《贱男,死过来》 第1页 [现代情感] 《贱男,死过来》作者:兰芝【完结+番外】 简介: 在外人看来,她是强悍无敌的舒爽哥。 在外人看来,他是潇洒不羁的风流少董。 但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模样,每个人内心都渴望温暖。 而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两个人,舒爽,莫诺云。 他开车撞了她,这一撞,不知是谁赔给了谁? 内容标籤:欢喜冤家 春风一度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诺云,舒爽 ┃ 配角:傅家人 ┃ 其它 1楔 子(新版)抓虫 我叫舒爽。 我知道,自己最不幸的就是太较真。但还好,纵使再倔强,一直到今天我还仍旧活着,我的人生,虽然有小灾难但也还没有大变故。 从小,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那个时候我会想像自己是某个童话里的公主,而我夜里每次抬头的时候,月亮都似乎是跟着我走的。所以,我也就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测,我想我一定是被遗落的公主,总有一天会有王子来带我回家。只可惜长大后我才知道,自己才不是什么公主,而属于我的家,早就七零八落地不成样子了。 而在我无数次希望有人站出来拯救我的时候,我却总是孤立无援。于是我知道勇敢就是忍耐。忍耐狼狈,忍耐辛苦,忍耐他人的刻薄,忍耐自己的沮丧。而最后,我就成了现在这个不爱哭不爱撒娇不爱示弱不爱求援的蠢孩子,笨舒爽。 我的父母是在我六岁那年离婚的。六岁,那是个懵懂却又初晓世事的年纪。可那时我就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的抛弃顷刻间憔悴如纸,又转眼看见她因为遇见另一个男人而明媚如花。而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一直到现在,我的母亲带着我远嫁到泰国成了富商夫人,她如今日日锦衣玉食,年轻时也吃了不少苦,可她最怕的却还是自己的男人抛弃她。也因此她为爱活得低声下气,有时甚至为了自己小女儿珍妮花和男人的脸色,离我也远远的…… 小时候,我是埋怨她的,但现在我却不怪了。她是菟丝花,她爱的男人就是她的根她的依,而我不过是从她身上落在地上的种子,自生自灭各凭本事也是应当的。 十八岁那年,因为和同母异父的妹妹珍妮花再三的冲突,我离家了。那时的我,因为身无分文放弃了大学的学业,转投了泰国曼谷的一家经纪公司‘罗曼国际’。那年,我和公司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说是卖身契是因为合约里的条约太过苛刻,但,我深知那就是代价。 公司在我一无是处时栽培我学习、出道、工作,而我卖血卖汗还它的债,还它的情,再留下自己的剩余价值。这看上去似乎不合理,但细看又是情有可原的。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这些我从来就知道,所以我也从不排斥。 我出道的第一部戏是一部同性纯爱电影《爱与罚》,当时内定的演员并不是我,而是公司当红的女演员龚文,但她在签约之后又反悔不同意为了剧情剪短髮,也不太喜欢同性恋片的剧情,怕会因此流失自己的固有粉丝。于是公司开内部会议找演员替换的那一天,从没有演过戏,只拍过几次杂志封面的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举了手。 我从没有想过这会给我的人生带来多少改变,我当时只是太过穷困想找个机会赚点钱。但我却没有想到,这部电影红了。我也从此定了性,我的长髮剪下去后就再也没有留长过了。因为公司给我的定位是短髮俊朗如男的帅气舒爽,我的影迷薯粉们也喊我舒爽哥。 遗憾吗?其实有一点。哪个青春年少的女孩不希望在时光正好的时候穿着花裙子,踩着高跟鞋,再遇上阳光正好的那个他? 可惜我,因为父母害怕爱情。可惜我,出卖了我的人生十年。 而在遇见他之前,我是真的以为我就会这样,在春天的时候不曾怒放,在冬天的时候飘然凋落,然后,孤独终老的。 2第2章(新版)抓虫 那天,我以为自己的运气很不好。天下很大的雨,而我的‘毛驴’的电瓶不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给偷走了,这让公司被没有配给保姆车的我出行变得很为难。而作为回国之后得了些大奖却依旧不太知名的公众人物,为了参加电视台的节目,捨不得打车的我只好去挤公交。 下了公交站,去电视台还需要走两千米的路,可就是在这样短的路程里,一辆大红色的玛莎拉蒂从我身边飞驰而过,那速度太快瞬间就在路边捲起了层层水花,也把我带倒在了地上。最后只留下我摔跪在原地望着已经跑远的玛莎拉蒂,和隐约可以看见的那个驾驶座上的粉红色身影。 我是喊了两句的,但人家早已经把车开远不知去向了。而我也只能哀悼着我那被污水湿透的白裤子,还有膝盖中隐隐露出的血丝忍着痛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然后自我安慰,舒爽我只是流年不利罢了……当然我嘴里也没闲着,对着前头空空的道路,大喊了好几声:“毛线啊!开车不看路啊!” 这天,我要录制的是kbc的配对节目《对对碰》,当我简单地清理了伤口,然后在路边买了套衣服换上以后姗姗来迟时,在场的嘉宾都已经不太高兴了,编导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我也只好绕绕头朝大家说抱歉,装傻看不见他们的不高兴。 第2页 在录制节目过半的时候,演播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就走进来一个人。他长得极好,穿着粉色的丝质衬衣,白色的休闲牛仔裤。而他纵使面无表情神情中也带着一丝妖冶,当我躲过摄像机偷偷地看清他的侧脸,他那一双桃花眼里,果然似藏着一汪的水意,波光潋滟,媚得让人心中咚咚直跳。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竟真的能艷丽到夺目如罂粟。 可当我再看清他那粉色的衬衣,内心的欣赏就终于因为膝盖上隐隐的疼痛而消失殆尽。我想,如果我没猜错,一个小时前开快车将我带倒的就是他。也因此,我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不能自抑的充满敌意,我就因为这个人现在疼得站着、走路都别扭好不好? 而这时,节目终于轮到了摔跤游戏的环节。摔跤游戏,就是两个男嘉宾或者两个女嘉宾在腰上绑上一根粗的红带子,然后互相抓着对方腰上的绳子,想办法用身体的力量将对方绊倒,先倒地的人输。 原本这个游戏我是还不错的,因为从小我干多了重活,所以力气在女生里也算是大的。可这一摔,我的右腿因为摔在了关节的位置一走动就疼。所以摔跤完全使不上力了。当时我就想,自己这回输定了。 可我却没想到,因为自己以前在其他娱乐节目里摔跤节目次次得胜的原因,这次要和我对峙的女嘉宾竟然缩在和自己同组的男嘉宾身后不肯出来,而那男模特也状似很英勇地说:“我当黑骑士,我来和舒爽比吧……” 我勒个去啊………… 我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我真想摔他了…… 可就在情况左右僵持不下,主持人为难点头准备让那男人出列的时候,场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声,接着,摄像机的灯黑了。 而我转过头,就看见是那个穿着粉色衬衣的妖娆的男人在笑。 他这时笑得艷若桃李,双腿交叠地靠在一旁的靠背椅上,轻佻地弹着指甲轻嗤道:“黑骑士?我呸!小子,这就是你所谓的骑士精神?短髮胸小就不是女人,不需要保护了?你他妈知道不知道尊重女性就是尊重全人类的母亲?” 我一听他的话就笑了,却看他说着又扬扬手已经懒得再说,只随手点了两个片场助理说:“去,给爷把这个碍眼的东西拉出去。”这人的语气做派何其嚣张跋扈,但演播厅里却没有一个人说不,然后,我听见身后有谁在说:“他是这个节目的投资商。” 可接着他又抬眼直对上我,一双桃花眼璀璨如星,他说:“短髮的丫头,你为什么瞪着我?” 我看他笑得灿烂,听了他的话又想起刚刚那个被拉出去的“前车之鑑”,垂眸,干脆抿着嘴不答他。 可他却突然无辜地眨眨眼朝我一笑,那笑艷丽夺目,有几分狡黠,有几分惫懒。他说:“你走过来一点,我看不清你。” 我听了抬眼看他,僵持了几秒,确定他身上没有了多少危险气息,才往前迈了小小的一步。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男人示弱的时候,往往只是为了让你失去防备…… 而他再一勾唇就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就掀起了我的裤脚。我一惊一脚踢出去却被他用手抓住,之后,他眼底深沉地就那样仰起头看着我说:“可让我找着了。” 我僵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见他盯着我膝盖上破了一大块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一变脸,带着几分歉意说:“怪不得你瞪我。” 我因为他示弱的神态而滞住,嘴里唿出一口气,想他这是主动承认自己刚刚把我带倒了,心里也就消了火气,朝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弯下身轻推开他的手,褪下自己的裤腿。我说:“算了,谁也不是故意的,也怪我眼瞎。” 可他听了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恼了,起身就朝身后的导演说了句:“停录。”说完,他就也竟然不管不顾地拉着我的手往演播室外走。 我被他扯得云里雾里,甩甩被他拉着的手也怒道:“你干嘛?”他却拉着我不放,笑了笑,暧昧而模煳地说:“对你负责。” 他实在长得太好,一个男人却媚得如妖如月,再加上那妖冶的语气,听得我心口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得揪人。可我腿上的伤口因为他大步的行走而被扯得生疼,我也又恼又急地喊:“毛线啊!别拉着我了,我疼!” 他听了一顿,竟然真的停住,突然就站在我面前半弯下身,挑了挑眉自嘲地说:“算我蠢了一回。”接着又指指自己的背对我说:“上来!”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所以我说:“不需要。” 而他说却:“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难道需要我以身相许吗?说你这一摔就摔进了我怀里?”说完,他又暧昧地朝我抛了个媚眼。 “放手。” “上来。” “我叫你放手。” “你快点上来。” “你吃饱了没事撑着了吧!” “你他妈走狗屎运被我撞了吧!”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被撞也是运气?” “你算得天独厚头一个。”他这时嘴一抿,白皙漂亮的脸冷了冷,却突然又暖声对我道:“上来吧。” 第3页 而我只因为他最后这句绵软的话而无力,终于还是左右为难地爬上了他的背,心里却想着一会是尿遁还是怎么逃遁。 而他也没有再和我说话,只是一路不顾众人背着我往停车场走。可才踏进地下停车场他又笑了,这才再次对一直僵硬地趴在他背上的我说:“我昨儿个没睡好,今个精神不好,瞧我这记性,我的车刚被一孙子抢走了。地下车库可没我的车。“ 我诧然,谁能光天化日地抢走一辆超跑,还是在电视台旁边? 他见我的神情笑了笑答:“我一朋友追老婆的时候车抛锚了,就怒发一抢为红颜了。”然后他 想了想说:“叫司机估计要等,我们打车去附近医院吧。” 我说:“雨天打车难,实在不行就坐公车吧。”说完我就觉得突兀,我怎么能让一个开超跑的精緻大少爷陪我去一起挤公车呢? 却没想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把我放在一旁坐下说:“你在这等等我。” 我心底一喜,我可以遁了。可他却继续道:“爷长这么大第一次撞人。我刚刚看你摔得不重,就忙着给朋友送车子再跑回头去找你了。可我再回头你就不见了。这会你给我找着了,那我就得负责了。你如果跑了我没负到责内心深处是会有心里阴影的,从此以后心心念念找你烦你也说不定。我这人脾气不好。”最后这一句,他说得很轻,可不知怎么就是有一股威胁的味道,不吓人,但是透心凉。 他这么一大熘地说下来,我被他带着去医院倒像是救人救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准备熘的我,突然还就真不好熘了。 他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彩虹大伞,把我背在背上才打开了伞递给我说:“我背你,你撑伞。” 我暗自点点头接过。 而他过了一会又说:“我背你,你撑伞。” 我眨了眨眼,见他固执地微微侧过头看在他背上已经撑着伞的我,才知道他是固执我没有回答他。于是我哼了哼说:“合理。” 他听了我的回答大声地笑,他一笑眉眼就是微微扬起,灿如星月。可他笑过之后却突然认真地对我说:“短髮的丫头,现在默默做事的人并不一定会获得喜爱,反而是会喊出声的更容易讨喜。你在节目时就应该说今天摔伤了腿,这样很多麻烦都能解决。刚刚你也可以娇滴滴地说声好,然后让我觉得撞到你真是罪孽深重。而不是一味地自己撑,这样你会很辛苦。”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初见的人可以这样和自己说话,我也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真诚而深刻地告诉我,舒爽,你不必如此坚强勇敢。我的心,就突然不期然间被他的话撼动,因他的语重心长而心口微酸。但我还是僵着习惯性的假笑,平平淡淡地说:“一点小伤不至于,我其实不用去医院的。再说了就是再大的事,哭也没有用,撒娇卖萌事情也无法解决。” 然后我听他嘀咕:“是因为留短髮的原因吗?” 而我让他再大声点,他却摇摇头。 我们没有打到车,所以,他真的背着我挤了公车。上公车的时候他的架势十分嚣张,他那时 背着我,接过我手里的伞,把伞横握在自己手边,长长的伞把直直地伸在身后。一副生人勿近,谁近谁被戳的架势。我见他这样蛮横的开道架势忍不住轻笑,却被他白了一眼。他说:“我这么无良是为了谁?” 而我不禁问:“我和你很熟吗?” 他听了我倒是一愣,半晌才说:“不认识,我只是在对你负责。”然后,他又低声半垂着脸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舒爽。” 他说:“莫诺云。” 听到他的名字,我这才开始认真地审视他,我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我圈中好友顾宝贝的表哥。曾经我们是打过不少次照面的,但似乎我们都忘了…… 上了车之后他就把伞竖着放了下来,公车上很挤人很多,但他愣是在第二站就寻到了空位给我坐。他说:“我看他的手势和眼神就猜他会下车。” 我说:“啊?” 他说:“乖,你不懂。”一声像哄孩子一样的乖,让我怔忪当场。多少年后我再回忆起来,才发觉在我坚强了那么久的日子里,是这个男人,也只有这个男人浅浅地不经意地就那么直白地告诉我,舒爽,你是个女人,需要人疼的女人。所以,也从那一刻开始,在他面前,我竟再也坚强不起来了…… 只是后来坐车这件事出了一些插曲,因为我坐在门口的位置上,所以,后来下一站上车的老人看见我就推了推我说:“年轻人,让个坐。” 我点点头,刚要起身却被莫诺云一把按住。然后他挑起眉头,明艷的脸上表情浅淡,他说:“老爷子,这位摔着了腿站着不方便,让不了。”说完他的声调却突然变大,接着,我听他道:“我记得每辆公车靠左最少有三个大红色或橘黄色的老弱病残专座。年轻人坐着做什么?那本该是您老人家的位置,老爷子您去那坐。”然后,莫诺云就真的把一个坐在老弱病残座上的年轻人给轰了起来。 莫诺云他很较真,这是我真正和他接触才发现的。这时我就会奇怪,为什么媒体都说他浮夸嚣张。在我看来,他莫诺云不过是多了几分固执随性罢了。 第4页 到医院的时候,莫诺云门也不敲,就直接带着我进了外科主任办公室。而他把我安置在椅子上等他后,就踢了脚门,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不一会,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咋咋唿唿的声响。 莫诺云说:“萧逸晨,快给爷出来。” 另一个声音说:“你这傢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是你妹子妹夫有问题?还是你的外甥、外甥女、小表弟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欠抽是吧?你才有问题!你们医院忙得要死,你这个外科主任却坐在办公室里下军旗,还有理了?” “莫诺云,我看是你欠抽了吧?老子刚从手术台下来,不接客怎么了?” “爷还以为你是青楼名妓呢!还接客,你配?快跟我出去。” 之后,莫诺云就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娃娃脸男人走出了休息室,而莫诺云直接把那男人一推推到我了面前,就用腿踢了他一脚说:“蹲下,看腿?” “腿怎么了?”娃娃脸的男人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和声细气地问我。 见了这架势我有点囧,我说:“不过就是摔跤破了点皮。” 娃娃脸听了我的话又问:“没断?” 我摇头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然后,我就见娃娃脸瞬间变脸跳了起来,转身对着莫诺云就大喊:“你丫的,擦破点皮也找我,你有没有人性啊?至于吗?宝贝成这样?擦点药不就行了?” 我听着尴尬,因为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平时生病不是到了实在没办法,我是不敢进医院的。这年头,看病真是看不起。 却不想莫诺云正经八百地说:“不重要我来找你干嘛?逗你玩呢?行了,你这会少给我贫,给她好好看看。她这是摔在了膝盖上,你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好?怎样能快点好?走路会不会拉开伤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会不会留疤?怎样可以不留疤?” 娃娃脸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也真的没有再和他斗嘴,而是再次蹲下来,开始仔细检查我膝盖上的伤口。 看了一会,他才转身单手指着我膝上的伤口,仰着脸对莫诺云交待说:“你听好,这伤口还挺大的,她刚刚消了毒却还没弄干净。我等会会给你碘伏和抗菌药膏,你给她先把伤口再清理一遍,然后再往伤口上涂药膏。这以后也禁用一切粉剂外敷,因为相对容易留疤。伤口没结痂之前也最好不要乱动,因为这个位置很容易开裂。ok?我现在去给你拿药。” 碘伏和药膏拿来的时候,我伸手去接,却被莫诺云抢过了。他嘟了嘟嘴对我摇头,然后又再一次蹲在我面前,可他才蹲下又站起来,再次进了休息室。 很快他出来的时候给我递了两块巧克力,他说:“你吃吧。” 我奇怪地望着他剥开巧克力,又把另一块给他,他摆摆手又说:“你吃吧。”这时候莫诺云的眉宇间满是认真,长睫微垂。然后,他一边蹲在我身前为我用棉签轻轻地清理伤口,一边说:“吃了巧克力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没有那么疼?” 而那时我脑里突然想起的画面却是,他似乎在朝我伸出手,在一边抚慰着我的伤口一边说:“人生即便再疼再苦,我这里却还有糖。” 3第3章(新版) 处理完了伤口,我说我要回家了。 莫诺云却拦住我,拉住我的手腕说:“我送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蹲在我脚边看着我的膝盖,表情沉静,如妖如画卷。 在圈子里,我看过太多好看的男人。但莫诺云的一双桃花眼却是真的很好看,哪怕他只是静静地垂眸,眼角也有些微微上扬,像是静默笑着的。 而那个娃娃脸的医生这次又再次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噗呲笑了一声,之后,他扔了把车钥匙给莫诺云。娃娃脸昂着头说:“记得还我。” 莫诺云伸手接过,站起身拿着车钥匙在手里无所谓地抛了抛却说:“别想,用完了爷直接把它开进坑里去。”他这话一说完,两人都笑了,这时却没有丝毫芥蒂。 看着莫诺云正在帮我把药膏细细地收起来,我想了想说:“伤口包扎了,我可以自己走。” 他听了却不理我,半晌收拾好了药膏才抬眼看我,只摇摇头揶揄道:“废人要有废人的自觉。”我被他哽得慌,张口刚要吐槽,就在愣怔间被他弯下身一把抱了起来。 然后,我听他疲懒而慢悠地在我耳边说:“来的时候你挂在我脖子上累就该直说,现在抱着好多了吧?” 我知道他是故意歧义的……可那时我脑袋里却突然想,公主抱,这是公主抱!我真的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会有这样的待遇,有这样一个好看的人毫无芥蒂地以这样优雅而浪漫的姿势抱着我,穿越汹涌的人群,穿越繁华。 而我实在太怕内心留下憧憬和眷恋,所以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说:“莫诺云,一点点小伤口不至于走不了路,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他听了扬起唇角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可爱有几分邪气。然后,我听他强词夺理地说:“没听见会留疤吗?你是个演员,要注意形象。” 第5页 “我不是以美貌演戏的。”我说,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有歧义,倒是抬眼看了看莫诺云。 他倒没有想歪,话说的也直白,他说:“你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确实不是花瓶相,也怪不得男人不会站出来替你挡风遮雨。所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在个貌似同性的异性面前,大多人都是生不出怜惜的。笨蛋,一点自身优势都不会用,你长得其实还不错。” 他这话说的很实在。而最后那句话,虽然我知道也许就只是随口说说,但我还是因此而心口颤了颤。 可接着他又说:“可即使这样,你也是要嫁人的,短髮的丫头。” 我摇摇头,我说:“我叫舒爽。” “嗯。”他把我抱进副驾驶,然后在关上车门之前摸了摸我的头,突然就垂眸对我说:“舒爽,也许现在还没有人爱你,但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而即使以后你爱一个人爱到入骨,也还是要好好爱自己。因为没有了你自己,你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而一个不懂得爱护自己的人,也是不值得被人所爱的。所以任何的伤口都不是小伤,你不能这样无视你自己,短髮的笨蛋。” 他真的送我回了家,而且坚持抱着我上了楼。 我住的公寓是公司配给的,城北居民区里老旧的六层小楼,而我就住在六层的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里。这里条件确实不太好,所以莫诺云这个大少爷一路走过来都在下意识地蹙眉头。 起先我来大陆发展的时候,因为那时我在泰国那部纯爱同性恋片《爱与罚》正火,公司就想趁势打开大陆市场再大赚一笔。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演的那部《爱与罚》在广电总局左批右审还是没能被许可上映。而公司在网络上对《爱与罚》做了密集的宣传后,点击率也还只能说是半温不火。 因此,从最开始的高级公寓到现在的破公寓,我一路看着自己刚刚起步的演艺事业走下坡路。纵使前年我拿了一个金奖的最佳,我却还是只见奖项不见片约,起先找我接洽新片的公司和导演,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都纷纷和我断了联繫,说我各种不适合。公司对我的态度也就慢慢变得冷淡,虽然我的经纪人疯乔姐始终不放弃我,明着暗着在帮我谋福利,但公司对我到底还是到了几乎不管不问的程度。 这些日子习惯下来,原本我对于这样的处境还是挺淡定的,但莫诺云的眉头一直皱个不停,我纠结了。只好问他:“怎么了?” 他到了家门口才说:“楼道太窄,墙壁太脏,环境太烂。”我以为他会一直吐槽下去,却没想他接着又宽宏大量似地说:“这些都可以忍,可是三楼楼梯间的感应灯为什么不亮?不亮多久了?” 我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三楼的那个感应灯好像真的一直都是坏的,我每次上三楼基本都是摸着墙上来的。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莫诺云突然又问我:“你饿吗?” 我下意识地问:“你饿了吗?” 他懒懒地嗯了一声才说:“有点饿,你会做饭吗?” “冰箱里有饺子,可是我家的醋没有了。” 莫诺云听了眉一挑眼底有了兴趣,他说:“那好,我给你买醋,你做饺子给我吃。” 说着,他就风风火火地自行走到了冰箱前面,打开冰箱把饺子翻了出来,又找了把凳子放在厨房里,然后回身腾一下把我抱过去,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煮。”接着就以飞速揉着肚子‘嘭’地转身关上门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半天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果决强悍。 饺子煮好以后过了很久莫诺云才回来,他敲门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个电灯泡的纸盒子,不过进来后,他转身就把它扔进了房里的垃圾桶。我也没有多问,只是第二天下楼的时候,我听三楼的婆婆说昨天有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问她借楼梯,把楼梯口的感应灯给换好了。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是莫诺云。 这以后隔三差五的他都会来看我,尽责地给我的伤口换药。而每次给我换药的时候,他都会近乎习惯性地递给我巧克力,然后扬着一双桃花眼安慰我说:“吃一点就不疼了。”可我每一次把巧克力吞进口里,却觉得心口暖到无比的苦,无比的疼。我甚至觉得自己在消耗幸福,那些对我来说远在天边不可触及的幸福。我承认,这个男人让我动容,让我内心温暖,让我,想要温暖…… 我的工作从得奖之后就变得少得可怜,日程也常常是空的。这天,我被经纪人疯乔姐介绍去做了一个群星脱口秀节目。节目正式直播时,主持人也总是关注到我,只是她问我的问题关于我的却少之又少,多是问我一些关于我的圈内朋友们的问题,比如当红的男演员房町越的女朋友是不是最近和他闹绯闻的那个乔姗姗,比如顾宝贝和傅君颜的感情怎么样?他们的孩子怎么样? 这些我都没有正面回答,我以我的这些朋友们为豪,但我不想靠他们赚人气。所以很多问题我都回答得很含煳,很公式化。比如反问她是吗?我不是很清楚。比如直接回答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和他们联繫之类的。我知道自己这样会冷场,也会不受待见,但我确实不屑‘出卖’朋友博取人气。 第6页 录完这个节目后,我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一身疲惫刚走到家门前,我就看见了莫诺云。 他那时垫着一个塑胶袋坐在我房门前的台阶上,身上穿着白绿色的撞色条纹针织衫,休闲的上衣显得他既帅气又自然,依旧是那样一张秀色可餐的绝美脸庞,只微微露出绝美的侧脸。而他脚下配着一条白色的洗水牛仔裤,腿边放着好几大袋零食,其中还有一包是药水。 他似乎等了我很久,也似乎很累,竟然就这么在昏暗的楼梯口,抱着腿把脸倚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其实莫诺云长得很白净,可他的五官却像是那种妖娆无比的美人,就是这样静下来闭目睡着,随着浅浅地唿吸,也妖艷如世上耀人的宝石,如妖如月。 我盯着莫诺云看了一会,实在不忍心打搅他的好梦。但又怕他在这样的秋日里着凉,才终于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喊了声他的名字:“莫诺云。” 他在睡梦中闻声从鼻中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哼,转眼就不高兴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而就在我无奈地准备再喊他时,却见他已经抬起脸,一双清澈而妖娆的眼就那么微微上扬地望向我,他说:“终于捨得回来了?” 这话说得暧昧无边,倒像是丈夫朝晚归的妻子撒娇。我实在回不上话来。也还好他伸伸懒腰接着嘟嘟嘴说:“爷饿了,上饺子。”说着他利落地起身拎起地上的几个塑胶袋,还抬了抬下巴对我说:“短髮的丫头,发什么呆,傻了吧唧的,还不快开门。” 我无奈,再次提醒他说:“我叫舒爽。” 他“嗯”了一声,却只是每次都需要我提醒才记得起我的名字。因为他总是喊我:“短髮的丫头,短髮的丫头。” 这天晚上我给他煮了鸡汤肉丝面,他捧着面吃得很快,可是一点悉悉索索吞面的声音也没有,明明因为饿吃得急,却又似乎还很风雅,一点也不显邋遢。 后来他突然抬脸对我说:“短髮的丫头,刚刚的直播我看了。” 我说:“你不是在门口睡着了吗?” 他掏掏口袋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不是有这个嘛?”说着他又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今天才知道你认识我妹妹,你们关系很好?”这时他笑了笑,笑容浅淡。 我听了点点头,中肯地说:“还不错。” “那你知道的该不少了。”他微微颔首,一笑却又道:“依我看,你今天随便爆点他们小两口的料,明天搜索一位是没有问题的,你怎么这么傻?有机会不使?” “她是我的朋友,卖友求荣我做不来。”我有些较真,听着也有些不高兴,节目的情绪就直接带上了饭桌,我板着脸说:“朋友之间是私事,我不能藉口公众人物没有隐私,就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把朋友的家长里短拿来当爬梯用。再说,这年头交个真心朋友太不容易,我不想毁了。” “是吗?” “嗯。”我点点头,心里还很窝火,所以侧过脸直接瞟着他问他:“莫诺云你真奇怪,我第一次见有人叫外人卖自己妹子的。” “呵呵。”他笑,却转身指了指自己拎来的塑胶袋说:“零食是买给你解馋的,那药水是祛疤痕的,记得抹。” 临走的时候,莫诺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短髮的丫头,把你的号码给我。”我们认识了一个月,他常常来我家,可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 而当我拿着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时,却听他随意地倚着门,嘴角勾着邪肆状似不经意地对我说:“舒爽,我很注重隐私,所以非常讨厌有人打扰我的家人,你和我的想法一致,我很高兴。”莫诺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也始终是笑着的,可他的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因此我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甚至是在警告我。 而那时,他那明明是淡淡不经意的语气,却让我突然觉得这些天原本离我很近的他,突然飘得很远,远到似乎转身就可以不见。 我才想起前些天自己在网上搜索的关于他的评论。他们说,莫诺云是一只骄傲美丽,狡猾而又冰冷的孤狼。 什么样的男人会是孤狼呢?那时的我,不懂…… 4第4章(新版)抓虫 莫诺云最近变得很忙,时常来看我的时候手里还不停地接着电话。有一天,他说:“短髮的丫头,看你痂结得挺好,记得自己坚持擦祛疤的药,我最近就不常来了。” 我笑着说哦,然后摆摆手说:“好走不送,你看你把我的饺子都吃光了。” 他听了话呵呵一笑,背对着我毫不介意地摇摇手,转头朝我抛了个媚眼说:“我不是买了醋吗?”我摇摇头闷笑,看着桌角那三个已经吃完的空醋瓶子,又朝他招了招手说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这段时间给我的温暖,我突然就害怕自己的伤口好了以后,莫诺云和我就此断了联繫。也因此,鬼迷心窍地我人生中第一次做了件非常不光明磊落的事情。我那几天吃了很多能让伤口发炎的发物,还一个劲的吃鸡蛋,然后又用不干净的针挑破了膝盖上那个好不容易结好的痂。很疼,然后我也得到了报应,伤口真的发炎流脓了,我还发了几天高烧。而我病的这几天莫诺云没有来。 第7页 后来的几天我开始自己包饺子,醋用完了我也没有再去买。 莫诺云是一个星期以后再来的,他来的时候带了两瓶保宁醋,而他就那么站在门前穿着一身亮黄就勾起唇对我笑,拿着醋瓶子向献宝一样扬起来在我面前晃。然后,我听他懒懒地问我:“有饺子没?” 我点点头,转身去冰箱拿饺子。这时他也笑呵呵地往房里走,却突然走上前蹲在我面前提起了我的裤腿,只一眼,他一脸如艷阳般的笑意就突然浅淡了下去,只剩下凉薄地冷意。那时的他,冰冷的手指还附在我的膝盖上,却仰起脸愠怒地对我说:“舒爽,你太不听话了。” 然后,莫诺云再没有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忘不了他回头那么深深望我一眼的眼神,我也是这时才想起,十几岁就开始纵横商场的莫诺云,怎么会识不破我的这些小心思?而我又到底在做些什么? 于是我把所有的饺子倒进了垃圾桶,我再次给伤口消了毒,上了药,我对经纪人疯乔说:“疯乔姐,请多给我布置一些工作,赚不赚钱没有关系。”最后,我把那两瓶保宁醋锁进了柜子里。 我依稀记得顾宝贝说过:“我表哥啊,最见不得耍心机的女人了,那些女的他看不上。” 那时我们拿着咖啡杯坐在花园里晒太阳,顾宝贝哄着摇篮里睡着的两个孩子,顾小安也趴在他的大白狗小启身上唿唿大睡。我看着那一切也觉得慵懒,就顺口问:“那你表哥喜欢怎样的女人?” 我记得那时顾宝贝眯着笑眼想了想,然后说:“该是像他母亲那样温良的女人吧。” 而我舒爽,帅性有余,温良不足…… 我又开始拍杂志的画报,骑士的造型,夸张的蓝绿色妆面。我只需要冷着脸摆着不同的姿势,然后,工作结束。 比起拍画报,我想自己还是更喜欢演戏。因为画报没有语言,所以缺少灵魂。 《对对碰》的编导终于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周三去重录节目。这次再次录制那两位都没有来,节目组这次请过了另外一对男女演员来参加拍摄。而那个男演员我认识,他就我曾经的老搭档房町越。 见到本该在横店拍片的他我很是惊诧,我说:“房町越,你怎么在这?” 他笑了笑,笑容还是惯常的冷,他说:“你也知道小爱家的两位都是神通。我才下飞机小爱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档期参加这个节目,说是你受欺负了,让我来助助阵。不过我倒是奇怪了,谁敢欺负舒爽你?” 小爱是顾宝贝的小名,我挑挑眉,只含含煳煳道:“娱乐圈受点气不是正常的吗?不过你在我底气倒是真的足了很多,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影帝!” 房町越闻言笑笑,默默拍了拍我的肩。 这次,节目取消了摔跤的环节,我虽诧异但默然没有发言,一顿嬉笑打诨之后,我的脑袋里除了莫诺云却还是莫诺云…… 谁会知道我受了所谓的“欺负”?谁有本事让顾宝贝去传话?又有谁能轻松删改节目内容?除了他,还有谁?可是,他是为什么? 这天录完节目我一路胡思乱想,回到家却被吓了个结实!因为我家的铁门被人撬开了!我房间里的东西竟然也都被人翻找搬动过了!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这简直就是要了我半条命,这家虽然小,但也是我回国三年来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家当啊……又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连女人的内衣内裤也不放过全部偷走了?变装癖吗?我勒个去!我真火了!这年头内衣也很贵知不知道啊?我靠…… 可就在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莫诺云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你人呢?” 我这时候一肚子气,也早没了在他面前以前的那些温顺样子,我气鼓鼓地就说:“干吗?在家!忙着呢!真是扯毛线了!他妈的王八蛋,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做贼做到我家来了!我勒个去连我的内衣都偷,变态啊!我要报警,我绝对要报警!有偷东西偷得这么干净的吗?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气死姑奶奶我了。” “盐没偷吧?” “没有。” “你家那些乱七八糟的被单没偷吧?” “没有.” “你再说句爷爷我杀千刀试试!你才变态呢!爷费了一天才把你房里那些见得了人的东西拖走!你还有理了!” “啊!” “啊什么啊,快下楼,把该餵我的饺子全餵了垃圾桶,你还好意思了你!快下来,跟我回家。” “什么意思?”我有点犯晕,跟不上他的调。 “舒爽,跟我住吧。我家房子大,我一个人住着空,你一个人住又不安全。你做的饺子也挺好吃的,你给我做饭,我给你房子住,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做个伴,你说怎么样?” “什么?” “吓傻了?我知道这样挺难为你的,但我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从不犹豫。舒爽,你就说好不好吧,不要别别扭扭的。” “你这是入室盗窃!你都把我家搬空了,还问我好不好有什么意思?” “对啊,我就是要这样。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由不得你了,舒爽。”他这话说得无赖又明快,一副你那点破烂东西你就说我偷了也没人信的架势。 第8页 而这时,他已经出现在我身后拉起了我的手,毫无顾忌的拉着我关上门就往楼下走。 他说:“这个家我继续帮你租着,有一天你想回来就回来,但今天,你得跟我走。”果决没有一点余地,也没有半点玩笑。 我懵了,也急躁了,我说:“莫诺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又凭什么啊?你不觉得你对我的好太莫名其妙了吗?你有病啊你?你他妈就蹭我一下至于以身相许吗?” “那你他妈至于我说了一句几天不来就自残吗?你以为谁又是傻子吗舒爽?你就是个别扭货,胆小鬼!他妈的又哪来那么多理由,凭什么干吗都有理由?你他妈就为了个理由而活累不累?你他妈就不能为自己活?跟着自己的心活会死吗?” 莫诺云骂着骂着就突然不骂了,然后他停下来转过身捂住我的眼睛,他放慢语气对我说:“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看事情太明白,往往就失了做事的勇气。舒爽,我现在想对你好,不要问我为什么。而你,要不要也试着对我好?” 然后他又松开手,扬起嘴角对我笑,眼底的怒气也消失殆尽,他就突然像个没事的人似的,眉眼弯弯地说:“以后,你包饺子,我买醋,能走多远是多远。” 当他再次握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用大拇指抚了抚我的手背说:“不要害怕。” 而我望着脚边我们被阳光拉得笔直的背影,再仰头望着那徐徐落下的夕阳,闭着眼睛听见他再一次对我无比认真地说:“舒爽,你不知道明天会变成怎样,但,请不要害怕。”人生也许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狗屁的理由…… 莫诺云的家很大,我曾想过他的家可能装潢得夸张华丽,但我从未想过他家是那样的简单淡雅。莫诺云的家是以白色和原木的颜色为主色调的。他家里的房间地上几乎都铺着浅咖色的长毛毯,房里的任何家具的边边角角也都被包得严实,而他家竟然还有儿童专门的游戏厅,婴儿房,小马桶。 我指着笑,他却说:“这是给我表弟和外甥外甥女准备的。” 我点点头心底有一股温暖流过,细细看过去,他的家温馨淡雅却不张扬,突然就有感而发地说:“见到了你家,我觉得我那继父还真是个土霸王。” “你那个家什么都是镶金带银的?”他似乎瞭然地转头问我。 “差不多。”我点头,想起继父那个吃饭的铜鎏金碗就笑着说:“我妈改嫁那几年,我继父生意刚火起来,那时候家里什么都喜欢买黄金的,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后来这些年,他又怕给人骂土包子,就又找人把那些黄金的表面都涂了一层漆,真是不伦不类。” 莫诺云一听就笑了,他家是复式楼,他拉我往楼上走,带着我进了左边的一间房。他边走边问我:“短髮的丫头,你知道王园箓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然后我就听他说:“那是曾经敦煌的一个臭道士,这个傢伙不学无术,有一天成了敦煌的当家人,而他就曾经将敦煌一个洞窟的壁画用石灰涂成白色,还把几尊雕像锤掉搞成天师。你说这样暴殄天物的事情,和你继父像不像?” 我听了没节操地笑,我说:“挺像的,不过还好他涂的是自己的金子。” “那有什么区别?”莫诺云朝我眨眨眼,指了指白色为主调的卧房说:“这是我住的。” 我说:“你不是喜欢粉红色?房间墙怎么不涂粉色的?” “原本是粉色的,因为顾小安我换了墙纸。那小狐狸说粉色只能是顾小小那小丫头的。” “你倒抢不过一个孩子?” “是我让着他。”他笑,才又指指里面的套间说:“这是我的书房,里面公司的机密文件很多我习惯锁门,不是针对你。” 我心里一突又回归原点,听他又继续上一个话题道:“人原本就是世上最兇勐的动物,所以人需要有信仰。你那个继父以钱为信仰,这本不是坏事,但他遮遮掩掩就显得猥琐了。喜欢钱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钱,钱可以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我很喜欢。” 说着他又问我:“小舒爽,你继父是不是对你不好?” 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我只是坦然地反问莫诺云:“叫也叫继父,他为什么要对我好?” 他嘆了口气摸摸我的头,轻蔑地说:“是啊,他对你不好就算了。” 然后,我们对视一笑。 多少年后,我再回头想起才知道,原来爱情就是他突如其来地就那样出现,默默无言只伸出双手要带我走。而我,也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没有过多的话语就走了很远,走了一生…… 而最真挚的爱情,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连执手相看都不需要,只是纵身一跃,就跟去海角天涯。 5第5章(新版) 王子和灰姑娘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happy ending! 好吧,那是童话啊!亲! 当我还做着公主梦的时候,莫诺云勾勾手指就摇醒了我。他说:“短髮的丫头,记得早上起来做早点!” 其实,他很挑食。莫诺云喜欢饺子,也只是因为饺子里满满的都是肉。而且他只吃白菜肉馅的饺子,其它的一概不碰,特别是气味非常重的韭菜馅饺子,他闻之就变脸。那时我才想,如果第一次我给他做的是韭菜馅的饺子,他会不会就不再一顿又一顿地往我那跑了…… 第9页 不过还好,世上,没有如果。 我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口的右侧,莫诺云的房间在左,我的房间在右。当时他淡笑着只说了句:“男左女右。” 他给我布置的房间很整齐也很干净,房里是清一色的白色家具,欧式復古的床头还放着粉色的幔帐,原本我屋里的那些小器物也全部都被细心地摆进了房间里的角落,包括我的衣物,内衣也被收进了衣橱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尴尬,可莫诺云却丝毫不介意地说:“害羞什么?我表妹小时候的尿布也常常是我替她换的。” 他这话说得轻巧利落,我却不知该哭该笑了…… 对于我这个赋闲在家的二流艺人,如果如今的身份证上要写上职业的话,我想,我不会写艺人或者演员,我会写保姆,莫诺云家的专属保姆! 莫诺云极其注重隐私,家里只有周末才会有半天时间请钟点工进门打扫,而那个时候,他会打开家里所有的监视器。而他本人,则会窝进房里睡觉或者看电影。 开始的时候,莫诺云还会对我客气一下,他会说:“短髮的丫头,过来一下,麻烦你帮我泡一杯咖啡,加奶加糖。” 后来,这话就精简成了:“丫头,咖啡!”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会喊:“丫头,饿!”可如果他对食物有要求,他会直接喊:“丫头,饺子。”“丫头,糖醋肉。” 有一次我忍不住炸毛,我说:“莫诺云!你知道人家都喊我什么吗?” 他闻言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淡淡瞟我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说着眼神又回到了杂志上。 我说:“他们都叫我舒爽哥有没有?我是以剽悍着称的有没有?为什么我现在成了你家保姆啊!啊?”说完我干脆叉着腰做兇恶状说:“不信你问你妹。” 谁知他眉也未抬,只幽幽道:“我妹一向眼拙。”语末又道:“丫头,温水。” 我怒得鼻孔冒烟,却还是蹬蹬蹬跑去给他盛了杯温水,心里却想,丫丫地我不在他家海吃海住我对不起自己的劳动力…… 后来我趁他一天夜里酒足饭饱就问他:“莫诺云,我说你根本不是心疼我接我过来,而是想找个安全的劳动力是吧?” 结果他微眯着眼,满足愉悦地回答我说:“丫头,我们资本家做事都是以剥削为目的的,明白?” 我登时泪流满面……骗纸……什么孤狼?整一只笑面虎! 就在我没日没夜快以为自己真的是保姆,而艺人的过去是一场春秋大梦的时候。我的经纪人疯乔姐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舒爽,明天上午九点公司总部开会,不要迟到了哦。” 我说:“好。”然后看着自己的手里的锅铲倒突然间分不清哪里是错觉…… 莫诺云其实很忙,莫氏千头万绪盘根错节,而他另外还要负责顾宝贝家的家族产业,可见担子之重非一般人能挑。只是从我住进来那天起,他出门时都会来敲我的房门告知我一声,他有时会说:“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你自己解决。”有时也会说:“我晚上七点左右会来,记得给我留饭。”他的话都说得简单但详尽明白,一双艷丽地眉眼依旧桃花怏然,语气却无一分的轻佻。而从来,他说到做到。 有一次他说:“舒爽,我七点回来吃饭。” 而那天天空突然就噼起了干雷,接着大雨连着冰雹哗啦直下,砸得四处砰砰作响。我吓得赶紧跑上楼关窗,却就在那时看见毫无人迹的街道上,只莫诺云一个人伸手半挡着前额孤零零地朝楼里跑,没有退却,没有犹疑。 我给他开门的时候,他气喘唿唿地站在门前,因为奔跑脸上酡红一片,眼底如晕开的桃花点点惑人。我当时心底有气,想喝他:“这样大的冰雹你跑什么?等一下会死啊?” 却见他在我开门的下一刻抬手看了看表说:“还好,七点整,没有让你等。” 而那时,只因他那一句话,一个孩子般的微笑。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心口颤动不能息止。如果有一个人,哪怕只是随口对你说的一句话都视若珍宝,你又如何能够不看重他,珍重他呢? 所以我去公司开会的这天也敲了他的房门,那时他正拿着笔在比对文件,见我敲门只轻轻点了点头,手里的动作也未停下。 我说:“我要去公司。” 他先是点点头,缓缓地喃道:“哦,是吗?”缓了一会才又抬首,晶亮的眼睛望向我问:“去公司?” “嗯。”我点点头。 他微微打量了我一眼,也点点头嗯了一声。可就在我转身时他又放下手里的文件抬首喊住我叮嘱道:“注意安全。” 我笑,心里腾起一股暖,软软地应道:“知道了。” 会议中途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莫诺云发来的信息,这也是他第一次给我发信息,他说:“安安和小启被我接过来了,门口的鞋柜里放了一盒巧克力和狗饼干,进来记得拿。” 我看着,不由自主地又咧开嘴笑了。 6第6章(新版)抓虫 公司开会不过就是季度总结,顺带夸人和训人。夸那些行情好的艺人,各种鄙视我这种不赚钱不给力的艺人。主管一个劲暗有所指地埋汰,我就坐在一边慢慢地嗑瓜子。 第10页 他说:“舒爽,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干活要积极,要主动,要嘴甜,要吃得开!你看你今年一年像什么?除了拍海报上节目,你拍戏接gg了吗?公司养你不是白吃白喝的!” 我听着好笑,微微仰着脖子看着我那皮粗肉厚的刘主管说:“公司给我底薪就四百,还不够我参加活动打个车。我每次参加节目拍海报的收入,百分之五十要上交公司,百分之十给经纪人,我只有百分之四十,简单的来说是我赚一百块钱自己只能拿四十,税还要我自己交,五险一金还我自己交。而且,我不努力吗?我不主动积极吗?如果是露大腿抛胸那种积极,我想积极也积极不起来。”说着我微微垂眼,歪着唇笑着说:“主管,你懂的,我没有……” 一办公室的人因为我的话都在笑,刘主管却被我一句话胀红了脸,他气鼓鼓地呵斥我说:“舒爽,你别以为你红,你最红的时候已经过了!就是现在你回泰国也过气了知不知道?你的经纪人是怎么带你的?” 我低头看着手指,伸手拨了拨桌前的瓜子,只说:“我知道。”凡事都有代价,我当初选择了回来,如何的结果我都承受。 刘主管见我的态度也很不高兴,又说:“你前几次节目又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止一次有人给我反应了!主持人给你镜头你怎么每次都不知道回答?你和顾宝贝、房町越他们熟悉,借他们炒点新闻有什么不可以?你傻吗?有关注度不要?” “你确定招来的不是反对粉丝?不是anti?”我反唇相击,抬首瞪了他一眼。 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和他不对盘的原因,因为我们这位主管,最擅长的就是用恶性炒作把人捧红,他总说不论是恶名声还是好名声,这年头有名声就有钱,臭虫也是会被围观的。可是,我不想当臭虫,于是我总对他没法有好脸色。也还好他只是我们的部门主管,平时我躲在疯乔姐后面就好了,他真正还管不着我,不过偶尔两看相厌罢了。 这些天接触下来,我才确信了一条传言,莫诺云真的是个妹控。他甚至有所有顾宝贝拍摄的电视剧和参加的娱乐节目的光碟。而且他不光存着,偶尔还真的会拿出那些碟片来津津有味地放着看。 我有一次见他在看顾宝贝主演的《黑色灰姑娘》就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我在那部戏里面演的就是女主角的好友,基本男主不出现的时候我就在女主角身边跟前跟后。 于是我郁闷了,我说:“莫诺云,你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在电视里晃来晃去你不别扭吗?” 他听了就扭过头来看我,电视的画面还就恰好停在了我的脸上,我纠结了,却见他扬了扬眉,几近揶揄地问:“怎么?丫头你害羞了?” 当时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我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莫诺云见了我的表情轻笑,又用顺毛的口气对我说:“你这部戏演得挺好的。”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说:“莫诺云,因为这部戏我得了奖好不好?等等!我是说你妹子和你那么熟了,你还在电视里看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他把腿盘在沙发上回头看我,勾起桃花眼笑着说:“我看着得意,看着自豪,这可是我妹妹,独一无二的我莫诺云的妹妹。” 我听莫诺云这得瑟的口气突然就想打击打击他,于是我嘟起嘴摇了摇手指说:“no,no,no,莫诺云,听说你妹妹现在都成整容医院的样本了。” 他听了嗤了一声,果然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转眼又脸色一整几近漠然地说:“有什么用?整得再像也抢不来傅君颜,这世上一个萝蔔一个坑,改了样貌她就把自己的坑都丢了,有什么好?一辈子才多少年啊?还是本真的好。” 我听了笑,也坐在旁边从他腿边取了电视遥控按了开始键陪他继续看。却听他突然问我:“丫头,你滑冰怎么那么好?”我曾经和顾宝贝一起参加过一档滑冰节目,他这样问,一定是看过了。 我想起他刚刚那句还是本真的好,就不由自主地问他:”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眨眨眼,几近慵懒地半靠在沙发上,垂眸看了我一眼,抬抬眉说:“假话。” “啊?”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想听假话的,当场愣住了。 就听他又懒懒地重复了一遍:“假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特别是漫不经心开口说话的时候,格外诱人。 我闻言呆了呆才道:“因为喜欢滑冰。” “呵。”他听了答案轻笑,伸出长指点了点我的鼻头,眯起眼灼灼地盯着我问:“真话呢?”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我因他那满是魅惑的声调毫不犹疑地,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他回答道:“小时候,滑冰场是我的避难所。在那里,想哭的时候我可以狠狠地摔倒,然后骗自己这样就可以哭,没有人会笑话我。” 说完我就害怕地垂下脸悄悄瞅莫诺云,因为我害怕他又用那种复杂而失望地眼神望着我说:“舒爽,你太不听话了。” 可他没有,他只是极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就闭上眼。然后,我看见一滴泪顺着他绝美妖艷的脸颊划过,他却只嘆了一声:“傻丫头。”那声音太过深重,然后,他别过脸背对着我说:“舒爽,伤害自己并不能快乐,不要再做傻事……” 第11页 而我莫名地心口就有些疼,有些委屈,我说:“我没有……” 而他背对着我反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嗯,丫头最近很乖。” 那一刻,我不敢问他:“莫诺云,你为什么哭?”只是他的眼泪,我总也忘不掉,他那是真的为我哭的吗?从没有人为我哭过,从来没有…… 我曾看过一部戏,演的是女主角要凑齐人世间,除去她的亲人以外,为她而流的三滴赤诚的眼泪才能投胎转世。可到头来,她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哭泣。那时我就想,当我死的时候,谁会真正为我流泪? 也就是那时,我就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即使加上亲人的泪水,我仍凑不齐三滴赤诚的泪水。可那一刻,我真的相信,我这一生,终于有人愿意为我哭泣,会因为心疼我而留下泪水,而我,愿用所有去感激…… 有的时候,有人对你好,你不需要去问为什么?因为,时间是最好的答案,它会带着你,告诉你谁值得你爱。我深信这一点。 回家的时候,我有点紧张。以前在剧组里见顾小安和他的大白狗小启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两个小傢伙单纯可爱,聪明得紧。可现在走到家门前,我竟突然有了见‘对象’家属的怪异情绪,心口直发紧,脸红害羞想退却,什么毛病都来了……可明明,我和莫诺云也不过就是主人和‘非专业保姆’的关系,真是受够了我自己…… 不过进门时我还是小心翼翼开了门,尽量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又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了莫诺云藏在里面的一大盒巧克力和一包狗饼干,才换了鞋进屋。 两个小傢伙和莫诺云这时都在客厅里,莫诺云抱着台电脑架着长腿几近闲散地坐在沙发上,耳边带着蓝牙耳机在开视频会议,口里用流畅地法语下达着一系列的命令。 而顾小安那个五岁的小娃娃就伸着小肉腿坐在莫诺云脚边的长毛毯上,小傢伙埋着奶泡泡的白嫩小脸低头玩着拼图。小启原本就是大狗,可今天见它,它又比我去年见它时大了很多,白绒绒地毛髮干净透亮,一双乌熘熘地眼睛水灵地也盯着地上的拼图,就那么乖巧地趴在顾小安身边,不停摇着尾巴。 两个小傢伙听见声响见我来了,顾小安先是开心得张开小嘴,可小傢伙刚要喊我却又突然抬起脸看看脚边的莫诺云,仰着脸就那么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起身蹬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拉了拉我的裤腿,才眨着大眼睛哈着小嗓门说:“哥哥好。”说着他又转身扬了扬自己肉唿唿的小手,小启见了安安这动作立马就起身抖了抖毛,跑了过来。它伸出舌头哈着气用脑门在我脚边拱了拱,就又蹲在地上朝安安摇尾巴。 顾小安这时就笑嘻嘻得爬上了小启的背,他摸了摸小启,才又抱着它的脖子仰着脸问我:“哥哥,你和安安一样喜欢吃巧克力哦?”说着,安安的一双大眼睛却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手里那盒巧克力,眼底晶亮晶亮地。 我笑,实在太想逗这孩子,就坏心地点了点头。 顾小安听了微微吸了口气,小胸脯微微挺起又缩回去。只见他鼓起腮帮子趴在小启身上蹭了蹭,似乎有些失望。可接着小傢伙却咕噜咕地转着大眼睛,可爱无比地又歪着小脑袋问我:“哥哥!那哥哥也和姐姐一样喜欢吃狗狗饼干哦!小启也喜欢吃!” 我一听喷了,三观俱毁啊! 小启却在这时迎合安安般地扬起了尾巴,神气地抬眼对着我‘汪’了一声,还驮着顾小安在我身边打了个转…… 恶寒!想我舒爽,有时候神气得和什么似的,可怎么一到这家人面前我就‘熊’了呢? 这时倒是莫诺云放下电脑走了过来给我解围,他一把就从小启背上拎起了顾小安,眯着眼伸出长指敲了敲小傢伙的脑门,把顾小安单手抱在怀里,才额头抵着小傢伙的额头无比亲昵道:“小狐狸!又调皮?再调皮我就告诉你姐姐。”那口气,完全也像个孩子。 “不要!”小傢伙原本气鼓鼓地瞪着眼,在莫诺云拎起他时还可怜兮兮地踢了踢小短腿,可一听姐姐顾宝贝他就软了下来,委屈地扁起了嘴。又回首无比可怜地望向我,伸了伸小肉手奶声奶气地说:“安安乖!安安很乖!”这样子,倒是真的很让人心疼…… “乖你个头!”莫诺云却丝毫不理安安,还笑着着呵了小傢伙一句,吓得安安小身板一抖。可不过才转眼,他就又拍着顾小安的背认真地说:“鬼精灵,不许再叫她哥哥,要叫舒姐姐知不知道?” 顾小安埋着小脸半天没动,低头对了对手指才卖乖地点点头,却又腆着小脸揪着莫诺云的衣袖重复道:“安安乖!” “先叫人。”莫诺云不理他,只垂着眼朝安安笑,又转头对我眨了眨眼。 顾小安嘟嘟小嘴,这次果然乖乖地回过头,对着我嘟着嘴可怜又可爱地说:“舒姐姐好。” “哎!”我简直要痛哭流涕,从我第一次在顾宝贝怀里见顾小安这孩子开始,这小傢伙就始终喊我:“哥哥。”任我怎么说怎么解释都行不通,这孩子就是不肯改口。我说我是女的他还说我骗小孩,只拿小后脑勺对着我。后来我的影迷叫我舒爽哥,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胫而走…… 第12页 关于哥这个称号,我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到后来我都觉得自己永无翻身之日了。却不想,今天莫诺云一句话就让我脱离苦海了啊!顾小安竟然不喊我哥哥了! 毛线!我他妈真是女的,不是什么哥啊有没有!? 可就在我满怀热情,因为重见天日高兴地再不逗他们,直接把饼干和巧克力给安安和小启以后。就在莫诺云进屋放电脑的时候,我们顾小安同学,这个可爱到让人又想抱又想亲又想掐的孩子,突然又蹬着小腿跑过来拉拉我。然后,小傢伙鼓着一张白肉包子脸,睁着大眼睛,眼底满是控诉地望着我奶声奶气地说:“哼,骗小孩!哥哥!骗小孩!姐姐头髮长长哥哥头髮短短,姐姐软哥哥硬!哼,骗安安!骗小孩!坏人!”然后,小傢伙和小启一起,背对着我拱了拱小屁股。 我……没招了!我头髮短,对!我胸小,我硬,对!可,我也是女的!我想咆哮…… 可是,看着顾小安鼓着小脸委屈又较真的表情,还有小傢伙身旁也一脸怨愤垂着尾巴的小启。我无奈,只好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抹了把泪说:“好吧,哥哥就哥哥吧……” 我只能说,孩纸,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7第7章(新版) 顾小安这个孩子,我见过接触过,但实际上我并不熟悉这个可爱的小傢伙。就像你知道朋友家的孩子活泼可爱惹人疼,但实际上真正到了生活中,你和他的交集却并不多。所以,到头来,很少和孩子打交道的我,单独和安安呆在一起还是会手足无措。 还好,在安安知道把他不乖告诉姐姐是吓唬他的,而莫诺云在抢走安安手里的巧克力仍无法再次改变这个倔强的小傢伙喊我:“哥哥”,这个事实后,莫同学勾了勾手指,无奈又揶揄地朝我歪歪头说:“做饭去吧,舒爽哥。”说实话,偶想捶地啊…… 我给孩子做了水蒸蛋,蒸了肉饼汤,清炒了虾肉,还做了芋头炖牛肉,宫保鸡丁,松仁玉米。看到我一次次往餐桌上送菜,莫诺云眼睛都直了,他拍着沙发就跳了起来说:“丫头啊!丫头!搞半天你这段日子简直就是在虐待我的胃啊!这些菜做的这么好你竟然天天不是面就是饺子!” 我也被他给唬住了,端着盘子抬眼就问:“你不是三天两头往家里买醋,天天嚷着吃饺子吗?你不是喜欢吃饺子吃面吗?” “呸!你太他妈低估爷了!爷是担心你做不了别的才天天吃饺子吃面,你天天吃试试?吃不死你!” 我闻言瞪了他一眼,极其阴森地问:“我没有天天吃吗?啊?” 他闻言撇撇嘴,又突然轻轻咬着下唇,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地死瞅着我,漂亮的脸上却是一副生闷气的表情。原本趴在小启身上看动画片的顾小安也因为这头的声响憨憨地抬起脑袋,嘴里吐了两个泡泡,又转回了头继续盯着电视。而小启摇着尾巴压根没搭理我们…… 我看着这样子想笑,却见莫诺云突然上前几步按住我的肩,微微点了点头说:“丫头,对不起,低估你了。”那原是简单无比的话,可我却深受触动,他很尊重我,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护着我,我感觉得到…… 我一喊开饭,顾小安就很乖地从小启身上爬下来,然后一人一狗屁颠屁颠地跑到餐桌盘,都腆着小脸,黑亮地大眼睛望着我。 小启汪了一声,顾小安就转头朝小启点点小脑袋,然后笑得两眼弯弯地眯起眼仰着脑袋问我:“哥哥,启启也吃饭,启启也会饿,给启启一点肉肉好不好?” 我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裂开嘴笑,那头就见莫诺云从厨房里拿了个大碗走出来,他递给我问:“丫头,把肉饼分一半都小启没有问题?” 我连忙点头,又低头问顾小安:“安安,要把你的肉饼汤分给小启哦,可不可以?” 小傢伙听了咧嘴笑,然后要走过来拉拉我的裤腿,抱着我的腿仰起小脸说:“谢谢哥哥!把安安的分给启启吃,剩下的哥哥和坏哥哥一起吃,安安不吃。”说完,小傢伙自己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就转身开心地带着小启跑了几步去拿狗饼干。 我拿着碗的手因为孩子的懂事一顿,却见莫诺云干脆从我手里拿过那个大碗,就直接把一整碗肉饼直接倒进了大碗里,然后他耸耸肩推了推我说:“安安让了我们也让呗。” 我点点头,又小声对他说:“那下次蒸两个吧。” 莫诺云却摇摇头,沉着眉轻声对我道:“不行。“ 我摇摇头皱着眉头不懂,他才又说:“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教会他爱人,教会他公平,教会他宽容。而是不是事事让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原本就该是独一无二该被伺候的。丫头,你说的那种爱不是爱,而是毁了他的毒药。所以,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要搞特殊。就是下次这孩子来了,你累了,那该吃饺子就吃饺子,该吃面就吃面,饿一顿又不会死。” 他说得轻飘飘,伸手也不拿筷子,就直接用手指夹了块牛肉吃。坏笑着对我说了句好吃,又皮皮地朝给小启餵狗饼干的顾小安喊:“小狐狸,肉饼拿不拿走?不拿走我可吃了!还有你吃不吃饭?你不吃饭下午也别喝奶了!” 第13页 果真,他这一喊顾小安就蹦蹦哒哒地过来了,小傢伙急得眼睛都睁得大大地喊:“安安吃饭,安安喝奶。”那样子虎头虎脑的别提多可爱了。 可莫诺云却也不接招,又伸手点了点说:“那你乖一点。” 小傢伙连忙腆着小脸自己爬上椅子乖乖坐好,还可爱地晃了晃小短腿。 莫诺云明明慵慵懒懒的,也似乎总是和这个孩子对着干。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他其实真的很疼爱很疼爱顾小安这个小傢伙。 夜里送顾小安和小启回去的时候,安安又跑过来抱着我的腿,我见莫诺云的示意弯身抱起了他,小傢伙有点沉,但实在太软太可爱,浑身一股奶香味,他身后摇着尾巴的小启还帮他叼着奶瓶子,这么有爱的一幕幕让人如何心情都是好的。 小傢伙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歪着小脸问:“哥哥,安安可以亲一下哥哥吗?” 我笑出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啊。” 他果然嘟起粉润的小嘴亲了我脸颊一下,然后摇摇小脑袋认真地说:“安安谢谢哥哥照顾安安照顾启启,哥哥辛苦了。” 我揉揉他的发,鼻头有点酸,倒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摇摇头说:“不辛苦。”心里却在想,这孩子,被教育得多么地好,多么地乖巧…… 莫诺云很晚才回来,因为想着白天的温暖而睡不着,所以就报了床毯子在缩在沙发上等他。 他进门见灯亮还是亮了,脱鞋的动作一顿,见我转头扬起唇对我笑,那眼底多了几抹真挚,少了平日里的浮夸。我也笑,朝他招招手。 他换了鞋走进来就往我身边一坐,懒懒地靠在我身边,拉了拉我盖在身上的被子把脚伸了进来,才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问我:“怎么了?”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沙发的另一头,我们就这样脚靠着脚,微微侧过脸眯着眼看对方,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妹妹顾宝贝每天都能那么快乐。” 他轻扯唇角,长睫眨了眨问:“为什么?”那声音很轻,很柔软。 “身边有那样一个孩子,看着他和小启,似乎就可以觉得岁月再长也是温馨幸福的。” “傻。”他轻笑了一声。 “啊?” “夸你单纯。” “你明明是骂我傻。” “你知道就好。” 然后他说:“把手伸出来。” 我听了他的话朝他伸出手,然后他挑挑眉,伸出纤长的食指戳了戳我的手心,笑着说:“幸福在你自己手心,不要看着别人。” 我努了努嘴,没好气道:“风凉话,顾小安是你弟弟你才说得这么不经意。” “傻丫头,就像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安安是甜蜜也是负累,当心态端正了,这孩子才能是甜蜜的负担。” “顾小安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是负累?他能吃多少能穿多少?你们顾莫两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花钱养容易,用心养难。”他嘆了口才又道:“就像男人,穷男人花钱在你身上那才叫真爱,富男人花时间在你身上那才算真爱。养孩子有养孩子的难处,不说外头至今仍有王八蛋说安安是我妹年幼私生活混乱生下的私,就说要花精力去照顾并且正确的教育这个孩子,就不容易。孩子,是一份责任。” 也确实,我在和顾宝贝一起拍戏的时候,不止一次见到她因为拍了一天的戏熬夜到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却还是要一路亲力亲为,抱着顾小安领着小启回宾馆照顾他们吃喝睡觉。 “我错了,我只是觉得羡慕,那俩小傢伙太有爱了。” “呵,看见他们是不是心情很好?” “嗯!”我笑着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觉得孤单了,我就接他们来?”他浅浅地笑起来说,那笑很干净,犹如阳春白雪。可再一转眼,只见莫诺云眉眼一抬,又恢復那副花花公子般地妖媚做派,他说:“他们养孩子,我们拿来取乐挺好。”这话说得超级无良,可天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房里铺满毛毯?为什么要在所有的家具边角上套上软套?为什么还要给小狗准备好专门的碗和毛巾小窝?莫诺云这个人,太皮,太不老实了…… 他像仙人掌,你看他外表是硬的,可其实,心是软的。至少对家人是的,对我,也是的…… 时间过的真快,再过两个月我母亲就要六十了。人生再长不过百年,她这一生竟已走了一半多了。还记得离家的时候,我心中有恨有怨,但到底还有爱。我虽然抱怨她不够疼我护着我,抱怨她常常的忽视。但我也知道她是怎样柔弱的女子,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我原本就是欠了她一生的。 所以那时我抹干了眼泪说:“妈,我走了。我出去也好,我出去会好好过,我会努力多赚一点钱,让你在外头也有个依靠。”我妈嫁给我继父的时候继父还只是个小的马桶代理商,后来,我妈在带着我嫁过去的第二年给继父生了个女儿,叫珍妮花。只是那次生产我母亲难产,几乎去掉了半条命才把妹妹生下来。这以后医生就说我妈再也不能生了。继父当时没有说什么,可我知道他总是因为没有儿子而耿耿于怀。如今他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泰国地方的马桶大王,我妈又垂垂老矣,说实话,我真怕出点什么岔子…… 第14页 但也还好,至今我没听见什么不好的风声,我想那或许就是我多虑了。继父虽然对我不好,但他对我妈总是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娶个离了婚又带小孩的女人,还忍受我这个拖油瓶那么多年…… 8第8章(新版)抓虫 第二天我要去辉腾国际面试新戏,而莫诺云见我出门,也拎着大红色的皮衣走了出来。他穿着无比骚包的素花衬衣,一边靠在门边低头穿鞋一边问我:“丫头,去哪?” “当炮灰。”我想了想,说了个最贴切的词。 想我当年满身豪气,立志赚钱养自己再养我妈,最好赚个锅满盆满买车买房做她坚强的后盾。可惜,天底下木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曾经以为自己在天上飞,可最后我还是在地上。所以我在做过了那些使自己变得可笑的梦之后,脚踏实地对我来说才是最实在的。 脚踏实地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靠自己。 六十算是大寿,我在泰国当红时赚的那么点小钱,这几年回国也耗得差不多了。所以至我今无房无车无身家,存款也不多。可再怎样,寿礼我得送得像样啊,那礼说实在也不是送给我妈的,其实就是送给我继父看的。给他看这女人虽已徐娘半老,但还有个女儿在后背撑腰。只是这寿礼钱,我得去赚,立马赚。 我的经纪人疯乔姐知道我的苦楚,她听我电话里一说就四处替我想办法。终于在昨天晚上她给我来了电话,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慧茹最近去拍电影了,明天有一部电视剧选角本来是该她去的,现在档期冲突了,她去不了公司总得有人去,所以,舒爽你去。”沈慧茹是疯乔姐现在手里最红的艺人,她和顾宝贝一样也是个富二代,虽然财富不及顾家的多,但她本人却实在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有点点小傲娇。不过,她本性善良,所以傲娇起来因为没什么坏心眼,也并不太惹让人厌。 疯乔姐把一个试片的机会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机会实际上一点也不容易。所以我直白地说:“姐,难为你了,这样替我想办法。” 她听了在电话那头笑笑,一点也不含煳地得意说道:“其实也是慧茹自己不太想接那部片子。你知道她总喜欢拍那些清纯幼稚片塞牙缝。” “这部片子怎么了?”沈慧茹名字淑女十足,但长相和性格却豪不淑女,她虽然漂亮,但漂亮得风尘味太重。就像莫诺云,他是帅,但他美而近妖,你倒说不清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了,最后也只能说,这人长得好,长得漂亮,长得太漂亮……而我自己,也似乎就是这不太好形容的一类…… “这次要试的角色虽然是一个配角,但也是故事里旁支中最重要的一条线脉。角色最先出场是以回忆的形式,所以表演的时候就应该是个垂垂老者。慧茹当初一听要扮丑扮老就不想干了,所以我就直接说让她让贤了,她一听是你也就让了。”说着疯乔姐又在电话那头放低声音说:“舒爽,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你要相信我,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是真心不错。” “是吗?我会加油的。”我说,可说着我还是嘀咕了一句:“姐,我记得我没和沈慧茹打过照面啊。”虽然我们是同一个经纪人,可我压根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听了我名字就退步了呢?奇怪…… 因为那部戏是小说改编的剧本,所以我连夜在网上看了原着。我要去辉腾国际试片的那个配角,在一出场虽然是个垂垂老者。但在回忆的第一幕,她年轻时出场却是风流多姿的温婉女子。我一看就无语了,我怎么能和温婉搭得上边呢?看长相导演也不会选我。疯乔姐果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我的脑袋至少还清醒。于是,我预言了,我乃炮灰…… 所以我说:“当炮灰。” 莫诺云闻言勾起唇朝我挑了挑眉,满是兴致地抬眼问我:“呦,我们丫头去哪当炮灰啊?”那吆喝地口气直让我想揍他一拳…… “辉腾国际。”我撇撇嘴,拿着包从他身边走了出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说:“赶时间,先走了。” 跟着我到莫诺云家的,还有我的白色小毛驴。公司没给我配保姆车,我又不好经常坐公车地铁。后来我左思右想就买了个小毛驴。果然,有了小毛驴加安全帽,我就真安全了,也省钱方便了…… 可我才出小区骑着小毛驴的我就被莫诺云拦下了,他这回换了辆兰博基尼蝙蝠,就那么飘忽地卡在路中间,单手支着方向盘朝我歪着头邪魅地勾勾手道:“丫头,一起走。” 他那歪着头说话的样子太勾人,我愣了半天才把头盔拿下来,这才慢腾腾地拍了拍自己的小毛驴说:“我的太慢了,一起走不了,你先走吧。” 我话音一落,莫诺云就趴在方向盘上不客气地笑,他撇过头用手支着侧脸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又道:“丫头,把车靠边停了,今天顺路,我带你一起走。” “不行,会被偷的。”我使劲摇头,穷人就是被偷了根筷子也是钱…… 他听了干脆白了我一眼,鄙视我道:“高档小区谁要你的驴子?你没见保安都拿lv吗?” 我一听,囧了也屈了…… 第15页 后来去辉腾国际的路上,莫诺云哼哼唧唧地说:“风吹雨打没人挡,摩托车之类肉包铁的玩意都象徵着最悲催的人生。你少骑啊……” 我一听不干了,有种惨痛身世被揭露的错觉,就嘴硬地说:“你不懂御风而行的快感。” 他闻言侧过脸用眼尾瞟我一眼哼了一声就突地加码,车子快得我反身直抱着椅背怕自己被甩出去。而莫诺云还一个劲恶作剧般的笑,嗤道:“笨,带了安全带怕什么。”说着他已经放慢了速度,又道:“那才叫御风而行的快感。” “你妹!”我被颠得憋气,听了更火,口无遮拦就骂出了声。 莫诺云听了眯眯眼,嘴上揶揄地笑一瞬就收了起来,突然就认真地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说:“丫头乖,我妹不能骂。”那语调,阴测测的…… “毛线的……”我嘀咕了一声,被他的语气冷得全身上下不自在,干脆嘴一咧狗腿道:“你听错了,我是说你美。” 他听了表情舒缓了些,可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伸手给了我脑门一个爆栗,冷冷道:“爷这叫帅。” 我做呕吐状,凭心而论道:“我想我是比你帅的。” “嗤!”他撇过头认真开车,彻底地无视了我。 后来他还敲了敲方向盘问我:“丫头你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驾照是有的,但是不敢上路。” 他一听兴起,趁着红灯转头问我:“要么今天你开过去?” 我听了连忙摇首,诚实道:“你这车撞坏了我可赔不起。” “把你赔给我不就成了?”他很快地飘出一句,说着状似无意地侧脸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口突突跳,但还是咬着牙接嘴道:“你倒是会找长期保姆。” 他闻言也不急不缓地笑了笑,又瞅了我一眼说:“这是自然。” 车快到辉腾国际的时候莫诺云突然靠边停了车,他从身后的纸盒里随手抽了十块钱递给我。我对他在纸盒里放零钱的举动很是无语。但还是搞清楚状况转头望了望四周,见到路边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心里有几分瞭然,接过钱就问他:“下去买什么?” 他听了瞅着我笑,眉眼上扬。单手支在方向盘上朝我摆摆手说:“丫头,你下车吧。” “啊!”我愣住了,反射性地回答他:“还没到啊。” 他听了笑得更厉害,撇过脸咳了一声,才懒洋洋地说:“傻了吧唧的,快下车。喽,转角就是地铁站,你自己坐一站路去辉腾国际知不知道?” 我听了扭过头,果然看见了二号线的地铁站口,可我还是纳闷啊,冷不丁就开口问他:“莫诺云,你不会是特意绕路送我,现在自己时间来不及了吧。”说着,我心里也开始冒起了粉红泡泡。 他听了我的话眼底深了深,可转眼又哼了口气说:“想太美了你。”说着就已经弯身过来替我解安全带,一边解着他一边说:“你自己去,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人多嘴杂,闹出点风雨来有你受的。” “谁嘴杂我啊!狗仔都懒得拍我。”我没想到他状似不经意就想到那么远,听了心里暖暖的,却还是咋唿着笑。 “我妹那样的家世,那样好的名声,现在都还有人说安安是她年少不更事时生下的私生子。你这傻丫头无依无靠,真弄点恶言恶语来你受得了?”他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像看不懂事又不听话的孩子。 “能有什么?难不成说我是你的二奶?” “丫头,你别逼我,你确定你有吗?”他听了撇了撇嘴,这时他本就靠得我极近,这会又微微斜眼瞟了眼我的胸,转过脸痞子气地吹了吹口哨。 我大囧,燥得脸都红了。他却突然饶了我,只微微垂眸轻推了推我说:“好了,走吧,别迟到了。”说着还扬起笑,朝我眨眨眼,挥了挥手。 我进地铁站的时候回首望了一眼,那时,莫诺云的车还停在路边,那么张扬嚣张。而他一身红衣,肌肤如雪,本就艷丽的脸上见我转头又扬起一抹笑,就那么轻轻地再次朝我挥了挥手。 可我走下了地铁站后却下意识地缩在墙边没有再走,过了一会,当我再偷偷上了几步台阶探出头往外看的时候,他的车早已不见了。 莫诺云,其实是个多好的人啊……我没有看见他的背影,可他却在身后一路看着我,送着我,护着我。而我心中,就突然因为温暖而隐隐生出了那么一抹奢求,我不想和他说再见,我想和他,一起走…… 9第9章(新版)抓虫 说起来,辉腾国际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这家公司的第一个大股东不是别人,就是莫诺云的表妹顾宝贝的丈夫,傅君颜。说起来挺绕,但世界还真就是那么的小。 辉腾国际有一句公认的规矩,就是“要成名,先成人。” 这句话的起因就是傅君颜。傅君颜在退隐后公开了自己的股东身份。那之后,在他第一次参加公司例行会议时,他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可也就是那么一句就成了辉腾国际如今的圣旨。因为当时,那个端雅方润的男人只淡淡地对旗下的艺人道:“修为不够终会被声名所累,各位好自为之。” 第16页 从那以后,整个辉腾国际风气一整。虽然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内里是怎么样的,但现在只要是辉腾国际的人走出来,不论是明星还是助理,各个都非常有礼貌,不会狗眼看人。 就像我这个娱乐圈的小螺丝钉,到了门口竟然也是被热情接待进去的。 只可惜,这个拍片的导演却不是辉腾国际的人。所以走进辉腾国际的大楼一路和气有礼,但进了选角的会议室气氛就变了。这里没有排队,只是每个演员和经纪人自己占了位置坐在已经摆成一个圈的椅子上,而这部戏的光头导演张涛,在室内也戴着副墨镜坐在会议室的中间。 其实我挺想笑的,这模样也不知是他在选我们,还是我们在看猴。但是我就这么等着等着,坐着坐着,到后来我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张涛导演他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心情随机点人到面前去面试,完全不按座位顺序来。这样下来,我这个最没戏的临时顶替上来的演员,岂不是要坐到“死”? 这一等我就等到了中午,中途疯乔姐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询问情况。我说还没轮到我的时候,这位圈里的老江湖才突然想起张涛的为人,但她也无可奈何地对我说:“舒爽,你就耐着性子等等。一般有才华又自得的人总是容易恃才傲物,他是出了名的难搞,倒不存在针对谁了。” 我听了点点头,心里却因为实在等的太久肚子饿憋了一把火。等到张涛导演真正再喊我的时候,原本就知道自己没指望,要当炮灰的我,已经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张涛就那么带着墨镜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低头看了看简歷问我:“舒爽?” 我点点头,等着他继续提问或者出题。只见了他抿了抿嘴,有几分严肃地又问我:“你们公司派你来顶沈慧茹的?” 我又点点头,倒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果然他听了皱皱眉,竟摇摇头放下我的简歷说:“你回去吧,那个角色你不行。” “毛线!不行你不会早说啊!耍人啊你!”我心里是这样咆哮的,但我没胆喊出来……对于我们演员来说,特别是小演员来说,得罪导演穷三代……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出乎意料地莫诺云就踏着他的马丁靴,穿着一身张扬无比的大红色皮衣走了进来。我一瞬惊喜地望向他,可他竟然撇开视线越过我,把眼神淡淡地落在了张涛身上。 那一瞬,他不认我。我就像被淋了一盆冷水,心患了伤风…… 然后我看他走近,就那样站在我身边,只居高临下的淡淡伸出长指敲了敲张涛面前的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哪个剧本?” 张涛闻声抬眼,早在莫诺云开口之前站了起来,这时他竟然摘下了万年不取下来的墨镜,微微点了点头说:“莫董来了?我在给《女人如花》选角。” 莫诺云微微颔首,这时又侧过脸淡淡地朝我看过来,微微挑起下巴用全然陌生地语气问张涛:“她选什么角?” “还没定。”张涛摇了摇头,手里却做了个小动作,把我的履歷翻过去盖了起来。 莫诺云却眯起眼,轻声一笑,那笑张扬邪肆,伸出长指毫不费力就把我的履歷抽了出来,只拿在面前轻轻扫了一眼就再次交还张涛。眉眼一挑道:“那个配角慕心就她了。” 张涛闻言跳了起来,张开嗓子就道:“不行,她太男性化了。” “哦?你从哪看出来的?” “莫董,你看她太高,头髮太短。” “你不是自予自己作为一个光头是圈里最有见识的吗?头髮长见识短,这回来了个有见识的你却要屈才了?”张涛还摇着头要辩,莫诺云却已经手一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瞟了我一眼道:“张涛,你选得那个女主角我看了,鼻子倒是整得挺好。只是,你在圈里混了这么久,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凡事适可而止。而看人,要记得看眼睛,少看皮相。”说着他就勾起唇角,转身走了。 那个背影,明明孤单寥落,却偏偏有几分浩浩荡荡,气势如宏,说不出的有气魄。 莫诺云走了一会张涛才把墨镜又戴起,这时他有几分不耐烦的扬扬手道:“散了散了,选完了还等什么等。” 我听了也想走,他却歪着嘴瞪着我说:“就你,留下!和我试试戏。”那脸上满是颓然。 回家的时候我手里已经多了一份新戏的合约。莫诺云正懒洋洋地趴在西餐桌上籤那堆得高高的一堆文件,旁边两台手提电脑也开着正在看美股的走势图。我就站在桌边歪着头看他。 而他听见声响抬眼看我,先是疲惫的揉揉眼睛,下一秒就像个孩子一样扔了手里的钢笔在一边,双手趴在桌子上,下巴也搁在桌上可怜兮兮孩子般地对我嘟囔:“丫头,我饿了……” 那一刻我撇过头笑,鼻头涌上一股酸。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前一刻他送我去地铁站,下一刻他装作不认识我却给了我天大的机会,这会却又像个孩子一样卖乖地朝我撒娇。 我点点头,忍住心中的千迴百转,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转身去冰箱拿食材。 一切都是那么沉默,他趴在一堆公文上看着我。而我背对着他听着流水的哗哗声,洗着手里的果蔬。 第17页 可一刻我听他突然沉静地对我说:“舒爽,你心里不要别扭。” “我没有别扭。”我冷冷地抛出一句。 “你在怪我装作不认识你?” “没有。” “那你怎么咬牙切齿的?” “我牙疼。” “呵呵。”他笑了一声,这时已经推开椅子走到我身后,他就靠在墙边问我:“舒爽,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听了一愣,转头无措地看向他。 然后我听他说:“我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但是我想,主角配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适合你。” 我刚要辩驳,他却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红艷的唇上轻轻一比,然后他说:“丫头,我不认你,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当有一天你觉得可以,请你主动告诉我你要站在我身边,那时候不论风吹雨打,我都和你一起走。可今天,我想要的就是给你一个高度。今天的事情没有什么潜规则,戏是我和傅君颜贊助的,所有人都搞□,你不搞那就是傻子。而你适合那个角色,这就是双赢。不论事情的开始怎么样,过程是怎么样,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只看结果。而我今天插这么一脚,只是因为我知道你可以,而不是因为你是谁?” “那我是谁呢?” “你啊,你是个只会逞强的丫头……”他笑,走近我揉了揉我的发。 那时,我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没有听懂我的问题,我是在问:“我是你的谁?”可我没有再去问,因为我不敢。 我唯一知道的只是他的信任,那对我来说是温暖也是严寒。而我,拼尽自己也不愿他对我失望……我会努力,很努力很努力…… 10第10章(新版) 《女人如花》的剧本收到之后,我通宵达旦终于把它看完了。疯乔姐说的没错,慕心这个角色虽然是个配角,但她有自己的故事,所以不同于一般的配角,这个角色很厚重,很有戏。 我要饰演的这个慕心是《女人如花》这部戏的女主角的养母。所以出场时慕心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而她的故事,只是一段回忆。 那个大家都穷,又恰巧天时不好,村里闹了旱灾。许多人家都拿不出粮食,慕心家最穷,穷到连屋子边的草根都吃光了。也就是那样走投无路的时候,十几岁的慕心拿着一个破碗挨家挨户地问,只为讨一口饭吃。而也就是那个时候,村里的那个叫刘伟的男人从家里给她抓了一把米。整个村子里,只有那个又矮又胖又不起眼的男人给她抓了一把米。 后来饥荒过去,旱灾过去了。有的人死了,而慕家一家四口就是靠那一把米,靠山里的野树根熬过了那个冬天。从那以后,慕心就经常去村角最不起眼的那栋屋子。慕心长得俊,她个高,她力气大。她不懂得撒娇卖乖,但却是勤劳踏实的女人。所以她总是帮衬着刘伟家下地干活,总是挑着刘伟母亲的重担子走在前头。 村子小,年轻男女经常走往来走往去就容易出风言风语。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而慕心不在乎,天天相处下来时日又长了,所以有一天,这个爽朗的女孩,侧过头就那么拍拍桌子问刘伟:“要么,你娶我吧!” 刘伟闻言顿了顿,盯了慕心一会,看她笑得眼底晶亮,耳根燥红。他垂眸说了句:“好。” 他这一声好让慕心心底落下一块大石头,谈后她又推了推他问:“那刘伟,你会对我好吧?” 刘伟这次没有迟疑,他说:“我会对你好的,感情不在,恩情在。”那时,慕心很快乐地点了点头。 这个角色,确实不同于我以往所演绎的那些角色。因为我要演慕心的少年,中年,晚年。莫诺云兴致极高地看了我的剧本,然后他挑挑眉,笑得极艷丽地问我:“丫头,你知道原着中慕心是个怎样的女人吗?” 我摇摇头。 他笑了笑,眯起眼说:“原着中,慕心是个其貌不扬的胖女人。” 我闻言囧,觉得他是没事找事,干脆垂下头继续看剧本…… 可他也不消停,干脆座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说:“咯,丫头,那你知道原着中那个刘伟长什么样吗?” 我唿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剧本侧过脸看他睁着一双好看的凤眼无比认真地望着我,只好答:“标准土肥圆。” 他听了笑得像偷了腥,然后懒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说:“所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看了那演员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土肥圆。”说着他又不安分的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发,一边幸灾乐祸似地说:“哎呦,我们丫头要吃苦咯,天天和那样的男人对戏,嗯,真可怜。” 我无语,觉得自己面前的根本是个顽劣不堪的高中小屁孩。 可接着他却突然嘴一撇,秀白的脸上露出恼色,皱着眉头就突然咬着下唇无比无辜地看向我。我被他看得全身发麻,直觉他身上妖气横生。可他却还不知晓般得小声喃喃道:“我后悔了,丫头你别去拍戏吧……” “啊?”我愣了愣,这次觉得他又缩水成了小学生,干脆用哄孩子的口气也摸摸他的发问:“又怎么了?” 第18页 他倒来了劲,竟用脑袋在我的手掌上蹭了蹭,无比可怜地睁着一双艷丽的眼问我:“丫头,你走了,我饿了可怎么办?” 你活了二十多年我都不在,我才来几个月我一走你就要饿死了?啊?你忽悠谁呢你?我内心深处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没说出来…… 因为我怕他听了我的话下一秒会狼变。所以我无比温柔地给他顺了顺毛,揉了揉他的脸说:“没有多少戏,我只去剧组两个星期就够了。我去之前给你包好饺子放冰箱好不好?” 他听了眼底竟温柔不少,秀气的脸又在我手上蹭了蹭,眯着眼问我:“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挪了挪唇有点尴尬,腆着脸说:“明天哈。” 果然他跳了起来,手往口袋里一插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阴阴地道:“那还不快去做饺子!” 你妈!我就是你家保姆!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丫头,我告诉你,我妈我妹你都不能骂的。”声音又寒了几分。 我闭着眼,双手往沙发上一撑,怒道:“那我毛了骂谁?” 他闻言笑了,那笑妖艷夺目,然后他说:“骂我可以……” 我咽了咽口水,垂下了脑袋,你个………………………“毛线!” 进组的第一天我试好妆就坐在化妆室等,疯乔姐为了给我撑面子,百忙之中从杭州赶了过来,又从公司借了辆保姆车把我送到剧组。她说:“现在的人都是狗眼,你别给她们欺负了去。” 我说:“我就当个配角,谁欺负我?再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我能让人欺负了去。”她听了笑,抱了抱我说:“两个星期后我再来接你,我们不骑小毛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抱了抱她。我说:“姐,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当初也是我自己同意回大陆发展的。好与不好都是命,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我都不怨,你就更不要胡思乱想。” 我一说疯乔姐的脸就红了,她很沉地嘆了口气才说:“当初公司里有人反对的,你那时候在泰国那么红,我总以为,总以为……”她说着已经撇过脸,这时口气了多了几分落寞:“就是你演《黑色灰姑娘》拿了最佳女配角,我也觉得你会东山再起。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得奖之后你竟然一个片约也没有,竟然比以前还不如,我真的想不通。舒爽,我真的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通就不要想,过不下去就闭着眼睛过,天助自助者。”我说着,也仰起脸闭了闭眼睛。 对于女性来说,卫生间是多事之秋。很多时候,许多小道消息就是从那种阴暗的角落传出来走向阳光下的。 我才进剧组的第一天,就被三女人堵在了卫生间门口。领头的是这部戏的女主角秦梦萌,戏里,我算她妈…… 这姑娘拦住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你凭什么缠住莫董?” “什么?什么不要懂?”我心里一咯噔,但是冷着脸直视着她问。 “你个不男不女的变态!你少给我装傻!不就是你在选角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勾引莫董吗?不是你勾搭着他给你角色吗?啊?” “选角的时候?” “在辉腾国际,莫董进门的时候你一个劲的盯着他看,你别以为我们没看见!”一个女演员也在一边应声。 我一听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就瞪了她们三一眼道:“怎么了?看看还不行了?” “要你勾引他!狐狸精。” “借你吉言,我要是能成狐狸精我也早红了,还轮得上你们堵我的路?” “我告诉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不过就是个小配角!我们秦姐才是莫董的心头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是实相点滚出剧组?”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一股无名火腾就冒起来了,起先只是漫不经心,这回我是真瞪她们了。 “你瞪什么?公众人物你还想打人吗?” “可以啊!”我咧嘴一笑,一巴掌就扇在了秦梦萌脸上,她身后的两个女人见状害怕的退了一步,我也懒得理,拽着她的衣领就把用力她推上墙,踢了几脚才道:“姑奶奶一向就是不好惹的,你们这是找死是吧?我他妈最近是不是太善良了一点?”我真后悔早上图和气,她走过来我还让了化妆师给她…… 姓秦的果然给我打蒙了,而带来的那两位在傻了半天之后终于想起来打电话报警,还有一个大喊打人了打人了。 见状我笑了笑,退了几步就抓起秦梦萌的手扇在自己脸上,又开始用手揉乱自己的头髮,接着扯乱自己的衣服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就摔在地上放声大哭。 秦梦萌傻了,其他的人也傻了。到了警察局以后我始终只低着头吸鼻子留眼泪,警察问了我半天问不出所以然。就只好转头问另外三个,而问到秦梦萌她们三个照她们所说我为什么会打她们的时候,三人又开始支支吾吾。 来保释我的是莫诺云的司机,疯乔姐送我到剧组以后又赶回杭州了。所以我左右找不到人,只好打电话给莫诺云。可他的电话也是秘书接的,他的男秘书很公关式的说:“莫董在开重要会议,有事请留言。”所以当看见他的司机万师傅的时候,我还是涌出一股感动。 第19页 秦梦萌似乎不认识万师傅,她看了一眼来接我的万师傅就撇过脸,之后又偷偷地既怨愤又害怕的瞅我,而我懒得再看她,只别过脸跟着万师傅走。 到了车库的时候,我没想到莫诺云会坐在车里,他就那么沉着脸静默地转头看着我,眼底深不见底,我被他看着害怕,又想起秦梦萌她们的话,终于缩了缩脖子说:“对不起,打了你的心头好。” 他闻言扯唇一笑,只是那笑很冷很黯淡。然后他眯着眼点点头应道:“是,你是打了我的心头好。” 说着他就一把把我拉进车里,他用的力气很大,拽得我手腕有些疼。我就莫名委屈地想哭,却听他又瞪着我的脸问:“说,你还打自己哪里了?” 那一刻,我是真的鼻酸想哭了…… 11第11章(新版) 莫诺云后来板着脸说:“傻子才这样整别人。”可说着他从口袋里掏了瓶药膏状似不经意地抛过来给我。 我挑挑眉接过,一边自己动手往脸上抹一边讨好地说:“我是皮外伤,她是内伤。” “你以为你是古时候的太监?下板子的时候还能有技巧?”他闻言又侧过头来瞪我,说着斜眼望着我嘆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抢过我手里的药膏就勾勾手指让我靠过去一点,还一脸嫌弃地说:“看你笨手笨脚的。” 我听了笑,凑过去揉了揉鼻子说:“假哭哭得我累死了。” “哼!”他眼也没眨一下,只轻手轻脚地给我脸上抹药膏。用鼻孔哼着气问:“疼了说一句。” 我摇摇头说不疼,他气得说:“你再乱动我把药膏搓你鼻孔里。”惹得我没节操地捂着肚子大笑。 我说:“莫诺云你别生气。你那个心头好秦梦萌是一直被我揍的,最后那两下也是我自己打自己的。我要是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到了警察局就说不清了,她们一定会咬死我的。可是你看刚刚,她经纪人来了看我捂着脸也压根没办法。” “蠢。” “蠢什么蠢?要是平时我揍她也就揍她了,可是马上我妈过寿,我不想带着条那样的新闻回去看她。即使我不在乎,总会有我继父那边的人指责我妈教育出来的孩子没有教养的。” “所以呢?” “所以我弄自己两下把现场变成了斗殴现场,那就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了。她们三个就是想闹大,这事也说不清,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我扯扯唇,笑得有些恶意。 而莫诺云干脆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掐了掐我的脸,接着,闭着眼就靠回了椅背上说:“是,你不蠢,你强,你是谁啊?你是舒爽哥,你受点委屈、受点气、受点打击都没所谓。你是豪气沖天的舒爽哥嘛是不是?” 那口气太别扭,惹得我捂着脸瞪他:“是啊!是谁惹的烂桃花最后沾了我一身腥?” 他闻言眯起眼看我,漫不经心道:“我也就当着大家的面随手给自己投资的片子点了个兵而已,怎么就沾上你了?那连烂桃花都算不上,最多是个脑残粉。” 我听了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又盯着他沉着的表情看了一会才说:“莫诺云,我是气、是恼、是嫌烦。但我不觉得受伤,社会上这样冤冤斗斗的事情太多了,我从不认为这是个事,我也不是个善弱的人,我是会反击的。她们不是我在乎的人,她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伤害不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爱的人才有能力伤害我。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说着我垂眸笑了笑,我说:“莫诺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这样耍心机…… “没有,你很好。”这时他终于再次看向我,那眼底早已深沉如海,甚至多了几分怜悯,我实在不喜欢他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所以,我撇过了脸。 第二天我就回答了剧组,第一场戏化妆师把我化成了一个老太婆,我看着直笑,习惯性地想从包里掏出单反,才又迟钝地想起自己的单反早没了。前两年,我家进了一次贼,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偷,只偷走了我的电脑,相机还有所有的镜头。好吧,这也算是我的全部财产了。 那之后我添置了一台新的手提电脑,但因为接的活动、电视剧一次不如一次,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我虽然手痒,但也没再动买单反的脑筋。毕竟有一句话就叫:“玩单反穷三代。”没有经济实力,玩单反确实比较困难…… 所以我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气,干脆拿起手机拍了张照上传微博,我在自己白髮苍苍的脸下写了席慕容的那首诗:“在年轻的时候,在那些充满了阳光的长长的下午,我无所事事,也无所怕惧,只因为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有一种永远的等待。挫折会来,也会过去,热泪会流下,也会收起,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气馁的,因为,我有着长长的一生,而你,你一定会来。”只是我在最后又加上了一句:“而纵使白髮苍苍,只因为你,我愿意等,我愿意扛。” 故事里,慕心家里穷,刘伟家也并不富裕,否则他不会年近三十仍找不着媳妇。所以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很简单。他们只是在破旧的屋外燃了两根红烛,然后对着父母对着天地拜了三拜。 第20页 进洞房的时候刘伟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纸,他脸上有几分羞涩,让原本就圆肥的脸更显得涨红,慕心半天没听见声响,自己掀了红盖头就坐在炕上瞅着他笑。她有几分刚硬的眉头一挑,露出一口白牙道:“咯,刘伟你在做什么?” 刘伟听了更是一啰嗦,红纸掉在地上,他见了慕心自己掀了盖头急忙就往炕边跑,手里的红纸落在地上也顾不着,只留着冷汗忙喊:“快盖回去,盖回去!这哪是你们女人家说掀就能掀的?” 慕心闻言撅撅嘴,恼了一声:“哪有那么多理?掀了不就掀了?”可说着她还是眨眨眼乖顺地把盖头盖了回去。 刘伟见状唿了口气,终于伸手亲自挑了慕心的盖头。之后他又想起红纸,才又转身低下头找,最后他从地上把自己刚刚无意踩了一脚的红纸捡起来,拿起来极其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才递给慕心说:“咯,给你的。” “啊?什么?” “我也没什么本事,结婚也没个礼,这是我托人找村长写的。” “写的什么啊?我也不识字啊。”慕心看着那红纸上的字直犯愣,又递迴去给刘伟,伸手推了推他说:“你念念。” 刘伟接过舔了舔舌头咽咽口水,才结结巴巴对着那红纸上的钢笔字念道:“秋水长大力女,桑海沧茫;火火桃花力凭,三千敏化。之子于归,且其至家。心得一人心,因火夫妻,白自不目离。 “文化人就是不简单啊!什么意思啊这是?”慕心听得一愣一愣,半响还是抿着嘴一脸为难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髮问刘伟。 刘伟吞吐了半天,终于把红纸往慕心怀里一塞,他说:“收好,这是好话。” 夜落下,红烛仍高亮。而最后,镜头落在那红纸上,只见那上面极端正地写着:“秋水长天为媒,桑海沧茫;灼灼桃花为凭,三千繁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愿得一人心,烟火夫妻,白首不相离。” 彼时,他是个大老粗,而她目不识丁…… 慕心的故事是她垂垂老矣时口述给自己的养女的,所以讲诉故事的这个画面,我要作为一个老者躺在摇椅上,而秦梦萌要在我身侧做孝女状。她进屋看见我就板着张脸,摄像机一关脸就撇了过去。 而我躺在摇椅上老态龙钟地看着她一次次故意ng,只觉得想笑。终于一个ng后她做亲密状小声对我说:“老年妆化在脸上不舒服吧?憋死你!” 我听了笑,也做了友好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转身却站起来走到导演身边,敲了敲他面前的显示器说:“导演,我有意见。” “哦。你说。”张涛一开始对我不是很待见,但拍了第一场慕心年少时的戏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那天中饭时还端着剧组的盒饭过来问我:“舒爽,你是不是拿过金龙奖?” 我闻言点点头,他也暗自颔首喃喃地说了句:“怪不得。” “慕心的女儿既然孝顺,母亲躺在摇椅上和她叙述自己的故事,她怎么样也不该是居高临下地坐在椅子上的。我觉得秦梦萌半蹲着或者半跪在我脚边才更适合。”我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因为组里都知道我们莫名其妙地不和打了一架,所以听见我这么说更是都转脸看向我这边。 张涛倒不管这么多,他这人虽然刁钻,但对自己手里的戏却是高要求。所以听我这么说他只抬起眼皮瞟了我一眼,见我光明磊落地回看他,反而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再次开始拍摄的时候,主动权就不在秦梦萌身上了,我躺着,她跪着,她要是想跪,那就一直跪着一直ng下去就好了,再不济我躺着睡一觉也没多大的事。 果然这次她学乖了,可天时人和地不利。就在这个镜头快结束的时候,屋里的灯泡突然炸了,ng一次。 我看着笑,撇了撇嘴拍了拍秦梦萌的肩说:“可怜哦……你得一直给我跪着。” 可说完我也就收了笑,脸一沉只淡淡地道:“你要喜欢和我玩,姑奶奶我就和你继续玩下去。不过你自己事先想清楚,我只是个配角,在组里总共呆不上半个月。可你又要呆多久?你耗得越久我呆得就越久,你要是见我不生厌一直跪着也行,我不介意。”说着我挑起指头点着她的心口道:“还有,是你莫名其妙找我麻烦,你挨打活该,我就是揍你了,怎么了?” 秦梦萌闻言眼底早气得通红,却突然又咬着唇问我:“你到底有没有勾引莫董?” “那天我和他从头到尾说话了吗?”我哼了哼,盯了她一会,我才又淡淡地道:“我和莫董不熟。”我只认识莫诺云,莫董是谁,和我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两面派,你有你的壳,我有我的壳。对不同的人,不论是谁都会有不同的心情,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态度。我只安心地看他给我的表情就好,所以,我为什么要理会作为莫董的莫诺云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和莫董不熟…… 12第12章(新版) 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你让着他,他却不一定会让着你。他可能还会仗着你让他而欺负你。而有的人欺负你,你忍着他,他就会往死里整你,因为欺负你不费力气,他吃饱了没事为什么不戳你两下自己图乐子。可如果你反击了,跳起来也戳了他两下,哪怕力道不够,他发现这人难欺负了,慢慢也就疲乏了。而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对待有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敌强我更强,敌弱我更弱。 第21页 在我眼里,秦梦萌只是天寒地洞的时候刮在手背的一粒沙。起先她还在樑上跳,后来她也干脆自己找梯子爬下来了。 那天她仰着头坐在化妆室就是不下来,而我就慢慢悠悠地坐在一边等补妆,抱着自己的电脑看电影,因为我要上的是老年妆,还真不是一般的化妆师画得来的,可偏偏组里最好的化妆师被她给霸住了。 我们俩都暗着不做声,倒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和秦梦萌演情侣的柳梦戈做完头髮后,推着椅子站了起来,他看看我又看看秦梦萌,姣好的眉头微微撅起,伸手就推了推秦梦萌说:“你画好了没?” 秦梦萌气得抬眼瞪了他一下,嘟囔道:“你怎么也多管闲事了?” “我可是辉腾国际的人,你的公司是什么规矩我不知道,可是我们公司的规矩大家应该都知道吧?舒爽怎么算都是我俩的前辈,你还是少惹祸的好。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看她和顾宝贝是什么关系?” “顾宝贝?那个河豚公主?” 柳梦戈挑挑眉,转头朝我眨了眨眼才又对她说:“对啊。” 我听了暗自发笑,却还是朝他摇摇头,只垂眸不阴不阳地道:“什么前辈不前辈,不红的前辈算什么前辈?那种好规矩是你们辉腾国际才有的,别的公司能有吗?别的公司的艺人哪能和你们那的艺人比?我还是等着吧,反正我也不着急,我也就剩这一场戏要在看着她的脸,她跪着我躺着,我急什么?等会就是画好了妆,我心情不好还可以慢慢地ng,慢慢地ng。柳梦戈,你看,还就真只有你们辉腾的艺人德行好。”说着我笑,抱着电脑就出了化妆师的大门。 只留柳梦戈在我身后摊摊手,也笑着撇过头跟了出来。 出门我就说:“你们辉腾有没有黑幕我不知道,可是你别指望我帮你套近乎,我要是能套近乎自己也不会混成这样。” “舒爽哥就是舒爽哥,够大气。”他听了笑,素净阳光的脸又转向我说:“我没别的心思,就是觉得你不错,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也转头看向他,从上到下瞅了他一眼,才咧开一口白牙,伸出手朝他点了点头。 后来是秦梦萌自己抠着手指头过来找我,她别别扭扭地对我说:“你……你和莫董真的没什么?” 我真是有点受够了,转头实在没辙地叉着腰说:“姑娘,你有病吧?你要是喜欢一个男人,你就总攻他去好了。他身边来一个你赶一个你累不累?你当自己是定位飞弹吗?瞄准一个轰死一个?再说了,我做了什么?”说着,我非常无耻地摊了摊手。 结果她听我这话眼睛却亮了,她竟然羞涩了半天扭捏地对我说:“对不起啊……给你找麻烦了……莫董除了他表妹从没出现过女人,我害怕……” 我摇摇头,干脆滚远了……搞了半天还真给莫诺云说准了,这就是一个脑残粉…… 莫诺云这几天去伦敦出差了,走的时候他给我发了条简讯,他说:“爷去伦敦了。” 我回了一个字:“哦。” 然后,他很快回了我一个哭脸,后面跟了一句:“死没良心的……”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想又回了他一句:“饺子白包了。” 他更是发了个碎裂的表情说:“你连人性都没有……” 这话看得我捂着嘴站在角落里拿着剧本直笑,久久才好心地再回復了他一句:“注意安全。” 他这才回我一个咧着大板牙傻笑的表情。 故事里,慕心和刘伟结,一个在纺织厂做工人,一个在田里干活。不久后刘伟的老母亲病了,全家省吃俭用还借了外债,可还是没有把老人的病治好。也就一夜间,老房子里的红布全收了起来,屋里屋外都白惨惨的一片。 为了给母亲办丧事,这个家庭向外借了债。于是慕心的新婚生活依旧是苦哈哈的,但她原是受过苦受过饥荒的人,无论刘伟如何垂头丧气,她都咧着一口白牙不气馁地说:“有饭吃就好了,饿不死就好了。你赚钱养家,我们俩能吃多少米?厂子里发的钱我就拿去还债,咱们撑一撑就过去了。” 刘伟因为突来的债务和生活压力而沉重的肩膀听了挺了挺,扬起肥圆的脸也笑了,他抹了把脸说:“对啊,那年闹饥荒死了那么多人,我们都活下来了……”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后慕心怀孕了,因为家里实在太困难,刘伟咬着牙去医务所买了打胎药。慕心盯着熬好的打胎药看得眼发直,最后还是忍着眼泪一咬牙把药灌进了肚子里。 药效开始发作的时候,她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鲜血映衬得满屋子白布条越发森然,她疼得背过气去,浑身都是汗,可她始终忍着泪,还伸手拉着坐在床沿边抹着泪的男人,打着颤安慰他道:“刘伟,不怪,不怪,谁都不怪。我们要不起这孩子,养不起他还是会死的。” “不,怪我穷!怪你找的男人窝囊。连一口饭也挤不出来。”刘伟几乎是吼着哭了开来。 闻言,慕心的脸黯了黯,也抹着脸仰在炕上半天没有动弹……而刘伟只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看着满炕乌黑的血水,咬着牙道:“媳妇,我欠你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第22页 到底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现在的人,肯定不能理解那时的穷苦。现在,在我们心里买不起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是穷,看到新上市的电子设备换不起是穷,想和朋友出去搓一顿口袋里钱不够是穷,住不起大房子买不起好房子是穷。但那时的苦难,追溯起来也不过几十年,那时的苦难却是,吃不起饭,活活饿死叫穷。当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人什么都不会去想,不饿死,那就叫做富有。 而在这样的基准下,刘伟和慕心便是守着寒窑一般的屋子,穷苦不堪…… 拍完这场戏我唿了一口气,和我搭戏的演员已经哭肿了脸。我朝他笑笑,起身对现场工作人员道了声辛苦了,就跑去一边的房间换衣服。那些所谓流产的“血”都是我实现塞在裤子里的糖浆,拍戏的时候我自己扯开,那些糖浆就一点点流出来。拍得吓人,我自己也粘着难受。 换了衣服之后我就回酒店洗澡了。从浴室出来却接到了好友徐若帆的电话,她是我在拍摄《黑色灰姑娘》认识的好友之一,现在一路走红,半年前还参加了一档假想夫妻的情侣节目,更是名声正好。前段时间她还告诉我自己在影视城拍戏,怎么这会会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笑着说:“怎么了?徐若帆?” 却不想那头却是哭音,她哆哆嗦嗦地小声道:“舒爽,你快来救救我。” “你怎么了?” “我在省二医院,我熘回来看妇产科被狗仔撞上了,我现在躲在里面不敢出去……怎么办啊?被我妈我嫂子知道我会被打死!舒爽!你快来救救我!” 我愕然,张了张嘴问:“被打死?徐若帆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呜呜呜呜呜……你快救人啊!你问那么多!”那头徐若帆已经急了。 “我服了你!你先躲在医务室里窝着,我过去接你出来。” 问题是,再不红我也是公众人物,我到底要怎么进去才不会被狗仔发现?最后我咬咬牙,到剧组的储藏间顺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再戴了顶假髮和墨镜,踩着我很久没穿过的高跟鞋背着自己的衣服从后门进了医院。说实话,这么久没当“女人”,我很别扭……总觉得一路有人看我是在鄙视我,我甚至有自己是伪娘的错觉……滴汗…… 果然我推门进妇产科的时候徐若帆坐在角落里转过头偷偷瞅了我一眼,又继续撇过头去面墙。我朝房里的主任医师笑了笑,就扯了假髮扔在她身上道:“缩什么缩,姓徐的,出去你再给我说清楚。” 然后我在主任医师和徐若帆的目瞪口呆下再次换装,换回平底鞋,我觉得自己唿吸都顺畅了。 把顺来的裙子、假髮、墨镜、高跟鞋收进包里,我坐在她身边抿了抿嘴问:“谁的?” 徐若帆苦着脸看着我,半天嗯了句:“他的。” “哪个他啊?” “就是那个他。” “你能好好说话吗?” “唐渐秋。” “让我去死吧……”唐渐秋不是别人,就是和若帆一起出演假象夫妻节目的男搭档。他是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节目里此人各种卖萌,但实际上他却是傲娇又乖僻,这是徐若帆自己说的…… 我翻了个白眼,真真嘆了口气,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说:“咱先出去吧。” “怎么出去啊?”徐若帆因为做贼心虚,整个人都惊慌得很。 “跟着我出去就好了,得瑟点!你平时是什么德行现在是什么德行就行了。”她闻言点了点头,可眼底还是慌张。我没办法,只好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我们一推开门就围上来一大群记者,他们看见我愣了愣,然后长枪短炮又一致对向徐若帆说:“若帆,请问你为什么来妇产科?” 徐若帆闻言被我拉着的手抖了抖,我暗自用力掐了掐她的手心,已经挡在她的前面,不太耐烦地道:“你们够了吧?我痛经找个朋友来陪我看个医生不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等自己痛死吗?” 顿时,徐若帆的嘴成了“o”字型,我自己内心也抹了一把辛酸泪,这就叫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晚上的时候,我半夜接到了莫诺云的电话,他说:“丫头,睡了没?” 我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剧本说:“没有。” 然后他“嗯”了一声又说:“等会给万师傅开个门。” “我不在家啊……”可我话音才落酒店的房门门铃就响了,我拿着手机跑去开门,就见他的司机万师傅站在门前,他十分有礼的递了个袋子给我,我道了声谢打开一看,袋子里面竟然是一包红糖,我顿时哑然…… 而莫诺云这时却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地揶揄道:“真够丢人的,痛经还到处囔囔……” 我听了不知该笑该哭,却还是把红糖贴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只觉得温暖无比。也终于对着大洋彼岸的他道了声:“谢谢。”谢谢你,莫诺云…… 13第13章(新版) 在圈子里寂静了这么久,我从没想到自己再次上头条是因为“痛经”…… 第23页 第二天我去片场的时候,连张涛导演都很客气地过来问我:“舒爽,你身体还好吧?可以继续吗?”我尴尬地挠了挠头髮,才笑着说没事。 后来秦梦萌和柳梦戈也从隔壁棚里跑了过来,那丫头站在旁边不吭声,只一直搅着手指头戳柳梦戈。 柳梦戈被她戳一下就跳开一步,嘴里还边跳边问我:“舒爽,你还好吧?”只会,他声音有点大。 而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被轰炸式地问这个问题,也确实被问无语了。于是我干脆闭上眼,自毁形象地扯着嗓子站在摄影棚中间喊了一句:“没事!我痛经好了!”我勒个去…… 之后我听见棚里一声叠一声的议论声:“她说她好了……” “好的真快啊……” “她真痛经啊……” “可怜啊,上天给了她男人的长相,也木免去她女人的痛苦……” 而秦梦萌后来又跑过来递给了我一张苹果日报。我一看头条,标题几个大字:“尼玛,男人也会痛经吗?” 那标题下面就是我拉着徐若帆出医务室的照片。这篇文章的小编还收集了一些网友的评论列举了出来,比如网友莉尔说:“我以为他俩恋爱了……”网友熊猫出没说:“我起先以为徐魔女怀了舒爽哥的孩子,后来发觉不对……”网友windswingye说:“官网说舒爽哥痛经了……我才想起来,我们舒爽哥是个女的……”网友iceca说:“吓死偶鸟,粉她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想起来这丫是女滴……”网友汐汐说:“万千只草泥马在奔腾啊,爷痛经!!!” 我看过之后抿抿嘴,看着标题,忍不住跟着念了一句,尼玛…… 徐若帆那天是去医院检查肚子里的孩子的,她这时才怀孕三周,除了她自己,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可是孩子到底该怎么办,她自己却也没有个决断。 那时她问我:“舒爽,我该怎么办?” 我虽然看她愁苦的样子有些心疼,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当年顾宝贝怀孕,顾宝贝脸上喜气洋洋,日日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和盼望。可如今看徐若帆,快乐见得少,更多的是一筹莫展。 其实我多少也能猜到她的苦楚。她多年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如今好不容易正当红,如果生个孩子,保不准就一落千丈了。再说她孩子的父亲方子悦,先不说此人的性格如何,只说他是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这事就不好办。可再如何,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很多事情都冷暖自知,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可能替她做决断? 所以我说:“若帆啊,这事你不能问我,你该去和这孩子的父亲商量。” 徐若帆闻言迷茫地看向我,又双手捂着肚子低下了脑袋,然后,她摇了摇头。 我不好多问,终究只是走过去抱了抱她,我说:“我也没有孩子,我不懂得有孩子的心情。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找他,我们去找顾宝贝好不好?也许她能帮帮你,毕竟我们中间,她虽然年纪最小,却也最早做了母亲。” 那时徐若帆抬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去顾宝贝家那天我和剧组请了个假,请假的时候我没说理由张涛导演就点头了。然后他啧了啧口水拍拍我的肩说:“大姨妈还没完呢?你们这些女孩真可怜!你还痛经……”我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梗死,站在原地为了舒缓情绪直跳脚…… 结果到了顾宝贝家,她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用白绢布擦着相册,见我们来了急忙开门,拉着我的手就满是担心地问:“舒爽,你怎么回事啊?你痛经还好吧?到底要多疼才需要上医院啊?”这时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看着她那满是忧心的眉眼,还有转身急忙给我端来的一杯温热的红糖水,真真是捂着额头欲哭无泪了……不过也果然,她和莫诺云是一家子的,痛经就只能喝红糖水吗亲? 徐若帆也因为嘲笑我,一乐就把自己的事给忘了,还捂着嘴拉着顾宝贝说:“小爱,你不知道,这个舒爽真是什么法子都想了!她竟然穿上裙子高跟鞋还带了假髮来接我出去,真是啧啧……”可她还没啧完,我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我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小样!” 于是她看了看我,又瞅瞅自己的肚子,蔫吧了。 她们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转向了顾宝贝放在桌上的一本本相册,出于好奇,我伸手拿了离我最近的那本过来看。翻到相册的第一页,我就看见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照片里只有三四岁的男孩皮肤白嫩,眼神明澈,唇色如玫瑰。而那一双眼,堪堪是一双斜长而潋滟的凤目,只淡淡一笑,便如那千树万树花开,艷光多姿。可那偏偏,却又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可爱却又美到极致的孩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莫诺云小时候。而顾宝贝这时也看了过来,她扬起笑眼笑了笑,脸上有几分自豪和满足,她说:“这个啊,是我表哥小的时候,惊艷吧?” 我点点头,若帆也凑过来看,她看着也不禁捂住嘴说:“没想到你哥从小就夺目成这样!” 第24页 “表哥长得好,我没出生之前总有人把他当做女娃娃。”说着,顾宝贝又垂眸看了看那张相片,别了别耳边落下的碎发才又道:“我哥从小自恃甚高,我从来都不夸他。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否认,他无愧于他的好相貌,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我和若帆闻言都挑眉不解。 顾宝贝见了我们的神态眨眨眼,细心地又解释道:“我表哥叫莫诺云。云朵这种东西忽而有形,忽而无形,是最不稳固的。诺便是诺言。这意思本来不够好。可加上了姓,意思就反而变好了。”说着她眨眨眼,只淡淡地笑。 而我心中只轻轻地念出了一句话,莫诺云,诺言莫要似云,你莫要似云…… 可接着,顾宝贝却微微垂眸,一双纤细好看的手轻巧地覆在徐若帆的肚子上,她微微侧着头,表情纯美,只听她用软绵而温柔的声音道:“若帆姐,我是一个母亲,我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为了爱他们,我是卑微而没有原则的。”说着她顿了顿,眼底有几分湿润,又有几分挣扎,可她终是开口说道:“若帆姐你这么好,那个唐渐秋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他长得实在是好。你们的孩子,肯定不会比我表哥,比我的孩子差了去,他一定会是极好极好的孩子。 说着她收回手,却是望着自己的指尖淡淡道:“在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所有的生命都得来不易,特别是孩子,他们幼小,他们脆弱。可是……”只是这时,顾宝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只听一个糯糯的声音道:“姐姐,好热好热!安安带弟弟妹妹回来了。” “安安,你姐夫呢?” “在外面和坏哥哥说话!” 说着,只见泥猴子一般的顾小安拉着一个穿着粉黄色衣服的小肉糰子一急一慢地走了进来,那穿着黄衣裳的孩子就是顾宝贝的儿子傅心吾。而安安身旁的大白熊小启比小傢伙快了一些,身上还背着一团脸上手上也满是泥巴的粉色小肉团,这孩子是顾宝贝的小女儿傅小小。 四个小傢伙不管不顾有志一同地到了冰箱门口,顾小安放开手里牵着的粉黄色小糰子的手,鼓着小脸蛋就伸手打开了冰箱门。接着,只见四只小泥猴一齐傻唿唿地把脑袋瓜伸进了冰箱里,心吾还伸开藕节一般的小手开始往冰箱里爬…… “顾小安!还不快把弟弟拉住!”顾宝贝原本还在笑,可看着自己的孩子往冰箱里爬就跳起来了。她这一吼其实没多大威力,声音还是软软的,柔柔的,甚至像是撒娇。 可偏偏那四个小傢伙都给吼住了,只见一颗颗沾着泥巴的小脑袋从门侧探了出来,顾小安贼兮兮地朝这头笑,又抓过小启,满脸的泥巴抱着小启的脑袋就一个劲地蹭啊蹭。心吾也眨着大眼睛从冰箱里又爬出来,朝这头伸了伸小手,嘴里吐了两个泡泡,露出小小的乳牙粉嫩粉嫩地就喊了声:“马麻……”而一直坐在小启身上的傅小小只嘟着小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可爱兮兮地咧嘴笑,笑着,小傢伙又伸出沾了泥巴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瞬间小姑娘就成了一只花脸猫。 顾宝贝嘆着气,穿着一条白裙子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抱起了俩个小娃娃,又看着安安爬在小启背上坐好,才对我们说了句抱歉带着四个小傢伙进浴室。 “谁让你们又玩泥巴的?” “姐夫说安安可以带弟弟妹妹在泥巴里打滚。” “为什么?” “姐夫说妹妹玩着玩着就会说话了……” “咯咯……” “汪汪…………” “马麻……” 听着浴室里顾宝贝炸毛的声音,还有孩子们咯咯直笑的欢乐,徐若帆侧过头看向我,眼底已有了泪花。 而这时傅君颜才姗姗来迟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四盒巧克力和一袋狗粮,往桌边一放就径直坐在了我们对面的沙发上。 这个男人端然素雅,只静默地笑着就已掌控全局,他说:“刚刚宝贝的话我听见了。”说着他歉意地朝若帆颔首,那姿态凌然,干净而端雅。 徐若帆摇了摇头,转头看看我,有些尴尬。但转头望向傅君颜,又有些期许。她说:“你,你怎么看?” 傅君颜闻言浅浅地笑了,那笑宁暖而又慈悲,他安抚地倒了杯温水又递给若帆,静默地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灯才不急不缓地说:“如果你爱这个孩子,如果你爱这孩子的父亲,你可以生下他,这是你的权利。”说着他又笑了笑,只微微勾起唇角,眉目温暖如春。 然后,他又道:“但如果你不爱他们,失去这孩子也并不是坏事。生命虽然贵重,但如果生而不养,生而带怨,对你,对孩子的父亲,对这个还未成形的孩子都是灾难,都是负累。这时候,你是可以选择抛弃的,这无关道义,而是对自己和他人的幸福负责。但最终,你不该问我们,你该问你自己的心。因为不论做怎样的决定,到头来所有的痛苦快乐,都是你自己承受,我们帮不了你。”他的话说得有些残酷,可他的语气却暖到煨进人的心底。 接着傅君颜又说,这一次却是实质性的帮助,他说:“如果你的公司以后容不下你,你可以到我这里来,你是优秀的艺人,即使做了母亲我相信这一点也绝不会被改变,只要你还愿意走这条路,辉腾国际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而唐渐秋我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单枪匹马,你无需小看了他。” 第25页 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也无需再说了。傅君颜和我们交情浅淡,最多我们也只是他妻子的朋友,可他能这样推心置腹,已经足见品性。和若帆一起道了谢,我就送她回了住处。而临走时她握了握我的手有几分决然地说:“舒爽,我会去见唐渐秋,这个孩子,我不会放弃。”说着,她已落下了泪。我知道,这一瞬,她已赌上了自己的所有,赌上了她的爱情,事业,前途…… 14第14章(新版) 看着徐若帆进了家门,我才转身离开。想着顾小安说坏哥哥在门口,还有傅君颜之后拿进房的巧克力和狗饼干,我想,这应该是莫诺云从英国回来了。 想着,我就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想着,我又对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收了手。可这时他竟然像和我有心灵感应一般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接起,听他在那头率先开口道:“丫头,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还有戏,回不了家,我得直接回酒店。” “我知道。”他懒懒地哼了一声又说:“你快回来,我在酒店车库里等你。” “要不你先进我房里,我告诉你密码。”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不用,我赶时间,算了我去接你吧。” “我离酒店就两站路,坐地铁很快就到了。”说着,我已经刷卡进了地铁站。 他在那头似乎也听见了刷卡的滴滴声,嗯了一声又懒洋洋地说:“丫头,慢点不急。” 我听着无奈,我说:“你看你,一会说急,一会又和我说慢点不急。” 他只唔了一声,又道:“注意安全。”而我笑着收起手机,压了压额上的鸭舌帽跟着人群挤进了地铁车厢。 到了酒店的车库,我车库里找了一圈才找着莫诺云的车。他今天没有开嚣张得要命的艷色跑车,而是开了一辆简约的黑色宾利,从外表看,那车在车群中并不算出众。只是他身上衣服的颜色依旧娇嫩,是那种淡淡的樱粉色,衬得他的脸色更白皙,唇色更艷丽。我找到莫诺云时,他正单肘撑颚,俯在方向盘上闭眸浅眠。 而我就那么隔着车窗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只见他乌黑的发软软地贴在耳畔,长睫绒密,而他即使是闭着眼,眼型也好看到魄人。他的鼻樑高耸,嘴唇即使轻闭着也微微上扬。而哪怕他此刻因浅眠而静默了下来,周身的气息却仍是如妖如月,似是带着几分滟滟的花香。 想起见到他幼年照片时顾宝贝说过的话,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偏偏就有这样一类男人,他们得天独厚,他们仿若是黑暗与光耀同在,只静默垂眸,便能使天地失色。而莫诺云,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一颗魔星。 终于,我走上前轻轻地扣了扣车窗,莫诺云闻声耳朵动了动,随后慢慢睁眼,只眯着眼看向我,才又轻声唤道:“丫头?”那一声不是很确定,却很和暖,如清风一般舒适温和。 “嗯,我来了。”我笑,点了点头。 而他又闭了闭眼才再次睁开眼,眼底潋滟如有波光,此刻却已经清明。这时他的声调也上扬,嘴唇隐隐上翘地看着我又唤了声:“来了。” 而我又应了一声,朝他耸了耸肩。 转眼他就从驾驶座上推门走了下来,抬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时间才说:“丫头,我们长话短说。”而他话音未落,就拉着我的手往后车厢走。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停住,伸手把我的鸭舌帽一拿,又靠近我微微垂眸,理了理我的短髮才漫不经心地说:“好好的脸挡住多可惜!” 说着他又抬眼打量起我的脸,眸子黯了黯才道:“你怎么瘦了?” 我耸肩,伸手别扭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回他:“没办法,戏里慕心在开始日子穷,饭都吃不上。为了体现贫富差异我必须得减肥,过几天就要增回去了。” 他点点头,把帽子递还给我问:“瘦了几斤?” “没几斤,两天瘦了四斤。我一般胖脸,瘦也先瘦脸。”我摸摸脸,朝他笑了笑。 莫诺云闻言挪了挪嘴没吭声,只打开后车厢里拿了盒巧克力出来给我,他说:“诺,增肥。女人瘦起来很难看,人太瘦会显得刻薄。” 我点头,觉得他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又想起这巧克力和在傅家看见的一样,就说:“和安安的一样哦!” 他闻言好看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盪着愉悦地笑微微颔首。又特别淡定地问我:“丫头,你月经完了没?” 我听了他的话一囧,半天梗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然后我听他忒淡定地说:“来月经不能吃巧克力,你过了这会再吃。”说着他又从车厢里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好奇地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一包包炖好的中药,而那最上面还放着一大盒话梅。 我提着袋子又看了看,不禁疑惑的问他:“莫诺云,这什么啊?” “补药,治痛经的。”莫诺云扬扬下巴懒懒地道,说到这他嘴角一扬,转身又走到车厢边,神态雍容地喃喃道:“也不知什么好用,我问我妹妹,她是说这个好的。”说着,他就姿态万千地从后车厢里拎了一只绑着脚的乌鸡出来,那鸡也还是活的,因为他一拎,爪子还蹦跶了两下。 第26页 “乌鸡?”我脑门不停滴汗,声音已经开始抖了。 他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一双好看的凤眼斜了眼手中还在动的乌鸡道:“据说是有用的,託了人才买到正宗的,你拿回去炖了试试。”而他说话的时候,那鸡挣了两下竟然咯咯叫了起来,叫着叫着它挣扎过度地拉出了一坨鸡粪。莫诺云脸一冷,惊得手往旁边一伸,噁心得蹙起了眉头。只那么僵着脸把手伸得远远地瞪着手里的乌鸡,一脸不高兴,可他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我见了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可我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突然就想起一句曾经不知在哪看过的话,它说:“亲爱的朋友,也许现在,你过得并不好。也许,你那里的季节总是冬季。但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他对这个世界或好或坏,但你的湖水却会因为他而温暖。你荒芜的心,也会因为遇见他而波澜潮生。” 而这一刻,我真的只想对他说,莫诺云,因为遇见你,波澜潮生。 也许,别的女生会感动到什么都不说就默然收下这所有的馈赠吧。可是我没有,我忍着鼻酸摇了摇头,从他车里找了个塑胶袋,上前接过他手里那只乱蹦跶的乌鸡抓进袋子里放在一边。然后从包里取出了湿纸巾,拉着他的手腕给他擦干净手。他就眉眼含笑地任我拉着,眼底全是满足,不是还努努嘴指挥我说:“指缝里也要擦。” 我听了笑,耐着性子抓着他的手说好。而他的眼底,也因为笑意亮得像个孩子。 然后我唿了一口气才说:“莫诺云,那天去医院的不是我。” 他愣了愣,朝我眨了眨眼,他的五官太漂亮,只是单单这么看着我也显得烟雾缭绕,如妖如月。 “我是去给若帆做掩护的,痛经是我胡诌的。”从小到大,好话坏话我说起来从来都图个痛快。可偏偏这一次,虽然是实话,每说一个字我都难过到想哭。可我实在不想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劳他月月为我担心。 果然他听了之后嘴抿成一条线,只淡淡瞥我一眼冷声道:“你怎么不说你怀孕了呢啊?舒爽!” “那就玩大了,孩子蹦不出来啊,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我垂着眸哼哼。 他听了笑,只是笑容有点冷。然后极轻地问我:“丫头,你知道那老中医说治痛经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这简直就是一秒钟变脸啊!我看这状况根本就不敢答,只埋着脑袋装哑巴。心想,我是把莫诺云给得罪惨了。 果然他靠近我,伸出长指别了别我耳边的发,显得极亲密地俯下身,贴着我的耳朵道:“丫头,那老中医说,痛经这玩意,生了孩子月子里好好养就好了。嗯!”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用鼻音哼出来的,又柔又软,阴恻恻的…… 我咽了咽口水,真他妈没胆看他了。然后我手里握紧纸袋朝他扬了扬,试探着说:“莫诺云,反正中药大补,要么,我把这药喝了吧。” 他听了一眯眼,却是冷哼了一声就把我手里的纸袋给抢了过去,随手就往车厢里一扔说:“不行,药不能乱吃。” 说着他合上了后车厢,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那盒巧克力说:“记得把自己养胖。”接着又坏脾气地踢了一脚一旁袋子里的鸡才说:“这个吃了没事,炖了之后发照片给我认证,知道没有?” 我极快地点点头,装孙子…… 他见我乖顺神色也好了一点,这时他回首望了眼已经合上的后车厢,蹙起眉嘟起了嘴,白嫩的脸上也顷刻有了几分可怜,我听他小声地嘀咕道:“等了几个小时才熬好的,怕你苦,我还喝了……” 我听了心口一拧,扯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坐立不安,他却又转过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脸上的表情转眼又变回了一贯的慵懒恬淡。他把我拉进怀里拍了拍我的背,才挥挥手对我说:“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而他这次说话的时候贴着我的额,这次我也没有提着装着中药的纸袋。然后,我隐隐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中药味。他竟然怕我苦,替我尝了几口苦涩不堪的中药?我心中骇然,望着远去的车影,仰起了头…… 晚上的时候,我把鸡炖了,之后用手机拍了张照上传微博,也发了彩信给莫诺云。他没有立刻回我,我盯着手机屏幕有些怅然若失。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他给我回了简讯,他絮絮叨叨地说:“爷这几天忙死了,天天吃快餐。好不容易看见好货了,酒会还什么都不能吃,真他妈遭罪。这个看着真好啊!丫头我回家以后你给我做吧。”可那长长的絮叨家常里最后的一句话却是:“丫头,浪费了一袋中药而已,那玩意不值钱,还比不上爷几杯猫屎咖啡呢,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过,丫头,你真的不需要生孩子治痛经了吗?我都准备好舍己为你了啊…爷还是童子鸡呢!!” 我看着捂着嘴扑哧一笑,觉得这人偶尔无节操无下限。可我斟酌了半天,内心复杂,只含含煳煳地回了一个字:“好。” 他亦没有追问,只回了我一个笑脸,又是那个露出大板牙笑得无比贱的笑脸。 15第15章(新版) 从和莫诺云相处开始,我从没有觉得外界喊他的那声‘孤狼’离他很近,直到我看见关于莫氏的新闻报导。 第27页 莫诺云这次去英国出差,是为了全面撤资莫氏在爱丁堡与福泰公司合作的地产投资。当他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这个消息时,舆论上下一片譁然,当场就有记者质问他:“莫董,您这样做对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居民,对福泰公司,甚至对整个地产业都会产生很多不良影响,您想过后果吗?” 他闻言在高台上垂眸一笑,嘴角勾起妖异非常,却只是玩世不恭地看向台下,淡淡地问:“那又如何?我最需要的是对自己的企业负责,若是莫氏不保,谁又会来管我?” “您单方面宣布毁约,全面撤资经过了莫氏董事会同意吗?” “不需要他们同意,我的意见就是董事会的意见。” “莫董这样不是太□了吗?” “你说对了,老子天下第一。”莫诺云揶揄地笑,只是笑容冷淡无波。这时,只见他一抬首,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杆笔直,面色沉静,公事公办道:“莫氏单方毁约也是事出有因,关于福泰公司在合约内的种种违约行为,我已交由国际贸易仲裁委员会仲裁。我莫氏上错了贼船,如今破釜沉舟下来,也算是吃了大亏。你们该追问的不是我,而是该问福泰那个糟老头了做了什么缺德事!” 说着他已扬扬手,惫懒地垂眸道:“各位辛苦,今天就到这。”说着,他在没有看一眼地就转身离开了,而保安拦着要追逐他的记者,画面里,只剩下他孤傲而决然的背影。 我后来找来电脑搜索了莫氏的新闻,有的舆论说,莫氏这样的举动会使得当地许多人失业,也使得福泰公司陷入危机,而莫氏自己在地产业也受到了重创。讨伐声骂声都有,更多的是说莫诺云作为裁决者过于冷血无情。而莫诺云却只是回问:“我为什么要有情,爷是在和你们谈情说爱吗?”他挑眉问这句话的时候,惹得一众记者面红耳赤。 故事里,慕心和刘伟依旧过着苦日子。一天,慕心去村口的河边洗衣服,突然贼兮兮就从树丛里走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慕心一惊吓,手里的皂角也咯噔一下落了地。 那头那几个男人见她转身抱着盆子要跑,连忙把手指比在唇上喊:“小嫂子别跑,这大白天的,我们不是坏人。” “小嫂子,我们问你个事,忠不?” 慕心却没理会他们,她跑了几步站在村口常有人经过的路口才回过身,手里的脸盆也抱得死紧,她仰着脸大着嗓门问:“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有什么事?” “哎呦小嫂子,你可小点声哦。”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拍了拍大腿,对着慕心皱起了眉头。 而慕心抿了抿唇,干脆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们。 然后,有个个矮的男人搓了搓手心走上前一步,眯眼笑着说:“小嫂子,你们村后山有成片的树林,我们几个想找木头上不去,您能带个路吗?” “那可不成,村里派了人轮流守着的,你们这些外乡人砍了木头转眼就准会被发现的。”慕心嘟起嘴,摇了摇头。 “那小嫂子你有办法吗?我们昨个儿在村子里兜了一圈,在你家门前看见了个整棵的原木可好了,我们是做木材生意的,看见你家那木头啊,可惹得我们眼馋得紧……” “别想,那是我家那口子伐来做床板的。”慕心拉着嗓门随口一说,却突然心眼一转,直捂住嘴望向这几个人。她这才开始打量起这几个男人的打扮,只见这一个个粗犷归粗犷,但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第可爽上衣,真皮皮鞋,皮腰带,传唿机。最后头的那个男人,腰上还别着个车钥匙。 她心里犯起嘀咕,眼珠一熘就道:“你们是要找木头?” “是是是!” “我卖给你们要不?” “小嫂子能弄来木头?”在那几个男人放光的眼底,慕心咬着唇点点头,一合计,转眼就收了男人们的五十块定金回了屋。 其实,慕心也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她怀里揣着五十块钱一转身就连手脚都在打抖,可她硬是撑着回了家。一到家,她就把房门关死,在屋里转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再次转头对着窗口喊:“刘伟,刘伟。” 刘伟听见慕心的声音从灶房里探出个头,望着这头问:“媳妇,怎么了?” 而慕心就招招手让他快进门,又检查了一遍窗门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那崭新的钱票子。刘伟见慕心从口袋里掏出这么多钱立马傻眼了,他一把拽住慕心的手就打着哆嗦说:“媳妇,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你抢了咱信用社?这钱,这钱不能要啊!快,快还回去。” “你个二愣子,我哪有那个胆!这钱是我们的。”慕心闻言噗呲就笑着,她捂着嘴就瞪了他一眼,又把钱收好,才拉着刘伟的手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刚才的事。 刘伟听了蹙起眉头,他手还打着哆嗦道:“你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上山偷一根木头容易,伐那么多,被抓了怎么办?哪有那么容易?” “你上回不是说后山有一片没人看吗?看山的那大顺子也是个懒货,咱趁着天黑从老路绕上去避开他不就成了?” “也是。”刘伟听了,垂着眼睛踌躇了半晌才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那木头真卖的了钱?” 第28页 “那男人说了,这才只是定金咧,我看赚得了。”慕心说地眉飞色舞,又是笑又是紧张地小声又拉着刘伟的袖管说了一声:“伟啊,咱就闭着眼睛做了这事吧,这要是成了,咱就不用受穷了。” 也只因那一个穷字,刘伟胆子再小也终于点点头决定豁出去干了。谁让,他们穷怕了呢…… 莫诺云这次回国根本不用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因为记者纷纷堵在了机场拦他。我坐在化妆室里,就见到秦梦萌开着屋里的大电视在盯着屏幕看。屏幕里莫诺云冷着一张脸,艷丽的眉眼间全是不耐,他这时穿着一件卡其色大衣,格子围巾干脆被他像拿来包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脚下是时兴的休闲裤加皮鞋。大大的豹纹行李箱被他身后的男秘书拉着。 莫诺云一出安检通道就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唇,而当他终于因为被记者的长枪短炮推搡得走不了几步时,莫诺云竟然干脆拉了行李箱到脚下坐了上去,然后下巴一抬,转身对着自己的秘书道:“去,买杯咖啡给我,再加一个起司蛋糕。” 他惫懒的声音就这样透过屏幕传进我的耳里,我口里的橙汁一哽,却听他突然又抬首,眉眼一勾道:“我想吃咖喱饭了。” …… 噗呲,我口里的橙汁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喷了出来。坐在我旁边的柳梦戈也被薯片给呛住了,他从椅子上跳起身一个劲地拍自己的胸。而秦梦萌突然花痴状地捧着脸死盯着屏幕道:“唔,我也想吃咖喱饭!” 柳梦戈好不容易顺下气又被秦梦萌的话哽了个半死,半晌,他才好不容易地撇过头看着我问:“舒爽啊,你说着莫氏把那些媒体当什么了啊?” 我摸摸鼻子,哼了哼说:“这还真难说……”这不理不睬,自娱自乐的派头真是……难搞…… 而秦梦萌却回过头来花痴状地说:“你们不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的!什么都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乎!” “是吗?”我听了嘴一勾,走过去拍了拍那傻姑娘的肩。我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只是有些人保护的不明显而已,可他莫诺云再怎么有个性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说着我就挥挥手走了,顺带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说:“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不花痴啊?姑娘。” 咖喱饭我可不会做,在超市买速食咖喱莫诺云可能又会哌哌叫,想了想,我干脆回酒店找好了外卖电话,等着莫诺云如果来了以不变应万变。 可结果两个小时后,莫诺云才给我来了电话,他说:“丫头,今天拍完了没。” “拍完了,你坐在机场喝咖啡的精彩画面我也看见了,你被堵得够久的。” “可怜吧。”他听了嘟囔了一声,才声音一整道:“那你现在出来吧,我在车库等你。” 之后,莫诺云开着车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店,他还真的点了咖喱饭,还问我要不要?我摇摇头,想着自己这几天天天在剧组吃盒饭,看见饭就几近倒胃。于是,我看着菜单点了份七分熟的牛排。 莫诺云的咖喱饭先上了桌,我看着他吃得起劲,也许是真饿了,他中途连水也没有喝一口。饭吃了一半,莫诺云才想起来抬头看我,这时他已经换了件带花刺绣的牛仔外套,黄衬衣,英伦格的裤子,棕色短靴。他这样的打扮,活像是巴黎街头潮流时兴的美好少年,没有半点商人气息,足以出去拍时下最流行的画报。 莫诺云见我瞅着他看,嘴里嘟囔着:“你的牛排可真慢。”说着,就勺了一口咖喱饭朝我递了勺子过来,我笑着张开口咽了下去。想着他在机场的行迹还是觉得好笑,我说:“莫诺云,真有你的!” 他挑眉笑了一声说:“我说过我脾气不好。” 我听了笑,我说:“还好,人家堵着你,你也没伸手揍人,脾气还算好。” 他闻言却眨了眨眼说:“你就知道我没有?” 我一听无言,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又担心地说:“莫诺云,你真不再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吗?我听说因为解约的事情,你们公司的股票已经跌了两天了。” “哟,丫头不错,财经新闻也会关心。” 我囧,瞪了他一眼。 却见他眉眼色舞地朝我勾勾手指说:“丫头,怎么样?想赚钱吗?明天莫氏再跌一个停板你就买进抄底,我包你赚得锅满盆满。”他说这话的口气,果然有几分奸商的气质。 “你……”我才开口,这时我点的牛排却正好被侍者送了上来。莫诺云却招招手让侍者把牛排放在了他面前。然后,他一边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替我切好,一边柔声似着宽慰我说道:“物极必反,莫氏风头太盛,最近出点问题也是好事,我们的股价确实是太高了……”说着,他又嘆了声:“太高的话,不好,不和谐……”这时,带着轻缓的尾音,他已经把牛排送到了我面前。 出门的时候,莫诺云拿起手机对着餐厅的门牌照了张照片,然后出乎我意料地上传上了自己的微博,并且附註了两个字“好吃”。我正在诧异这人什么时候弄的微博,却听他又转头问我说:“丫头,你说我今天这么一宣传,我朋友这家餐厅的生意会不会变好?” 第29页 “莫诺云,你不会是把那群记者给白用了吧?” “没有,这里的招牌咖喱确实好吃。”他挑挑眉,笑得眉目如画。然后他又靠近我耳边说:“还记得抢我跑车的那傢伙吗?我们打了赌,如果我能让死角上这家店的生意起死回生,他就让给我两个亿的单子。” 我眨眼再眨眼,嘴里蹦出两个字:“奸商……”他听了却笑,摸摸我的发顶说:“乖,这词我喜欢。”…… 16第16章(新版) 第二天莫氏的股票果然跌停板,我想了想趁着自己拍戏的间隙开了一个证券帐户,把自己仅有的八万块钱全部买了莫氏的股票。看见股评专家一个个说莫氏股票要如何如何跌到死翘翘,我默默摸了一把汗。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说法是真的有些夸大了,因为莫氏旗下不光光只有一家地产公司。所谓百足之虫,断而不蹶。偌大的一个莫氏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一笔生意的毁约而全盘倾倒?更何况,昨天那位在媒体口中本应焦头烂额的人,还利落的因为打赌胜利而开心不已。 莫诺云那时坐进车里就雀跃得很,他趴在方向盘上让我等等,又从后座递了盒巧克力给我,然后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 不一会,对方就接电话了,莫诺云咧着嘴笑,眼角一扬道:“孙子耶,明天喊你秘书准备好合同,那两亿爷赚定了。” “你丫的,有你这么玩的吗?你太他妈坑爹了,你他妈都要打官司了,竟然还记得这事。” “那当然,爷最爱钱。” “嗤,不怕猪一样的队友,就怕贼一样的朋友,我认了。” “你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爷没给你宣传餐馆,这单子最后投标还得我做。”说着莫诺云眯起眼,单手支着额,懒懒地趴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看我,见我手中刚剥开的巧克力,嘟了嘟嘴。 我见状点点头,把手里刚剥开的巧克力餵进了他嘴里。 莫诺云一边眯着眼睛嚼巧克力,一边扬起嘴角冷笑着听着电话那头说话,不一会他就对着电话那头大大咧咧骂道:“我就吃个饭,哪有本事见着老闆娘?孙子耶?你以为兜里揣点钱走哪都能有特、权呢你?人家就是不出来,就是不见怎么着了?她不见你,连带着我们这些朋友都靠边站了。你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老子喜欢你的时候,你吃shi我都觉得你可爱。你放个屁我都觉得是香的。老子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他妈吃饭的时候老子都觉得你在吃、屎。现在你在你前妻眼里,你他妈就是天天在吃shi。” 我一听崩了,三、观、俱、残啊!见莫诺云嘴里还嚼着巧克力,嘴角边也还沾了些,可他一口一声吃shi吃shi。我就差点没被自己口里的巧克力给呛死…… 他见了也手忙脚乱地起身从手边拿了矿泉水过来给我,又伸手一个劲地拍我的背,嘴里还说:“丫头,你吃你的巧克力,人家吃shi关你什么事啊?” 我拍着胸脯差点给呛得喷出去,这时他的手机离我很近,我听见电话那头,那男声问:“怎么?谁啊?听声音不像你妹啊?你什么时候打电话还让女的站旁边了?” 莫诺云闻言翻了个白眼,嘴里不耐烦地道:“少给爷多管闲事,你把自己先管好吧。”说着他就挂了电话,对方再打几个电话过来他也不接。 我在一边也半天消化不良,不得不瞪着他说:“莫诺云,你能再俗点吗?” 结果他却转过头,咧着一口白牙没心没肺地对着我笑,我摸了摸鼻子,默了。 路上开车的时候,莫诺云看了看我说:“你以为我是因为能赚他两个亿很开心?”这时他嘴边的笑淡淡的,整个人宁静了下来,却带着浅浅的怒气。 “不开心?”我眨眨眼问他,看了看窗外路上的行人说:“两个亿可能就是你们有钱人一个玩笑,一个赌约。可对于这路上随便一个人来说,拿出两万块都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有钱为什么不开心?我也喜欢钱。”说着,我咧嘴笑了笑。 “多喜欢?” “那年我刚红的时候,我以为我能继续红下去能赚很多钱呢!那时候我就想,等我赚够500万我就不和公司续约了。然后啊,我就去丽江开个客栈,每天躺在摇椅上收钱晒太阳。要是我妈没人要了,我就把她接过来一起收钱晒太阳。”说着我就觉得开心,想想露出一口白牙对他笑了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这叫提前步入中老年。”莫诺云抬抬下巴,嗤了我一声。 “切,你不懂享受。”我白了他一眼,单手撑着脑袋斜靠在车窗边。 “怎么不懂了!”他听了哼了哼,嘴角一咧,侧脸瞟了我一眼才道:“要是我就在丽江开个客栈,然后每天躺在摇椅上收钱晒太阳,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盒鸡爪。” “德行,咖啡配鸡爪,莫诺云你真有追求。”我没忍住笑,嗔了他一眼又揶揄道:“是,你比我有出息多了!” 他听了嘿嘿两声,摸了摸鼻子,眼底也多了几分暖融。可下一刻他却收了笑,沉着脸道:“那餐厅是那孙子前妻开的,开张之后因为位置不太好,生意也不理想。那姑娘傻,从小喜欢我那朋友,当年追她的人开个车都可以把整条阳明路给封了,可偏偏她就是死心眼,非那孙子不嫁。可结果他们结婚才三年,她就给伤得不行,亲眼看见我那朋友搂着对双胞胎小三进酒店开房,失魂落魄回家差点连孩子都流产了。” 第30页 “啊?”这不是狗血剧吗?我郁闷了,转脸问他:“孩子呢?” “没流,六个月了。”说着他嘲讽一笑道:“人就是这么贱,那姑娘一分钱没要就顶着个大肚子走了,结果那孙子荒唐了半个月之后总像落了魂,现在就彻底悔了。可他悔了又怎样?我看他一次就晦气一次。” “活该。”我嗤道,想想又说:“莫诺云,你这是做了好事了,赚了王八蛋的钱,又帮了弱者的生意,今天挺好!” 他也点点头,手指一扬做了个宾果的动作。说着他趁着红灯侧过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单手扣着方向盘问我:“丫头,要是你男人背叛你,你怎么办?” “毁尸灭鸡。”半天,我咬着牙蹦出四个字。 莫诺云一听就开始捂着胸口咳,半晌才憋着笑回首瞥了我一眼随口道:“你比我狠,我也不过是让她倾家荡产,求路无门而已。” 我听了也咳,我说:“不,你绝对比我狠,我不过是让人死得难看,你却让人生不如此。” 结果他点点头,歪过脸,露出白牙对我浅浅一笑,他说:“你知道就好……”顿时,凉风扫过……我身子一抖,被他的气势压得只差狂喊,我不是这种人!真的…… 故事里,刘伟和慕心偷、卖、木头终于赚了点小钱。嫁给刘伟这么久以来,慕心也终于吃上了一顿肉,也头一次有钱去镇里买布做衣裳。 可才吃上肉,锅里的肉片一下肚,慕心喉头里就直冒酸水。她心里一咯噔,拉着刘伟的手就自言自语道:“刘伟,我,我那啥没来。” “怎么了?”刘伟嘴里含着口肉问她,因为家里有了些钱,他脸上也泛着喜气。 “刘伟,我好几个月没来事了,不会是怀上了吧?”慕心放下筷子,垂脸望着自己的肚子开始犯嘀咕。 “真的?” 慕心半晌也没动,愣愣地伸出指头掐了掐日子,坐下才说:“□不离十。” 刘伟一听乐了,扔下饭碗就起身搂着慕心,他抱着慕心就在屋里转圈,口里喊:“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这回这孩子是带福带财的,能生,能生,咱有钱,咱养得了。” 慕心听了眼底也冒泪花,她拍了拍一个劲瞎乐的刘伟道:“别转,我晕,小心孩子。” 刘伟搂着她把她放下,想了想又涨红着脸说:“媳妇,咱那木头的生意还得做,他们不买了咱们出去找人卖、木头,咱得过好日子。”说着他又咬着厚唇道:“这次,这孩子得留,我得让你们过好日子!过好日子!”说着他就转身拿着残破的碗给慕心夹菜,一碗肉几乎都倒进了慕心碗里,他说:“来,媳妇吃,多吃点。” 慕心红着眼眶端着碗吃了几口,又夹了几块肉进刘伟碗里,她说:“你也得吃,我和孩子就指望你了。” …… 我买莫氏股票的第二天,莫氏股票停牌。也就是当天下午,莫氏在本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莫诺云出席,他身边还跟着自己的男秘书还有律师。 当场,律师平白直诉地讲明了莫氏地产单方面毁约的原因,并经有关部门同意,向大众公布出了福泰公司在合约期内,违约将合约所协定的材料以次充好,以泡沫塑料加在水泥中偷工减料,又以芦苇杆替代少部分钢筋,造成合约建筑全部为豆腐渣工程的事实。莫氏要求解约,并提交法院,追究其违约等民事责任。 而律师在说话的时候,镜头里,莫诺云一直单手放在桌上,长指轻扣,漫不经心地眯着眼听着,他容貌艷丽,皮肤白皙,好看的眼角微扬一副倦怠之态,很多人的目光即使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这个如画如卷的妖艷男人。 到最后,莫诺云才接过麦克风,这时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沉静,少了几分飘然,他语气认真地道:“莫氏从我父亲手中交由我手时,诺云才十七岁。诺云正式接掌莫氏时,也才十九岁未满。可莫氏在我手中如今却已经走过了十年之久。这些年,诺云虽刁钻难缠,但却谨守道德之底线。莫氏稳中求进,也从未有过不妥之处。而莫氏虽然从商,也亦不会赚这样伤人害己的钱。我将来也会有儿女,我的亲人也有儿女,这世道风水轮流转,不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伤天害理的钱,我们不赚。”说着,莫诺云泰然地弯身一鞠躬,淡淡地抬首而笑,那笑艷若秋华,贵气逼人,可再转眼,他就气度卓然地离场而去了。那一瞬,他身上少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浑身的清贵之气也就再也无法遮掩, 那天之后,莫氏的股票真的开始反弹了。而新闻报纸对于莫诺云的评价又转了风向。前几天,他们都说他是新时代的独、裁、者,说他狂妄自大,说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甚至有小道消息称,莫氏单方面和福泰解约,只是因为福泰总裁得罪过莫诺云,在项目投标中期的时候,让他这个小辈弯身替自己开门。 可也就几天的时间,他们又说,莫诺云是有儒商风范的青年才俊。各种褒奖之词全都冒了出来。我看着差点神经错乱,后来我问莫诺云,我说:“是不是真的因为那老头子得罪了你,你记仇了,才这么整他啊?” 第31页 莫诺云闻言眉眼一抬,就正色道:“怎么可能,不是福泰做生意不规矩我能整他吗?真是,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我听了笑,想想也是。 却不想,下一秒他却又嘟嘟嘴道:“哼,那死老头竟然敢说我漂亮得像个娈、童,去他妈娈、童!爷能放过他?哼!就知道他做生意不规矩,爷盯着呢。”说着他又唇角一勾,眯着桃花眼笑了笑。转身拍拍我的肩膀幽幽地道:“丫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说着,他就昂着脑袋,吹着口哨走在了我前头。可我却雷噼了一样开始透心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们相对不相识的曾经,我也得罪过他…… 17第17章(新版) 后来我说:“莫诺云啊,得罪你的人你都记得吗?” 他艷眉一弯,摇摇头道:“我也没那么足的劲。” 我听了心中唿出一口气,可他想了想却又眨眨眼问啊:“丫头,你知道蜘蛛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摇摇头,想想又说:“它们死的时候,一般都贴着我的鞋底。” 他听了扬起唇角笑,唇色绯红,眉目如春。摇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顶才轻声道:“傻丫头,蜘蛛死的时候啊,腿一伸,仰面躺平。”说着他伸出纤长好看的手微微举在我面前,接着道:“接着慢慢地收拢,再收拢,最后就那么一蹬,平均地折在胸前,和莲花一样。”说着,他白皙的手也做莲花状,在我面前扬了扬。 我看着汗毛直竖,他却走过来单手搂着我的肩膀,挑挑眉贴在我耳边说:“丫头,有的事情我喜欢刚绝果断。但人生太无聊了,渐渐的你会发现,愈经过挣扎的死,愈美。” 这回我真听得牙根打颤了,我僵着嘴角说:“你是喜欢看人家半死不死的死相吧!” 他听了笑,摸摸我的脸说:“知我者丫头也。” 可我那时候哪里想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只咬着牙一闭眼,伸手一使劲就拉着莫诺云,把他整个人几乎拽起来狠狠踩了自己一脚。然后我哭丧着脸说:“莫诺云,你别整我啊!我给你踩回去了!” 那年我们俩还相对不相识,我在金龙奖凭藉《黑色灰姑娘》中阿莫的角色得到了最佳女配角奖,当时的颁奖嘉宾就是他。那时候我头髮比现在还短一些,他颁奖的时候嘴里也没好话,竟然当着电视直播就说自己看见名单还以为组委会颁错了奖,以为自己颁的是最佳男配角奖。我当时给气的,上台拿了奖盃转身就给了他一脚。所以今天,我自残地干脆还了他一脚……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莫诺云还近乎有些呆的站在我对面,他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低头瞅瞅自己又看看我,最后喃喃地说:“没看出来啊,丫头你力气真大啊……”说着他已经背着手走在了我面前,失了魂似地摇头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可半晌,他又背着手回过头来,蹲在我身前看看我的脚,又仰头看着我问:“丫头,疼吗?”这时他的声音很温柔,眼底仿佛碧波荡漾,而那湖水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关心和爱护。 我突然心口一暖,摇摇头朝他伸出手,他又眨眨眼仰头问我:“真的不疼?” 我摇摇头,点了点下巴又把手伸在他面前摇了摇,莫诺云这才拉着我的手站起来,而他就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有松,还侧过脸问我:“怎么回事?这才秋天手就这么凉?”说着,他已经双手把我的手捧在手心唿了几口气。之后,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直到把我送到酒店门口才终于放开。 那时候我突然就确信,这个人小心眼记仇,但他不会伤害我。而我回了酒店莫名其妙地就在微博里写:“秋天的时候,会有人捧着你的手心给你哈气吗?”最近因为痛经事件,我的人气有些回来了,这条微博发出之后,很多粉丝留言。但内容大体都是:“哥,你看上哪家闺女了?” “哥,求你了,我们河豚公主你不能染指了!那是破坏人家婚姻和谐幸福。” “哥,说吧,你是不是捧着若帆的手心哈气了。” “哥,听说你拍新戏了,这么说来你忒惨了,被个男人捧着手哈气啊!”我…… 故事里,慕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原先上山偷木头都是刘伟借了机器动手,慕心在一旁给帮忙照应着。 可如今,慕心顶着个八个月的大肚子,是再也不敢上后山了。先不说上山路太颠簸,孕妇挺着个肚子不好走。就说这玩意砍树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她被树枝树干打着了也不好。现在的慕心有点什么小事,都是两条命的事,她可赌不起。 于是,这头刘伟又接了一单子生意,慕心却堵着门不让刘伟去了。慕心这时半个身子抵在门前,手扶着后腰,满脸通红地瞪着刘伟道:“不行,刘伟你听我的,你这回就是不能去!我眼皮从昨个夜里就跳了个没停,你要是一个人去了后山,到时没人给你看着来了人抓着你可怎么办?再说了,咱最近也砍得太狠了,后山那一块都快要秃了,要不是前头那片林子挡着,咱早现行了。可就算现在人家不晓得,等到时候这村里干部一巡山,这也迟早得被发现啊。刘伟,咱也赚了不少钱,要么,就这么收手了吧。” 第32页 刘伟一听也不乐意了,他把手里的斧头往地上一扔,爬了爬头髮道:“媳妇,你让我去,怀了孕的婆娘就是爱胡思乱想,没事的!你想啊,钱可不嫌多,咱只有赚了钱才有好日子不是?再说咱那偏屋里还藏了一屋子木头,我今天再去砍些,人家要的量就齐了。你看前头那王大富家,前年得了个儿子洋气得和什么似的,酒桌就摆了三天,天天和猴孙子似地瞎吆喝,那还不就是因为有几个臭钱吗?媳妇,再做这一次咱就收手。媳妇,我也想过那日子,也想带着你和孩子过那日子。” 慕心听了心里也有松动,却还是扭过脸抵着门道:“不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刘伟听了有些颓然,他抱着头蹲下,望着脚边的斧头道:“媳妇,你真要拗下去吗?我一年赚多少钱?你辛辛苦苦每天进厂子里起早摸黑赚多少钱?咱不多攒点,拿什么养孩子?咱养活自己才勉勉强强,怎么样你肚子里的孩子?” 慕心一听鼻头就冒酸气,终于摆摆手说:“你去吧去吧,我就坐门口等你,你快些回来,快些回来。”刘伟听了终于拿着斧子站了起来,走上前,扬着手搂了搂慕心才转身离开。 可是这天,天都黑了慕心也没等着刘伟回来,她的眼皮一个劲地跳个没完,手里煮饭滤了好几次水也总是不适当。直到隔壁屋的刘老太婆急急忙忙来敲她家的房门,开口就喘着气说:“哎呦!慕心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你爷们千不该万不该啊!他刘伟上山砍木头给树干砸了腿,压在树底下给村支书抓了个正着,你没见那满山给秃得哦!这回他人已经被村干部绑在木头桩子上锁进祠堂了,待会部队来了人可怎么办呦!你还大着个肚子!你们家刘伟怎么就长雄心豹子胆了呢!这事得坐牢的啊!他连山都敢伐啊!” 慕心听见刘老太婆第一句话已经吓得摔坐在了地上,她扶着肚子整个人都呆住了,心空了一般半响才抬起脸问:“我男人现在在哪呢?” “祠堂,抓进祠堂了。” “哦!哦!”慕心浑身发着抖点头,垂着脸就看着自己的肚皮人也喘着粗气,半天,她才又抬起脸说:“婆子,您行个好,帮我去请村支书来,我这肚子实在走不了。那山真不是我男人伐的,您也知道咱家的情况,真的是孩子快生了他才想起上山去偷根好木头啊!这不是穷得没法子了吗?我们也就想给这没出生的娃子做个摇篮。哪知道惹来这么大的祸?哪知道……婆子,您行行好吧!”说着慕心就哭了起来,通红着眼,泪眼朦胧看着刘老婆子。 见刘老婆子点了头,她才抹了把眼睛,又伸手道:“婆子,麻烦您拉我一把,我起不来。” 刘老婆子听了忙弯身拉慕心,见她挺着个大肚子人却瘦得可怜,这样看过来肚子反而越发显得大。人站着颤颤巍巍,因为怀孕还给压弯了腰。终于还是不忍地又道:“得,婆子先给你去把领导们喊了来,回头再拉村里人来给你说理。” 慕心听了连忙应好。等刘老婆子走远了,她又抹了把眼泪就扶着后腰疾步往里屋走,把家里的钱全从床底的铁盒里翻了出来,就用块红布包起来全部塞进了怀里。接着,她又转身找了几件干净衣和药,塞了几个干馍馍拿着斧头打了个布包。就终于转身进了厨房,生起火之后慕心打了个哆嗦,终于还是咬着牙一把火把自己的房子给烧了。 之后她像个疯婆子一样抱着一袋子东西就往外跑,满脸是泪的喊:“救火啊!救命啊!怎么办啊,救火啊!” 村里的书记来了,村子里的壮汉也来了,火势蔓延得太快,整个村子的人都怕火也烧到自己家,也都拼了命地来救火。于是,救火的,嚼舌根的,场面乱成了一团。而这时,慕心却一个人跑去了祠堂,咬着牙一斧头把锁给砸了。人的潜力果然是不可估量的,这时的慕心,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竟就凭一己之力半背半拖地拉着刘伟跑出了村子。 当终于从小道跑出了村,慕心回首望了一眼那滚滚浓烟,她知道那是她的家,她也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如果她不一把火把那些木头全烧了,那到时候被村里人抓住,这罪就真大了。可现在证据没了,全被她给一把火烧了,这事也就再也说不清了。 可,她还是回不去了……那时,慕心只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忍着眼泪拉着因为昏迷而伏在她背上的刘伟说:“不,我不难过,我一点也不难过。你在哪,家就在哪……” 18第18章(新版)抓虫 从我拍戏开始,哪怕是出道时的第一次演出,我也没有紧张过,可今天我却紧张了,而这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因为莫诺云。 莫氏的星光娱乐作为投资方,是经常有主管下到剧组来视察的。可莫诺云毕竟是大老闆,而且莫氏最近因为解约闹得沸沸扬扬,怎么想,都该是轮不到他来片场的。但偏偏这位‘大忙人’就是来了,还坐在副导演旁边八风不动。 当我在屋子里抵着门,挡着扮演“刘伟”的男演员阿虎出去砍木头的时候,阿虎还没走上前抱住我,就听一声打板,莫诺云拿着片场里的红喇叭清淡地喊了一声:“卡,重来。” 我不明所以地转过脸,只见莫诺云一手撑着头,双目阖着,一双媚眼浅淡地看着场中的我们,微微眨了眨眼睫。而一旁的副导演也没有反对,只顺着他挥挥手对这头喊:“重新来过。” 第33页 我抿了抿唇,又开始退回门边重头来过。这时我的肚子上绑着一个塞满棉花的抱枕,自己从上往下望过去,连自己的脚指头都看不见。可当“刘伟”再一次走上前,只听莫诺云又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拍摄现场极静,这一声下来就显得极其清脆。接着副导演拿起喇叭,喊了一声:“卡。” 我和阿虎愣住了,对视了一眼,却都摇摇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就只好又转过头看着两次阻断拍摄的莫诺云。可他却只双目浅浅地阖着,摆出一副浅眠的样子微微扬手道:“重来。” 而我站在原地看了会他,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好摇摇头又走回去重演。 果然,又在那个点上,副导演喊了:“停。” 这时莫诺云才慵慵懒懒地朝我们招招手,身体斜靠在椅背上,带着几分痞气和慵懒,他单手支着头看着我们道:“做什么事都要有三分天赋,三分自觉,四分努力。”说着他又微微抬眸看向我说:“舒爽,不是你的问题,你坐到旁边休息去。”我诧然,实在想知道问题在哪里,所以我也没走远,只搬了把椅子坐在莫诺云对面,直瞅着他。 他也懒得理我,只勾起唇角,弧度微小地笑了笑。才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阿虎,是你的问题。”他顿了顿,转脸又瞥了眼我的假肚子,我被他盯着纠结,抬眸瞪了他一眼。 可接着,我就听他开口道:“首先,一个丈夫,手里拿着利器是不可能去拥抱自己的妻子的。而即使迫不得已不能放下,他也不可能会把刀刃对着自己妻子。你拿着斧头演了三次,三次的斧刃都是对着舒爽,而舒爽扮演的慕心这时候还是个孕妇,这虽然是个小细节,但是不合理,这是第一。”说着莫诺云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饮了一口才开口,只似笑非笑地问阿虎:“你没有结婚吧?” 阿虎摇摇头,这时,他脸上的不服气都消失殆尽,只是认真地点点头。 莫诺云笑了笑,又瞥了我一眼才说:“你上前去抱慕心的时候步伐太重,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你是会直接撞在慕心肚子的。” 阿虎听了垂眸,方圆的脸上多了一抹暗红,点了点头。 “这就是问题。”莫诺云眼角微扬才继续道:“一般的丈夫抱着自己的孕妻都会小心翼翼,何况慕心的这个孩子得来不易,你怎么可能一下撞上去?” 我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起身就准备去拿我的剧本过来把他说的话记下来,可这时莫诺云却站起身喊我,歪着头慵慵懒懒地朝我招招手说:“舒爽,你过来。” 我虽诧异,却还是点点头朝他走过去。可我才走近他几步,莫诺云就伸手一挡,轻笑道:“好,就站在那里别动。” 转眼,只一瞬间,我就见他眸光一变,眼底恍然带着几分伤感和无奈,深沉若星,突然就有了几分壮士诀别般的悲伤感。可下一刻他却又扬起一抹笑,那笑牵强但却明媚。就这样朝我走来,手中拿着的斧刃对着自己的方向,只轻轻地以拥抱的姿态靠了靠我,身体也离我有着微微的距离,然后,他眼中满是不舍留恋地闭了闭眸子,才低沉道:“媳妇,放心。” 莫诺云的表演出人意料的真实感人,下一瞬,我就被这样的情景难过得眼眶泛红,这股难过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如锥在心的伤心。我愣住了,‘啊’着嘴望着他。他却在众人都走神发愣之际朝我眨眨眼,瞬间又变回那个眉目飞扬的莫诺云。 莫诺云只撇嘴一笑,就越过我状似不经意地轻撞了撞我的肩头,接着拍了拍阿虎的肩,微微朝副导演招了招手,伸出手掌捂着自己的唇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就懒懒地道:“爷乏了,走了。” 可大家都还在震撼中,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拍摄现场一直到转角看不见莫诺云的身影才再次暴动了起来。 “天啦!莫氏总裁好帅!他天天来就好了!好有魅力哇!” “不对不对,他好妖啊!我喜欢!” “哇塞,刚刚我好想哭,他怎么能演得那么好?” “长得好!多金又多才!前几天莫氏新闻发布会你看了没?他好厉害!几句话就压住全场!我好喜欢他!” “我也是!” “和他睡一晚上他不要我也行啊!”这时秦梦萌不知什么时候从对面的棚里过来了,只靠在门边傻乎乎地道。 我因为她的话咽了口口水,走过去就扣起指头弹了弹她的脑门嗤道:“花痴!” 谁知道秦梦萌还来了劲,看着我眼底冒着星星道:“他刚刚碰到了你的假肚子耶!舒爽!我把女主角让给你当好不好?演慕心真好!” 我扶着额,想了半天干脆抓着她的肩膀开始晃,我说:“你丫,给我醒一醒,醒一醒好不好?”惹来周围一片笑声。 身后走来的柳梦戈也探出个头来看着我俩,奇怪地问:“怎么了?这么热闹?”说着,他就用手推了推我,又推了推秦梦萌。我被他推着一愣,眨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伸手把秦梦萌一推,抓着柳梦戈的衣领往我自己身边靠。 “哇嘞!舒爽你干嘛啦!”秦梦萌被我推得一踉跄,瞪着眼睛就望着我,看我拉着柳梦戈往自己身边靠,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左看看我,右看看柳梦戈。哑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问我:“你们不会是同性恋吧?” 第34页 “毛线!”我嗤之。 “闭嘴!”柳梦戈伸手推了推我,然后和我同时回首瞪秦梦萌。 我垂着眼睫眨了眨眼,顺着他的手放开,却还是又伸手碰了碰柳梦戈的额头,终于摇了摇头说:“不对。”接着,我招唿也没打,就一边拆着自己的假肚子一边抓起手机往外走,嘴里喊着说:“副导,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请假!回来你再训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刚刚莫诺云的眼底全是血丝,通红一片,而且他靠着我的时候,身体真的有些烫。他绝对是生病了! 想着我就一边往剧组门口跑一边给他莫诺云电话。铃声响了不一会,他就把电话接起来了,懒而无力地道了一句:“餵。” “你在哪呢?你是自己开车来的吗?莫诺云!你发烧了不能开车,会出事的!你在哪?” “我乏的很,开什么车?”他轻嗤了一声,闷声笑了笑。 “你在哪?” “车里。” “车在哪里?” “当然是车库里。”他又笑了笑,语调懒洋洋的。过了一会,我又听他绵软地道:“丫头,快来吧,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嗯。” “你开了哪辆车?” “撞你那辆。” “知道了。”我收了手机也没挂,就一路听着他比平日粗重的唿吸往车库跑。 莫诺云真的发烧了,我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后座上,手里抱着个啵咯咯的蓝色企鹅抱枕,一看就是他弟弟顾小安的。而他缩着脚躺在座椅上,整个身体弓了起来,脸色潮红,额头也渗着汗珠,他的表情很淡,绝艷的脸上潮红一片,唇色却有几分苍白。 我看着有些难过,打开车门,伸手轻轻推了推他问:“莫诺云,你喊了人来没有?” 他蹙了蹙眉头,才睁开眼望向我,眼底一瞬间流露出笑意,喊了我一声:“丫头。” “你刚刚就烧着吗?那你到片场来干什么?” “乏得很,头疼,就想看看你。”他勾起唇角淡淡笑着,语气因为生病而变得柔软如水。 “你傻吗?知道自己生病了还看我干什么?你不会去看医生吗?还在片场坐了半天?你傻啊,你坐的那个位置是进风口,不病也被吹病了!”我看他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都是担心都是心焦。 说着我干脆弯身把他的肩膀微微抬起,坐进去,让他的头搁在我腿上。他因为我的动作抬眼看了看我,闭着眼笑了笑,嘴角上扬,虚弱却又好看。 我想了想又抚着他的额头问他:“莫诺云,你喊了人来吗?” “没有。”他淡淡道。 “家庭医生呢?” “除了家里的孩子生病,我和我宝贝没有大事是绝不会喊家庭医生的。”他说着眯了眯眼看我,往我身上又靠了靠才又轻声道:“肖、莫两家家业大,孩子却少,我和宝贝都是家里的独苗,我们俩有个什么闪失,家就垮了。”说着,他轻轻嘆了口气才拉着我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缓缓道:“那样的话,不安心的人也会陆续冒出来,舒爽,其实,我也很累……” 19第19章(抓虫) 我听了莫诺云的话有点难受,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他的发又黑又硬,摸到发尾还有些扎人。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头髮又粗又硬的人脾气臭。他也确实是个脾气臭的。 想着,我就勾起唇搂着他笑了笑,莫诺云听见笑声拉开我捂着他眼睛的手,微微嘟唇,一双艷丽的眉眼瞪着我道:“丫头,你在笑话我?觉得我可怜?”说着,他就鼓起眼死死地望着我,因为生病,这时他的气息也有些重。他轻喘了几口气,才有些孩子气地伸出指头扳着指头数给我说:“丫头你看,我有世上最漂亮的妹妹,我母亲很温柔,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我长得好,我有钱,有钱,有钱,有钱……” 说着,他突然阖上眼,脸上多了几分苍白,用手肘推了推我,才低低地问我:“丫头,我还有什么优点?”这一声很弱,带着他从来没有的不自信。然后,莫诺云又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我怀里,悠声问:“除了钱,我还有什么?” 这个男人,病弱而妖艷的男人,竟然坐在上千万的玛莎拉蒂红跑里问我:“除了钱。我还有什么?”从十八岁离开家之后,为了钱,我除了出卖肉体的事情没有干过,其他的,我都尝试过。从三十块一天的发传单工,到三十块一小时的素描模特,再到后来两百块一天的杂志模特。可突然,我就觉得,我竟然也比他幸福…… 我听着嘆了口气,也突然就觉得,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男人竟然很孤独。 在外人看来,莫诺云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出生的时候,莫氏正如日中天。莫家也只有他一个孩子,诺大的基业也就毫无异义地都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别的可能还有为了争财产兄弟阋墙这样的事情,可他莫诺云却真正是手抱着金山银山来到这世上的。 曾经有评论家评论如今的几大豪门,都说豪门中的豪门,就是肖家公主顾宝贝,莫家大少莫诺云。他们是表兄妹关系,他们的家族几代经商,庞大的商业帝国都落在了他们手中,他们却都是唯一的家族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这种人,就是一辈子睡在金屋里撒金豆子,也是能富裕一生。 第35页 可和莫诺云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我却发现,即使再有钱的人,也还是和平常人一样要吃柴米油盐,金子不能吃,金子多了用不完。每次我去超市,我买土豆,他就吃土豆,买豆角,他就吃豆角。只是有时候,他会喊着让我在蔬菜里多放些肉。我说我炒的这盘是素菜,他就晃着二郎腿浅浅抬眼问我:“豆角炒肉的话,豆角就不是蔬菜了吗?啊?你忽悠谁呢?”过后很久,我总是觉得我被他忽悠了。 而今天我才知道,像莫诺云这样的人,他们从出生开始在外人眼里看来都是一生平顺,风华锦绣的,可这繁华背后的苦又有谁知道?他首先是个男人,然后是个儿子,再之后是个哥哥。他的人生从最开始就是责任和承担四个字,外人都说他多么的聪慧,15岁开始就入驻莫氏,在基层歷练两年,之后升为经理,再之后从父亲手里接手整个莫氏。 可纵观莫诺云至今的人生,虽然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陪伴过,但从十五岁开始,他就走上了一条孤单的路,这条路上没有人同行,没有朋友。他做的好了那叫本分,做不好了就是败家子。而他不能踌躇,不能喊累,因为累了没人来替他扛,因为踌躇了接下去的路还是他自己走,而荒废的也只是他自己的时光。 可那从生来就披在他身上卸不下的繁华锦绣,给他自己的到底是枷锁还是福气,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想着低头朝他笑,弯身搂了搂病怏怏的莫诺云,我说:“你的优点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了。” “你嘴里抹了蜜吧,趁着我生病给我下迷魂汤呢!”他语调微扬,明明烧得有些昏昏沉沉,手里的娃娃都掉在车座底下了,可反应却还是极快。 “呵。”我轻笑,拉了拉他,让他自己靠坐起来,才伸手问他要钥匙,我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照顾自己,来,把车钥匙给我。” 他闭上眼嗤了一声,才又抬起纤长的睫毛望了我一眼,朝前座嘟了嘟嘴。扶着莫诺云给他系好安全带,我才又摸摸他的发,转身坐上了驾驶座。说实话,我没开过跑车,还是敞篷跑车,怕他再吹风着凉,想想我又脱了自己的牛仔外套套在他身上。最开始,莫诺云用手拢了拢我披在他身上的牛仔外靠,下一刻再眯着眼望了我一眼,就揉揉眼睛把我的衣服一手扔了回来,身子往靠座一倒就闭上眼睛哼道:“穿上,你病了谁照顾我?” 我拿着被挡住自己半边脸挂在头上的牛仔衣,无语地唿了口气,最后还是把衣服穿回了自己身上,我说:“你忍忍,不能找家庭医生,我们就去医院找你上次那个医生朋友。” “不找那孙子,他忙得和头驴子似的。”那上回我腿上就一点伤你也带我去? “那我们去附近的医院吧?” “不去,人太多。” “社区医院?那人总少吧?” “有假药怎么办?”他嗤道:“感冒给你打凉白开还算是好的,就怕你感个冒他还给你打抗癌药。” 我抿唇,瞥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我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尽量慢着开车,车停在医院门口莫诺云却抱着门不下车,我没辙,只好又重新坐回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头摸摸他的额说:“那我们买点药回去?” “不吃。”这时候,他撅着嘴和个孩子似的。 “生病就要吃药,不吃药怎么好得了?” “抗生素吃多了会死。” “懒得理你,我只知道不吃药会死!”这次我根本没再听他孩子气地嘟囔下去,在路边找了家药店的二十四小时买药窗口就买了发烧药和消炎药,想到他刚刚说的抗生素问题,买消炎药的时候还专门注意了一下。 今天风不大,我车也开得慢,车上一路堵,倒没怎么被吹风。 看着我手里提着的药袋子莫诺云有点不高兴,但我拉拉他说:“回家。” 他又笑了,只是白着唇又瞪了一眼我手里的药袋子。 进电梯的时候我拆了温度让莫诺云测测温度。我发现他病起来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孩子,原本那温度计放耳朵里测测就好了,他却偏要张嘴含进嘴里,含着那温度计又对我笑,还眨眨眼说:“这样准。”那笑在这时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可亲。 餵莫诺云吃药的时候,他又出了状况,怎么都不肯吃,往自己被子里一爬就说闷出一身汗睡一觉第二天病就好了。我掀了他的被子端着温水和药丸,就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瞪着他,我说:“莫诺云,我算懂了,你不是不去医院,是怕去医院。你也不是不吃药,是不敢吃药。” 他听了原本烧红的脸又烫了几分,撇了撇又倒在床上说:“这叫物理治疗。你快去给我煮粥,我饿了。” 我摇摇头,又扯他的被子,我说:“你不吃药什么时候能好?快把药吃了。” “不吃,物理治疗。” “你吃不吃?” “不吃。” “皮痒了吧你!”我看他烫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额头也在不停冒冷汗,也再也不想和他辩。我踢了脱鞋,扔下被子就跳上他的床,半搂着他的肩就硬往他嘴里餵药。刚开始我以为莫诺云会‘抵死’反抗,所以搂着他特别紧,可我没想到莫诺云乖乖地吃了药丸和胶囊,还喝光了我手里端着的温水,突然,他就闭着眼勾起嘴角笑了。 第36页 然后,莫诺云伸手搂着我的腰,他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脸因为吃药蹙起了眉头,他说:“十五岁以后就没人逼我吃药了,我讨厌吃药。”这时候,他因为发烧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我看着心疼,拉着被子把我们俩裹在一起,擦了擦他发上的汗说:“那以后我逼你吃药。” 他呵呵笑了两声,睁开猩红的眼望着我说:“我喜欢你逼我吃药。” “好,以后只要你需要我,你生病我就陪着你,我就逼你吃药。” 他深深看我一眼,点点头,又说:“我想躺一下。”滚烫的身子靠着我挪了挪。 我说好,坐起身拉好枕头让莫诺云睡,他却摇摇头,那一晃似乎让他自己有些头晕,他又扶着额眯着眼看了我一会,才伸手拉了拉我衣摆。 我看着他愣了愣,却还是点点头又坐了回去,让莫诺云靠着我大腿上躺好,才弯身给他拉好被子。 他闭着眼睛却不睡,烧得连脖子都红了,却只是阖眼养神。我有些害怕,拿着温度计又试了试温度,确定不是太烧才又放下悬着的心,拿着一边的毛巾又替他擦额上的汗,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开口说:“丫头,这不是我的家。” “啊?”我愣了半晌。 他也笑了笑,才继续淡淡地说:“我父母没去纽西兰的时候,他们在的地方是家。我表妹没结婚的时候,她带着小狐狸来找我的时候,这里是家。我领着小启回来的时候,这里是家。当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这只是我的房子,不是我的家。”莫诺云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眉眼都多了一份素净。 然后他勾了勾唇角,突然睁开眼对我着我说:“你来了,这又成了家。丫头,谢谢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孤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完美。看似天之骄子的他有,看似坚强无畏的我也有。 我也笑,拉了拉他的手说:“嗯,我缺钱,你缺爱,咱俩互补了。” “你还缺钙呢!” “我老到缺钙的时候你给我补钙吗?” “爷的优点就是有钱,十根手指数过去都是有钱!爷买狗骨头给你接上都可以。” “你把你家小启的狗骨头给我我就接。” “那不行,那还是拆我的骨头吧。” “好好好,你的骨头都是我的了。睡吧,我陪着你,你呦!病了嘴巴皮子还这么利!” “丫头。” “嗯?” “你喜欢我吧?” 20第20章 他问:“你喜欢我吧?” 我顿了顿,垂眸望着他,看着他幽深明亮的眸子笑了笑,我说:“是啊,我喜欢你。” “别咧着一口白牙对我傻笑。”他听我漫不经心的口气有些不高兴,伸出滚烫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之后又眯着眼看着我,臭着脸说:“舒爽,我说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可以上床生孩子,可以抠着脚趾头放屁的那种喜欢。” “莫诺云,你能说好听点吗?” “处处端着多累啊?装成什么样最后都得变回英雄本色。你当我傻吗?”他瞥了我一眼,这时眼底多了几分正色,他说:“丫头,我很清醒。我只想问你一句,面具后面的我,你要不要?”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 “莫诺云。”我喊了他一声,话到口边却哑了,在他的注目下,我却只是垂下脸,没有再说话。 莫诺云微勾起的唇角因为我的默然而缓缓垂了下去,然后,他放开了握着我的手,脸上一瞬有些委屈,像极了孩子想哭的表情。可下一刻,他的眼神却变得很淡,我没有听过他用这样平静的语调说话,很冷,如入冬的池水。他说:“时间越老,人心越淡。舒爽,我今天喜欢你,明天喜欢你,但如果你一直犹豫不回应,一直装傻,也许后天的后天,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说的是实话。 “嗯。”我的心因为他的话紧了紧。 “嗯什么?”他淡淡地问我,这一刻有几分刻意的凉薄。可接着,他的语气弱了下来,他无比认真地说:“舒爽,我不抽菸只喝酒,我挺好的。” 听着他的话我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我仰起脸望着房顶的,眨了眨眼。才终于弯□去搂他,他也不躲我,任我鼓起勇气抓着他的手说:“莫诺云,我最大的本事就是逼自己,只要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我会把自己往死里逼。但两个人的事情,我从来不强求。”说着,我吸了吸鼻子笑了,我说:“可是我今天想强求一次,我喜欢你,莫诺云。我说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可以上床生孩子,可以抠着脚趾头放屁的那种喜欢。” 莫诺云听着听着就笑了,那笑很漂亮很明媚,艷帜的光华甚至掩住了一脸病容。然后,他就突然仰起脸亲了亲我的眼睛,然后伸出指头点了点我的唇,语气又恢復了雀跃,皮皮地说:“这里先欠着,等我病好了再补。” “胆小鬼。”我也笑,还是喜欢他不正经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我就直接垂下脸拉着他的衣领,吻上了他的唇。莫诺云因为我突然的动作愣了愣,他眼角微翘,一瞬睁大了眼,有几分呆傻地瞅着我,这个少有的呆愣样子惹得我仰起脸哈哈笑。可下一刻,他却也伸手搂着我的脖子,把我往怀里拉,接着就微微侧头,彻底含住了我的嘴唇,灼烧了我的思维。他的舌头有点甜也有点涩,带着药苦味,这回我反而傻了,呆呆地任他的舌探进我的唇,下一秒,我就听见莫诺云从喉头髮出的轻笑声。 第37页 莫诺云一笑我就有些别扭有些来气,总觉得他在居高临下地嘲笑我。牙一张就轻轻咬了他的唇,他闷哼一声,手上一使力就整个人扑倒在我身上,瞪了我一眼,像斗气似地往我嘴上脸上亲。亲够了,最后也不忘记虎着脸咬了咬我的鼻尖,贴在我耳边哼哼:“小样,再不情愿给爷亲试试,爷给你鼻子上留个牙印。” “小气鬼。”我听着发笑,知道他是误会了也懒得解释。这时候,人还被他亲得有点喘,我捂着砰砰跳的心口瞥了他一眼,才推了推匐在我身上的他,起身把踢出去的被子拉回来盖在他身上。 莫诺云因为刚刚的总总又出了汗,原本白皙的脸也有些异常的烧红。他就那么懒洋洋地倒在丝被里自己一个人闷笑,过一会,又微微睁开眼笨拙地朝我笑,突然又喊我:“丫头。” “怎么了?”我伸手探着他的额问。 “我真是个小气鬼。” “看出来了。”听他别扭的说辞,我强忍着笑。 突然他又侧过身子,半撑着脑袋盯着我问:“丫头,你没拍过吻戏吧?”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愣,眨眨眼才张口答:“没,就当过一次主演还是演同性恋,和那另外一个女演员窝在被子里纯聊天了一会床戏就ok了。再说了,我出道可是走男人路线,那种缠绵戏从来没我的份,我也想演来着,没戏啊!”说着,我郁闷地挑了挑眉。现在的我,戏路太窄。慕心这个角色已经算是我拍戏以来在角色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突破,但不管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要不是莫诺云开道,我也八成没戏…… “不准!”我正想着,莫诺云却陡然高声喊了一句,这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抬眼我就瞪他,可他却别别扭扭地搂着自己的被子嘟着嘴嘀嘀咕咕道:“以前的既往不咎,从现在开始,别提床戏了,吻戏叶门都没有!” “我还吃不吃饭啊?”我还觉得自己戏路窄,想多元化发展呢! “我养!” “养你个毛线,快睡觉,烧得跟个小疯子似的!”我伸手在被子上拍了拍他。 他倒是乖乖睡在了枕头上,只是一双乌亮的眼却瞅着我,单手举起来发誓般地对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头,我莫诺云对你惟命是从,而我要的唯一报酬就只是你的爱。”说着他语气弱了弱,多了几分温柔祈求地对我说:“丫头,哪一天你爱上我了,记得要告诉我。” 我心里滞了滞,忍了忍鼻酸才点点头说:“好了好了,你都快成话唠了,快睡觉。”说着,我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不说,那你说吧。”他咧嘴一笑,拉着我贴在他额上的手。 “我说什么啊,你快睡觉。” “我头晕得慌,要么物理降温吧,这吃药太不管用了。”说着,他就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果然是病来如山倒,爷也跑不了。” 我听了笑,收了手说:“好好好,我去换盆水过来。” “搂着不是更好吗?亏你还是演员,古装戏里都是这样的,搂一搂什么病都好了。”说着,他窝在被子里可怜巴巴地对着我眨眼,那眼神朦胧无辜得和小鹿斑比似的。 “要脱光衣服搂吗?”我叉着腰假笑着问他。 莫诺云听了眼底一亮,面露喜色,可着劲地点头。 我见了瞪了他一眼,他又抿了抿干白的唇,撇着嘴无比可怜地摇起了脑袋。 他这样子又滑稽又可爱,满身孩子气,我应了声“好。”嘆了口气,就又把手里的毛巾放回水盆里,听了他的话,脱了牛仔外套,穿着t恤钻进了被窝。很快,莫诺云就往我身边拱了拱,亲了亲我的侧脸,伸手亲昵地搂着我,却不色、情。然后,他阖着眼用无比幸福的表情往我肩上靠了靠说:“我累了,我不说了。现在你说,我听。” “说什么啊?” “想说什么说什么,百无禁忌。”他说着嘴角勾了勾。 “会打击报復不?”我伸出指头戳了戳他。 他眯眼瞅了瞅我,有些孩子气地捏了捏我腰上的肉说:“不会。” “好,那我说了。”我憋着笑说。 “嗯,别磨磨唧唧的。” “莫诺云是个小气鬼。” “嗯。”他的声音沉了沉。 “你还小心眼。” “嗯。”我觉得他这语气像要咬我……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喜欢上我了,但是我却喜欢上他了。” “很好,继续。”这时,他的语气很快活。 “莫诺云啊,简直就是上房揭瓦的问题少年。” “嗯。” “其实那臭老头说的也没差啊,你倾国倾城得确实是个头牌相啊!” “嗯!”我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呵呵。” 我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瞎侃,直到感觉他的唿吸渐渐平顺下来,我才眯了眯眼说:“莫诺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妹妹顾宝贝生孩子那天,我正好在那间医院附近的电台里录节目,那时候,因为我第二天就有通告去杭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就挤了时间匆匆忙忙赶去医院见了她和孩子们一面。然后,我就看见了你。” 第38页 我笑了笑,才继续道:“我看见你抱着顾小安在树下说话,那时候,叶子落在了安安身上。你当时嘴里骂着那孩子小狐狸,眼睛带着揶揄地瞪着他。可是你的手却格外温柔地拿下了落在安安身上的叶子,接着揣进了自己口袋里。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一幕太美好,就拿起单反拍了下来,再后来,我躲在角落里看了你们好久,看着你和安安孩子气地拉钩,看着你揪揪他的小鼻子把他扛在肩上,最后,你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把叶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扔了进去。那一幕,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想要的温暖,只是现实远比梦想残酷,很快,我因为生活的不易,也早就把你抛在记忆深处了。”说着我顿了顿,看他已经闭上眼睡着了,莫诺云的唿吸很轻,他睡着的样子很乖顺,很漂亮,浑身有股淡淡的艷色光华。 可我却没有停下来,我也闭上眼睛搂着他的腰,自言自语地说:“莫诺云,你曾是我的可望不可及,是我想要靠近却靠近不了,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人啊。所以,我可以因为无所谓而拒绝别人,却无法拒绝你。因为嚮往,我丧失了拒绝你的能力。所以,你不要欺负我,你欺负我的时候,我一定不懂反击,不会反击。” 可就在这时,莫诺云微微嗯了一声,又往我怀里靠了靠。我吓了一跳,仰起脸看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只浅浅地睡着,没有任何反应,我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我下午有戏要回剧组,早晨我原想早起给莫诺云煮粥喝。结果,等我睡醒,床边已经没有他的人影了。我抬眼看,床头柜上的水盆也被收走了,我光着脚进浴室刷完牙洗完脸,随手抹了点面霜就套了双鞋走到客厅。 这时,只见莫诺云手里拿了本漫画在看,他脸上敷着厚厚的绿色海藻面膜,就那么赤着干净的脚丫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懒懒地靠着椅子,头髮乱乱的,带着几分蓬松和莫明的性感,看上去很有型,很华丽干净。只是他这样我就不能摸他的额头试温度了,只好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探了探腕上的温度,感觉他没有再发烧我才放开手。 莫诺云见我拉起他的手就朝我摇摇头,嘴里呜呜呜了几声,最终还是顾着面膜没有和我说话。不知道这时他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他眼底亮了亮,又垂下脸拿着笔低头在书上画了画,写完字才朝我对着饭桌点了点下巴。 这时候,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饭桌上放着两个为了保温被盖着的小碗。我走过去坐下拉开,只见一个白瓷碗里盛着两个有一点被煎焦的鸡蛋,另一个桃色瓷碗里乘着满满的一碗煮得很干的白粥。 “你做的?”我抬眼问,对着他笑了笑,又低头看这份“爱心”早餐。 “哼。”他听了我的话闷闷地哼了一声,眼底有点别扭。 “挺好吃的。”我拿起勺子喝了口粥,低声笑着告诉他。 “哼。”这时,莫诺云艷媚的眼底带着笑。 我一边吃着莫诺云做的爱心早餐,一边看着他像故事里走出来的俊秀少年一般,埋头坐在我面前眼底专注。这时候,莫诺云身上的气息很安静。不同于最初见面时的妖娆,不同于和朋友斗嘴时的跋扈,不同于记者会时的泰然,不同于工作时的严肃,也不同于昨天和我试戏时的深远,更不同于病时的孩子气。他只是静静的,像陪着你日日夜夜,桌边的那一株亭亭玉立的花朵。时间久了,香味会淡,艷丽会被遗忘,熟悉会代替最初的惊艷。可他却还在那里,随着岁月枯荣,不娇柔不造作,他有千百种样子,但他留给我的,只是陪伴,静静的陪伴。 吃完早点以后,我收了桌上的碗拿进厨房里洗碗,又把冰箱里的东西理了理,把过期的食物扔掉。 过了一会,莫诺云也洗好了脸出来,他手里拿着干毛巾在擦额头上的水珠,走过来就径直搂着我的腰,头枕在我肩上用鼻尖往我颈边凑了凑,问我:“好吃吗?” “嗯。”我点头,又夸了句:“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早餐,你真了不起哈!” 他听了笑,笑着又傲娇地搂着我的腰晃,嘴里说:“没有下次了,爷一般不动手,以后还是你做饭。” “得令。”我笑着举起手做了个军礼,手一扬,手上的水就都洒在了他脸上,他为此瞪了我一眼,又拿着毛巾擦了把脸,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拿了件粉色衬衣就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换。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他穿衬衣时伸手那一瞬很大气,很高贵,以至于我没太注意到他胸前那两点,错过美色,很是后悔。 转身他就拖了个lv的小行李箱出来,一边往书房里拖,嘴里一边和我交代说:“丫头,我下午飞去日本开会,你注意吃饭保暖,我回来再给你电话。” 我说好,走过去想帮他把放在饭桌上的漫画书收起来,可我一看封面就傻眼了,这明明就是上回我特意跑了几条街,去书店找了几圈才买到的侦探漫画书!我拿着那书放在一边的书架上,可转眼我又拿了回来,握在手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想莫诺云刚刚总是看着看着就会拿起笔对着书圈圈画画,我赶忙翻开书看。 这一看我就急了,这个莫诺云!他竟然在每个故事的第一回都画了个圈,旁边用极漂亮的楷体字写着:“丫头,他就是兇手哦!”哇靠!侦探小说你开篇第一幅图就告诉我谁是兇手,我还看毛线啊? 第39页 我腾得就火了,爬了爬头髮把漫画书从头翻了个尾。可他竟然就真的,从头到尾在每一回故事的开篇都给我圈出了兇手!好贱!我越往后翻越想捶墙啊!于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气沖沖地就抓着书就往书房疾走,嘴里也一边骂道:“莫诺云!毛线啊!你把兇手都圈出来了我还看毛线啊!你给我出来!太欺负人了!这病才好呢!你就上房揭瓦啊你!莫诺云你个小气鬼!小心眼!你就是打击报復!你是不是报復我说你是头牌啊你?你说啊你说啊!气死我了!莫诺云你个小气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们的继续支持,感激之。 兰芝开了新文,《重生之悦君歌》重生宠文,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哦,这个更的会慢,因为要保证贱男的更新。喜欢的朋友加个收藏呗,不喜欢的朋友勉强给个收藏呗。 谢谢了。 21第21章 我拿着漫画书嘆了好几口气,越看越上火,气得几乎人都要发抖了。莫诺云见我冲进书房却镇定自若地拿着文件喝了口茶,眼眸里微带戏嚯,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多大点事啊,不气不气。”说得和做坏事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看莫诺云这泰然的样子就鼻子喷气,他见了还笑,勾起艷媚的眼角,一个劲地逗我,点点我的鼻头说:“呦,瞧你气得跟头牛似的。” “小气鬼!”我瞪了莫诺云一眼,懒得理他插科打诨,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挥开,双手环胸死盯着他,用指头戳着他胸口说:“莫诺云!你就一小肚鸡肠!” “嗯。”他听了挑挑眉,深邃眸子敛住光,朝我揶揄地眨眨眼,不大在意地点头,这回连手里的文件都放开了,没脸没皮地凑过来又摸摸我的脸说:“你看这多好啊!咱们小舒爽和喷气的小火车似的。我的丫头又辣又有脾气,我喜欢。”说着他又扬扬唇,拍拍我的发顶说:“不错,继续保持。” 保持你个毛线啊! 我心中遁地砸墙,各种咆哮最终化为深深滴无力……他莫诺云就是个狡猾的小气鬼,小心眼! 后来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莫诺云的书桌上压着他的文件夹,叉着腰朝他坏笑,我挑了挑眉哼了哼说:“哼,小样,还找不到办法治你了?我就这么坐着,我就压着你文件了,你今天别走了你!” 莫诺云见了长睫闪了闪,却只是慢悠悠地把身边的椅子一拉,懒洋洋地就坐下单手撑着靠在上面。他看着我眼角魅惑的微翘,凝眸扬眉间笑着笑着又垂首摇摇头,再抬眼看我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宠溺,接着他摊摊手,像是哄我似地开口说:“好了,乖,丫头我懂你的意思了,生意不做了,我今天就呆在家陪你。” 我一听就傻了,被呛得干咳了几声,半天咽了咽口水望着莫诺云犯二。 莫诺云见我这样子笑,眉目如画,如月如妖,他伸手过来轻轻握着我的手腕,拉着我的指尖垂眸道:“丫头,你的手指真漂亮。”说着,他几近虔诚地垂首亲了亲我的手背,那姿态带着几分高贵,瞬间,他的身上就恍然生出了几分耀眼光华,灼灼逼人。 我一愣,听他又低声道:“丫头,谢谢你给我机会。” 我因为他情深的语调有些怔忪,这时手已经被莫诺云一拉,人就被他拉进了怀里。他搂着我爱惜地亲了亲,抵着我的额深深地望着我。我抿了抿唇,因为暧昧心口发热,可下一刻,我见他伸手搂着我的肩,头靠在我肩上笑。渐渐地,他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莫诺云干脆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就在他怀里,我清晰地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你呦,对我这么不设防,我怎么捨得欺负你?”说着,莫诺云这时已经把原本被我压着的文件从桌上拿了过来,用它拍了拍我的发顶,那动作不重,只听见几声纸张刷刷的声音。我给他闹郁闷了,也伸手搂他,下一刻就伸出两根手指头掐起他腰上的软肉开始不轻不重地拧他。 我说:“毛线!莫诺云,我哪里说错了!你就是个什么什么院的头牌货!你还用美人计!小气鬼!小心眼!” “唉唉唉!轻点!哎呦!丫头轻点!”莫诺云被我掐得直哆嗦,因为我掐他,他苦着脸一个劲地躲,可又不捨得下重手推开我,最后扭了两下,他只好抱着我瞎叫唤。 他怕疼,和莫诺云一起生活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这个人啊,就是不小心被抽屉夹了一下手,他也可以哼哼唧唧吆喝个半天,各种委屈可怜,死瞪着抽屉不放。最后,他还会转头问我说:“我觉得这柜子挺难看的,丫头,要不明天咱去把这破烂换了?”那时候,我直接选择无视…… “你说什么?”我冷笑了两声贴在他耳边问。 他疼得眉头都蹙了起来,一副可怜相地看着我委屈道:“哎呦,好好好!好舒服!舒服死了!舒服哈!” “舒服是吧?那再来一遍?嗯?”我眯着眼特坏地对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腰。 莫诺云听了喘了口气,可突然他就不哼唧了,把脑袋垂了下去,半天只有吸鼻子的声音。半晌,他才又抬起脸极其无辜地看着我,一字一句缓缓地说:“丫头,我们是文明人,白日宣淫还是不要了吧……” 第40页 啊……我只觉得顿时三观碎裂,无力挣扎,然后果断松手放了他。 莫诺云见我松手呵呵一笑,急猴子似地跳着往后退了一步,揉着自己的腰半斜着身子望着我,嘴里还逞强地说:“我说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我画兇手出来容易吗我?为了告诉你谁是兇手我还得费一次脑,我这不就是怕你费脑吗?我们丫头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那么费脑子,真的不妙啊,不妙……”说着他腰杆一直,转眼又变回了那个潇洒俊秀的艷丽男子。 我听了哼气,也懒得再和他呛,这人狡猾得和什么似的,我算是知道自己没赢他的可能性了。因为莫诺云只要想干啥,只要他想把黑的说成白的,那就不管是明的暗的,装可怜还是色诱,反正他通通都会用,赤、裸、裸的无下限啊!我总觉得他脱光衣服,光着屁股在我面前耍赖乱扭的那一天正在朝我招手,扶额……所以,我索性转头问他出差还要给他带什么,要不要我帮忙捡行李?然后,默默地把侦探漫画扔进角落里,再不提这回事了。 莫诺云听了我的问摇摇头,抬首看了看腕上的表,蹲□把行李箱拉上,眸光一动又抬眼问我:“我这次出差,你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 “啊?” “除了巧克力你还要什么?”他半蹲着,手里的动作很干净利落,一边设行李箱密码一边问我道。 “我也没说我要巧克力啊!”我奇了,他怎么总是买东西不拉下买巧克力。 “那个一定得要。”他语气有点固执地说。 想起他上回回来说我瘦了,压着一定要把自己养胖一点,我嘴角含笑,却是我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已经胖回来了,可不能再多吃了,要不然上镜真难看?”说着,我自己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谁叫你可着劲吃了?”莫诺云听了起身拉着行李箱白了我一眼。说着一边捡桌面上的文件夹,一边低声道:“巧克力能提高大脑内一种叫“塞洛托宁”的化学物质的水平,可以起到缓解压力,提高人的注意力,加强记忆力的作用。它还含有“儿茶酸”,可以增强免疫力,预防癌症。而且它还可以抗氧化,延缓衰老。” “啧啧!你知道的真多。”听他如数家珍一般地说着巧克力的好,我歪着头认真地听,心里有几分欢喜。任谁都会喜欢自己的男人博学多才吧,我也不例外……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我,眼波潋滟,唇角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然后我听他说:“最重要的是,巧克力有止痛的作用,尤其是对女孩子。”他这时的声调很低,态度清雅,声音很轻,缓缓如流水滑过我心口,又像低沉的大提琴音,让人如沐春风。 我突然就想起那次的乌龙“痛经”事件,我眨眨眼,有些羞涩,有些感动…… 他却站起身抱了抱我,揉揉我的发,又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问:“说吧,丫头,你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 “没想法。”我诚实地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莫诺云闻言眼底黯了黯,他没有不高兴,只是嘴边有一抹涩然。可是他望着我的时候,眼底更多的却是心疼,他缓而轻地拍拍我的背说:“哎,丫头真是个笨蛋呦。”说着他嘴里又多了几分张扬的痞气,他说:“没关系,我会看着办的。” 我点点头,又拉拉他的手说:“不要买太贵的东西。”想想,我说完又望着他补充道:“我知道你不缺钱。” “知道!知道!”他听了笑,这次亲了亲我的额头,半晌,搂着我的脖子问我:“丫头,你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其实也还好,我倒是不太介意,风言风语我也听惯了。不过嘛,我出道的时候是什么定位你也知道,我还和你妹传过绯闻的说。所以估计他们知道咱俩是一对肯定会吓掉大牙的!谁叫他们一个个都说我喜欢女人,是同性恋来着。我说我痛经还那么多人吐槽来着!真是的!”我没有迟疑,闷笑着说,这时候心里也有几分泄愤。 莫诺云听了用手轻轻扯了扯我的头髮,笑着点头附和道:“也是,你就是个男人的定位,你头上的毛也就比我长那么一点。”可接着,他却搂着我像不倒翁一样的姿势轻轻晃,他笑着说:“所以说这就叫众人皆醉我独醒,他们都走宝了。”说着,他又蹭了蹭我的脸,无比认真地说:“再等等丫头,咱先不公开。我等你,等你先靠自己的力量让那些人跌破眼镜,让那些曾经看不上你的人气掉大牙。” “我干什么能有那么大本事?”我心里一暖,却还是反问他。 莫诺云眉眼一挑,用额头撞了撞我骂:“没出息。”可下一刻,他却极认真地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丫头,你只要和以前一样,闭着眼睛咬着牙努力往前走就对了,只是这以后,再苦的路都会有我陪着你。” “不作弊?”我笑靠着他点了点头。 “嗯。”他点点头,和我轻轻碰了碰额头。 然后,我听他说:“舒爽,你太坚强,我想给你靠一靠。” 第41页 “好,我摔跤的时候,你要接住我。”我忍着心中的震动和鼻酸说。 “接不住的时候,我给你做垫背。”他哼了哼,痞痞地说。 “然后呢?”我笑,和他贴得极近,蹭了蹭他的鼻子。 “爬起来你就开始吆喝:‘毛线!哪个王八蛋撞了本姑娘!’”他学着我的声音,哈着嗓子说,说着还做起了鬼脸。 “呵呵,然后呢?”我给他逗得肚子疼。 “然后,我就得抡起棍子上去揍了呗。”莫诺云扬扬眉说,那语气无比仗义。 “不成。”我装模作样地虎着脸摇头。 “怎么了?”他蹙眉,也装模作样地虎着脸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说:“你得抡起棒子再拿着绳子上去,揍完了绑好了,再让我接着踹几脚才行?我也有气不是?” “呵,那你真不够贤惠的,要是我妹妹,早就会拖着我不让我打下去了。”莫诺云闷笑。 “我本来脾气也不好,只是对你温柔。”我眉眼斜挑,嗔了他一眼。 “真的?”他笑眉目如月,却是用肯定的语气问我。 我默然,半晌亲了亲他的唇,就这样和他脸对着脸,鼻尖靠着鼻尖说:“莫诺云,谢谢你教会我温柔。”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一直搂着坚硬的壳不放…… 回到剧组后,我又开始了紧张的拍摄。在故事里,慕心早产,在和刘伟逃跑的路上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苦命而坚强的女人,在自己丈夫对着血淋淋的脐带瑟瑟发抖的时候,毫不迟疑地在孩子的肚脐上用脐带打了个结,接着一咬牙,便忍着痛自己低头用牙咬断了血淋淋的脐带。接着,她又一句句眯着眼嘱咐刘伟用棉布把哇哇大哭的孩子擦干净,从包袱里拿自己的旧衣服把孩子护好包好。 演这场戏的时候,虽然戏里所谓的脐带和血都是假的,可就因为那玩意做得足以乱真。一场戏演下来,还是把我噁心了个半死,特别是那“脐带”咬进嘴里是一股又苦又涩的变质豆干味,让我喉头一直犯噁心,导演一喊卡,我就受不了捂着嘴扶着墙开始吐,只觉得哪哪都噁心。 这时候,又正好在旁边棚上戏的柳梦戈从隔壁棚过来串门,见了我这个样子他倒是不客气,几乎是用喊的说:“舒爽啊!你前段时间才去妇产科看痛经,现在你这一吐又给我看见了,这瓜田李下啊!我要是狗仔,我就绝对会说你这是怀孕了!” 我听了就拿着纸巾摸了把嘴,转身把那“血淋淋的脐带”往他身上扔,我说:“柳梦戈,你吃吃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 可这我这一扔,偏偏给扔歪了,直接扔在了后头跑过来凑热闹的秦梦萌脸上,这丫头脸一呆,就开始一边跳脚一边哭。 我看着够寒碜的,摆摆手抓着餐巾纸盒往她那头扔,嘴里一边喊:“可不怪我,你的好搭档惹我来着。” 这时候,正好有工作人员走来给我送快递,我虽然意外还是老老实实地跑过去签收。秦梦萌见了快递盒子也来了劲,一边拿着纸巾擦脸一边凑热闹地走过来说:“咦?什么东西啊?舒爽,打开看看呗。” 我拿着那有点重的盒子左翻翻右翻翻,也没找到寄件人名。想想也不会有什么,这可能就是我那少得可怜的粉丝给我寄的礼物,所以,我也没拒绝,就当着秦梦萌的面借了把剪刀拆盒子。 那盒子还包得挺扎实,我打开了两层硬壳纸壳,才终于看见了里面的东西,一瓶sauvignon nc的白葡萄酒。 秦梦萌看见愣了愣,弯身盯着酒瓶看了看,表情有些不好地望着我说:“舒爽,这是谁骂你啊?这个酒我可知道!sauvignon这个词源于法语的"sauvage",意思是野蛮,不规矩。舒爽,你这种似男似女的定位果然不太讨喜呢!竟然还真有人做这样的恶作剧暗讽你。”说着,秦梦萌又眼底怜悯地望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有点无语,心里翻了个白眼,拿着酒在手里看了看我才说:“秦梦萌!你也别总乱七八糟地瞎联想了!野蛮不规矩也不一定是贬义词,到了原始社会你还讲礼义廉耻那才真的要死!”然后,我干脆没理她,站在那里拿着酒研究那酒的酒瓶盖是不是拧死的,有没有被开过。 柳梦戈站在旁边听了我的话笑,他伸手推了推秦梦萌的肩膀说:“看吧,说了你这人喜欢带有色眼镜。”然后,他又抬起脸对着我笑了笑,那笑有点暧昧,看得我眼角直抽。 果然,我就听他开口说:“舒爽啊,其实sauvignon nc还有个名字。” “白沙威浓呗。”我翻了个白眼,拿着酒瓶半天没看出名堂,最后又把它塞回了盒子里。 “长相思。” “什么?” “sauvignon nc还有一个很有意境的中文名字,叫长相思。”说着,柳梦戈微微侧过头问我:“谁送的啊?”然后他也走近,拿起我扔在桌上的快递盒在上面找寄件人名。 “长相思?”我只是嘀咕了一声,心里多了抹疑惑。下一刻,我抬眼看了看身旁这犯嘀咕的一男一女,笑了笑打着哈哈说:“不知道。呵呵,我最近靠着“痛经”才好不容易涨了点人气,估计是终于有影迷想起我了,呵呵。” 第42页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是因为《爱情》的成功,因为男女主角是老面孔的问题,这篇文我写得极其艰辛,一路看过来的朋友们也知道,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贱男,是我写了6万字之后又全部翻盘重写的。 用拼音打贱男和艰难是一个发音,我真是……但是,再艰难我也顶着压力没有放弃过,以后也不会放弃。 只是,对这篇文非常缺乏自信感的小兰,很希望有你们的鼓励,希望大家给我力量。摇摇尾巴请留言啊,谢谢。 顺便不要脸的推荐我的其他两篇文,一篇是已完结的《亲爱的爱情》。另一篇是古言《重生之悦君歌》,厚脸皮的说还不错哦……噗呲 爱大家……争取每章有爆点,让你们更爱某小心眼和爽丫头。当然重点还是保质保量! 22第22章 那瓶sauvignon nc是莫诺云寄的,当柳梦戈一说sauvignon nc酒的中文名是“长相思”,我就猜到了。只是他才和我分开几天,就几经转折,让自己的秘书用同城给我寄“长相思”,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又心中暖融。 这天夜里,莫诺云就打了通电话给我。 他在电话的那一头对我说:“丫头啊,我今天打了两个哈欠。”说完了,他就轻轻地笑,那笑声很暖,又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痞气,让人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我心下一转就知道莫诺云是什么意思。大家都说打两声哈欠的时候,就代表有人在想自己,他这明摆就是在问我,有没有想他?是不是想他了? 我听懂了却故意逗他说:“你放心,这说明你的身体在告诉你,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说着,我听着电话那头闷闷的哼气声,忍着笑说:“莫诺云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脾气那么坏,可没有人想你。” “真的?”他阴测测地问我,声音都有点打漂。 “呵呵,真的。”我认真地说,嘴里憋着笑。 “真的?”这次,他的语气明显不爽了,我还没来得急再应他,莫诺云就跳起来在电话那头吼:“皮痒啊你!快说想爷!想爷!你想爷了!”那调子急躁得像个孩子,还带着浅浅的喷气声。 “你想爷了。”我撇撇嘴说。 电话那头久久无语,我听他半晌才嘀咕道:“哎,遇人不淑……” …… 我头顶无数乌鸦飘过,也知道不能再和莫诺云开玩笑了,就哄着他说:“好好好,我想你了,明天我去找个玲珑骰子送你,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瞧你那点出息。”我笑,他也笑。 玲珑骰子安如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送我“长相思”,我还他“入骨相思”。莫诺云这个男人啊,在爱情里也这么小家子气,他喜欢我,却还要和我讨公平。但是我却不反感,我只是越发地觉得,他在告诉我,他会想我,而起码现在,我是被他需要的。 其实爱情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你需要我,我需要你,然后我们就彼此握着对方的手,忍着甜和苦,闭着眼睛一起走。 《女人如花》中我的戏快拍摄结束的时候,cbs电视台已经开始同步放映了。《女人如花》整部戏採取边拍边播的放送模式,后面的剧集也可能会随着收视率和观众的要求而发生变化,但是我所饰演的这个配角慕心的戏份是不需要改动的。 扣税之后,我拿到了五万块钱片酬。而上次听莫诺云的话,我买的那些莫氏股票在手上放了一段时间全部抛出以后,我的八万块翻成了十一万五千。这些钱就是我全部的积蓄。但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给我妈买什么?我也想过,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给她塞个十六万块钱的红包给她好了,可我又怕那钱最后被我那败家的妹妹珍妮花顺走…… 《女人如花》cbs放第一集的那天,莫诺云从日本给我传了封彩信,上面截了我画老年妆躺在轮椅上的一张图片,旁边写着:“丫头,等我们老了,我们就在丽江开个客栈,然后每天躺在摇椅上收钱晒太阳,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盒鸡爪。左边是你,右边是我。” 我看着笑,盯着看了半天就看出了歧义,于是,我回了一个大大的惊讶表情给他说:“莫诺云,我是左边的咖啡,你是右边的鸡爪吗?” 很快莫诺云就给我回了一个笑得无节操,露出一口大板牙的笑脸说:“也不是不可以!咖啡加鸡爪,绝配啊!” 绝配个毛线啊……就你这么吃……最后,我回了他一个滴汗的表情。 以前我酷爱照相,出道刚红的时候很狂,设备都挑贵的买。后来我也简直就是随手拍,哪哪有美女哪哪有帅哥我是眼到就咔嚓。所以那时候,我常常会上微博分享图片,不过我拍的最多的还是美女,比如莫诺云的表妹顾宝贝,和她待在同一个剧组的时候,我几乎天天抓着她拍照。虽然我内心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外貌协会才这么做,但此举却无意中大大巩固了我“舒爽哥”的地位……这让我胸中翻滚出无数团毛线都无济于事…… 我的资深粉丝“熊猫出没”就曾说过:“你看我们爽哥啊!这微博里的照片十张里面就有九张是人像,九张人像里面就有六张是女像,六张女像里面总有五张是顾宝贝。咱哥明恋得不轻啊!一道沟渠照明月啊……” 第43页 当那条评论最后在我的官网被置顶之后,我为此痛哭流涕,不过我的相机后来也成功飞了尸,被入室抢劫之后,我没钱买相机,所以也干脆不拍了。偶尔手痒,我就连微博也很少上了。 不过因为我最近终于復出拍戏了,疯乔姐就又开始督促我记得上官网、上微博去更新,适当的巩固人气、收復失地,为此,这才又上网上得勤快了点。 这微博一上不得了,我一开主页就见下面满满都是留言啊! 比如:“舒爽哥啊!快两年在电视剧里见不到你了!谁知道你再出场都老成这样了啊!时光是瓶催泪剂啊……” “爽哥哇!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偶们薯粉都支持你!” “这新戏果断让我尿了!我乍一看这老人家满风韵犹存的,再一看惊了!咱哥!” “噗呲!舒爽哥啊!爽哥啊!果然是两年日子太苍茫,不思量,自难忘。终于復出,千里电缆。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啊!哎呦喂!你怎么演起老太太了啊你!” “我勒个去啊!咱哥好不容易上一次头条,痛经了!咱哥好不容易復出演电视剧,绝经了!” 我抽了抽嘴角,突然想起那年我正红时,一个报导的专栏题目是:“舒爽,爱上你要下多大的决心?”凭什么爱上我就要下那啥大的决心啊真是?我短髮就不是女的了啊? 当然,不可避免的,我还是收到了一些恶意批评的言论,比如: “这个舒爽真矫情,不是死了不演戏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烦死了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 “噁心死了,看见她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看着冷笑,鼻子喷气,眼角抽搐,最后我也啪啪啪发了一条微博回应道:“我不介意薯粉们拿我开善意的玩笑,她们喊我哥我觉得很亲切,只要她们愿意,我愿意做她们一辈子的哥。她们把我当自己人,开什么玩笑我都不觉得过分。但是有些没事吐槽我的,我想叫他们滚蛋! 我舒爽在得金龙奖女配角之后就沉寂了两年,这两年我靠最低的生活保障过日子,我因为人气下滑越来越不受到同行尊重,我四处试角色碰壁,我因为生活的压力忍气吞声。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只觉得我在等,我在爬。我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接受潜规则,也没有求过朋友帮忙。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演了慕心这个角色,我打心底里喜欢,我也认真演了。我不想说我画着一脸老年妆从早到晚脸上有多难受。我也不想说为了演抱孩子的戏,我像个变态一样跑到妇产科去盯着一个个刚当娘的女人。我也不想说我因为要咬道具噁心得扶墙吐。但是我是做了什么惨绝人道的事情了?我一出来你们就一个劲地喷!喷你个毛线啊!我演什么关你屁事啊?不想看滚蛋关电视啊!我演同性恋了我就是同性恋吗?那演救世主的就是救世主吗?你tm才矫情,你全家都矫情。” 喷完了,我爽了,那天我睡得特别好,酒足饭饱。可是第二天,我就又上头条了……我的经纪人疯乔姐拿着报纸在我面前扶着额说:“舒爽啊,我知道你这口气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就知道你总有一天是会卧地捶墙的。可是!你肿么就不能等电视剧再播几集啊?” 我听了嘿嘿笑,厚着脸皮拍拍她的肩说:“没事,你往下看,指不定导演还谢谢咱呢,收视率肯定勐往上涨。” “可是你的名声,你的名声啊!我的亲哥耶!” 我摸摸鼻子,抱了抱她。我说:“姐,辛苦你了啊。”你又得去帮我擦屁股了…… 其实,我心里是有气。但所谓墙倒众人推,高处低处我都呆过,所以看有的人翻脸和眨眼似的快我还是习惯的。对于我的一些负面评论其实也一直都有,因为我的出道作品是同性恋片,还有个人在圈里的定位原因,各种看不惯我的人也不少,anti也可以组团……可是,人生有张有弛…… 我发火是因为我真的毛了,觉得自己的努力受到了蔑视。是因为我心里知道,慕心这个角色我真的演得好。 还因为,再过一个月我就得回泰国了,这两年我的路走得太不理想,没少给我妈丢人。所以我才必须通过这样的新闻告诉我继父家的那些亲戚,还有我的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珍妮花,告诉她纵使我的事业不见起色,我默默无声沉寂了快要两年,可是我的爪子没有磨损,锋利仍在,只是厚积薄发而已。我想个告诉他们,我舒爽不是好欺负的,我母亲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女儿有爪子。 而其实我心里知道,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心里隐隐知道自己有了依仗,有了莫诺云在身边的我,不再像原先那样无助……爱,真的会让人勇敢…… 果然那傢伙也很给力,我发了这条微薄之后,我的圈中好友一个个出来替我助阵。他也偏偏在他表妹顾宝贝的留言下,公然横加了一笔。 顾宝贝说:“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妄加评论的人本身就是有极大的问题,加上我家老公的份,无条件挺舒爽哥!舒爽加油!”莫诺云也跟在后面回覆说:“这种人俗称傻逼,英文翻译sb,不干活的人不挨骂,人家锄禾日当午,你说饭粒不太好。你要好你试试啊!你有本事吗你?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啊?这种人纯属生活中饱受重创,各种无能,被社会打压最终找了网际网路来吐槽发泄的低能患者。” 第44页 我拜倒了,回復了一句:“同学你诗才真好!” 莫诺云果断顺着杆子往上爬,给我回了个露出大板牙的笑脸。然后,他还给我加了个关注,发了条微博大张旗鼓说:“反击有理!骂得挺有水准的,我喜欢,挺舒爽!”那姿态,整个一兴风作浪的二世祖。只是最后那句话“挺”舒爽,我就偏偏有点想歪歪,总觉得那傢伙是故意的…… 而我们的这次互动,后来在恋情公开之后被媒体翻了出来,他们把它浓墨重彩地装饰了一番说:“舒爽与莫诺云,骂出来的金龟婿。” ……这么讲来,莫诺云也真够贱骨头的……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哦! 摇摇尾巴,求留言,求爱慕。 推荐我的其他两篇文,一篇是已完结的《亲爱的爱情》莫诺云表妹顾宝贝的故事。另一篇是古言《重生之悦君歌》,厚脸皮的说还不错哦……噗呲 23第23章 我在家里还没歇到两天,就又接到了电视台的通告。这次我要参加一个叫《爱传递》的志愿类节目,每一期节目的拍摄时长为两周。 《爱传递》的每期节目都会有六名公众人物参加,他们可能是演员,主持人,化妆师,名医生等等。这六名嘉宾在到达节目组指定的比较落后的国家或地区后,需要带领和他们一样来到当地的志愿者,分成三组相互协作进行志愿活动。而他们在为期两周的时间内,要尽最大的可能去改善当地的教育,生活等落后情况。 因为这是公益慈善节目,《爱传递》从开播以来收视率就居高不下。但真正愿意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当红明星,特别是偶像明星却不多。 这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因为《爱传递》是一个志愿类节目,进节目组之后,不论大家平时在生活中的身份是高是低,在圈里红还是不红,当节目一开始拍摄,所有人就都只是一名普通的志愿者。不论是谁,从那一刻开始,吃穿用度全部都是一样的,在这里没有时间去化妆打扮,也没有什么娇弱的公主王子,每个人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生活在镜头下,几近不修边幅。这样一来,一些靠漂亮脸蛋吃饭的艺人,都会非常担心节目拍摄会破坏自身形象,所以一般也都不太愿意参加。 不过我对这些倒真的无所谓。虽然我也可以算作是靠脸吃饭的,但我的这张脸却不是那种脆弱的花瓶款。所以,当经纪人疯乔姐告诉我节目组邀请我参加节目录制,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之后,我还直接打了通电话给节目编导问了些参加节目要注意的事项。 也就是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节目组的拍摄通知和三张飞机票。因为参加《爱传递》的嘉宾大多都在不同的城市,所以节目组只给我们各自买好了机票,让我们独自乘飞机去节目组设定的目的地。而当我们各自到达目的地后,大家就需要在指定的时间,到达指定的地点碰头,之后再分组开始统一行动。而这个节目,也就是从参演者聚集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正式拍摄的。 我所参加的这一期《爱传递》前往的救助国家是坦尚尼亚,去之前,我只知道坦尚尼亚位于非洲,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我只好上网搜索有关坦尚尼亚的资料,但可惜不论我怎么找,不论是在哪个网站,能查出来的结果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旅游信息,弹出的画面也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海洋、,对贫穷困苦什么的都只字不提。可那些旅游信息对我来说几乎毫无用处。所以,我也只好摊摊手不找了,心里只想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不知道,在别人身上有没有发生过类似这样的事情,就是你刚拿起电话想打电话给某人的时候,某人就正好给你打来了电话,铃铃铃铃铃,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 当从节目组那里拿到去坦尚尼亚的机票后,我刚准备打个电话给莫诺云。告诉他我得出门拍节目,再顺便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包些饺子放在冰箱里的时候。我才拿出手机,手机密码锁还没开,莫诺云就已经好巧不巧地给我打来了电话。 这时候,莫诺云的声音带着几分霸道,几分绵暖,他说:“丫头,明天早上我让万师傅去接你,你和他一起来机场接我。” 我听了他的话愣住了,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尴尬,我说:“去不了啊……” 他闻言也顿了顿,似乎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问我:“怎么了?最近拍戏太累了?想在家睡懒觉?”他说话的语气懒懒的,听着很舒服,像秋日拂在脸上的暖暖清风。 “不是呢。”我在电话这头摇了摇头,心里也觉得不能去接他有些可惜,拉开椅子坐下,把放在桌边的三张机票拿起来翻了翻我才说:“我参加了一个节目,明天早上本来就是要去机场的,但可能没法和你碰头。明天凌晨我就得坐飞机去韩国仁川机场,再从韩国转机去杜拜,到了杜拜再转机到累斯萨拉姆。” “累斯萨拉姆?”莫诺云在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只微微沉吟,就反应极快地问我:“你跑去坦尚尼亚做什么?扶贫啊?” 宾果!这也能猜中?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嘴都张成了o型。 “去多久?几个人?” 第45页 “具体有几个人不知道,因为有很多志愿者,但是主要嘉宾是六个人,得去半个月。”我一五一十地答。 “得,我知道了。人多就行,你自己一个人也别落单。录节目的时候要记得就找个靠谱的一直拉着别松开。非洲那地方上厕所也别一个人去,要找人陪知道吗?算了,我不吵你了,你今天晚上多吃点东西,把行李拣好,早点休息,知道吗?”他絮絮叨叨地对我说着,听上去有些唠叨,口气里却满是关心和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听着却心里暖暖的,也问他:“我白天去公司的路上买了肉和饺子皮呢?我给你包一点放在冰箱里好不好?你回家饿了自己用水煮一下?” “别,不差那一口,挂了电话你就好好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别管我,等你回来我们再谈饺子。”他懒洋洋地道,接着就开始哼哼唧唧。 我半天也没听清楚莫诺云后面到底在说什么,只好问他:“莫诺云,你说什么呢?你那头信号不好吗?” “丫头,你有话忘记和我说了?”他哼了哼,轻声笑了笑又说:“你说了我就挂电话放你去睡觉。” “和你现在抓住了我人似的。”听他那得瑟的语气,我轻嗤,却还是唿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柔声说:“嗯,我想你了,晚安。” “嗯。”他笑了笑,说了句:“想你。”就率先挂了电话。 晚一点的时候,我又接到了莫诺云的简讯,他说:“丫头,去那种地方内衣内裤要多带一点,那地方缺水没地方洗,实在不行你就扔。”我看着虽然内心暖暖,但还是各种脸红耳热,这男人是要闹肿样? 想想我还是发了条简讯吐槽他,我说:“莫诺云,你不害臊!” 然后他回简讯说:“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吧!没脸没皮好吃好炖,来来来,我脱光任你打。” 我看着那简讯默默无言,脸红脖子粗,觉得连简讯都可以不回他了…… 其实莫诺云说的话也是对的,因为事先我和节目组的编导沟通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大家到了当地之后要集体搭帐篷住,住宿的条件非常艰苦,让我忍耐。这样的话,搭着帐篷当着一群男人的面晒内衣内裤就确实挺尴尬了,我自己也为此纠结不已。只是莫诺云他竟然连这样的小细节都能想到,也算真是够“小”心眼的……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在桌上模模煳煳给莫诺云留了张纸条,凌晨就出门了。 因为要赶飞机,我拖着行李箱走了一站路,到了最近的汽车站坐凌晨4点半最早的一趟机场大巴去机场。上车的时候我还在打哈欠,戴上鸭舌帽墨镜耳机我就坐在角落里打瞌睡。 一路迷迷煳煳,在飞机上喝了杯咖啡我的精神才好了点。到了仁川机场之后,我又再次去机场换了登机牌,託运了行李之后,就坐在机场候机室等登机。中途我拿出手机开机给莫诺云打了个电话,可他的手机还处在关机状态中,我猜他可能也在回国的飞机上。 安检过后我在仁川机场的免税店里逛了逛,看见卖施华洛世奇的专柜,我围着仔细找了一圈,但却没有找到我想要的那种玲珑骰子。我记得前几年有一次我出国出差,也是在免税店里的一家水晶专柜,我那时候就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淡黄色水晶骰子,挂在钥匙扣上也应该会是很好看的。但是那时候我虽然觉得漂亮,却只是看看,一眼带过也就算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人,脑子里面从没想过爱情能和自己有关,就更不可能去说什么玲珑骰子安如豆了…… 在没遇见莫诺云之前,爱情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 上了飞机之前我问空姐要了条毯子,一坐进座位关了手机就披着毯子又继续睡。因为从韩国仁川到杜拜需要坐九个小时的飞机,我觉得我就是读书看报也熬不了那么久,而且人清醒的时候坐久了容易腿脚发麻,心情抑郁,于是我还是选择睡一觉,闭着眼睛让飞机嗖一下的就过去…… 可是,就在我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毯子,脸上戴着墨镜,辗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的时候。朦朦胧胧之际,耳边就突然听见一声声极清的脆响,那声音一下又一下,不重也不轻。要是平时听听也没什么。可是对于想睡觉的人来说,一丁点细微的声响都可以让人神经衰弱,更何况是有人不停地在你耳边轻轻地敲,轻轻地敲。 毛线啊!飞机都上天了我旁边的那位还在敲,我真被吵得烦了,直想打开窗户就把这噪音制造者扔出去挂着做人干。 于是,我半眯着眼转过脸,一脸不高兴地说:“哎,不好意思别敲了好吗?你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好啊,那你别睡了,起来陪我说说话。”那人笑了笑。 24第24章 “哎!我说你有病吧!”我一听怒了,吵着人家睡觉还有理了!什么人啊!谁和你说话啊!我认识你啊!毛线!于是我摘下眼镜就要骂,这一摘眼镜我转眼一正视那噪音制造者我就二过去了,眼镜还半挂在脸上,我的手却像僵了一样,眼珠子都快要吓脱窗了。 这时,只见我身旁的男子五官艷帜,肤色白皙,唇色艷红,烟波迷离,就那么懒懒散散地微微侧着头,勾起唇角对我笑,那笑艷过日照西斜,只让人头脑发晕。而这样艷丽如罂粟的男人,除了莫诺云,还能是谁? 第46页 莫诺云见我傻不愣登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接着他伸手拨了拨我额上的发,把我那因惊愕半挂在脸上的墨镜给取了下来,才又伸手摸摸我的脸,极深情地笑着说:“嗯,是病了,得了相思病。你看我可是病得不轻,昨天连夜开了一晚上会把事情布置下去,今天凌晨才好不容易换好机票赶来陪你。” 说着,他又微微垂首,抵了抵我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才又退开,带着几分雅痞地笑着说:“怎么,丫头。你看出了我得的病,那你一定有办法把我治好对不对?”话一说完,连他自己都哑然失笑,微微垂眸看着我。 “嗯。”我点头,心像是游在温暖的湖里,二话没说就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莫诺云因为我的动作一愣,但下一刻眼底欣喜,只缓缓地伸出舌回吻我,伸出手搂着我的脖子温柔地摸了摸,才又抱了抱我说:“乖。” 我俩再次坐好以后,他替我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说:“怎么?起得太早了困?”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笑着拉了拉他的手说:“困还好,就是一个人挺无聊。”看着他我就忍不住开心,露出一口白牙就对着他傻笑,我说:“莫诺云,你怎么来了啊?这么想我哦?” 他听了轻声哼了哼,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嗤道:“德行!”但转眼已暖暖地望着我说:“想想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听着感动,心里又有些郁郁,我低头看着莫诺云纤长如玉的手指,勾了勾他的指尖说:“怎么办?拍节目的时候我不能陪你的,摄影师二十四小时跟拍的,我不能搞特殊离队。”想着我就有点沮丧,蹙着眉头抬眼望他。 莫诺云听了,眼底也似乎有几分抑郁,伸出指尖缠着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我看着更难过,明明他在我面前就又隐隐生出了几分莫名的不舍,却也说不出话,只朝他无奈地皱了皱鼻子。 他见我这样子却渐渐地,渐渐地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哑声笑着摇了摇我的手说:“真够笨的。” 我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来气,虽然那样子好看中带着几分雅痞,惹得旁人都转过脸来看他,但我还是不爽地瞪他那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说:“干吗?笑毛线啊?” “好好,我不笑。”他松开我的手半垂着长睫哑声又笑了笑,才从自己的亮粉色皮衣里掏出了一张对摺了的纸给我看。我抬眼一看就明白了,那纸就是《爱传递》的嘉宾任务单,我包里也有一张,这么一来,他竟然是要和我一起出演节目了。 我佯怒地嗔莫诺云一眼,才哼笑一声接过,拿起拍了拍他的脑袋瓜说:“不早说,耍我!” 他也没躲,明明没多痛还可怜兮兮地看我一眼,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发说:“你就比常人笨些!我不说了爷就是钱多吗?” 我听了倒没再吐槽莫诺云,只把那任务单折好还给他让他放好。然后往椅子上靠了靠,半眯着眼看着他说:“你也是,我倒第一次见到有人钱多却跑到非洲找苦吃的,也第一次见到有人钱多还坐经济舱的。” “乱讲!爷可是有排场的,爷买的是头等舱。”莫诺云听了挑挑眉反驳我道。 “那你怎么坐这来了?”我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却还是明知故问道。 “人不都是这样吗?好东西换坏东西容易些,吃亏比占便宜容易些。一登机我就拿头等舱的票和你旁边这人换了位置。”莫诺云说着自得地笑了笑,懒洋洋地也靠在椅子上侧脸看我。 “你也比常人笨。”我听着嘟了嘟嘴,凑过去亲了亲他如樱般粉嫩的唇。 莫诺云见我亲他,笑得眉目飞扬,眼底璀璨晶亮得像个孩子。可下一刻他又皱了皱鼻子,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性感地半眯着眼对我说:“没办法,想你了。”说着他又靠在座椅上枕了枕脑袋,微睁着眼带着几分困顿地对我说:“丫头,我先睡,困了。” “嗯,睡吧,我看着你。”我点点头,伸手搂了搂莫诺云的肩,朝他笑了笑。 看着莫诺云睡着,看着他眼带青影不一会就打起了小小的唿噜,看着他总是穿着明媚的颜色把自己打扮得华丽魄人,看着他睡着的时候痞气突然变得不见。看着他只像是花丛中走出的天之骄子,五官即使静下来也艷丽夺目,美不胜收。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只拉起自己身上的毯子给他盖好,就那样坐起身盯着莫诺云看,静静地,我就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么看他一辈子也是不会厌烦的。脑袋里,也只因为他的到来有了几分不能自己的激狂,也瞬间清醒无比。像是在冰冷的天气里落进了温热的湖水里,整个人波澜潮生,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对我说我想你了,他说不放心,但他真正要说的话却隐涩地没有说出口。他用行动在对我说:“来,丫头,我陪你去吃苦。”他就那么不虚浮不焦躁,他只是缓缓地用着那看似玩世不恭的态度,那么坚定地告诉我:“丫头,对于这段感情,我很认真。” 而因为他的这种看似不经意,我却总是眼热不止。好像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流过的泪水,总有一天会因为他所给予的温暖而再也隐忍不住,就那样再无防线地倾泻而出。而我,也会很认真,就这么一直认真下去。爱他,直到我不能再爱为止…… 第47页 空姐送餐的时候我把他推醒了,莫诺云那时睁开眼眯了眯眼,才吸吸鼻子问我:“丫头,怎么了?” 我看他那空茫却又关怀的眼神笑了笑,指了指快要推着餐车走到我们旁边的空姐,我说:“起来了,吃点东西再睡。” 他抬眼轻描淡写地看了看,完全无视那身材姣好的空姐,只眼底有几分不屑地盯着餐车上堆起来的餐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乖乖坐直,揉了揉眼睛伸手把餐板打下来,动作利落干净,可那一举一动又因为刚睡醒而有些一板一眼,看上去规矩得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惹得我闷头笑。 “笑什么?”莫诺云听见我的笑声回头淡淡扫了我一眼,又伸手帮我把餐板打下来,清了清嗓子冷着口气说:“坐好,别笑,等饭吃。” 我们乘坐的是大韩航空的飞机,虽然机上的服务还是不错的,机餐客观的说也还不错。但是对于食肉动物莫诺云,而且是不爱吃白萝蔔的莫诺云来说,当他打开锡纸发现饭上面盖着的是白萝蔔丝烧牛肉的时候,那脸就气得简直板成了石膏相。 只见他一见白萝蔔表情就变得臭臭的,眉头蹙得老高,就那么冷着眼,手里拿着叉子漫无目的地对着饭盒里使劲戳戳戳,半天却不吃一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肉,他叉起来塞进口里挪挪唇,咬得牙都砰砰响。我看得胆战心惊,赶紧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翻出来,全都叉着往他碗里放,我说:“没事,没事,还有肉哈!你也咬轻点,跟和自己有仇一样。” 莫诺云闻言斜眼瞟了瞟我,鼻头哼了哼,无比嫌隙地又看了眼餐盒里的面包,抬了抬下巴说:“打开给我。”我默然,连着我自己的这份面包一起拆了用纸盒托着放在了他面前,又招手喊了空姐过来,倒了杯咖啡给他慢慢下火。 莫诺云因为吃得不爽,到后来咬着面包的样子还是像泄愤,他孩子气地抬眼看了眼航空公司的标志嗤了声:“奸商!” 我听了没顶住,嘴里嚼着饭粒噗呲一下就笑了,我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莫诺云,你不也是奸商吗?” 他听了瞪我一眼,火气却慢慢下去了。然后,我听他一边收起饭盒扔进纸盒里一边说:“奸商何必为难奸商……”可接着,他还是小心地嘀咕了一句:“土豆烧牛肉也行啊,难吃,哼……” 我听了笑,觉得莫诺云只要在这种衣食住行的问题上就傲娇得不得了。只好哄着他伸手摸摸他的头说:“乖,下飞机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他倒听了挺受用,眯了眯眼半寒着声音问我:“买什么?” “咖啡加鸡爪?” 他听了笑,说:“可以。”可半晌莫诺云又用手肘推推我说:“你就给我扯,比我小三岁还敢在我面前称姐姐,不害臊。” 后来,因为行程确实够长,机上的乘客都陆陆续续开始睡觉了。我俩却睡不着了,两个人无聊,就索性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瞎扯了起来。 我说:“莫诺云你反应真够快的,我一说累斯萨拉姆你就反应过来是坦尚尼亚,当时编导和我说的时候,我一开始还云里雾里不知道她说的是哪……” “开玩笑,精英式教育懂吗?我五岁就能画出世界地图了。”莫诺云闻言得意的挺了挺背嵴。 “你那是尿裤子了吧……”我明目张胆地笑话他。 “胡扯。”莫诺云听了直抬眼瞪我,揪了揪我的耳垂说:“我五岁的时候可不光要画出大概的世界地图,还得把每个国家的首都名字都背出来。” “开什么玩笑?”我因为他认真的表情心灵受到了冲击,我五岁还在玩泥巴呢…… “所以我早就想好了,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对他!”说着,莫诺云扬了扬眉,望着我勾唇浅笑,只是那眼底恍惚有一道邪气闪过。 我因为他暧昧挑逗的笑,抬眼看着他眉心抖了抖,我试探地说:“你不会再让自己的小鬼吃这种苦了,是吧?” 莫诺云却阴测测地笑了几声,单手只一扬就拍在扶手上,瞬间有几分气高万丈道:“开什么玩笑!我还不往死里整他?我不往死里整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的儿子十八般武艺都得给老子学!呵呵!”说着,他挑了挑眉,嘴边划过一抹无比邪肆的笑意望着我说:“丫头,放心,咱孩子绝对上天下地宇宙无敌。” “毛线,你个泄私愤的小心眼……”我咽了咽口水,撇过头果断戳穿了他。 后来我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虽然我也知道我俩八字没有一撇,但是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想,以后我俩的儿子该又多惨?摊上这样一个爹!一个找他泄私愤的爹…… 好吧,我俩哪有孩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被他闹得在胡思乱想什么…… 25第25章 下飞机的时候我的腿麻了,跟在莫诺云身后我才刚站起身,腿就下意识地一软,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这一扑我整个人就直接趴在了站在我身前的莫诺云背上。他因为我的“突然袭击”顿住,很快就停下来反手拉着我的手肘半撑着我,微微侧过脸低声问我:“丫头,腿软了?” 第48页 我靠在他背上龇牙咧嘴地点头,因为腿麻得厉害动也不敢动一下。想想干脆手一伸从后背抱着他的腰说:“咱等等,等等再走,我动不了了……” 莫诺云听了闷声笑了笑,带着几分心疼地嗤我道:“说了叫你没事动动腿你不听,吃苦头了吧?哼。”可说着他却没有动,就那么稳稳地站着任我靠在他背上,又说:“好,让别人先走,我们最后下去,你缓一缓。”这时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点温柔。 过了好一会,莫诺云才又侧过脸稍稍看了看我,见我面部表情还算得体,才轻轻推了推我问:“丫头,走吧,没人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好,咬牙切齿抬起腿就推开莫诺云迈了几大步往前走,莫诺云跟在我身边扶着我,眼底却满是揶揄地笑,他说:“你这步伐整个一孕妇,你演慕心确实实至名归了。” 闻言我狠狠地抬起脸瞪了瞪他,我哼了一嗓子说:“闭嘴!这步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我像个老佛爷你像个太监。” 莫诺云闻言扶着我的手僵了僵,他被我呛得勐干咳,又是无奈又是气地朝我眨眨眼摸摸鼻子,最后却只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顶闷声笑。 取行李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在行李传输带等行李的时候,莫诺云的行李箱是最先出来的。我站在传输带旁边抱着胸等了半天,才见我的行李箱缓缓地也跟着滚了过来,可我望着却简直无法直视了,抚着额头只想撇过脸望天。因为我的行李箱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被摔开了,而箱子里面的内衣外套全部都掉在了传输带上跟着转,整个一惨不忍睹……我简直就是被狗屎运踩着了…… 莫诺云看见我的样子微微垂眸,又转眼看了看传输带上大家看见以后都开始指指点点的那个破行李箱,他眉目一转,转眼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瞭然,挪了挪唇就憋着笑走过来靠近我问:“丫头,中枪了?” 我纠结,苦着脸点了点头说:“整个一被狗屎运踩着了……”说着,我唿了一口气,撩起袖子就准备在万众瞩目下去收尸。可这时候莫诺云却伸手拉住了我,他把自己的行李箱一拖就推在了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往拉杆上一放就吩咐我说:“拿着,站旁边去等我。” 我想也没想就说:“我自己去。”这事想着多害臊啊,在那么多人面前捡内衣内裤什么的,我自己都郁闷尴尬想打洞,怎么能让他一个男的去?于是,我又把行李箱推回去给莫诺云。他见了我的动作,干脆就眉目一抬挑起眉瞪了我一眼,这时候莫诺云的眼底很认真,像是教训人似的,沉着嗓子对我说:“不害臊,女孩子矜持点,站旁边去等我。”我倒没见过莫诺云这个样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也就拉着行李箱听他的话乖乖退在一边了。 然后,我就看见这个俊美的男人,他无视旁人的指指点点就那么笔直地朝那散落一地的行李走了过去,只见他五官俊美,衣着光鲜,嘴唇隐隐上翘透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而当他弯□捡起了我的行李箱,又一次次弯□捡起那些散落一地的女性内衣内裤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面上也坦荡,没有一丝不自在。而那原本令人尴尬的事情,他却做得举止优雅高贵,说不出的好看无邪。 这时候,安检见状也走过来询问。而那时莫诺云正蹲在地上把那些掉出来的衣物收进行李箱里放好,他一边合上行李箱一边抬眼看那安检人员。然后,他只摆摆手,仰着脸盈盈淡笑着说:“我太太粗心行李箱没有锁好,现在没事了,谢谢你。”只一句话,轻描淡写就解了尴尬。 看着莫诺云起身拖着我的行李箱走过来的时候,我的眼底就突然热热的。而我只吐了吐舌头,朝他笑着,也拉着箱子朝他走过去挽起了他的手,靠近他身边的时候,我说:“谢谢。” 他闻言点点头,只摸摸我的头轻声说:“下次细心点,应该没有掉东西,行李箱是在传输带才摔开的,我都替你捡起来了。” “嗯,我看见了。”我也点头,微微侧过脸看着莫诺云。在他不经意间,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侧脸。 他因为我的吻回首笑瞥了我一眼,握起我的手说:“嗯,丫头真乖。” 到了杜拜已经是晚上了,因为答应了莫诺云要给他买鸡爪和咖啡,我出了机场就想打个车去中国餐馆。可莫诺云听了却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丫头,这个不急,先欠着。” 我见莫诺云这个样子也没再争,只转身趁他看地图找机场出口的时候,小跑了几步到机场内的咖啡店买了两杯咖啡两个三明治打包好了,拎在手上又再次回到他身边。 一上车,莫诺云就让我和司机说先开车去市内的二十四小时药店,我虽然不明白他去药店干吗,但还是点点头转了话。转身我就拆开三明治的塑料纸递给他,因为面前突然冒出个东西,莫诺云微微缩了缩脖子,垂眸看清我手里拿着的三明治倒也没伸手,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才舔了舔唇角接了过去。之后,他又卖萌地把头倒在我肩上蹭了蹭才说:“丫头,你真好。” 我被他肉麻得慌,红着脸耸了耸肩说:“起来起来,把你的咖啡也拿走。” 莫诺云听了抬起眼轻瞅了我一眼,才一脸不甘愿地嘟了嘟嘴说:“你这人木情趣,得好好教育。”可他说着,还是坐直了接过我手里的咖啡,端正地坐着细嚼慢咽了起来。 第49页 车子到了药店门口之后,莫诺云和我说了句让我坐在车里等他,转身就自己推门下车走到了药店窗口前。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莫诺云说英语,哪怕是再正式的新闻发布会,莫诺云从来都只说中文。即使有外国记者在场,他也不会开口讲英语,而是默默地等待翻译同声传译。曾经也正因为这一点,在莫诺云最初接手莫氏的时候,他被很多人骂做不学无术,可莫诺云对于这样的传闻却只是油条般地笑笑,从来都是一脸玩世不恭地满不在乎。 所以,当我听见他用一口流利而标准的英语开口的时候,心底还是划过了一丝震惊。莫诺云说的是标准的伦敦腔,声调起伏大,吐字清晰高亢,摩擦重。而伦敦腔的重音突出,说话的时候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而他这时背对着我嵴背挺直,身材挺拔,我坐在车里虽然只能看得清他的侧脸,但他那艷丽的眉眼,眼底的波光潋滟,还有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和高挺的鼻樑,怎么看都是真正的俊美无双,艷丽得如同那彼岸灼灼的花海。可当你听到他那浓重而标准的语调,他整个人又突然就变得素净了起来,艷帜中也似乎能让人听见淡淡的花开的声音。 莫诺云虽然有出众的外表,虽然美得动人心魄,但却不是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只是太多人一看见他外表的艷丽夺目,便再忘记去看他内心的丰富多彩了。所以莫诺云才会那么讨人别人说他漂亮,这一刻,我突然就有那么几分理解了他的辛苦为难。 有的时候,长的太好也并不是好事,因为有太多人只看其外却不看人的内秀。这对于草包花瓶当然是好事,但对于莫诺云这样的人,却真真是一种隐晦的侮辱和埋没。 可莫诺云实在是长得太好,当他正经下来的时候,只随便一举一动也都美得像一幅画。路边的行人也陆陆续续有人因为他而停了下来,只为了侧目多望他一眼。而莫诺云自己却浑然不觉,又或者说是全当无视,他只付完钱后笑着朝营业员摆摆手,就匆匆开门上车又坐回了我身边。他微微侧过脸对着我浅浅笑了笑才说:“司机,开车去夏奇拉酒店。”而这一次,原本带着几分肃穆高贵的英式英语,在他口里,就偏偏生出了几分疲懒,很是可爱可亲。 莫诺云一坐稳,我就好奇地伸手从他身边拿了他刚买的药过来看。莫诺云买的药不多,也就几个小纸袋,可我半天翻来看去也没闹明白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就干脆又递迴去给他问:“你买的到底是什么啊?” “药啊。”他瞅我一眼揶揄道,声调懒懒。 “我当然知道是药!我问你什么药!”我嗓门大了点,拉了拉他的耳朵又问。 他也没躲,脑袋顺着我的手往我身边靠了靠,突然眨眨眼,眉目含情地望着我小声说:“还能是什么药?嗯……给你买的避孕药。” 避孕药?!毛线呀!我一听就崩了,下意识地出拳就往他脸上打。莫诺云这时候反应也极快,手心一拦就把我的拳头给包住了,扬眉就瞪我说:“丫头!你能温柔一点吗?” 我其实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要是真一拳揍莫诺云脸上了,我想我自己事后也会后悔死。可我虽然心里庆幸,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板着脸任莫诺云握着我的拳头用眼角嗔他说:“你的意思是,女人要温柔就不能揍男人了?” 莫诺云见了我佯怒的样子立马狗腿地笑着说:“能,能!你要揍还有什么话好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乖巧、特委屈、特可怜,还把脸往我面前凑了凑,我撇了撇嘴干脆收了拳头,又瞪了他一眼。 想了想,我心里还是气不过,嘴里噼里啪啦就斜眼嗔着他说:“你就不知道自己买雨衣?凭什么我吃药?吃多了药以后我生不了小鬼怎么办?而且我先告诉你啊莫诺云,打胎我是不干的!你以后别想用现在没时间太忙,不是带孩子的时候这样的话来给我推卸责任,我这辈子绝对不打胎,有小孩我就生!你以后也别和我说,我和你说了不生你自己要生不管我的事情什么的,没有你我一个人生的出来吗?再说了,女人打胎比生孩子还惨,要是导致不孕不育了受苦的还是我自己,反正就是我不能生了,你也可以再找别人生,那我找鬼去生啊?所以我就是再喜欢你,我也不会为了那烧坏脑壳的爱去剥夺自己做母亲的权利。所以你自己也先想清楚,我是肯定要保障我自己的权益的。当然,真怀了你不要我自己也养得起,不过就是少了什么折磨死人的精英式教育罢了!少了个爹罢了!反正是个小鬼小时候都能画地图的,那叫本能!本能你懂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七扯八扯地就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可我说完自己也觉得尴尬,就干脆装死,抓着衣角撇过脸看窗外装深沉。 透着车窗我可以隐隐看见莫诺云的脸,他坐在我身侧完全给我说愣了,俊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樱红的唇微微张开,手里握着那装药的袋子拿着也不是放也不是。半晌他才伸手爬了爬自己的发哑然失笑,可眼底却一片温柔。 车快要到酒店了他才伸手从我身后搂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说:“傻丫头,我逗你的,哪有什么避孕药,那是我给你买的打虫药,三兰港那地方寄生虫多,凡事要靠自己,我们自己先吃了药才保险。” 第50页 说着,莫诺云又用脸蹭了蹭我的脖子,低声笑了笑说:“你这个傻孩子呦,你知不知道刚开始谈恋爱就说这些话,十个男人就有九个会被吓跑的,你也真够傻的。”他这时说话的语气很轻,声音有点哑,带着几分亲昵。 然后我又听他说:“这样也好,把别人都吓跑了,你还有我。” 把别人都吓跑了,你还有我…… 26第26章 莫诺云买的药,说是药还不如说是小时候吃的那种宝塔糖,虽然长得不一样,但甜甜的吃进嘴里一点也不难吃。 到餐厅的时候莫诺云一口气点了很多菜,他吃东西其实很快,但是不管他吃得多么急,那动作看起来却依旧很优雅。在旁人眼里看来也总觉得优哉游哉,似乎时间在他身上总是流逝得很慢。 平时莫诺云是不管我吃多少的,见我瘦了的时候,他才会开难得金口让我多吃点。可是这天晚上,莫诺云却一个劲地喊我多吃,还不停地用叉子把菜叉进我的碟子里,嘴里一遍遍吩咐我说:“丫头,今天吃慢点,多吃点。”那口气完全像是吃完了这顿,就要光着身子去逃荒一样。 于是这一顿饭下来,我几乎不用动手,碟子里就不停被他加,加,加。后来我实在给撑得不行了,就放下刀叉看着莫诺云说:“我饱了,真饱了,不吃了,你别再往我碟里夹了。”说着我又挑挑眉问:“不会是我说了句你像太监,你这回就来温柔地报復我吧? 莫诺云听了瞪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能把我想好点吗?”接着,他见我这撑得不能动的死样子,也放下刀叉没再给我添菜,只打量着我又问:“真的饱了?不吃了?” 我点点头,没忍住捂着嘴打了一个饱嗝。 莫诺云这回见了完全满意地笑,眉毛都似乎要飞起来,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伸手拿了张纸巾递给我说:“擦擦嘴角。”我扬扬眉接过,想想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顺了顺气。 后来,我硬拉着莫诺云在酒店后面的花园里走了几圈才肯回酒店,我说:“莫诺云,我总脚得你绝对是在报復我!你肯定是小心眼的病又犯了!你看我给撑得都快动不了了,吃多了也难受啊,啊啊啊啊!” 他听了撇过头拿着后脑勺对着我闷声笑,又故作正经地说:“我和你吃的差不多啊,我也还挺好啊,一点都不撑啊,啊啊啊啊!”可说着,他就转过脸,对着我吐了吐舌头学着我狂喊了几声。 我无语,额角滴汗…… 又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几步,莫诺云突然就拉着我的手往一旁的石子路上迈,他还握着我的手心轻轻一用力,拽了拽我说:“好了好了,咱消化消化就好了,放心,那点东西撑不死你。来,把鞋子脱下来在这石头路上走,按按穴位一会就好了。” 我听了莫诺云的话一愣,朝他疑惑地眨眨眼。他这时也已经唇角勾起一抹笑,弯身做示范似地脱了自己的鞋袜放在一边的树丛边,就那么打着赤脚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歪头笑,脚在原地踏着步子给我看。 我被他的动作感染了,也弯身去脱自己的鞋子。莫诺云见了我的动作连忙走了过来,他微微弓着身子让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刚脱了鞋子他就接过去又把我的鞋放在他的鞋子旁边。再转过身来,已经直接拉起来我的手说:“来,老太婆,我们锻鍊锻鍊身体。” 我滴汗,一边跟着他的动作,一边僵着嘴角说:“你确定我老得那么快吗?刚刚还丫头转眼就老太婆了……” “我还不一会莫董,一会莫少的吗?人生有高就有低,你要习惯。” 我听了就开始笑,莫诺云见我笑得厉害还在一旁打诨地解释,他说:“我还是莫家小少爷的时候,人人叫我莫少莫少,我每次听了都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在咒我快点老。可我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吧,现在是人是鬼又都喊我莫董,莫董,天天叫我不要懂啊!不要懂!尼玛!什么都不要懂我怎么赚钱养家啊啊?” 我听了拍案叫绝,没节操地一边笑话莫诺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莫董,莫董啊,莫懂……你知道的太多了……” 而当我一抬脚,光着脚板走在那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上的时候,我刚还笑得花枝乱颤的脸立马就被疼得呲牙咧嘴,我也没时间笑话莫诺云那坑爹的姓了,只咬着牙齿哇哇哇地苦叫。但其实说实话那也算不上疼,可就是各种不疼不痒的不舒服,可是你说不舒服吧,再走几步又觉得全身都痛快。 莫诺云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他走起来气定神闲,只是顾忌着我走得有点慢,还拉着我的手叫我别到处乱跳,到时候摔了又要喊疼。而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暖,让我很想搂着他的腰不放开。 后来围着那石子路走了好几圈,他见我还撑着难受才有几分后悔地低声对我说:“丫头,都怪我,就不该让你吃那么多。我就想过了今天就得吃苦,才想让你多吃点。”他这话说得真诚,我突然就明白过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听了也有几分愧疚地仰起脸看他,摇摇头说:“没事,走走就不撑了。” 而莫诺云听了眼底透亮,只轻扯了扯嘴角,拉着我的手走了几步才又嘆了口气说:“丫头,他们都看错你了,其实你是好女孩,也是乖女孩。” 第51页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有几分气恼地说:“到底是哪个蠢货让你搞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路线出道的?你们公司瞎了眼吗?以你的演技根本不需要这样走死胡同的定位。” “真的吗?你是以一个商人的角度在说吗?”我虽然没想到莫诺云会突然说这些,但我听了心底有几分开心,眼底雀跃地抬眼问他。 “嗯。”莫诺云也没有和我耍花腔,他这时认真地朝我点了点头。可转眼他又突然哎呦一声,抬腕就看自己手錶上的时间,这一看就火急火燎地拉着我往楼里跑,可跑了两步他又转身跑回头去拿我俩放在路边的鞋子。我看他这急急忙忙的样子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所以他一把鞋扔我怀里我就立马接住了,接着他拦腰一抱就抱着我往电梯口跑。我全程都不敢做声就怕耽误了他…… 后来回了房间,我只见莫诺云急忙地跑去翻开行李箱拿电脑。而当我转身把鞋放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双拖鞋再次进房的时候,却见他一边开电脑一边唿着气坐在地上,回头懒懒地看着我说:“唉呀妈呀,终于赶上了直播。” 而我再往他身侧的电脑屏幕上一看,《女人如花》四个字简直亮瞎了我的眼。 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我说:“莫诺云,你就为了这个急成这样?” 莫诺云听了我那明显鄙视的语气一点也不害臊,还点点头,脸上笑得洋洋得意,如画的眉眼望着我朝我勾勾手,人已经坐在了床上对我说:“快来,我们一起看。” 我原本还想笑话莫诺云,我想说我就在你身边你还看电视里的我,你无聊不无聊啊你?可我这时突然就想起我曾经也这么问过他,问他在电视里看自己表妹演戏别扭不别扭啊?我记得他当时回答的特别快乐,他那时慵慵懒懒地把腿盘在沙发上回头看我,勾起桃花眼笑着说:“我看着得意,看着自豪,这可是我妹妹,独一无二的我莫诺云的妹妹。” 而这时候,他是不是也用这样类似的心情在等待我的演出? 所以,我听话地走了过去,把给莫诺云拿好的室内拖鞋放在他脚边,才也爬上床,坐在了莫诺云身边和他一样拿起一个枕头垫着背,就那么靠着他,把他靠在他肩上,也就那么看着那放在他大腿上正在放直播的手提电脑。 故事里,经歷苦难后,慕心终于过上了好日子,她和刘伟抱着孩子来到了大城市里,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辗转了几个月,慕心终于和刘伟商量着拿出卖木头赚的一部分积蓄租了间大店铺开始卖包子,做午餐生意。而日子一天天维持下来,他们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 而也就是这时候,有一天慕心接待了几个深圳客人吃饭,慕心送菜的时候断断续续听他们说服装加工生意好做,来钱快。慕心原本就是脑子灵活的人,她暗暗听了这话也默默记在心里,后来机缘巧合,就真的和刘伟一起把自己的钱全部投出去办了一间小的服装加工厂。 这时慕心又自己把关,一个个应聘员工,一口气招了十几个技术熟练的女纺织工人,生意也因为厂子信誉好,出的产品质量好,就这么一直红红火火地做了下来,一转眼,慕心的孩子都四岁了,厂子越做越大。从前那个有几分胆小的刘伟也变得财大气粗了起来,钱越赚越多,他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腰杆也挺直了。而慕心也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去学帐,学写字,曾经大字不识一个的她,渐渐也识文嚼字了起来。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慕心的孩子都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而厂子里接的单子也随着知名度的提高越来越多,慕心一个人已经再没有精力去管帐了。所以,她后来就到了市里的一家专业学校去招了个刚毕业的女学生来公司做会计,那姑娘叫张红,平日里胆子小也不太爱说话,但办事仔细麻利,很讨慕心喜欢。 刘伟这时候也日日挎个大皮包,每天每夜开车进开车出,厂子里送货都是他这个老闆盯着的,平时应酬客户也是他去的,渐渐地,刘伟说起话来也比原先圆滑了很多。 一天,慕心从车间回办公室查帐,她抬眼见对面的小会计张红,就总觉得张红有哪里不对却又总是说不上来。做过母亲的人对女性身体的变化都是晓得的,慕心眯着眼打量了张红半天,才终于脑门一亮。她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于是就以长辈关心的语气小声问了句张红道:“小红啊,我看你怎么不对劲?不会是怀了吧?你处的谁啊?” 这原本其实也没什么,要是不想说趁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显怀不承认也是可以的。可不想慕心这么一问,那张红一听就身子打抖,泪流满面地就对着她噗通下了跪说:“姐!姐!慕心姐!我求您了,您让我把这孩子生下来吧!我和老闆是真心相爱的!”说着,张红已经哭哭啼啼地爬着抱住了慕心的腿。 慕心原本还是笑着的,可听到最后她已经变了脸,一句老闆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她透心凉。 她这时候已经红着眼眶冷着嗓子问:“张红,你刚刚说什么?谁的孩子?”这时候,她的声音特别冷,说话的速度也很慢,几近麻木。 “呜呜呜呜呜,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和您抢老闆的,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您就让我生下孩子,生下这孩子,我什么都不和你抢,姐!”这时候,张红的语气楚楚可怜,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还会以为是慕心这个老闆怎么欺负她了。 第52页 “你爱他?你爱他什么?他又矮又胖长得又丑!你爱他什么?他是个穷光蛋的时候你还会爱他吗?起开,不要碰我。”说着,慕心已厌恶地瞪着腿边的哭得像个泪人的张红,抬腿踢开了她。 这一脚下去看着狠,但其实下手并不重。慕心也是流过孩子的人,她再恨也没法亲自下那个手。可张红哭得惨,这一哭就让赶回厂里拿公章的刘伟看见了,而刘伟看见的还有慕心抬腿踢开张红的那一下。 这时候,刘伟揣开门就沖了进来,他抱起地上哭到倒地的张红,一边护着她一边就吐着口水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慕心道:“你这臭婆娘怎么这么狠心?你也是掉过孩子的人怎么还下的了这么重的手?你他妈良心给狗吃了。慕心你给我等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赔!”说着,刘伟已经是一脸狠相,脸红得和要吃人一般。 慕心听着听着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咬着唇撇过脸,只捂着胸口瞪着刘伟剧烈地喘气,浑身上下也忍不住莫名地阵阵发抖。而当她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急急地敢去医院,她隐忍的泪水才终于落了下来。整间办公室里顿时寂寥下来,只听得见这个女人捶着心口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些日子,她差点因为饥荒饿死,她没有哭。她因为他母亲死了,下葬老母欠了债,每天早出晚归累得手都伸不直了,她没有哭。她因为穷实在没法,忍痛把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打了,她没有哭。她因为救他,一把火把自己的家烧了,她没有哭。她因为救他出村子,半背着他走了几里路动了胎气早产,她也没有哭。她为了不让他坐牢,和他一起背井离乡永远不能回故土,她也没有哭。 慕心这一生经受过很多苦难,但她从来不痛。生活的艰难虽然让她疼,但她的心是暖的,她还有希望。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被千刀万剐,生不如死。所以她哭,可她哭了,心还是痛。 莫诺云是一个性子很真的人,平日里嬉笑怒骂,看电视的时候他也可以喋喋不休。当看见慕心痛苦哭泣的这场戏的时候,莫诺云一拳就打在了枕头上,然后,他已经红着眼眶开始骂骂咧咧,他说:“爷他妈真后悔,那天在剧组就该多修理修理他!真他妈孙子,糟糠之妻不下堂懂不懂?什么玩意?你以为你找到新欢了?爽了?你的新欢他妈的就是别人的旧爱,你还以为自己捡了宝了?太扯了,肠子都给狗吃了。” 我听着心里虽然畅快,但还是摸摸鼻子伸手想把电脑合上,我说:“莫诺云,你也别激动,都是演戏哈!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一样的,戏里戏外也分不清!算了,我们不看了。” 可莫诺云才不理我,他早就看起了劲,身上怨气陡生。转身长手一伸就抱住我,紧紧地搂着我说:“我不,我倒要看看男人的节操能碎到什么地步!” 我一听灵魂有些碎裂,在他的怀抱里拱了拱说:“莫诺云,你这么说得和你不是个男人似的……” “开玩笑,我能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你是个男人?你缺心眼呢你!我只是不是他那种男人,我是一心一意一片丹心的好男人。”莫诺云说着又得瑟又笑,,搂着我亲了亲我的脸,突然就低声开口,这时候他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缓缓地,却字字打进我心底,他说:“丫头,我心疼慕心,也心疼你。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女人。每一份坚强都有它不得已的苦衷。而一个女人坚强无非只有两个理由,一是她无依无靠,二是她的男人没有用。”说着,他已轻轻一嘆息,转脸又看向了电脑屏幕。 27第27章 故事还在继续,刘伟抱着张红和她那肚子里的孩子走了,只留慕心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她哭得声嘶力竭,可最后还得她自己把自己扶起来,自己给自己擦干眼泪。慕心就这样一个人坐在老闆椅上望着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半晌,她才开始盲目地在桌上摸索自己的钥匙和钱包。终于找到了,慕心把包和钥匙往手里一拽,就哆哆嗦嗦地往办公室门边走,她边跑边说:“不行,我不能哭,不能哭,我也有孩子,我要去接多多放学。刘伟那个王八蛋一定为了别的女人把多多忘记了……” 慕心和刘伟的女儿叫刘多多,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吃了苦头,后来个子一直不高,胆子也小。但是这孩子很乖巧,从来都很听话。 当刘多多跟着一群小萝蔔头排着队整整齐齐地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慕心勉强僵着笑站在路边朝女儿招手,她说:“多多,妈妈在这里。” 小多多晃着小脑袋背着书包腾腾腾朝慕心跑了过来,她伸手抱着慕心的腿,一双大眼睛亮亮的,仰着小脸问她:“妈妈,爸爸呢?爸爸怎么不来接多多?” “爸爸忙,所以今天妈妈替他来接你不好吗?”慕心僵着嗓子说着,咬着唇,努力地朝女儿笑。 刘多多听了有些失望,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用小脑袋蹭了蹭慕心的腿,伸手拉了拉慕心的衣摆说:“妈妈,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进了沙子吗?多多眼睛进了沙子也好难过,妈妈蹲下来,多多给你吹吹就好了。” 慕心听了女儿的话眼泪都差一点又要落下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弯□就紧紧地搂着这个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小宝贝,仰着脸不让自己哭出来。 第53页 慕心把女儿搂得太紧,刘多多在慕心怀里被憋着难受,她小小的身子在慕心怀里扭了扭,才小心翼翼地喊:“妈妈,妈妈,多多喘不过来了……” 慕心这才回过神来,她赶紧放开女儿,半搂着她说:“对不起,妈妈眼睛进了沙子疼得厉害,吓着你了。”说着,她站起身摸了摸眼睛,又低头对多多说:“妈妈没事,沙子没了就好了。” 小姑娘听着有点懵懂,歪着头乖乖地说:“妈妈,可是多多还没有帮妈妈吹眼睛啊!” 慕心听了对着女儿笑了笑,她说:“谢谢多多,妈妈自己已经把沙子吹走了。”这时的画面里,留下的是一对母女牵手行走的背影。续着一头干练的短髮的女子腰杆挺得笔直,她手里拉着一个背着粉色书包,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女人步伐沉稳,孩子拉着母亲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小的不知愁苦,大的坚强隐忍。 看到这里,莫诺云的眼眶红了,我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感性,这时候他的眼底泛红,但是表情却很沉重。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少了戏嚯,他微微有些失神,有些感伤,我听他说;“人生短短几十年,却会经歷很多。会经歷贫穷,经歷富裕,经歷苦难,经歷爱与被爱,经歷被抛弃,经歷被遗忘,经歷背叛,又或者是疾病,甚至是颠沛流离。但不论是好是坏,最后的胜利者却只能是人和生活。可是即使这样,丫头,我还是想做一个理想主义者,我希望最后当光阴散尽,我还有爱。”.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他说话的时候那么认真,一字一句始终盯着我。可这个话题太沉重,我只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心,没有说话。 小的时候,我们以为爱情可以支撑人一辈子。再大点的时候,我们以为婚姻可以维繫两个人一辈子。可最后我们才知道,感情会淡,容颜会老去,每个人都会喜新厌旧,每个人都会不满足,而只有忍耐和陪伴才能维繫两个人一辈子。 故事里,为了孩子,慕心忍了。她在医院的走廊找到了刘伟,她那时像一个战败的投降者,她像是全天下太多无辜而无力的女人。她们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她们没有花俏的心思,她们从未给自己找过退路。她们就死心眼地只爱一个男人,为了他苦,为了累,为了他维持家庭,为了他生儿育女。然后,年华老去,她们也老了,她亲手扶持着自己的男人从一贫如洗到如今的家财万贯,她为了彼此的家操了半辈子心,她为了这个家耗尽了自己。可这时候,她的男人不要她了。 她老了,再没有余地了,她的男人却不要她了。 慕心的话说的很淡,没有愤怒,没有眼泪,只有万般无奈的认命。她说:“刘伟,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管,我都不去问。张红的事情我也当没看见,我一辈子都不会去提,百年之后我会把它跟着我一起埋进土里。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张红把孩子打掉,你们再无瓜葛。我们带着多多好好过行吗?好好过行吗?” “不可能,张红肚子里是我老刘家的儿子。慕心,你他妈讲句良心话,你没法给我老刘家生儿子,还要把我儿子从他娘肚子里掐死吗?”刘伟听了慕心的话脸上没有半点动容,他只更加蛮横地板起了脸,瞪着慕心吼道。 “那多多是什么?你女儿多多是什么?”慕心闭上眼,颤抖着声音问,这时候,她的面上一片死灰,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女儿就是赔钱货!”刘伟翻了个白眼拍门就要走,可想想他又转过脸,站在门口对慕心说:“慕心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生不出个儿子。这能怪我?你再看看人家张红,人家张红才叫女人,又温柔又娇气,你呢?我和你处这么十几年都他妈在受罪,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他妈那么有用你还要男人干嘛?当年要不是你死赖着嫁给我,我你以为我会要你?” “刘伟,你不要欺人太甚。”慕心一字一句地说着,这时候,她垂着脸,眼泪落在水泥地上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半晌,她还是忍住了伤痛,几乎是求他般地开口,她说:“好,刘伟,你现在有钱了,见不得我这个黄脸婆了,我不碍着你总行了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和张红在一起可以,你找一个张红两个张红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但是你们不能有孩子,你们有了孩子我的多多怎么办?我的多多怎么办?” “不可能!”刘伟吐了口唾沫,挺着肥圆的肚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心,半分没留余地地又说: “我给你说实话吧!慕心。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闹饥荒的时候也不是我想给你粮食,那粮食是我娘要给的,她说她那天夜里摔在田里,要不是你驼她回来指不定她就给狼吃了。这才让我分了粮食给你,要不然我干嘛不给张家寡妇,给你这个男人婆?慕心,我对你从头到尾一点意思也没有,是你自己要死气掰累送上门的。刚结婚那会我是想对你好,后来你流了孩子我也真觉得对不起你。可后来烧了房子跑出来这都全赖你,要不是你接了那木头生意,我也不至于现在有家不能回!你看看人家!人家在外面发了财都能开着小车回家去光宗耀祖,就我不行,偏偏我不行,这他妈都赖你!” “还有呢?”慕心听着听着已喘得说不上话来,她嘴角费力勾出一抹惨笑,眼底却几近麻木了。 第54页 “别的我不说了,张红我要,儿子我也要,你说的话没门,这日子你爱过就过,不过拉倒。”刘伟见慕心一再放软了态度,更加跋扈地朝慕心喊。 可这时慕心再抬脸,单手撑着身子就勐地站了起来。她这一站刘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慕心看着他的动作冷笑,却是在再也忍不住的滔滔大哭,她抓起手中的包就往刘伟脸上砸,几乎撕破脸一般地开始发泄似地喊:“刘伟你他妈王八蛋!我不够温柔是因为你他妈是个窝囊废!刘伟,做人不能忘本!没有我你现在都还是个农民!不做那木头生意你哪能有今天?要不是你家穷生不起孩子,我当初也不至于打孩子,我也不至于为你担心受怕最后躲在林子里早产,落得今天不能生!当年要不是我不把房子烧了,村里发现了那些木头你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张家的老二偷了生产队一头牛都被判了无期,要不是我狠下心一把火把房子烧了,把证据烧了,要不是我舍了命把你背出来,你这辈子还能看见外头的太阳?你还能这样在外头玩女人还理直气壮吗你?刘伟!你他妈不是个人!你现在还来怪我,你现在什么都来怪我,刘伟,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 男人从来都是说假话的,但他说不爱你的时候却是真的。慕心求过了,闹过了,骂过了,可是刘伟的心早就走了。 28第28章 故事的最后,当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当刘伟出轨得越来越明目张胆,当张红日日顶着个大肚子回到厂里猴子称大王,慕心终于厌烦了,她找了律师,对婚姻绝望之下向刘伟提出了离婚。 慕心没有要服装加工厂,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只要了自己应得的钱。唯一让她意外的是,法院把多多判给了刘伟。慕心不服,向法院提交了上诉。但是在法院没有再次开庭判决孩子抚养权的日子里,多多得跟着刘伟。 慕心离家的那天,刘多多哭了。小姑娘抱着慕心的腿怎么也不放,她说:“妈妈去哪里?多多也去,妈妈一个人好可怜,多多陪着妈妈一起去。” 慕心听了孩子这稚气的话却红了眼眶,她哭着摸着多多的发顶说:“多多乖,妈妈出趟远门,很快就回来接多多,带多多去买糖葫芦,买气球好不好?” “不要不要,电视剧里妈妈走了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妈妈就会不要多多了。”刘多多听了慕心的话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又说:“后妈妈肚子的宝宝生下来了会欺负多多,爸爸也不会再喜欢多多,后妈妈还会拿毒苹果给多多吃。” “傻孩子。”慕心听了想哭又想笑,最终。还是万般无奈狠下心拉着行李箱一个人走了。 再一转,镜头已经到了慕心老年,只见她这时已孱弱地躺在摇椅上。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她的养女半跪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妈,那姐姐呢?您官司打输了” 慕心满是皱纹的脸微微一苦,挪了挪唇道:“官司赢了。” “那……姐姐呢?” “死了。”慕心说着,已闭上了眼。这时,她放在椅背上的手已因岁月而干瘪枯瘦,老年斑如同毒瘤一样蔓延在她的手背上。而她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微微颤抖,半晌,她才又说:“那年我的官司赢了,却赢得太晚了。我走之后,刘伟不善经营,厂子陆陆续续出了很多问题。也许是太忙了吧,焦头烂额的刘伟竟然真的忘记了多多……” “妈……”跪在摇椅边的女孩握了握慕心的手,眼底有几分不忍。 “妈憋了一辈子,今天就让我说个痛快吧。”慕心说着,语气空洞而淡然,这时,她只是淡淡地叙述着自己的故事,可这样的淡漠却越发让人觉得心疼,她说:“转眼张红就到预产期了,她的肚子太大,提前就住进了医院。刘伟那以后就厂里公司两头跑,却忘了我家多多。多多胆子小,她从小怕爸爸,也怕张红。她因为早产免疫力很差,可偏偏每天都要到医院吃了饭才能回家。这样来来去去多多就病了,可刘伟却没有注意到,事情就是有那么巧,张红生儿子那天,我家多多死了。你听说过发烧烧死的吗?我的亲生女儿就是那么死的,烧到四十多度也没有人管,就那么死在家里,三天以后刘伟回家替张红取东西才发现的。而那时候,我却忙着开店来向法院证明自己有固定生活来源,好赢得多多的抚养权,也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女儿。就是让我死,我也想不到我好好的一个女儿,才离开我几个月就会死啊!我怎么也想不到啊……可是等法院的判决下来的时候,我领走的,却只是自己孩子的尸骨。我答应给多多买的气球,买的糖葫芦,到最后,竟然是给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说着,慕心老泪纵横,她渐渐没有了力气,但还是喘着气说:“孩子,不要因为感恩去爱一个人,不要赖着不喜欢你的人,不要以为时间真的可以磨合两个人,不要以为男人今天和你在一起就是喜欢你,不要以为他今天喜欢你了就会永远喜欢你。不要和再不正眼看你的人谈感情,谈恩情。这世界上,‘无常’才是最常有的。而当你在婚姻里的时候,孩子,永远不要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坚强,也永远记得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而当男人负心的时候,是永远没有理由的,不要找理由,要快点给自己找退路。”说到这里,慕心已经不再说话了,她只疲惫地闭上眼,像是卸下了一生的包袱。 第55页 在慕心生命的最后,她脑海里涌现出了太多画面。她记得那时候她还年轻,她说要嫁给他,她问他:“那刘伟,你会对我好吧?” 刘伟说:“我会对你好的,感情不在,恩情在。” 后来他们结婚了,他求了好久,才给她弄来一张写了字的红纸,她拿着犯憷,半天才咧咧嘴说:“这写的什么啊?我也不识字啊。你念念。” 然后,刘伟磕磕巴巴地给她念:“秋水长大力女,桑海沧茫;火火桃花力凭,三千敏化。之子于归,且其至家。心得一人心,因火夫妻,白自不目离。”那话被他这个大老粗念得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可那时候他们穷,他们没文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莫名的很知足。 再后来,他们因为穷生不起孩子,她喝了打胎药疼得在炕上打滚,他拉着她说:“媳妇,我欠你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后来,他们偷木头赚了钱,后来,她怀了多多,他抱着她在怀里打转,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他喊: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这回这孩子是带福带财的,能生,能生,咱有钱,咱养得了。” 他还说:“这次,这孩子得留,我得让你们过好日子!过好日子!”他又转身拿着残破的碗给她夹菜,把一碗肉几乎都倒进了她碗里,满是关心地对她说:“来,媳妇吃,多吃点。” 可最后,他说女儿就是个赔钱货,可最后,他说:“那年要不是你死赖着嫁给我,你以为我会要你?” 他还说:“我给你说实话吧慕心,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她又想起自己可怜的小女儿,她生她的时候那么难,她甚至以为她活不下来了。可是多多那么乖,因为早产营养不好,她连哭都几乎没有声音,可还是一点点地长大了。 她记得多多说:“妈妈,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进了沙子吗?多多眼睛进了沙子也好难过,妈妈蹲下来,多多给你吹吹就好了。” 她记得自己把多多搂得太紧,多多在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身子说:“妈妈,妈妈,多多喘不过来了……” 她记得她最后离开多多的时候,多多拉着她说:“妈妈去哪里?多多也去,妈妈一个人好可怜,多多陪着妈妈一起去。” 然后她答应多多很快就会去接她,答应多多会去给她买糖葫芦,买气球。 那时候多多哭着说不要,她说:“电视剧里妈妈走了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妈妈就会不要多多了。” 她说:“后妈妈肚子的宝宝生下来了会欺负多多,爸爸也不会再喜欢多多,后妈妈还会拿毒苹果给多多吃。” 慕心想着想着笑了,那笑很苦,她撑着最后一口气,从身边的铁盒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红纸,还有一张黑白照片,她把它们捏在手心,眼底有泪,嘴边有笑,这时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她说:“我这一辈子啊,我和刘伟啊,苦日子过下来了,好日子却过不下去了,好日子却没有了……多多啊,妈妈去接你了,只是去晚了。现在妈妈终于可以下去陪你了,妈妈想了你半辈子,终于可以下去陪你了……” 镜头的最后一幕,当慕心的养女轻轻取过她手中那张小纸和照片时,只见过了那么多年,当初的红纸已经微微泛黄,但上头的字却依旧苍劲有力,它上面写着:““秋水长天为媒,桑海沧茫;灼灼桃花为凭,三千繁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愿得一人心,烟火夫妻,白首不相离。”而那张黑白照片上,是小多多的学生照,一个扎着麻花辫,笑得可爱纯净的孩子。 愿得一人心,烟火夫妻,白首不相离……多么的讽刺? 莫诺云哭了,从最开始的眼含热泪到后来的热泪盈眶,再到最后干脆咬着张餐巾纸开始抹眼泪。他情绪一激动搂着我就说:“慕心也太可怜了,这算个什么事啊?丫头啊,你也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我可怜个毛线啊!? 我原本因为慕心而悲伤的情绪因为莫诺云哭哭啼啼的样子down到了谷底,其实他也没有哭得很惨,而且他哭起来也很漂亮。但他的表情特别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白皙的脸上全是怨念。他埋着头嘀咕了一句:“丫头,我这不是娘炮,我这是真情流露。” 我原本没想那么多,听他自己这一嘀咕反而咧嘴笑了。 莫诺云这时候估计满脑子都是慕心,也没管我笑话他,只嘟了嘟嘴问我:“丫头,没你的戏了吗?刘伟那个畜生最后怎么样了?”那语气带着杀气,满是怨念。 “刘伟能发家,说到底还是慕心这个糟糠之妻有眼光有内才,没了慕心,他和张红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慢慢因为经营不善,原先开得好好的服装加工厂也就倒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最后小两口过穷日子去了。”我实事求是的说,因为厌恶眼底也没多大情绪。 “你那编辑不会写戏!这也太便宜那俩畜生了。”莫诺云听后眼底一抹失望划过,语气里也满是愤慨,他懒洋洋地伸手合上电脑,半个脑袋靠在我肩上说。 我想想觉得不以为然,我说:“莫诺云,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想啊,张红不就是图刘伟的钱吗?这刘伟一穷,她孩子都生了,两个人继续苦哈哈,为了柴米油盐争吵,这辈子也可以苦到头了。” 第56页 “所以说你还嫩!”莫诺云红着眼低低笑了两声,伸出指头轻轻弹了弹我的脑门冷笑道:“那叫什么惩罚,这样的生活他们麻木别人也麻木,麻木的人多了,他们也不会觉得痛苦。” 说着,莫诺云嘿嘿一笑,嘴角已经划出一抹狠戾的笑,他阴阴地说:“如果我是编剧,我就会让刘伟富下去,再给他个李红,王红,刘红什么的。到最后一个个女人来了,一个个女人走了,把他的钱和身体都掏个精光。而张红那时候也该受够了慕心当初受过的苦,可她为了钱又会霸着正式夫人的这个位置不捨得走。最后,刘伟被掏空了,她也就得了个空壳子。然后,我再把他们的儿子写成个败家子,让他们年纪一大把了还因为儿子四处躲债,最后饿死街头。这才痛快。” 我听了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说:“你也太残忍了,不得好死不得好活啊这是……” 莫诺云听了轻笑,搂着我说:“傻丫头喂,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来世报,什么天堂地狱。我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去相信什么来世报呢?我这辈子只信现世报,这东西最实在,看得见摸得着心里爽。”说着,莫诺云就突然伸手拿了手机过来,我见他翻了半天电话薄,最后电话一通,莫诺云就开始噼里啪啦又把他刚刚给我说的那个自编剧情讲了一遍,挂电话的时候他笑得像个孩子,特别幼稚的讨好般地对我说:“丫头,有钱就是好啊,我还是有点剩余价值的,这结局做好了下个月就会在网上播了。” 我听了眉间滴汗,我说:“莫诺云,你至于这么较真吗?劳师动众的。” “至于,祝天下狗男女不得好死!”他俊美清华的脸上满是笑,拉起背后的枕头就孩子气地往空中抛。 我见了笑,伸手接住那枕头拿着扔在他背上说:“莫诺云,闭嘴,睡觉,小心眼,看个电视剧还计较。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着呢,要你管你管得过来吗?” 莫诺云听了转过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眉一扬,眼底多了几分痞气,瞪了我一眼说:“公不公平关我屁事?因为是你演的我才来气,总觉得我家小舒爽被欺负了似的,不爽,一点也不舒爽。” “噗呲。”我见莫诺云眼底那股子认真劲心里一暖,因为慕心悲剧命运的难过倒一瞬间淡去了很多。于是我想了想,垂眸有些不好意思,我说:“莫诺云,到现在为止,我从没有后悔过认识你,也从来没有后悔过答应和你在一起。” 莫诺云听着表情愣了愣,突然就极专注地盯着我,他的皮肤白嫩,眼神明澈,只望着我,半天扬起一抹傻傻的笑,眼底波光潋滟,艷丽动人。我听他一字一句认真地对着我道:“丫头,我也是。” 29第29章 这天晚上,莫诺云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可他没有碰我,只是手脚干净地搂着我睡。 睡觉之前,莫诺云突然凑过来,唇贴近我的脸,他暖暖的唿吸喷在我脸上,惹得我痒痒,只想往一边躲。可他却没有放过我,长手一揽就搂着我的腰不让我乱动。 斜斜一笑,眼底生波,几乎含着我的耳说:“丫头,我听别人说,喜欢一个女人,就要让她为自己穿上婚纱,然后,亲手脱了它。”说着,莫诺云的眼底是满满的笑意,他的笑极艷,仿佛潋滟艷光朝我袭来,眼底转盼之间波光潋滟,眉目含情。 我给莫诺云说得脸热,捶了他一拳,他却动也不动声音轻哑地问我:“怎么?怕了?” “怕毛线。”我咬着牙逞强,努力无视他在我腰上不停细细游走的温暖指尖。 莫诺云听了闷声笑,秀而艷丽的眉眼挑了又挑说:“逗你的,紧张个什么劲?瞧你这别扭的傻样。今天不动你,先欠着。明天咱又得坐六个小时飞机,到了累斯萨拉姆也不知道路上还要颠多久,进了节目组咱就属于被劫持,咱得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任劳任怨地干。” 我听着郁闷又暖心,索性在他怀里扭了扭,转过脸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继而,房里只剩莫诺云的哀嚎声:“舒爽,你个白眼狼!你谋杀亲夫啊!哎呦喂,疼死爷了!疼死爷了!” “我根本就没用劲好吧。”我无语,头顶成群结队的乌鸦飞过,伸手捏了捏他皱成一团的脸说。 莫诺云听了苦着脸,一双眉头微微蹙起,唇也抿成一线手却死死的搂着我的腰,身子还往我旁边拱了拱说:“就是疼,我怕疼不成吗?快给我揉揉,疼死爷了。” “你就是娇气。”我埋汰了莫诺云一句,却还是伸手给他轻轻地揉肩膀。他闭着眼睛享受着,不一会就靠着我睡着了。而我静静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身子动了动觉得靠着他有些热,可莫诺云即使睡着了手也紧紧地拴着我的腰,因为我的动弹睡梦中还不高兴的嘟了嘟嘴。 第二天,我们坐了六小时飞机,从杜拜飞三兰港。到了累斯萨拉姆的机场之后,莫诺云在下飞机之前却拦着我不让我走,伸出手把我搂进了怀里,那时他的嘴唇隐隐上翘,露出了一抹足以颠倒众生地妖艷笑容。他看着我,轻轻地贴近我抵着我的额头,那绝艷美丽的眼底满是包容和欣慰,他说:“丫头,我先陪你到这里,你先走,到指定的汇合点等我。” 第57页 我有些不解又有些通透,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拉着他的衣袖不愿意放开。 莫诺云见了我的动作眼底浮起一丝暖意,这让他浑身的那股妖异之气多了几分人气。他轻轻拍了拍我拉着他衣袖的手,笑着摇了摇头说:“傻丫头,不要固步自封,不要被我拖累,我会陪着你,看着你在前头走,看着你得到你应有的,走到你应有的位置。” 说着,莫诺云的眸子更加幽深透亮,他已经放开了我的手,眼底温柔地看着我说:“丫头,我很霸道,但我不想用爱的名义去剥夺你的壳。我不是刘伟那种烂男人,你不愿意动了我会养你,你想要自由的时候我会守着你飞。我只想告诉你,当天塌下来的时候,你要记得有我。那时候,我不会和你斗嘴不会笑话你,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支持你,护着你。这是,我莫诺云给你舒爽的誓言。” 然后,莫诺云退后了一步,朝我摆摆手说:“走吧。” 也就是这样,我下飞机的时候,莫诺云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丝豪不理睬身旁拥挤下机的人流,只自顾自地悠哉看着杂志,右手边拿着杯咖啡偶尔浅浅啄一口,一派淡然高贵。这时的他,就像我最初对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时候一样,离我好似千里万里,是天与地的区别。 我到《爱传递》节目组指定集合的车站时,莫诺云还没有到。但是其他四位嘉宾和大部分志愿者已经到了,这四位嘉宾其中有两位是医生,男医生姓张,女的是妇产科医生姓万。另外两位嘉宾一位是刚出道的女歌手卫佳宣,还有一位就是我朋友徐诺帆肚子里娃娃的亲爹唐渐秋。 见到其他人我还好,可我一看见唐渐秋的脸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唐渐秋本人,他现在是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人气几近爆棚。而他也长得确实好,如果说莫诺云是那种近妖的美,美的有距离感,像是罂粟花,虽然美好但人要靠近它时,还是会因为害怕沉沦而去犹豫。而唐渐秋就可以说是漂亮,他是那种很秀气很讨喜很可亲的漂亮,像是精緻的水晶雕塑,家家户户不论老少皆会去摸摸,都会内心欢喜的那种漂亮。说白了,莫诺云一看就是美得霸气不是个好惹的,而他唐渐秋就漂亮得一副人畜可欺的样。 所以说,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偏偏就是这个长得人畜可欺,漂亮得和邻家美少年一样的唐渐秋,竟然把娱乐圈里众人皆知的劳模徐魔女给搞大了肚子!! 我顿时有点想画个圈圈挖地捶墙,真不知道自己是该一巴掌打过去替朋友出气,还是该像安安家的小启一样摇着尾巴过去问:“那啥,诺帆和肚子里的娃娃还好吧啊?”所以我纠结过后啥也没做,坐一边去继续等人了,因为pd说,全员到齐后节目就要正式开始拍摄了,现在没开始那我就先坐着歇歇。 我前前后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节目组跟来的摄影师总共就三名,待会两名嘉宾分一组,队伍分成三组之后,估计是一个组要跟一台摄像了。其实这样也挺好,两个嘉宾加上七八个志愿者,一组加起来也有十几个人,这样分摊下来,起码不是想像中的那种二十四小时被时刻拍,毕竟如果那样的话,参演者还真像实验室里的白鼠,木有自由,活着没劲…… 莫诺云来的时候换了一件亮黄色的皮夹克,里穿淡粉色衬衣,□穿紧身牛仔裤,脚踏军色高邦军靴,拖着他那张扬无比的lv限量行李箱就那样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莫诺云一走近摄像机就全开了,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因为莫诺云的到来,队伍里隐隐有了些骚动,好几个女生都围过来看他,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起先一直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的女歌手卫佳宣也站了起来,跟着莫诺云的动作往pd身边走。 她走上前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卫佳宣。” 可莫诺云只淡淡抬眼极其蔑视地扫了她一眼,就那么一分面子不留地从卫佳宣身边错身而过,扬着下巴不急不缓地从怀里掏出任务纸给pd说:“我到了。”那语气里的傲气,足以杀死耗子…… 我扶额,抬眼望了望天。 节目开始拍摄的第一个任务是嘉宾分组,我原本以为是要抽籤决定,但pd却说:“抽籤纸忘记带了,你们自行配对吧。” 我真有些滴汗了,忍不住抬眼望着那脱线的pd,心底却在嘀咕,这节目真够随意的,忘记带抽籤纸什么的,这都会被播出去的啊!真是够了! 这样一来,分组的时候我们六位嘉宾就围成一圈开始面面相觑。 两位医生表态说不管怎样都没有意见,而圈子里一般是按辈分开始说话的,又偏偏这里来的三个艺人,我在里面算是资歷最老的,于是我眉眼抽了抽,把这最尴尬地优先权一竿子扔给了莫诺云。 莫诺云见我让他先选目光晶亮,笑得老神在在。 他眯眼笑了笑就伸出长指点了点卫佳宣,卫佳宣脸上一喜,刚迈开步子要往他身边走,莫诺云却退了一步摇了摇指头,轻笑一声,无比贱地说:“我不和她一组,我看她的样子,今天晚上就会扑过来把我吃了。我吃不消。” 周围的志愿者都听了都开始笑,卫佳宣被他闹了个大红脸,哼了一声干脆撇过脸不看莫诺云了。 接着,莫诺云却漫不经心地又长指一伸,指向唐渐秋。唐渐秋却没有动,只是浅浅一笑,那笑很迷人。莫诺云迷了眯眼,眼底滑过一丝深意,我看不懂,却听他依旧皮皮地摇摇指头说:“他也不行,我怕他会因妒生恨,晚上趁我睡着把我炖了吃了。” 第58页 莫诺云此话一出,周围的志愿者都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唐渐秋听了也浅浅笑,接嘴道:“可能真的会。”只是他的眼底却纯真无邪,一看就没有杀伤力。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 接着,莫诺云又淡淡望向一旁的两位医生,他皱了皱鼻子,这时候口气却是谦逊的,他说:“我从小怕医院,心存敬畏,不敢靠近哈!不过这一路就麻烦两位了,。” 我看莫诺云一路挑三练四的样子实在无语,想他也是没有参与节目录制的经验,就实在忍不住伸腿轻轻踢了他一脚,想告诉他,大哥,这都录进去了啊!录进去了啊! 结果莫诺云老人家被我一踢就伸手一拽,就把我拉到了他身边,就那么昂着下巴从上到下满是傲气的扫了我一眼说:“好吧,我就和你一队了。”那口气,满是不情愿。 我郁闷了,心里早把他捶打了千万遍,这丫真可以去演戏了,这路人甲演得还真好。还不情愿呢!不知道是哪个傲娇货昨天搂了我一晚上,害我厕所都没法上,差点尿裤子! pd见莫诺云歷经千辛万苦,终于随随便便选了我当拍档,就兼职主持人问他:“为什么选舒爽?” 结果他大爷跩得二五八万地说:“我觉得她各方面对我都没有威胁,她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尼玛……毛线喜欢女人啊!看着莫诺云望着我那揶揄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突然就淡淡地忧伤了,这人贱得太深了,有木有…… 30第30章 当pd问我:“舒爽,你愿意和莫诺云一组吗?”的时候,我抽了抽嘴角,死瞪了正笑得得瑟的莫诺云一眼说:“愿意,反正我对他没威胁,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她表妹顾宝贝。”说着我就得意了,死男人,你以为就你会扯?搅浑水什么的是个人都会好不好? 我话一说完莫诺云就先喷了,他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地死瞅着我,嘴里嘀嘀咕咕,白皙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显得娇艷欲滴。可他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泄了气似地抬眼望天,眼底各种哀怨。 而唐渐秋这时也笑了笑,他轻咳一声在一片怔忪中开口说:“舒爽,我觉得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人家河豚公主已经结婚了。”他一开口大家就都笑了。 我听了摸摸鼻子,偷偷瞅了一眼唐渐秋白净的脸。虽然他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替我解了尴尬,可说实话,我还是因为他那莫名的熟络觉得有陷阱啊!绝对有陷阱! 后来,唐渐秋出人意料的没有选择卫佳宣,而是选择了和姓张的男医生分在一组。卫佳宣落在最后没得选,和妇产科的万医生分在了一组。而我们每一组嘉宾在以后分开活动的时候,就需要带着自己队伍里的六名志愿者一起行动。 分组成功之后,我们三组人一起上了一辆大巴车,转程去一座叫萨萨拉的岛。当pd说去那里要五个小时候路程的时候,起初大家都还很兴奋。有的志愿者甚至拿出了自己包里事先准备好的本子和笔给我们几个艺人讨签名。车子里的气氛一时还很热烈。 我和莫诺云这组里有个姓张的大姐,她在人散了后,才艰难地扶着椅子从因为道路颠簸不已的车厢那头走了过来。我见她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肖像照翻到反面,直接越过卫佳宣和唐渐秋就让我在上面签名,她说:“舒爽,你好!昨天晚上我通过网络看了你演的《女人如花》,你演得实在太好了,我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运气这么好,今天会碰见你来,没怎么准备,你就在这给我签个名吧,这样我也可以天天带在身上。” 我愣了愣,真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从我出道开始,我的影迷几乎就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妈妈辈的。于是我赶忙扶着前座的椅背站起来,双手接过阿姨的照片给她签名,想了想,我在签名的时候,还在上面多写了一句:“祝您幸福安康。” 这里的路修得不好,或者说这里几乎就没有修路。黄泥巴路上坑坑洼洼地几乎到处都是大坑小坑,车一开就和坐轿子似的。我们的大巴才颠了一个多小时,车上的人一个个脸都已经成了菜色。莫诺云的精神也不好,坐在窗边一路板着脸,不时蹙起眉头嘟着嘴,那表情一看就是五个字“表惹你大爷”。 我坐在莫诺云旁边,看着行程刚开始他就变成这副样子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他说:“莫诺云,要不你睡吧,睡醒了就到了。” 莫诺云嘟起红嫩的唇眯着眼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又撇着脑袋朝窗外看。半晌,他才又回过脸半耷拉着眼皮懒懒地问我:“丫头,你没事?” 我鼓了鼓嘴,点点头说:“我还好,没什么反应。” 他听了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安慰,转眼又多了几分愁苦,突然就耍宝似地咧咧嘴对我说:“这就是男人一向比女人命短的原因了,男人晕车啊,多耗神耗力啊……” 我刚想说他胡扯,前头卫佳宣就已经探出了个脑袋来,参合道: “我也晕啊!谁说女的不晕车啊?” “我不晕。”唐渐秋见了,也从旁边的座位上撇过脸来望了莫诺云一眼。 “这和男女没有关系,和寿命也没有关系。”张医生语气沉稳,客观地参合了一句。 第59页 这台子被拆得惨哦,我听得都不捨得笑话他了…… “呵!”莫诺云闻言斜长的眼角微翘,他凝眸扬眉,嘴边嚼着笑摇了摇头,倒没有生气,只是撇撇嘴,带着几分遗憾四两拨千斤地说:“哎,没看出来啊,你帮手还真多啊!嗯嗯!下次再忽悠你的时候,我得找没人的地方。” 因为交通的不发达,大巴一路开开停停。可每当我们的大巴停下来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停在路边的黑人孩子突然间从四面八方举着托盘或者袋子一窝蜂地跑过来。一开始大伙都被这阵势吓了一打跳,但后来我们见那些黑人孩子也只是围在车窗边举着东西叫卖,心底也就放心了。 有志愿者因为好奇,用英语问他们话。那些黑人孩子也只是茫然地摇头,嘴里叽里哌啦说出一大段我们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我听着那话不像英语也不像法语就茫然了,转头想问莫诺云。 可莫诺云这时候也不再懒洋洋,他脸色沉静,起身就从行李里拿出了他在机场提前换好的一大把坦尚尼亚先令,就推开窗朝那些黑人孩子们招手,递钱开始没节制地买孩子们手里的东西。 《爱传递》节目组并没有规定参演人员不许花钱,整个节目都是自由的,没有台本的。但是,我想从《爱传递》这个节目开播以来,也应该是一直没有参演者自己掏钱做事的。所以,当莫诺云突然拿钱出来买黑人孩子手里的东西的时候,pd欲言又止脸上全是纠结。不过最后,pd还是嘆了口气没有阻拦莫诺云,只端着摄像机任自己行动。 其实我想说,就是你拦,他也不会理你。莫诺云这人,一向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惯了,他听你的话是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不理你才是正常的…… 当莫诺云拿着一袋袋从黑人孩子们手里买来的东西转身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才知道,那袋子里装的千遍一律都是一些腰果,玉米花,花生米。而后来大巴只要停,只要有兜售食物的黑人小孩,莫诺云都会打开车窗招唿孩子们过来,然后又不厌其烦地自己掏钱买。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次价钱,只一个劲地给钱。那样子很像活该被宰的傻缺,但说实话却很迷人。 后来,几乎车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大袋的干果。有个小伙子拿起腰果摇了摇问:“哥,能吃吗?” 莫诺云笑了笑,眼底多了几分温柔慈悲,他点点头满不在乎地说:“别客气,想吃就吃吧。” 大家这时候已经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了,早就闷得面如死灰,肚子也都被颠饿了。莫诺云这一放话,车里就欢唿声四起,转眼,整个车厢里到处就都是吧唧吧唧吃干果的声音。 这时候,莫诺云也侧过脸来看我,他挑了包腰果打开递给我,自己也从袋子里抓了几颗扔进嘴里才慢条斯理地说:“刚刚那些黑人小鬼说的是斯瓦西里语,斯瓦西里语现在是东非最通行的语言,在坦尚尼亚和肯亚它是官方语言。相对来说,这里会说英语的人比较少。” 我听了暗暗点头,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抬眼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先前要问你这些?” 莫诺云听了眼底亮了亮,调侃道:“因为你刚刚听不懂蹙眉头的样子超级傻缺。” “切。”我撇了撇嘴,想想才第一次觉得这个节目难做,我说:“莫诺云,那要是我们到的地方原住民都不会说英语的话,那怎么沟通?岂不是死惨了?” 莫诺云听了笑,嘴角翘了翘,手一扬就扔了一颗腰果打在我脸上。又用长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指指袋子里的腰果,又指指自己的嘴。 我无语,打了我还卖萌?于是我撇撇嘴一边轻声骂他:“你自己没长手啊?”一边拿了几颗腰果往他嘴里塞。 莫诺云也不嫌我一次性塞得太多,张口就一口气吞了我手里的腰果,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就突然轻轻装作不经意地咬了咬我的指尖。顺利占到了便宜他就开始嚼着腰果憋着笑,眼底光彩艷丽,揶揄道:“笨蛋,不会说话不是还有手?” 我见莫诺云那得瑟样又好笑又来气,也抓了一颗腰果往他脸上扔,结果他手一伸就抓住了,又抛起来扔进嘴里细嚼慢咽。 可接着因为路不好,车子又剧烈颠了一下,莫诺云脸上止了笑,连忙就伸手挡在了我身前。再转眼,他已经眼底一黯,眸间多了几分认真,他只淡淡地开口说:“丫头啊,坦尚尼亚这个地方穷得可怕,这里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平均每天的生活费只有2美元,看病没有医生,有医生又没有药。就是你手里的这一袋子腰果,对他们来说也是奢侈品。更可怕的是,因为贫穷,这里没有好的教育。就像我说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苦,你会觉得上天不公,你会奋斗。可如果从出生开始所有人都是苦的,你认定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那你只会麻木。而这个国家,就陷入了麻木。” 我听了内心突然有些沉重,赶紧弯身把刚刚扔在我脸上的腰果捡起来,塞进了嘴里。车厢里原本嬉笑打闹的声音也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莫诺云。而他却不为所动,只又静静地侧过脸望着窗外,黢黑的眸子幽静深沉。 很多时候,我都会因为莫诺云的不正经而气到跳脚,因为他皮皮懒懒的样子而觉得头疼。他总是喜欢嘴角一勾笑得无比邪气,嘴里说些让人抓狂的话。有的时候他又会表现得无比傲慢,让人想抽他。可有时候他又会眼底淡淡漫不经心,只静默地看着,仿佛早就看穿了结局。他就真的像一抹云,时而变幻形状,让你看不通透。 第60页 可当他真的正经起来,只那么不经意间眼神浅浅,表情平淡,一字一句温润诉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个男人是有致命杀伤力的。这时候,凡是女人都会禁不住多看他几眼,沉迷于他的美好容貌,沉迷于他的深沉博学,沉迷于他的眼深如海。 莫诺云不是不好,只是藏得太深了……可当你看清他,你会爱上他,哪怕只因他那一秒的淡定温柔。 这一刻,我的心开始砰砰跳,突然,我就有了伸手抱住莫诺云,把他藏起来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摸头,那啥不看古言滴朋友可不可以,也跑去小兰的悦君歌给个友情收藏哩?拍马屁……拍……拍…… 31第31章 五个多小时过去,我们终于到达了萨萨拉。可就在我们一个个跳下车欢唿的时候,pd告诉了我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他说:“大家先别激动,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达志愿活动的目的地萨伊噶岛。接下来,我们还需要背着行李走一个小时,然后再到岸边坐一个小时船去萨伊噶岛,萨伊噶岛上的居民有四百万人左右,岛上没有水,没有电,也没有通讯信号,我们上岛之后会有一块空地给我们搭帐篷,供大家休息。” “不是吧!” “没水玩屁啊!?” “我都激动得要晕倒了。”一个志愿者听了吐着舌头嘆道,已经半蹲在了地上。 大家听了都笑,也都苦了脸。 然后,我们又听pd继续说:“接下来,我来向大家宣布在这为期两个星期的志愿活动中,大家必须要完成的三项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大家要协助张医生和万医生,还有志愿者中的护士朋友替岛上的居民看病。第二个任务是,因为岛上没有可以试用的淡水,你们需要尽力去改善岛上居民的饮水条件。最后一个任务是,你们要帮助当地人改造岛上唯一的一所学校的教学条件。而所有的工具和材料,包括大家的生活用品,水和食物都在这里,希望大家用这些有限的材料创造出最大的可能性,并且尽量不要给当地居民添麻烦。” pd一说完队伍里就有人嚎叫了起来:“不是吧!就这些方便面?” “我滴神啊!吃方便面死长胖啊!” “放心,都要饿死了,胖什么胖啊?” 而我听着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只低头摸摸肚皮,一边感嘆莫诺云的先见之明,一边后悔怎么昨天没努力把自己撑死…… 宣布了任务之后,pd就再不多说话了,整个志愿活动的组织任务也就直接抛给了我们六名嘉宾自由发挥。 嘉宾中年纪最大的是张医生和万医生,但他们作为医生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只摆摆手让我们来。然后,因为辈分原因,大家又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拨了拨头髮,觉得管二十多号人死活确实不是容易事,尴尬地笑了笑,就死不要脸地咧出一口白牙转头看向莫诺云卖乖。 莫诺云见我这推卸责任的样子眉目轻挑,他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只抬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錶,才慢悠悠地发号施令说:“急什么?大家先把手里行李东西都放下吧。” 莫诺云一开口众人就崩了,这语气多像要散伙啊…… 二十多号人因为他的话都脸色各异,但一个个还是听话地弯身把刚提起来的行李箱子什么的又全都放在了地上。 然后,只见莫诺云把自己的箱子一拖,优哉游哉地就把半个屁股往上一坐,自己坐舒服了,才把手搭在拉杆上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开口说:“现在是四点二十分整,给大家十分钟时间,该给家里打电话的打电话,该给爱人发信息的发信息,该给小三留言的留言,说清楚自己从今天开始会有两个星期人间蒸发,通讯受阻,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尽量不要让爱你的人担心。ok,现在开始计时。”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都炸开了,一个个恍然大悟,掏手机的掏手机,埋头髮简讯的发简讯。莫诺云也掏出了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不一会,我就见他嘴角一勾,笑得无比欢畅地对着电话那头喊:“宝贝啊,是我。” 莫诺云的语气实在太亲昵,声音也实在太温柔。他这一喊好几个女志愿者都脸上一白,眼底开始变幻莫测。有个小姑娘忍不住已经轻声嘀咕出声道:“不是吧,他有女朋友了?” “都喊宝贝了,这已经熟透了啊!” “死了,好像已经到了上床的关系了,都叫宝贝了……呜呜呜,木机会了。” 我听了被呛得半死,忍着咳掩嘴笑,无所事事干脆垂头踢着脚边的石子玩。从前觉得顾宝贝的名字占便宜,也只是抽象地觉得。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他这表妹的名字是一喊一个中枪,莫诺云一直销不出去这个原因应该可以算首当其冲。你想啊一个有钱有才有貌的男人,这一口一个宝贝,怎么听都是名花有主的不是? 不过,正在我瞎乐呵宝贝这个无形杀手锏的时候,卫佳宣已经凑了个脑袋过去说:“你们都弄错了,刚刚舒爽不是说了嘛!宝贝是莫诺云的表妹!就是拿了两次金龙奖最佳女主角的河豚公主顾宝贝啊!君颜公子的老婆顾宝贝啊!” “噢噢噢噢!原来不是那个宝贝啊!” 第61页 “噢噢噢噢!原来是那个宝贝啊!” “到底是哪个宝贝啊?” “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个莫董蛮可怜的,他一喊他妹妹就把不知情的桃花全喊跑了。” “是哦!是哦!他长得真好,又高又帅,人好像也蛮好。” “嗯嗯嗯,我也觉得他蛮好的。” “而且他好像还有点坏坏,但是,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毛线!这才相处几分钟啊?这莫诺云会不会桃花太旺了一点?而且这不是相亲节目好不好?姐妹们!我听着听着心里就有只爪子在刨地。可这时候莫诺云却伸出手指头捅了捅我的腰,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就那么坐在行李箱上仰着俊美白皙的脸,一双桃花眼眨了眨,望着我说:“来,接电话,我妹要和你说话。” 而他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阳光正好斜斜地落在他身上。这让他原本艷丽的容颜顷刻间又多了一抹淡淡金光,美得淡定精心。我眼底顿了顿,莫名地往前迈了一步就想遮挡住他的光华不让别人看见,这才伸手接过手机,哼了一嗓子才魂魄归位。 顾宝贝听见了我的声音,就开始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对我说:“舒爽,你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落单哦!就是上厕所也要我表哥陪着,让他在旁边等你知不知道?还有吃东西的时候你也不要乱吃,不是我小心眼,你最好看别人吃了没事再动口知不知道?还有,我表哥虽然脾气坏了点,但还是满靠谱的,他这个人胳膊肘是死往内拐的,他谁都不管也会顾忌你,你什么事都跟着他就对了。” 说着,顾宝贝顿了顿,她柔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心,轻轻唿了口气才说:“舒爽啊,我表哥性子急,有什么事你多担待,管着点他。而且他和你一样爱逞强,请你好好照顾照顾他。” “我知道,应该的。”我笑,又问候了她的老公孩子。 “嗯,爱你哦,舒爽哥。”顾宝贝听了我会心地笑,声音里多了几分俏皮。 我听着也笑,想起开头那一幕,就斜眼瞟了瞟正垂着眼睛盯着自己鞋带的莫诺云,侧过脸对着电话那头嘀咕道:“顾宝贝啊,刚刚我被你哥给呛的,都公开说爱你了呢。” 顾宝贝听了明显呆掉了,在电话那头“嗷呜”了一声,半晌也没吭一声。我想着好笑,刚想再说些什么,手里的手机却已经被莫诺云抢走了,他佯怒地瞪了我一眼说:“少调戏我妹。”接着他就挂了电话,挑衅地嗔我一眼,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拍拍手就朝大家喊:“还有一分钟,还在打电话的快给爷总结陈词!” 之后,莫诺云又给大家都做了分工。队伍中的男志愿者全部拿重的行李,把轻的行李留给女志愿者拿。走路的时候男志愿者走前断后,女队员全部走中间。两人结队走,有特殊情况要告诉前后的队友,脱队时最少要两个人一起行动,不许落单。 莫诺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条不馁,他的调理非常清楚,话不多,但一项一项命令都简洁明了。最后,他也没有忘记谦虚地问大家:“谁还有意见?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所有人听了都摇头说没有,每个人的眼底都因为他细緻而干脆的布置,瞬间多了几分信赖,少了起初的质疑,心甘情愿地就都开始跟着他的指令行动。 这个时候的莫诺云,身上有一股大气高贵,似乎是天生的领导者。 拿着行李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大家到了岸边一看见船,笑还没来得及咧开,就都又变成一脸哭相了。因为,这里没有我们想像中的电动船或者是大船。只有一条条小木船,那种比公园里用来捞湖里垃圾的手撑木船还要窄的小木船。 远远看着那些船,几乎每个人都已经开始嘆气唿气喊救命了。可当我们再走近一些,嘆气声就几乎变成了泄气声和惨叫声。 “这船里还有水啊!这怎么坐啊?会沉吗?”一个女志愿者已经跳起了脚,立在路中央走都不走了。 “我无语了!这简直是用来沉塘的船啊!”卫家宣走近船边,也一时口快抱怨了一声。说完她就后悔了,捂着嘴一双眼睛咕噜咕噜转地盯着摄像机。 “当地居民坐的了我们也坐的了,应该没事。”唐渐秋走近船边细细观察了几眼才转头说。 可这时莫诺云却看也不看那些船,他只一脸老神在在,似乎早就知道了情况会这么惨。他唿了口气,把手里的两个箱子放下来,甩了甩手就侧过脸问我:“会游泳吗?” 我听见游泳就觉得四肢无力,蹙起眉头,很认真地对着他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也是一脸哭相地对他说:“莫诺云,这事我真不行,掉下水的话,我没有指望……” 莫诺云听了眨眨眼,闷着笑眼底亮亮的。我原本以为他会幸灾乐祸地吐槽我几句,可就在我提高戒备的时候,他却伸手拉了拉我的手臂让我靠他近了近,抬手亲昵地拍了拍我的头才说:“没事,有指望。跟紧我,我会。” 这时候,因为这样温暖体贴的语气,莫诺云就突然在我心目中变得特别高大,特别可靠。可转眼,莫诺云又恢復了一脸不正经,懒懒地甩甩手就开始嘀咕累。之后他还喊了一嗓子唐渐秋,吊儿郎当地就扯扯嘴皮子道:“爷累了,换你。”他那蹙着眉头甩摊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第62页 我扶额,看着无语,心里却早就习惯了,但我还是没忍住地嘀咕道:“莫诺云,你祖籍一定是四川的!” 莫诺云一听就乐了,清亮的眸子眨了眨,一脸快意道:“咦!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你怎么知道? 32第32章 我哼了一声,难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因为我祖籍也是四川的?然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我掩饰着被自己歪打正着的惊讶,故作正经地对莫诺云说:“能不知道吗?你四川变脸练得出神入化了都!” 莫诺云听了伸手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盯着我瞧,熠熠的眸子亮了又亮,突然做娇羞状说:“我祖籍是四川的,但那是因为我继承了四川男人最大的优点。”说着,他笑了笑,那笑艷丽夺目,狡猾得像只狐狸。 我听着奇了,眨眨眼问他:“别卖关子,啥优点?” 莫诺云见我好奇眼底璨然生辉,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噙着几分风流姿态。抬抬眉,卖了会关子才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道:“耙耳朵。” 我一听就觉得自己被他堵在了半道上了,捂着胸口直咳嗽,四川话里耙耳朵的意思就是怕老婆,妻管严。可你有见过说自己是妻管严怕老婆,还这么得意这么得瑟的人吗? 于是,我憋了口气,咬着牙说:“莫诺云,你是一朵奇葩。” 他听了摸了摸鼻子,笑得无比羞涩,却是朝着我眨了眨眼说:“嗯,我是朵奇葩,插在牛粪上。” 毛钱!你才是牛粪!我被莫诺云哽得半个世纪都不想理他了……哎呦喂,浑身疼啊有没有?! 因为木船漏水,唐渐秋安排大家检查了自己手上的物件,不能碰水的全部不能直接放在船上,必须抱着。坐船的时候尽量一男一女靠在一起坐,会游泳的带着不会游泳的一起坐。 唐渐秋接了棒子给大家分工的时候,莫诺云一声不吭,想到这个唐渐秋和我的朋友徐诺帆有一腿,抱着娘家人的心态,我凑过去推了推莫诺云问:“你觉得唐渐秋怎么样?能行吗?” 莫诺云听了我的问眼底淡淡,只轻轻抬眼瞟了唐渐秋一眼,昂着下巴哼道:“他?这小子本事大着呢!”我听了莫诺云的回答就真觉得纳闷了,这个长相斯文讨喜的唐渐秋,虽然当红,但怎么傅君颜和莫诺云这两个超级大boss都有志一同地说他不简单呢?到底是哪哪不简单了啊? 想着我就歪着头两眼放光地往人群中间搜着唐渐秋的身影勐瞧,想瞧出个所以然来,可这时候莫诺云也不甘示弱,他上前一步就干脆用自己的后脑勺挡住了我的视线,就这么用个脑袋瓜对着我小声嘀咕道:“朋友夫不可欺,别人的男人你看屁啊!要看也应该看我!来,丫头,你看我今天英明神武啊有木有?” …… 我无语,嘴角僵了僵,一巴掌拍在了莫诺云的后脑勺上。惹得他伸手捂着脑袋咬着牙瞪了我一眼说:“舒爽你找抽是吧?” 我听他凶也急了,脸一扬就往莫诺云面前凑,我说:“抽啊!你抽啊!” 周围人看我俩这样子都急了,以为莫诺云要和我动手了。可莫诺云只死瞪着我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眼底那个生气委屈哦,可最后他只是伸手就把我一拽带上了船,往我身边一坐,闷着声音道:“坐好,你动一下试试!” 我见了笑,心突然就软了。我也突然觉得莫诺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可却因为喜欢我开始拿我没辙了。想着我就伸手过去替他揉,一边揉一边说:“打疼你了啊?对不起了还不行吗?” 我一说莫诺云也来了劲,他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瞅了瞅我,扭了扭身子半个屁股对着我,哼着气说:“揉,给爷死劲揉,丫的一个女人力气这么大,太不科学了。” 莫诺云一说同船的几个志愿者也开始点头了,还有个小姑娘帮衬着他说:“舒爽,刚刚那一声忒响了,我还以为是怎么了……” “真挺用力的你。” “那我下次轻点。”我下意识地说。 然后,莫诺云缓缓地回过脸,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们在海上漂了一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到达了这次志愿活动的最终目的地萨伊噶岛。可船一靠岸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一个个都傻了。 我们到的时候岸边已经开始涨水了,船靠不了岸,只能停在水深到膝盖的位置,岸边也全是淤泥,人踩的话一定会往下陷,岸上又到处都是黄泥巴和碎石子,没有一块好地。而萨伊噶岛比我们想像得还要荒芜,岸边的那些房子简直不能称作是房子,全部都是用土和茅草还有烂木头桩子做成的,这种房子不能挡雨也无法避暑,甚至有的房子还是歪的。 一时间,队伍里的气氛因为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沉重,一个个都坐在船上满脸茫然。 最先发声的是莫诺云,他轻轻哼了一嗓子就扶着我的肩膀从船上站了起来,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就拍了拍手掌对着大家说:“好了,现在大家听我说,我们下面是海水,你们的裤子一下水就一个个都会变成咸菜,因为上了岸连喝水都有困难,所以也绝对不可能有水拿来给你们洗裤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先把裤脚都捲起来,脱鞋子脱袜子。有脚臭的也得脱,旁边的人先忍着。女队员能拿行李的拿行李,不能拿的拉倒,不在海水里摔跤最要紧。整理好了之后男队员先统一下船,你们要在下面做接应,把女队员全部送上岸之后再回头来拿行李,拿行李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碰水的仪器安全。”说完,莫诺云又拍了拍手环视一周问:“ok?” 第63页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大声应他,语气里明显有信服。而莫诺云只荣辱不惊地笑了笑,那笑魅惑众生。然后,我听他说:“那就开始吧。” 说完,他就已经率先捲起裤脚脱下鞋袜跳下了水,站在船边朝我伸出手说:“来,别怕,我拉着你。”这一瞬他的语气很温柔,完全不像刚刚闹过脾气的人。而这样温暖的眼神也让我的心酥成一团,我只望着他那绝艷而晶亮的眼,无怨无悔地朝他伸出了手。 莫诺云把我拉上岸后却没有回头去拉其他女志愿者,他只微微垂眸细细地和我叮嘱了一声,就转身回了水里。他让我组织女志愿者们上岸后负责接应传递物品,这样就可以节约时间,男同志们也可以少走点路。 我点点头就开始吆喝,他也回船边开始扛箱子。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我看莫诺云这样子就突然觉得男人干力气活的时候,特别是额角流汗的时候,特别好看,特别性感。虽然这时候莫诺云把自己的裤脚都卷在了膝盖上面,但这并不阻碍他天生的好相貌,好气质。 东西全部搬上岸之后,不论男的女的都已经瘫倒在地上不能动了。泡久了海水的男志愿者们上岸没多久后小腿上就开始结盐壳,莫诺云也是。这时候他就显得特别傲娇特别别扭,好像腿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就一直往外伸,往外伸,满脸嫌弃地拿着纸巾擦擦擦。我看着难受,想伸手替他擦,可看见pd端着摄像机过来我又缩回了手,只好低声和他说:“莫诺云,你也轻点啊,这哪里不是你的腿啊?” 他听了吸了吸鼻子,特别扭地说:“这椒盐火腿真不是我的。” 这就是变成了熏火腿也是你的!跑不了!我心里嘀咕。可莫诺云这孩子气我早就习惯了,便也跟着哄,我说:“是是是,你的蹄子香,世界第一香。” 他这时倒是专注在做清理工作,也没大听清我在说什么,就含含煳煳地闷点头,一时也不知道反驳。 到了指定地点安营搭寨的时候,二十多号人都在一边肚子咕咕叫一边打哈欠,pd提醒我们说两个人两个人一起拿帐篷就可以了。我起先也没反应过来,等莫诺云拎了个帐篷过来我就傻了,指指他又指指我说:“啥意思?咱俩睡一起?” 莫诺云眨眨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就朝我招招手说:“别嘀咕了,快过来帮忙。” 虽然说,昨天晚上我和莫诺云就已经滚一张床单了,可是这电视节目里也睡一起算怎么一回事啊?这绝对不是我矫情的问题啊!于是我郁闷了,一边帮着莫诺云搭把手,一边眼睛珠子滴熘熘地转。 而莫诺云根本没搭理我,用眼角瞟了我一眼就说:“别想了,节目组的帐篷小,两人一窝定死了。”见pd举着摄像机过来拍我们,莫诺云眼角一扬就装模作样,满是无所谓地说:“跟我睡怎么了?你不是喜欢我妹吗?不愿意的话你找万医生凑凑也行啊?你看人家愿意不?” 喜欢你妹!喜欢你妹!我心中滚出好几团毛线,就点点头真的顺了他的意去找万医生和卫佳宣。 离开莫诺云身边我才发现,莫诺云的帐篷是搭得最快最好的。这绝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因为对比实在太明显。除了唐渐秋的那个帐篷已经快成型了,其他人大多数都还拿着帐篷布在手里找不着北。 我到万医生和卫佳宣身边的时候,她们俩也正对着没搭起来的帐篷大眼瞪小眼,于是我现学现卖就开始帮着她们搭帐篷,边搭帐篷我边试探着说:“卫佳宣啊,我看你们这帐篷好像蛮大的,我们一起睡不?”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然后睡吗?和谁睡啊?啊哈哈哈,莫同学你急眼了吧…… 33第33章 我这话一说完卫佳宣就手抖一下,把手里原本拉着的一头帐篷也掉了,然后,她哆哆嗦嗦地退了两步,捂着胸口就对我说:“不好吧……” 听她那和碰见了强、奸、犯似的语气我就纠结了,嘴角抽了又抽,又听万医生淡淡道:“放心,不会怀孕的。” 我吃痛,眼皮都开始勐跳,又听卫佳宣还没脑子地又补了一句说:“你来,不安全。” ……………… “不安全你家毛线啊!”我终于没忍住飈脏话了…… 然后,我看着始终拍着我们的摄像机就尴尬了,尼玛,我是被逼的!同性恋是怎么不被待见啊?啊!不对,姐姐我不是同性恋啊好不好?!啊! 就在我定在当下,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我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然后我听耳边一道熟悉地男声讥讽道:“卫佳宣是吗?你放一百个心。你比我妹丑多了,舒爽看不上你。”说完,莫诺云已经拉起了我的手,又安慰地摸了摸我的头说:“走吧,放心,咱俩会怀孕的。” 什么叫咱俩会怀孕的!!我听了又是纠结,又是感动,又是别扭。 又听莫诺云语气低了低,有几分后悔地对我小声说:“怪我,只顾着和你逗乐子,却忘了走路上总会碰见几个不长眼的。丫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听了这话啥都烟消云散了,脑子里也只剩下感动。我笑了笑就对着他摇摇头,又捏了捏莫诺云紧握着我的手心,只觉得心口一道暖流流过,哪哪都舒爽。 第64页 这时候唐渐秋也走了过来,他对我颔首笑了笑,只浅浅带过一眼莫诺云。转身就走到了卫佳宣和万医生旁边。只见他一边弯身替她们搭帐篷一边说:“佳宣你也别哭,这次确实是你不对。莫诺云和舒爽俩个人不对盘,冤家斗嘴的话你也信?舒爽算是我们的前辈,人家好心帮你搭帐篷,你什么态度?她拍了那么多戏有闹过这种不好的绯闻吗?和她搭过戏的顾宝贝和徐若帆不都正当红?谁说过她一声不好?等会你自己去道歉吧。” 我听了这话不禁转头看向唐渐秋,才发现他真不是个草包,只三言两语就把队伍里的矛盾给抹平了。而他随口把顾宝贝和徐若帆带出来,又把莫诺云那句不太好听的话给一笔带过了。 这时莫诺云轻声哼了哼,朝我挑了挑眉,才贴近我小声说:“看见了吧?要说我莫诺云是不招人待见的孤狼,他唐渐秋就是只笑面虎,你可别被他那死样子给骗了。”我听了心不在焉,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这姓唐的不光和徐诺帆有一腿,和我男人还好似有一腿啊?这是为哪般啊这? 这事后来卫佳宣过来腆着脸和我道了个歉也就过去了。然后大家又开始一团和气地分工,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做饭这事每队轮流干,今天就先轮给卫佳宣和万医生这一组。其实说白了这也没啥做饭不做饭,节目组带来的粮食除了方便面,还是方便面……囧! 可我们才这么一想就发现在这岛上煮方便面都是件难事!因为岛上没有可以饮用的水的缘故 ,就连煮面都要用我们自己带来的矿泉水,这也罢了,今天用完了,明天我们还可以去找水。可问题是,节目组带来的方便面都是袋装的,这里没有碗,也没有筷子!怎么吃?用手抓啊?我们又不是印度人…… 最后面下锅了我们才反应过来这一点,于是,大家又回头去把那些方便面袋子捡起来,一个一个的分发,就直接把方便面袋子当碗。接下来,又有志愿者急中生智在树林里找了树枝就撇断了开始扒皮做筷子给大家,各种原始,各种憋屈。但这时候大家都饿急了,也就已经没什么讲究不讲究的了。 但偏生这时候,就是有人讲究。只见莫诺云轻轻一笑,那笑虽然有几分风华绝代,但在我个人的感觉来说却特别贱,莫诺云只用眼角瞟了瞟那脏兮兮的树枝筷子,就转身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双银筷子。然后,他又状似不经意地歪歪头,嘀咕了一句:“好像出门带了两双来着。”说着,就又转头从他那外面已经沾上了烂泥巴的lv包里翻了翻,一副爷是大款的样子递了另一双银筷子给我说:“算了,看你可怜,借你。” 我好心没拆他的台,只伸手接过来,在他扑闪扑闪地注视下,没心没肺地应付了句:“谢了。” 不过,说实话莫诺云也确实是够细心的。他竟然还会想到要自己带筷子!而且他带的还是银筷子,银筷子再脏用纸巾一擦就干净了,算是最好处理的了。 我俩筷子一出,其他人就都怨念了。于是一个个都拿着自己手里的树枝筷子,在空中对着我和莫诺云各种戳戳戳。 有一个男孩子就直接嘀咕说:“这就是贫民和豪门的区别啊!” “就你那点出息!”莫诺云听了翻了个白眼才哼道:“你整个一胡说,这明明就是智商和智商的区别。”说着,莫诺云就扬起眼,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唐渐秋。 我们顺着看过去,只见唐渐秋的手里也有一副银筷子在亮闪闪。而他见我们大家都看向他, 秀气地眨了眨眼,眼底有几分疑惑地朝大家笑了笑,唐渐秋一笑他那特别漂亮的酒窝就亮出来了,而且那笑太纯净,笑得所有人都心头一暖。可莫诺云见状却非常不齿地嗤了一声,嘴角邪气的勾着,一副要咬人的表情。他俩一个素净,一个艷帜,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我看着好笑,就诚心逗他说:“莫诺云,你嫉妒人家比你帅啊?” 莫诺云一听就急了,下巴一扬说:“次噢!论长相爷纵横四海!你找个比爷漂亮的试试?论气质嘛,爷就只输一人。” 我起先听着闷头笑,听到后面却奇了,侧过脸问他:“不容易啊,还有人能让你认输的?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还能是谁?我妹夫傅君颜呗!要不是我妹那个萌货挂着,那小子都快要羽化成仙了。我真觉得我算够看得开的了,结果他比我还看得开,不服不行啊。”莫诺云这时虽然在认输,可他说着嘴角却嚼着笑,眼底有几分自豪也有几分信任,倒有些兮兮相惜的感觉。 我听了却不可置否,细细看了看莫诺云的眉眼才说:“我倒觉得你们俩没有可比性,各有各的好。” “真的?”莫诺云听了似乎很高兴,妖孽的脸上双眸异常的亮。 我点点头也来了劲,认真地说:“对啊,傅君颜身上是仙气,你身上是妖气。不能比的。” 我刚说完莫诺云勾起的嘴角就抿直了,他一双桃花眼眨了又眨,勾魂夺魄的眸子微闪,慢腾腾地问我:“丫头,你确定你是在夸我吗?啊?”那语气阴测测的,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我更卖力地点头,严正地看着他,小声说:“我挺喜欢妖孽神马的。” 第65页 莫诺云一听就乐了,眉尾上挑,微微眯起了眼。那样子带着几抹勾人心魄的慵媚,美的惊心动魄。 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加上pd总共二十八个。后来,面好了大家就都排着队在大锅前拿着袋子领方便面,这时候,莫诺云出乎我意料地没有翘蹄子,他也很乖顺地懒洋洋地跟着排队, 只是,他拿了面以后就面无表情地坐回帐篷,眼神淡淡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我领了面回来,见他一个人偏坐在帐篷里,从眼神到表情,都透着几分平静淡漠,全身上下只诉说着三个字,别惹爷! 我也轻手轻脚地弯身坐下,没敢问他好不好吃,只自己拿了筷子往嘴里送。那面第一口入嘴我就哽住了,这节目组是多坑爹?只记得给别人做好事却不记得做好事的人了是不是?这面真够难吃的,我就吃出了面渣滓味……可这时我转头看莫诺云,他却还是淡淡地把面条往嘴里送,眉头也没皱一下。我不得不说成大事者都是忍功一流…… 听见我呜咽一声,莫诺云就已经侧过脸来看我了。他见我苦着脸含着一口面咽不下去,从身侧赶忙拿了矿泉水就打开瓶盖递给我喝。然后又伸手把我手里的面接了过去,把分给他的那根火腿肠还有干果都给了我,而那些干果都是莫诺云这一路买的。我喝了口水把面咽下去看看他,又转过脸看了看其他人,果然大家几乎都拿着这些干果和玉米花当主食了,连pd也不例外。 莫诺云拿起筷子吞下了自己袋子里的最后一口面,侧过脸开口就对我说:“面先别吃了,你先吃这些吧。这面里没汤水也不会泡煳掉,你等会实在吃不饱再忍着吃一点。”说着,他看着我满含担忧的突然眸子一亮,勐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笑着。 我给莫诺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就见他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嘴角一勾朝我打了个手势指向他自己的行李箱,还快慰地朝我努了努嘴。 34第34章 我顺着莫诺云的手势就起身走过去拖了他的箱子过来开,拿开行李箱最上面的一件白色夹克,我就看见了一个被装得满满的大塑胶袋,只一眼我就猜到了,那里面一定是食物! 我这才想起,早上莫诺云和我在机场分开之后,他给我发了条简讯说:“丫头,我去办点事,比你晚到的话不要担心。”可我真没有想到,他是去找地方买吃的了。想着,我心里暗暗有点通透,点点暖意划过,抬眼又看着莫诺云眼底淡淡的笑意,在他鼓励的眼神下终于拉开了塑胶袋。而我再低头一看,就见袋子里果然满满装的都是压缩饼干还有真空包装的牛肉。 即使猜中了,我还是止不住的惊讶,捂着嘴就啊了一声!因为来的时候我就听志愿者抱怨说,坦尚尼亚这个鬼地方要买点东西真的不容易,更何况他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一口气买了这么多压缩饼干和真空包装的牛肉! 莫诺云却一脸风轻云淡,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不是饿了吗?快拿去分掉,分好了回来吃。”我盯着那一袋袋肉啊饼干啊愣了一会才点点头,拎着袋子就去给大家分发,接着,周围一片就都欢唿了起来,一个个眼底都开始放狼光。 莫诺云其实买的已经很多了,可是平均摊分下来到最后,每个人手里也只能拿到三包压缩饼干和三包牛肉。我回自己帐篷的时候,把剩下的牛肉干和压缩饼干递给莫诺云,他却摸摸肚皮抬眼看着我说:“没事,你吃,我吃饱了。” 我听了他的话缩回手,突然心里就有那么一点难过。我真的特别想问他,莫诺云,那么难吃的面你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全部都吃掉了,只是为了把自己的火腿肠和干果留给我吃,为了我可以少吃一点那难吃得要命的面条。现在你买这么多吃的自己也不吃一口,又说吃饱了又要留给我吃。可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有多娇气?平时在家里我就是炒菜多放了一点盐,你都会跳起来喊:“丫头,你今天是不是打死了卖盐的啊!啊!”可是今天,你却一言不发地只说吃饱了,然后只顾着照顾我。 我吃着他买的压缩饼干心里就五味杂陈,可最后我却只是嗔了他一眼说:“莫诺云,你今天一天都挺像个冤大头的,特别棒槌特别易推倒。你不是小气鬼不管别人死活的吗?” “是吗?”莫诺云听了扬了扬眉,轻描淡写地反问我。这时他的声音因为疲懒带着几分暖绵的沙哑。他只浅浅勾起唇角笑了笑,就用只有我俩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说:“我可没那闲心做好事,也没闲心管别人死活,他们都是託了你福,我只是怕你饿着,我就知道会这样。” 可说着,莫诺云却低垂下眼睑,声音忽而沉了下去,我听他有几分无奈道:“这东西也撑不了多久,最多打打牙祭。两个星期倒饿不死人,只是我的丫头又得瘦了。”他说的时候语气里满是骗不了人的心疼。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那心疼的语气鼻头就有点酸,口里的饼干都突然间不是味了。 而莫诺云似乎想着也有几分恼,脸色一变,就摆出一副不是怎么凶的兇相瞪了我一眼道:“以后少参加这种劳什子的节目,知不知道?” 我听了各种卖乖听话地点了点头,可接着我又往莫诺云身边挪了挪,实事求是地说:“但是这事也不能定死啊,要是我好死不死又有这种节目要上呢?” 第66页 莫诺云听了眼角直抽,撇眸淡淡地瞅了我一眼,突然就似笑非笑地说:“不会的,爷封杀你,让你横!”说着他就特得瑟,勾起嘴角邪邪的笑,笑得跟朵罂粟花似的。 我一听怒了,把嘴里的饼干咬得吧唧吧唧响,撇了撇嘴说:“我说莫诺云,你就不能实事求是一点,不那么公报私仇一点吗?公正一点处理问题不行吗?你这人怎么总是那么小心眼,那么那么让矛盾升级呢?啊?” 莫诺云听了可着劲地笑,垂首正了正衣领笑眸深邃,完全淡定地点点头说:“也对。” 就搞定了?我因为莫诺云今天这么好说话心里放起了爆竹,可我才乐呵起来,就听他用极其清淡地口气说:“自己人不能欺负,那就整死别人吧。丫头,你放心,我绝对把那节目封杀死!” 毛线……我一听连饼干都嚼不动了,埋头赶紧喝水。 因为岛上没有饮用水,所以洗漱什么的也变得特别不容易。为了节约水,大家都在矿泉水的瓶盖子上扎了个小洞,然后拿着瓶子射水出来洗脸洗手。漱口的时候大家也都只含一口水就开始刷刷刷,最后再含一口水吐掉,尽量做到绝不浪费一滴水。 因为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地方,人总是会有些不安全感。于是,晚上洗漱的时候大家也都围在一起共同解决,而这期间就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话说我当时手里拿着牙刷和一瓶矿泉水,突然牙膏没拿住就不小心掉地上了。莫诺云又正好站在我旁边,也就顺手弯身帮我把那牙膏捡起来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是这之后原本你一言我一语在交谈的人都不说话了,接着就是三秒钟的死静,再然后我就听见断断续续几声啪啪啪啪的声音,再低头一看,除了那中年的万医生和张大姐,在场女志愿者的牙膏竟然都掉在地上了。 这说明了什么就已经不言而喻了,连对着我们拍的pd都眼底放光了,当时我就无语了,实在不明白我男人弯身捡个牙膏而已怎么就魅力四射了啊?蹲下去就一个后脑壳上一撮毛怎么就勾着你们魂了啊真是? 想着我就垂眼看看地上的一支支牙膏,又抬脸看看莫诺云。而他这时候的的脸只是冷冷地绷着,低垂着眼睑,也看不出眼神变化,转身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走到了一边的树底下埋头刷牙,压根谁都没理会。倒是那些女志愿者们见他这样子开始哀声嘆气,转脸一个个又都瞅向唐渐秋,唐渐秋更绝,低头一咕嘟水把牙刷一收,嘴一咧就笑着说:“我好了,你们继续。”竟然也没有接招就转身走了,只余下一个个女人自己弯身开始捡自己牙膏…… 我和万医生张大姐三个人对视一眼,也都咕嘟咕嘟几下赶紧散人。我转身走的时候我还听这俩中年妇女嘆息道:“现在的女孩子哦……”滴汗…… 晚上睡觉的时候pd也要休息,所以到了十一点以后三台摄像机就都关了。这之后就等于是节目的空白期,我和莫诺云的帐篷还有唐渐秋的帐篷也就瞬间成了热点。 女孩们一个个都往这两头串。莫诺云是碰见谁都爱理不理,漫不经心,手里拿着随身带来的文件刷刷刷个不停,卫佳宣来的时候他更是火大地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钢笔一盖就倏然抬眸,冷冷道:“出去。” 卫佳宣也被他吓了一跳,眼底立马就委屈地蓄满了泪。 可莫诺云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只凉凉地开始不给面子的吐槽:“别给我来这套,这天底下哭起来比我妹好看的人几乎死光了,女人在我面前哭我看谁谁丑。” 我一听就无语了,知道莫诺云恋妹的毛病又犯了。可下一刻,我却见他又微微抬眸冷哼道:“卫佳宣,当摄像机对着你的时候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做什么过分的行为都是可以被理解,可以被原谅的,因为那些都可以看做是为了观众所营造的娱乐效果。可当摄像机一关,摄像机不对着你的时候,如果你还是没礼貌没大没小,那就是你的人品问题。别人帮你让你,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你别以为开始在岸边传东西的时候,我没看见你一碰到舒爽的手就可着劲地擦。这些摄像机是没有拍下来,拍下来够你受的。你以为你多干净?她就愿意碰你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出头的就是那些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你还没红就不懂得尊重别人,你这种人红了还得了?”说着,莫诺云已经满是不屑地撇过脸,拿自己的后脑勺对着人家女孩子。 我听着眼皮一跳一跳,原本以为刚刚莫诺云当着摄像机训了卫佳宣一句已经好了,却没想到他不解气这又训了人家一顿。我也被他的怒火给吓得呆了呆,倒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去劝卫佳宣别哭吧,我就成了虚伪小人。劝莫诺云别生气吧,我又成了幸灾乐祸。 所以,我索性轻轻踢了一脚莫诺云说:“要怪也是怪你,不是你拿我的性向开玩笑人家能信?” 莫诺云听了我的话火气倒是消了一点,无比卖乖地转过脸对我说:“我真心以为在同性恋爱如此普遍的今天,广大人民群众都是很有宽容心的。” 你确定你还要搅混水吗?我无语。扭头看着卫佳宣哭得泪眼朦胧,眼底满是疑惑地望着我一脸苦色。我撇开脸踩了踩脚边的石头嘀咕道:“毛线,你就可着劲地坑我吧!”我还以为他莫诺云要给我洗白呢!可结果他又往我身上添了一笔…… 第67页 最后,倒是卫佳宣憋红了脸看看莫诺云的后脑勺又看看我说:“舒爽,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他的。”说着,她又有点委屈,莫诺云原本怒气腾腾的脸上也突然白了又红。 我很不地道地笑了,笑过之后又赶忙捂住嘴,哼了一嗓子一脸正经地对问卫佳宣:“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求票票,求留言,求收藏,求摸头。偶肿么这么乖乖捏,对吧,对吧 35第35章 卫佳宣点了点头,认真地说:“舒爽姐,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原来我有个特别好的闺蜜,真的特别好,结果有一天她突然趁我睡着了脱我裤子,我给吓死了。从此就特别不能接受女同,我真的不是故意针对你。” 我一听就已经呆若木鸡了,莫诺云一张俊脸也涨得通红,他始终没回头,只是突然抬起一双媚眼偷偷瞅了瞅我,眼底满是别扭。 我这边都给她一句话给雷趴下了,女人强、奸女人啊有没有?其实这话点到为止也就算了,结果那孩子还傻了吧唧地继续说:“刚刚摄像机在拍我也不好意思和你讲,我真的特别讨厌你这种长相的,而且你以前也总是被哥哥哥的叫,我今天一看见你就觉得你会扒我裤子。” “扒扒扒你裤子……”我纠结了,垂眼一看莫诺云耳根也红了,不过他捂着肚子在闷笑。 “嗯嗯。”卫佳宣吸了吸鼻子,抹了把泪又继续说:“舒爽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我的心瞬间跌宕起伏了,可接着我见卫佳宣又蹲下来伸手推了推莫诺云的背说:“那个,我觉得你这个人特别实在,特别真,我长这么大好久没人这么教育我了,我,我很喜欢你。”说完,卫佳宣就一脸娇羞地捂着脸屁颠屁颠跑了。 留下莫诺云笑都不笑了,一脸嫌弃地蹙起眉头就可着劲地勐拍自己被她碰了的背。我的灵魂则处于散架状态,鼻孔哼气地瞪着莫诺云再瞪着莫诺云,缓缓蹲下,也学着他平日邪笑的样子说:“哼,我算看懂了,莫诺云!你把我给定位了,自己就能魔爪大开了是吧?哈!魅力不小啊你,这才一天功夫呢!”说着我就不看他皱成一团的苦相,转身走了。散火去了…… 而我发现,唐渐秋也是个有手段的。女孩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就一直拿着本漫画窝在自己帐篷里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哈哈大笑,笑得无比萌态。有女志愿者跑过去和他说话,唐渐秋也极其客气地抬脸听,可听着听着他的眼睛又会不由自主地回到漫画上去,那样子倒不让人讨厌,只像是玩得开心认真的小孩子,特别惹人激发出内心深处的磅礴母爱。 可再过半晌,他又会突然想起来有人在和他说话,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羞怯抬脸,一脸呆萌地轻声问:“额,你刚刚说了什么?”那样子忒诚恳,可人家重复一遍的时候他老人家又慢慢慢慢垂下头看漫画去了,如此几遍下来,围攻他的女志愿者们也都纷纷无功而返。不过那些女人也没有一个说他不好,只都说:“哇塞!唐渐秋真的好萌好帅!果然是萌小秋耶!和传说中的一样一看漫画就神仙也叫不动他。呜呜呜,好有爱……”萌小秋?我吐了两槓子血水…… 而莫诺云这边的评价就不是很好听了,因为他爱理不理,昂着下巴把别人当空气的做派。我听那些女生都在私下嘀咕说:“这莫氏总裁怎么这么傲?冷冰冰的,有钱了不起啊?”听着我都为莫诺云哀嘆,你好不容易买到的饼干牛肉部分都餵狗了……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静了静,见大家都钻进自己的帐篷里睡觉了,我才用手机借着光也回了帐篷。可我才拉下帐篷躺下,莫诺云就突然从自己的睡袋里面伸出一只手过来搂着我,我给吓了一跳,他却半眯着眼说:“没事,别人看不到。” 我听着赶紧把自己的手机给锁屏,立马哪哪都黑下去了。然后,我只感觉莫诺云又往我身边挪了挪,因为太近,连他的唿吸我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而当他纤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的时候,我也能细微感觉到他那如同蝶翼的颤抖,。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莫诺云却不高兴地用手指轻轻掐了掐我的腰,有些怄气又有些可怜地说:“怎么?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再也不回来了呢?”说着他又用鼻子嗯了嗯,可怜兮兮地往我身上凑了凑。 “你就给我扯,成天也没一句正经。我不回来岂不是便宜了你,我在外面吹凉风,你窝帐篷里面睡安稳觉呢?当我傻呢?要也是你出去我睡帐篷。”我听着他那委屈撒娇的口气心底有一阵暖。突然就觉得,他莫诺云长这么好看勾人本来就是会处处招蜂引蝶的,然后他再那么一认真就魅力四色,再那么一痞气又有股坏男人的致命魅力,女人不上他套都难。可重点是,他从头到尾都只看着我,从没有仔细看过别人一眼,这样,我没事怄什么气?给别人可趁之机,莫名自卑是为哪般啊? “聪明女人绝对不会指望自己的男人坐怀不乱,聪明女人只会让男人在看见别的女人的时候,还依然觉得她好,依然捨不得她,依旧害怕失去她。女人要对自己的男人好,对外面的女人阴狠,你要是为了别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闹别扭,一次两次还可以忍受,再往后的话,那你就是像傻子一样在亲手开门送他走。” 第68页 这都是今天和顾宝贝通电话的时候,她突然极其小声对我说的话。当时我听到的时候真的是不以为然的。可我现在才晓得,她这个做表妹的,果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哥哥是多么该死的有魅力。而连一向呆萌的她,都竟然知道提前给我打预防针,我却还是莫名怄气了…… 可是,这节目才开录一天啊!才一天!节目组里除了俩阿姨,女志愿者们的牙膏就都呈自由落体坠地了!节目组唯二的女艺人就在摄像机关机后第一时间给他表白了!莫诺云啊,你这烂桃花,桃花!这都已经是坑祖宗的级别了啊…… 我想着想着也委屈,也鼻孔喷气,又变成了老式火车,吸了吸鼻子转头也往莫诺云怀里靠,伸出手搂着他的腰抓得紧紧的,我说:“莫诺云,我后悔了,后悔我没在飞机上踢你出去挂腊肠了。要是这一路下来你就给拐跑了我可怎么办啊?” 莫诺云听了就笑了,他异常温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低低地,有些哄慰地说:“不要乱想。”说着他又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嘆道:“傻孩子。” 我听莫诺云这么喊我就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哼哼唧唧,然后我还是没温柔起来,我用特温顺的语调说了句让男人断子绝孙滴话,我靠在他温热地怀里,特乖巧地说:“莫诺云,你要是敢给我抽刀断水水更流,我就让你断了下面的水龙头。” 话说完我还在暗暗磨牙,莫诺云已经呛得勐咳了几声,接着他就搂着我一个劲地笑。接着他的唇就已经凑在了我耳边,嗓音压得低低地,有些孩子气地对我嘟囔道:“你就嘴硬,臭得和块石头似的,心里吓死了还只顾着啷啷,真是死绝了女性的温柔。” 可说着他已经凑过来含住了我的耳朵,浅浅的唿吸惹得我一阵痒。我听他又说:“可是我就喜欢你这臭脾气,你说这可怎么办呢?这不是找抽吗?啊!丫头,你也是长胆子了,我就随口说一句做样子你还真不和我睡啊?你敢不和我睡一窝试试!我为了保障自己的枕边权可是把我妹都卖了!你还敢给我跑!”说完,他还小家子气地直气得哼哼,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 宠妹出了名的莫诺云,为了我把自己妹妹也给卖了?我听了他的话典型的见色忘友,心底一顿瞎得瑟,轻轻捏了捏他的腰,也哑着嗓子小心问:“呦,你怎么把顾宝贝给卖了?” 莫诺云也不避讳,在黑暗中点点头哈着嗓子说:“真卖了,不唬你。我这就叫娶了老婆忘了妹子。我妹可是从小都不管生意上的事的,结果我这次把她扔去公司帮我开股东大会了。” 我一听愣了,又想起顾宝贝往日特好说话的温柔样子,有些担心地轻轻推了推莫诺云说:“那你也放心?她能行吗?她可别给人忽悠了,亏钱对你倒是小事,伤了她心可不好!好心帮忙帮倒忙什么的最委屈了。”我越想越纠结…… “放一百个心吧。”莫诺云闻言笑了笑,在黑夜中宽慰地摸了摸我的头,又凑过来在我脸上吧唧了一下,才懒懒地说:“我妹啊,十岁的时候就拿着mba的书当睡前读物了。她其实比谁都聪明,就只是懒而已,而我这个做哥哥的以往也不希望她太累。女孩子大智若愚也挺好,不需要太聪明,也不需要太坚强。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啊?笨得很。” 我听了不爽,凑过去咬了下莫诺云的耳垂。他吃痛地缩了缩脖子。我就假装体贴地伸手去扯他的耳垂,给他捏啊捏,轻一下重一下,急得莫诺云又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压着我不让我再捣乱,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才又低声说:“可是现在我要追老婆啊,只好先让自家妹子苦几天了。你呦,就是个不懂撒娇卖萌的,还不准我说你,动不动就一身硬气,怪不得你家薯粉喊你哥。我早上也就和你逗着玩呢,你就一巴掌打下来也不晓得轻重。我可告诉你了,这就是你打了也就打了。要是别人我一定在上岸那会把他推水里,不给淹吐了我还真不姓莫了。” 那语气邪气得很,我听了反摸着他的手我,大拇指在他手心划了划,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可我嘟嘟嘴又有点郁闷,就闷声说:“谁叫你胡扯的,什么我喜欢女人没威胁?”听着莫诺云将闷声笑,我心念一转就也笑了我,我特诚恳地说:“嗯,算了,我承认我喜欢妞了!我就喜欢你这个妞,你这个长得如花似玉的云妞。”说着我就伸出手指挑了挑莫诺云的下巴。 而莫诺云被我这一挑逗基本就呈僵死状了,然后他完全装作没听见似的,动了动身子翻过身背对着我就闷着嗓子说:“不吵,闭嘴,睡觉。” 我点点头,笑得分外诡异,无比乖巧地说:“好的,云妞。”这样喊他的时候我还特意地扬了一嗓子,那声音酥得我自己都快受不了。 莫诺云听了用鼻孔哼了又哼,在我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过了很久,我都迷迷煳煳快睡着了,他却又突然又凑过来,半个身子匐在我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唇说:“哥,趁我睡着的时候,你可以扒我裤子的,嗯,你强了我吧……”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呈僵死状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和没下限的人斗啊!斗啊! 36第36章 第69页 第二天大伙凌晨六点就被pd敲着锅给喊醒了。莫诺云不耐烦地皱着鼻子嘟囔了一声,但他也没像平时一样犯起床气,只是眯眯眼揉着眼睛就爬了起来,坐在帐篷里愣了会神,打着哈欠就走了出去。 接着大家一个个都出了帐篷刷牙洗漱。而我们的早点也挺寒碜,是已经被压扁的两个拳头大的面包和半瓶水。莫诺云接过以后就抿着嘴角一个劲地勐抽,拉开塑胶袋以后那动作简直和吃人似的勐啃,最后还咬了咬牙。 因为昨晚睡得晚,我大清早瞌睡重的要命,为了打起精神就突然扯了一嗓子:“云!”我这一吼大傢伙都莫名其妙地扭过头来看我,莫诺云却吓得直接跳起来捂住了我的嘴,死气白赖地朝我哼:“你敢当这么多人喊试试!你试试!”我见莫诺云这皮猴似的急样子就朝他眨眼再眨眼。 莫诺云却被我直瞅得泄了气,突然就一蔫吧把手给收了,虎着脸转身坐在一旁喝水,手里还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泥巴地上写字,我蹲□去仔细一看,他就那么怨怨念念写了满地的“打丫头屁股,打丫头屁股。”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再抬眼又见大家都瞅着我,只好摸摸鼻子指指天说:“今天的云真好看哈。” 唐渐秋听了似有深意地笑了笑,也凑过来呈萌憨状接了句话说:“诺云哥你就给舒爽道个歉吧,我能作证的,我昨天半夜起来可亲眼看见,你睡相不好把人家舒爽一脚踢出了帐篷好几次!” 唐渐秋这么一说大家都眼底会意,就作鸟兽散了。莫诺云抬了抬眼皮,站起来把写的字都用脚踩了也没吭声。而我摸摸鼻子觉得唐渐秋真会编,明明莫诺云昨天晚上搂得我死紧的好吧! 今天,我和莫诺云这一队的任务是去萨伊噶岛唯一的小学,实地观察然后再确定改造计划。过了一会萨伊噶岛上的村长耶都鲁就来了,他带来了几个年轻的黑人小伙来给大家提供帮助。 莫诺云这时候又给我扮文盲,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退在我旁边懒洋洋地说:“舒爽,你英语好,你来沟通。”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左右瞧了瞧,直接找了看上去似乎挺憨厚老实的一个叫回亥的黑人男孩带我们去学校。 我们去学校的路上有一段路特别的奇怪,脚刚踩下去就抬不动,总觉得底下有东西在吸着自己不放,人得死劲地抬腿才能继续往前走。莫诺云这时候原本走在我前面的,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就开始往后退,站在我身边跟着我的步伐慢慢走。其他的队员也开始喊累,和我们一组的张阿姨直接喊了队伍里的小伙子拉着她走。 这时候,回亥才转头看着我们,他停在大老远,望着我们一个个走起路来龇牙咧嘴的样子发了会呆,才有几分木讷地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说:“这是沙漠地带,前面还有沼泽,走起来会比较累,一会就好了。” 队里英语好的女孩一听沼泽就白了脸,叽里哌啦就喊:“有沼泽怎么过去啊?” 回亥愣了愣,墨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说:“我们不走沼泽,岛上人都不走沼泽,只是路过。” 我听了抬抬眉,想调节调节气氛,就问莫诺云:“哎,你知道怎么过沼泽吗?” 他听了嘿嘿笑了两声,在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的时候,眨眨眼说:“死过去。” …… 我无语,无奈地对着他笑,我说:“我以为你是个博学多才的。” 莫诺云听了明显暗爽,却眉一挑特英雄气地摆摆手说:“要博学多才干什么?能过日子就好了。” 因为昨天一上岛我们就已经看到了居民的生活条件之差,所以,大家去学校之前多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再有心里准备,当我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勐吸了口气。 我发了半天呆才问一旁的莫诺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pd是说这个岛上有400万原住民吧?” 莫诺云眯了眯眼,眼底深邃地望着眼前的所谓学校,沉着嗓子点了点头说:“你没记错,是四百万。”而说这句话的时候,莫诺云的语气少了几分悠闲,多了几分沉重。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有四百万人口的岛屿,它唯一的一所小学,竟然只是两间房间,而且还是那种残破不堪的砖瓦房!而这个小学没有校门,没有任何标牌,就只有两间孤孤单单的破败平房立在空旷的路中央,如果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学校,我绝对不会联想到它是。 可回亥却告诉我们说:“这是村里最好的房子。” 我们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我说,我们不要在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进去打扰他们,在外面先看看就可以了。回亥却摆摆手说不要紧,通红了脸有些尴尬地说:“今天班里没有老师,孩子们来坐坐就可以回家去干活了。” 大家听了更是愕然,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浑浑噩噩地跟着回亥往教室里走。这时候,我扭头看了眼莫诺云,他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纤长的睫毛微微翘着,鼻樑挺直,越是走近学校他的唇就抿得越紧,脚步也越来越重。 这里的教室外面破,教室里面也破。掉漆的墙面,发白的黑板,扭曲不平的木头随手拼接做成的课桌,还有全部生锈的铁窗。再低头,教室的墙角又竟然到处都是小土包和碎石头。张阿姨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莫诺云就已经大步走过去蹲下了身,伸手拨了拨那墙上拱起来的土。我站得太远实在看不清楚,就也走了几步过去,站在莫诺云身边蹲了下去,伸手也学着他的样子拨了拨墙上那一堆堆拱起来的土包。可我伸出手指随手戳了戳就愣住了,这教室角落的好几处土包不是别的,竟然都是白蚁窝! 第70页 队伍里的那几个年轻女孩刚走过来,看清了爬出来的白蚁就已经跳着脚,尖叫几句退开了。我和莫诺云却都蹲着没有动,我转头瞪了大唿小叫的那几个女队员一眼,给她们使了个闭嘴安静的眼色,才想了想说:“这得买打虫药啊,白蚁这东西严重了房子都会被啃倒的。” 莫诺云听了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眼底温柔地瞟了我一眼,贊同地说:“这玩意是不能留。” 我想想组里怎么样也是不可能带打虫药来的,就仰起脸问回亥岛上哪里有打虫药卖?回亥听了摇摇头一脸茫然,只老老实实告诉我说这种蚂蚁是不要紧的,他家也有。 我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想吐槽说没文化真可怕。然后,我又耐着性子重复问了回亥一遍:“你真不知道哪里有杀白蚁的药卖吗?” 他听了还是摇摇头,一脸纳闷地看着我不动。其他队员听了却都有些丧气,也都不约而同地用极其嫌恶的眼神盯着白蚁窝犯憷。 我想着也犯愁,嘀咕说:“这岛上有电也好啊,有电,有信号,有网络我就可以上网查了啊!”队员们听了都频频点头,一个个锁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大家都年轻,生活条件也不差,白蚁这东西确实为了我们一个大难。 莫诺云听了,却没好气地抬起下巴瞥了我一眼说:“你傻呢,能那样还至于这样吗?”他的话说的很隐晦,但在场的都听明白了,也就都噤了声。 然后,我只见莫诺云又伸手不嫌脏地去抠了抠那白蚁窝,对着掉下来的灰色土块挑来挑去不停地看了一会。半晌才开口淡淡地说:“古人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知识和见识远比与生俱来的天赋更重要。看的少了,听的少了,就没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也就更不会有改变世界,改变命运的能力和勇气。” 说着,莫诺云已经拍拍手站了起来,他眉也没抬一下,就伸手问我要餐巾纸。我赶忙从口袋里掏了张湿纸巾给他,就见他拿着那纸撒开指头一根一根仔细地埋头擦,那小心珍惜的劲惹得队里的人都埋头笑。可莫诺云根本不理,还哼哼说:“不懂疼自己的人,肯定也不懂爱。” 队里的女孩子本来就都对他有好感,听他这么瞎唬,竟然还有姑娘跟着瞎起闹,就凑过来问他:“那莫董你爱谁啊?” 莫诺云闻言眯了眯眼,那眉眼弯弯的特别漂亮,璨熠的眸子闪了闪,侧过脸满是风情地勾了勾唇,特有深意地说:“我长得够漂亮,说和朵花似的也不为过吧?所以嗯,我应该会喜欢牛粪的。” 我闻言连小拇指都抽搐了,扭过头,又见莫诺云说完以后那微微垂首笑得无比风流的样子,真是欲哭无泪啊!莫童鞋!你能不抽风吗?这节目是会被播出去的啊,播出去的啊! 我早上只喊了一嗓子云而已,你至于小心眼地直接说自己喜欢牛粪吗?啊!你就可着劲地毁吧你!我这辈子摊上你是不得消停了我……我心中哀弔,总觉得我俩公开关系的那一天,偶就不再是“舒爽哥”了,我会被犀利的网友喊成“舒牛粪”,我勒个去…………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扶着下巴笑的时候,莫诺云却已经眼底正色地伸手问一旁的男志愿者要了张纸,他在上面写写划划了一会,就转头让我问回亥岛上有没有卖化学药品的,回亥听了摇摇头说:“岛上没有。” 莫诺云听了咬了咬牙,眼底满是失望和懊恼,想想他也急了,自己直接就开了尊口用英语问回亥说:“别的岛有吗?我们来的那个萨萨拉岛上有吗?” 他一开口大家都勐地回头,几秒钟的死静之后,回亥眨了眨眼,想了想才点了点头。莫诺云听了立马松了口气,感嘆了一句还算有救。转头就拉着大家出教室围成了一个圈开始布置任务。 这时候,莫诺云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也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只眉目沉静地一字一句道:“我刚刚看了一下,教室里那些应该都是土栖性白蚁,这平房是土砖建的,白蚁就在土墙角上筑了土蚁冢。教室里面有白蚁是不行的,我想了一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教室里靠墙挖几个长、高、深各为30~ 40cm的土坑 ,里面不要积水,我们直接往坑里放些白蚁最喜欢的喜食的松木或甘蔗渣,然后,再用我们带来装水泥的麻袋覆盖。等两三天这些白蚁都钻进我们挖的土坑里建蚁巢了,再喷药一网打尽应该就okey了。” “可是没有药卖啊。”大家都嘀咕了起来。 莫诺云掀起唇角笑了笑,说完正事也变得懒洋洋,又嬉皮笑脸地说:“你有手干吗的?没有卖我们可以自己做啊!一会你们自己自荐,最好是一男一女,男人勇敢女孩细心,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说着说着,莫诺云又开始嘴里冒荤话,可他这个样子却不惹人厌,只让原本闷重的气氛多了几分轻松,也惹得大家都跟着笑。 莫诺云见了大家都笑了也挑了挑眉,桃花眼眨了眨才又继续说:“等会队里得派两个人再坐船去萨萨拉岛,买这张纸上我写好的化学药品。你们拿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要打在手上了,因为这个也算毒剂了。然后你们回来以后,咱调好了药,过两天直接往坑里一倒就基本ok了。” 转眼,队员们商量了一下,就有一男一女自动出列,拿着莫诺云写好的单子,又和他说了几句就走了。 第71页 他们走之前我还特意拿了莫诺云写的那张单子过来看了看,莫诺云在上面很详细地写了亚砒酸,滑石粉,三氧化二铁三样东西,而且他还很细心地都用英文备註了一遍,又写清楚了要买的分量和大概的市价。 我看着也不得不感慨他的博学,我说:“莫诺云,你懂得还真多啊。” 莫诺云听了只眯着眼嗤笑了一声。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眉目间有几分骄傲自信,拍了拍胸脯朝我得瑟说:“是吧,我七岁就跟着我爹天南地北住了一年工地,这种事情还真难不倒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傲娇,可我听着却突然有些心疼。七岁啊,七岁的孩子跟着自己的父亲跑了一年的工地,这是什么概念?想着,我就觉得莫诺云小时候也没少吃苦,抬眼又见pd正追着张大姐拍,我就趁别人不注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莫诺云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他眨了眨眼也侧过脸来对着我笑,眼底温柔而又瞭然地朝我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不,虎摸不,某兰傲娇滴说,心情好的时候放某鲜花吃点小肥肉…… 37第37章 调查了一下学校的环境,我和莫诺云就让随队的两女一男留下来给孩子们上上课,带着孩子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剩下的一名叫阿辉的广东大男孩,就跟着我和莫诺云回营地去取可以改造学校的装修材料。 通过回亥的介绍,我们才知道岛上唯一能用于运输的工具,竟然是两个轮子的手推车。莫诺云表情倒是漫不经心,只是pd一扛着镜头一撇过去,他就扭过脸嘟囔了一句:“原始社会啊。”我听了一爪子过去就推了他一下,而他瞅瞅我眨眨眼闭了嘴。之后,我们被回亥带去一户户居民家,左敲又叩才终于借着了两辆手推车。倒不是人家不捨得借给我们,而是岛上这种两个轮子的手推车都很稀有,囧…… 回营地的路上大家都很无聊,几个人静静的也没人说话,只有车轮在地上滚的声音。我和莫诺云两人一起推一辆手推车,推这种车得弓着身子走,活像要下田插秧的老汉。莫诺云一路上都闷着头没说话,只四处打量。可走着走着,他看见前头路上出现的一个斜坡就突然来了兴致,嘴一勾就扬起一抹邪肆的笑,眼底潋滟地望着我嘟嘟嘴,指了指我们面前的推车说:“丫头,坐上去呗!”说着,还瞅着我眨眨眼。 我看了看推车,就警惕地说:“你想干嘛?” 莫诺云嘿嘿一笑,挑挑眉也不解释,伸手拉着我就把我拎上了车,拉着我的手放在车把上,也没和我通个气,喊了句;“抓稳咯!”就开始推着车子往下沖,这一冲我就给呆了,前面那么大一个斜坡啊!这直线下去简直和过山车有什么区别啊!? 我急得大吼一声:“莫诺云,你有病啊!”就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pd拍也不怕了,眼一闭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往莫诺云怀里一埋就任他闹了。可人一闭上了眼睛,听觉和触觉就变得异常清晰。我只感觉莫诺云的身体很温热,胸前硬硬的很有安全感,而他就这么像个皮孩子一样一路推着我往坡下俯冲,我也像个二货一样搂着他的腰缩成了一鸵鸟。 完了之后,pd跟在后面直跑岔了气,那回亥和阿辉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们站在坡上死杵着没动,只低头看看自己的车,又抬起脸来看看我们。 而我感觉车子停稳了,就从莫诺云怀里探出了头来。这时我仰起脸,就正对上莫诺云满是笑意的眼底。他低头望着我,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发顶。因为大半个身子挡着我,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捏了捏我的鼻尖笑。这时,莫诺云俊朗的脸上掩藏着丝丝狂野的气息,满是妖孽蛊惑,但偏偏这种狂放中却又带着几分内敛沉稳。他气也没喘,昂起下巴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就扭头对着坡上的回亥他们哈哈笑,那笑毫无城府,清澈得像个孩子。 而阿辉憋了半天,突然就捧着肚子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吼了一声:“来来来,我也来。”说着就也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推车,三下两下像个树袋熊一样一把抱住了回亥,鼓捣了两句满是广东话的英语,就仰着脸让回亥也有样学样就这么推他下坡。 我拉着莫诺云的一只手从推车上下来,就见那二货搂着黑红了脸的回亥,哇哇叫着也冲到了我们旁边。这时候pd的脸已经扭曲了,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你们可真会苦中作乐的!” pd大人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可真幼稚的?我摸摸鼻子,赶紧低头找事做,掏了掏口袋里的湿纸巾递给身边的莫诺云,又转身给了回亥一张。回亥接过湿纸巾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又抬起眼仔细瞅了瞅莫诺云是怎么用的,可最后他却还是没有用,只是把湿纸巾揣进了怀里。然后默默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很斯文地站在一边一句话不说地等着我们。 这一幕莫诺云也看见了,他愣了愣,把用完的湿纸巾装回袋子里又揣进了口袋里。脸上虽然有笑,但却多了一抹严肃,他抬眼看了看还在自嗨的阿辉,不容置喙地坚定开口说:“好了,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后来,节目快结束的时候我悄悄问回亥:“当时我给你湿纸巾你怎么不用的?”时候,回亥只是红着脸摸了摸头说:“我老婆没见过,我带回去给她看,给她用。”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我听着却只是深深的感动,又侧过脸在人群中寻找正在忙着整理垃圾装船带走的莫诺云。 第72页 也许是因为有经验了,节目组来坦尚尼亚带的那些救助物质还算是充足。我们找了找,物资里砂纸,水泥,油漆,地砖,防蚊的纱窗纸等等都有,只是水泥这玩意需要水和沙子,这些节目组却没有准备。 莫诺云看着为数不多的十几箱矿泉水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时他的眉目清亮,漂亮的眼底只有沉思没有杂念。 然后,我听他淡淡道:“岛上缺水,这些保障基本生活的矿泉水我们不能用。” 我点点头,眉目一动想了想,就转身问正看着我们的矿泉水发呆的回亥说:“回亥啊,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淡水和沙子啊?” 回亥眼底希翼地盯着我们的矿泉水,半晌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点了点头说:“岛上有沙子可以挖。”过了一会,他才缓过劲来,又说可以带我们去岛上居民的取水点找水。我听了松了一口气,莫诺云只站在一边默默朝我点了点头。接着,大家就转身装了两推车满的物资又往学校拖。 回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因为车子装了东西就变重了,路上老长一段路又动不动就是沙坑,手动推车一陷在里面那是半天也出不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得人工抬,于是一路沙坑我们就一路抬着那重死人的水泥油漆地面砖。我这个女人全当男人用了,莫诺云这个男人也全当巨人用了…… 抬车的时候,莫诺云每次都站在重的那一头,他用的力气特别大,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好像他多用些力,我就可以少吃力一些一样。可莫诺云虽然心疼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偷懒,他宠我,却又愿意吃着苦陪我成长。手推车一路陷进沙坑的时候,莫诺云就会笑得痞痞地朝我耸耸肩,二话不说就先蹲□扶着车子等着我,然后开始喊一二三。即使后来全身是汗,他的表情里也没有一点累,只是依旧的漫不经心,依旧只淡淡的表情就美得动人心魄。 这力气活一干就是一整天,搬好了物资,我们又转身到教室里去挖那些引诱白蚁的坑。阿辉见莫诺云和我流了一身汗,和他一样卖力,和他一样累得和条狗似的却笑了。他说参加这个节目好开心,他终于知道明星和豪门也是人了!我为此额头飞过了无数只乌鸦……莫诺云却称兄道弟地过去拍了拍阿辉的肩膀,一脸淡定地点点头说:“孩子啊,你真相了。“ 今天轮到唐渐秋他们那组做饭,结果那头送来的午餐还是方便面火腿肠,人饿慌了什么都会变得好吃。我们几个拿了午饭都窝在教室墙角下,一个个和流浪汉似的满手灰就抱着个方便面袋子开始吃。因为要赶紧跟着回亥去找水,我和莫诺云几乎连面咽都没咽,就直接往嘴里塞,那个气血上涌,简直像遭遇了饥荒似的。 后来,跟着回亥走山路的时候,莫诺云趁pd不注意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头悄悄把随身的麦关了。才终于可怜巴巴地侧过脸,桃花眼眨了又眨,对我撒娇说:“丫头,哽死爷了。回去我要吃饺子,饺子,吃包了很多肉的饺子!” 我听着笑,点点头说:“好好好。” 莫诺云见我点头,才终于吸了吸鼻子,一脸可怜相地咧嘴笑。可pd把摄像机一转过来,他又一脸正经地只低着头走山路,翻脸比什么都快。 回亥最先带我们去了一个用木头和铁丝拦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黄泥巴坑,坑里很脏很脏,蚂蚁,小虫,苍蝇什么的全在里头飞。回亥看着那个黄泥巴坑,眼底满是遗憾地和我们解释说:“我先带你们看看这里,原来岛上的居民都是在这里取淡水的。但是前两个星期这里就开始干涸,现在已经完全取不了水了。” 我听着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那坑里勐往外冒的一股恶臭味,也已经让我忍不住伸手掩住了鼻子。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一路上pd都在说这里没有水没有电,可当我真真去直视地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是去过中国最贫困的地方的,就是莫诺云的妹妹妹夫开的慈善基金,为缺水地区建母亲水窖的开井现场我也去过,那里整个村子就只仗着一口母亲水窖过日子,但即使这样,我也没见过这么脏的淡水源。 这个小岛被海水包围,周围都是水,可这些水却不能喝,这种憋屈的感觉我真的是无法形容了。海里的水上岸的时候我们就都试过了,这里的海水盐度特别高,甚至似乎还含有微量的腐蚀性的物质。 因为,就是在我们刚到不久后,在海水里搬东西泡久了的部分男队员,一直泡在海水里的小腿转眼就红彤彤一片了。莫诺云也是,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看着莫诺云的小腿那么红,还以为是他自己不要命地搓红的。我为此还关了麦偷偷小声骂他说:“叫你别那么用力,这回真可以买火腿了真是!”那时候,莫诺云的表情特无辜,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地看着我一股子委屈劲。不过他也没委屈多久,因为后来张医生夜里一个个过来给大家上药,我才知道那海水是真毒。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每日一更木有存稿真的好累…… 38第38章 莫诺云虽然傲娇,但正经地时候身上偏偏就有那么一股子沉稳劲,特别hold得住气场。连回亥都因为那刺鼻的腐臭味捂住了鼻子。莫诺云却面上淡淡,好像什么味都没闻到似的,直接推开了木门一直往里走,离水坑很近了才停下来,垂眸盯着它半晌没出声。 第73页 过了一会,他才蹙起眉头,扭过头抬首问回亥:“你们没有试过挖井吗?” 回亥闻言摇了摇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艰苦的环境,只是面上很平静地说:“我小的时候岛上也来过一次像你们这样的救援队,他们带领我们挖了井,可是那坑都挖到地下三十多米了,还是一滴水也没有。他们也弄过很多可以收集露水的装置,可是岛上露水少,阳光大,即使收集空气中的水分也收集不到多少纯净水。去年我们也又尝试组织了一次挖井,可还是挖不出水。” 莫诺云闻言抿了抿唇,眸子转为幽深,他垂着眸盯着自己的鞋面看了一会,才抬起头问:“回亥,那这里没有水了,哪里还有水?岛上找的到吗?” 回亥面色通红地笑了笑,他老实地点了点头,招招手又转身带着我们往前面的岔道口走。回亥一路告诉我们,现在的取水点改成了他家门口的屋子,岛上每天都会派十个壮年提着桶子开着船,出去取可以喝的淡水。然后,再统一送到他家屋子前面的大桶子里免费提供,有需要的居民就可以提着自家的小桶子就来装水用。 可能是因为莫诺云一直给大家安排工作的原因,让回亥觉得他似乎是节目组的头。所以后来,回亥就突然在半道上停了下来,凑在莫诺云旁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掌,才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期待地问莫诺云说:“我觉得你们很厉害,你们有办法找到水源吗?” 莫诺云闻言眯起眼瞧了回亥一眼,他的眼底深邃,嘴边勾起了一抹淡淡而又轻浮魅绝的笑,摇了摇头似有深意地说:“大自然也会耍脾气,它也不喜欢被强加。” 回亥听了莫诺云的回答有些失望,却还是埋着脸给我们带路,只是这之后他的步子变得越发颓然沉重,整个人神态间也似乎老了好几岁。我心里也突然一咯噔,总觉得不是滋味。 在我看来,回亥是个老实诚恳,并且任劳任怨的好青年。他没有我们身边一些人的奸诈油滑,也没有被金钱现实所腐蚀掉,他的需求很少,欲望很小。但偏偏,他包括他的族人最大的问题却是和莫诺云说的一样的,缺乏知识和教育,无知所以无求。 因为缺乏足够的知识和教育,他们也缺少了自信和勇气。当我们上岸的时候,这个岛上的居民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像看见了神祗一样,内心也似乎赋予了我们太多的期盼。可他们自己对于这样艰难的生活坏境却几近麻木,更多的,只是希望我们这些外来人去救助他们,改变他们的窘境。可问题是,这是你的土壤,不是我们的土壤。我们来了也是要走的,我们可能因为同情。因为善良而弯身去帮助你们,但我们不可能和你们一样感同身受,一样的深爱它。 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爱与不爱,结果是天差地远的。 莫诺云见我沉着眼不说话,就侧过脸问我:“丫头,你在想什么?” 我朝他笑了笑,眼底因为想得太多而有点涩涩,我说:“莫诺云,我刚刚想了想,只是觉得你说的话是对的。又再次确定,生活和命运只能靠自己改变,一味依赖他人毫无益处。” 莫诺云听了我的话眼底有几分赞许地笑了笑。他目光晶亮,挑挑眉眼角微扬,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世不恭地笑,淡淡开口说:“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被后妈,他们总觉得生活欺骗了自己,苦难折磨了自己,却忘了即使是得到了幸福的灰姑娘,也需要攒够了人品才能遇到南瓜车。人需要契机,而契机却是自己给的。” 我垂眸点头,笑着接下了他的话,我说:“而即使是看似美好的童话也会有不足,也会有bug。比如说,故事里什么都变回去了,灰姑娘的水晶鞋却没有变回去。所以人啊,不要一味羡慕别人的幸福美好,没有缺陷就不叫人生,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也是生活。”就像你莫诺云,无比风光的莫氏总裁,看似风轻云淡玩世不恭,暗地里却不知偷偷吃了多少苦,才镇住了这一大块莫氏江山。 这个世界上,用心生活的人,谁都不容易…… 到了回亥家门口,我和莫诺云相视一笑已经不再说闲话了。这时,我们见到的是两个挂在墙面上的,很大的方形塑料桶。桶身因为老旧已经发黄了,面上也满是灰尘。两个桶的最底下都接了一个小水龙头。而那桶子里的水,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脏得让人不忍直视,虽然,这已经比那发臭的土坑里的水要好一些了,但那水完全呈土黄色,里面有灰、有土、甚至还有细小的水藻,我看着伸出舌头舔了好几下唇畔,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诺云这时候看看那水又顾忌地回头看了看我和阿辉,他的眼底多了几分同情,静得像是子夜的星空。可他撅撅嘴又看了一眼,伸手就轻轻拍了拍我的额,不轻不重地对我哼了一声说:“舒爽,女孩子不要皱眉头,难看死了。”说着,他就扭过头去也没再看我,只侧着脸低声问回亥:“回亥,你们就用这样的水做饭吃?” 回亥点点头,他不自觉地扬了扬下巴,眼底甚至有几分骄傲地说:“这是我们找到的最好的淡水源了!我们岛上的壮士每天都要花费十个小时才能把它们从外面运回来,这些水都非常的珍贵。”回亥正自豪地说着的时候,我们身边也正好来了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她拎着桶子好奇地看了我们几眼,才弯□把灰白的塑料桶子放在大方桶下面,打开水龙头接水。 第74页 可那水龙头一打开却不见水流,只有一滴一滴的水滴在慢慢地往下滴,见到这样的情景,我和莫诺云对视了一眼,发现不论是回亥还是那名妇女脸上都是淡淡的,习以为常的,他们似乎老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龟速滴水,也似乎这一切都是岛民为了节约用水故意弄的。 我听回亥这么一说,又见岛民用水小心成这样。就有点不敢用他的水拌水泥了。可现在见了岛上这样差的饮水状况,我又更捨不得拿组里的矿泉水去用。但是用有腐蚀性的海水拌水泥也肯定是行不通的。 于是我纠结了,想来想去,在两难之下我干脆推了推莫诺云,沉着嗓子转身对他说:“莫诺云,不管怎么省,修教室的话哪哪都得用水,我们要用的水也实在太多了。看这个样子用他们的饮用水也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我们干脆靠自己,跟着他们的人自己去取水吧?” 我这话一出口,莫诺云眼也没抬就点头了。只是在离开这里之前,他那双漂亮的眼始终都盯着那塑料桶里土黄土黄的水,眼底深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和回亥谈好了明早和岛民一起去取水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再麻烦他,请他先回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我就是想从口袋里掏点钱还是别的什么给回亥。可莫诺云见我这左掏掏又掏掏的样子,直接就把他已经用过的那个用塑胶袋包好的湿纸巾塞进了我手里,特皮痒地说:“哎呀噁心死了,帮我拿好垃圾,不许乱丢。” 毛线……你噁心还扔我手里?有那么娇气吗?塑料都包住了还脏什么啊?你自己的汗啊!娇气!你娇气先前干吗去了?先前我们一个个累得要死,被熏得要死你咋啥反应都没有啊?这一静下来你就来这种!这种傲气卖萌!好吧,我不讨厌。我虽然心底ooxx,但是又突然觉得莫诺云贱得总是时候,贱得总是很暖心…… 然后,我拿着他的“垃圾”嘴角勐抽,只看着莫诺云和阿辉一起笑得没心没肺地和回亥招招手,目送人家转身走,人家不走他们就不扭头走。结果,回亥也是个二愣子,他似乎以为挥手是我们这边的礼节,站在那不动,也可着劲地跟着莫诺云和阿辉一起勐挥手,摆的那架势一看就是你挥手我也挥手,你不走我也不走。 而莫诺云和阿辉又俩人二一起了,他俩也不知哪抽风了,挥了半天手也不累,我都看累了,他俩还勐地朝人家可着劲地挥挥挥,站在原地丝毫没走的意思,笑得和俩狼外婆似的。 我看了五分钟翻了几个白眼,他们还在那毫不动摇地挥挥挥。于是,我趁pd晕倒之前,上去直接给了莫诺云和阿辉两爆栗,然后放着嗓子喊:“回亥,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先走吧,别管我们了。” 而老实人就是老实人,回亥一听我这么喊总算明白过来了,如临大赦一样,转身就撒丫子跑了。 阿辉被我打了一拳,看着我歪着脖子发了会愣,然后他特小声地哈着气说:“舒爽哥,我猜对了!你在你女朋友面前是男性角色对吧!你是t吧!对吧!” 这孩子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很小声,很隐晦的,但是问题是他的麦没关啊!麦没关啊!于是,我一个头两个大,似笑非笑地朝阿辉撇撇嘴,又转脸狠狠地剐了一眼正摸着鼻子装蒜的莫诺云。 我看他那暗暗得瑟的样子就来气,于是,我也头脑发晕地来了一嗓子狠的,我说:“莫诺云,你就往死了作吧你!我要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啊!啊?” 喊完这一嗓子我就后悔了,莫诺云却媚眼如丝,一脸纯真地望着我,无比温柔地答:“好啊。”他一说完在场除了他就全都懵了,傻了,定住了。 可莫诺云却安静又认真地看着我,再看着我,那眼底的深情哦,眷恋哦。可接着,他的嘴角越勾越厉害。再下一秒就已经绷不住地开始笑得前俯后仰,最后竟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打头迈了几步就走在了最前面。 莫诺云刚开始地回答太笃定,表情太认真。可他后面一笑,啥都黄了。阿辉和pd也都后知后觉地笑岔了气了,因为这乍一看就是一个二世祖的恶作剧,而我就是那个永不翻身被打趴下的蠢货。 阿辉见了莫诺云那德行,也终于笑了几嗓子,他走在我旁边一边凑热闹,一边哈着嗓子就唱:“好基友一生一起走……哦哦哦!”阿辉这一搅合,我脑袋里的心思也全散了,望着莫诺云走在前头的背影,脑袋里剩下的也只是哦哦哦……囧! 39第39章 晚饭,还是方便面……囧! 唐渐秋和张医生俩男人带着队煮面的时候,一小年轻突然从自己的帐篷里探出了头。他估计是想起了昨晚和今天中午的惨痛遭遇,于是,他就那么鼓着脸朝唐渐秋喊:“唐渐秋,萌小秋!前两次汤也太淡了,这次你能多加点尿吗?” 尿!!!!!加点尿!!!!毛线啊! 唐渐秋闻言一张脸红了个透,卫佳宣又正好凑了个头站在锅旁边,正拿着矿泉水瓶子仰头喝水,这一听没稳住就喷了。饶是唐渐秋眼急手快伸手拿着盖子把锅给及时盖住了,我还是抿了抿嘴心里有了深深的阴影……加了尿的口水面…… 莫诺云原本眼底还有一丝浅笑,可他一见卫佳宣把一大锅面给差点喷了也神色一黯,像见了瘟神一样脸一直黑一直黑。最后干脆扭过脸来直接从袋子里拿了压缩饼干和牛肉出来,拉了拉我,让我坐着一块吃,还冲着我一双桃花眼瞪得亮晶晶地说:“今天晚上不许吃面!你要是敢吃别人的口水试试!”说着,他又嘟了嘟嘴小声嘀咕道:“只能吃我的……” 第75页 莫诺云那么认真地瞅着我,我想笑也不能笑,只好抿着嘴忒镇定地对着他点头再点头。他死死盯了我一眼才甘心,又伸手把牛肉干打开放在了手里。 接着带下脑袋泄愤似地可着劲地咬得压缩饼干吧唧吧唧响,可莫诺云嚼了两口还是不够味,桃花眼眨了眨,突然也从帐篷里探出个头来朝前头喊:“普通话能标准点吗?“n”和“l”分清楚好吗?加尿!加尿!你让唐渐秋加尿!还加料不加尿呢!”莫诺云恨得牙痒痒,可他这一吐槽完,又有几个人喷了,我哭笑不得抱着肚子在帐篷里左摇右摆。莫诺云说完自己也没憋住笑,可马上他眼一眨又孩子气地黑着脸。我见了心下莞尔,还是讨好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伸手给他扇了扇火。 第二天,原本我们队伍里是要出两个人去取水的,可偏偏回亥迟迟没有到,最后还是给别的组帮忙的原住民说回亥的老婆病了来不了。而且今天的天气非常不好,完全出不了船,大家要取水的话都得等。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很失望,因为一出海就要十个小时在海里漂,这样的时常已经超过了一般人的承受范围了,但是我们不去又不好,所以我们一致决定採取最公平的方法抽籤。可这回说今天去不了了,莫诺云眨眨眼,又满脸无奈地把刚做好的籤条给收回了帐篷里。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好昨天制作打虫药材料都给买回来了,又或者我应该郁闷如果迟迟没有水,这改造计划没法完成可怎么办? 对于我们这一组的任务来说,比起改造教室,给孩子们唱歌跳舞,教孩子们画画其实是相对更简单轻松的活。但是我没有去,虽然我也可以说我是女生,我已经做了一天重活了我想休息。但就我自己而言,我个人觉得不论从为人的角度,还是为艺人的角度,我都不应该偷懒。 所以,在安排工作的时候,我想了想就换了昨天那两位辛苦颠船,去买东西男女队员和张阿姨一起去给孩子上课。而为了方便我们在教室里作业,孩子们都统一被带到了附近的树荫下坐着围成一圈上课。我帮着带孩子们过去的时候,仔细望了望孩子们的脸,这些黑人孩子,一个个黝黑的皮肤下,是一双双晶亮无比满是渴望的如星星一般的眼睛。这时候,我的摄影欲又上来了,不假思索,掏起手机就拍了几张。 昨天我们在教室里面挖好了坑之后,往坑里放了许多松木或甘蔗渣,最后又用我们带来的装水泥的麻袋把那些坑都覆盖住了。今天我们再进去看,就看见了蚂蚁迁徙的场面,陆陆续续已经有一些白蚁成群结队地在往坑里面爬了。 因为这样震撼的场景,跟着来干活的两个女队员都不太敢往教室里走。甚至有个姑娘还没踏进教室一步呢,就开始垂下脸往自己身上瞅东瞅西,最后她竟然还抬起脸问我:“舒爽,你给我看看吧!蚂蚁是不是爬到我身上来了啊?我怎么这么痒啊?” 我给她问得天雷阵阵,我怎么看!难道让我扒光你滴衣服在你身上找白蚁吗?然后,我扭头看了莫诺云一眼,就果断推着这两位女队员往教室外面走了。从工具里找了几张砂纸给她们,让她们先站在教室外面用砂纸把铁栏杆窗上的那些铁锈磨掉。 转身我自己跟着莫诺云进了教室,其实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满地的白蚁是真噁心,我也总感觉这一走进去浑身都不对劲。虽然莫诺云的神态还是风轻云淡,面上也依旧漫不经心。可是,当他戴着手套蹲□去,伸手用手去拨那些墙上突起的土包的时候,我站在他的身后清晰地看见莫诺云颈脖上一瞬间就全起了鸡皮疙瘩,可见他也不舒服…… 我默默调整了一下心态,终于咬着牙也套好橡皮手套,蹲下去开始清除墙上地上的土包。莫诺云听见声响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就侧过脸来望着我笑。 我不得不说莫诺云的侧脸是真的很漂亮,他的五官清晰突出,皮肤很白毛孔很细。他只朝我浅浅地笑了笑,那妖媚的桃花眼底就已经流光溢彩了。而他勾了勾唇,只用温柔而低润地声音问了我一句:“手套戴好了吗?等会小心一点。” 我听了,却因为贪图美貌直盯着莫诺云的侧脸发了会愣,而他也习惯性地想伸手拍拍我,可手才抬起来又意识到脏,勐地收了回去。我也因为莫诺云的动作回了神,后知后觉地开始低头检查自己的手套,埋着头开始认真清除教室里的层层“隐患”。 当我们清理完教室里的那些土包以后,因为土包里有少量的白蚁和虫卵,所以莫诺云把那些土包连着我们用完摘下的手套一起一把火烧了。放火毁尸灭迹的地方我们还物色好几遍,几个人就那么像个二愣子似地死盯着火堆看,看着完全烧干净了我们又赶紧灭火,生怕把人家的岛给烧了。 这时候喊了声休息,莫诺云就松了口气又回到教室里,望着教室里的坑检查了一下又抖了抖脚,他才又安心地走了出来。 我见莫诺云出来就连忙递了瓶带来的矿泉水给他,他只喝了一小口就递还给我,做了个手势让我也喝。然后莫诺云眯了眯眼,撇了撇嘴,一边揉着自己的肩一边吊儿郎当地对我哼了声:“这也太费事,要我真一把火把这烧了建新的得了!” 我听完就朝莫诺云翻白眼了,不过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就是,还好啊……万幸啊……没被录进去…… 第76页 其实,刚刚我一看莫诺云那傲娇又自信的眼神,就知道他这一张嘴肯定又要没好话了。于是,出于各种安全考虑,莫诺云还没开口呢,我就伸手把他和我的随身麦都给掐了。也还好,这时候pd又正好转身去拍别人去了,天时地利人和谁也没发现我们。 我做贼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一会,才又抬眼嗔了莫诺云一眼,低声嘀咕说:“莫诺云,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心好嘴坏!心好嘴坏死吃亏你知不知道?啊!你给人家做牛做马做得那么认真,完了你又偏说这么一句欠扁的话,你这不是找脑残骂吗?你哪里不知道啊!现在不讲道理的人太多了,你只要说错了一个字,也许就会有那么一个“艾斯逼”冒出来骂你“语死早”,让你一辈子别开口了,你惹那种人干吗啊!?” 莫诺云见我跟他急了,眼底却变得越来越暖了。他那小眼神也越发的漂亮异常,亮堂得和有星星闪似的。而后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粉嫩的唇勾了又勾,却只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满是难得会有的温柔笑意。 过了一会,莫诺云才又朝我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顶说:“刚刚才发现,想碰碰你却没有办法的感觉真烂。”说着,他嘆了口气,眼底竟然有点悲伤。 可是我喜欢看笑着的莫诺云,喜欢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气样子,我不喜欢看他难过。因为只有像他这样成日笑着的人难过,你才会真心不好受。而在我心里,莫诺云那边的天气,应该终日都是阳光普照的。 于是,我伸手抓起了莫诺云的手腕,把他搭在自己脑袋上一个劲挠啊挠,直把我那一团短髮折腾成了鸟窝,我说:“碰吧,碰吧,哪有碰不着啊真是的。” 这时候一直背对着我们的pd却突然转身凑了过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知道莫诺云不好惹,所以就挑我这个不太硬的柿子捏,他问我:“舒爽,你俩在干啥呢?”说着眼角还一个劲地往我和莫诺云的手上瞟。 我嘿嘿笑了笑,顶着一头乱髮胡诌说:“玩呢,他说要抓只白蚁扔进我头髮里,我说你先把窝做好。” 说完之后,我自己已经囧了,莫诺云原本还在笑的,见我越说越不对味,笑得和个傻子似的咧出一口白牙他就怒了。 然后,只见这俊美滴骚年嘴角抽搐再抽搐,最终水眸眯了眯,淡淡地转过脸来问我:“舒爽,到底是你变态?还是我变态?” 40第40章 后来,接连几天天气都不好,这让我们也很沮丧。不能出海就没有水,没有水我们改造学校的工作就得一直停滞。可老天到底开了眼,我们到萨伊噶岛的第五天,岛上下起了雨,这个时候岛上的家家户户都拿了盆子桶子出来装水,为了不麻烦当地居民,我们也临时用塑料布做了很多接水的袋子,挂在树上接雨水拌水泥。 因为下雨,帐篷里无法生火,疲惫了一天的大傢伙的晚饭,却只是两包干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可这几天下来,大家都已经见识到了岛上的艰苦,抱怨的人倒是没有了,都只乖乖地躲在自己帐篷里把干方便面咬得吧吧响。二十几号人一起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说实话在空旷的夜里听着非常喜感。 我咬着饼干转头看莫诺云,他不捨得和我抢饼干,只是拿着干方便面在嚼,因为那玩意吃起来哽得慌又干,莫诺云也吃得很慢。见我看着他,他回头看着我,伸手过来拉了拉我的手问:“冷不冷?”我摇摇头,拉起了帐篷隔绝了别人的眼,靠近莫诺云伸手环着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小声说:“你冷吗?我抱着你还冷吗?”他轻笑,垂下脸,吻了吻我的额头。 到了萨伊噶岛以后,比起没有水,没有电,更可怕的却是厕所少。找来找去我们营地附近也只有两个厕所,还是那种在树林深处,用铁锹刨出一条坑的厕所。莫诺云第一次去的时候,面色非常沉痛地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丫头啊,我告诉你,什么名牌豪车都是废话,电梯和马桶才真正代表了生活档次!”然后,他咬着牙,拿着纸巾堵住了鼻孔,简直和上战场一样闭着眼睛就沖了进去。 他刚一进去我就听见了一声惨叫,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莫诺云更是面如死灰,抖着唇对我说:“这对我来说就是地狱,人间地狱!”我听着闷笑,排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捂着鼻子一看,那情况果然是惨痛地不忍直视。 更惨痛的是,莫诺云竟然在外头哼哼唧唧地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妈妈说,鼻子长才是漂亮!” 我竖着耳朵听着实在忍不住,就朝外头狂吼了一句:“莫诺云,你能不唱这个吗?”一吼我就郁闷了,五感全开熏死我了!囧! 然后,外面静了静,接着我又听见莫诺云用他那无比清朗滴声音猥琐地唱:“大象大象,你为什么这么长?这么长!爽啊……啊啊啊!” 毛线……一出来我就追着莫诺云拍了过去,恶狠狠地看着他说:“莫诺云,你唱这种歌的时候可以不喊我的名字么?” 莫诺云却憋着笑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俊秀的眉眼挑了挑,眼底流光溢彩地说:“什么叫这种歌?儿歌怎么了?啊?”说着,他还凑过来用肩膀挤了挤我,眨了眨眼用说悄悄话的声音对我说:“丫头,来来来,快告诉我,这歌怎么了?”当时我看着他这贱皮的样子真想咬他一口!却还是燥红着脸只踩了他一脚就跑了……这就调戏啊调戏好不好? 第77页 我们收集到的水并不多,因为雨太小,因为我们的自制装备实在太落后。 第六天,大家就在回亥的领路下去了海边捞沙子。因为这里海水的腐蚀性大,而且挖沙比我们想像中难了太多,考虑到安全,大家还是一致决定让女孩全部留在了岸上接沙,然后提着桶子一桶桶送回学校去。可因为我们我们队里只有四男四女,所以这样一分工下来,实际上只有四个劳动力在水里挖沙子。 自己捞沙并不简单,回亥带我们去到的岸边全是黑色的烂泥巴,他们要脱掉鞋袜捲起裤脚走进水里,才比较不容易陷进泥坑。而再往海水深处走的话,因为海水有阻力,人很容易会摇摇晃晃也特别容易摔倒。再到了有沙的地方,他们又必须要闭气弯□,整个身子蹲在水里才能捞到沙子。然后,他们还必须拎着那么重的沙桶子全身湿透地再次回到岸边。 而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却有一点煎熬。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才是常态。我也不例外。每一次,当我看着莫诺云闭气蹲进水里,我就特别怕他上不来,又特别害怕水里会不会有水蛇或者虫子咬他。结果大家辛辛苦苦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让四个男人上岸休息了,一看成果却还是收效甚微。我看着心急,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也干脆脱掉了鞋子捲起裤腿,把随身麦解了下来,放在一边的石头上就下了水。 岸上的女队员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得惊唿,喊我快点上岸回去。我却摇了摇头,一直往挖沙的深水区走。真正像他们一样入了水,我才深切地感觉到淤泥很粘脚,海水拍打在皮肤上莫名地有点淡淡的刺痛,还有,水里阻力真的蛮大的,走起来特别费劲。 莫诺云把装满桶的沙子扛在肩上,刚从水里站起来,他一抬眼看见我就愣了愣。然后,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这时候,莫诺云一肚子火地瞪了我一眼,蹙起漂亮的眉头就开始朝我凶,他说:“你不会游泳下来干嘛?快回去。”而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特别的急,眸子因肚子有气越发地亮。 我在水里边晃着边往莫诺云身边走,努力故作轻松地朝他笑了笑说:“你们这样得弄到什么时候?多一个人多份力量。”说着,我又朝他嘟嘟嘴说:“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是闭气我还是会的,再说水也不是很深,扑腾得起来。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吗?” 莫诺云听了我的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火气才淡了淡。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地说:“你怎么能下来呢?回亥一个大老爷们死哪去了?亏你还说他老实!” 我听了笑,知道他已经没那么气了,就说:“人家老婆病了,早上坚持来给我们带路已经非常够义气了。” 莫诺云这才消停,嘟了嘟嘴最终没有再说话。只是当他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莫诺云从水里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 晚上一回营地我就累趴下了,让莫诺云守着帐篷,就在里面把一身衣物全都换了,又把湿衣服用塑料打了个包扔在旁边再待处理。整理衣服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口袋里有袋餐巾纸忘了拿出来,看着那已经湿透的纸巾我有些可惜心疼。因为在这个什么都落后的岛上,脸餐巾纸也是稀奇货。 莫诺云捨不得说我,看见我拿着包湿纸巾就一把抢过去,不知到哪找了杯热水来,递给我坏声坏气地昂着下巴用鼻孔对我说:“快喝,快喝!你敢感冒你试试!” 我听了伸手拍了拍莫诺云的手背给他顺毛,赶紧接了水杯,一边喝一边感激涕零卖乖地瞅他。 莫诺云见我这个样子又坐下来靠着我坐,别扭地嘟着嘴道:“为什么我每次都主张让着女队员?还不就是顾着你,结果你就不把自己当女的。” 我听了拉了拉他的手说:“咱是来普度众生的,不是来享福的。我仔细用脑子想了,认为那事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我才去做的。我并没有笨到去做自己无法承担的事情。” 莫诺云听了,撇过脸半天眨着眼睛不动声色。半晌用鼻孔哼了哼气,才又碰了碰我的背问:“还要热水吗?” 我摇摇头,把杯子放在一边说:“够了,喝多了要去‘人间地狱’的。”然后我瞅了瞅四周,俯身亲了亲他的唇,那速度很快,只是轻轻擦过他的嘴角,我小声说:“莫诺云,谢谢你愿意陪我来吃苦,谢谢你总是默默地护着我。” 莫诺云听着没吭声,抬起指头几近留恋的摸了摸唇角,伸手轻轻捏我的肩膀,又嘟着嘴骂了我一声:“笨蛋。” 睡觉的时候,他又突然伸手搂着我,整个人伏在我身上,眼对眼鼻对鼻特别认真地说:“丫头,你知道吗?我越是喜欢你,就越是心疼你,就越是捨不得你,就越是喜欢你。”那时候,莫诺云的脸上有几分懊恼和别扭,眼底深深,又垂下脸用力咬了我鼻尖一口,有点疼,有点痒。然后,他握起了我的手,十指紧扣,像个傻子一样一笔一划在我手里写:“莫诺云和舒爽要永远在一起,爱在一起,闹在一起,酸甜苦辣仍在一起,不死不休。” 这个倔强而别扭的精緻男人,在我的手心写,他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不死不休。而我忘情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舔吻着他的舌说:“莫诺云,这辈子,我只吃你一个人的口水,不死不休。” 第78页 原本,我想消停消停在莫诺云面前装乖,做个乖宝宝,可是第二天,由于情势所迫,我又“逞强”了。 节目组这次来的时候带来了两套太阳能灯具,我们组里就被分了一套,任务是装在学校里。恰好学校那平房旁边有一颗树干挺直,二十来米的大王椰子树,问了一下有经验的pd,他也说把太阳能光板装在那上面是最好的。 可问题是,怎么把太阳能光板放上去?我们四处去借梯子,最后借到最高的那个扶手梯也只有七米左右的样子。可这颗椰子树又太细,体重太重的人也不能爬上去。 阿辉算是男队员里面相对瘦的,起先阿辉说自己从小就喜欢爬树,二话不说就背着太阳能板,爬了几段梯子又抱着树杆开始往上爬,可他爬到十米左右的时候,轻轻一抬脚整棵椰树树杆就开始往一边斜,还斜得特别厉害,吓得我们赶紧让他下来。 我看着大家失望的神色,又看着阿辉落地后苦着一张脸。连忙走过去拍了拍阿辉的肩,调节气氛地咧起一口白牙笑了笑,我说:“阿辉啊,你摔着不要紧,你要是把太阳能光板给摔了可不行,歇下吧你。”说着,我就伸手替阿辉取下了背着的太阳能光板。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床戏么?快了快了 41第41章 阿辉out了,男队员里剩下看上去比较轻的就只有莫诺云了。他伸手往阿辉肩上一拍就嘲笑阿辉不行,然后自己也往上了树。可结果莫诺云爬得还没阿辉高呢,树就又歪了。于是,莫诺云也被我一嗓子给吼下来了。 其实,后来回亥看我们这么苦闷,是跑了好几趟找了个会爬树的黑人小男孩过来帮助我们。可是,即使大家围着那孩子教了好几遍,那孩子爬上树后还是不会装,怎么弄都弄不好,最后,又像猴子一样爬下来把太阳能光板重新递了回来。惹得我们哭笑不得,望树兴嘆。 男人不行就得指望女人。张阿姨年纪大肯定不能指望她老人家爬树,她就是要爬我们也不能让她爬。另外两个女孩一个说恐高,一个说害怕,我也没有争,就直接上前从莫诺云手里拿了太阳能光板背在身上就上梯子了。 这时候莫诺云是很不高兴的,他的脸色也很冷,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其他女队员的避让。我被他扶上梯子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我是在用眼神对他说:“不要气。”而他哼了一声,眉目间多了几分傲气冷肃。 爬树的时候我很小心,动作也很慢,当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莫诺云就一直那么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见我低头,他竟然满是担心地轻声朝我喊:“别往下看,不看就不害怕了,慢一点。” 他的声音特别的温柔,一直暖到我的心底。我想,如果这不是节目,如果周围没有人拍,我一定会撒开嗓子对着下头喊:“我不怕,你在下面我不怕。” 这时候我才知道,莫诺云真的不需要再说一句他喜欢我,或者是他爱我了,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也已经不重要了。人的语言可以骗人,人的行动却无法说谎。这一路以来他那样努力的照顾我,当他那么紧张地一直盯着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朝我张开手臂的时候,我就知道,要是这一刻我掉下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住我,哪怕被我砸成个肉饼。 因为脑子里在胡思乱想,我的动作就有些不利落。这一不利落,椰树就晃了晃,椰树一晃莫诺云就急了,我为了稳住也没有动,伸手静静地抱着树杆扮考拉。这时候,我就特别清晰地听见莫诺云又急又火地仰头朝我喊:“舒爽你个蠢货,你给我抱紧了,你掉下来试试!”我听着他那气急败坏的语气只觉得暖心,低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莫诺云见树稳住了没有再晃动,我又还有心情逗他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又咬着牙口是心非恨恨地说了一句:“你给我小心点,你要是把太阳能光板摔坏了试试!” 他这话一说完队员们一个个都成了囧样,pd的手也抖了抖,接着是各种唉声嘆气。阿辉更是凑过去推了推仰着脖子的莫诺云,用特居高临下的态度说:“哥,你这德性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的,对吧!要我是女的我也不喜欢你,你那么有钱,怎么一块太阳能光板还比一条命值钱呢?你也太他么抠门了吧……” 好吧,我爬那么高,实在看不清莫诺云那变幻莫测滴表情…… 白蚁的清除工作特别的顺利,莫诺云调制的打虫药一倒进坑里,那一个个白蚁死相都相当的难看,不过药水的味道也确实很重,很难闻,一完事就把我和莫诺云熏得连滚带爬跑出来了。学校的改造工作一天天在有序地进行着,虽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节省地用水了,但到了收尾阶段,我们收集的雨水还是在意料之中的不够用。 为了这事,组里还出现了不和谐的段子,比如说,尿尿也是水啊,也是水啊……囧…… 于是,趁着天气好,在到达萨伊噶岛的第十天,我和莫诺云不幸中奖,双双抽中了出海取水的签。而这齣海取一趟水,我们就得在海上漂十个小时。于是,我俩带着一整天的干粮,莫诺云又抢了人家唐渐秋的火腿肠,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拎着十几个大桶子,在回亥的帮助下,上了两个黑人小伙的木船去为队伍取水。 第79页 因为,一个队伍只有一个pd跟,所以左右寻思下来,pd抛弃了我和莫诺云。也因此,到了坦尚尼亚以来,我和莫诺云身边竟然第一次没有了其他人跟着,就这么逍遥自在两个人。 莫诺云这时候脸上还有淡淡的红印,而那不是蚊子咬的,是我一巴掌打的。也因此,他今天整个早晨都垂着脸,拉着个帽子不理人。当我伸手拉他衣袖,他就会无比可怜郁闷哀怨地抬起一双桃花眼瞅着我,就那么瞅着我,此时无声胜有声地瞅着我,控诉我的罪行…… 其实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话说平时莫诺云喜欢搂着我睡,他睡着的时候本性全露,会很霸道,比如死搂着我腰不放什么的。但就是今天早上我一醒,却发现莫诺云那五指修长白皙的爪子竟然死死地抓着我的胸,我的胸!于是,出于女性的正当防卫,我下意识地就吧嗒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也直接把莫诺云给扇醒了,他那时还没睁眼就勐地一巴掌扇了回来,我顿时就给那伶俐的架势给吓傻了,人也完全没地方躲,只等着挨揍了。可是,到最后莫诺云的掌风重重地唿在了我的脸上,他的巴掌却堪堪停在了我鼻尖上,始终没有再落下来。 这时,莫诺云已经睁开了眼睛,那一眼满是狠戾,和要吃人似的兇恶。我给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他却已脸色一变吸了吸鼻子,捂着脸挤过来问我:“你干么?你手痒是么?手痒打我脸!”那眼底满满都是指责,却再没有了愤怒,只有无辜可怜。 可我确实给他刚刚那个阴凉阴凉的眼神给吓怕了,就实话实说道:“不能怪我啊,我一睁开眼,你的手就抓在我胸上面,我条件反射啊我!谁叫你那不好放,偏偏就……” 莫诺云听了却挑挑眉,愣了愣,眼底滑过一道兴味问我:“真的?” 我点点头,非常诚恳地说:“真的!” 然后,莫诺云眼底变了又变,捂着脸的手就突然放了下来,又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胸,恶劣地捏了捏说:“丫头掌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不能被白打了,嗯,再捏捏……” 捏你个毛线啊!我……我给他先是挑逗,再是惊吓,再是挑逗的,浑身僵硬得已经不知道怎么再调节表情了,于是我扯了扯唇,抽着眼角说:“莫诺云,你够了么你?” 他哼哼唧唧在我身边扭了扭身子,竟然期期艾艾地靠过来,贴着我的耳边又是吹气,又是暧昧挑逗地舔舔舌说:“这才只是隔靴挠痒啊,丫头,要么让我把手伸进去?嗯嗯?” “嗯,嗯你个头,别人看见了我还要不要活了!”然后,我把莫诺云的手一拉开,就燥红着脸抓抓头髮出去了。接着,我耳边只听帐篷里发出一声惨叫:“舒爽,你是不是女人啊!我不过踢了你一脚你竟然甩我一巴掌!” 我转身的脚步顿住,周围的帐篷也纷纷因为他这一声吼迷迷煳煳地探出了头来看,我捂着额各种滴汗,却见唐渐秋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树底下,手里拿着本书在看,那样子漂亮得像童话里的小王子,他见着我,只微微抬首笑了笑,朝我竖了竖大拇指。我点点头,却莫名地有些尴尬,在抬眼看了看唐渐秋,心底疑惑。因为到现在位置,我都不知道他明里暗里护着我和莫诺云是为什么?为了徐若帆吗? 也因此,我和莫诺云被抽籤抽在一起坐船去取水的时候,阿辉都忍不住凑过来对我说:“舒爽姐,要不我俩换吧,我替你和诺云哥一起去。” 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莫诺云就已经沉着脸走过来插了句嘴说:“不行,抽到谁就是谁!谁也不许搞特殊!”说着,又用眼角挑了挑阿辉问:“开玩笑,哥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你害怕我趁没人的时候打击报復么?” 这时,从我们身后路过的唐渐秋轻笑了一声,只静静看了眼莫诺云就走了。而我和阿辉摸摸鼻子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船开远了以后,原本坐在我对面的莫诺云才用脚轻轻踢了踢我说:“丫头,没人了。” 我嗔了他一眼,我说:“两黑人小伙子在这呢?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莫诺云抬眼看了看,只笑着说:“看见了。”却又朝我挑挑眉,漂亮的眼底亮了亮,得意地道:“不是整个一抓瞎听不懂么?我可是私底下特意让回亥找了俩连英语都半吊子的来。” 我听了不做声,眼皮跳了跳就反应过来问他说:“莫诺云,你别告诉我,抽籤的时候你也做了手脚。” 莫诺云闻言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就掏了掏口袋,把刚刚我俩抽完签后直接揣进口袋里的纸签递过来给我看,我一张一张打开就懵了,每一张单子都写着‘出海取水’。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刚莫诺云要自己抽了签之后转身就递给我……我拿着签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最后摇摇头只想笑。 莫诺云见我明白多来就把那些签又收回去重新揣回了口袋里,他漫不经心地说:“本来大家就都不大愿意出海,这一上船就得在上面颠十个小时,谁愿意?所以看着有人被抽中要去了,其他人也就不会再要求抽籤了。而在这种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他们也肯定不会要求检查签纸。” 第80页 我听着点头,却还是说:“那万一我不在第二个抽怎么办?那你和别人来?和别的小姑娘来?” 莫诺云听了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才一字一句懒洋洋地说:“签纸不是都在我手上拿着么?再说了,你的性格肯定会抢在前头抽。更何况我都被抽中了,你心里更急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莫诺云最后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揶揄,口气也很软。 “嗯。”我点点头笑了笑,望着莫诺云漂亮的脸,就突然想心口一动,歪着头问他:“莫诺云,首先我是无条件信任你的,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所以我问你句实话好不好?卫佳宣和你表白的时候,还有队里的女孩子对你献殷勤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啥都快了……都快了 莫诺云番外也快了 42第42章 “我是从风月场上走过来的。”莫诺云沉着眼看了我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而这时,他的眼底满是认真,语气平缓,没有一丝弄虚作假。 我点了点头,只痴痴地望着他绝魅的脸不说话,这个男人,把什么都不当事,生意黄了,挨了官司,公司的股票跌了他也懒得出来解释,可我只随口问一句,他却无比认真地望着我敞开了心。 然后,我听莫诺云清凉的声音传来,他缓缓地说:“丫头,从我懂事开始,因为我的出生,我的世界註定了丰富多彩。也因此我看过许多人,见过许多嘴脸,走过许多风景,可从来,我都没有爱过人。”说着,莫诺云抬了抬眼,黑亮的眸子满是从容,他似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对着我撇了撇嘴角说:“丫头,我是个冷血动物。”这话说的很淡,但莫诺云的眼神却很冷,满是弃世的冰凉冷漠。 我听着他的语气只觉得心口一紧,不由自主地就微微弯了弯身子,俯身上前握住了莫诺云冰凉的手,朝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嘴边的笑能不能够温暖他,但我努力地在笑着。 莫诺云见我这样子也笑开了,眼底多了一抹暖意。他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才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垂了垂睫说:“舒爽,过尽千帆我才找到了你,我拒绝了那么多暧昧,只因为在等你。我已经二十九岁了,到了明年就是三十,人一辈子可以活多久?我又还能年轻多久?我耗不起了,人和时间一样分秒必争,即使我的心还年轻,我的身体却在老,时间不会等我,我更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所以呢?”我笑着问,眼睛却已经湿了。 “所以,她们真的很烦。”莫诺云扯了扯唇角,凉凉地说。 “那是因为你太勾人了,你长得好,家世好,认真起来性格也好,要是我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遇见你,也会为此盲目地看上你。”我松开握着莫诺云的手,弓起腿,把手搭在膝盖上望着他说。 “好吧,十几二十岁的丫头会看上我,那现在变老了的丫头呢?”莫诺云似乎也松了口气,撑着船弦问我。 “你才变老呢!我年轻着呢,我可是偶像派明星。”我笑着嗔了莫诺云一眼,想了想才说:“人会越来越现实,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的年纪一天一天大,每天和材米油盐为伍,事业也突然走下坡路,这样的我早被生活的七零八碎磨得没有梦了。而你莫诺云太美好,像梦。没有梦的人是没有勇气追梦的,因为它们摔不起,也想不起。所以这时候的我,心和身体都不再年轻的我,只会和这样明媚的你保持距离,然后清醒得告诉自己,嗯,这样的男人我要不起,要不起。” 说着,我笑了笑,也极认真地望着莫诺云眨了眨眼说:“所以那天,卫佳宣和你表白的时候,我突然就很生气。可比起生你沾花惹草的气,更多的,我却是在气我自己。因为如果是我,如果你不问我,如果你不那么霸道地出现在我生命里,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会说的,我知道自己不会说的。” “嗯。”莫诺云点了点头,然后,他朝我笑了笑,对着我张开了手臂,我听他说:“你胆小,那我就胆大些。你不说,那我就把话再说透些。这不就行了么?那么现在,我的笨蛋丫头,过来吧,让我抱抱你。” 我走过去的时候,莫诺云轻轻一拉就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双手环着我,搂着我的腰摇了摇,小声而又感性地说:“丫头,我从来都是不后悔的。所以哪怕到现在,我还是不后悔曾经欺负了你,而我欺负你的那些,就让我拿下半辈子还吧。” 我听得眼底潮潮的,低头玩着他的手指说:“你觉得你用车轻轻撞了我那么一下是欺负了我么?我却觉得那是我的福气。”莫诺云,遇见你真挺好的,你像光,温暖了我的世界。 莫诺云闻言搂着我闷闷没有说话,然后他转过脸,对着那一边撑着船一边始终看着我们俩的黑人少年,用英语说了句:“她是我妻子。” 这也是我第二次听莫诺云说,我是他的妻子。 于是,我吸了吸鼻子,望着蔚蓝的天空,鼓起勇气嘟囔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好得让人都想结婚了。” “那就结婚吧,回去就扯证。”莫诺云毫不犹豫地应了应我,我惊得回头望着他,他却趁机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唇说:“老大不小了,该开荤了。” 第81页 我听了闷着嗓子笑了几声,莫诺云却伸出指头戳了戳我的手臂说:“笑?有什么好笑?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开荤了!”说着,他又孩子气地伸手拉拉我,硬是让我侧过脸看他,一脸正经地问我:“丫头,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啊,你老早就说了给我生娃娃的!我觉得我们要生个母的,母的多好啊!你别听那傅君颜瞎扯什么公的母的都一样,差别大了呢!你看心吾和安安,一个死像他爹,一个鬼得要命。还就傅小小那女娃娃好,女娃娃又粘人又可爱还乖,到时候我们生了女儿就叫点点,和她姐姐搞个对称,那长相不管像我还是像你,都肯定也是个可爱得迷死人的小糯米糰子。” 我听着他那天花乱坠的话只觉得惨不忍睹,在莫诺云怀里扯了扯他的衣袖说:“你能别一会公的一会母的么?顾宝贝听见了还不揍你?有你这么当舅舅的吗?人家都男孩女孩的喊,你就公的母的,公的母的,听得我眉眼一跳一跳,哎。”说着,我都忍不住嘆气,不论是公的母的,哦,不对,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做了莫诺云的孩子从小肯定都得受蹂躏……各种蹂躏……比如小傢伙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呢,就已经被他爹从称唿上死死地打压住了…… 在船上坐了十个小时,风景也没啥风景,除了天就是海,四海茫茫都是蓝。莫诺云也没闲着,后来他拍拍我让我在他旁边坐好,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好几张白纸和笔出来。然后,他说:“达萨伊噶岛上估计是真找不到淡水源了,既然这么多人都找不到,我也不觉得自己有超人的本事。”说着,莫诺云撇了撇嘴说:“丫头,我们来了总不能真的只干分内的活吧!我看那淡水也实在是脏,我想,也许我们能从在现有的条件下想点办法,最起码把居民喝的淡水改善一下。” 我听了完全同意地点头,想起那天在回亥家门口看见的浑浊淡水,也补充说道:“起码不要看上去那么脏也行啊。” 岛上的资源是有限的,所以在考虑净化水资源的时候,很多现代化的办法都是行不通的。你更不可能去宏观地设想,给这个岛建设一个什么自来水厂,然后再来个自来水净化池什么的。这个世界处处都需要条件,经济基础完全决定了上层建筑。 所以,对于一个满岛都是破土泥巴稻草屋的地方,就算你花得起高价建起一个自来水厂,老百姓也不一定喝得起水。一个连饭都买不起的人,是不会在乎水干净不干净的。人有条件的时候才会去谈生活质量,没有条件活着就是最好的保障。 在这一点上,我和莫诺云的观点是一样的。所以从最开始,我们就只在现有的资源条件下考虑问题。 莫诺云后来笑着说:“你怎么不对我说,你有钱就花钱给他们建个什么什么啊?” 我听了抬起脸瞥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我说:“那么低的智商怎么配得上你?” 莫诺云听了笑,伸手摸摸我的头说:“嗯,我们丫头真聪明。”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想了想却不经意间想起了还没出道前的一些事,想着我就放下了笔,转过脸对莫诺云说:“在我还没出道的时候,我曾经和一个朋友一起去旅行。那次,我也是到了一个比较穷的地方,不过那里风景真的特别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我刚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那里的孩子都赤着脚就在山路上走,浑身也都是脏兮兮地,当他们看见游客的时候,就会围着我们跑一路蜂拥地跟着我们走,眼底满是好奇。我们在到那里之后包了当地的一辆面包车出行,那辆车的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他的儿子很小,虎头虎脑的,看上去很乖很懵懂却也不学好,见了我们竟然就伸手向我们要钱,而且不给他钱他就不下车,拉着我们的行李不让我们走。结果就因为这件事情,那小男孩还被司机大叔给打了一顿。” 我顿了顿,见莫诺云盯着我在认真听,只是他的眼底变幻莫测,见我停下来望着他面上窘了窘,斜着眼睛偷偷瞅了我一眼,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我说:“丫头,你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我扑倒……扶着额说:“女的女的,放心放心!我没有前科!和你一样没有前科!” 莫诺云一听就乐了,咧着嘴笑得像个孩子,眼底清澈地朝我点着下巴说:“哦,那成,女的就行,继续继续。” 43第43章 我给莫诺云打了个岔,脑子也有点煳涂了,就问他:“我刚刚说到哪了?” “一个皮猴子被他老爹打了屁股。”莫诺与哼哼唧唧道。 “哦。”我点点头,忍住没笑,理了理思路又继续说:“我那朋友见司机的小孩每天不上学,在外面流流落落就问:‘你不送你小孩去上学么?大叔。’那司机当时听了特别尴尬,但他还是照实回答我们说:‘村里只有小学,没有初中,小孩读完小学就没地方上学了。’”说到这里我扯唇笑了笑,我说:“莫诺云,你知道我朋友当时说了什么吗?她竟然转脸就问那大叔说:‘那那你为什么不送你的孩子出去读书?去大城市读书接受好的教育,然后摆脱这种生活呢?’” “然后你说了什么?”莫诺云低头玩着手指问我,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 第82页 “我当时觉得那话特别二,特别不可理喻,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于是,我就反驳了我那朋友,我说:‘你说得轻松,送出去读书不要钱么?人家连吃饭穿衣都紧巴巴的,哪来的钱送孩子去大城市读书?要好谁不知道?可也得要得起不是?做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和矮子说话的时候也要记得弯□子。’” “结果呢?”莫诺云笑了笑,拉了拉我的手轻轻扯我的指尖。 “然后我朋友觉得丢了面子气哄哄地就走了,后来,我没钱上大学就去当练习生了,她去接受好的教育去了,我和她也没什么联繫了。有公主病的人总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可我没有,我觉得世界都是别人的,我的才是我的。又或许我心里还是有点嫉妒她吧。”我笑着扯了扯嘴角。 “世界是别人的,你是你的,我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现在已经比很多人富有了。”莫诺云柔声说,抬手摸了摸我的发顶轻声问:“丫头,那时候你几岁?” 我被他问得愣了愣,想了想说:“十六吧。” “嗯,我知道了。”莫诺云低声哼了哼,因为他垂着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又说:“嗯,以后咱的孩子怎么折腾都行,你想送咱孩子去哪就送哪,不读书也行啊。” “你和我一样也只是高中毕业吧莫诺云?”我突然想起了媒体关于莫诺云的记载,就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他。 “宾果,我俩都是没文化的。”莫诺云毫不在意地答道。想着又哼了哼,漫不经心地自我修復道:“没文化也挺好,有脑子就行。你看最近有些砖家,不是各个脑子都被砖敲过了么?咱这不管怎样都可以算是健全成长,无砖击打的。” 我给莫诺云扯呀扯就扯远了,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反应过来说:“莫诺云,你一扯,扯得我重点都忘记说了。” “你不就是想说你从小就知道量力而行吗?”莫诺云眉也没抬就轻轻哼了一句。 我囧,摸摸鼻子说:“就算钱再多,你赚钱也不容易不是么?” “呜呜呜呜呜,是的!丫头真好,会疼人了!”莫诺云闻言一抽,可怜巴巴地勐点头,脑袋靠过来在我脖子边上蹭啊蹭,无赖得很。 我抬首看了眼总是偷偷回头看我俩的那黑人小伙,对着他们抱涩地笑了笑。垂眸却伸手揽过莫诺云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发顶。 两个星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最开始觉得苦,最后要走的时候,我却突然捨不得了。 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岛上来了两百多人为我们开篝火晚会,回亥领着人在人群中勐找我和莫诺云,背上还背着一袋椰子,一个个敲开给我们吃。 篝火晚会的举行地点就是我们改造后的新学校门口,当太阳灯一开,灯光勐地照在焕然一新的校舍前面时,很多黑人孩子哭了,然后,他们眼含热泪就那样排成两排给我们唱赞歌,最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搂着我们。不知从哪学的,竟然是用生涩的汉语连着对我们说了好几声谢谢。 当我看见回亥的妻子的时候,终于知道了莫诺云为什么要在杜拜急着买打虫药给我吃。回亥的妻子木金是被回亥抱着过来的,她坐在我旁边的时候,腿被一块大红的布块包裹得严严实实。木金很瘦,因为瘦她一双眼睛显得尤其亮。而也因为瘦,她的颧骨也显得很高,明明眼神温顺,面上却还是多了几分尖刻。 一看见回亥抱着木金过来,唐渐秋也从跳舞的人群中挤了过来,他蹲□伸手轻轻推了推回亥,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说:“回亥,你怎么用布包着她?这太脏了。” 回亥脸上一愣,通红的火焰下他的脸却白了白说:“我洗了好几遍了,是干净的。” “那也不安静啊!”唐渐秋嘆了口气,灵秀漂亮的脸多了几分可惜。 这时,我们就见回亥搂着自己的妻子木金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半抱着她弯身替她掀开了红布,那红布下是一条极膝的长裙,而裙下的腿却惨不忍睹,黝黑的皮肤生生烂了一块,露骨,死白。我吓得惊叫一声,莫诺云已急忙搂住我把我一把拉按在他的肩上,手捂着我的后脑,像哄孩子一样在我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他用无比柔软的语气对我说:“丫头,不怕,不怕。” 我的举动无疑伤害了虽然沉默寡言但是眼神温柔的木金,她眼神黯了黯,又再次伸手捂住了盖着自己□的红布,转头搂着回亥,半个身子都藏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我听唐渐秋说:“木金原本不是这样的,起先她只是被蚊子盯了,因为到了夏天岛上的天气会非常的炎热,这里又缺水洗澡也很困然。木金的伤口起先只是发红了,她自己也没有去注意。可再到后来伤口感染了寄生虫,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岛上的医务所太落后又没有药,就拖成了这个样子。原本,在最开始,这只是一粒打虫药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这时唐渐秋那一双至纯的眸子如琉璃一样通透,精緻得几乎透出了几分佛性。 莫诺云状似平静地听着,却一直垂着脸,眼底湿湿亮亮,捂着我背的手却一直没有停顿地在我背上轻拍,一下一下,一刻也没有停下。 而后他眉一挑,只低首望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手背,便松开我扶着我坐好。我知道刚刚那一瞬不论是镜头还是很多人的眼神已经望向我和莫诺云了,而这时莫诺云松开我,大家都缓缓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第83页 莫诺云是怎样的男人呢?他很精緻,精緻却又傲气。他只站在篝火钱丹丹看我一眼,只那一眼就勾死人,惹得人人唿吸加重。可他的眼神又那样淡淡地往下飘去,最终落在唐渐秋他们队的一个男孩身上,只轻轻一勾手,像是有噬魂的力量,就拿来人那男孩手中的吉他。 他就那样拿着吉他站着,洒脱一笑,嘴角一勾已衍生出淡淡妖气,他似有不屑地说:“小时候我学的是古典乐,吉他却没怎么弹过。”说着他桃花眼一眯,眼角微扬,那美淡定惊心,仿佛他的脚下都生出了多多鲜花缭绕。而莫诺云一扬手,一鞠躬,已优雅如高阁上的贵族,清雅端方,大气尽现,他用着一口流利而赏心地英语道:“谢谢大家的演出,就让我也唱一首歌吧。” 而后他极其精緻雅媚的眼望向我,望着我这边的方向唱道:“ theres a hero if you look inside your heart you dont have to be afraid of what you are theres an answer if you reach into your soul and the sorrow that you know will melt away and then a heroes along with the strength to carry on and you cast your fears aside and you know you can survive so when you feel like hope is gone look inside you and be strong and youll finally see the truth that a hero lies in you” 他的眼神能柔化入骨,他的声音磁性而又感性,他的吉他弹得特比好,他的歌,唱得很多人流下了泪来,这个绝魅的男子,就那样立在篝火深处,他比火更艷,更炙热,他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在告诉我,甚至告诉更多人:“这是一条漫长的路,当你孤独的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人伸手将你紧握,可是如果你往自身寻找,你就能够发现爱。你所感觉到的空虚将会消散,然后,有一位英雄孤独地走来,伴随着力量前进,把你的恐惧甩到一旁。所以当你感觉希望破灭之时,你明白自己能活下来。正视自己要坚强,最后,你终将发现这个事实,你是一位英雄。” 而后他慢慢地走近我,他的步伐稳健而干净,他的身姿挺拔,他明媚得如同月光。可他的眼底却如同散着水雾,然后他只盯着我,那眼神深入而又漆墨。然后,我听他缓缓地对我说:“丫头,从来我都想做你的英雄,只把你如稚鸟一般护在我羽翼下。可当我真真走近你,我却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你英雄,你的英雄是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英雄。而我,将永远追随着你。” 说着,莫诺云已单膝跪在我面前,他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粉红色绒盒,仰起脸就那么眼深如海地望着我说:“丫头,嫁给我吧,我护你一辈子。” 我微垂着脸,在一片惊唿中退了一步,嘴巴微张地唿了几口气才努力掩饰住泪意说:“不够。” 然后,他没有动,只是笑了笑,那笑艷如繁花落地,薄唇轻启,他说:“我爱你。” 我笑了,莫诺云懂我,他懂我. 这个世界上,懂一个人,永远比爱一个人更要命。从他掀开我的裤腿仰头望着我那一刻,他就已经,要了我的命了。 然后,我说:“那好,我要嫁给你。”走近莫诺云,我接过了他手中的粉色绒盒,再转眼,已被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拥吻,耳鬓厮磨。 44第44章 莫诺云的突然求婚把所有人都震撼了,岛上的黑人朋友们是发自真心的祝福,当他们明白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已经围着篝火又一次跳起了舞。 而我们组里的其他人就显得神色各异了,有人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才认识两个星期就结了?” “他俩不是冤家么?” “我去,闪婚啊!” 可莫诺云听了也只是浅淡地笑了笑,那笑里满是魅意,就那么洒脱出尘地给了我个公主抱,转身抱着我走了。 当莫诺云一脸得瑟地抱着我和pd擦肩而过的时候,也许是出于莫诺云平日里的狂肆作风,pd竟然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摄像机,护崽子一样瞅着我们满是戒备。 莫诺云见了勾起嘴角笑得更邪气,我也知道他是要逗pd,就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背。他垂首看了我一眼,才终于掀了掀唇角对pd说:“这么怕我做什么?我还能砸了你的摄像机端了你的饭碗不成?播,给我可着劲地播。不过你记得叫你们领导回去以后把全程的带子都寄给我,我要留着的。” 语落,莫诺云已垂下脸摸摸我的发,努了努嘴说:“走吧,老婆。”我抬眼见pd那一会白一会黑的脸,真觉得我这男人就一惹事精,没事还喜欢贫,光吓唬人。 回了空无一人的营地以后,莫诺云把我放在已经铺好一张大毯子的草地上,接着,他俯□就对我眨眨眼问我:““别人求完婚以后会干吗呢?滚床单么?” 我嗤了一声,才歪着头对他说:“你问我,我问谁呢?我也不知道啊,我可是和你一样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事你妹妹妹夫不是有经验么?”说着,我揶揄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声说:“要么明天回了有信号的地方咱打电话问问?下一步怎么走?” “不行不行,那我妹还不把我给淹死!”莫诺云挑挑眉。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里坐在了我旁边,一个劲地勐摇头。 第84页 “她怎么淹死你了?要淹也应该是我淹死你才对吧?现在你可是归我所有的。”我嘟囔了一声,伸手拉了莫诺云在我身旁躺下。 “从小到大,她一哭我就受不住了,整个一心肝疼。”莫诺云就那样平躺着,望着墨蓝天空中闪亮的星星,嘴边多了一丝亲人间的宠溺淡笑着说。 “那你真娶了我以后,我和顾宝贝一起哭可怎么办啊?”我把头搭在他肩膀上,挑刺似的问。 “那我肯定疼你啊。”他听了笑,转头看了我一眼就伸手摸了摸我的发,无比认真地勾了勾嘴角说:“她的爱人来了,我就把我妹的手交出去了。而现在我找了你,你的手又交在我手上了。这世道是这样的,会哭的孩子总惹人疼。可我家丫头就偏偏是个不会哭,你不哭,我就已经心肝疼了。你要一哭,我连蛋都疼了。而且你还不是个好的,你就死爱逞强,所以,你也就总是惹我心疼,他妈疼的一抽一抽的疼得爷背不过气来。” 这时,莫诺云轻扭过身子手搭上了我的腰。他漆黑的眼撞进我的眼底,太过明亮,太过华艷,太多真挚。我一涩垂下了脸,嘴巴抵在了他的肩头上,轻锤了捶他的肩膀说:“你不能用点好词么?什么蛋不蛋的……” “这怎么不好了?这还不好么?老婆,这已经是顶好的词了,你老公我身心都在疼你还不好?”莫诺云轻笑一声,暧昧的话语就已经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唿吸缓缓落在我发上,而他的手,极其亲昵地捏了捏我的手心。 然后,我听莫诺云轻声说:“人家求婚后是滚床单的,我求婚后却是坦白从宽的。”这时候,他的话里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怎么了?你是处男那事是假的?”我直接反应就蹦出这么一句,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仰起脸虎着脸问他。 “开玩笑!爷他妈完全原汁原味童子鸡,童叟无欺的!”莫诺云见我一开口就质疑这个,眉一横,手指一竖在耳边就成了个兔子状。 “那就不会断了下面的水龙头了,别怕,招了吧。”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眯着眼看莫诺云。心底却开始打鼓,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需要对我坦白从宽。 莫诺云闻言收了那竖成兔耳朵的手指,拧巴又幼稚地吸了吸鼻子,才又用力搂了搂我的腰,低声说:“丫头,其实我把你欺负透了。” “难道,你是故意撞我的?”说着,我心底一空,忍着莫名的泪眼胡思乱想道:“莫诺云!你不会是和人家打赌了,才来泡我的吧?又或者,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他妈一直在耍我玩?” “你瞎说些什么啊?你编剧啊你?让你当演员真是屈才了!”莫诺云听得眉头一抖一抖,心里一急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然后,我就那么忐忑不安地抬起脸死瞅着莫诺云,听他撒娇耍赖地说:“要打别打脸,水龙头关系到你的幸福也手下留情哈,老婆。”接着,他才吸了口气,摆低姿态开口道:“其实啊,你上回金龙奖女配角得奖以后本来能大红的,很多片子想找你来着,结果我记恨你在台上踩了我一脚,就随口一句话把你给封杀了。后来我还记恨你,时时想起你那无视我,狠狠瞪我一眼的眼神,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无意还是故意地去翻了你的微博,发现一进你微薄满屏都是我妹子顾宝贝的照片。于是,我就更火了,觉得你就是个个借我妹子炒作的奸人。所以……”莫诺云说到这看了看我,眼底深了深。 “所以……”我的心却平缓了下来,突然多了几分轻松。 女人最没出息的时候,就是她在爱人的时候。这时候,天塌下来,地陷下去,生活苦痛,灾难来袭都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她爱的男人不要她。被爱遗弃,那比天崩地裂更甚。更何况,这一刻刚刚被莫诺云捧上天的我,如果在这一刻被他甩手抛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我只会懵掉,傻掉。 而现在,我的心安稳了,还好,他只是欺负过我,我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在认错而已,我的男人,没有跑。 “所以,我不只一次撬过你的锁,我是惯犯了,上回,我还找人熘进你家去,把你的单反和电脑全给偷了。”莫诺云说着搂着我的脸蹭了又蹭,已经腆着脸开始装可怜。 “那你怎么撞了我以后就不讨厌我了呢?”我没有退开,也蹭了蹭他的脸问。 “因为你不是活的那么惨也没找过谁帮忙不是么?这样一想,我就明白自己误会了你呗。”莫诺云沉着嗓子说着,脑袋一耷拉埋在我的脖子上,装无辜地抽了抽鼻子。 “那我的相机和电脑呢?”我轻笑一声问,心底已经豁然开朗了。毕竟,睚眦必报很是他莫诺云的真性情。 “我那时候嫌你都嫌得要死,当然是直接砸了。”莫诺云哼了哼,开始搂着我,在我身上扭啊扭,他特娇气地哼哼唧唧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要是我那啥……不那啥……咱两早就可以开荤了!呜呜呜,你看老天爷都替你惩罚我了不是?你看我都快憋成焖锅童子鸡了!”这语气简直就是耍赖,闹孩子脾气。 “那也不成啊。”我柔着嗓子低吟了一声,半晌见莫诺云苦着脸死盯着我,手都已经撑在了我肩上,那目光似狼似兽,又是可怜又是兇勐。然后,只见莫诺云软的不行来硬的,整个一无赖招说:“那不管,首先,你住都住进我家了,我的清白谁说的清楚?你得负责,你必须得负责!其次嘛,刚刚你可是当众答应了嫁我的!你舒爽嫁我莫诺云,没得改口,到死也不作废。” 第85页 这话一说完,莫诺云自己已经来了精神,又傲娇地挑眉再挑眉,眯眼再眯眼,俯□来伸着粉红的舌头勐舔我的唇,手拴得我死紧。 我任他亲,没稳住还是笑泄了气,伸手没好气地推了推他说:“你压疼我了,怪不得你爬上椰树还没几下树就歪了呢,忒重。” “那是,男人不得有点分量?”莫诺云说着却翻了个身,又极精神地拉着我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摆里,就那么握着我的手腕摸了摸他腹上的肌肉,才又说:“老婆,你老公我的身材忒棒哦!哎,看你憋了这么多年也确实可怜,现在尝不着正餐,我就先给你尝尝鲜吧,摸吧,摸吧……” 最开始我是脸红来着,可说实话,当年我做平面模特的时候,是见过不少身材顶级棒的男模的啊!再加上莫诺云那欠扁的语气,我的脸红差不多也就退散了。而且,他这不马上不就是我的人了吗?于是我二话没说也就上了手,完了还没完没了地揪了揪莫诺云胸前的小尖尖,惹得莫诺云脸色一阵扭曲。最终憋出一句:“嗯,没走眼,还就你舒爽配得上我莫诺云。” “因为咱俩都变态。”我笑,伸手又拍了拍莫诺云胸前两点才缩手出来,埋下头装贤惠地帮他把衣摆细细拉了拉好。才拽了拽他的指尖又说:“你不是钱多么?我当你的销金窟好了。玩单反穷三代来着,明个儿出去了,相机镜头都给我赔来知不知道?” “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莫诺云懒懒地笑了笑,松了一口就翻了个身躺在我身边不动了。他这时又仰起了脸开始看星星,只轻轻地问我:“笨蛋老婆,你刚才给回亥他媳妇给吓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要我写多长?我是真心累,你们想要多长来着 45第45章 “是啊。”我嗯了一声,把脑袋靠在莫诺云肩上。望着满天的星空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诺云也没有说话,他就这么靠着我,一下下轻轻拍我的发顶。 当你真的看星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那满天的星星是真的会眨眼睛的,它们总会忽然间一闪一黯,像是孩子的眼。可当她们坠落星空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快,眼一眨却连它的尾巴也抓不着。 我望着星星,往莫诺云肩上蹭了蹭才说:“女人其实很可怜,男人看女人的时候,内在美什么的都是后来才会去注意的。可是,以色示人又能得几时好?色衰则爱弛,容颜青春不再的时候,怎么办?” “比如我,拿着镜子照我自己呗,我长的真挺好,笨蛋老婆,你也看我就好了。”莫诺云眼底深了深,却给我打起了岔。 “哼,看你的脸不保险,毁你的容还差不多。”我笑着抬起脸,轻轻咬了咬莫诺云的脸他没有躲,还伸手搂着我呵呵笑,又说:“好啊,你高兴就行。” “我不和你扯。”我白了他一眼,想到木金的腿不禁有点感伤,我低声说:“莫诺云,如果我的腿变成了那个样子,你还会要我吗?如果我变得没办法行走,每天要你抱着我来来回回,你还会要我吗?他们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夫妻?回亥可以抱着木金一年,两年,可一辈子他抱得了吗?他会不会烦?他会不会觉得丢脸?会不会有一天就突然觉得累不要她了?”说着,我有些不能自控,我突然就特别想哭,我说:“就像我爸和我妈,我妈离婚改嫁后就再不提我爸了。可我真的听别人说过,曾经他们爱的风风火火,曾经我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到了我妈,可最后,他还是爱了别人。而我们,在一起前前后后才半年。” “不知道。”莫诺云摇了摇头,他望着我,眼底浩瀚如海,比天空中的星星还亮。 我的心却跌到了谷底,一句不知道,太残忍也太真实。 可接着,就在我心灰的闭上眼的时候,却听莫诺云又无比温柔地说:“别人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们不要专注别人的事情,我们只要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论最后是什么结果,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你舒爽,是我莫诺云的选择。六个月也好一天也好,我是狼,狼寡情而又多情,一生也就那么一期一会,没那么容易看对眼的。再说了,我本来就不图你的长相不是?要是图长相我找你舒爽干吗啊?环肥燕瘦我怎样的没见过。而且,从小我就知道,爷他妈长得太漂亮了。” 我听着笑,原本的泪意突然就收了回去,伸手抚了抚莫诺云那如妖如月的脸。 莫诺云见我笑了,望着我,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才又徐徐地说:“小时候我看《史记》,看到汉武帝的李夫人病那一段,觉得她既聪慧又可怜也悲哀。”这时,他眼深如海,眼底也生出了一抹怅然。 “怎么了?”对于歷史不熟的我朝他眨了眨眼。 “李夫人病重时,汉武帝去探病。这个女人就在汉武帝来时把全身蒙在锦被中,不让武帝看她。武帝很不理解,执意要看,李夫人却蒙着被说道:“臣妾想将儿子昌邑王与妾的兄长託付于陛下。”武帝闻言就劝说道:“夫人如此重病,不能起来,若你让朕看你,你当面将他们託付给朕,岂不快哉!”李夫人却还是用锦被蒙住头脸,在锦被中说道:“身为妇人,容貌不修,装饰不整,不足以见君父,如今蓬头垢面,实在不敢与陛下见面。望陛下理解。” 汉武帝就又相劝:“夫人若能见我,朕净赐给夫人黄金千金,并且人夫人的兄弟加官进爵。”李夫人却始终不肯露出脸来,她说:“能否给兄弟加官,权力在陛下,并不在乎是否一见。”说着就翻身背对武帝,哭了起来。武帝无可奈何,十分不悦地离开了。” 第86页 我听着一阵唏嘘,不由蹙起眉头问莫诺云:“他们有爱吗?男人为了见女人一面以给他父兄加官进爵,赏赐黄金千金为诱饵。女人重病时好不容易见了自己的男人,开口说的竟然是託付儿子家人。这不正常。” “他们的当然没有爱,武帝图的是李夫人的貌,李夫人图的是汉武帝的钱权地位。他们把身外之物看的太重,爱自然就淡了。”说着,莫诺云亲了亲我的发顶,他说:“但我图的是你的心,就是想要和你上床,也是因为想更紧地抱紧你。舒爽,就是因为不屑那样的感情,我才一直在等你,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对我很重要。” 听着莫诺云的话,我回手搂着他的腰,我说:“我图的,也是你的心。” 他们都以为,莫诺云向我求婚的粉红绒盒里装的是一条项鍊,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但我当我打开盒子的时候,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七枚戒指啊!七枚!竟然有人求婚用七枚戒指!更恐怖的是,它们依次是:鸽子蛋!帝王绿翡翠镶金钻石!红宝!蓝钻!粉钻!黑珍珠!金绿石猫眼! 看着这一个比一个贵的戒指,我赶紧拉下了帐篷,腾腾靠近了莫诺云。一贯不财迷的我也忍不住hold不住气场,拉着他的耳朵小声问:“你一开始把它们放哪了?” 莫诺云见我这熊德行挑了挑眉,努了努毫不在意地说:“还能在哪?行李箱里啊。” 我扶额,谁要是前几天灵机一动,拉走了莫诺云的箱子那就两辈子都不用做事了真是! 我抽了抽鼻子,盯着绒盒里的七枚戒指左瞅瞅右瞅瞅,最终抬起脸,依旧压着嗓子问莫诺云,我说:“你带这么多来是让我挑吗?” 莫诺云听了只轻轻摇了摇头,他专注地凝视着我,桃花眼底流光溢彩,嘴角特妖孽地勾了勾说:“不是啊,这都是求婚戒指啊。一个星期七天,没事每天换着带呗。” 我闻言抿了抿嘴,最终没出息地说:“被人用钱砸滴感觉,真好!” 然后,我嘴一咧就特没出息地笑了,搂着绒盒左摸摸右摸摸开始嘀咕:“我靠,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这种真的不能再真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生怕让别人听见,又低头对着盒子里的七枚戒指摸了又摸。 莫诺云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他也没笑话我乡巴佬,只温柔地搂着我的腰。 过了十几分钟,我才算饱了眼福,满足地合上绒盒放好,缓过劲来我才说:“莫诺云,回去以后,你再送我个白金戒指行么?这些就找个地方存好,以后留给孩子也行。” 莫诺云闻言愣了愣,风华万千的俊脸微微垂下,半晌,才朝我摇了摇头有些孩子气地说:“不行,就是给你的,关孩子什么事?那时候傅君颜也就送我妹子一枚鸽子蛋,他们的那些小粉丝就羡慕得和什么似的。这回,咱怎么也得艷压群芳,亮瞎它们的眼!” “卖弄风骚。”我没好气地伸出指头戳了戳莫诺云的胸口。“有必要么?到头来其实还是空的。” “有没必要不重要,我开心不是?老婆,这就叫占地盘懂么?我要以这种暴发户的气势稳稳地站住你的地盘,让后头那些来不及看见我家笨蛋的好的孙子们望而却步。”莫诺云说了,眼底晶亮,那么长的话一熘烟下来也没咬着舌头。 “你早就计划好了?”我这算是明知故问了。 “对啊,想娶你就屁颠屁颠跟来了来着,刚刚看着他们的蠢样爷心底特他妈得瑟。”莫诺云笑了笑,他的眼灵动精緻,恍若罂粟,抓着我的脸就稳,戒指也不管了,随后从我手里一抽就扔在了帐篷里。害我第二天跟凑齐七颗龙珠似的在帐篷里一顿好找…… 第二天,我们把这两个星期自己创造的垃圾全部打包好,也一起带上了船。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有些捨不得了,我拉着莫诺云的手忍不住说:“莫诺云,我们不走,我们留下来做野人好不好?” 莫诺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当着大伙的面,再不避讳地搂着我亲了亲我的眼睛,无奈地说:“傻瓜老婆,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们会很好。” 这楼歪的……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当我们坐着大巴去机场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嘤嘤哭了起来。阿辉那小子也红了眼,走过来拿着自己的护照给我和莫诺云签名,一边抹鼻涕一边说:“哥,姐,我从来不追星的,追星太费钱了。可这一路和你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我是真的太喜欢你们俩了,要么你们就在我护照上籤个名呗,我也没带纸,反正我也没什么钱出国,就给我签一个呗。” 我给汗颜的,赶紧说:“签签签,不过阿辉你等等,护照上也不能乱签字啊,我给你找找纸。” 那头莫诺云却掏出了手机给阿辉报了个电话号码,我听他懒懒地说:“阿辉,你不是说你在小公司做视频剪辑工作么?我看你做事挺靠谱的,要么跳我这吧。这是星光娱乐人事部经理的电话,你回去如果觉得ok,不妨来试试。”这话却不欠扁,而是认真得很。 要是一般人会答应吧?可是阿辉愣了愣之后,却摇了摇头说:“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够进你们星光娱乐这样的大公司,但是,等我可以了,我会去应聘的。” 第87页 车里人听了阿辉委婉的拒绝都愣了愣,我却不禁侧过脸看莫诺云,觉得他漫不经心间却眼光毒辣。像阿辉这种人,在默默无闻时耐得住寂寞,不急不躁,默默爬行,往后,终会成大气。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写我写,你们想我现在完结也完结不了,好多事情还木解决。口是我累我累。我再也不无存稿发文了。请支持,请摸头,木有你们我就真嗝屁了…… 46第46章 到了机场后,莫诺云狂奔去咖啡店做冤大头,给大家买吃的去了。我坐在行李箱上望着莫诺云的高瘦背影,又侧脸看站在我不远处单手抵着行李箱拉杆的唐渐秋。 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把两个行李箱放在一边朝唐渐秋走了过去。唐渐秋这时候正垂首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我才一走近,他就勐地抬起眼,那双眼睛明亮漆黑,碎玉似的,纯净的几乎能把人溺毙。我呆了呆,对上唐渐秋疑惑的表情,眨眨眼就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觉得对这样男孩是说不得一句重话,得轻声细气对顾小安那样的才行。 唐渐秋见我不开口却笑了笑,那笑很浅,嘴边的酒窝柔和温柔。他说:“舒爽,恭喜你,把那魔星给收了,我看的出来他是认真的。” “你们真认识?”我心底不由一诧。 “小时候见过。”唐渐秋垂下眼,手指一滑手机屏幕就暗了下去,可我还是恍然看见,那屏幕上的照片是徐若帆。 我揉了揉脖子有点尴尬,但还是忍不住温婉问他:“唐渐秋,你这一路是不是有事问我啊”唐渐秋,你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啊!走了还问屁啊?快放马过来啊!其实,我是这个意思。 可结果,唐渐秋却淡淡地说:“没有,我处理自己的事不喜欢摊上别人。就是谢谢你,你对她挺仗义的。”这时候,他的语气低沉认真,和他那张灵秀可爱的脸实在是不太匹配。而那个她是谁,我知道,他也知道。 那头莫诺云也已经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他用眼角挑了唐渐秋一眼,就抱着我往后一拉,招唿也不打就半搂着我往后走。 手还一边漫不经心地捋我颊边的发,一边特认真地望着我说:“老婆,咱别管那骚狐狸的烂事。” 我这个憋屈啊,我好奇啊!可回过脸还想再对唐渐秋说点啥,莫诺云就已经搂着我的脖子死死的,把我脸一拉靠在他胸前说:“知足吧孩子,别看了,我是你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好吧…… 莫诺云对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看你在前头走,看着你得到你应有的,走到你应有的位置。”原本我以为,他是晚节不保,寂寞难耐所以破功了。 可当我一下飞机才知道,就在我离开家的这二十天里,很诡异的,我曾经被禁播的那部纯爱电影《爱与罚》,竟然悄悄在全国的各大影院公映了!然后,再借着《女人如花》中慕心的热度,我红了……復红了……而凭藉慕心这个角色,我竟然又登上了金龙奖最佳女配角和最受欢迎女艺人的末班车。 也因此,一下飞机我的手机就被几乎打爆了,特别是我的经纪人疯乔姐,她也疯了一样地给我重复发同一条简讯说:“爽啊!出机舱的时候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不要和平时一样随便!注意形象!” 我看了这内容眼角一个劲地抽,抬手揪着莫诺云的衣袖就说:“莫诺云,你说我平时怎么随便了?” 他理了理衣摆,伸出指头揪了揪我的头髮,用眼角斜着我淡淡地说:“髮型太随便了。” ……我给哽了个半死,可从头到尾寻思了一回,想也没想我就回过头,又看向离我一步之远的莫诺云,手指头对着他的脸晃了又晃,我说:“这些!你预谋很久了是不是?” “那倒没有,只不过天时地利人和。”莫诺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答的特淡定。 “可是《爱与罚》这片子,当初他们走了很多门路都不让播啊!”想到这里,我很纠结地说:“而且那时候我刚回国也不认识你啊,你不至于封杀我啊!” 莫诺云听了我的话,转眼就不得瑟了,他的表情那个苦呦!耷拉着漂亮的脸就一副哭脸说:“老婆,你能不这样吗?咋有啥坏事就往我身上想呢?我是很有原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吧!” “也是。”我点点头,嘀咕着走进他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因为红,我的微薄爆了,官网也爆了。红成这样我是即得瑟又焦虑啊!疯乔姐出于战略考虑让我避避风头别出门。于是,我在家窝了半个月后,终于很纠结地在微薄上写:“兄弟姐妹们,幸福来的太快了,哥有点招架不住,哥先缓缓。” 也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粉丝回復如下: “哥,我原来就赌了一根黄瓜你会红!你终于红了!” “楼上的,你的黄瓜呢?插哪了?” “楼上的,节操节操!我家爽哥终于红了!终于红了哇!那些个说她没演技的?说她不是个女人的!看看慕心!看看我爽哥演的慕心!那个苦命哦!那个勤劳勇敢哦!” “哥,从你来月经后我就惊现你是女人,如今看了你演滴慕心,除了骗掉我三缸子眼泪以外,我不得不说,哥!你他妈真的是女人!哇唔,我好伤心啊……” 第88页 “舒爽哥,幸福来的不快哈!这叫幸福来的太慢啊哥!你早该红了,演艺圈里像你这样亦男亦女滴奇葩哪找去?” “哥,招架不住你也得招架啊,你能出来晃晃么?晃晃么?用你的风姿迷昏无数少男少女,让歪男变直男啊!”…… 我盘腿靠在沙发上看评论笑得打跌的时候,莫诺云也凑了过来,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抱着坐在他的大腿上,就把脑袋耷在我肩膀上也凑头看。后来他一看一个喷,最后终于忍不住问我:“老婆,你确定你的粉丝是在夸你吗?” “是啊。”我点点头,笑得那个欢哦!我说:“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嘛!他们挺可爱的。” 想了想,我也不得不感慨这事太奇葩,想着我就仰起头蹭了蹭莫诺云的下巴说:“其实吧,要是光凭慕心那一个角色,我这么快也是红不起来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让《爱与罚》在国内上映。这一双打,还真红了。你费心了哦!”说着,我也不和莫诺云客气,只嘟嘟嘴亲了亲他的下巴。 “也不是我,就是在日本开会的时候碰上一以前的狐朋狗友,他红二代,关系大,拍他马屁的成批成批往上窜。我就随口说了句你那片子不上映可惜了,他也就那么随口接了一句。下面的马屁精就火速办成了呗。”莫诺云说的毫不在意,我却知道那里面的弯弯道道深得很。更何况,他也肯定是上了心才能那么巧遇,那么顺口。这世界上,什么事又简单呢?莫诺云说的随意,我却感动于他花了心思,对我的事真正花了心思。 因为参加《爱传递》之前大家都有签协议,在节目播出之前是不能泄密的,所以,莫诺云向我求婚的事情,知道的也就那么些。对于这事公开以后会引起的反应,我说自己不担心那倒真是假的,毕竟莫诺云出身太好,在商界年纪轻轻地位也太高。而我才刚当红,能红多久也是个未知数,家境也就那样,唾沫星子不喷我都是难的。 当年,我妈改嫁到泰国的时候,我是可以跟着我母亲一起移民到泰国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也许是因为眷恋自己的国家,也许是因为对以前完整家庭的依恋,也许是因为继父和他的家人对我不太好。在最后一个环节的时候,我自己和移民官说:“我不移民了。”后来,我进了公司,在泰国,作为外国籍演员,我每次演出都要等有关部门的批文。所以后来,为了方便疯乔姐的工作,户口也就一直放在了她那里。 其实吧,口头上答应了求婚是一回事,可这种东西没立字据,就算死不要脸反悔也真拽不着什么。所以,莫诺云比我还急,见我红了天天小心眼地絮絮叨叨,回来之后就急得团团转,天天在公司忙得昏天黑地,也就是为了早点抽时间出来领证。有时候,他吃饭吃的好好的就突然咬着一口菜,一边狠狠地嚼一边瞅着我阴阴地说:“吃进肚子里的才放心!才放心!”那大灰狼的样子别说多可笑。 我也早给莫诺云给带皮了,从餐桌下伸出腿就一个劲地挑拨他。我说:“嗯,那你吃呗。”说着,我还学着他勾引我的德行眯了眯眼舔了舔舌头。 于是,莫诺云暴走了,他腾腾腾进屋拿了我的手机出来就说:“快,快打电话给你妈。” “干吗?”我给这傢伙给弄无语了,我还以为他要狼变了呢!可这会给我妈打电话干嘛?难道说:“丈母娘,你女儿不让我吃!”我滴节操呦…… “快快快,我得在电话里先给你妈说说。我莫诺云会一辈子都会对你舒爽好。”莫诺云爬了爬头髮,转眼又一脸笑意地优雅翘起腿,右腿压左腿,双手交环抱在胸前。见我被他一句话给弄愣了,人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瞅着我点了点下巴。 “你怎么自我介绍啊?”我拿着手机期期艾艾地问,莫名尴尬了。小心脏那个砰砰砰,直逼小锣鼓了都。 “妈,我是你未来女婿莫诺云!”莫诺云清了清嗓子,淡淡瞅了我一眼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得,你等等。我妈能不能接到还真没谱。”我简单照实说了一句,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不论是我离家后还是离家前,往家里别墅打电话,总是会被管家保姆拦住,一句话:“太太在忙。”“太太不在。”就堵了我的口,那一屋子人就好像生怕我这个别人的女儿,抢了他们家珍妮花的母爱亲情似的。 结果,今天运气还真不赖,我还真没碰上那句:“太太不在。”接电话的,正好是我的母亲。我顿时就羞涩了,抬眼又看了看对面那拿着手指轻扣桌面,悠然妖媚的莫诺云,别扭了半天才对着电话那头说:“妈,是我。” “爽爽啊?妈妈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太久没和妈妈联繫了,那头温柔软绵的声音一瞬间就温暖了我,我不禁嘴边扬起一抹笑说:“妈。怎么了?” “爽爽啊,下个星期我过生日你就别回来了。你妹妹请了同学朋友来,人太多了餐厅座位坐不下,你就别来了啊。” “哦。”我愣了愣,仰起脸故作轻快地哼出了一个字,心却不受控制地冷了下去。 “那就好,那妈妈就挂了。你妹妹吵着要吃玉米炖排骨我正在给她做呢,厨房不能离人,我挂了啊。” 第89页 “嗯。”我咬着唇,再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一抬手,发泄似地就扬起了手机,一闭眼狠狠地把它朝地上砸了下去。砰的撞击声让我浑身颤了颤,只觉得遍体生寒。 可也就是那时候,在我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冷漠的时候。当我握着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当我看见手机碎成一块一块,而莫诺云就那样站在我面前只有一步之遥地静静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就静下来了,然后,我仰起脸歪着头就看着他问:“莫诺云,我的手机坏了,你会给我买新的吧?” “当然。”莫诺云用从没有的温柔眼神看着我笑,说着,他也已经走过来满是怜惜地搂住了我,额抵着我的额,一遍一遍轻轻拍我的背。他像哄孩子一样搂着我慢慢晃,他说:“不难过,不怕,我在,我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后天诺云番外,为什么喜欢爽丫头…… 后天肉肉…… 之后,疼老婆…… 47第47章 莫诺云番外(一) 说到莫诺云其人,他有出类拔萃的长相,出类拔萃的家世,还有出类拔萃的个性。 认识莫诺云的人都会说,这男人很变幻无常,率性又有点蛮缠。他身上有一种神经质,但那不让人讨厌,只会让人觉得迷人。他心思细腻,他神秘,他疲懒。他能用最玩世不恭的态度亵渎一切严肃神圣的东西,但他又能用最温柔的姿态只微微一颔首就给人安全感。 而莫诺云是什么时候见舒爽第一面的呢?舒爽不记得,莫诺云也打死不会提。 莫诺云和所有纨绔子弟一样,有一伙子狐朋狗友。而他和那伙子狐朋狗友平时生活压力大,玩起来也就别样的凶。 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们一伙聚在一起赌色子,谁输了就穿着女装,带着假髮巡视机场一周。结果,偏就在这么坑爹的赌註上,莫诺云手气不好输了,这一输就没逃,穿吧。莫诺云转眼就成了美丽的云妞,穿了个黑丝袜,套上了齐b裙,还真豁出去了,别别扭扭就在机场围了一圈满的。这一输,几乎就成就了莫诺云一生最憋屈的一刻。 而这时,好死不死地舒爽就正好坐了当天的飞机回国。又好死不死地那时杵不住高跟鞋的伪娘莫诺云,正撇了脚堵在路中央。于是,我们舒爽低头拉着行李,清清朗朗地对着无比憋屈的莫诺云说了一句:“美女,不好意思借过。” 也于是,莫诺云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被舒爽随随便便就压断了。小心眼的莫诺云那个恨啊!他从小到大最忌讳人家说他漂亮!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还喊他美女!莫诺云童鞋抓狂了。 所以后来,当莫诺云参加星光娱乐的例行会议的时候,在业务扩展部的主管的ppt里看见了舒爽的照片,就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她谁?” “她叫舒爽,是‘罗曼国际’中国区力捧的新人。因为她拍的纯爱同性恋片《爱与罚》在泰国前所未有的热映,所以,她现在在泰国正当红,莫董,我觉得我们可以让旗下艺人和她做些合作。” “不必了。”莫诺云不轻不淡地随口吭了一句,一扬手,眼底满是鄙夷。 那之后的某一次饭局上,莫诺云就那么有意无意地当着广电几个领导的面,趁着酒意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你们平时审片紧点,我可是听到风声了,那种个内容不三不四的,同性恋的在国外再火,在国内也最好别上。再说了票房再好也没你们什么事,你们何必吃饱了没事给阿猫阿狗担责任。” 只因为莫诺云着一句看似醉意的话,虽然有总总问题,但明明已经买通关系确保能上映的《爱与罚》,最后又被拦了下来,没法播了!所以,莫诺云坑舒爽,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所以多少年以后,当莫诺云回想起那次坑爹的初遇的时候,他个人是很纠结的。当舒爽只笑笑,以为莫诺云只是后来卡了她的片约,特大度地摆摆手就过去了。当她微微踮起脚揉着他的发顶说:“我不怪你,苦难让我成长,这也挺好的。”的时候。莫诺云听得那个揪心哦,真是毁得肠子都青了。可他有那么点后悔吧,又觉得这事不能后悔。毕竟,他俩最初的牵绊,就是因为那么一撞。 说实话莫诺云的工作真的是忙,应付狐朋狗友也够忙,隐形照顾那时远在义大利的妹子顾宝贝他也忙。可偏偏,莫诺云还真就莫名其妙记住了舒爽。所以,在舒爽没注意到的时候,只要她一开口说:“美女,不好意思借过。”莫诺云那浑身的汗毛都会莫名地竖起来,和他们家小启炸毛时一样一样的。 也因为记忆深刻,所以后来,当莫诺云作为颁奖嘉宾,给金龙奖最佳女配角颁奖的时候,看见舒爽的名字,他就毫不客气地说:“我还以为组委会弄错了,怎么把最佳男配角的获奖名单给我了。”隐隐骂了舒爽不男不女后,莫诺云才又不屑地继续念:“最佳女配角得主,《黑色灰姑娘》阿莫的扮演者舒爽。” 而那时舒爽也不示弱,上台拿了奖盃一脚就踩在了莫诺云脚上。气得莫诺云当场牙痒痒,恨恨地咆哮:“痛!痛!痛!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你?”莫诺云还就真是一怕疼的男人,所以,他一直很金贵地对待自己,结果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被踩了,还被踩得嗷嗷叫…… 第90页 也因此,莫诺云从起初的郁闷,一而再再而三,他还真就揪住舒爽不放了。他吐了口唾沫说:“孙子,看爷不呕死你。” 毕竟,莫诺云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而那时,她也不是他的谁。情商和小学生一样低的莫诺云,爱上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后来,舒爽得金龙奖后,最初的片约没了,这是莫诺云整的。后来,行里人看了眼色,前前后后嫉妒看不惯舒爽的,也都来参了一脚,舒爽原本签好的gg合同什么的也都依着形势,都毁约了。后来,因为舒爽不听话,有人想整舒爽,就让贼进舒爽家想找点什么东西威胁舒爽。而莫诺云半路上又螳螂捕蝉把那贼截了,还放话说:“我欺负的人,轮的着别人来欺负么?”不过,他莫诺云也不是啥好人,东西他也没还回去,只直接把舒爽的相机电脑随手丢在了角落。 后来莫诺云和舒爽聊天时也谈到过,他莫诺云还就变态到喜欢看那种蜘蛛的死相。那种腿一伸,仰面躺平。接着慢慢收拢,再收拢,最后再那么一蹬,平均地折在胸前,半死不死的死相。可到底,其实潜意识里,莫诺云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对谁都够狠,对舒爽也算狠,但那种狠对比他平时的整人段数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因为从头到尾,莫诺云只是小儿科地,在最开始让舒爽的那部电影《爱与罚》没法在国内上映。他也只是在金龙奖之后,封杀了舒爽在自己旗下投资的一部电视剧的参演机会。 这以后他却是从没有再为难过舒爽的,他甚至没有想过去搞臭舒爽。因为以他莫诺云的本事,慢慢玩死舒爽是分分钟的事情。就像以前欺负了他妹子的那个清纯玉女季洁儿,他先是让人勾引那女人吸毒,又把这女人送上她金主亲爹的床,最后那女的被那父子俩可着劲地玩,艷照曝光,为了吸毒在街边给小罗罗强、奸,身败名裂。 而舒爽呢?他前前后后只拦了她一次电影上映,收了她一个片约而已。虽然,他每次看见舒爽都牙痒痒,他却没忍心去真伤害她。也其实,舒爽这之后的不顺心,真正为难舒爽的,是这个圈子趋炎附势的潜规则。当金龙奖的热度过去以后,当舒爽因为短期的封杀很少在荧幕上出现,也因为她自身定位的特殊性,没有人愿意浪费精力去提拔她一把。还有,就是因为舒爽平时直言爽朗的性格,她舒爽太真,太不势力,她向来有话直说,早就得罪了太多人,也因此有太多人记恨她,明里暗里排挤她。所以,她才会一直沉寂。 莫诺云总说自己和舒爽死磕上了,可他忙成那样,成天忙的颠三倒四,热饭都吃不上一口,忙到倒在沙发上再滚在地上就那么死睡,可他就总是有时间去问问:“那个舒爽怎么样了?”他也总会在四方八面都为难舒爽,不给她饭吃的时候,又所谓“良心发现”地去给她找些小工作做。在有人打舒爽注意的时候,哼那么一嗓子看看谁敢! 所以后来,莫诺云就那么以极其别扭的姿态,一路看着舒爽沉沉浮浮,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撂挑子,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最后的沉默寡言。因为生活的逼迫,舒爽在屈服,她甚至不再如当初一样的爽朗直快,可她的眼神却出人意料的干净纯粹。她从来拒绝任何的圈里人的示好,她不陪酒,不参加饭局,哪怕穷到口袋里只剩五角钱,两天只够买一个烧饼吃,可她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不去赚卖身钱,也没有向朋友伸过一次手。 而当顾宝贝的一双龙凤胎满月的时候,舒爽竟然融了自己唯一的一对金镯子,用那些金子打了两把小金锁做礼物送了出去。在朋友面前,她也依旧笑得爽朗,她只说:“我很好,虽然最近没啥戏,但走点小场子收入也还是不错的。”可莫诺云却知道,那时候,舒爽半年来接的都是他暗暗给她找的那些简单的海报工作,她过的很清贫,很艰苦。 莫诺云很别扭,他一方面说恨得她牙痒痒,一边说要狠狠地整她,可真正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他又特他妈不开心。真正可以打压她的时候,他又总能找出无数个藉口下不去手,甚至还总是微微拉她一把。这是一种,莫诺云从没有经歷过的复杂情感。他对她,其实早就入了迷了。 终于,看着舒爽一日日明媚的笑容,莫诺云不能理解了,他迷惑了。他一开始笑她,甚至不能满足于道听途说,而大费周章地派私人侦探日日跟踪舒爽,可越到后面,他却越发沉默,因为她那样干净清透的眼神,那样风雨袭来却依旧咧出一口白牙的清爽笑容。莫诺云第一次,心口漏了一拍。再到后来,看见她不开心,看见她疲惫的眼神,甚至是有人说她一句不好。他不自觉地,嘴角就会往下掉。 莫诺云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那一天,当莫诺云得知舒爽被拉惯皮条的丁经纪拉去了自己旗下的皇冠酒店时,他也不知为什么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扔下几个亿的大合同,扔下一会议室的人转身急急走了。 然后,莫诺云就看见了那一幕,舒爽拿着水果刀插在自己的大腿上,就那样血流不止地颤颤巍巍站在包厢正中间,倔强地仰起了脸,她对着坐在她对面已经脱了上衣,试图靠近她的那个皮肥肉厚的黄导说:“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他听那粗噶的男声笑了笑,那笑容噁心的莫诺云想吐。他听他说:“舒爽,你就乖乖的,我保准好好对你,以后我的片子都让你做主角,你绝对能红。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跟谁都一样,跟我也不亏,你陪我睡,我会让你东山再起,我会让你红,让你红上国际怎么样?来,我是真喜欢你,舒爽,你还小,你不懂,做人不能那么死板,要懂变通!懂变通,你才能有好活路!” 第91页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说白了,舒爽不是圣母,莫诺云也不是善类。 比如换做顾宝贝,你在台上骂她,她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场就踩回去吗?不会。她可能会尴尬,会鼓起河豚脸,但她不会那么尖锐。 所以舒爽当初太直,太不够圆滑,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愣头青,仗义没错,但也特容易被记恨。 而莫诺云对她,其实已经太宽容。 你想想,你最容易原谅谁?原谅你爱的人,对你好的人,你喜欢的人对不对?所以,整她又怎么了,再说莫诺云那么大的本事也只是断了她一个片约而已,太善良了有没有? 这个星期的爬榜任务只有一万字,我休息一下,这个星期就不日更了。给小兰宽松的环境,那啥我就能码出更好滴文嘛,以后帮舒爽成长报仇啥的,对吧,爱大家。 48第48章 莫诺云番外(二) “我呸。”这时舒爽嗤了一口,也醉得有点稀里煳涂地说:“我他妈跟狗睡也不和你这个死猪睡,我就是自己现在用手把□抠破,我他妈也不要你这头猪碰我。处女算什么?和男人睡算什么?可是我不爽,我他妈不想那么活,我就想干干净净地活。我再怎么傻也好过天天都在演戏,永远都不能做自己的傻逼。你他妈少噁心我!” 然后,醉醺醺的舒爽竟然眼一瞪,伸手抓了一个酒瓶直接砸在了那黄导演的头上,而登时,那皮肥肉厚的胖子脑袋开了花,就那么晕了过去。 见到那黄胖子被砸晕过去,舒爽也失控了。她忽然就仰着脖子哈哈大笑,她发狠似地一把把自己大腿上插着的刀拔了出来,嘴里却还在又笑又哭地喊:“操他妈的这就是人生啊,不爽就去死吧,不死就接受它。接受它……”说着说着,舒爽已经疼到痉挛,整个人跌跌撞撞也晕在了地上。可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喊一声疼,她只是在哭在笑,可最后她却还说,这就是人生,接受它…… 那时候,莫诺云呆了,他忽然有些惶恐,他的眼底突然就有了泪意,他突然就冲进门弯身一把抱起了疼晕过去的舒爽。他紧紧地搂着她大喊家庭医生,他一怒之下开除了当天在那一层的所有员工,他转头红着眼让人清理现场,他只冷着嗓子吩咐人下去,把那姓黄的胖子沉塘。 莫氏是做黑道起家的,可莫诺云,却是第一次杀人。从来嬉笑怒骂喜欢看人生不如死的莫诺云,从来会算计着对手性格路数而给人设套的莫诺云,冲冠一怒后,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去杀人灭口。 当时,他的贴身于秘书对他说:“莫董,那黄导演没死,我们可以送去……” 可于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诺云一个瞪眼治住了,莫诺云只冷冷地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狠狠地把这畜生拉出去凑一顿,割了他下面的臭玩意再沉塘,他该死了。”说着,莫诺云已经阖眼搂着晕过去的舒爽微微颤抖,他几近凉薄地又吩咐道:“那个姓丁的,一天之内把他送去地下妓院,我要看他被男人嫖死。” 那一刻,莫诺云才发现,他其实不讨厌舒爽的。他只是活着太累太枯燥,而舒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成了他的精神寄託。他每次看见她的人,听了她的事就会有正常人的情绪,就会觉得开心或者生气。 他这才想起多年前他一个人包车进藏,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拦住了他的车。那孩子的汉话不好,哆哆嗦嗦地就问他:“大哥哥,你是不是要路过前面的镇子啊?”莫诺云那时觉得新奇,但心性凉薄的他却没有说话。只退在一边听司机点了点头说是。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小女孩从口袋里使劲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千块钱。那女孩就那么直接地把钱给了司机,她说:“大哥哥,帮我把这些钱带给我哥哥好么?他在前面的镇子打工。”后来,司机同意了,小女孩走了。他冷眼看着司机绕了许多路,问了许多人,才把钱送到那个单薄男孩的手里。 那一幕经过了多少年还印刻在莫诺云的脑海里,那是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里,冷血多疑的莫诺云不能理解,甚至不可想像的。对于那份人与人之间的干净纯粹,他实在是太过震惊。 可在舒爽身上,莫诺云却那么突然而又迟缓地发现了,那太过难得的干净纯粹。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见舒爽的声音时,那么清爽干净的声音,淡淡而又浅浅和气的一句:“美女,不好意思借过。”他带着几分燥热郁闷地抬起脸,就看见这个短髮的小丫头干净纯粹的笑容,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洗过的碧空。她的眼底很干净,只有蓬勃向上。她笑的时候总会咧出一口白牙,有点傻却让看着的人很幸福。 他其实第一眼就记住她了,所以才会一股脑地纠缠不清,才会默默坑她又不忍心看她受伤,才会口里说着要封杀她又担心真的没有人给她工作,变着法地让她起码有饭吃。才会看着真的有人欺负她,看着她自伤而大发雷霆。 在爱情里,莫诺云其实是个别扭的小孩,他就像学校里那个,总是拉自己心仪的小姑娘辫子的笨男孩,不知道抵达爱情最好的方式。 那以后的日子里,他找了个年经大的女人谎称是黄胖子的夫人,他又是道歉,又是赔钱,又是请最好的医生给舒爽做祛疤手术。 第92页 他还回到莫氏总部的办公室里,从一堆废品中找到了舒爽的电脑和相机,他破解了舒爽的电脑密码,看她拍的照片,看她写的文字。 他看见她在参加完慈善节目后写: “我知道生活很累,我知道阳光的背后就是黑暗,我也知道很多人说我作秀。可是,即使在黑暗里,我也希望,自己的良心可以成为烛火。” 她嘲弄爱情道:“看见一句话说,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流泪,因为那里面全是你。我却想说,我呸。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里面有二尖瓣、三尖瓣、隔缘肉柱、腱索、□肌,就是没有你。这才科学!” 她还在发烧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挂着点滴坐在空荡的走廊里写:“我怕什么?我怕老,怕死,怕没有人爱我。” 她写:“我很孤单,我想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不遗余力去爱的男子,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倾尽所有去呵护的孩子。我可以每天在温暖的小房子里为他们洗手作羹汤,我会包我最拿手的饺子给他们吃,我可以做所有的家务活,我可以静静听着他们说话,我可以俏皮地陪着他们聊天,我想把一生都献给他们。而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又这么难。” 她写:“我想要一个人爱我灵魂的至诚,而不是放在撑杆上估价后再来挑剔我。” 她写:“真正的爱是可以供人取暖的,可惜,我没有。” 即使是在日记里,舒爽也没有表现出过一次对自己人生不公的抱怨。可在日记里,莫诺云却看见了另一个更真实的舒爽,那个坚强微笑下脆弱的小女孩。 后来他查了她的身世,六岁父母离异,随母亲改嫁寄人篱下,移居泰国。十七岁以全校最高分考中名牌大学,却因为无力缴学费而放弃升学。十八岁考入泰国第一大经纪公司罗曼国际,签约十年。然后她好不容易红了,回国,却被他欺负了。 越走近她,看清楚她,莫诺云就越心疼她。从不后悔的莫诺云,嘴比鸭子还硬的莫诺云,却终于承认了他捨不得她。所以,他后来对她说:“丫头,你知道吗?我越是喜欢你,就越是心疼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全都不是假话。他喜欢她太久了,从她第一次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从他还不知道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是他的病,她也是他的药。 莫诺云其实也是个缺爱的孩子,他从太小就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人情淡薄,尔虞我诈,而他更多的时候必须冷血铁腕。莫诺云不懂爱情,所以他说他讨厌她。莫诺云不懂爱情,所以他不知道,那种莫名地牵扯记挂,就是爱。 其实,莫诺云是有点坏的,但他却是个好孩子。他小气,他记仇,他睚眦必报,但他是真小人。他错了就是错了,错也错得那么干净利落。就像最后他在向舒爽求婚的当天,就毫不犹豫地向舒爽认了错。他冒着舒爽可能因为生气而扔下他悔婚的风险,就那么直白地说他伤害过她,虽然男人的自尊,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无法把事情详尽地说清楚,但他不借他人之口,错也错得坦坦荡荡。 他也没有解释说我其实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话,拦了你两部片子而已。你沉寂这么久,你真正这么倒霉其实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因为你平时太不圆滑,因为你太硬气处处得罪了不少人。这些话他莫诺云不会说,相反的,他希望她认为那些不顺心都是他的过错。他只希望舒爽一辈子都这么真下去,再得罪多少人他都替她收拾,和以前一样默默地替她扫平道路。而现在,他更可以光明正大地宠她,毕竟,他爱死了她的仗义真诚。 所以后来,勐然发现了自己感情的莫诺云,也开始一个劲地生他自己的闷气,甚至把气撒在了自己的妹夫傅君颜身上,他说:“我无理取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帮着我?那丫头那么可怜你和她不是朋友吗?你怎么不拉她一把?” “你是宝贝的哥哥,她只是宝贝的朋友,帮亲不帮理,哪里错了?”傅君颜那时眼也未抬,只一字一句淡淡道。那一句话就哽得莫诺云够呛,半天下来他才哼哼唧唧又问:“问你个事,我想追她怎么弄?” “谁?”傅君颜眼底带笑,明知故问。 “舒爽!那个短髮的丫头!”莫诺云被踩着了尾巴,一脸的别扭道。 “两个人在一起,不过就是彼此心喜。”娶着老婆抱了娃的某仙淡淡道。 “自己人你能别那么玄乎吗?傅君颜,你这么绕着弯弯说话费劲不费劲,你再这么整我也和你绕弯啊!你信不信?”莫诺云对待自己人从来都特别的俗,也因此他不喜欢绕弯弯…… “你真想娶她就一门心思对她好。在现在这个社会上,掏空心思真心对一个人好,其实是很难的事情。你做到了,就能获得爱情。不过前提是,你付出的对象是个本性厚道的,当她喜欢你的时候,她会告诉你。不喜欢你,也会直白的拒绝你,不再耽误你。但如果你找了个白眼狼,那就是浪费感情了。不过,诺云你考察工作已经做了这么久,想也没什么大问题。”傅君颜清浅地笑了笑。 “那,你和我妹是怎么见第一面的?”那时,莫诺云眼底深沉,开始仔细琢磨了起来。 第93页 傅君颜闻言却顿了顿才说:“上次宝贝出车祸的时候,我见到了她。” 莫诺云听了觉得没劲,想像也确实没什么好取经地,面上不可置否,也只撇了撇嘴说:“谢了,我回去考虑考虑。” 莫诺云摆摆手走了,却没有见到从傅君颜休息室里出来的顾宝贝,她见自己表哥离开,才推门出来,小跑了几步就一伸手搂上了傅君颜的腰,笑得可爱又心疼地说:“我哥真迟钝,一份感情还要自己呆呆耗这么久才发现。他其实早就喜欢舒爽了啊,这些年,每次有想打舒爽主意的人,不都没好果子吃吗?” 傅君颜听了揉了揉顾宝贝的发,笑了笑,望着怀里的娇妻说:“诺云所谓的封杀,只是给那些早想整治舒爽的小人开了个头。虽然舒爽是真的错过了大红的机会,但她也因此而活的干净。诺云为她挡住了所有骯脏事不是?毕竟,这世界上什么都是要有代价的,并不是努力就能有成功,在有潜规则的地方,人即使再努力也成功不了。舒爽虽然不红,虽然辛苦,但起码,在诺云的保护下,在他所谓的打压中,她没有失去自我。而她,也得到了他的心。自爱者,终将得到爱。” 后来,莫诺云说回家考虑?可考虑!怎么考虑?莫诺云的感情经歷为零啊!他从来都视感情为粪土,他也拉不下面子再去问傅君颜细节。所以,这个傲娇的男人做了平生第一次网购,他偷偷买了一大箱子书,那些书的书名为:《爱情三十六计》《教你谈恋爱》《泡妞法则》《教你吊到白富美》《勾搭上床一百招》《一夜情葵花宝典》《找个女人当孩子他妈》《拐个媳妇好过年》等等…… 而情商极低的莫诺云同学,为了勾搭上舒爽,就真的把这各种三教九流的烂书全看了一遍。虽然这些书,对后来他俩的交往一点帮助也没有,莫诺云凭着感觉走那感觉还真不错。 但在她们n次后再次“初相遇”的最初,也就是那天,当莫诺云开着车急急去给朋友送车的时候,莫诺云的脑袋里,还在琢磨着傅君颜那句和自己表妹是在车祸后见的,又琢磨某秘籍里比较靠谱的那个“泡妞最强招”,那招是这么说的:“见某心仪学妹,撞之,关切之,负责之,拐走之,扑倒之,上之…” 而莫诺云急切啊,心里想着事啊,那头又急着送车给狐朋狗友送车啊,于是,他“如愿以偿”地还真阴错阳差地把自己心仪滴丫头蹭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诺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但他,也确实是个好男人。 因为从小就处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他的内心是凉薄冷情,不屑用满口仁义道德来伪装自己的。所以他很特别。也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是很难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但偏偏,她的坚强,还是融化了他。 故事还很多,请期待…… 49第49章 后来,莫诺云抱着我坐在了沙发上,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说:“乖,等等。” 然后,我就见莫诺云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里,悉悉索索似乎在翻东西。最后,他拿着一个很漂亮的大铁盒走了出来。这时莫诺云的表情很虔诚,他上前一步半蹲在了我面前,像孩子献宝一样缓缓打开了那铁盒的盖子,用他那双灵透而妖媚的眼就那么望着我说:“吃了巧克力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没有那么难过?”那满是讨好怜惜的口气,会让人想撒娇。 我心里一暖,顺着他的目光也低下头,就看见那漂亮的铁盒子里,满满地装着五颜六色的巧克力。 “巧克力很苦,哪里甜?”我想撒娇,因为知道他疼我,所以我想撒娇。所以,看莫诺云像哄孩子一样这样乱无章法地哄我,想着这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我眼底涌上涩意,嘟起唇却存心为难他道。 莫诺云果然囧了囧,他闻言纳闷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一盒子巧克力,也嘟着红唇嘀咕:“以前都有用的啊……” 可转眼,他已经已经剥开了一枚巧克力递过来餵我,漂亮的凤眼一转,就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对我说:“苦尽甘来,苦过就该甜了,我不是来了嘛?”说着,莫诺云眼底也一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才心疼地拉起了我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他憋着嗓子说:“老婆,你吃苦了。” 我摇摇头,眼眶却已经红了,俯身搂着莫诺云的脖子就说:“不难过,有你在天塌下来我也不难过,我该知足了。” 莫诺云听了半晌也没做声,最后却拍了拍我的脑袋,故作轻松地逗我说:“开什么玩笑,天怎么会塌下来?三从四德学过没有?妻以夫为天,我就是你的天,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我感动了,也哽到了,我戳了戳莫诺云的脸说:“三从四德啊?我没看过耶,原来你看过了哦,那你照着做吧……” 也许是因为我对巧克力存心“挑刺”的态度,间接刺激到了一向拿巧克力哄家人无往不胜的莫诺云。后来我准备休息,进洗手间洗脸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坐在洗手间的门口隔着门那么驾着腿,发着呆发着呆…… 我偷偷从门缝里瞥他吧,他也没有任何猥琐的行为,只是用手支着下巴,一张俊美无寿的脸沉僵死状,沉思再沉思……我那么看着他真真觉得好笑,心里也知道,毕竟莫诺云拿着巧克力忽悠顾宝贝,和顾宝贝的孩子们的时候那是一个屡战屡胜,到我这“巧克力哄人法”原先也是行得通的,只是,今天我闹脾气又故意为难他,这不就突然歇菜了吗?那他莫诺云,他这人好强又犟,这样能不郁闷吗?铁定他那漂亮的脑子里在想新招了。 第94页 想着想着,顿时我就有点良心发现了,总觉得,我等会还是主动吃几个巧克力,让他找回点自信比较好…… 可结果,我刷完牙,牙刷刚放进杯子里的时候,莫诺云手搭着洗手间的门把,随便扣了两下们,就一脸张狂地直直走了进来。他从我后背给我抱了个满怀,手一抬就把我横抱了起来,脚踢开洗手间的门就带着我往梳妆檯边上走。我刚刚虽然时刻偷偷注意着莫诺云,还是被他这一闹给吓愣了,腿悬空,两只手抓着他的肩,唿吸都重了几拍。 在凳子上坐稳后,我才伸手推了推还搂着我的莫诺云,我抱怨道:“你干嘛呢?” 结果他扬了扬眉,笑得好不得意,揪艷的唇一挑就说:“带你去泻火,砸手机可不够劲。” 泻火……泻火……怎么泻……泻……泻…… 于是,我华丽丽地想歪了,脑袋里出现扑倒之,扑倒之,再扑倒之的画面……可,也就在我脸上酡红烧成一片的时候,莫诺云骨节鲜明的长指往我脸上戳了戳,他用特揶揄地口气对着我耳边边唿气边说:“老婆,你想哪去了?怎么脸红得和苹果似的?我咬一口试试!”说着,莫诺云这个没节操的傢伙,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轻轻舔了舔…… 我……我……我尴尬死了,一回头搂着身后莫诺云的腰就把脸埋了进去,在他胸前用我的脑袋一个劲地顶啊顶,把满是他口水的脸在他衣服上蹭蹭蹭。说实话,其实我也没用多大劲,只是各种“熊”掉了…… 莫诺云也任我扭捏,他见我这样子只轻轻地笑,胸口的微微震动惹得我耳朵根都烧红了。 我怒,我说:“你个没节操的傢伙。” “嗯,节操碎了一地,我也不要捡它。掉了就掉了,这叫风度。知道不?老婆。”说着,他轻轻拉了拉我已经烧得通红的耳朵,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揉, 接着,他又撑着我的手臂把我拉了起来,整个人贴着他。他的手掌移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鼻尖,还有我的唇。那吻很轻,他的唿吸喷薄在我的脸上,却满是疼惜,倒少了最开始的捉弄,只有满满的温情和爱。 如果可以想像,我真的觉得,这个时候,他和我周围一定飘出了无数的粉红泡泡,伸出手指一戳开的话,也一定是心的形状。 然后,莫诺云轻拍了拍我的背,把我从他怀里拉起了一点,他低声说:“乖,张手。” 我愣了愣,就抬起眼红着脸死盯着他乖乖张开手,动作很服从,眼神很死磕。 莫诺云果然瞅着我就笑了,他眼底又是包容又是无奈,嘴里一边埋怨我道:“老婆,你这什么眼神?温柔一点知不知道?死犟得和头牛似的。你斗牛呢?”可说着,他却无比轻柔地帮我在t恤外头套了件红色皮衣,垂着脸认真地帮我把袖口弄好。另一头,又取了副墨镜给我带好,细细地帮我拨落在眼前的头髮。 之后他极其满意地搂着我看了又看,转身,莫诺云自己也穿上了和我款式相似的大红皮衣,带上了和我同款的墨镜。就那么拉起我的手,他张狂地说:“走咯,老婆,老公现在带你去装疯。” 莫诺云今天晚上开的车是布加迪威航16.4。当莫诺云带着我坐电梯下到-1层,然后,我看着他熟练地输入了一串电子密码,再印入指纹打开地下车库后,我就站在车库门前看着他抛着钥匙优哉游哉地走进去,再看着车库里整整齐齐的几排超跑,整个人缓缓石化住…… 因为,我虽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但这却是第一次进莫诺云的车库。也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会买下了整栋楼的地下车库,然后,把它改装成完全自动化的私人停车场,然后,再在里面放满各色各样的极品超跑…… 我家男人,真的不好养啊……真是,钱堆出来的…… 最后,我就看着莫诺云把车库最里面的那辆,超级打眼的粉色布拉迪威航给开出来。他把车缓缓开在我面前就停了下来,下车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我进去,一边勾着一双桃花眼对我一个劲地眨,搞一暴发户姿态扬了扬下巴,单手撑着车门特得瑟地说:“哎呀,小妞你长得挺好啊?跟爷出去混混,爷带你好吃好喝怎么样?” “吃啥喝啥啊?”我忍着笑,一脸好奇地望着莫诺云。 “喝我的口水,吃我的人怎么样?嗯嗯?”莫诺云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就那么超妖媚地朝我勾了勾唇。 说也奇怪,按理说,这已经是极下流的话了。可偏偏从莫诺云的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神秘,也多了几分温情。他说这话的神态很漂亮,眉眼上扬,眼底干净璀璨,樱红色的嘴角微够。没有一分下作,只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就该活得这样肆意,他周身的气场也就该如此轰轰烈烈,他原该是和他人不同的。 他是孤狼,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云彩。 所以我也勾起了笑,手指点在他的喉头,微微仰起脸望着他问:“好啊?那我要怎么吃你?”说着,我的轻咬着唇,手指隔着莫诺云的白色t恤,就那么轻轻地在莫诺云身上极其暧昧地往下滑,经过喉头,经过他精瘦的胸前,经过他结实的腹肌,经过他可爱的肚脐,最后,滑在他的皮带上。 第95页 再我还要往下滑的时候,莫诺云手一挡,就捂着□发了火似的跳起了脚,他缩了缩鼻子已经变了副样子,白皙的脸异常的红,耳根都红得和要滴血似的,他支支吾吾,一双凤眼无比萌地眨了又眨,最后呜呜几声,用特无辜地表情指着我说:“狼变啊!老婆你狼变啊!!!人家是童子鸡啊……童子鸡……” 我囧,明明是你先调戏我的好吧?先生!于是我丧气地踢了莫诺云一脚,就那么瞅着身前粉红色布加迪车前椭圆形的红色厂徽,瞅着眼前这被超跑塞满了的地下私人车库,再瞅着那一脸萌态无辜装可怜又往我身边蹭的莫诺云,眼角一个劲地抽着改话题道:“莫诺云,你把整栋楼的停车位都买下来也就罢了,你把它用超跑塞满了也就罢了,但你可以告诉我,这么彪悍威武的布加迪威航16.4,被你搞成粉红色是肿么一回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肉渣先奉上,很想肉来着,可,还木到扑倒的时候,可是,快扑倒了,他俩会玩得很疯的 50第50章 “还能肿么一回事?”莫诺云赔着笑,以无比脸红别扭的姿态拉着我坐进副驾驶,转身绕了车头一圈,自己也在驾驶座上坐好。一边开敞篷一边用眼角瞅了我一眼说:“这事太简单了,当初下订单,定制个人专属的颜色的时候,你老公我英明神武地选了粉红色呗!开玩笑,粉跑有没有?除了你老公我,一般人谁驾驭得了?” “是,一般人是驾驭不了,这么霸气的车,你给它整成了一hello ketty!得了,改明等我有空了,再给它贴些ketty猫的贴纸进一步形象化啊怎么样!?孤狼hold住hello ketty?嗯?”我诚心逗莫诺云,伸出指头戳了戳他还透着红晕的脸。 “贴贴贴,随你怎么贴,你高兴就行。”莫诺云想也没想就应,又躲开我的手指头,俯身过来替我把安全带系好。拍了拍方向盘,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就发动起了车。 为什么人爱钱呢?因为钱能买到好。 而好车就是好车,跑车就是跑车,莫诺云那一脚油门下去,车刺熘一下就飞出去了,还不带一点颠簸。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感受这种“飞”的滋味了,人只要经歷过,总会长出息。于是,这回我也只是两只手抓着自己胸前的安全带,以及其淡定的口吻对着莫诺云委婉地说:“莫诺云,你能慢点开么?我晚上吃的饺子都给你奔的要吐出来了!” 莫诺云听着嘿嘿笑,瞅着我的眼神贼亮,他优哉游哉地说:“这车叫也叫跑车,跑车不跑,那就是糟蹋。”可说着,他还是降了速,明显地开始“糟蹋”这不跑的跑车…… 然后,我听他漫不经心地问我:“老婆,知道为什么男人爱名车,爱好车么?” “金钱地位的象徵?”我嘟嘟嘴反问他。 “屁。”莫诺云嗤了一声,一脸翘气样道:“这叫命贱命硬的象徵。老婆,其实吧,不上千万的车那都不叫车,叫铁皮。好车和差车真正的区别是什么呢?什么都是虚的,真真看的就是遇到大事故的时候,被那么一撞下来是谁死?是车里的人死?还是车外的人死?好车壳硬撞死别人,破车壳软撞死自己,就这么简单。” “所以呢?”我听了暗暗点头,觉得莫诺云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所谓的好车就是安全系数高,可以更好地保护车内人的安全,事故的伤亡率也会降低。 “所以啥事都是关键时候见真章啊!这车嘛,不飙车不出事的话,其实好车坏车都一样一样的。”说着,莫诺云精緻的眼一扬,眼底淡薄又炙热。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在理,可到底也有点忌讳,想着就瞪了莫诺云一眼说:“你自己还开着车呢,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着,我就对着窗外呸呸呸,惹得莫诺云在一旁狂笑不止,漂亮的眼底望着我的时候清澈又空灵,多了几分宠溺。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就伸手过来揉我的发顶,还是那种带恶作剧性质的勐乱揉,似乎不在我脑袋上折腾出一鸡窝不罢休,嘴里也满是笑意地喃喃道:“我的傻丫头喂,你有时候真傻得可爱呦……” 我被这看似玩笑却温柔的动作打动,心里如酒醉一般莫名地有了几分微醺,愣愣地就那么瞅到莫诺云收回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走神。后来,我郁闷地勐哼了一嗓子,才挺直腰杆惺惺作态地说:“开车开车,认真开车知道不知道?”可说着,我脸上还是燥得慌。 “知道知道,娶了老婆更要认真开。”莫诺云笑着我望了我一眼,也没有为难我,只卖乖地点点头,还侧过脸对我眨了眨眼。 这时,他脸上又多了几分正经,如数家珍地对我一字一句解释道:“这车的真皮座椅是义大利定制的,玻璃我全换成了防弹玻璃,发动机16缸,涡轮增压器4个,dsg双离合器变速器,功率足有1001马力,最高时速可达407公里。0~100km/h加速时间为2.5秒,比f1纪录快0.3秒,0-200km/h:加速7.3秒,0-300km/h加速:16.7秒,0-400km/h加速:55.6秒。最重要的是,这车重足有两吨。” 我听莫诺云一熘烟说下来不带一口岔气就晕了,还好他看我晕晕乎乎,也终于缓了缓,嘴一咧不再讲那些专业知识了,只说:“两吨嘛,只要不是坦克开来了,爷一压一个准,爷他妈现在开的就是“坦克”。所以放心吧,老婆。咱安全着,是别人不安全。”说着,莫诺云还真装起了疯,竟然在大街上开起了s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 第96页 我原本以为,莫诺云所谓地带我去装疯,就是这大半夜的带着我开车出来兜风。可结果,我完全低估了莫诺云这个“玩家”。 我也从来不知道,在凌晨两三点,这个我只要不拍戏或者没有节目,就从来都死睡在被窝里不理人世的时间点,河对岸的市郊却竟然是灯火通明,喧嚣不止的。 当莫诺云开车刚接近那一片的时候,我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片停的都是清一色的超跑,和各色改装的名车。四处站着的,清一色的也都是男人,他们有的叼着烟,有的拿着洋酒就直接对瓶吹,更有甚者叼着根鸡腿就那么蹲在车顶上吹着口哨。 而这一块区域,不时就会发出车喇叭嗡嗡的响声,接着,几辆并排行驶的超跑就那么箭一样地飞出去,转眼就跑没了影。 而那头跑车一开走,这头的一伙人就在一块空地上闹闹哄哄地开始下注,成堆的现金就那么直接往用粉笔画好了赌盘的地上扔。这场面刚气也奢靡,反正,从没见过这种场景的我是虎躯一震了……我也隐隐有些明白,如果说,以前的那些日子,莫诺云是在朝我伸出手。而现在,他就是在向我敞开心,带着我走近他的世界。 而因为这个认知,我突然幸福到手心都微微颤抖。 莫诺云的车一靠近他们,那些个原先围着下注的男人们,就都纷纷扭过脸往这头看了过来,我见好几个男人随手扔了手里的一大捆钞票,就吹着口哨朝我们跑了过来。 场面一瞬间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男人开始讨论了开来,他们说: “擦!快给我揉揉眼!谁来了这是!?” “呦,莫少来了!” “哇靠!大事,今个儿能回本了!我今个儿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我谁也不压,就压莫少赢!” “你傻呢?你以为就你一人知道莫少能赢啊?” “我了个去啊!云爷来了!” “阿云哦,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呦!你要是金盆洗手多少人得剁手啊?没你偶都要成独孤求败了,几个月没上场了都!弟弟我手痒啊我!”一黄髮少年听见有人说莫诺云,顶着一鼻子灰就刺熘一下,从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底下爬了出来尖叫道。 “去你娘的,要剁你剁!你他妈早干嘛去了?莫诺云放话说不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想独霸一方吗,死六子!老子就看不得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死德性。手痒是吧?剁了!剁了!老子窝里的手术刀随你选!拿割□的刀给你要不要?”说着,那蹲在车顶啃鸡腿的男人,扬手就把鸡骨头扔在了被他埋汰的那个叫六子的黄髮少年身上。 莫诺云听了眼底淡淡,他面上全是慵懒,压根和没听见别人嘀咕似的,只温柔地侧过脸看着我手里的饮料问:“老婆,喝完了没?” 刚刚我口渴,就让莫诺云靠路边停车买了杯饮料喝,后来,我拿着空瓶子因为不知道扔哪,也实在不想做不文明的孩子,所以,我就一直把空瓶子握在了手里。 这东西在手里拿久了,又被这场面一震撼,我手里也没啥感觉了。所以,莫诺云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一空瓶子,于是我点了点头,反应迟缓地说:“喝完了。” 莫诺云听了笑笑,魅惑的嘴角一勾,就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饮料瓶,状似随意地那么一扔,空瓶子就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那叫六子的黄髮少年背上,惹得那少年捂着背直瞪眼。莫诺云却只妖懒地笑了笑,极其随意地淡淡问:“割□的刀还用借吗?六子,上回你那□手术做好了没啊?小六六还能用吗?” 因为这时大家都看向这头,气氛还挺安静的,所以莫诺云这一句话说出来,好多男人都喷了,有的直接笑得打跌。 噗……不带这么玩人的……我也憋着笑撇过了脸,实在不忍心看那被莫诺云一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黄髮少年。我家男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人一男人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你想像一下,这事说不清啊……这事人人又好奇啊! 好奇的人也不好直接问:“额,那你到底做了□手术了没啊?”所以,他们只能那么带着内心藐视地打量,再打量……而这个冤死鬼内流满面,却还是不能说:“偶脱裤子证明吧……”好惨…… 惹莫诺云者,非死即伤,我除外…… 我这头撇过脸憋笑,莫诺云却以为我是怯场了,他眼神缓缓地移过来,手已经极轻缓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搂着我,只对着我柔声说:“老婆别紧张,他们都是我的老熟人了。你心情不好就带你来玩玩,顺便打打照面啊。你转过脸来看那边,这里也有你认识的,你看见那个最没形象又在车顶啃鸭爪的孙子没?他不就是那天道貌岸然给你看脚伤的白衣天使么?”说着,莫诺云极其亲昵地轻轻拉了拉我的耳垂,手指着那头还蹲在车顶啃起了鸭爪的男人,嘴角含笑的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娶进门,就要慢慢露出英雄本色鸟,不过,疼老婆依旧啊。 51第51章 我听了莫诺云的话,顺着他的长指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个蹲在车顶上穿着乞丐裤,套着有一个黑手掌印的白色汗衫服,叼着鸭爪正在啃的男人。竟然是原来我被莫诺云蹭着腿的时候,给我看伤口的娃娃脸医生萧逸晨。 第97页 坑爹啊……当初他不是这德性啊,他明明是一高富帅白大褂啊!这会怎么搞得和个修理工似的……我抿了抿唇,暗道人果然不可貌相。 那头,那萧逸晨这时已经从车顶上跳了下来,他手腕上挂着一袋子鸭爪,手里还叼着一个一边啃一边往我们车边走。他唾沫连着鸭爪就那样往地上一吐,凑了张黑不熘秋的娃娃脸就对着莫诺云吼道:“莫诺云你个王八蛋,老子给你坑死了!你这回没跑!你还真把老子的车开坑里啊你!?” 他一说莫诺云就笑,那笑又张狂又漂亮得不像话,细密的睫毛还在轻轻地颤着。手一拉就把萧逸晨手里的鸭爪袋子给抢了过来,转身就既温柔地递给我说:“老婆,饿吗?吃一点。” 我哽住,手里拎着那一袋子鸭爪实在无从下口……我男人真真是个强盗,前有抢唐渐秋火腿肠,后有抢萧逸晨鸭爪……他一整日从口袋里掉金豆子也还富得流油的富家公子,却总喜欢,喜欢搞些个流氓行径。姑且为了名誉,我说好听点只说他那叫雅痞…… 那头萧逸晨给他气了个眼底冒火,手要枪鸭爪回去却技不如人捞了个空。 这头莫诺云还优哉游哉地转身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我,他拍拍我的发顶,用眼角瞅了一眼那装鸭爪的袋子说:“老婆慢慢吃,这孙子超会吃,他就一饕餮。这鸭脚肯定是在东街阳明三巷那家百年老店里买的,那家店一天就卖二十斤鸭爪,还得赶早排队才抢得到。你赶紧!赶紧吃光他的!” 我眼底一抖,瞅了莫诺云一眼,心里的暗语是:“莫诺云,你滴节操呢?” 莫诺云朝我笑了笑,眼底晶亮,仿佛在说:“餵狗了……” “莫诺云……”萧逸晨斜眼望着莫诺云的后脑勺,这时火都已经腾到了脑袋顶上,一张娃娃脸被胀得通红。我看着直想笑,却还为虎作伥地真拿出来一个鸭爪出来吭,别说,那味道还真想,于是,我就更是点着头肯定到:“嗯,不错,真好吃。”说着,我朝萧逸晨摆了摆手说:“谢谢你啊!” 我的手才扬起来,莫诺云就抬手把我的手一挡,半个脑袋挡在我面前说:“谢他干嘛?这可是我抢的!”说着,他的眼睛又笑得微微扬起,勾着嘴角对我说:““好吃是吧?那我下次排队去给你买哈。” “靠!你妞谢我怎么不对了!那是我买的!”那萧逸晨直黑了脸,气鼓鼓地站在车门边手撑着车门吼。 “嘿!指定不你也是抢的!”莫诺云嗤了一声,转身就极其嫌疑地用眼角挑萧逸晨,拿出纸巾一个劲的擦自己的头髮说:“姓萧的,几个月不见你自动射水机啊你!离我远点远点!” 萧逸晨不知道是被莫诺云前头那句话,还是被后面那句话给刺激到了,还真退了几步抿了抿唇,也斜着眼睛瞪着莫诺云改口说:“姓莫的!你别以为你了不起!你哥二十九岁的老处男!你有了娘们少在我面前卖弄风骚!” 我忍不住喷了,但看见莫诺云通红的耳根和垮下来的脸,乍一看还真像幼儿园里斗嘴斗不过,又不肯认输的犟小孩。这么看着,就是既让人觉得好笑,又让人觉得心疼。想了想我眼都没眨就从莫诺云身边探出个脑袋,朝萧逸晨喊道:“你胡说什么啊你?我家男人早不是处男了,我家男人好着呢!” 语落,万籁俱静……那头刚出去的跑车第一名已经飞奔回来了,赢了钱的人们都没凑过去拿赌资……而是一个个以及其纠结的表情盯着我们,再盯着我们……萧逸晨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阿黄又再次从车底下爬出个头来,手里拿着的螺丝起子掉在了地下。 “他怎么样?”人群中,不知是那个没脑子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而我在极度的紧张下,也非常没脑子的,中气十足地答:“一夜七次郎!” 全场爆笑,我蔫吧了。莫诺云却一脸笑意地我手边的袋里抓了个鸭爪叼在口里,一边用餐巾纸托着手吐着骨头,一边慢悠悠地扫了车外一眼,面上依旧慵恬地对着已经无语的萧逸晨说:“逸晨啊!我知道你是嫉妒了,你就是嫉妒爷了,哎,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真爱为何物的人真可怜!真可怜!” 说着,莫诺云微微抬眼,一双清艷无比的眼眸浅浅落在四周,那表情淡漠清隽,可偏偏在他身上,越是清隽的气息就越显得妖艷。这时,他整个人都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搭在车窗上轻轻地敲,嘴角一勾,已悠悠唱道:“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这时的莫诺云面如春山,神情含蓄而饱满,又带着他独有的懒漫。他彷佛全不用力,然而轻浅一开口,却已经蕴藉风流,把《游园惊梦》唱得恰到好处,崑曲唱腔缓之又缓,全无半分火气。而他的周身都散着一个“贵”字,那是一种春天般的华贵,与生俱来的华贵。而我离着他那么近,我就坐在他身边,这一刻,却好似离了他好远好远,他远在天边是那弯弯的明月,我却只对着一汪湖水,想摘那水里的月。 第98页 多少年以后,我还是始终无法忘记这个夜晚,在这个并不算太寒冷的秋末,他就这样在一片繁华喧嚣中唱落寞,却又在一片落寞声中独自傲然。莫诺云,他是一个随性的人,是如何翻也看不尽的书,是一个外向的孤独者。 莫诺云唱了几句就不唱了,却有太多人听得痴了,央着莫诺云再唱些,哪怕再唱一句也好。 可莫诺云却撅撅嘴摇摇头,懒懒淡淡地摆了摆手,他说:“不唱,爷不想唱了,爷今个带媳妇儿给你们过过眼,阿猫阿狗的谁要是敢欺负我老婆,你们做兄弟的都得给我治着点昂!” 说着,莫诺云已经在一片沮丧的嘆息声中回过了脸,他带着几分撒娇霸道嘟着红唇眨着眼问我:“老婆,我唱得好听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刚刚迷濛的错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歪着脑袋看着他说:“好听,可是我不喜欢。” 莫诺云闻言一愣,艷媚的眼慢慢的游移地望向我,抬首温柔的爬了爬我额前的发才说:“傻,笑话别人呢。咱两好着呢,我不是说了嘛,你有我,我是你遇到的最好的男人。”说着,他又探过来检查了我的安全带才轻声问我:“老婆,你信我吗?” “我信。”我毫不犹豫地答。 “怕死吗?” “怕啊。”我笑着浅声答。 “跟着我一块怕吗?”他转头望着我,眼底认真地问。 “如果我们都死了,我不怕。如果我死了,我不怕。如果你不在了,我却活着,我怕。”我说的很慢,眼底莫名的有了泪意,而我看着莫诺云那么真挚的眼神,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落泪了。 自从六岁父母离异以后,我就再也不喊疼,再也不哭了。可是,有的时候,我总会从莫诺云身上感觉到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的孤单感,这种莫名的孤单感对我来说是致命的,它让我想疼他,想倾尽所有去爱他,护他,纵使我的能力是这么的小。 更何况,他温暖了我心底冰凉的湖水,因为遇见他,我的心波澜潮生。我也一直隐隐知道,这个男人,是我命中的劫,总有一天,我会因为他的温暖而流泪。 莫诺云没有想到我会哭,我一掉眼泪他就傻了,与生俱来的优雅懒漫瞬间就消失不见,眼底只有满满的自责和担心,他慌手慌脚地拔开安全带就往我身边揍,又是搂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肩哄我不哭不哭,又是抵着我的额头毫无方寸地胡乱认错道:“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乱说话吓到你了,我们会长命百岁,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小点点呢。乖不哭,不哭,是我错了,我再不说着混帐话了好不好?不怕不怕,呸呸呸,不好的话都吐掉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乖,是我错了。” 我闷着头不说话,因为他亲昵而疼惜的语气眼底热了又热。 身边却有人看不过去了,萧逸晨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他咋咋唿唿道:“莫诺云你没病吧,就掉了一粒眼泪还没口水大坨呢,你低三下四哄个屁啊!” “我呸,我妻管严我乐意,不服你扯我啊!往后谁惹我老婆哭了,我让他家地震三震,祖宗都给他震出来,你信不信啊?” “莫诺云,你有点原则行么?” “我没有原则。”莫诺云一手搂着我,贴着我的脸微微侧过脸冷哼。 “舒爽你别哭了,你管管你男人行么?”萧逸晨估计给惹憋闷了,直接撇下莫诺云吆喝我了。 “他爱怎样就怎样,我都喜欢。”我吸了吸鼻子从莫诺云怀里探出脸来,憋着通红的眼眶说。 萧逸晨闻言扶额,莫诺云已经笑咧了嘴。周围的人有的起闹吹起了口哨,有的却开始呜唿哀哉了。我却想,我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托塔李天王,我治什么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家庭和睦的最佳秘诀就是,在不违背大的道义问题的前提下,我老公是土匪,我就踏实地当好我的土匪婆。我老公抢了人鸭爪,我就安分地把鸭爪吃掉,条件允许的话,我可以泡着杯咖啡等着…… 52第52章 见我不哭了,还探出个脑袋说话,莫诺云松了一口气,他搂着我的脸极其爱惜地亲了亲我的眼皮。也不怕就站我我们身边的萧逸晨鸡皮疙瘩掉地,他只专注地看着我,微微蹙起了眉头,眼底满是困恼地问我道:“老婆啊,我捨不得见你掉眼泪,可你不哭了吧,我又怕你太坚强,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这不是别扭吗?”我笑,伸手揉了揉胀着难过的眼睛。 “可不是吗?”莫诺云拉着我的手对我摇摇头,嘟着嘴孩子气地对着我,佯装生气道:“小心点揉!你看你!把我老婆的眼睛都揉红了,和兔子似的!” 我听着笑,没好气地剐了他一眼。我说:“兔子爱吃萝蔔,你老婆要是变成兔子了,那就天天吃萝蔔,天天吃胡萝蔔!那你也得跟着吃萝蔔!” “不要……”莫诺云听了这话,一双勾魂摄魄的眼已经耷拉了下来,向来挑食的莫诺云听见萝蔔就苦了脸,他皱了皱鼻子,满是撒娇地朝我哼哼,还伸手拉着我的手扭啊扭,摇呀摇。莫诺云实在是长得好,他又出身好,所以气质也好,不论他做什么神态动作就都非常地好看,甚至可以说是迷人。 第99页 可是他的样貌再好看,站在车边,离我们很近的萧逸晨却已经不忍直视了,他扶着额头望着我们,特别是望着莫诺云一嘆再嘆,干脆做了个戳瞎的动作就捂着眼睛转身走了,那几乎是落荒而逃……而起,他嘴里还在大声嘟囔道:“哇操!老子算是看明白了,爱情是毒药哇!你看我兄弟变成啥德行了,我擦……” 莫诺云却还是用斜眼瞟着人家,哼哼道:“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真爱为何物的人真可怜!真可怜!”那语气,真像小孩子臭屁…… 莫诺云说的装疯,就是飙车。他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要带着我飙车。所以他问我信不信任他,怕不怕死。可是对于我来说,只要他在身边,哪我不敢去? 真正意义上的飙车并不容易,因为,他既要保证速度,又要确保安全。就像做一件事情,慢的时候或许谁都可以精打细算,可快的时候大多数人却是手忙脚乱的。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它说,要飙车之前,首先,驾驶员需要非常了解自己的车子,就像莫诺云在出门时对我如数家珍般地说的那一大串,车子是什么马力啊,什么功率啊,转速是多少啊,配置如何啊?还有的,就是要了解车子的脾气,比如车子什么时候输出最大?车子的过弯极限是多少?在什么情况下剎车的力度是怎样的?只有真正了解这些,才能够在极限情况下保障到人身的安全,而这些,都需要有非常成熟的驾驶经验。 而从刚开始和莫诺云的谈话,还有这些人的表现来看。我就隐隐知道,他莫诺云是玩家,真正的玩家。 从头到尾,莫诺云开车的动作娴熟而又潇洒,当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迅速地换挡之后,我只觉得,自己和车,和莫诺云一起像猎豹一样沖了出去,速度是那样的快,可车子的行驶却是那样的平稳。 我听见了很多男人的惊嘆声,特别是那个阿黄,他满是不可置信地狂吼了一句:“我擦!他奶奶滴熊!阿云还真飙了!”可当我闻声再想回头看,能见到的,也只是点点星火般的光亮,转眼,我刚刚还临身的地方,就已经恍如天际了。 这时候,莫诺云的面上还是老神在在的。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着方向盘,加速,漂移,转弯。车太快,风太大,我们身上的皮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墨镜,在这个夜晚里,终于起到了很好的挡风作用…… 我实在无法形容这种飙车的感受,当迎面而来的风狠狠地抽打着我身躯,当周围的风景都像按了快进键一样飞地速落在我的身后,当脑袋里所有的复杂情绪都随着极速而烟消云散。我看不清周遭的风景,看不清前面的路,可突然,就有那么一股疯狂瞬息间仿佛灌入了我浑身上下,我全身的细胞也都鼓譟了起来,我开始尖叫,漫无目的地宣洩尖叫。 而莫诺云这时始终在开着车,他一言不发地守护着我,一直到我喊累了,叫累了,像个颓败的疯子一样浑身瘫软而又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才缓缓减慢速度,在空无一人的江边把车停了下来。 车停稳后,他才缓缓转过脸,无声地朝我努了努嘴。他望着我的笑很清,妖懒的眼底有一分至诚的温暖,像暗无天日的月夜里,那暖融的月。 然后,莫诺云眼底包容的望着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着我的脸颊问:“傻孩子,好点了么?” 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以前在杂志里看到的一段话。它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遇到这么一个人。他在你说不出难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的难过。他就那么默默地陪着你,默默地努力想让你快乐起来,他没有华丽而虚浮的语言,只是用周身温暖你,只包容而又无力地问你一声:“你好点了么?”如果,你有那么好的运气遇见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值得你用所有去换。” 因为,虚浮的爱,是爱你外表的光鲜亮丽。深沉的爱,才是爱你内心的千疮百孔。一个人真正爱你的时候,他甚至会忘记你长什么模样。因为你变成任何模样他都会爱你,因为他爱的是你,真正的你,你的灵魂深处,你所有的快乐忧愁,你所有的好坏,所有的你。 我呆呆地点头,因为莫诺云的温柔爱护连唿吸都变得轻缓了起来。我就那么傻乎乎地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他笑,我问他,俏皮地嘟了嘟嘴问:“娶了个小疯子你会不会后悔啊?莫诺云?” 莫诺云闻言,帅得无以復加地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他弄得我一头短髮乱糟糟地才肯收手,懒懒地眯起眼望着我说:“不后悔,我就喜欢小疯子,喜欢舒爽你这个小疯子。” “真的?”我笑,高兴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真的。”他也笑,把我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手心。 “莫诺云,我想亲你。”我任他握着我,有点憨憨地说。 “好啊。”他笑得眉目飞扬,可周身的气息都温暖而又和缓。 “那我不客气了啊。”我也高兴的眯起了眼,瞅着他歪着头又开始傻笑了起来。 “没关系。”莫诺云听了我的话笑了笑。这时,他没有和我开玩笑,也没有逗弄我,只是像看孩子一样,温柔而包容地静默地望着我。那表情,似乎,这时候我提出怎样不合理的要求,他都只会点头答应我,宠着我。 第100页 而那样宠溺的表情,几乎把我溺毙在温暖的湖水了,让我沉醉。而这时,我最想做的事情,在极度的疯狂冰冷之后,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拥抱他,拥抱莫诺云。 想着,我毫不犹豫地就低头解开了安全带,我一扭身,就扶着莫诺云的肩,垮坐在了他身上。在莫诺云温和而宠溺的眼神下,就那样极其亲密地捧起了他的脸,鼻尖靠着鼻尖,就那么傻傻地望着他微微出神。 莫诺云的眼睛真的很美,他的眼天生就带着几分妖娆勾人。而他的眼底很深,望着我的眼神却很纯净。他用鼻子碰着我的鼻尖,轻轻地喊我:“丫头,老婆,傻丫头,我的傻老婆。” 低醇闲散的嗓音,迷人而又深醉。 说着,莫诺云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扣着我的腰的手有几分紧,另一只手却轻抚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力道不轻不重,几近虔诚地就仰起脸吻上了我的唇。而我也闭上了眼,在唇齿交融间,突然觉得自己离幸福很近。 我的双手搭在莫诺云的脖子上,身体是温暖的,心是温暖的,可总有隐隐地,总有某个角落冰凉到让我打起了寒噤。我紧紧地搂着莫诺云可还是觉得不够,微微推开莫诺云,看着他眼波滟滟,眼底媚态异常。而这时,他平日里本就艷的红唇,也因为亲吻而变得鲜艷欲滴,还透着晶亮奢靡。我勾着笑抵着莫诺云的额望着莫诺云的眼,他也笑,朝我眯了眯眼,那一刻妖气横生,夺人心魂。 我摸了摸莫诺云的脸,才坐在他腿上微微把上身往后仰,按下按钮把敞篷,接着,眨眼功夫敞篷就拉了起来。 莫诺云见了我的动作眼底深深,他拉开身上的安全带,倾身就抱着我紧了紧,用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着我的脸,又抵着我的额试探着温度问:“怎么了?着凉了?丫头冷了么?” “冷,你给我暖暖。”我笑,却推开莫诺云靠着我的脸,抬手拂了拂他眼边的发。低下头,眼底变了变,伸手就落在他腰间的皮带上,二话不说开始解,那动作,我自我感觉是很有匪气的。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轻嘆,这时莫诺云的手抚在我的脖子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摩挲,有点痒,有点暖。他的嘆息声很重,带着无奈宠溺。我看不见莫诺云的眼神,因为我才抬起脸,他已经起身搂着我了,下巴搁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而软地说:“老婆,我知道你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是开始疯了,我的节操却不见了…… 53第53章 接着,莫诺云已经拉住了我已经解开他腰间皮带的手,他亲着我的耳垂极其认真地缓缓道:“傻丫头,性和逃避都不能教你成长,真正能够教会你成长的,只能是你自己。面对生活,才是生活唯一的出路。老婆,我很想要你,可是这时候,我不能占你便宜,我捨不得。”说着,他又温柔地蹭了蹭我的脸说:“乖,放手,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肯,头一次对莫诺云撒起了娇,手拽着他的裤腰带像个土匪似的就是不放。 我这个土匪样子顿时惹得莫诺云有点哭笑不得,他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轻轻地蹭啊蹭,却还是极有耐性地连劝带哄地轻声劝我道:“老婆乖,我们不是在一起吗?走了,老婆,我知道你累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很霸道的,除非我死,你想也别想离开我。所以我的傻丫头喂,你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因为他的话好暖好暖,可又突然就是有那么些急,声音也因为心急,变得有几分糯糯沙哑地朝着莫诺云就嘀咕,最后我实在使不出招,手却还是始终拽着莫诺云的裤腰带就是不放,开始死犟…… 之后,我和莫诺云就以这种极其诡异地状态僵持了起来。慢慢地,车里的气息也随着我们的噤声静了下来,这时,莫诺言浅浅地唿吸落在我脸边,我才因为突然的静怡,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腿下他硬硬的分、身。也因此,我突然就有点囧了,脸上僵了僵,对上莫诺云一脸无奈的表情,嘴一撇嚣张无比地嘀咕说:“你羞羞脸,你都硬了。” 这话一出,我俩都成了大红脸。莫诺云被我的话哽得死咳,抵着我的额头开始闷声发笑,可马上他的脸色却缓和了下来,他依旧搂着我的腰没有松开,眼底也几不可见地笑着。只依旧风轻云淡地懒漫道:“傻老婆呦,这说明你老公是个正常男人。也这说明你有魅力,你吸引我。”可说着,莫诺云又轻轻揪了揪我的鼻尖,有几分认真地说:“乖了,别闹,好女孩第一次不能在这里。” “那应该在哪里?”我完全不耻下问地歪着脑袋问他,又揶揄地垂小眼,但说实话我也没敢看,只是借视线,眼睛落在莫诺云那已经被我解开的皮带扣上…… 可莫诺云却见了我的动作唿了口气,摸摸我的脸说:“傻丫头,你也没喝酒啊,怎么和醉了似的?” 这话,明显就是转移话题嘛……我没听到答案心里不爽,心底突然就起了倔气。想也没想,就没脸没皮地瞪着莫诺云又胡说道:“哼!毛线!如果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你就不要我了么?” 说着,我已经莫名地开始生气,莫名地斜着眼,鼻孔喷着气,就那么傲娇地跨坐在莫诺云大腿上瞪着他,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靠着他的额头还死劲地抵了抵。因为发神经我还真用了那么点劲,所以,等我抬起脸来的时候,莫诺云的额头还真的被我顶得都有点红了。 第101页 “要要要,老婆,只要是你舒爽给的,你给我什么我都要,我都接招。”莫诺云得我闹得没辙,一边捂着自己的额头开始喊疼,一边又望着我好气好笑地哄,可他的眼底却是无比愉悦的,也无比温柔。 莫诺云这个样子,就让我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死劲用额头抵他,也不晓得用巧劲。我看着有些心疼,又别别扭扭地伸手替他轻轻地揉,眼底满是懊丧。 莫诺云,对我真的很好呢……好像,他对待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淡淡的漠视和无所谓。可他对我,却像是有无尽的耐心和宽容。而又好像,从当我答应他求婚以后,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我们之间突然就少了隔阂,多了默契。而我喜欢这种改变,我觉得,飘零了这么久,我好像真的找到回家的路了…… 莫诺云好像被我抵得真的有些疼,他这时顶着发红的额头微微凑过脸来让我揉,嘴里喊着舒服,孩子气地勾起唇笑了笑,又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佯怒道:“死丫头装疯,乱说话,看我不打你屁股。”说着,他却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臀,对着我嘟嘟嘴说:“我绝对不是小气,可是你是谁啊?你是舒爽,是我莫诺云的女人,你全该拥有最好的,别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我才配得上你!我说过的,我是你遇到的最好的男人!”这话带着倔强而又傲气十足,可生生又参合着着几分豪迈。 我也真的知道,莫诺云虽然放浪不羁,但他却是一言九鼎的人。他说这样的话,其实是变相地在告诉我,他会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你才是最好的,我怎么配得上你?”我闻言却松开了一直握着莫诺云裤腰的手,只伸手去拉他身上的皮衣,一边细细舔吻着他的脸,一边低声说:“莫诺云,我现在很清醒,我不是在逃避。其实,从小我就习惯了家人的漠视,这些对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也其实,他们没有错,错的是我,因为你给我的爱太温暖,我才失去了平衡,我才产生了错觉,才突然觉得有点着凉。可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必须要爱谁,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我想,我的语气是豁达的。受惯了严寒的孩子是不怕冷的,因为习惯。而我,只是突然进了温室里,才会这样,只在转角吹了阵凉风,就异常娇惯地遍体身寒。 说着,在莫诺云望着我心疼的眼神下,我吻了吻他的唇,望着他通透而漂亮的眼底说:“可是,我想靠你好近好近。这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论是身是心。莫诺云,语言,真的是很神奇的!你知道为什么动物之间的性行为是交、配,而人和人之间的性行为却叫做、爱吗?因为,没有爱的性行为如同大多牲畜之间单纯地繁衍后代,它除了身体的纾解毫无意义。可有了爱,它就不一样了。它就变成了相爱的两个人相互融合的过程,成了你包容我,我接纳你。我们在那个过程里,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彼此的身体靠近身体,彼此的心靠近心,那个时候,我才离你最近。莫诺云,我想靠近你,我想真正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逃避,只是因为,我想我爱你。” “那也得回家。”莫诺云静默了一会,他的眼神很暖,眼底也有了一丝炙热,一丝松动动容。可最后,他还是望着我抿着唇假装严肃道。 “不回家!说话要算数!你说了要带我装疯的!我还没疯够呢!”我拗了起来,因为他的爱和包容,还有发自内心的关切,我好像年轻了很多很多,像是回到了自己记忆力那个最最伤春悲秋,最最需要爱,也最最捣蛋的小女孩。 我大大咧咧地双手环着莫诺云的脖子,就又是咬又是舔他的耳根,还得瑟得像个傻子似的土霸王,横得很地说:“莫诺云,你是想说咱俩第一次要在床上是不是?可是那也太中规中矩了有没有?我是哥耶!你是孤狼耶!咱怎么能和别人一样一样的呢?不管!我要装疯!要装疯!就在这里!马上!你都不憋得慌吼?你定力真好哦!老公!可是,男人那玩意儿憋久了会不会坏掉?真的不会坏掉吗?没有我的时候你怎么办的啊?”这时,我偷腥似地笑了笑,手刺熘一下,就握住了被小裤裤包住的小云云,对着因为我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莫诺云眉飞色舞。 莫诺云被我招惹得狠了,他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渐渐氤氲了起来,眼底的魅色也越来越诱惑,他搂着我吻着我的耳,不轻不重地亲我的眼皮,又稍稍用力那么咬了咬我的鼻尖,惹得我也嗷嗷叫,可又怪异的舒服。再一会,他就已经在我的耳垂上留下了一圈的齿痕。 接着,他的眼底深了又深,几乎是啃地咬着我的唇,放浪而又深沉地说:“胆大包天的笨丫头,小心我撕了你。” “你捨不得!”我也啃了口莫诺云的唇,任他反击似的,极具侵略性地又吮吻着我,唇与唇重叠时,他将舌探入了我的口中,又调笑似地收了回去,舔着唇角望着我慵懒地道:“嗯,捨不得。”可接着,他勾着唇角笑得艷丽而又张狂,他抬首替我脱下了皮衣外套,又把手伸进t恤里解我的胸罩,他说:“来,老婆,我们继续装疯。” 我给惹得脸通红地咯咯笑,转过脸躲开莫诺云的吻。伸出指头戳了戳莫诺云的胸口说:“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啊?” 第102页 “你谁啊?你叫我答就答啊?”莫诺云纤长的眼眸眨了眨,逗趣似地咬着我的耳垂哼道。 “你说我谁?”我撇过脸,倒在他身上咬着他的下唇问。 “老婆。”他漂亮的眼幽静而美丽,望着我,目不转睛。 这一刻,我也有些意乱情迷,我试探着轻轻地喊他:“诺云。” “嗯。”他闻言迷人的眼扫过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哑声道:“来,乖老婆,我用行动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的节操呢…… 你们猴急啥,下一章番外,用我字我实在是写不出肉,别说节操了,我魂都修跑了…… 大家新年好哦!请在新的一年继续支持某兰哦! 准确肉肉在下一章哦,为了感谢你们我出两章肉哦!大家掩护好我哦! 54第54章 莫诺云是什么人?就算天塌下来还照样乐呵的霸气主。而舒爽是什么人?一腔热血身上有股子豪迈气的真女人。这俩人凑一起,这不就擦枪走火,天雷勾地火了吗? 莫诺云怎么用行动告诉舒爽的呢?他亲了又亲舒爽,这吻比平日里火热多了,而他那原本就妖媚的眼底也变得越发氤氲,一双手亦开始不得闲,顺着舒爽的细腰一路往上摸,转眼就伸进舒爽的t恤里,隔着胸衣握上了舒爽的胸。唇和手一起行动,那是又捏又揉又亲又舔。 舒爽哪经歷过这架势,她的一双眼被莫诺云亲得迷迷濛蒙的,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平日里眼底的刚气也弱去了几分,像是隔着水雾朦胧。再加上她五官本来就长得精緻亦男亦女,这一刻,竟然就多生了几分女相,浑身上下透出了几分柔美迷人。 莫诺云咬着舒爽的唇,见自家丫头一来真的就开始犯迷瞪,他眯着眼就勾起嘴角邪邪地笑了起来。可他见舒爽软趴趴地搭在自己身上,那眼底澄清干净,只是通红着脸乖乖地望着自己,细细地啜着气,呆呆地望着他望着他,又把头靠在自己的肩头,柔弱得像只小动物。 这样子,直绕得莫诺云心痒痒,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惹得他回过脸,又凑过去极缠绵地亲她的唇,嘴里暖暖地喊:“我的小舒爽,我的丫头,我的老婆。” 舒爽这时只感觉莫诺云的手在她胸前肆虐,慢慢地又滑在她后背,似乎想解开她的胸衣。他的气息灼热而又沉重地在她脸上肆掠,舒爽一脸燥热地想要帮忙,可莫诺云却用手臂固着她,咬着她的唇、舔、弄吸吮压根没有放开的意思。只见这两人的唇舌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湿热的在口腔里翻搅流连,像是俩个嬉闹的孩子。 可接着,莫诺云松开了固着舒爽的手臂,他眯着眼舔了舔唇,那神态极其妖媚动人,更是迷得舒爽一阵怔忪。 然后,她就见莫诺云像是发起了犟,埋头扯起舒爽仅剩一件的t恤就要替她脱掉,舒爽也乖顺地抬起了手,愣愣地望着莫诺云浅浅地笑,那笑很温柔,暖到莫诺云心底都酥了。这样一来,莫诺云就更是看舒爽胸前,挡着舒爽一双小白兔的黑色胸衣不顺眼。说实话,舒爽的胸不算大,但却还是可以说峰峦叠起,凹凸有致的。而且舒爽的腰还很细,这么一搭配,其实就已经很尤物了。再加上她皮肤又好,白皙粉嫩得和奶油似的,摸上去滑不熘手,以“哥”的身份出道,还真有点暴遣天物了。果然,莫诺云才和是个识货的主。 这样子魅是魅,可这不是看得着摸不透吗?莫诺云怎么弄都脱不掉舒爽胸前那黑色胸衣就怒了,后来,他索性就坏脾气地伸手用立一扯,极有破坏力的把已经被他扯松了的胸衣向上一推,手就真实地触着了舒爽的一对小白兔,双手不得闲地开始搓圆捏扁。 舒爽这时和喝醉了似的迷迷瞪瞪,她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的怪,可面前是莫诺云她也不怕。只望着莫诺云傻乎乎地咧起一口白牙笑,手搂着莫诺云的脖子,轻轻地对着他的脸摸啊摸。莫诺云也受了蛊惑,一把抓住舒爽的后颈,唇就已经落在了舒爽的一双小白兔上,他的粉嫩的舌伸出来就那么缠着小白兔的顶端吸吮,样子孟浪又多情,牙齿也稍稍用力轻轻地啃咬她。舒爽一声轻哼,抓着莫诺云的发,只因为他的动作就浑身都开始打颤,浑身也被刺激得一阵机灵,手忍不住伸过去轻轻推莫诺云的肩说:“诺云,诺云,好像哪里不对……” 这时,舒爽的声音柔得像三月里的春风,不自觉地就已经媚态天成了,可她自己毫无自觉。 莫诺云闻言却一机灵,他抬起脸搂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舒爽,眼底的情、欲、还未散去,却还是把舒爽护进了怀里,又伸手从一边拎起舒爽的皮衣,仔细地给舒爽披好,这才拍拍她的翘臀憋着一口气说:“乖了,老婆,我们回家。” 舒爽刚还云里雾里呢,这还没找着门路莫诺云就休战了。所以,舒爽听了这话半耷拉着脸就开始不高兴了,她嘟着嘴抬眼望望莫诺云又垂首瞅瞅自己,最后,眼神干脆落在了自己被莫诺云舔吻得晶亮的胸前,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地开口,话到嘴边却还是刚才那句:“诺云,好像哪里不对。” 说着,她眼底倒是浅浅清明了一些,手一伸就直接钻进了莫诺云的小裤裤里,一双小手直直地握着莫诺云紧绷鼓鼓的小云云,扬了扬下巴说:“哼,少忽悠我!我才不要回家去床上,太俗气鸟!” 第103页 莫诺云给舒爽那一声又软又魅的轻哼给撩拨得不行,他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小云云也禁不住又翘了起来。这时,他是笑得无奈又邪魅,他莫诺云是谁啊?他可是走河边过从来不失鞋的主啊,可这回,却还是被自家媳妇挑拨成了这样…… 但到底,莫诺云还是头脑清醒地又观察起了静怡的四周,还顾着上身光熘熘的舒爽,半搂着她伸手打开了车里的暖气。这时,莫诺云一双清隽的眸子只那么慵懒地望着,在他身上自顾自玩得痛快的舒爽,嘴边的笑宠溺而又自持。 舒爽的头髮留得短,但其实,一般的女孩也是不敢留短髮的,毕竟不是谁留短髮都能好看,短髮留得不好,那就乡村非主流了。 可她舒爽敢,舒爽的五官长得清晰精緻,其实是很耐看的。她唯独算不上好的,就是眉生得浓了些,女孩眉太浓,身上的硬气就显得重,显得太过刚强,少了那么一份我见留怜。可这回去了一趟坦尚尼亚,舒爽还没来得及去理髮呢!所以这时,她的刘海就长得长了一些,也正正好,就挡住了那稍显得刚气的眉,再加上她望着莫诺云的目光又柔又软,真就像是水捏出来的娇儿,甜到腻人。再加上她股子里那份无所忌讳的张狂劲,就更是勾人了。 这时,只见舒爽手里握着莫诺云的小云云,她脸上也没有一般女孩子家的害羞劲,只是傻愣愣又怪认真地垂着眼直盯着小云云瞧,手里还不轻不重地轻轻捏那又粗又硬的小、巨龙,背上披着一身大红的皮衣,可胸前却是坦荡荡,一双又圆又挺大小适中的小白兔,就随着她的动作在莫诺云眼皮底下盪啊盪,她的腰又细,皮肤又白,这清醒盪、浪得不得了。 而最后,舒爽她自顾自玩得开心了,甚至还伸出指头戳了戳手里握着的小云云,好在她没留指甲,要不然莫诺云还不去掉半条小命? 可莫诺云怕什么?他就是个宠老婆没边的,这回他媳妇半、裸着身子就那么半坐在他大腿上,手里还握着他的命、根、子,就那么好奇宝宝似的埋头玩。这样子够邪乎了,可偏偏他莫少还就是老神在在,眼底也是奢靡得很,嘴里只漫不经心地嚼着笑清浅地问:“老婆。好玩罢?” “嗯,粉红色的,好漂亮。”舒爽听着半点不芥蒂,脑袋又埋得低了些,笑了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半晌,手一边在小云云上滑弄,一边又说:“嗯,诺云,我相信你没有出去乱搞了哦!他们说,嗯,搞多了这玩意会变黑,你的好漂亮,粉红色的。” 舒爽这正经八百的语气,加上那恍惚柔美的神态,简直就是浪、盪得能让所有男人血脉偾张。莫诺云也不例外,他的手又再一次攀上了舒爽柔白的胸前,握着她的小白兔又是捏又是摩挲,动作比刚才还狠了些,眼底也是无处可藏的赤、裸、情、欲。还别说,舒爽这丫头关键时候会招人! 可莫诺云也是个向来嘴上没个门把的,这时,他就更是邪气得吓死人,只听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地也接嘴轻哼道:“说你傻丫头吧?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太小了女人怎么爽?老婆,我的大不大嗯?”这话又是匪气,又是妖气,直把舒爽给问懵了。 “没见过别人的,没法比较啊……”舒爽蹙起眉头,她还真仔细想了,想过之后就有些个懊丧。 莫诺云听了这话是又气又好笑,他歪着头轻轻捋了捋舒爽那不长不短,总落在颊边的发,放软声音,却是带着威胁的语气阴阴着道:“不许看别的人,只许看我的。” 说着,他还挺了挺腰,舒舒服服地躺在驾驶座上,一只手一边捏着舒爽的小白兔,一边点了点下巴对着自己的小云云说:“咯,给你玩,慢慢玩。” 他这话说的真是够邪的了,可舒爽什么反应?莫诺云一发话,舒爽就眼底一亮,她推开了莫诺云在自己胸前捏得自己一阵酥麻的手。撑着莫诺云的肩膀,软趴趴的身子就那么微微站起了身,三下五除二就在莫诺云面前退下了自己的牛仔裤,只穿着一条黑色丁字裤,就那么再次又坐在了莫诺云的大腿上。 接着,舒爽也不说话,莫诺云只见她黑熘熘的眼珠子狡黠一转,那神态迷人得很,他就这么被她给迷得还没回过神呢。就见这傻丫头就那么坐在莫诺云大腿上把自己的小身子一提,雪白的乳、波就那么一盪,手里捏着小云云只那么一握,身子一紧贴,舒爽就自作主张地手里胡乱寻着自己的花、茎入口,屁股往下就那么一坐。 作者有话要说:节操何在啊?你们给我狠狠地留言,狠狠地摸头知道不。 为了写这个,我硬着头皮去下了个日本那啥片片,结果,额,我下错了,画面出来竟然是两个男人在……在……然后,我恶了两天吃不下饭,然后,我节操掉尽地为了达成承诺写鸟…… 我,我对他俩真真好,掉尽节操给他们幸福。 好吧,状哉我大舒爽,就这么把云妞给办了,我擦…… 过年去外婆家,老人家那里没网络,这又是大过年的,其实我没存稿,但是双更给大家拜年了哇!我乖不?带着小启摇尾巴…… 肉那啥,嘿嘿……要就狠狠地留言知道不…… 55第55章 天可怜见,要是舒爽这下失手了,我们莫少可就“死”得难看了喔。也还好,天都捨不得这俩小童子鸡。小云云是放进去了那么一点点了,可舒爽才险险坐进去四分之一吧,就被莫诺云手一提给稳住了,也因此舒爽的小屁股也没再往下落了。可尽管这样,舒爽还是被疼得呜呜喊了起来,她在那一瞬间之后只觉得刺痛,浑身上下的刺痛。 第104页 莫诺云这头也是又疼又憋屈,他想啊,他家这傻丫头不是一般的悍啊!要一般男人都这样了,估计也就精、虫沖脑狼变了啊!可莫诺云咬着牙,脑子想的却只是怕再弄痛舒爽。因此,他也不敢乱动,手搂着舒爽的腰一提,就想把这傻丫头从自己身上提起来,嘴里还在满是宠溺心疼地哄她:“你这傻丫头干吗呢?能这么直接来吗?你受得了吗?乖,快起来。” 而舒爽,舒爽本来就是个长了根反骨的别扭货。这回他们彼此都确定关系了,她都愿意和他莫诺云做这事了,那就是真的信他信到骨子里了。 所以,这时候的舒爽是格外真的,她听了莫诺云的话就有点不高兴,就有点耍脾气。这是属于小女人对自己男人撒娇的那种不高兴。转眼,只见舒爽光熘熘地搂着莫诺云的腰,她嘴一嘟就想岔了,把问题提升了一个档次傲娇道:“受得了!是你我就受得了!” 这话一说完,这傻丫头勐地又坐了下去。这回,舒爽可是用了十乘十的力,莫诺云瞬间见这情况是又气又爱。看这样子,精明如莫诺云见情况不对,也干脆顺应着舒爽的动作一个挺身,只听噗呲一声,小云云冲破阻碍,进入了小爽爽的怀抱,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连个喘息的机会也没有留给舒爽,立刻把她填得满满的,而且气势汹汹。 莫诺云这么干,其实也是因为不想舒爽来来回回受二遍苦,可舒爽却因为自己的鲁莽,这时候,已经被疼得浑身都打起了寒噤。她只觉得自己的□干巴巴地疼,几乎就快要被撑破了,身子也抖得和秋天的落叶似的,身上披着的皮衣也掉在了一旁,一双手握得死紧地,就开始对着莫诺云默默无声地流眼泪,那样子又倔又可怜,招的莫诺云心疼死。 可这头莫诺云又何尝不是呢?他的双手还捁着舒爽的细腰,身体也因为她的紧緻而几乎发狂,可他却还得忍着,下身硬是顾着舒爽没有动她一分豪。甚至,在舒爽后怕地想从自己身上退开的时候,还伸手扶着舒爽的腰也想帮着扶她起来。 可舒爽这回只微微一动,就疼得整个身子都不停地打摆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见向来不哭的舒爽也崩了线,她闷闷地哼,双眉皱得死死的,一脸痛苦的表情就那么扁着嘴,泪眼汪汪的吓得要死,搂着莫诺云的脖子就开始喊:“疼,疼,诺云,不要动,好疼。” 那一声声软绵的话惹得莫诺云心都酸了,他微微垂下眼,就看见身下从舒爽的腿间流出了一股粘稠的红色液体,潺潺地最后也都落在了他的大腿根上,那红醒目又刺眼,让莫诺云心里也不好受得很。而舒爽疼得不敢动,莫诺云也只好跟着不动。可偏偏这时,舒爽这傻丫头一疼还就拼命地收缩下腹,虽说这是不自觉的,但也更是逼得莫诺云额头都勒得死紧。 但到底,他还是捨不得让舒爽痛,舒爽现在还干涩得要命,他要是动了,舒爽还不得疼死?所以,欲望再嚣张,莫诺云都还是忍着。说句露骨点的,男人都给闹得要精尽人亡了还捨不得碰你,那就是真爱啊亲! 这时,莫诺云只是极其稳重地掰过舒爽疼得发白的小脸,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莫诺云听着她细细的抽泣,软绵绵的哀求,眉头也蹙了起来。他只爱惜地一点点伸出舌舔她的泪,嘴里也又是心疼又是佯怒地低声轻喝道:“不许哭,自己要闹又禁不住,现在倒有脸哭了,羞羞脸吧你?” “你才羞羞脸,把人家脱了个精光,你却还是好好的,不公平!”舒爽没理就开始不着边地胡扯,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么疼都是自己惹得,这就叫自作自受来着。可说到底,她这也是因为心疼莫诺云忍着欲、望捨不得碰她,才自己主动的嘛……可谁知道会弄巧成拙痛成这个样子……真是骑虎难下了,呜呜呜呜…… “知道疼了吧?”莫诺云见舒爽那囧了又囧的可怜样子,也再说下不重话,只好蹭了蹭她疼得发红的额头放柔了声音问,眼底也满是疼惜和隐忍。 “嗯,好疼。”舒爽抽了抽鼻子,莫名地就有了点委屈,抿抿嘴哭得眼眶都红了,这样子,明明就是撒娇。 “那就别动,乖乖抱着我,活该疼死你不是?”莫诺云轻哼,见舒爽因为懊丧耷拉着眼的可怜样子又捨不得,才又拍着舒爽的背,轻声说:“我的傻老婆喂,你平时逞强也就算了,这种事也逞强,真是笨!算了算了,别这么瞅着我。闯祸了就要乖!现在你得听话了知不知道?坐好不许乱动,一会老公保准你不疼好不好?来,搂着我把脑袋靠在我肩上,听话了不许乱动昂。” 舒爽这回疼得要死,哪里敢乱动?她听了莫诺云这么一说,他的语气又那么轻那么暖,和哄孩子似的。舒爽闻言闷闷地也没吭气,立马就听话地搂着莫诺云的脖子,白皙的身子就这么靠着他不动了,嘴里却还是忍不住问:“诺云,你疼不疼啊?” 这一问把莫诺云气的哦!能不疼吗?他都要饥渴难耐,勾魂蚀骨了!这都吃到口里了,却又偏偏不捨得嚼算什么事啊?太苦逼了有没有?可偏偏,他就甘愿,他就喜欢纵着她!什么事都纵着她! 莫诺云“嗯。”地哼了一声回应舒爽,眉头也是皱着的,可莫诺云又捨不得舒爽,手上的肌肉都因为欲望而绷着死紧了,他却还是忍住了□就是没动,他都亚歷山大不动超人了有没有?亏得这男人还是二十九年来头次开荤……口怜! 第105页 这时,只莫诺云轻轻拍了拍舒爽的后脑勺,用他那千年不变的慵懒调调,狂浪地冷嗤道:“爱玩是吧?爱疯是吧?你这死孩子,一会看爷怎么收拾你,嗯?”说是这么说,可他手上的动作,眼底的眼神却还是暖得紧。这真是春风拂过,只差百花盛开了呦! 可舒爽趴在莫诺云肩上又没见着,听着那邪里邪气阴寒阴寒的语气,她倒是想起了自家男人平日里睚眦必报的个性,于是,这自觉犯了错的小丫头莫名吓得小身板就那么抖了抖。这一抖,就又疼得她自己嗷嗷叫。可这次,舒爽又不经意地觉得,自己的□除了疼痛外,还有那么一点热,那么一点痒,那么一点诡异的舒服。而这点几乎不可查的细微变化,莫诺云当然也是感觉到了。 只是他也没吭声,而是轻轻拍了拍舒爽的背,就扭转车钥匙再次发动了车。他只那么狂狼地搂着双腿大开坐在自己身上的全、裸小女人,小云云还和小爽爽紧密地连接在一起,而舒爽那白又挺的一双小白兔,也因紧密的拥抱而硬生生被挤扁,烙在莫诺云胸前,就这么又奢靡又浪荡地,莫诺云硬是这么搂着舒爽开着车走了一路。 舒爽光裸着身子懒洋洋地搂着莫诺云一路抽鼻子,莫诺云的车也开的快,他一快,路一个不平车里就是一阵动盪。舒爽起先给疼得受不了了,可知道莫诺云在开快车也不敢发作,她又羞又疼又害怕,只好死死地搂着莫诺云地脖子哼哼唧唧地哭,那样子不晓得有几娇弱。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吧,莫诺云把车一停稳就垂首,拉着坐在自己怀里哭得岔了气的舒爽,软舌顺着她的唇舔舐了一圈,伸出纤长的手指细细地给她揩泪。口里哄着:“乖,不哭不哭,一会就好了。”手也开始从舒爽的小白兔一路慢慢移到她的私,处,轻轻地摩擦揉捏,那样子淫、浪又奢靡,偏偏莫诺云脸上却完全只是老神在在,放浪不羁。 慢慢地,舒爽从疼痛中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酥麻眩晕感,她憋红了脸,轻轻推了推手上已经沾满了春水的莫诺云。而莫诺云其实一直都关注地抬眼望着舒爽,他见她这呆呆又别扭的窘样子,莫诺云就已经笑了,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仰起脸就吻上了舒爽的唇,手里安慰小爽爽的动作也没有停,反而更加卖力,小云云也开始活泼地在小爽爽里轻轻跳动了起来。 而这时,舒爽只觉得自己又疼又快慰,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接着腿间潺潺的水流沿着大腿蜿蜒流下,把莫诺云的裤子都打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肉肉还有一章,大家新年好哦! 56第56章 舒爽给自己吓了一跳,却又不可自禁地轻吟了一声,那声音又娇又媚,莫诺云结实的双腿也趁势挺起,他灼热的目光盯着她,深深地挺了那么几下,接着,莫诺云放开了舒爽的唇,他们彼此的舌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轻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丝线,那样的淫靡,那样的缠绵。晶莹的丝线在中途断开,落在了舒爽唇上,莫诺云却邪气地勾起了嘴角,伸出粉舌舔着舒爽的唇,也把她细细的呻、吟给吞吐了进去。 舒爽给迷去了三魂六魄,她只听见耳边莫诺云那磁性而温暖的声音,极其轻缓地问她:“老婆?不那么疼了是吗?” 然后,她只觉得全身都酥软的不想动,只克制地噬咬得唇舌,歪着头依依呀呀地点头。而她看着莫诺云笑得眼底晶亮,搂着她又亲又抱,她软软绵绵的身子也根本提不上力,身体似乎都成了空的,暖的,她浑身上下就只有脑袋是清醒的,更多的便是身下如在空中沉浮,麻痒难耐的感觉。 接着,莫诺云拍了拍她的臀说:“老婆乖,缠着我的腰。”她听话的照办,他就摸着她的脸又是怜惜地亲了又亲。然后,莫诺云也不知怎么地,变戏法似的就从后座拎出了一件长风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护在怀里下了车,以这么浪荡奢靡的姿势下了车。这时,外人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男人像护着宝贝一样搂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把女人抱得紧紧地,护得紧紧地。可其实,那外套里,女人是光裸的,男人的分、身和女人的身体是连着的,又淫又盪。 他们一起身,静寂的夜里,舒爽就听见了那从他们交合处落下的嘀嗒水声。还有,和她紧密相连的,在她身体里越来越壮大的小云云。 这时,舒爽才攀着莫诺云的身子,在迷濛中注意到他没有带她回家,他似乎带她来到了某座山上的私人别墅,别墅的门外是镂空的大铁门,莫诺云随便把车停在了铁门外,就抱着舒爽来到了门边。舒爽瞧着这架势有些害怕,生怕天不怕地不怕的莫诺云按门铃把人给喊了出来。这不就成了捉姦!捉姦了么? 可舒爽实在没力气,她还疼,所以她也懒得问这是在哪里。她只是抓着莫诺云的衣领,因为在她体内不断跳动的小云云,面红耳赤地贴在他耳边细细嘟囔:“诺云,别动。” “哪里别动?”莫诺云也使坏,他拖着舒爽的屁股和腰就这么抱着舒爽,站在铁门边按下了指纹和一大串密码。接着奇蹟般地,那漂亮的镂花大铁门竟然自动打开了,而那大院里的一大排路灯,竟然唰得一下亮了起来。那灯光照亮了从铁门处通往别墅的一条小路,郁郁葱葱的花草中间,大小色泽几乎一致的鹅软石铺在脚下,简单却又精緻。 第106页 舒爽给面前的低调奢华惊讶得抬起了脸,可接着,她就在那万丈光芒下,也望见了莫诺云精緻而邪魅的眼底,这时,他那漂亮的眼底亮闪闪的,满是情动和温柔。 也就是这一眼,让舒爽原本咂舌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因为舒爽知道,对于她来说,物质的富贵可有可无,她的世界只要有了他就有了繁华,有了充实,有了沧海桑田。 然后,舒爽的手像游蛇一样缠上了莫诺云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就问:“诺云,你好过了一点么?”这,确实是舒爽现在最关切的问题,而这是哪?要干嘛?这些问题对于她都不重要。对她重要的只是,她的男人好点了么? 莫诺云闻言心里也是一暖,随着他走动的动作,他的分、身就一次次散漫而磨人地撞击着舒爽的下、体,铁一般的硬,火一般的热,可偏偏就是让人心痒,却又总是让人觉得不够。舒爽也因此有了莫名的焦渴感,她像个小动物一样搂着莫诺云呜咽,那乖顺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怜。 而莫诺云爱惜地摸了摸她的脸,唇刮过舒爽的耳畔久久才轻应了一声:“嗯。” 然后,舒爽笑了,莫诺云也笑了。 之后,莫诺云熟门熟路地抱着舒爽进了别墅最里的一间房,那房间很大,莫诺云踢了鞋,光着脚踏着波斯长毛毯就往里走。而舒爽攀在他的肩上也懒洋洋地往里望,她只见自己面上有一个用彩色石头砌成的池子,池中央还放着一个黄髮金做的水晶桌。舒爽只见莫诺云按了墙上电子版上的几个按钮,接着屋里那硕大的浴池就缓缓地开始聚满,接着,池子里就开始腾腾地发出热气,那热气又升成雾气,恍然就有了仙境的虚无感,而这不是别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池里的水是引上来的天然温泉。 莫诺云见池子里的水满得差不多了,就单手抱着舒爽蹲□,他一蹲小云云就勐得插了舒爽那么一下,惹得她啊的一声叫。可这厮却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了深,又弯□试了试水,就轻手轻脚地把舒爽从自己身上抱离开,舒爽动了情,她的□又软又滑,小云云挺直的一熘出去就又带了一地水。莫诺云的裤子已经给湿得淫奢不堪,可他压根不理,只顾着仔细着舒爽把她抱进温泉里。 舒爽一坐进彩色石头砌成的温泉池就舒服地嘆了口气,她眯着眼才抬脸就见莫诺云正在脱自己的上衣。然后她朝莫诺云招了招手,就拉了莫诺云下来。口里说着:“我给你脱。”就开始七手八脚地瞎忙活。低着头给莫诺云脱裤子的时候,这蠢丫头的鼻尖还碰着了小云云,害得莫诺云一阵心乱如麻…… 莫诺云的身材和脸一样漂亮,他的皮肤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白,而是带着浅浅的麦黄色,很性感很勾人。而他腰背间曲线的完美而流畅,手背的肌肉也结实紧緻,看上去很有力量。而他宽阔的肩膀下,腰部也是紧緻有力的,特别是他那条神秘三角区域之上的人鱼线,线条流畅而干净。舒爽看着着迷,把莫诺云的衣裤随手抛在池边,就半垂着脸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莫诺云的胸口,又把视线缓缓地落在他那性感的人鱼线上。 莫诺云也对着自家的傻丫头粲然一笑,这时他懒懒地靠在池上,单手握着舒爽的一边小白兔轻轻地揉,嘴里又漫不经心地道:“老婆,古典小说里有一部将男盗女娼的《西厢记》,里面好句子多得嘞,可就有一句最最解馋,最最勾人,你知道是什么不?” “不知道。”舒爽嘟嘴,瞪了这时候还在买官子的莫诺云一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孤男寡女,全都脱光了泡在温泉里,男人的下半身挺翘翘的,硬得都充血了。女人的下半身也滴滴答答流水,整个一空虚寂寞。偏生这两人竟然聊起了天…… “指头儿告了消乏。”莫诺云眼角上翘,媚如妖地轻声道,漫不经心地睨了眼舒爽。 “嗯?”舒爽愣了愣,又摇摇头老实道:“不懂。” “就是这样。”莫诺云轻笑,这时他嘴角的笑有那么点坏,那么点懒漫,他的眼神缓缓地游移在舒爽白如葱的手上,然后,拉过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分、身上,上下那么滑动再滑动。只听他淡淡地说:“最开始古人说手、淫是这么说的,后来到了明清,黄小说蔚然风行,描写手、淫的段落就比比皆是了。比如《欢喜冤家》里,梦花生偷听巫娘与人偷情:"一时间云雨起来,津津声响。梦花生听见,那物直竖起来,不免五姑娘一齐动手。" ” 莫诺云笑笑,说了这么淫、浪的话,他的眼神却竟然还是清澈如水的。他只听着耳边的哗哗水声,望着氤氲的水汽间,舒爽因为热而变成粉红色的皮肤,还有她那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燥热而变得桃红的小脸,手,那么自然而然地,就伸进了舒爽身下,手一勾搂着舒爽双腿大张的坐在自己身上,他握着她的手玩弄着自己的□,而他的手在她的□寻觅嬉戏。 “还有什么?”舒爽只觉得自己浑身虚得慌,又干又渴,就凑上去亲莫诺云的脸,嘴又落在他胸前像小狗一样又舔又咬,手上握着他的动作也乖乖没有停。 “明代在《巫梦缘》一书中,书生王嵩读书时性、欲勃发:他把书推开了,口里喃喃地道:许久不和女人弄耸,好不火盛。说言未了,把手在裤裆里提出阳、物来,连忙一擦一擦,打起手铳来。”莫诺云低醇闲散地说着,他低下头捧起了舒爽胸前那一双小白兔,张嘴就含住了她的乳、尖,一会重一会轻地吸吮又舔咬,舒爽得他折腾得倒抽了一口气,垂首望着自己的胸前被他亲得肿胀水湿。可偏生莫诺云抬眼来看他,他的眼底却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幽静,漂亮得沉灵无度,妖而不邪。 第107页 舒爽只觉得自己被莫诺云弄得不上不下,她的脚趾都在温水里倦了起来。她抬首就伸出小拳头轻锤了莫诺云的胸口几下,哑了哑嘤嘤道:“诺云,别说了……难受……” 莫诺云哪不知道舒爽是什么意思,他从舒爽下、体抽出手指,就抬起她的□把小云云插了进去,他一边慢慢的研磨,一边咬着舒爽的耳朵说:“老婆,这不是你要问么?我这都招了,老婆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那么过的。所以你看,没有你我过得多遭罪啊,以后不许问了知道昂?这忒伤男人自尊知道昂?” 然后,他壮而紧实的手臂就搂着舒爽,一次次地在她体内撞击释放,舒爽不知道自己是该幸福的哭,还是痛苦的叫。她只知道他一直搂着自己,他哄着自己喊他的名字,最后,他们的身子一次次越绷越紧,她的身体一次次痉挛,一次次无力地向后瘫倒,只因他搂着她,她才不至于掉进温水了。。 而直到最后一次,她迷迷煳煳间释放的时候,在昏阙前搂着他汗水津津的背,望着他那深沉而宠爱的眼神,她的心突然就有了圆满的感觉,甚至莫名地觉得,在他身下,和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电脑好了…… 57第57章 醒来的时候,我在温暖的房里,身上盖着薄被,而莫诺云瘦而宽壮的手臂搂着我。我忍着浑身的酸痛睁开眼,就见自己置身在一间粉色的房间里。房里墙壁上四角都挂着精緻的水晶灯笼,水晶灯笼上又都雕着画,有雕着塞上初雪的,有雕着工笔花鸟的,还有雕刻着仕女图的。 室内的四面墙上也都挂着画,有中国古典的山水画,有西洋的意识流作品,有日本的浮世绘,还有正对着床头的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简笔素描。 这幅画里,画的是一个站在百花中央的长髮女子,她的模样娇美动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微微上扬,就那样盈盈而立在花丛之中,有几分嫩如初叶的弱不禁风,又有几分绵如初春般的温暖。她只在画中轻轻一扬手,似是对着爱人,似是对着依恋,就已经温柔到让人眉目成春了。 “这是我母亲。”就在我正望着这幅人像素描画出神的时候,莫诺云已经眯着眼又靠近了我一点,他单手搂着我的腰,翘而挺的鼻樑在我脸侧蹭了蹭。才带着万年不变的漫不经心,用他那慵懒而诱人的,早晨菜独有的性感而又沙哑的低音对我说道。 我的脸红了红,压住莫诺云在我腰上作乱的手,不禁又瞧了墙上的画一眼,感慨了一声:“阿姨真美。” “阿姨?”闻言,莫诺云就已经挑起了眉,用眼角瞟着我冷哼了一声。 “对啊,阿姨真美。”我看着莫诺云那翘气样就想笑,就故意逗他,就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咬着“阿姨”不松口。 而我心里却带着几分笃定地在想,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美所指的应该不是人的样貌,而应该是人的神态。就比如,如果一个人刻薄成性,那他的眼神也会变得犀利奸猾。而当一个人以良善为念,那么也许他歷经沧桑,但他的眼神却应该会是丰富而有神韵的。所以,有的人可能长得丑,可能眼睛小,但是他的眼睛却很漂亮。 而莫诺云的母亲,在画里的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的眼底慈悲而干净,让我忍不住就好想知道,她笑得这么的温暖是为了谁?是在看着谁?一个女人微笑得最美丽,眼神最清澈的时候,是对着谁? 于是,我转过脸问莫诺云说:“诺云,画这幅画的时候,阿姨是在对谁笑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漂亮得人神共愤的少爷我!”这时,莫诺云没有抬眼看墙上的画,他只是搂着我,一张俊俏白皙的脸埋在我的颈脖间闷着半颗脑袋不动。接着,他语底又黯了黯补充道:“还有我父亲。”那语气,隐隐有些吃醋的味道,像个别扭孩子。 听着他那别别扭扭的失落语气我就想笑,我抬手摸了摸莫诺云的发顶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你爸爸吃醋呢?” “我吃醋怎么了?我妈忒过分了,干啥都只记得我爸,我可是个大活人好不好?不要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好不好?秀恩爱太不要脸,太引起公愤了好不好?”说着,莫诺云眉飞色舞地抬起了脸,一双魅如妖月的眼望着我,突然就嘆了口气说:“丫头,还好我遇到了你啊!我也可以不要脸地秀恩爱了!” 闻言我囧,眉眼一个劲地跳。毛线……我纠结地对着莫诺云那一脸憧憬的傻样,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接着,我听莫诺云又以极其兴奋的语气说:“丫头!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咱们也嫉妒死他们。” “额……”我闻言,终于忍不住扶额,撇过了脸。 说实话,到现在我俩都融为一体了,我还是不能理解莫诺云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告诉我说,我小时候经常看到父母秀恩爱,所以,我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以后我们一定要躲进房间里秀恩爱,不要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这样才对吗?可是,这傢伙说了什么啊?都小心眼到自己孩子身上了,真是! 我这头还在努力消化自己男人的莫测心理呢,那头莫诺云就一点不消停,突然摆出一副极其无辜地姿态,搂着我又是卖萌又是撒娇,光着身子就那么搂着光、熘熘的我,那么赖死似地靠着我像个小狗一样蹭啊蹭,嘴上还卖乖又可怜地说:“老婆,既然你把我吃掉了你就要负责,被你吃掉之前我可是童子鸡啊,童子鸡!老婆,你要对我负责!!” 第108页 “毛线!”我听了他的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左翻翻右翻翻,我内心那个澎湃,心底那个纠结,再看这不要脸的傢伙,明明就是他诱惑……诱惑……再诱惑我来着。 可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好像还确实是我先骑了他来着。可是也不对啊!因为后来,后来,一直都是他先,先…… 顿时,我看着莫诺云那委屈样子,有种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的错觉…… 于是,我摊摊手干脆认了。我转过脸瞅了眼莫诺云说:“那又怎么样呢?你还活吞了我不成?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么?怎么负责啊?啊?你一个大男人要我怎么负责?啊!”可说话间,我心里也实在是憋屈得很,明明是我疼得到现在连动都不想动好吧?明明你现在还生龙活虎好吧?可为什么是我负责?我怎么负责?我一个女人还给你男人负责?想着我就郁闷…… “嗯,你负责,你嫁我,身份证户口本拿来!”莫诺云笑,他听了我的话后一双桃花眼笑得又媚又妖邪。接着,莫诺云见目的达到了,他也不卖萌了,转眼又变回了那副懒懒的样子,伸手揪了揪我的鼻尖,一边玩着我的手指头拔萝蔔似的一边拔一边说:“丫头,下次记得纠正一下哈,一夜七次郎有些不靠谱,不过六次是有的。” ………… “难道我还喊你六郎吗?”在绝倒之前我逆袭了一下,然后,莫诺云刷得一下就红了脸。只那么微微抬眉以无比娇羞的小媳妇神态瞅了我一眼,然后,他默默垂下脸闷闷不吭声了,只低头玩手指装纯。我瞬间就有点神经错乱,觉得我可能是真的怎么怎么他了…… 后来,见莫诺云从更衣室里拿衣服出来,生生还就又有了我的份,我纠结了。我说:“莫诺云啊?你这是筹谋了多久啊?” 莫诺云闻言拿着衣服的手顿了顿,他光裸着身子就,那样从我面前下床走过脸上都坦荡荡。可听我这么一问,难得的,他俊秀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笨拙的笑,这和他往日的油滑很不搭调,但偏偏就很动人,我听他垂着脸说:“准备娶你回家做老婆的时候准备的。” “去坦尚尼亚之前?”我挑挑眉搂着被单,坐起身问。 “嗯。”他莫诺云点点头,就已经走到我身边,自己轻轻快快地就把白色休闲裤和亮黄色修身t恤穿好,接着就过来给我穿衣服,也不许我自己动手。我只好睁着眼瞅着他看,但手上是乖乖地听话,莫诺云起先还挺认真,后来却忍不住就搂着我笑,手还捂着我的眼睛直囔:“哎呦,我的傻丫头,你能别这么直愣愣地瞅着我么?” 我憋气,推了把他挡住我眼睛的手说:“还说,你给我穿白色上衣不给穿胸衣,要我露给谁看啊?” “老婆乖,我先看看嘛,这不是给我撕坏了嘛。我已经让助理去给你买了。” “男的?女的?”我囧,这事我真没劳烦过别人…… “开什么玩笑?变装癖啊?男人还穿胸衣!” “我说你助理是男的还是女的?”…… “老婆你放心!我身边全是男的,性别母一般禁止出现在我办公场所方圆三十米之内,我妈我妹除外,老到不忍直视的老太婆除外。重点是,我还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我点点头,心里莫名就嘀咕出一句你就喜欢不男不女的。不过,我觉得如果我说出来的话,我的死相可能会比较凄凉。而且,这时候我也实在是饿得有些难受,就顺着莫诺云给我准备的衣服,套了他手里的挂着的那件亮黄色风衣穿好,扎好腰带挡住胸前,之后就打着赤脚下了床,被莫诺云拉着去了饭厅。 原本我想,我是得想办法找点能对付的东西随便做点吃的的。可我没想到,等我走到饭厅,西餐桌上就已经摆好了食物。虽然算不上丰盛,但是有粥,还有煎蛋,温饱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粥看上去很稠很香,热乎乎的还在冒热气,我看着就不自禁地舔了舔唇。只是,那煎蛋却不是很好看。特别是莫诺云面前碟子里面的,黑乎乎的怎么看着都让人没有食慾。 我皱了皱眉,转而一想就明白过来了,端着粥大大地喝了一口才笑着对莫诺云说:“你做的早餐啊?” 莫诺云闻言笑了笑,眼底满是柔和地点了点头,自己也不吃,只看着我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样,急切地说:“老婆。你尝尝那煎鸡蛋,你不是一直喜欢吃七分熟的煎鸡蛋吗?你尝尝,我觉得我做到了!煎得正正好呢!” “嗯,我尝尝。”我望着莫诺云明亮的眼心底一突,低头赶忙就咬了一口煎鸡蛋。我一边嚼着一边抬首就望着莫诺云点头。我说:“真好吃!”可说实话,我却实在不晓得嘴里到底是什么味道,是很好很好的味道,可我却形容不出来。 然后,莫诺云笑了,他似乎唿出了一口气,转眼又笑得傲娇又懒漫,微微抬着下巴道:“老婆,没有下次了,爷一般不动手,以后还是你做饭。知道么?” “好,我给你做一辈子饭。”我笑,抬眼督促他也赶紧吃。 第109页 莫诺云这人啊,总是心口不一的。昨天他搂着我怕我疼就一路忍,最后还问我丫头让你现在给我生娃娃你愿意吗?后来他还给我洗澡,给我准备衣服,给我穿衣服。大清早的,还在我睡着的时候就爬起来给我做早饭,完了还一直把粥温着。最重要的是,他时时不忘要娶我。 这比起和女人上床之后只顾着抽事后烟的男人,比起把女人弄到手之后就弃之如蔽的男人,不知是强了多少倍。 可,他就是不爱卖温情,可他即使这样别扭傲娇,我还是喜欢,我就是喜欢……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夫有子就是最美的成全。而这个男人从进入我生命开始,就始终在告诉我,他将成全我所有的梦与美……我想,我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保守估计大概还有十万字吧,家庭,事业,娃娃,还得奋斗…… 58第58章 后来,我们正坐在桌上喝粥呢,莫诺云的男特助就来了,此人扛着两个大箱子就进了门。莫诺云见了也放下筷子,起身过去做巡视状。我侧过脸一看清那两纸箱子,头顶就飞过无数只嘎嘎嘎…… 只见那两大箱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各色名牌内衣。而莫诺云看着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就那么半蹲在纸箱边挑出两根指头左看看,西拈拈,和逛地摊似的。我见这场景是既别扭又无语,实在无法直视就背对他微微侧过了脸,一笑就连嘴里的粥都喷出来了。 可我才一转过脸吧,那头莫诺云就抬起脸看向我,他一双桃花眼眨了眨,眼底光亮熠熠夺目,嚼着笑就对着我,又是宠溺又是邪乎地说:“老婆,你不要太感动,你看你感动到饭都喷出来了……” 然后,我扑倒了,莫诺云的男特助喷了。 很多时候,莫诺云是效率型的。 他搂着我在家里歇了一下午,又是给我按肩,又是给我揉腿的。然后,他就趁着我被他我哄得晕晕乎乎的时候,从我口袋里抽走了我的身份证,对着我的身份证照片调戏地笑了笑,我手还没伸出去呢,他就把我的身份证往自己钱包里一夹拿走了。之后,当他得知我的户口本还在疯乔姐那里后,老大不高兴地撅起了嘴,一副壮士断腕的郁闷样,别提多可爱。 可接着他只挑了挑眉,然后不知打了谁的电话,完全大爷样的吩咐了几句。之后,莫诺云就直接拖着我换了辆座驾堵在了某剧组的后门。而他那男助理也不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也开了辆黑色宾利跟在我们后头,也把车停得稳稳的。 莫诺云见后头的车来了,朝后视镜微微瞟了一眼就笑了。然后,他优雅地翘起了腿,往椅背上一靠,就手撑着车门支着头微微侧过脸看向我,右腿压左腿上,眼底幽静地懒漫道:“老婆,快,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让她把你的户口本送出来。”我给闹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乖乖照办了。我真觉得,一到莫诺云面前,我就变得忒没用了……不过,这种感觉倒是不怎么让人讨厌。 疯乔姐风风火火从剧组里跑出来的时候,一抬眼看见我坐在超跑里已经震惊了,而当她再看清驾驶座上的一脸懒漫的莫诺云后,更是瞳孔放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着我的手要拉我从车里下去,口里还气唿唿地开始吼:“舒爽你疯了?你给我下来!你不是打死也不接受潜规则的吗?你都开始红了啊!可你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自毁长城啊你?” 说着,疯乔姐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死死地瞪了莫诺云一眼,又一个劲地扯着我说:“舒爽,我正在给总部写报告调回你身边呢!你别急啊!你给我下来!莫诺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孤狼?孤狼啊!孤狼玩死多少个女人都是白搭,他还风流!他还是典型的二世主!他有的是钱弄死你,迷晕你。再不济他还是顾宝贝的哥哥,顾宝贝你总认吧?你都说了她是难得的好朋友了,要是以后她知道了你为了利益和她哥哥鬼混,你让她情何以堪啊?舒爽,你给我下来!你!你给这么年轻的男人当二奶得当到什么时候啊?他什么时候才能死啊?舒爽,你没必要这样耗一辈子,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原本我还是笑着的,有朋友这样为自己想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脸上虽然尴尬,还是轻轻拍着疯乔姐的手想脱开她。 可,当我听见疯乔姐这话说得越来越不靠谱,连死都说出来了的时候,我就真的不乐意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可当时,我的脸立马就不由自主地板了起来,寒着嗓子开口就冒出了一句:“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疯乔姐,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从我进公司后,跟着疯乔姐工作以来,她一直对我都是很照顾的,可以说真的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所以,我在她面前的时候,也是从来都没有用这样近似厌恶凉薄的口气说过话的。因此,我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我自己,疯乔姐也呆了。她的手就那么硬生生僵着搭在我的手臂上,眼底除了惊愕还有浓浓的失望,转眼,就连泪光都有了。 可我也不争气,我这人一碰上自己在乎的人就卡壳,所以对上疯乔姐那又失望又委屈的表情,我心里那个后悔啊,嘴里噼里啪啦地想说好多话。可脑袋却突然不灵光,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也就是这时候,莫诺云轻轻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顶,他状似责怪地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嘴里嘆了声:“傻丫头。”那语气宠溺又温暖,让我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第110页 说着,莫诺云又浅笑着朝我摇了摇头,就转过脸对上了疯乔姐。他的眼底清淡,依旧是懒懒而又傲气的模样,只是语气里却多了几分低姿态,他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才开口道:“您好,疯经纪,谢谢您一路对我家小舒爽的关照,诺云铭记在心,往后你您遇到任何困难,只要您开口,诺云也必然尽十成之力鼎力相助。您也别光顾着伤心,我家丫头昨个儿没睡好,这才有些犯迷煳,说起话来多少就没了谱。谢谢您的担心了,请您出来也不光是让您送她户口本来的。这不,也请您给证个婚。” 说着,莫诺云微微扬起了下巴,一双眼深如潭水,眸子间尽是邪魅妖冶,他幽幽道:“狼有什么不好?当一匹狼知道自己的目标去向时,这个世界就会为他让路。他知道自己不是万兽之王的虎,却也知道自己不是摇尾乞怜的狗,他有傲气有熊胆,有自己坚定不移的路。而狼……”这时莫诺云转过脸看向我,眼底满是柔情道:“狼是一心一意的,狼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如果他的伴侣离她而去,他就会离开狼群孤独一生!而每当月圆的时候,他就会对月悲鸣以发对爱侣的思念,直至死亡,一生不变!” 接着,莫诺云转过脸,却是眼角一挑冷哼了一声道:“这世界上只有她舒爽有资格嫌弃我,你算老几?”那声音阴阴凉凉,满是狠戾,把疯乔姐给吓得一抖。我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赶紧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要下去拉疯乔姐顺便挡在她前面…… 可莫诺云语一落就拍了拍我的手背下了车,转眼间,他脸上阴寒就不见了,又只是熠熠生辉地华丽俊朗。他嘴一勾,语气温文尔雅,很快就走到了后台那台宾利旁边,非常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疯小姐,今天就麻烦你给我和舒爽证婚了,请上车。”这时,他的样子华贵美好,像极了中世纪的贵族。 我见疯乔姐还在发呆,莫诺云也笑得和没事的人似的。连忙顺着莫诺云给我找的台阶下,赶紧拉了拉疯乔姐的衣袖,我朝她一个劲地眨眼说:“姐,我刚刚真不是故意朝你吼的,可你咒我男人早死我是真的会和你拼命的!姐!我知道我错了,今天辛苦你了!给点面子嗯!?”好吧,被莫诺云带着,我连道歉都变得这么贱了…… 我话说完,疯乔姐才迷迷瞪瞪地又垂下脸来看我,嘴张成“o”字型也没缩回去,披头散髮地瞪了莫诺云一眼就上了后头的车。 就这样,车都跑了半路了,我正准备问莫诺云证婚是怎么一回事呢?那头疯乔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噼头就朝我吼:“舒爽你个丫头骗子!我擦!你俩来真的?不是小三不是二奶是正室?他可是莫董啊!莫氏总裁莫诺云啊!” 我瀑布汗啊,特别是疯乔姐的声音还是用吼的啊!这一吼手机都成了扩音机,我看着莫诺云忍笑的表情我就纠结,我说:“是啦是啦!姐,你能淡定点吗?” “我擦!金龟婿啊!你让我淡定!我怎么淡定!?我都想撞下墙来试试这是不是幻觉啊舒爽!这太不靠谱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嫁不出去的啊!” “你确定你不是在吐槽我吗?姐!我记得你说过我是非常有希望红到发紫的啊!我是天生的演员啊!我不红天理不容啊!可你真没有说过我是天生的嫁不出去啊姐?”我羞愤!看见莫诺云肩膀笑得打抖我更羞愤…… “好吧,那我们务实一点。舒爽啊,说实话,这世道结了婚还能离的!更何况,莫董他还那么优秀。我不是说他优秀,是他投胎投的好!而且,他身边也肯定美女如云啊!舒爽!舒爽,你真的想清楚了没有啊?说实话,这世道谈恋爱没关系,和多少个男人玩过也没关系,可是,女人一离婚就不值钱了!”这时,疯乔姐的话很沉重,也很刻薄。 就在前一刻,疯乔姐还在感嘆莫诺云是金龟婿,还在各种不淡定,各种吐槽。可转眼,她却静下来了,她在真心诚意地为我考虑。而她的话或许刻薄,或许难听,但现实就是如此。 我听着心里一静,突然就觉得有点冷,我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转头静静望了莫诺云一会才整理好思绪,我说:“疯乔姐,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做。但这样顾忌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活着本来就是消耗,就是变老,变没用的过程。中国人早就没有信仰了,甚至很多人都不信有来世了,我也是不信了的。我只信今天,今天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在一起,我们互相包容,互相努力,互相爱着,这就够了。明天怎么样,就让明天去说吧,就算走到了分叉路口,他不要我,我也输得坦荡,活得痛快。” “舒爽,你,你这是在抱着必输的心态爱一个人吗?” “没有什么输不输的。两个人在一起,相爱了,都是赢家,不爱了,都是输家。”想着我笑了,突然就忆起,那时莫诺云是那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头,我对你惟命是从,我要的唯一报酬就是你的爱。丫头,哪一天你爱上我了,要告诉我。” 莫诺云啊,他啊,看似浪荡不羁,可实际却体贴入微。他是罂粟花,有绝美的姿态,绝美的香气,绝美的滋味。他想迷住谁,实在太轻而易举。他能让我入迷,亦能为我止痛…… 第111页 想到这,我伸手摸了摸莫诺云的脸,收了电话朝他笑着说:“嘿,莫诺云,我忘了告诉你,我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长评给我动力啊…… 59第59章 我对莫诺云说:“我爱上你了。” 结果,他趁着红灯侧过脸来揪了揪我的耳朵说:“老婆,早知道我该早点把你拐上床!”那语气激盪的哦,直让我三官尽毁。 “毛线,这哪跟哪啊?”我闻言后挑眉,也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还那么轻轻地扭了扭。 这一扭莫诺云就急了,他一边拉开我的手,嘴里就一边嘟囔道:“哎呦喂,老婆!疼!疼!疼!你谋杀亲夫啊!疼死爷了!疼死爷了!” “你就给我扯!知道你怕疼我已经没用多大劲了!”我无语,心里又捨不得他疼。只好再次伸手过去给莫诺云揉耳朵。他见了我这动作就把半颗脑袋都往我这头微微侧了点,舒服得嘴角都勾了起来。 后来,好长的一段路里,莫诺云还真就这么歪着脑袋开着车,嘴里还优哉游哉地说:“可不是吗?老婆。你看你一直也没说爱我来着,可你这一那啥那啥,一把爷吃干抹净了你就招了!你就爱我了!可见啊!啧啧啧!早知道爷当初就该脱干净任你为所欲为,或者有没有什么男士性感睡衣刺激刺激你来着?嗯!老婆,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果然是深藏不漏,心有勐虎!先欲后爱啊!” ……尼玛…… 我收了手,撇过脸,见莫诺云那眉眼间飞扬跋扈的俊秀神情,连节操都懒得帮他捡了。 我和莫诺云从别墅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所以,当莫诺云接了疯乔姐,再堵个车,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了,估摸着这时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都该收拾收拾下班回家吃饭了。所以到了地方我心底原本的小紧张都凋谢干净了,反而有一种扑了个空的感觉。 来的路上又是遇到了下班高峰,莫诺云给车堵得一路用鼻孔哼气。他这人大事上城府极深,小事上却总是犯孩子脾气。特别是现在,他我面前是连装样子也懒得装了,大大咧咧地敲着方向牌就冷嗤:“堵车不赌心是没脑子的人说的吧?爷堵得肺都疼了。” “孙子也!会不会开车啊?拐弯不打转向灯啊!” “老婆,咱把车停路上自个下去闲逛都该到了……市政是吃棉花的,天天修路也没修出朵花来。” 所以说,人的长相好就是占便宜。堵车的时候,莫诺云就双手支着方向盘撑着脑袋,一边冷笑一边吐槽,可偏偏他眼角轻佻的怨气样子也好看得不得了,嘴里的话不怎么中听,一张白秀的脸却美得灿过日月星辉。 我安抚之,伸手给他揉肩,想也没想就很厚道地开口说:“肺疼就算了,你也不吸菸。你蛋不疼就行了。” 然后,我给自己哽住了。然后,莫诺云温顺地以小羊羔状把脑袋瓜靠了过来,憋着笑说:“老婆,你真好,时刻关心着你男人我的幸福。”…… 到了民政局门口以后,莫诺云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就弯身过来替我解安全带,揉揉我的发顶唤我下车。我却嘟着嘴摇了摇头,驾着腿八风不动,只抽着眉眼转头嘆道:“人家都要关门了,咱瞎起什么哄呢?打证也不急在这一时啊。诺云,要不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不行,72小时法则,很多事到第四天就开始折了。趁热打铁,趁火打劫,挟天子以令诸侯,傻丫头,这证今个咱拿定了。”说着,莫诺云慢条斯理地拿出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对着我摇了摇,眼底流光溢彩。 “可人家都要下班了好吧?咱再排个队肯定就赶不上了。”我嘴角抽了抽,心里是又开心又复杂,摊摊手诚恳地望着他答道。 莫诺云听了我的话眼底漆黑明亮,他那双桃花眼也认真了起来,他的眼睛太好看,哪怕不笑也是含情的。他就那么深深地望着我,手指拂过我的眉尖,轻笑道:“老婆,不要小看了你老公我。这世上除了生孩子这事,还有什么是我莫诺云做不到的?更何况是这点小事?” 说着,他唇角一勾就笑了,那笑又淡又雅,施施然就拉着我下了车,牵着我的手上了民政局大门前的台阶,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后,只说了一句话:“出来接驾,爷到了。” 今天,我和莫诺云的打扮太张扬,他又一向是走在潮流前沿的潮人,衣着打扮上又精又贵。这一下车,我俩这身行头就吸引了好多眼球,也还好,周围人不多。我也暂时没瞄着掏出手机来拍照的…… 我们才上民政局的台阶迎头就有人朝我们招手,我仔细一看,那招手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叫六子的黄髮少年。今天,他倒是变了个样,只见他这时一头乱髮也梳好了,衣服也换了一套工整干净的灰色西服,脸上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清秀有余。 他见了我就朝我笑,还伸手抓了抓脑门。估计是想起昨天被莫诺云埋汰的话他自己也有些害羞,垂了垂睫才开口朝我喊:“嫂子好啊!” 我听了笑,朝他点了点头,就松开莫诺云的手,上一步对着他伸出手说:“你好啊,我也喊你六子怎么样?或者阿六?” 第112页 “你是我老婆不该随我吗?也跟着叫六子不就好了。自己人有什么好握手的。”六子还没回答呢,莫诺云就轻飘飘地抬眼看了过来,他说这话的声音也低,速度悠悠的,偏偏就让人觉得脚跟生寒。 我知道莫诺云这是小心眼又犯了也没理他,结果我不理他,他就沖自己朋友横,冷兮兮地朝六子哼道:“你伸手试试,你敢伸手我咬你!” “我就伸了!你打死我啊!”那六子也是个不认输的,一咧舌头还真伸出手死拉着我的手就不放了。 而这头莫诺云也急了,他撸起袖子就气咧咧道:“小子找揍呢!” “来,咬我!”六子笑得咧了嘴,似乎找到了乐子,握着我的手就在莫诺云眼前洋气了起来。 我见状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在我身后捂嘴笑的疯乔姐,再看向还真恼得快要翘了气的莫诺云,真有种身处幼儿园的感觉。果然,老祖宗诚不欺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为了避免自己的男人翘过气去,我先从六子手里收回了手,搭在莫诺云衣服上象徵性地揩了揩,抬眼对上眼底得意洋洋的六子,勾着抹笑不凉不淡地说了句:“够了哈你,社交礼仪里最合时宜的握手时间是三到四秒,再握下去我就会担心你是不是有不良企图了。嗯,或者你也想在我们中间插一脚?还是你一直深深地着我男人?其实没有关系的,你嫂子我一直对男男蛮好奇的,我也真不介意让我家诺云压着你玩玩。” 我话一说完六子就萎顿了,刚刚还占上峰的他立马退后了两步,垮着脸嘴里直念道:“阿云!你口味好重啊!” “那是,我家丫头,一般人要不起的!”莫诺云下巴一扬傲娇了。 疯乔姐这时却已经因为我的话崩溃了,她捂着半张脸整个一嫌弃状望着我,那完全是觉得我是一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六子更是控诉地嘴角颤抖,眼底凄凉。 在场的,唯有莫诺云笑得眼波横掠,他面上整个一副霸道的娇儿态,不知是有多得意地又忍不住伸手摸摸我的头,还欺负人地又要去拍六子的肩。 我见状忙伸出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又瞪了他一眼道:“差不多得了。” 莫诺云闻言努了努嘴,眼底嗔艷地瞥了我一眼,倒是乖乖地收回了手,冷哼了一声。只见他再一抬眼,又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潇洒样,就这么伸手过来拉着我往前走,那姿态,真像是在逛自己家的院子一样。 后来,六子没把我们往人多的地方带,而是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不一会,就有一个胸前别着工作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极客气地朝六子打了个招唿,就拿着几张单子让我和莫诺云填表,之后又给我们泡了几杯铁观音,就转身关好门出去了。 而那头,六子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了好多文件出来,抬首就递过来让我签,我歪着头看了看最面上那张纸上婚前协议几个字,冷不丁地就愣了愣。 可我还没反应过来,疯乔姐一看清那字就已经叉着腰开始骂了,她凶凶喝喝地把茶杯一放就喝道:“莫董你什么意思啊?这都打证了还拿钱来扫兴呢这节骨眼上籤婚前协议你不是埋汰人吗?舒爽要是图你钱我出门就给车撞死你信不信?你也太欺负人了。” 六子听了疯乔姐的话就气得瞪圆了眼,抬脚就上前了两步,一副要揍人的狠样。这边六子一动,莫诺云眉也没挑抬手就拦住了他。他只轻轻扫了六子一眼,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道:“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你给车撞死了,还得劳我老婆给你掉眼泪呢!疯小姐,祝您长寿,万福金安。” 这时,莫诺云不恼也不怒,他只伸出长指扣着六子面前的茶杯,示意他坐下好好喝茶。这才淡淡地抬眸望向我,眸底微起了一丝浅浅的漪澜,笑得赤诚干净,一字一句沉稳道:“丫头,很多成年往事我是不愿意多谈的。但,你就要做我莫家的媳妇,做我的妻子了。所以,舒爽,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承担。莫氏当年根基不稳,风波不断,我十七岁就辍学从基层做起,可我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想在董事会站稳脚跟,对于当年已经是大财阀的莫氏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为了在董事会夺权,为了获取更多的筹码和支持,当年,我妹妹顾宝贝将她手中持有的所有莫氏股份都无条件地转到了我的名下,分文未取。一直到现在,她也从来没有开口问我要过。但是,在我看来,她的就是她的。当年,我是迫于形势才暂时用了她的资产,而如今,我也只是换了个方式为她顾着资产。我希望你这个做嫂子的,也是如此。” 说着,弄过云长睫半敛,他不动声色地掠了我一眼才道:“舒爽,如果我负了你,我的一切都归你,要杀要剐也随你。但我妹妹的,还是我妹妹的。” 接着莫诺云笑了,他的笑很坦荡,他的眼也很清澈,我听他说:“其实,我也知道宝贝她不缺钱,但是,我却还是在意。我觉得家人的意义就是付出,就是分享,绝不是索取。更何况对我来说,她是我的小辈,我是她的哥哥,我只想给她更多,不想让她吃亏。所以,签这些婚前协议,归根结底只是为了保障我妹妹的资产,丫头,你信我吗?”他声音很柔,很和缓,声线平淡安稳却又异常勾人。 第113页 我闻言笑了,朝莫诺云咧出了一口白牙。我知道我的答覆对他很重要,所以,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诺云,你不是那种为了钱把资产藏在亲朋那里防老婆的男人,你的妹妹顾宝贝也不是那种为了钱会和亲人闹上吵下的女人。而我舒爽,更不是为了钱才喜欢你,爱上你,要嫁给你的势力女。莫诺云,如果你仗着自己的妹妹脾气好,就占着她的家产不吭声我才会瞧不起你。你这样坦荡干脆,我只会引以为豪,怎么可能会不信你?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的人,签什么协议我都不吃亏,大不了,我这贱命一条赔给你得了。”我笑,拿起那一叠协议看也没看就开始埋头签字。 说实话,我还是耍了小心机的。我的小心机就是,在没有食物链的情况下,在比你强大的人面前,越软弱越安全。强者只会和强者对抗,一匹狼绝对不会和一只兔子打架。 我始终知道,莫诺云再孩子气再随性,那也只是表面的莫诺云。一个从小就能凭一己之力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如今掌握莫氏一整个商业王国的男人,心思不深那就是个笑话!我要是真去一条条细翻那些协议,那就是枉做了小人了。 更何况,莫诺云他爱我。他的爱体现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上,虽然偶尔抽风逗趣但却毋庸置疑,他给了我我最想要的温暖,我要是还去怀疑他,那我简直就是有病! 而且男女之间,真正的致命毒就是不信任。如果我开了这个不信任的头,那往后,也就没有尾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婚姻也适用于这个道理。 所以,我很爽快地刷刷刷把那些协议全签了个干净。六子在一旁直接囧了,他感嘆道:“嫂子,你太狠了!我当律师这么多年以来,真是第一次见到协议看也不看就签字签得这么爽快的!” 疯乔姐则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她捶胸顿足地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舒爽啊!爽啊!你这是给莫诺云这个大妖精给迷昏了头啊!啊啊啊!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啊!舒爽啊!你这要是结婚了你这“一哥”路线怎么走啊!我要疯了!” 我囧,抬眼和莫诺云对望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地都撇了撇嘴。 接着,我才后知后觉地一拍大腿道:“什么!六子你这德性是律师?” 作者有话要说:哇啦啦啦啦 60第60章 六子确实是律师,而且还是最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些汗颜和小纠结。可莫诺云却说:“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心始终在一起,什么都用不着忌讳,什么也都没什么大不了。”我点点头,倒是宽了心。 中间,我和莫诺云被带去拍了结婚证上的证件照。当时,我俩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莫诺云好认真的转过脸给我又是拉领子又是拨开头髮,他自己也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拍照时连笑都笑得认真而端雅。过后,他还拉着给我们照相的师傅,硬是拿了人家的相机来仔细地把我俩的照片给检查了一遍,才肯安心放人家走。 看着民政局陆陆续续有人下班,我们几个还在休息室端着茶等证,我就实在忍不住问莫诺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从不知道人民公僕能为人民到这个地步啊!” 我一开口疯乔姐就在一旁捂着嘴笑,伸出指头点了点我。莫诺云笑笑没做声,只是把我面前已经冷了的茶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起身去一旁的饮水机换上了温水。 “还能怎么回事?阿云昨天凌晨四点半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让我疏通一下,你们今个一定要打到证呗。”六子在一旁接嘴道,摊摊手特无所谓地又说:“所以,你们来晚了那他们就得加点班呗,今天一定得拿证不是?” “凌晨四点半?”那时候,莫诺云应该才给我擦干净身子,把我抱回床上没多久啊,可他不是一直睡在我旁边吗?怎么打的电话灵魂出窍吗?邪了门了,明明……我想着有点羞,抬眼偷偷瞅了瞅莫诺云,他坐回一边的椅子上,见了我的表情勾着嘴角坏笑,只朝我点了点头。 “就为了他们俩?”疯乔姐闻言也从旁边探出个脑袋,眨了眨眼问。 “差不多就这意思,反正也没多大的事了,盖个章入个电脑而已。”六子耸耸肩,又撑着下巴笑着转过脸对我道:“嫂子啊,本来嘛,你们来都不用来就可以直接拿证的。可阿云不肯啊,他说这样嫂子你会不放心,还是实实在在走一趟比较好。搞得我今天一大早就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们来着。你们造娃娃也太勤勤恳恳了!” 我窘迫,大清早的小云云是雄风仍在来着,可莫诺云顾忌我的身体啥都没干…… 而莫诺云却还脸不红心不跳,他一脸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吐槽道:“怎么?六子你想开荤?你是想要演员?还是模特?还是歌手?让疯经纪给你参谋参谋?” 他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迎来我们三的白眼,我拉了拉冒火的疯乔姐,拍拍她的手背道:“莫诺云就这德行,嘴里没句好话,你听听就算了。” 我一开口,莫诺云就哼哼了,他用手肘拱了拱我说:“老婆,胳膊肘要往内拐的,你搞错方向了。” “拐了!拐了!”我瞥了他一眼,真把自己的手臂往他面前拐了拐,囧得莫诺云岔了口气。 第114页 我们这正闹着呢,另一头,休息室的门却被轻轻敲了两下,只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女音传来,她柔声在喊:“表哥,舒爽,你们是不是在这间房啊?” “顾宝贝来了?”我听清楚那声音心里一颤,惊诧地抬起了头。 “河豚公主顾宝贝来了!!”疯乔姐闻言也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我擦!撞大运了!纸纸纸!我要她的签名,她息影以后签名可值钱了!上次阿云给我的那张拿出去拍了八万!”闻言我回过神了,回头狠狠地看了六子一眼,他竟然真的埋头打开包翻出了笔和纸。律师都是财迷吗?囧…… 而顾宝贝的声音一出莫诺云就明显地抖了一下,他这个妹控一张精緻的脸立马就笑得和朵花似的,原本还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身子也一下就跳下了地,三步两步疾走过去打开门就拉着顾宝贝的手说:“宝贝,我不是说了你们来不了就算了吗?”敢情还是莫诺云叫来的?我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们兄妹情深的样子挑了挑眉。 “那不成,这事可重要了!家里不来个人可不像话!”顾宝贝对着莫诺云,鼓着白皙的小脸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说着,她就推开了莫诺云的手,三步一跳地朝我跑了过来。这时,她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身材纤细苗条,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而她那张精緻的小脸也笑得喜气洋洋,金黄的长髮微曲地披散在肩上,那双蔚蓝的眼睛通透而干净。她就那样极其亲昵地拉着我的手,歪着头朝我轻声喊了两声:“嫂子,嫂子。” 说着,她自己也已经害羞得掩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对我道:“嫂子,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哦!从今以后啊,我就是你的娘家人!表哥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让我家小小和心吾在他头上尿尿!”说着,她还皱皱鼻子,特可爱地拍了拍小胸脯。 顾宝贝的话一说完,只听门口一声雄壮有力的“汪汪!”,接着就是孩子奶声奶气地喊声道:“姐姐!安安也要!要!” “麻麻,要!” “呜呜……”莫诺云好惨…… 我忍着笑抬起眼,只见眼珠黑而透亮,一身白毛干净漂亮的小启从门口串了进来,它的背上背着小手正揪着它两只耳朵,正穿着黄色小夹克的傅心吾。而傅君颜单手抱着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傅小小,肩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啵咯咯背包,另一只手里还牵着眼红红正搂着个奶瓶扁着嘴的顾小安。而他们身后,莫诺云的死党萧逸晨正背着个药箱子踢踢踏踏在后头跟着,手里还帮忙挂着条孩子用的小被子。难得一见的傅家人,竟然全到了! 傅君颜和顾宝贝双双息影以后,公众能看见他们出现在眼面前的情况少之又少,更何况傅家一向护得紧的孩子们也全到齐了。所以,眼前这一幕对于旁人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胜景了。也因此,淡定如在娱乐圈里摸爬打滚,早就看惯了名人的疯乔姐,站着站着又单手捂着嘴扶住了墙,腿肚子也打起了抖,而她那一双眼已经开始冒星星,据我目测她已经直接进入了脑残粉模式。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许是因为我心里知道,自己以后欣赏这样胜景的日子有的是,我倒是比较淡定的。 我的目光晃了晃后,就顺着莫诺云的眼神落在了傅君颜怀里的傅小小身上,我看着他走过去弯身抱起了还在抽鼻子的顾小安,温柔地揉了揉孩子的发顶,接着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在傅君颜怀里的小姑娘的额头。 我愣了半响,心里终于明白不对头,就抬眼望着顾宝贝疑惑地开口问:“小小怎么了?” “嫂子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小小身体不太好,这天气一变就又感冒了。”顾宝贝眼底黯了黯,努力朝我笑着摇了摇头。说着,她又伸手揪了揪被莫诺云抱在怀里的,顾小安那奶泡泡的小肉脸,嘟了嘟红唇道:“安安娇气包,妹妹打针都没哭,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坚强知不知道?” “安安没有哭!安安只是眼红红!”顾小安吸了吸鼻子,眼底水汪汪地摇了摇脑袋瓜。 “乖,妹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顾宝贝笑了笑,那笑很甜很美。接着,她爱惜地摸了摸顾小安的小脸蛋,转过脸,看向自己丈夫的眼底却毫不隐藏地含着淡淡隐忧。那是一个母亲关爱的眼神,是一个妻子依赖的眼神,那目光很干净,很清透,很温柔,也很让人动容。我的心,不自觉地就像被温水泡过一样,只觉得暖。 而傅君颜也始终注意着顾宝贝,他抱着傅小小就那么施施然地朝我们走了过来。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永远带着清丽温暖的气息,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像遥不可及的幻觉。可只要对着顾宝贝,对着他的妻子,对着他的孩子们,他却永远都是暖若向阳的。这时,只见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顾宝贝的发顶,温声道:“呆河豚,会好的。”那语气很淡,很缠绵。 这一刻,我突然就浑身怔了怔,忽然就觉得,爱,真的不容易。因为,爱实在需要太多的默契。而这世上最慈悲的爱,就是因为懂得而疼惜,因为苦痛而执手,因为相守而向阳。 这时,顾小安漂亮的大眼睛也忽闪忽闪地眨了眨,只见他伸出小手戳了戳莫诺云的手背,莫诺云挑挑眉,就仿佛经常做这件事一样,弯身把小安安放在了地上。接着,只见安安鼓着奶泡泡的小肉脸也凑了过去,小傢伙搂着顾宝贝的腿,可怜兮兮萌呆萌呆地蹭了蹭,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不难过,安安唿唿!妹妹会好好的!安安会照顾妹妹,安安会照顾弟弟,启启也会!”小傢伙一开口,小启就扬着尾巴汪了一声,好像是在答应这孩子一样。 第115页 我看着暖了眼,还没来得及垂下脸,莫诺云就已经伸出长指抚上了我的眼眶,他不避讳地搂着我揉了揉我的肩,贴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道:“我的傻丫头喂,别羡慕别人了。他们有他们的好,我们有我们的好。别忘了,我是你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我心中翻涌澎湃,笑着回望了莫诺云一眼,忍不住勾起唇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哎,最重要的亲人,最重量级的亲人到齐…… 61第61章 本来大家的气氛还是很温馨的,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傅莫两家一起开个八点档,就是每天光抱着这几个萌宝宝秀幸福,一辈子都够吃了。额……这只是胡想…… 可那头,萧逸晨看着看着,最后却拎着手里的药箱坐在了一边,他架着腿把孩子的小被子搭在了自己身上,踢了一脚正半蹲在地上整理白纸的六子,扫兴地哼道:“你们这一大家子别光顾着秀恩爱好吗?老子孤家寡人的看着多碍眼啊!还有六子他想结婚结疯了啊!你这是逼着他出门随便拉一个了结吗?” 说着,他一双眼一抬,竟然对着我开口道:“不过我给说个正事啊,舒爽啊,傅小小这么小老生病,归根结底就是顾宝贝这个做妈妈的怀孕的时候吃了苦,也哭多了。所以,你就得吸取血的教训了,你知道吗?以后啊,你怀孕了可得好好养着,特别是别去那些个什么劳什子的地方演戏。” 他这话一说完,莫诺云一个刀子眼就狠狠地抛过去了,原本垂首给小小整衣服的傅君颜也缓缓抬起了眼,他只好似不经意地淡淡望了萧逸晨那么一瞬,就又风轻云淡地垂下了眸。可也只是那一瞬间,我真觉得萧同学是挨了两刀子啊!毕竟,温柔的一刀也是刀啊不是……! 不过顾宝贝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只蹲□子给傅心吾整衣领上挂着的小围兜,还柔声地教孩子道:“心吾乖乖,不能把小启的毛抓得这么紧,它会难受的知不知道?要轻一些。来,捏捏妈妈试试。”说着,她一边温柔地顺着小启的毛,一边伸手教孩子轻轻地握自己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看到这一幕,我就不禁想起以前莫诺云得瑟地说自己的妹妹很聪明,或许,懂得沉默装傻的女孩才是最聪明的,可惜,我是个直肠子,暴脾气…… 也许是因为人心向暖吧。从认识顾宝贝开始,我就很喜欢她。所以后来,我才和她那么亲近,我才总是习惯性地去护着她,以至于我的粉丝都认为我真是同性恋,还就单恋上她了。可,谁能不喜欢她呢?她身上,有最温柔的怀抱,有家的温暖啊…… 我始终不会忘记她息影前的最后一次颁奖礼,我在金龙奖上为她领最佳女主角奖时组委会的赞词,他们说,我们总想,上帝一定是将眼泪流在了她的眼底,才让她有了一双晶莹而柔情的双眼。而顾宝贝,她或许就真是海的女儿,是离人心中那点点,万千柔情的心上泪。 这个女人,曾经是万人仰慕的河豚公主,是娱乐圈的当红女神,就是现在,也有太多人对她趋之若鹜,她的一张签名可以卖到高出市价太多,她每次出街的行头都会成为潮流的指向标。可她在出道最初的时候,就为了照顾捡来的弟弟顾小安工作量一直极少。结婚后,她更是激流勇退,为了丈夫和孩子深居简出,不理世事。 很多人都说,当家庭主妇谁都干得了,很简单。可这是真的吗?真正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繁华,在静默中仍蓬勃向上,不流逝自己,不流逝爱,这,才是真的难。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想问我自己,我能为莫诺云做什么?我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吗?我的爱,够不够只看着他一个人,就这样天荒地老? 结婚证拿到手的时候,在场的大家一起拍了一张合影。很快,照片就被莫诺云用无线传进了大家的行动装置里。我拿着手机看了那张照片许久,发现莫诺云笑得是那个风流倜傥,顾盼生姿啊!可我却咧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蠢货……本人可是在没戏的日子里以拍画报为生的啊!太砸招牌了!囧! 拍完照顾宝贝就把坐在小启身上的傅心吾给搂回了怀里,她因为是混血儿个子比一般女孩高挑,虽然生了一双龙凤胎但她还是很瘦。转眼只见顾宝贝的腿上就搂着安安和心吾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这时,她手里还捧着我的结婚证左看看右看看,孩子气地勾起嘴角笑,因为开心,眼睛都笑弯成了一双小月亮。 只一眨眼的功夫,傅君颜就在顾宝贝身旁坐下了。他不动声色地把比较重的顾小安拉到了自己怀里,又侧过脸,状似不经意地替顾宝贝理了理肩上被孩子扯乱的长髮。 不自觉地,我望着他们夫妻俩顾盼之间的默契恩爱又一次怔忪了。而这时,莫诺云放下相机就很快地走回了我身边,他伸手搂着我的腰,手上微微借了几分力就拉离了我的视线。抬手拨了拨我耳边的发,侧过脸小声对我耳语道:“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我也经常给你弄头髮好不好?有什么好看的?嫉妒羡慕个屁啊!”说着,他还嫌弃地望着傅君颜孩子气地点了点下巴。 我有些无语,人家是帮老婆理好头髮好吧?你每次却是把我的头揉成鸟窝好吧?如果这两种在情绪上是对等的,那你表现爱的方式也太那什么了好吧!不过,那什么就那什么吧,谁叫我坑爹地就是喜欢呢? 第116页 想着,我耸了耸肩,垂下脸拉开了他搂着我腰的手,在莫诺云不解而郁闷的眼神下,张开五指,贴着他厚实的掌心再次握住。接着,他脸上暗色尽去,俊秀的眉眼微勾,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 过了一会,场面有些闷,我见顾宝贝眨了眨眼,歪着头突然朝莫诺云软软地开口道:“哥,嫂子都和你领证了,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你,愿意和你牵手过一辈子是很不容易的。你也说句话啊。” “说什么?手不是牵着的吗?”莫诺云闻言挑眉,抬起我们紧握的手朝他们扬了扬。 “表哥,你太不懂浪漫了,哎!”顾宝贝撇过脸,拉着怀里心吾的小手指摇了摇,一脸郁结,立马鼓起了标志性的包子脸。 我们参加的那一期《爱传递》的播出时间是下两个星期的礼拜五,所以,节目没有播出,他们也不知道莫诺云很浪漫,很浮夸地领了一盒子“七龙珠”来向我求婚……不过这事,还是让他们自己看节目吧,我就不得瑟了…… 我想想,为了满足观众,也就是在场除了傅君颜都瞪大眼瞅着我们的那几位,为了不扫他们的兴。我默了几秒,干脆侧过脸对着莫诺云开口道:“诺云,前面的路太长,我们一起好好走下去。” 莫诺云闻言晃了晃神,眼底动容地缓缓侧过脸望向我。然后,他浅浅勾起唇角笑了,他捏了捏我的手说:“好。” 接着,他就突然那么靠近我亲了亲我的额头,当着大家的面握着我的手,把我们相握的手贴近了他自己的胸口。然后,他一字一句极慢地,像立誓一样对我道“我莫诺云要和舒爽在一起,从此白首不离,生死不相弃。” 我莫诺云要和舒爽在一起,从此白首不离,生死不相弃……从此白首不离,生死不相弃……他不是一个轻诺的人,可他说,从此白首不离,生死不相弃…… 他从最开始就在乎我腿上那一点微小的伤口,他从最开始就对我很好。后来,他照顾我,他陪我去吃苦,他在全国都会播出的电视节目里向我求婚,他想给我最好的就凑了七枚戒指给我,他知道我难过就带着我去装疯,他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后就急着要给我一个交代,他还说,我不看到结婚证是怎么拿到的会不安心。然后,他又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对我说:“我的傻丫头喂,别羡慕别人了。他们有他们的好,我们有我们的好。别忘了,我是你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对我说:“我莫诺云要和舒爽在一起,从此白首不离,生死不相弃。” 这一刻,我仿佛觉得时间都静止了,我的心底何止是波澜潮生,我只觉得,能遇见他,我舒爽能遇见莫诺云,我这辈子,值了。 想着,感动着,我的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而他,就那样宠溺地望着我,再次俯身亲吻了我的双眼。 等我推开莫诺云的怀抱再缓过劲的时候,只见傅家那天天在蜜罐子里的俩口子倒是淡定得很,年纪小的萌货们除了安安也还好,因为他们听不懂,六子开始捶墙,真转身拉着眼底冒星星的疯乔姐吼道:“哎,给我找个女人吧,太埋汰人了!我要找女人!我要找女人!” “我擦,要找女人你去“天上人间香满园”啊亲!”疯乔姐一声吼,气氛抖了三抖。 六子闻言一扁嘴,非常无辜地又开始埋头理自己的白纸,他说:“我不是要找那样的,我是要找可以一起……哎!”说着,他就不说了,拎着自己的纸和笔直接跑到了顾宝贝和傅君颜面前,很不知廉耻地说:“你们给我把这几张纸都签了吧,我拿去卖钱。” 而萧逸晨则转过身,捏了两个餐巾纸团撇着嘴直接塞进了耳朵里,摊手对我们摆摆头比了个中指。 莫诺云见了耸耸肩,他这时笑得特别漂亮,可语气却也特别贱,他说:“我这哥们都不敢面对现实了,此刻他们才发现,他们的人生是失败的。”我闻言一囧,噗呲一声,不道德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扭腰摆臀。 请支持正版,喵呜。 62第62章 可笑着,顾小安一句话却把我和莫诺云双双打地上趴下了,这小傢伙扁着嘴特无辜特控诉地突然就嚷道:“呜呜呜,姐夫,坏哥哥亲了哥哥!好脏脏!哥哥亲了哥哥!哥哥不能亲哥哥!公宝宝喜欢公宝宝是不对的!” 公宝宝和公宝宝!这用词!好熟啊!我抽着眼角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莫诺云身上。 说着,顾小安却急得红了脸,小傢伙竟然刺熘一下就从傅君颜怀里爬了下来。他带着小启蹬蹬蹬就跑到了我身边,一人一狗两团小萌物以无比诡异地保护姿态挡在了我面前,双双瞪向了莫诺云。 接着,小傢伙还挥着小拳头拍了拍我的腿,特憨厚地鼓着腮帮子,仰着小脸,大大的眼里满是正义地对我说:“哥哥不怕!安安和启启会保护哥哥!坏哥哥再也不能亲亲哥哥了!哥哥和哥哥是不能亲亲的,坏哥哥自己说,公宝宝不可以喜欢公宝宝!公宝宝只可以喜欢母宝宝!安安可以喜欢妹妹,但是不可以喜欢弟弟,只可以对弟弟好。如果公宝宝喜欢公宝宝,嗯,嗯,嗯,是变态!是不可以结婚的!” 变态!不可以结婚!我擦……安安才这么小啊!莫诺云你到底教了这孩子什么啊!…… 第117页 我扶着破碎的心灵望着顾小安真挚的大眼睛,急于解释的我,终于破碎地说出了一句极其破碎的话,我说:“安安啊,我真的是母的!” “噗呲!” “我勒个去!” “哎呀,妈呀!” “给跪了!” “嫂子,你太狠了!” 莫诺云忍着笑嘆了一口气,他弯身一把抱起安安把小傢伙扛在了肩上,他拉着安安的小肉手,一脸邪笑地摇着头嘆息道:“哎,我搬起安安砸到了自己的脚……” “你何止搬起你家小表弟砸了自己的脚?”萧逸晨闻言嗤声,又精神起来从耳朵里掏出那两团没啥作用的餐巾纸团道:“舒爽,我可和你说了,你家这莫诺云才不是个好货。两年前老子才认识他,他这货就天天吆喝着老子吃喝玩乐,斗赌飙车,硬是忽悠着老子一醉之下签了十年的长期劳工合同,从此以后,他家连狗病了都要老子看,我擦!老子又不是兽医!”他话音一落,小启就朝他狂吼了几声。那架势,整个一炸毛前兆。 萧逸晨闻狗吠一抖,撇了撇嘴,倒是没再吭声了。 而六子在一旁也起了劲,他后来者居上,一边拿着傅君颜和顾宝贝给他签好的名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里,一边也跟着起闹道:“嫂子,你不知道,原来圈子里有人结婚,阿云就会说‘结婚,你是闲得蛋疼吧!’后来老江结婚,他倒好,在人家婚礼上把台子一占,竟然唱起了《卡门》,你说晦气不晦气?人家结婚他老人家唱《卡门》!然后,老江还真的离婚了。” “《卡门》?”我无语,印象中《卡门》的歌词是什么来着?“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抛奔,不怕你再有魔力。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你不是吧?”我嗔目结舌地转过脸望着莫诺云道,毁人姻缘倒霉三年啊! “是啊。”可他竟然得意地点了点头,又朝我眨眨眼道:“是咱上次吃咖喱饭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一对,那个老闆娘和那孙子!”原来,是老婆怀孕还找小三,离婚后才知道后悔的那个渣男啊…… 了解情况后我就笑了,我很淡定地说:“诺云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的,挺好的。” 我一开口,六子和萧逸晨齐齐静默了,他俩对视一眼,再望向我和莫诺云时,那眼神像极了是在看不讲理的强盗和强盗婆。 而莫诺云乐得眯起了眼,他伸手轻轻蹭了蹭我的脸,只不过他手才那么一动,就被安安揣了一脚,小傢伙奶声奶气地又怒道:“公宝宝不可以喜欢公宝宝!” 这怎么就这么喜感呢?看着这孩子稚气又倔强的小脸,还有那小小的身子却异常温暖的保护姿态,我是心底又暖,又憋屈,我望向一旁笑到岔气的疯乔姐颓然道:“姐,除了脱光还有其他办法证明我是女的吗?” 疯乔姐囧,她说:“你先把毛留长,穿上高跟鞋可能就是了。”我囧,头髮长长也是需要时间的…… 莫诺云勾着嘴角坏笑,他朝我扬扬眉,竟然扛着顾小安把小傢伙送回了傅君颜怀里,然后他说:“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你就掩耳盗铃吧你。”我吐槽之,给了莫诺云一个你自己赶快把烂摊子收拾好的眼神。 之后大家都散了,散之前,莫诺云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个红包出来,除了傅君颜,其他人他都给了,也给了我,还包括小启。 小启吊着红包摇尾巴到时候,莫诺云还拍了拍小启的脑袋说:“狗啊,启啊,你要是自己饿了就记得去买吃哈,钱已经给你了哈。”这一句话贱得我直想揣他,疯乔姐听后望着我一脸的纠结,不过,她很快地撇过脸,把自己的红包塞进包里藏好了…… 最后,莫诺云轻声和六子说了句话,接着,六子又开始以他那及其不靠谱的形象翻他的公文包。我眨了眨眼,见莫诺云转眼就拿着两份文件走到了我面前,他笑了笑说:“丫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 一个男人,给自己的妻子准备嫁妆?这合理吗? 而那,明明就是我刚刚看都不看签下的一堆文件中的几张啊!我愣了愣才伸手从莫诺云手里接过,脸皮都禁不住打颤地垂下脸去看。接着,我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第一张合约,是我和罗曼国际的解约书。第二张,是房屋土地全额付清购买合同,地址是云南丽江束河古镇。 我恍然想起那天,我说:“有钱为什么不开心?我也喜欢钱。” 然后,他就问我:“多喜欢?” 我说:“那年我刚红的时候,我以为我能继续红下去能赚很多钱呢!那时候我就想,等我赚够500万我就不和公司续约了。然后啊,我就去丽江开个客栈,每天躺在摇椅上收钱晒太阳。要是我妈没人要了,我就把她接过来一起收钱晒太阳。” 第118页 等我赚够了,我就不和公司续约了,我就在丽江开个客栈……我只是无意中随口说出了心中的愿望,然后,这个男人竟然就真的在丽江给我买了栋客栈,又在把我捧红了之后花重金去替我解约。 我抖着嗓子,连头也抬不起来,我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对我花这么多心思…… “你把一辈子都给我了,你是我的啊,怎么可以拿十年给别人?”莫诺云像是怕惊到我,他放缓了声音轻声道。说着,他就搂着我的肩把我护在了怀里,招招手对着其他人道:“今天谢过了,诺云都铭记在心,先散了吧。” 说着,他又侧过脸朝顾宝贝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就突然弯□给了我个公主抱,抱着浑身发软的我直接往门外走。 这时,疯乔姐却拦在半道上没有动,她脸上欣喜和苦恼纠结在一起,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奋斗的啊!在我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抛下我的疯乔姐,我怎么能在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丢下她? 想着我就鼓起劲,抬起脸刚想推开莫诺云从他身上下去。他却按着我不许我动,只侧过脸淡淡对疯乔姐道:“疯小姐,如果你愿意,星光娱乐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说着,他语气又痞了痞道:“不过先等爷过几天安稳日子再说哈!工作的事晚点你们你们姐妹俩晚点谈,ok?”语落,他就抱着我极其嚣张地快步走了,急得我在他怀里探出脑袋勐朝六子喊:“帮我送疯乔姐回去啊!六子!” 莫诺云听我这一吼,就用眼角瞥了我一眼,他抱着我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的腰说:“怎么?老婆你就活过来了?” 我憋气,扯了扯他的衣领说:“要走就快走,回家说。小心等会你弟弟追上来喊‘公宝宝不可以抱公宝宝!’”我学着孩子的嗓音一说完,莫诺云就垂首蹭了蹭我的鼻尖,他轻喃道:“哼,调皮。” 然后,我听他又说:“老婆,快点给我生个宝宝吧,公的母的都行。” 回家以后,我说累,缓缓再给他做饭。莫诺云就看着我静默地笑了。接着,早上还吼着做饭没有下次的他,又摸摸鼻子极傲娇地进了厨房。只不过进厨房之前,莫诺云硬是要我给他系围裙,自己还带上了粉色的帽子和口罩。之后,又搬了椅子放在厨房门口,他说:“老婆,你坐在门口陪我,我一个人在里面是会孤单的。” 我笑,突然想起以前莫诺云不忙的时候,我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喜欢搬个凳子坐在厨房门口,靠着椅子懒洋洋的盘腿坐着。偶尔他会抱着电脑看球,偶尔他会看书,偶尔他会只那么望着我。那时候,我只以为莫诺云是饿得厉害,催我快点做饭。 却不知道,他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陪我……他在怕我孤单……说到底,在爱里,却是我比他凉薄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求抚摸 元宵快乐。 我想改名啊 啊,改成《我的丫头》,总觉得这个名字不怎么适合!重点是我父母看了名字之后极其反感,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是拉低水准,开口就骂人……当时考虑不周,是我的过错啊。 作者没有权限改名,我正在努力练习编辑,不知道还能不能改,如果可以,希望大家谅解我。 63第63章 接下来日子,我成了真真自由人,十年卖身契被莫诺云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再也不用见部门那皮粗肉厚成日拉皮条刘主管,心甚欢。 莫诺云嘴里虽然说着要和过几天安稳日子,吓得担心自己会“死”在床上。可第二天,他一大清早爬起来默默做好了早点,给留了张条就早早去了公司,而那张条上写着简简单单地四个字:“老婆,早安。”然后,莫诺云还在纸条右下角画了一个笑得咧出一口白牙傻表情。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贱贱表情?每次和发简讯必有它,这写留纸条也不忘记画个它…… 后来,莫诺云一直忙到下午六点才发了条简讯给。他竟然在简讯那头问:“老婆,吃中饭了没?睡懒觉也要记得吃饭知道不?” 给跪了!这回连简讯都懒得回莫诺云了,直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噼头就问他说:“莫诺云,吃饭了没?” 他闻言在电话那头闷了一声,凉着嗓子说了声:“会议休息五分钟。”过了两秒,才又柔声回答说:“嗯,刚吃了个三明治。”可能是因为转变太快,他嗓音这时还带着几分冷。 “中饭?”无语地皱了皱鼻子,心底无奈。 “嗯,老婆,争取晚上回家陪吃饭,还累话就叫外卖好了。外卖单在客厅茶几下竹篮子里,饿了话自己先吃。”他缓缓地答覆,电话那头还有纸张刷刷声。 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嘆了口气才开口,不忍责怪地放低嗓子轻声说:“诺云,现在已经六点了,不是中午了,一天只吃了一个三明治不饿吗?” 一说莫诺云在那头就默了,接着只听一声拍桌声,然后是莫诺云阴阴寒寒地冷声道:“怎么?徐特助自己饿不死,还想饿死爷吗?好了,今天就到这,散会。” 然后,听见莫诺云急沖沖步伐声,还有他在电话那头心疼语气,他说:“老婆,吃了中饭吗?现在就回家,别急。” 第119页 “别急才对。”轻声劝他,心里暖得脚跟都暖了,缓了缓才又道:“白天在家里包了饺子,也出门去商场买了菜和水果。别急,开车开慢些,做菜没这么快。” “呜呜,老婆真好。”莫诺云哼哼了两声,带着夸张成分像是调皮孩子在撒娇。笑,收了电话就赶紧把桌上方便面往马桶里倒,绝对不能让莫诺云知道已经吃了一顿,并且还是方便面…… 原本看都到下午六点了,就以为莫诺云晚上是不会回来吃饭。他这么多天没去公司,忙到天昏地暗也是合情合理,也不好打电话去催他,只想在家里静默地等,所以,就想自己随便打发一下就算了。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忙成那样却还急着回家陪吃晚饭。 莫诺云回家时候,他有锁也不自己开门,愣是喜欢不掏钥匙只敲门。他一边敲门吧,还一边朝里喊:“老婆,老婆,回来了。”他一这么着,脑海里就脑补过剩,总想着蜡笔小新站门口:“麻麻,麻麻,回来了……” 所以就忍不住对他道:“莫诺云,能淡定点吗?” 他却撇撇嘴说:“就不,爷喜欢浮夸。”说着,他还抽了抽鼻子耷拉下脸,一双桃花眼特可怜委屈地望着说:“老婆,难道不喜欢?” 额……当时摸了摸鼻子,连忙说:“喜欢。” 这一答喜欢,莫诺云就顺梯子上爬了。喜欢浮夸后果真是惨重!后来几天里,莫诺云愣是把衣橱鞋柜给包管了,被他管理之后,衣橱里最多颜色竟然变成了粉红、亮黄等等啊!可向来是喜欢黑、白、蓝这三种颜色啊!被他这一鼓捣,真觉得俩可以天天去走时装周了…… 入夜,莫诺云拿了张卡让去理髮,他先是摸摸发顶,后来又孩子气地乱揉,把头髮揉成鸟窝他才满意。之后又正对着搂着腰靠着摇,他说:“老婆,这几天都得去公司,去把头髮理理吧,看,去那种鸟不拉屎地方头髮都长了。”说最后一句时候,莫诺云眼底很是嫌弃。 炸了,微抬起脸,一双眼就那么死盯着他问:“老公,那什么眼神?是嫌弃鸟不拉屎地方,还是嫌弃没打理头。” “不是嫌弃!”他道,又把脸靠过来贴着脸蹭。 今天早上他似乎是急着出门,所以,忙得连鬍子都没剃干净。也因此,当他用下巴蹭额头时候,不像平时那般干净,有点硬软扎人。却想,他是这么注重外表一个人,可他那么早起来急着给做早餐,却急得连自己鬍子都没刮干净。 想着,就有点难过,有些动容。抬起手摸了摸莫诺云脸说:“诺云,把头髮留长好不好?”想为爱男人留长髮,想为了他,做回自己。 “不要。”莫诺云却哼了哼,他又伸手揉了揉发说:“这样挺好。” “好什么好?难道喜欢是因为像个男人?” “嗤,到底哪里像男人?是没看出来。”莫诺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才又搂着腰一边轻轻地摇,一边道:“傻丫头,短髮长发都是,爱,爱所有。而到现在,这份爱,已经和容貌无关了。”他说着,又揉了揉发,低声哼道:“鸟窝也挺好,是窝,是鸟,天空再美也不如一个踏实窝。” “可是说实话更喜欢长发啊。”感动之余却垂下眸,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是吗?其实女孩子还是长发好……”好吧,毛线啊!实话这么容易给套出来了!白感动了! 然后,莫名奇妙地就怒了,踮起脚就朝莫诺云吼道:“那还说爱所有!?油嘴滑舌!死骗子!”是不是女人最大恃宠而骄就是无理取闹呢?有时候,对上莫诺云,都渐渐变成喜欢无理取闹小女孩了。以前,是从来不会这样,可现在,莫诺云在,情绪就波动总是很大,有时,连隐藏都隐藏不了…… 说着,不由自主地一脚就下去了,接着,只听莫诺云惨叫了一声就急忙抱住了自己脚,接着他就开始在房里火烧尾巴一样胡乱地跳。嘴里还大喊道:“谋杀亲夫啊!谋杀亲夫啊!勒个去啊!爷为了连自己喜好都抛弃了,还不满意啊?他妈为了忍所有不能忍就是真爱啊好不好!?死丫头,毛什么毛啊!还叉着腰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给爷揉脚!疼!疼死爷了!” 给自己暴力吓得不轻直接傻了,可以一听莫诺云话,见他也没生气只喊疼,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就跑过去蹲下来抱着他腿给他揉脚。 莫诺云一开始还哼哼唧唧,可过了一会却在静默中无比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发顶,眼底满是歉疚地抬起脸看向他,就见他一双艷丽眼底清澈干净地望着,没有杂质,没有愤怒。 只他一字一句柔声道:“留长髮吧,丫头。女孩是用来疼。其实,并不喜欢他们喊舒爽哥,不喜欢他们忘记,也是个需要关心和爱小女孩。可是,也很矛盾,怕他们也发现了好。但现在似乎没关系了,因为,已经是了。” 语落,他伸手拉起,朝缓缓摇了摇头道:“好了,休息吧,爷今个累了一天没消停。傻丫头,下次下手要轻点知道么?老公娇贵,怕疼。” “错了。”越是惯着,脾气越爆…… 只是,一个男人说自己娇贵怎么就这么不违和呢? 第120页 “傻,也就能这么着。挺好,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克星,人生也圆满了。”莫诺云说着,嘴角地笑越勾越大,满是惬意满足。 却扯了扯他衣袖道:“莫诺云,怎么嘴上就始终都没个把呢?又瞎说,们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呢,哪里有圆满?”说着,伸手搂着莫诺云腰,声音也不自觉地细软了起来。 “是,怎么能圆满?好不容易才逮着不是?一辈子还长着呢。丫头,们一起老,一起死吧。”他感性起来样子,总让想紧紧地抱住他,再抱住他。 答:“好,们一起老,一起死。”然后,笑着任莫诺云习惯性地弯身抱起,搂着他脖子回了房。 莫诺云就这么一路忙了一个多星期,这几天他几乎是忙得天昏地暗,像是有看不完文件,开不完会。但再如何,他都会晚上六点之前准时回家吃晚饭。 只是莫诺云太忙了,有一天中午给他打电话提醒他吃饭,他人却已经在邻市,可到了下午六点,他却又踩着时间回到了家。也有几天,他急急忙忙吃完晚饭之后,亲亲额头就又离开了,凌晨惊醒好几次他都是不在家。可每天早晨,不论是什么样情况,却还是能在餐桌上看见一张纸条,同样是那简单又厚重四个字:“老婆,早安”。同样在右下角画着一个笑得贱贱,呲牙咧嘴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想改名,但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名字,大家有好的想法请告诉阿兰。 新婚生活好处多,希望你们喜欢。 64第64章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打电话催莫诺云吃饭的。我中午十二半给他打了个电话,我问:“老公,吃饭没?” 他却在电话那头愣了两秒,才回答我说:“等会就吃,会还没开完。”接连两天情况都是这个样子,让我有些无语,真不知道这傢伙以前是怎么活的…… 后来,我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这个问题,我觉得其实总是不按时吃饭这个问题还是出在他周围的特助身上。莫诺云身边的亲信都是男的,秘书特助清一色的男人。男人的抗压力是很强的,认真做起事来也是可以八风不动的。于是,他们总是不耽误事,但是耽误胃。 第三天还是这个情况我就无奈了,我放缓声音,尽量不婆婆妈妈地低声道:“诺云,现在都十二点了,快去吃饭吧。你也不差这点钱啊,这样下去会得胃病的。”其实,我也是生活很不规则的人,就像刚刚,我只吃了几片土司喝了杯奶就算吃过中饭了。可不管吃什么,人是铁饭是钢,得吃东西!而且,我看莫诺云也这么打发自己,我心底就是不顺气。 “没什么,我胃本来就不好。”可那头莫诺云却淡淡地毫不在意地答,我的心,也因为他一句看似简单的话突然变成了被折皱的纸,怎么抹也抹不平,上面全是一道道被划伤的痕。 于是,我犟上了。后来的每天中午,我都拎着饭盒去了莫氏总部,非压着莫诺云吃完饭我才离开。 只是第一次去莫氏的时候,我被前台拦住了。但是,我走到大厅被前台拦住才囧了,带着墨镜的我迫于身为公众人物的压力,索性把衣服后面的帽子也拉了起来,转到角落里赶紧和做贼似地给莫诺云打电话。 我说话的时候莫诺云真是愣了愣,我听见了电话那头很重的唿吸声,然后,他就很快地出现在了我面前,落叶的秋天,他的额角却还冒着汗珠。 他见了我,面上全是愉悦,眼底又是喜又是无奈地望着我,勾起我的手就问:“傻丫头,你直接说你是老闆娘不就成了么?” 我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他,又望了望四周道:“不是还没曝光吗?我怕吓死人。” 莫诺云听了就笑,那笑眉目飞扬,绚艷耀人。他抬手就接过了我手里的大包,又伸手拉下了我的帽子和墨镜,手自然而然地搂着我腰就往电梯门前,漂亮的眼睛朝我眨了眨道:“吓死人什么的不至于,公狗配母狗,男人配女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至于曝光嘛,这还不简单?这么着,明天就出绯闻了。” 果然,莫诺云和我亲昵地这么一拉进,我的脸这么明晃晃地已显摆出来。整个莫氏大厅就静默下来了。 接着,我只听一声:“我靠,莫董搞基啊!” “不对,那是名模舒爽啊!” 我囧!你才搞基!我不过是头髮短了点,个子高了点!你才是名模!我不过是没戏的时候拍海报蹭饭去了!我泪流满面,终于,扁着嘴望着莫诺云小声嘟囔道:“我要留长髮!!!!” 莫诺云闻言眼睛愉悦地眯了眯,不动声色地懒懒道:“没事,咱们慢慢留。”接着,他漫不经心地转过脸,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再接着,满大厅的惊嘆声议论声转眼间就都变成抽气声了……又安静了…… 莫诺云忙了一个多星期才终于消停,所谓的消停,就是这位大爷竟然不去公司了。这时候,我看他抽出空来才敢问他,我说:“诺云,我问你个事啊,那天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通知你妹妹他们的啊?真的是在凌晨吗?可那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啊,我根本没有听见你说话。”一直以来,我睡觉都是比较警醒的,有一点动静我迷迷煳煳地都能听见,可他那天晚上实在是没啥声响啊…… 第121页 结果,莫诺云就扬起眼笑了,他眼底微泛起了浅浅漪澜,就那么特不要脸地垂头看着自己的三角区域,面色妖娆道:“小云云还是很给力的。” 额……他这一句话就震得我差点被自己哽死了,我红着脸瞅着他,瞅着他。就差学古装剧里的那些婆娘,手一勾点着他的胸口说:“哼,死不要脸的……”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弄,肯定没法收场了…… 不过,很快莫诺云就正经了,他亲昵地睨了我一眼,拇指在我脸边轻轻摩挲,好声好气道:“傻丫头,那天你累坏了,我给你擦身子的时候啊,你就一点防备也没有地睡着了,哪能听见什么声响?后来,我安置好你以后就躲道隔壁房间去打电话了。不过我想想又觉得不太好,怕你等会突然醒了找不着我害怕,就又回到床边搂着你发简讯通知他们了。” “那你不是也没睡好吗?”我闻言有点心疼,有点感动,抬眼望着莫诺云嘟着嘴道。 “吃饱喝足精神好!”莫诺云笑得畅快,又朝我摇了摇头。 这时,他的样子实在迷人,勾着嘴角的样子比天边的月还明媚,我听他一字一句喃喃道:“傻丫头,我就想,你这么信任我,我得给你个交代啊。” 我问他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他原本不肯坐在我对桌,就硬要靠着我两个人挤在一边。这话说着说着莫诺云就干脆凑过来搂着我,他长手一伸就硬是抢下了我手里的筷子,换了把勺就不依不饶地给我餵饭,贴着我耳边还小声道:“老婆。本来不是这个顺序的,嘿嘿。只不过,嘿嘿,一下没忍住。”他胸膛的震动直接传在我身上,而他那贼笑的声音还就是好听,有磁性,又很柔软……我听着渐渐就痴了。 可接着,莫诺云却又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我醒过来了!我抽了抽嘴角望着自己胸前,那正在嚣张作案的白皙大爪。无语地哼道:“莫诺云,你干嘛呢你?” “没有,我只是让它回家。”说着,莫诺云那爪子在我胸前又捏了捏。虽然缠绵,但是也太那什么了…… “毛线啊!”我囧,心中竟然生出恨铁不成钢的莫名情绪…… 莫诺云啊!我的男人啊!他为什么总能在我感动万分,心都要软碎了的时候,就给我那么一下子,那么不痛不痒想揣他一脚的一下子……哎……这人情商忽高忽低让人很伤脑筋…… 我们参加的《爱传递》在周五终于开播了,这时莫诺云的工作看似轻松了很多,换他的话就是:“爷的钱白花的吗?什么都要我一个人干,开公司干吗?” 当时,正在拖地的我闻言咳了两声,我很直白很无力地朝他吐槽道:“公司不是你开的,你是那是继承。” 莫诺云一听就蔫吧了。他伸手摸了摸鼻子,怄气似地抱着腿在沙发上转了个身,背对着我就是不理我,只和孩子似地不停用鼻音哼气,还不时偷偷用眼角瞟我。那眼神又幽怨又可爱,惹得我一阵想笑。 可我努力忍着全当做没看见,只耐心把房里的地拖干净,再把长毛毯铺回去。直到我走到厨房去打扫的时候,莫诺云才丧气地重重哼了声,然后,我听他有几分别扭地嘟囔道:“哼!创业容易守成难,没有我莫氏早完了!” “是,是,是!”我赶紧拍他马屁。其实心底也是知道莫诺云为莫氏,为了守住这篇祖辈打下的江山,付出了太多。 我答应了他,莫诺云却还是不高兴,他赤着脚就下了沙发,霸道地冲进厨房走到我面前,手一伸就揽着我的腰,垂首抵开我的唇把舌头伸了进来。这还嫌不够,他还咬了我两口…… 说实话,号称睚眦必报的他还没真咬疼我。可是,我接吻的时候手里还撑着个拖把呢!这怎么破?于是,我伸手推了推莫诺云的肩膀,我的意思是,先放下拖把行吗亲?! 可莫诺与以为我不让他亲了,于是,他又咬了我那么一口,这回,倒是有些疼了。 我也恼,我捶着他的胸口说:“你是狗啊?” 莫诺云听了翘气地哼了声,他斜着眼瞥了我一眼,见我的嘴通红通红又歇了气。竟然就真的眯了眯眼,张开嘴道:“汪!” 最早的时候,我的口头禅是尼玛。莫诺云说不许骂他妈。我不敢得罪他,所以我后来就退而求其次,生气的时候改说尼枚!结果,,莫诺云又火了,威胁我道不许骂他妹。所以一路以来,我突然就变温雅了,愤怒时,纠结时,我只喊:“毛线!” 结果某一天,当我被莫诺云给急得直喊毛线的时候,莫诺云真的塞了团粉红色的毛线在我手里。然后,他淡定惊心地撇过了脸去。那表情,我总觉得是在昭示着一句话:“小样!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我们从参演的第一期《爱传递》播出后,圈子里炸锅了。 我又上了头条,不过那标题一个个都实在是太过耸动。比如,苹果日报的头条为:“舒爽公开示爱顾宝贝,护妹莫董忙阻拦。”椰子晚报的标题为:“舒爽与莫诺云槓上,小演员单挑大总裁。”还有类似:“莫诺云舒爽公然交恶”“细数舒爽漫漫演艺路,封杀道路长又长。”“假男人pk真男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第122页 我拿着那些报纸翻着翻着都不忍直视了,归根结底他们的结论就是舒爽我又完蛋了,以后连画报都不用拍了。他们还列举莫诺云的各种铁腕,各种孤狼的冷暴力行径。结论还是只有一个,我完蛋了…… 而莫诺云却把自己的文件放在一旁,也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看得津津有味,他一副奸商相道:“老婆,咱到地下暗桩去开个堵盘怎么样?我帮你炒作一下稳赚不赔啊。你看这一张张报纸全是唱衰你不是?” 我纠结,干脆垂下脸。可我一垂眼却再次扑倒了,我挑了挑眉头看着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份报纸上,那鲜明加红的标题,心底直接喷出了一口老血。 因为,那标题为:“舒爽移情勐追莫少,死缠烂打粘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求安慰。 vip最新章节 65第65章 死缠烂打粘不上!!! “谁家的报纸这么鬼扯啊?太胡编滥造了吧!”我皱眉,心底暗暗的不爽。 然后,莫诺云微微抬起眼瞟了瞟报纸,又用眼尾风华艷丽地扫了我一眼,无比淡定道:“这报社是我家的。”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我家男人,是个不安生的主。 而与此同时,我亲爱的薯粉们也纷纷用留言挤爆了我的微博和官网。 对于我和莫诺云结上樑子这件事情,他们的言论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得很。 比如有孩子说: “哥!舒爽哥!咱怕谁?那啥顾宝贝的表哥再得瑟你就上了他!反正他自己自备工具的!” “楼上的,不要教坏孩子行吗?咱哥挑挑眉,帅哥自动送上门好不好?我看那莫诺云就是看上咱哥了才那么别扭。咱哥是谁啊,是男女通吃的超级战斗机啊!” “哥,咱哥,你可别又被封杀了啊!要么你就承认了吧!你就说你不爱顾宝贝了,你现在还就爱男人了,你还就真爱上他了。看他对上你雄纠纠气昂昂的表白怎么破!” “其实吧,楼上的说的也挺好的,我觉得这莫董长得也蛮好的,也有钱,我们可以以爱之名行偷窥之实啊!又可以用他的钱,以后还可以天天见你的意中人顾宝贝啊!多好啊!两全其美啊!他是世界上最符合过河拆桥的那座桥啊!哥!” “楼上的,你傻啦吧唧的瞎说啥呢?哥,我查资料了,莫诺云是条狼呢!咱洗洗睡吧别被狼给刁走了!” “哥,我真心觉得你为了一朵鲜花,放弃娱乐圈那一大片鲜花不合适!要么你去负荆请罪吧,只要不被封杀,你做了什么猥琐滴事我们都木有看到!嗯,绝对没看到!伸出五个指头撒开缝挡在眼皮上头髮誓没看到!” “哥,惊闻你还喜欢顾宝贝我两天没睡好,你都来月经证明你是个女的了,你还是找个男的嫁了吧!” “哥,你慕心的形象深入我心了啊!我妈都喜欢上你了。我真心,真心,希望你幸福!所以不论你坚持爱谁,我都支持你!” “你的脑残粉很多!”莫诺云瞟了几眼我官网上的留言,伸出长指戳了戳我的手背妖懒道。 “你的也不少。”我笑,掏出手机就把秦梦萌给我发的简讯翻出来给他看。那条信息的内容是这样的:“舒爽!你要是再敢吼我男神一句,我撕了你!” 莫诺云原是不想看,可被我扯着半个胳膊他没辙才低头看了一眼。他一垂眸我就他冷笑了两声。接着,他突然就抢过我的手机举得高高的啪啪啪开始打字,等我反应迟钝地把手机抢回来的时候,再一看,只见莫诺云已经自作主张的,非常小孩子气地回了人家一句:“我就欺负他怎么着了?你再吼我碎了你!”……真暴力! 看见了吧,我家男人真心不嫌乱,他还喜欢乱,越乱的浑水他玩得越开心,越尽兴。这信息给发的,吓得我直接把手机静音扔一边了。后来,整个晚上秦梦萌给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我都给吓的没敢接,这脑残的姑娘必须给冷却一下才行…… 外头闹得凶,我俩却优哉游哉的像没事的人似的。有一天,我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是睡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但还好莫诺云还在我身边,他眯着眼半匐在我身上静静地看着我,冰凉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我背上滑,见我睁开眼他笑了笑,嗓音沙哑地问了我一声:“醒了?” 我点点头,他就凑过来亲我的脸,一边说着:“老婆,早安。”一边塞了张被他剪成心形的红色字条给我。 刚睡醒的我连动也不想动,伸手接过了莫诺云的早安纸条,我凑过去亲亲了亲他的脸就又开始躺尸。可我的眼睛却在越过莫诺云俊秀绝美的脸四处瞟,我看见了木质的的雕花大门,看见了被粉色窗帘挡住的窗,看见了窗边的榻榻米和那门边挂着的铜铃。看见那铜铃的时候我努了努嘴,心底隐隐有了几分莫名的熟悉,却还是迟钝地想不起来…… 而这时,莫诺云用下巴贴着我的脸蹭了蹭,他湿润的唇在我耳边轻轻吻了吻,才道:“老婆,老闆娘,收留我几晚吧,我用身体补偿你。” “啊?”我囧,推了推他说:“你还没要够啊?” 我一开口自己更囧了,直接就哑巴了,脸羞得通红,伸出手挡着眼睛干脆掩耳盗铃。 第123页 莫诺云被我一句话逗得闷声笑,然后,他就变得特别不正经的邪痞开口道:“丫头,当我和你做、爱的时候,会觉得地平线也在移动。”而那时,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还有他的唿吸拂在我耳边的温暖。 我给他闹得直接装死不理他,莫诺云也没有再逗我,他只轻轻揪了揪我的耳朵又说:“老婆,我们到云南了,在你的地盘上。” 后来我才知道,很多时候,莫诺云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也总有很深很深的故事。我也才在好久以后才知道,海明威曾经说过,当你和一个你爱的人做、爱时,会看得到地平线的移动。他的我爱你,总说得那么隐晦,那么隐晦…… 那天,莫诺云竟然趁我睡着的时候,就把我往被单里一裹,搂着我上私人飞机到了云南!他这股子随性劲,真让我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骂他…… 在丽江的日子,我和莫诺云几乎是不出门的。客栈只闭门歇业,有游客敲门我们也不开,整日就两人在里头厮混。 莫诺云给我买的客栈包括了一个大大的院子,一进院门,院前就有一颗上了年纪的柿子树。现在又正好到了十一月初,恰恰就是柿子成熟的季节。也因此,我们才一见到它,它的枝头就已经挂满一颗颗沉甸甸的柿子了,那样子喜气得很,莫名就给人一种丰收的喜悦。 我们到的时候,客栈里该有的东西都已经被莫诺云派人置办齐了。莫诺云作为一个玩家,从来都是极懂得享受的。就是客栈的院子里也有桌有椅,有泡茶的茶具,有两个摇椅,还有鞦韆,围棋,扑克牌等等…… 丽江到了十一月日头还是很好的,只是早上六七点的时候天气凉。我们常常一觉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叫外卖送食。莫诺云孤僻起来是真孤僻,人家送外卖来了他也隔着门只把门开一个角,连照面也不和外人打,塞了钱过去就拎着食物回来,还把门关得砰砰响。 太阳出来的时候,莫诺云就拉着我去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我俩的摇椅中间有个竹子编的小圆桌,咖啡喝鸭爪就放在上头,日日供应不断。 当我们把摇椅换个位置对上客栈楼的大厅,就可以看见客栈大厅正中央墙上挂着的一台一百一十寸的3d液晶屏电视。我们在丽江的每天下午都带着3d眼镜一边看3d电影,一边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有时再喝喝咖啡吃吃鸡爪,一天还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了。真和莫诺云说的一样,这日子,像是提前步入了老年…… 我始终都记得有一天下午,我和莫诺云躺在摇椅上看碧蓝的天上时而变换的白云,莫诺云突然就阖着眼缓缓开口道:“老婆,我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悠闲过。” 我一震,心底就隐隐地泛起难过来,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伸手摸着他的脸说:“我知道。” 然后,他就伸手拉着我去他怀里,嘴里还坏坏地说:“嗯,老婆真好,给我挡太阳。” 其实吧,莫诺云口里说是要晒晒太阳,可每天出房门之前,他都会搂着我在床上从上到下揩油。好吧,用词错误,准确来说应该是从上到下给我摸防晒霜。 然后,当莫诺云把我给搞定了,他就会把自己手里的防晒霜往我手里一塞,再完全无节操地往床上一趴,光着屁股扭过脸来就对我挑挑眉道:“老婆,轮到你了。” 有一次,我说:“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很想爆你菊花!” 他很快就无所谓地哼哼道:“小心我戳你鼻孔。”于是,我默了,我不该和他比谁的节操掉的多…… 莫诺云的涉猎其实很广。他明明不是演员,可我们看的每一步片子,他都能准确地挑出演员的走位错误和表情肢体错误。 我问:“你怎么懂这么多?开经纪公司的老闆连这些细节都要懂吗?” 莫诺云闻言摇了摇头,他那风华绝艷的面上染了几分傲然的笑意,我听他带着欣慰自豪道:“我妹当了演员,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去备备课。” 实打实的妹控……我内心深处突然就想和他唱反调,觉得如果怀孕的话,我想要个儿子……于是每每被翻红浪后,我搂着莫诺云的背就开始嘀嘀咕咕道:“儿子,儿子,儿子。”起先莫诺云没听清我说什么,也就平平安安过去了。可后来,有一次我得意忘形实在喊得太大声了。莫诺云就气的直接伸手打了我屁股一下,他一双桃花眼冷瞪着我说:“丫头,你真是胆肥了是吧?还敢喊爷儿子!”我很无辜…… 莫诺云的博学,还体现在很多细节上,他几乎可以清晰而完整的告诉电影里每一个场景,甚至关乎某一个道具的故事。比如,那个贵妃头上的翡翠簪子是真的,是剧组向博物馆外借的。比如某部电影墙上的一副道具画,是谁谁谁的临摹作品。几乎我随便指到哪一点,他都能侃侃而谈。而即使他不知道,他也能扯得很远,让我知道很多从未听过的新奇故事。 毕竟,对于莫诺云来说,说话的时候在无形中“歪楼”也是他拿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说我积分掉的很严重,所以没办法排榜。 好吧,这对我来说是很打击的事情。请能留言收藏打分的亲请给啊兰一些支持吧,谢谢。 第124页 vip最新章节 66第 66 章 丽江的那些日子里,莫诺云和说的话太多,告诉的知识太丰富,可记忆最深的,却是看完一部美国电影后,他身后和说的话。 那部电影中的好几个重要场景都是摩圣保罗教堂拍的,莫诺云看见的时候就顿了顿,问怎么了,他只摇摇头,对着笑,又伸手揉着的发,揉成鸟窝了才安心地转过脸继续看电影。 看完那部电影之后,莫诺云就抱着起身,他把放了鞦韆上。就转到身后,开始轻轻地替推着鞦韆。接着,嘴里柔声和说着话。 他说,那一年他去巴尔,也经过了那座魔圣保罗大教堂。他是无神主义者,神佛都不信。被死脑筋的老外硬邀请进教堂参观的那天,他已经熬了两个通宵没睡好觉了。所以莫诺云说,那天他的心情其实特别的不爽,那时候他想到的也只有赶紧找个椅子趴着睡一觉。 听了笑,就说:“说不进去不就成了吗?” “那不行。”莫诺云笑着又轻轻推了一把鞦韆。 “为什么?”很好奇一向行素的他,怎么会为了别委屈自己。 “不能因为自己没有信仰,就去亵渎别的信仰。”莫诺云缓缓开口道。这时,他的态度沉稳端静,身上的贵族气息瞬间也变得浓烈了起来。 他笑了笑才接着说:“那位死脑筋是个虔诚的教徒,觉得自己再不爽,也应该尊重他的信仰,接受他的善意。不过后来他拉着和牧师一起谈经传道的时候,坐了一会就和他说,爷想一个逛逛。” “然后,就真一个去逛了?”心底觉得有趣,挑挑眉问莫诺云道。 “当然不,找了个位置趴着睡觉了。”果然是他的风格。 这时,莫诺云站身后并看不见他,可的脑海里却清晰是他的眉眼动作,又不自觉地联想起他趴教堂角落睡觉的模样。想着想着,就不由地有感而发道:“诺云,知道么?真的很好。不知道会有多少会爱灵魂的潇洒自由,羡慕的随性洒脱。是真名士,假俗。” 他似乎身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听见了很低很低的笑声,那笑很清很淡。 然后,听他一字一句缓缓道:“等睡醒的时候,抬眼却正好看见了正对着的墙面上铭刻着的一首诗篇。和一样,刚睡醒的时候是动也不想动的,所以就打发时间似的抬眼读起了那诗。那诗前头的部分是乏善可陈的,看得直打哈欠真想再睡个回笼了。可当读到最后,却像福至心灵,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说着,莫诺云拉紧了鞦韆的绳,任鞦韆缓缓平稳后,一只手还拉鞦韆绳上,另一只手却环上了的腰,他微微躬着身将头靠了肩膀上,蹭了蹭才开口道:“那诗的最后写着,尽管,这世上有太多的假冒和欺骗,也有太多单调而乏味的工作和众多破灭的梦幻,可,它却仍然是一个美好的世界。记住,应该努力去追求幸福。” 说着,莫诺云轻声笑了笑,他亲昵眷恋地吻了吻的耳垂道:“所以,丫头,当发现自己可能爱上了的时候,义无反顾地闯入了的世界。因为,不论生活是苦是甜,生活是脏是乱,都应该努力去追求幸福,亦同。” 丽江的最后一天俩终于出了客栈,虽然,们知道《爱传递》已经电视台完整播出了,莫诺云向求婚的消息,也已经通过媒体告知了太多。但是,和莫诺云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去理会外头的风雨,没有去看他的反应。也许,潜意识里们想的是一样的,们只想抓住时间的尾巴,只想两个一起,哪怕只是一分一秒,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天。 这时候的莫诺云是放松的,也还是慵懒的。他像是贵族家的优雅少年,样貌美艷,眼底傲慢。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高贵华艷。 而,因为丽江中午的好天气和大太阳,只穿了一条亮黄色的连衣裙,戴上了一顶草帽和黑色墨镜。 莫诺云看见换好衣服出房间时眼底有了一瞬的呆愣,接着,看见他的红唇微微张开,艷丽的唇角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笑意也缓缓地缓缓地蔓进了他的眼底。可转瞬,莫诺云又皱了皱鼻子,对着直直走来,又越过进了屋里。 完全不知道他这是唱哪出戏呢可刚准备开口就感觉到肩上一轻,低头一看,莫诺云竟然进屋拿了条乳白色的羊毛披肩披了肩上。他朝嘟了嘟嘴说:“披着吧,小心着凉。” “可是外面不会冷啊。”纠结的扯了扯肩上的披肩,使坏地望着他忽闪忽闪的漂亮眼睛。作势要把披肩取下来。 莫诺云看着翘起了下巴,他那细密的睫毛轻轻地颤着,一脸嗔艷地强行把披风肩上打了个结,然后就硬拉着就往院子外头走,面上一脸傲娇,嘴里却开始别别扭扭地嘟囔道:“不许穿裙子,不许露大腿,不许露背,不许露咪咪,不许留长头髮,不许这么好看!山下的男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老婆,不要被别抢走!呜呜呜呜!”然后,他耷拉着脸给了一个熊抱……恶意卖萌…… 一路上,莫诺云吸引了太多的目光,这个男长得太好,哪怕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也是可以惊艷时光的。但还好,的一生都将和他一起,喜欢这种感觉。而更庆幸的是,竟然没有认出,说:“这就是二三流演员最大的好处,哥自由!” 第125页 莫诺云闻言垂眸漫不经心地瞅了瞅,只用鼻孔哼了哼气。他懒懒道:“做生意的赚到钱才是真的,拍戏的拍好戏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浮名,丝毫经不起时间的沉淀。” “的戏还是很靠谱的,虽然是小角色,可每次都有做功课。”听了他的话,挺起了胸脯,莫名的就想捍卫一下自己。 “知道,看了,是拍得不错。”莫诺云见这熊燕子摸摸的头暖声道。可接着,他搂着腰的手却突然戳了戳,眉目一挑眼底端正道:“所以丫头,挺起胸膛,很棒!” “没有驼背啊。”纠结,但还是不自觉地直了直腰杆。 莫诺云察觉的动作后弯着眉眼笑了两声。可接着,他清浚出尘的脸转向了,一派从容安稳地朝点了点头,然后,听他语重心长地道:“说的,是内心的自己。” 闻言愣了愣,埋着脸就撞进了他的胸膛。 一路上,莫诺云对于古镇上小店里卖的东西都是兴趣缺缺的。其实最开始,他还有些劲头的,可后来他看一个镯子是假货,看一个玉坠子是假货就直接翻白眼了。不过,这位爷还是端正态度地说:“说到底也是以假货的价钱买假货,所以这买卖还是公道的。” …… 不过,后来,们经过一家明信片店的时候,莫诺云却突然兴奋了,他眉目飞扬地拉着就走了进去。后来,他也没怎么认真挑,买了两张明信片就开始家店里刷刷刷地写,那字很飘逸,内容更是惨不忍睹。 因为,他写着:“爷得瑟!爷晒幸福!爷和爷老婆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祝您一辈子嫉妒羡慕!莫诺云书。”然后,然后,他真寄出去了……的男,真是孩子气的无可救药! 这一天,真正让莫诺云认真停下脚步的,却是们经过一条小巷时,街角蹲着的一位卖画的中年男子。 那个男的脸色很深,远远看着面色就很凝重古板。而他的头髮乌黑中带着几根花白,整个也始终蜷着身子蹲小巷的拐角处,有几分默然,几分萧索。而他面前扑着一块灰色的棉布,再上面放着一张敞开了一半的水墨画。 和莫诺云他面前停步的时候,那男眼底呆滞地抬眼望了望们,然后,他又默默地垂下了头,没有说一句话。 当秋风吹来的时候,他有几分急切地扬起了垫着画的灰色棉布的一脚,似乎试图阻止地上的沙尘吹那副水墨画上。那样子,有几分颓唐,有几分可怜。而他那佝偻的背和缩袖子里的手,不知为何,就让有了几分动容。 所以,不由自主地就问道:“您好,您是卖画吗?” 然后拿男似乎愣了愣,他半晌才回答:“是。” 只是这时,他的眼底清明了一点,他抬起了脸,然后站起了身望向了。笑了笑,拉了拉莫诺云的手,没有做声。 而后,看男垂下了眼,他的嘴唇分明动了动却没有出声。而后,他的眉心拧成了一团,好半天才带着几分干涩地开口道:“这是,这是家,家祖传的,张大千的画。” “张大千?”这时,莫诺云也开了口,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倒是少有的认真。 男愣了愣,他抿了抿唇才转脸望向莫诺云,憋了口气才答了声:“是。” “那,的画多少钱?”莫诺云急不可见的笑了笑,他的眼缓缓地移男的脸上,又落了地上的画上,淡淡地开口问。 男垂着眼,他的手紧了紧,才别别扭扭说出了话的价钱。他说:“三千,三千就可以了。” 作为演员,演戏的时候,们常常需要用一些微乎其微的动作神态来表现一个的心理活动。所以,当再看着这个男说话的态度和神态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慢慢有谱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个骗子,卖的也是假画。 想到这里就怒了,更因为自己刚刚对他的那几分动容而羞恼,顿时,心底的不爽也澎湃了起来,拉起莫诺云的手就想走。 所以,直接拉了拉莫诺云的手,冷冷地道:“走吧,们身上没那么多钱。” 果然,的话音一落,中年男的脸色很快就黯了下去,他朝们尴尬地笑了笑,也重新又蹲了地上。 可莫诺云却拉着的手轻轻摇了摇。然后,他的眼底动了动,带着几分空灵无度,带着几分通透,他似是低喃地又问了一声:“只要三千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内容提要,你以为莫童鞋破产了吗?开玩笑!肿么可能,啊哈哈哈哈 请留言啪啪我! vip最新章节 67第 67 章 闻言,男人点了点头,他那双空洞的眼望向莫诺云,眼底有了几分期盼和为难。 而后莫诺云笑了,那笑艷过秋华,通透而又干净。我听他的语调不急不缓,甚至带着微微飘逸道:“先生,张大千先生所画的荷花,在其花卉画中占据的比重是很大的。而这幅“泼墨荷花”的尺幅很大,又採用了大写意的画法,用笔淋漓自如,造景清新动人,极富浪漫之感。其构图疏密有致,也可谓是“密不透风,疏可走马”。整幅画面气势宏大,艺术感染力也很强。这如果是张大千先生的《九夏风荷图》真品,三千乘以三千也是不够的!而这就算是一幅赝品,卖三千也还是便宜了。” 第126页 “那该是多少?”我囧了,说是真品,可开价才三千,这骗子也太不会骗人了!更何况,我可不信天上会掉金子下来。可我看莫诺云说得条条有理又在兴头上,就干脆耸耸肩作壁上观随口问道。反正,我家男人也是不好骗的不是? “我觉得,最少也要三万吧。”莫诺云侧脸看我一眼,轻轻笑了笑。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语音一落就又转过脸对我道:“丫头,我刚刚看见街头有一家银行,卡的密码是我们打证的那天,你去取五万块钱过来,记得要借一个黑塑胶袋把钱包好。很近的,我就在街这头看着你。” 然后,他把信用卡递给我之后就又转过脸,对着那面色已经惊愕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道:“先生,我喜欢这幅画,我用五万块买你的画可以吗?我想,这该是你画的,我觉得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莫诺云在我看来如竹如松,眼底散着仁善,身姿也越发挺拔。离往日的他,桀骜的他,撒娇的他,别扭的他离得好远好远。 后来,我从银行取款机里取了钱再回去的时候,莫诺云已经在和那个男人聊天了。他一直言笑晏晏地在夸那幅画好,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一次男人撒谎的事情。莫诺云见我走到他身边后,抬手就摸了摸我的发顶,他说:“老婆,辛苦了。” 然后,他接过装钱的袋子就递给了那位中年男人。 我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望着那男人怔忪又或是惊喜的表情,莫诺云的眼底深了又深。接着,他突然就开口对那中年男人道,他说:“先生,我送您几个字吧。” 接着,我就见莫诺云还没等那男人反应过来,就拉过了那中年男人的手,在那男人的手心写下了四个字,我探过脑袋过去看,可我站在一旁还是实在看不明白莫诺云写的到底是什么字,刚想问他,就再次被莫诺云握着手转身走了。 走出了那条小巷,我才垂眸望着他手里那个,用原本地上那条灰色棉布包着的画,虽然心知肚明,可我还是带着几分揶揄问道:“这是真的?” “假的。”莫诺云勾唇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你傻呢? “那你还买。还花五万块买?他就是个骗子不是吗?开始还说这是张大千的画!耍猴子呢?张大千的画卖三千?这和你走在路上,遇见有人卖蒙娜丽莎的微笑卖五十一样好笑好不好!?我都拉你走了,你怎么还自愿上套送钱呢!啊!”我望着莫诺云,突然就有点嫌弃,忍不住剐了他一眼嘆了口气。五万块,一般的家庭省吃俭用一年也不一定存得到五万块啊,他倒好! 莫诺云闻言先是笑,他说:“老婆。你这样子好可爱,好像母老虎啊!” 我听着嘟嘴用眼角斜他,他就不咸不淡地颳了刮我的鼻头,嘴里骂了我一句:“俗气。”可接着,他又翘了翘嘴角,悠然道:“他仿得不错,我喜欢就买了。” 嗤!还有理了! “可你是在纵然犯错。他今天会骗你,明天就会拿画骗别人。这说难听了就是骗子,说严重了你这就是在纵然犯罪。人都是有惰性的,当他投机取巧成功以后,往后这事肯定也不会少做。你还买他的画!你应该报警!”我郁闷,心里很不爽,潜意识里也心疼钱,也觉得莫诺云着是纵着不好的事。 “那他为什么要骗人?”莫诺云却笑了笑,眯着眼戳了戳我的脸满不在乎地问。 “骗钱呗,钱多好啊。再说了,他为什么骗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穷得开不了锅的时候也没折过自己的骨气,所以,我看他特别不爽不行吗?”我吐槽,说着忍不住朝莫诺云咧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谁能比你有骨气?你不拖家带口你自然有骨气,哪天你要是生了个孩子自己揭不开锅,孩子也揭不开锅,我看你还有什么骨气?”莫诺云也开始对着我吐槽,可吐到一半他就囧了,赶紧撇过脸呸呸呸!又晃着脑袋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家丫头富贵!富贵!富贵!我女儿有奶吃!有奶吃!有奶吃!” 我给莫诺云这傻样子给逗笑了,心底也跟着犯傻地喊:“不要女儿,要儿子!儿子!儿子!” 然后,莫诺云也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他说:“你就俗气吧!你没看见那人的动作神态吗?他很爱惜这幅画,他有一双画画的手,他手上有常年握笔的茧,身上还有淡淡的油墨味。”莫诺云似乎有点无奈我的不讲理,可他却耐着性子,撒娇似地拉着我的手晃了晃,只慢条斯理地开始对我解释。 “我是俗气,我也看见了你的动作神态,你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你有一身一看就知道贵得吓死人的穿着,你也有一双干净白皙的手,你身上还有淡淡的柠檬味。重点是,你出乎意料的好骗,又或者说,你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还就乐意乱发善心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底其实已经有些软化了,是啊,如果我有孩子,如果我有牵挂,为了家人为了牵挂,别说骨气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过去能犟成那样,不过就是我妈的日子过得舒坦,我生父有妻有子生活安乐。而我这个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啥都没有要命一条罢了。 “呵。”莫诺云这回是真无奈了,他歪着脑袋瞅了我一眼,再瞅我一眼,眨眨眼望了我半天才带着嘆息道:“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他一个画画的人,一个这么爱画的人,是被逼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愿意在自己的作品上写上别人的名字?又为什么会哆哆嗦嗦骗我们画是真品,开价却只有三千?你有见过这样的骗子吗?起码,我没见过。” 第127页 说着,莫诺云干脆停下来不走了,他搂着我的腰,俯□蹭了蹭我的额头,又揪着我的鼻子也瞪了我一眼道:“丫头,胆肥的很啊你!哼!一个劲地揪着爷刺爷呢!” 我扭了扭脸,被他说得心里动了动,但还是犟道:“可他下次再拿画骗人呢?再说了,你就知道他不是因为业务不熟,才临场发挥不好?啊?”好吧,我这只是在逞强…… “嗤!你看你硬的和块石头似的,真不痛快!”莫诺云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他嘟了嘟嘴,才终于嘆了口气缓缓道:“你真当你男人傻呢?我的钱赚来也不容易好吗?可是,爷今个开心,爷就想随手做那么点无伤大雅的开心事。而且,他不会再骗钱了,这事做一次就已经让他一个文人落尽风骨了。像他这样的人是真正的书生,书生身上有蠢气,不愿奸猾。你看我给他钱的时候他的眼神,小人得逞时眼底是会有精光的,可他的眼底只有惶恐和愧疚。” “还有感激。”我埋着头道,耳根也开始发软,到底算明白了莫诺云的意思,心底也算是平顺了。可我还是握起拳头,轻轻锤了捶他的胸口道:“莫诺云,你这个掏钱相助的傻子,你个赔钱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爷助谁了?你的那客栈大厅不是正好缺幅画吗?这画正好挂上啊!啊!”莫诺云闻言就炸了,他的耳根红了红,傲气地仰起了下巴,转脸就成了一副熊孩子的怄气像。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假画的话三万块就够了,可你却给人家五万,多给了两万。那两万总算是多给的吧?啊?”这时,我完全就是逗莫诺云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你怎么比我还小气。我送你挂你大厅里,也不要你的钱不是?贵点不是更有档次吗?啊!”我听莫诺云那痞痞的口气笑了笑没做声,只挽着他的胳膊半拖着他继续走。 其实,莫诺云不过就是动了善心罢了,哪是为了给客栈大厅买幅画?前几天莫诺云还说,得找人在那面墙上打一个酒架,放满“长相思”呢……我也不是傻子…… 后来,我问莫诺云,他给那男人在手上写了什么了?他红唇一勾,也没说话,只在我的手心写下了,那时他在那中年男人手中写的同样的四个字:“君子固穷”。 莫诺云说,他是向来不喜欢孔家的迂腐的,但孔夫子有四个字却偏偏是他最喜欢的,那就是:“君子固穷。” 他说,当一个人固执的走自己的路的时候,就是与这世界背道而驰了。 这时候,他就固然会穷困。那份穷困可能是物质上的贫瘠,也可能是精神上的孤苦无依。但当一个人执迷不悟地一条路走到黑,始终坚守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完成了他自己。 因为,其实,这世界上谁也不会记得谁,歷史的长河太长,留下的姓名屈指可数,记住的人也屈指可数。更何况,你要别人记住做什么?白骨已成灰,生都无所得,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很多时候,为死人做的事情都是做给活人看的,莫诺云却最不喜那样的作秀。 而这世上,又有太多人因为“贫困”而改变了原本的道路,也有太多人因为“贫困”而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梦想,所以最后,他们都成了相似的人,都成了廉价的复制品。而唯有,唯有那些坚持不懈甚至有点傻气的人,却成了不一样的,成了珍宝。 或许,在大环境下,有的人奋斗了一生都没有如愿,但他也好过那些虚度光阴的人,好过太多把一辈子当一天来重复的人。因为,他起码可以向自己的人生交卷,起码可以对这个世界说,你好,我曾经来过。 所以,君子固穷,难,是因为你在路上。 莫诺云说,这就是他在那位先生手心写的字。他说,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固我执着又带着几分痴傻的人,他说我去取钱的时候那个男人就良心过意不去的,什么都和他招了。 那个男人承认了那画是他自己画的,那个男人说他一辈子画画,一辈子坚持,坚持到为了画画每天拿着低保过日子,坚持到乡亲邻里都说他好吃懒做。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活的是有意义的,他画了很多很好的画,虽然没有人愿意买。可直到他的妻子上个月得了盲肠炎,做了手术住院欠了医院的钱却拿不出来还。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个只会画画的废物,这才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画,把它当做假画来“骗钱”。 莫诺云说,以有限的物质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把一个坚持而特立的人逼上相驳的道路,这是社会的悲哀。的时候那个在路边拉二胡的阿炳,在他的身份证上写着的职业也是演奏,可现在,这些有才而不得志的人确是所谓的“无业游民”,不被尊重。 然后,他却又突然很不正经地,□地说:“所以,唐伯虎也被逼去画春宫了啊!老婆!老婆,哪天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啊?”老公,你真的不需要这么接地气…… 可最后,我却差一点泪流满面了。因为,莫诺云搂着我说:“老婆,以后,有我护着你了。你可以不要这么俗气,可以再善良一点了。不好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做,不用脏了你的手……” vip最新章节 68第 68 章 第128页 莫诺云是一个随性的人,所以,和他在一起总是有惊喜,心脏不好的还真扛不住。比如,买完画第二天我刚醒来,我竟然已经到泰国清迈了!!!!!!!!对于这事我有点无语,我说:“诺云,你再这么随着性子来,我真怕哪天一醒过来,你就搂着我直接穿越了!” 谁知莫诺云听了我的话,竟然还真来了劲,他心情特澎湃,眉目特飞扬地搂着我就蹭了蹭说:“老婆,嗯!这个主意好!要不下次咱试试,借个场地玩玩?”我倒,伸出直接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 说来也巧,到清迈的这一天,正好就是我母亲的生日,想到这,看着窗外典型的泰国式建筑,我的内心满是怔忪。 莫诺云见我拉开了落地窗,站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就过来搂着我的腰问:“怎么了?老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总是浮现出那句:“你就别回来了。你妹妹请了同学朋友来,人太多了餐厅座位坐不下,你就别来了啊。”为什么多我一个人就坐不下了?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绳子勒住了,紧得慌,也闷得慌。 所以,我避开了莫诺云满含关怀瞅着我的眼,只轻声问他道:“这是哪呢?”好熟悉…… “dhara dhevi文华东方酒店,住的地方,要挑当然就挑最贵的,钱也果然是不会走错路,这环境还真不错,值得借鑑。”莫诺云回答我时一贯傲气地挑了挑眉,他那双漂亮的眼底流光溢彩,浑身散着邪肆不勒。 可过了一会,他却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皱了皱鼻子抱怨道:“这泰国天气也太坑了,都深秋了怎么还这么热?” 我笑,转身拉着他孩子气拉衣服的手,伸手替他顺了顺衣服说:“泰国的天就是这样的。这已经不算是太热了。清迈全年的平均最高气温是三十二度,最低温也才二十度。况且,这还只是平均呢!热死人的时候也是有的,这时候的天气已经算还好了。”想想,我又勾了勾嘴角,对着莫诺云俏皮道:“如果你真嫌热,也可以不穿啊,脱光裸奔就好了,你不是喜欢脱光了扭吗?” 说着,我瞥了他一眼,又瞅了眼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推了推莫诺云那鬍渣已经露出来的下巴道:“好啦,去剃鬍子,咱找地方吃饭去?” “饿。”莫诺云先是因为我的话燥红了脸,撇过脑袋,背着我顶着个后脑壳就对着我像不倒翁一样瞎晃。可他听我这么一问就捂着肚子转过身跳在了我面前,我只见他脸一耷拉,就以一副无辜无节操,可怜又卖乖的口气道:“老婆,我快要饿死了!呜呜呜呜!”我囧…… “你都快饿死了,那你干嘛还不叫客房服务啊?”我汗颜道,这货可比我醒得早。 “他们说话我听不懂啊!老婆!在你的地盘上你得尽地主之谊保护我啊!没有你,我会被饿死的啊!真的!啊啊啊啊!”死相…… 我看莫诺云演得无比开心,整个人演得和抽了一样我就囧了。莫诺云的样子本来就清秀漂亮又干净,他再这么一嘟嘴,一示弱,就真的是可以把人迷得团团转的。我要不是早知道他的本性,估计这会儿早已经母性勃发,直接跪下给他□丫了……祸害! “你英语那么好怎么可能!”我掐了自己手心那么一下,才忍住泛滥地情潮,很没情调地歪着脑袋问莫诺云道。可话到嘴边,我却还是没忍住先笑了场。 可莫诺云却卖乖得厉害,他把脑袋一歪,一边蹭着我的手臂,一边恶意卖萌地红唇一嘟道:“可是泰式英语我听不懂啊……”好吧…… 这时我就想啊,趁着现在,我再不好好地欺负欺负莫诺云一下,估计等他正常回来也就再没机会了。于是,我笑得像狼婆婆一样拉起了莫诺云的手,咧出一口白牙道:“那好,云妞乖乖,姐姐带你去剃鬍须。” 然后,莫诺云立马就变脸了。他眼一冷,拦腰就把我一把抱了起来。垂着脸不重不轻地咬了咬我的唇,作势兇狠地道:“死丫头,再胡说我吃了你!你还得瑟了你!你胆子忒大啊你!说!哪来的雄心豹子胆?” 于是,我说:“你给的啊。” 接着,我俩同时呆了两秒就一起乐了,笑得和傻子一样倒在床上搂着打滚…… 正如莫诺云所说,mandarin oriental dhara dhevi酒店是清迈最好的酒店。清迈的当地人甚至都不称这里为酒店,而是称它做“东方文华星光中心”。因为这个酒店所有的设计灵感都来自于13世纪泰国北nna王朝的盛世。所以,这座占地60英亩的酒店,处处都充斥着泰国皇室奢华而高贵的风格。 而它也确实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酒店。因为,清迈文化邓芳酒店在酒店的任何细节上都是不惜成本的。走进这里,你可以看见高耸的大门和城墙,看见尖塔式的大堂,看nna庙宇,看见瑰丽豪华的凉亭。在这里,仿佛文化东方那失落已久nna王朝重新活了过来,处处,都展现出13实际时太nna王城独特的色彩和泰北传统的艺术气息。 从我六岁随同母亲来到泰国,一直到我成为演员离开泰国,这里,从来都是只供我仰望的地方。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像是所有女孩梦中的城堡,它奢华,它迷魅,它离现实太远。 第129页 在遇见莫诺云之前,我只来过这里一次。而那一次,恰恰就是母亲和继父的婚礼。 那时,我的母亲再次穿上了雪白的婚纱,她像皇宫里的皇后一样迈着骄傲的步子从我身边走过,而那时我被挤在观礼的人群中,我穿着花裙子,扎着漂亮的牛角辫,那时的我,甚至有了自己再次成为了公主的错觉。 可现实却是,在母亲的那场盛大的婚礼的行进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认得我,记得我,照顾我。 酒席间,母亲拉着继父的手一桌桌敬酒太忙,原本被嘱咐照顾我的女人,后来却被喊去给母亲拉裙子了。因此到最后,那么暄闹的繁华里,就突然变得只剩我自己一个人。我始终记得,那天我一个人坐在餐厅大堂的角落里,在那么多珍馐美食面前,整整饿了一天肚子,数了一整天羊。 我也始终记得,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的花裙子因为跌跤弄脏了。母亲原是心疼地蹲□问我:“爽爽,你怎么了?”可当她抬眼见继父的家人朝我们走过来,脸色瞬间就变了。接着,她瞪了我一眼就开始凶我道:“你这孩子怎么连条好裙子也不会穿呢?好好的让别人笑话!”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去向很多人道歉。 可我始终不明白,即使到现在我也无法明白,一个六岁的孩子摔跤跌脏了裙子,能有多大的过错?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嘆了口气,给莫诺云脸上涂刮鬍泡沫的手,也随之不自觉地顿住了。 莫诺云见我这样子就直直地望着我眨了眨眼,接着,他那双又妖又纯净的眼望着我,突然就机灵一转睁得大大的,然后裂嘴就笑开了。因为笑得太厉害,莫诺云嘴边刚摸好的泡沫,也就顺着他的动作被他吃进了嘴里。 莫诺云一吃瘪,立马也苦了脸,他呜呜呜呜地就开始指着自己的嘴撒娇,一张脸也皱成了个白包子。 我想说:“你这是来的吗?”可我没敢逗他。只赶紧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了擦嘴,又转身进屋,给莫诺云倒了杯温水漱口。 莫诺云漱完口,把毛巾往额头上一搭就昂着下巴对我哼哼,他特得瑟地说:“老婆!你不行嘛!看了爷这么久了还会被爷的美貌倾倒啊?可是!这时候被爷倾倒可怎么行!你在给爷剃鬍子啊剃鬍子!老婆乖乖哦!要发愣等会发哦!哎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快快快!你快好好给你男人剃鬍子!好好剃!”……没有底线的男人才是最无敌的…… 房里其实一直都开着空调,可莫诺云还是一直哼哼唧唧喊热。这男人是火底子,一流汗就湿背,房里开了空调他额头还不停冒汗,看得我实在是汗颜。 我说:“莫诺云,对你来说夏天光着膀子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我这话完全是调侃,可莫诺云一听,就乐得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吧唧了那么一下,他特兴奋地说:“是啊!老婆!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屋里打着赤膊耍流氓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得在外头人模狗样穿西装啊!哎!老婆,难道你和我一样?哎呦!这可真是王八配绿豆啊!绝配!”我擦……王八!绿豆!您能用个好点的词吗?别总整成暴发户行吗?我家爷! vip最新章节 69第 69 章 我们住的别墅里是有露天游泳池的,所以我看莫诺云热得有些燥得慌,我就说:“诺云,你实在热的话,要么我们今天就别出去了吧。你先适应适应,去池子里游游泳先,我叫客房服务送餐,怎么样?” 可莫诺云闻言却半点不领情,他抬起桃花眼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嘟了嘟嘴就背过身对着我,开始蹲在地上拉开行李翻自己的衣服。我无语,忍住没揣这傲娇货一脚…… 莫诺云的箱子里有各种潮男必备的行头,比如黑超,比如一般男人不敢穿的粉色运动裤,比如礼帽,比如银色皮鞋,又比如墨绿色的外套,还有,花裤子……他总能把自己每天的生活都变成一场show,外面颳风小雨,他也依旧花枝招展,华丽夺目。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最后,莫诺云却在“万花丛中”选了行头里头最朴素的一套西装出来穿! 当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莫诺云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好,转眼间,就在我面前从傲娇萌货突变成了傲慢贵族。 这时的他,穿着一件浅蓝的格子衬衫,外面又搭配了一件藏蓝的休闲西装外套。他的□穿了一条很有型的休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咖色的高级定制皮鞋,从上到下都很有质感,搭配得清新干净却又随性时髦。而最后,莫诺云又拿出了一块altino腕錶带在了腕上。 我望着莫诺云一身精緻利落的打扮走了会神,愣了两秒,才在迷瞪中回过魂,勐掐了自己手心一把,掀唇开口道:“莫诺云!你刚刚不是还在喊热吗那你还穿这么多!捂痱子啊你!” 听了我的话,莫诺云玩味地笑了笑,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邪魅的嘴角微勾,一副浪荡相懒懒道:“你不喜欢?” “额,喜欢……”我囧了再囧,微微垂下眼理自己的衣摆。 出门的时候,莫诺云搂着我的肩,一合上房门他就侧过脸咬着我的耳朵,可怜兮兮道:“老婆,我都交给你了。”我闻之泪流满面……放古代你这德性都昏君了啊…… 第130页 mandarin oriental dhara dhevi酒店的餐厅是很多的,有称作legrannna的泰式餐厅,也有单独的国王厅、黛安娜厅和colonial厅。可偏偏,莫诺云却选了离我们最远的,可以容纳六百人的“皇室宴会厅”。 因为知道皇家宴会厅是只承办宴席的,所以去的路上我很纳闷也很好奇,于是,我就问莫诺云道:“你有朋友在清迈?他请你参加酒会?” 莫诺云闻言挑挑眉,只漫不经心地对着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搞得我不明所以。可看他那劳神在在的样子我也不好多问,于是我干脆歇下闭嘴了…… 一路上莫诺云的心情都似乎挺好,他走着走着,就像孩子似地拉着我的手开始像盪鞦韆一样上下晃。晃得开心了,还会眉目飞扬地望着我傻笑。 虽然,我和莫诺云在屋里闹腾了一会,一路上也嘻嘻闹闹。可因为起得早,我们到皇室宴会厅的时间也才十一点钟不到。 这时,宴会厅内的桌椅都已经被铺上了红布摆得整整齐齐,倒像是真的有宴席。这样艷帜的红,更是让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復古大厅,显得越发奢华贵气。这情景,倒有点像多少年前的昨日重现,我的耳边甚至不自觉地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可我却打心底不喜欢这首曲子。 要迈进宴会厅的时候,我突然就停住了步伐。然后,我松开了莫诺云搂着我腰的手,接着,才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心。 我侧过脸扯着唇对着莫诺云笑了笑,故作掩饰地轻声说:“牵着我,你什么都不会别走丢了。” 莫诺云闻言沉灵美傲的面色冷了冷,可再接着,他咧开嘴孩子气地对我笑了笑。他说:“嗯,牵紧我。” 皇室宴会厅里有很多古董,这座占地庞大的酒店,同时也是这家酒店老闆的古董收藏地。莫诺云一直对古董很有兴趣,所以,他一走进宴会厅就拉着我的手看得津津有味,偶尔,他还会侧过脸满是兴味地问我一些问题。 可我虽然是在泰国长大的,可毕竟算不上土生土长,我的根还是扎在中国的。所以,有很多问题我一知半解,还是答不大上来。也因此,最后问着问着,倒变成了莫诺云细条慢理地反过来给我讲故事。 可讲着讲着,当莫诺云抬手让我看墙上的画的时候,我却恍然间在宴会厅的大门前看见了我的母亲。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我再抬眼的一瞬间愣了愣,整个人呆在当场使劲地眨了眨眼才敢确认,确认宴会厅门口站的的那贵妇确实是我妈妈。 今天,我妈是精心打扮过的。只见她穿着一条大红的洋裙,踏着黑色粗跟高跟鞋,手臂上挽着一个硬挺光亮的黑色皮包。当我望着她发呆的时候她也望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动,我妈就已经急急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我和莫诺云面前。 莫诺云因为我身体突然的僵硬早就回过了身。他那双眼灵慧地动了动,眨眨眼看向我母亲又转眼望向我。然后,我见他很有礼地朝我妈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说:“伯母,您好。”可即使莫诺云在鞠躬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也没有松开。这样或许稍显无礼,但对我,却是温暖无比的。 我想着笑了笑,突然就有些开心,解了心底的伤怀。想着我最爱的两个人竟然就见面了呢!我也殷切地抬眼笑着望向了母亲。 可,我母亲那张虽然已年老沧桑,但却被淡妆衬托得越发柔和的脸上,此时却没有因为莫诺云的问好而绽开笑容。相反的,她板起了脸,只冷冷地望向我和莫诺云交握的手,又淡淡把眼神扫在莫诺云脸上又再无视的撇开。 像所有刻板守旧的母亲一样,她竟然只轻轻哼了一声,居高冷着嗓子临下地开口问莫诺云道:“你是谁?你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从小养在金屋里的莫诺云是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但我真的很害怕他因为我妈那明显不屑的语气发火。可还好,莫诺云的眉只是似有若无地扬了一下,他微微抬眼,嘴边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伯母,您可以喊我诺云。我嘛,平时就是给家里帮帮忙什么的。” “我是问你的工作?”母亲听了莫诺云的话脸色变得更差,她斜了我一眼又问道。 “平时在家打打下手。”莫诺云听了却老神在在,只漫不经心带着几分痞气答道。 “你住哪?”我妈明显是火了,这时她问话的调子都往下沉。 “和舒爽住一起,平时她照顾我饮食起居。”莫诺云抬眼安静地望了我妈一会,一字一句地答道。 莫诺云语落,大厅里突然就莫名地安静下来了,母亲皱了皱眉头才转眼望向我。 我听她压抑着怒气,甚至是假笑着说道:“爽爽,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回来的吗?你来了你妹妹的同学坐哪?你这么不听话,你妹妹继父生气了你可怎么办?算了算了,现在也来不及了,趁着宾客来你先走。爽爽乖,妈妈给你钱,你现在快点到这旁边的餐厅吃饭好不好?妈妈有时间再约你见面,嗯?” 然后,她又冷了冷嗓子,斜眼望着莫诺云皮笑肉不笑道:“爽爽,你成年后妈妈就不管你干什么了。你翅膀硬了妈妈也早管不你了。前段日子你妹妹说你在国内惹了大老闆,妈妈也没有能力帮你。可你一个女孩子也不要不正经,学人家富婆养些个小白脸。你工作以来妈妈没问你要过一分钱,可也没有宽容到让你养男人。你要知道以后你要嫁人嫁妆还是要你自己存的,妈妈寄人篱下也没有能力帮你,你要为你自己想。再说了,人家当演员都是赚钱你却是在赔钱,你让妈妈的面子往哪搁?”说完,我妈嘆了口气,她把拿着钱的手一伸,又对着我笑了笑道:“爽爽,快走吧,别给妈妈惹麻烦。” 第131页 我想哭!这是我妈啊!生我养我的妈啊! 我听着她的话,眼底看着她,看着这样豪华空旷的大厅,看着门外参天的古树,突然就觉得心口瑟瑟发冷,后来,我甚至听不清我妈在说些什么,我只是麻木地看着她的嘴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生硬而刻板地蠕动。 我总想她对我不好是做给继父他们看的,我总想我身边站着个人她总该给我些面子。可为什么我回来就是多余的,可为什么莫诺云长得好就是小白脸,为什么你全身上下镶金带银却一分钱嫁妆也给不起我,帮不起我?为什么,爽爽只能是给你制造麻烦的坏孩子?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关心我,莫诺云向我求婚的消息,我和莫诺云结婚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了为什么偏偏我的妈妈不知道?我的新闻满天飞了为什么你都不看一眼?我很乖了啊,我真的很乖了啊……我想哭…… 可这时,莫诺云却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我恍惚地抬眼看向他。只见他那双漂亮的眼底隐晦不明,眼深如漆墨,我突然就害怕他那随性的少爷脾气会爆发。怕他出状况,我心底一紧,难过的情绪倒是忘了许多。我只赶紧带着几分慌乱地随意朝我妈点了点头,也没有接我妈手里的钱,转身就想拉着莫诺云往外走。 可我却拉不动莫诺云,我使劲拉了他两下也还是没拉动他的身子。莫诺云就那样不动如山地站着,他的姿态还是那么悠闲散漫,眼底浅浅淡淡,可偏偏我就是觉得他在生气。这时,他那张五官精緻绝艷的脸就那么死静地望着我母亲的手,直勾勾地盯着母亲手里那几张钱不发声。 望着这一幕,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悲哀。于是我几乎不可自制地,带着几分哭腔哀求地望着莫诺云道:“走啊……” 或者是我的声音太支离破碎,莫诺云愣了愣,我感觉到他握着我手紧了又紧,然后,他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在一瞬间绷紧又迅速柔软了下去。 接着,他就笑了,那笑很复杂也很张狂,我见他咧起了一抹痞气风流的笑,伸手就抽走了我母亲手里握着的钱,像是见钱眼看似的还拿着钱在我母亲面上扬了扬。然后,转身就连拖带拉地拽着我往外走了。 vip最新章节 70第 70 章 不懂莫诺云那么高傲的为什么要拿妈的钱,可不想问,也不想碰那钱。 之后,们一路默默无声地走了很远,心不焉地跟着莫诺云身后,他一直都拉着的手,时快时慢地配合着凌乱的步子。 莫诺云带着进了前头的另外一家西餐厅,他转头打量了一眼,就扬着下巴招来了服务生。只见他举着手里的钱就开口用英语问:“这些钱能买到什么?” 高级餐厅里,这样的行为是非常突兀,无礼,甚至土老帽的。所以,服务生看着莫诺云那一身华贵的打扮,又看着他手里扬着泰铢的动作直接傻了眼。周围的客也因为们这突兀的举动而开始窃窃私语。 嘆了口气,心底无奈又难过地抬起眼。的眼角划过目瞪口呆的服务生,划过餐厅里像看怪物一样偷偷望着们的顾客,最后,才把目光落了莫诺云手中的钱上。硬着嗓门说:“这些钱只够买一个三明治,不想吃三明治。”说着,拉了拉莫诺云的手就想走。 可莫诺云却不理,他只是会意地耸了耸肩,眼底滑过了一丝轻慢。接着,他就真的用那些钱买了一个三明治,可因为钱不够,他还自己掏口袋付给了服务员小费。 莫诺云接下打包好的三明治就拉着走出了餐厅,才走远几步路,他就转身把那三明治递给了,听他说:“吃啊!妈买给吃的,快吃吧!” 他的口气并不恶劣,只是平实的叙述,可心底还是升起了一股火气。努力忍着脾气唿出一口气才咬着牙道:“不吃。” 可莫诺云根本就不理,他把三明治打开了就直接往手里塞,嘴里又道:“吃啊!这可是妈买给吃的。”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平淡,更加的清澈。 可这话听耳里,却只有讽刺难堪。 所以,终于忍不住地甩开了莫诺云拉着的手,皱着眉就朝着他吼了起来。说:“不吃!不吃!说了不吃!不想吃!烦不烦?是笑话吗?笑话自己家连个吃饭的椅子也没有吗?笑话他妈走哪都不受待见吗?生妈的气干嘛要把气出身上?到底哪里做错了?从来都没做过不好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吼着吼着,突然累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着莫诺云这样声嘶力竭,可是就是吼了。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所以迁怒过后就开始恐惧,开始害怕。 害怕唯一对好的莫诺云也看透不要了,觉得,已经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赤、裸,裸地掀开给他看了。朝莫诺云吼过之后,当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的身体却好像再也没有意识了。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定了原地一样,只红着眼眶傻傻地望着他,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像硬成了一块石头,动也不能动。 可莫诺云见发火却笑了,那笑很温柔也很干净,他只歪着脑袋含笑地望着,拿着三明治的手也垂了下去, 他暖声道:“对啊,生妈妈的气,为什么要把气出身上?”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怜惜和温柔。 然后,莫诺云伸出手摸了摸的发顶,感觉因为他的触摸的身体又开始变暖,似乎又能动弹了。 第132页 顺从地任他把浑身僵硬的拉进怀里,听一边拍着的背一边柔声道:“傻丫头,谁不待见了?这里,最受待见。”可接着,他的声音又沉了沉,听莫诺云又道:“舒爽,有没有想过,要的她不给,她给的又不要,那要什么?以为独立自主的孩子会惹疼吗?错了,老祖宗早就说过了,不哭的孩子没奶喝。坚强勇敢能让自立,同时,也能让被孤立。丫头,有多久没向妈妈撒娇了?” “可是哭了妈也不会理,哭了眼泪还是要自己擦。是寄篱下没要的孩子,的妈妈还有另一个女儿,的继父有他自己的女。是拖油瓶。莫诺云,和这个小王子不一样,家庭背景上们是不对等的。”把头靠了莫诺云的肩上,闷着声音说道。 “那就不哭,填饱肚子吧。”莫诺云闻言静了两秒,才轻笑道。说着,他用指尖支起了的脸,垂下脸蹭了蹭的额头。 “不吃三明治。”闻言垂下眼望向莫诺云手里的三明治,又撇开视线回道。 “不吃也好,这种三明治家小启都不屑吃。前面有个池塘,们拿去餵鱼吧。”莫诺云眼底满是不屑地撇撇嘴,这次也没有再强要吃。只见他眼角微微一勾,手里一使劲就把三明治捏成了一团。然后,他看了一眼,就把已经成团的三明治掰开分了一半递给,又拉着往池边走。 后来,和莫诺云就这样饿着肚子坐池塘边,一起把三明治撕成小小的一块块扔进水里餵鱼。从头到尾,莫诺云都静静地坐身边,们彼此都不说话,可手上餵鱼的动作却出奇的默契。偶尔,莫诺云会侧过脸瞅一瞅,就浅笑着故作不知。可再过了一会,也会侧过脸望向他。这时,莫诺云也不会转过脸来看,他只会因为的视线而微微勾起唇角浅笑。 后来,莫诺云给讲了一个故事,他说都知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却不知道周文王背姜子牙出山的故事。 他说,周朝从西周到东周一共八百年。传说,周文王请姜子牙出山的时候,姜子牙曾要求周文王为其拉车。周文王当时毫不犹豫地就为姜子牙拉了车,这一拉就拉了八百步。 拉到第八百步的时候,周文王实拉不动了。所以,他就对姜子牙说:“先生,实拉不动了。”姜子牙见了就笑,他说:“您能放下王的身份为拉车,一共拉了八百步。那么,便保大周朝八百年。”文王听了这番话就还想要继续为姜子牙拉车,姜子牙却摆摆手说:“别拉了,拉得再多也没用了,一切自有天意。”所以后来,西周400年东周400年,大周朝一共走了八百年。 起先,不懂莫诺云为什么给讲这个故事,直到们手里的三明治全部都丢进了湖里,莫诺云才拉起的手,毫不犹豫地搂着转过身道:“她是的母亲,所以,不能记她对的坏,就只能记她对的好。那么,今天,她给了一个三明治。以后,念着她是的母亲,她能从这里拿走的,也就只能是一个三明治的分量。” 说着,莫诺云停下了步子,他一副流氓样的捏起了的下巴微微抬起,眼底含地直勾勾望向。可接着,他眼底狠戾的目光一闪而逝,转眼,他的眼色又慢慢地转凉,到最后,只留下一抹清澈妖媚的笑。 的心一颤,只听他慵懒而又肆意道:“哼,小白脸?她对的恩记下了。那么接下来,该报的仇了。”语落,莫诺云的嘴角微微斜起,扯出了一抹风流倜傥却又艷媚无比的笑。他望着又道:“丫头,要不要一起?” “要干吗?”给莫诺云的话吓了一条,可看他那副邪邪的样子也知道他说的不是玩笑,可心底虽然对母亲有气,想到莫诺云那臭脾气心里到底还是咯噔了一下。 “泻火。”莫诺云漫不经心地答道。语落,他又挑挑眉,皮笑肉不笑对道:“老婆,最好还是跟着比较好,这心肠忒狠。” 们再次回到皇家宴会厅前的时候,来给母亲贺寿的宾客们几乎已经都到了。看着那一片片觥筹交错,看着那些对来说熟悉又陌生的。还有这时,像公主一样穿着雪白的淑女长裙,坐三脚架前正为母亲演奏钢琴曲的那同母异父的妹妹珍妮花。还有这时,一脸满足幸福地坐檯下欣然望着她的母亲和继父。看到这,的心底突然就生出了几分恶毒,幼时的奢望和项目纠缠成了一朵黑而艷的恶苗。也许是因为有仗可恃,突然就想,闹吧,闹吧,闹得鸡飞狗跳才好。 从头到尾,和莫诺云都没有进宴会厅和他们打照面,们只是一直角落里看着他们,这感觉,倒有点像是打游击。 莫诺云说:“丫头,今天教一招,就是三十六计中的浑水摸鱼。浑水摸鱼这一招的前提,就是浑水。如果,水不够浑的话,怎么办?简单啊,咱先把水搅浑不就成了吗?” 接着,莫诺云就宴席进展最热的时候带着从后门上了宴会厅的二楼,然后,他点燃了几根事先买好的烟,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把所有燃着的烟都扔了过道的毛毯上。转眼,毛毯上有好几处就都渐渐被菸头给烧黑了。随之,走道里慢慢有了燃着的焦味,毛毯上也徐徐冒起了青灰的烟气。 作者有话要说:他要干吗? vip最新章节 71第 71 章 所有的高级酒店,对安全都是极其重视的。一般来说,为了防火和保证空气的清新很多地方也是禁菸的,而酒店则会在建筑物四周安装防火感应器。那么,如果有客人在禁菸的地方吸菸,防火就会因为感应到烟气而直接开始射水救火,并且,建筑物四周的防火警报也会应声响起。 第133页 所以,作为泰国最好的酒店,mandarin oriental dhara dhevi酒店的保全措施更是全面而又细緻。走廊上焦味一起,很快地,楼里所有的防火系统就都被自动开启了。随之,天花板上的防火喷水器开始不停地朝四周射水,而整栋楼里的防火警报也随之响了起来。 接着,因为警报声,楼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往外撤。宴会厅里的宾客们也不例外,他们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都急急地往厅外跑,转眼,宴会厅外站满了人,好端端的宴席也卡壳了。 不过,这场混乱却还只是刚开始而已。把好端端的宴席给一锅端了之后,莫诺云就趁着乱拉着我从后门往宴会厅里走,接着,他熟门熟路地就推门带我走进了宴会厅里的休息室。 一进休息室,莫诺云的目光就投在了珍妮花披放在大厅角落椅子上的长裙上,我见他明眸一冷,眼底一亮,嚼着坏笑就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一脸嫌弃地把那条裙子腰带上的长飘带给捻了起来。接着,只见莫诺云一弯身,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古董花瓶上。他先是松动了酒店固定花瓶的透明撑绳,然后,就以极其快的速度把那根飘带压在了一旁的古董花瓶下。这么一弄,只要珍妮花一拿裙子,没有撑绳固定的花瓶就会被飘带带动,这么一带动,花瓶也就肯定是会倒的…… 莫诺云把花瓶放好之后就起身朝我坏坏地笑,他挑了挑眉哼道:“你继父又爱钱,又小气,又爱面子,又死爱装对吧?” 我听着莫诺云的数落眼角抽了抽,摸摸鼻子点了点头。反正一直到现在,莫诺云坑得最多的也只是我继父那一大家子人。我也不是什么圣母,所以,静观其变。 莫诺云见我点头,笑得漂亮的桃花眼一眯,他孩子气地朝我扬了扬下巴,冷色哼道:“赔死他。”这时,他的眼底终于滑过了一道狠戾。 做贼心虚的我见状用眼角瞥了周围一眼,朝莫诺云摆摆手,就想连忙催他快点走。可莫诺云却不肯,他朝我歪歪脑袋笑,就优哉游哉地像逛街一样拉着我在休息室里“闲晃”。 后来,莫诺云先是把继父他们为了给宾客敬酒,装了白开水的“假白酒”给放一边,把一旁角落酒箱里的真白酒和“假白酒”换了个位置。之后,他还把控制宴会厅音乐的电脑开机密码给破了,开电脑后,莫诺云把电脑里头的所有音乐都清空了,然后,他在人家的音乐夹里下满了《两只老虎》…… 一切就绪后,莫诺云拉着我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吃了人家桌子上几块饼干,几块巧克力,才带上墨镜拉着我,老神在在地从后门洋洋洒洒地离开……这做派,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惯犯! 然后,整场寿宴就成了一场闹剧。先是警报解除大家回到宴会厅后不久,珍妮花换衣服的时候把酒店的古董花瓶打碎了。接着,大厅里原本典雅悠扬的背景音乐全都变成了《两只老虎》。再接着,继父带着珍妮花替母亲一桌桌敬酒的时候,面色怪异,眼底恼恨,最后喝得脸红脖子粗。 再后来,因为珍妮花打碎了酒店的古董花瓶。继父,珍妮花和酒店方面争争吵吵闹得很不愉快。我和莫诺云是站在高台上看厅里情况的,所以虽然我们看得清楚,却还是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从头到尾,我看见珍妮花一直在哭,母亲一直搂着她,而继父沉着一张脸。一向财大气粗的继父被气得脸发黑,甚至难得地回过脸瞪了他的宝贝女儿珍妮花一眼。 最后,莫诺云还让我带着他去车库里找到了继父的车。然后,当我看着他围着人家的车转了一圈,最后把一个苹果塞进车后的排气管里时,我彻底无语了。 我眼角一直抽地问莫诺云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一开车,你塞进去的苹果会像炮仗一样喷出来吗?”这不是小孩子把戏吗? 莫诺云闻言皱了皱鼻子摇摇头,他先是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才扯扯唇哼道:“笨!莫名其妙喷出个苹果砸到无辜的人怎么办?这最多会让车排气不通畅熄火,不过,也有可能你继父根本就打不着车!!!管他呢!烦死他就对了。” 说着,莫诺云拍了拍手,一副爷我爽了的样子扭了扭脖子。接着,他就撅着嘴揉着肚子开始朝我眨眼,半个身子都趴在我身上嘟囔起了累。脸还像小狗一样在我脸边蹭啊蹭,又是撒娇又是傲娇道:“不玩了!爷累了!差不多得了!爷真饿了!呜呜!老婆,今个他们估计是吃不好了!不过咱得好好吃啊!走,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天,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我喝了很多酒,莫诺云其实是不怎么爱喝酒的,可他却一句也不埋怨地陪着我喝。莫诺云见我喝得勐,起先还会想着法子逗我,引开我的注意力变着法子让我少喝点酒。 可今个我心事重,压根就不接他的招。最后估计莫诺云也没辙了,所以,他就开始耍无赖和我抢酒喝。一开始莫诺云还会编个把子台词说什么爷爷我也很忧伤。可后来,他见我只顾闷头喝,就也开始学着我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勐灌自己酒。后来,莫诺云还真就那么一个人硬生生把一桌子白酒红酒鸡尾酒,乱七八糟地全混在一起喝光了。也因此,这顿饭吃到最后,我这个想醉的人还清醒着,他这个不怎么想喝酒的人却真真醉倒了。 第134页 原本我是请了服务生送我们回去的。可喝醉了酒的莫诺云特别认生。对上不认识的人,他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眯就冷得和冰霜似的,服务生一靠近他,他还阴狠狠地瞪人家,那阴凉阴凉的眼神直瞪得好几个服务生都跑了,是连小费都不要就那么直接地跑了。 可转脸莫诺云一看见我,就眯着眼睛朝我一个劲地瞅。他先是朝我勾勾指头让我靠近他。我一蹲□靠近他,他就俯着身子歪着脑袋望着我犯愣。之后,莫诺云伸出手像孩子一样试探地轻轻摸我的脸。他直瞅着我呆了一会,才晕晕乎乎,邪魅又漂亮地咧开了一口白牙,笑着喊我:“老婆,老婆。”那口气傻乎乎的,样子却艷丽得欺霜赛雪,美得不可方物。 因为莫诺云那生人勿近的气场,找来帮忙的服务生都跑了。所以我就想啊,要不我坐在餐厅里等莫诺云趴在桌上醒会酒再拖他回去吧。可偏偏莫诺云长得太好,太招桃花。他就那么趴在桌上,只侧着脸眨巴眨巴眼睛就已经把周围的单身女性给迷得半死了。之后,动不动就有人偷偷撇过脸来看他,打他主意的女人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围着我们的桌子晃…… 于是,我郁闷了。这时我才深感生活的苦难给了我勇气,也给了我力气。而这坑爹的力气,让我不像个女人的力气,也终于苦尽甘来派上了用场,迎来了它的春天。 我也终于明白过来,有力气的女人是有优势的。因为,我们可以在关键时刻,以小巨人的姿态扛走自己的男人……于是,我不把自己当女人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莫诺云这个大男人给背回了家……我想,我是这世上最勇勐有力的媳妇,泪流…… 莫诺云喝醉了酒以后很喜欢撒娇。他会突然鼓起包子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地就那么纯洁无垢地望着你。又会突然邪邪地勾起唇角对着你坏笑,眉一挑风情无限百花绽放。还会半耷拉着脸懒懒地趴在桌上嘟着嘴,孩子气地自顾自地对手指玩。最重要的是,当他发现周围没有别人只有熟人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安心地絮絮叨叨,变成一个又萌又啰嗦的话篓子…… 刚开始的时候,莫诺云只是手舞足蹈的胡说八道。 他以一副说评书的架势道:“说起那关老爷出阵,赤面长须,青龙偃月刀,胯、下、那赤兔马,威武雄壮。再看那来者何人?只见那秦琼手按黄骠马迎上前来,叮叮叮哐哐哐!噼里啪啦,乃是一场恶斗。再看……” 我听着嘴角一阵抽,一边拿着湿毛巾替莫诺云擦脸,一边像管小孩似地扭着他的手不让莫诺云乱动。我六岁以后是在泰国长大的,所以,我对中国歷史是真的不怎么了解额。可即使我的歷史再差我也知道,关羽关公是时候蜀的大将,而秦琼却是隋末唐初的一员大将。这两位可是相隔几百年啊……还打……打什么打?可重点是,这货瞎掰还忽悠得这么有架势……真是不当演员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质量第一哦!哦!哦! 我开始忙了,可能没办法给大家回復留言了,因为很抽,我一一回復下去都够我码五百字了。但是重要的留言或者疑问我是会回復的。兰是很爱你们的留言和打分的,那是我的动力! 但是你们的留言我都会看的哦,你们的意见,你们的要求我也都会记得的。 有时候你们的靠谱滴留言和意见是会改变故事走向的哦,所以请不要吝啬,也不要小看你们对我滴影响力哦。 好吧,不过再忙我都会努力更新的……爱大家。 vip最新章节 72第 72 章 后来,我扶着莫诺云给他换了衣服带他去床上躺好,哄了他一会,就转身去洗手间放毛巾了。可等我转个身再回来,却见莫诺云已经嘟着嘴自己下了床,这时,他倒是不讲评书了,他改成唱歌了…… 只见莫诺云这时可怜兮兮地蹲在床脚边,一双秀白的手以捧花状撑着脸,正唆着鼻子在唱:“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呀!没了娘啊!亲娘啊!亲娘啊!跟着爹爹,好生过啊!好生过啊!” 看见这么一幕我是真心哭笑不得了,我嘆了口气才走过去蹲□,望着莫诺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问:“云妞妞,你个傲娇鬼,你怎么了?” 莫诺云听了,痴痴呆呆地嘟嘟嘴不做声,他只眼红红地望着我,然后,就那么可怜兮兮地蹲着身子歪着脑袋睡着了,唿吸浅浅地,嘴还是嘟着的。 后来凌晨三点的时候,莫诺云醒了一回,他醒了之后在床上乱翻身就把我也给闹醒了。当时,我以为莫诺云已经醒酒了,所以,我就推了推他问他:“诺云,你头晕不晕?要不要喝水?” 结果,等我打开床头灯看清莫诺云的表情,才发现他的眼神还是迷迷濛蒙的,不过倒是已经少了起先的小可怜状,反是多了几分悲天悯人,多了几分清幽朦胧,又带着几分倔强。这时的莫诺云看清了我,倒是搂着我的腰蹭了又蹭,伸手摸摸我的脸又摸摸我的眼睛。 接着,我听他又絮絮叨叨地在说话,可这次倒并不全是胡话,我听他说: “丫头啊,今个这些个事简直就是毁爷道行啊!爷告诉你啊!爷十岁前才这么玩啊!爷小时候啊可邪门了我!我爸吧,总和我抢我妈!不光现在这样,小时候也这样!你说他过不过分?以前他和我抢我妈我就不爽!我就想着法的惹是生非。后来我整得狠了,闹得我表妹家的夏奇拉酒店天天鸡飞狗跳,有一阵到处都说酒店里闹鬼!哼,这世界上哪有鬼?爷就是鬼。人是什么东西,人就是好的时候是人,坏的时候是鬼。鬼他妈都是人心变的!” 第135页 “我看见你妈就烦,什么东西?丫丫个呸的!三明治!小白脸!我擦!” “丫头,你受苦了啊……我会疼你的……” “丫头啊,其实我今天把你妈寿宴的钱都付了,后来爷不爽又打电话把钱退回来了。” “哼,爷本来还给你妈订了个十二层的蛋糕,上面还画了个大胖小子,写了祝您寿比南山,早日抱孙子。丫的,爷后来让人把它拿去餵狗了,爷一气,把咱儿子都一起拿去餵狗了……呜呜……” “老婆,因为你我才忍着没动真格啊!真的!爷他妈早就不玩这些小儿科了。老婆,你心情好点没啊?那些个傻缺从厅里满嘴油的跑出来的熊样是不是特搞笑啊?你继父捨不得钱又打肿脸撑胖子的样子是不是特傻缺啊?哎呦妈呀,真想抓着你的手直接扇他们耳刮子。” “还有,那个什么喇叭花的,你那个喇叭花妹妹哪里漂亮了?丑死了。你羡慕个屁啊……还没爷漂亮呢!” “丫头,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喝酒对胃不好。难过你就吼你就哭啊,你可以哭的啊……我可以给你买好多纸的,我有钱。” “烦死了,我又不能变成你妈疼你,这事有点难办啊。” “老婆,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开心多一点,难过少一点啊?我不会……” “睡吧,别说了。”我听着听着,眼眶已经红了。忍着眼底的泪花将手附在了莫诺云眼前,我半搂着他的肩拍着他的背,忍着眼泪,我说:“诺云,乖,睡吧。” 然后,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湿了,而当我垂下头看他的时候,只见莫诺云像个孩子似地紧紧搂着我的腰,他绝美的眼紧闭着,眼角溢着泪花,突然,就那么轻飘飘地呢喃了一声:“妈,我胃疼。” 这一刻,我不知是因为看见了莫诺云的脆弱,还是因为看见了我自己的脆弱,又或者是因为感动,因为难过,我只知道,当我后知后觉地仰起脸,我的眼泪,已经再也无法抑制地一滴滴开始往下落。而我的心底,又是那么清楚的知道,我的男人,他在为我出气,他在为我手下留情。 为了见母亲一面,我和莫诺云在清迈住了半个月。 后来的日子里,莫诺云又变得很忙,我们几乎连出酒店的时间都没有。而我们住的别墅小客厅也几乎成了莫诺云的书房,客房服务来的时候,莫诺云是从来都不允许她们进那间房间打扫卫生的。而我,也突然间“改行”成了他的秘书,每天陪着莫诺云给他打下手。 不得不说,工作中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不过同时,我也发现了莫诺云工作时的一些小习惯。工作时的他,全不如平日里随性。反而,这时的莫诺云,隐隐之间总透着几分孤冷肃穆。 比如,他从不让流质的食物靠近自己的书桌,哪怕是喝口水,莫诺云也会不嫌麻烦地起身走开去喝。而每次,当莫诺云离开书房的时候,他又一定会将自己的电脑和装重要文件的抽屉锁好。更甚的是,每次只要有需要扔掉的失效文件,莫诺云都会在碎纸机绞碎文件之后,自己又再次端着盒子继续把那些碎纸再撕一遍。这还不算,最后,他还总是要用水把那些已经碎得不能再碎的纸渣全部浇湿,这之后,他才会允许我把它们扔出去。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防心这么重的人。所以,见莫诺云这德性我就默不作声地望着他挑眉。可莫诺云见了我的表情,却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挑挑眉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对此,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诺,知道了吧?孤狼就是这么来的。”可不知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的心底却突然生出了淡淡的心疼。一个人从小就要处处学着防备被人,防备世界,这,该有多累啊? 见到母亲,是在到达清迈半个月后。她说她终于有空了,让我回家一趟,另外,她还特别嘱咐我不要带“小白脸”回去丢人,为此,我真心为难了一把,也无奈了一场。不过说来也巧,莫诺云刚开车把我送到继父家门前的山路口,他的电话就响了。 莫诺云停下车一接起电话就笑了,这时,他的笑容里带着三分邪气,五分狡黠,还有二分顽皮。我听他用流利的英语先下嘴为强道:“乔克叔,嘿嘿,好久不见。诺云想死您了!祝您寿比南山,越活越年轻啊!”那口气油滑中又带着几分尊敬,让人听了忍俊不禁。 接着,我就见莫诺云收了笑,漆黑明亮的桃花眼顽皮地眨了眨,倒是乖乖地在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只是不时,他会以小辈的姿态嘿嘿笑两声,然后,又晃着脑袋侧过脸微微望我一眼,朝我呲牙咧嘴地做鬼脸闹我,为此,我憋笑憋得很“痛苦”,只好伸手拍拍莫诺云的大腿,让他打电话的时候认真点。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我听莫诺云眨了眨眼风轻云淡道:“乔克叔,我可是已经很收敛了!您看我只是制造了一点小混乱而已!诺云没烧您的楼,也没断您的电对吧?当年我家夏奇拉还闹鬼了来着!您看我长了几岁收敛了很多啊!再说了,那花瓶早该砸了不是?乔克叔!虽然也算是古董,但那瓶确实很次啊!您那瓶,不论是从窑变看,还是从画师的画工上看都算不上上佳对吧?我看着您的这收藏再看看我肖叔的收藏,突然就觉得您眼力不行了啊!乔克叔!”这语气,真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第136页 果然,莫诺云话音一落,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急了,而电话那头嗓门一大,连我这个坐在旁边的人也都可以把话听个大概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莫诺云口里的肖叔,应该就是顾宝贝的爸爸,开了连锁博物馆的肖莫笑了。而电话这头这位,也应该,就是mandarin oriental dhara dhevi酒店的老闆无疑了。好傢伙……世界上所有的有钱人都是认识的吗?我有些哭笑不得了。 果然,我听他们扯了会家常,莫诺云笑得眼底通透邪魅,开口就对着电话那头有鼻子有眼道:“乔克叔,您别急啊!诺云来泰国之前可是给您老准备了一幅齐白石的《九如图》的,中国有句古话叫年年有鱼。这画可是九鱼图,就是祝您年年有余,福寿延绵不绝。这画好的很,保准配得上您和您的酒店。而且啊,偷偷告诉您啊,我肖叔可没这样的好画,下回您拿去和我肖叔斗斗,您老保准赢。”莫诺云话一说完电话那头的老头就乐了,那笑震得我都捂住了耳朵,撇过了脸。 接电话的时候,莫诺云从头到都尾都应付得游刃有余。可他一挂电话就耷拉下了肩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就开始嗷嗷叫。 接着,我就见他伸手拉了拉我的手指扁着嘴道:“哎!哎!哎!老婆,你老公做坏事被抓住了!” 莫诺云那风流倜傥间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样子有些逗,我忍着笑才歪着脑袋看着他,努力柔声道:“对啊,我们忘记休息室里还有摄像头了。” 闻言莫诺云一默,他抿了抿嘴,嘆着气蹭了蹭我的手才道:“老婆,喝醉误事啊!当时忘了叫人把监控弄出来了……” “严重吗?”我想了想,伸手戳了戳莫诺云那妖美到滴水的脸,有几分担心道。话说,当时在休息室里的时候,这货可是很老神在在地告诉我说:“老婆别怕,这监控全是坏的。”我还真信了……搞了半天,他是想事后黑人家的监控啊……真无语…… “不碍事,就是这么多年都没长进有点丢脸。”说着,莫诺云又笑着朝我摇了摇头,也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轻轻缓缓道:“老婆,乔克叔不是别人,是我的教父。小时候我爸妈忙,都是他和肖叔带着我。他可喜欢我了,可惜我不喜欢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莫诺云脸上满是傲娇。 我无奈,倒觉得他长得这么好,别说小时候了,就是现在不招人喜欢也是难的。 然后,莫诺云俯身过来替我解开了安全带,他摸了摸我的发顶努力放柔声音说:“老婆。这次我原本就准备在离开清迈之前,带着那幅画去见他老人家的,谁知道这老傢伙耐不住,估计是见我俩一出门就打电话来了。所以,老婆,我暂时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先进去,我去见见乔克叔赔个不是就回来接你。嗯?” 我闻言点点头,却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我突然就想,早晨在接我妈电话的时候,莫诺云,是不是已经醒了……他这时候找藉口离开,是不想让我为难吗?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我请留言 vip最新章节 73第 73 章 我下了车之后,就一个人沿着山路慢慢地走。好多年没有回来,这回终于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周围的风景,我就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似乎路边的树都长高了,草都茂盛了。可是,那在我小时候,印象中如皇宫一样的一栋栋别墅,却好像突然之间就黯淡萧条了,远不如幼时记忆中那样辉煌耀眼。一路上,短短的路途我却走得特别的慢,我看着不时从我身旁驶过的豪车,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景致,心中有些恍然,有些怅惘,更多的却是感慨。 母亲再嫁时已不相信爱情了,所以,她仗着尚在的美貌选择了财富。可,她真的快乐吗? 到家的时候,来到大宅门口接我的是家里的僕人张妈。她见着我并没有喊我,只是朝我点了点头,就转过身默不作声地带着我往屋里走了。宅子里其他人见了我,还会看着我的年纪虚喊我一声大小姐,可张妈她却是从来都不肯这么喊我的,她只喊珍妮花大小姐。张妈是珍妮花的姆妈,珍妮花也几乎都是她帮衬着带大的。 我妈生我的时候就已经是高龄产妇了,生珍妮花的时候就更甚了。她拉着我从四川来清迈的时候我还小,所以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不太清楚。 一直到后来,等我长大了我才明白过来,我妈带着我来清迈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子了。女人二嫁是很不容易的,更何况她还要找个比前任更好的男人,或者说更富贵的男人。所以,我妈妈用她的心机甚至是命拼了一回,她冒险为继父怀了孩子,也终于,她顶着肚子硬挤进了继父家的门,那年她年底再嫁,第二年,就生下了我同母异父的妹妹珍妮花。生下珍妮花,母亲的代价就是血崩,她还活着,只是再不能生孩子了。 也因此,在我生父那边,这一段就被渲染得非常不好听,大体就是说我妈给我爸戴了绿帽子,婚还没离呢,肚子就被别人搞大了。 我妈那时还是比较威勐的,我始终都记得,就是在她带着我出国的前一天,她去我爸那拿东西,还伸手把他俩的离婚证耍在了我爸脸上骂他,她说:“你在外面黏三搞四还指望我为你守身如玉吗?呵呵,你以为女人都是死心塌地傻子呢?凭什么让我跪着求你回来?当初你千辛万苦把我娶回家,把我娶回家却当抹布用你是有病吧?既然你让我当了乌龟,那你就好好当你的绿王八吧!拜拜了!王八蛋!” 第137页 这段话,在我的记忆里是划下了浓墨重彩的,甚至,我觉得在某些地方,我是极像尚年轻时的她的。长辈的事情,自然是从来轮不上我这个小辈去说长道短的。可到如今,我还是觉得可惜。我可惜的是,我的母亲,被岁月磨砺成了一个庸俗的妇人,失了自己的韧性。 母亲是在偏厅里见我的。见我时,她面前还温着一个炖粥的小锅,她手里拿着勺不停地在锅里细细地搅着。那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因为,母亲在炖着的,是珍妮花最爱吃,我却最讨厌吃的鲜虾粥。 我的视线落在粥上就飘开了,装作无视地坐在了母亲对面的沙发上,喊了声:“妈。” “爽爽,你怎么才来?你妹妹半个小时前回来就说看见你在山路上走,你走得也太慢了。”我妈听我喊她,眉也没抬就细声细气地抱怨了一句,她说这话的语气其实是很柔和的,可我的心思却落在了前半句上。 “看见我了?她怎么回来的?”我扯了扯唇,心底估量着淡声问。 母亲闻言一愣就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她笑了笑,这时,她放下了手里的勺,嘴角勾了勾看着我说:“爽爽,不许这么和妈妈说话。你胡想什么东西?当个演员怎么把心思也学歪了?你妹妹是搭她朋友的车回来的,坐不下!” “反正有她就没我,我不是你生的,我屁股大,腰粗,腿壮。总之,我舒爽回到泰国只要碰上这个家的人,就走哪都坐不下,我明白的。”我垂下眼淡淡地开口,轻哼了一声。听见母亲说“坐不下”这三个字,我的无名火就往上冒。见周围没有外人在,我也就懒得顾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好吧,我承认自己被莫诺云惯坏了…… 听了我的话,我妈果然不高兴了。她板着脸看着我,抬手把身后的抱枕拿起来就往我脸上丢。嘴里轻呵道:“舒爽!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用这样的口气和妈妈说话吗?你是为了给我过生日回来的?还是为了气死我回来的?好歹我也生了你,又千辛万苦地把你带过来过好日子。我这个亲妈再不好,也比你爸给你找的后妈强。起码妈妈从没想过从你身上挖些什么!你不尊敬我就是不孝!就是没良心你懂不懂?” “妈,我错了,你别说了,是我不对。”我听着撇过了脸,心里虽然有不满,却还是咬了咬唇,低头乖乖认了错。我想,在亲情的世界里,其实是不存在胜者强者的。因为,哪怕你再坚不可摧,只要遇见你爱着的人,你就成了弱者。因为,你捨不得。爱,会让人捨不得。 后来,我从包里把自己新办的银行卡拿出来给了我妈。这是我和莫诺云打证之前办的,里面有我全部的积蓄十八万人民币,密码是我妈的生日。 我说:“妈,我不知道你缺什么,原本,我是想给你买套房子的。可这几年我的运道也不是很好,前前后后总共就凑了这十八万块钱。这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你没有工作,继父平时拿了多少钱给你他也应该都记得很清楚,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精明的人。这点钱,你就偷偷留着防身吧。等我以后好一点了,我一定攒钱给你买个自己的窝。” 我妈闻言愣了愣,其实她说的是真话,她虽然什么都不能给我,但她也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从我身上获取过什么。当年,其实是有人上门来说亲的,继父家的人都让我别读什么大学了,赶快嫁人算了。起初的时候,母亲也妥协过。但后来,她看着继父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出去,终于还是不忍心偷偷开门放了我。那之后,我就再没有回这个家了,后来,我会同意演同性恋片,会同意走一“哥”路线,其实,这件事情是占主因的。 这之后,母亲拿着信用卡看着我发了会呆,她张口欲结地刚要说什么,珍妮花就蹦蹦跳跳地从楼上跑下来了。 珍妮花看见我妈手里拿着的卡,画着浓妆的脸很快就凑了过去。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搂着妈妈的肩就蹭,盯着卡一脸好奇地开口就问母亲道:“妈!你怎么可以给她钱?我砸碎了酒店的花瓶,爸爸说他今年一年都不给我零用钱了!你应该把钱给我才对嘛!她不是有工作嘛!还问你要钱干什么?不行,把它给我!给我!” 珍妮花说着就伸手去抽母亲手中的信用卡,而我听了她的话冷笑,板着脸比她先一步就把卡 从母亲手里抽走了。似乎是受了莫诺云的影响,我扬着下巴才寒着嗓子道:“珍妮花,你的眼睛呢?你长这么大了还不会叫人吗?” 珍妮花见我抢走了信用卡,气得松开母亲就环着胸望着我跺脚,死抿着嘴,恶狠狠地瞪着我不说话。我俩的这个样子,真不像是姐妹,反倒像是仇人。 我笑了,没有再理睬她,只是把信用卡重新递给母亲,我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无比郑重说:“妈,你把卡收好。这是我的血汗钱,是我省吃俭用才存下来的钱,你一定要收好。” 说完,我就不再看母亲望着珍妮花为难的表情,起身准备走了。可这时,母亲一边喊我:“慢点。”一边又伸手推着珍妮花,口里训着她怎么连姐姐都不会叫,脸上的表情却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珍妮花起先僵着脸半晌没也动,可后来,她还是拗不过母亲点了点头走在了我前头,她说:“姐姐,我送你。”口气硬硬的满是不情愿,脸上地笑却显得很真诚。我垂眸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当演员的天赋,都是在这个家里被强行培养出来的。 第138页 我们刚走出偏厅,母亲却又突然开口喊了我一声:“爽爽。”这一声温柔的唿唤让我心底突然就生出了希望和动容。我硬生生顿住步子回过头,就那么生生僵着脖子望着她,心底千迴百转。 然后,我见母亲坐在椅子上望着我,抿了抿唇嘆了口气才开口道:“爽爽,你年纪也不小了,妈妈后来不管你也是因为你懂事,你可以照顾好你自己。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跑去当演员实在是丢了家族的脸,因为你,妈妈好长一段日子都抬不起脸来做人。我也知道你们那个圈子里乱,可你平时玩玩也就算了,不要把时间和金钱投在小白脸身上,这样是不会长久的。你是女孩子,你更要保重你自己。” “妈,他不是小白脸!”我无奈,闭了闭眼才转过身对着她道。 “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又天天游手好闲跟着你,正事也不做只在家里干干活,不是小白脸是什么?你要过正经日子,不要在外头鬼混。你们圈子里不是有很多有钱人吗?你这孩子怎么连攀高枝也不会呢?就这么糟蹋自己?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好好过一辈子,不要再这样流流落落了!你觉得你的青春值几个钱,你以为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好运气吗?爽爽!你要学会对生活低头!不要不听话!” “妈?有钱就能幸福吗?哪怕是个糟老头子,只要有钱我就嫁了,我能幸福吗?委屈求全只是一时,久了谁都受不了,最终的恶果还是自己受。妈,我比你更爱惜我自己。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你运气好。委曲求全比孤独更可怕,我不屑为了钱为了世俗的面子糟践我自己。”语落,我不忍心看母亲颓唐变色的脸,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了。 珍妮花故作紧张地喊了声妈妈,便跟着我走出了偏厅。她一路都一脸兴灾惹祸地看着我,一走出大厅,她就面上和气亲昵地拉起了我的手,嘴里却低声道:“男人婆,三流货,嗤,你看妈妈就是不会喜欢你,我最讨厌你了!你每次回来都没好脸,谁欠了你的啊?你一个外人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你有什么了不起了?别以为面子上叫你一句大小姐你就真是大小姐了!我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 “是,你爹是卖马桶的,你是马桶里堆出来的大小姐,我有病才和你抢。你烦不烦?”我斜了珍妮花一眼,面上也满是假笑地答轻声道。 “你!你别得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封杀了好几年,最近又得罪了大人物吗?有你苦头的!男人婆!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爸帮你再找个有钱的老头子嫁了!哦对了!隔壁家的傻子好像也喜欢你,你没钱找他也行啊?哈哈哈!”珍妮花气得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跳脚地欲言又止,可她眼珠一转,却又笑嘻嘻地继续恶言恶语道。 我闻言只觉得可笑,拍了拍她的肩,我说:“傻子也好,老头也好,竟然你爹掌握了这么好的资源,那么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地都留给你好了,姐姐我是不需要的。不过,珍妮花啊,彼此彼此,我也讨厌你,真的。” 说着,我撇撇嘴抬起眼刚要往前走,就看见了正在门口等着我的莫诺云。 这时,他把亮橘色的跑车停在了大门口,背倚着车门风流倜傥地站着,手放浪不羁地插在口袋里,微微垂着脑袋,正在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莫诺云的身姿挺拔,身材纤长。而哪怕是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他的侧脸还是那么的好看,俏挺的鼻樑,浓黑飞扬的眉,还有长长的睫毛,漂亮的桃花眼,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爱,觉得心暖。看见他,就好想暗无天日的夜里,乌云就那么悠悠散去,接着,一轮弯月随着暖光升起,照亮夜空,温暖我的心。 我望着莫诺云就笑了,因为他而心情愉悦的我,越过珍妮花就开始朝莫诺云的方向招手,嘴里也开心地喊了一声:“诺云。”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兴沖沖地刚往前迈出一步,就被珍妮花不知什么时候恶意伸出的腿给绊着了。接着,我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倒,硬生生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vip最新章节 74第 74 章 看着莫诺云慌张地朝跑来,他一跑到面前就急忙蹲下了身,扶着的肩,垂着脸问:“丫头,还好吗?” 唿了口气,有点庆幸今天自己是穿着长裤出来的,朝莫诺云摇了摇头说:“没事。” 听了的话,莫诺云眯着眼瞅了瞅,见一切正常没有说谎,他那原先有几分焦急的面色也和缓了下来。然后,他朝勾起嘴角点了点头,伸出手温柔地顺了顺颊边的发说:“那就好。” 可接着,莫诺云却没有伸手扶起来,反倒是自己一个先站了起来。他走了两步,挡面前,就那么双手插着口袋懒懒地站着看向珍妮花,眯着眼半晌也没做声。 根本不知道莫诺云要干吗?可的腿也确实被摔得有些疼,所以,刚起身到一半,就又没骨气地再次坐回地上缓了。这时,莫诺云的半个身子正挡面前,所以,这么坐着便只能看得见他那足以魅惑众生的侧脸,和微微勾起的唇角。 只见莫诺云的眉若有似无地扬了一下,接着,他微垂下眼,慢悠悠地解开了外套的第一颗扣子,挽起衣袖,勾起唇,就突然艷而美地朝珍妮花笑了起来,那笑艷过秋华,真真是迷至极。 可也就是这一瞬,珍妮花正迷瞪地望着他出神,也勾起嘴角对着他笑的时候。莫诺云斜着嘴角扬起手就甩了她两巴掌。这两声极响,也极刺耳。珍妮花被震得直直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就摔了地上。而震惊之余也被吓了一跳,直看向摔坐对面的珍妮花,看着她的脸一瞬间迅速地肿胀了起来,转眼就出现两个鲜明通红的掌印。而那掌印,很刺目,很刺目…… 第139页 “!!”珍妮花大约是被吓傻了,她先是泪眼朦胧地仰起脸望着莫诺云抽气,过了半晌,才迟钝地捂着脸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伴着她悽厉的喊声。听她张口就喊:“妈!妈!快出来!姐姐找打了!妈!有欺负女儿啊!” 珍妮花喊的是泰语,所以莫诺云听不懂。他耸了耸肩,半捂着耳朵才转过身,不屑地撇着嘴居高临下地望向问:“老婆,她嚎什么呢?” 白了他一眼,翻译道:“她说打她了,欺负她了,正喊妈出来呢。” 莫诺云闻言冷冷地垂下了长睫,清楚地看见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眼底也满是不耐,而他那美得不真实的桃花眼里,更是生出了几分煞气。可接着,他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竟转过脸朝珍妮花走近了几步,微微俯身望着珍妮花,歪了歪脑袋。 接着,就听莫诺云用英语好声好气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什么时候打了?可是好心啊!看,的脸这么大!就是觉得的脸太大了,才想帮帮,看能不能扇小一点啊。只不过,对,巴掌也太小儿科了!对付这张脸,似乎得动刀子才行啊!”说着,莫诺云直起了身,他面色一变,已沉着眉头嫌弃地用眼角瞥向珍妮花,可惜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嘆道:“哎,白劳了一双断掌。”这时,他的语气温柔至极,很轻很淡,可却偏偏,让闻者恍然生出几分心寒。 想,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谁,能像莫诺云这样肆意,这样颠倒黑白还理直气壮,这样哪怕做再不好的事情,也依旧邪气惑的了。不光是,珍妮花哭着哭着,也突然就带着几分迷惘地抬眼望向莫诺云,眼底,竟隐隐地生出了几分温柔期盼。 但还好这时,张妈从大宅里跑了出来,她见珍妮花双脸红肿的跌坐地上,一身老骨头和见了风似的,一阵就刮过来了。张妈那一张老脸见了珍妮花倒是再也严肃不起来了,她搂着珍妮花就大小姐大小姐的喊。来了助仗的珍妮花愣了愣也再次哭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脸期期艾艾地扑了张妈身上,哭着哭着倒是没再说话了,只是不时,她会抬起脸偷瞄莫诺云几眼。 莫诺云见状冷哼了一声,他用眼角的光睨着珍妮花,眼底满是轻视阴冷。这一刻的莫诺云,仿佛只是那高居月上高贵冷漠的王,只需无视而淡漫地俯视苍生脚底,然后,狠狠地踩下。可,却不喜欢这样冷漠淡然的莫诺云。因为这样的他,实太像传说中的那匹孤狼,那匹冷漠暴烈的孤狼。 于是,仰着脸望着莫诺云,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裤脚。莫诺云因为的动作愣了愣,他眨了眨眼才缓缓地回过头,垂下脸。他就那么静静地又有几分呆愣地望着。接着,他眼底的阴霾散去,视线落了还拉着他裤脚的手上,红艷艷的唇就那么缓缓地一点点勾起,刚才还肃穆冷艷的脸,顷刻间,就已经笑得灿烂又温暖了。 然后,莫诺云蹲□望着,他好玩又亲昵地揪了揪的鼻子。嘟了嘟嘴才瞅着的腿问道:“老婆,好点没?可以站起来了吗?” 闻言囧了囧,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莫诺云刚刚不扶起来,是想让先缓一缓哦。 就是喜欢他对的温柔体贴,只对一个的温柔体贴。所以,笑着朝莫诺云点了点头,朝他伸出手说:“可以啊,拉起来。”莫诺云闻言也笑了,他弯□颳了刮的鼻头,紧紧地握住了的手。 扶着莫诺云刚起身,还没有站稳,母亲就已经从屋里小跑出来了。她眼底带着几分慌张地看向又看向珍妮花,当她的视线落珍妮花脸上那两个鲜明的巴掌印的时候,一贯矜持的她已经惊愕得唿出了声。 接着,母亲抽着气推开了搂着珍妮花的张妈,她单手就捧起了珍妮花的脸,疼惜地一遍遍问珍妮花道:“疼不疼?的宝贝,疼不疼?”珍妮花听了哭得更起劲,搂着母亲,呜咽得好像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无辜的。 见她哭得伤心,母亲的表情更是沉了再沉。接着,她半搂着珍妮花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越过,落了莫诺云身上。 见母亲眉头一蹙,开口就把矛头指向莫诺云喝道:“什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还敢家门前打的女儿!知道她是谁吗?”说着,母亲又瞪了一眼道:“爽爽!妈妈不是说了让别带小白脸回来吗?张妈,发什么呆!快喊保全!还不快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白脸给拉出去!爽爽!还拉着他做什么?给过来!” 莫诺云闻言笑得越来越冷,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的手紧了紧。觉得头大,但看着大宅里纷纷探过来的仆,想着母亲的处境艰难,吸了口气才隐忍道:“妈!他不是什么小白脸。而且,是珍妮花先绊倒的!她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姐姐!” 的话音还未落,珍妮花就已经从母亲肩上抬起了脸,她眼波颤巍巍地望向莫诺云,脸色频频变换,最后,竟抢前头喊道:“妈!是姐姐打!是她打了!她就是嫉妒!嫉妒妈妈更疼!妈!不是那个打的!不要冤枉好。” 闻言笑了,望着僵着脸的母亲,望着正指控地瞪着的珍妮花,最后,却把视线落了身边的莫诺云身上。冷笑着用手肘推了推他道:“说吧,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珍妮花可是个小肚鸡肠的,今个倒好,不记仇了…… 第140页 莫诺云闻言无辜地耸了耸肩,他笑得无奈又纠结,斜了一眼正脉脉含情地望着他的珍妮花,垂下眼才轻描淡写地不屑道:“她要真知道自己是谁,就不会对有非分之想。” 可说着,莫诺云却用指尖抠了抠的手心,他望着嘟了嘟红唇,才开口道:“又或者,错啊!老婆!虽然她们不尽责,但也该尽责告诉她们是的谁吧?” …… 闻言,摸了摸鼻子,默了……好像从头到尾,是真的只顾着生气,郁闷,伤心,却偏偏忘了告诉母亲,莫诺云是的谁了…… 于是,望着莫诺云有些尴尬地笑了,转脸对上正沉着脸的母亲,努力扯着一抹笑,息事宁道:“妈,和妹妹都有错,这事就算了好不好?还有,别再这样看着诺云了。是爽爽不好,爽爽忘了告诉您了,他可不是外,也不是什么小白脸,那话也太难听了。他是的丈夫,妈,已经自作主张把自己嫁给他了。” 的话音一落,珍妮花哇的一声就又哭了,而母亲不但没笑反而怒气更甚,她甚至不可置信地抬起了脸瞪向,伸出手指着颤了又颤。 然后,听她抑着怒气愠声开口道:“爽爽,妈妈要是早知道要找这样的男!当年就不会放出去!让嫁了那个老男起码还能活得好!跟了个这样的男是会苦一辈子的啊!爽爽!怎么这么不懂事?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怎么不知道妈妈什么都给不起,更要自己顾着点自己!好了,不说了!爽爽,放开他的手,快给过来,给妹妹道歉!然后,然后们去离婚,让继父去给找男,一定给找个比他好的!” 母亲的话一说完,四下都静默了。 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只感觉,的心底似乎嘆了口气,只有,才能听到这声沉沉的嘆息声。周围的一切,也似乎都一瞬间都安静下来了。剩下的,只有,只有心底这重得再也浮不起来的声音。想松开莫诺云的手,可他紧紧地拉着怎么也不放。想向前走两步,可是的脚腕生疼。 足足望了母亲很久,这时,连怎么生气都忘记了,只是很轻很轻地开口,说:“妈,不道歉。从小到大,从来都不听说。从小到大,只要是关于和她的,永远都是错的。从小到大,从来都只信她,不信。可,她是的女儿,也是的女儿啊!为什么只看得见她脸上的伤,却永远都看不见心里的伤?妈,他也不是什么小白脸!和他结婚了!他是的丈夫!是的男!先不说他到底怎么样,就算他没钱没势也不能这样说他!这样说他,其实就是打的脸知道吗?又或者,是不是一直觉得,不配嫁一个好,是找不到一个好男来爱的。就只配找个小白脸?”说着,垂下了脸,侧过身搂着莫诺云,忍着浑身的颤抖,闭着眼靠了他的肩上。原来,从头到尾,舒爽除了莫诺云,除了这个男,一无所有…… 这时,莫诺云没有动,他只是轻轻地嘆了口气,伸手拥着,用最温柔的表情看着,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的背。 然后,听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阿姨,请睁大眼睛看清楚的长相,也请记好的名字,叫莫诺云。更拜託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舒爽,她是的女儿,她是的孩子。她是的孩子,就永远是的孩子。即使她以后六七十岁了,就算她以后白髮苍苍了,就算她以后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她也还是的孩子。她勇敢,她坚强,她懂事,这都绝对不是,不关心她不爱她的藉口。而就算不她身边,也请看看她的新闻,关心关心她的生活。她好的时候告诉她,爽爽,不要因为眼前的所得而浮躁,要继续努力。她不好的时候告诉她,爽爽,很棒,年轻吃苦只当是积福,哪怕全世界都不要了,妈妈也爱。” 因为莫诺云的话哭了。像鸵鸟一样埋他的温暖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努力地抬起脸看向他。想记住他这时的样子,可的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顺着脸颊落了他的肩上。 莫诺云因为的泪垂下了脸,他温柔地看向,伸出长指小心翼翼地揩着的泪。然后,他笑了。 再抬起脸时,莫诺云那双绝美的眼底带着淡淡的嘲意,他深深地望了母亲一眼,才用讥讽而又冷漠的语气道:“阿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阿姨,尊敬您,是因为您生了舒爽。但说句实话吧,不论是的身份、地位、长相还是德行,莫诺云,都瞧不上!” 语落,莫诺云就已经弯身把抱了起来。 从头到尾,他始终是漫不经心地笑着的,可隔着泪也可以清楚的看见,这时的莫诺云,他那墨玉般的星眸中闪着冷冽,甚至是淡淡的恨意! 可接着,他却垂首吻了吻的额头,这时,他的笑很美,美得如妖如月。可他的眼神却依旧浅薄,凉如千年的深水。他只微微侧过脸淡淡地看向身后的众,用无比冰冷凉薄的声音,如立誓一般一字一句缓缓道:“从今往后,舒爽是的。谁要是再敢欺负她,就让他蓬荜生灰!” 然后,他又垂眸温柔地对着笑,听他说:“lift up your head princess, if not, the crown falls。” 的公主,请抬起的头,不然,皇冠会掉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努力更文,我四月有考试,这段时间很忙,但我会努力更文。喜欢请留言,你们的鼓励是我的动力。这章我哭了,你们没哭我就囧了…… 第141页 vip最新章节 75第 75 章 回国之后,我才知道那一期《爱传递》播出之后所产生的轰动效益。难得上头条的我,从那之后,几乎天天以各种方式上头条。而我和莫诺云,更是占全了所有娱乐报纸的头版。连我那常年呈死水状的微博和官网,也在一夜之间被挤瘫痪了好几次。 求婚事件,首先让娱乐圈里的娱记狗仔们躁动了,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他们就都纷纷蹲守在了罗曼国际中国分公司的门口,还有我原先租住的小区里。我的粉丝薯粉们见我一直没有发声,也纷纷组团守在了公司门口。为此,分公司也比较头大,因为,我已经解约了啊!所以,公司这才迟迟发布声明告知外界,我早已付了高额违约金和罗曼国际解约了。这声明一出,娱乐圈又炸开了锅。 可偏偏,我一路跟着莫诺云从丽江到清迈,除了在清迈的第一天我开了一会手机,其他时候,我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的。也因此,连疯乔姐也找不着我。这货会叫疯乔,其实就是因为为人有些泼辣有些疯。她抓耳捞腮找不着我人,干脆,就在微薄上公然发了条信息艾特顾宝贝,问她:“小爱您好,请问你知道舒爽去哪了吗?”然后,顾宝贝在微薄上回了她一个笑脸说:“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按理说,这事就该这么结了吧? 可偏偏疯乔姐不知哪根脑袋搭错了筋,她竟然又公然问道:“那小爱,请问你哥哥呢?我家舒爽不见了啊!” 我不见了!!!!疯乔这么一问,简直就是再次给娱乐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这事过去第二天,经过各家报社的添油加醋,这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件整得越来越离谱了。那些新闻的标题,从节目播出后的:“舒爽抱上莫诺云大腿,二线女星攀上豪门。”“多少女星悔断肠,不做善事无好郎。”直接变成了:“舒爽姻缘怪事多,求婚之后齐失踪。”“揭舒爽对莫诺云下降头,尸油擦唇进豪门。”“传舒爽家中养小鬼,为进豪门花样多。” 我无语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家薯粉还是很欢脱的。 他们在我的微博下纷纷留言,留下的也都是满满的祝福和调侃。他们说:“哎呦,哥,给力啊!咱魅力四射无处可挡啊,咧嘴一笑迷倒一只大妖精啊!” “咱爷可正派了,又仗义又爽快,短髮还好看,女人中的战斗机,男人中的推土机。这么干净的女孩没人找真是可惜。莫诺云,你捡到宝了呦!” “对的,绝对战斗机!而且我打赌我家爽哥是个处!” “同打赌!”“同下注!”“同!”“完全同!”“四脚全同!”“楼上的,你蜘蛛精啊!”“楼上的!你生物没学好啊?” “楼上的,你们滴楼歪滴太狠了!我觉得还有一个问题是比这个问题更严峻滴!” “楼上滴,啥问题?” “我觉得这顾宝贝的表哥有点邪门啊!” “啥?怎么了?他以后会欺负咱哥?不会吧?他长得那么好明显是被压的啊!咱爽哥推土机啊!怕啥!” “额,我是说,他,他的眼睛怎么让我有种心动的感觉……你们有没有?这问题很严峻啊……” “岂止心动啊!我都要得心脏病了我!他好迷人!” “是哇!是哇!一般男人穿红色都死难看对吧?可红色到了莫诺云身上,却完全是另一般滋味啊!妖而不娇,艷而不俗,越看越眉清目秀,越看越唇若涂朱,还有一丝淡淡的邪魅,勾人哇!肿么办,我要路转粉了!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咱哥?” “这个莫少啊!我原来看过他几次啊!我是薯粉也是海宝啊!以前他都是和他表妹顾宝贝一起上头条的!原来他看上去又妖又冷的,可是,这会和咱爽哥在一起咋这么萌呢!你看后来他在节目里,舒爽一来这货就嘟嘴,好萌好萌啊!我整个人都被冻成了渣渣了!” “咱爽哥看见他也有安心的感觉啊!你看她那眼神,感觉像吃了一块糖,很甜!” “hold不住了啊!这两魅力彪的啊!是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连笑的样子都是一个模子的呢?你看他俩后来一笑,那一嘴小白牙亮的啊!” “是啊!是啊!这俩货笑的时候黑夜也变白天了,大雨也变晴天了,没有彩虹彩虹也出来了。奉截图,莫少紧张兮兮望着咱爬树滴爽哥,妈的!□hold不住了!他要是不求婚,咱都要逼婚了!” “还有莫少那首《hero》!看似轻描淡写的吟唱,却有种对爱情有所感悟的精緻,声音轻烟般飘渺却直达心灵最柔软的角落!最重要的是那句‘丫头,我不是你的英雄,你的英雄是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英雄。而我,将永远追随着你。’看到那里我点头了!连我都点头了啊!我去!妖孽看吻!” “吻你个头!没你份!莫少是咱哥的,边去!逼婚逼婚!求爽哥哥带着定情项鍊出来晾幸福!” “同求!”“跪求!”“趴着求!”“躺着求!”“单脚跳求!”“伏地挺身求!”“那我就没节操求吧! ”“你这是太有节操了,你应该说仰卧起坐求!笨!”“无视前头,滴汗求!” 第142页 噗……评论看到这,我飙汗了!这时,我用手肘推了推正盘腿坐在我旁边,口里正叼着根笔埋头看文件的莫诺云。我说:“老公!你去参加《爱传递》不是为了陪我,是为了圈粉的吧……”看把我家薯粉们迷的,再加点热度都可以烘成薯片了…… “没有。”莫诺云闻言眉也没抬的轻哼了一声。他工作的时候太认真,一出神又突然回答我的问题,就把自己口正里叼着只笔的这件事给忘了。结果,他一开口,嘴里的笔吧嗒一声就掉在了他大腿上,还带着一点点,真的是只有一点点的水迹。 然后,莫诺云眼角抽了抽,我看他冷笑着把笔桿从自己腿上捡了起来,接着,他朝我挑了挑眉,笑得和只狐狸似地把沾着口水的笔桿扬起,理所当然地就往我衣袖上揩了两圈。然后,他像个没事的人似的,站起身一边脱裤子一边淡淡道:“我又不演戏,圈粉干吗?买我公司股票?嗤,我只是用实际行动讨好一下你,再讨好一下你的脑残粉。”……这不都一样吗?我囧。 而莫诺云说完,抬手就把自己脱下的裤子嫌弃地扔在了我的手上。他嘴角一咧,穿着条四角裤,光着两条大白腿,对着我脑袋一歪,转眼就变脸卖萌道:“老婆,帮我洗掉!好脏!” 我闻言扶着脑袋白了莫诺云一眼,心想,那是你自己的口水!你自己的口水啊!不过,我木有吐槽,我只是转身去房里帮他拿过了一条新裤子,然后像老母鸡一样围着他,管孩子一样让他把裤子穿好……果然,每个男人心底都住着一个孩子,我这位尤其严重…… 出现“下降头,养小鬼”这类恶劣的新闻之后,首先站出来的人,竟然是谁也想不到的顾宝贝。在当天下午,她就带着莫氏的公关部和律师团,召集媒体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先不说莫氏公关部和律师团的公信力和执业能力,就说这次亮相,是顾宝贝息影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这个阵容就已经足够威武雄壮了。 当天,顾宝贝披卷着一头长髮,穿着一条浅黄色的长裙,素颜出现了在发布会现场。面对媒体,她的呆萌气质不减,先是羞涩地笑了笑才开口,她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表哥和表嫂操心了。这两天傅君颜正在外出差,家里只有我爹地一个老人照顾着三个孩子,我很不放心。所以,请大家允许我闲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吧。” 接着,我就听她柔声缓缓道:“ 我想简单地给各位说明三件事情。首先,舒爽不存在任何下降头和攀高枝,或者倒追勾引我表哥的问题。因为,是我哥哥先喜欢上她,然后再追她的。如果诸位硬要说这段姻缘里,是有谁被下了降头的话,那么,我想也是我表哥给舒爽下了降头吧。第二,舒爽和罗曼国际解约这件事情,起初她本人并不知晓,所以也不存在任何攀上高枝,就忘恩负义遗弃老东家的问题。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我表哥的爱之深疼之切,不论是舒爽和我一起在《黑色灰姑娘》中的演出,还是这一次的慕心一角,我相信大家都可以感受到她优秀的演技。我的傻表哥,他只是觉得舒爽在罗曼国际这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好的演出机会,这实在是太埋没了他的女孩。所以,表哥才会偷偷替舒爽解约,以此作为聘礼,还她一个自由。更何况,据我所知,舒爽与罗曼国际的合约并不太合理,合约期长达十年之久,各项福利和所得划分也存在问题。所以,不论是出于什么角度,莫家人,都是不会允许自己人吃亏的。而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半个月之前,表哥和舒爽已经正式登记成为夫妻了,我和傅君颜还有孩子们都是证婚人,为此我感到很荣幸。也因此,他俩并不存在什么失踪的问题。他们只是新婚燕尔,躲起来去过二人世界了。我的话就到这里,希望媒体朋友能给这对新人一些,也请大家不要再捕风捉影,谢谢。” 语落,顾宝贝甜甜地笑了笑,她那蔚蓝如海的眼底始终干净清澈,纤尘不染。之后,她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一旁的律师,优雅地向全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才拿起手机匆匆离开发布会现场。视频最后的画面一直停留在她走出门的背影上,美丽动人又惹人怜爱……顾宝贝一直都很瘦,她年纪小,长得也显小。从前,我一直都觉得我是她的大姐姐,我要好好照顾她。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为我站出来。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多了一个妹妹。一个和珍妮花不同的,会爱护我,顾着我的妹妹。 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我没有戴耳机。所以,顾宝贝在发布会现场,莫诺云也听得很清楚,当顾宝贝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着电脑屏幕,他的眼底满是骄傲,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自豪和满足,是一种只有至亲的人之间才有的默契。 我虽然心里有底,但还是轻声问莫诺云道:“这些,你都不知道?” “傻丫头,我和你一样不想看这些闲言碎语,怎么会知道呢?”说着,莫诺云笑了笑,他懒懒地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上,视线落在屏幕上,又移在了我的脸上。 然后,他搂着我亲了亲我的耳畔,我听他暖声说:“爽爽,你看,你不是一个人了,我在保护你。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妹妹在保护你。以后,等我们都老了,安安他们长大了、长高了,他们也会保护你的。而且,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会活得很幸福,我莫诺云发誓。” 第143页 vip最新章节 76第 76 章 发布会之后,虽然我和莫诺云那时还在泰国悠哉地过日子。媒体们对上莫氏的律师函,却已经纷纷都服软登报致歉了。可我家的薯粉们却头一次同我的绯闻较起了真。他们这次不欢脱,也不再调侃开玩笑,只纷纷认真无比地再四处留言,发稿。 我看着他们的评论,突然就觉得,我的身边真的还是有好多好多人在保护我,相信我的。老天爷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最后,都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我身边。 我看他们写道: “舒爽!我最初喜欢你就是因为那部《爱与罚》,我觉得你长得很干净,演技也很好。后来,我看了那部戏的幕后花絮,花絮里面说你每次上戏前都要用布条勒紧胸口,好几次你都因为布条勒得太紧而在演出现场昏阙了过去。我也永远都记得花絮里的一个画面,那是你躺在紧急救护床上,刚醒来的你,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麻烦大家了。”那时候,我突然就好心酸,我觉得,你实在太懂事太坚强。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你的忠实粉丝。后来,不管是你的电视剧还是你的综艺我都追。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就是在去年的十一月二十八号,我在恆茂大厦的二楼见过你。那天,有个实习生在走廊上把盒饭打翻在了你身上,当时你被泼了一身,牛仔外套脏得都不能看了。可是,你的第一反应不是顾自己也不是生气,而是拉着那个撞了你的实习生问她有没有事,你还说:‘对不起,你的盒饭多少钱,我赔给你。’然后,你拿了二十块钱给她,自己摆摆手就脱下外套反过来搭在手臂上,在寒风的秋天里穿着件短袖走了。我就是那个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你的人,你看见我的时候还对我笑了一下。你还记得我吗? 最近,关于你的新闻我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我跟随你这么久了!不论是你得奖的时候,还是你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还是你被封杀无戏可拍的时候,我已经很平静的看了许多条新闻!可是现在,我忍不住了!我想说舒爽哪里不好要你们这样去诋毁了!在这儿我要表明我的决心!舒爽,凭你的人品我就信你这辈子都是好人,无论有多少人坑你!我都会负责把你重新顶起来!” “几天没上微博了。要不是今天同学跟我说你家舒爽因为传绯闻上热点话题了,我还一直不知道。刚刚搜了相关话题,看到那些攻击你的话我真的很心疼。你永远都是那么坚强,永远都笑得一脸白牙像没心没肺一样,可是你吃了多少苦谁又知道?凭什么你有点好运气就说你是用了心机勾引豪门下降头?你要是下降头你早就红了!哥,我真心不希望你嫁人,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保护你,因为你是你,我最亲爱的你!我以是你的薯粉为荣!” “是,我们的舒爽,她是不像一个女孩。她的头髮比一些男明星都短。她力气大到可以在综艺里面扳倒所有的女艺人,可以在戏里不用替身无数次背动土肥圆。她就是时运不济也不会刻意撒娇爽萌讨好人,她就是粉丝掉得再厉害都说谢谢你们曾经爱我,她仗义侠气朋友有事总是两肋插刀出言相助。去个坦尚尼亚,别的女孩都被白蚁吓得跑出屋,只有她一个女孩始终坚持清理白蚁。别的女孩都站在水边看着男人挖沙,只有她一个女孩捲起裤脚跟着下水。别的女孩听见爬树都往后躲,只有她笑一笑义无反顾地就往上爬。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的姑娘。虽然她笑起来总是咧出一口白牙像傻子似的,可是我爱她。这样的人,用不着给谁下降头,你们看不见她,是因为自己品位低。莫诺云,原本我以为你是个绣花枕头二世祖,不过,如今看来,倒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是坏咖的,恭喜你!你品位很好!” “我们平时天天吐槽我们家爽哥,我们欢脱,是因为我们大家都欢脱得开心。在薯粉圈子里每个人都可以安心做自己,不用走外头那些弯弯道道。可是,这不代表我们是傻子。咱哥沉浸了这么久,有点好消息你们从来都不说好话。你们眼长嫉妒啊?说实话,爽哥慕心那个角色让我很震撼,两年的空白并没有让她在演技上有很大的滑落,反而多了更多的魅力.她的演出感情释放得那么淋漓尽致,虽然依旧是配角,虽然她的戏不多,但她还是将角色诠释得完美无缺,真的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而且河豚公主顾宝贝也说了,舒爽的好演技大家都有目共睹,拿了两届视后的人说的话总不会不够专业吧!现在,再一次得知我家爽哥的好消息,我只觉得理所应当。善良坚强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好运气,祝福!” 就在我看薯粉留言看得出神的时候,莫诺云停下手中的工作,默默地从一边掏出了手机,然后,我只听见了电脑里一声嘀嗒声。然后,当我点开微博消息,就见他写道:“亲爱的老婆,我想,我应该炫耀一下,这样的话,如果以后我敢对你不好,你的薯粉们就都可以替你骂我了。老婆,感谢上天让我这么晚才遇见你。太年轻的我,一定不懂你的好。大爱即为奴,从发现自己爱上你的那天开始,我就是对你予与予求的。我爱你,爽爽,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我看着有些呆,有些莫名,有些感动,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问他:“你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外人知道自己的隐私么?”怎么这会自己站出来主动曝光?还秀恩爱呢? 第144页 闻言莫诺云笑了笑,他的眉眼微勾,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孩子气地嘟嘟嘴道:“因为……爷嫉妒,爷想做最爱你的人。”说着,莫诺云手指一勾就把我的手提电脑给合上了,我听他搂着我,蹭了蹭我的脖子道:“丫头,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没有,不可能有!绝对不可能有!”那语气又倔又强还小气,竟然是吃醋了……可我听着,却笑得像见了花开一样,只觉得,我的生命里有他在,哪里都是四季如春的。 疯乔姐因为给我惹了麻烦吓得两天都不敢接我电话,后来,我把电话打去公司才好不容易揪着她人。约在咖啡店见的时候,这货起先还装得像只小绵羊,见我一点也没有生气,又立马变回了英雄本色。叉着腰杆噼里啪啦地就开始对我严刑逼供,什么你去哪了?你干嘛去了?你和莫诺云那大妖精最近好不好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被卖了啊? 我摇摇头对这些倒没多说什么,只说去了趟丽江和清迈,当我说到每次我都是睡着到目的地的时候。疯乔姐直接摇头嫌弃我道:“舒爽你没救了!原来我和你睡一屋的时候,我打个鼾你都能醒个五六次,怎么到了你家大妖精面前你就躺尸了?啊?”对此,我摸摸鼻子装斯文,在莫诺云身边我真心睡得沉…… 后来,我们聊上了正题,当疯乔姐问我什么时候转去星光娱乐的时候,我倒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我才从包里掏出了莫诺云前几天递给我的几份合约书给疯乔姐看。 疯乔姐一张张合约翻下去就傻眼了,因为,我给她看的不光是星光娱乐的合约书,还有辉腾国际,乔氏娱乐等等公司的合约书。她是越翻手越抖,最后几乎是用吼地问我:“舒爽啊!啥意思?你不是要签你老公的公司吗?咋这么多公司给你递橄榄枝?!!!你家那个大妖精会同意?还是你偷偷收的合同啊?爽啊!来来来,姐姐告诉你,姐虽然没结婚!但也知道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信任啊!信任!懂伐?你最好和你老公说清楚知道伐?要不然你俩刚结婚就有隔碍了。哎,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哇!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我听着那个抽啊,抓起面前的杂志直接给了疯乔姐后脑勺一吧唧。眼角抽了抽才说:“姐,你淡定点行么?这还好是隔间呢!要不然狗仔全被你喊来了。” 前段时间,因为大家都找不着我和莫诺云,苹果日报就一直放风说,谁先拍到我和莫诺云的合照就发奖金二十万。那天,如今没有存款的我看见这消息就很振奋,我就寻思着和莫诺云拍张照自己寄过去换钱。然后,我刚拿起手机一顿瞎拍就被莫诺云鄙视了,他说:“老婆!我决定不赔你相机了,你有了相机会变得很危险,真的!”…… “噢噢噢噢!那你手里这么多合同是什么意思?”疯乔姐听了我话立马就变得警醒了,她捂着后脑勺朝左右瞅了一眼,才哑着嗓子低声问我,那形象,完全像个特务…… “姐,我没什么意思。这些其实都是莫诺云给我的,他说现在我的人气高涨,很多公司都有意和我签约。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不想以丈夫的名义干涉我。所以他说,一切全凭我自己的意思,我要是觉得哪家公司对自己有利就签哪家。要是我暂时不想工作,也可以在家里休息。”想起莫诺云前几天突然拿着合约来和我说的这一番话,我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 “舒爽,不许笑!你这是在无下限秀恩爱。没有男人的姐姐我想戳爆你!”疯乔姐闻言眼底冒了一会星星,可转眼又开始瞪着我哼道。 我摸摸鼻子,努力忍着笑挑了挑眉道:“他还说,要是我所签非人,就再把我赎回来。” “我嘞个去!死丫头!看戳!”疯乔姐听后就爆表了,她两只指头一伸,直接就对着我的鼻孔来戳了过来。然后,我见怪不怪地拿起桌上的蛋糕套了上去,“蛋糕竖”完成…… 最后,和疯乔姐商量过后,我还是把自己签给了莫氏旗下的星光娱乐。这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莫诺云的这份信任。我想,不论我是在哪家公司,恐怕他都会记挂着我怕我吃亏。那我还不如乖乖地躲在他的旗下,走走过场,配合他工作得了。 虽然这合同一签,外头可能又会因此有些闲言碎语。但起码,我的男人可以少为我受点累,我以后,也可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配合他的步调。这对我,对他都是好事。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的妥协和包容,我不应该不懂得回报。 只不过,疯乔姐因为手里还有几个艺人要带,所以,她最终还是决定在明年六月辞职后再来帮我。虽然有些可惜,但我觉得其实这也挺好,毕竟,这更加说明了她是一名认真负责的经纪人。 回国我的手机开机之后,满满的祝福中有一条很另类的简讯,内容如下:“舒爽!你个坏人!你是骗纸!你抢走了我的男神!还我男神!”对的,是秦梦萌那妞发来的。为此我很是纠结啊,毕竟她充其量只是一只很萌的脑残粉!于是我脑补了一下,随手回她简讯道:“童鞋,你就别想我男人了行么?祝你和柳梦戈早日修成正果啊!” 我真心是想着在剧组的时候,柳梦戈总是有意无意地照顾她,所以才瞎扯这么一出的。可偏偏,我那条简讯还没发过去一分钟,秦梦萌就回了我电话了,她又气又恼地开口就问我:“舒爽,坏人!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第145页 然后,我崩线了……瞎猫撞着了死耗子啊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回復大家的留言,可是阿兰木有时间,阿兰在被马克思摧残,阿兰真心背着背着就成呆滞状,然后忘掉……囧。你们的留言我都很感谢哦,爱大家,我会努力码字滴。么么哒。 作者码字不易,请支持正版。 vip最新章节 77第 77 章 因为疯乔姐没有办法马上辞职过来接管我,所以,莫诺云暂时调了一位经纪人来协助我的工作。一见到那位经纪人我就笑了,她叫万青,原先是顾宝贝的经纪人,也是星光娱乐最好的经纪人之一。 万青似乎已经适应了怎么和莫家人打交道。她和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公司的环境之后,拿了几个剧本给我就走了。 当时我问她:“你这是去哪呢?” 她笑了笑就说:“老闆娘,我得去带其他艺人去赶公告了。” 听见老闆娘这个称唿我其实是很无语的。但,想到莫诺云一听别人这么喊我,就笑得和捡了钱似的可爱表情,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忍了下来。我只好问万青说:“那我呢?我怎么办?”我一来公司就白瞎啊我? 万青听了我的话倒是愣了愣,她诧异地扬起了眉,才指了指我手里的剧本解释说:“您当然是先回家啊!星光娱乐的艺人没有通告是不需要天天来公司的,原先顾宝贝一年也难得来公司两回呢!而且,大老闆也和我说了,现在啊,情况发生了变化,已经是您选片子而不是片子选您了,所以您要慎重,慢慢选,精着挑。”最好是永远挑不着,天天陪着他过家家是吧……我突然就觉得,莫诺云心里绝对是这么想的…… 我到家的时候,莫诺云还在公司里忙。随着季节的变化,天气已经渐渐冷下来了。窗外的风时常颳得唿唿响,原先到了这个季节,我最爱的是黑白两色,最好是那种隐藏在人群中旁人完全找不着我的颜色。可如今,我从上到下的行头几乎全是莫诺云置办的,衣橱里的颜色,也变成了清一色的亮色。不过说实话,这样艷帜的颜色,在这样缟素冰冷的冬天里,确实也自成了一处风景。 这让我不由想到,前段时间,有一本很有名的时尚杂志,还特意把莫诺云拿出来树了典型。杂志说,他是天之骄子,时尚界的翘楚。赞扬了他的好相貌和好的时尚品位。还说,他拥有独特的个人风格,而且,即使看起来有点奇怪的衣服,到了他身上依然能被很好地消化。之后,那篇文章还点评到了我,说我和莫诺云结婚之后,像是被画龙点睛一般添上了灵气,整个人精气十足,焕然一新。虽然,我自己没怎么发觉。我只是觉得,莫诺云很好,真的很好。 我正式签约星光娱乐的第二天,公司就向外界发了公告。说来也巧,公司发完公告后不久,金龙奖的提名庆贺书就寄到了公司,凭藉《女人如花》中“慕心”一角,我竟然,再次获得了金龙奖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因为这个消息,娱乐圈又再次炸开了锅。很多人都说,舒爽真有福气啊!苦尽甘来啊!现在是爱□业双丰收啊!我听了只笑笑,一大堆娱记在公司门口堵着我,问我以后的工作计划的时候,我只是说:“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记者问我,我和莫诺云之间是否幸福,两人如何如何的时候,我也只是说:“我很幸福,一切以他说的为准,我听他的。” 只是在微薄上,我还是给担心我会息影的薯粉们留言道:“哥哥我会继续努力,婚姻事业两手抓。以后不论走到哪一步,我都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所以,大家一起加油啊!谢谢支持!” 然后,孩子们又吐槽了,他们的吐槽很犀利。 某娃说:“嘿嘿,哥!你是哥那你男人是妞吗?是妞吗?是妞吗?” 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喷了。于是,我舔了舔唇,为了保住自己的声明想偷偷把莫诺云卖了。可是,我才在对话框里打了个“是”,留言还没回出去,莫诺云就回来了。他一回来我就做贼心虚,手一抖直接把电脑给重启了!囧…… 这天,莫诺云进了门也不说话,他把手里的公文包往门边一丢,就一手推着门一手松着领带对着我邪邪地笑,那笑媚得迷死人,我却给他这副妖精样给震得一身寒气直往外冒。我总觉得吧,自己刚刚企图卖了他的事被他知道了,心底是那个慎得慌呦! 可结果,莫诺云进门后也没说什么,伸手就从口袋里掏了两千块钱出来递给我。 我说:“你干嘛呢这是?” 他就歪着脑袋对着我笑,那笑清俊灵神,又漂亮又慵懒,眼底熠熠闪烁,像只狡猾的狼。 “你没事整两千块钱给我干嘛?”我耐着性子问莫诺云,坐在沙发上也没动,只是把手提电脑放一边,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他。 莫诺云见了水也不接,这时,他的眼懒懒地飘在那水杯上又落在我脸上,表情懒懒淡淡地道:“卖废铁赚的。” 你这身家去卖废铁……我垂眼对着手里的钱看了看,抿抿唇,努力以鼓励赞扬的语气对着站着不动,就那么看着我的莫诺云说:“不错啊!老公!你们公司也反腐倡廉啊!你这个老闆也带头搞节约啊!不错不错,传到下头去会有好成效滴!”说着,我把钱随手放在桌上,合上电脑,就准备起身去厨房做饭。 第146页 可我才刚扶着沙发站起来呢,就听莫诺云在我身后憋着笑,悠悠地补充道:“老婆!我把你的小绵羊当废铁卖了,这是卖来的钱!” ………………毛线! 这一瞬间,我就想起了上回我去顾宝贝家陪她带孩子,顾宝贝问我的问题。她说:“嫂子,表哥对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特别浪漫的事情啊?什么背你啊,蹲下来给你繫鞋带啊什么的?” 我说:“有。”然后,我忍着脸部僵硬告诉她:“有一天晚上,我和你哥一起去小区里散步,然后,我的鞋带松了。我要弯□去繫鞋带的时候,你哥特温柔地拉着我说:‘老婆,我来帮你。’完了,他就蹲下去了,直直在我面前特绅士地蹲下去了。最后,他还给我系了个特漂亮的蝴蝶结。当时我心里感动幸福得啊!简直可以在原地跳舞了。可是等我一回家我就疯了!他给我系了个死结啊!死结!当时我还忍了!我想他大少爷没做过这样的事,能给我系个死结也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要宽容!可是!他是故意的啊!故意的!他抱着肚子就那么看着我笑啊!一个劲地笑啊!他还说:‘丫头,你真笨,笨死了。’”…… 于是,我一听莫诺云说,那两千块钱是把我的小毛驴卖了换来的钱我就炸了!我转过脸就朝他吼,我说:“你知道我为了找这么个拉风的小毛驴有多不容易吗?你怎么说卖就卖了?啊!你知道它有多拉轰多难得吗?啊?啊!”话一说完我就囧了,因为,我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我朝着他一吼完,莫诺云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他虽然还眼皮低垂地在装可怜,肩膀却在一直抖一直抖。 然后,我气势陡降,我说:“不许笑!还我小毛驴来!” 莫诺云闻言特妖地挑了挑眉,眼波就那么淡淡地顾盼过来,用眼角瞟着我越笑越厉害。最后,他干脆走过来一把搂着我,伸手摸摸我的脸又拍拍我的背无辜可怜道:“赔不了,就怕你赎回来,爷把它绝后患了!砸成废铁卖了!” “你也太霸道了!”我听了那个郁闷啊,在莫诺云怀里抬起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莫诺云见我瞪他反而笑得更欢,还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抱着我又摇又晃哼哼道:“老婆,你听我的,肉包铁不安全!砸了好!你不知道啊,你每次骑车出门我都会担心。我太担心你就没办法工作了,没办法工作我就会脾气不好,我脾气不好了就会凶下面的人,下面的人无辜被凶了就会把负面的情绪带给基层的人,基层的人呢接着就会把火气发给顾客,顾客不爽了估计也就再不和莫氏做生意了。所以你看,它是一定要被砸掉的。” 我给他兜晕了……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唿了口气推开莫诺云,妥妥地拿起那两千块钱揣进口袋里,气唿唿地做饭去了。 后来,莫诺云总让我去车库里开他的车,我每次都只是冷笑地看着他,直到他碰了一鼻子灰,扭过身用后脑勺对着我哼哼,装死耍宝卖无辜,我虽然冷着脸但其实看着挺欢脱……因为这时候啊,别说什么孤狼了,小羊羔都没他萌…… 最近,因为我这动不动就上头条,又再次被金龙奖提名最佳女配角的态势,我的身价涨了。虽然,近期我还没有选到可以接拍的好片子,但还是出去给杂志拍了一回画报。 因为身价飙涨的原因,原先拍一次画报只能拿到几百块薪酬的我,这回,竟然一次就赚了四万多。当天夜里我就搂着莫诺云笑啊!我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值钱!我也太值钱了!”然后,他搂着我眼底那个嫌弃哦!刮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不下十句:“笨丫头,没出息。” 因为小毛驴被卖了出行不方便,四万块钱一到帐,我就跑去买了车。对上莫诺云,我的胆实在没有肥到可以逆天的程度,所以,我没敢再买小毛驴。我只是在心里反覆合计着“铁包肉”这个词,最后,豁出去买了辆国产qq。 vip最新章节 78第 78 章 我把车领回家的那天,外头正下着大雪。莫诺云提早从公司回家没见着我人,就急忙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当时,我是用蓝牙接的电话,所以信号特别不好。我扯了一堆话,莫诺云到最后却只听清楚了“快到家了”这四个字。 于是,下大雪的天,莫诺云就那样傻傻地站在小区门口撑着一把大红伞等我。因为怕冷,他套了件军大衣一样的棉袄,把衣领上的毛全部都兜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很久没开车的我遇见下雪天也紧张得很,所以,我一路看着前头的路,也没注意到站在拐角处那么明显的他。可莫诺云是多精灵一人啊?他眼一扫就看见了正在车里奋斗的我。当然,后来莫诺云也说了,他那时注意到我,完全是因为,我是第一个把qq开进高档住宅区的奇葩…… 结果,莫诺云就撑着把伞追着我那在冰面上开得比三轮还慢的qq跑。最后,他追上了我的车,拉住门把就朝车窗里勐喊:“停车!”那一声,吓得我一脚剎车差点把自己给颠出去…… 我一停车,莫诺云打开副驾驶的门就歪着头打量我,他看了我一会才坐进车里,不轻不重地关上了车门。 第147页 这车的空间对于莫诺云来说算是小的了,他身长腿长坐下去颇费力,慢腾腾坐好之后也是一脸的不爽。可他侧过脸望着我,弯了弯唇却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眼神阴测测的就那么用眼角瞟着我,瞟着我。 于是,我胆寒了,我咧开一口白牙就对着莫诺云讨好地笑,一个劲地笑。他见我这样子哼了两声,眉眼一挑也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我不阴不阳地笑了下,接着他就扭过了脸,一抬手,大半张脸缩进衣领里,懒懒地阖上眼不搭理我了。 我看着莫诺云那张漂亮的脸安安静静地缩在衣领里,想着这段日子他天天撒娇赖死地让我开他的车,可最后,我却没知会他一声就自己买了车,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的车。我的心里顿时就有点心虚,这会是踩着狼尾巴了我…… 于是,一到家门口,我才停下车,赶紧就用手肘以撒娇状推了推莫诺云的手臂,我讨好撒娇卖萌道:“诺云,你生气了?你不是生气了吧!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嫌弃你!你想啊!他们都说我是图你的钱才嫁给你的是不?要是我再天天开那么拉风的跑车出去,不就等于是上了人家的套了吗?那我该多憋屈多委屈?所以啊我觉得吧!这车也挺好,你不是说肉包铁不安全吗?这最起码也是铁包肉啊!对不对?你说说话啊?哎呦喂!大爷,吭句声行么?嗯?” 莫诺云起先还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吭声,这时,他冷着张脸,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他面上的表情也不肯松动半分。 我没辙啊!我只好说下车吧,他不动。我说我错了,他也不动。我说老公要不你打我一下吧,他还是不动。于是,我只好埋着脑袋拉着他的衣袖扯啊扯啊扯,扯得莫诺云烦了,他才终于肯睁开眼瞪我,吸了吸鼻子兇巴巴变地对我吼:“不许扯,你再扯我咬你啊!” 这话说完之后,他又撇了撇嘴角,斜着眼用手指对着我敲了敲车窗,一脸嫌弃傲娇地道:“哼!这能算是铁吗?是铁吗?是吗?是吗?哼,玩具车!” 哼了几声之后莫诺云又闷着坐了一会才转过身看向我,然后,他伸手替我拉了拉衣领,理了理头髮,也没有发脾气,只是拉着我的手闷闷道:“走吧,等会再回去,陪我下车散散步。”我见了赶忙点头,乖顺地下车站在门边等着他,等着他走过来牵起了我的手。 我记得那天雪很大,路很滑。一路上,莫诺云再也没有提一句车子的事,他有些挫败有些懊恼,但最终他还是让了我。他只是握着我的手一直默默无言地在雪地里一直走着走着。从头到尾,他也只是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路滑,牵好我。” 那天,他的手里也始终撑着那把像红太阳一样炫目的大红伞。回到家的时候,我的身上依旧是好好的,他的外套却有一半都湿透了。 后来我埋怨他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连伞也撑不好?” 他就拉着我替他擦干还滴着水的头髮,搂着我的腰和我瞎扯,他说:“丫头啊,原来我一直很纠结下雪天到底要不要撑伞呢真是?今天我算明白过来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下雪天,就应该撑伞。”说着,他还故意摇着脑袋,把头髮上的水珠都甩在了我身上,拉着我亲了亲说:“不能把我老婆淋坏了呦!” 这件事过去几天之后,一向对外不爱谈及隐私的莫诺云参加了kcs的《小玉访谈》。《小玉访谈》是个直播节目,节目播出的时间在晚上八点整。所以那天,莫诺云五点半从公司赶回来,急急吃完晚饭后,六点就出家门了。 出门的时候他还拉了拉我,问我:“老婆,要不要一起去?”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摇了摇头,我说:“我在家里看着你。”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完了整期的《小玉访谈》。我看着莫诺云光华夺目地坐在访谈室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炫目的,吸引人的。他偶尔蹙眉,偶尔轻笑,偶尔不屑,偶尔高傲,又,偶尔温柔。我想,虽然他是我的唯一,他也一定是,是我遇见的最好的男人。 节目最开始的时候,主持人小玉夸他道:“莫董,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大帅哥。” 莫诺云闻言笑得清清淡淡,眼底妖娆但语气浅浅,他只说:“谢谢。”这时的莫诺云是疏离的,是很久以前我远远见过的那个他,他高贵,超脱,桀骜,冷艷,更不易亲近。比起在家人和至亲朋友面前那个恩仇畅快的他,这时的他,高高在上,离人群太远。 后来,小玉问他:“那您结婚前的理想型是怎样的呢?是像舒爽那样的吗?” 莫诺云挑了挑眉,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之后,他又在主持人小玉好奇的眼神下,四两拨千斤甚至带着几分傲慢道:“比我漂亮的女人太少,我没有理想型。我想,我的女神就是我老婆。”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笑了,我的心底有股淡淡的满足涌上来。这时的我,既想拍拍他的脸说:“云妞妞,你又傲娇了。”又想抱着他说:“哎,我就爱这样的你。” 然后,我听主持人小玉试探地问他道:“当时你们的绯闻传出来之后,坊间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些说法特别的不堪,什么养小鬼啊,勾引之类的。当时,也是你的妹妹顾宝贝很快地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站出来替你们澄清了,特别是为舒爽澄清了。这些事情,包括顾宝贝的声明,当时你都知道吗?” 第148页 莫诺云闻言眯了眯眼,玩味地笑了笑才道:“当时不知道,但是内容全部属实,是我先喜欢上爽爽,然后追她的。” “为什么?” “她吸引我。” “可是,像你长得这么好,你的妹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你应该是见过很多各式各样的美女的,为什么偏偏就是舒爽呢?”小玉循循善诱地问道。 莫诺云闻言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顿了顿才道:“遇见她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会是长成那样的。”这话有些调皮,我听着却有些纠结……什么叫长成我这样的……我不丑好吧!我长发的时候也是可以勾掉几个魂的! “哪样的?” “短髮。”莫诺云耸耸肩接着道:“不过,我家爽爽怎样都是好的。” “有多好?可以说吗?” “有的人是无法细翻的,因为他们越看越无味。可有的人却会让人深陷其中。我觉得爽爽就是后者。她很好,她有女子的感性,却没有女子的胶着。她从容善良,又偶尔犀利凉薄。她勇敢到常常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却又会偶尔脆弱到连眼泪都忘记怎么流。她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可正因为如此,我爱她,也心疼她。”这时,莫诺云的眼神很温柔,他是笑着说的,那样的笑,温柔到足以让我落泪。 后来,小玉问他:“你认为婚姻是什么?” 莫诺云幽默地说:“符合我身份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爱情要到结婚,算ipo成功。生了小孩就算稳定,算实现了收益。中途不离婚,可以视为不私有化。白头到老,才能是算得上是百年企业。所以,婚姻也是创业容易守业难。” 最后,他还不经意地理着衣领笑笑说:“我很护短,诸位悠着点。” 整期访谈,关于顾宝贝一家和莫氏的问题,莫诺云都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轻轻带过。他只是一直在说自己,在说我,在说我们的爱情和婚姻。他很认真地说我从来都不用他的钱。他说,我不爱奢侈品,好几次我被狗仔偷拍遭吐槽的行头,都是他逼着我穿的。他说,好好打扮我是他的乐趣,你们不要剥夺我的乐趣。 他说,他很霸道地砸了我的小毛驴,可我为了不被说闲话自己偷偷买了辆qq开。他说他看见那辆车的时候,觉得很无力却又捨不得对我发脾气。他说那时候他很伤心,他觉得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坚强,他笑着说你们快劝她改改。 他还很欠扁地说,我知道能力和智慧再加上美貌如果掺杂了傲慢,就会让别人很不舒服。所以,只要你们以后别欺负我老婆我就会少出来刺激人。 可是最后他说,真正的爱应该是一场还原,还原彼此,包容比彼此。我爱她,所有的她。 莫诺云回家的时候,我就倚着门望着他,他也回望着我,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知道莫诺云为什么会参加这样的节目,因为,虽然莫氏的声威压已经得新闻界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正面触霉头。可坊间对我嫁入豪门的唱衰声也实在是太多了。有说我和莫诺云不办婚礼是因为感情已经破裂了,也有说我不孕不育被抛弃的,还有拿着莫诺云和顾宝贝的背影照片说我新婚就在斗小三,更有说我已经被莫诺云玩腻了正待离婚…… 也因此,为了保护我。一向对旁人的看法态度不屑一顾,我行我素的莫诺云破例走到了荧幕前,他就那样风轻云淡地告诉了那些唱衰我们的人,我们很好,他很爱我,很爱很爱我。 想着,我嘆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看不惯你的人,仇富的人,又该说你作秀了。 莫诺云却无所谓地拉着我的手心说:“傻,你就算再低调,讨厌你的人也不会喜欢你。人活一辈子如果呕了太多气,死的时候是会憋屈的,不划算。” 说着,他又搂着我的脸蹭了蹭,嘆息道:“傻丫头,回来的路上我想通了,玩具车就玩具车吧,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开心就好……” 这一刻,我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倔强,还有那该死的自尊心……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有爆点……留言啊亲!我容易嘛我!你们守坑容易吗你们?占地盘证明来过啊…… vip最新章节 79第 79 章 从此我就开上了自己的玩具车,对此,莫诺云很是不屑。但偶尔,他还是会缩手缩脚地蹭我的车坐,只是每次,他的表情都会是淡淡的嫌弃和纵容,那副翘气样让我看着就想笑。 他的司机万师傅回回来家里接他,只要看见我的车表情就会特别纠结,那副欲言又止的别扭样子,让我也很是纠结。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道:“万师傅,你这天天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万师傅听了我话纠结着一张老脸,尴尬了半天才对我说:“老闆娘,这小区门卫开的车也比你的好啊……”闻言我囧了,莫诺云却靠着车门哈哈大笑,眉目飞扬得风采勃发。 回国之后,母亲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而我每次拿起手机,把大宅的电话号码拨到一半就又会把手机放下,然后对着虚空徒然地嘆气,愣着发一会呆。我知道自己在别扭,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我最亲的亲人。 第149页 《小玉访谈》之后,唱衰我和莫诺云的报导少了。坊间更多的,是开始传徐若帆突然息影的消息。因为电话完全联繫不上徐若帆,我和顾宝贝只好四处去找她。最后,我们无可奈何找到了孩子的爸爸唐渐秋那里,可唐渐秋却一改往日的形象冷着脸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就喊人把我俩从他经纪公司里赶出来了。 这遭遇实在太惨,直气得我叉着腰就站在唐渐秋公司后门,对着他的工作室喊:“喂!你不会好好说话吗?活该你老婆孩子不要你!”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顾宝贝也气得不轻,她见我吼,一双蔚蓝的大眼睛眨了眨,接着,也鼓起腮帮子跟着我对着楼上喊:“对!活该!你不知道!你全家都不知道!哼!活该你老婆孩子不要你!” 吼完之后,我俩是爽了,可看着被喊过来的路人我俩也直接傻眼了,我和顾宝贝对视一眼就纷纷戴好墨镜拉起帽子。然后,我眼骨碌一转,干脆干哼了一嗓子,挡在顾宝贝前头当了回伪场记。我朝周围笑得是呲牙咧嘴啊,我说:“不好意思啊,各位让一让,这里正在拍隐形摄像节目。不好意啊,让一让……”然后,我俩就那样大摇大摆停两步吼两声,停两步吼两声地捂着脸走了…… 回到家,在家里照顾孩子的傅君颜和莫诺云听了我俩这事迹直接默了。小启护在睡着的孩子们床边,乌熘熘的眼睛懒懒地扫了我和顾宝贝一眼,摇了摇尾巴就往床底下爬了两步,用那滚圆奶白的大屁股对着我就不动了。 然后,顾宝贝嗷呜一声把脸埋在了傅君颜肩膀上,莫诺云起身伸手扯了扯我的脸,有几分无奈地颳了我一眼道:“你看,狗都嫌弃你们。” 后来,看着一前一后进书房的傅君颜和莫诺云我傻了,我扯了扯正鼓着包子脸坐在椅子上盯着门的顾宝贝问:“啥情况。”她皱了皱鼻子眨了眨,才小声贴在我耳边说:“给咱俩擦屁股去了。”闻言,我摸摸鼻子,望天……把群众当傻子的人才是最大的傻子,我错了…… 有一天,秦梦萌休息的时候给我打了通电话约我喝咖啡,想起在剧组的时候她的胃似乎不是很好,也一直说剧组里的饭菜太惨。我就问她说:“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她听了在电话那头尖叫了两声才说:“哎呦!舒爽哥我爱死你了!”语落,却又马上问我:“那我男神在家吗?” 我囧,但还是很诚实地告诉了她,莫诺云去英国出差了。 秦梦萌闻言嗷嗷叫了几声,才很贱很贱地回答我道:“哎,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看你一个人吃饭那么惨,我还是勉为其难过去陪你吃饭吧。” “咱俩谁跟谁啊?咱不需要客气,我还是自己在家随便吃点,然后和你去喝咖啡吧。”我憋着笑逗她道。 一听我变卦,秦梦萌就直抽气,她立马就在电话那头哌燥地喊:“别啊!舒爽哥!我错了!我马上就到!你不知道我剧组的饭菜有多难吃啊!大哥!请你收留我!” 秦梦萌来的时候手里还抱了个大熊娃娃,她把那娃娃往我怀里一塞就往屋里跑,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看此处翻。我跟在后头那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地上那一路泥印子我赶紧朝她喊:“妹子!你能脱鞋吗?你这一走我这地可白拖了啊!房子又不会跑掉!快脱鞋脱鞋!” 她闻言顿住,扭过脸一脸惊愕地望我了半天,才摸摸鼻子踩着高跟鞋回到了门口脱鞋,火急火燎地随便套了双脱鞋又继续往屋里走。走的时候,这货还用后脑残对着我嘀咕道:“唉呀妈呀,我家男神太恐怖了,把“一哥”都训成一姐了!太恐怖了!” …… 秦梦萌这次也凭藉《女人如花》入围了金龙奖的最佳女主角提名,和她同入提名的还有我的好友徐若帆,为此,她就一直围着我问说:“舒爽!你觉得这回是我能得奖呢?还是徐若帆能得奖呢?” 我一听只觉得眼皮在跳,这问题简直就是二货欢乐多啊真是……于是,我就挑了挑眉问她:“你说,要是我和你男神同时掉进河里了,你先救谁啊?” 秦梦萌闻言扁了扁嘴说:“当然是我家男神啊!我可是先喜欢他的啊!”说完,她还偷偷瞅了我一眼。 我听了就笑,也朝她点了点下巴道:“所以啊,我当然是更喜欢若帆得奖啊,我可是先认识她的啊!”只是,估计她顶着个大肚子也来不了了…… 后来,我和秦梦萌正开着玩笑呢,家里的门铃却突然响了。闻声,秦梦萌一脸诧异地问我:“你还请了谁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就赶紧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我刚把房门拉开一半,才看见莫诺云半张脸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他哼哼唧唧还没进门就搂着撒娇道:“老婆老婆!我被欺负了!呜呜呜呜呜!老婆!有人欺负你老公!” 我见莫诺云搂着我这扭啊扭耷拉着脸的样子好气又好笑,见他这卖乖相,我心底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我就只好配合着他的恶趣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问:“是吗?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欺负你啊?狼尾巴也有人敢踩啊?快说说,谁啊?” 第150页 莫诺云咬牙切齿地鼓起了脸,吸了吸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子才道:“呜呜!我妹夫!” “傅君颜?他那么与世无争的人招你干嘛?”奇了怪了…… “上回我抢了他一笔小生意,这回,他抢了我一笔大的!”莫诺云说着,牙咬得邦脆。 看他演的开心,我忍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一家人就算了嘛,话说回来还不是你先招惹他的?” “钱是小事!我的心受伤了!”莫诺云嘟起嘴,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勐摇头道。 “哎呦,奇了,你的心怎么就受伤了?人傅君颜连蚂蚁都不忍心踩的人会伤着你,我可不信哈。” “嗤!就说你没出息,我当初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玩意!哪个男人会没脾气啊?这世道像他那种平时不吭声的才是真真的狠角色。竞标结束后,他竟然拍拍我的肩说:‘表哥,辛苦了,让你白跑了一趟。’他能不说话呕我吗?啊!” “还有呢?”我摸摸鼻子问。你也不是软角色,你原先肯定也呕人家了…… “没了!就是因为没了,这才更埋汰人!”莫诺云懊恼地扭过了脸。 “哎,你既然这么生气,那咱干脆直捣虎穴,去他家把他给端了得了。要么现在就走?你上前,我垫后?”说着,我朝莫诺云挥了挥拳头,假模假样地轻轻推了推他。 莫诺云闻言眼底亮了亮又黯下去,突然就推开我整了整衣领站直,故作正经地哼了两声,扬了扬下巴才道:“哼,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和他计较,他赚奶粉钱也不容易,爷算了。”说着,他眉目一抬,又恢復了风流倜傥的英雄本色。 我垂着眼努力地憋着笑,可刚绷到一半我就知道坏事了。因为刚转过脸,我就看见了正打着赤脚站在客厅中央,已经望着我们目瞪口呆了的秦梦萌。 见我们终于注意到她,她缓缓地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然后忧伤无比,脸仰成四十五度道:“哦!我滴男神碎了。” 见到这一幕,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喷了。而莫诺云望着秦梦萌晃了晃神,白皙的脸皮扯了又扯,最后一甩袖子转脸就瞪着我,扬起下巴道:“笑什么笑,拎箱子,伺候爷吃饭。”……我真不忍心告诉他掉下去的节操是收不回来滴…… 秦梦萌走的时候拉着我偷偷摸摸地躲进了墙角,她瞅了瞅四周,警戒了半天才问我道:“舒爽,你男人每次都这样啊?” 我挑挑眉,摇了摇头。她却嘆了口气无比忧郁地拍着我的手背道:“哎,幻灭了,我的男神幻灭了啊…哎,我原以为你找了个爹,结果你成了妈。哎,舒爽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当妈也不容易。好朋友讲义气,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说着,她拍拍我的肩膀就挥挥手进电梯了。 我望着秦梦萌的背影是那个愁啊,望着合上的电梯门是那个郁闷啊,我真想说孩子你能不那么欢脱吗?我家云爷怎么了?怎么就幻灭了?不挺好的吗?哪里不好了?谁说的男人在外头被欺负了就要憋着啊?憋出病来怎么办啊真是? “幻灭了挺好啊。”我正嘀咕着,莫诺云却突然从我身后探过来幽幽地接了这么一句。 我给吓得直跳脚,我嗔了他一眼说:“你突然窜出来吓死人啊!” 他嘿嘿两声挑着眉朝我邪邪地笑,手搭在我肩上就把我望屋里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扯道:“我还真碰着鬼了。” “啊?不是吧?”大半夜的我听见鬼就觉得寒颤得慌。 莫诺云勾起唇角朝我笑笑,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子却嘴一咧道:“蠢,逗你的。”切……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我去,她妈还没来,阿兰不是故意的…… vip最新章节 80第80章 夜里的时候,我坐在床头擦头髮,莫诺云搬了个椅子坐在了我面前,他也不说话,只是架着腿望着我笑。 我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他就摸着下巴吊儿郎当地望着我,嬉皮笑脸地朝我感嘆道:“哎呦,老婆,你让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觉得你真漂亮啊!你可越来越漂亮了!可比酒桌上那些锥子脸漂亮多了!你看你的脸都会动耶!五官真的会动耶!忒自然了!爷看着踏实,舒坦,爽!” 我嘴角抽了抽,撇过脸…… 可过了一会,莫诺云却拉了拉我的手,突然带着几分认真道:“老婆,我在机场看见你妈妈了。” “在国外?”我闻言有些恍惚,愣了愣才回过神问他道。 “没有,就是刚刚。”莫诺云摇摇头,在床头拿过梳子站起身来替我梳头,他的动作很轻,语气也很温柔,只是以唠家常的口气不咸不淡道:“我瞧见你爸妈的时候,他们正陪着你家的喇叭花站在机场门口吹冷风呢。” “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站在外头吹冷风?没有人来接机吗?珍妮花也太不懂事了。”我皱了皱眉,拉住莫诺云的手腕仰起了脸问他。 “这下大雪的天哪里不堵?你那个妹妹也是个不安生的主,别人都穿成了个球她还露着大腿呢,果然丑得冻人,我瞧着她膝盖都紫了,你娘解了自己的围巾给她兜着呢。”莫诺云耸了耸肩,垂首望着我一字一句懒懒道。 第151页 “她就那德行,说到底还不是我妈惯的?”我嘟囔了一句,可转而一想,还是偷偷瞅了瞅莫诺云,咬着唇问他道:“那后来呢?她们坐上车走了没?总不能一直在外头站着吧?也太冷了。”我妈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亲妈,继父对我再不亲近但他也养了我十多年,想着两个那么大年纪的人站在风雪里吹凉风我心里就不舒坦,不自觉地我就又蹙起了眉。 “别蹙眉,难看。”莫诺云眼底瞭然地瞅了我一眼,见我皱着眉头不高兴地伸手拍了拍我的额,轻瞪我一眼才事不关己似地轻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吹吹冷风又不会死人,就让他们冻着呗。” 我听了垂着脸不做声,眼睛却一直偷偷瞟放在梳妆檯上的手机,只是碍着莫诺云,我又僵着不好意思动。 接着,我竟听他冷冷淡淡地道:“老婆,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我可是想过很多办法的。比如让你的继父破产啊,让他遇上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再来个第二春啊,又或者找些俊俏的夜店牛郎勾引你那花痴妹妹带着她堕落啊。总之,只要真心想要害人,办法多的是。”说着,他顿了顿,用指尖推了推我的肩头问:“这回好了,现在他们主动跑咱地盘上来了,你想怎么整?咱怎么整?” 我听着莫诺云的话心里忍不住犯寒,看他那阴沉沉的眼神我也知道这话都不是假的。可我瞅着他却半晌没动,心底千迴百转,最后,却只是非常认真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严肃道:“都不行,你别胡闹。” 他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炬炬的注视着我,竟轻飘飘地就问我道:“你不是怨吗?”这声音像罂粟的毒,浅浅地缠绕进我的心底,一层层地,就那么不轻不重地和我心底所有的坏情绪纠缠在了一起。 我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拉开莫诺云搭在我肩上的手,我推开他,坐在了正对着他的靠背椅上。然后,就那么抱着膝盖垂下了眼帘。 见我不做声,莫诺云的眼底闪了闪。然后,他垂下脸把玩着手里的木梳,捻起一根梳齿上的髮丝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声:“丫头的头髮长了些。”接着,他也坐了下去,只那么默默无言地望着我,沉静无言地望着我。 仿佛过了很久,莫诺云却突然嘆了一口气,接着,我听他道:“丫头,有一种身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声音很轻,仿佛是从天外飘来的。有一瞬,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着他自己说。 “什么?”我想逃避,可我知道有的问题永远都逃避不了。所以,我还是抬起了脸,望着他轻轻地问了一声。 “情人可以分手,爱人可以离婚,可你,却永远是你父母的女儿,你妹妹的姐姐。”他抬起睿智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望向我,那眼神太坚定,太沉重。 “你要说什么?”听着莫诺云的话我冷了嗓子,我已经知道他要和我谈什么了…… “爽爽,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再委屈,也逃不了。即使,你把你现在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你以后还要给她买房子,还要尽你所能的给她你能给的一切,但你还是还不了她对你的恩情。行孝的方式各有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就是报恩和情感补偿。爽爽,爱需要用对方式,其实有些事情你也是有错的,你太犟,脖子太硬。你做人越是宁折不弯,越是刚烈,越会伤了你自己……”说着,莫诺云浅浅地望向我,鼓励地朝我点了点头。 “可我说什么?”看着他那样温暖的眼神,我的心里一松,可接着却像被绳子勒紧了一样疼,我不争气地就想哭,我不争气地就开始朝莫诺云吼。 我说:“我也想和我妈道歉,我也想对我妈妈态度好一点,很多话我也想和我妈说,我也想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可是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珍妮花珍妮花,你妹妹怎么样了!你妹妹怎么样好了!我大中午的跑回去她却在煮珍妮花最爱喝的粥,她在煮粥她也不会问一句爽爽你吃饭了没有!小时候,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她也总是让我忍,说一定要等继父回来了才可以吃东西。可珍妮花喊饿了她就开小厨房,她就搂着珍妮花说:‘哎,我的宝宝饿了。’莫诺云,我嫉妒!我就是嫉妒!我对什么都看得开,可偏偏对我妈我就是斤斤计较。其实,我对我继父一点想法也没有,我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我从来都不指望在他身上找回父爱。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顾着自己的女儿都是应该的,更何况他还白养了我那么多年,我感谢他,我真的感谢他。其实,我最不能接受的,只是我的妈妈从来都不在意我……”我说着说着就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可最后,我却嘆了口气,抱住了头遮住了眼。 人总是这么奇怪的,想要别人了解自己,却怕靠得太近会扎伤了手。我打心底希望莫诺云能更了解我,可我又害怕他看见我的狼狈,看见我的狰狞。 “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诺云始终静静地听着我抱怨,他没有一丝不耐,只是轻轻地嘆了一声,那声音太轻,我根本抓不着边际。可他的手却温柔地覆在了我的发顶上,缓缓地拍了拍我。 “什么?” “有的时候,或许失去比得到更踏实。奢望越多失望才会越汹涌。他们如果过得不好你也不会开心,那既然这样,就别想太多了,我们闭着眼睛,做好自己的本分吧。”这时,莫诺云的声音很暖,眼神也很温柔,他的声音像绸缎一样裹住了我的心口,让它找到了宁暖。 第152页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喜欢现世报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妈妈吗?我惊讶地抬起脸,就那么怔忪地望着他呆住了。 他闻言嘲讽地勾了勾右边唇角,那笑很清很淡,少了艷帜多了几分温柔,也多了几分无奈。 他伸手把我搂进怀里,才拍着我的背耐着性子轻声道:“傻丫头,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我再猖狂,碰上亲情也毫无办法。再说了,你妈和你最大的矛盾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她想让你嫁个有钱人,我不就是嘛!还是那句老话,有不好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做的。但是,我可以凶神恶煞你却不可以。为人子女,你只需要努力做个好孩子,努力对他们好一点,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是啊,莫诺云这样的女婿有哪个丈母娘会不喜欢?他就算是个小白脸,也是个事业型的有钱小白脸。我妈可能早就对他没了意见,只是因为那天一闹,现在大家都僵着拉不下脸来罢了。 可我挪了挪唇,嘴里却还是死犟道:“我能后悔什么?她们一个是有夫有女贵妇人,一个是用马桶堆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过得还不够好吗?哪用得着我这个二流小演员操心?” “那更好,外头零下二十来度,从泰国那热腾腾的地方过来,这么一落地也够冷死她们的了,爷都用不着出场了真的。”我努力装得不在意,莫诺云就更是撂挑子不在意。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轻佻地很,还邪气地迷了眯眼。 我一见他这样子心底又开始打起了鼓,咬着唇忍了半天,最后,我还是没忍住问他道:“你别告诉我他们就一直在门口吹着风啊?机场没有的士吗?我继父那么有钱会连打个车都不捨得?” “爷回来的时候就听说那块出了特大交通事故,去机场的一整条路都被封了,大巴都只剩最后一辆了,还能有什么车?”莫诺云耸耸肩,眼底灼灼地望着我笑。 “那你还不早说!你让开!”我心一急就推开莫诺云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翻出了珍妮花的电话就要给她打过去。 可莫诺云伸手就抢过我的手机扔在了地上,他一手强搂着我的腰,一边蛮横地不让我乱动,垂目虎着脸瞅着我就哼道:“看吧,你这丫头就是嘴硬,臭得和块石头似的。心里担心死了还硬憋着,你累不累?别气得和小火车似地瞅着爷,爷可是好女婿啊!这么大冷的天,爷可是一个人挤机场大巴回来的!妈的晕死爷了!” “你的车呢?”我眨眨眼问。 “嗤!爷什么人啊?爷能见着岳父岳母冷眼走过不闻不问吗?那也太没风度了。”莫诺云撇过脸轻嗤了一声,扬了扬下巴道。 我闻言斜睨了莫诺云一眼,嘴里哼了两字:“清迈。” “只要不欺负我老婆啥事没有,欺负了我老婆,泼过来的冷水爷全烧热了泼回去。别说打女人了,哼,爷脏着呢……”说着莫诺云阴翳地迷了眯眼,接着,他却扬起了嘴角人畜无害地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脸道:“我的车让给岳父岳母还有你妹妹了呗,爷直接让万师傅把他们安顿在夏奇拉酒店了,用不着担心。” “那你也坐得下啊。”我点点头嘀咕道。 “我身边还带着俩特助呢,他们也赶着回家,这挤一挤车不就满了吗?”莫诺云笑了笑,不在意地朝我嘟了嘟嘴。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莫诺云的脸,搂着他的腰口是心非地小声说:“我没担心。” “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了,睡觉了。”莫诺云听了我的话只没辙地瞅了我一眼,说着,他就一把抱起我把我安置在了床上,伸手替我拉被子,又压了压被角。 可赶了一天路的莫诺云自己却没有上床休息,他拿着箱子转身就进了书房,我抱着被子望着他的背影,听他竟边走边幽幽地唱:“恨又如何?爱又如何?怕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半点不由人……” 那声音太凄凉,听着听着,我的眼泪竟然簌簌掉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vip最新章节 81第81章 第二天,莫诺云早起去了公司。我起床的时候,看见莫诺云在床头放了一盒他从英国带回来的巧克力,还有一成不变的早安纸条。只是这一次,床头钱却还多了一张便利贴和一张信用卡。那张便利贴上写着母亲所住的酒店地址和房间号,还写了一个莫氏冷笑话:“何谓王道?”“对手不乖,便从他身上碾过。” “何谓霸道?”“乖的,也碾过。” “何谓孔孟之道?”“碾之前先跟他说一声。” 最后,莫诺云写道:“乖乖老婆,该削的,咱端正态度削。”哎,端着孔孟之道去削是吗? 因为莫诺云的纸条,我哭笑不得地在房里呆坐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去了酒店。我想,哪怕是走个过场,当女儿的,也没有在知道妈妈回国了还不出面的道理。 我一到夏奇拉酒店,才停好车走进酒店大厅,酒店的客房经理就认出了我。没等我开口,他已经拉着我,恭恭敬敬地道:“您好,夫人。总裁吩咐我在这等您,您的家人现在正在餐厅包厢用餐,请跟我来。” 我那个囧啊,我说:“你怎么认出我的。”我可是努力拿帽子围巾墨镜把自己捂严实了。 第153页 那客房经理笑了笑说:“总裁说,看见一辆大红色的qq来就是您来了。”说着他顿了顿,才放低声音道:“我们夏奇拉是国际连锁的五星级酒店,除了您,也不会有谁会开qq进来的。” 我,qq怎么了!咋走到哪都遭埋汰?……真是…… 见到母亲的时候我挺尴尬的,她见我推门进包厢也愣了愣。半晌,她才抬眸浅浅望了我一眼,唇动了动,可转眼,又不动声色地再次垂下了眼帘。而珍妮花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衣坐在母亲旁边,她望着我挑了挑眉,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力挑着水果沙拉,嘟了嘟嘴却也难得地没有开口。 那客房经理进了包厢也不出去,反而赶了服务员出包厢,自己站在边上规规矩矩地待命。我望着有些无奈,瞅了瞅他那有些肥圆的身子,我说:“你很怕莫诺云?” 他闻言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话还没说出口脸已经先涨红了,那样子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怜,让我觉得莫诺云治下还真有一套! 珍妮花手里拿着勺,见客房经理那模样捂着肚子就开始大声笑了起来。我妈见了有些不高兴地蹙起了眉头,她赶紧拉了拉珍妮花的衣袖,又抬眼望向我轻斥了声:“爽爽,别逗人家。” 我闻言望了母亲一眼,转过脸,就站起身朝那客房经理点了点头,对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说:“今天真谢谢你,你辛苦了。等会我会带着她们出去逛逛,你可以不用陪着我们了,还是去忙你自己的吧。” 后来,最先憋不住的是珍妮花。她吃完了沙拉把碗一推就望向我,眨巴着眼睛问我:“舒爽,这酒店是莫诺云的?” 我听着她那挑沖沖的语气挑了挑眉,环胸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她没做声。 “听说,他很有钱?” 我侧目望向正埋着头喝早茶的母亲,转过脸,还是静静地看着珍妮花不说话。 “听说莫氏旗下有中国第二大的造船厂?” “莫氏旗下还有很多高级商场?” “他还开建筑公司,还有化工厂?” 珍妮花越说越兴奋,我却端着杯子喝了口水,望着眉飞色舞的珍妮花只眨了眨眼。 “哎,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吭声啊!”珍妮花见我半天都不理她,眼一瞪,又发起了大小姐脾气。 “我为什么要理你?”我撇了撇嘴道。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也太没有礼貌了!男人婆!我是你妹妹!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理,你还是人吗?”说着,她竟然拍起了桌子。 “你还知道你是我妹妹啊?我进来这么久你有喊过我一声姐姐吗?你都没把我当姐姐,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妹妹?”我冷哼了一声就撇过脸,把她晾在一边,只对着沉着脸的母亲放低了声音道:“妈,你回国有什么打算吗?没有的话,我今天陪陪你。” “我怎么不把你当姐姐了?舒爽你别以为你嫁了有钱人了,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啊你!人家算命的都说了,莫诺云是个断掌,你是个克夫相,你俩早晚得玩完!” “你再不闭嘴我扇你啊!”我握着水杯的手一紧,敛下眼沉声道。 “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全世界都知道你和莫诺云不配,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哼!你们早晚得掰!得玩完!你是不是真的养小鬼了啊!姐姐!” “无药可救!”我垂下眼嘆了一声,当着我妈的面,扬起手里的杯子就把水全泼在了珍妮花的脸上。接着,她尖叫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起桌边的碗就要往我身上砸,而我依旧坐在椅子上半垂着脸冷笑,我说:“你砸我一下试试。” 珍妮花听了我的话似乎愣了愣,她不甘心地咬着唇,放下手里的盘子就朝坐在旁边始终置若罔闻的母亲哭,她说:“妈!你看舒爽!她现在是野鸡飞上天了!她现在当着你的面都敢欺负我了!她还拿热水烫我!她想要毁我的容!” “珍妮花你说话要凭良心!我杯子里的水透了半天早凉了!你不惹我我会泼你?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哪怕有点做妹妹的样子我也不会这样对你!”我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还想说话,母亲却终于开了口,她望着我和珍妮花,闭着眼低声说了一句:“你们俩个从小闹到大,就是不让我安生吗?” 语落,母亲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我听她说:“爽爽,妹妹比你小难免不懂事。你现在过得好了,更应该让着妹妹,不要动不动就动手。” 我眨了眨眼,抬起眼也回望着母亲,笑着笑着,我就觉得自己这会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了。我说:“妈,你不讲道理。” 母亲挪了挪唇,垂下了眼也不看我了,只转过身半搂着哭得期期艾艾的珍妮花,口里苦口婆心地一遍遍地哄:“好了,好了,别哭了,谁让你惹你姐姐生气的?你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事了,妈妈也没有办法永远罩着你。” 我妈在哄珍妮花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地想笑,想着莫诺云今天早上留在纸条里的笑话,想着他说,有的时候,或许失去比得到更踏实。奢望越多失望才会越汹涌。 我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默然地笑着笑着,就开始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我冷着嗓子说:“要不是昨天莫诺云劝我我不会来,我知道来了就是受气我就不会来。可我还是来了,因为你是我妈她是我妹,我知道可能怄气我还是来了。珍妮花我就再说一遍,你能好好和我说话吗?你要是再不好好和我说话,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或者,我惹不起你,那以后我见了你就滚行了吧?这样我这个姐姐也算让你到底了行吗?妈,你对我有恩情,她总没有吧?我一个做姐姐的还用得着看着妹妹的脸色活吗?开什么玩笑?我今天话就搁这了,珍妮花你自己想想清楚。说白了,也就我能这么纵着你口无遮拦,我最多也只会泼你一脸凉水。要是莫诺云在这,指不定泼在你脸上的就是硫酸,你还别说他不敢。” 第154页 我的话一说完,母亲和珍妮花都纷纷抽了一口凉气。说实话,我也不屑这样狐假虎威的自己,可,在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有后来不强硬起来的都是傻子。我要尽本分,但尽本分不代表没底线,莫诺云也绝不是这个意思。我会尽孝道,我不会家人有事了自己还装作没看见,但委曲求全的事,我和他谁也不会干。 后来,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母亲听见我说莫诺云很沉默,珍妮花的眼神却很不安。我倒不知道,莫诺云这三个字能有这么吓人…… 出酒店的时候,母亲看见我的车惊讶地张了张嘴,而珍妮花开口就朝我小声嘀咕道:“姐,你怎么还开这么烂的车啊?” 我瞟了珍妮花一眼,见她学乖了会喊人了,也就没有再用话扇她。只是努力平和着情绪回答道:“这可不是烂车,这是我前段时间新买的。结婚之前我用的可是电动车,那才是真正的烂车。”珍妮花闻言不可置信地瞅了瞅我,目光又略带嫌弃地扫过我的车,她垂头嘀咕了一声:“你身上的衣服也比这烂车值钱啊!”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敲了敲车门催促她快点上车。母亲则望着我在车门边呆站了一会,她捏了捏手里的包才坐进副驾驶,弯身的时候我还听见她嘆了一声气,我不知道,她在嘆什么…… 寒冬的天,外头的风唿唿地吹,那声响,简直和鬼哭狼嚎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天气,说白了去哪都是遭罪。我问母亲,她说,她是陪继父出差来的,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珍妮花见我望向她,嘴角一扬就说她想去见莫诺云还想见傅君颜。我听了扯了扯嘴角压根没搭理她,只望着母亲身上那明显不够厚的外套,寻思着,最后,就带着她们去了市中心的帝国商场。 这时,我才不得不佩服莫诺云的先见之明,没有他早上搁在床头的信用卡,我在这里绝对是寸步难行…………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不是白莲花,越是在这样复杂的亲情面前,咱一定要站在理上,慢慢削,急什么…… vip最新章节 82第82章 母亲带着我嫁到泰国之后,继父的马桶生意越做越好,也因此,母亲的生活比在四川的时候好上了不止一星半点,再嫁的她,反而成了真正的贵妇人。继父虽然不允许她出去工作,但在吃穿方面却从没有委屈过她。 所以,到了帝国商场之后,我直接带着母亲和珍妮花乘电梯上了最顶楼的奢侈品专区。 不得不说,越是奢侈品专柜,店里的服务员就越是人精。你只要一进门,她们的脑袋里,可能就已经把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价钱是多少?全部过了一遍。继父的家底和莫氏是无法比的,但到底还算是有钱人。所以,珍妮花从小到大在装扮上都没有吝啬过。我在家里用的钱是每个月跟着下人一起领的,她却和我不同,作为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吃穿用度,不是名牌的她根本就不要。虽然我知道,很多时候,她蹭来蹭去,其实,用的都是继父给母亲的那些私房钱。 上了顶楼之后,走在最前头的是珍妮花,一走进路易威登,店员见了她这一身行头马上就殷勤跟上,接着,就无比热忱对着珍妮花一件件的介绍推荐。珍妮花倒也享受,我见她挑三练四地听着,偶尔指指这个偶尔指指那个。 我陪着母亲在一旁的爱马仕店里逛了逛,才跟着走进了路易威登的专柜。进去之后,我往厅里扫了几眼,见里头还真有几件挺适合母亲的衣服,我就笑了笑上前搂着母亲的手臂说:“妈,我看那边那几件衣服好看吗?要不你去试试,好看的话我都给你买。”母亲听了蹙起没有看了看我,她说:“爽爽,你有钱不买辆好点的车,费钱给我买衣服做什么?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了,我不图你的东西。” 我听了撇了撇嘴,拍了拍口袋说:“第一,妈,这不是你图不图我东西的问题,你回国这衣服确实穿少了,得买。第二,莫诺云的卡在我这呢。”说着我就笑了笑,拉着我妈往里走。 这头母亲在试衣服,那头珍妮花也不闲着。我见她围着那头的展厅左挑挑右看看,还探过头来看了我和母亲的动静。接着,我就听她眉头也不眨地说了一句:“诺,你过来。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全部给我包起来。”下意识的,我一听她这么说,脑门就有种冒青烟的感觉…… 结帐的时候,珍妮花就那么手里拎着十几个袋子在前台瞅着我,等着我,我用眼角扫了她一眼,撇过脸只装作没有看见。然后,我把手里拎着的几件衣服递给了店员让她包好,核对了一下价钱,才从包里把莫诺云的卡拿出来准备结帐。 可这时候,珍妮花却用手肘推了推我。这时候她的表情还特傲气,只对着我小声地喊了一声:“哎。” “干吗?”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又转过身输信用卡的密码了。 “姐,你别只记得妈啊!还有我的你没付呢!”一见我把信用卡收进包里,珍妮花就急了,她跺了跺脚,拎着袋子扯了扯我的衣袖急急道。 我闻言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母亲一眼。这时,她繫着围领朝我们走过来,听见珍妮花的话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说话。 第155页 我心里有几分瞭然,却也不肯妥协,转脸,我横了珍妮花一眼说:“我可没说给你买,这世上谁都不是冤大头,你自己买的自己付钱,我是不会管的。”说完,我拎起袋子朝店员道了声谢,转身挽起我妈的手就准备离开。 我要走,被我挽着手的母亲却没有动。她望了我一眼,才清了清嗓子对着珍妮花说:“我的小祖宗,这不是家里你就别胡闹了。还不快听姐姐的把衣服都还回去?你衣橱里的衣服已经够多了,还买这么多干什么?你一下子哪里穿得完?来的时候你的衣服一个箱子都装不下,挤的我和你爸爸带的衣服都没地方装。昨天要不是你姐夫及时过来,吹那么久的风,我和你爸爸早就生病了!你现在还敢问你姐姐要衣服?也不怕回去你爸骂你?” “我爸才捨不得骂我呢!是姐姐捨不得钱才对!姐夫那么有钱,为什么姐姐就不捨得给我多买几件衣服?再说了,你看姐姐,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外套还是限量版的呢!手里拿着金卡给我买几件衣服又怎么了?小气!”说着,珍妮花不高兴地在原地跺了跺脚,手里紧拽着袋子嘟着嘴望着我不动。 我一进店门就摘下了墨镜和帽子,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多话,但我想,店员们大概早就已经认出了我是谁了。按理说,我是不该和珍妮花在这里耗的,可我就是一根筋槓上了。 为了给母亲面子,我最终还是用泰语对珍妮花道:“我确实不大方,我还就是个小气鬼怎么了?你拽我?让穷惯了的人大方,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让我这个小气鬼花我不甘愿花的钱,也真能要了我的命。为了不值得的人要了我的命,不值得!如果你是像顾宝贝那样的妹妹,或者再不济,你平时乖巧一点善良一点,别说是让我给你买几件衣服了,你就是让我为了你砸锅卖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可是你不是,我也想明白了,咱俩说白了就是天生不对盘。你看见我好你心里会不舒坦,让我给你好处我心里也会不爽。所以不好意思,这钱我不付,绝对不付。你想要就自己买,买不起就还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我朝珍妮花摊了摊手,转过脸对着周围的店员撇嘴笑了笑。 珍妮花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气得直跺脚,脸垂着半晌也没吱声,可她握着纸袋的手却一直没松。当珍妮花再抬起脸来的时候,她的眼眶已经委屈得红了。那模样,真像是我欺负了她。我嘆了口气,好吧,就算是我欺负她了吧…… 母亲从小就偏疼珍妮花。平时珍妮花一不顺心就撒泼,就哭就吼。可这回,她倒反常地没争没辩,只那么默默无语地红着眼死望着母亲,手里拽着几个袋子杵着动也不动,和玩了一二三木头人似的。 我可能是当演员当久了,看见珍妮花这模样真心没太大感觉。可母亲却受不住了,我见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伸手打开自己的包。 我见了抬手就拦,当着珍妮花的面,直截了地用泰语阻止母亲道:“妈,你不能再这样纵着她了,再这样下去,出了大事咱们谁也兜不起。” 母亲听了我的话手上的动作倒是顿了顿,可她抬脸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珍妮花。最终,她还是挥开了我的手,走到柜檯前替珍妮花付帐。因为珍妮花买的衣服鞋子实在太多了,后来,我看母亲总共刷了两张卡,其中有一张,正好就是我给她的那张…… 到头来,我还是当了那个冤大头。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呢?想到这里我无奈地笑了笑,眼底酸得难受,肩膀却好似突然就轻了,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后来,我一直挽着母亲的手陪着她们在商场里逛,只是,我再没有怎么开口说话了。 中途,疯乔姐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噼头就在电话那头喊:“舒爽啊!十万火急啊!你快来公司给我帮帮忙啊!你姐我要死了啊!”我听着她那语气额间滴汗啊,一头雾水地问她:“姐,你怎么了这是?你别急啊,慢慢说行吗?” 可疯乔姐压根没空搭理我,她只仍旧在电话那头没头没脑地继续喊:“舒爽啊!你别啰嗦了行吗?你快点来找我行吗?行吗?你再不来找我,我就离死期不远了啊!我勒个去啊!救命啊!” 说实话,她这一闹我还真急了,所以,我也没顾着什么礼貌不礼貌,挂了电话和母亲打了声招唿就急急忙忙走了。 车一上路我就用蓝牙给疯乔姐回了个电话,我说:“姐,我已经出门了,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吧,要不然,你让我上哪找你啊?” 然后,我听疯乔姐哼了一嗓子,她顿了顿才淡淡地答:“姐没事,回家吧,孩子。” “啊?”不是吧…… “这可不怪我哈!是你男人!他二十分钟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和朋友聚会待不住了,让我赶紧编理由把你拱出来。” “啊?” “他说我要是没能把你喊出来,就看着办!” “啊?”…… “啊你个头!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男人,求人办事的时候口气别那么臭吗?” “啊?”我愣了愣,老半天脑子里才转过弯来,把车在路边停好,我才斟酌着开口问:“姐,你说二十分钟前莫诺云给你打电话?” 第156页 “对啊,二十分钟前,我给吓死了你知道吧!当时我还在蹲坑呢!你男人那声音太有磁性了,我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差点没把手机掉坑里去啊我!但是,他再一开口我就淡定了,口气那么臭,闹心!没想法!”二十分钟前?那不是母亲不听我劝给珍妮花付帐的时候吗?莫诺云这点也踩得太准了吧…… “姐,我替他向你道歉了。他脾气就那样,但心眼真的不坏。”想着莫诺云那翘气样我也有几分无奈,舔了舔唇才又继续问:“姐,我问你个事啊,你知道市中心的帝国商场是谁开的吗?” “你傻啊,舒爽你长点心眼行吗?别当人媳妇了还像个男孩似的。你自己家开的商场你还问我啊?”疯乔姐听了我的话明显抽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里也多了几份恨铁不成钢。 可我的心底却是一震,怪不得………… vip最新章节 83第83章 我到家的时候,莫诺云正蹲在地上瞪视着顾宝贝家的大白狗小启。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大家庭里,几乎有安安的地方就有小启。所以我朝莫诺云笑了笑,就在房间里四处找顾小安,扶着墙一边脱鞋一边朝屋里喊:“安安?安安你在哪呢?” 小启一直都是很通人性的,它一听我喊“安安”的名字,朝莫诺云吼了一声就扒了扒蹄子往我这边跑。小傢伙围着我转了一圈,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鞋面,之后,就蹲在我脚边开始摇尾巴。我看着想笑,蹲□摸了摸它白绒绒的脑袋。抬眼问莫诺云道:“安安呢?” 莫诺云闻言脸一耷拉,耸了耸肩,摊摊手做了个没有的动作。 我好奇地问:“怎么了?”莫诺云双手一摊坐在地毯上才告诉我,这两天,傅君颜和顾宝贝的女儿傅小小又生病了,小小感冒传染给了心吾,两个最小的孩子一病,他们家里几乎就照应不过来了。莫诺云和肖叔(顾宝贝的爸爸)知道了就一起去接安安和小启,这样一来,可以给傅君颜他们两口子减轻些负担,安安毕竟也小,免疫力也不比大人,当然也是越早“隔离”越好。 莫诺云和肖叔到了傅家以后,这俩就突然扛起来了。他俩抢来抢去都闹着要带两个小傢伙回家。结果最后,这俩不离不弃的小傢伙就被这一大一小顽童给硬生生拆开了。小启见安安被带走,自己落了单当场就炸了毛,转身跑进傅家床底下就是不出来,莫诺云蹲在床边一个劲地用食物哄它,它还是不肯出来。后来,也炸了毛的莫诺云一气,干脆就撩起袖子不管不顾地爬进床底下去抓,最后,裹着一床小被子就那么硬生生把小启给扛回来了。这不,我到家的时候,小启正在和莫诺云生气呢! 后来,一整个晚上小启都不肯搭理莫诺云,它只跟在我屁股后头转。莫诺云一来,小启就撅起它那白白的小屁股,拱么拱两下,气得莫诺云直哼气却没辙,只好别别扭扭地背着手在房里围着我们转,不时还轻轻踢小启两脚说:“你是狗啊!你是狗你知道吗?你还记仇啊?你是狗啊!爷可是把你扛回来的啊!爷对你还不好?啊?要是别的什么什么,爷绝对踢回来!你信不?” “汪!”莫诺云一副衰样哄了小启大半天,一直背对着他的小启才终于吼了那么一小声,摇了摇尾巴。莫诺云见势挑挑眉,面上一乐,一副小样我就知道你的表情,接着就笑了。我见这一大一小也没忍住笑,笑着笑着肚子疼得差点蹲在了地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安安没有来,所以,我们把小启带进了卧房里。房里开了暖气,小启进了屋却压根不去莫诺云事先帮它摆好的窝里睡,围着房间转了一圈,最后,缩在我的床边,小小的吠了一声,身子盘成了个白球状就不动了。莫诺云见状光着个膀子就从被单里跳下了床,他单手叉着腰嘆了口气,接着就认命地把小启抱回了他那头的床脚边。可才过了一会,当莫诺云刚拉好被子躺下伸手关灯。就见小傢伙刺熘一下,竟然又窝回了我床脚边,身子一窝不动了。 之后,又是开灯,抱回。关灯,熘走。 三个回合后,莫诺云怒了。不过他也没再下床,只是轻轻拉了拉我,示意我和他换个位置睡。 我搞不懂莫诺云今天干啥睡觉都要和小启槓,但还是乖乖听了他的话,靠着莫诺云从他身上翻了过去。可接着,小启的耳朵动了动,刺熘一下,竟然也跟着我一起换了个位置…… 我笑喷了,莫诺云无奈了。他爬了爬头髮起身靠在床头上半坐着,瞪着小启半天没动。想想似乎还不下火,只听他没一会就开始嘟着嘴小声碎碎念:“咬死你!” 莫诺云一哼,小启也吼。接着,我就听见这俩二货在对吼: “咬死你!” “汪!” “你咬爷啊!咬爷啊!咬死你!” “汪!” “哼,小样,和爷斗!” “汪!汪!” “爷运气旺不旺啊?” “汪!” “爷生意旺不旺啊?” “汪!” “爷和老婆感情旺不旺啊?” “汪汪汪!” “哼!跟爷斗!你还嫩着呢!哼!咬死你!”…… 第157页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听见小启还在傻乎乎地汪汪叫就有点看不过去了,拉了拉莫诺云的手臂说:“好了好了,你也是,连狗也欺负。小启睡哪不都一样吗?好了好了,我们睡觉。” 我一开口莫诺云就斜着眼看我,他伸手揪了揪我的鼻子哼道:“傻!能一样吗?它睡我脚边我半夜起来还有个自觉。可你呢?你半夜要是下床,不是你踩着它,就是它绊着你,能一样吗?” 闻言我默了,把手伸进被子里握着他的手,顿了顿才说:“那我再从你身上爬过去不就好了嘛,别闹了。”说着,我又捏了捏莫诺云的手心说:“你可别发起床气揍我一拳哦。” “傻。”莫诺云笑了笑,伸手关了灯拉拉枕头躺好,转过脸亲了亲我的额头。 从头到尾,莫诺云都没有问我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都在家里陪着我,陪着小启。 家里多了只小宠物,就像多了个可爱的孩子,多了份温馨。后来,我忍不住对莫诺云说:“诺云,要么我们也买只小狗养吧。”那时,莫诺云正嫌弃地看着正追着自己尾巴打转的小启,可他话到嘴边却越发温柔地对我道:“老婆,我们家有小启就好了,要是再养别的小狗,它会被醋淹死的。”听着我垂目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就笑开了。“ 我和莫诺云每天都有出门散步的习惯。最开始的时候,他怕我闷在家里缺少运动对身体不好,我又怕他每天坐在办公桌前头缺少运动,于是一来二去,散步竟然成了我们婚后每天必做的事情。 小启来了,散步当然也要带上它。可第二天我们出门才走了几步,小启就拉着莫诺云要往回走。莫诺云挑了挑眉对着小启说:“你饿啊?”想想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又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老婆,刚不是餵它吃东西了吗?”我点点头说:“对啊!” 莫诺云斜着桃花眼就瞅着小启抖了抖脚,那样子特别风流特别帅气。只可惜,小启还在一直咬着他的裤腿要往回拽,于是,风流间笑点毕露。 接着,逆天的一幕出现了。因为,当时我们正站在风口上,一股强风吹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而小启竟然汪叫一声缩在了莫诺云和我的后头,只见小傢伙的脑袋往爪子里一埋,身子一缩团成个球,一双肉耳朵不停地抖啊抖,尾巴也垂在了地上。 于是,我傻眼了,莫诺云僵住了。不过他比我镇定得多,只一转眼,他就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蹲了下去。我见他一脸无奈地直视了小启一会,风还在继续吹,小启缩着我们也走不了,莫诺云嘆了口气竟然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把大白球小启圈进了自己怀里替它挡风。 可风一停,莫诺云就把小启从自己怀里揪出来了,他拉起小启的前爪撕心裂肺地就开始喊:“你说什么?!你怕冷!你tm的是狗啊!是犬啊!这都没下雪啊!爷只穿一身单衣都没说什么!你作为狗!你作为长了这么多毛的狗你怕冷?!!”语落,莫诺云把小启一拎就拽了起来,拉着绳子拖着小启雄纠纠气昂昂地就往前走,我听他眉眼一挑,冷哼道:“哼!爷不能再惯着你了!给爷自己走!给爷吹风!不吹风你白长那么多毛啊!爷媳妇不缺毛领!” 后来,我们路过小区花园的时候,有个□岁的孩子正蹲在地上餵周围的小狗们吃火腿肠,其他路过的狗狗见了都一个劲地往孩子身边跑,可小启却没有,它只懒懒地看一眼,就蹲在原地摇尾巴了。可能那孩子也没见过这么得瑟的狗,过了一会,他竟然拿着火腿肠直接跑过来要餵小启。可小启却垂着个脑袋,黑熘熘的眼珠子眨了眨,任那孩子怎么餵就是不肯吃那根送到嘴边的火腿肠…… 莫诺云见了在一旁得意地直拍手,他又是走过去抱小启又是揉小启的脑袋,还像教孩子一样地说:“乖,真乖。咱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吗?地上的东西也不能乱吃知道吗?不安全!走,你今天忒乖了,爷带你回家吃进口牛排去。”当时我心里却在想,你把它养刁了它自然就不吃别人的东西了…… 虽然跟在那欢脱的一人一狗后头,我无语的很。但我还是赶忙起身追了上去,拉着莫诺云拍了拍他沾了枯草的衣摆。 整整一个星期,莫诺云和小启都在家里陪着我。整整一个星期,母亲都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把小启送回傅家的路上,我心底想着心事,终于还是忍不住搂着莫诺云,把脑袋耷拉在他的颈窝不说话。他见状也不问为什么,只是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时拉拉我的耳朵,不时做些怪表情逗我。还摸了摸我的发顶用特温柔的声音问我:“丫头想撒娇了么?” 我闻言伸手捶了他一拳,还不是忍不住说:“莫诺云你个大笨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怎么偏偏就把时间算得那么准地打电话给疯乔姐,还让她替我救场?平时肖叔去接小启和安安你从来都不和他老人家抢,怎么这回你就抢了?还爬床底下硬把小启给扛回来?还有,你这几天凌晨总爬起来进书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看你这黑眼圈丑的!真闹心,笨!” 说着我抬起眼嘟起嘴亲了亲他的眼睛,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说说,你除了卖萌耍宝还会什么?” 第158页 “赚钱啊!” “没正经。” “那疼老婆算吧!” “算。”我应了一声,窝在他怀里,只觉得冬日里也有艷阳,枯木间也有春花,一切繁华,只因他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请支持,请…… vip最新章节 84第84章 从来对于我来说,冬天是很漫长的,因为怕冷,因为惧寒。莫诺云带给我的改变是翻天覆地的。比如,我再也不用在冬日里缩在被窝里冷得直打颤。比如,我再也不怕下雪天走不稳会摔倒。比如,空冷的夜里当我醒来,他就在我身边。他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状态,除了,我内心那根深蒂固的,始终想要隐藏,却还是总会冒出来的倔强自卑。 送了小启回家,莫诺云却病了。他感冒咳嗽,吃了药却还是不见效,当天夜里,一发烧就烧到了三十九度。可莫诺云却还是不肯去医院,只搂着我撅着嘴不说话,满脸苍白。我要背他从床上起来,他就抱着个被子孩子气地把脑袋也藏进去,我伸手拉他扯他,他就把脑袋往被子外一伸晕晕乎乎地开口嘟囔:“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啊!有媳妇背老公的吗?起开。”语落,他又嘟嘟嘴一脸哭相地看着我,一双桃花眼通红,脸却死白。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都不肯去医院,倔得气人。 我没有办法,物理治疗却怎么也没把他的温度降下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打电话给萧逸晨。萧逸晨来得很快,他穿得花里胡哨,肩上却背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进了门,他开口就对我说:“舒爽,拉你男人起来。”我听了点点头,刚把烧晕了的莫诺云从床上拉起来,就见他眼也不眨地抬手就挥下去一手刀,一巴掌把莫诺云给拍晕了…… 当时我就急了,我说:“你!你不能好好说吗?” 萧逸晨扬起那张娃娃脸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说:“你男人你不知道?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傢伙,你觉得好好说有用?老子觉得没用。” 闻言我默了,我摸了摸鼻子,只好退开一步让他给莫诺云检查。想想忍不住嘀咕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就偏偏害怕上医院了?而且平时吧,一听吃药就躲。你不是医生吗?这病有治么?” 正弯身在给莫诺云挂点滴的萧逸晨听了我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瞟了我一眼才状似漫不经心地淡淡道:“这孙子不喜欢医院,心病难治。” 我闻言点头笑了笑,扯扯嘴皮转身去给他泡了杯热茶。 徐若帆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和顾宝贝一直都在努力地去联繫她,寻找她。可哪怕是她的母亲和嫂子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躲得无影无踪。 我们不敢去问她的家人是否知道她如今还大着个肚子,只好又埋头去想办法找人。终于有一天,唐渐秋联繫了我,他约我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我没想就答应了。当然,我也直言,他那次赶我和顾宝贝出门的行为很缺风度,他笑了笑,很诚挚地道了歉,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唐渐秋见到我的时候没有多余的寒暄。他请我坐下后开口便问我:“舒爽,你和莫诺云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听了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了愣,见他语气认真,也就如实地告诉他:“我们暂时还没有办婚礼的打算。”一直以来,我和莫诺云似乎没讨论过办婚礼的事情,再说,证都打了,办不办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唐渐秋听了我的答案眼底透出了一抹失望,他垂眸,眼神落在手边的茶杯上看了一会才轻声问我:“她和你们联繫了吗?” 我摇了摇头,心底一动就问他道:“难不成你是觉得,如果我办婚礼的话若帆就会回来?” “没错。”说着,唐渐秋点了点头,眼底一黯道:“对于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舒爽,如果她联繫你,请你一定要替我转告她,告诉她‘我会一直在原地等她,直到,这世上再也没有我。’”这时,唐渐秋的语气很认真,眼神很笃定。可他的神态却很轻松,好像这样沉重的承诺,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时间对于他的意义,只是等着她回来,如此而已。 我心中震动,不禁开口道:“若帆不是随便的女孩,现在看来你也不是拿感情当游戏的人。可你们现在闹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要是她不回来怎么办?要是,她回来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怎么办?” 唐渐秋闻言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纯净,语气却很沧桑,他说:“爱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的心不死,爱就在。”语落,唐渐秋就起身走了。临走前,他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没有再多的言语,却让我内心深处波盪到难以忘怀。 我的心不死,爱就在。这样的话,太过决绝。只因为这一句话,我对他的所有映像,在一夕之间就都变得很淡很淡,只剩一个执着的背影,风雨无阻。 回家以后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诺云,我怅惘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躲起来让你找不着,你会怎么办呢?”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嘟起嘴瞥了他一眼。莫诺云才终于低下头,把玩着我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他傻,用等的。爱情哪里经得起等?人心时间都在变,等到天荒地老,再不幸就人老珠黄了。丫头,我不会等,我会去找你,用尽此生,像疯子一样地去找你。” 第159页 “沉不住气。”我闭上眼,搂着他轻哼了一声。 莫诺云只笑了笑,摸着我的发顶道:“傻丫头,如果太沉得住气,爱会跑的。” 不记得是从哪一天开始,一些报纸媒体对我的身世开始了轮番的报导。没有恶言,没有乌鸦变凤凰的言论。很奇怪的,他们的报导把重点纷纷落在了母亲改嫁后,我在泰国的“幸福生活”上。这样的新闻在持续了一个星期后,继父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对外宣布红樱卫具进军中国市场。而所有关于红缨卫具的报导,都不忘给继父添上一个头衔,莫氏总裁莫诺云的岳父。 做得这么明显,连傻子都会知道这绝不是偶然。我当然也知道,可莫诺云对此却只字不提。直到继父托母亲再三想通过我邀莫诺云参加饭局,在我一再拒绝后,某一天突兀地出现在了我们家的门口。 那一天,我才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情,不得不正视我给莫诺云带来的一切。 当时我站在门边,手拉着门把手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样,我觉得,我很狼狈。莫诺云的眼神在听见珍妮花的声音后微微变得深沉而凉薄,可接着他却笑了笑,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搂着我突然不着边际地道:“老婆,有时候做人就像下棋,得悠着下,看着盘走。别担心,一切有我。”说着,他就又推了推我说:“乖,去把我书房的门锁好。” 继父和母亲她们在客厅坐了不下五分钟,我端上桌的茶还没转凉。莫诺云只说我不会做饭,就轻轻松松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请出了家门。到了酒店后,饭桌上母亲和我的话都不多,席间继父和珍妮花一直在努力和莫诺云搭话。可莫诺云神情一直都是淡淡地,他只不时给我夹菜,面上的笑很淡,神态很轻佻。来来去去,什么话都有,却没谈什么正经事。 直到继父谈到想和莫氏做生意,莫诺云抬眸望着继父顿了顿,眼神冷淡而犀利地望了他一会才开口四两拨千斤道:“是吗?当然可以,您可以和我的助理联繫。” 回家的路上,莫诺云突然搂着我邪气道:“听说,天要教谁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我就想,像我往日狂成这样,天怎么还不收我?”那时,莫诺云的语气是那么的冷淡张狂,他回首望着突然出现在酒店门口的各路记者,和被记者围住正在滔滔不绝的继父和珍妮花,只投去了轻蔑的一瞥,冷冷哼了句:“很好。”就握着我的手,闭上眼假寐,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原本我以为,这个冬天,就要以这样温暖而又冰冷的方式过去,但结果,却不是这样。 那天凌晨五点,我接到了我的新经纪人万青的电话。她很直白地就问我:“舒爽,你父亲是不是在四川,你是不是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舒童?” 我闻言有几秒的怔忪,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说:“是,怎么了?” 然后,我的手机里很快就收到了一封万青拍摄的信件照片。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舒童的来信,信内容很简单也很沉重,他说:“姐姐,我是你从未蒙面的弟弟舒童。我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石沉大海,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听说你的这个新公司不会拒收粉丝来信,所以,我想最后再试一试!我知道,因为上一辈的事情你可能会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妈妈。但请你回来看看爸爸,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怕是再也撑不了多久了,请你回来,回四川见他最后一面!舒童敬上,叩谢。” 因为,星光娱乐曾经出现过粉丝的信件礼物中含有刀片割伤艺人,夹藏威胁恐吓信的情况。所以,但凡是星光娱乐的艺人,他们收到的粉丝来信和礼物,首先都会经过公司工作人员的检查。之后,才会分清轻重缓急送达当事人的手中。我也不例外。所以,当这封信从许多信件中被翻出,再转告给我,距收信日期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 我接电话的时候莫诺云就迷迷煳煳被我吵醒了,他看见我打着赤脚站在床边对着手机屏幕发懵,就在被子里朝我招手让我快点休息。直到我怎么都没有反应,他才揉了揉眼睛下床,嗓音微哑地嘀咕了一句:“丫头,怎么了?”才抹了把脸走过来,伸手接过我的手机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被他的动作一震,心底知道没有时间再多想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就去衣橱拿起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而莫诺云在看清信件照片之后揉了揉额角,他的眼神很快地清明了起来,转身拿起自己的电话就开始有序地叫车,订机票,替我和他自己准备好证件,寻人问父亲医院的地址,甚至细緻到谘询父亲的医药费和治疗情况。 最后,我们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蹲□替神思有几分恍惚的我系好鞋带。匆忙下楼坐上车,我才在静默中发现,我好好的,莫诺云却因为忙着照顾我,忙着处理行程,忙着寻人询问父亲的病情,那么自恋精緻怕冷的莫诺云,忙到大冬天忘记穿袜子。 后来,我拉着他的手说:“对不起。”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他却笑着捏了捏我的手心说:“小事。”又凑过来贴着我的额头道:“别怕,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话算话哦,我回来了哦!谢谢你们等我! vip最新章节 85第85章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了。 第160页 父亲住的是两人间的重症病房,我们到的时候,他临床的床铺是空着的。而他的床边,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女人正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我们推门进去她也没有动,闭着眼睛抱着膝盖始终和睡着了一样。 上飞机之前我已经大概了解了父亲的病情,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到了胃癌晚期。也知道,因为身体衰竭,父亲陷入了昏迷状态,一切的情况都十分的不理想。 一进病房,我的视线就直直落在了病床上的父亲身上。其实,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是壮年时的模样。在我心底,他有这世界上最宽广的肩膀,有这天地间最坚实的手臂,有我幼年所有的希望与期待。哪怕最后,他选择了别的女人抛弃了我的母亲。哪怕最后,我因为他的外遇而失去了完整的家。哪怕我恨他,可我也爱他。我从没有想过,他的晚景会是这样的衰老,破败,凋零。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和其他的老头一样,头髮变得花白而又稀疏,面上布满皱纹。我总以为,我的父亲,他是不会老去的。我更没有想过,他会像现在这样生那样重的病,会每天靠着唿吸器,靠着点滴过日子。 站在病房门边的我,静静地望着昏迷中的父亲看了很久,或许是因为对父亲这个字眼生疏了太久,我的嗓门哑了又哑,才好不容易喊出了一声:“爸。” 我的话音刚落,在床边陪着父亲的黑衣女人就动了。我见她抬起了头,转过满是疲惫的脸怔忪地望向我。当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愣了两秒才开口问道:“你是舒爽?”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突然瞪圆了眼睛,双目猩红地对着我,喘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压低声音喊道:“舒爽?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还认得床上躺着的是谁吗?好好的当你的大明星,好好的做你的豪门太太不好吗?你还回来做什么呢?这样的娘家只能给你丢人,你还回来做什么?是你良心发现了?还是你妈妈良心发现了?可这是不是有点晚呢?你爸爸清醒的时候天天给泰国打电话,你妈妈是怎么说的?叫我们不要耽误你们的前程?前程?你妈狠心我们都知道,可你一个小女孩怎么这么狠的心?就算其他的嘘寒问暖都是假的,钱总是真的吧?以前你爸爸不管生活多困难,每个月都会定期给你打两千块钱的生活费。你该考大学的时候,他把家里的店面卖了,拿了二十万寄给你读书。结果你呢?你当了大明星做了富家女就连亲爹也不认了吗?你回来过一次吗?你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吗?你回过我们一封信接过我们一次电话说谢谢吗?去年,你爸还有机会动手术的时候,我想尽办法找你,你为什么不来?我打电话去泰国问你们借钱,你为什么挂电话?有什么仇恨比你亲爸爸的命还重要?”语落,她却哑了嗓子,顿了顿整个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我见她闭上眼对着我摇了摇手,也不看我,只垂着脸握住了父亲插满管子的手哑然失笑道:“好了,我现在凶你,老舒醒了会不高兴的。算了,人你也见了,你也可以走了。出去吧,你现在来,已经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诺云已经静静地挡在了我身前。直到女人闭上眼转过头,他才半扶着双手打颤的我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中年女人,就是当年我爸爸的小三韩璐。当年我父母离婚,她嫁给我父亲的时候才二十岁。照理说,韩璐今年也只有四十岁而已,该是女人人老未珠黄,风韵犹存的年纪。可偏偏,我在她的身上只看见了枯藁和疲惫。她的年纪比我母亲小,可她的样子,看上去却比我母亲老了太多。所以,我才会在最开始进门的时候却没有认出她。 她刚刚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我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浑身上下也似乎失了所有力气。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我只隐约记得莫诺云找了两把椅子来,他把椅子往父亲的病房门前一摆,就拉着我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走廊上来了五六位医生。他们停下和莫诺云打了声招唿,接着,才走进了病房开始替父亲检查。那时,我听见病房里韩璐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医生的问题。而莫诺云唿了口气凑过来半搂着我,只一下一下极轻地拍着我的背。 而我的心里实在太乱,脑子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韩璐说的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生活费?什么学费?什么电话?我从来不知道…… 我靠在莫诺云的肩头,半晌才语无伦次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说的话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我到泰国的时候才六岁,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母亲一直说:“你爸爸找了个狐狸精不要我们了。”我看见母亲哭,看见母亲闹,看见母亲负气离家。年幼的我就觉得,一切都是父亲的错。 后来,我大了点,小学班上也有一个女同学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的。可她和我却又有一点不一样,因为每个月里,她总会有一天特别开心。那一天,她的父亲会来学校接她,会带她去吃好吃的,带她去玩好玩的,还会给她很多钱。我对此实在太好奇,就问她:“你爸爸怎么给你那么多钱啊?”那女同学听了就特得意,当时,她仰着脖子告诉我:“那是爸爸给我的赡养费!”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赡养费是很高端的一个词,我实在理解不了,却又觉得一个孩子能得到那么多的钱真的好了不起,那该能买多少好吃的糖果啊!而我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啊?我和她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样的啊?可为什么我却没有?我的爸爸为什么再不来接我了?我的爸爸为什么再不带我出去玩了?于是,那天回到家以后,我就偷偷问母亲,我说:“妈妈,爸爸给我们赡养费了吗?爸爸什么时候会来接我放学啊?” 第161页 我也记得很清楚,当时母亲闻言就拎着我躲进了角落,她沉着脸,非常严厉地对我说:“爽爽,以后不许提你爸爸!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爸爸不要我们也不管我们了!他就是个给狐狸精勾掉了魂的负心汉!记住,你只有新爸爸!你爸爸不要你了!” 长大后,我也曾怀疑过。可再后来,因为浓浓的失望和遗憾,我就再也不愿去多想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接到过父亲的一通电话,从来不知道老家的任何消息,从来,我都以为他遗忘了我。 可是今天,却有人告诉我,告诉我,我的父亲其实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我好。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曾经千方百计地找过我向我求助。可,那时候,我在哪? 莫诺云请来的医生给父亲进行了会诊,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徐特助带着一打厚厚的资料来到了医院。起先,我以为那是莫氏的公事,就转过脸没有多看。可是莫诺云单手拉着我看了会文件,突然就捏了捏我的手心,他说:“爽爽,我们错怪爸爸了。”爸爸?莫诺云一直喊我的母亲“伯母”,可他,却喊了我的父亲“爸爸”。 我闻言转过脸,顺着莫诺云的目光,接过了他手中的资料。当我拿着那些资料一条一条细细地看下去,已经不住红了眼眶。 白纸黑字间,把这二十年来,父亲汇去泰国的每一笔帐都记得清清楚楚,父亲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清贫,可他汇给我的钱却从来没有少过。后来,在我要考大学的那一年,他又干脆卖了自己唯一剩下的一间店面,提前寄了二十万学费给我。我六岁离开以后,每一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都会给我寄礼物。在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舒童学会写字以后,他还会要求舒童每年给我写一封信。这二十年来,每年不论是中国的哪个节日,甚至是六一儿童节,他都会给泰国拨电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我拨电话。 父亲曾经带着舒童去过两次泰国,第二次的时候,父亲请的翻译突发疾病入院,他与当地人因为语言无法沟通而产生了口角,之后送入警局被强制出境。也因此,父亲的护照上有了不良记录。之后,他数次向泰国大使馆申请签证都无法获得批准。再后来,舒家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差,父亲也已经再不敢想出国的事了。 于是,一年又一年,一转二十年过去了,在泰国的我一点回音也没有。可一年又一年,一转二十年过去了,父亲还在继续给我寄钱,寄礼物,寄信。这一切,直到他病重入院才被迫中断。 什么叫父爱如山?以前,我总以为我是没有这座山的。可如今我才知,我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这座山其实一直都压在我的根上,它是我的倚靠,也将会是我永远的痛…… vip最新章节 86第86章 那些资料我看了很久。合上资料,我抬手狠狠地抹了把眼睛,才咬着牙出声问:“这些东西我妈都收到了对吗?电话她也都接到了对么?她都知道对不对?” 莫诺云闻言挑了挑眉,却仰起脸望着天花板没有应我。一旁的徐特助见状愣了愣,半晌,才伸手接过我手里的资料,尴尬地朝应了我一声:“是的。” “那,那些寄给我的礼物和信最后都到哪里去了?”我冷笑道。 “有的被送人了,有的被扔进了垃圾箱。”徐特助小心翼翼地看了莫诺云一眼,见他没有表态,才轻声答道。 呵!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样的妈吧………… 当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想着想着,我却无力了。 然后,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我只是也学着莫诺云的姿态,仰起了脸看向医院过道里雪白的天花板,可说实话,这时我脑袋里乱糟糟的,实在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过了一会,我才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我伸手推了推,已经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的莫诺云。略带自嘲地,我说:“原来,我没有想像中可怜啊!其实,除了你,我还是有人疼的。我爸爸疼我!他一定很爱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看完徐特助带来的资料,我已经不想再提母亲了,我连她的面都不想见了。我只是突然对徐璐有了很大的改观,对她的敌意也淡了许多。 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向亲戚朋友借了很多钱。后来,大家见爸爸的病根本就治不好,也就都不肯借钱了。再后来,也就是在今年年初,徐璐为了坚持给父亲看病,一狠心把家里唯一的房子也卖了。为了节省开支,她还辞掉了原先请来照顾爸爸的护工,同时,她也辞掉了自己的工作。每天,只坚持自己一个人,二十四小时不离地在医院里照顾父亲。后来,我的弟弟舒童也休学回了家。他每天白天在外头打工,晚上在酒吧里唱歌,夜里,就回到医院和徐璐换班守着父亲。 父亲的主治医生对我说,因为父亲的病治癒的希望十分渺茫,维持的费用也过于昂贵。所以,他曾经劝过徐璐很多次,希望她放弃给病人治疗,以减轻对这个家庭的负担。可是徐璐不肯,她说:“只要可以治,能拖一天是一天。老舒还有愿没有了,他还不想死。” 一个女人,耗尽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只是为了救已经病危几乎不治的丈夫。她耗不起,但她赌上全部在耗着。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她没有。这样的女人,我恨不起来。这样的女人,我深知,我的母亲在本质上根本比不上她。 第162页 后来,我没有开口,莫诺云回望着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只是彼此静默地对视着,然后,他突然伸手抚住了我的眼睛,轻轻地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听他一字一句慢慢道:“爽爽,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莫诺云的身上从来都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虽然,他平日里总是表现得自己漫不经心,张扬跋扈。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他却永远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内站出来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永远懂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清楚地分析问题,然后,雷厉风行地对问题有序地进行实施解决。 这个时候,因为没有用武之地,我就反而成了一个无用的人。 只见莫诺云驾着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还拉着我,过路的人不时也往我们这边看。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慢条斯理地给徐特助一一布置任务。他说,要先去替父亲预付好医药费,要马上去找两个勤快务实的护工过来帮忙照顾父亲,要快点去把舒家的债务还清,还要去找人把父亲出售的店面买回来,把徐璐卖掉的房子买回来。当然,最不能忘记的,是要替舒童请补课老师,尽快让他回学校读书。 可话到最后,一直冷肃的莫诺云却突然笑了。接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俊眉一扬,就转过脸对我嘟了嘟嘴道:“爷饿了。”那笑容很妖冶,眼神却很干净。 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就有点想哭,可我还是忍着泪朝莫诺云点了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揉了揉肚皮,卖乖道:“怎么办?我也饿了!” 莫诺云听了就笑,嘴角一扬,已笑得露出了一口整齐漂亮的小白牙。笑着,他转过脸去,朝徐特助扬了扬下巴才道:“阿徐,你先去买四份饭,给病房里那位送一份,你自己也吃一份。吃饱喝足了才好办事。” “好!”莫诺云的话音刚落,徐特助便一个转身飞一样地跑了。 我愕然,莫诺云却憋着嗓子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听他无奈又好笑地嘆道:“这孙子,肯定又忙得忘记吃饭了!” 说着,莫诺云又朝我努了努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故作轻松道:“哎,爷从没想到自己会沦落成门神啊……” 门神?我瞥了莫诺云一眼,想笑,却实在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于是,我也只扯了扯嘴角瞥了他一眼说:“不好笑。” 徐璐不希望我们待在病房里,我们就出来了。起先,因为不想惊动父亲,我和莫诺云都默契地让着她。可现在,我们让着她,却是因为心底对她多出了一份尊敬之情。 但是,不待在病房里碍她的眼是一回事,里不离开医院又是一回事。哪怕出了病房,我也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爸爸。所以,我们俩就一直突兀地坐在了病房门前,坐在了医院的走廊里,成了“门神”。 一个下午,从走廊里经过的人,年纪大的都不认识我们,年纪比较轻的,看见我们总会瞟上一眼又一眼,可最后,他们还是会推推搡搡地摇摇头离开。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富人,一个明星,会以这样“摆地摊”的姿态坐在市级医院的走廊里。 徐特助还没回来,舒童就来了。 其实,我从没有见过我这个弟弟。他对我来说是那么那么的陌生,可打他一进入我的眼帘,我一抬眼就知道,他是舒童,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舒童来的时候,一只手提着一个装饭盒的保温包,另一只手还拎着一把吉他。见着了堵坐在病房门前的我和莫诺云,他整个人明显愣了愣。我见他眨了眨眼,竟然直直就朝我们走了过来。他停在我面前放下了手里的吉他,看清了我,眼底一亮,突然就笑得有些傻气,他笑的时候,嘴边会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很是好看。 而他,就那么盯着我傻傻地笑了一会。才终于羞涩地朝我咬了咬唇,开口,便喊了我一声:“姐!” 这一声姐,有些突兀,又那么地合适恰当。当时,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我想,他和珍妮花是不一样的…… 闻声我点了点头,望着他努力笑了笑。我说:“你好。” 我一笑,舒童也笑。他盯着我笑眯了眼,想想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眉毛对我说:“姐,你看我们长得真像!” 确实,是真像。 我刚点头,莫诺云却突然不干了。只见他眉眼一挑,眼神淡淡地往舒童身上一瞟就道:“唉唉唉!鼻子像就算了!眉毛像算什么?男人的眉毛能和女人一样么?啊?少套近乎!” 闻言我默了……舒童则小心翼翼地嘟起了嘴,他看了看我,鼓着嘴翻了个白眼没吱声。我见状对他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伸手没好气地在莫诺云手臂上拍了一巴掌,哼道:“你欺负弟弟上瘾了是么!”这货在亲情上表现得太过重男轻女…… 我这话一落地,舒童就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莫诺云则像软了似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倒,撇了撇嘴。 也许是因为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病房里的徐璐听见了,就朝外头试探地喊了几声“童童”。当她听见舒童应声,沉着嗓子便又喝道:“童童,你还不快点进来陪爸爸,不要堵在外面和陌生人说话。” 第163页 舒童听了不高兴地扯了扯嘴,面上也多了几分为难。可最终,他还是对着我和莫诺云鞠了个躬,拎起地上的吉他越过我们进了病房。 可他进去还没有几分钟,就又再次走过来把原本关着的病房门给打开了。接着,我见他搬了张椅子往门前一放。就竟然坐在了我和莫诺云中间,这架势,三人一排,直接就把房门给堵了个结实。 他一坐好,就把手里的蓝色饭盒和筷子递给了我,眼底满是开怀地压着嗓门对我说:“姐,这是我做的饭菜,你尝尝,可好吃了!真的!” 那饭盒捧在手里还是温温热热的,我在舒童期待的眼神下顺着他打开了盒盖。只见饭盒里有三道菜,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麻婆豆腐,还有一个腌咸菜。那菜看上去真的很不错,可我拿起筷子挑了挑,所有的菜里却竟然连一点肉沫也找不着。 我的动作似乎让舒童误会了,他看着我突然就咬了咬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脑门,羞红了脸问我:“姐,你不喜欢吃这些菜吗?”说着,他便又伸手过来抢我手里的饭盒,嘴上又急切地说道:“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这个你不喜欢吃就算了,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明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不用,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肉。”我说着实话,抬手轻轻拍了拍舒童拉着饭盒的手背,当着他的面,端起饭盒把饭菜都尝了一口。 “肉啊?”舒童听我这么一说,眉目刚刚舒展开又蹙了起来,半晌,我才听他低声应道:“最近肉有点贵,都十二块钱一斤了……” “很贵吗?”我没来得及开口,莫诺云就在一旁幽幽问出了声。 “当然不便宜,十二块钱可以买十二斤萝蔔做腌菜了!”舒童闻言转过脸望向莫诺云,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可说着,他无视莫诺云,转过脸歪了歪脑袋,只专注地看着正在努力咽饭的我说:“姐,今天来不及了。你喜欢吃肉的话,明天我就给你做啊!明天早上我去市场卖肉,嗯,中午就给你送来。可是,你明天中午还会来医院么?”他的语气,一直带着淡淡的兴奋,淡淡的自来熟。好像我们就应该是很亲近很亲近的,可话到最后一句,却多了些茫然惶恐。 我赶忙点点头说:“在,我会一直都在,我就是回来陪爸爸。”说着,我拉起了他的手,也学着徐璐喊了他一声童童。我说:“童童,替姐姐做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明天中午,我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舒童听了高兴地直点头,可接着,他却又懊恼地摇了摇脑袋道:“不行,我得给妈妈送饭。而且,她守累了我还得和她换班,没有时间出去。要么,还是我做好了带来吧!” “那就不出去吧。”想着资料里舒家如今的情况,我点了点头。 想着,我抬眸注意到了过道那头,正拎着打包盒回来的徐特助,抬手摸了摸舒童的发顶,我说:“傻孩子,你把自己的晚饭让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饿肚子吗?” 他闻言憨憨地笑了笑,却突然抬手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莫诺云,小声而又豪气地开口道:“姐夫,等下我饿的话会下去买烧饼吃,你要不要?有肉的,有咸的,有甜的。我喜欢吃咸的,你要哪个味道的?” “下次吧!”莫诺云闻言勾起嘴角摇了摇手指,接着,他便站起来迎向了徐特助,接过徐特助手里的袋子,莫诺云转身便递了一袋给舒童,又朝我努了努道:“诺,拿去,你姐把你的饭吃掉了,那你就吃她的吧。还有这份,端进去给你妈,她要是吃不下饭就让她吃点菜,去吧。” 舒童在医院待到晚上七点就背着吉他匆匆走了,他走的时候,还特别认真地朝我摆了摆手说:“姐姐,明天见。”我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在心底,却也只说出了一句:“你慢些,要注意安全。” vip最新章节 87第87章 之后的日子里,白天,徐璐在病房里守着父亲,我和莫诺云就在病房外守着。夜里,舒童来换班,我和莫诺云就能进病房里陪着父亲。 父亲住的是双人病房,莫诺云带我来以后,他已经找了人,把隔壁的床位给空出来了。夜里,谁累了,就能躺上去休息一下。有一次,莫诺云正躺在上头休息,童童累了,看我精神奕奕就说:“姐姐,我睡二十分钟行么?”我点点头笑着说:“你去睡吧,让你姐夫挪一挪。” 这孩子果然迷迷煳煳地凑了过去,伸手戳了戳莫诺云的背说:“姐夫,我们一起睡一觉行么?” 瞬间,我不道德地喷了。莫诺云翻过身,差点砸了一拳在他脸上…… 几天下来,我们和童童已经很熟了。舒童是一个很憨厚很讨喜的孩子,他有着中国人最典型的美德,比如,憨厚,质朴,勤劳,聪慧。 我们到的第二天,童童果然早早就送来了中饭,有我的,也有莫诺云的。 后来他凑过来和我们一起吃,腆着脸问我们好吃么?好吃么?我连夸好,不过,也是确实好!只是,我看见他碗里的菜,却和我们的似乎有一些不一样,所以我就问他说:“童童,咱俩碗里的菜颜色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闻言,他摸摸脑袋看了着我才说:“姐,我昨天忘记问你们,你们能不能吃辣了。所以,我今天的菜我是分了两窝炒的,你和姐夫的我少放了点辣椒。”说着,他又挠挠脑袋,仰起清澈干净的眼睛问我:“姐姐,你和姐夫爱吃辣椒吗?”我点点头,笑着拉了拉他的手。在一旁的莫诺云,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第164页 可谁知,随后舒童一怔,竟然皱了皱鼻子,扭着脸对着莫诺云鄙视道:“姐夫!你是有妇之夫了!不要调戏少年知道么?我是喜欢女人的!你长得漂亮也没用啊!你以为我喜欢和你睡觉么?啊!” 哎,这熊孩子……瞬间,我的小心脏抽了…… 莫诺云嘴角抽动,端着碗勐咳了起来…… 哪怕莫诺云找了许多的知名医生来给父亲会诊,可父亲的病还是没有丝毫的起色,很多人直言说,准备后事吧…… 于是,我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在时间里最无力的流浪者。他无法回头,只能前进。哪怕深知家乡即将毁灭无存,却还仍徒然地往前走着。而他等待着的,也不过只是一个结果,一场消亡。 比起我们,对于不治这个说法,最牴触是徐璐。到后来,她每天都在赶我和莫诺云走,舒童和我们说话,她也会走过来把舒童强制地拉走,伸手把病房门关上。 到后来,她甚至哭着求我,她说:“舒爽,你快走,你真的不要留在这里了,你快走,。”而每次,我都只是背对着她死死地坐在门边,我说:“他是我爸爸,我不走。” 舒童很尊重母亲,徐璐让他不要和我们说话,在徐璐眼皮底下,他就真的不说话。可是,他会孩子气地坐在门的那头,巴着门把不停地给我传纸条。他会问我很多问题,比如,姐姐你喜欢什么颜色?姐姐,除了肉你还爱吃什么啊?姐姐,姐夫会不会欺负你?他欺负你的时候我能帮上忙吗?我一一耐心地回答,也以同样的问题反问他。 对于这样灼热的温情,其实,我有些招架不来。毕竟,我并不懂得如何去当一个好姐姐。哪怕曾经我努力这样对过顾宝贝,可对上了有血缘的亲人,还是个性别男,我的心底仍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所措。我只是努力让自己温和温和,温和到莫诺云都揪着我小声说:“老婆,你咋对童童比对我还温柔!?” 我想了想只好说:“我觉得,实际上,我没对你温柔过……”闻言莫诺云哽住,深深地投给我鄙视一瞥。 相比之下,莫诺云比我更快的适应了姐夫这个角色。到后来和舒童传纸条的人变成了莫诺云。陪床是件很枯燥的工作,为了排解这份枯燥,有的时候,他俩会隔着门,开始传着纸条下五子棋,这个过程是静默无视地,但偶尔也会有孩子气地对掐。 比如: “小人!” “我比你大!” “无耻!” “呵呵!” “姐夫!看你得瑟到什么时候!这盘我赢了!” “小样,多和姐夫学着点!赢不一定就是好事,所谓物极必反,站得越高摔得越惨!真正的成功,应该是永远抓住千年老二的位置。” “可是咱就两个人玩!老二就是老末……姐夫你个忽悠……”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父亲醒了。 那天天气还是很冷,可在这样寒冬的空气里,因为有了充足的阳光地照耀,突然,也就多了几分春的暖意。那天的风很小,天空蓝得清透干净。我和莫诺云看着点,早早从病床里滚了出去,装模作样地又重新坐回房门口当“门神”。也许是因为天气好,徐璐进门的时候,难得的给了我一抹浅浅的微笑。 其实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对我恶言相向,哪怕童童和我们交流,她虽然口头不许,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微笑,让我对以后白天也能入病房陪爸爸充满了希望。为此,我还朝莫诺云得意地挑了挑眉。 中午的时候,诺云因为没有睡好,所以躺在了我大腿上阖眼休息。我一边抬手顺着他的头髮,一边靠着椅背望着病床上的一直昏迷不醒的父亲。 平日里,时间就是这样漫长地过去了。可那天,床边的舒童却突然从凳子上勐地站了起来,接着,他一边推着另一头的徐璐一边转脸看向我,我见他眼底一亮,已哆哆嗦嗦地喊道:“妈!姐!快来看啊!爸爸的手指动了!爸爸的手指动了!” 我听着一愣,激动地手都开始打哆嗦。而莫诺云睡得不沉,闻声勐地从我腿上就弹了起来,我俩都激动,也都不设防,于是,他的额头磕着了我的下巴,生疼。可我们俩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捂着下巴,一个捂着额头就这么对视一眼,跳起身往病房里跑了过去。 伴随着徐璐惊喜地轻唤声,爸爸真得醒了。可对上他的时候,我的脚步一顿,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了。年龄,真是不饶人的东西。父亲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我记忆中的清亮,但还好,岁月,让他的眼底多了抹深沉可靠。 我只见他的眼神迷濛模煳地望向徐璐,最后,却像早就知道一样,奇异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一瞬,他明显很激动地瞳孔放大,嘴角也开始抖动。 舒童见状转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他拽着我的手上前,压着我的手搭在了父亲还插着管子的手背上。他的眼底晶亮,无比高兴地对着父亲说:“爸爸,姐姐回来了!姐姐带着姐夫回来看你了!他们这几天都没日没夜地守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好不好?” 我还在愣忪地望着父亲,莫诺云已经赶忙倾身上了前,他将手也覆在了父亲的手背上,仿佛想吸引他的注意。接着,我就听他喊了声:“爸。”然后,他极温和地笑了笑,极慢极大声地望着父亲又一字一句道:“爸爸,我叫莫诺云,是您的女婿。您放心,我会好好疼爽爽,好好照顾他们,好好培养童童。” 第165页 从头到尾,父亲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空洞和迷茫,莫诺云说话的时候,父亲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然后,他的嘴角抖了抖,没有勾出任何弧度,可眼底却慢慢有了笑意,我感觉,他的手指也微微动了动。 可接着,在徐璐的狂喜间,我却发现父亲的眼珠渐渐开始涣散,他似乎努力在挣扎,他努力想要说话,他的嘴努力地挪了又挪。终于,在唿吸机下,我听见了他断断续续、咬字不清地说出了一段话,他说:“我的……小公主……回来了……”我只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声爸还没喊出口,耳边就已经听见了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接着,父亲的嘴歪了歪,眼还落在徐璐身上,没有闭眼,气息却断了。 病房里突然就静默了,是那种死一样的静默。莫诺云赶忙伸手搀住我,舒童很快地跑过去扶住了徐璐,父亲的眼睛一直睁着,我握着的他的手指还是温热的,可是,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人,真的会死……那一瞬,我脑袋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徐璐的眼泪一直在流,她哭得鼻头通红,脸上的肉也一抖一抖。可始终,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睁着眼感觉鼻头酸得都快要掉了,可我哭不出来,从头到尾我都像个哑巴,父亲清醒的时候,我甚至连一句“爸爸”都没来得及叫…… 不知过了多久,徐璐突然推开了童童。她走上前,轻声地开始唤父亲,她一点也不害怕地把脸贴在了父亲的脸上,她说:“老舒,我不要别人照顾,我只要你照顾,你快醒醒。”她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可最后,她还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替父亲覆上了眼睛,我听她说:“好了,老舒,你安心走吧,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安心走吧……”语落,她轻咳了一声,便已经晕了过去。 舒童见状,双手托着徐璐的身子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他哭得双眼模煳,整个人都在打摆子,可他的手却一直死死地撑着昏过去的徐璐。这一幕莫名的哀伤却又莫名的坚韧,我却仍然不愿相信人真的会死…… 之后,莫诺云拖着我拉了张椅子坐下,就跑过去一把抱起了徐璐放在一旁的空床上。 接着,他按下了唿救铃,又搂着舒童拍了拍他的背,这时,他像个大哥哥一样沉稳而有力地安慰着童童说:“童童,你妈只是晕过去了,爸爸现在走也可以少受点罪。请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接着,他却又直直望向了我。这时,虽然,莫诺云的眼底满是心疼,却还是开口对我道:“爽爽,起来,快叫一声爸爸,再不叫,就来不及了。” 我真的不相信人会死,人真的会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抽着鼻子看着他和童童,我一直在摇头,一直在摇头,我机械般地说:“你们骗我,这都不是真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连我的生命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想,一切都只是上天的一场游戏,什么都是假的……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对,和做梦一样…… 可,没有梦……莫诺云和舒童都复杂地望着我,斩钉截铁地重复道:“爸爸死了!他已经死了!” “姐,爸爸不在了,真的……” 我还是摇头,麻木地摇头。 可,直到医生来了。他给父亲检查,给父亲拔去全身的管子,给他摘掉唿吸机。然后,拿出一块白布突然就要盖住他的脸。 我觉得我的世界,一座山塌了。莫诺云还来不及反应,我已经疯了一样地推开了他,啪地一下,我就直直跪在了地上,我拉着父亲已经渐渐僵硬的手臂喊:“爸爸!爸爸!爸爸!”可,他没有理我…… 突然,我就想起了好多事情,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小时候,爸爸骑着自行车接我从幼儿园回家。小时候,爸爸把我包起来飞高高。小时候,爸爸每天都会亲亲我,抱着我说:“我的小公主回来了!” 我的小公主回来了! 我的小公主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 vip最新章节 88第88章 按照家乡的规矩,家中如果有人逝去,家人要守灵三天。徐璐在一夜之间似乎又老了许多,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望着再没有父亲的病房,她只是哑然而哭,泪流满面。那时,她的面上满是倦意,全是苍凉。 因为给父亲治病,舒家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为了省钱,徐璐在市郊租了棚户区的房子住,那是非常老式的砖瓦平房,居住环境差,窄巷,线路老化,易生火灾。她是真的想父亲好起来,她是放弃了生活的所有希望,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未来在希望老伴好起来,但可惜,天不如人愿。 这就像许多血淋漓的例子,有太多家庭,为了救醒绝症的病人,费尽家财,倾家荡产。可最后,人去财空,剩下的,只有破败的生活。可最可悲的,并不是那些人去楼空,而是人去楼空后,还得继续下去的日子。 这几年,随着房价的飙涨,墓地的价格也在飙涨。因为徐璐一直坚持父亲的病会好,所以,她也钻进了一个死胡同,对父亲的后事,她不去办,童童年纪小也不懂。事到临头,舒家对此也就根本毫无准备。 第166页 而这时候,徐璐已经没有多少精力了。她只好把这个家仅剩的六千块钱给了舒童,她说:“童童,你爸爸真的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樑柱。这是我们最后的钱,妈妈老了,不中用了。你去办吧,风风光光地办。” 语落,徐璐的眼神又落在了我和莫诺云身上,她的表情太过复杂,我一点也看不懂。我见她张口欲结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她却只是撇过脸背对着我轻声道:“老舒已经走了,你们也走吧,走吧……” 她的话里,没有一丝的敌意,只有太多的惆怅和悲哀,太多的无奈。最后,徐璐已完全转过了身,她弓着身子把脸埋在了手心里,我上前一步,只见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一点一点落下,打湿了她的指尖,打湿了她的衣领。我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给她一点安慰。可接着,却听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我道:“舒爽,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回来?你回来了,老舒就连盼头也没有了啊……”闻言,我缩回了手,默默仰起了脸。 这些年,中国的物价膨胀得很厉害。中国人,渐渐变得活不起也死不起。公墓并不好买,哪怕风水很不好的地方,一个墓地也要两三万。舒家仅剩的六千块钱,在这昂贵的数字面前,几乎成了杯水车薪。 但还好,有莫诺云,舒家还有一个女婿莫诺云。他默默地包揽下了所有事情,他对童童说:“你替我安慰安慰你姐姐。”然后,便拿着那六千块钱带着徐特助离开了。 也就是这一刻我才清醒地认识到,也许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钱可以解决大多数的问题。如果没有莫诺云,现在,我没有能力撑起舒家,我没有办法改变舒家的命运,我甚至无法解决面前最棘手的问题。即使它日我在娱乐圈东山再起,时间,也不饶人,它不会等我。 从那以后,徐璐再也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实相地努力不出现在她面前冲撞她。到了舒家的出租屋后,一切又似乎变成了老样子,徐璐守着爸爸在屋里,我和莫诺云守在门口。舒童这个善心的孩子,依旧为难地两头跑。可,唯一不同的是,原先有血有肉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如今,成了一张黑白照片,不生动,无生命。 守灵的时候,莫诺云一直陪着我,陪着我跪在舒家大门口。我甚至不记得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只记得他扶着我,跪在我身边,坚直不屈。他还在一个雷声阵阵的雨夜撑着伞用全身护着我,为我在阵阵雷鸣中念《传道书》中的第三章,他念:“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有栽种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折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亦有时……” 我和莫诺云离开四川的前一天,徐璐来酒店找到了我。她说:“舒爽,我们谈一谈。” 我点了点头,莫诺云闻言看了她一眼,抱着电脑开门退了出去。 徐璐坐下后,看着我突然就笑了,那笑很慈爱,她说:“舒爽,你更像你爸爸。”我听着哑了嗓子,只对着她咧起一口白牙傻笑。 然后,我听她沉声说:“舒爽,我做了一辈子小三,被骂了一辈子婊、子。可我不介意,能遇上老舒,不论吃多大的苦,背多大的罪名,我都甘愿。我是喜欢他,当年我进厂里工作,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他了。我也冒冒失失地向他表白了,我说:“舒同志,我对你很有好感,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可你爸爸是正人君子,他直接地就拒绝了我,他说:“小徐同志,我有妻子有女儿,这个玩笑开不得。”然后,他还像对待孩子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舒爽,你也是做、人、妻子的人了,你应该可以理解,那个时候我有多失望,我失望得夜夜都睡不着。”说着,徐璐的眼底满是怅惘。 “我是为人、妻,不是为人小三,我不懂你的感受,哪怕我感激你对我父亲的好,可我还是觉得当初你的爱不道德。你毁了我的家,我的童年。”我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道。我感激徐璐,更敬佩她对父亲的不离不弃,但,一码归一码。 “呵!”徐璐闻言笑了,但她却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深深地望着我,突然低声道:“我跟你爸爸是第一次,是我趁虚而入自愿送上门的。你已经成家了,我也老了,也就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女人第一次是特别容易怀孕的,童童,就是那次有的,我和你爸爸第一次的时候有的。” “什么?”我愣了愣,心底突然咯噔一声,眼皮不自觉地开始狂跳。 “童童是九月生的,我听说你有一个妹妹,是四月生的,比童童整整大五个月。”说着,徐璐垂下了脸,我听她淡淡地说:“我不冤枉,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在他失意的时候死气白赖地勾引他的。可你爸爸,他受了一辈子冤枉。” 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金镯子,递在了我的手心,我听她说:“舒爽,我知道你嫁得好不在乎这些,可这是你爸生前就打好了的。你一个,童童一个,你的镯子上刻了凤凰,童童的镯子上刻了条龙,重量大小都一样,没有偏袒半分。家里钱再紧的时候,我都没捨得卖掉它们,就指望着有一天能把它给你。你爸临走的时候,死望着我不就是让我记得把它给你吗?这死老头子……哎,你爸爸走了家里也什么都没留下,就更没有什么遗产留给你了,这个你就收好吧,留个念相。我走了。” 第167页 我看着金镯子发了很久的呆,眼睛胀得通红,可我却哭不出来。我只知道,沉重的现实,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回家以后的日子里,我变得暴躁,我变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我时常动不动就发脾气,我甚至懒到三天都不愿洗衣服,我再也没有出过家门。而莫诺云却一直忍让着我,他好声好气地哄我,他努力地逗着我开心。可是,烦躁的情绪让我对此不闻不问,毫不买帐。 我再也不接泰国打来的任何电话,珍妮花在家门口敲门我也不开。莫诺云带着安安和小启回家,我也只是对孩子笑了笑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觉得自己病了,我讨厌阳光,讨厌人群,我变得不喜欢这个世界。 终于有一天,莫诺云打了我一巴掌,他拉着我站了起来,摇着我的肩膀吼道:“舒爽,你是不是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接着,在我的错愕木然间,他硬拖着我出了家门,拖着打着赤脚的我出了门。一路的石子割得我的脚底生疼,我疼得唿出了声,可这次,莫诺云却一点也没有顾及我,他只是冷漠地把我扔上了车,就再也不和我说一句话。 当他把车停在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冷着脸拽着我往外走的时候,我终于害怕了,我挣扎地想要推开他,哑着嗓子低声喊:“莫诺云,你也不爱我了吗?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丢掉了?” 那一瞬,莫诺云望着我的眼神变得凉薄而又冰冷,可接着,他却闭上眼嘆了口气,他望着我,眼底那么深那么复杂,我听他说:“不是我不爱你,是你快要不爱我了。舒爽,你往里看一看,有太多人比你可怜。而这世界上真正的可怜,真正的堕落,是一个人自己的自暴自弃。你憎恶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不憎恶你。你爱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也不一定爱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所有的负面情绪,到最终都会归还到你自己身上。人生不过四个字,自作自受。” 我闻言一震,顺着他的手转过脸去。然后,我看见了一栋粉黄色的两层楼建筑,一大块铁栅栏式的围墙围住了它,也在小楼钱圈出了一大块空地。而这时,空地上围满了人,有大人有孩子。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青年正围着一群孩子在玩游戏,那些孩子笑得天真烂漫,一个个都无比认真地跟着身旁的青年手舞足蹈。可那些无比快乐的孩子,却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疾和缺陷……这里,是院。 我默然了,我垂下眼说:“你应该懂我的……我一直觉得,我几乎是像孤儿一样活着的。可结果,我错了。我一直觉得,我的父亲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可结果,我错了。我一直觉得徐璐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可结果,我错了。我一直觉得,我英勇无畏刀枪不入,可结果,我错了。莫诺云,我受不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野种,我觉得很噁心,我噁心得想吐,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噁心……”说着我蹲在地上,用手臂紧紧地圈住了自己。 然后,我听见他说:“你这算什么?你还年轻,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情,你可以变成更好的自己,你要做的就是过得很好!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嫉妒过你的人后悔放弃你!这才是你要做的!你噁心什么?你很好!你以为这样自暴自弃好过了谁?舒爽!你倒是好出息,他们想让你自身自灭你就照着办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他、妈、地不停给你自信是让你去自生自灭的吗?舒爽,你他、妈、没出息,活该被人瞧不起!活该你爸妈都不要你!” “你闭嘴!我爸爸要我的!”我吼道。 “他死了。”一片静默后,莫诺云冷哼了一声,然后,他弯身抱起我就走回了车边,开门把我扔在了座椅上。闻言我眼底一黯,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也冷得厉害,却再不想说话地闭上了眼。 回到家后我们进入了冷战,我不想说话,他也无可奈何。最后,莫诺云只能摊摊手仿佛心灰意冷地道:“好!舒爽!你能!你一个人呆着吧!爷管不了你了,也救不了你了!不管总行了吧!拜拜了您。”接着,他就摔门走了出去。 闻言我脚底一软,在他出门的下一瞬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我想喊他,可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先流了下来…… vip最新章节 89第89章 这个夜里,我做了很长的梦。我梦见父亲对着我笑,站在家门前的樟树下朝我招手,他说:“我的小公主,快到爸爸这里来。”可当我扎着两个羊角辫快乐地朝他跑过去,却只扑了个空。接着,我的梦境被现实打破了,整个梦里,又出现了瘫睡在病床上再无生息的父亲,还有他弥留之际的那一句:“我的小公主,回来了……” 我梦见自己哭了,我梦见莫诺云搂着我,哄着我。他一遍一遍替我擦眼泪,他一遍一遍摇着我说:“乖,不哭了,好了,好了,我的好女孩,不哭了。” 当我迷迷濛蒙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莫诺云。可他不在房间里,他真的走了…… 我的心底一空,扶着桌角起身,木然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可再一抬眼,我就又想哭了。 莫诺云他没有走,他靠墙抱着腿坐在卧室的正门口。他离我这么的近,他的身上还穿得昨天的那身玫红色风衣,他甚至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他的头髮有点乱,他的脸倚在自己的手臂上,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影,虽然五官依旧妖娆得像个美人,神态间却满是疲惫。 第168页 我一推开门,莫诺云就醒了。显然他也没有睡好,这时的他,连平日里的起床气也没有了,他更没有因为被我吵醒而嘟着嘴一脸傲娇不高兴。他只是仰起了脸,眼底清明,就那么浅淡而又干净地望向我,他的眼底没有责备,没有气恼,他只是用无比柔暖的语调对我说了声:“老婆,早安。” 说着,他就笑了。他勾起嘴角往一边挪了挪,从身侧突然拿出了一瓶陈醋对着我摇了摇,捂着肚子装模作样地说:“老婆,我饿了。你看,我把醋都买好了!”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丈夫和妻子吵完架,闹完别扭之后是怎么样的?可是,我的丈夫是这样的。他会气急败坏无可奈何地说:“好了,我不管你了!”可说完,他却没有走。他只是隔着一道门,就那么守着我。醒来,又用最讨巧的方式说:“我不生气了,你有没有好一点……” 闻言,我朝莫诺云点了点头,上前对着他蹲下了身。我望着他,他也满眼包容地望着我。静默地,我们看着彼此,却都说不出更好的话来。 终于,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右脸,先问我道:“疼吗?” 我摇了摇头,握住了他的手,我说:“我今天才知道,断掌打人也不是那么痛。” 莫诺云闻言却不理我,他眼底一黯,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望着我又固执地重复道:“疼吗?” “不疼。”我嘆了口气,才拉下他的手道。 “是吗?”莫诺云轻轻地问,闭上眼凑过来吻了吻我的侧脸,嘆息道:“可是我心疼。” 接着,他似乎想伸手搂住了我。可因为莫诺云蹲坐在地上的时间实在太长,他一用力,腿上却够不着力。我一倒他也往后倒,直接的,我俩一起摔躺在了地上。 而莫诺云见要摔了撑也不撑一下,只顺势干脆搂着我躺在了地板上。他闭着眼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又蹭了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他说:“舒爽,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这时,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低喃,有点像撒娇,却又满是正经。 我突然有些想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发,我才说:“莫诺云,我没有仗着你喜欢我就欺负你?” “小丫头骗子。”他闻言气地喷气,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不满地哼道。 “我,是仗着你爱我才敢欺负你的。”我努力笑了笑,抬起脸望向莫诺云,贴着他的脸,我说:“诺云,我想逃避这个世界,但我不想逃避你,所以我走了出来。因为我知道,外面风大雨大,我却还有你。”你在,我的世界就在。你不在,天荒地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闹了?”他闻言只是静静地问我。 “嗯,不闹了。”我笑。 “真乖,诺,爷赏你一颗巧克力。”他的声调愉快地扬了扬,说着,竟然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在了我的手心。 伤口这种东西,不是一瞬间就能康復的。我们都没有魔法,我们都只是偶尔强大偶尔弱小的人而已,但还好,莫诺云一直静静地陪着我。 后来,他说:“丫头,你出去走走吧,晒晒太阳,找朋友聊聊天,。” 我说:“好。”然后我说:“我去找疯乔。” 这段时间里,疯乔姐一直都在邻市陪着自己的艺人待剧组,我收拾好餐桌就给她打了电话。等到我换好衣服准备出家门的时候,莫诺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爬了爬头髮整了整衣领跟在了我身后,故作轻松地扬了扬眉说:“走吧,一起去!” 我心底瞭然,系好鞋带看了他一眼,我才说:“怎么?你怕我想不开?” 莫诺云闻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垂眸,半晌却又言辞认真道:“你不会。”这一句,甚至带着嘱託的意味。我默然,对着他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 出门经过车库的时候我顿了顿,可最终,我还是走向了停在车库门口不远的大红qq前,插上钥匙启动了它。 很多年以后我都会想,如果那时,我停下来转身对莫诺云说:“我不想开这辆车了,还是开你的车吧。”该有多好…… 我已经不记得那时太多的细节了。我只记得,当我们行驶在高速公路时,前方突然出现了车祸警示牌,几辆因为追尾撞在一起的车子堵住了大半条高速公路。我当时应该减速的,可,我的剎车却突然失灵了,车速怎么减也减不下去。 那时,我吓得伸手要去拉手剎,手脚也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可莫诺云却依然镇定,他拦住了我的手。他对我喊:“不要急打方向!不要拉手剎!会翻车!爽爽,把脚抬起来!抱住头!直接往前撞才最安全!” 那时的情况,只有撞上前方的车子,才能有阻力让我们的车停下来。可,可当我们的车飞速靠近前方,却发现车祸后原本应该待在高速公路紧急停车带的人,还停在撞烂的车边没有走,而一个女人,正单手抱着自己的孩子弯身在往车里拿东西。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莫诺云最终还是推动了方向盘,给那对母子让出了安全距离。接着,我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半个人护在了我身上,车子从撞击到刮蹭,从翻车再到停止,我不敢回想,只觉得,一切太快,一切,又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第169页 等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我的耳边才再次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我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听见了孩子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喊声,他们喊:“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一刻,我被莫诺云死死地搂着,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努力地听着他的心跳,努力告诉自己不疼,告诉自己不难过,告诉自己这是小事。我不会再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一场梦,因为我下意识地知道,我可能会因此失去莫诺云,我可能要失去他了…… 我努力地告诉自己,这是小事,这一定只是小事而已…… 可是,我的脑海里却又不停地浮现出了一个无比邪恶的想法。 我想起了莫诺云曾开着他的那辆粉色布拉迪威航对我说:“两顿嘛,只要不是坦克开来了,爷一压一个准,爷他妈现在开的就是“坦克”!所以放心吧,老婆。咱安全着,是别人不安全。” 我想起了他砸了我的小毛驴还特有理地对我说:“老婆,你听我的,肉包铁不安全!砸了好!” 我想,我真的有想,我宁可别人不安全,我也不想自己的男人不安全!我想当恶人我想当坏人,我不想他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好,哪怕失掉良知,放弃底线…… 可是,莫诺云却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一瞬的举动,轻轻一推方向盘,救了两条命。他其实很喜欢孩子,他那么喜欢孩子,他说得那么狠,可他根本不会去做…… 最开始的时候,莫诺云还是清醒的。被好心人从车里抬出来之后,我搂着莫诺云坐在紧急停车带上连动也不敢动。 这时,莫诺云的眼始终是半耷拉着的,他显得很累,嘴唇也越来越白,全身的力气更像被吸走了一样,只软软地靠着我。 我甚至怕大声会惊吓到他,我好小声地喊他,我说:“诺云,你哪里疼?你告诉我?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你哪里不舒服?你是不是很疼?” 可莫诺云却不说话,他似乎动一动嘴皮子也很累,只是始终那么半耷着眼睛望着我,手努力动了动又垂了下去,眼底露出几分懊丧和隐忍。 我那时候特别害怕莫诺云被伤害到了内脏,我连碰都不敢碰他,当我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指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可那时,我竟然不觉得疼。 我只是不停地和莫诺云说话,我说:“诺云,你不要睡觉,你和我说说话。太冷了,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乖,不要睡觉。” 可是,他似乎越来越没有力气,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我不停地说:“我错了,莫诺云。我真的错了!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这么犟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甚至害怕得哭道:“诺云,你不要吓我!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不欺负了你好不好?你不要吓我!” 然后,我终于感觉莫诺云的眼底清明了几分,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费力地摇了摇头。终于,他哑着嗓子对着我几乎是硬扯出了一句:“别怕,我不疼。”可接着,他就闭上了眼…… 我的全身开始颤抖,可这时,再没有莫诺云在我身后扶着我了。我不敢倒,我紧紧地搂着莫诺云,渐渐地,我扶着他背的手越来越粘稠,我甚至不敢抬起手来,可我清楚地看见,看见地上渐渐已经滴满了鲜血。 我小心翼翼地俯身去听他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脉搏。 我突然就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我突然就不明白我们是怎么样一步步走到结婚的,我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深信他是永不会弃我而去的。 我和莫诺云,从若即若离到深信不疑,从来,都是他引导着我。 莫诺云,莫诺云…… 我突然就想起了好多好多。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们过去共同度过的时光,突然就像胶片一样一遍一遍清晰地回放在了我的脑海里。他在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背我,他递给我一块巧克力,他半夜派人给我送红糖,他为了我去买中药买乌鸡,他顶着冰雹狂奔回家只为不让我等。我误会他喜欢别人,他却对着我说:“是,你是打了我的心头好,说,你还打自己哪里了?” 他说:“舒爽,时间越老,人心越淡。我今天喜欢你,明天喜欢你,但如果你一直犹豫不回应,一直装傻,也学后天的后天,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说:“舒爽你太坚强,我想给你靠一靠。” 他说:“想想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他说:“你不愿意动了我会养你,你想要自由的时候我会守着你飞。” 他说:“我不是你英雄,你的英雄是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英雄。而我,将永远追随着你。” 他说:“我莫诺云要和舒爽在一起,从此白首不离,生死不相弃。” 他说:“老婆,早安。” 他说:“以后,有我护着你了。你可以不要这么俗气,可以再善良一点。” 他说:“舒爽,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可最后他却说,那么怕疼的他却说:“别怕,我不疼。” 第170页 突然,我不想哭了,我使劲地抬起手摸了把眼泪,我努力地看清他,再看清他,我对他笑,我垂下脸轻轻地去贴着他的侧脸,我说:“诺云,醒醒,我们回家了。” “醒醒,我们回家了。” vip最新章节 90第90章 我们一被送到医院,莫诺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一路上医生都在安慰我,他们告诉我,我对莫诺云紧急处理得很好。可我却只有苦笑,只觉得讽刺。我宁愿现在躺着不省人事的是我自己,也不愿莫诺云受这样的苦。他这明明是在替我受过…… 当我看着手术室门上那块亮着“手术中”三个字的通红灯箱时,突然,我就不想哭了。因为这一刻,我才深刻地意识到,所有的颓废和自我厌弃都将得到惩罚。而如果,如果莫诺云有什么不好,如果没有他,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而我,我为什么要用活着的时间,去无止尽地悼念死去的情感?我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地去奢求那些明知不可得的东西?我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努力笑起来去面对生活,更爱我应该爱的人?我为什么,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我突然就想起,莫诺云曾经状似开玩笑地对我说过,他说:“我不会讨厌我自己,自己再不堪也是自己。”他是用那样油腔滑调而又自恃甚高地口气,扬起下巴对我说的,我记得,那时他还朝我眨了眨眼,一派风流傲娇。当时,我只当玩笑一样听过就算了,可如今我才晓得,他是在告诉我:“舒爽,你不要讨厌你自己……” 第一个赶到医院的是顾宝贝。 她和莫诺云一样是极怕冷的,一到冬天,这俩兄妹只要出门,就就都会把自己团团包成个粽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家这只是个花哨的粽子,而顾宝贝,是只清秀脱俗的粽子。 可今天,顾宝贝却只披了一件外套就赶来了,她的毛呢外套里,只穿了一条在暖气房里穿的白色连衣裙。也许是因为着急,她甚至穿反了鞋子,鞋带也乱成了一团。我看着她煞白的脸鼻头一酸,想着该怎么和她解释,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的自卑让我固执逞强地买了qq,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当顾宝贝朝我跑来,她说的第一句话却竟然是在关心我。她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问:“舒爽,你怎么样?你的手和膝盖怎么肿得这么厉害?走,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我没有动,摇了摇头转过脸指了指手术室说:“等等再说吧,在救护车上医生已经给我简单处理过了。你哥哥还在手术室里,我不想走。” 顾宝贝听了我的话望着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还是在我的坚持下坐在了我身边。她的眼底明明满是担心和疑惑,却仍是咬了咬唇无比坚定地告诉我说:“嫂子,你要相信我,表哥会没事的!” “我信你。”我点了点头,实在不敢去想别的不好的结果。 接着,我见顾宝贝咬了咬唇,她似乎思考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说:“嫂子,你们怎么会出车祸呢?表哥是不是又飙车了?” 原来,她不知道啊…… “车是我开的,开的是我买的那辆红色qq。原本一路上都是好好的,可高速公路前方突然出了车祸,追尾的车辆挡住了大半条道,没有交警疏通,车子也开不过去。我看见前方的应急停车警示牌,原本应该减速在紧急停车带上停车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车剎车突然就失灵了,根本就停不下来。莫诺云说不能打方向盘,只有直接撞上去遇上阻力了车才能停下来,伤害才能减低到最小。可结果,等我们的车快要撞到前头的车的时候,才发现车边竟然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弯身在车里拿东西。于是,你表哥他推动了方向盘,救了两条命,可我们的车翻车了。”说着,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然后,我的耳边清晰地听见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当我再睁开眼时,只见顾宝贝正弯身在地上捡自己的手机,这原本是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可她却做得十分费劲。我见她的手不住地在颤抖,捡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把手机捡起来。 当顾宝贝再起身时,她垂着眼没有再看我,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我旁边,过了很久,才轻飘飘地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舒爽,好好的剎车怎么会失灵呢?表哥又得罪什么人了吗?不对啊,他从来不给对手留后路的。舒爽,你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好好的剎车怎么会失灵呢?” 不知道为什么,当顾宝贝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的心口竟然一痛。而这时,我的手机也正好响了。这个电话是徐特助打来的。在高速公路上,他比救护车还早到了几分钟。我们被救护车接走时,也是他留下处理的车祸现场。 当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说:“老闆娘,我们刚刚已经对您的车做了检查,初步鑑定您的车是因为被人做了手脚,才导致剎车失灵。” 这世上,所有的意外都不是意外,所有的意外除去天灾便是人祸。好一个剎车失灵…… “报案吧。”不知是我嘆了口气,还是顾宝贝嘆了口气。我只是几近麻木地陈述道:“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出过门,那辆车也一直停在车库外面的停车位上,请你去找物业调监视器里的录像,看看有没有线索。还有就是,我的妹妹珍妮花现在还在国内,请迅速控制住她,限制她出境。我认为,她是嫌疑人。” 第171页 “你妹妹珍妮花?”我刚挂电话,顾宝贝就已经抬起脸来,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瞪着我问。 “是啊,珍妮花。”我笑,却还是忍不住齿寒。我说:“顾宝贝,你知道我其实没有什么朋友。而我这个人虽然自私自利但也还算得上仗义,虽然胆小怕事但也算装得胸怀宽广,我从不害人更少有说谎,所以我更想不通,到底是谁会想置我于死地?可如果你问我,我得罪了谁?我伤害了谁的利益?除了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怕也没有别人了。”更何况,前段时间,珍妮花日日来家门口敲门,每每打我的电话,我没有理过她一次…… 莫诺云的手术整整做了四个小时。我和顾宝贝一直在手术室外守着,她拉着我的手,明明自己也担心得要命,却还在一遍遍地告诉我:“会没事的,会好的。” 我说:“你不怪我吗?” 她顿了顿,才转过脸看着我说:“我怪你啊,我刚刚都不想理你了。”可接着,顾宝贝笑了,我听她温柔而又绵柔道:“可是,表哥爱你啊,所以我不能怪你……更何况,我也是女人,我懂你的自卑。我也无数次担心自己配不上傅君颜,我也无数次听过别人说,那个顾宝贝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有点钱吗?她凭什么配得上我们君颜公子?我也,我也曾经差点害死我深爱的男人……” 说着,顾宝贝闭上眼握住了我的手。她说:“ 爱情没有那么简单,爱情需要磨合。爱是两个人的还原,而不是把谁变成谁。也许太多人质疑你们,可正因为你们各自拥有不同的齿轮,你们才能重合。正因为你们的生活轨迹不同,这个世界才能更宽广。相同的人是无法相爱的,因为他们都处在同一个世界里,所以,他们再也看不到别处的风景了。舒爽,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自卑了。正因为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才能如此般配。表哥爱的本来就是原本的那个你,要是他不爱你他早就走了,所以,你有什么好躲的呢?他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你为什么不要?他给你买车你为什么拒绝?拒绝他人无条件的付出原本就是一种伤害!他要做黄盖你却不肯做周瑜,这故事久了总是会出问题的……如果表哥好起来,这只是一个警钟。如果,没有如果……” 后来,傅君颜来了,萧逸晨来了,六子来了,好多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来了,他们中间有各行各业的人,他们有的是临时改变行程乘私人飞机赶来的,有的是请假赶来的,有的干脆把工作带到了手术室外。他们轰走了更风来的记者,他们拉着护士给我现场包扎,他们带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医生在手术室外待命。他们甚至在手术室外小声地骂骂咧咧道:“这兔崽子没个正经,这一把玩这么大!这么多年车白开了?等他醒了看我不抽他?” 当莫诺云终于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这些人一窝蜂把病床围了好几圈,闹哄哄地挤着进了病房。顾宝贝急得鼓着包子脸挤了进去。我对着站在角落里一直默默陪着我们的傅君颜相努力笑了笑,一齐转身走向了一旁被冷落的主治医生。 因为车祸,莫诺云的头部被缝了六针,背部有4根肋骨骨折,体内创伤性湿肺,手脚都有扭伤。我实在听不懂那些医学专业术语,我只是抢话般地急切地问医生,我说:“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病人他还有生命危险吗?” vip最新章节 91第91章 我说:“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病人他还有生命危险吗?” 主治医生看着我顿了顿才说:“病人的手术非常成功,但因为他被撞伤了头部,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这三天都是危险期,具体情况我们还是要等到病人醒来再做观察。” “那是有危险?还是没危险?”听到这样模稜两可的答覆,我心底有些急,也有些恼。 “病人暂时没有生病危险了,但是他脑部有伤,我们还是需要等他醒过来,才能做最终的诊断。” 你是什么鬼医生!就知道打官腔!因为着急,我气得直想骂人。可这时,傅君颜却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愣,却也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压下了心中的怒气。算了,人家医生也不容易…… 想着我点了点头,只好心底默念着三天危险期快点过去。主动退后了几步站在傅君颜身后,只保持沉默地,仔细听着他和医生继续讨论莫诺云的伤情。 当徐特助告诉我,我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的时候,我真的有希望过,哪怕那么一瞬间,我都希望过那个人不是珍妮花。但结果,天不遂人愿。 虽然,在徐特助去之前,我们小区的摄像头信息,就已经全部都被人删减篡改过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莫诺云被业界称作孤狼,就是因为他行事从来都谨慎细緻。他搬进小区之后,早就在自己的车库前后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更何况他不缺钱,摄像头也就装得比密集。而我停车的位置,又恰恰是在车库前门隐形摄像头可以记录到的地方。 于是,珍妮花到底是怎么带着俩个混混打开我的车的?他们到底在我的车边待了多久做了哪些手脚?而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时候,珍妮花的每一个表情动作。她那一点也不害怕,甚至雀跃而又激动的神态,这些都被摄像头拍得清清楚楚,所有的画面,比电视剧还电视剧…… 第172页 见我不做声又不挂电话,徐特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试探地问我,他说:“老闆娘,你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给自己找个藉口吧……中国有句古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有句古话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中国女人更有个老规矩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的丈夫现在被害得满身是伤的昏迷在病床上,三天危险期醒了会怎么样?不醒又会怎么样?到底是好是坏我都还不清楚! 如果这个时候,我还想着那根本就不剩渣渣的亲情去说我要原谅谁?我还想什么仁义礼智信我就是有病!那我的脑袋就是被驴踢了!更何况,我现在巴不得兇手死……我舒爽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莫诺云更不是! 我靠着门站在病床外,看着莫诺云满身的伤我甚至都不敢靠近他,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我看着莫诺云的朋友吵吵嚷嚷地甚至想骂醒他,我看着顾宝贝拉着他的手蔚蓝的眼底满是泪光,我看着坐在角落里不停打电话研究病歷的傅君颜。我看着看着,就已经再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以后的舆论会怎么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别人骂死我,我也死不了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为了活给别人看,而委屈了自己?可我愿意委屈自己,却不愿意委屈莫诺云!更何况,血债血偿,人该有些六亲不认的血性!善良也要有度,如果所有的罪恶都用善念来还击,那么,久而久之好人也就成了坏人。盲目的妥协者是兇手的同盟,我不愿做帮凶。 想着我就笑了,心底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对着电话那头,我淡淡地说:“报警,报仇。不过你先抓住她给我狠狠地揍一顿,但也别打死,打完了直接送警局。再去把协同作案的那两个混混控制住,找律师提告,不需要给我任何情面,我只要求严惩。”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您好,请问您是舒爽吗?您的妹妹珍妮花现在正被拘留在警局,她要求您来替她保释。” 真不要脸,当时我是这么想。可我想了想还是去了,顾宝贝也跟着我去了。 车祸中我的手脚也都不同程度的撞伤了,可一开始我根本就不觉得疼,我甚至在医院走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回。可这次顾宝贝才扶着我走出医院大门,我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没有办法受力,轻轻一抬脚也能疼得我浑身打抽。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又返回医务室上药,撑着拐杖才勉强到了警察局。 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从来都淡然温柔的顾宝贝,却竟然突然地放开了扶着我的手,直冲过去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了珍妮花的脸上。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愤怒的模样,在一旁协助的警察也被眼前的状况给震傻了。我只听顾宝贝恨恨地道:“我哥哥从来都是好好的!从来都是好好的!你这个女人心怎么这么黑!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害!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害怕珍妮花回手,她一动我就扬起了手里的拐杖,不管不顾地朝她噼了过去。我的动作这么大旁边的警察竟然也没有阻止,似乎所有男人都看不得美女哭,特别是像顾宝贝这样的大美人,她这幅垂怜欲滴的模样明显勾掉了那位警察同志的魂,他竟然半个身子挡在了顾宝贝身前,一副警惕模样地瞪着摔倒在地上的珍妮花,好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如若我是旁观者,这时候我一定会不厚道地笑的,但可惜我不是…… 其实,这时候珍妮花的模样是很惨的。来警察局之前她就被揍了一顿,现在她脸上的红印和嘴边因为被殴打而青紫的痕迹交织在一起,看着实在有些让人触目惊心。但比起莫诺云和我身上的伤,这些却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顾宝贝见状看了我一眼,顺势也收手了,她退了一步闭上眼,背过身再没有看珍妮花。我见她蔚蓝的眼睛突然望向了我,只轻轻地朝我说了一声:“舒爽,对不起,我打了你妹妹。” 这一瞬,我觉得无比的难堪。而这一句看似轻巧的话,也仿佛是无数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应她,杵着拐杖又上前了几步,直直走在摔坐在地上的珍妮花面前。我才扔开拐杖蹲□,看着她,我就问:“你是为什么?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知不知道对汽车的剎车动手脚是会死人的?我的车那么烂根本就扛不住半点撞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有没有长脑子?哦,不对,你聪明着呢!你就是想我死吧?”激动着激动着,我的话音却也变轻了。 看着珍妮花越发紧张的目光我笑了,我说:“珍妮花,其实你想我死也是对的!从小,我就恨不得你死。你来这个世界之前,我没有了爸爸。你来这个世界之后,我连妈妈都没有了。我是因为你背井离乡的,我怎么会愿意你好?可是现在,我却不想你死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活着受折磨!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把我弄出去!我是外国人!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受我的国家保护!舒爽你发什么疯?你自己技不如人买个烂车被撞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栽赃我!说这种话要有证据的我告诉你!你这是诽谤!”珍妮花竟然满是正气地对我吼道。 第173页 “诽谤?你害怕诽谤?杀人你都不怕你怕诽谤?你以为你花你爸的钱把小区的监控删改了我就没有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了两个流氓在二月九号凌晨两点对我的车做手脚吗?他们一个外号叫“梆子”一个叫“大刀”是不是?你长这么大了,还只能想些这么不入流的花招?认识些这么不入流的人么?你果然是没脑子!你觉得警方为什么抓你?没有证据能抓你吗?外国公民!” 我一说,珍妮花果然害怕了。她吓得往后直直挪了几步,竟然扯着嗓门对我吼:“我是你妹妹!你疯了吗舒爽!我是你妹妹!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妹妹?你把我当过姐姐吗?我总想你再恨我也不至于想弄死我!你怎么不干脆一刀子捅死我算了!你为什么要对我的车做手脚!?晚了,说什么都晚了,你早就成年了,你要为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害命这种事情很可恶,害自己亲人的命就更是罪无可恕了。不光法律上你过不去,在道德良心上你也占下风。现在,要拿你怎么样的是你自己,不是我。”我嘆了口气,只觉得她是胚子坏了,再纠正也种不出朵花来…… 摇了摇头我扶着桌角站起了身,却听她竟然疯了般地喊道:“舒爽!这不怪我!怪你!是你不接我电话的!是你不给我开门的!谁叫你不理我啊!你也太猖狂了!舒爽!你以为你嫁了莫诺云就飞上枝头了吗?你别忘记你是谁?有谁要你?你就是个多余的人!要不是我爸爸给你吃给你住你以为你是什么?我哪里比你差了?你凭什么当上明星?你凭什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粉丝为你说话?你凭什么嫁得这么好?我整整你又怎么了!你不是还没死吗?连骨头你也没有断一根啊!我只是逗你玩而已!亲姐妹逗着玩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还不快接我出去!以后我再也不找你了总可以了吧!我们以后一刀两断行么?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好不好?你快保释我出去!我保证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总行了吧!”这时,珍妮花的嘴上说得轻松,手却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腿。 我没有理她,踢开了她的手,扶着桌角站起了身,我说:“晚了,现在你不想找我,我却想找你了。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嫉妒?你活得这么好你还在嫉妒别人?不知足是会死人的!珍妮花!算了,你就继续在拘留所里编你的藉口吧,脑袋不清楚的人也许有,但正常人更多,在铁打的事实在面前,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信你的鬼话?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来之前问了律师,只要没有特殊身份,比如使馆人员及其家属、或者因外交问题来中国的外国人,在中国犯罪了一律适用于中国法律。马桶公主,你好像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你胆也确实肥,蓄意谋杀罪是吧?呵,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吧,妹妹。” 最后我走的时候,珍妮花还在哭闹,她一直在喊:“胡说!你没有证据!你快保释我出去!你不怕妈妈知道吗?舒爽!你快保释我出去!你不怕妈妈知道吗?” 我头也没有回,我只是拉着顾宝贝的手轻轻道:“我已经不在乎了……” 家人?因为那个家人我的父亲背了一辈子的坏名声,他失去了可以康復的唯一机会,我也失去了我想了半辈子的亲情。而因为这个家人,莫诺云现在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没有他的话我怕也是已经被害死了! 从今以后,我舒爽的心是莫诺云的,命也是莫诺云给的,除了莫诺云的家人和童童,我谁都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vip最新章节 92第92章 为了保证病人的休息,我们回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了傅君颜一个人守着。 可这时,莫诺云的那些朋友们却几乎都没有离开,他们大多留在了医院走廊里默默地在外守候。我和顾宝贝劝他们回去,他们却都摇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直到夜里凌晨两三点,莫诺云的朋友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可第二天早晨当我推开病房门,这些人却又都回来了。 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睡,顾宝贝和傅君颜也陪着我熬着。为了陪着我,为了守着莫诺云,他们俩夫妻把再忙都从没离开过自己的孩子们交给了保姆照顾,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事无巨细地帮衬着我。这短短的几天里,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每当我抬起眼总能见到他们安慰和鼓励的眼神,为此,我心中不知道感激了多少遍。 第二天,医生给莫诺云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他告诉我莫诺云虽然血压有点低,但身体各方面的指标都比较稳定,一切只等他醒过来。我反覆问医生,他们都告诉我,病人三天左右一定会醒。 可车祸后的第三天,莫诺云却还是没有醒。第四天,他还是没有醒。我心里急得很,更有许多不好的担心和恐惧环绕着我,可我不敢说也不能说。医生只反覆告诉我说:“每个人的体制是不同的,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所以你们不要着急,再等等就会醒了。” 可五天过去了,六天过去了,莫诺云身体的各项指标虽然都已经基本恢復了正常,但他却还是没有醒。这时候,医生也急了,他们又再次推着莫诺云做检查,去做ct. 我坐在ct室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遍一遍地祈祷。其实,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我不信佛,不信基督,不信天主。可这几天里,我却总会不知觉地把手握成祈祷的姿势,心底一遍遍像发梦一般地希望莫诺云快点好起来,快点醒过来。 第174页 当萧逸晨拿着病歷报告再次敲开病房门的时候,我和顾宝贝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问他:“怎么样了?” 萧逸晨闻言垂下了脸,他用指尖在病歷上敲了敲才抬起脸问我说:“舒爽,莫诺云的脑部以前受过伤吗?” 我心底虽然疑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 可我的话音刚落,顾宝贝却咬了咬唇,手抓着衣摆小声道:“有……” 闻言,比起我的茫然,萧逸晨却有更多的瞭然,他难得地面露伤感道:“这就没有错了……” “到底怎么了?”我心底一咯噔,根本等不及萧逸晨回答,就已经不由自主地伸手抢过了他手里的病歷。 可接着,一直在角落里处理公务的傅君颜却走过来按住了我的手。他对着我慈柔地摇了摇头,只轻轻一抬手就将我手中的病歷抽开,递迴了萧逸晨手里,他说:“萧医生,还是你来说吧。” “他的伤比想像中严重,简单来说,就是车祸至脑出血加重,脑中的血块变大压迫到了脑神经。” “什么意思?”我愕然。 “如果,莫诺云的脑部受过重击的话,可能当时就有轻微的脑震盪,脑中出现了小血块。可他不是不喜欢医院吗?我想他当时可能根本就没有认真处理伤口,也没有进行全面的检查。所以问题就一直留在了他脑袋里,所幸那血块不大,占的位置也不重要,所以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可这次车祸,他曾经受伤有血块的部位再次受创,所以在短时间内,血块逐渐增大,以至于压迫到了脑神经。这就是他长时间昏迷,无法甦醒的原因。” “那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要碎了。 “舒爽,我不是脑科专家,具体的我也不了解。只是作为朋友,我觉得自己应该参与进来,我也觉得我来说会比较好。这种时候你只能相信医生,脑科的专家们会诊之后,很快就会给你一套最好的治疗方法。我相信莫诺云会好起来,祸害留千年不是吗?” 我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的丈夫才会醒过来? 可,没有一个人应我,我只听见了男人的嘆息声和女人的哭声。我默然了,索性闭上眼坐回病床边,紧紧地拉住莫诺云的手。可握着他的手我还是浑身忍不住颤抖,我很害怕,我从未这样恐惧过…… 当天下午,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随之,走进了一对相貌姣好的中年夫妇。那男人眉眼深邃,发色花白,面上满是祥和沉稳,双眼深邃,瞳孔竟带着浅浅的灰色,很淡,很冷,很悲伤。我看着眼熟,却想不起他是谁。而他身旁的女人一只手紧紧地勾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左脸,从进门开始,她就低着头一个劲地瞅着地面,怎么也不抬起脸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这个女人弱不禁风,很脆弱。 莫诺云的朋友实在太多,这些天来来回回有太多的人来看望他,而这些人中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因此,虽然我有些疑惑,可我还是像平常一样只颔首对着他们友好地笑了笑,说了句:“你们好,谢谢你们来看诺云。”就又转回脸只瞅着莫诺云不说话了。 医生在会诊之后告诉我莫诺云还是有救的。我当时高兴到耳边甚至听见了烟花绽放的声音,他们告诉我,为了从肿胀的大脑中取出压迫脑神经的血块,可以给莫诺云做开颅手术。我闻言只望了傅君颜和萧逸晨一眼,他们都对我点头表示同意,萧逸晨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点落地。于是我也同意了,只等医生确定手术日期。 前几天,我总是在问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醒?”可这几天开始,我就再不问这个问题了。我只问:“他不会死对吧?”当所有人都告诉我莫诺云不会死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没有什么比他活着更好的事情,不管他是什么样子…… 这时候,我就会想起莫诺云以前说过的话,他说:“人活着就是有希望的。我真想不通那些莫名其妙搞死自己的人。都有本事自杀了怎么还没本事报仇?丫要死了也得拖着逼死自己的人一起下地狱不是?”这个男人快意恩仇,我绝不相信这点灾难就会把他打倒。 莫诺云,你不是小心眼吗?你快醒过来,仇还没报呢…… 我正拉着莫诺云的手,心里小声地和他说悄悄话的时候。那个始终低着头的中年女人却突然尖叫了一声。我因为这声响勐地抬起脸,就看见她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竟然正用极其排斥的目光望着病床上的莫诺云,而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厌恶,甚至是恐惧。她紧皱着眉头,眸子间一瞬间就氤氲满了水汽。我见她一个劲地拉着身边的男人,嘴里还带着哭音小声嘀咕道:“走,走,我害怕!老公我们走。我不喜欢医院,我不喜欢他,快走,快走!” “不想来就别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也记不住你们现在的恩情!滚出去!”我见状没有动,心底却已是恹恹,只厌恶地开口道。 当我说完再抬起眼,那女人已经吓得缩在了男人身后,我只看得见她打着抖的肩膀,却再也看不清她的脸了。而那个男人却没有动,我这样吼他,他的面上也没有半分怒气。他只是一边安慰着躲在他身后的女人,一边浅笑地望着我,目光缓缓变得慈祥而又和蔼。 第175页 我心底虽然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可眼神却是豪不友善的,也就在我准备再次开口“送客”的时候,顾宝贝却又正好回来了。她见到病房里僵持而诡异的状况似乎呆住了,在门口傻傻地杵了几秒,才沖沖地跑了进来。 可她没有跑向我,却是跑向了那一对中年夫妇。我听她喊他们姑姑姑父,我见她像哄孩子一样拉着那个中年女人走出了病房。而当那个女人再次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时,我才恍然惊觉,这个女人的脸,和我在别墅卧室里看见的那幅画是那么的相似。这个女人的眉眼,和莫诺云的眉目也实在是太过神似……顾宝贝喊她姑姑……莫诺云是她的表哥……表哥?姑姑?姑父?他们是谁? 而就在我的怔忪间,那位中年男子已经走近了我站在了病床的另一边。他似乎忍了再忍,才终于微微弯身抬手抚上了莫诺云的脸,他的动作很温情也很小心,那份强忍着情感的小心翼翼,让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心底隐隐在回忆,我和莫诺云认识之后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我对莫诺云的生活了如指掌,他行事起来也对我从不避讳。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是春节的时候,我都从未见过莫诺云的父母,包括他自己也没有见过。他只告诉我他的父母在国外养老,他的父母在国外,他们很忙,他们是旅行者。其他的,他就什么也没有再和我说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见过莫诺云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拿手机打电话。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迷迷煳煳地被莫诺云吵醒,就见他穿着睡衣就那么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地对着手机那头说了好多,他说着说着就会讨好地勾起嘴角,还会又撒娇又卖萌地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在沙发上蹦跶。我见他大半夜的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就有点郁闷,因为自己困得要死又被他吵得睡不着生气,也因为有点嫉妒是哪个“三”能让我家莫大爷如此欢脱而生气。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就从床上爬起来抢下了他的电话,我说:“莫诺云,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呢?啊!还让不让睡觉了?啊!乖!快去睡觉。” 我一说,莫诺云就嘟着嘴反驳我,他说:“我在和我妈打电话,起开!别闹!”当时我一听就傻了!未来婆婆啊我滴娘!于是,我被吓得赶紧接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道歉,可结果,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再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当时莫诺云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开机。 后来,我用嘲笑的口吻对莫诺云说过好几次这件事,可他每次都无所谓地眯眯眼说:“梦游!梦游!爷梦游!梦游你也管!?”当时我也没多想,只是想着梦游是不是不好,就打了几个电话问萧逸晨梦游对身体会不会有影响,我应该怎么帮他纠正。后来,我又在夜里特意起了几次,看莫诺云会不会再犯。之后,这种事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就渐渐忘了。可今天再回想起这些,我的心却不住地震颤,难受。如果那是他的母亲,他口里那么好那么好的母亲?那,刚刚那句‘我不喜欢他,快走!’又是怎么回事? 可接着,我却听那中年男人突然低声对我道:“舒爽你好,我是莫诺云的父亲,你也可以喊我爸爸。”我从没想过,我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莫诺云的父母,我更不懂,他的父母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诺云的父亲在病房里还没有待多久,他的母亲就开始在病房外哭闹了。那是一种近乎于孩子的状态。不泼辣,反而很可怜,很无助。无可奈何之下,诺云的父亲很快就走了。 我见他几步之遥的路却走了好几分钟,我见他一再地回头看病床上的莫诺云,我更是看见了他眼底的愧疚和隐忍。终于,诺云的父亲还是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他说:“舒爽,我这个做父亲的这辈子对他有愧,可我也无可奈何。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好女孩,我也非常感谢你愿意嫁给我这个儿子。我的孩子我自己知道,诺云性子太傲,但到底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只求你能代我好好照顾他,不到最后千万不要放弃他。拜託你了!”说完,他这个做长辈的竟然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再起身时,他已经眼眶通红,饱含热泪了。 我只觉得眼被刺痛,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再也没有多想,我连忙站起身说:“爸爸,请你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他的,死也不会。莫诺云也不会离开我,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忙得都要吐血了 vip最新章节 93第93章 莫氏父母离开很久以后,顾宝贝才回到病房里来。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半旧的画本,似乎犹豫了很久,顾宝贝才轻嘆一声打开画本把它递给我。 当我伸手去接,入目的便是一幅简笔素描。 画里,是一匹愤怒的孤狼。狼的表情狰狞仇恨,额角可怖地流着鲜血,它的眉头紧皱,目光锋利,尖利的牙齿紧咬。这副防备斗狠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它为敌,而它自己,也与自己为敌。在这幅画里,除了愤怒和仇恨,我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而在画的右下角,清晰潦草地写着莫诺云三个字,只看一眼我也知道,那确实是他的笔迹。 我合上画本才抬眼望向顾宝贝问:“我在这幅画里看见了仇恨。他是在恨谁?他的母亲吗?刚刚出去的那一个么?” 第176页 顾宝贝闻言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浅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缓缓道:“舒爽,你们都知道,我一出生就已经没有母亲了,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所以从小,我最羡慕的人就是表哥了。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姑姑很温柔很疼他。姑父虽然不爱说话,但每次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欢喜的。我觉得表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在出事之前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出事?”我疑惑道。 “这幅画,是表哥十三岁的时候画的,也就是那一年,他“失去”了母亲,我“失去”了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姑姑。十几岁的男孩子到了青春期就会变得叛逆难管,表哥也一样。那段时间莫氏内忧外患,莫氏外部遇上了十年难得一见的金融危机,内部又出现了股东撤股,高管带着商业机密跳槽的恶性事件。姑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一个人默默地为这份家业忙前忙后,好几次都累倒在了岗位上。姑姑担心姑父,可她又实在没有能力去经营公司。于是,她万般无奈下,还是选择了陪在姑父身边跟前跟后地照顾他。也因此,那几年我和表哥一年都难得见到姑姑姑父一次。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表哥每天都会在姑姑姑父的房门口留纸条,他每次都只写同一句话,他会画个哭脸写:“我不高兴!你们说好了回家给我讲故事的!哼!骗纸爸爸妈妈!早安!”表哥的不开心从来都是很直白地表现在脸上的,他也会常常做出一些惊人但不伤人的举动,只为了让姑姑姑父回家陪他。” 说着,原本浅笑着的顾宝贝缓缓抬起眼来看向我,这时,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她满是伤感地伸手轻轻抚了抚莫诺云的眼睛,蔚蓝的眼底如破碎的海波,莹莹已经有了泪光。我见她摇了摇头,才出声继续道:“能力和智慧如果掺杂了傲慢,就会让别人很不舒服。更何况,表哥还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他行事越是随性嚣张就越有人眼着眼红,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其实是没错的。那天是表哥的生日,姑姑为了给表哥庆生一个人先从澳洲赶了回来。姑姑很爱表哥,越爱他就越想时时陪伴他,越无法陪伴他就越是愧疚。于是,她不顾自己一路的劳顿,一下飞机就赶到了学校门口去等表哥放学。可结果,她到学校的时候,却好不凑巧地看见了一伙少年正拿着铁棒木棍,仗着人多势众把表哥往窄巷里堵……”说到这里,顾宝贝已经哭了。她垂下头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哽咽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再次发出了声音。 她说:“后来,有人趁表哥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身后要用铁棍砸他,当时姑姑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抱住了表哥替他挡了一棍子。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轻重,他们见了这种情况不但没有被吓跑,还反而一窝蜂地上前凑热闹似地开始围殴姑姑和表哥。结果,姑姑倒在了血泊里。当表哥看清身后的人是姑姑的时候,他也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地捡起路边的玻璃瓶开始拼。最后,那十六个人全被表哥打成了重伤,伤了姑姑的那个人被打成个植物人。就是现在,那个人还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莫氏每年都会从表哥的帐上拨一笔医药费给他,表哥说,要给那个累赘最好的治疗,让他半死不活地活着,越久越好。”说到这里,顾宝贝却是面无表情的。 “所以她妈妈就讨厌他了?”我自己问出的这个理由,连自己都无法信服。我打心底不希望是这样的…… “不是。”顾宝贝摇首,咬了咬唇才继续道:“那一棍子敲下去实在太重了,姑姑被伤了脑子,傻了……醒来以后她只认得姑父,其他的人,她根本就不认得。在她的记忆里,表哥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那以后,她哪怕抱着个枕头给枕头餵奶,也不愿多看表哥一眼。也许是因为姑姑在昏迷之中曾经清醒过,她睁开眼的时候或许看见了表哥打人时的样子。当表哥一身是伤地跑去病房里看她的时候,姑姑看见表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哭闹,她很怕表哥,很讨厌医院。她一看见表哥一走进医院就会精神紧张,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如此,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 “诺云脑部受过伤也是在那一次?”我问。 “是。”顾宝贝难过地点了点头。 “那他该有多难受?那年他才多大?十三岁?他的妈妈明明活着却不认得他,明明在他身边却不愿见他,甚至害怕他?你让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办?他爸爸呢?他爸爸干了什么?”我忍着眼泪想到这里甚至不敢再去看莫诺云…… “姑父打了他。”顾宝贝嘆道,可接着她伸手轻轻按在我的手背上说:“舒爽,这是人之常情,丈夫和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碰到这样的事情谁都受不了。” “可是谁在他身边呢?那个时候谁在他身边呢?”我咬着唇喃喃道。我的莫诺云,你该是天边的太阳,夜里的月亮,你该是没有黑暗恐惧的。我以为,是在极大的富裕下才能成长出你这样张狂果敢的性子。我从未想过你受过这样的苦…… 心受煎熬,比身体更痛…… “那时候姑父忙着照顾姑姑,连公司都管不上了。姑姑一见表哥就吓得尖叫,她会一边抱着枕头大喊不许打我的孩子,一边拿手边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去扔他。那时的景象,远比你今天见到的情况还严重一百倍。在那样的情况下,姑父无暇分、身,爹地就只好带着我和表哥走。表哥那以后就再也不去学校了,那以前他的成绩其实一直都很好,可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去了。警察局后来说,那些人群殴表哥其实只是因为一点小事。他们嫉妒表哥在英语演讲比赛上得了第一名,他们嫉妒表哥有太多女孩子喜欢,他们觉得表哥到处抢人风头,于是那群人满心嫉妒的选择了暴力。我那时候太小,只知道表哥哭就坐在他旁边陪着他哭,好多时候我哭着哭着会哭得比他还惨。最后,往往都变成了他抹干眼泪搂着我哄我别哭。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次,表哥突然紧紧地搂着我说:’宝贝,你看我们变成一样的了,我妈妈也不要我了,我也没有妈妈了。’那以后,表哥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姑姑面前了。” 第177页 “一直到现在吗?”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轻声问。 “是啊,一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姑姑的病也没有半点起色。生命真的很贵重,因为太过脆弱。”说着,顾宝贝吸了吸鼻子,才又指着我手里的画本道:“有时候我和表哥会胡乱开一些玩笑,比如我会说:‘你欺负我我向姑姑告状哦!’就好像姑姑还和从前是一样的。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我们潜意识里都不愿相信,都想彼此织一个梦罢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表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甚至会去飙车,会去打架,会去自残,他做了许多疯狂的事情,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可有一天,他自己却突然就醒了,他在姑姑的病房前跪了一夜。第二天,他回家打理好了自己就跪在了我爹地的房门前,他扣了好几个响头,他说:“肖叔,请你教导我如何管理莫氏。”表哥其实是个懂事的孩子,当他看见姑姑醒过来以后变得完全离不开姑父,看见姑父□乏术疲惫不堪的模样,他就很快地明白了自己不能再自暴自弃,很快地明白了自己身最该要承担背负的是什么。为了给姑父减轻负担,为了给姑姑姑父无忧的生活,从那以后,表哥开始学习商业知识,他十四岁就进入了莫氏实习,十七岁代替父职,十九岁不到就稳稳握住了莫氏的大权。那之后,姑父也终于放下半个心,带着姑姑移居到海外去了。” “那这幅画?”忍着眼底的泪,我轻轻抚上手中的画本问。 “这是出事后不久表哥画的,他把它扔掉了,可是我偷偷把它捡回来了。我想,表哥是在画他自己,孤独,愤怒,仇恨还有无助的自己。”说着,顾宝贝又朝我点了点下巴,皱了皱鼻子道:“嫂子,你往后翻一翻吧。” 闻言,我虽然点头,手里却有千斤重了。因为我知道,这一翻开,将会看到莫诺云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世界。 然后,我看见了他零星写在本子里的一段段文字,那些文字有的字迹工整,有的字迹潦草,但每一张纸上,都有着点点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更何况,十几岁的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命运给他的枷锁太重了…… 在那本画本里,他抄写了老舍在《我的母亲》中的一段话,他写:“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他写,上天你是想收走我的孩子气吗?我不!绝不! 后来,他画了无数个愤怒的表情,那些纸张因为少年的泪痕而变得褶皱,那些愤恨让他的笔迹力透纸背。 可再接着,他却写:“谁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过?谁没有被辜负过?那又怎样呢?恨没有用……” 他却写:“我的责任很多,我的罪孽很重,我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他却写:“面对生活吧,你当温柔,却有力量……” 这时,我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我想起了,他在莫氏的记者发布会,是那样傲然的扬起下巴说:“你说对了,老子天下第一。” 我想起了,别人说他谈公事时冷血无情。他却只是回问:“我为什么要有情,爷是在和你们谈情说爱吗?” 我想起了,他自述时轻描淡写的说:“莫氏从我父亲手中交由我手时,诺云才十七岁。诺云正式接掌莫氏时,也才十九岁未满。” 我想起他开玩笑般地和我说:“我吃醋怎么了?我妈忒过分了,干啥都只记得我爸,我可是个大活人好不好?” 我想起他孩子气地和我嘟囔:“我爸吧,总和我抢我妈!不光现在这样,小时候也这样!你说他过不过分?以前他和我抢我妈我就不爽!我就想着法的惹是生非!” 我想起他劝我时拉着我的手说:“就算我再猖狂,碰上亲情也毫无办法。” 我想起他淡淡地唱:“恨又如何?爱又如何?怕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半点不由人……” 莫诺云吶……莫诺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得狗血淋头,真是要吐血。姐妹们的留言我都有仔细看,没有一一回復真的不好意思。感谢你们的支持,扣上!我会顶住的,爱大家! vip最新章节 94第94章 我和莫诺云出车祸的新闻被压下了两个星期以后,还是被人在网上曝光了。莫母回国之后情绪一直不稳定,莫父无可奈何,只好再次启程带着她回了澳洲。临走前,莫父趁着莫母休息的时间,在莫诺云的病床边不眠不休地守了好几个晚上。 当真的要离开的时候,这位半百的老人明明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放,嘴边却是一句嘱咐的话却也没有说出口。看着他悲戚无奈的眼神,我也是话到嘴边都成了空,只好再三郑重地朝他微笑点头。 我一直知道母亲会来找我,因为事后,我就已经委託了六子以故意谋杀罪等罪名起诉珍妮花。这么大的动静,警察局不通知泰国家里是不可能的。 母亲来的时候,顾宝贝正坐在病房角落里的沙发上,搂着直打哈欠的顾小安哄小傢伙睡觉。见母亲不顾门外的保镖阻止,吵吵嚷嚷地硬要闯进来,她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才起身单手把小安安抱了起来,搂着孩子推门走了出去。 第178页 我闭了闭眼,合上手里的书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目光越过直直走进来的母亲,只挥挥手示意保镖替我把门关好。 我以为,母亲进病房以后至少会客套地看一看莫诺云,至少会问一问他怎么样了?我怎么样了?可结果她没有。她连表面文章也懒得做,只以极其傲慢地姿态走了进来,拉了拉裙摆随意地在沙发上坐好,便抬起脸端着“母亲”的身份厉声责备我道:“爽爽!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告自己的妹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小题大做弄得我很不好做人?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轻重都不分的吗?我不想和你多说,你现在赶快找人去撤诉,去把你交上去的那个什么录像的证据拿回来!你都这么大了,该懂点事了!不要老搞得家里乱七八糟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面对自己的母亲,我不想面对她。如果可以躲起来,我愿意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能再也看不见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已经如此厌恶她了。可此时此刻,我却还是要面对她,我懂得这是我的责任。现在莫诺云虽然还在我身边,但,他已经不能站起来为我挡风遮雨了。 躲不掉的就必须去面对,没有情愿不情愿,命运会让你成为自己的英雄。原来所谓的勇敢,都是命运逼出来的,都是弄巧成拙。 我听见自己近乎无情绪地回答她,我说:“请问你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她找人对我的车做了手脚,她想害死我!她的行为伤害了我,伤害了我的丈夫!如果杀人这样的罪过都是小题大做!那什么才是大事?你回去吧,我不撤诉!也绝对不可能收回证据!就算你有本事找人毁灭证据,我这里也还有!我早就备份了上百份证据藏在各个地方,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有天大的本事能把它们全部销毁掉。” “舒爽啊舒爽!你疯了是不是?她是你妹妹!你妹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毁了你妹妹一辈子!毁了我一辈子!你让她怎么做人?我怎么做人?你和你妹妹从小斗到大,她什么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只是小孩子心性和你闹着玩而已!下手没有轻重而已!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下这么重的手!这么狠心要至她于死地?自己家里人的事情就在自己家里解决不好嘛?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你快去撤诉,你接她回来以后让她怎样给你道歉都行!磕头都行!她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狠啊!舒爽!”说着,母亲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沙发的扶手。 “小孩子心性闹着玩?这样的鬼话你也说得出口?小孩子心性闹着玩会大半夜带人去有针对性地玩人家的剎车?不是我要至她于死地!而是她想害死我!谁毁了谁一辈子?要是莫诺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也算是毁了。我不需要她的道歉,太廉价,远不如现世报来得痛快。妈,你该感谢现在醒着的人是我而不是莫诺云,起码我还会念着亲情坐在这里听你说话,我还会记着养育之恩不去携私报復继父。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莫诺云,你早就没有好命活了,别说珍妮花,就是继父全家也会连带穷得一无所有。”语落,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拉着莫诺云微暖的手,抬眼冷笑着望向面色复杂的母亲。 果然,我的话音落了没多久,她就已满是悲戚地望向我,甚至是哀声求我道:“可是她是我的女儿啊!爽爽!她是我的女儿啊!你可怜可怜我总行了吧!我是你妈妈啊!我生你养你!你难道为我做这么点事情都不行吗?爽爽,你该可怜可怜我啊!可怜可怜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们啊!放过你妹妹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那谁来可怜我?谁来可怜莫诺云?”我一点也没有被她感动,反而觉得心冷。我说:“我也是你的女儿!我六岁就“没有”父亲了!我刚开始学会说话你就和爸爸闹!我没有得到过一天家庭的温暖!可即使那样我也从未怪过您。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莫诺云不在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对我来说就是没了全世界!没了他我的世界一无所有!没有人比他更重要!妈,她伤了我的底线,我可以凭着良心不去害她,但我不可能为了她去撒谎!我可以不报復我可以不仇恨,但至少我应该说实话。退一万步来说,她今天能害我,明天就能害别人,纵容犯罪原本就是一种罪过,我不可能撤诉。” 我的话音一落,母亲的脸色变着变着,却突然极其献媚地笑了起来,她转脸望了望合着的病房,才压低声音当着莫诺云的面对我说:“爽爽,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什么叫他没了你这辈子也毁了?什么叫他没了你就一无所有?你太傻了!这世道男人还难找吗?我倒觉得你妹妹虽然犯了点煳涂,但确实是帮到了你。你想想,你现在才多年轻?要是病床上这个死了,他的钱不就都是你的吗?我听说莫氏是很有钱的,你年纪轻轻有了那么多财产,什么福享不到?他死了你才有了全世界你懂不懂?所以,你又有什么必要,要为了一个外人去为难自己的妹妹?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就出轨?”我闻言心底一堵,却压着情绪垂下眼,轻悠悠地问。 “什么?”母亲愣了愣,才僵着脸回我。 “这次我回四川,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徐璐的儿子舒童和珍妮花是同年生的。但珍妮花是四月生的,舒童却是九月生的,珍妮花比舒童还整整大上了五个月。妈?你说这是什么回事?你怀珍妮花的时候,你和爸爸还没有离婚吧?我记得你说过,那年你一拿到离婚证就带着我去泰国了。你带我到泰国的时候也确实顶着个肚子不是?你说女人结过婚还能找到好男人吗?谁都能很你一样命好?我可没你年轻时候漂亮。”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淡笑着望向母亲。 第179页 她闻言半晌没做声,见我面色和缓才故作轻松地也对我笑了笑。母亲似乎真以为自己那短短一段话就已经把我给说动了。于是,我见她身子松了松靠在沙发背上,才更加肆无忌惮地道:“爽爽,你都这么大了,做妈妈的也不瞒你了。中国有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女人找男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只要有手段,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找?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厉害吗?那就是过尽千帆的女人,男人堆里爬出来的女人才懂男人,才懂得看菜下碟。你是太嫩了!像你那个爸爸吧,刚开始是好的,晓得开店做生意,晓得做什么赚钱。可自从我生了你,他就一天比一天没出息,就知道平平淡淡过日子,说什么安贫乐道,以后就再也没想过发奋。可我跟他不是为了受穷啊!你外公以前也是很有钱的,村里一半土地都是我们家的,我可以算是锦衣玉食过来的!你要知道,男人没钱就窝囊,就会变得吝啬挑剔。那年他店里生意很差,差到我想要买几块的确良做件衣服,他都紧巴巴地半天才拿出钱来,可见那时候日子过得有多清贫!你想啊爽爽,如果我没有找你继父,如果不是我想方设法把你带到泰国,你觉得你的童年会过得多惨?你觉得你还能懂泰语么?你还能当演员么?你还会有今天么?我觉得你要是留在四川也就是给人家当服务员的命了。所以,爽爽,什么都是空的,钱才是最重要的,钱是个好东西。至于女人,长相重要,手段更重要。当年你继父也是不太接受我的,但怎么办呢?泰国人迷信,我早就花钱早好了师傅,结果他们拿去一算就说我旺夫,珍妮花旺父。天也帮我,没多久他生意还真越做越好。女人有点长相有手段迷惑男人实在太容易了,只要你自己放得开,就没有搞不定的男人。更何况,他死了你还有钱。你怕什么?” 听到了想听的话,我立马冷了脸轻哼道:“人都说婊、子无情,你连婊、子都不如!” “你说什么?”因为我的声音太小,母亲并没有听清我的话,问我的时候,她还是得意地笑着的。 “我算是明白了,珍妮花能这么卑鄙无耻不要脸是因为像绝了你啊!”我冷笑道:“钱!除了要钱你还要什么?你还要脸吗?你到底爱谁啊?你谁都不爱吧?我真怀疑你会不会咒继父快点死然后把遗产全留给你!你以为我小就不记事了吗?我记得我都记得!说得这么好听!但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带我去泰国吧!要不是因为你硬要装作受害者!要不是你拉不下面子你根本就不会带我去泰国!一到泰国你就后悔了不是吗?你让我站在机场的柱子边等你,你说:‘爽爽乖,站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去上个厕所一会就回来。’可结果你过了五个多小时才回来!那天泰国下雨,我很清楚地记得你回来的时候鞋子上面全是泥!你根本是走远了又折回来的!后来你还拉着我到继父家门口闹,你还捏我的大腿让我哭给别人看,你求继父说你有多爱他,你因为他被赶出家门,你因为他大着肚子又孤儿寡母。这些我都记得,可我总想你一个女人不容易,一个被丈夫抛弃又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不容易,所以我可以理解你,我真的可以理解你!因为理解你,我把这些陈年往事都烂在了肚子里! 可你先出轨又算什么?你骗我他不要我又算什么?我爸爸每年给我打电话我为什么接不到?他每年给我寄的钱呢?他每年寄给我的信和礼物呢?他寄给我读大学的学费呢?当年我有多想读大学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因为没有读书我被多少人瞧不起过?我自卑过多少次?当年我问你,我求你,我说妈妈你借我一个学期学费吧!可你说什么?你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你说你也没有钱!可转眼你就给自己买钻石买名牌包!这些我都不怪!可我爸爸给我读书的钱呢?还有徐璐无数次打电话给家里求助你又为什么不接?你凭什么什么都没有问我就代替我拒绝他们?你为什么什么都瞒着我!现在他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前夫,我的爸爸因为你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婊、子!当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你真不要脸!我唾弃你!” “舒爽!我是你妈妈!”这时,母亲已经被我气得浑身发抖地站了起来。 “是,我是你的女儿。”说着,我放开莫诺云的手也站了起来,走到母亲面前我就直直地跪下给她叩了三个响头,我说:“你生了我,就是对我恩重如山!” 可再接着,我站起身,就转身从一边拿起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皮箱递给她。我说:“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我回国以后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后来莫诺云把我从那里接走了。但他却又把那套一居室的房子给买下来了,还偷偷在户口本上写了我的名字。我一直说要给你买房子,现在我就把它转赠给你。剩下的,我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莫诺云以前给过我一张卡,到现在为止我只用过两次。一次是刷卡给你买衣服,还有一次就是取这笔钱。这里面是我作为女儿应该给你的抚养费。你今年六十,我算你能长寿活到一百岁,每个月我给你一千,一年就是一万二,凑个整数下来我取了五十万放在这箱子里。这笔钱我今天一次性给你,你要是想奢侈去花的话,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的。但如果你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些钱却绝对是够的。” 第180页 “你是什么意思!爽爽!我是你妈妈啊!”听到这里,母亲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很多时候我会做错事,那是因为该用脑子的时候我却用了感情。我无数次地向你们示好,好到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可到头来却没有人来感谢我的善良,有的只是更多的得寸进尺。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去任何地方骂我攀龙附凤没有良心,你也可以告诉所有人我是不孝女。我无所谓,我就是不想见你了。不过,我虽然不能再见你了,但想你的时候我还是会听你的声音的,你放心。”语落,我从怀里掏出了一直开着的录音笔,放出了里面的声音,这么小小一支笔,轻而易举地录下了我和母亲今天所有的谈话。 母亲见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颤巍巍地抬手指着我,拍着胸脯半天也喘不上一口气。可我没有扶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打开装钱的箱子给她看了一眼又再次合上。 最后,母亲签下了和我一刀两断一次结清的合约书,拎着那一箱子钱走了。她再没有提过一句珍妮花,也冷着脸再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她走以后,看着那只录音笔,我久久都没有说话。我觉得自己很可悲,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只是紧紧地搂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莫诺云,我努力告诉我自己,我想我人生的所有不完美,都只是为了等待莫诺云的到来。所以,他不能死…他要快点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霸气威武啊! 95第95章(大结局) 虽然傅莫两家一直都在压新闻,莫诺云的朋友们也不遗余力地在帮助我们。可,还是有些不上道的小报纸报导了莫诺云出车祸的消息,并且,它们在新闻稿中都意有所指地道,我舒爽是为钱和娘家翻脸,是为了在豪门站住脚而状告亲妹。 不用想我也知道,继父和母亲在说不动我的情况下,就想用曲线救国的办法依靠舆论的压力逼迫我撤诉。但怎么可能呢? 虽然我手里有珍妮花作案的视频,可以自己直接上传到网上让舆论自己看着办。但在六子的提醒下,我还是遵照司法程序,主动向警局递交了文件申请信息公开。在莫诺云朋友的帮忙下,也因为这是板上钉钉的案子,在我们的申请交上去的第二天,警局就在网上公开了珍妮花的作案的视频和车祸现场的照片。 顿时舆论又成了一面倒的趋势,只不过这一回,所有人都站在了我这一边。哪怕是对我和莫诺云有成见的人,也无一不留言说:“豪门不豪门,关系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再大的过错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强烈要求严惩兇手!” 薯粉们更是在网上把珍妮花骂得连过街老鼠都不如,可以说,道德审判已足够让某些人崩溃。这其实,也有人说我很了不起,愿意大义灭亲。对于这样的话,我是心虚的。终于,面对大家的‘不实’的夸奖,面对大家的关心,我还是更新了微薄,我说:“最近,有许多媒体都想採访我,但非常抱歉,近期我个人并不想接受任何性质的採访。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一直在网上鼓励我和莫诺云,一直在关心我们,对此,我真的非常感动也非常感谢大家。我只想告诉大家我很好,莫诺云也一定会好起来。而对于我和珍妮花的官司,我只想诚实地说,我并不是你们口中大义灭亲的英雄。因为,如果她伤害的只是我,如果她伤害的是别人,也许我会在母亲的恳求下昧着良心去包庇她帮她。但因为她伤害到了莫诺云,伤及了我的底线,所以我才会无法原谅她,甚至憎恨她。所以,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一切,都只能说是我个人‘自私的正义’而已,这不需要褒奖。我只感谢大家对我的宽容。” 我们出事的消息被传开以后,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来看望我和莫诺云。 秦梦萌在片场一听说这件事件,头上的古装头套都没来得及拆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她一进病房,见着我被纱布包着的手和脚哇的一声就哭了。 后来,她一会看着躺在病床上还处在昏迷中的莫诺云,一边看着我,摸着眼泪就急沖沖地问:“舒爽!我男神会不会死啊?你会不会瘸啊?你妹妹怎么能这样啊?太伤天害理了!你们不能有事啊知不知道?我男神提拔我的时候我就想,我这辈子就跟定他了!真的!虽然我没跟上……还有!我找人揍你你打我的时候我就想,哇咧好帅!虽然我气哄哄的……但其实我心里早折服了!真的!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能那么威武霸气那么有手段!我真的好看得起你们两个人,你们不能有事啊!!!!!!呜呜呜呜呜!!!!!!” 我见秦梦萌这样子难得的有些想笑,她是个很莽撞的姑娘,但因为这样才显得赤诚,才有些可爱的傻气。想着,我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给她擦颊边的泪。 秦梦萌走以后,刚刚还在洗浴间里给安安洗澡的顾宝贝,抱着穿着一身水手服的小傢伙走了出来。她疑惑地看了看门外又看向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咦!舒爽,你觉不觉得刚刚那女孩哭起来有点像我姑姑?” 闻言我笑了笑,朝耷拉着眼皮有些睏觉的小安安招了招手,垂下脸没有正面回答顾宝贝的疑惑。莫诺云做任何事情都不是没有缘由的,这是我如今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几分相似,怕是不经意就已经改变了秦梦萌原本可能颠簸的一生了。但还好,莫诺云懂爱和“相似”的区别。 第181页 当疯乔姐知道,我和莫诺云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之后,愧疚得要命。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我劝了她好几次她也不听,竟然就真的辞了职,跑到医院来硬说要负责,要陪着我一起照顾莫诺云。我几次三番让她乖乖回去她都不肯走,有一次,她甚至巴着门红着眼就哭了,她非常认真地瞪着我说:“舒爽,你不让我留下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是不是?”闻言我退让了,只好又开门放她进来。 疯乔姐来不久后,舒童那孩子也来了。童童来的那天整个人满身都是风尘僕僕的,他秀气的俊脸上也灰扑扑的,好似是被泥猴子抓过。手里拽着大包小包的样子,比起大学生更像是个进城打工的农民工。疯乔姐一替他打开门,这孩子就急沖沖地跑了进来,进来了他也不走近我,竟然朝我打了个眼色,就弯□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又贼兮兮地从一个行李袋里拎出了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朝我扬了扬。 听见那母鸡喔喔喔叫的声音我都快晕菜了,却见舒童还特洋气地朝我笑了笑,大冬天的,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说:“姐!这也太恐怖了!这医院都不让带鸡进来!还好我聪明!嘿嘿!” 我见了心底复杂,突然就想起,曾经也有那么个人傻乎乎的,他看见一条关于我的新闻就又是给我送红糖送巧克力,又是给我送中药,还在跑车的后车厢里养老母鸡…… 想着我摇了摇头,压抑住心底的失落朝舒童招了招手,我轻声问他:“童童,你带着鸡是怎么来的啊?这样坐不了飞机吧?” 果然,舒童见了嘟嘟嘴,有些懊恼地朝我点点头答:“姐姐,我本来是说坐飞机来的,这样就能快点到这里嘛。可是,只有坐火车上才可以带鸡啊……我在网上看见新闻就说我要来,我妈听了就说‘你去可以,但是你必须给我带两只老母鸡过去!’我都说了这里也可以买得到,可她就是死脑筋不听!她说外面买不到这么好的土鸡,叫我一定要带过来给你补身体。”说着舒童耸了耸肩,又把两只老母鸡塞回了行李袋里。 然后,我听他说:“姐,从今天开始你们的饭菜我都包了,我来当大厨照顾你们!”语落,舒童嘆了口气走近病床边,轻轻推了推莫诺云,努力笑着说:“姐夫,我是童童,我来了哦!所以你要快点醒啊,要不然,姐姐有可能会被我抢走的哦!” 我和顾宝贝都不是话多的人,再说,顾宝贝一边要帮着照顾莫诺云,一边还要照顾自己家的孩子们,生活压力实在是不小的。我俩在一起没有愁眉苦脸,偶尔还能开开玩笑就已经是很好了。所以,童童和疯乔姐来了以后,病房里就明显多了些人气。舒童这孩子,一来就和顾小安成了好朋友。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安安知道童童把两只老母鸡给带进了病房这件事情之后,小傢伙就精神了很多,每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笑得那叫一个欢。 果然有一天,只见这小安安人小鬼大地拖着个行李箱走了进来。我说:“安安,你这是在干什么啊?”结果,小傢伙把小屁股一撅就蹲□去开箱子,接着,我只听行李箱里汪的一声,转眼就跳出了顾宝贝家的那只大白狗小启。因为医院不能带宠物,莫诺云又在重症病房,小启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只是没想到,小安安竟然把它“浑水摸鱼”给带进来了。 过了一会,小安安蹭了蹭小启就带着它来到了病床前。小傢伙顺着我的腿爬上来靠在床边亲了亲莫诺云的脸,接着,他就转身指了指趴在床脚的小启,拉着莫诺云的手奶声奶气特认真地说:“坏哥哥你快点醒,启启和安安一样好想你,你快点睡醒,快点起来欺负安安和启启好不好?” 闻言,在场的大人都背过了脸,我摸着安安的小脑袋,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这世上,总是有些註定会被人误解的男人,他们予人情意,表现出来却始终比事实要少。他们柔情纵是满怀,却也只在肺腑,不在眉目。莫诺云就是这样的人,他看似放荡不羁,但其实为人干谨。都说他逍遥肆意,但其实他的人生即不逍遥也不解脱,反而越看越苦。 但还好,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员工,受过他帮助的人。在危难深重的这一刻,都从未离开过他。也就在这一刻,我才懂了他的人格魅力。 在医生都说他可能不会醒了,给他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以后,在媒体四处报导莫氏可能易主的时候,所有的人,却从未放弃过他,所有的人都坚持他会醒过来。莫氏的股东没有人乘虚在后做手脚,莫氏员工更是都自发地来医院看他。他们怕打搅到我,每次来就都只在门口看望莫诺云。他们想让医生护士好好照顾莫诺云,就一个个去给整层楼的护士医生送水果。他们说莫诺云是好领导,虽然他有时候脾气不好。他们说莫氏培养了他们,虽然干活的时候要求高。他们说莫氏的员工是有良心的,因为领导会逼他们长良心。 我才第一次知道,只要是莫氏的固定员工,每个人都必须要去贫困地区带薪支教一次。莫诺云曾经在会议上说过:“我不要求你们把自己所得到的都回馈给社会,因为你们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依靠你们自己的努力所得来的,无愧于天地。但我希望我的员工,我希望你们在有所得以后还会想着去帮助一些人,就像我们弱小的时候会希望强者来拉我们一把一样。我希望你们都积极地参与到莫氏的志愿者活动中来。我不要你们的钱,我还给你们发工资,我只要你们给我下去支教下去干活,回来之后,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所获。” 第182页 我也才第一次知道,年年媒体大张旗鼓要捐款的时候,莫氏从没占过矛头,为此莫诺云暗地里不知被人说过多少次。但其实,莫诺云接手莫氏以后,莫氏自己却不知道亲力亲为地给地方建了多少的医院,学校,公用厕所。不知给贫困地区打了多少口水井,种了多少颗树。他说他不怕捐钱,他只怕捐出去救穷人的钱进了“富人”的口袋,所以他不逐流。 这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对他“歌功颂德”,那些曾经说过他不好的人,眨眼就发现他是顶好的了。可其实对于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真正经歷过死亡的人才知道,声名富贵都是浮云,连命都没有了,其他的还有什么用?人世中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人生太枯燥而衍生的附属品,一切的攀比荣耀也都只是源于对时间消耗的需要。可当生命都没有了,时间都要停止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莫诺云做完手术以后,我一直希望会有好消息。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我每晚都睡不好,每晚都很使劲地想要睡着,可我一睡着我就会梦见莫诺云已经醒了,可再等我醒来,他却还是睡着的。 到后来,我就坚持每天都煮饺子吃,我总是摇着本该装醋的空瓶子对他说:“诺云,快醒醒。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负责做饺子,你负责买醋的吗?你看醋都用完好久了,你怎么还不醒?” 终于有一天,当我正端着饺子在莫诺云的床边“诱惑”他的时候,顾宝贝却再也忍不住地拉住了我的手,她突然抢开了我手里端着的饺子很大声地喊了我一声:“舒爽!”那模样,似乎是想把我叫醒。 当我疑惑地转过脸望向她,只见她咬着唇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道:“舒爽,其实,其实表哥他不喜欢吃饺子。因为他嫌饺子皮太硬,又嫌面粉吃多了长肉。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表哥名下最小的一套房子。以前他喜欢大房子,大到别人都找不到他。还有就是,表哥他早就不飙车了,几年前他最好的兄弟出了事故,他就再也不飙车了,他说他得好好活着,要不然就没有人记得那个疯子了。还有,我从不知道哥哥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我不是在说你不好。” “我不想听。”我别过脸说。 “可是我要说,舒爽我哥哥很爱你,所以他不会希望你为了他这样耽误自己!我,我昨天问了医生,医生说表哥再睡下去可能就醒不了了,更何况我们已经接到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不是吗?舒爽,我真的不是想让你伤心,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真的要好好的!你不能这样了!如果,如果我哥哥醒不过来了,你也要好好的!我已经有丈夫有孩子了,如果表哥一辈子躺在医院里,我守着他也没有关系。可你还年轻,你不能这么空守着,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就是,如果,如果你以后有了别人,有了别的人愿意爱你照顾你,你也可以走,莫家人不会怪你,只会希望你好。舒爽,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没有人比表哥更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也必须好好活着,要不然,我怕没有人会再记得我哥这个疯子了。” “我不会再爱别的人,再和别的人在一起,诺云他很小气的,他会不开心。”说着,我仰起脸拼命忍着泪水,我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因为即使我知道也不会说,即使我知道也不会走。他不会醒又怎么样?放弃他我并不会快乐,那我为什么要放弃?我傻吗?我不走。” 我觉得,每个人从出世开始就进入了一场漫长的等待,我也是一样的,而自从遇见莫诺云之后,我的人生,潮起潮落,就只与这一个人有关了。 开庭的那一天,我没有去。判决下来之后傅君颜给我打了电话,他说,珍妮花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后来六子来了医院,他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头髮也被染回了黑色。我见他这样英挺干净手里拿着卷宗的样子,又復而想起我们初见时他的模样,心底倒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了。 我见了六子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想让他为难,就干脆先开口道:“傅君颜刚刚已经给我来电话了,珍妮花被判了二十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啊?我这个妹妹啊,从小骄纵又没有被好好的疏导,最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等她从牢里出来也该四十了吧。一个女人,没了青春又没有阅歷还没有好脾气,就真的只是糟糠的命了…… 可六子闻言一愣,却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眼底有几分尴尬,转而却又面露严肃地看向我,难得的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说:“嫂子,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讲另一件事。” “什么事?”我愣了愣,倒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是可以讲的。 六子见我这样子,眼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难过,可过了一会,他仍是打开手里的捲轴坚定地开口道:“嫂子,我今天来,是想告知你阿云的遗嘱。” “什么?”我心口一怔,一瞬间连笑都僵在了嘴边。遗嘱? “是的,遗嘱。”六子抿了抿唇,颔首强忍着眼红正色道:“舒爽,我现在要向你出示的是莫诺云在清醒时立下的,被公证过的有法律效益的遗嘱。请你仔细听好。莫诺云死后,他在莫氏所拥有的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将平均分给顾宝贝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和顾安。而他名下的房产,将全部归他的父母所有。”念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不动声色地看向我说:“这些财产,你是一分都没有得到的。” 第183页 我只觉得自己耳边一直在嗡嗡叫,我甚至抗拒的不想听他说话,我的手脚也都渐渐冰冷了起来,我只知道反覆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现太激动了,六子的眼神渐渐从疑惑变成某种特殊的蔑视。 可我不懂他为什么不回答我,就像我不懂莫诺云年纪轻轻的哪来的什么遗嘱?我只觉得自己是想哭又哭不出来,我只是又问他:“为什么?” 六子望了我一会才又公式性地继续道:“舒爽,你不要激动。我还没有说完,莫诺云虽然没有留给你任何明面上的财产。但是,他把自己在各家银行的所有存款都留给了你,他并没有忘记你,更没有亏待你。”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他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他有病啊!他没事立什么遗嘱!他是要我死么?要我死么!他就这么不想活吗?那我怎么办?他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人都没有了我还要钱干嘛?”话到最后,我已是颓然了。我实在是害怕了,我害怕一个把自己的后世都已经安排妥当的人,会放弃活着。而我长久以来坚信着的,坚信莫诺云会坚韧撑下来的信念,也因为这对我来说从天而降的遗嘱被击得支离破碎。 当天下午,六子就在顾宝贝的陪同下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他们对外公布了如果一旦莫诺云有个不好,他的财产会如何遵照他的遗嘱分配。莫诺云把所有明面上的财产都留给了他的血亲,而我分文没有。六子也避讳地没有对外提及莫诺云的任何私人存款,也因此,发布会后一片譁然,旁人都以为,我虽然嫁了豪门,但到头来却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于是,该躁动的人都躁动了起来,有的人开始对我的处境兴灾惹祸,还有的人开始骂莫诺云讨伐莫诺云,甚至更有人开始迁怒于顾宝贝和她的孩子们。他们说这是豪门黑幕,说这是有人为了钱排挤我这个孤家寡人。我想要开口说话,可没有人答应。他们只说:“舒爽,你不要毁了诺云的良苦用心。” 于是,全世界除了这几个至亲的亲人,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莫诺云背着全世界给我留下了五百多个亿。他“偷偷”给我留下了一个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六子说,立遗嘱是莫氏掌门人的规矩,莫诺云无力更改也不愿更改。他还说,莫诺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有钱,所以他什么股份房子都没有留给我,他就是要故意制造我被净身出户的假象。因为他担心我的母亲妹妹会因为钱而为难我,他更怕,害怕别人在知道我有钱后,就不会真心对我好了…… 可我却想说,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我一分钱也不想要,我只要他能醒过来。 莫诺云一睡就是半年,半年过去了,新闻成了旧闻,时间久了关注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安安长高了,小小和心吾都会说话了,可莫诺云还是没有醒。 开学之后,舒童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为了照顾爸爸,这孩子已经休学了一年,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只是即使如此,童童每个月还是会赶过来,他会陪陪我,坐在床边和莫诺云说说话,替他捏捏肩捏捏腿。舒童和徐璐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如果莫诺云故去我将分毫不得。可这对母子没有丝毫不满,童童在得知这一切后反而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说:“姐姐,我倒觉得姐夫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东西给了你你也不一定经营得了,咱们何必毁了人家的基业呢?而且,钱多也不是好事,钱太多要什么有什么人生都没奔头了。咱们能自给自足就挺好的,实在不行你安心照顾姐夫,我毕业了以后养你呗!”徐璐更是亲笔写了封信给我,她说:“舒爽,以前是我错了,上一辈的事情不能算在你们小辈身上。如果,如果你那里有什么不好,你就回来,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本来就是你们两夫妻买的。你累了你就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替你爸爸好好照顾你。” 比起我的亲生母亲在那场新闻发布会后,就立马和继父一起发声明说和我断绝关系。舒童母子所做的一切,就可以说是患难见真情,雪中送炭了。 我可以陪着莫诺云耗,可别人却没有必要这样。所以,几个月过后,我还是请顾宝贝把疯乔姐安排进了星光娱乐,只是,现在我实在无暇分心去演戏,所以原先我们说好的约定就都不作数了。疯乔姐进公司之后,接手了几个公司的新人艺人,一路下来发展得倒是风生水起,颇有些名经纪人的架势。 快入秋的时候,我所参演的《爱与罚》在莫诺云的推动下,终于在国内各大影院公映了。片子在上映之后,票房竟然出人意料的一路飙涨,影片的主创人员甚至破例重新地聚在了一起,再次到国内来做宣传。当然,我没有去。为此,顾宝贝甚至气得鼓了一整天的包子脸,她那天怎么也不肯和我说话,只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傻乎乎地对着我做手势。看着她这个已经当了三个孩子母亲的人耍小孩子气,我真是哭笑不得。但其实,我是特别喜欢看她这副样子的,因为,这时候的她,和傲娇起来的莫诺云好像好像…… 手术后的莫诺云,似乎定格在了某个时间点上。虽然他没有醒,可已经不能再做手术了。这半年以来,医生一直在坚持给他做治疗,比如降低颅内压,纠正脑水肿,营养脑,促进脑部功能恢復。每次医生都会安慰我说:“这样的治疗方法时间较长并且效果难以确定,家属主要是起护理,真正恢復还要看他自己的情况。你们不要灰心。”这段日子里,他的病危通知不知下了多少次,有一次我开玩笑地对着病床上的莫诺云说,我说:“云妞妞你真坏,我都快练成金刚打不倒星人了,你怎么还不醒。”可我一说完一直陪在身边的顾宝贝就哭了,她滔滔大哭地趴在莫诺云身上又是推又是摇,因为哭得太激动,要不是傅君颜及时赶来,我真怕她会晕过去。 第184页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爱与罚》这部电影明明是部几年前的老片,但却进了百响电影节的入围名单。主办方的解释很简单,他们说,这部电影在泰国虽然是老片,但在国内却是炙手可热的新片。也因此,我也竟然凭它入围了百响电影节的最受欢迎新人女演员,和最佳人气女演员这两个奖项。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顾宝贝高兴地围着我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转圈,她一双蔚蓝的眼睛对着我不停地眨眼放电,她说:“嫂子!你要去!这次你必须去哦!”可说着说着,顾宝贝见我望着她始终不做声终于蔫了气,半晌才轻轻拉了拉我的手说:“舒爽,你真的不能为了表哥和这个世界脱轨,这对你自己不公平!” 原本,我是真的不想去参加颁奖典礼的。离开繁华的娱乐圈太久,我对它已经有了近乎近乡情怯的情绪了。我害怕记者会问我一些酸涩的问题,恐惧看见影迷们期待而鼓励的目光。因为我深刻的知道,如果莫诺云不醒,我就会一直以这样寂寥的方式陪着他的。 爱,有时就是一场华丽的殉葬,只恐而不惧,反而快乐。 只是这样下去,我就对不起那些对我希望颇高的朋友,影迷,还有亲人了。但我知道人生总是要负一些人的,只要不负所爱就好。 让我改变主意的是一件婚纱。一件莫诺云亲手设计,送去米兰订做的婚纱。当我拿到它的时候,装婚纱的精美盒子上还贴着一张定制师写好的纸条,上面写道:“莫先生,我们已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了您的作品。希望您的爱人会在蓄起长发后,穿上您用心编织的独一无二的爱,惊艷世人。” 于是,我穿着莫诺云亲手设计的婚纱出席了百响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他想要世人知道他对我的爱,那我,就替他办到。 这应该可以说是我见过最美的婚纱,或者又可以说是礼服。莫诺云设计的这条婚纱,简洁而又奢华。米白的长裙在整体设计中带着浓厚的中世纪欧洲復古风格,短袖,荷叶领,掐腰,鱼尾状的长摆裙。但偏偏就是这样保守的设计,几乎把我从头到尾给包裹得严实的设计,却在不露骨间给了人一种致命的禁慾般的性感。顾宝贝见了也不禁直嚷嚷:“结婚也不给露背!表哥私心很重哦!”我笑,心底却爱透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参加百响颁奖礼的那一天,我没有走红地毯。因为,穿着我和莫诺云的婚纱,我和谁走红毯都是不合适的。没有他在,我宁愿一个人盛装而来,只默默地背过人群安静等待。 我得奖了。上台之后,面对众人的惊艷惊唿,我内心更多的却是从容和感谢。两次上领奖台,第一次,我只鞠躬说了谢谢。可第二次,当我拿到最佳人气女演员这个奖的时候,主持人 odile却拉住了我,她说:“舒爽,和喜欢你的观众说些什么吧!你今天真的很美,我们大家都认不出你了!刚刚你上台领最受欢迎新人女演员的时候,我还误以为是哪位美女上台代你领奖呢,这才没来得及採访你,放了你一马哦!” “我只是把头髮留长了,其它也没怎么变。”我笑笑答道,只好在台上站定。 “你可是短髮舒爽哥啊!这头髮一长别人当然就没那么容易认出你来嘛!当初我们都说,你在《爱与罚》里是演偏男性的那个女性角色,因为角色定位太尴尬,所以才没法入围最佳女主角,是真的特别可惜啊!但当时我们大家又想啊,你出道就是舒爽哥不是么?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惜了。可今天见你这么美,唉唉唉唉!我还是要嘆息一下,舒爽你没有入围最佳女主角真的好可惜!”说着,odile朝我挤了挤眼。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感而发道:“那不行的,我家有个小气鬼。他以前说过,他希望我永远是最佳女配角,因为,我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最佳女主角。” 我的话音一落,全场都静了下来了。接着是滔天的掌声,还有太多人同情而又包容的目光。odile作为主持人也眼底一软放过了我,原本起好了头的她却什么都不再问了,只对我点点头,走过来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 转过身,我想了想还是走上了前,对着台下的观众,对着摄像机。我说:“首先,我真的很感谢组委会颁给我这个奖,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所以,请允许我藉此机会多说一些话。在那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以后,有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可怜,我甚至也一度觉得自己很可怜很痛苦。可有一天,当我望着病床上始终闭着眼睛的莫诺云,我望着医生在他身上不停地给他扎针给他检查,可他没有动,他平时那么怕疼那么讨厌医院可他一点反抗也没有。我突然就想到了,在没有遇见莫诺云之前我自己说过的一段话,我说,‘我知道自己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我知道我再也经不起熬夜经不起疯狂,我也知道,我知道也许明天的明天,当我醒来,或许皱纹已无情地爬上了我的眼角。但,我等了这么久,不是为了委曲求全。’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好了,哪怕他永远以这样无助的姿态陪在我身边。他是我好不容易等来的爱人,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也许他永远不会醒,但我会一直等下去,就好像,他或许正在另一个世界等我。我爱他,矢志不渝。” 第185页 在我看来,这世上每个人都是有一座城的。在最开始的时候,那座城里只有自己,天荒地老只是为了等待命中的归人。终于,那个人来了。他来之后,城里有了欢腾,有了人声。可如果不幸他走了,便就只剩万籁俱静了。城外的人,少有人再愿进城拾荒。而城里的人,也无力再开心门。毕竟,爱太费力,只一次彻头彻尾地爱过,已足够耗尽一生了。 莫诺云怕我上当,我却连再上当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信有人可以超过他,也不愿有人超过他。 整个宴会厅突然静下来了,薯粉们因为我的话都哭了。我笑着朝他们摇摇头,他们却一个个哭得更加厉害。当我对着抬下深深鞠躬准备下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似乎从音箱中传来的一声轻咳,那声音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熟悉。 因为这声声响,我勐地抬起脸,眼神不停地在嘉宾席还有会场入口寻找,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找到。我想,我只是魔怔了…… 可就在下一刻,odile轻轻拉了拉我的手,薯粉们更是做着手势不停地朝我身后挥,他们一个个冲下了座位朝舞台前跑来身嘶力竭地朝我喊:“舒爽!回头!舒爽!回头!快回头!你老公醒了!快回头!” 当我后知后觉地转过脸,只看见会场的大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莫诺云躺在病床上的画面。而这时,他虽然还带着唿吸器,但眼睛却已经睁开了。他是那么费力地咧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对着我笑,他傻傻地笑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他说:“丫头,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已完结,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追文的朋友你们辛苦了。没有你们我无法坚持下来,是你们的收藏你们的留言让我知道这个故事是有人看的,我才能一直不放弃的完成它。无言以报,只能继续努力编织更多美好的故事给你们。 接下来我可能会先填《悦君歌》那个坑,不过我得先存稿再开坑了,无存稿更文实在是太累了……呜呜呜呜呜…… 这篇文还会有番外,你们想看什么可以告诉我,如果可以,我会尽力地都写出来。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爱大家,叩首。 ☆、番外一 (云妞归来) 当舒爽狂奔回医院,知道莫诺云是什么表情吗?一副要哭的表情,好像被人欺负了的表情,明显卖萌的表情。 于是,舒爽纠结了!你丫咋一点不高兴呢?我可是以落跑新娘的姿态,当着所有人的面疯跑回来的啊!结果,你猜莫诺云瞅着她嘟着嘴说什么?他说:“这是婚纱是爷设计的,是爷送去米兰定做的,是爷花大钱弄来的,可是,为什么爷却是最后一个看见的!爷好难过……呜呜呜呜呜呜!” 呜你妹啊!刚刚还泪流满面的舒爽一摸脸,扯着嘴角翻了个白眼……也因此,她没有看见,莫诺云垂眸间浅笑,暗自松了口气的表情。 莫诺云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还需要留院观察。这时候,对于自己的病情异常淡定的莫诺云,问医生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行房?” 萧逸晨当场就无语了,他手里拿着病歷一拍怒道:“莫诺云!你行不行啊你!” 顿时护士羞走,却见莫诺云仍然拉着舒爽的手淡淡道:“你才行不行呢!连个老婆都没有还问爷行不行!你别整天忙着工作知道么?快点找媳妇才是正事知道吗?我这才是正经问题知道么?能行房才能有孩子!有孩子才能代表我俩没问题!生不生是一回事!能生不能生又是一回事!不管愿不愿意生都得生一个出来知道么?母鸡不下蛋是会被遗弃的,人不生孩子是会被嫌弃的!这叫人言可畏懂不懂!” 萧逸晨扶额,突然希望这货躺回去得了。于是,他转脸望向舒爽道:“舒爽,你家男人你还不管管?” 谁知舒爽眨眨眼若无其事道:“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莫诺云出事昏迷的时候,他的朋友真是五湖四海地往医院跑啊,各个都守着他和宝似的。可他一醒,反而没人来了…… 江湖上又再次出现了无数条栽他的段子。比如 “莫少啊?这人太贱知道么?骄傲蛮横又干脆利索,对,就是利索,就算穷途末路都透着一股子少爷傲气,这感觉就是即使他去要饭都得等别人求着给,他昏迷了还得一大帮子人求着他醒……结果这不,醒了!又来造孽了!” “你说阿云啊?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他他啥德行吗?我去啊!法拉利的钥匙边上挂着一指甲剪啊我去!他是暴发户吗他?” “莫诺云太让我记忆深刻了,他十几岁的时候和我一起受邀参加了一个宴会。结果人人都穿着正装,他却穿了件粉色皮衣。人人都带着女伴,也就他只带了俩男秘书。我走过去和他敬酒,我说你咋不带个女伴?他竟然扬扬唇说:‘这各个还没爷长得好看呢……’果然,这货找了个‘哥’当媳妇。” “你说莫诺云?他和躺尸一样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能醒!这货终于疯到要玩“死一死”这个游戏来验证自己的重要性了!” 第186页 “这小子既毒又阴啊,他从来不会哭,等着别人狼哭鬼号的时候,他就使劲儿的往人家痛处打。他能忍,能忍能贱的人天下无敌。” 只有他的妹夫傅君颜给了他一句好话,傅君颜说他:“初见惊艷,再见依然。富而又仁,潇洒至极。” 但说到底,不论是舒爽还是莫诺云,男子有三分柔情,女子有三分侠骨,都是人之上品。 《夫妻性向三十九问》 欢迎来到阿兰的‘夫妻性向三十九问’微访谈,各位!请准备好遮羞布,下面有请我们的嘉宾,莫诺云舒爽夫妇!鼓掌!(阿兰!表讲废话!直接上问题!) 好吧,我就晓得你们木有节操……(节操是什么?能吃吗能炖吗?能攻吗?楼上的你口味好重……) 01.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云妞:爷叫莫诺云。(我是你亲妈!把二郎腿放下来。) 丫头:哥哥我叫舒爽。(大姐,你头髮这么长,穿着裙子杵着高跟鞋你还哥!你侮辱我智商啊!) 02.年龄是? 诺云:29 舒爽:我今年26岁。 03.性别是? 诺云:傲娇状斜视道‘你觉得呢?嗯?’ 舒爽:女的!平胸就不是女人了吗? 04.你的性格怎样? 诺云:霸道,小气,傲娇,孤僻,小心,嗯,好词坏词都可以给我。 舒爽:脾气不是太好,小自卑。 05.对方的性格呢? 诺云:我家丫头外在坚强但内心小女人,假装很彪悍但其实很善良,事情过了就会忘,不计较,家务也好,人也漂亮!长发短髮皆宜,不怕露额头,敢于素颜!还有,胸虽然不汹涌但也不小,大小适中,晚年不容易下垂……(阿兰无语中……) 舒爽:虽然这傢伙挺傲娇的,挺霸道的,但是,嗯,是个善良的孩子,对自己人无微不至,很好。 06.两人何时相遇的在哪里? 诺云:瞪视道:“机场!”语落耳根通红。 舒爽:在片场,他来见顾宝贝。当时我有被他惊艷到,嗯,说实话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我有小小地奢望过,但是知道没可能就努力忘掉了。 07.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莫诺云:他们都说舒爽很坚强什么的,可我见她第一眼的感觉,却是隐忍脆弱。 舒爽:我喜欢拍照嘛,就有点颜控,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好漂亮的男人!’ 08.喜欢对方哪里? 莫诺云:斜眼道:“全部!” 舒爽:我和他一样。 09.讨厌对方哪里? 莫诺云:我这人很奇怪,只要接受了一个人,她什么都是好的。 舒爽:咬咬唇道:‘讨厌谈不上,但这傢伙每次又傲娇又冷漠,鼻孔朝天的样子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又无语。’(莫诺云闻言轻扯舒爽衣袖装委屈) 10.你觉得和对方相处的好吗? 莫诺云:不能再好了!!! 舒爽:很好。我不好的时候他都陪着我,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任何场合说爱我,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我觉得安全? 11.如何称唿对方? 莫诺云:丫头,老婆,爽爽。 舒爽:嗯,诺云,云妞妞,老公。 12.希望对方如何称唿你? 莫诺云:嘿嘿,喊我亲爱的。 舒爽:我觉得他如果喊我宝贝,我们家会乱套的吧…… 13.比喻的话,对方像什么动物? 莫诺云:我觉得爽爽像只漂亮的老母鸡。(你什么比喻……) 舒爽:翻白眼道:‘你像只幼稚的童子鸡!’(原本可以吵起来的气氛中,却见莫诺云无辜地眨了眨眼,开始卖乖……然后,舒爽笑了。) 14.送礼物的话,会给对方什么? 莫诺云:她要什么给什么。 舒爽:‘原来答应了给他送一条玲珑骰子,但后来觉得水晶对他来说太便宜了,买了以后我又不好意思给他,现在我都想明白了,嗯……’舒爽轻轻推了推莫诺云,把项鍊递给他说:“老公,你想带的时候就带着吧。” 15.想收到什么礼物? 莫诺云:有她就够了。 舒爽:我也是。(不许秀恩爱啊!) 16.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哪里? 莫诺云:都生两娃了!你觉得呢? 17.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莫诺云:我不会迟到,但是如果她迟到了我会直接去找她。 舒爽:他真的没有迟到过,一分一秒都卡得很准…… 18.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莫诺云:额,全部。 舒爽: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样。 19.对方何种举止最祅媚? 莫诺云:淡淡地笑着的时候。 舒爽:只要他不板着脸,基本就妩媚了。 20.什么时候两人会觉得紧张? 莫诺云:她不高兴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陪小心。 舒爽:他拉着我亲,脱我衣服的时候。 21.做什么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舒爽:只要和他在一起。 莫诺云:我可以说做、爱吗?(拍死你!) 第187页 22.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舒爽:嗯,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莫诺云:最好能亲梅竹马,我把她少女养成什么的…… 23.感到「被爱着」是什么时候? 舒爽:他在我身边的任何时候。 莫诺云:我偶尔很夸张很出格,她却只淡淡笑着陪着我的时候。 23.你是如何表现爱的? 舒爽:做饭…… 莫诺云:嗯,陪着她成长。 24.如果死的话,是比对方先死还是后死? 舒爽:板着脸:‘我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莫诺云:我希望比她多活一天,安顿好她和孩子之后,我就可以陪她去了。 25.你是受还是攻? 舒爽:囧…… 莫诺云:说句实话吧,反正我是没下线的,这得看我老婆的心情。偶尔,我是被压的……(噗……) 26.初次h是在哪里? 舒爽:车里…… 莫诺云:我的大粉跑里…… 27.那时的感想是? 舒爽捂着脸说:‘当时我还是比较绝望的,因为我和诺云地位悬殊太大,我始终觉得自己一直是飘着的,不现实的。那时候,我就是想真正的和他在一起,就算以后他不要我,我也可以有些回忆,可以告诉自己,我曾经毫无保留地和他融为一体过。’ 莫诺云:我就想,终于可以和她打证了!噢耶! 28.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莫诺云:漂亮! 舒爽:妖! 29.一周做几囬? 莫诺云:我体力很好,所以,嗯哼…… 舒爽:除了大姨妈造访,嗯……或者我累…… 30.是怎样的h? 莫诺云淡淡一笑,不语。 舒爽羞羞地说:“额,经常换地方……” 31.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莫诺云:绝对没有! 舒爽:没有! 32.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贊成?反对? 舒爽:反对! 莫诺云:你搞情深啊?虽然,嗯哼,为了舒爽我可以不择手段…… 33.对方被坏人强、奸了,怎么办? 舒爽:他强、奸别人还差不多…… 莫诺云:不可能,你当我是死人吗? 34. h前和后,哪个更觉得害羞? 舒爽:每次我都很害羞,可是他装得比我还害羞,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然后我就突然不害羞了,囧…… 莫诺云淡笑不语。 35.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舒爽:我没多少男性朋友,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莫诺云:我会同意他,然后定好房。再把他的信息挂网上,组团请人免费‘干’,从此以后他可能再也不会寂寞了…… 36.h最棘手的是什么? 舒爽:儿子哭了…… 莫诺云:小鬼和我抢老婆…… 37.目前为止觉得最惊险的h地点是哪里? 舒爽:…… 莫诺云:私人海滩。 38.对你来说h是什么? 莫诺云:比起欲望,我觉得应该是灵与体的合二为一。 舒爽:我觉得,它代表他是我的,我是他的。是某一种内心深处的占有欲。 39.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莫诺云:老婆,我爱你,所有的你。 舒爽: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会有他们和孩子的番外。 ☆、番外二 (孩子) “莫诺云舒爽分道扬镳,恩爱夫妻难逃七年之痒。”“莫诺云不爱红妆爱男颜,与同性男友相拥同回住处。”“舒爽‘男’风不在,莫诺云移情别恋。” 莫诺云无语地看着手机里的即时新闻,眯眯眼走进客厅的沙发边,抬脚就那么以极其嫌弃的姿态,轻轻踢了踢躺在上头仍带着几分酒气的舒童。 舒童被吓得腾一下跳了起来,姐夫两字刚喊出口。就见莫诺云把手机往他身上一扔,小表情有点凶道:“起来起来,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酒?啊?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你还喝?要不是爷去扛你回来,我看你今天是躺尸了?还是歇菜了?” 舒童闻言揉了揉眼睛,羞涩的笑了笑道:“嘿嘿,姐夫你最棒!对了姐夫,我不想姐姐担心我,昨天我喝酒的事情你一定要替我瞒着姐姐!” “呵!你还没醒吧。”莫诺云扯了扯嘴角,压根没理舒童那后半段话,抬手指了指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懒懒道:“看完了那些垃圾新闻自己给你姐打电话说清楚,别整个破绯闻把我亲亲老婆给呕了。”说着,莫诺云又起身轻踢了舒童一脚,漫不经心地揶揄道:“‘同性男友’,你姐把你衣服都放客房了,打完电话记得去洗澡,臭死了你!” 莫诺云语音刚落,舒童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一唇红齿白的小傢伙打着赤脚蹬蹬地跑了出来,这小男孩长得和莫诺云有七分像,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很是漂亮,眉目间又有几分舒爽的影子,也因此,这孩子漂亮间也生生比莫诺云多出了几分俊朗的英气。他不是别人,正是舒爽与莫诺云已经四岁半的儿子莫彬彬。 第188页 莫彬彬的名字是莫诺云的父亲取的。彬彬两字出自《论语雍也》:“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老人打心底希望的,就是孙子能够文质兼备,文质彬彬。莫诺云因为性子张扬霸道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误解,也因此,他真心希望自己这个孙子能平顺些。但结果,莫彬彬童鞋,在文质兼备这方面虽然很有指望,但在文质彬彬这点上却有些难,因为,彬彬这孩子真是像绝了他爹…… 只见小彬彬嘟着粉扑扑的小嘴看向莫诺云,吸了吸鼻子又叉起小腰,那傲娇的表情和莫诺云是像得不能再像了,只听他奶声奶气道:“粑粑!你又欺负舅舅!我要告诉麻麻去!”语落,小傢伙小腰板一挺,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就转身准备回房退场。 可莫诺云淡定地望着自家儿子的得瑟样,只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目光浅浅落在小傢伙睡衣裤子上那一块湿漉漉的印子上笑了笑,才在小傢伙就要熘没影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问道:“莫彬彬!你裤子后面是什么?” 小彬彬闻言顿住,小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小屁屁,大眼睛贼兮兮地滴熘一转,才瘪着小嘴扭过小脑袋道:“粑粑,我流汗了。 ” 莫诺云冷笑,一副小兔崽子和我斗的表情。施施然地走过去,毫不嫌脏地拎起莫彬彬,就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背心,眨了眨眼又问:“嗯?怎么背心没湿只有裤衩湿了?” “汗流下去了……”小彬彬当场被抓包,一张粉白的小脸被憋得通红,刚刚小傢伙身上还有的那几分气派得瑟劲,也转眼就全没了。 “尿床就尿床!不能撒谎知不知道?男子汉要大气!要敢作敢当,懂么?”莫诺云瞪了莫彬彬一眼,没好气地拍了拍彬彬的小屁股,吓得彬彬嗷嗷叫了几声。可接着,莫诺云却没再凶小傢伙,只蹲□半屈着腿,极其温柔地抱着莫彬彬替他脱被尿湿的裤子。 莫彬彬见状立马卖乖地点脑袋,可想了想,小傢伙还是挣扎着扯了扯莫诺云的衣角,弱弱地说:“好吧,粑粑,我尿床了。可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告诉麻麻和女同学,彬彬羞羞……”语落,小彬彬可怜兮兮地揉了揉眼睛,小脑袋耷拉在莫诺云手臂上蹭了蹭,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莫诺云眨巴眨巴又道:“粑粑,如果你告诉麻麻彬彬尿床,彬彬就告诉麻麻,粑粑今天踢了舅舅好久,舅舅都气得不想活了。” 气得……!不想活了………!!!! 一旁,因为狗仔的恶意报导而被气到鼻孔喷气的舒童,闻言差点没摔到地板上…… 可听到孩子这段话,莫诺云却笑了。他摸了摸莫彬彬的小脑袋瓜,认真地说:“真正的男人要不断想办法,一旦被人欺负,瞬间就应该进行回击,这一点你做得很好。但爸爸还要教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你的手里没有致命的武器,就不要去选择动武。比如,爸爸不怕你去向你妈妈告状,因为你舅舅没有被气死,所以,现在你的话不可信也没有用。你这次的攻击是失败的,懂不懂?” “那怎么办?彬彬羞死了……”莫彬彬耷拉着小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眨啊眨,满是好奇和求知慾。 “先忍着,先记着,适当的时候再还击。”莫诺云好心情地勾了勾自家儿子的小鼻子,笑了笑又耐着性子解释道:“就像你现在打不过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一样,如果他们欺负你,你打不过他们还要去打吗?爸爸会告诉你不要去。在你斗不过对手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应该大声哭,哭到老师来保护你。如果老师不在你就可以跑,跑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你,然后回家再找爸爸妈妈替你想办法。只有保护好了你自己,你才可能战胜别人懂不懂?” “懂!小人报仇一百年不晚。卧薪藏包子,不要被饿死才可以跑出去。”莫彬彬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 莫诺云忍着笑意,又道:“而且,你要懂得和所有人做朋友,要懂得对敌人和对手比对朋友更好。你喜欢的人你要和他做朋友,你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你的人,你更要和他做朋友。给小朋友分糖果的时候,你也要记得,一定要多分一个糖果给你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你的人,然后,还要记得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微笑。因为你现在还小,你还是个孩子,你还不够男子汉,所以所有的帐都可以等你以后长高了,有力气了再去算。短暂的认输并不可怕,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不被人注意,才反而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强壮你自己。没有人注意到你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而且,当你长大以后,你才能知道,也许你觉得不对的人其实是对的,而你觉得对的自己却是错的。懂么?” “不懂。”这一次,听得一知半解的莫彬彬皱了皱小鼻子,望着莫诺云摇了摇头。 莫诺云听了笑,轻轻拍了拍莫彬彬滑熘熘白嫩嫩的光屁股说:“没事,粑粑会保护你。”说着,他又朝小傢伙眨了眨眼说:“你妹妹要醒了,去吧,今天让你舅舅带你去换裤子。” 彬彬听了点点小脑袋,抱着莫诺云的脸嘟起小嘴亲了一口。然后,他俩人同时转过身,一个勐擦脸,一个勐擦嘴…… 第189页 刚给在剧组的舒爽发完简讯的舒童在一边憋着笑,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你们是有多嫌弃对方啊?啊!” 莫诺云和舒爽的女儿叫莫点点,今年两岁,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这孩子长得更像舒爽一些,所以,莫诺云也越发的喜爱这个娇气的女娃娃。 莫点点一觉醒过来没有找到爸爸妈妈,又没有找到哥哥就开始呜呜地哭。只见她一双肉唿唿白嫩嫩的小手紧紧地拽着小被子,小肩膀一抖一抖,眼眶红红鼻头也红红地奶声奶气喊:“麻麻,麻麻。” 莫诺云可是个女儿控啊,一听自家女儿在房间里哭,刚刚的那些个什么兄长状啊,大爷状啊,傲娇状啊,慈父状啊都消失鸟,立马成‘孙子’状。他狂奔进屋就搂着自家的小女儿哄:“哎呦,我的小点点,怎么哭了啊?爸爸在这呢!” 可小姑娘不买帐啊,她一边往自家粑粑身上爬一边还哭着喊:“麻麻!麻麻!” 莫点点身上有股子舒爽的倔劲,不过舒爽不承认,她一直说女儿是像莫诺云一样霸道,而不是像她一样倔。但不管怎么样,莫点点小小年纪就只认死理。比如莫诺云一边哄着她一边给她换衣服,又要赶着过去给她泡奶粉,手忙脚乱间就把点点的小外套给穿反了。然后这孩子就喊啊:“粑粑,花花在前面,花花在前面……”莫诺云摸了一把汗,刚把小点点放在地毯上安置好,就又二十四孝地跑回来给她重新穿。 衣服穿好了,莫点点又指挥起来了,小嘴一嘟奶声奶气地说:“粑粑,饿,喝麻麻。”喝麻麻,在点点这里就是喝奶奶的意思。 舒爽生莫点点的时候奶水不多,一般孩子到十个月就可以断奶了,可舒爽愣是坚持餵了一年多。到后来实在餵不出奶了,舒爽就只好给孩子断奶。可结果莫点点那个哭啊,她哭着哭着就屁颠屁颠地半爬着去了卧室,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这小傢伙竟然不知从哪捡了一块钱出来,巴巴地望着舒爽说:“麻麻,只要一块钱的。” 莫诺云那时高兴地搂着小点点又是亲又是夸,舒爽却无力吐槽地背过身,觉得自己这俩孩子,以后都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照顾了孩子们吃饭,莫诺云就搂着女儿牵着儿子出门了。首先,他要送莫彬彬去幼儿园,这么多年过去,莫诺云还是喜欢粉色,他穿粉色的衬衣也依旧是那么好看。当他开着新买的粉红超跑穿过街道的时候,望着这霸气的车,望着这帅气的人,无数人都忍不住多瞧上了一眼,无数女孩都碎了玻璃心。 但,当红灯时,这辆超级张扬的粉红超跑停下的时候,所有人都蒙了。因为他们看见,这极其张扬俊美的男人身后,坐着一个粉嘟嘟正抱着个娃娃,摇头晃脑咧着小嘴笑的小女孩。而小女孩旁边,一个比她大一些,无比漂亮可爱的小男孩正不高兴地耷拉着桃花眼,傲气地往耳朵里塞餐巾纸团。 而跑车里,正不厌其烦地循环播着几首歌:“找啊!找啊!找朋友……娃哈哈啊!娃哈哈!……采蘑菇滴小姑娘……”!!!!!!!!!!!!! 当莫诺云抱着莫点点赶到舒爽剧组的时候,舒爽正一个人坐在剧组角落的长椅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剧本。像是有感应一样,莫诺云抱着女儿还没走近,舒爽就已经抬起了脸来。她一眼望向他,微微歪了歪脑袋,脸红扑扑地就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很温柔很清淡。这些年,岁月和莫诺云的爱已经让舒爽越发的成熟和通透了起来,她说:“来啦……”短短两个字,就已足够让周围所有的人知道他们的夫妻情深。 舒爽和莫诺云结婚已经七年了,这七年来,外面有再大的风雨,再多的诱惑,他们都始终站在彼此的身边,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小家。为了莫诺云,舒爽一直以来都是女配角,她从来不接受女主角的角色。因为哪怕在戏里,她都不愿和别人谈情说爱,她很小心地保护着莫诺云可能会有的任何小情绪,她很聪慧地把所有的萌芽都掐在了种子里。而她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家庭,照顾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为了舒爽,莫诺云不光要养家,还要照顾家。舒爽在剧组的时候,他从来都亲力亲为地照顾孩子。每一次有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如果是对他自己不利的,他从来都无所顾忌。但如果有对舒爽不好的言论,会让她担心的言论,莫诺云却又会一反常态,第一时间出面澄清,第一时候赶到舒爽身边陪她。他一直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全世界,我们很好。 这么多来,莫诺云对舒爽的态度从没有变过。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影院看电影,当看到男主角说:“爱妻子,尊重妻子的男人,那哪怕妻子打骂自己也不会还手的。”莫诺云就完全不在乎公共场合地拉着舒爽,抱着自己的头拉着舒爽撒娇卖萌地说:“老婆,快打我,快打我!我是尊重老婆爱老婆的人,我不会还手的。”那时舒爽笑了,她伸手轻轻地抚上了莫诺云的脸,凑过去温柔地亲了亲他。 舒爽生莫彬彬和莫点点的时候,莫诺云次次都跟进了产房。他不拍dv记录,也不急着看孩子。每次他都是紧紧地拉着舒爽的手,给她擦汗给她赔罪,甚至嗷嗷叫的替她喊疼。产房的医生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老公生孩子。”但只有舒爽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她哪怕在心理上,可以觉得不那么疼。 第190页 莫母的病始终都没有好,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不认莫诺云,也不喜欢见他。于是,很多莫诺云做不了的事情舒爽都替他去做了。每年她都会带着两个孩子去澳洲陪莫母,她会照顾她,陪老人说话,给老人打电话。而那个时候,因为不能靠近,莫诺云就只能远远地看着,静静的听着。以前,这样的距离让他觉得悲哀,可现在,他却会觉得这样默默地守护也叫幸福。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因为舒爽的到来而得到了完满。 当有人问舒爽,嫁给了又帅又有钱的莫诺云是什么感觉的时候,舒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就没有什么明星富人的感觉了,他就是我身边的人,是我的爱人,亲人,最重要的人。我想,爱情刚开始需要好运气,后来却需要好脾气。有了好脾气,好运气才不会走远。” 而当有人问及他们的爱情,莫诺云说得更傲气,更决绝,也更富有诗意一些,他说:“我们是在叶落的时候相识的,但她却是我生命中的一场花开。而我,要陪着她凋零老去辗做尘。” 莫家的家训,后来,被莫诺云改为了哥林多前书使徒保罗关于爱的颂歌,他们家的墙上始终挂着一家四口亲笔写下的,一模一样的四段话:“爱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爱,是永不止息……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正式完结,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会慢慢开始存稿,有缘的朋友,在《》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