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警猎罪》 第1章 下马威 这一天，z市公安局刑警队来了一位女警。 当她走进刑警队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前为之一亮。 女警短发、俏脸，身姿挺拔，步子看上去十分随意，却有很明显的正步的痕迹，这种走姿，没有个十年的军旅生涯，是走不出来的。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应桦，还请多多关照。”女警看上去十分干练，连话都没多说两句。 “你好，我叫胡一安，是技侦科的。”见到美女警花，胡一安一般都是走不动道的。 一个长相平平，却个头高大的娃娃脸大男孩不禁主动伸出了手。 应桦伸出手，同他握了握。 就在胡一安正上下打量，眼睛停在了对方女性特征部位，心里评估着对方的尺寸，想感受她那独特的柔夷时，突然，只感觉右手似乎被一只铁钳给夹住了，痛得一声惨呼。 “啊，疼疼疼，你快松开，快松开！” 应桦微笑着，将手慢慢松开。这小子眼睛往哪儿瞄呢？ 胡一安痛得一呲牙，赶紧跑开了。 “哈哈哈哈……胡一安，让你占女同胞的便宜。”旁边，两个很没品的同志放肆地笑了起来。 一个是同样长着一张娃娃脸的肖龙龙，另一个，则是长相十分英俊的痕检新平。 “你好，我叫肖龙龙，负责资料和线索搜集、整理工作，大家都叫我小龙女。” “你好，应桦。”她笑着看向小龙女。 新平也走了过来，张嘴便来了一句：“我听说我们队要来一位女队长，是你吗？”新平好奇地问了一句。 应桦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有人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就听说要来一位女刑警队长，没想到，还真来了。可为什么没有提前得到通知呢？ “姐姐，你以后真是我们队长？”小龙女眼巴巴望向应桦。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应该是吧。”应桦笑了笑。 “完了，这下好日子到头了！”不远处的胡一安惨呼，可怜巴巴看了应桦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刚才，他可是盯着…… “怎么说话呢？”小龙女可不干了，这新来的姐姐可是她以后的靠山，胡一安是不想活了。 “没事。”应桦笑了笑，瞟了胡一安一眼，后者，赶紧正襟归坐。 这时，一位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向了应桦的工位。 中年人步子很沉稳，一张脸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看上去十分有型。 “你好，应队长，我是队里的白庆刀，大家都叫我老刀。” “你好，老刀同志。”应桦站了起来。 “欢迎您的到来，之前，陈局就打过招呼了，他这几天到省里开会，来不及跟大家讲，走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了。” 应桦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式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队新来的队长应桦，大家欢迎啊！”白庆刀带头鼓起了掌。 肖龙龙第一个鼓掌，胡一安跟着稀稀落落拍了拍手掌，新平倒是十分积极。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口，又响起一个突兀地掌声，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大褂走了进来。 “哦，这是我们队的法医杨韧。” “杨法医，这是我们队新来的队长应桦应队长。” 白庆刀赶紧给两人介绍。 “你好！” “你好！” 当应桦的手握上杨韧的手的那一刻，她的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这队里的男人都这么有意思吗？ 而杨韧的手微微麻了一下，他吃了一惊，看向应桦的眼神不可思议地闪了一下。 “下面，我们请应队长跟大家讲两句哈。” 老刀话音刚落，忽然，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对了，听说你们队要新来一位队长，这一次的案子，你们还破不破，不破的话，给我们一队吧，正好，我们上次那个案子就花了三天，现在……”来人正是刑队一队的队长袁朗，人如其名，长得高大英俊。 “袁朗，你别太过分了。”小龙女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二队原来的队长是一名快退休的老刑警，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干劲确实差一点，但人家对案子也是来者不惧，不过，破案的速度确实有点慢，总是落后于一队，害得二队人在一队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我是为你们好。”袁朗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女人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瞬间，他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愣愣看了过去。 “你好，二队新来的应桦，很高兴见到你，袁队长。”应桦伸出了手，跑到办公室来要案子，这家伙胆子够肥的，这是要打她的脸吗？ 应桦伸手将袁朗的手握住。 袁朗不知所以伸出手握了握，哪知，刚碰到应桦的手，他就感觉自己的右手似乎被一只铁钳给夹住，痛得他一声大叫：“啊，轻点，轻点！” 袁朗失声叫了出来。 应桦笑笑，将手松开，仍旧一脸笑意地看着袁朗。 此时的袁朗，感觉脸都丢尽了，在一位女同志面前喊疼，他可是一队的王牌袁大帅。 他感觉一阵不真实，刚才那一下，二队新来的女队长是个什么怪物，他的手刚才差点被握折了。 袁朗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赶紧朝外走去，小龙女故意伸出一脚，他一个没留意，差点被绊倒。 袁朗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二队所有人，哄堂大笑。这个解气。这段时间，袁朗没少到他们办公室嘚瑟，好几次，小龙女恨不得给他来一下，要不是打不过又害怕违反纪律的话。 “队长，你刚才干啥了，他怎么痛得呲牙咧嘴的？”小龙女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哦，没干啥，就是跟他握了握手。” “呃，握手他喊痛……”小龙女猛地意识到什么，诧异地看了看应桦。而不远处的胡一安也是一脸的懵逼，在听到应桦的回答以后，所有人内心都充满了好奇。 胡一安也想起刚才那如同铁钳般的握力。 袁朗的身手在刑侦大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竟然跟新来的队长握手都握不了，那新来队长不得牛叉到横扫公安局了！ 小龙女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说小龙女，你笑啥呢？再笑，口水都出来了哟。”胡一安很没品地提醒了一句。 “要你管，你给我滚远点，你们男人这辈子都指望不上，要不是生孩子还有点用，我看你们都该从地球上消失了。” “我去，小龙女，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们男人除了生孩子就没什么作用了？” 第2章 穿着小三裙的无头男尸 就在小龙女和胡一安正要开始激烈地争辩时，忽然，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老刀赶紧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十秒钟后，他喊了一句：“听湖广场发现男尸，出现场了。” 一喊完，老刀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毕竟，队里可新来了队长。 应桦朝他投来宽慰的一瞥。 老刀这才放心快速和大家一起走出办公室。前段时间，因为新的队长没到任，一直由他代理队长，本来，他以为，他的队长位子应该十拿九稳，没想到，前两天，陈局告诉他，要调来一位女队长。 若说老刀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假的，可警察是纪律部队，上头既然已经有安排了，那他也只能服从。 很快，应桦带人来到了案发现场听湖广场。 此时，周围围满了人，不少人在旁边指指点点。 老刀赶紧带人拉起了警戒线，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 应桦走到了被害者跟前，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身体……不，应该说是尸体，因为，那家伙……没——有——头，正静静站立在水池旁边。 那个碎花裙，不是，前段时间，在网上十分流行的所谓的…… “那不是小三裙吗？”小龙女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那具尸体，法医杨韧快步走了过去。 应桦仔细看了看，是具男尸。 穿着“小三裙”的无头男尸嘛？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个站姿，这个场景，似乎，跟网上曝光的那个视频十分相似，她记得，那个女人也是穿着这样的裙子，牵着一位某国企高管的手，大摇大摆地一起逛街。 可事后被证实，人家也不是什么小三。 “死者是男性，大约三十岁上下，上身肌肉发达，腿部的肌肉很结实，应该经常参加运动。”杨韧快速将自己获取的信息分享出来。 应桦没说话，仔细打量起案发现场，这听湖广场似乎不大，但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要在这个地方作案不被发现，确实不容易。 报案的是一位长相清纯的小姐姐，她被吓得语无伦次，说话都不太利索。 “我是今天早上，一大早，陪我闺蜜来逛街，我们走着走着，发现许多店都没有开门，于是，就朝听湖楼这边走，我一眼就看到了这具无头女……不，无头尸，我也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一直没敢上前。” 女孩名叫杨冰清。 应桦抬头看了一眼，为什么发现尸体的不是环卫工人呢？对于城市而言，他们应该是起的最早的人。 “他的头被切的十分整齐，有可能是用十分锋利的东西切割的，可能是电锯之类，不过，有一点非常奇怪。” “怎么了？”新平仔细看了看案发现场的情况，转头对杨韧问了一句。 “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但是，唯独脖子上有两道很清晰的抓痕，有点像是无意间留下的。” “什么意思？”这回问话的是胡一安。 “意思就是说，这种抓痕不是跟死者进行搏斗，而是在进行某种活动时留下的，我说的对吗？”应桦不禁补了一句。于是，大家开始各种脑补画面。 杨韧诧异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新来队长的轻视不禁少了几分。 “这个死者皮肤白晳，从他的手掌和身体的状况来看，初步判断，这个人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平时应该养尊处优。” “就是处于塔尖的那小撮人呗！”小龙女不禁补了一句。 “对。”简而言之，这个人应该有不错的家庭条件。这个范围缩小了。毕竟，一个城市的富人不会太多。 我们总是希望，这个社会是没有阶层的，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社会的阶层一直泾渭分明。 应桦抬头朝四周看，只见尸体摆放的位置是一个水池边，而水池的池子是有一定高度的，所以，才能将尸体支撑住不倒。 “死者是一名身材在一米七八左右，体重在70kg左右的男性，平时，应该有游泳的爱好。” “这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杨韧指了指尸体那泛白的脚趾头，双指了指尸体那发达的上半身肌肉，扁平的小腹，宽阔的肩膀以及强壮的大腿，说着，他还不忘指了指死者那被翻过来的臀部。 “你捏捏。” 小龙女捏了捏，轻声说了一句：“好紧啊！” “对，经常游泳的人，不但有发达的上半身肌肉，臀部也非常紧致。所以，可以肯定，死者是一名游泳爱好者。” 应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杨韧的话，而是朝不远处的一座小楼望了过去。 听湖楼三字楼映入眼帘，她虽不是第一次来z市，可已经离开十五年了，这里变化很大。 她目测了一下，从听湖楼到尸体停放的位置，大约有不到一百米，而距离尸体最近的一栋房子是旁边的一个店铺，她又看了看，名字叫：玉莹内衣行。 玉莹这个名字，在我国还是家喻户晓的，最早，缘于那个九十年代让人神魂颠倒的女明星。不仅人美歌甜，而且，为人也谦和，不像现在的流量明星，出入就是前呼后拥。 应桦挑起警界线，离开案发现场。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听湖广场旁边就是z市是大的商场——听湖商场。 应桦目测了一下，那家玉莹内衣行，距离听湖广场只有不到五十米，距离水池，也就不到四十米，如果对方要想藏尸的话，那里可能是最近的地方。 来到那间内衣店前，应桦看了看门口的摆设，只见一个打扮优雅的女人走了出来，将一些内衣架子挂出来。 “你好，需要点什么，自己看哈！”女人冲着应桦笑了笑，看来，听湖广场发现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老板娘，你平时几点关门？” “晚上十二点，怎么了？”女人看了应桦一眼。 “昨天晚上，也是十二点吗？” “对，每天都差不多吧，哦，不对，昨天晚上，有一个客人来的比较晚，她还喝了点酒，到我这儿买内衣，非要买蕾丝全透的那种，我是正规的内衣店，又不是情趣用品店。她非要拉着我，叫我给她找，害我忙活半天，什么生意都没做成。哎！”女人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做生意不容易。应桦从小在当口长大，深知，摆摊开铺都不容易。 “大姐，那她最后一件也没买吗？” “没呀，哎，她就是一个人失恋了，喝多了酒，刚好出来逛，跑到我这儿，诉苦来了。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说是跟个弟弟谈了好几年，哪知，被人家给踹了，对方又找了个更年轻的，她把大好的青春，还把自己赚来的钱都给那小子花了，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还被人家给甩了。而且，她还说，那小子背着她跟好几个女人搞在一起，就是把她当成炮友。你说，这女人傻不傻呀！” 是啊，天下女人，为了爱，有几个能不傻的呢？应桦还见过更傻的。记得，有一年，她遇到一个案子，有个女人为了男人连续堕胎三次，最后，那个男人还是选择了别人，女人从高楼一跃而下，一尸两命。她怀着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再堕胎了。 世间每多薄幸汉，也多痴情女。 应桦扫视了一圈店里，忽然，一件东西落入她的眼中，她双眸一缩。 第3章 怪异的女老板和惊人的推理 正是那件所谓的小三裙，跟外面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应桦的目光看向老板娘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 “老板娘，你们也卖这裙子吗？”她指了指那件碎花的吊带裙。 老板娘一回头，冲她笑了笑，点点头：“是啊，这不前段时间，网上流行嘛。所以，我也进了几件，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我想着，网络是个神奇的东西，也跟跟风，你还别说，我还真卖出去几件。” 应桦心头一动，张嘴来了一句：“老板娘，那你能来跟我看看，外面那件是不是从你店里买的？”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具尸体。 老板娘一听，一怔，随即，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你是警察？” 应桦点了点头。 “那……那可是死人呐？”原来，老板娘也不是不害怕，只是，反正隔得远，她只当是没看见。 “帮帮忙，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她走到镜子前面，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衣服，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真丝吊带衫，外面，罩了一件紫色的针织披风，看上去既高贵，又有几分雍容的气质，黑色的吊带衫衬托的她的皮肤更显白皙。 “走吧，我跟你过去一趟，不过，我不能待太久，还要看店呢？” “要不要叫个人过来帮忙看着？” “不用，我这店里有监控，听湖广场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离开一会儿没事的。” 应桦心中一动，二十四小时巡逻，为什么报案的不是保安呢？ 两人来到案发现场，见应桦带了一个女的进来，所有人都不禁看了一眼。 胡一安似乎是想说什么，应桦看了他一眼，胡一安硬生生把话给憋回去了。 “你看看，这裙子是你们店里的吗？” 女人捂着嘴，眼神惊惧地走到那具无头尸的旁边，小心看了看，摇了摇头。 她的身体不经意颤抖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很害怕。是啊，尸体还没有头，谁能不害怕呢？ 不过，应桦看到了女人脚却很稳，脚并没有抖，她心中一动。 女人显然不想在案发现场过多停留，冲着应桦用力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由于走得太慌张，差一点撞在小龙女的身上。 女人慌里慌张挑起警戒线，赶紧快步跑了出去，自始至终，她一直捂着嘴。 “去调查一下这个老板娘，看看她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应桦说了一句。 老刀点了点头。 “从尸体的表面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头颅切割的时间可能在死后的两个小时左右。” “大家找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头颅。”应桦吩咐了一声。 她望向不过处的听雨湖，忽然，有些胆心，如果凶手把头颅扔进湖里，那就麻烦了。这打捞起来，可不是一天半天能搞定的。 “头儿，我发现一件怪事。”小龙女走了过来。 “说。”应桦看向她。 “我刚才问过了保安和保洁阿姨，他们都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为什么，偏偏就被杨冰清看到了呢？按说，这个广场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巡逻，还有，保洁阿姨五点不到就在打扫卫生了，他为什么没看见水池边的尸体呢？” 应桦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瞬间，眼前一亮。 “我估计，他们应该把尸体误以为是那些人体雕塑了。”说着，应桦指了指不远处，错落有致的人体塑像，有些竟然还穿了衣服。 原来，听湖广场为了吸引游客，在广场周围建造了不少的人模塑像，有的为了逼真，甚至给塑像穿上了衣服。在距离水池边的地方，就有两个。这个凶手还真是会选地方，以真乱假吗？ “可是，这个没有头呀，跟那些都不太一样吧！”小龙女又说了一句。 应桦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一眼看去，所有的雕像都有头，但如果确实有一尊没有头，有可能也不会引起保安或者保洁人员的注意。 望着已经走进店门的内衣店女老板，应桦的眉头皱了皱。 女老板竟然关门了。 是害怕吗？是怕死了人影响她的生意？还是另有隐情？应桦冲老刀使了个眼色，他快速朝玉莹内衣店跑了过去。 可是，女老板出门的十分着急，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刀的身影朝她跑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逛街的人流之中。 才不过十点半而已，逛街的人不会太多，而且，应桦也不担心老板娘跑掉，毕竟，这里的监控很齐全。 应桦又准备起身朝外走，这时，杨韧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怀疑，死者可能被人下药了。” “怎么说？” “你们看！”说着，杨韧指了指尸体被切掉的脖颈处，又指了指死者的手指和几个大动脉处。 “这几个地方都有病变的痕迹，而且，你们看这里，已经泛紫了。” 果然，在尸体的切口处有很明显的紫绀色呈现，而且，大动脉处也有紫色。这说明，药物已经进入了血液。 “这个凶手很狡猾，尸体上没有任何的指纹，也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如果要把这么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身体健壮的成年男性弄到这里，不进行捆绑，除非，死者已经死了，或者，早就被弄晕了。” “头颅显然不是在这里切割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头颅。”胡一安不禁说了一句。 “头颅不是在这里切割的，有没有可能是在这附近的切割的？”应桦忽然反问了一句。 胡一安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首先，凶手之所以要把对方的头颅切割下来，目的就是不想我们这么快找到死者的身份，这是其一。其二，凶手切下死者的头颅，说明，凶手很恨死者，恨不得他能身首异处。” “去调监控吧，把听湖广场这一带的监控视频都调出来，应该能有所发现。” “对了，还有一点，这个凶手很爱死者。” “什么？” 第4章 人头出现 “从死者的衣着来看，除了这件碎花裙以外，内衣也很干净，而且，你们看这件白色的背心，不但很干净，还很合身，没有溅到一丁点血迹，说明什么呢？很可能，这是死者死后，凶手为他穿上的。你们再看脖子周围，切割的地方，都没有血迹，说明，凶手很用心地清理了死者身上的血迹。除了这件碎花裙不太合身以外，死者的内衣内裤都很合身，说明，这两件衣服很可能是他自己的，也就是说，凶者很了解死者，甚至，了解他内衣的尺寸，知道他的内衣放在什么地方。” 应桦的分析一下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所以，凶手应该是死者身边的人？”小龙女脱口而出。 应桦笑着点了点头。 “凶手应该对死者又爱又恨。”胡一安还不忘补了一句。 “或许，准确地说，凶手对死者，应该是由爱生恨也不一定。”应桦不禁回应了一句。有一部分的凶手作案动机的确如此。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死者的身份，再从他身边的人入手，这样，就容易多了。”新平也附和了一句。 这时，老刀跑了回来，气喘吁吁。 “应队，那个女老板跑了，她钻进人群就不见了。” “到物业去找一下她的信息，把她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都找出来，快去吧！” 应桦知道，要想在听湖广场这样的地段租铺面，没有详细的信息肯定是不行的。 没有身份信息，租赁合同都签不下来。 应桦起身，走向了那座小小的听雨楼。z市虽然不大，却有几分江南的烟火气。 垂柳、小湖、堤岸、烟雨，还有一座听雨楼，很显然，开发商或者设计师应该是有些江南情结的。 来到小阁楼上，应桦举目望去，不大的听雨湖尽收眼底，烟雨氤氲，颇有几分迷离的色彩。忽然，她看到了湖对面的一座写字楼，可隔得远，有些看不清。 她不禁有些好奇，朝身旁一对年轻的情侣问了一句：“请问一下，对面是什么楼啊？” “哦，那你都不知道，那是许氏集团的鹏远大厦，z市首富的办公大楼。” “z市首富？许宗之吗？” “对呀。”年轻人看了应桦一眼，满眼羡慕地看向对面的大楼。 应桦的脸色一变，抬眼看向远处那隐在烟水后面的大厦，仿佛怎么也看不清，就像当年，她看不清那个人的嘴脸一样。 就算他再会隐藏，就算他再会伪装，就算他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她应桦，等着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她会查出真相的。等着吧，爸，妈，爷爷，你们在天灵莫散，无悔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此时的应桦，全身紧绷，眼神犀利，仿佛要一眼将那面前那烟雨后的大楼刺穿。 就在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啊！”紧接着，有人一声大叫：“头啊，头啊，死人了，死人了！” 应桦飞快跑下楼，这时，就看见一个女孩蹲在地上，脸埋在双膝之间，吓得瑟瑟发抖，而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地上，竟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周围开始有人四散奔逃，有一些胆大的，就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所有人，警戒！”应桦一声大叫，刚刚还在不远处的警察，纷纷朝这边跑来。因为距离不远，很快，大家都赶到了。 现场立即拉起了警界线。 应桦慢慢朝那个人头走了过去。 而那个女孩还在拼命地哭泣，她紧紧捂住身子，头都不敢抬。 应桦伸手重新载好手套，将头颅捡了起来，一张狰狞可怖的脸露了出来。只见那张脸被划得血淋淋，很显然，头颅脸上被划了数刀。而头颅的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显得更加狰狞，看得人毛骨悚然。 众人都赶到了。 “妈呀！”刚刚到达现场的小龙女也是一声惊叫，死者的脸部确实太惨了，被划了无数道血槽，整张脸全部毁容不说，而且，眼珠子也被挑了一只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怎么样，头颅从哪儿来的？”杨韧不禁问了一句，伸手接过应桦递过来的人头。 “这像那具尸体的人头吗？”应桦有些急切地问了一句。 “不好说，那具尸体的切口洗得很干净，但这个人头没有被清理过，不过，看头的大小和脖子的位置大小，差不多，具体，得拿过去试试。” 应桦点了点头。 “这个凶手好残忍，怎么对死者下这么重的手，真是，口味太重了。”小龙女赶紧走向那名女孩，开始安慰那女孩，准备做笔录。新平和胡一安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应桦看了看不远处的垃圾桶，眉头微微一皱，那上面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 她飞快来到那个垃圾桶前面，伸手将整个垃圾桶都倒了出来，里面空空如也。嗯，这个垃圾桶被清理过，因为，商场一般开门的时间也在十点钟左右，所以，垃圾桶里没有垃圾，那么，凶手是什么时候把人头放进去的呢？ 跟垃圾桶的入口大小相比，很显然，人头要稍大一些，所以，人头应该没有放到垃圾桶的底部，这恐怕也是人头会这么快滚出来的原因。 “队长，根据那女孩的描述，她刚才扔垃圾，就看见了一对眼珠子，慌乱中，就把那个人头给带出来了。”小龙女跑过来了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看向垃圾桶，脑子飞快思索着，凶手肯定是在今天垃圾桶被清理以后放进去的，保洁清理垃圾桶的时间是今早五点半左右，也就是说，人头应该是这之后到十点间放进去的。 这个凶手还真是胆子大啊，拿着人头，敢到处乱跑！？ 应桦的眼神朝四周望去，只见人流依旧穿梭，似乎人们并没有因为死人而减少逛街的热情。看来，这个广场还真是，位置好，生意好。死人都不受影响！？ 不对，保洁离开的时间是七点钟左右，保安换岗的时间刚好是八点，那么，对方要想把人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放入垃圾桶，就必须选在一个既没有保洁也没有保安的时间段。 那就是七点五十到八点之间。 可为什么，凶手要把人头扔进垃圾桶呢？ 他肯定是怕被发现，那么，他为什么担心被发现呢？ 除非人头在他手里没有办法处理，或者，他发现了尸体已经被找到了。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很可能就……在……现……场！ 第5章 疑凶惊现 一想到这儿，应桦起身，朝四周的人流举目望去，可有人停下来驻足观望，有人继续向前，人流比平时似乎确实少了一些，不过，依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穿梭在听湖广场之上。 她飞快朝听湖广场的保安室跑去。 当她来到保安室，亮出警官证，胡一安已经在查看视频了。 “应队长。”胡一安站了起来。 “马上给我调取今天早上七点五十到十点间的视频，快！” “啊？他们的监控从七点五十分开始就被人删除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嗡……应桦的脑袋响起一阵轰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这个凶手不但熟悉听湖广场，还熟悉广场的监控系统，这样的人应该不难找吧？ “预计什么时候能恢复？”应桦有些焦急地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我们正在想办法，监控被人动了手脚，系统也被人破坏了，硬件方面倒没有什么损坏，但是，有几处的接线被破坏了。软硬件都出了问题。” 应桦的眉头紧皱，脑子飞快转动。 “你们没有备份或者应急系统吗？” “这个，没有。”保安队长尴尬地看向应桦，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短发女警是谁。 “有什么办法能尽快恢复系统吗？” “这个，硬件好弄，已经派人去重新接上了，但是软件，我们都不太会，需要厂家支持。” 应桦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等到厂家派人来，黄花菜都凉了。凶手早就跑得没影了。她相信，那个凶手很可能还在附近，他甚至有可能还在暗处观察警察破案的进度，所以，他一定在广场周边。或许，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应桦把目光投向了胡一安。 她来之前就听说了胡一安是电脑专家，是技术方面的高手。 “胡一安，你来试试吧，尽快恢复监控，凶手可能就在听湖广场。” “什么？好。”胡一安赶紧继续坐下来恢复监控系统。 应桦四处打量了几眼监控室，她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四块屏幕，两台电脑。 两台电脑，难道另一台不是备份用的吗？ “那台电脑是做什么用的？” “哦，这样的，我们室内和室外是分开的，一台管室内，一台管室外。” “那坏的只是室外的，对吧？”应桦猜测道。 保安连连点头，诧异地看向应桦。 果然，那个凶手很可能就在听湖广场上。 胡一安快速敲击着键盘，头上开始微微见汗。 “怎么了，很麻烦吗？”一旁的应桦忍不住问了一句。很显然，胡一安有些压力。 “有点麻烦，对方在系统里植入了一个木马，所以，我必须先杀毒，再重启主机。” “需要多长时间？” “大约一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恐怕凶手早就跑没影了。应桦脑子快速转动，思考着对策。 有什么办法，能让凶手主动跳出来呢？ 就在这时，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应队长，头颅跟尸体十分吻合，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死者的。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电话里传来杨韧惊喜的声音。 可应桦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凶手敢胆大到把人头扔下，很可能早就想到了，人头会被找到，跟尸体一起缝合，所以，他并不害怕人头被找到。甚至有可能，这正是凶手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问了一句：“现场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死者，能不能找出死者的身份。” 哪知，她的话音刚落，电话里传出一个人的声音。 “队长，我认识他，他叫许鹏飞，是许氏集团的二公子，许宗之的儿子。” 应桦一听，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许鹏飞，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瞬间，应桦只感觉到呼吸困难，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脸色煞白。 “队长，队长，你怎么啦？”胡一安一见，赶紧停下手头的工作，关心地问了一句。 应桦赶紧一甩头，强行压住那一股翻涌的气血，将自己拉回现实。 “我没事，你在这里继续恢复，加快进度！”说完，应桦马上在电话里跟老刀说了几句，老刀赶紧答应。 不一会儿，应桦在听湖广场的入口和老刀带着的五名警员碰面了。 “应队长。” 应桦点了点头，冲着大家命令道：“大家去找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性，身体壮硕，穿着很宽松的衣服，戴着鸭舌帽的人。注意，这个人可能很危险，大家找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轻举妄动。” 老刀的眉头皱了皱，他不明白应桦要找什么人。 “队长？”他不禁有些好奇。 “我怀疑凶手就在现场，现在，监控被破坏了，我们只能自己去找。” “啊？”老刀吓了一跳，凶手就在现场，这凶手得多大的胆子啊？现场可全都是警察，他敢在现场停留？ 老刀觉得，简直难以置信。 可是，既然应队有命令，他肯定得去执行。 “走吧，大家分头行动，不要单独行动，发现目标，马上报告。”说完，应桦飞快朝听湖广场里面跑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卫衣的男子瞥了一眼听湖广场上那两块被围起来的警界区域，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他，他还是将鸭舌帽再次压低了一些，以确保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他偷偷来到人头滚落的地方，望了望刚才那个垃圾桶，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见警察正忙着勘察现场，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出现，他不禁露出一丝窃喜。 可就在他刚刚一转身想走到尸体放置的那片警戒区域，忽然，就见五六个警察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嗯，难道，被发现了吗？ 不应该呀，他没有露出过任何的破绽，也没有…… 难道，警察里有人猜到了他在现场？ 不，绝不可能。就算现场发现了人头，也不可能有人发现他，因为，监控被破坏了，仅凭一颗人头就推断他在现场，那不可能。 可警察在找什么呢？ 一股危机涌上心头，眼见着那些警察一个个朝戴着帽子的人冲过去，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装束可能被识破了。 其实，应桦只是凭借自己的推理和办案经验，大致对凶手进行了画像。她万万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按照她的画像来打扮的。 那人赶紧将鸭舌帽取了下来，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开始跟着人流朝听湖广场的出口走去。 第6章 狡猾的疑凶 恐怕，那人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刚刚扔下鸭舌帽的那一刻，监控就恢复了。所以，他扔帽子的那个动作被真真切切地拍了下来。 应桦在人群中不停地搜寻，希望找到那个凶手，哪怕，只要看到有异常行为的人，她也有把握把对方揪出来。 可找了半天，没有一个可疑的人，更没有一个穿着宽松衣服，戴鸭舌帽的人。 难道她的方向错了吗？ 就在她正着急呢，忽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长，刚才，有个人把鸭舌帽脱下来，跟着人流朝出口走去了，鸭舌帽就在第三个垃圾桶里。快！” 那人真戴了帽子。可是，对方既然把帽子脱下来，说明，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在找他。 应桦穿过几个人，幸好，今天听湖广场出了人命，没几个人逛街，否则，会更麻烦。 “队长，那个人在你的三点钟方向，穿着灰色的卫衣，双手插兜，正朝出口走去！” 应桦顾不得那顶帽子，飞快朝三点钟方向追去，果然就在她前方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身穿灰色卫衣的背影。 “站住！” 那人加快步伐走出出口，飞快钻进一辆出租车，瞬间，车子冲进大马路。 等应桦跑出来的时候，人和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应桦气得一跺脚，看来，对方十分狡猾，很可能，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想到这儿，她马上给胡一安拨了个电话，要求他调出出口的监控，找到那个人。 挂断电话，她又跑到第三个垃圾桶旁边，终于，看见了那顶鸭舌帽。 她小心将帽子捡了出来，装进一个大点的证物袋。 这时，老刀和几名干警跑了过来。 “应队长，没找着。” “对呀，没看见人呐！” 大家心里纷纷打鼓，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队长犯糊涂，搞错了，搞得大家白忙活了一场。 应桦伸手扬了扬手里的鸭舌帽，说了一句：“跑了，他扔掉鸭舌帽，坐出租车跑了。我让胡一安在调监控，看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众人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应桦，本来，他们心里还在抱怨，会不会是应桦搞错了，没想到，她猜对了。 应桦带人重新回到了现场。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胡一安也走出来了。 “怎么样？”应桦问了一句。 “看不清脸，那人很小心，一直低着头，只看见一个身影，从他扔掉帽子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低着头，一下都没抬头，就连打车都低着头。” “有没有找到那辆出租车？” “正在找，已经联系出租车公司了。” “通知许鹏飞的家属吧，让他们到警局来认尸。”应桦向来速战速决，从不拖泥带水。 “头儿，你是怎么猜到对方会穿着宽松的衣服，戴着帽子？”胡一安觉得不可思议，应桦仅凭现在这些线索就猜出凶手的特征。 “这不难判断，我们先回去吧，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许氏集团的二公子被人杀了，而且，还是身首异处，这马上就会成为z市的头条新闻。 “现场没有找到装人头的袋子，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小龙女补了一句。 应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朝四周打量，刚才，就在她正搜寻凶手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胡一安，你再去查一查，看看，那个身影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听湖广场的。” 一个疑问在应桦心中升起。 胡一安转身又朝监控室走去。 众人开始分头对周围进行现场走访，胡一安已经将那个嫌疑犯的照片发到了大家的手机上。 可走了一圈下来，发现，竟然没有人认识那个人，当然，因为看不清脸，所以，也没人敢肯定是谁。 应桦又来到了玉莹内衣店门口，内衣店的卷闸门已经拉下来了，老板娘一直没有回来，看来，确实是走了。 只是，她跑什么呢？ 新平找到了老板娘的资料。 “她叫徐琳，三十二岁，单身，住在富华小区，在这里开店有三年了。听说，生意做得不错。” “还有别的信息吗？”应桦看了他一眼。 新平又翻了翻，摇了摇头。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张嘴说了一句：“找到她，请她到局里来一趟。” 就在这时，忽然，应桦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小应，你到队里了？”电话里，是一个浑厚的声音，正是z市公安局一把手陈国安。 “是的，陈局，今天刚到，出了现场，所以，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没事，我这两天在出差，等我回去，给你接风。” “对了，我听说，你们刚接了一个案子，死者是许宗之的儿子许鹏飞？” 应桦一怔，他们也是刚刚才确认死者的身份，陈局就知道了，这是有人给通风报信？虽然，陈局有案子的一切知情权，可应桦还是扫了所有人一眼，看来，队里有人跟陈局的关系比较好。 “是的，我们正在现场，发现一个疑凶，但被他跑了。” “什么，这么快就发现疑凶了？”陈国安吃了一惊。 “对，只是疑凶，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应桦又补了一句。 不过，陈国安显然很高兴，跟以往怂得不能再怂的二队相比，出现场就能发现疑凶，这么快的进度，已经是远远超乎他的意料了。 他赶紧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临了说了一句：“好，你好好查案子，有什么进度，随时向我汇报。” “是。” 挂断电话，应桦稍稍愣了一下，直觉告诉他，陈国安打电话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问一下案子的事。 很快，胡一安又出现在应桦的身边。 “那个人是一大早就进来的，不过，进来以后，一直没出去过。他在几个地方转悠了半天，而且，还上了那个听湖楼。”胡一安指了指远处那座小小的阁楼。 应桦剑眉一展，微微抿了抿嘴，望向那个小阁楼。 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在她脑海中浮现。 第7章 蛮横的首富和强硬的刑警队长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第一案发现场，就在附近。 应桦将大家召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一时间，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么大一个听湖广场，要搜查起来并不容易。如果第一案发现场真的在附近，那么，估计，今天一天也不会有结果了。 “应队长，有没有目标啊？”有人提了一个问题。 “有，胡一安把那个人走过的几个地方标注出来，作为重点排查对象。还有，距离水池最近的……”应桦一抬头，又看到了那间玉莹内衣店，嘶……距离水池和尸体最近的就是那个内衣店了，看来，那个内衣店还真有问题。 就在应桦刚想往下说，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我的儿啊！鹏飞，我的儿啊！”一个人影飞快朝这边跑来，身后跟着几个人。 那人来到警戒线外，是个长相雍容的女人，正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白床单，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一把拉起警戒线，就要往里闯。 “对不起，女士，这是命案现场，不能进入！”两名警员赶紧将女人拦了下来。 “我是周大玉，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周大玉，我是许宗之的老婆周大玉，我是许氏集团的周大玉。”女人疯狂叫了起来，跟她雍容华贵的衣着衬托出的身份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应桦眉头紧皱，怎么回事，警方都还没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怎么周大玉就跑来了？这消息是谁走漏的？ 应桦不悦地扫了所有人一眼，当她看到有人在不远处拍照，马上明白过来了。不用说，刚才很可能有人拍下了那颗人头，现在的自媒体本来就发达，自媒体工作者也多，很有可能，有人将照片拍下来发给了许家人也不一定。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放她进来吧！”应桦吩咐一声。 周大玉赶紧跑了进来，一把拉起白床单，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声惨叫声传出：“啊，我的儿啊！” 咚……周大玉仰面朝后倒去。 应桦赶紧一把将她扶住。 这时，那几个人也赶了过来。 有一个跟周大玉极为相似的女人也跑了进来：“姐，姐，你没事，姐，你不能出事啊，你千万不能出事啊！”那女人跑到周大玉身边，一把将她抱住。 “姐，姐，姐……”女人拼命地喊着，杨韧赶紧过来对周大玉进行急救，不一会儿，周大玉总算醒了。 而进来的两个男人，也看到了那半掀开的白床单，当他们看到那张被划得跟魔鬼一般的脸时，顿时，跑到一旁吐开了。 抱着周大玉的女人正是她的妹妹周小玉，周小玉一转头，也看到了那半张血肉模糊、狰狞可怖的脸，一时间，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我的儿啊！”周大玉一醒过来，就哭天抢地爬到许鹏飞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可当她看清了那张脸时，哇地一口吐了出来，紧接着，不断地呕吐，许鹏飞的死相真的太难看了。 而且，十分的恐怖。尤其是那张脸，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周小玉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张嘴，也吐了。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老刀，把许家人先请出去吧！”应桦冷冷说了一句，又对外面的同志补了一句：“记住，任何人不能拍照，请群众离开。”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应桦的不高兴，他们也没想到，许家人来的这么快。 可看得出来，刑警二队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好，而且，刚才，很明显有人在拍照，但是，却没有人阻止，如果只是拍一般的现场还好，可如果拍到了死者的信息，那就麻烦了。毕竟，这案子还没有公开。 况且，许鹏飞又死的那么惨。 就在应桦正安排清理现场之时，突然，警戒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那人健步如飞，梳着整齐的大背发，一张国字脸，穿着一件十分考究的西装，他伸手一掀警戒绳。 一名干警赶紧伸手一拦：“对不起，这里是……”还没等那名干警的话说完，那人一推警察，抬腿就朝里走。 “启开！”身后，两名黑衣男子飞快将那名警察挡住。 中年男人一步跨了进去。 哪知，他刚跨进去，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你是谁？这里是办案现场，没有我们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应桦冷冷看着对面这个中年男人。 中年人撇了撇嘴，看了看身姿挺拔的应桦，伸手就去推。 哪知，应桦毫不客气地一把将他的手抓住，瞬间扭到了背后。 “啊！”那人吃疼，大叫起来。 外面的保镖一看，抬腿就要往里冲。 所有干警一看，不对劲，赶紧朝应桦这边聚拢过来。 “你们干什么？啊？”老刀叫了起来。 “应队长，这是z市的首富许宗之先生，你……”老刀那意思是放开他，念在死的人是他儿子的份上，毕竟，人家死了儿。 哪知，应桦冷冷看了老刀一眼有，那眼神，看得老刀心惊肉跳。 “按照我国条例，任何人袭警，我们都有自卫的权力，如果对方动武，我们可以开枪自保。”说完，应桦猛地一拔腰间的佩枪，单手打开保险，将枪顶在了许宗之的太阳穴上。 顿时，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新来的队长竟然拿枪对准了许宗之。 “你们再动一下试试！”应桦冷冷看着对面那两个保镖。简直是岂有此理，案发现场，竟然随意闯入，这还有王法吗？ 她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胆子这么大。 “我不管你们是谁，未经允许，私闯案发现场就是干扰破案，按照条例，我随时可以把你们铐回去。” “来人呐！给我铐起来！” 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应桦伸手拿出手铐，将许宗之铐上。 而其他人都看傻了。许宗之是z市首富，就连市长都要给几分面子，冲入执法现场，也是因为情急之下，可谁也没想到，应桦反应会这么激烈。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吗？”应桦冷冷瞥了一眼站在两名保镖前面的干警。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把将人铐住。老刀也赶忙上前将两人押了起来。 第8章 另有深意 “把你们局长叫来，把陈国安叫来，我要控告你们，我要控告你们！”许宗之哪里受过这种气，哪受过这种委屈，被人当众铐上手铐，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许宗之目光森冷地看向应桦，那神情，恨不得将她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应桦也毫不示弱，看向许宗之的目光带着一丝挑衅。她倒想看看，接下来，这位首富会怎么出招。 一旁的老刀和其他干警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毕竟，把一个城市的首富扣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许宗之确实有错在先，但毕竟，人家死了儿子。 可死了儿子就可以无视法纪吗？ 然而，擅闯案发现场也只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还算不上触犯了刑法，可新来的队长已经动枪了。 谁也不知道，应桦究竟在干什么。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大家以为，新来的队长行事莽撞，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这时，突然，刚刚走到边上的那两个跟许鹏飞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年轻人中的一个，飞快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忽然，从不远处跑来数十名身穿制服的保安，他们人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棍子。 围观的群众一看，顿时傻眼了，不明白这些保安是出来干什么。 可下一刻，他们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 只见那些保安将警察团团围了起来，保安足足有不下四五十人，而警察则只有十二人。 应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暗道：许宗之，你个老匹夫，果然，你还是这付德性，今天，如果不是为了破案，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刀一看，事态明显不对，他赶紧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拨给了陈国安。 哪知，陈国安听到事情以后，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老刀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 过了好久，陈国安才淡淡说了一句：“交给应队长处理吧，我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 此时，恐怕没人知道，陈国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 原来，许宗之仗着自己是z市的民营企业家代表，经常受到市长的关注，就对地方上的一些政策十分不配合，而且，为人骄横跋扈，常常不把治安部门的条令当回事，这次，应桦算是好好给他上了一课。 不过，陈国安知道，许宗之虽然贵为许氏集团的董事长，富可敌国，但内心却是小肚鸡肠，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他知道，应桦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作为局长，他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支持应桦的决定。 老刀也傻眼了。 应桦的眼神扫向那些保安，目光在那些人的身影上逡巡，而且，往往在一名保安身上要停留几秒钟。 老刀也看出了不对劲。 “应队长，你这是？” 应桦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怀疑那个人是保安，而且，还是听湖广场的保安，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把他逼出来。你去问问，他们的保安都到齐了没有。” 老刀身子一震，瞬间，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如果正儿八经地去查，那么，很容易让对方警觉，这么做，算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应桦的目光在一名保安的身上停了下来。 那人身高大约一米七多，体格跟逃走的那人极为相似。 应桦之所以怀疑那人是保安，是因为，那人不但熟悉听湖广场，还熟悉监控，而且，还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说明，那个人也许从事过保卫工作。 尤其，那人对听湖广场的保安换防非常清楚，虽然，刚才，他打了个车跑了，事实上，应桦更相信，他只是在外面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应桦伸手打开了许宗之的手铐，这一下，首富也懵圈了。愣愣看向应桦，不明白这个女警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是，许宗之是什么人，他从来不吃亏的。就在应桦的手铐刚打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朝应桦甩了过去。 不过，他的手被应桦死死抓住，仿佛被一只铁钳夹住相似，动弹不得半分。 应桦将嘴凑到许宗之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老东西，你好啊，有没有想起我是谁？我抓你是为了找出杀害你儿子的凶手，你最好老实乖乖的配合，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儿子死不瞑目。” 许宗之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呆愣愣看向应桦那俏丽的脸蛋，一张脏兮兮的脸瞬间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你……是……是野丫头！”许宗之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句。 恐怕，这个称呼只有他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 见应桦打开了许宗之的手铐，另两名干警也打开了那两名保镖的手铐。 应桦缓缓朝那名保安走了过去，那名保安看到了她的动作，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眼看着应桦已经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 哪知，应桦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袋子，从袋子里取出来一顶鸭舌帽。 顿时，所有警察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一时间，所有人似乎明白了应桦在干什么。 她在找凶手，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法将凶手找出来。 那保安一直低着头，不敢动。这神情跟监控视频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应桦将那顶鸭舌帽缓缓戴在了保安的头上。 保安低着的头跟帽子严丝合缝。 保安的头更低了，这里有十几名警察，还有许氏的保安，他不可能跑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孙文峰。” “昨天晚上在哪儿？” “跟朋友喝酒。” “在哪儿喝酒？” “前面不远的路边摊，边吃烧烤边喝啤酒。” “哦，跟谁呀，也是你的同事吗？” “是。” “能给我们指出来吗？” 保安抬起手，指了指站在前面的第三名保安，那个人长得十分高大，而且，一脸的凶相。 保安丝毫没有留意到，他正在慢慢掉入应桦给他挖的陷阱。 “昨天晚上八点，你们真的在一起喝酒吗？”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我们一晚上都在一起喝酒。”保安信誓旦旦的说道。 忽然，应桦笑了。 第9章 惊人的推理 很显然，孙文峰虽然有一点反侦察意识，但他太大意了。大意到，连一个男人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的精神状态都不清楚。喝了一晚上的酒，身上或许已经没有了浓重的酒气，但是，那种宿酒的汽味，应桦太熟悉了。 她又走到了那名看上去长得凶神恶煞的保安面前，抬头问了一句：“他说的是真的吗？” 应桦指了指孙文峰。 那名保安点了点头。 应桦并没有马上戳穿他们，而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胡大彪。” 应桦点了点头，张嘴说了一句：“走吧，你们带我去看看你们吃烧烤的地方，跟我说说，你们昨天晚上都吃了哪些东西。” 孙文峰一听，脸色一变，而胡大彪也紧张地看了应桦一眼，眼神赶紧挪开。 应桦朝听湖广场外面那一片空地走去，可孙文峰和胡大彪并没有跟上来。 她一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嘴角仍旧挂着笑意：“怎么，你们是想不起来吗？要不要，我帮你们想想，你们干嘛去了？” 这两人撒谎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应桦并没有马上拆穿他们。有些谎言，不攻自破的好。 孙文峰头上的汗下来了，他以为，只要有人证明自己昨天晚上的去向，就一定没问题了。而且，为了怕出篓子，他还专门跟胡大彪对了两遍，没想到，应桦压根就没相信过他的话。 眼见着自己的谎话马上就要穿帮，孙文峰急得满头大汗，而一旁的胡大彪也偷眼看应桦，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住地冲孙文峰使眼色，那意思似乎是问他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两人不对劲。 “孙文峰，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还不说实话吗？”应桦的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在孙文峰的耳边响起，吓得他浑身一激泠。 “我……我……我真的是跟胡大彪一起去吃烧烤喝啤酒，我没骗你们。”孙文峰一咬牙，打算硬扛到底。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五千块钱，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他太高估胡大彪了。 应桦的眼神冷冷转向胡大彪，还没等应桦开口呢，胡大彪就崩不住了，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地上躺的可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开玩笑，死的那个惨状，他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 “我……我……我没有跟孙文峰一起吃烧烤，没有，我没有，警察同志，我没有。那个，是他今天早上突然转了五千块钱给我，说叫我帮他一个忙，有人问他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就说他跟我在一起吃烧烤喝碑酒。” 孙文峰其实还是很聪明的，他指的那片吃烧烤的地方没有监控，如果胡大彪帮他一起撒谎，一时间，还真不好分辩。 孙文峰一听，脑袋轰隆一声响：“胡大彪，你……” “你什么你，那可是人命啊，你杀了人，让我帮我撒谎，我可不能骗警察叔叔啊！”原来，胡大彪看上去五大三粗，长得一脸凶相，其实，胆小如鼠。 应桦突然看向胡大彪，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这个人看上去粗鄙，其实，粗中有细。 “孙文峰，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到局里说吧，来人，铐上！”老刀二话不说，冲上来，将孙文峰铐了起来。 孙文峰一见，突然抡起黑色的铁棍，朝老刀砸了过去。 “小心！”应桦一声大叫，身子高高跃起，一记鞭腿，狠狠踢在孙文峰的右肩上。 “啊！”疼得他一声大叫，黑色的铁棍脱手飞出。 老刀顺势将孙文峰死死按在地上，又过来两名同志，将孙文峰压在身下。 “别动！” “别乱动！” 一时间，孙文峰吓得亡魂皆冒，心中暗暗道：完了，完了，自己这回算是彻底完了。 他没想到，竟然被应桦引出来了。 他心中懊悔无比，后悔又跑回来了。 “孙文峰，你个白眼狼，敢杀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旁边的许宗之一声咆哮，他万万没想到，孙文峰竟然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见抓住了嫌疑人，应桦这才开始命人搜查。刚刚准备要开始，被周大玉一家给打断了。 可足足花了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小龙女和老刀还把玉莹内衣店和它旁边的那家店搜了个里三遍外三遍，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应桦只得命令收队。虽然没有搜出什么证据，但抓住了一名嫌疑人，已经是收获不小了。 回到警局，所有人对新来的队长都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尤其是小龙女，看着应桦的眼神满是亮晶晶。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应桦被她看得直发毛，不明白这丫头发哪门子的疯。 “队长，你说你怎么那么神，你说，我又怎么这么佩服你，你说说，咱们二队以后在局里还不得横着走，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说咱们二队破不了案，说咱们二队的人全都是怂包。”小丫头显然准备为二队的声誉而战了。 “出个现场就把凶手抓住了，这在我们二队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就是号称z城小神探的，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一队的袁大头都办不到，队长，你办到了。我……我……”小龙女一下朝应桦扑了过去。 要不是应桦躲得快，非得被她生扑了不可。 一旁的胡一安看得心里直痒痒，他可不敢扑。老刀看着年轻人打闹，一阵失神，是啊，他也没想到，出个现场，就能把嫌疑犯抓住。 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会以为孙文峰就是凶手吧？”杨韧缓缓走了进来。 应桦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没见过这么大块头的法医。 “谁说，他是凶手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吃惊地看向应桦，孙文峰不是凶手？ “他最多就是个嫌疑犯，可能跟案子有关，我从来没说过他是凶手。”应桦又补了一句。 杨韧皱了皱眉头，事后诸葛亮倒是来得挺快。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为什么不是凶手？”孙文峰人高马大，身体壮硕，很显然，符合作案者的特征。 “首先，这案子是情杀的可能性很大，或者说，许鹏飞的死跟感情纠葛有关系。” “为什么？”小龙女忍不住问了一句。 “死者身上穿的是一件网络上很流行的所谓的小三裙，众所周知，小三这个词呢，是个贬义词。凶手为死者穿上这样一件裙子，是否暗示着，他认为死者就应该是小三呢？” “对，很有可能。”新平不禁附和了一句。 “如果凶手之前很爱死者，后来，死者出轨，背叛了他，那么，凶手就应该是个女人才对。当然，除非许鹏飞的性取向有问题。” “所以，孙文峰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那有没有可能，是买凶杀人呢？”小龙女又问了一句。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从抓捕孙文峰的过程来看，这个人心理素质一般，像切割头颅这么残忍的事，如果没有稳定的心理素质是很难做到切割的那么整齐的。从切口来看，行凶者的手没有抖，拿凶器的手很稳。” 此时，杨韧由衷地点了点头，这个，他也想到了。 “还有非常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凶手把死者摆在听湖广场，孙文峰是听湖广场的保安，他不应该傻到把自己杀的人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除非是心理素质十分过硬，或者，是心理扭曲或变态，否则，不会有人会把自己杀的人摆在自己肉眼可见的地方。”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点了点头，都对应桦的推理表示赞同。 就在应桦想往下说，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0章 凶手的心思 “应队长，孙文峰要求见你。”负责看押的干警跑了进来。 “好，我马上来。”应桦带着小女龙，走出了办公室。 谁也没想到，孙文峰竟然还没等审讯呢，就已经坐不住了。 当应桦坐到孙文峰面前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看得出来，他的心理素质确实不怎么样。 “孙文峰，听说你想见我？”应桦看了看面前这个健壮的年轻人，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呢？ 孙文峰看向应桦，想到她踢自己的那一脚，现在，肩膀还生疼，就像铁棍砸了一下，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女人的腿法能那么厉害。他知道，面前这个女警不可惹。 “对，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哦，那你说说看，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那颗人头是不是你扔的？” 应桦的眼睛死死盯着孙文峰，后者，不敢看应桦的眼睛，赶紧将目光移开。 “我……我……”孙文峰似乎有些犹豫。 “人头是谁给你的？”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孙文峰眼皮一跳，惊得差点站起来，慌里慌张地回了一句：“没……没有……没有谁……给……给我。” 看来，这小子想为某个人打掩护。 应桦看着孙文峰，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他。可就是这样看着他，孙文峰感觉更加难受。如坐针毡。 过了好一会儿，孙文峰依旧没说话，反而，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孙文峰，你要明白，你面前是一条人命大案，而且，是身首异处的命案。人头是从哪里来的，你最好如实交待，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在没有抓住凶手以前，你就是头号嫌疑犯。” 孙文峰一听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两条腿又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 “怎么，你还不想说吗？如果你不说，我们只有把你当成嫌疑犯先控制起来了。在没有抓住真正的凶手以前，你一直都有嫌疑。也就是说，你身上的嫌疑洗不掉。” 这下，孙文峰彻底慌了，如果要背负着杀人嫌疑犯的罪名度过后半辈子，那么，他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我……我说，是有一个人把人头放在广场入口的一个大垃圾桶里，让我去拿的，那个人……那个人给了我五万块钱，让我把人头放在……放在……”孙文峰十分紧张，有些语无伦次了。 “放在尸体上，对吗？”应桦接了下去。 孙文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应桦，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应桦的心中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看来，这个凶手真的是个女人。她很可能是后悔切下了许鹏飞的脑袋，又想让人把他的脑袋还回去。 “说吧，是谁让你那么干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打电话的时候用了很奇怪的变声装置，给我的钱也是用的现金。” “那他是怎么交给你的？” “他告诉我大垃圾桶里有个袋子，袋子里有五万块和一个人头，把人头放到水池边的死人身上，五万块就归我。” “对方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听不出来。声音真的很奇怪。” “你再好好想想。”应桦又看了看孙文峰，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 孙文峰低下头，又想了想，好半天，才重新抬起头，忽然，眼前一亮。 “我想起来了，是个男人，我肯定他是个男人。” 应桦有些失望，可孙文峰说是个男人，就真有可能是个男人。毕竟，他跟对方打过交道。 “他还让你做了些什么？或者，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其他什么也没说。” “你好好想想，他跟你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什么特征没有？”应桦又提示了一下。 孙文峰埋头思索，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声音到底有什么特征。 “他……他当时应该很着急。” “是不是重复了让你一定要把头安在尸体上？”应桦补了一句。 “对。”孙文峰心里都有几分佩服面前这个女警，内心也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撒谎，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当时看到了我们在现场，所以，就把人头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吗，对吗？” “对。” “那你有没有发现，有人盯着你？”真正的凶手很可能就在附近，应桦一直觉得，当时，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她的感觉不会错。 “这个……倒没有。”孙文峰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觉得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或者，会不会是你的熟人？”应桦又提示性地问了一句。 “不像，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十分笃定我会答应他的要求。” 应桦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你最近很缺钱？” 孙文峰一惊，赶紧摇了摇头，一想起应桦刚才的话，又转而，赶紧点了点头。 “说吧，你要这五万块钱干什么？”那人既然笃定孙文峰会答应，那么，就肯定知道他缺钱。五万块不多，也不少，如果不是急用，一个普通人未必会为五万块钱挺而走险。 “我……我……我……”孙文身低下了头，更不敢看应桦。 应桦也不催他，他知道，孙文峰现在不敢隐瞒任何事。因为，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杀人嫌疑犯，可不是一个好名称。 “我，我在澳门赌输了，借了两万块的高利贷，马上就到期了。” “知道你借高利贷的还有谁？快说！”应桦催促起来。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有胡大彪和我们队长程江华。我们三个一起去的澳门，他们也赌了，但是，没有我输得多。”孙文峰的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他没想到，就因为输了钱，让他惹上了人命官司。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再想想，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其他人，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很缺钱。” 应桦始终觉得，那个凶手一定是个女人，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定也是个女人，因为，抛人头这种事，可以假借他人之手。但对方应该不会把杀人的事告诉第三者，所以，这个电话一定是她自己打的。 孙文峰又想了起，突然，眼前再度一亮，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女人知道。” 第11章 做微商的女强人 “保洁阿姨。” “她怎么会知道的呢？”应桦露出一丝诧异。 “那天，因为输了钱，我害怕高利贷公司找上门来，就找胡大彪商量接下来怎么办，虽然，我借的高利贷不多，但是，他们是利滚利，如果不尽早把钱还上，我担心我以后就还不起了。那天，我们正在卫生间商量怎么办的时间，忽然，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的脚步很轻，我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个人不出声。后来，我突然打开门了厕所隔间的门，就看见保洁阿姨站在门口偷听。” “你怎么能确定她是在偷听？” “因为……因为……反正，她不是用心在打扫卫生。”孙文峰很有把握地回了一句。 应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个保洁阿姨是你们物业公司的吗？” “不是，我们的保洁是聘请的第三方保洁公司的。”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队长知道，那一片都是那个阿姨打扫，她就是负责听湖广场的保洁之一。” 应桦的心猛然一跳。 “如果让你再听一遍那个人的声音，你能听得出来吗？” “这个……这个……应该能吧，不过，不能保证。”孙文峰显然没什么把握。 审讯很快结束了，此时，老刀将急匆匆走了过来。 “应队，那个玉莹内衣店的老板娘徐琳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应桦一抬眼，点了点头。 徐琳其实长得很有气质，所以，应桦怀疑她的身份不简单。人就是这样，气质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如果一个人从小喜欢艺术，那么，她的气质应该十分独特；如果一个人从小喜欢弹钢琴，那么，她的气质应该十分优雅，而徐琳的气质，让应桦说不上来，既有几分古典的矜持，又有几分现代的时尚。 “警官，对不起啊，今天，我儿子生病了，所以，我走得有点着急，不知道你在找我，你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琳看上去十分热情。 应桦点了点头。 “你昨天晚上是几点关的店门？” “嗯……”徐琳并没有马上回答应桦的问话，而是仔细想了想，她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把她叫到警局，所以，回答问题十分慎重。 “准确地说，应该是十二点二十五分，当时，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以后，我看了看手表，才动手拉闸门的。” “那个客人没有买任何的东西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没有。”徐琳摇了摇头。 应桦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认识许鹏飞吗？就是死者，许氏集团的二公子。”应桦又强调了一遍。 徐琳再次摇了摇头：“不过，我听说过他，有名的花花公子吗？z市女人的梦中情人。”确实，许鹏飞长得年轻帅气又多金，妥妥的富二代钻石王老五，哪个女人能不喜欢呢？ 但显然，徐琳对许鹏飞并不感冒。 可应桦却隐隐感觉，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徐琳说起许鹏飞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中有几分紧张，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是，却没有逃过应桦的眼睛。 “徐小姐成家了吗？” “没有，我未婚先孕，有了儿子以后，就被男朋友甩了，以后，没有再找。怎么了，应警官，这也跟案子有关吗？” “方便说说你男朋友的事吗？您儿子几岁了？”应桦并没有回答徐琳的问题。 “我儿子三岁，很可爱的，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至于男朋友嘛，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吧，反正，他跟许鹏飞不认识，八杆子也打不着。”许是应桦勾起了徐琳的伤心事，她的情绪略微有些低落。 “你认识听湖广场的保安孙文峰吗？”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徐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鼻子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显然，她没想到，应桦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她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缓缓点了点头。 长得漂亮的女人到哪里都受欢迎，对于一些单身又渴望爱情的人来说，漂亮的女人更是这个世界上的优质资源。 “认识，怎么了？”徐琳似乎不太愿意说，略有些不快地看了应桦一眼。 “我听说，你们刚才抓了孙文峰，他跟案子有关，对吗？”徐琳看了应桦一眼。 “我们也是刚刚抓到他，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应桦有些奇怪，难道，徐琳在关注孙文峰吗？ “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就是我隔壁店的卖女鞋的周子文，听湖广场出现无头尸，而且，又是保安干的，这早就在听湖广场传开了。” 应桦心头一跳，预感到事情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孙文峰跟徐琳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不过，像徐琳这样的女人，又不像是会跟孙文峰这样的保安发生故事的人。 应桦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徐琳是个十分克制和隐忍的女人，她明明对孙文峰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没有表现出来。如果不是捕捉到她刚才在说到孙文峰三个字，眼底闪过的那一抹不安，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你跟周子文是好朋友？” “说不上吧，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开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事，大家也帮个忙，有时候，她帮我看一下店，也有的时候，我帮她看一下店。大家互相帮助嘛！” 徐琳好像不愿意多说周子文的事。 “徐小姐是哪一年在听湖广场开店的？” “三年以前吧，怎么了？你们警察不会这也感兴趣吧，想听听我的创业史吗，我说起来，可是要说上一个晚上哦！”徐琳故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应桦。 这么巧吗？儿子三岁，刚好，来听湖广场开店创业三年？ 一个女人，有个未婚先孕的儿子要扶养，还能创业开店，确实不容易。 应桦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冲徐琳点了点头。 徐琳无奈地也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她精彩的创业史。 不得不说，徐琳的演说能力还是十分强的，讲故事的能力极具感染力。听得一旁的小龙女连连点头，几乎，就要被徐琳的魅力所折服。 “你做过微商？”应桦突然又问了一句。 徐琳一下愣住了。 第12章 印证推理 “警官，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猜得出来！”徐琳一声惊呼，看向应桦，一脸的崇拜。 不得不说，应桦的推理能力确实惊人的准。 她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对了，徐小姐，你平时上班看店，你儿子谁带呢？” “全托啊，我可没时间每时每刻陪他，他很乖的，他自己说的，他是小男子汉，不用我管，他会照顾好自己的。所以，我只有周末才接他回家住。” 应桦点了点头，一个女人，又要看店，又要看孩子，不可能两全其美，看来，徐琳的儿子确实很懂事。有机会，应桦真想见见他。三岁的孩子就能有这种觉悟，这孩子得早熟到什么程度？ 应桦不知道，正是她的这一想法，差点让自己丢掉性命。 接下来，徐琳光跟应桦说她的儿子，就说了半个多小时，说得她双眼放光，神采熠熠。 看来，徐琳的儿子确实是她的骄傲。 从审讯室出来，小龙女都不禁对徐琳的儿子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队长，你说，徐琳的儿子真有她说的那么好吗？” “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是啊，谁知道呢？在母亲的眼里，每个儿子都是最出色的，有些母亲对儿子的溺爱，超乎想象。应桦记得，有一年，她遇到一个案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顽劣，打破了一个同学的头，后来，他怕被人发现，干脆把同学推入湖中溺死了。 事后，那位少年的母亲仅仅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不懂事，是少不更事。而少年为了保守秘密，晚上，把自己的母亲连同房子一起烧了，独自跑路了。 当应桦找到那名少年的时候，他已经饿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对孩子过分的溺爱，确实会害人害己。很可能，会葬送孩子的一生。 “如果徐琳的儿子真有那么优秀，我就把他预订了，让他做我的小男朋友。” “呃……”应桦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内心好一阵腹诽，没想到，这小龙女还喜欢老牛吃嫩草，都吃到幼儿园去了。 有一件事，小龙女一直很好奇，在听湖广场为什么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如果我们的方向没有错，应该有人在帮助凶手。”应桦回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听湖广场内部有在帮助他？” “对。” 就在两人正往回走，杨韧迎面走了过来。 “应队长，尸检结果出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开个案情讨论会。”杨韧建议道。 应桦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报告。 小龙女马上通知大家去会议室。 五分钟后，刑警二队所有成员都坐进了会议室。 “我先来吧，我说说尸检的结果。”杨韧也没客气，毕竟，尸检对案情肯定是有帮助的，而且，尸体被人砍下了头颅，现场又有不少疑点，尸检的结果也应该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 “从尸检的结果来看，死者的准确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八点左右。死者生前喝下过大量的安眠药，从消化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清醒状态喝下去的。”杨韧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 所有人认真听他的分享，没有任何人插嘴。 “死者的体内还有一种毒药成份，这种成份，也造成了死者的在临死前，短暂的神经紊乱，换言之，凶手给死者喝过一种无色无味，但能给人的精神带来创伤的药物，这种药物，目前还没查出来，正在核实当中。从药的成份来看，应该含有婴粟的成份。” “凶手切割死者的头颅时很小心，用的应该是一种十分锋利的工具，从切口来看，电锯的可能性极大。但应该是一种锯齿很小很密的电锯。” “死者的脖子处被清洗过，而且，清洗的十分干净，可见，凶手对死者可能怀有极其复杂的感情，在死者被杀死以后，他还给死者穿上了干净的衣物。甚至，为死者挑选的衣服也是十分得体的。” 忽然，胡一安和几名同志抿嘴笑了。大家想到了那件裙子。 得体，确实得体！ 胡一安瞟杨韧一眼，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杨韧似乎意识到自己用词好像有些不当，一个大男人穿着那么一件鲜艳的裙子，怎么会得体呢？ 这个词确实用得不好。 “都严肃点。”老刀不禁叫了一句。 瞬间，他马上尴尬地看了一眼应桦，毕竟，真正的头已经来了。老大都没说什么，他这个老人反而有些不懂规矩了。 杨韧的尸检似乎证实了应桦的几个猜测，他最后得出结论：“从尸检结果来看，用药物让死者睡眠失去抵抗能力，甚至用毒，说明凶手应该是比死者要弱小的人，或者说，凶手很可能是女人。” 一时间，小龙女的目光不禁朝应桦看了过去，心里对应桦的推理又多了几分信心。 “我说一下现场的痕检结果，因为，案发现场是听湖广场，所以，现场的脚印几乎没有任何价值，不过，现场脚印并不多，由于地面是大理石，留下来能看清的只有三组。应该是报案人和另外两名群众的。”新平开口汇报痕迹检验的情况。 “为什么不是保洁或者保安的？”老刀突然反问了一句。 “这个，已经核对过了，确实不是他们的。” 紧接着，胡一安又讲述了一遍他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信息，并将拷贝的视频资料挑重点过了一遍。 老刀将现场搜查的结果汇报了一下。 这案子，现场找到的有价值的线索并不多。 “大家都说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应桦扫了众人一眼，有了听湖广场、应桦强硬的对待许宗之的那一幕，所有人对这位新来的队长都不敢轻视。开玩笑，那是敢直接拿枪顶住z市首富脑袋的猛人。虽然是个女人，啊，不，女警！ 这么多年，他们都没看到过敢如此跟富豪硬杠的人。 “我觉得，这案子的重点是那件小三裙。”胡一安开口了。虽然，他平时吊儿朗当，可应桦知道，这小子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脑。 其他人纷纷点头，应桦也点了点头。 “咱们应该先找到那件小三裙的出处，然后，再顺腾摸瓜，找到凶手。”胡一安略有些得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龙女也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胡一安的想法还是很有见地的。 “不，我觉得，有一条线索比小三裙更加重要。” 老刀突然开口。 第13章 又有重大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老刀吸引了，毕竟，老刀是队里经验最丰富，也是资格最老的刑警。 “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条线索是许鹏飞的感情生活。” 老刀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点头，赞成他的说法。 无论是从尸检的结果，还是现场的勘察，以及尸体在听湖广场现场呈现出来的状态，这案子是情杀的可能性很大。 就像应桦说的，很可能是因爱生恨。 应桦也点了点头，张嘴便来了一句：“那就这样，胡一安负责调查那条裙子，老刀带人负责调查许鹏飞的感情生活。” “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有两点是不是被我们忽视了。”小龙女扫了大家一眼，开口说了一句。 大家的目光又被她吸引了过来，齐刷刷看向她。 应桦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觉得这个案子有两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一是为什么最先发现尸体的既不是保安也不是保洁，毕竟，他们的上班时间是最早的；二是尸体是怎么被运到听湖广场的。” 应桦不由又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龙龙说的很好，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听湖广场是许家的产业，为什么，凶手要把死者的尸体放置在他自家的产业里？听湖广场这个地点，有没有可能有一些特殊的意义。” 老刀瞬间一惊，看了应桦一眼，心里暗道惭愧，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大的漏洞呢？ “很显然，死者尸体的摆放是很有仪式感的，如果有仪式感的摆放，是凶手为了暗示什么的话，那么，凶手又为什么要把头颅切下来呢？从现场来看，凶手应该很在意死者的整洁干净，那么，死者的头颅为什么没有被处理干净呢？是不是凶手很讨厌死者的头颅？如果是，她是讨厌头颅本身还是讨厌跟头相关的东西？” 应桦一连串的发问，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得不说，她的视角确实很独到。 “除了龙龙说的，我还想补充一点。尸体放在听湖广场显然不是偶然，那么，这个凶手很可能跟许鹏飞和听湖广场都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所有人浑身一震，应桦的分析，让他们对凶手的画像更加清晰了。 坐在旁边的杨韧一直看着应桦，觉得这个女警确实不简单。心思缜密程度，简直有些可怕。 “所以，我希望龙龙尽快整理一份关于听湖广场完整的资料给我。” 说完，应桦看了看小龙女。 “没问题。”小龙女赶紧应了一句。 一场案情分析会下来，开会以前，还对应桦有些轻视之心的警员，此时，仅存的那点心思已经荡然无存了。 而且，不少警员内心还有些兴奋，也许，新来的队长能带领大家尽快打个翻身仗。毕竟，他们被一队压得太久了。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快抑郁了，恐怕，有不少人都想过调离二队。 应桦条清理晰地布置了接下来的侦破任务，一场案情分析会开得成效极高，效果极佳。 就在应桦刚刚走出会议室，身后，响起杨韧的声音。 “应队长，我有点事想跟你聊一下。” 应桦一回头，停住了身形，问了一句：“去你那儿？” 杨韧点了点头。 二人朝尸检中心走去。 来到尸检中心，应桦看了看，许鹏飞的头颅并没有缝合，看来，杨韧还有工作没做完。 “说吧，什么事，不会是光让我来看尸体的吧？” “我怀疑凶手是个左撇子，想让你跟我一起做个实验。”杨韧看向应桦。应桦吃了一惊。 “你是从伤口看出来的？”应桦不是法医，对于伤口没有那深的研究，但杨韧肯定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口。 “对，但我也不能肯定，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那来吧，你的倒具呢？”应桦跃跃欲试。 杨韧走到尸检台的另一侧，伸手拿出一个电锯，递了过去：“给。” 应桦一看，愣了一下：“这东西，你哪儿搞来的？” “我让人去买的。” 应桦心里不由暗暗竖起个大拇指，连电锯都准备好了，说明，杨韧肯定不是现在才怀疑凶手是左撇子，应该是在听湖广场的时候。 “现在，大家都怀疑凶手是女性，所以，你来扮演凶手，我来演死者。” “好！”应桦不由白了他一眼。 杨韧就地躺了下来，应桦伸手拉开电锯的开关，滋滋滋的声音顿时在尸检中心响了起来。 她左手拿住电锯就朝杨韧蹲了下去，慢慢朝下压了下去。 瞬间，杨韧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朝他涌来。 为了逼真，应桦将电锯压得很低，锯齿就差三公分就能碰到杨韧的脖子。她能明显感觉得出来，杨韧十分紧张。 不过，她内心也很奇怪，杨韧虽然紧张，但似乎并不害怕。 接着，应桦又换了右手试了试，不同的角度，电锯的着力点是不一样的，那么死者的受力点也是不一样的。 她把自己实验的结果跟杨韧说了一遍，杨韧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说完，他飞快跑进办公室，拿出来一个东西， 应桦一看，顿时笑了。 不得不说，杨韧这人做事确实细心。 他拿过来的竟然是一个人体模型，而且，是情趣店用的那种。 “这样锯出来的效果，我们就能看清楚伤口的方向了。” 尽管应桦知道是为了工作，俏脸还是微微一红，这个女孩做的太逼真了。 该死的杨韧剧然没给她穿衣服！ 猛然，应桦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许鹏飞死的时候没穿衣服？” 杨韧缓缓点了点头。 应桦瞬间大惊。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连应桦都没想到死者有可能死的时候没穿衣服，杨韧是凭什么推测出来的呢？ “人体的肌肉在穿着衣服的时候是有一定程度的收缩的，不管肌肉是否紧致，都会被衣服勒住一部分。但如果没有衣服的束缚，几乎每个人的肌肉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松驰，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喜欢脱光衣服，因为没有了束缚。你看死者的颈部肌肉组织……” 说着，杨韧指指了尸体脖子处的切口部分。 应桦定睛一看，瞬间，双眼一眯。 第14章 出事了 果然，尸体切口的位置肌肉组织很松驰，如果不是杨韧解释，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应桦不禁对杨韧有些刮目相看。 “来吧，咱们试试切口的位置，我想确证一下，凶手到底是不是左撇子。” 说完，还是由应桦拿着电锯，开始还原凶手行凶的过程。 当人偶整个头颅被锯了下来，杨韧忍不住拿着人头跟尸体的头颅进行对比，应桦也拿着那具人偶的断面跟尸体的断面进行对比，看了不到一分钟，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你说的没错，对方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女性是左撇子的应该不多吧？”杨韧笑了笑。 应桦点了点头，这一重大发现，让他们对凶手又多了一层了解。 就在应桦正准备跟杨韧讨论一下案情的几个疑点，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 “孙文峰就在警局前面那条路被车撞了，生死不知。”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赶紧朝外就跑。 “怎么了？”杨韧大喊了一声。 “孙文峰出事了！”应桦来不及多说，很快，就跑出了尸检中心。 此时，小龙女、胡一安、新平等人都已经跑出了警局大门。 只见不远处，孙文峰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是一大滩鲜红的血水。 “打120没有？”应桦快步走到孙文峰跟前，只见后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痛苦的看向应桦，他的手抬了抬，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可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 ，头一歪，晕死过去。 “快，他失血过多，再不止血，就麻烦了，快去叫杨韧出来。” 这时，一个人影飞快跑了出来，拿着急救箱。 正是杨韧。 杨韧来到近前，蹲下身，看向孙文峰，伸手就要去扶他，可当他的眼睛看到了孙文峰的头，猛地，瞳孔一缩，他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应桦顺着杨韧的目光看了过去，她一眼就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气得应桦恨恨骂了一句：“王八蛋，畜牲！” 原来，孙文峰的颅骨竟然被撞裂了，这得用了多大的力气，看来，对方跟他有死仇。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放孙文峰离开，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难道会跟案子有关吗？ “现在，我们不能动他，只能等待急救车到来。”杨韧说了一句，同时，轻轻叹了口气。 被撞裂了头骨，还能活下来吗？如果只是开了个口子还好，可孙文峰的头骨被撞裂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很显然，对方是朝他的头死命地撞过去的。奔的，就是要他的命。 “撞人的车呢？”应桦有种无力感，面对孙文峰，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挫败感让她十分懊恼。 对了，伤口！应桦猛地想到什么，赶紧说了一声：“快，给他包扎伤口止血。” 杨韧气得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是啊，不能动，止血是可以的呀。他赶紧拿出止血用的纱布，寻找孙文峰身上的出血口。 “老刀已经去追肇事者了。”小龙女回了一句。 “谁最先发现的？” “是老刀，不过，等他追出来的时候，那辆已经跑开了。” “马上去给我查监控，敢在警局门口撞人，简直无法无天！” 胡一安赶紧朝警局跑，是啊，也许早点找到那辆车，说不定，就能找到行凶者。 就在这时，应桦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应队，我是老刀，那辆车被人丢弃了，在附近的一个石子场。那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我已经追不上了，不过，我记下了他的车牌，是*******。” 应桦飞快叫人记了下来。 “马上追踪这个号牌的车。” 应桦刚刚布置完，救护车终于赶到了。还好，医院离的不远。 医生一下车，看到这情形，一下也不好了，大喊一声：“快，担架！” 几名医护人员赶紧抬过来担架，当看到伤者被包扎的伤口时，医生不由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你们谁跟过来吧，这个人很危险，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应桦一听，心情更加糟糕。她二话不说，赶紧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我也去。”杨韧也赶紧跳上了车。 救护车呼啸而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孙文峰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车撞呢？经过交待，孙文峰的问题并不大，但大家都清楚，他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肯定要在里面呆一段时间。不过，谁也不知道，应桦为什么要将他放走。 现在看来，她是另有计划。 杨韧并不清楚审讯的情况，所以，对孙文峰所交待的事实也不是太清楚。 “这个人，是案子的关键人物吗？”他不禁问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本来，她也以为孙文峰可能不是案子的关键人物，因为，他交待的太快太清楚了，所以，她才想试试看，会不会有新发现，这才让人把孙文峰给放了。没想到，这一放反倒出事了。 这么说来，如果撞人跟案子有关的话，那么，孙文峰刚才很可能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交待，否则，对方不会想撞死他。很明显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但是，对方怎么知道孙文峰会出来呢？ 应桦眉头紧锁，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如果孙文峰就这样救不回来，那就麻烦大了。 如果跟案子有关的话，对方为什么这么着急在警局门前动手呢？很显然，对方是不想孙文峰走出警局。 医院很快到了，孙文峰被推进了手术室。 嘭地一声，手术室的门合上了。 应桦和杨韧被挡在了门外。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走到长椅前，准备坐下。 这时，应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赶紧走向远处，按下接听键。 “应队，那辆面包车的司机十分狡猾，他扔了两个假车牌，很显然，对方早有准备。这很可能是一场蓄意谋杀，对方应该做了充分的准备，逃跑的路线也设计的隐秘，我们没有找到那辆车。” 应桦一听，腾地火往上窜。 第15章 纠缠不清的两个女人 “把全市所有的面包车都给我查一遍，看看，在那个时间段，有哪辆车出现在警局门前那条路。”应桦的声音把那头的干警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一下，应了声是，赶紧将电话挂断了。开玩笑，全市面包车恐怕不下数万辆，全部查一遍，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应桦的后半句很明显提醒了干警小李。 而此时，已经进入许家的老刀也遇到了不少的阻力，毕竟是z市首富的家，老刀费了老大劲才得以进去。 当说明来意以后，许鹏飞的哥哥许东飞看了看老刀，自顾自走上了楼。许宗之则根本没有露面。接待老刀是管家老何。 “你们还来干什么，不是抓住凶手了吗？”一个人的声音冷冰冰在楼上响了起来。 老刀一抬头，心里咯噔一下，只见周大玉施施然走了下来。 “许太太，关于令郎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不过，为了尽快抓住真正的凶手，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也是必要的程序，再说，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孙文峰就是凶手。”老刀当然不能把孙文峰被撞的消息说出来，这可是案件的秘密。 “那你们想了解什么，说吧，我来配合你们。”说话的正是许家老二许南飞。 许南飞看上去温文尔雅，说话也慢条斯理。 老刀点了点头，开始向许南飞了解许鹏飞的个人情况。 许南飞倒是真配合，对于自己所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据他所说，许鹏飞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他的私生活也是被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多年来，也只交往了那么两三个女朋友。 许鹏飞最近交往的女朋友叫韩美凤。之前，还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叫戚娟娟。 “哦，我想起来了，一定是戚娟娟那个贱人，她见我们家鹏飞甩了她，所以怀恨在心，她上次来家里闹的时候就说过，她要杀了鹏飞，她要杀了鹏飞啊，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贱人！”周大玉一声大叫，老刀一下腾地站了起来。 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 他赶紧向周大玉了解情况。 原来，许鹏飞之前有一个交往了近十年的女朋友，名叫戚娟娟，虽然，戚娟娟家境一般，但人长得十分漂亮，所以，大学时起，两人就在一起。后来，二人谈恋爱谈了整整十年，两家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本来，周大玉和许宗之是不同意戚娟娟嫁进许家的，奈何许鹏飞十分固执，就认定了戚娟娟，任许宗之和周大玉二人使尽了浑身解数，软的，硬的，都来了好几遍，甚至，叫人到戚家去威胁戚娟娟，可最终，还是没有阻挡住两人在一起的步伐。 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在许鹏飞求婚的第二天，他突然就宣布他跟戚娟娟结束了。 他把戚娟娟给踹了。 戚娟娟受不了打击，跑到许家大闹，还扬言要杀了许鹏飞。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大概两个月以前吧。”回话的是许南飞，他显得十分平静。可一旁的周大玉一脸的愤恨，显然，内心对戚娟娟恨到了极点。 “你们去抓那个戚娟娟，你们去抓她，一定是她，一定是那婊子，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杀了我的鹏儿啊！”说完，周大玉嚎啕大哭。 老刀心里一动，周大玉很讨厌，或者说，很恨戚娟娟。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儿，他继续往下问。据许南飞所说，许鹏飞跟戚娟娟分开没多久，就认识了韩美凤。韩美凤是韩氏家族的继承人，性子温婉，为人也十分低调，跟许鹏飞十分登对。两人不到一周就确定了关系。半个月以前，两家人还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这在当时，还成了一条特大新闻。成为许多人饭后的谈资。 “除了韩美凤和戚娟娟，许鹏飞还有其他女朋友吗？”老刀对许南飞的话半信半疑，要知道，全z市的市民都知道许鹏飞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女朋友？而且，有一点非常奇怪，许鹏飞竟然有一个谈了十年的女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花花公子之名是怎么来的？ “没有，就我所知，在感情方面，我二哥是一个十分懂得节制的人，也是非常专一的人，如果不是戚娟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是不会跟戚娟娟分手的。” 如果按许南飞所说，许鹏飞应该是一个十分专情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花花公子，这跟外界传闻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老刀当然不能听信许南飞的一面之词。 不过，今天的收获确实不小。 “许鹏飞有什么仇家吗？” 许南飞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可能确实如我妈妈所说，戚娟娟对他的怨念极深，或许，她可能真的恨上了我二哥也不一定。但我们家人都非常清楚，是戚娟娟对不起我二哥在先，错不在我二哥。” “哦，能说说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南飞看了老刀一眼，犹豫了一下，回了一句：“你们还是自己去问戚娟娟吧，这件事，我不想说太多。毕竟，背后说人是非不是什么好事。” 许南飞似乎十分看重自己的声誉。 “商场上肯定有的，但还不至于到要生要死的地步，大家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没有命，赚再多的钱也没用，对吧？”许南飞又补充了一句。 老刀不禁点了点头。 周大玉已经上楼了。 不过，很显然，对于许鹏飞的两个女朋友，周大玉都没有多说什么。 老刀记得，韩美凤并没有到过听湖广场，迄今为止，她也没有露过面。许鹏飞的死讯，肯定已经在z市炸开了窝了，他不相信，作为未婚妻，而且，还是关系还不错的未婚妻，听到自己未婚夫死的消息，韩美凤能无动于衷？ 看来，这个女人可能有问题。 “许鹏飞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许南飞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回答问题十分谨慎。 这个人，也不简单。老刀心里暗暗打了个感叹号。 “我们能看看许鹏飞的房间吗？” 许南飞又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可以，我带你们去吧。” 说着，他转身，开始朝楼上走去。 来到右手边第三个房间，许南飞一推门，走了进去：“这就是他的房间，你们随便看吧。” 老刀走了进去，可他刚一走进去，一下，就愣住了…… 第16章 扑朔迷离 只见房间的正对着门的位置居然摆着一件裙子，正是那件所谓的小三裙。 老刀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凶手是把许鹏飞最喜欢的东西给他穿上了？ 一时间，他整个人都不好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许鹏飞很喜欢这件裙子吗？”老刀不禁问了一句。 许南飞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件裙子，从在网上出现以后，我二哥就买了一件，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韩美凤很喜欢。” 老刀心里咯噔一下，韩美凤不是许鹏飞的未婚妻吗？未来，正儿八经的正牌妻子。本来，根据周大玉所说，戚娟娟应该有些嫌疑，现在，许南飞又说出这么一句，看来，许鹏飞的死跟韩美凤可能也有关系。 老刀一挥手，其他几个人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 许南飞皱了皱眉，冲着老刀说了一句：“你们最好快点，我知道配合你们查案是公民的义务，但我怕我妈待会儿会不高兴，你们别把东西翻乱了。” 说完，许南飞径直走了出去。 老刀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许南飞这么好说话。 几个人开始在许鹏飞的房间搜了起来，可找了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要说特别，那就是那件挂在明处的小三裙。 老刀在一个并不起眼的暗格里发现了许鹏飞跟一个女人不少的合照，看得出来，女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很有气质。 他拿着一张照片走到许南飞跟前，问了一句：“这是韩美凤吗？” 许南飞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不，这是戚娟娟，你在哪儿找到的？” 老刀眉头一皱，许鹏飞如果不爱戚娟娟了，在家里藏那么多他跟对方的照片干嘛呢？这是旧情难忘？ 这案子，还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许南飞的眼神闪过一丝东西，不禁催促起来：“你们赶紧撤吧，待会儿，我妈来了，就麻烦了。” 老刀点了点头，毕竟，他们没有搜查令。但很明显，许南飞不想他们在许鹏飞的房间停留太久。虽然，看似，好像真的是怕他妈妈周大玉，但老刀是老刑警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究竟是因为什么，恐怕，只有许南飞自己才知道。 就在这时，忽然，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少爷，三少爷，不好了，出事了！”管家老何一声大叫，许南赶紧朝楼下跑。 “怎么了？” “韩小姐来了！” 许南飞一听，瞬间头大了。 老刀听到二人的对话，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时，许府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许鹏飞，鹏飞，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许鹏飞，你给我出来，你绝不能出事，你不能出事啊，你给我出来！”来人一阵乱叫乱喊，一个女人急匆匆闯了进来，迈步朝楼上就闯。 “韩小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二少爷他，二少爷他，真的出事了！”管家老何一声大叫。 家里死了个人，而且，还是主人家的二公子，一家人的心情本来就糟透了，韩美凤这么一来，大家心里肯定更不好受了。 老刀一抬头，瞬间，身子巨震，他看向韩美凤的眼睛发直，那……那……那不是那个玉莹内衣店的老板娘徐琳吗？ 韩美凤被许南飞挡在了楼下，一声厉喝：“许南飞，你给我让开！”任谁听说自己的未婚夫死了，都不会好受，可这韩美凤似乎不太相信许鹏飞死了一样。 眼看见她要硬闯，老刀走下了楼梯。 “韩小姐，我是公安局刑警队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庆刀。许鹏飞确实出事了，您先别激动。” 老刀的眼睛死死盯着韩美凤，此时，韩美凤仿佛如大梦初醒，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看向老刀的一对美目，眼中泛起泪光。 “他真……他真的出事了？”看得出来，韩美凤确实很伤心。 “对，他的尸体是在听湖广场找到的。”作为未婚妻，韩美凤有权知道实情，所以，老刀并没有隐瞒。 “鹏飞他……鹏飞他是怎么……怎么死的？”韩美凤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老刀。 仿佛，现在，老刀一句话，能决定许鹏飞的生死。 老刀顿了顿，并没有马上回答韩美凤的问题，因为，许鹏飞是被人割掉了脑袋的，死相十分难看，老刀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承受能力怎么样，也不知道，她跟许鹏飞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当老刀说出实情，韩美凤一下愣住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石化了一般。 五秒钟过后，突然，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你们骗人，你们骗我，你们骗人，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那么惨，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可能死的那么惨！你们骗人！” 韩美凤竟然夺路而走，转身就朝屋外跑去。 老刀和一众干警，还有许南飞，全都懵了。 这女人，不会出事吧？ “快，老何，派人跟着她，快，派人跟着她！”许南飞赶紧吩咐了一句。 管家老何立马派人跟了上去，韩美凤真要在许家出了事，估计，她老子韩复渠不会放过许家任何一个人。 老刀看着嘴里神神叨叨的韩美凤，一时间，感觉整个案子似乎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如果真像应队推理的那样，凶手是女人的话，那么，很可能，真在几个女人之间。至少，他现在看到韩美凤对许鹏飞的感情就很不一般。 而且，韩美凤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这个，他也不能确定。 而在病房外焦急等待了几个小时以后，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手术还算成功，伤者的命保住了，不过，他的脑袋被撞得很厉害，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应桦和杨韧脸色纷纷一变，尤其是应桦，一张脸变得十分难看。 她才刚到局里，就出了这种事，显然，对她接下来的工作，有害无利。 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孙文峰，应桦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孙文峰在案子里的角色可能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头儿，已经通知了他的家属，他妈妈正在赶来的路上。” 小龙女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怎么样？孙文峰抢救过来了吗？”她急切地问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命是保住了，但接下来，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啊，那要醒不过来，岂不是要成为植物人？那他家可怜了。” 应桦眉头微微一皱，看向小龙女。 “我刚才查了一下，他老家只有一个妈妈，听说，前段时间，到城里当清洁工，家里还有一个半疯半傻的弟弟。” “清洁工？”应桦条件反射似地看向小龙女。 第17章 与传闻完全相背 猛然，小龙女也意识到有问题。 “在哪儿当清洁工？”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这个，我……我……我当时急着赶过来，就没查。” “马上去查，看看老太太在哪儿当清洁工。” “她正在赶来的路上，要不待会儿咱们问问她吧。” “不，你马上去查。” 小龙女赶紧急急忙忙就朝外跑。 很显然，有些线索开始浮现了。 天下间会有那么巧的事，许鹏飞的尸体没有被保安和清洁工发现，而孙文峰就是听湖广场的保安，那么，他妈妈呢？ 会不会，恰好也是听湖广场的清洁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非常有意思了。 应桦的脑子飞快转动，不停思索着出现的线索之间的联系。她不知道，老刀这次也收获颇丰。 结束对许鹏飞家里的调查，老刀在电话里将情况简要汇报了一遍，哪知，应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老刀瞬间感觉不好起来。 “你马上去找戚娟娟，我去找韩美凤，看看，她们俩跟许鹏飞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说实话，老刀并不太愿意去找戚娟娟，因为，据许家人所说，戚娟娟现在恨死许鹏飞了，如果自己为了许鹏飞的案子去找她，对方未必会鸟他。 毕竟，谈了十年的恋爱，突然被人甩了，这换谁心里也不好受。 所以，老刀本来想着，回到警局，让应桦自己安排人去查戚娟娟。可一想到，关于许鹏飞这条线索是自己提出来的，不禁又有些丧气。 当然，他是老刑警，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和情绪。 当应桦见到韩美凤的时候，心头瞬间一惊，确实，这女人跟徐琳长得十分相像，不但脸像，连气质都有几分相似。 不过，仔细看，还是有差别的。 徐琳的气温偏温婉，是那种坐在那儿，就像端庄淑女；而韩美凤也温婉，但坐在那儿，眼里始终有股东西让人忍不住跃跃欲试。 直觉告诉应桦，这女人跟徐琳之间可能有某种关系。 可具体有什么关系，恐怕，只有深入调查才能发现。 “我听人说，你跟许鹏飞的感情很好？”毕竟，见面才两个月就订婚，如果感情不好，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韩美凤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红肿，如果不是应桦的几句话打动了她，恐怕，她没那么好见。 “你刚才说，你知道是谁杀了鹏飞？”韩美凤的一对凤目直勾勾盯着应桦。 “我只是有怀疑的对象，还需要足够的证据。”其实，应桦心里并没有凶手的候选人，但见到韩美凤以后，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不得已，她只得撒了谎。 “你的怀疑对象是谁？”韩美凤再度直勾勾盯着应桦。 不知道为什么，应桦有一种很清晰的错觉，此刻的韩美凤似乎有些古怪。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她似乎很关心那个凶手，很想知道凶手是谁？当然，谁的未婚夫被杀，不想早点找出凶手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跟许鹏飞的感情是不是很好？” “你不是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吗？”韩美凤反将了一军。 应桦早就知道，作为职场女强人，韩美凤没那么好对付。 不过，还难不倒她。 “我的答案要建立在你的答案的基础上，只有你给的答案真实有效，我才能证实自己的推测。” 韩美凤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应桦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韩美凤才慢慢开口：“我很喜欢许鹏飞，甚至，可以说很爱他。这样说，你满意吗？” 应桦愣了一下，韩美凤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受过高等教育，而且，为人十分精明，如果许鹏飞真是个感情的骗子，或者，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怎么会入得了她的法眼呢？ 看来，这许鹏飞可能跟传闻不符。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许鹏飞撩妹的手段十分高明，连韩美凤这样的职业女性，霸道总裁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毕竟，娶了韩美凤就等于拥有了韩氏45%的股权，那可是韩氏集团呐，市值450亿的上市公司。虽然，许鹏飞是许家二公子，但他还有两个兄弟呢，许家的家产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 可韩氏就不一样，韩复渠没有儿子，就韩美凤一个亲闺女，所以，z市曾有传闻，谁娶了韩美凤，就等于拥有了韩氏。 韩美凤开始讲述她跟许鹏飞认识的过程，讲述两人从彼此厌恶到彼此喜欢，直至爱上对方，仅仅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应桦不记得是谁说过，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有时候，一秒钟就够了。 所以，她并不怀疑韩美凤的爱情。 韩美凤讲得声情并茂，而且，听得出来，她确实对许鹏飞倾注了大量的感情。讲得动情的地方，她的眼泪像就像断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滚。 应桦听得也很入神，不管怎么说，在跟许鹏飞的交往中，韩美凤是用了心的，也许，真的用情至深。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啊，会爱得这么深切吗？ 应桦曾经有过一段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恋爱的经历，所以，对于韩美凤的故事，她没办法体会的那么真切。不过，等韩美凤讲完，她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又问了几个两人相处的关键问题。 “在跟你交往的时候，许鹏飞有跟其他女孩来往吗？” 韩美凤讶异地看向应桦，继而，眼神有些不屑地瞟了应桦一眼。 “他不是那种人，不过，那个戚娟娟倒是一直缠着他，我知道，她不死心，对鹏飞旧情难忘，谁让他那么优秀呢！”说着，她露出自傲的神情，仿佛，许鹏飞在她眼里，就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应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知道，老刀那边找到戚娟娟没有。 而应桦不知道，此时，老刀正火急火撩地在戚娟娟所住的小区搜索，一个长相凶恶的女人正哭天抢地地在一栋楼前嚎啕大哭。 戚娟娟失踪了。 第18章 古怪的老太太 应桦跟韩美凤分开的时候，韩美凤还不忘叮嘱她，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如果找到了凶手，一定要通知她。 从韩美凤的口中，应桦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许鹏飞，可是，她并没有完全相信韩美凤的话，毕竟，许鹏飞是花花公子这件事传了可是很久了，不像是空穴来风。 那么，难道是韩美凤在美化许鹏飞？或者，情人眼里出潘安？又或者，许鹏飞自始至终都在她面前扮演了一个好男人的形象，把她给骗了？ 不知为何，应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管是哪种情况，韩美凤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传闻中，韩美凤高冷，自傲，很少搭理普通人，可今天，她见到的韩美凤却温婉大方，感情专一，而且，还有一颗恋爱脑。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对许鹏飞确实用情至深。 就在应桦离开两人会面的咖啡馆，韩美凤转身上了一辆玛莎拉蒂。 坐进车里以后，她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刚才还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瞬间冷若冰霜。 “小……小姐，咱们现在去……去哪儿？”前面的司机老张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看了韩美凤一眼。 “去会会那个贱人，我要把她的脸划花！”韩美凤阴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张一听，吓了一跳，划花那个女人的脸，肯定犯法，可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老张一颗心马上提了起来。 “愣着干嘛，还不开车！”韩美凤猛地叫了起来，跟几分钟前那个温婉端庄的淑女简直判若两人。 该死的许鹏飞，你不是背叛我吗？你不是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乱搞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车子匆匆驶入大道。 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应桦打量着那已经驶远的玛莎拉蒂，一脸的错愕。女人买玛莎拉蒂，如果自己不开，岂不是很浪费吗？这个韩美凤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就在应桦刚一转身，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 应桦双眼一眯，情绪略微有些激动，她赶紧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缓缓朝那人走了过去。 来人正是许宗之。 看着应桦慢慢朝自己走来，他仿佛又看到当初那个她，那个让他半生都无法忘怀的女人。又仿佛看到了那个野性十足的小丫头，紧握双拳，对他怒目而视。 虽然，他很清楚，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属于过她，虽然，他很清楚，应桦这次的出现绝没有那么简单。 应桦来到许宗之的面前，眼神复杂。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宗之冰冷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探询。 “我想干什么？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应桦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你……”许宗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可一想到，自己当年对应桦的父亲做的那些事，他只得强压了压自己的怒火。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希望你……” “你也知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那你还来找我干嘛？”应桦丝毫没有给许宗之说话的机会，因为，她很清楚，一旦许宗之抓住话头，他想说什么。 许宗之气得脸色铁青，眼神狠辣地看向应桦，那气势，似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 应桦依旧一脸如常地看向许宗之，这个亲手毁了她一切的人。 “姓许的，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当年，你怎么让我家破人亡的，今天，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你的，等着吧，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轮也该轮你们许家了吧！” 说完，应桦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许宗之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果然，她回来是报仇来了。 他气得浑身颤抖，猛地一转身，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将应桦送走，当年没有做完的事，他一定会做完它，他一定会斩草除根！ 一个女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得的官，一个女刑警队长而已，又不是什么手握实权的大人物？等着吧，他一定会让她再尝尝当年的滋味！ 一想到，自己当年对她一家做的事，他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快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面对那个野丫头时找回一点自信。 许宗之转身大踏步离去。 当应桦出现在富华小区的时候，老刀已经将整个小区都搜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戚娟娟的下落。 就在他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应桦到了。 “应队，你终于来啦！”老刀叫了一声。应桦在听湖广场的表现，可谓惊才绝艳，让他这个老刑警都自愧不如。 “怎么回事，人怎么会失踪的？”应桦接到老刀的电话，马上就赶过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老刀急忙将事情的来胧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老刀按照应桦的安排，来调查戚娟娟，哪知，他刚来就听人说戚娟娟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了半天了，戚家老太太听说警察找上门，刚要借这个事情，要警察帮她找回女儿。并说，如果警察不找回她的女儿，就是警察在帮助许家人。 “她的意思是许家人绑走了戚娟娟？”应桦张嘴便问了一句。 “对，据老太太说，许家大少爷许东飞来过，而且，还跟戚娟娟谈了很久，老太太还说，当时，许东飞还把戚娟娟惹哭了，戚娟娟当时哭得很凶，后来，许东飞就走了。” 他来干什么呢？ 许东飞是许鹏飞的大哥，难道跟案子也有关系？ 这案子似乎开始变得错综复杂了。 应桦走到了那个正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一抬头，就看见了应桦。 应桦摇了摇头，老太太就是在干嚎，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老太太，你女儿具体是什么时间失踪的？” “什么时候失踪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哇，我只知道，许东飞走后不久，她就失踪了。一定是那个天杀的许东飞，一定是他绑走我的女儿。” 应桦眉头一挑，又问了一句：“老人家，你怎么这么肯定是许家人绑走了你的女儿？” “我……我……”老太太急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女儿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给了许鹏飞，可到头来，他却跟别的女人订婚，而且，还故意打电话叫我女儿去参加他的订婚典礼，以此来羞辱我们家娟娟，十年啊，十年，我女儿跟他好了整整十年啊，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一个女人有几年的好年华呀！我苦命的娟娟啊！” 哇地一声，老太太又哭了起来。 这回，老太太似乎掉了几滴眼泪。 这老太太的口才还不错。 不过，不知道她的胆量是不是跟她的口才一样好。 第19章 谁在撒谎 “老太太，咱们去你家吧，我想看看你女儿的房间。”应桦提出自己的请求。 “你能帮我找回我女儿吗？”老太太眼巴巴望着面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警。 “我得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应该能帮得上忙。”应桦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戚娟娟家住在富华小区5栋2单元503室，当应桦走进屋中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富华小区是老小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可戚娟娟家的装修却很新，应该是最近才装修完的。 “老人家，你们家最近才翻修吗？”应桦问了一句。 “啊，对呀，怎么了？”老太太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们是自己找的装修公司吗？”应桦怎么可能放过这么重要的信息呢。 “啊，不是，我们抽奖……”老太太的话没说完，赶紧停住了，没再往下说。 应桦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这装修的钱还有故事。 应桦走进戚娟娟的房间，四处打量起来。 只见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放了一张床，还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放了一本书，房间里井然有序，看得出来，戚娟娟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 应桦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看得心惊肉跳，原来，那照片上的人竟然没有了头。 “老刀，你们刚才没发现这照片没头吗？”这么重要的线索，她不相信，依老刀的经验会看不出来异常。除非，老刀刚才根本没进戚娟娟的房间。但戚娟娟突然失踪，依照经验，老刀第一时间就会来房间看看。 老刀看了应桦手里的照片一眼，摇了摇头：“刚才，我进来过，但桌子上没有照片。” 应桦心头一跳，马上回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这照片上是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摆上去的？” 她下意识朝四周打量起来。 “对，我敢肯定，刚才，我们确实看到了一张照片，但不是这一张。”老刀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 “老太太呢，有没有上来过？” “没有，一个多小时，老太太就在楼下干嚎，嚎累了就在地上打盹，没看见她上过楼。” “你确定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老刀朝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干警喊了一句：“小王。” 小王赶紧走了过来。 “当时，为了怕老太太出事，我让小王看着她。” “小王，你说说看，老太太有没有上楼过。” “没有……吧？”小王眼神闪烁了一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老刀眉头一皱，刚要开口骂人。应桦伸手一摆。 老刀把骂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中间离开过？”应桦看了小王一眼。小王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当时，有点内急，所以，找了个地方上了厕所。” “离开多久？” “大概不到五分钟吧，我在二楼203上了小的。” 五分钟，老太太要爬到五楼并且拿出相框，摆好照片，还要返回楼下，并不容易。依老太太胖成那样的身材，她办不到。 那么，是谁撕掉了许鹏飞的人头呢？ 又为什么要突然把这张照片摆在戚娟娟的桌子上呢？ 忽然，应桦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看向了窗外。 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愣愣打量着不远处的一个雕塑。 富华小区的对面是一座商场，那个雕塑正是商场门前的。 是一尊断了手臂的维纳斯。 那个人……应桦双眼一眯，怎么看着有些像韩美凤呢？她们不是刚刚才分开吗？韩美凤也来了富华小区？ “你们继续搜查，老刀，给我盯着那个人。”应桦指了指楼下不远处那个人影，自己则飞快跑下去。 可等她跑到一半，老刀的电话突然打来了。 “应队，那个人走了，正在朝小区对面走，不好，她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车子启动了，开了……” 等应桦赶到小区外面，那辆白色的小轿车正缓缓驶向了大路。 是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应桦伸手拿出电话拨通了韩美凤的电话，幸好，刚才要了她的号码。 手机响了足足快一分钟，电话里才传来韩美凤慵懒的声音。 “喂，韩小姐，你来了富华小区吗？” “富华小区，什么富华小区？”韩美凤一阵莫名其妙。 “那你现在在哪儿？”应桦急急问了一句。 “在家里啊，在看鹏飞的照片，怎么了，要不要给你发个视频？”韩美凤知道应桦在查案子。 “不用。”应桦随口回了一句。她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以前，还不能惊动韩美凤，因为，这个案子，韩美凤有可能有嫌疑。至少，她和戚娟娟都有嫌疑。 难道，刚才那个人真不是她，那会是谁呢？那个人的背影很像韩美凤。 忽然，应桦想到一个人。 那个古怪的内衣店老板徐琳。 可是，不对呀，刚才那辆车明明是韩美凤的车。想到这儿，应桦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韩小姐，你的车子有借给谁吗？” “没有呀，一直在……不过，车子在司机老张手里，稍等，我问问他。” 说完，韩美凤挂断了电话，大约过了两分钟，又拨了进来。 “车子在车库，怎么了，应警官，我的车是有什么问题吗？” 应桦心里顿感不妙，要么，韩美凤在撒谎，要么，确实有一个跟韩美凤长得很像的女人也拥有一台白色的玛莎拉蒂。 她又想起了徐琳，不禁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徐小姐，你在哪儿？” “我在店里，怎么了？” “哦，没什么，店里生意好吗？” “挺好的，有什么事吗？” 应桦眉头一皱，回了一句：“没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湖广场刚刚才死了人，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天早上的人流本来就少了许多，这几天，内衣店的生意真的很好吗？难道，那些人真的个个都不怕吗？ 应桦打电话给了小龙女，让她核实听湖广场的情况。 这两个女人，应该有一个人在撒谎。 只是，到底是谁在撒谎呢？还有，为什么那个人要到富华小区，又为什么要看向那尊断臂的维纳斯呢？ 应桦抬头朝对面那尊断臂的维纳斯看了过去…… 第20章 真实面目 一尊普通的雕塑而已，说不上多好，又因为被岁月打磨留下了些痕迹，可见雕塑的材质很一般。 应桦迈步转身朝富华小区走去，刚走到半路，小龙女的电话就打来了。 “应队，孙文峰的妈妈在听湖广场工作，她就是那里的保洁。” “快查查，今天，她出勤了没有？” “查过了，今天早上就是她打扫的听湖广场，她是打扫完才回家的。” “盯紧她，等我回去。”应桦叮嘱了一句。 “明白。”小龙女赶紧回了一句。 应桦又带着老刀在小区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戚娟娟的踪迹。 “单位也没有，这下，可以确定戚娟娟失踪了。” 一听老刀的话，不远处的老太太坐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的娟娟呐！” 老太太就像死了娘似的干嚎起来。 应桦感觉这老太太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 许鹏飞刚死，戚娟娟为什么会失踪呢？难道戚娟娟的失踪跟许鹏飞的死有关吗？ 还是说，戚娟娟一听说许鹏飞死了，就玩起了失踪？她有嫌疑？ 应桦左思右想，发现戚娟娟的失踪确实不太寻常。 戚娟娟单位也没有找到她，那么，她到底会去哪里呢？ “周边的摄像头调了吗？” “调了，没发现她在周围出现过？” “那她是上班去了以后才失踪的？” “不是，老太太说，她今天请了假，因为听到新闻，说是许鹏飞死了，她很难受，就跟单位领导请了假。这不，刚出去买点东西，就突然失踪了。” 一般情况下，失踪后四十八小时可以立案，照现在看来，戚娟娟失踪了才不过五个小时，能不能定性成失踪都未可知。如果老刀不来戚家，是不是就没办法发现戚娟娟失踪呢？ “戚娟娟是出去买什么？” “买治头痛的药，她有偏头痛，今天又犯了。” “楼下有药店吗？” “有，不过，我们问过了，她以前吃的布洛芬卖完了。所以，她……”忽然，老刀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对面的商场。” 老刀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该死”，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马上去调对面商场的监控，找出戚娟娟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老刀赶紧带人朝楼下冲去，很快，几人就来到了月华商场。 找到保安，来到监控室，应桦第一时间调出了监控。 大概下午一点半，戚娟娟进入了商场大门，可看了半天，自始至终，她也没出去过。 “你们只有入口和出口的监控吗？”监控显示，戚娟娟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走到负一楼楼梯口就不见了。 “车库的监控在哪儿？” “在，在另外一台电脑上。” “马上带我去。” 应桦急匆匆来到另一个房间，保安打开监控电脑，将视频拉回到戚娟娟离开一楼的时间，果然，就在负一楼的楼梯入口进入车库的一个角落，戚娟娟的身影再度出现了。 只见戚娟娟来到负二楼车库，四处张望，终于，她看到了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眼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应桦眉头一皱，又是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那辆车应该是韩美凤的。 想到这儿，应桦急忙说了一句：“把镜头调近，把车牌调出来。” 很快，保安把车牌调了出来：越999。 “老刀，马上查一下这个车牌。” “走，跟我去韩家。” 而此时，就在韩家的地下车库，一个女人正冷冷盯着另外一个女人。 另外一个女瑟瑟发抖，被五花大绑架在一个十字架上，手脚都被绑住了。 “戚娟娟，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说话的女人一脸的阴恻恻，看得戚娟娟头皮发麻，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戚娟娟嘴里呜呜呜地叫个不停，可听不出来，她在叫什么。 在她面前的正是韩美凤。 “戚娟娟，你老实说，鹏飞是不是你杀死的，你说啊，鹏飞是不是你杀的？”韩美凤一声大吼，状若疯狂地看向戚娟娟。后者，一脸的惊恐，拼命地摇头。 她做梦也没想到，许鹏飞一死，韩美凤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她头上。 “臭丫头，你不说是吧，我要把你的脸划花，再给你用流酸洗洗脸，让你酸爽到死！”韩美凤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恶魔。 戚娟娟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地挣扎，用力地呜呜着。 “戚娟娟，你个臭婊子，我的男人你也敢抢，我一定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完，韩美凤拍了拍手掌，不知何时，冒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两人赤裸着上身，一身的健子肉，一人手里拿着一条铁棍。 “怎么样，戚娟娟，待会儿，你就会爽歪歪了，你会爽到爆的，你看，我给你准备的猛男怎么样？哈哈哈哈……”韩美风疯狂笑了起来。 戚娟娟吓得瞬间崩溃了，拼命扭动着腰肢，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勒伤了。 “把她给我扒光，我给你们好好拍一段真人秀的mv。”说完，韩美凤竟然举起了手机。 忽然，她愣了一下，神经兮兮地看向戚娟娟，又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哦，对了，还忘了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说完，她快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瓶红色的药水递给了旁边的司机老张。 “给她喝下去。” “这……小姐，这药……”老张一脸为难地犹豫了起来。这可是犯法呀？老张头上的汗瞬间冒了出来。 “我叫你给她喝下去，怎么，你聋了？”韩美凤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温良贤淑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疯子。 老张走到戚娟娟面前，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韩美凤，想到自己平时拿的那些钱，那可都是工资以外的收入。要不是有小姐平时的大方，他一家也不住不上那么高端的小区。 想到这儿，他一咬牙，走到戚娟娟身边，一把将她里的破袜子扯了出来，捏住对方的嘴，用力将一瓶药灌了下去。 戚娟娟一脸恐惧地扭动着，拼命想把药吐出来，可她的嘴老张死死捏住，药竟然顺着喉咙流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喘着嘴角涌了出来。 “呕……” 很快，戚娟娟的脸开始变得通红，一对明媚的眸子似乎要滴出水来，一张脸艳若桃花。 “上啊，把她扒光，好好开始你们的表演吧！哈哈哈哈哈……” 第21章 案发现场出现的人 戚娟娟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快烧起来了，眼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仿佛看到了许鹏飞正慢慢朝她走来…… 韩美凤拿着手机，看着戚娟娟的衣服被一件件扒掉，她的脸上露出一脸的兴奋。今天，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终于可以让这个臭婊子露出她最丑陋的一面。 就在戚娟娟的最后一件衣服刚要离开身体的时候，一道声音冷冷在韩美凤的身后响了起来。 “住手，再不住手，我开枪了！” 韩美凤一惊，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女警正端着枪对准了前面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跑，身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许动！” “不许动！” …… 老刀等人带人赶到了。 韩美凤傻眼了，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看着老刀带人将那两名壮汉铐上，老张也被人戴上了手铐，她的眼神一眯，不善地瞪向应桦。 “应队长，做笔交易怎么样？你要多少，我给你一张支票，数目你随便填。” 应桦忽然笑了，她也没想到，韩美凤竟然是这路货色。 “我填的你支付得起吗？”应桦漠然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把将她的双手倒剪，咔嚓两声，伸手给她铐上。看来，这韩美凤也不像外界传闻的如何如何精明，更不像外界传闻的如何有大将之风，用这种手段对付戚娟娟，既毁了自己，也毁了他人，幸好，自己赶得及时。 应桦看向一脸春意盎然的戚娟娟，对老刀说了一句：“快，送她去医院。” 应桦知道，韩美凤肯定给戚娟娟下了药。 十五分钟以后，戚娟娟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而此时，应桦也第一次见到了孙文峰的母亲柴小英。 柴小英很显老，头发白了很多，从背影看，身材姣好，年轻的时候，身材应该也不错。 奇怪的是，她没有哭，也没有流泪，似乎对孙文峰被撞一事并不太伤心。 “老人家，您在听湖广场工作？”应桦看了看老人，开口问了一句。 老人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盯着病床上的孙文峰，是啊，儿子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希望在他醒来的那一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 老人没说话，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应桦。 “今天早上打扫听湖广场的时候，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应桦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 老人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 “老人家，您知道，听湖广场今天早死了人吗？”既然老人爱搭不理，那她就给老人来点猛料。 老人还是没有回头，依旧摇了摇头。 “您儿子是从警局出来后被车撞的，而且，那辆车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有人想您儿子死！” 应桦的话宛如一道惊雷。 老人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当老人转过来的那一刻，应桦瞬间一惊。 原来，老人的左脸上竟然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看上去异常地狰狞，把她原来精致的脸庞彻底给破坏了。 “老人家，您的脸？”应桦下意识问了一句。 “哦，没事，以前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 “你说，我儿子的事跟许鹏飞的死有关系？” 应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老人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很可能有关系，对于许鹏飞的死，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有，听说，今天早上您搞完卫生就回家了，而且，还是回了老家。” “对，我的姐姐生病了，所以，回家看看她。” “怎么样，您的姐姐……” “她……走了！”老人似乎十分落寞，缓缓低下了头。人老了以后，许多人最终都会离开，亲人，朋友，爱人，哪怕是最亲最亲的人也熬不过死亡。 应桦没想到，老人刚刚失去亲人，赶紧补了一句：“对不起。”看来，老人的冷淡和伤心不是没有缘由的。 “没关系。我想知道，文峰他，还能醒过来吗？”老人似乎并不关心儿子的事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这个……恐怕您得去问医生。”应桦犹豫了一下。 柴小英瞥了应桦一眼，又说了一句：“孩子，我家文峰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他心地不坏，不会干违法的事，你要是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应桦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老人也是个爽快人。 “老人家，今天早上，您在扫打卫生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应桦的眼睛再度紧紧盯着老人。 按照微表情心理学，如果一个人的情绪产生波动，或者，产生逆反心理，或者，表示不认同，她的左脸的表情会出现细微的变化，最常见的动作是左脸的脸皮跳动或者被扯动。 然而，柴小英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但是，应桦看得出来，老人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 足足过了将近十秒钟，老人这才开口：“我看到了一个人。” “谁？”应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值班的保安队长程卫东。” “他在干什么？” “我看见他鬼鬼祟祟，不知在水池边摆弄什么东西。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因为隔得太远，没看清。我也怕他看见我，所以，就暂时躲到了垃圾桶后面。” “有没有看清他在摆弄什么？” “没有，他东张西望的，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 “他走后，您没有上前去看看吗？” “没有。”柴小英摇了摇头。 见应桦似乎有犹豫，她又补了一句：“我这样子，活儿不好找，之前，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把工作弄丢了，所以，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般都不会过问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应桦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老人可能遭受过一些不公正的待遇。 “那你之后还看见什么人在水池边逗留过吗？” “还有一个人来过。” “谁？” “许……许家的三少爷，许……南飞。” “他，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在电视上看过，他有时候也来听湖广场视察工作，见过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柴小英的眼神很明显躲闪了一下。 第22章 嚣张韩家主 应桦心中一动，老太太跟许南飞有过交集？ 在柴小英身上，看似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收获依然不小。 当应桦回到警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应队，你终于回来了！”小龙女急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了？” “韩复渠来了，在副局长办公室大吵大闹，文副局请你过去。”局长陈国安在出差，暂时由副局长文强主持工作。 应桦来到文强副局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请进！” 应桦推门而入。 “文副局长，刑警一队应桦向您报到。” “应队长，欢迎欢迎，来来来，坐坐坐！” 应桦感觉到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盯着她。她一转头，看见了一个矮胖的男人。男人的眼神十分阴郁，一张脸更是阴沉似水。 “你就是应桦？”男人开口问了一句。 应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资格抓我女儿，快把她放了！” 应桦差点没气笑了，马上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是谁了，韩氏集团的掌舵人韩复渠。 韩美凤被抓了个现形，韩复渠作为z市的企业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都是钱给烧得呀。 有钱能让一个原来胆小的人变得胆大，有钱可以让人丧失良智，可不管有多少钱，在应桦眼里，都买不来公平和正义。 “对不起，韩先生，您的女儿企图伤害她人，而且，情节严重，已经触犯了我国的法律，我们正在调查当中，拘捕她，只是例行手续而已。”应桦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触犯法律，对方起诉我女儿了吗？你以为我是法盲吗？” 应桦笑了：“不用对方起诉，作为警察，我们就有权起诉，就算对方不追究，我们也有权逮捕您的女儿。” 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以为有钱就可游弋在法律之外，有钱就可以有特权，可以跟法律谈条件，只可惜，韩复渠今天碰到的是应桦。 一旁的文强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应队长，韩小姐的事情很严重吗？” “对，她企图对让一群人对一名女性实施侵害，而且，还给那名女性下了药，还准备录视频。” 文强一听，瞬间坐不住了。本来，他也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才准备问问情况，如果情节不严重，就让应桦看着处理，他也没想到，韩美凤竟然玩了这么一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这句话是应桦内心想说的，不知为何，她对韩美凤产生了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用这种手段对待同为女人戚娟娟，手段确实既卑鄙又残忍。试问，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戚娟娟的后半辈子恐怕就毁了。 见应桦丝毫不为所动，而一旁的文强也不帮着说话，韩复渠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可他韩胖子什么时候向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低过头。 “应队长是吧？” “只要你放了我女儿，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韩复渠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可以买来普通人几辈子都买不来的高楼大厦，金银珠宝。当然，提钱你可能觉得俗气，但是，我也可以用钱帮你解决你目前解决不了的问题。” 应桦真没想到，一个堂堂的企业家，竟然坐在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大谈用钱来买他女儿的自由，而一旁的副局长竟然视若无睹。 应桦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韩先生，我现在最急需解决的就是找出杀害许鹏飞的凶手，把他绳之以法。您能帮我解决吗？” “你……”韩复渠气得差点没爆粗口。 一旁的副局长文强始终没有说话。他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不是韩复渠托了关系，他真不想理这档子事，可是，眼看着两人就要闹僵了。 “这事有商量的余地吗”文强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内心咯噔一下，看向文强的眼神写满了诧异，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作为公安局堂堂的二把手，一名主管交通口的副局长，竟然说出这种话。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文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问题，毕竟，他可是公这系统的干部，而且，职务还不低。 竟然说出这种话？ “对不起，文副局长，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应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副局长办公室，把韩复渠和文强都晾在了那儿。 一时间，文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可又拿应桦没办法。早就听说，刑警二队要新来一位队长，而且，还是位女同志，现在看来，这脾气可不小。 文强没想到，就因为这次事件，让应桦足足有半年，没有跟他打过一次招呼。 走出副局长办公室的应桦有些生气，刚想找个地方去发泄一下怒火，她可不想把情绪带到队里。 “队长，坏了，韩美凤的律师来了，正在胡搅蛮缠要给韩美凤保释呢！”小龙女飞快跑了过来。 “你告诉那个律师，韩美凤涉嫌杀人，如果他要继续胡帮乱助的，就留下来在警局过夜。”应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呃！”小龙女瞬间石化了，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队长，你怀疑韩美凤是凶手，她可是许鹏飞的未婚妻？” “那又怎么样，夫妻间还有相谋相杀的呢？前段时间有部电影看过没有，叫《消失的她》，男主布局深远，就是为了让他的妻子彻底消失，如果不是女主角发现得早，早就沦为男主的下酒菜了。” “看过看过，真的很过瘾，算得上不错的悬疑剧，不过，跟我们的队里的案子相比，还是要差一些意思。” “当然，毕竟，那是虚构的，咱们这儿是真实发生的。对了，咱们去看看戚娟娟。” “头儿，我们为什么不先审韩美凤？”小龙女有些奇怪。 “因为，许鹏飞一死，韩美凤就把戚娟娟绑了过来，说明，她心里肯定恨死戚娟娟了，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戚娟娟。既然她这么恨戚娟娟，会不会，也恨许鹏飞呢？” 小龙女一下呆住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应桦的推理确实让她折服。 “头儿，等等我，等等我……”她飞快跟了上去。 戚娟娟正在病床上休息，她的药劲已经过去了，一想起刚才的经历，她一阵后怕，幸好幸好，刚才那个女警及时赶到，否则，自己这辈子全完了。 一想起来，她内心不禁对那名女警充满了感激。 就在这时，忽然，病房门口的玻璃上闪过一个人影。 一个人正瞪着一只眼睛，朝里观看。 第23章 到底还是渣男 猛然，戚娟娟吓得一声大叫。 “啊！” “怎么了？”一旁的女警赶紧站了起来。 “有人，门口有人在偷看。”戚娟娟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那名女警赶紧快步来到门边，猛地一拉开门，可是门口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不远处，有医生、护士、病人来往穿梭。 女警朝外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重新走回病房。 “外面没人啊，是不是刚醒，看花了？”女警不禁问了一句。 戚娟娟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之前受惊吓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就在这时，门口又有人朝里看来。 那人伸手推门走了进来。 戚娟娟一抬头，一下愣住了，一脸的激动。 而女警赶紧站直了身子：“队长。” 应桦冲她点了点头，身后，小龙女跟了进来。 “恢复得怎么样？” “没事了，谢谢你，应队长！”戚娟娟眼神充满感激地看向应桦，如果对方是男人，恐怕，戚娟娟非得扑进他怀里不可。 戚娟娟没由来有些伤感，这要是男人该多好，看那挺拔的身姿，要是个…… 还没等她幻想完呢，应桦走到了病床近前，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药劲过去就没事了。”戚娟娟有些羞红了脸，自己在车上那媚眼如丝的丑态，可是被应桦看了个真真切切，此时，她恨不能有个地缝钻下去。 “没事就好，对了，咱们聊聊你跟韩美凤的事。” 戚娟娟一惊，赶紧点了点头，她猜到了应桦想问什么。 “能跟我说说吗？你真的跟许鹏飞谈了十年吗？”应桦有些不信，说实话，虽然韩美凤把许鹏飞说得天花乱坠，但韩美凤自己如此不堪，她看上的男人又岂会是良善之辈。 戚娟娟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跟许鹏飞前后就只谈了三年多，不过，他确实回头找过我。他那种有钱的公子哥，不过是想跟我玩玩而已，哪会真的把我当回事。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那好的命。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的。”说完，戚娟娟还不忘自嘲地笑了笑。 “那为什么，外界都说你跟许鹏飞谈了十年，许家人还说你变了心，所以，许鹏飞把你踹了，喜欢上了韩美凤？”小龙女不禁插嘴问了一句。 “这些都是许鹏飞找人做的，就在他去年回头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原来，大学刚毕业的戚娟娟娇俏动人，像许多女孩一样，很快沦陷在了许鹏飞名包跑车的攻势下，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挚爱，于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许鹏飞。哪知，许鹏飞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第二年的年底就果断跟她分手了。 那时候，尽管戚娟娟哭得死去活来，尽管她寻死觅活，许鹏飞也没有丝毫回心转意的意思。有一次，她割脉自杀了，许鹏飞也只是冷漠地看了躺在地上流血的她一眼，转身离去。 从那一刻起，她才彻底明白过来，许鹏飞不过就是跟她玩玩。 以往，她总以为自己独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孩，以为许鹏飞之所以会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特别，直到分开后的某一天，她看见许鹏飞搂着一个更加年轻，更加明艳动人的女孩走进酒店，她才幡然醒悟，许鹏飞自始至终都没爱过她。爱他，幻想着嫁进豪门，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后来，她才渐渐听说，许鹏飞是那种一个礼拜换三个女朋友的主，根本就是在玩弄女性，哪有什么真爱。 她真是太天真了。 但不知为何，去年，许鹏飞突然找她复合，还向她忏悔，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名牌包包和贵重的首饰，她一度竟然又相信了那个王八蛋。但就在几个月后，当着韩美凤的面，他狠狠把她羞辱了一番，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甩了，转身向韩美凤求婚。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怀疑，我不过是许鹏飞用来讨好韩美凤的牺牲品，他还给了我妈一笔钱，让老太太到处跟人说，我跟许鹏飞谈了十年恋爱，最后，被他踹了。我妈那个人爱钱，整天钻到钱眼里去了，就真的逢人就说，说我跟那个畜生谈了十年，十年的青春被人毁了，十年的美好年华葬送在那家伙手里……”眼泪哗地流出戚娟娟的眼眶。被自己的母亲那样编排，恐怕，没有哪个女人心理会好受。可那是她自己的母亲，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她也不能怎么样。但用自己女儿的清白去换钱，这样的母亲，真的……真的……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人渣，畜牲，我就知道，许鹏飞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死，就该身首异处，千刀万剐！”小龙不禁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 “龙龙！”应桦的眼神看向了小龙女。后者，吓得赶紧一捂嘴，都差点忘了自己是警察了。 戚娟娟破泪而笑：“女人啊，千万要擦亮眼睛，如果我不是眼瞎心盲，怎么会被许鹏飞骗两次呢？” 应桦没说话，人往往是这样的，对于未来，对于嫁入豪门，可能是许多女孩的梦想，戚娟娟有这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灰姑娘的童话恐怕只有电影电视里和小说里才有，在现实生活中不是没有，只是，确实太过虚幻。 而且，这恐怕也是虚荣心在作祟。经过两次被骗被伤，又经过这一次，应桦相信，再恋爱，戚娟娟应该会变得成熟起来。 所以，其实，许鹏飞压根就是个花花公子，也确实是个玩弄女性的畜牲。应桦心里也暗暗把许鹏飞骂了七八百遍，那家伙的尸体还没有被缝起来，最好，多放几天，回头跟杨韧说一声，把温度调高一点，最好，让尸体长出蛆来。 碰到女性被欺侮的案子，应桦总是压不住自己的性子。有一次，有一个bt猥亵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长达半年之久，她一气之下，故意被那家伙打了几拳，最后失手把那家伙打成了半身不遂。恐怕，后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她很清楚她是警察，如果对方不是触碰了她的底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嚣张地威胁女孩和女孩的妈妈，她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现在总算弄清楚了，许鹏飞果然不是好东西。可是，这样一来，戚娟娟的嫌疑就差不多排除了，那韩美凤为什么要绑架戚娟娟去羞辱呢？她不是已经跟许鹏飞订婚了吗？ 第24章 她的嫌疑最大 应桦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戚娟娟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应桦的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她看了看看守的民警小罗，又看了看小龙女，最后，目光落在了应桦身上。 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想起韩美凤绑架她的理由，她就觉得无地自容。 “应队长，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要不然，我……我……”戚娟娟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放心吧，你只跟我说也可以。”应桦又鼓励了一句。 戚娟娟凑到应桦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应桦的脸也没由来一红，心里暗暗呸了一声。 这韩美凤的行径简直颠覆人的三观。她竟然嫉妒戚娟娟在那方面的能力，原来，许鹏飞无意中说漏嘴，说是很喜欢戚娟娟那方面的能力。这件事，让韩美凤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出于嫉妒，韩美凤在许鹏飞一死，就把戚娟娟绑架了，准备毁了她。 “你觉得，韩美凤有理由杀许鹏飞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这个……我不知道。”戚娟娟摇了摇头，一想起听说的关于许鹏飞的死，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依戚娟娟柔弱的性子，应该没胆子杀人，所以，她的嫌疑确实可以排除了。 “那你再好好想想，许鹏飞有没有跟交往过的女朋友发生过矛盾，甚至，跟对方有过仇怨。”应桦又引导了一下。 戚娟娟回想着了自己跟许鹏飞交往的过程，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知道的跟他交往过的女人并不多，但是，我听说，他换女人的频率确实非常高。我曾经在酒吧听人说过，说一个女孩跟了许鹏飞很久，分手的时候，那女孩哭得死去活来，还像我一样寻死觅活，听说，那女孩都当着全酒吧的人跪求他复合，他都没有答应。” “真是个败类，人渣！”小龙女骂了一句。 是啊，那女孩也是，得有多自贱啊，才能去求那种人渣，看来，许鹏飞在对待女孩上，确实有些手段。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把许鹏飞的脑袋拧下来？”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啊？”戚娟娟吓得花容失色，她并不知道许鹏飞是怎么死的，也只是听说许鹏飞死了，并不知道他的脑袋被人切下来了。 “他的头……”戚娟娟伸手捂住嘴，不敢往下说。 “他的头被人切下来了，而且，切得非常整齐。”小龙女补了一句。 哪知，戚娟娟一听，瞬间，翻身起床，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许鹏飞毕竟是跟他同床共枕过的人，一想起他的头竟然被人割下来了，尽管戚娟娟恨透了许鹏飞，可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 她将自己今天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好半天，戚娟娟才踉跄地走出洗手间，应桦端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听说过，谁会要许鹏飞的人头？”应桦觉得，许鹏飞既然回头找了戚娟娟一次，愿意跟她谈两次恋爱，那么，极有可能，戚娟娟还知道些什么。 戚娟娟又想了想，摇了摇头，接过水杯，转身走到洗手间涮了一口。 她一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那一脸憔悴的模样，忽然，她想起一个人。 “我想到一个人，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那是个可怜的女孩，她年纪很小，听说，大学还没毕业就跟了许鹏飞，也陪了许鹏飞两三年，最后，许鹏飞还是一脚把人家给踹了。听说，那女孩为了他打了三四次胎。” “畜牲，人渣！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走了，队长，你谈吧！”小龙女气得直翻白眼，一个人冲出了病房。 应桦今天一来警局就知道，小龙女嫉恶如仇，而且，高兴与否都写在脸上。不过，这么不冷静可不适合刑警的工作。 “我记得，那天也是在酒吧，那女孩被许鹏飞甩了以后，跑到酒吧去求他复合，结果，被许鹏飞狠狠甩了两记耳光，许鹏飞还骂她是小婊子，当着酒吧所有人的面骂她，让她脱光衣服，就跟她复合。那女孩真的……真的……当着酒吧所有人的面脱光了衣服……” 应桦气得差点暴走，她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她知道，许鹏飞那个畜牲是在耍那女孩。 果然…… “最后，女孩作贱地脱光了，许鹏飞却告诉她，他许大公子怎么会要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女孩呢？那女孩就像小丑一样蹲在地上被人围观，还有不少的好事者在吹口哨！” 有什么东西在应桦的脑中一闪而逝。 “那女孩叫什么？” “叫……叫……我想不起来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已经有半年多了吧！”戚娟娟感觉头有点痛，今天，自己受到了惊吓实在太多了。 “想不起来，暂时就不想，你好好休息一下，想起来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应桦安慰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戚娟娟乖顺地点了点头，应桦起身告辞。 就在她刚刚要走出病房，戚娟娟忽然说了一句：“应队长，你可以去找一下刘清芳，她跟许鹏飞的时间最长，听说，许鹏飞一直把她当作红颜知己。”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不过，我知道她在哪儿上班？” “在哪儿？” “在青云路的许氏大楼十三楼，那里有家公司叫清风传媒，是她跟人合伙开的。” “好，谢谢你！” 应桦走出了病房，接下来，她要去会会韩美凤了。 就在这时，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看向应桦。 应桦蓦然一惊，正是柴小英。 孙文峰不是在第三人医院吗？这是第一人民医院，老太太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老人家，你怎么来这里了？”应桦随口问了一句。 “医生说，有一种药，第三人民医院没有，他已经跟这里的医生打了招呼，叫我来拿一下。” 应桦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老人略微佝偻的身躯总让她有些不安。 “我送您回去吧。” “不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刚好顺路，走吧。”应桦挽着老太太的手，朝外走。 老太太下意识缩了一下，赶紧又恢复正常，偷眼朝不远处的那间病房看了一眼，暗暗记下房间号码，在应桦的搀挽下，慢慢走出了医院。 第25章 卑贱的女孩 将老太太送到第三人民医院，应桦快速离开了，一离开，她就拨打了医院的电话，核实了老太太的话。 还真是，看来，老太太没有撒谎。 应桦总觉得老太太有些神秘。 很快，应桦来到了许家那栋大楼银河大厦。 她在一楼前台问到了清风传媒的房间号，坐电梯直奔十三楼。 “头儿，你说，韩美凤会不会是凶手？” “有可能吧，但她的动机还不够强烈，不过，也许有隐藏的动机也不一定。但我觉得，她虽然坏，但并一定就是凶手。” “那你觉得谁是凶手的可能性大一点？”小龙女现在对应桦的推理崇拜得不行。 “不好说，我总觉得，越往下调查，这案子似乎越有些奇怪。对方之所以给许鹏飞穿上了小三裙，可能不仅仅是从内心认为对方就是小三，或者，希望许鹏飞是小三，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也是许鹏飞希望的。” “你的意思是许鹏飞曾经希望凶手是小三？”小龙女眼前一亮，如果有这个特征，那就更好找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两人说话间，十三楼到了，清风传媒在1308号房。 当应桦来到1308的前台，一个长相清甜的小女孩正在盯着电脑看。 “您好，请问你们找谁？”女孩扫了一眼应桦和小龙女。 “我们是警察，找刘清芳女士了解点情况。” 小女孩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哦，你们等一下，我先问问。”说完，拿起电话在就拨了出去。 在得到允许后，小女孩领着应桦和小龙女朝办公区走去。 穿过长长的办公区走廊，很快，便来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笃笃笃……笃笃笃…… “刘总，有客人来访。” 一个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的女人坐在老板椅上，看上去十分的大气。 “请进，快请进！”女人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应桦面前。 “两位警官，请坐！”她将应桦和小龙女让进了沙发上坐下。 “你好，刘总，我是应桦，市局刑警队的，这是我的同事肖龙龙。” “你们好，你们好！”刘清芳十分客气。 前台出去以前，顺手轻轻将门带上了。 “两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刘清芳笑着问了一句。 “我们是为许鹏飞先生之死来的，现在，他的案子被定性为他杀，是一起凶杀案，所以，我们今天来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刘清芳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就恢复了笑容：“好的，有什么问题，两位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问，您跟许鹏飞先生是什么关系？” “嗯，怎么说呢，我想你们可能也听外面的人说了，说我是许先生的红颜知己。其实，这些只是谣传，我跟许先生确实谈过几天恋爱，但我们相处前后不超过两个月，后来，发现双方不合适，就退回到做朋友。但是，我发现我们在生意上有很多共同的理念，所以，最后，他就成了我的投资人，这间传媒公司也有他45%的股份。” 应桦一惊，45%，这么多？已经差不多够控股权了。 “刘总，有件事，我们想请你帮个忙，您知道在许鹏飞身边，有没有什么人跟他仇怨比较深？” “这个……怎么说呢，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人，但生意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至于个人生活方面吗？我就不好评价了。”毕竟，许鹏飞是刘清芳的投资人，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她的老板，虽然许鹏飞已经死了，但私下里议论老板的私生活终归是不太好。 见刘清芳不肯开口，小龙女有些着急了，应桦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催促。 她非常清楚，刘清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许鹏飞左右的，很可能，许鹏飞跟她确实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关系。 女人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价值，这个社会有时候确实非常功利，像刘清芳这样的职业女性，有品有貌，还有才，所以，她不应该沦为男人的附属品。 当应桦再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又说到了戚娟娟和韩美凤，刘清芳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你们……你们想了解些什么？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看得出来，刘清芳十分谨慎。 “我听说，曾经有一个女孩跟了许鹏飞很长时间，最后分手的时候，那女孩还跑到酒吧里求复合，许鹏飞还让那女孩当众脱光了衣服，但最后，还是把人家踹了。” 刘清芳的眼神陡然一凝，双眼一眯，右手微微握紧了拳头。 应桦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足足过了两三秒，刘清芳终于开口了。 “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叫孙敏儿，长得很清纯，就像邻家小妹，不过，那女孩太功利了，我听许鹏飞说，那女孩整天就知道跟他要钱，就跟掉进钱眼里似的，他前前后后在那女孩身上差不多花了两百多万，他还跟我抱怨说，从来没有在女孩身上花过两百万。” “所以，最后，他毫不犹豫地把对方甩了。” “他真的有在酒吧让孙敏儿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光衣服吗？”小龙女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刘清芳犹豫了一下，她很清楚，一旦她说是，许鹏飞的声誉肯定会受影响，不过，如果否认一旦被查出来，她就麻烦了。 “是的。当时，我也在场，许鹏飞好几个以前的女朋友都在场，那女孩确实有些作贱自己，许鹏飞跟她说，只要她当众脱光了，他就回心转意，跟女孩走。本来，我们都以为，那女孩不会那么傻，没想到，她真的把自己脱光了。而许鹏飞最后又说，他不会要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的女孩。然后，那女孩哭了，哭得很伤心。” “许鹏飞就那么走了？”小龙女有些不忿。 “呃，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孙敏儿复合的意思，那女孩纯粹就是为了他的钱。不过，当时，我离孙敏儿很近，临走前，我听见许鹏飞说了一句，除非孙敏儿愿意做小三，否则，别想再从他那儿拿到一分钱。” “女孩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当时，很多人都看不下去，有人上前给女孩披上了衣服。” “有没有看清，是谁给女孩披上的衣服？” “这个，没看太清，不过，好像是个女人。” “女人？” “还记得她的长相吗？或者，她当时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 “这个……好像……有。” 第26章 她不适用 “她的胸前别了一枚很特别的胸针，看上去十分名贵，我当时还奇怪，那女人看上去十分端庄，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去泡吧。” “有没有看清她的脸？” “没有，当时，有一部分人戴了面具。那间酒吧非常特殊，如果有客人不愿意露面，可以戴上面具。” “那家酒吧叫什么？” “蓝色妖姬。” “那不是前段时间发生大火的酒吧吗？”小龙女一声惊叫。 “对，他们家前段时间发生了大火，所以，这段时间关门了。” “还记得，你遇见孙敏儿的那天晚上是哪天吗？” “10月15号，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当时，许鹏飞邀请了很多以前的女朋友前往，事后，我们才知道，那一天竟然是他的生日。” “那天以后，你有见过孙敏儿吗？” “没有，从那儿以后，再也没见过孙敏儿。听说，好像回乡下了吧！”刘清芳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应桦抿了抿嘴，今天的收获已经不小了。 接下来，是要找到那个孙敏儿，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是案件的导火索之一。但是，距离现在已经快半年了，如果真是因为那件事的话，对方为什么要等这么久的时间呢？ 应桦越来越觉得，许鹏飞的感情生活很可能只是本案的线索之一，并不是本案的主要线索，这案子很可能不是情杀。 想到这儿，应桦提出来参观了刘清芳的公司，跟随她饶有兴致的走了一圈。 原来，刘清芳的传媒公司是专门做自媒体的，看着那一段段惹火的视频被上传，那敲击在键盘上清脆的声音，应桦不知道，刘清芳公司的员工有没有键盘侠，会不会把许鹏飞的事炒上天。 现在，很多自媒体人为了蹭热度，不惜采用一些见不光的手段，有的时候为了视频能够火，还走歪门邪道，这些做法，肯定不能长久。只有真正优质的内容才是王道。 离开刘清芳的公司，早就过了晚饭的点。 小龙女的肚子很没骨气地咕咕咕叫了起来。 她自己一脸的尴尬，继而，开玩笑地一拍肚皮，又不忘调侃了一句：“叫姑姑也没用啊，本姑奶奶也是从小饿到大的呀！” “哈哈哈哈哈……”应桦很没品地放声大笑。 “头儿，你……”小龙女气得一跺脚，将头别向一边。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吃啥？”小龙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走，吃螺蛳粉了。” “哦耶，螺蛳粉，我的最爱！”小龙女一下跑到了应桦的前面。 吃完螺蛳粉，应桦带着小龙女回到了警局。 “应队，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老刀迎了上来。 应桦一看手机，都已经九点半了，大家还没走，内心隐隐有些感动。 “我们再工作一个小时吧，大家也早点回去，我把今天的收获跟大家分享一下。”破案就是这样，一定要集思广益。虽然，应桦的推理能力不错，但那是建立在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灵感或信息的基础上。 应桦将所有人叫到公议室，将今天的收获讲了一遍，所有人一个个听得眼冒金光。 “头儿，你当时是怎么想到，韩美凤可能绑架了戚娟娟？”其实，之所以能那么快找到戚娟娟，是应桦推测出韩美凤可能是绑架者，要不然，等到查清楚，戚娟娟早就遭到了致命的侮辱。 “戚娟娟最后消失的地方出现了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而且，那辆车出现了好几次，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跟韩美凤有关，当时，时间不等人，所以，不管我有没有把握，都得冒险一试。” 是啊，破案这东西，只有尝试了才知道结果。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酒吧那件事有可能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老刀不禁说了一句。 “对，我也赞同，我觉得，这个孙敏儿很可能是案子的核心。”胡一安也不忘附和了一句。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那个孙敏儿，只要找到她，一切就都清楚了。”新平也说了一句。 “所以，现在，我们首先查一下孙敏儿的身份，查到了就下班，怎么样？”应桦大声说了一句。 “好，听头儿的。”刑警二队所有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应桦笑了笑，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应桦来到了韩美凤的关押室。 恐怕，韩美凤做梦也没想到，她在应桦面前的演技连五十分都达不到。 对于应桦这样一个常年跟罪犯打交道的老刑警来说，如何识别和辨别谎言，是她的拿手好戏。几乎，她每天都在跟试图撒谎和正在撒谎的人打交道。 所以，韩美凤的那点伎俩，她都懒得去揭穿。 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端庄，衣服鲜亮的女人，应桦很难把那个命人脱光戚娟娟的衣服，想要侮辱她的狠辣女跟她联系起来。可不管怎么样，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抓戚娟娟，对不对？”韩美凤看向应桦，眼神咄咄逼人。 反而，应桦一脸的平静。 “你被男人伤过，伤得很深，对吗？所以，你对许鹏飞其实也不是爱，只是占有而已，你之所以想抓住许鹏飞，而又想像着许鹏飞塑造出来的完美形象，甚至，不惜屏撇掉那些关于许鹏飞花心的信息，是因为，你也一直花心，你的名声一直也不好，你……交往了很多男人。” 应桦的声音悠悠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可字字句句敲在韩美凤的心头，一字一击，如同钢锤敲在她的心坎上。 “你不过是个警察，不要把自己想象成救世主，你什么也不是，你也救不了任何人。”韩美凤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赤裸裸站在应桦面前，一旁的小龙女诧异地看向韩美凤。 她的内心更加震撼了，头儿几句话就让韩美凤破防了。 作为警察，她当然看得出来，韩美凤现在是强弩之末，死鸭子嘴硬。 “我从来没想过救你，也从来不想救你。”应桦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怜之人之所变成可恨之人，那是因为，他们在可怜之后，不愿意再可怜，怕受到伤害。 未经他人苦，莫教他人善，这句话用在韩美凤身上，未必适用。 第27章 初露真容 每个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人都不容易。 今天，你或许跟丈夫吵架，或许被婆婆骂得狗血淋头，也或许，刚刚跟相恋了多年的男朋友分手。又或许，孩子不听话，被气得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也可能，看小说看到真过瘾呢，小说作者突然来个梗，把尾巴一夹，不往下码字了，你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人生有许多的不如意，但这不是我们成为可恨之人的理由。生活仍要继续，如果要活着，那就得承受这些生命中的不合理，承受生活的鞭打，没有人，能事事如意。 应桦觉得韩美凤并不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因为，她在端着手机准备给戚娟娟录小视频的时候，她的手在抖，那种抖，应桦看得出来，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紧张和害怕，还有内心的不安。 所以，应桦认为，韩美凤并不是一个无药可救之人。 “你跟许鹏飞的关系，你自己也很清楚，维持不了多久。再说，你内心是不是真的像你自己所说，是真的爱许鹏飞，也只有你自己知道。爱一个不需要太多理由，但恨一个人只有一个理由就够了。” 应桦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她自己也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说起这些恋爱的道理来，自己都觉得十分深刻。 韩美凤看着她，不说话，一张俏脸上，满是不屑。 “我知道，你恨的不是戚娟娟，而是许鹏飞，只是，许鹏飞已经死了，你拿他没办法。所以，你把戚娟娟作为你发泄的对象，但你有没有想过，戚娟娟也是受害者，她也恨许鹏飞。如果你真那么做了，戚娟娟这辈子就毁了。” 忽然，应桦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嘴问了一句：“你绑架戚娟娟还有其他理由？” 韩美凤内心陡然一惊，看向应桦的眼神之中瞬间变得一冷。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应桦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她的问讯很快被打断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笃…… 应桦示意小龙女去看看，门外老刀站在门口正焦灼地等待着。老刀指了指应桦。 小龙女知道，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老刀不可能跑来打断审讯的。 应桦快步离开座位，走了出来。 “应队，坏了，孙敏儿死了！” “什么？”应桦赶紧将身后的门关上，顺手一拉老刀，朝自己的办公室走。 “快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查到孙敏儿的信息，但是，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半年了。她，她跳了听雨湖。” “什么？”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怪不得，怪不得许鹏飞朝向的方向正是听雨湖，这绝对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 应桦的内心一阵狂喊。 “有没有查到她的家庭信息。” “还没有。” “赶紧去查，看看，她跟孙文峰之间有没有联系？”如果孙文峰在这案子里扮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那么，他不可能一出警局就被人撞，所以，这案子，孙文峰一定是个重要角色。 老刀赶紧重新跑回办公室继续调查。 应桦再次回到了审讯室，此时的韩美凤有些心不在焉。 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应桦有些坐不住了。 “是那个脱光了的女孩死了吧？” 腾，应桦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瞬间一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孙敏儿？” 韩美凤抬起头，眼中没有之前的戾气，而是多了一些淡漠。 “为了弄清楚许鹏飞的真实目的和他真实的一面，我调查过他，所以，我……” “你早就知道孙敏儿死了，对不对？”应桦紧紧盯着对方。 韩美凤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知道，许鹏飞早晚要死，对不对？” 韩美凤看向应桦，眼神之中，有些异样的波动，内心竟然有几分佩服应桦。 “你知道是谁杀了许鹏飞，对不对？” 应桦一连串的问话，让韩美凤的呼吸顷刻变得急促起来。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吐出来，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其实，我很清楚，许鹏飞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自己错的太多了，所以，我希望许鹏飞确实是个好男人，他可以帮助我成为一个好女人，我不想成为他人眼中的荡女，我不想成为一个人人饭后谈论的荡妇啊！” 韩美凤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我十五岁那年，喜欢上一个男孩，有一天晚上，那个男孩把我叫到他家里开生日party，因为去的人多，我也没有多想。可就在我喝完一杯饮料以后，我就人事不省。”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本来，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可是接下来的几年，我的人生就开始了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 就在韩美凤要接着往下说，突然，门外又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应桦赶紧直接走了出来，顺手将门关上，看来，今天要干到通宵了。 “应队，事情可能不妙。”老刀赶紧说了一句，说实话，作为一名老刑警，应桦都有点觉得老刀处事有些不够老练。 可她也知道，老刀肯定有重大发现，而且，很可能担心接下来的发展，否则，不可能会如此着急。 “什么事，快说。” “孙敏儿是孙文峰的侄女。” 猛然，应桦的脑袋轰隆一声响，张嘴来了一句：“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快，叫人把戚娟娟转移，快！” “头儿，戚娟娟已经出院回家了。” “坏了，快，打电话通知戚娟娟，快，打电话给她，老刀，叫上胡一安跟新平，跟我走，快！” 应桦顾不得许多，赶紧朝外就跑，一时间，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在z市的夜空响起。 而此时，戚娟娟刚刚回到家不久，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今天的事，确实把她吓到了。屋外，传来母亲响亮的鼾声。 忽然，屋门轻轻响了一声。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28章 惊魂之夜 接完电话的戚娟娟，顿时心惊肉跳。 电话是应桦打来的，应桦明确告诉她，知道她在帮凶手隐瞒身份，而那个凶手的帮凶，很可能已经找她灭口来了。 戚娟娟吓得魂飞魄散。 第一，她确实没想到，自己没有在应桦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绽，她是怎么发现自己撒了谎，没有告诉她实情，没错，她确实怀疑一个人杀了许鹏飞。因为，许鹏飞该死，所以，她没有把那晚看到的情形如实讲给应桦听。 第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怀疑而已，对方为什么要来杀她灭口，那只有一个理由了，那个人那天晚上也在场。 想到这两点，戚娟娟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躺在床上吓得一动不敢动。 门轻轻响了两下，似乎，被推开了一点，她记得很清楚，家里刚装修完，是新装的防盗门，没那么好开的。可是，一想起刚才，应桦的提醒，她马上意识到一件事，瞬间，她壮着胆子爬了起来，将家里的灯全部打亮。 一刹那，整栋屋子亮如白昼。 可是，门口并没有人，也没有人进来，似乎是风吹动了门。 真是风吹的吗？ 戚娟娟的心依旧提在嗓子眼，她一动不敢动躲在门背后，手里牢牢握着一根木棍。 此时，恐怕，戚娟娟自己也不会想到，应桦的一个电话救了她一命。 门背后，走廊中，一个佝偻的身影见戚娟娟家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可屋里却依旧传出老太太响亮的鼾声，这就十分诡异了。 一边亮着灯，一边装睡觉，屋外的人内心直打鼓，她紧紧捏了捏手里的匕首，悄悄藏进了袖口，朝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见，这才低着头，离开了富华小区5栋2单元。 当应桦赶到的时候，戚娟娟依旧双腿打颤地站在房门背后，保持着一个抡棍的姿势。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响了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 戚娟娟的心瞬间炸了，她甚至根本不敢走到门口，老远问了一句：“谁？” 因为加装了防盗门的缘故，门外的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应桦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接到电话的戚娟娟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应队长，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门口，你把门开打开吧。” 戚娟娟赶紧来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门外赫然是应桦带着几名干警。 “怎么样，没事吧？”应桦问了一句，这一问不要紧，戚娟娟本来就脆弱的神经瞬间崩溃，她哇地哭了出来。 应桦只得进屋安慰她。 饶是如此，那还在打鼾的老太太也没有醒，睡得跟个死猪一般。 把戚娟娟送进房间，直到她躺在床上，慢慢地合上眼睛，应桦这才离开了5栋2单元。 此时，新平的电话打来了。 “头儿，老太太不见了。” 应桦眉头一皱，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老太太还有这身手。 “你等上二三十分钟，我保管老太太一定会出现的。” 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啊！ “记住，先别惊动她。”应桦又不忘叮嘱了一句。 新平赶紧将人手布置好，静静等待着。 果然，大约二十五分钟以后，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中。老太太的步子很稳，但因为走得有点着急，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就在老太太伸手刚要去推病房的门，一个声音缓缓响了起来：“老太太，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呐？我们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说话的正是陪着老太太一起看护孙文峰的干警小王。 老太太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向小王，只见小王身后，站着一个长相英俊的高挑年轻人。 她的右手下意识朝后缩了缩，有两个人紧盯着这边，一看就知道，是便衣。 老太太的手轻轻抖了一下，赶紧回了一句：“我有点事，出去了一趟，买了点生活用品。没走远呐！” “没事，你要是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买起来比你快。”小王热情地挽起老太太的右手。 老太太始终不敢抬出自己插进口袋里的右手。 直到应桦已经走了小区，戚娟娟也没有喊她回来说出那晚的实情。看来，她真的不想说。 蓦然，应桦回头朝身后转头看去，隐约可见，一扇窗帘的背后似乎有人影闪动。是5栋2单元，那个位置，恰好是戚娟娟住的那一层，是她吗？ 难道，刚才，她在装睡？ 应桦并没有马上要求戚娟娟说出实情，她很清楚，戚娟娟既然不肯说，那说明，她肯定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 见楼下的应桦朝自己看来，她下意识躲到了窗帘背后，她的心简直快跳出来了，内心一阵挣扎，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应桦呢？她刚才可能救了自己一命。 可是，许鹏飞那个人渣，那个挨千刀的，就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那样死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找凶手呢？ 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凶手，可是，现在看来，她的嫌疑确实很大。 老太太走进病房，来到儿子孙文峰的跟前，缓缓坐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多久了，她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他，也许儿子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新平按照应桦的吩咐将人手都调了出去，原本在病房里看守的干警小王也随着一起出去了。 夜已经深了。 医院楼道里的白炽灯轻轻摇曳着，绽放着惨白的光芒。 楼道里走动的人很少了。现在的医疗水平很好，每个病房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楼道里的人更少了。 楼道墙上的时钟指到了三点，当……当……当…… 石英钟缓缓敲响，虽然，声音很小很小，可在寂静的病房门外，依旧清晰可闻。 突然，楼道的门背后，一个人影快速一闪，开始朝重症监护室走了过去。 她快速来到病房门口，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伸手一推，闪身躲了进去。 “你来啦！” 第29章 突破性进展 “妈！” “孩子！” 紧接着，病房里传来一阵轻轻的啜泣声和呜咽声。 大约五分钟后，那个人影闪身出了病房，低着头，快步离开。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三点半多，应桦看了一眼在座位上趴着睡着了的小龙女，自己也从办公桌旁取出折叠床，打开，倒头睡了下去。 富华小区，戚娟娟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赤裸的女孩，那冰冷的尸体，还有那血淋淋的人头，一幕幕在她脑海闪现。她该不该把那天晚上看到的经过告诉应桦呢？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厉害的警察，相信不久，她很可能会查到自己那晚所看到的信息，她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但是，她真的不想那个人被抓，许鹏飞那个畜牲就该被杀。 她又翻了个身，眼睛闭上又睁开。 警局，应桦抬头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老刀很快会查出孙敏儿的家世，一旦找到她的家庭成员，那么，这个案子可能就会取得突破性进展。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跟戚娟娟会不会有关系。毕竟，她确实向自己隐瞒了事实。那天晚上，她到底还看到了什么呢？看来，明天得去一趟蓝色妖姬了。 还有，孙文峰母子跟案子又有什么关联，那个老太太柴小英十分古怪，虽然，她佝偻着身子，但应桦看得出来，老人的步子很稳，手也很稳，而且，手掌上布置了厚厚的老茧。 真的有这么凑巧吗？母子两人都在同一家单位工作？ 虽然夜静更深，但应桦睡意全无。 而在医院，老太太目送那人离开，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峰啊，你别怨妈妈心狠，实在是，实在是，我们欠得太多了。”说着，老人紧握着手中的那张银行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她一定是把房子卖了，不然，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那可是整整八十万呐。 傻孩子！柴小英暗暗轻骂了一句，内心却无比温暖。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有忘记过她，从没忘记过她曾经是她的女儿，她曾经是她孙家的女儿。 想到这儿，老人又禁不住看了看门口，那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警局，小龙女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抬头，便看见应桦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头儿，早啊！” “早！”应桦没抬头，低头继续工作，整个案子，现在进展到了关键阶段，她必须把线索联起来，这样，进展会更快一些。 就在这时，老刀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看他那腥红的双眼，应桦不禁问了一句：“你一晚上没睡？” 老刀摇了摇头：“没事，习惯了，以前也熬夜，干咱们这一行，不熬夜不可能的。” 应桦内心一阵感动。 “查到了，孙敏儿是z市黄花县苗家洞村人，她的父亲不详，家里有一个叔叔，叫孙文峰，奶奶叫柴小英，就是现在在第三人民医院里的那两位。” 应桦身子一震，重重点了点头，果然，他们之间有联系。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据我们找到的线索，孙敏儿大学期间，一直住在一个同学家里，那个人叫顾瑶瑶。” “顾……瑶……瑶？这名字好熟啊！”小龙女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把他们的资料都打印出来了，给！”说着，老刀递过来一沓文件。 应桦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么短的时间，不但信息调查清楚了，而且，还形成了文件，这效率真不是盖的。 “老刀，放你半天假，先回去休息一下。”应桦补了一句。 “真不用，我没事，以前也经常熬夜。” “快去吧，这是命令。”应桦的脸陡然一紧。 老刀一怔，心中一暖，赶紧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休息。 这时，一个人声从办公桌后面响了起来：“我知道顾瑶瑶是谁，那个在网上大爆许家和许鹏飞黑料的女孩，抖音号是敏瑶仙子。” “敏瑶仙子？”应桦一愣，这里面有一个敏字，还有一个瑶字，看来，这个敏瑶仙子跟孙敏儿的关系不一般。 胡一安从办公桌后面露出脑袋，起身收拾好折叠床，看了小龙女一眼：“你不是还看过她的视频吗？你忘了，你还说她很有林妹妹的气质，如果出演林黛玉，肯定会火的那种。” “我想起来了。”小龙女一拍脑门。 应桦已经打开手机，搜索了起来，果然，她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纯，却形单影只的女孩。 她将屏幕往下滑，忽然，看到了另外一个长相同样清纯的女孩，那女孩圆圆的脸蛋，长长的脻毛，身材很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屏幕下方有一行小字：敏敏儿。 孙敏儿！应该就是她了。应桦静静盯着可能是孙敏儿的照片看了一下，又拿出老刀打印的资料，在里面找到了孙敏儿的照片，果然，视频里的人就是她。 看得出来，女孩青春洋溢，拍视频的时候很开心。 可10月15日以后，孙敏儿就再也没有发过视频，只有顾瑶瑶一个人的。 看来，时间就在那天前后了，距离现在差不多刚好半年多。 “头儿，给，你的早餐！”一个声音清脆的响了起来。 应桦一抬头，不知何时，小龙女出去买了早餐回来。 胡一安巴巴地跑了过来，一伸手就去掏小龙女袋子里的油条。被后者，一巴掌打掉。 “啊！我说小龙女，你偏心，以前都安哥哥安哥哥叫的好听，现在，连早餐都不给我买。” “你能担当起复兴我们刑警二队荣耀的大任吗？你能带领我们这刑警二队的精英们成功突围，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吗？你能在几天内抓住杀人凶手吗？” 小龙女一连串得理不饶人的追问，胡一安的脑袋顿时塌拉下来了。 “应队现在也没抓住凶手啊？”胡一安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现在是没有，但是，案子才过了几天，你数数？”小龙女嚣张地叫了一声。 胡一安扳着指头一数，猛地，身子一震，三天，仅仅只过去了三天，可以说，这起凶杀案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了。这在刑警二队以前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不由看了应桦一眼，心里对她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不得不说，应桦破案的速度，确实让人反应不过来。 应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桌上的油条就吃，边吃边看资料，又端起豆浆，咕咕咕咕地大口喝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就干完了。 “走，咱们去蓝色妖姬酒吧！” “啊，不去找孙敏儿的家人吗？” 第30章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先去酒吧，即便我们现在知道孙敏儿可能跟许鹏飞的案子有关，但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这中间有直接的联系，而且，孙敏儿已经死了快半年了，当时，并没有人报案，这件事很奇怪。” “资料显示，她是自杀。是她奶奶柴小英给收的尸体。” “我知道，她是在听雨湖跳湖自杀的。”是啊，又是听雨湖。应桦不禁对那个广场小湖有些好奇。孙敏儿为什么要在听雨湖自杀呢？是恰好路过，还是特意跑到那里去的，还是…… 就在她正想呢，突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柴小英给孙文峰交了五十万的治疗费。” “这么多？” “对，她昨天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弄来的钱。” “好，知道了。”资料显示，柴小英一家住在山区，家里条件很一般，一下拿出五十万，哪来的这么多钱？看来，这个柴小英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昨天晚上的安排，或许是正确的。 想到这儿，应桦带着小龙女、胡一安快速离开了警局。 蓝色妖姬距离警局大约三十多分钟的车程。 当那个地处偏远的酒吧大门出现在几人的眼前，应桦不由怔了怔。 酒吧为什么不开在闹市中心呢？开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客流不会成问题吗？ “头儿，你这就out了吧，正是因为偏，所以，许多人才会趋之若鹜啊！” “为什么？” “因为，自由啊！” 小龙女一说完，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年轻人追求的是一种心灵上的解放，尤其是酒吧这种猎艳的地方，恐怕，追求荷尔蒙的成份会更多一些。 来到酒吧门前，大门紧锁。 “蓝色妖姬之前因为大火歇业了很长一段时间，前几天才开业。酒吧现在可能没人，要到晚上才营业，怎么办？”胡一安看了看那画了一个蓝色妖艳女人脸的大门，皱了皱眉头。 “打电话给这里的经理吧，酒吧应该有人值班。” “这么早，不知道值班的人在不在？”小龙女也不忘补了一句。 胡一安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慵懒的声音。 一听胡一安说是警察，那头的人马上一激泠，他们是做娱乐业的，最怕的就是警察临检。 对方说马上来开门。 大约过了两分钟，吱呀一声，那扇大铁门缓缓被拉开了。 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脸的赔笑：“几位领导，不好意思，我们这行业，晚上睡得晚，所以，起来的也晚，不好意思啊！” 男人一脸的笑意，笑得嘴边有两个小酒窝。 “没事，我们找你了解点情况。”胡一安回了一句。 “好好好，几位里边请，里边请。”说完，男人伸手把应桦几人让了进去。 应桦率先走进了酒吧。 一股酒吧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头，而一旁的小龙女则激烈地咳嗽起来。 “什么味啊，这是？”她还不忘抱怨了一句。 “抱歉抱歉，几位领导，卫生还没弄，搞卫生的阿姨要晚上才来，这几天，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请了两天假。” 应桦心头一动，张嘴问了一句：“你们搞卫生的阿姨是哪家保洁公司请的？” “玉洁，咱们市最大的保洁公司。” “你们请过一个叫柴小英的保洁阿姨吗？大概半年以前。” “柴小英？半年以前？不好意思啊，我才来几个月，半年以前那位酒吧经理离职了。” “经理贵姓？” “我叫王小虎，您叫我小虎就行，或者，叫虎子也行。” “你们这里的监控保存的时间多长？” “大概一年吧，听之前的经理说是一年，不过，具体我也没太过问，我们有专职的保安队，他们负责安保这块。您知道，酒吧行业，鱼龙混杂，没有称职的保安镇场子，很难搞的。” “我们想调取半年以前，大约是去年10月10号到10月18号之间的监控视频。”应桦说明了来意。 “另外，能不能让人查一下，去年10月15号，你们是哪些保安当值。”应桦又补了一句。 中年男人王小虎显然听出了不对劲，张嘴便问了一句：“那个，我能问一下，我们酒吧应该没出什么事吧？”男人小心翼翼看向应桦。他看得出来，应桦才是头儿。 “酒吧有没有问题，暂时还不好说，不过，这次我们只是过来调查一起凶杀案，可能跟酒吧里的某些人有关，具体，也要调查以后才有结果。” 王小虎一听，心头一跳，做酒吧这行业就怕这种事。因为，娱乐行业，有些就在打擦边球，而有一些，则因为自身管理不善出事，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对于警察，他们还是十分忌惮的。 “几位，我先给我老板打个电话。”说完，王小虎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大约两分钟以后，他一脸赔笑地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马上把保安队长叫来。”说完，王小虎转身朝后面走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野的男子走了出来，不过，看男子走路的姿势，却有几分正步的影子。 应桦的双眼一眯，这人应该是退伍军人，腰板笔直，步子方正。虽在长得有些粗，但那种正步没有几年的军旅生涯是练不出来的。 “几位领导好，我是蓝色妖姬的保安队长方刚，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男子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你好，方队长，我们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请说。”方刚很干脆。 “你认识这个女孩吗？”说着，应桦将手机递了过去。 方刚接过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点了点头：“认识。” 应桦眼前瞬间一亮，示意他说下去。 “这女孩叫……孙敏儿，大家都叫她敏敏郡主，以前，经常跟许鹏飞许二少来我们店里玩。不过，这女孩是个善良的姑娘。” “她以前经常跟许鹏飞来吗？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呃，这个……”方刚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有些犹豫。 “怎么，你跟许鹏飞是朋友？” 许家在z市根深蒂固，许鹏飞又是许家的二公子，在z市的生意圈肯定认识不少人，只是，不知道作为保安的方刚怎么跟许鹏飞搭上线的。 当然，应桦也只是大胆作了个猜测。 方刚吃了一惊，看向应桦的眼神多了一丝好奇。 第31章 事情的真相 应桦示意王小虎去忙，她需要单独跟方刚了解点情况，于是，将方刚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你们老板跟许鹏飞什么关系？”应桦又问了一句。 “这家酒吧是韩家的，是韩大少韩擎东在打理。我们老板就是韩擎东。” “韩擎东跟许鹏飞关系很要好？” 方刚点了点头。 “你能说说，10月15号那晚，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应桦话一出口，方刚的脸色就变了变。 “警官，我从部队转业回来，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所以，只能做保安。”方刚看了看应桦，似乎不太想说。现在，有份安稳的工作，对他来说，真的不容易。 “许鹏飞死了，我相信，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们在调查他的案子，如果你能配合的话，相信，我们能很快抓住凶手的。” 方刚一愣，旋即明白应桦的意思，这才开口娓娓道来。 据方刚所说，那天晚上，许鹏飞生日，他叫来了很多女孩，后来，大家才知道，那些女孩几乎都是许曾经的女朋友，他叫来那么多女孩，目的就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女人多。 “他叫了多少女孩过来？”胡一安不禁问了一句。 “大概有三十多个吧！” 畜牲，真是畜牲！胡一安心里骂了一句，可一转念，又无比羡慕起来，哪个男人不想……他刚想呢，感觉到脚趾头一阵钻心的痛。 “啊！我的脚！”一低头，只见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正在他的脚趾头上磨擦呢，吓得赶紧伸手捂住嘴巴，万分惊恐地看向小龙女，后者，一脸不善地看向他。 很显然，小龙女对某人太了解了，妥妥的渣男高潜人才啊！ “都有哪些人，你记得名字吗？” “这个，人太多了，我真记不太清了。” “那你看看这个人在不在？”说着，应桦又打开了戚娟娟的照片。 方刚接过一看，点了点头：“在，戚娟娟，我记得。” “那你再看看，她在吗？”应桦又递过来一张照片。 方刚一看，瞬间，头有点大，没有说话。 应桦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韩美凤的照片。 犹豫了一下，方刚才开口。 “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她，那天晚上，有几个女人戴了面具，应该是不想被大家认出来，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但看身形，我觉得应该是韩小姐。” “她以前经常来蓝色妖姬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方刚再次诧异地看向应桦，点了点头。 只有这理由，方刚才可能对韩美凤的身影那么熟悉。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龙女忍不住再次提起了问题。 “那晚嘛……”方刚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真相。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许鹏飞的生日，直到，来了三十多位女孩，有一个女孩当场宣布，那一天是许鹏飞的生日。” “那个女孩是谁，记得她的长相吗？” “她……她也戴着一副面具，也没见过，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是韩小姐假扮的，因为，那个人的身影跟她很像。但是，声音似乎又有点不太像。不过，也可能喝了酒，声音变了音。” “本来，大家玩得都很嗨，哪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孙敏儿当场求许鹏飞不要离开她，求跟他复合。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有人就开玩笑说，许鹏飞后宫佳丽三十，比皇帝差远了，许鹏飞听了好像不太高兴，于是，就告诉孙敏儿，只要她当着大家面的脱光，他就可以考虑跟她复合。” “本来，大家以为，只是许鹏飞喝多了开玩笑，哪知，孙敏儿真的开始当着大家的面脱衣服。说实话，酒吧里差不多有几百号人，以前，就算玩得再嗨，也不会有人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也不会有人这么傻去做这种事。”方刚说起那晚的事，似乎还有些不平。 是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光，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大的羞辱。恐怕，孙敏儿自那以后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最可气的是，最后，孙敏儿真的脱光了，许鹏飞却说了一句，他不会要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得精光的女人。还骂孙敏儿是小婊子！她当众就哭了。你们知道，酒吧这地方，大家的素质也就那样，正经人也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有人开始起哄，说只要孙敏儿愿意离开许鹏飞，就愿意跟也在一起，还问她愿意不愿意3……什么样不堪入耳的话都出来了！”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个女孩就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了调戏孙敏儿那人的嘴上。把那人嘴整个都砸烂了，牙齿砸得满地都是。那小子叫嚣着要弄死那女孩。不过，被许鹏飞一脚踹到了墙上。他还说了一句，他的女人只有他能调戏，他能欺负，任何人想动他的女人，就是跟他为敌。那女孩走到孙敏儿身边，拿衣服罩在她的身上，转身又给了许鹏飞一巴掌。” “哪知，许鹏飞非但没有生气，还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迈步朝外就走。但是，还没走多远，就被人扔了一个酒瓶子。玻璃渣在他身后碎了一地，把许鹏飞吓了一跳。” 应桦知道，关键人物出现了。 “谁也没想到，那个人是我们保安队里的保安孙文峰。” “什么，怎么会是他呢？”小龙女一声惊叫。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会是他呀！可事实就是他，他当时还大步走到了许鹏飞的身后，伸手就去帮孙敏儿穿衣服。许鹏飞不干了，顺手拿起一个酒瓶子就削了下去。紧接着，就对着孙文峰一阵拳打脚踢。打累了，他就叫手下人打，把孙文峰打个半死。最后，要不是我们老板怕出事，让人拦着，估计，孙文峰早就要被打死了。” “说实在的，孙文峰这个人平时胆子很小的，谁也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替孙敏儿出头，当时还有人猜测，他跟孙敏儿有一腿，两人可能上过床。不然，他不会胆子大到敢为一个女孩招惹许二少！” “那后来呢？” “后来，老板派人把孙文峰送去了医院，孙敏儿也跑了。许鹏飞拉着之前那个女人早走了，但是，当晚，就出事了。” 第32章 戏剧性的反转 “听说，有人看见，一伙人在外面把孙敏儿绑了，上了一辆蓝色的保时捷。然后，酒吧后面就突然着火了。当时，老板损失惨重。” “那孙敏儿后来怎么样了？”小龙女焦急地问了一句。这也正是应桦想问的，因为，孙敏儿的遭遇，很可能就是后面事情的导火索。 “不知道，反正从那件事情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再后来，听说，有人看见她在听雨湖跳湖了，被淹死了！”方刚说的自己都有些紧张。 “好了，警官同志，我知道的全说了，其他的事，我真不知道。那个，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应桦看了他一眼，没由来一皱眉。 “你跟孙文峰认识吗？” “认识啊，以前一个队里的吗？z市就这么大，那件事情以来，他又去了别的地方当保安。” “他去了听湖广场当保安，你知道吗？”应桦看向方刚，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许鹏飞把孙文峰打个半死，这孙文峰是有多贱，还要跑许氏去当保安。最奇怪的许氏竟然接纳了他。 方刚一脸诧异地看了看应桦，摇了摇头。 “这个，我真不知道。” “前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你在哪儿？”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啊？什么？”方刚懵逼了，不知道应桦突然问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前天下午四点正是孙文峰被撞的时间，小龙女和胡一安都惊讶地看向应桦，不明白头儿的脑洞怎么这么大，难道，方刚是撞孙文峰的那个人？这看着也不像啊！ “回答我的问题。”那辆面色车没有找到，但监控拍到了司机，是个身体魁梧的壮汉。 “我在睡觉，那个时间段，还没睡醒呢！”方刚有些不满地回了一句，他不明白，应桦是什么意思。怀疑他吗？搞笑，整个事件，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应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来蓝色妖姬多长时间了？” “五年多了，从转业开始就进入酒吧了，怎么了，警官，看你这架势，这里头还有我的事？”方刚眼眉一挑，眼神不善地看向应桦。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z市，如果要离开，必须得到警局的批准。” “什么，凭什么？”方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凭你有杀人的嫌疑，这一点够吗？”应桦腾地一下也站了起来。 “警官，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杀人嫌疑，真是莫名其妙，你们警察办案，应该最讲证据，没有证据，你不要诬蔑好人！” “方刚，你不要激动，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至于，你有没有问题，要等查清楚了才知道，所以，你最好听我的，不要乱跑，如果你要离开z市的话，我们可能会采取措施限制你的自由。” 应桦一句话，方刚不干了，目光瞬间变得森冷，瞪向应桦。 “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方刚好欺负吗？啊？”方刚一咬牙，双手一撞，恶狠狠瞪向应桦。 “我刚才问你那天下午，你在干嘛？你说你在睡觉，你能提供人证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方刚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人证，我就有理由怀疑你跟案子有关。据我所知，这家酒吧背后的大老板是许－鹏－飞，你一转业就进了酒吧，跟着他干，你说这产业是韩擎东？你骗鬼呢？”应桦猛地一声大吼。 方刚一下就懵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一句话，应桦就怀疑他了。 “那天晚上的情形，你说的差不多，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参与了殴打孙文峰，对吧？现在，把那天晚上的视频给我调出来吧！”应桦毫不客气地伸出了右手。 方刚的脸一阵变幻，有些不服气地说了一句：“没有，那天的视频因为一场大火，被烧掉了，监控被烧坏了。” “你们的机房在哪儿，大火烧到了监控室吗？据我所知，酒吧的监控一般都在楼上，你们的火烧得可真大呀！”应桦不禁讽刺了一句。 这一次，方刚倒没有反驳。他的心飞快跳了起来。 小龙女和胡一安都知道，这小子心虚，那就说明，头儿的推测是正确的。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刚摇了摇头，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站住！”应桦猛地一声暴喝。 方刚吓得一激泠，停身站住。 “你最好没有对孙敏儿动手，否则，你自己清楚你现在的下场，许鹏飞是第一个，第二个应该是谁？不用我说吧！” 方刚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身体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赶紧快步离开。 看着他走远，小龙女不禁看向应桦，张嘴问了一句：“头儿，他真是凶手？” “不好说，也许不是，但他肯定和孙文峰被撞这件事有关，很可能，他知道内情。” “那咱还不把他抓起来？逮回去一问不就得了？” “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被他们发现，很可能，对方会狗急跳墙的。” “什么意思？” “就是会杀掉所知情的人，然后，销毁所有的证据，这都不懂，枉你还想成为超级无敌女神探呢？”胡一安白了她一眼。他也很奇怪，头儿是怎么样查出来刚才的那些信息的。 “走吧，我们到酒吧里转转。”说完，应桦刚要起身，王小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领导，领导，你们这就走了吗？” “我们想到处转转，你带我们一下？” “好好好，我给各位领导带个路。”说着，王小虎殷勤地伸出右手，礼貌性地谦让了一番。 而此时，就在酒吧后面的宿舍，方刚躲进洗手间，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今天警察来找我了，有个女警好像发现了点什么，怎么办？” “瞧你那点出息，就算她怀疑你，也没有证据，我们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没证据，她就拿你没办法，你放心吧！只要你自己不自乱阵脚，就不会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他们已经查到了孙敏儿了，我估计，接下来，就会查到孙文峰身上。” “蠢货，我们能在警局门口把人撞了，他们都查不出来，就算他们真查出来了孙敏儿的事，那又怎么样，孙敏儿又不是我们杀的，大不了，找几个人给顶罪，你怕什么，啊？”那人在电话一阵叫吼。 方刚不敢说话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把嘴巴闭严点，如果敢乱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那人的声音阴冷地在方刚的耳边再度响起。 第33章 非亲母女的感情 离开酒吧，小龙女有些不服气，胡一安也有些愤愤不平。 “这王小虎看似态度很好，其实，都是软钉子。这家伙太狡猾了。那几天的录像都没有，说了谁信呢？” 应桦没说话，满脑子都是孙敏儿那天晚上的遭遇，她总觉得，还是不太对劲，那天晚上的事，方刚没有说全，虽然，跟戚娟娟的话大体对上了，但肯定还有什么事，他没说。看来，得去找找孙敏儿那个大学好友了。 当应桦出现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十分诧异，顾瑶瑶是个十分恬静的女孩，有着超越年龄的冷静。 “这是敏儿的遗愿，所以，我想她在天堂一定能看到我今天做的事。”女孩看着应桦，缓缓开口。 “能跟我们说孙敏儿的事吗？” “可以。我们高中就是同学，她是从乡下考进z市三中的，刚进来那会儿，穿得十分老土，有些自卑，有不少同学都欺负她。我因为看不惯那些同学的行为，就跑到老师那里告状，结果，那些人就在放学的路上拦住我，是敏儿救了我。不过，她被打得不轻。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周末，她经常到我家里玩。” 女孩看上去十分忧郁，像是在回忆过往。 女孩就是顾瑶瑶。 “后来，我才知道，她没有妈妈，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听说，她妈妈因为难产去世了。我妈很喜欢敏儿，就让她搬来和我一起住，起初，她不肯，后来，慢慢地被我们给说服了。就这样，敏儿在我家，就跟我的姐姐一样。我妈说，让敏儿姐喊她娘娘，她认敏儿做干女儿。” “那天，敏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我们都吓坏了。我妈还说，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大家都在一起的。后来，敏儿打开了门，我们才知道，其实，她因为从小没有妈妈，别人都欺负她，都嘲笑她没有妈妈，都说她是野种。那天，我妈抱着敏儿哭了好久好久。我妈说，敏儿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从那儿以后，家里不管准备都准备两份，敏儿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下来。高中三年，我们几乎都是在一起这度过的，直到大学一年级开始，我妈突然得了一种怪病……”顾瑶瑶语气一顿，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我们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妈每天都要做透析，费用是几千几千的花，我们……我们……我跟敏儿每天打三份工，都没办法支撑妈妈的医药费。” 忽然，应桦一下明白了孙敏儿为什么要不无休止地向许鹏飞要钱了，那个女孩啊，原来是用自己的身体、尊严和人格换取养母生命延续的机会。 应桦的眼眶有些湿润，果然…… “后来，敏儿说，她找到了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可以为我妈付医药费，我高兴得抱着她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从那儿以后，敏儿每个礼拜都拿回几万钱，给我妈妈支付医疗费。一开始，我们瞒着我妈。后来，我妈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敏儿给别人当小三，从那人那里拿钱给我妈治病。我妈气得拔了自己的管子，说她就是死，也不能看到敏儿姐去堕落。” “那天，敏儿姐在我妈病床前跪了很久很久，我妈才同意继续治疗，但是，明确告诉她，以后不能再干傻事，赶紧离开那个人。敏儿姐答应了。” “可我妈的病已经开始恶化了，过了几天，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我知道，为了拿钱，敏儿姐又去求那个人复合了，她说为了我妈，她愿意做舔狗！” 应桦和小龙女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或许，孙敏儿真的从小缺少母爱，或许顾妈妈对她真的太好，也或许，她跟顾妈妈的缘份让两人都愿意为了彼此牺牲自我。 “有时候，我都有些嫉妒，我这个亲生女儿反倒像个外人，敏儿姐比我做得都要好。我妈对我有时候大吼大叫，我有时候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一滴眼泪在顾瑶瑶的眼中滑落。 “你们别误会，我不是觉得我自己受到了冷落，只是觉得，老天对我……对我太不公平，我最亲的两个人，我最亲的两个人都离我而去了！”顾瑶瑶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小龙女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顾瑶瑶接过，取出一张擦了擦眼泪。 应桦猛地一惊，顾瑶瑶用的是左手，她是左撇子！？ “你是左撇子？” 顾瑶瑶点了点头。 应桦的眼中不经意闪过一抹厉色，她又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她的心瞬间飞快跳了起来。 那个凶手，也是左撇子！ 但愿只是巧合，她赶紧甩了甩头。 “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吗？”应桦问了一句。 “知道，他叫许鹏飞，许首富的二儿子，许家二公子，不过，是个人渣罢了。”顾瑶瑶不屑骂了一句。 “你知道孙敏儿最后为什么要选择在听雨湖跳湖吗？”应桦盯着顾瑶瑶，终于，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敏儿姐姐说……她说……她说……她……她……太……太……脏了！听雨湖的水干净，能帮她洗洗。她说如果有一天，她活不下去了，就去跳听雨湖。” 嗡……应桦的脑袋一声巨响，仿佛一扇门被打开，她终于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了，也终于找到了孙敏儿跳湖的线索。 “能把那天的事情详细说说吗？” “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回家。看见敏儿姐姐打扮得很性感，她说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我一听，就是那个王八蛋的，劝她别去。她说，她只是去做个告别，以后，不会跟那个人有任何的牵扯了。我就也没多想，叫她早去早回。”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我就看到了有人跳听雨湖的消息，于是，我疯狂跑，拼命跑，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我跑到听雨湖的时候，敏儿姐姐她……她……她全身湿辘辘静静躺在那儿……”顾瑶瑶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没想到，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就失去了她，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她才二十四岁呀，她才二十四岁呀！她有那么好的年华，那么漂亮的脸，那么优异的成绩，她本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顾瑶瑶一声嘶吼，失声痛哭。 “我知道，我姐姐的死跟许鹏飞那个王八蛋脱不了干系，第二天，我去找他，那个王八蛋，竟然说……竟然说……” 第34章 又见断臂维纳斯 “竟然说我姐姐是活该，是死有余辜，那个王八蛋，竟然骂我姐姐是婊子，当时，我真恨不得杀了他！”顾瑶瑶一声大叫，把小龙女和胡一安都吓了一跳，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许鹏飞确实是个王八蛋，真是人渣啊！ 小龙女在心里将那畜牲砍碎了千万遍，将一堆碎肉扔进了狗窝。 应桦一直冷静地注意着顾瑶瑶的情绪变化，一股不安开始在她心头漫延。顾家人很恨许鹏飞，确实有杀人的动机。 而且，他们也知道，许鹏飞是把孙敏儿当成小三来对待。虽然，那时候，许鹏飞并没有结婚。 可是，凶手真是顾瑶瑶吗？ “第三天，我妈得知了我姐的消息，她，她，她自己拔了……她自己拔……拔……拔……”顾瑶瑶说不下去了，母亲自己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因为，她拖累了自己的养女，害死了自己的养女！ 顾瑶瑶心中一定恨极了许鹏飞。 人世间最残酷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的亲人亲手了断自己。所以，许鹏飞很可能成了顾瑶瑶的心魔。 这些年，应桦所经历的案件，每个案子背后几乎都藏着一个残酷的真相，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许鹏飞案的真相，但很显然，她还需要证据。 “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许鹏飞！！！”顾瑶瑶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小龙女和胡一安都吓了一跳，他们当然不希望看到凶手是顾瑶瑶，毕竟，在整个案件中，无论是孙敏儿，还是顾妈妈和顾瑶瑶，她们都是受害者。幸好，许鹏飞那个畜牲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顾瑶瑶并不清楚10月15号晚上在蓝色妖姬酒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可能是整个案子最关键的地方。应桦不由想到。 当三人从孤儿院出来，应桦不由看了看马路对面，嗯……她眼前一亮，对面竟然有一尊断臂的维纳斯。 “那是哪儿？” “好像，是银河广场吧！？” “不对，那是仙河广场。银河广场在富华小区对面，这是松白路，那是仙河广场。”小龙女反驳了一句。 “两个广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都有一个断臂的维纳斯？” “哦，这个倒不太清楚。”小龙女回了一句。 “头儿，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听湖广场，我想去听雨湖看看。”关于孙敏儿跳湖的案子资料，应桦已经看过了，没有找到任何的破绽，可以确定，孙敏儿应该确实是跳湖自尽的。但她跳湖以后，尸首却很快被家人领回去处理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当时的法医都来不及仔细检查。所以，那件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应桦来到听湖广场，远远看见了那座并不高大的听雨楼，她一抬头，看见了一个人。 “徐琳，你不看店吗？” “啊，出来买点东西，店有人看着呢！”来人正是徐琳，她一如往常般优雅。 一件开叉的碎花旗袍，更显得身材出挑。 “怎么，应队长，你来买衣服吗？是不是买内衣，要不要到我店里看看？”徐琳热情地招呼起来。 应桦心头一动，来到z市以后，感觉z市的空气有些潮湿，好像，内衣穿在身上确实不太舒服。 可是，一想到今天的任务，她又摇了摇头：“下次吧，今天有点急事，下次我一定光顾你的店。” 徐琳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应桦三人走向了听湖广场，来到了听雨楼上。 听雨湖在城南，蓝色妖姬酒吧在城北，相距大约不到三十公里，所以，那天晚上，孙敏儿要到达听雨湖，一定要乘坐交通工具。据说，孙敏儿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衣衫不整。为什么，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的不是警察，而是她的家人呢？ 这一点，应桦有点想不通，难道她的家人出现的速度比警察出警还快吗？ 不对，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家人就在附近。 据资料记载，当时，是孙敏儿的奶奶柴小英认领的尸体，也就是说，当时，柴小英就在听湖广场附近。可是，她不是三个月以前才到听湖广场做保洁的吗？之前……猛然，应桦想到了什么，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给我查一下，柴小英之前是不是在听湖广场附近居住过？” 电话那头的人赶紧应了一声是。 来到听雨湖，应桦缓步走向湖边，湖边有一圈围栏。 “喂，同志，别靠太近啊，前段时间，湖边可死了人呐！”一个保安叫了一声。 应桦心头一动，朝保安走了两步：“那天出事，你在场吗？发现有人跳湖死人的那天。” “我不在，不过，我的同事老梁在。” “他现在在哪儿？” 上下打量了几眼应桦，应桦拿起警察证，保安吓了一跳，赶紧举手敬了个礼：“警察同志，你好！” “能找到老梁吗？” “那个，他被开了，那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有人跳湖，公司说是他失职，把他开了。” “尸体是他发现的吗？” “是的。” “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紧接着，保安翻起了手机，报出一串数字。 小龙女赶紧记录下来。 保安见没他什么事，就走开了。 小龙女拨了一下老梁的号码，可却是空号。她看了一眼应桦，打开了免提。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去找刚才那个保安问问，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联系方式。”应桦又补了一句。 胡一安飞快朝那名没走多远的保安跑了过去。 远远能够看见，保安冲着胡一安摇头，摆手，应该示意他没有。 胡一安失望地回到了湖边。 “他说没有，只有那个号码。” 应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举目朝听雨湖看去，只见湖水漾漾，碧波粼粼，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的湖水泛着点点金光。 听雨湖距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高，所以，孙敏儿跳进去肯定是有浪花的，据记载，她跳湖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那么，湖边应该没什么人，可是保安呢？值勤的保安呢？会不会就是那个梁老头。如果他发现了有人跳湖，当时为什么没报警呢？ 据案子的资料记载，尸体发现一个小时以后，才有人报了警，而且，报警的并不是听湖广场的保安，不对，这件事不对！！！ 第35章 杀手再上门 今天，戚娟娟没敢去上班，窝在家里待了整整一天。她不知道，应桦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人要杀她，可她非常清楚，她确实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要不是这些事可能跟许鹏飞的死有关，她早就说了。 因为，许鹏飞真的是该死啊！ 就在她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你好，你的外卖！” “外卖？我没叫外卖啊，哪个平台的？”她这段时间基本没点过外卖。 “美团的。请您开一下门。”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戚娟娟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六点多钟，自己什么时候点的外卖，不早不晚，也不是晚饭的点，送什么外卖？ 她小心来到门边，透过猫眼朝外看，只见外面有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包装袋子。 那人一直低着头，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你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开一下门。” “你把外卖放下吧，我等下出来拿。” 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下，应了声好。 戚娟娟再次朝外面看去，此时，却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 难道走了吗？ 她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出门拿外卖。 足足过了五分钟，她还是没有出门。 当她再次透过猫眼朝外看，忽然，一张皱巴巴的脸露了出来，那人的左眼睑下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狰狞可怖。 对方戴了口罩，看不清脸。虽然，疫情已经快结束了，可还有许多人阳着呢，戴口罩并不稀奇。 戚娟娟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赶紧一捂嘴，蹲了下来。那人难道真是来杀自己的吗？ 她吓得魂不附体，身体快速颤抖起来。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走。 怎么办？怎么办？ 戚娟娟的脑子飞快转动，赶紧跑到房间，将房门紧紧锁上，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应队长吗，有人要杀我，在我家门口站了很久了，我……我……害怕！”戚娟娟语无伦次，虽然，她瞒着一些事不告诉应桦，但她知道，应桦不会不管她的死活的，毕竟，她是警察，而且，还是刑警队长。 “现在，你马上打电话给物业，同时，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马上邀上几个邻居回家，只要有人，而且，不只一个人，杀手就会退出去的。” “好。”戚娟娟声音颤抖地给自己妈妈拨了个电话。 “什么，有人要杀你，你做梦没做醒呢吧？切！”啪地一声，老太太把电话挂断了。 原来，老太太对戚娟娟没有给她吊到金龟婿一直不满，前几天，听说许鹏飞又死了，一时间，对戚娟娟就更加不满了。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女儿一定会嫁入豪门的，到时候，她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天不遂人愿呐，她现在每天都催着戚娟娟去相亲。 可戚娟娟不但不配合，还整天窝在家里，老太太心里以为女儿是睡出毛病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劲，自己的女儿虽然娇气，便还不至于脑子胡涂到这种程度。 她赶紧朝外就跑，一眼看到墙边有一木棒，顺手抄了起来。 “娟娟妈，你干什么呢？” “有人要杀我家娟娟，我得看看，是哪个胆儿肥的王八蛋，敢动我家娟娟，我跟他拼了！”说着，老太太拖着肥胖的身体，呼哧呼哧朝家里跑。 戚娟娟仍旧没有出门的意思，此时，门外的人一看时间，马上六点十五了，开始有人出现在楼道里。 一名保安接到电话，赶紧向保安队长报告了情况，三名保安拿着家伙什开始朝5栋2单元跑去。 门外的人觉得时间太长了，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防盗门，闪身快步朝外走去。 她的步子很稳，快步如风。 等老太太和三名保安是前后脚赶到的，见妈妈叫门，戚娟娟赶紧将门打开了。 “妈，吓死我了！”戚娟娟一把扑进母亲怀里，哇地放声大哭。 “你……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要杀你呢？”老太太急眼了，虽然，她势利，想女儿能嫁入豪门，但毕竟，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她想女儿嫁得好点，也是为了女儿自己好。 “我……”戚娟娟扫了一眼几名保安，没敢往下说。 “你没事吧，戚小姐？”保安队长问了一句。 戚娟娟赶紧回了一句：“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们哈！” “你说的杀手呢？” “她应该跑掉了。对了，你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人，手里还拎着个包装袋？” “有……倒是有，不过，那人戴着口罩，低着头，没看清脸，看身形，年纪应该不小吧，不会是他吧？”保安队长叫了起来。 “就是他。” “什么？那看着可像个老人，背都有点驼。”保安队长一惊。 “我在猫眼里看到的就是他，你们可以调咱们楼层的监控去查一下，这件事，我已经报案了，报给了刑警队长应桦，我跟她是朋友。” 保安队长一听，瞬间来了精神，戚娟娟既然跟刑警队长是朋友，那自己一定要去查清楚。说不定，还能受到表彰呢！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可也是个人精啊，她马上意识到这里面不对劲。伸手一把将女儿拉进屋里，将防盗门给关上。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从昨天开始，就神神叨叨的，前天还被人绑架了，你到底得罪谁了？”老太太嗓门也大，说得唾沫横飞。 戚娟娟一见，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她是真的不想说，如果真能说，她早就说了。而且，那件事，她只能对应桦说。只有她那样的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保护她的安全。 是啊，看来，凶手真的盯上自己了，难道真的跟孙敏儿有关吗？会不会真是那帮人？ 戚娟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可不想每天活在恐惧当中。 想到这儿，她也没理老太太，迅速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上，飞快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应队长，您能来一下我家里吗？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我有些重要情况想跟您说。” 第36章 有人在为她报仇 当应桦来到戚娟娟家里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数落自己的女儿，既没有为自己吊来金龟婿，也没有给自己买金买银，人家都说女儿是棉袄，她的女儿一直都是倒贴的货。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在家里啃老。住着父母的房子，吃着家里的白食。 戚娟娟一听，急眼了，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家里装修房子的钱不是我出的吗？” 老太太一听，也不干了，吼了一句：“家里装修，你作为女儿，出点装修费怎么了？这些年，你不是住在家里吗？” 母女二人像斗鸡似地，大眼瞪大小眼，就在这时，外面敲门声响起。 戚娟娟警惕问了一句：“谁？” “我，应桦。” 戚娟娟一听，喜出望外，赶紧跑去开门。 应桦带着小龙女和胡一安就站在门外。 将三人让进自己的屋子，戚妈妈一眼看见了高高大大的阳光大男孩胡一安，嘴角挂起一抹深遂的笑意。 戚娟娟将应桦让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关上，反锁。 “应队长，我今天跟你说的，你无论如何要保密，否则，我会有杀身之祸的。” 应桦点了点头，心道：你已经有杀身之祸了，如果没有杀身之祸，恐怕，你也不会说。 二人在房间里坐下，戚娟娟看了看应桦，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 “你放心吧，我们办案本来就有保密条例，除了我和办案的同志以外，不会有人知道你今天所说的事。” 听到应桦的解释，戚娟娟这才稍稍点了点头。 “其实，那天晚上，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事，我当时……”戚娟娟将方刚讲述的后半段讲了一遍，跟方刚所说的大相径庭，这从侧面也印证了方刚的讲述。看来，方刚并没有撒谎，但应桦依然觉得，方刚很明显在隐瞒什么。 “还有其他的吗？”应桦看了戚娟娟一眼。 “应队长，你知道……知道这些事？”戚娟娟有些好奇地望了应桦一眼。 “对，上午已经调查出来了。” 戚娟娟一惊，她很明白警察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旦应桦查到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恐怕就不会这么殷勤地往自己家里跑了。到时候，她的安全肯定成了大问题。 想到这儿，她赶紧点了点头：“还有，还有一些事，我想说的就是后面这件事。” 应桦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因为害怕，我就先走了，因为整个酒吧闹哄哄的，许鹏飞又让人把孙文峰打个半死，所以，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你先离开了，大概是几点？” “大概是十点半吧。我当时还看了一下手机，好像是十点三十七分。” “当晚，方刚是不是参与了打人？” “没有，我没看到他出手，不过，后面，我看到了他把孙敏儿接进了酒吧的后门。” “什么？孙敏儿不是被人绑走了吗？” “对，我还是从头说吧。” “当时，我很害怕，就先离开了。我看着有一群人把孙敏儿绑上了一辆蓝色的保时捷，然后，车子就开走了。因为害怕出事，我想着赶紧离开酒吧。”戚娟娟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如果当时，她能报警，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没事，你接着说。”在那种情形下，害怕是很正常的，但是，一个女孩被一群人明目张胆地绑架，竟然没有一个人报警，恐怕，酒吧里的保安肯定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吧！ “我因为喝了一些酒，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去了一趟洗手间。蓝色妖姬的洗手间可以从酒吧里面进入，也可以从后门进入，我当时不想再进酒吧里面，觉得闹哄哄，于是，就走了后门。哪知，我刚一走到后门的地方，就看见……”戚娟娟露出满眼的惊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我看见两个人抬着一个袋子进了酒吧，方刚就站在门口接。袋子外面露着一件紫色的罩衫，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只有孙敏儿穿了紫色的衣服，当时，大家都觉得她穿紫色很有气质，也很性感。” “你还看见谁进去了？” “还有储飞他们，他们是许鹏飞的马仔，专门给他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数了一下，大概有六个人，我还听见储飞说了一句，会留点汤给方刚喝，叫他多准备……多准备点药……” 轰隆……应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什么东西炸裂，一股无边的愤怒瞬间差点将她吞噬。 从警这么多年，她最恨的就是这种事。 她强压着胸中升腾起来的怒火，难怪，孙敏儿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资料里写的是衣衫不整。到底不整到什么程度，没有描述，但是，她已经能想像到，落在那帮人渣手里，孙敏儿会经历怎样非人的折磨。 戚娟娟没再往下说，她看得出来，应桦的眼神带着一股杀人的寒芒，如果可说眼神可杀死人的话，那么，只要储飞那些人在，她毫不怀疑，应桦会将他们全部宰了！ 应桦深深呼吸了数次，足足过了将近两分钟，她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那辆保时捷也是储飞的？” “是。”戚娟娟有些担忧地看了应桦一眼。 应桦知道，除了担心查到许鹏飞被杀的凶手以外，戚娟娟也害怕遭到那些人的报复。因为，直觉告诉她，戚娟娟有怀疑的对象。 “你是不是知道谁杀了许鹏飞？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都到这份上了，应桦再没有什么顾虑了。如果戚娟娟不出庭作证，那么，就得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戚娟娟迟疑地看着应桦，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应桦知道，此刻的戚娟娟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她恨透了许鹏飞，现在，有人杀了他，她自己当然高兴还来不及了。可是，自己却要把那个凶手指出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内心大概都不太乐意。有句老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有没有见过面。 过了许久，戚娟娟才再度开口：“我觉得有人在给孙敏儿报仇！” 应桦身子一震，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孙敏儿出事以后，一直有个女孩在蓝色妖姬附近徘徊。那女孩还进去过酒吧，但从来不喝东西，她只是漫无目的转悠。好几次，保安还把她赶出来了。但是，她又乔装打扮一番混进去了。有一次，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扔进了酒吧的后门，然后，酒吧的后门就起火了！” “有看清楚那女孩的脸吗？” 戚娟娟缓缓点了点头。 第37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应桦打开手机，找到一张照片，将手机递了过去。 “是她吗？” 戚娟娟摇了摇头：“不是。” 应桦讶异地张大了嘴巴，又说了一遍：“你好好看看，确定不是她吗？”照片上的人是顾瑶瑶。 戚娟娟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确定。好几次，我都是站在远处看见那女孩，但有一次，她经过我的面前，还冲我笑了笑，所以，只要再见到她，我一定认得出来。” “有没有可能认错？酒吧里当时亮着灯吗？” “对，灯光很亮。” 这下，应桦迷糊了，不是顾瑶瑶，那会是谁呢？ “你记得那人的样子吗？能不能跟我回警局，我们尝试把那个人画出来。” 戚娟娟一惊，有些害怕，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进过警局。 应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嘴便问了一句：“你跟储飞那些人认识？” 戚娟娟心头又是一惊，缓缓点了点头：“我跟许鹏飞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曾经跟储飞打过交道，那家伙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好人。” 应桦点了点头：“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我们的侧写师到你家，你跟他一起，看看能不能把那人画出来。” 戚娟娟这才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应桦拨通了局里侧写师的电话，大约三十分钟以后，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美女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侧写师刘白。” “你好，戚娟娟。” 刘白的身材高挑，紧身牛仔裤更显身材傲人。她的脸很精致，鼻子很高。 “你是混血儿吗？” “对，中俄混血。”刘白笑了笑，快速打开电脑。 “我们开始吧。” “你们在这儿忙，我先回局里了。”说完，应桦退了出来。 说实话，她很纳闷，那个报复蓝色妖姬酒吧的女孩竟然不是顾瑶瑶，那会是谁呢？难道这案子还牵涉到另外一个人吗？ 就案子本身来说，这起案件已经很复杂了，不仅是案中案，而且，还是案中悬案，孙敏儿的死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局里，应桦第一时间将孙敏儿的事向陈国安进行了汇报。 电话那头，陈国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小应啊，你有多大把握，孙敏儿真是被人给……然后，才跳湖自杀的？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戚娟娟在说谎呢？” 应桦知道，陈国安也是老刑警，对案子肯定有自己的看法。 “局长，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戚娟娟没必要撒这个谎，况且，许鹏飞已经死了。” “好吧，你立案吧！” 陈国安终于同意立案。 应桦心头一喜，赶紧答应一声。 当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又想起了韩美凤，对于绑架戚娟娟这件事，恐怕，韩美凤得在里面待几年了。不过，也不排除韩家会找上戚娟娟谈判，毕竟，韩家确实有钱有势。 那天，韩美凤的故事，应桦没有听完。她其实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一个千金大小姐变得如此放荡不羁。 当应桦再次坐在韩美凤面前的时候，感觉对方瘦削了很多。 “我大概要坐几年的牢？”韩美凤突然问了一句。前天，律师来看她，明确说明了韩氏的股票因为她的被关，一下子下挫了五个百分点，而且，还在下跌。这几年，由于业绩良好，所以，韩氏的股票一直是a股市场的绩优股，却由于她韩美凤开始下跌，恐怕，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到今天为止，除了律师，韩家没有一个人来看过韩美凤，似乎，韩家人已经放弃她了。 不过，应桦知道，韩复渠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女儿。 “这个，在法官没有判决以前，都不好说，得根据最终的审判结果来定。” 法律条文，应桦当然很熟悉，显然，她不太想说。 绑架分很多种，有勒索财物的，有绑架作为人质的，也有情节较轻的，虽然，韩美凤绑架了戚娟娟，但结果还算好的，除了手臂上的伤和精神上的惊吓，戚娟娟并没有遭受到其他实质性的伤害，这一点，韩美凤大概还不知道，她要好好谢谢应桦，一旦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应桦对韩美凤的故事很感兴趣。 “后来，开始有人拿着我的裸照威胁我，一开始，那个人找我要钱，我想用钱换回自己的裸照，结果，对方变本加利，到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又威胁让我陪他上床。我想尽各种办法，就是没有办法摆脱那个人的控制。而且，他每次跟我那个以后，都会第一时间消失。此后，就是一年不联系。可是，每一年，他都会威胁我一次。要么要钱，要么，就让我陪他。” “我也想过，将事情告诉我父亲，可是那个人威胁我，如果我敢那么做，他就把我所有照片都公布出来，彻底毁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她还拍了我被人qb的视频。”韩美凤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他就像我人生里的噩梦，不经常出现，却一定会出现。直至我遇见许鹏飞，那个人告诉我，让我想办法嫁给许鹏飞，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所以，你怀疑那个人跟许鹏飞有关，甚至，那个人就是许鹏飞，于是，你调查他。” “对，我不能坐以待毙，一直任那人摆布。”韩美凤咬牙切齿道。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一开始，许鹏飞在我面前演戏，我真以为我遇到了一个好男人。直到有一天，我去我哥的酒吧玩，听到了关于他的传闻，我才开始意识到，我可能遇到了一个人渣。于是，我开始调查他。” 应桦没有打断韩美凤，她知道，韩美凤一定有所发现，不然，不可能在许鹏飞死了以后，还绑架戚娟娟，作为韩氏的大小姐，她没那么蠢。 “你发现那个人跟戚娟娟有联系？所以，这才是你绑架戚娟娟的理由？”应桦一下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有一天，我去酒吧，一个人无聊，坐在旁边喝闷酒，忽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我太熟悉了，就是他，就是那个王八蛋，那个恶魔。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敢转头，因为那个人就坐在我的身后，我生怕他发现我。但我侧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就是戚娟娟。” “那个人不是许鹏飞？” “当然不是，如果是许鹏飞，我早就下手了。”韩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当年，韩复渠开车撞死了一名司机，后来，他就把那司机的儿子收养成了义子，就是韩美凤的大哥韩擎东。 虽然，韩擎东名义上是韩美凤的大哥，但实际上，也就是韩家的高级打工人。 外界都知道是韩复渠撞死了韩擎东的父亲，可这么多年，韩擎东不但高高兴兴为韩复渠打工，最后，还将自己的姓氏改成了韩。 “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应桦下意识问了一句。 韩美凤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有！” 第38章 手撕野猪的女猎户 “谁？” 韩美凤看了看应桦，没说话。应桦知道，韩美凤还没办法完全信任她。 “你放我出去，我就能把他找出来，到时候，我会自首的，我被那个恶魔足足控制了八年，我真的受够了！应队长，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求你放我出去抓住那个混蛋。” 韩美凤一脸哀求地看向应桦。 应桦没说话，既然韩美凤已有了怀疑对象，而且…… 忽然，应桦想到了什么，韩美凤把戚娟娟囚禁在自家的地下车库，目的是什么呢？哪有那么傻的罪犯，在自己家里犯罪？ 应桦陡然意识到什么。 “你的怀疑对象在韩家？” 应桦一句话，韩美凤瞬间惊呆了。她没想到，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来的线索，竟然，被应桦一下就猜到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曾经在韩家的地下车库听到过那个人的声音，所以，我怀疑他就在韩家。” 应桦也被吓了一跳，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被自己身边的人控制长达八年之久，那么，那个人得阴险狡诈到什么地步？而且，对方还跟她发生过关系。难道，那个人就不怕被发现吗？ 看来，这次，又碰到一个连环案中案。只是，这个案子跟许鹏飞被杀案应该没关系吧，否则，这案子也太复杂了。 “你知不知道许鹏飞身边的女人当中，有谁是左撇子？”应桦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对他身边的女人不感兴趣，之所以调查他，也是为了找出那个人，我对他身边的女人并不熟悉，也懒得理这些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跟许鹏飞结婚吧？” 是啊，许鹏飞死了，那韩美凤就不用跟那个人结婚了，这样，韩美凤是不是也有了杀人的动机呢？ 因为，杀掉许鹏飞，就可以暂时破解那个人布下的局。不过，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那个人能通过裸照和视频控制韩美凤长达八年之久而不被发现，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控制你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就是为了钱和你的身子吗？” “我……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把我绑起来，而且，完全遮住我的双眼，我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四肢动弹不得，被他为所欲为。之后，他就在我被折腾的最无力的时候，给我打一针镇定剂，让我睡过去。直至第二天我醒过来。” 应桦心里咯噔一下，听得出来，那个人十分小心，看来，真有可能是韩美凤熟悉的人，不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 其实，对于杀死许鹏飞的人，应桦一直觉得，就是他的熟人，因为，如果不是熟人，许鹏飞不会心安理得地喝下安眠药，也不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如果戚娟娟真的认识那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对戚娟娟下手呢？但从戚娟娟的状况来看，应该没有。那么，这个人既能自由出入韩家的地下车库，也跟戚娟娟有过交集，有了这两条线索，就不怕查不到人了。 “我会帮你查出那个幕后之人的，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呆在警局，甚至，呆在监狱，那个人是不是没办法威胁你？” 韩美凤眼前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应桦的反应确实超级快。 “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没有，如果有的话，你一并告诉我，我好尽快帮你把那人找出来。”应桦看了看韩美凤，看得出来，韩家人一直没有来看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或者，要不要带句话给你的父亲？” “不用，我爸不会不管我的，他肯定在做什么要紧的事，可能，抽不出来空吧！”韩美凤自我安慰式的回了一句。 距离韩美凤被关进来已经整整三天了，韩复渠真的腾不出来时间吗？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宝贝疙瘩，他的心头肉！ “那个人应该是个左撇子，因为，他每次按住我的时候，用的都是左手。” 应桦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又是左撇子？ 哪来这么多左撇子？她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 当应桦走出关押室的时候，小龙女和老刀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头儿。” “应队。” “怎么了？” “医院来电话，说是柴小英失踪了。”老刀赶紧回了一句。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张嘴来了一句：“放心吧，她不会失踪的，就算全世界的人失踪，她也不会失踪。” “为什么？”小龙女有些懵逼地问了一句，她确实不明白，头儿怎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孙敏儿的尸体是她收的，她知道自己孙女临死前遭受到的那些痛苦！” “你的意思是说，她要为自己的孙女复仇？” “对，差不多吧。我让人调查过她来z市以后的住所，孙敏儿死了以后，她才来的z市，而且，她一共换了不下十几份工作，换了十几个住的地方，这些地方，基本都跟许鹏飞有关，或者，跟许氏集团有关，所以，她肯定在调查自己孙女的死因，而且，她还在蓝色妖姬酒吧呆过。所以，我怀疑，她早就盯上了方刚和储飞那帮人。” “什么？那她不会有危险吧？” “应该不会，我看过她的资料，她以前是山里的猎户，屠手弄死过野山猪，杀狗宰狼的恐怕不在话下。” “啥？”小龙女吓得一哆嗦，当时，她可是提议过，由她去单独抓捕老太太柴小英。因为，这案子很明显跟孙家有关系，柴小英是现在孙家唯一还活着的人，那么，她的嫌疑也最大。 小龙女万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太太，竟然有这种手段。 忽然，她想起了老太太脸上那一道狰狞的刀疤，不知为何，内心总感觉有些害怕。 几乎同时，应桦也想到了老太太，鬼使神差地也想到了老太太脸上的那道疤，她的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安。 老太太决不像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怯弱，相反，对于一个猎户来说，如果受到外来的攻击，她们会拼命抵抗的。如果族人或者家人被杀呢？ 应桦忽然想到了戚娟娟家门口那个视频里的人，难道，那个人就是柴小英？ 不好！ 第39章 狠厉老太太 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矮小，长相丑陋的老太太，那张刀疤脸看起来异常地狰狞可怖。戚娟娟后脊背发凉，身体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怎么样，没想到是我吧？”老太太似乎并不急于下手，看着戚娟娟，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 “你……你到底是谁？那天在我家门口装扮成送外的，就是你，对不对？”戚娟娟的声音带着颤音。 “前几天晚上，我就准备找你来着，可惜，被你破坏了，你确实很聪明，但是，对于你这样的猎物，我有一千种法子对付你，让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10月15号晚上，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老太太猛地一声厉吼。 戚娟娟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那件事，她明明只告诉过应桦，应桦答应过她，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可是，这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身体直打颤，面前虽然是个老太太，但手里的匕首竟然带着倒钩，看上去十分瘆人。 “我手里这家伙什是专门用来对付野猪的，如果不是想死的太遭罪，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实情都说出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老太太的声音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戚娟娟整个人都抖得不行。 “你到底说不说，我可不是警察，你不说，别怪我啊！”说着，老太太一拧手里的匕首，狠狠朝戚娟娟的肚子捅了进去。这要是捅上，非得把肠子掏出来不可。 吓得戚娟娟一声惨叫，赶忙喊了一句：“我说，我说，我看见……”她把那天看到的情形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其实，应桦猜错了。柴小英是知道孙女遭到了无尽的欺侮和凌辱，但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一直在调查，好不容易查到了戚娟娟身上。她前几次来，就是想找戚娟娟问个清楚。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当听到孙敏儿被那七个畜牲下药玩弄以后，老人身体轻轻抖动了几下，拿着匕首的手抖得更厉害。可是，老人的眼里竟然没有半滴眼泪。年轻的时候哇，她就把眼泪流干了。为了躲避那些臭男人的骚扰，她亲手用菜刀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槽，没有人知道，那道疤，是她自己留的。 戚娟娟说完整件事，感觉老人的身体似乎要倒下似的，可是老人仿佛不倒翁一般，摇摇晃晃数次，身体竟然依然站立着，她的脚下仿佛生了根。 “那几个人，你都认识吗？” “认识，一个是保安队长方刚，一个叫储飞，另外几个，我也叫不上名字，但他们都是储飞的小弟，都是帮许鹏飞干脏活的人。” 方刚，原来还有他，畜牲，等着吧，她柴小英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想起孙女遭受到那非人的折磨，被那些畜牲凌辱的惨状，直到收尸的时候，她的身体还在流血。 一股滔天的杀意让柴小英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狰狞。她将嘴缓缓凑近了戚娟娟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丫头，别告诉警察我来过，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把今天我找你的事告诉警察，我就宰了你们娘儿俩！”说着，老太太伸手一晃手里带着倒钩的匕首。一道寒光晃得戚娟娟的眼睛都睁不开。 老太太没再理会戚娟娟，而是转身，大踏步离去。 血债总要血来偿，那帮人渣，畜牲，她柴小英来啦！ z市地处湖省，有不少少数民族聚居，其中，周边有一座苗寨，据说，那里还有老人养蛊，养蛇，养蝎子，还有老一辈的猎户进山打野山猪，宰吃人的饿狼。曾经，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知青被派到苗寨，她不停地被寨子里的单身汉骚扰，有好几次，几个男人差点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在地上，后来，一个常年居住在深山里的老猎人救了她。为了躲避那些无耻的单身汉，她用刀划花了自己的脸，跟着老猎户躲进了深山。 苗寨地处原始山林的边缘，时常有野猪和猛兽出没，谁也不知道，躲进深山的女知青是如何活下来的。 当应桦赶到戚娟娟家里的时候，她竟然平静地坐在房间看书。 “你没事吧？”应桦焦急地问了一句。 “哦，没事，我没事。”戚娟娟一脸平静地抬起头。 “有没有一个叫柴小英的老太太来找过你？”应桦焦急地问了一句。 戚娟娟一脸茫然地看了应桦一眼，回了一句：“没有啊！我一上午都在家里，没什么老太太进来。” 不得不说，戚娟娟的演技确实不错，可是，就算她的演技再好，她也没有留意一件事。 应桦的眼角余光在她看的那本书的书名上不经意瞟了一眼，瞬间，只觉得头皮发涨。 戚娟娟恐怕做梦也没想到，由于太过紧张，她的书拿反了。 应桦并没有声张，带着小龙女走了出房间，继而，又走出了戚娟娟的家。 戚娟娟一下子瘫软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不是不害怕储飞，但她更害怕，老太太真的拿刀勾她的肠子。 应桦并没有离开富华小区，而是来到了监控室，不料，她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程卫东，你怎么在这儿？”小龙女不禁叫了一声。来人正是听湖广场的保安队长程卫东。 应桦也是双眼一凝，她本来就要去找程卫东的，这几天，案子一件接一件，根本没腾出时间。 “啊，我过来看看我的老乡，这是我老乡程西风。”程卫东指了指一个身材挺拔，长相有些木讷的年轻人。 “你们好，我是东哥的老乡，我叫程西风。”年轻男子有些羞涩地打了声招呼。 应桦和小龙女冲他点了点头。 “程队长，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我们到旁边聊一会儿？”应桦说了一句。 程卫东赶紧点了点头，那天，他在听湖广场见识过应桦的狠厉，那可是连z市首富许宗之都敢拿枪顶的人，他可不想触她的霉头。 跟着应桦走出办公室，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应桦问起了孙文峰所说的去澳门赌博借高利贷的事。 “压根就没这回事，他瞎编的。”程卫东一下就把孙文峰给卖了。 “那他还说你们俩商量事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保洁阿姨，还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是柴小英，是有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给过孙文峰钱，也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这一切都是孙文峰编出来的。 那这一切就更加清楚了。 第40章 帮手是谁呢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让孙文峰去扔人头，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那他又为什么会被人撞呢？这一撞，把他身上的线索全给撞断了。究竟是什么人要对孙文峰下那么重的手呢？ 程卫东不像撒谎，而且，他也没有撒谎的理由，这样看来，孙文峰很可能是和柴小英联手，一起杀了许鹏飞。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抛尸…… 忽然，应桦脑中灵光一闪，为什么要把许鹏飞摆在水池边，面对着听雨湖，因为，孙敏儿就是跳湖轻生的。 案件的联系似乎开始变得清晰了。 可是，应桦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这一对孤儿寡母，为了给孙敏儿报仇，可谓是费尽心机。 应桦又要求富华小区的保安调出5栋2单元的监控，却被告知，那栋的监控刚刚坏掉，正在报修。 这么巧？ 应桦下意识看了看程卫东，又看了看程西风。 两人被应桦看得一阵发毛。 老太太有帮手，而且，不止一个。 应桦有些不明白，这件事本来很简单，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究竟，老太太柴小英是什么来历呢？暗中似乎有人在帮助她。 一个深山来的老太太，难道在这都市之中还有亲人吗？ 如果真要有，那就是孙敏儿，她不是出事了吗？ 应桦预感到这起案子的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根据戚娟娟刚才的表现，老太太很可能来找过她，只是，那丫头胆子太小，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说出实情。 到底，老太太去哪儿了呢？ 如果戚娟娟把那天晚上看到的实情告诉老太太，老太太会怎么样？ 她大概率一定会发疯的吧？！ 毕竟，孙敏儿是她的亲孙女儿，被几个男人那么凌辱玩弄，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看来，她之前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儿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陡然，应桦眼前一亮，她明白了，柴小英几次来找戚娟娟，很可能并不真的要杀她，而是要找她问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只是，柴小英又是怎么知道戚娟娟会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呢？ 难道，还有人在当晚看见了戚娟娟在酒吧的后门？ 那时候，柴小英还没来z市，所以，肯定不可能是她。不对，方刚说，他们那里的保洁请假，是什么意思？ 保洁……保洁……保洁……柴小英也是保洁，有没有可能，那个保洁跟柴小英认识呢？或者，是她的同事，亦或是朋友？ 应桦的脑子一下子将几条线索都理了出来。看来，那个保洁也是个关键人物。 只是，如果那个保洁跟柴小英是旧相识，那么，为什么柴小英到现在才来找戚娟娟问清事情的真相呢？ 这一点，似乎又说不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可是，任应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看来，得查查柴小英的社会关系了。 这个老太太似乎并不简单。 想到这儿，应桦带着小龙女离开了富华小区。 就在她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又看到了那尊断臂的维纳斯。 仅仅只是停留了两秒钟，她带着小龙女大踏步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就在这时，突然，她一眼看到了一个人正牵着一个小男孩朝那尊断臂的维纳斯走去。准确地说，她们应该是去商场里面。 应桦愣了一下，问了一句：“小龙女，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徐琳？”她的目光看着那个已经走远的背影。 “哪儿啊，你说那个吗？”小龙女顺着应桦的目光，可是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已经消失在商场的入口处。 “走吧。”应桦坐进车里，快步发动车子，驶离。 应桦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 “还没有，应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电话那头的人望了望远处的几个街溜子，见为首的那个大高个朝自己看过来，他赶紧一转身。 “孙家很可能会有人动手，你要小心一点！” “那，我要不要提醒那几个混蛋？”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 原来，当从戚娟娟嘴里得到了储飞几人很可能是欺侮、凌辱孙敏儿的元凶，应桦就派了人监视。 应桦内心一阵犹豫，从线索来看，储飞几人简直就是人渣，可法律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犯罪。 “你自己看着办吧，随机应变！”应桦最后扔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头大了。 就在他刚刚挂断电话，一个声音戏谑地响了起来：“小子，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眼神玩味地看向那个打电话的青年。 青年双眼一眯：储飞！ “怎么了，我打电话也碍你们的事了？” “你打电话是不碍我的事，但你今天跟了我们一路，说吧，为什么跟着我们？”储飞伸手掂了掂手里的曲球棒，眼神阴冷地看向青年。 “笑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说我跟踪你们了，你们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起开！”说完，年轻人故意伸手一推旁边的一个街溜子，一步跨了出去。 他潇洒地有故意掀了半边衣服，一节黑漆漆的枪头露了出来。 储飞一眼看到了那黑乎乎的东西，瞬间，身子一震，瞳孔即刻放大。 这人是警察！？这年头，不是警察，没有人敢带枪上街。 那个被青年推开的街溜子还想朝青年追过去，被储飞一把拉住。 “飞哥，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他妈的，敢推我，我弄死他丫的！” 储飞将街溜子死死拉到身边，眼睛盯着青年走远。很显然，青年脚步轻快，呼吸沉稳，绝对是个练家子。 这样的人可不好惹。 警察怎么会盯上自己呢？难道，有什么事犯了吗？猛然，他想起几个月前在蓝色妖姬干的那件事，顷刻间，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走，去蓝色娇姬。”说完，转身，飞快朝外就走。 当应桦赶到医院的时候，柴小英正坐在病房前，握着儿子的手，背对着应桦。 应桦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人还在。不行，自己得审一审老太太了，否则，接下来，不知道老太太会做出什么事。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老太太杀人。 想到这儿，应桦缓缓走到老太太身后…… 第41章 离奇的裙子买主 “老人家，咱们谈谈吧！”应桦的声音清晰地响在病房之中。 柴小英没说话，依旧握着儿子孙文峰的手，也许，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没关系，她又不是第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连敏敏她都送走了，再送走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她来时就是孑然一身，去时又怎么会有亲人呢？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应桦的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老人家，你……还好吗？”应桦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身后的小龙女有些不干了，刚想上前，被应桦伸手拦住了。 “谈……什么呢？”老人的声音沙哑，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谈谈您的孙女孙敏儿，谈谈您来z市的目的，谈谈我们手里的案子。” 柴小英没想到，应桦这么直接，她缓缓点了点头：“好啊，我们谈谈吧！” 说完，她猛地一转身，双眼顿时暴射出两道凶光，把小龙女吓了一跳。 应桦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警惕地看向老太太。 配合着老太太脸上那道清晰可见的刀疤，老太太刚才的目光太吓人了。 那一刻，应桦意识到，老太太很可能处于暴怒当中，如果面前是储飞那几人，恐怕，她早就动刀子。 “咱们出去谈吧，不要吵到小峰。”说着，老太太迈步朝病房外面就走。 应桦示意小龙女留下来看着孙文峰，自己则跟着老太太走出了病房。 柴小英朝医院外面走，在住院部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公园，那里有几条木凳。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就这样，慢慢朝住院部的小公园走去。 老人的步子很稳 ，而应桦的步子很有节奏感。 很快，两人来到了小公园，柴小英自顾自在一条长凳上坐下。 应桦也在长凳上坐下。柴小英瞥了她一眼。 “说吧，你想谈什么？”应桦此时才发现，老人的眼神十分锋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匕首。 “您今天去找过戚娟娟，对吧？”应桦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柴小英没回答她的问话。 一时，应桦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从整个案件来看，孙敏儿是受害者。 “关于您孙女孙敏儿的死，我们已经立案了，我们怀疑她是被人迫害致死的。” 老人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应桦说的跟她毫无关系。 “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害死孙敏儿的那些人，请您给我一些时间！在没有抓住凶手以前，无论如何不要杀人。孙敏儿是个善良的女孩，我相信，她活着的话，也不希望看到您为了她杀人！” “是吗？”老人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眼里满是嘲讽。 应桦心里一阵莫名其妙，老人不相信她！？ “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将凶手绳之以法，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太久。” “敏儿死了187天。”老太太的声音仍旧十分平静，丝毫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是，这句话听到应桦的耳朵里仿佛如五雷轰顶，也是最大的嘲讽，话语里蕴含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难言的痛苦。 187天，是啊，整整半年了，孙敏儿已经死了整整半年了，可是，警局今天才立案。 “老人家，我知道你来z市是为了给孙敏儿报仇，但是怨怨相报何时了，我……” “够了！”老太太粗暴打断了应桦的话，很显然，她不想听应桦说教。 应桦一阵尴尬。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三天抓不住凶手，我就自己解决！我们柴家人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谁喝过了柴家的血，就要用命来偿！”说完，老太太站起来，转身就走。 “站住！”应桦猛地一声大喝。 “我不管你从哪儿来，也不管你到底是谁？杀人犯法，只要你敢在z市动手，我一样不会放过你。三天就三天，抓不住凶手，我来找你！抓住了凶手，你来找我自首，坦白杀害许鹏飞的过程，怎么样？” 柴小英显然没想到，应桦会这么自信。 “好，丫头，抓住了凶手，你就是我柴家的恩人，我会去找你自首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没抓住凶手，我不但要杀他们，我还要杀你，杀光你们，给我孙女陪葬。” 老太太似乎有些蛮不讲理。 应桦一怔，这老太太吃错药了？怎么连警察也杀？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 柴小英的身影已经走远，可应桦始终没想明白，柴小英为什么对警察那么大的意见，而且，听得出来，她很不信任自己。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应桦正沉思呢，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头儿。” 应桦一转头，就看胡一安站在不远处。这家伙终于出现了。 本来，胡一安的任务是调查那条小三裙，这家伙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应桦还以为，他是因为怕完不成任务，躲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看到了你跟老太太打赌的精彩一幕。”胡一安竖了个大拇指。 “怎么样，那条裙子查到什么了吗？” 胡一安一听，瞬间头大了。 “查倒是查到了，不过，你们绝对想不到，那条裙子是谁买的？” “谁？” “头儿，我想你猜一猜，说实话，自从你来了咱们队以后，小龙女对你的敬仰可谓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所以……” “行了，别贫了，快说吧！” “头儿，我真的想你能猜一猜，如果你真的猜中了，以后，我胡一安一百多斤就是你的了，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往南，我绝不往北，你要吃唐朝的荔枝，我绝不会买清朝的杨梅。” “什么乱七八糟的，滚！”应桦见这小子不肯说，不由沉吟了一下，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许鹏飞。” “啥？”胡一安一下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头儿，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裙子是许鹏飞自己买的？”胡一安故意夸张地大叫起来。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没错，那条裙子就是许鹏飞自己买的。” 胡一安一下傻眼了。 第42章 韩美凤出事 恐怕，胡一安做梦也没想到，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出来的消息，应桦只用一秒就猜到了结果。 “头儿，我……我……”胡一安猛地朝应桦扑了过去。 应桦顺势一让，一把拎住了胡一安的衣领。 “你是准备耍赖吗？”应桦有些气笑了。这家伙跟小龙女可真是一对活宝。 胡一安停住身形，赶紧回了一句：“头儿，不是，我真的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怎么一下就猜中了答案。而且，我觉得是个人应该就猜不出来这条裙子是谁买的？”是啊，谁会想到，那条穿在死者身上的裙子，竟然是死者自己买的。 难道是许鹏飞知道自己要死，所以提前给自己准备的寿衣？ 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死者自己买的裙子，最后竟然穿在了自己身上。可问题是，一个男人穿上了自己买的裙子。 “这很难猜吗？动动脑子就知道了。首先，凶手既然把那条裙子穿在死者身上，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条裙子对死者来说，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当然，也可以是凶手。联想到死者许鹏飞生前有那么多女朋友，凶手又可能在他的女朋友中间，就不难猜到，那条裙子有可能就是许鹏飞买给凶手的。” 胡一安浑身一震，刚要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哎，胡一安，你怎么来了？怎么样，你的裙子查的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小龙女。 胡一安一见，计上心来。 “小龙女，我已经查到了裙子是谁买的，你猜……”胡一安还想让小龙女也猜上一猜，他的话瞬间被应桦打断了，她现在可只有三天时间，如果抓不住储飞那帮混蛋，这案子还真麻烦了。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柴小英母子是杀害许鹏飞的凶手，所以，没办法将她控制起来。如果她真要动手杀人，恐怕，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一个储飞了。 “赶紧说说吧，还查到什么没有？裙子是在哪儿买的？” “这个，我估计头儿你都不用猜就知道。”胡一安又卖了一个关子。 “玉莹内衣店。”应桦几乎是脱口而出。 “聪明。”胡一安打了个响指。 果然，那个内衣店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应桦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徐琳的情形。 可是，现在，这些线索都跟蓝色妖姬酒吧那条线索不搭边，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储飞等人欺侮孙敏儿的证据。 看来，还得去一趟蓝色妖姬。忽然，应桦想起一个人。 “走，咱们去找韩美凤。”或许，在酒吧这件事上，她能帮得上忙。 可当应桦赶到警局的时候，她瞬间傻眼了。 只见韩美凤蹲在地上，目光呆滞，鬓角凌乱，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 “怎么回事？”应桦转头问了一句负责看守的干警。 “我们也不知道，一进来她就这样。” “这中间有没有人来看过她？” “没有。” “那她有没有出去过？” “也没有啊！” 就在应桦话音刚落，韩美凤猛地一脸惊恐地望着应桦，她嘴里喃喃念道：“是他，是他，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韩美凤的眼神之中写满了绝望。 “谁回来了？”一旁的胡一安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韩美凤一眼看到了胡一安，猛地一声尖叫：“啊！”她像被什么东西踩中相似，疯狂尖叫起来，声音高达数十个分贝，刺得人耳膜难受。 “胡一安，出去！” “啊，哦！”胡一安一脸委屈地走出去。韩美凤的尖叫声并没有停止。 足足叫了将近一分钟，眼见着胡一安走了，韩美凤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关押室里只有韩美凤和应桦。 “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应桦知道，韩美凤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真的来了，你相信我，他真的来了，他真的来了……”韩美凤仿佛被什么给刺激的语无伦次，很显然，她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不对，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应桦快步走出关押室，来到一楼监控室。 “把3号关押室的监控给我调出来。” “好的。”负责监控的干警赶紧调监控，不一会儿，3号关押室的监控调出来了。 “需要哪个时段的？”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之间的。看看，都有哪些人进入过3号关押室。” 监控员快速将视频拉到应桦所需的时段，很快，画面就出来了。 应桦仔细盯着屏幕，生怕漏提任何一个细节。 送饭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十三分，除了送饭人以外，没有任何人进入过那间关押室。 “今天中午，是谁负责送的饭？” “好像是食堂的老李吧。” “胡一安，你负责把监控调出来，保存好视频。”说完，应桦飞快朝外面跑去。 胡一安赶忙应了一声是。 应桦转眼就出了监控室的大门，朝食堂方向跑去。 可还没等她冲到食堂呢，只见一个人正满头大汗的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紧张地朝里张望。 是老李。 应桦来到老李身后，轻轻叫了一声：“李师傅！” 老李吓得一哆嗦，连头都不敢转。 “应队长，我……我……”老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转过身来。”应桦说了一声。 老李慢慢转身，看向应桦，此时，他满头大汗，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应队长，对不起，我有罪，我有罪，我……我……我该死！”说着，老李狠狠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应桦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快速问了一句：“说吧，你把什么东西送进去给韩美凤了？” “就是这个！”说着，老李将手掌摊开，露出一个怪异的胸针。胸针的做工看上去十分考究，一个难以描述的造型，紫色的纹路带着黑色饰边，看上去显然多少有些妖异。胸针放着淡淡的幽光。 应桦带上手套，伸手拿了起来。 她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谁让你交给韩美凤的？” 第43章 打草惊蛇 “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个人寄了个快递给我，说是……我大孙子在他手里，如果我不把这东西交给韩美凤，他就对我孙子动手。” “那个人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是包裹里的留言。而且，我打电话回家问儿媳妇，结果，大孙子真的失踪了。” “那现在回家了没有？” “回家了，回家了，那个人说话算话，把我大孙子给放回去了。” 应桦总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没有人受到伤害。 “走吧，李师傅，您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们说说。”说着，应桦把老李让进了办公室。 一旁，小龙女赶紧过来做笔录。 据食堂李大爷描述，就在昨天，他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一枚很别致的胸针，当时，他还奇怪呢，当他看到对方的留言的时候，顿时傻眼了。他本来想交给警察，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孙子被对方抓了，顿时就慌了。 昨天，他纠结了半天的时候，眼看着对方给的时间只有一天，中午，他只得按对方说的，把那枚胸针送到了韩美凤的面前。 哪知，韩美凤看到那枚胸针之后，整个人都如同发疯似地拼命乱吼乱叫，乱砸东西，老李知道，他闯祸了。而且，是闯大祸了。 老李赶紧拿着东西就跑出了关押室，一想到这东西把一个好端端的人逼疯了，他心里七上八下，想了半天，终于决定把东西交给应桦。 “包裹和字条还在吗？” “在在在。”老李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和一张纸条。 盒子是普通的包装盒，上面贴有快递信息，收件人信息和寄件人信息都很清楚。纸条是普通的纸张裁下来的，字是用电脑打出来的。 应桦将东西递给了小龙女：“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之类的信息。” 小龙女赶紧点了点头。 问讯完，见应桦起身，老李更加的局促不安，本来，像他这个年纪，还能留在公安局内部的食堂当厨师，已经很不错了。这次，还不知道饭碗能不能保得住。 送走了老李，应桦很清楚，这东西一定是长期控制韩美凤那个人送来的，而且，这东西对于二人，很可能都有特殊的意义，要不然，韩美凤不能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知道，韩美凤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找个医生给韩美凤看看。” 说完，应桦走出了办公室，当务之急，她必须尽快找出有力的证据，把储飞几人逮捕归案。 实在不行，只有打草惊蛇了。 这几天，储飞内心一直有些不安。他的主子许鹏飞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听说，有可能是被女人杀死的，一想起，他为许鹏飞干的那见不得光的事，储飞心里一阵烦躁。 他又想起昨天跟踪自己的那个带枪的嚣张年轻人。 “你说什么？有人跟踪你们，还带了枪？那你还往我这儿跑？”方刚吓得赶紧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窗朝屋外望去，见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这才稍稍放心。 “放心吧，有条子也早让我甩掉了，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呢？那天晚上，你起码了爽了两次吧？”储飞鄙夷地看向那个长相粗鄙的汉子。正是方刚。 “你？”方刚眼神一紧，目露凶光。 “姓储的，你的嘴巴最好闭严一点，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干，也没看见什么，如果你敢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储飞眼眉一挑，有些不屑地看了看气得七窍生烟的方刚一眼。 方刚双拳紧握，作势就准备动手。 储飞撇了撇嘴：“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咱们不过是半斤八两。” “少他妈胡说，我跟你们不一样。你别以为你们给许鹏飞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用那些视频控制那些女人，迟早有一天，警察会找上你的。” 储飞心头一跳，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 “哼，要想人不为，除非己莫为，我告诉你，最好别惹我，惹恼老子，我把你们的丑事全都抖出来。” 储飞眼皮突突乱跳，眼底闪过一抹杀机。 他冲着其中两个街溜子一使眼色，两人右手同时放在后腰上，慢慢朝方刚走了过去。 方刚一见，双眼一眯，单手摸向了腰间。 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储飞冲着两名街溜子一使眼色，两人停住了身形，将手放回原处。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 “警察。” 方刚的脸色顿时一变，屋里的储飞和几个街溜子内心也是瞬间一紧。早不来，晚不来，警察偏偏这时候来，难道，他们能掐会算吗？ 方刚将手放回原处，瞥了储飞和几个街溜子一眼，那意思，他要去开门，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 储飞点了点头，两名街溜子退后了几步。 方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冷静，这才迈步朝大门走了过去。 吱呀一声，酒吧宿舍的木门打开了。 只见外面站满了警察，方刚瞬间就懵了，心头突突乱跳。 应桦伸手一推门，走了进去。 老刀右手啪地一展，一张纸露了出来：“方刚，你涉嫌qj，这是传唤证，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刚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身子下意识朝后缩去。 只是传唤，说明警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他赶紧稳了稳心神。幸好，还不是逮捕令。 老刀伸手一挥，两名身材高大的干警瞬间站到了他的身后。 “怎么，你想……？”老刀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老刀话音未落，又有五六名警察冲进了屋子，储飞几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方刚的心飞快跳了起来。 应桦朝储飞看了一眼，储飞眼神滴溜溜乱转，脑子飞快转动。 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吗？ 顷刻间，储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等方刚反应过来呢，老刀伸手一把将他铐上了。 随着卡嚓一声响，方刚立马全身紧绷，眼底涌起一抹狠厉。 第44章 现身 应桦慢慢走到了储飞的身边，盯着他看了看。 储飞的眼神看向了应桦，嘴角一直挂着笑。 这时候跟警察对着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下意识扫了酒吧外面那围起来的武警，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抓方刚？ 不会连他也一块抓吧？ 骤然，储飞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叫储飞？”应桦慢悠悠说了一句。 “是，警官也知道我的名字？”储飞憨厚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以前，跟着许鹏飞干些见不得光的事？现在，许鹏飞死了，他的案子正在调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咚咚咚……储飞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谁也没想到，应桦要打草惊蛇，可惊的是方刚这根乱草，打的是储飞那头恶蛇。 “警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守法的公民啊！”储飞急忙辩解了一句。 “你拿着这玩具儿干什么，这也是守法公民？”应桦指了指储飞手里的曲球棒，吓得后者一哆嗦。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说应桦现在能逮捕她，就算是把他打废了都有可能。 储飞赶紧将手里的家伙什扔在了地上，紧接着，其他几名街溜子也将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 顷刻间，武警将储飞和街溜子控制了起来。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最好不要乱动。”说完，应桦命人将方刚带了出来，朝房间走去。 方刚不敢说话，跟着朝前走，他的心也乱糟糟，不知道应桦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逮捕他。 眼见着应桦带人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当方刚抬头看房间号时，只觉得头皮发涨，2081号。 这个房间号足以要了他的命了。 应桦命人将门关上，临时将2081当成了审讯室。 尽管方刚的胆子不小，尽管他甚至并不惧怕面前这几个警察，更何况是个女警，可这个房间，却令人内心极度不安。 “怎么样，方刚，这个房间熟悉吗？”应桦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还……还好。”方刚低着头，作为保安队长，这里的每一个房间，他都很熟悉。这个房间，更让他终生难忘。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方刚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有家有室，酒吧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我们抓你，跟这间房间有关，要我提醒你吗？”应桦的声音骤然变冷。 方刚内心再次突突乱跳，可他不相信，那件事，做得那么隐秘，而且，当事人也死了，会有人发现吗？不太可能吧！ 想到这儿，他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在这个房间，你们做过一件事，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你们给她灌药，加你一共七个人，轮流对这个女孩实施侵犯，你们还把侵犯的过程拍成了视频。事后，还威胁那个女孩说，只要她敢报警，就把她的这段视频公诸于示，让她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 要毁掉一个女孩子最快最狠最恶毒的方式就是使用黄招。 方刚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当晚的事情，有人看得一清二楚，你在酒吧里接应，储飞负责将人装在麻袋里打包送进来，我没说错吧？” 应桦的声音仿佛一道道惊雷，震得方刚心脏跳得飞快，他的头更低了，可是，内心却感觉心马上要跳出来了。 面前的女警怎么会知道的呢？而且，竟然连房间号都知道，难道，储飞那帮人中出了叛徒？ 方刚的脑子飞快转动，眼神一直低着，不敢看应桦。 “你不说没关系，会有人说的，那天晚上的事，你自己非常清楚，你们就是刽子手，跟亲手杀了孙敏儿没什么区别！” 尽管方刚不害怕警方的问讯，可此时，他的头上微微见汗了。 应桦知道，方刚当过兵，无论是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远超常人。而且，虽然，他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实际上，心思十分细腻。心理防线没那么容易攻破。现在，她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强攻，否则，三天时间要想找到有力的证据，不是不可能，但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她还有两天半多的时间。 “看住他，我去看看储飞。”应桦并不指望一次就能问出什么，而且，把方刚关在这个房间，对他的心理压力一定非常大。 方刚的心再度跳了起来，这是有名的囚徒困境。 他下意识扫了应桦一眼，又不敢跟应桦的眼神接触，见应桦看过来，他飞快将目光移开。 “方刚，你好好想想，好好体会一下，孙敏儿当时那绝望的惨叫声，你好好听一听，一个女孩那惨绝人寰的哭泣声，希望你晚上不会做噩梦。” “另外，忘了告诉你了，你今天被捕的消息，我们还没有通知你的家人，听说，你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名叫燕子，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应桦的声音刚落，方刚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响，两耳轰鸣，天旋地转。 女儿方小燕是他的软肋。 应桦的话深深刺激到了方刚的神经，后者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又忽然变得惨白如纸。 是啊，他是个父亲，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女儿长了，有一天，她遭受了这样的折磨，那他一定会杀光那些畜牲！ 畜牲！？？？ 方刚瞬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一件畜牲不如的事。 此刻的他追悔莫及。如果当时，他不是精虫上脑，如果当时，不是储飞在一旁连哄带逼，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应桦缓缓走出了房间，她知道，得给方刚一些时间。这个人最不好突破，也是最可能突破的。 因为，储飞那帮人，很可能是恶贯满盈的惯犯，他们可能早就没有了良知。 当应桦走到储飞面前时，他内心虽然极度不安，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应桦忽然拿出一张纸，伸手一展：“这是传唤证，储飞，跟我们走一趟吧。” 猛然，储飞的第一个意识就是逃跑，他可不傻，虽然只是传唤，一旦有人出卖，他们就休想出来。而且，他身边的五个街溜子是什么货色，他心里非常清楚。 就在他的身子刚一动，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小子，别乱动，枪子可不长眼啊！” 那几个街溜子一看，也傻眼了。一个个看得心惊肉跳。 可所有人都看不懂，应桦刚才为什么没有把储飞这帮人和方刚一起抓了，而是等到现在才来抓人。 “精彩！”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第45章 传唤的背后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从酒吧后面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所有人举目望去，只见那个人身材挺拔，脸上棱角分明，一对豹眼放着寒光。 应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有几分西装暴徒的意味，能看得出来，对方的西装之下，一定隐藏着一具肌肉纠结的躯体。 “应队长，别来无恙啊!”男子缓缓开口。 “韩擎东，你终于肯出来了？”应桦不禁看了他一眼。 “我再不来，应队长该要将我酒吧的人全都带走了！”韩擎东哼了一声。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韩擎东，韩家老大，蓝色妖姬的幕后老板。 “怎么，储飞也是你们酒吧的？”应桦明知故问。 “对，他们几个是我酒吧的外聘保安。”韩擎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袒护。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不袒护，那么，接下来，麻烦的就是他了。 “哦。”应桦没再说话，伸手又拿出一张纸：“韩先生，这是传唤证，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qj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而对面的韩擎东脸色一变，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傻子都看得明白，应桦是在等他呢！ 应桦非常清楚，储飞能在蓝色妖姬酒吧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事后，连监控视频都让人删除了，竟然连恢复都恢复不了，说明，对方不但找了高手处理视频，而且，这事跟韩擎东绝对脱不了干系。 韩擎东是韩家的大公子，虽然是养子，但据传闻，韩复渠对韩擎东比对他自己的亲闺女韩美凤都要好。韩家有钱有势，请个律师去拖延时间或者保释方刚和储飞不是没有可能，应桦相信，储飞一定跟韩擎东有某种联系。 所以，为了保证她有充足的时间找出证据，不被干扰的话，最好办法就是把韩擎东一起弄进去关起来。 韩擎东的眼皮乱跳，他可不是方刚，也不是储飞，他是韩大少。 “应队长，你凭什么传唤我？再说，只是传唤，我可以不去。你有什么理由传唤我？”韩擎东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服。 “韩擎东，视频可以删除，痕迹可以清理，但你们做过的事不代表没有人知道，孙敏儿跳湖自杀之前，你问问储飞和方刚都对她做过些什么，只要你们敢亲口说，你们没有动过孙敏儿一下，我就敢封了你的蓝色妖姬，你信不信？” “你！”韩擎东显然没有料到，应桦这么强硬。在z市，谁不知道韩家，谁不知道他韩大少！ “韩擎东，别逼我给你戴手铐！”传唤可以根据情节严重程度考虑是否戴手铐，储飞那帮人和方刚参与了凌辱孙敏儿，所以，应桦没准备放他们出来。而韩擎东是否参与了，是个未知数。据根戚娟娟的供述，那些人当中，没有韩擎东。 韩擎东冷冷看了一眼应桦，没说话，大丈夫能屈能伸，韩擎东的亲生父亲死在养父韩复渠之手，他都能在韩复渠眼皮子底下活到现在，可以想像，他有多能忍。 应桦非常清楚，像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激他，都没用。 而事实也正如应桦所料，韩擎东看了应桦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给我搜！”应桦一声令下，开始对蓝色妖姬酒吧展开地毯式搜索。韩擎东在一旁竟然没有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应桦将酒吧里所有滞留人员赶了出来。 酒吧里除了十名保安以外，竟然还有八名不明身份的人员留宿，酒吧是不能留宿的。 “全部带回去。”应桦一声令下，将所有人都带上了车。 而韩擎东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睛微闭，既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看什么。临上车以前，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储飞和方刚一眼。 二人似乎明白了韩擎东目光中的含意，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分开坐不同的车。”应桦早就看出三人在用目光交流，她心里暗暗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情谊有多磁实。 想到这儿，她一挥手，警笛长鸣，蓝色妖姬的人全部被带走了。 很快，警局到了。 所有人都被带进了警局，应桦开口安排人录口供。 一时间，由于人太多，警局弄得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从外走了进来。那人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对电目炯炯有神。 他诧异地看了闹哄哄的警局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 “局长，您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z市公安局局长陈国安回来了。 陈国安一回到警局，就听说了应桦把蓝色妖姬酒吧给端了，吓得他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快快快，快去吧小应叫来，快去呀！”局长秘书赶紧去叫应桦。 老刀也没想到，应桦会把蓝色妖姬的人都带了回来。他有些不明白，应桦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扫黄打非吗？好像，现在是白天。还是，整治治安，这也不是刑警该干的活儿呀？ 几乎没有人能看懂应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笃笃笃……笃笃笃…… 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应桦走进来的时候，陈国安瞬间感觉刚才的不快全都消失不见。 没有人知道，他跟应桦的关系。 陈国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报告局长，应桦向你报到。” 啪……应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快快快，来来来，坐……坐，快过来坐！”说着，陈国安一把将应桦拉了过来。 “你这丫头，都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应桦挠了挠头，笑了笑，叫了声：“陈叔！” “哎，你这孩子，我要不把你调回来，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来看我呀？”陈国安有些责怪地埋怨起来。 应桦摇了摇头，自从那天，她听到了二老的对话，她就知道，她和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似乎感觉到了应桦身上的失落感，陈国安的手顿了顿，嘴张了两次，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还在怪我跟晴姨没有告诉你真相吗？”陈国安有些不安地望了应桦一眼。 “不，我明白你们的心意，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不……不怪你们。”是啊，当年，如果不是陈国安在一堆废墟上发现了她，她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呢？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真的没怪陈叔叔？”陈国安又略带狐疑地问了一句。 “没有，真的没有。”应桦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陈国安如释重负。 “对了，听说，你今天把蓝色妖姬酒吧的人都给带回来了？” “对。”应桦点了点头。 “你是想……” 第46章 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太 “我想让人知道蓝色妖姬出事了？”是啊，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如果还不能说明蓝色妖姬出事了，那这出戏就白唱了。 “什么意思？”陈国安有些不明白。 “我觉得蓝色妖姬和听雨湖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国安好奇问了一句。这几天，虽然他在出差，但市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早就没了出差的心思，这不，今天急匆匆买了机票赶了回来。 “首先，许鹏飞跟韩擎东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因为，许鹏飞经常光顾蓝色妖姬，我让人查了一下，许鹏飞一周要在蓝色妖姬呆三到四个晚上，也就是说，只要他泡吧，一准来蓝色妖姬。” “你的意思是说……” “许鹏飞可能是这家酒吧真正的幕后老板，或者，可能是蓝色妖姬的股东之一。” “有没有查到酒吧的股权信息？” “有，但没有许鹏飞参股的记录，酒吧的注册信息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那……” “拥有蓝色妖姬的那家公司叫蓝色有限公司，她的股东有两位，一位是韩擎东，一位叫叶茹。” “叶茹？” “对，我找人查过了，她是许鹏飞的姑妈。但有一点非常奇怪，叶茹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根本不记得自己参股过什么蓝色有限公司。”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 “我们找到了注册人的身份证信息，确认就是那个老太太。” 嘶……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投资一家公司呢？ 还有，许鹏飞的父亲姓许，姑妈又怎么会姓叶呢？ “这个信息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一名叫戚娟娟的知情者提供的名字。” “戚娟娟？”陈国安呢喃了一句。 “戚娟娟说，许鹏飞在老太太面前言听计从。” 这么乖顺吗？ 陈国安都有些诧异。外界传闻，许鹏飞桀骜不驯，看来，那个叶茹真可能是他的姑妈。 应桦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一时间，她也解释不了。 “所以，你想把酒吧幕后的老板逼出来？” “对，我看看，对方到底是谁？”应桦看了陈国安一眼。 陈国安在应桦的眼里读到了一种自信。 “好吧，你放手大胆地去做，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得到陈国安的首肯，应桦的脸色明显一松，毕竟，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她也担心最后是不是真的能把酒吧幕后的老板给逼出来。 但是，有了陈国安的支持就不一样了。她可以把动静弄得更大一点。 走出局长办公室，小龙女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韩擎东的律师来了。” “来得好，让胡一安去对付他。”应桦知道，对于扯皮这种事，胡一定最在行了。 “除了律师，有没有人来保酒吧的员工？” “暂时还没有。” “咱们不审他们吗？”方刚和储飞那帮人很可能只是伤害孙敏儿的那帮人，应桦抓他们进警局，显然不是只有一种用意。 “当然要审，咱们分头行动。”说完，应桦布置好任务，带着小龙女走进了审讯室。 应桦审的第一个人，依然是方刚。 “怎么样，方刚，想清楚了吗？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应桦的眼睛紧紧盯着方刚。 方刚早就完成了心理重建，这时，脸上开始呈现一付无辜的表情，他非常清楚，一旦他承认了qj的事实，那么，他这一辈子都毁了，而且，他的家人也将活在耻辱当中。 一个出了qj犯的家庭，可想而知，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会被多少人吐唾沫，会被多少人谩骂和羞辱。 他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啊！ 方刚竟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感到羞愧，一个小时以前，在酒吧vip2081客房里的那一点悔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是哪天晚上？”方刚故作无辜地看了应桦一眼。 应桦双眼一眯，一股厉色在她眼底闪过。 “方刚，你想好今天说话的后果了吗？”应桦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警官，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保安而已，除了酒吧的安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龙女气得啪地一声将笔拍在桌子上。 她自己的手被拍得生疼，痛得她一呲牙。 应桦的心胸起伏了两下，瞬间，恢复了平静。 “你跟储飞是怎么认识的？他和那几个年轻人也是你们的保安吗？” “是负责外围的保安。” “哦，10月15号那晚十点半，你在干什么？” 方刚一眼皮一跳，这么精准。他知道，这次很可能真的危险了。时间就是那个时间。 十点半，他觉得这个时间，对他而言，现在就像场噩梦。 那女孩悲惨的叫声和苦苦的哀求声仿佛言犹在耳，储飞那小子为了烘托气氛，竟然将酒吧的里的音箱开到最大，所以，那女孩的惨叫声混杂在音乐声中，外面是听不清楚的。可是，里面的人听得很清楚。 “方刚，问你话呢，10月15号那晚十点半，你在干什么？”应桦猛地一声大吼。 方刚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在看向应桦：“我在值班，那天正是我当班。” “谁能为你作证？” “这个，所有保安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们值勤都是要来回巡逻的。” “那你值勤的时候看到了储飞吗？” “看到了。”方刚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 “酒吧外围的保安负责是酒吧大门以外，而你是在酒吧里面，你真的看到了储飞？” 方刚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是傻子，应桦的问话里有陷阱。 见他没有回答，警惕地盯着应桦，眼珠子来回打转。应桦知道，方刚这个人就像自己当初看到的一样，粗中有细。并不是一个莽夫。恐怕，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成为蓝色妖姬酒吧的保安队长的原因。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应桦冷冷看了方刚一眼，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刚一出审讯室，小龙女就有些不服气地说了一句：“头儿，我觉得这方刚不太对啊，嘴巴和态度怎么都这么硬。” 应桦心里咯噔一下，回了一句：“走吧，我们去看看老刀那边的进展情况。”老刀负责审储飞那个滚刀肉。对于这样的社会人员，他是十分有经验的。 刚说到老刀，老刀迎面走了过来。 “应队。” “怎么样？” 第47章 人间最恶毒 “别提了，应队，那小子不但是个滚刀肉，十分狡猾，对于那天晚上的事闭口不谈，而且，他还有不在场的证据。储飞明确地说，他们几个在一起，可以互相作证。” 还真是想得美！ 不过，应桦的心还是不由提了起来。 “应队，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要不，咱们去审审那几个街溜子？” “不用审了，他们肯定已经对过口供了，而且，很可能，还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单独审他们，应该不会有一个人开口。”应桦摇了摇头。 本来，很好的囚徒困境，没想到，被对方轻易化解了。依方刚和储飞那两个人的智商，应该想不到这一点，而且，在酒吧2081的时候，方刚明明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为什么一到了警局就变得这么强硬呢？ “我还是去审审其他几个街溜子吧！”说完，老刀又看了应桦一眼。如果能突破这几个人当中的一个，哪怕就一个就够了。可是，很显然，对方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好，你去吧。”应桦知道，老刀不死心。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了警局。 “同志，你好，我叫叶茹。” 嗡……应桦脑子一声巨响，呆愣愣看向面前这个老太太。 小龙女也傻眼了，他们刚刚才查到蓝色妖姬酒吧的股东，这个奇怪的老太太竟然真的出现了。 “我想找一下刑警二队的应桦队长，请问，你知道她的办公室在哪儿吗？”老太太又问了一句。 应桦没说话，可是，小龙女却迫不及待地回了一句：“这位就是我们应队长，你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的酒吧出了点事，韩擎东那小子让我来一趟，不知道有什么事？” 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向应桦，一张皱巴巴的脸配上一对三角眼，眼角的皱纹显示出她的年龄确实不小了。 “老人家，您跟我来吧！”说着，小龙女在前面带路，叶茹老太太在后面跟着，而应桦走在了老太太的身后。 似乎感觉到了应桦探究的目光，老太太停了停身子，转头看了应桦一眼：“应队长，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老人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应桦眉头一跳，仔细看了看老人，摇了摇头。 不过，面前这个老太太确实有些古怪。 很快，三人来到了会议室…… 人间最恶毒的事是什么，那就是明明是你qj了别人，还恬不知耻地说那女孩是婊子，是娼妇，老刀虽然是老刑警，可一时，也差点没忍住。 第三个街溜太他妈不是东西了。简直就是个畜牲里面的畜牲，而且，老刀有一种预感，这些人，似乎有恃无恐。 当他气呼呼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应桦正站监控屏幕前，看着那个嘴角露出不屑笑意的黄毛街溜子。 “怎么样，老刀？”小龙女问了一句。 应桦却只是看了一眼老刀，就紧盯着屏幕。摄像头里的街溜子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而且，还有一种你能奈我何的意味，刚才的态度嚣张到了极点。是什么让这些街溜子这么猖狂呢？ “别提了，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老刀有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跟队长刚来，没看你审讯的过程。” “这小子十分嚣张，这是我审的第三个街溜子，一个比一个嚣张，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吃错药了，还是真有什么倚仗，真是有恃无恐，一帮混蛋玩具儿！”老刀真恨不得给那几个小子来一下。 “早知道，抓捕的时候，我们就故意放点水，给他们点颜色，省得这么麻烦。”储飞几个人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 只有一旁的应桦在仔细观察监控里的街溜子。只见老刀走后，那名街溜子十分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惬意，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是什么让这名街溜子如此放心呢？不对，这件事，不对。 “那还有两个街溜子，新平也快审完了。” 小龙女话音未落，新平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走了过来。 “应队，老刀。” “怎么样，有突破吗？”小龙女急急问了一句。 “没有，真是见鬼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强横，态度这么嚣张的qj犯，奶奶的，真是活见鬼了！”新平做事一向沉稳，这回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看，他们之间很可能达到了某种默契。” 照这么下去，一旦到了二十四小时，势必得放人了。 几人看向应桦，不知道，她有没有更好的对策。 “先这样吧，刚才，蓝色妖姬酒吧的幕后老板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实在不行，就先把方刚和储飞那几个小子放了。” 就在这时，胡一安急匆匆跑了过来，他人还到呢，就是一声哀嚎：“头儿，我快顶不住了，怎么样，你们突破了没有？” “怎么了？”小龙女对胡一安的胡式拖延术还是有信心的，这回，看来，胡一安也够呛。 “别提了，对方请了个女律师，真是……真是……我真是服了她了，比我还胡搅蛮缠，简直就是裱起来的艺术，糊墙上了。” “怎么，你们警察就是这么背后攻击法律人员的吗？”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一个一身米色西装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 胡一安一惊，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他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哪位是应队长？”女人扫了一眼几人，目光很快落在应桦身上。 应桦并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话，目光也看向女人。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迸射出无数的火花。 “你好，刑警二队队长。” “你好，锦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简成。简单的简，成功的成。我是韩擎东先生的代理律师。” 应桦点了点头。 “应队长，恕我直言，您没有任何证据就传唤我的当事人，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只要有嫌疑，就可以传唤，怎么了，这怎么不符合法律规定？”小龙女气呼呼回了一句。她对方刚、储飞几个人渣本来就心存不满，恨不能立即将他们逮捕归案，绳之以法。 可没想到，这几个混蛋竟然串起了供。 简成眉头一挑，眼神不善的看向小龙女。似乎，随时准备发起唇枪舌战。 简成，真是好名字，非常中性的名字。 “简律师，你就这么想帮疑凶出去吗？” 应桦说的竟然不是储飞，也不是方刚。 第48章 嚣张的罪犯 简成看向应桦，似乎想一眼将她看穿。 “应队长，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我只是韩先生的代理律师，我不管你们的什么疑凶。” 简成一脸无辜地回了一句。 应桦的嘴角扯了扯，韩擎东是储飞和方刚的老板，只要他出去，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几个人弄出去的。因为，那件事，韩擎东不可能不知道。 只要他是知情者，就犯有包庇罪。在法律面前，知情不报不会被判刑，但包庇罪就不一样。 只要韩擎东不想坐牢，就一定会把几个人弄出去。否则，谁知道，那几个人会不会把他咬出来。 应桦没再说话，于是，简成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法律的条文，小龙女听得头都有点大，简成简直就是一部活法典，对法律条文滚瓜烂熟，几乎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 应桦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简成的争辩。 “我的当事人是z市有名的企业家，他所在的韩氏集团也是我们市的纳税大户，没有任何证据你们就敢这么做，不怕损坏我市的营商环境吗？这几年，我们在大力招商引资，如果那些民营企业家知道我们的政府如此对待企业家，试问，还有几个人愿意到z市来投资呢？” 不得不说，简成的口才确实是好，不但口悬河，而且，语锋如刀。 小龙女禁不住对应桦的耐性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始至终，应桦都没说一句话。 不过，她心里清楚，无论是韩擎东还是储飞，或者是方刚，都留不住。 她的本意是想把几人留在警局，自己进行心理强攻，只要突破，就大功告成。这样，孙敏儿的案子一定会取得突破性进展。 可现在看来，肯定是不行了。就算自己现在不放人，简成也会去找陈局，能拖一时，但拖不了三天。 “关满二十四小时就放人。”应桦扔下一句，走出会议室。 简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成功了。 就在应桦刚刚走出会议室，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终于来电话了，怎么样？”应桦的声音稍有些急切。现在，能不能取得突破，就看电话那头的人的了。 “进展不大，说实话，山里的人十分不配合。我了解到的情况不多。我真没想到，都市文明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有这么落后和传统的村子，他们的生活方式太原始了。” “说说你那边的发现吧。” “据村子山里的说，柴小英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人，以前，她常年跟自己的丈夫住在深山老林里，很少回村子里。但是，逢年过节，他们也会跟村子里的人走动。老人有一儿一女，听说，女儿很早就去世了。儿子就是孙文峰。不过，这个老人可能十分危险。” “怎么……” “我听村子里的人说，她曾经一个人进山猎杀过一头黑狼，那条黑狼咬死了她家的一头老母猪。”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连一头家畜被杀老人都能进山杀狼，更何况是她的亲孙女。 她预感到要出事。 就在她的电话刚刚挂断，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长，韩美凤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她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 这下，应桦的脑袋更大了，韩美凤真的疯了！？ 她才不到三十岁啊，那个畜牲！被足足从身体和精神上控制了整整八年，最后，意志还被对方摧毁了，那个人得有多可怕！ 一想到那个隐藏的恶魔，应桦的后脊背一阵发冷。能悄无声息地控制韩美凤这么多年，对方确实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韩美凤真的被他逼疯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想办法把那家伙找出来，还韩美凤一个公道。 应桦拿起手机，看到了韩美凤疯之前发的那几个字：救我！救我！救我！ 隔着屏幕，应桦能感觉到韩美凤当时的无助和绝望，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在查案，错过了韩美凤的求救信息，也许，她也不至于精神崩溃。 不行，她得尽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只有突破孙敏儿被害一案，才能让柴小英开口。 只是，应桦不知道的是，柴小英曾经一人孤身进山，独斗一头恶狼，因为，她的老伴就丧命在那头恶狼之下。三天，她与恶狼周旋，斗智斗勇，最终，一枪打爆了恶狼的头。 要想斗得过恶狼，必须比恶狼更狠，比狼更狡猾。 试问，一个比狼还狡猾的人，怎么会言而有信呢？ 应桦坐到办公桌前，专心研究起了案子，时间很快到了二十四小时。 方刚、储飞带着一众街溜子大摇大摆走出了警局，临走前，几个街溜子还不忘鄙视地看了小龙女和胡一安几人一眼。气得两人差一点当场动手。如果不是老刀拦着，恐怕，小龙女非得当场掏枪不可。 她可不管什么杀人犯法不犯法，她当警察就是为了伸张正义，如果不能伸张正义，那当警察有个屁用。 “都住手！”应桦走出了办公室，喊了一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放心吧，他们跑不了。”说完，应桦看了储飞几人一眼，储飞放肆地在应桦的身上瞟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邪笑。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谁都知道，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应桦看了储飞一眼，嘴角也挂着一抹冷笑，心中暗暗道：孙敏儿，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自作孽不可活呀！ 应桦转回身，一招手，马上把几人叫了进去。 方刚、储飞几人嚣张地走出了警局。 此时，陪着韩擎东走出警局的简成也露出一脸胜利的微笑。 似乎，每一个走出警局的人都在笑，只有应桦他们转身像落败者走回了办公室。 “我们是执法者，也是警察，我希望大家明白，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不要被罪犯牵着鼻子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新的线索。” 几人浑身一震，看向应桦。 “我想过了，那天的监控很可能被处理了，胡一安，如果咱们技术科的同事都没有办法恢复，说明，对方很可能有个电脑高手，对吗？” “对。”胡一安赶紧应了一句。 “给我查，看看蓝色妖姬酒吧的工作人员里面有没有一个电脑高手。” 所有人眼前瞬间一亮。 第49章 想动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要销毁一段数字证据并不容易，处理一段犯罪的视频，如果不是可靠的人，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再说，韩擎东是个十分小心的人，能在韩复渠眼皮子底下生存了整整二十多年，他不可能意识不到那段视频的重要性。 那段视频会让蓝色妖姬酒吧彻底关门。 “现在，咱们兵分两路，老刀、胡一安带人去找酒吧的工作人员，调查他们当中，有没有一个电脑高手。小龙女跟我去找一趟戚娟娟，看看，能不能说动她出来作证。”是啊，如果戚娟娟能出庭作证，那么，案子就简单多了。 几人分头行动。 夜深了。空气中夹带着一丝的凉意。 一个老人抬眼看了看儿子那苍白如纸的脸。她不明白，命运为何会如此对她。小时候，因为长得太漂亮，被邻居家的中年男人盯上，差一点，她就被那个男人给qb了，那一年，她才十三岁。幸亏父亲回来的及时，后来，为了保护她，父亲特意请了一个远方的叔叔帮忙照看她。 可谁也没想到，那位远方的叔叔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年，就想把她卖到山里。她独自一个人逃了出去。 又过了几年，为了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她决定去偏远的山村当一名知青。那一年，深爱她的那个他想要了她的身子，她没给。对方气得一年没有联系她。后来，她才得知，对方为了回城，娶了一个又黑又胖的女孩，那女孩的父亲是县里的一名干部。 本以为，山村会是她最后的归宿，可她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长得漂亮，一些不三不四的男青年就时常晚上去扒她屋子的木门，有好几次，男人已经跑进了她的屋子，将她按在了床上。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有三个年轻的男人，他们差点把她扒光。 幸好，路过的老猎户吓跑了几个男青年，把她救了。 后来，她就跟着老猎人进了山。山里有豺狼虎豹，可是进山以后的她才发现，这世界上最可怕不是它们，而是人，而是比豺狼虎豹更加可怕的人类。 所以，她毅然用刀划破了自己的左脸，毁了那该死的长相，于是，村里人送了她一个绰号，叫她柴疤子。 她开始跟着老猎人学打猎，学杀猪，学用刀，学用枪，学跟狼斗，跟野猪斗，最后，她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老猎户。他又老又丑，可在她眼里，他却是一堵伟岸的墙。将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 想到这儿，老人眯了眯眼睛，看了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些年呐，她不愿意下山，因为，山里的豺狼虎豹她斗得过，可山下的豺狼虎豹，她没有把握。 所以，进城以后，她处处小心，哪怕被人打被人骂，被人骂作死老婆子，被人骂作丑八怪，被人骂作下贱，骂老婊子，她都能忍，可是，他们不能欺负她的敏儿，她只有一个孙女儿，她只有一个敏敏呐！ 老人取下一直戴在头上的头巾，缓缓放在儿子的枕边。 死去的老头曾经说过，她杀狼的时候，不能戴头巾，误事，所以，那一次，杀那头黑狼，她生平第一次取下了头巾。 今天，她要杀狼了！杀这世间最恶毒的狼！！！ 老人没再去看儿子，摸了摸腰间的东西，慢慢走出了病房。 她轻轻带上门，转身，大步离去。 无论是方刚还是储飞，几人都很兴奋。他们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出来了。 “我觉得，那个女警也不怎么的？有机会我一定要上了她，看身材还不错。” 啪……一声脆响，韩擎东的手狠狠甩在储飞的脸上，瞬间，把储飞打懵了。 “东少！”储飞大惊，不明白怎么回事。 “上她？你他妈想死最好快点，趁早打消这念头。上她，你他妈的，如果被人听到这句话，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没一个人能活过明天，明白吗？” “她不是警察吗？”一个街溜子不服气地叫了一声，是啊，警察不能随便杀人。 “她是警察，你知道她哥哥是谁吗？”韩擎东像看白痴似地看向那名街溜子。 几名街溜子不明所以，纷纷看向他。 “应天斌。” 一名街溜子差点没吓尿了，储飞瞬间吓得身子一哆嗦，为自己刚才的话吓得连舌头都有些打结。心里暗暗祷告：应大队长，应大奶奶，我刚才不该冒犯您，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他刚刚升起的对应桦的那点邪念，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天斌，那个z省曾经的街战之王，也是一个敢拿枪上街直接射杀罪犯的人。据说，他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学，后来当兵也是一路打到部队的。那是真正的狠人，第一天到部队就把教官打断了两根肋骨。 应天斌就出自z市，可是，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在道上混的，没有不知道应天斌的。 可谁也想不到，看上去那么正派的应桦怎么会跟那么邪性的应天斌扯上关系。 “从现在开始，你们哪儿也不能去，我已经让人去办出国的手续，送你们去缅甸。” “什么，东哥？”一名街溜子吓了一跳。那可是嘎腰子的地方。 “放心吧，我在那儿认识一个大老板，在那儿投资了一个产业园，你们过去帮我看着点。”韩擎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三天以后，你们就出去，这几天最好给我老实点。出了国，你们爱怎么搞我不管，在这里，再乱搞，别他妈怪我翻脸无情！”韩擎东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刚才他也吓了一跳，储飞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动起了应桦的念头，这要是让应天斌知道，还不得找人扒了自己的皮。 虽然，自从参军以后，应天斌就没有在黑道上出现过，可是，谁也不敢忘了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自己小心一点，去查应桦的底细，差一点就出事了。 夜更深了，方刚和储飞几人在酒吧的后面找了几个房间，准备休息。 因为人都被抓走了，所以，酒吧今天不营业。 方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要出国，他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缅北那地方，一旦过去，回来恐怕不容易。而且，如果应桦真查到什么线索，有了证据，他们就更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他翻身坐了起来。 “你干嘛？”储飞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第50章 血债终要血来偿 “我出去透透气。”方刚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如果他的动作够快，应该不会被发现。快去快回，一个小时应该能搞定。 “东哥说了，最好不要出去，所以，你别乱跑。”现在，七个人一体，任何一个人出事，另外几个人都跑不了。所以，韩擎东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说完，方刚并没有下床，反而躺回床上。 没有营业的酒吧异常安静，屋外听得见呼呼的风声。蓝色妖姬在郊外，如果不是因为酒吧的定位清晰，地理位置并没有什么优势。 被关了一天，几人都有些累了，不久，屋里传出来一阵响亮的鼾声。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鼾声更加的有节奏了。此时，一个黑影在门口的位置一闪，悄悄转到了后门。 黑影动作很快，来到后门以后，伸出手中的匕首朝门里轻轻一钩，吧嗒一声，一扇门开了一道缝。黑影一闪身，躲了进去。 就着微弱的月光，黑影缓缓朝酒吧后面的几个房间移动。她快速来到一个房间，小心躲进了暗处，静静观察着周围，就像一个捕猎的老猎人。 夜更深了。四周静得像没有任何的生灵，如果不是隐隐传来的鼾声……嗯，对，鼾声。黑影下意识看向不远处，那里有晦暗不明的光亮。 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有人影移动。 一个街溜子走出房间，朝卫生间走去，为以防万一，他们七个人睡在一个房间，这个最大的包房却没有卫生间。 黑影看着前面那个街溜子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她悄悄跟了上去。她的脚步很轻，似乎生怕惊到了她的猎物。 那名街溜子来到洗手间，拉开门，走了进去，站到一个小便池前，一掏东西，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 就在此时，卫生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一个黑影闪身躲了进去。 就在那名街溜子一回头，突然，就见黑影仿佛一头猎豹扑了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割向了对方掏出来的东西，一道血箭飚出。 “呜……”那人痛得还没叫出声，他的嘴被来人死死捂住，紧接着，黑影手起刀落，在街溜子的肚子轻轻一拉。 街溜子疼痛难忍，痛得失禁了，一股尿骚味伴着血水流了出来。街溜子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掉到了地上。 她的敏敏啊，下面也流了好多的血，她也流了好多的血，她一定要还给这些人的！ 黑影疯狂地剖开了街溜子的肚子，血水流了一地。街溜子痛得脸上表情扭曲，可就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街溜子的肚子下面，肠子被匕首的倒钩钩成几节带出来。 街溜子拼命挣扎，可黑影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那人的束缚。 慢慢的地上的街溜子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黑影伸手按住对方的头，手中的匕首轻轻一转，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便拎在了手中。一道血箭冲天而起。 敏啊，这是第一个，你在天堂看着，我会一个一个送这些人下去给你赔罪的！ 想到这儿，黑影飞快将尸体拖到了卫生间的一个隔间，将头颅放在马桶里，这样的人，脑子太脏了，应该洗一洗。 做完这一切，黑影缓了一口气，真的老了，才杀了一个人就感觉有些累。不行啊，还有六个呢，其中，还有一个当兵的。 想到这儿，黑影忽然心生一计。 她曾经在蓝色妖姬工作过，所以，对环境很熟悉。 很快，她找到配电箱，伸手将所有的接线都割断。做完这一切，她又重新回到洗手间，拿起了那颗头颅，既然天黑了，没灯了，那就开始吧，开始收割这些畜牲的头。 敏啊，你可要保佑奶奶呀！ 黑影想到这儿，将脑袋拎了起来，她要打猎了！黑暗中，是最好的打猎时刻。 黑影闪身出了洗手间，一场无声的杀戮即将在蓝色妖姬展开。 黑暗中，咚地一声响，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滚落在地上。 “什么东西？” 储飞一声怪叫，伸手拿出手机朝响声落地的地方照了过去，就见不远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瞪着眼睛看着他。 “啊！”储飞吓得一声惊叫，瞬间，将其他几人惊醒过来。 “啊，那不是小飞吗？”死的街溜子叫于小飞，在欺辱孙敏儿的时候，他是玩得最嗨的。 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忽然，空荡荡酒吧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子们，你们好呀，准备好了吗？今晚，我们开一个狩猎大会，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人头！” 那个声音响彻在空空如也的酒吧上空，听得人毛骨悚然。 “谁，你他妈是谁？你他妈是谁？”储飞一阵咆哮。一转头，发现方刚的位子空了。 “方刚呢？” “不知道啊！”几个街溜子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他们虽然混社会，但他们并没有杀过人，曾经砍死过人，但也只是把对方砍成重伤，不治而亡。 砍人致死不是杀人吗？ 有些人的逻辑真是让人不耻。 虽然害怕，但储飞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不过，他的心依然跳得飞快。 “大家先别慌，拿上家伙，把那个人找出来。”他一咬牙，率先拿起了曲球棒。 “那个人不会是方刚吧，他可当过兵，练过散打，我还跟他试过手，手底下有功夫。”一个街溜子似乎被吓破了胆。 “不管怎么说，现在，把对方找出来，快，咱们有五个人，还怕他一个人吗？去，把所有灯都打开。” 一名街溜子伸手一摸灯，吧嗒吧嗒吧嗒之声不绝于耳，可是灯并没有亮。 他又跑到另一边，去碰开关，又是数声吧嗒之声，灯依旧没亮。 “怎么回事？”砰砰砰……几个人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没有了灯光，几个人更加害怕了。 “先别慌，我们有手机，把手机上的照明功能打开。”几个人都打开了手机。 “我的手机没电了。” “妈的，谁让你一天到晚玩手机，关键时候不起作用。”储飞狠狠削了那名街溜子一下。 “走，咱们出去，我就不信，那个人有三头六臂。咱们二人一组，不要相隔太远。”说完，储飞率先朝门口走去。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黑影小心隐藏着身子。 就着隐隐的光亮，一个人影开始出现在门口。 她知道，她人生的最后一场狩猎要正式开始了。 敏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奶奶给你报仇来啦！ 血债终要血来偿！ 第51章 猎杀游戏 随着储飞走出包间，另外几名街溜子也壮着胆子陆续走了出来。 不远处的黑影数了数，心里咯噔一下，只有五个，加死去的那个，就是六个，还有一个人呢？ 见储飞带着几名街溜子个个手里拿着大棒子走出房间，黑影来不及多想，身子一闪，飞快朝另一头跑去。 “在那儿呢，追！”储飞带头追了出去。 打猎有三要，手要稳，心要狠，跑要快，所以，黑影跟老猎人学打猎，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跑过狼，跑过野猪。 储飞几人显然没想到，对方的速度那么快，瞬间，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不过，他们知道，黑影既然把他们引出来，肯定会再次动手。 “搜，把那人找出来！”储飞一声令下，几个街溜子开始就着手里的灯光朝前走。 “你，你，你们两个一组。”储飞指了指身材略显壮实的两人。 那两人点了点头。 “剩下的人跟我一组。”储飞一组三人。 两组人开始分头朝不同的方向搜过去。 酒吧里最多的就是包间，所以，得打开门一间一间搜过去，而大部分包间里是有洗手间的，也能藏人。因此，他们搜索的速度并不快。 很显然，黑影的耐性很好，直到他们快要将所有的包间搜完，黑影也没有动手。 “喂，那人是不是逃走了？”两人组的街溜子中的一人开口说了一句。 “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不太对劲，小飞的头都让人割下来了，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怎么怪啦？” “你记不记得我们那天弄那个女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话，她说会有人来割我们的头？” 嗡……另一名街溜子的脑袋瞬间炸了，他下意识朝四周看去，脸色巨变：“你的意思是那女的变成厉鬼索命来了？”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小飞可能是出去上洗手间，就被人割了头，哪有这么巧的事，如果不是鬼，那会是什么？” 刹那间，两人后背发凉，不约而同朝身后看去，可手里的灯光照射的幅度有限，只能看见不远处，空空荡荡的酒吧走廊，地面映射出一片白光。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街溜子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他下意识摸了一把，吓得一声惊叫：“啊，血，血，血！” 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高高飞起，撞在天花板上。另一名街溜子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 黑影飞快奔跑，直奔另一名街溜子。 “储……”扑哧一声，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那人的后腰，那名街溜子拼命转身想挥出一棒。 突然，只觉得下面一痛，伸手一摸，有一坨肉从身上掉下来了，血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啊……”街溜子痛得想叫，可他的嘴瞬间被一把捂住，黑影伸手一转，一道血线出现在街溜子的脖梗处。 黑影伸手一摘，就像摘瓜一样，把街溜子的脑袋摘了下来。 朝储飞他们消失的那头用力甩了出去。 咚咚咚咚…… 人头滚落在地上，越滚越远。 “什么东西？”走在最后的一名街溜子举手机一照，吓得亡魂皆冒：“是黄……九，是……黄九，储……哥，是黄九！” 那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储飞回头一看，也是吓得眼皮突突乱跳。 “打电话给黄毛。”黄毛黄九是兄弟。 一名街溜子拨通了号码，可电话一直在另一头响，就是没有人接听。 储飞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黄毛黄九手下还是有一些功夫的，虽然一般，但打两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难道，他们兄弟俩都被杀了？ 储飞开始害怕了，其他两名街溜子也害怕到了极点。 “储……储……储哥，要不，我们报警吧？”是啊，qj罪罪不至死，可是，现在，他们可能活不过今晚。 储飞的心砰砰乱跳，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而来，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叫孙敏儿的女孩？可他储飞玩的女孩又不只一个，前些年，放网贷的时候，只要女孩还不上钱，他就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用身体抵债。后来，不是校花级的，他还不玩呢！ “报警，你想死的话，别连累我，现在，只要我们进去，肯定出不来！”储飞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可是……”那名街溜子慌得一塌糊涂，早就没了心思继续抗下去。 “小子，你再他妈废话别怪我无情！”储飞阴狠地瞪了那名街溜子一眼，掂了掂手里的曲球棒。 那名街溜子吓得不敢再说话了，身体依旧在瑟瑟发抖。 “储哥，要不，咱们跑吧？”另一名街溜子又出主意。很显然，大家都害怕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对方是要他们的命来的。 究竟是谁呢？ 储飞的心里也满是疑问，听声音，似乎是个老人，可一个老人怎么会杀得了自己三个兄弟呢？而且，黄毛黄九还是打架的老手，小飞也是个狠人呐，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割了脑袋呢？ 莫非那个人是方刚？ 他想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儿，储飞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只有方刚才有那种能力。他曾经见过方刚出手，一拳能把他打趴下，所以，如果他真想杀人，应该很容易办得到。他可是当过特种兵。 “先别慌，我们想办法把他引出来，你们……”储飞悄悄在两个人耳边说了一句。 其中一名街溜子一听，眼皮乱跳。 “储……储哥，我胆子小，要不，叫疯子去引他吧，我做你的帮手。”那名身体一直在打颤的街溜子显然不愿意。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储飞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那名街溜子吓了一跳。 “储哥，我觉得，我们还是报……”他的话还没说完，储飞轮起曲球棒狠狠砸了下去。 街溜子吓得赶紧朝旁边躲，可曲球棒还是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小子，不想被砸死，你最好快去，否则，我让你现在就死在储爷的大棒子下。” 第52章 我今天只是宰畜牲 街溜子眼底闪过一抹阴沉，偷偷看了储飞一眼，只得转头，朝另一头独自走去。 酒吧的房间多，所以，走廊很长，而且，七拐八绕。 当那名街溜子走到一个转角的地方，转过另一条走廊，只见面前出现一个东西，吓得他裤子瞬间湿透了。 街溜子吓尿了。 只见他面前挂了具无头男尸，男尸的下面被掏了一个大洞，那玩意就那么剩下一块皮吊在上面。 “啊，鬼啊！”街溜子吓得转身就逃，一股骚臭味传来，他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恐怕，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当时，他们加诸在孙敏儿身上的痛苦，今天，有人要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她的敏敏啊，她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竟然被人侮辱至死，如果不杀死那帮混蛋，她没有脸下去见她的宝贝疙瘩。 由于跑得太快，那小子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呃……”一根被折断的扫帚柄狠狠朝街溜子的脖子处插了进去。从他的后脖颈穿了出来。 血像泉水一样，从街溜子的脖子上沽沽地往外冒。 街溜子忽然很后悔，后悔没有听妈妈的话，好好读书，好好找份工作，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年纪轻轻就丢掉了性命，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早，这么快！ 不远处，储飞飞快跑了出来。 当他来到近前，看清楚那还没有死透的街溜子，他也吓得两腿发软，这个人太狠了！ 另一名街溜子也吓得脸色煞白，而那名没有死透的街溜子，身子还在缓缓地蠕动，很显然，他想求人救救他。 储飞和另一名街溜子警惕地盯着四周，手里的曲球棒握得紧紧的。手却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此时，两人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他妈是谁呀？”储飞第一次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对方太可怕了，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他四个得力的手下。 一股无边的恐惧笼罩着储飞和那名剩下的街溜子。 “储哥，我们……我们走吧！别呆在酒吧里了。”剩下的那名街溜子被吓破胆了。 储飞拼命地点头：“好好好，快走！”说完，他飞快朝大门就跑。 酒吧里本来就剩他们几个，所以，奔跑得声音在黑暗中听来，让人心惊肉跳。 可等他们俩跑到大门口，拉了半天门也没有拉开，瞬间，两人意识到不对劲。 大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两人急得满头大汗。 “躲开！”储飞一声大叫，猛地，用力朝大门撞了过去。 嗵……一声闷响，储飞撞了个七荤八素，被铁门的反弹力撞出去数米远。 两人一看，大门打不开，赶紧朝后门就跑。 两人跑得飞快，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转眼间就来到了后门。 那名跑在前面的街溜子伸手一拉门把手，只感觉一股疼痛传来。 “啊！”只见他的手被一只捕兽的铁夹子夹住，整只手鲜血淋漓。 储飞早就吓得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血色，在手机白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瘆人。 他赶紧一个劲地朝后退，他不知道，后门还有没有其他陷阱。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是谁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储飞大叫起来。 “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吗？”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在整个酒吧里响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你说，你说，你快说啊，你要什么？” “我想要前面那小伙子的人头，你去帮我砸烂了，我就放你出去。” 储飞听得一颗心咚咚咚咚乱跳，此时的他，智商早就变成零了。 他慢慢朝那名被捕兽夹子夹住右手的街溜子走了过去。那名街溜子正痛得跳脚，用左手拼命想扳开捕兽的夹子，可那夹子夹得实在太紧了。他费了半天的力气也没有扳开。 街溜子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了上来。 储飞抡起曲球棒狠狠朝街溜子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咚地一声响。 “啊！”街溜子一声惨叫，脑袋被硬生生砸开了一个口子，黄的白的散了一地，看得储飞一阵反胃。街溜子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死尸倒在了地上。 “上去给我砸！给我砸！给我砸！”那苍老的声音仿佛恶魔的催命符，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储飞赶紧跑上前，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拿起曲球棒，用力地砸了下去。 嗵……嗵……嗵……嗵…… 他将街溜子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他知道，过了今晚，他必须尽快逃离，因为，他杀人了。 “他死了，我可以走了吗？”储飞小心问了一句。 沉默，无边的沉默。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喂，我可以走了吗？”他又问了一句。似乎是为了确认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黑暗中，一个黑影继续盯着储飞，一动不动。 还有两个人，这个人应该叫储飞，还有一个保安队长，叫方刚，他人呢？ 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戚娟娟给的信息，她脑子飞快思索着。 想跟她玩黄雀在后吗？那是她跟狼崽子们玩剩下的招术。 黑影依旧一动没动。 储飞也没敢动。 他尝试用血淋淋的木棒去捅了捅后门，只听吱呀一声，后门竟然开了一条缝。 外面，也是无边的黑暗。 储飞没敢往外走，这道门打开的太容易了。 不得不说，黑影不但对野兽的心理了解透彻，对储飞的心理同样了解得一清二楚。 此时，黑影不过是把储飞当成一头困兽而已。一头疑心病重的困兽。 见没有任何的动静，储飞又再一次小心举起木棒轻轻捅了一下木门，门的缝隙又变大了一点。 他心头一喜，可是，依旧没敢往外跑。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门外闪过一道亮光，嘭地一声响，木门被用力在合上了。 储飞脸色巨变，赶紧朝身后看去，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你想走吗？”那人影慢慢朝他移动。 储飞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将手里的手机高高举了起来。 那人越走越近，终于，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你？”储飞一声惊呼。 第53章 残忍的死亡现场 第二天，当应桦出现在蓝色妖姬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的妈呀，这是死了……呕……”小龙女话没说完，就跑出去吐了。 只见酒吧大门口躺着一具男尸，没有头，而且，下身的男性部件被阉割了，不是割了睾丸，而是将整个生殖系统都割了下来，扔在旁边。头颅也被扔在了一边。 “头儿，这人是储飞！”胡一安一声惊叫。 紧接着，应桦飞快冲进了酒吧，她发现了一具又一具惨不忍睹的死尸。尸体一共有六具，五个被人割了脑袋，一具脑袋被人砸烂，六个无一例外被阉割。 “这是谁干的，简直太残忍了。”胡一安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过，他喜欢。这帮畜牲，就该是这样的下场。他的内心又不禁暗自补了一句。 “会不会是有人给孙敏儿报仇？”老刀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核心。 应桦看了看尸体，既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 “找一队借一名法医吧，杨法医一时估计回不来了。”应桦又补了一句。 “好，我来说吧。”说完，老刀走到旁边打起了电话。 拍照长达一个多小时后，六具尸体被摆到了一起。周围被画上了石灰圈。 此时，小龙女也走了进来，可刚一进来，就看到那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和那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她的胃部一阵不适，赶紧又跑到外面吐去了。 应桦小心查看着六具尸体的伤口，当看到那被阉割的刀口时，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用的武器十分锋利，而且，对方的力气很大，手起刀落，阉割的时候一气呵成，可以说，连古代的太监净身，估计都做不到他这么利落，很显然，对方应该精于刀法，或者，精于这类切割的方法。 会是谁呢？ 是老太太？可是，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没出去啊？就算老太太曾经是个猎户，也不可能能悄无声息地将六个大男人杀死，而且，还是虐杀。这种阉割，说明对方十分痛恨他们作为男人的某种东西。是什么样的仇恨呢，会让对方将他们一个个阉割得如此干净？ 应桦来到第一名死者倒下去的地方，仔细查看，又来到第二名死者倒下的地方查看。她一路走下来，发现，对方杀人的手法十分干净，跟宰畜牲似的，简直让人…… “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见老刀走过来，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行凶者十分残忍，对几名死者应该有很深的仇恨，不然，不会虐杀。” 胡一安点了点头：“我倒觉得，凶手不像是在杀人，倒像是在宰畜牲。” 应桦眼前一亮，是啊，像是在宰畜牲，这名行凶者，肯定是个惯犯。要么，从事过屠宰行业。 小龙女终于从外面再次走了进来。 “头儿，我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昨天，他们刚刚离开警局，今天，就被人虐杀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方刚呢，有没有发现方刚的尸体？”应桦问了一句。 “没有。” “马上打电话联系他，把他找回来。” 老刀又到旁边去打电话。十几秒后，他走了过来。 “电话没人接。” “马上通知方刚家里所在派出所，请他们帮忙找人，叫他们注意安全。”资料显示，方刚当过五年义务兵，三年特种兵，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又走了一圈，应桦发现了一件怪事，马上说了一句：“新平，去看看电闸。” 新平飞快朝电箱跑了过去，很快，就回来了。 “应队，所有开关的线都被割断了。像是很锋利的匕首。” “也就是说，行凶者是借助黑暗来完成杀人的。对方很适应黑暗，那么，这个人的夜视能力一定很好。” 会是谁呢？ 孙敏儿的奶奶柴小英既然是猎户，肯定拥有一定的打猎的本事，可是，一个老太太，能在黑暗中把六个成年的男性虐杀掉吗？ 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自己派去监视的同志一直都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回去了，一整晚都没有再离开过病房，那么，她就没有机会出去杀人。 再说，尽管杨韧调查出来柴小英年轻的时候确实能猎杀豺狼和野猪，可现在，她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能在晚上完成对六名手持木棒的大汉的虐杀？ 应桦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虽然，储飞和那几个街溜子确实该死，但任何人不能罔顾法律，动用私刑。 昨天晚上，在这间蓝色妖姬酒吧，上演了一场生死大战。 “头儿，我看来看去，凶手可能确实只有一个人。”老刀是格斗高手，对于打斗的痕迹是十分在行的。 “对方是个高手，而且，精于猎杀，她有两次利用机关伤人，再想办法杀人。她一直在有效降低对方的战斗力，所以，这个人非常聪明，也非常……非常……狡猾！”老刀用了一个自己觉得十分准确的词。 “什么叫狡猾？那叫睿智！”小龙女不满地叫了一句。 “龙龙。”应桦出声喝止。毕竟，对方确实杀了六个人。退一万步讲，储飞六个人确实该死，但他们应该被送上法庭，由法官决定他们的生死。 用睿智来形容一名行凶者，显然不合适。 不一会儿，一队借调的法医老王就赶到了。 “我去，这啥情况，你们二队什么时候能破这种惨案了？”老王刚进屋就喷了一句。 “老王，你的有色眼镜能不能摘一摘，再狗眼看人低，我就不让你碰尸体了。”小龙女忍不住回了一句。 “别别别，大家都知道，我就好这一口，你一天不让我碰尸体，我浑身都难受。” 在场所有人一阵恶汗，胡一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确实，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一队有个法医叫王尸语，尸体的尸。据说，名字是他自己改的，以前，叫王诗语，他自己嫌名字太女性化了，就改成了王尸语。这一改不要紧，改掉了他的桃花运。 自那以后，只要是个女人一听到他的名字，掉头就走。所以，连相亲市场上都没有人敢接他的单。 “我的个乖乖，这些尸体都这么新鲜，死的时间可不长啊！” 所有人又一阵恶汗。 “咦，不对呀！” 第54章 又有突破 “怎么了？” “这是很明显的复仇行为呀！”王尸语一掀白布，仔细查看起来。 “六个人的那玩意都被切割下来，说明凶手很恨对方长了那玩意，那就说明，这六个人肯定用那玩意做了让凶手极度痛恨的事。六颗脑袋五个被割下来，一颗被打烂，说明，凶手也很恨这六个人的脑袋。这不是典型的复仇行为是什么？” 应桦看了王尸语一眼，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说，王尸语确实经验老到。 他的话给了应桦一些确定的信号。 “走，龙龙，跟我去医院。”说完，她飞快朝外就走。 “啊，哦！”小龙女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几乎同时钻进车里，应桦拧钥匙，松手刹，挂档，一气呵成，车子飞快冲了出去。 凶手一定是跟孙敏儿有关的人，或者，是年轻版的柴小英。 想到这儿，应桦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杨韧的号码。 “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跟孙敏儿关系比较好的猎户，年轻的猎户后生。” “没有了，也不可能有，我查过了，柴小英一家就是最后的猎户。” “什么？”应桦差点踩下刹车。 “除了他们家以外，没有人再进山打过猎了。所以，他们是苗寨最后的猎户。” 应桦略微怔了怔，还是驱车直奔医院。 可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柴小英正趴在儿子的床边睡着了。 老人依旧戴着那个老式的头巾，缩着身子，似乎有些怕冷，脸上一脸的倦容。已经三天了吧，老人也没有沾一下床铺。 有时候，应桦在想，老人到底有多在乎孙文峰呢？或许，这个儿子是她曾经唯一的希望，可是，现在，这个希望也没了。 老人还有多大的勇气能坚持下去？ 如果杨韧所说是真的，那么，柴小英是具备凶手的特征的，可是，她不可能在几个小时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几个黑社会的打手。就算柴小英曾经是村里远近闻名的猎户，她也做不到。 毕竟，这不是演电影，柴小英也不是武林高手。 想到这儿，应桦不禁有些泄气，看来，孙家或者说跟孙家关系密切的还有一个人。 她又有些不死心，上下打量了几眼老太太，老太太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 她的身子又缩了缩。 应桦将老人一件单衣盖在她身上。此时，老人脸上那道疤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看。 老人嘴里呢喃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转了一下头，将头朝向了另一个方向。 应桦也没在意，走出病房，将那名负责看护孙文峰，同时，监视老太太的干警叫到了一旁。 详细询问了老太太昨天晚上的行踪以后，应桦离开了医院。 难道真的不是老太太吗？那会是谁呢？ 还有一个方刚，那人一定还会再下杀手的。不知道，方刚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得到储飞被杀的消息。 恐怕，此时，方刚做梦也想不到，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韩擎东知道，蓝色妖姬必须关了，死了六个人，而且，还是酒吧的外围保安，一旦警方追究起来，揪着不放的话，总会查出点什么。所以，他一接到电话，立马就决定关掉蓝色妖姬。 关了蓝色妖姬，他可以再开一个绿色妖姬。 他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更不想被警察盯上。 应桦再次返回了案发现场，因为死了六个人，所以，案子的性质十分恶劣。她当场就给陈国安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陈国安听得直皱眉头，叮嘱她一定要勘察好现场，尽快找出线索破案。 六个人死的很惨，但毕竟是混黑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同情。 “啧啧啧，一看，这几个就是qj犯，每一个被人阉割的死者，几乎都是。”王尸语又讲了句金句。 应桦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又看了看他，这个王法医确实很有意思。不但经验丰富，而且，看问题非常独到。 就在应桦正仔细查看现场，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有新的发现。” “说。” “蓝色妖姬的工作人员里面，有一个保安是大学生，而且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叫仇小建。” 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来当保安，毕业生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想办法找到他，带回局里。” 新平赶紧答应了一声。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应桦见王尸语在拿着一名死者的断肠子在不停地比划，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很奇怪，我觉得凶手行凶的凶器有可能是一把带有倒钩的刀或者匕首。你看啊！”说着，王尸语开始比划起来。 “凶手用这种武器插入对死的腹部，正是由于这种武器有倒勾，所以，能把死者的肠子勾成几段。否则，没办法解释这种断成几节的肠子。”不得不说，王尸语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应桦身子一震，又是一个特征。 “不过，我始终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刚才看了一下，大门是反锁的，后门也是反锁的，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老刀不禁问了一句。 “后门的门锁上有一块很小的割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拿的很可能是一件十分锋利的带钩的匕首。”应桦忍不住回了一句。 “这个凶手还真是了得，不仅悄无声息地杀了六个人全身而退，而且，还能开锁，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江湖寻仇呢？”胡一安狐疑地补了一句。 几人纷纷点了点头，只有应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很可能跟现在的两个案子都有关系。 就在这时，新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头儿，那个叫仇小建的小子跑了。” “马上通知交警和武警中队帮忙，务必要把他抓住。”应桦知道，那小子很可能是案子的突破口。 柴小英曾经跟应桦打赌，如果应桦没有破案，那么，她就会自己解决。所以，这也是让应桦无法确定那个凶手到底是不是柴小英的原因之一。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柴小英之前说过，她在案发现场－听湖广场看见过保安队长程卫东在水池边扶东西。因为当时确认柴小英跟孙文峰很可能是来寻仇的，所以，对他们俩的供述基本没在意，现在看来，如果柴小英说的是真的呢？她会不会就是故意那么说，让自己相信她的话不可信？ 从许鹏飞摆放的位置来看，杀人现场是听湖广场的可能性很大，可以肯定，听湖广场有人在帮助凶手。 而孙文峰也曾经说过，他跟程卫东去澳门赌过，那就说明，他跟程卫东的关系不一般，有没有可能，他说的就是事实呢？ 对方利用两人可能是疑凶的事实来掩盖他们所讲述的真正的事实，让他们的话看上去不可信，但事实上，他们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否则，为什么到现在都查不出来帮助凶手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55章 第一案发现场 杨韧已经在苗寨待了好几天了，走访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临来以前，应桦似乎就预料到了走访工作的困难，所以，找上了杨韧。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对于柴小英一家信息的寻访，确实不怎么顺利。 首先，柴小英一家长年居住在深山老林里，很少跟村子里的人接触，偶尔，也是村子里有人想要一些山货，就通过柴小英和老猎户去购买。 杨韧走遍了苗寨周围数十里的山路，也没有找到关于一家人的详细信息。 这一天，他碰到了一个年届九十的老太婆，听说杨韧想了解柴小英一家的事，她指了指远处那高耸的山脉：“你上那儿去找一个人，叫聂苍，他是这一带的护林员，以前，跟柴小英家里关系很好的。” 说完，老人又闭上了眼睛。 杨韧看了看那高高的山脉，有些失神，对呀，柴小英一家长年居住在山林里，那护林员跟他们很可能熟识。 “老人家，那人在山顶吗？” 老太婆点了点头。 “距离这里远吗？” 老太婆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里？” “二十。”老太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头一歪，再也不理杨韧。 杨韧一听，头大了。 可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不能错过。 想到这儿，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东西，快步朝山上走去。 当杨韧到达山顶的时候，他终于远远看见了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 “你找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看向杨韧，平时，他这里很少有人来。 “您是聂苍大爷吗？” “对，你是？” “哦，我是z市刑警二队的法医，我叫杨韧，我想跟您了解一下关于柴小英一家的情况。” “柴小英，你了解她一家干什么？”老人警惕地打量了一眼杨韧。 “是这样的，她们家孙女孙敏儿半年以前跳楼自杀了，现在有证据显示可能是他杀，警局已经立案了，我们想找一些证据，所以，队里派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哦，好好好！快快快，到屋里坐。”老人赶紧点了点头，将杨韧让进了屋里。看得出来，老人似乎有些激动。 走进茅草屋，杨韧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下。 “老人家，您能跟我说说柴小英吗？” “可以呀，小英啊，她是个苦命的女人……” 一个小时后，杨韧走出了茅草屋，此时，他百感交集，朝更远处的深山望去，柴小英一家就住在那里。 告别老人，他打开手机一看，没有信号，迈步朝山下走。 直到走到半山腰，手机才出现两格信号。他赶紧拨通了应桦的号码。 “应队长，柴小英曾经在野狼群嘴里救过一家人，那家人姓程，有个儿子叫程小东。” 应桦眼前瞬间一亮，看来，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我想去柴小英的家里看看，他家在深山老林里，可能得一天半的路程，手机可能没有信号。有什么事，你微信留言。”说完，杨韧挂断电话，朝远处的深山进发。 应桦带人仔细搜查蓝色妖姬，她又来到了那间最大的包厢2081房。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奇怪，最大的包房却没有洗手间，这里只有三个包房没有带洗手间，其他的都有。”应桦不由说了一句。 “当时，经理王小虎说这三间包房的结构不允许他们设计洗手间，说是安监和消防都过不了。”胡一安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依然觉得十分奇怪。2081是离后门最近的包房，而昨天晚上，储飞那帮家伙显然也住在这间包房，如果10月15号那天晚上，他们要做丧尽天良的事，很有可能也会选择这间包房。 但是，最大的包房为什么没有洗手间呢？ “马上给我查查，酒吧半年以内有没有修改施工的记录。” “酒吧任何的修改施工是需要经过安监部门同意的，不得影响消防和安全。” 酒吧并不只是这一间包房没有洗手间，一共有三间没有洗手间，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应桦当时并没有起疑心。但现在看来，如果对方为了掩盖修改2081房间的构造而同时也改造了另外两间呢？目的，就是为了掩盖2081改造的事实。因为，单独改造一间，很容易引起怀疑。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胡一安急匆匆走了进来。 “头儿，查到了，查到了。”他一脸的兴奋。 “酒吧的2062、2073、2081都在五个月以前改造过。” “去把王小虎叫进来。” 很快，王小虎被带了进来。 “王小虎，2081房，五个月以前，改造了什么？”应桦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小虎。 王小虎的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可此时，内心却紧张到了极点。他只是个酒吧经理，可不想参与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可那件事，老板特意交待了，怎么办呢？ “这个，呵呵……”任他以急智和聪明着称，此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回答应桦。 “原来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王小虎身子一颤，下意识看了一眼头顶右上角的摄像头，他知道，今天，警察所有的问询和搜查，最后，老板都看得到。 “怎么，你以为，今天的视频你们还有权保存吗？根据相关规定，案发现场的所有视频都是证据，我们要带走。你们没有保留的权力。” 王小虎一听，眉头反而一展，用手指指了左侧的前方。 应桦快步走到墙边，伸手敲了敲墙面，果然，里面传来了一阵中空的声音。 “老刀，安排人砸墙。” “是。” 不一会儿，几名同志拿过工具，应桦随手从消防栓里拿出一把消防斧，朝着那面墙狠狠砸了下去。 只听哗啦啦几声响，墙体就像破败的碎纸一样被砸了稀巴烂，里面露出了洗手台和马桶，还有一阵恶臭传来。 所有人都忍不住扇了扇鼻孔。 胡一安刚想走上前，应桦一把伸手将他拦住了。 只见地上竟然是一堆干涸的血迹，洗手台上有两块半球状的清晰的血印，马桶上也有。 “马上取样。” 应桦吩咐了一句，一抬眼，看到了洗手台旁边的一个黑色的垃圾桶，她用斧子将垃圾桶勾了过来，一看，瞬间，只觉得头皮发涨，一股冲鼻的荷尔蒙的汽味直呛人的口鼻。 一帮畜牲！！！ 第56章 线索再现 应桦颤抖着双手，将垃圾袋里的东西捡了起来，递给小龙女：“回去马上检验，跟储飞那几个畜牲dna做对比。” 小龙女捏着鼻子接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血迹，应桦的心情异常地沉重。那天晚上，孙敏儿到底遭遇了怎样的非人待遇啊，这些人，简直是令人发指！ 王八蛋，就算他们死了，也休想逃脱法律的审判和道德的谴责。就算死了，她要让世人知道，那几个王八蛋的丑恶罪行。也要让世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一群牲畜！ 人死债消，本来，对于已经死去的罪犯，法律已经没有办法制裁，但应桦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 要让他们遗臭万年。 还有一个方刚！ 应桦一咬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方刚缉拿归案，让他的罪恶曝露在阳光下。 “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胡一安又补充了一句。 “马上申请拘捕令，逮捕韩擎东。”韩擎东是蓝色妖姬酒吧的法人，他怎么样也跑不了。 一旁的王小虎吓坏了，刚想朝门边移动，应桦的目光就冷冷投了过来。 “怎么，你想走？实话告诉你吧，事情没有彻底查清楚以前，你们一个也走不了。来人，给我铐上！” 过来两名干警，将王小虎的双手倒剪，瞬间，将人铐上。王小虎一张脸煞白。 “警官，警官同志，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事，警官，警官，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参与他们的事啊！”王小虎慌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看看有没有价值，如果有价值，我们可以适当考虑向法官说明你的情况，考虑你的量刑。” “好好好，我说我说，五个月以前……” “五个月以前，你不是说，你来了才三个月吗？” “啊，这个……”王小虎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心飞快跳了起来。 他一咬牙，知道，如果再隐瞒，自己很可能就罪大了。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其实来酒吧已经半年多了，10月15号那天晚上……” 应桦没想到，酒吧竟然还有第二个人看到了那天的事。 应桦真恨不得上前抽王小虎一记嘴巴子，如果王小虎当时上前阻止，或者，选择报警，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我不是没想过报警，那时候，我也刚来，还是个楼面主管，我不敢呐，再说，干酒吧这一行的，大家都清楚，有哪个酒吧是彻底干净的？正经人，谁会来酒吧呀！所以……”王小虎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应桦看也没看他，只吐了两个字：“继续！” 王小虎赶紧继续往下说，令人痛恨的是，王小虎当时就在门外，竟然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我当时真的害怕，我有家有室，有老婆孩子，有……” “你他妈也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你他妈也是女人生的，王八蛋！”小龙女拿起手里的记录本，狠狠砸了过去。 “肖龙龙！”应桦一声厉喝。 小龙女气得转身跑出了房间。哪知，应桦又吼了一句：“肖龙龙，你不做笔录，就给我滚出二队。” 小龙女一下就懵了。她马上明白过来，自己是警察，不能这么感情用事。 应桦隐隐觉得，今天，小龙女的反应有些过激。她也很想一腿把王小虎踢废了，可她是警察，她不能那么做。 “韩擎东给了你多少钱？”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二……二十万！”王小虎低下了头。 二十万呐，许多人一年的收入，甚至，两三年的收入。就买走了一个人的良心，韩擎东还真有钱！应桦暗暗咒骂。 “所以，韩擎东升了你的职，给你加薪，又另外给了你一笔，你觉得这笔钱买的来你的后半生吗？” “买……买……买不来！”王小虎羞愧得将头埋得更低了，脸上的表情终于浮现出一丝痛苦。 “晚上做噩梦吗？”应桦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王小虎感觉，再在应桦面前呆下去，他马上就要崩溃了。 “做……做。” “如果让你出庭出证，你敢不敢？” “我……我……”王小虎根本不敢看应桦，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却吱吾不敢答应。 应桦看了端着执法记录仪的那名干警一眼，那名干警鬼使神差地将执法记录仪给关了。 “如果你不作证，依据你现在的行为，也属于包庇罪。”是啊，知情不报，比真正的为恶行凶有时候更加可怕。 “案子情节十分严重，现在，储飞和他的手下都死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如果你不作证，被判刑的可能性会比较大。”知情不报是否属于包庇罪，要看情节的严重程度。孙敏儿被人下药qj后跳湖自杀，而知情者王小虎知情不报，又收了二十万，这样的情节，判刑的可能性十分大。 王小虎头上的汗出来了。 “好好想想，想想你的女儿，你的老婆，如果她们知道你干的这些事，不知道，你女儿还愿意不愿意叫你爸爸！？” 不得不说，应桦的心理攻势看似柔和，却十分有效。 王小虎也清楚，如果自己再不表态，估计，应桦就会放弃他了。 他赶忙点了点头：“好，我作证，我出庭为他们作证。” “很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知道，视频是被酒吧里的保安仇小建处理掉的，那小子是个电脑高手。” “知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 “这个……我只知道他很喜欢在网吧玩游戏，尤其喜欢在网吧玩英雄联盟，他说，只有在网吧玩那游戏，才能找到玩游戏的感觉。” 应桦点了点头，喜欢玩游戏吗？那就好！ 把王小虎押走后，应桦看了看老刀：“老刀，你去抓捕方刚吧，怎么样，到他家里附近蹲点，他肯定会再回去的。” “为什么？”小龙女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问了一句。 “因为，我刚才让人把储飞几个死了的消息放出去了，只要他听到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路，如果他要跑路，一定会回家一趟。资料显示，他很爱他的女儿。” “好，我马上就去。”说完，老刀吩咐了几句，转身就走。 而此时，富华小区门口，一个人低着头，将衣领高高竖起，朝5栋1单元快步走去。 第57章 勇敢的女孩 当应桦回到警局以后，拿起了方刚的资料，一看，吓了一跳，方刚的母亲和女儿方小燕，竟然住在富华小区。 戚娟娟也住在富华小区，他们之间有联系吗？ 应桦不能确定，这中间似乎有什么联系，又好像没有。 应桦脑中飞快思索着，老刀已经赶往富华小区了。 方刚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了贪图一时的痛快，自己的后半生很可能毁了。 他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子来几下，欺辱了孙敏儿，他不但要受到良心的谴责，还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一想起女儿小燕，他心里顿时乱糟糟的。 在女儿心中，他一直是个英雄。 有一次，女儿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说，她在班上只要一说到自己的父亲就是满脸的骄傲。说她的父亲是人民解放军，是真正的戍边英雄。 是的，方刚曾经戍边数年，虽然没有放过一枪，但他曾经牢牢守卫在祖国的边疆上，他曾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而今天，他却沦为了可耻的罪犯。 方刚推开门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爸，你回来了？”女儿方小燕飞快扑了过去，如同一只乳燕投林，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哎，好闺女。”方刚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爸，你自己搞饭吧，我要做作业了。”女儿乖巧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方刚哪有心思搞饭，往常，只要他一回来，就会给女儿做好吃的，可是，今天，他恐怕没机会了。 想到这儿，他走进房间，将女儿从书桌旁边拉了过来。 “燕燕，爸爸要出趟远门，这是一张银行卡，你交给奶奶，爸爸要过几年才能回来。” “爸爸，你要去哪儿？”女儿的小脸一下揪了起来。 “我要出一趟差，到国外去赚钱，好供我们家燕子上大学呀！”方刚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哪知，女儿狐疑地看了方刚一眼，小嘴里说出来的话吓了他一跳。 “爸爸，你是不是犯了错误，要跑路了？”女儿认真的表情把方刚的心脏吓得咚地一声响。 “傻丫头，你瞎说什么，爸爸怎么会犯错误呢？” “电视上都那么演的，大人犯了错误都说自己要出远门，要么被警察抓了，要么就死在外面不回来了。我看斗音上很多警察也这么说的。” 我去……方刚差点没骂娘，可此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燕子，别瞎想，爸爸没犯错。”方刚抱了抱女儿。 哪知女儿一把将他推开了，突然说了一句：“爸爸，犯了错就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老师说的。如果你犯了错误就跑的话，那就是逃避，逃兵可不是我的英雄爸爸哟！” 女儿的话让方刚心里五味杂陈。 “我的爸爸不是逃兵。”方小燕的一句话差点让方刚破防。 “放心吧，爸爸不会当逃兵的。”方刚简直不敢看女儿那纯净的眼睛。 “你看着我！”女儿突然用小手扳过方刚的脸。 方刚的眼睛下意识朝旁边避开。 “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奶奶说过，你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人家的眼睛。奶奶还说，让我一定要好好看着你，不能让你犯错误。你说，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方刚也没想到，女儿会如此执拗，又如此聪明。 “燕子，爸爸……” “撒谎可不是好爸爸，撒谎就不是我的英雄！” 妻子王梅是在生女儿难产时死的，所以，方刚一直没有再娶。妻子死的时候，方刚还在部队上守疆，所以，他内心一直觉得愧对母女俩。复员以后，就把乡下的母亲和女儿都接到了城里，还用复员的钱买了个两居室的小房子。 女儿的话像刀扎在他的心上，妻子死后，女儿和母亲就是他的全部，他不想让女儿知道他是个罪犯。 “燕子，乖，爸爸过几年就回来了。”方刚放下女儿，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突然，方小燕一把抱住了方刚的腿，拼命喊了一句：“爸爸，你别走！燕儿害怕！”很显然，方小燕知道父亲很有可能出事了。八岁的女孩，不大不小。 方刚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燕子乖，爸爸很快会回来的，爸爸会按月给你们寄生活费的，不用太担心。” “爸爸，妈妈说，如果你犯错了，就不要逃避。”方小燕固执地重复着母亲的话。她心里非常清楚，天底下那些逃跑的罪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方刚放下女儿，再次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刚一惊，赶紧躲进了屋里，一把将女儿嘴巴捂住。 女儿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嘘！”方刚身子贴着墙根，眼睛透过猫眼死死盯着外面，不一会儿，五六个干警上来了。为首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枪。 他认识，那是刑警队的老刀。 完了，自己走不了了。 突然，他感觉到手里有些湿漉漉的，一转头，就看见女儿小脸上布满了泪水。 他心疼地赶紧将手松开。 “对不起，燕燕，对不起，燕燕，爸爸不好，爸爸不好！”方刚赶紧道歉。 哪知，小女孩用力地擦了一把泪水，看着方刚。 方刚被小女孩看得有些发毛，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 方刚赶紧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 哪知方小燕拼命挣扎，吓得方刚赶紧又去捂她的嘴。方小燕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爸爸！” 女儿的叫声让方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见没有人开门，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笃…… 方刚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爸爸，外面是警察吗？”方小燕忽然问了一句。 方刚一愣，缓缓点了点头。继而，羞愧地低下了头。 “爸爸，妈妈说了，让我看着你，不让你犯错，你犯了错误不是你的错，是燕燕的错，我们承认自己的错误好不好？”女儿眼巴巴望着他，这一刻，方刚心乱如麻。 “爸爸，他们是来抓你的对吗？” 方刚再次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女儿竟然懂得这么多。 “他们会杀你吗？”方小燕又问了一句。 方刚犹豫着摇了摇头，他犯的事应该罪不致死。 “爸爸，今天，我抄了小明的作业，可是我向老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你也勇敢一点，好不好，你可是我的英雄爸爸呢！” 女儿的话让方刚内心发苦，既惭愧又羞愧。 “妈妈在天堂看着我们呢，她不希望我们出事，我不怕人家说我有一个犯了错误的爸爸，我怕他们说，我有一个当逃兵的爸爸。” 方刚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出来。 就算他逃到国外又怎么样，恐怕，女儿和母亲也要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与其那样，不如主动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想到这儿，他用力地抱紧了女儿，鼻子吸了一下，轻声开口：“爸爸听你的！” 说完，他迟疑着，缓缓拧动门锁，轻轻拉开了木门…… 第58章 罪恶背后之手 老刀也没想到，抓捕方刚会那么顺利，当所有人都举枪对准了门口，方小燕就这样牵着自己的父亲走出了门。 “警察叔叔，我爸爸知道错了，他愿意跟你们走。”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人世间最动听的音符。 老刀怔了怔，一使眼色，所有干警将枪收了起来。 方刚走到老刀面前，伸出了双手。 老刀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方小燕看了老刀一眼。她的目光又越过老刀，落在了所有人的身后，只见一个英姿挺拔的女警站在那儿。 “叔叔，她也是警察吗？” “是，她是我们队长。” “她好帅啊，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 “好，等你长大了，就报考警察学院，我们等着你一起来战斗。” “嗯，一言为定。”说着，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因为父亲的离去而失落。 在她心里，只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还是她的好爸爸，她的英雄爸爸。 应桦看着小女孩，有些失神。 她没想到，十年后，一个名叫方小燕的女特警会成为她的间接下属。 恐怕，方刚做梦也没想到，由于女儿方小燕的执着救了他一命。 由于查到方刚的资料，所以，应桦也在后面跟了上来。正好看到了方小燕送父亲的那一幕。 不管以后怎样，至少，女孩心里是阳光的，那一份对正义和知错能改的执着会让她的人生充满了力量。 就在方刚被押着走出了5栋1单元，不少人在楼下指指点点。 老刀用衣服遮住了方刚的手铐。 此时，就在富华小区门口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戴着一块老式的头巾，朝方刚看去，当她看到人群中的应桦，赶紧转身，掉头就走。 而此时，应桦似乎感应到有人朝她看来，她一抬头，就见一个身影快速离开富华小区，一眨眼，就走了小区大门口，那人…… 应桦双眼一缩，猛地一声大喊：“站住！”她飞快朝那人跑了过去。 老刀一见赶忙冲两名干警一使眼色，两人快步跟了上去。 前面那人听见喊声，飞快朝外就跑，一转眼，就出了富华小区。 身后，应桦迅速追了出去。 那个人影奔跑如飞，身形快如闪电，身子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快速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应桦也一头扎了进去。 那人恐怕没想到，应桦的速度那么快，一下就到了她的身后。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应桦陡然喊了一声。 那人身子一僵，猛地刹住了身形。 从背影看，那人像个老太太，身子有些佝偻。可是，从刚才奔跑的速度来看，对方应该是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此刻，应桦距离那人不到三十米。 “双手抱头，快！”应桦喊了一句。身后，两名警察也赶到了。 三人呈犄角之势，两名警察开始朝上包抄。 那人慢慢将双手举过头顶，缓缓抱向自己的脑后。 “现在，转过身来！”应桦又说了一句，那人身子再度一僵，显然有些不情愿。 “转过来，快！”应桦一声厉喝，拉开了枪的保险。 那人双眼一眯，身子瞬间绷紧。 应桦见状，双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枪，随时准备开枪。 那人慢慢拧动身子，缓缓转了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右侧的干警一下扑了上去。 那人飞起一腿正蹬在那名同志的胸口，她又借势一弹，飞快退后数十步，闪身，冲出去数十米远，猛地，消失在巷子尽头。 应桦气的一跺脚，从两人的头顶踩着巷墙跨过去，也追了出去。 可等她到达巷子的尽头，一转头，才发现，旁边是另一个巷子的入口。那个戴方巾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应桦又追出去一段，四处寻觅，仍旧没有找到那个戴方巾的人。 刚才那人的身影，为什么跟柴小英的身影那么像呢？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应队，柴小英在啊，在病房里睡觉呢，这老太太几乎一天要睡十八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累着了。”值班的民警看了病房里的人一眼，柴小英正趴在儿子的床边，静静地发着鼾声。 真是奇怪了，那到底是谁呢？ 这个人应该就是昨天晚上杀死储飞六个人的那名凶手，如果不是柴小英，那会是谁呢？ 难道，除了孙文峰，柴小英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一时间，应桦怎么也猜不透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回到警局以后，方刚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详细说出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并交待了自己参与欺凌孙敏儿的经过。 当应桦听到孙敏儿因为服过大量的药物在不停地流血，她终于还是听不下去，走出了审讯室。 孙敏儿的案子，有王小虎作证，有方刚的供词，可以说，已经算是破了。不过，她要把这案子办成铁案。 “头儿，那几个避孕套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精液分别是储飞、方刚和那几名街溜子的。”为了不留下证据，那些王八蛋，竟然还使用了避孕套，恐怕，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反而成为他们作恶的证据。 “不过，现场提取出来第八个人的精液。” “是谁？” “这个，还没有找到匹配源，我们正在抓紧时间配对。” 应桦没说话，又走回审讯室。 “方刚，你们一共有八个人对孙敏儿实施了侵犯，除了你、储飞和那几个街溜子，还有一个人是谁？” 方刚一下愣住了，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在的时候就只有他们几个。没有其他人了。” “事情是许鹏飞让你们做的，还是韩擎东让你们做的？” “是……是韩擎东。” 果然，是那个王八蛋。 那最后一个人是谁呢？会不会就是韩擎东？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会不会是许鹏飞让他干的？ 看来，得想办法抓住那个所谓的电脑高手了。 结束对方刚的审讯，应桦走出审讯室，迎面，小龙女快步走了过来。 “头儿，仇小建的资料查到了，你看看，可真是丰富啊。这小子还是个牛人。” 应桦接过小龙女递过来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一跳。 仇小建，网络，复仇之剑。曾经帮助过不少人入侵过暗网查找资料，还帮助中国红客联盟打败过世界排名第一的邪恶黑客组织——匿名者。 这么牛叉的一个黑客高手怎么会窝到一个小城的酒吧当保安呢？ 第59章 最后一个恶魔 “新平有消息没有，找到仇小建了吗？”应桦看了小龙女一眼。 “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不过，听说，一队的王尸语曾经见过仇小建。” “什么？” 一个顶级黑客，一个警局法医，应桦想不出，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走，去找王尸语。”应桦飞快朝一队的办公室走去。 当应桦一走进刑警一队的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看向她。 一队众人早就听说，二队来了一位牛叉的女队长，这回总算见到真人了。 应桦径直走到王尸语面前，只见老王正拿着一截惨白的手指在那儿研究呢？ 这人不在法医室摆弄那东西，怎么跑到办公室摆弄呢？ “王法医，听说你认识仇小建，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应桦看向王尸语。 “谁告诉你我认识仇小建了，你听谁说的，谁说我认识他了，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什么仇小建。”王尸语有些不耐烦，一门心思摆弄着那节断指。 应桦毫不客气地一把将断指抢了过去：“王法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这案子到了关键时刻，仇小建是个关键人物，你帮帮我的忙，我可以帮你达成一个心愿。” 王尸语看了看应桦，有些生气，可一见应桦那迷人的俏脸，又缓了缓。 “我可以帮你联系到他，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咱们做个交易，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你找到仇小建，怎么样？” “你说。” “呃，我听说，去年，省城挖出了一具千年古尸，而且，尸体还没腐烂，我想看看那具尸体，只要让我看几眼就行。” 应桦赶紧将手指放下，心里话，亏你丫的敢说，那可是千年古尸，早就贡献给了相关部门了，而且，保密级别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高的离谱，她怎么可能搞得到那具千年古尸呢？ 可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可以，我想办法带你去看看那具千年古尸，你现在帮我把仇小建找出来。” “真的？”老王有些怀疑看了应桦一眼。 “放心吧，我是二队的队长，怎么会骗你呢？”应桦只得违心地回答。 “好，我觉得应队长不是一般人，你说的话，我信。等着，我这就给你联系。” 说完，他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全警局的人都知道，王尸语这一生最爱的就是尸体，就是死人，他曾经为了解剖尸体，自己睡在警局停尸房足足三天，要不是最后被冻醒，估计，他自己早变成一具僵尸了。 王尸语很快拨通了电话，电话里，王尸语牛逼哄哄，又是训，又是骂，最后，还不忘强调了一句，叫电话那头的人要经常给他打电话汇报生活情况。 末了，把电话挂了。 “他现在城北一家私人网吧上网玩游戏，网吧名叫名人有约，地址是青苹街42号，你们去吧，记得，别对他使用武力啊，他胆子小，估计，你一动武，他就得跑。” 应桦点了点头，很快带人出发前往青苹街42号。 果然，在一个逼仄的巷子里找到了那家网吧的入口。 当一个流着鼻嚏的瘦猴出现在应桦面前时，她有点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复仇之剑竟然是个半拉大的小屁孩。 “谁是小屁孩了，我已经年满十八了岁了，切，就你大，你哪儿大了？”仇小建在听到小龙女的鄙视之后，眼睛朝她的隆起部位狠狠刮了一眼。 小龙女满脸通红，气得一步走上前，抬手就想动手。 应桦赶紧一把将她拦住。 “仇小建，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件案子，需要你的帮助。” “没空，我正在玩游戏，等我玩完这一把。” “你……”小龙女气得恨不得把这小子给踹粪坑里去。应桦只得用眼神制止她。 “10月15号晚，蓝色妖姬，那个可怜的女孩孙敏儿，还记得吗？” 仇小建的手一下停了下来，没说话，伸手擦了一把鼻涕。 应桦伸手递过一张纸巾，仇小建伸手拿过，胡乱擦了一把。 小龙女一脸的嫌弃，这小子真有十八岁？等到了警局，她非得好好盘盘他，如果未成年，那就好办了。 “你们抓住凶手了吗？”仇小建看也没看应桦，反问了一句。 “抓住一个，死了六个，还有一个，需要你的视频。” “死了六个，你们还真是能干？不过，死的好。那些人就是畜牲，还让我把视频发到暗网上，我呸，一群人渣。视频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帮助罪犯销毁物证，我可以跟法官求情，不追究。” “你威胁我？”仇小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已经犯法了吗？”应桦不客气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确实嚣张。应桦准备好好治治他。 仇小建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很显然，他不是法盲。 “你的行为，到了法庭上判个几年没问题，你要不要试试？” 仇小建不说话，斜睨了应桦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到底会不会判刑，这种事，警察的作用非常重要，如果真的对他起诉，确实不好说。毕竟，他确实帮助了那帮人。虽然，那并不是他的初衷。 “走吧，带我们去拿你的视频吧！”应桦催促起来，没有再多话。 小龙女一把将瘦猴似的仇小建拉了起来，后者，不情不愿地跟着走在后面。不过，走在最后面的是应桦。 应桦看的出来，这小子眼珠乱转，可能憋着坏。 仇小建见应桦始终走在他后面，步子不急不缓，跟得十分巧妙。他心头一震。顿时去了逃跑之心。 很快，几人来到一间出租屋内，仇小建翻箱倒柜，拿出来一个微型硬盘。 “给，全在这里面了吗，你们慢慢看吧。” 应桦刚想接，哪知，仇小建又将手缩了回去。 “等等，我想问一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王尸语，知道吗？他告诉我们……”小龙女话一出口就赶紧把嘴巴闭上。要是王尸语跟仇小建关系真好，他干嘛不直接带自己和队长来找人呢？很显然，两人的关系肯定不好。 “果然，是那个死胖子。”说着，将硬盘递了过去。 应桦接过硬盘，打开准备好的电脑，就地查看起来。 视频并不模糊，包房里灯光大开，一个女孩被人从包裹里拉了出来，紧接着，女孩被扒了个精光，一个男人开始往女孩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接着，有人脱裤子…… 应桦强忍着愤怒将视频看完，直到看到女孩在不停地流血，应桦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她不能肯定，如果她在现场，会不会动手杀人。 都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但愿，她内心的恶魔没有被释放的机会。 可是，那最后一个恶魔呢？ 第60章 二十年前的往事 应桦反复将视频看了几遍并没有看到第八个qj犯，难道，那个避孕套的主人不是和那七个一起的吗？ “只有这些吗？” “对，交给我的就这些，我还反复看了，确实只有这些。” 应桦点了点头：“东西我们要带走，而且，你还得跟我们走一趟。” 仇小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似乎，心情不太好。任谁看了那么清纯的女孩被七个王八蛋那么糟蹋，心里都不会好受。 回到警局，胡一安又急匆匆走了过来。 “头儿，那第八个套子的外面被清洗过，所以，无法检验出是不是跟孙敏儿有过接触。” 换句话说，有可能没有第八个人。 应桦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孙敏儿案的证据确凿，有人证，有物证，还有视频。这次，无论谁想抵赖都抵赖不了了。 就在这时，应桦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应队长，你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有罪，所以，你不能再扣着他不放。”又是那个精明的律师简成。 “他犯有包庇罪，所以，暂时还不能保释。”连保释都做不了，还想出去，做梦呢吧！ 应桦心里对韩擎东十分厌恶。 “我的当事人是z市有名的企业家，所以，你不能这么无限制地关着他。” 应桦差点气笑了。 “企业家就可以纵容自己的员工在自己的酒吧为所欲为，企业家就可以帮助自己的员工逃脱法律的惩戒，企业家就可以帮助他人侮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将她凌辱到自杀吗？简律师，你告诉我，这样的企业家，他也配称企业家？真他……”应桦差点爆粗口。 简成也没想到，应桦的反应这么大。 “我可以去见见你所谓的证人吗？我想知道是谁在指认我的当事人。” 应桦看了简成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应队长，你这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看看这些照片！”小龙女将打印出来的视频里的孙敏儿受害的照片甩了过去。 简成赶紧一把抱住，仔细看了起来，当她看到那个被扒光的女孩像牲口一样被按在洗手台上，毫无尊严地遭受着无尽的羞辱，她整个人都惊呆！ 她也没想到，这案子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袁朗女朋友的份上，我都懒得答理你。你自己也是女人，你看看这些畜牲干的事。”小龙女一把抢过照片，走开了。 简成还愣在当场，整个人都懵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会这么野蛮，这么无耻地对待一个女孩！ 不理愣在当场的简大律师，应桦走进了审讯室。 “韩擎东，对孙敏儿施暴是你的主意吗？” “当然不是，是许鹏飞让我干的。”对面的韩擎东矢口否认。反正许鹏飞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想怎么说都可以。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韩擎东的包庇和协助犯罪是跑不了的。 走出审讯室，应桦带着小龙女驱车赶往医院。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孙文峰，告诉柴小英。 虽然，她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柴小英。 那个行凶者确实应该是柴小英，但又不像柴小英，到底是谁呢？ 当应桦赶到医院的时候，柴小英依旧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孙文峰。这个姿势，好像，就没变过。老太太除了睡觉，就是背对着门口。这个姿势也没变过。 应桦敲了敲门，老人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请进。”便再没有多余的话。 当应桦站到老人背后，开始讲述孙敏儿案的经过，讲到案子告破，凶手伏诛，有六名凶手已经被人杀死，而方刚也落网，交待了犯罪的经过，老人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 应桦能感觉到，老人在轻声的呜咽。那声音很小很轻，仿佛，老人生怕惊到了孙文峰。 一时间，站在旁边的小龙女眼泪也扑簌簌往下掉。 应桦眼眶湿润，孙敏儿，二十四岁，正是青春肆意绽放的年纪，却被人无情的摧残致死。 生命之花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凋谢了。 “应队长，谢谢你！”老人由衷地说了一声，声音哽咽。 没有人知道，老人曾经报过案的。她不是没有报过案，只是，因为她穷，因为她是个清洁工，当时，接待的民警或许因为很忙，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报案，所以，她已经不相信警察了。 走出病房，应桦如释重负，说心里话，自从得知了孙敏儿的案子，就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这下，终于可以放下了。 不过，许鹏飞的案子还没破，而且，孙文峰被撞一案也至今没有线索。 应桦想到了杨韧上次来的那个电话，柴小英救过一家姓程的人，那么，会跟程卫东有关系吗？ 想到这儿，她快速离开医院，回到了警局。 “马上给我查程卫东的资料，我要他和他的家庭成员的全部资料，快！”应桦将任务布置给小龙女。 同时，应桦让老刀带人传唤程卫东。 当程卫东坐在应桦面前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程卫东，一张团字脸，眼睛很小，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个头不高，但十分精神。整个人显得很沉稳。 “程卫东，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程卫东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3月18号凌晨四点到六点，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在巡逻，那个时间段，我正好值班。” “五点钟左右，你在哪儿值班？”应桦的问题十分紧凑。 “在听湖广场，怎么了？”程卫东反问了一句。 “那天打扫卫生的是柴小英，对吗？” “对呀，我还看见她打扫听湖广场呢！” “她说看见你在水池边扶东西，你在扶什么？”水池边只有许鹏飞的无头尸，他能扶什么呢？ 傻了也听得出来，应桦是什么意思。 程卫东看了应桦一眼，没有接话，眼神里明显有些不高兴。 “警官同志，你们不能捕风捉影啊，我在听湖广场当保安都有五年了，再说，我是跟着我们老板进的听湖，这在圈里没有人不知道。许鹏飞是我老板，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呢？” “二十年前，你们一家去过苗山乡苗家寨附近的瑶山旅游，对吗？”应桦没理会程卫东的话。 “二十年前，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那是你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少郎，因为贪玩，误入了一个捕兽的圈套，对吧？” 程卫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你被捕兽夹夹了右脚，你的父母因为着急救你，被狼群围攻，致使你们一家都遭遇了险境，我没说错吧？” 程卫东的眼神依旧十分平静：“对不起，警官，我确实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 “那把你的右脚伸出来看看吧？”程卫东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二十年前的事，应桦能调查得那么清楚。 他下意识缩了缩脚。 可当程卫东卷起裤管，应桦一下呆住了。 第61章 谜一样的男子 程卫东的右腿上并没有伤疤，捕兽夹子的力度是非常大的，那种伤口，即便恢复也会留下伤疤。 为什么程卫东的腿上没有伤疤呢？难道，自己找错了人了？ 应桦双眼一眯，程卫东依旧神情自若。 应桦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程卫东一定就是自己想找的人，因为，他的身份是保安队长，可以很好地为柴小英和孙文峰提供掩护。 想到这儿，应桦又问了几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你和孙文峰一起去过澳门赌钱？” “对。”程卫东点了点头。 “你输了多少钱？” “不多，大概五千块吧，我就没再赌了。赌博这东西，一旦上瘾就麻烦了。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孙文峰输了多少钱？” “他……输得多一点，两万多块吧，他后来借了高利贷。” “他说是你帮他借的？” “胡说，我怎么可能帮他借高利贷？” “他说去澳门赌博也是你提议的，你们逛了大三巴牌坊、哪吒古庙，还去了官也街，你为什么想带他去澳门赌钱？”应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程卫东。 “去澳门是我提议的，但赌博不是我提议的，是孙文峰自己提议的。” “我查过你们出镜的记录，你们只在澳门停留了两个小时，你告诉你，你们要逛那么多地方，怎么去赌博？” 嗡……程卫东脑袋一声巨响，他没想到，应桦查得这么快。 他以为，澳门的消息没那么容易得到。只是，他低估了应桦的能力。 “怎么样，说说吧，你们去澳门到底干嘛去了？”应桦的目光森冷。 “我们确实只是去赌博，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那些地方，只是我们为了吹牛编出来的。”程卫东有些不好意思摸了一下头。 应桦扯了扯嘴角，这个理由还真是蹩角的可以。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专门去了一趟澳门赌钱，赌了两个小时，然后，就回来了。对吗？” 程卫东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对。” 应桦笑了，这个程卫东真有意思，当警察是白痴吗？ “程卫东，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今天传唤你是因为你是怀疑对象，有线索指向你跟许鹏飞被杀一案有关。” 程卫东的脸色骤然一变，一对小眼睛几乎瞅成了一条缝。 应桦能感觉得出来，他身上有一股暴虐的气息，这个人还真不简单。 瞥了应桦一眼，程卫东轻轻呼了口气。 “警官，杀人可是大罪，你说话要讲证据，我没有杀过人，更何况，许先生是我老板，我为什么要杀他呢？” “认识徐琳吗？”应桦没由来又问了一句。 程卫东发懵地点了点头，心里陡然变得警惕起来，面前的女警审讯方式太跳脱了，反应太快，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她是我们商场的租户，有时候巡逻会碰见，她在广场的最顶头开了一间玉莹内衣店。” “她店里的生意好吗？” “不知道，我又不穿那玩意，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可是，据我们了解的信息，你每天巡逻都会路过那间内衣店，你对店里的营业情况不清楚吗？” 程卫东的脸色猛地又是一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紧张，手缓缓从抱胸的状态放下来，双手交叉放到桌子上。 “我是看到有不少客人进去店里，但我有我的工作，并没有过多停留，每天，只是照例去看看。” “你每一家店每天都会进去看一次吗？”应桦的问题一下将程卫东问住了。 程卫东张了张嘴，没吐出一个字，他知道，自己再不正视问题，应桦还会深挖下去。 “我……我承认我有点喜欢玉莹内衣店的老板徐琳，但是，我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好像，这不犯法吧？”程卫东的嘴唇有些发干。 程卫东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应桦究竟要干什么。 “你刚才说，你在听湖广场干了五年？” “对，怎么啦？”程卫东尝试开始反击。 “听雨湖是怎么建成的，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哇，我来的时候听雨湖就建好了呀！”尽管说的理直气壮，可程卫东的眼底还是露出了一丝心虚。 他真的不知道听雨湖是怎么建成的吗？ “听雨湖以前是一片坟地，你知道吗？” 嗡…程卫东的心飞快跳了起来，故作诧异地看向应桦，很异样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程卫东确实是个好演员，如果换个人，恐怕早就相信了他的鬼话。 可是，应桦一句都不信。 “听雨湖的位置，以前是一片墓地，你不知道？”应桦又故意提高了嗓音。 “警官，我只是个保安而已，怎么会知道听雨湖是怎么来的呢？” “是吗？那我告诉你，听雨湖是挖掉了十几口坟挖出来的。” 砰砰砰……程卫东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他吃了一惊。 “挖……挖……挖坟挖出来的？”他一脸震惊地看向应桦，好像，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应桦心里又好一阵腹诽，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程卫东的资料，恐怕，她也相信了程卫东的表演，这个人真的有演戏的天赋。 可真是个戏精啊！ “3月17号晚上八点，你在哪儿？”应桦终于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许鹏飞的死亡时间。 “我在宿舍睡觉。” “谁能为你作证吗？” “呃，孙文峰可以为我作证，他当时也在宿舍休息。” 应桦嘴一撇，未置可否，孙文峰现在昏迷不醒，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没办法求证。 “还有其他人看见你在休息吗？比如，你们宿舍有没有监控？” “有有有，有的。”程卫东的声音略微有些紧张。跟刚才的镇定自若判若两人。 应桦也不能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在装，但现在，即便对方在装，也装不了多久。 “好，你可以回去了，不过，暂时不能离开z城，随时等候我们的传唤。” 程卫东内心再度一紧，张嘴问了一句：“警官，你们这是怀疑我杀了许先生吗？” 应桦留意到，程卫东一直称呼许鹏飞许先生，而储飞、方刚一直称他许二少，再或者，许公子。 程卫东这个称呼，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程卫东这个人还真是浑身是迷啊！ 第62章 他的角色 应桦走出审讯室后，程卫东也离开了警局。 “头儿，为什么放他走？” “我们的证据还不够，而且，放走他就是为了拿到证据。” “不懂，头儿，你的招术太深奥了，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 应桦白了她一眼，看着走出警局的程卫东的背影，缓缓开口：“我这招叫打草惊蛇，现在看来，杀许鹏飞的人很可能就在听湖广场。” “什么？”小龙女吓得一激泠。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湖广场所有的监控我们都调过，并没有发现运送尸体的车辆，所以，我一直怀疑，杀死许鹏飞的第一案发现场就在听湖广场，只是，有人一直在帮着隐瞒，所以，我要先把那个隐瞒的帮凶找出来。” “你觉得程卫东是那个隐瞒者的帮凶？” “不是觉得，而是，他就是。只是，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小龙女像个好奇宝宝似地又问了一句。 “哎，自己去想，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考进警察学院的。”说完，应桦轻轻戳了小龙女的额头一下。 小龙女一下就看呆了。 应桦一阵莫名其妙：“看什么呢？” “头儿，你刚才那一下，好有女人味，你不知道，我的骨头都差点酥了。” 我去……小龙女该不会是那啥吧？应桦吓得落荒而逃。 其实，对于程卫东，还是有很多招数的，尽管程卫东掩饰的很好，但漏洞也很多。这些漏洞，应桦认为不应该存在，所以，她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程卫东到底在许鹏飞的案子中扮演什么角色。 程卫东也没想到，孙敏儿的案子一查清楚，他就成了第一个被应桦盯上的人。 尽管表面上装很好，可他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掩饰不住地兴奋。 “喂，听说了吗？敏儿的案子破了，方刚抓住了，储飞那帮王八蛋也死了。” “嗯，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平静。 “储飞他们不是你杀的吧，你不能再杀人了。”程卫东有些焦急地在电话里叫了起来。 意识到刚出警局，他赶紧朝四周看了看，飞快走入一条小巷子。 “不是我，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杀人了，而且，我知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敏儿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那些害她的人都伏法了，我听说了。应桦是个好警察，她跟那些人不一样。” “她今天把我叫来警局了，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我感觉我有些抗不住了。她的问题太犀利了，而且，她的问话方式让人防不胜防，我怕，下次再来一次，可能要露出马脚。” “没事，尽人事，听天命。说实话，我很感激有你在，程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活不到今天。” “傻丫头，别说傻话了，行了，我挂了，你自己小心一点。最近，最好别出门。” “嗯，我知道。”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缓缓靠在门背后，长长出了口气，一张俏脸，泪水纵横交错。她想起了自己多灾多难的一生，想起了为自己受苦受难的妈妈，又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妹妹，那死时的情形，当时她的心都快炸开了，整个人都快发疯了。幸好，幸好，还有像应桦这样的奇女子，如果不是她，也许，她会杀更多的人，她会杀很多很多人来为妹妹陪葬的！ “怎么样，有结果吗？”应桦凑到新平和胡一安跟前，看了看那一堆的美女照片。 “哎，这个许鹏飞，还真是，艳福不浅呐，足足有三十二位美女情人，哦，女朋友，你看看这些女孩，个顶个的人间绝色啊！尤其是这个，你看看真是漂亮。”胡一安拿着一张照片递给了应桦。 应桦抬头一看，脱口而出：“这不是那个……那个女明星叫……叫……叫什么来着？”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 “荏冉。” “对对对，任然。” 胡一安和新平相视一笑，终于找到头儿的短板了。连大明星荏冉都不知道。 应桦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荏冉确实很漂亮。 “这些女生里面，没有一个左撇子吗？” “没有，至少排查到现在，这些女孩子都是惯用右手的。而且，新平已经当面确认了二十五个人，其余七个也通过他们的朋友和亲人确认过，都不是左撇子。” 凶手是左撇子这个结论是应桦和杨韧一起得出来的，所以，她让胡一安和新平把许鹏飞所有的女友都排查了一遍，结果，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左撇子。 没由来，应桦想起了孙敏儿那个闺蜜顾瑶瑶，那女人，很明显是个左撇子。 可是，她跟许鹏飞应该不认识才对。或许，她知道孙敏儿被许鹏飞侮辱过，但依她柔弱的性子应该还不至于想到杀人来为孙敏儿报仇，看得出来，顾瑶瑶应该是个很有爱心的女孩。 可是…… 应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顾瑶瑶跟孙敏儿情同姐妹。她也知道为什么小龙女那天那么大反应了，因为，她也是敏瑶仙子的粉丝，而且，是铁粉。 对了，应桦忽然眼前一亮，有没有可能，那名行凶者，是敏瑶仙子那个账号的粉丝呢？ 想到这儿，应桦飞快朝外就走。 “小龙女，小龙女……” “我在，我在，头儿，我在这儿，怎么了？”小龙女从洗手间跑了出来。 “你马上去查查敏瑶仙子那个账号的粉丝，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尤其是孙敏儿死了以后那几天，看看平台上有没有留言过激的粉丝。” “啊，哦，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小龙女刚刚还在想应桦之前没有回答的问题，她确实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所以，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警察，可是，当应桦一出现，她就觉得自己一定没问题了，毕竟，不是有这么能干的老大吗？ 她不需要懂太多，只需要用点心，偷偷学着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又赶紧跑出去忙了。 夜又深了，窗外一片漆黑。今天，程卫东不用值班。自从许鹏飞死后，听湖广场的人流少了许多，生意自然也差了许多。不过，这只是许家的产业之一，想来，许氏大概是不会在乎的。 程卫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应桦的问讯，又是许鹏飞身首异处的惨状。 他看了看窗外，翻身坐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屋子。作为保安队长，他的宿舍是单间。 他朝寂静的楼道里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轻手轻脚朝楼下走去…… 第63章 粉丝的愤怒 程卫东走的很随意，夜静更深，原本热闹的听湖广场此刻显得异常安静。 穿过长长的铺面走廊，程卫东的影子在灯光的掩映得拉得老长老长。 不远处，有巡逻的保安从外街走过。 程卫东走到了铺面街的尽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才一闪身，飞快躲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小巷子更加僻静，很显然，白天，是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小巷的。 他来到小巷深处，轻轻拉开一个木门，吱呀一声，门的响起在静夜听来，十分清晰。 程卫东一闪身，将门关上，来到了另一条长巷中。 这次，他没有再慢腾腾走，而是加快脚步，飞快朝另一头跑去。 奔跑的声音在黑夜听来，让人心慌。 很快，他来到了一堵水泥墙边。 他四下瞅了瞅，见没有人注意，这才伸手轻轻一推，那原本光滑的水泥墙面，竟然一下开了一个大口子。 程卫东快速从口子里爬了进去，咚地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警局，小龙女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她悄悄睁开半只眼，只见某渣男正拿着一只带毛的笔在她脸上来回摩擦，这是要造反呐！ 腾……小龙女忽地站了起来，把胡一安吓了一跳，赶紧飞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怎么，你这是皮痒了，几百年没洗澡了？”小龙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句。 胡一安吓得一哆嗦，脸色巨变，赶紧说了一句：“这个月的早餐我包了，我马上出去买，您看您想吃什么？” 胡一安赶紧站了起来。 “哼，这还差不多，顺便把头儿的也买了。” “我要五个鱼香肉丝包，两个茶叶蛋，外加两瓶牛奶，一根油条，一个糯米鸡。头儿的，你自己看着办。” “不是，你吃的了那么多吗？”胡一安一听，头大了。 “要你管，我请别人吃不行吗？”小龙女吼了一句。 胡一安果断地不敢再吱声了，主要是小龙女那给人洗澡的方式太特别，太恶心了，太令人终生难忘了。 有一次，他不小心得罪了小龙女，小龙女说给他洗澡，竟然找来一条……那天晚上，他回家洗了七八遍，怎么也洗不干净啊，当时，他差点没崩溃的哭一晚上。 “想什么呢？那么玩心？”应桦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去，开心？头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胡一安没好气地往外走。今天早上又得大出血。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小龙女吃早餐造的。 应桦狐疑地看了一眼走出大门的胡一安，来到小龙女面前。 “怎么样，昨晚有没有什么收获？”应桦知道，小龙女肯定没回去，指定加了一晚上的班。 “报告头儿，有有有，你看看，这些是我找出来的敏瑶仙子的粉丝群，我对里面的粉丝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发现这两个人十分可疑。” 应桦一听，眉头一挑，赶紧接过小龙女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翻看起来。 果然，有两名粉丝在评论区的留言十分尖锐，而且，其中有一名粉丝还提议应该公开为孙敏儿讨要说法，说有人在酒吧看见孙敏儿给许鹏飞下脆，许鹏飞当场羞辱她。 “这个人的身份找出来没有？”应桦指了指了那名叫永不投降的阿斗的粉丝问了一句。 “还没有，昨天，平台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我马上打他们电话，请他们提供。”说完，小龙女立马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另一名粉丝的评论更加过激，甚至直接提出来了找许鹏飞算账，把他的小丁丁切下来喂小母鸡。还大骂许氏集团在z市为富不仁，靠盘剥当地的百姓致富。 忽然，应桦的目光在一条评论上停住了。 “你们知道听湖广场是怎么建起来的吗？你们知道听雨湖是怎么来的吗？只有我们这些老人知道，许家的听湖广场是靠损阴德盖起来的。” 接着，下面是一大片的问。 “怎么个损阴德法，楼上的大神快快讲来。” “是啊，楼上的，快说啊！” “你这么攻击许家，小心晚上回家被人打！” “怕他个球，许鹏飞死了，储飞那个王八蛋，老子不怕他，大不了跟他干一场，老子早就受够了许家那群王八蛋！” …… 评论区十分热闹，很显然，有几个人对许家似乎十分不满。 许家有没有为富不仁，应桦心里最清楚。 “想办法把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也找出来。”应桦指了指说话最激烈的那个人。很显然，那人知道不少事。 小龙女点了点头。 此时，老刀走了进来，张嘴便说了一句：“头儿，程卫东的家人没有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他们隔壁的邻居说，早在半年以前，程卫东一家就搬走了。” 又是半年以前？ 看来，半年以前，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有必要，还得去找一趟顾瑶瑶。 想到这儿，应桦急忙喊了一声小龙女，她正在找电话跟平台核实几个人的身份信息。不一会儿，平台就把几人的信息发过来了。 应桦带着小龙女和老刀飞快走出了警局。 当应桦再见到顾瑶瑶的时候，顾瑶瑶正在给一群小朋友上课，她上课很专注，小朋友们听得也十分认真。此刻，应桦突然觉得一切如此美好。 面前这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女孩，到底是天使还是杀人凶手呢？ 足足等了将近三十分钟，一堂课才结束。 顾瑶瑶一眼就看到了应桦，她的脸微微一变，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警官，你来啦？” “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不过，我想你肯定会再来的。我知道，你怀疑我，因为，我去过蓝色妖姬，跟敏儿姐姐又情同姐妹。” 你还是左撇子。应桦心中暗暗说了一句。 “咱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吗？” 顾瑶瑶点了点头，转身迈步朝前走去。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很显然，顾瑶瑶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 “去年的10月15号晚上，你在哪儿？” “呃！”小龙女一脸错愕地望向应桦…… 第64章 恶魔在人间 头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怀疑那天晚上，顾瑶瑶也在场？ 顾瑶瑶显然也没有想到应桦有此一问，一时，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应桦那个问题的意思。 一旁的老刀也皱了皱眉头。 顾瑶瑶缓缓开口：“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陪妈妈，医生和护士都可以作证。” “我去过医院了，你妈妈是第二天走的，前一天晚上，你离开了两个小时。”顾瑶瑶的妈妈住在第五人民医院，也在城北，从第五人民医院到蓝色妖姬酒吧不过十公里，两个小时，足够她往返数次了。 顾瑶瑶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蛇，惊得瞬间站了起来。 “你……你调查我？”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我们必须排除任何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我在现场，对吗？”顾瑶瑶的眼睛死死盯着应桦。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 “你觉得，如果我在现场，我会让敏儿姐去做那么傻的事吗？你觉得，我会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脱光了去给一个男人下跪吗？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敏儿姐被人掳走吗？”顾瑶瑶的声音很大，大到把一旁的小龙女都吓了一跳。 小龙女也觉得头儿的问题有些不对，顾瑶瑶不可能会允许那种事发生在孙敏儿身上，她们是最好的姐妹，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连老刀也觉得应桦的问题有些不靠谱。 可应桦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小龙女和老刀眼皮乱跳。 “我们在许鹏飞的信用卡账单里找到了一张副卡信息，你看看，这张卡是你在用吗？”说着，应桦将手机递了过去。 顾瑶瑶接过手机一看，低下的眼睑中闪过一丝惊慌，顷刻间，马上恢复了镇定。 “我没见过这张卡，也从来没有跟许鹏飞接触过。”顾瑶瑶很快将手机递回给了应桦。 “是吗，可我们在银行查到的信息，那张卡就是你在用。而且，我们还拿到了一张消费的单据，上面有你的签名，要不要拿给你看看？” 顾瑶瑶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她不明白，应桦今天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顾瑶瑶才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那张卡是敏儿姐姐给我的。” 顾瑶瑶咬了咬牙，脸色有些难看。她不想回忆起孙敏儿和许鹏飞的事。 “所以，卡是许鹏飞给孙敏儿的？” 顾瑶瑶摇了摇头，脸色隐隐有些痛苦的神色闪现。孙敏儿就是因为许鹏飞才死的，所以，一切跟他相关的东西，她顾瑶瑶都不想再回忆。 应桦的神色依旧平静，小龙女舒了口气，在她眼中，顾瑶瑶就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是一个跟孙敏儿亲密无间的好妹妹，所以，她一度以为应桦是不是找不着凶手，错误地将矛头对准了这个无辜的女孩。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想很不对。 可应桦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小龙女和老刀彻底懵圈了。 “那晚，你去了蓝色妖姬，对吧？” “我没有！”顾瑶瑶一声大吼，猛地站了起来：“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妈妈没了，敏儿姐姐没了，你为什么这么逼我！” “你没有，你看看这是谁？”应桦突然拿出手机，翻到一张相片，在顾瑶瑶面前扬了扬。 顾瑶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继而，她的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由扭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只见应桦的手机里一个身穿紫色礼服的瘦弱女孩戴着一张紫色狐狸的面具，无论是身形还是个头，跟顾瑶瑶都十分相似。 “你为什么断定这个人就是我？”顾瑶瑶表情古怪地看向应桦。 “因为有人看见你离开的时候，脱下了面具，怎么样，你还想狡辩？” “那个人是戚娟娟，对吗？” “对。” “她的话也能信吗？她自己在那天晚上做了什么，难道她自己不清楚吗？你们仅凭她一句话就怀疑到我头上，我还想说，那天晚上，她才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呢！” 顾瑶瑶一句话，应桦几人的身子纷纷一震，几人转头吃惊地看向她。 很显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戚娟娟也极可能没有说实话。 “戚娟娟提议大家来测一测每个女孩在许鹏飞心目中的地位，于是，就有人开始起哄，说什么许鹏飞会让天下所有的女孩动心，还说，只有许鹏飞能抛弃她们，她们没办法拒绝许鹏飞。” 应桦和小龙女心中都非常愤怒，舔狗也不是这么当的，就算是再下贱，也不用在许鹏飞面前说这种话吧？ “于是，有人拿出一块智能手表，说是可以测出人的心跳的快慢。戚娟娟提议，由其中一个女孩来念出其他女孩的名字，每念到一个名字，就看一下许鹏飞手上的表显示的心跳频率，以此来确定女孩们在许鹏飞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念到孙敏儿的时候，许鹏飞跳得很快，对吗？” “对。”顾瑶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她也没想到，在所有女孩当中，许鹏飞最在意的人竟然是孙敏儿。 “于是，孙敏儿觉得自己有希望跟许鹏飞修复关系，就求他跟自己复合，对吗？” “对。”顾瑶瑶的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没有之前这一幕，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敏儿姐姐也不会……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许鹏飞的？”应桦又问了一句。 “在我得知敏儿姐姐为了给我妈治病，故意接近许鹏飞，而且，还委身于他，甚至，不惜……不惜沦为他的玩物，那个该死的畜牲，竟然……竟然……竟然把敏儿姐姐送给他的客户，而且，还不只一个，该死，那种人渣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地狱？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应桦内心不禁自嘲地哼了一声。 “你为什么接触许鹏飞？就为了报复他吗？”得知许鹏飞是孙敏儿的金主，顾瑶瑶应该不会笨到去报复许鹏飞，因为，顾妈妈的病还需要许鹏飞出钱治。 顾瑶瑶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然而，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表情，两颗豆大的泪珠瞬间滚落下来。 第65章 她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我……我……我去找过许鹏飞，求他……求他放过敏儿姐姐，我……我愿意用自己作交换，来……来代替敏儿姐姐……”顾瑶瑶声音哽咽，目光时而惊惧，时而愤怒，断断续续讲述了自己跟许鹏飞之间交易的事。 “完事以后，那个……那个混蛋，他……他无耻地反悔，还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让我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否则，他就把我裸照公布出去，让我身败名裂。我……我很害怕，我害怕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知道这件事，我更害怕我妈知道这件事，她不能承受一丁点的刺激……”顾瑶瑶声音颤抖，发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以，那天晚上，孙敏儿并不是真心求许鹏飞复合，而是为了拿到你的裸照才甘心当众被许鹏飞羞辱，对吗？”应桦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在应桦的脑海之中盘旋，她但愿自己猜错了，否则，这件事，对于死去的孙敏儿，也真的太不公平了。 顾瑶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许鹏飞通知我去的，他还说，不管晚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我插手，否则，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3月18号晚上八点，你在哪儿？”应桦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核心问题。 小龙女和老刀的眼神之中透出一抹震惊，头儿竟然真的怀疑顾瑶瑶是凶手。可是，她怎么能拿得动电锯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会费力一点。顾瑶瑶看上去实在太瘦了。 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顾瑶瑶吃惊地看向应桦，似乎被应桦的问题给惊呆了。她也没想到，应桦真怀疑她杀了许鹏飞。 不过，如果真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但一定不是身首异处，而是……碎尸万段！ “我在学校看书，学校的图书錧，有记录可以查，有监控，还有图书管理员步阿姨，她可以为我作证。” “看完书以后呢？” “我回去宿舍休息了。” “大概几点钟回去的？” “快九点吧，图书錧要关门了，步阿姨要下班。” “之后呢，去了哪里？”应桦问的十分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之后一直在宿舍里睡觉，没有出门，直到第二天。我们宿舍楼道里有监控，你们可以去调。”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把许鹏飞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那天晚上，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敏儿姐在那么多人面前脱光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羞辱，什么叫体无完肤，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一刻，如果手里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下去，捅进许鹏飞的心脏！ “那天晚上，你看的是什么书？”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应桦微微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王小波的时代三部曲之一，这个年代，喜欢看他的书的人应该不多了吧。 应桦很难将面前这个书卷气息浓郁的女孩和那个不修边幅的王小波联系起来，看来，顾瑶瑶内心也住着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离开学校，顾瑶瑶连头都没有回，看得出来，她很不高兴，恐怕，下一次再来，她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脸色了。 “头儿，你说她是凶手吗？”小龙女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一转头，眉头又禁不住皱了皱，张嘴也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你看我们今天……”小龙女没好意思往下说，任谁都看得出来，应桦今天是有备而来。 “对于每一个嫌疑人，我们都不能放过，顾瑶瑶跟孙敏儿的关系非常好，所以，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还是左撇子。” “我倒觉得，这女孩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小。”老刀插了一句。 应桦没有答话，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找出真凶，那么，用排除法排除掉所有可能的凶手，真凶自然会浮出水面。 “现在下结论还早，我们得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顾瑶瑶不是凶手。走吧，回去把从学校调出来的视频监控好好研究一下。” “对了，头儿，咱们现在去找一下那两个粉丝吧！” “好。”应桦点了点头。 永不投降的阿斗就叫刘阿斗，不知道是哪位家长心大到这种地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这孩子恐怕从小就活在他人的嘲讽当中。 可见到本尊的那一刹那，应桦三人都愣了足足三秒钟，刘阿斗竟然是一枚身材高大的大帅哥，一张白净的脸上，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哪有半点憋屈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事吗？”刘阿斗小心问了一句。 “你是敏瑶仙子的粉丝吗？” 刘阿斗脸色陡然一变，慢慢点了点头，他的眼底浮现一丝紧张。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刑警队的，关于你在平台上敏瑶仙子评论区的留言，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哪知，刘阿斗看了几人一眼，没说话，猛然，掉头就跑。 “站住！”还没等他跑出去五米远，老刀一个跟步就到了刘阿斗的身后，一把将他的衣领子薅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在平台上评论又不犯法，你们想干什么？”刘阿斗拼命挣扎，乱叫了起来。 “你也知道评论不犯法，那你跑什么，啊？你乱跑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一跑，没事也变成有事了，你再跑，我们都得拔枪了！小伙子，没事，你跑什么呀？”老刀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大哥，你行行好吧，我家里真没钱了，你行行好吧，我以后不在评论区乱留言了，我明天就删除，明天就删。” “为什么今天不能删？”应桦突然来了一句。 刘阿斗眼神一阵躲闪，不敢看应桦。 “有人叫我把评论留到警察找上来，他说，只要确定警察找过我，就可以把评论删除了，到时候，他会给我一万块钱。” “谁，谁让你这么干的？” “是……” 第66章 目击者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呀，你们别逼我了，我也是在网上认识的，他也是敏瑶仙子的粉丝。” “那个人的网名叫什么？” “叫……叫……”刘阿斗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说吧，是不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就是你自己想评论，把评论留到现在，等我们上门，对吗？”刘阿斗那看似呆傻的神情陡然一惊，眼神微不可察掠过应桦的脸庞，眼底一道精光闪过。 “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评论留到你们上门呢？再说，现在是民主社会，我有自由发表言论的权利，这好像不犯法吧？” 一时，刘阿斗的话锋转得飞快。 小龙女和老刀瞬间也意识到这小子不对劲，两人和应桦呈犄角之势，将刘阿斗围在了中间。 刘阿斗双眼一眯，下意识朝小龙女的方向看了一眼。从表面来看，小龙女那里应该是最薄弱的。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你别想着跑路，你应该清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我们要找你，肯定会找得到。”应桦看向刘阿斗，这个年轻人一开始就在装疯卖傻，只不过，他的演技太拙劣了。 刘阿斗神情一紧，看向应桦的眼色透过一抹阴沉。他刚想说话，哪知，一旁的小龙女开口了。 “刘阿斗是吧，我劝你呢，最好识相点，别跟我们头儿这儿较劲，她是上一届的特警教官，不要说一个你了，就算十个你也打不过她。我旁边这位，是综合格斗专家，你信不信，他一个十字绞，就能把你的脖子拧断了，到时候，你那帅气的姿势就摆不出来了。” 小龙女鄙夷地看了刘阿斗一眼，很显然，这小子刚才想从自己这里跑路。 “本姑娘呢，是z市警局三届格斗的第三名，所以，你看着办！”说着，小龙女故意摆出一个后撤的动作。 这一下，真把刘阿斗给唬住了。 老刀和应桦心里一阵发笑。 小龙女是连续三届的格斗第三名不假，不过，要在第三名三个字前面加一个修饰语，倒数第三名。 “走吧！”老刀伸手一拉，将刘阿斗拉到了一旁。很快，几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老刀手一松，刘阿斗小心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呲牙，老刀暗中使了劲。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听湖广场的由来的？”应桦看了刘阿斗一眼。 刘阿斗冷哼一声，没说话。 “小子，问你话呢？”小龙女轻轻推了一下刘阿斗。后者，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不断瞟向应桦。 应桦有些奇怪，不明白这家伙在犹豫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刘阿斗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小龙女和老刀都有些不耐烦了。 “嘿，我……”小龙女刚想发作，应桦用眼神制止了她。 刘阿斗再次看向应桦时，眼神之中似乎有了新的东西，他终于开口了。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那段评论的内容，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如果你们找到了杀死许鹏飞的凶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为什么？”小龙女不明所以。 “因为我想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什么意思？”老刀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还没等刘阿斗回答呢，应桦的话冲口而出：“你知道杀死许鹏飞的凶手是谁？” 刘阿斗得意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应桦和老刀、小龙女三人对望了一眼。 “你见过许鹏飞？” “对，3月18号晚上七点，我见过他。” “什么？”几人脑袋嗡地一声响，许鹏飞被人杀害的一个小时以前。这么说，这小子很可能是许鹏飞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你在哪儿见到的许鹏飞？” “听湖广场。” 果然，就是听湖广场。 “你在听湖广场什么位置见到了他？具体是七点整吗？” “我在听湖广场听雨阁见过他，具体时间是七点二十四分。”刘阿斗又一次得意地一扬头。 七点二十四分，那么准吗？ “你当时看表了？”小龙女又问了一句。 “对，因为，许鹏飞可是大人物，大家都知道，孙敏儿背后的大佬就是许鹏飞，许家的二公子，那天晚上，我十分有幸，见到了他。所以，特意还看了一下手机，正是七点二十四分。” “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这个有奖励吗？”刘阿斗忽然问了一句。 小龙女气不打一下来：“有你个头，不告你妨碍破案，你就烧高香吧！” 刘阿斗一听，脸上不乐意了。不过，应桦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的兴致吊了起来。 “案子破了会有奖金，只要你的线索有价值，到时，我申请分你一点。” “好，说话算话。”刘阿斗一脸兴奋地看向应桦。 “放心吧。”应桦点了点头。 “他和一个女人在逛街。” “女人，是谁，有没有看清是谁？” “没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刘阿斗又不忘炫耀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更盛。 “她有什么特征，或者，穿了什么衣服？” “她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身材修长，当时，戴了一个紫色的狐脸面具，看上去，既妖冶又性感，还有几分神秘的味道，如果不是许鹏飞在，我都想上前搭讪了。” 小龙女一脸鄙夷地瞟了刘阿斗一眼。 “当时，你是在什么位置看见的他们俩，你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在走路，还是在驻足，还是在……”应桦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些细节十分关键。 如果她的推论成立，那么，案发第一现场一定在听湖广场。甚至，范围可能更小。 “我看见他们俩的时候，他们正站在听雨阁上望向听雨湖，而且，他们十指紧扣，看上去十分恩爱。其实，我很奇怪，早就听说许鹏飞是个花花公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紫裙女孩好像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看得出来，他很投入，也很专注。” 专注？应桦心头一震，她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评价许鹏飞，而且，还是个男人。 谁都知道，许鹏飞是个花心大萝卜，跟专注应该不沾边吧？ 不过，刘阿斗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刘阿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小龙女都快急死了，抢了一句：“你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你倒是快说呀！” 刘阿斗白了她一眼，这才再度开口。 “我当时隐隐听见那个女人说，六个月以前，有个女孩跳了湖，就死在湖里，死后，尸首还是清洁工给捞起来的，许鹏飞就一直笑着不说话。后来，许鹏飞说，有些人就该死，有些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那女孩大概是属于那一类型。”刘阿斗停了下来。 “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第67章 隐藏在案件背后的故事 “什么？”应桦、小龙女、老刀三人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刘阿斗。这个年轻人吊人胃口的本事还真不小。 “我看见许二少死死掐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把她按到了扶栏上。” “然后呢？” “我……我……我害怕出事，就跑开了，因为，一旦被许鹏飞发现，我肯定要倒楣了。” “真是个怂货！”小龙女冒了一句。 “你？”刘阿斗一脸不忿地看向小龙女。 “你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几点，你在听雨阁大概呆了多长时间？” “前后应该不到五分钟吧，可能，只有四分钟的样子。” “你离开以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开始有人朝听雨阁那边走，所以，我远远看见许鹏飞松开了那个女人。真是的，那么漂亮的女人也舍得下手，真是个畜牲。” 小龙女一听，眉头挑了挑，这才符合历史上刘阿斗的写照啊，乐不思蜀。 看来，许鹏飞跟那个女人在听雨阁发生了争执，可为什么监控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许鹏飞和那个女人呢，这不对。 不对，不对，听湖广场的所有监控，应桦都看了两遍，3月18号晚上，许鹏飞根本没有出现过。要么，是面前这个刘阿斗撒了谎，要么，就是听湖广场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 这个年轻人也有些奇怪。他也是留过激烈评论的粉丝之一。 “你知道听雨湖是怎么来的？”应桦再次看了看刘阿斗。直觉告诉她，这个年轻人肯定还有事瞒着她。 刘阿斗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刚才就在回避，这一点，瞒不过应桦。 应桦并没有马上想知道答案，而是留给了刘阿斗足够的时间。这一次，小龙女也学乖了，跟着应桦老神在在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刘阿斗终于再次开口了。 “我知道，听雨湖是挖了二十八口坟挖出来的。” 嗡……老刀和小龙女只觉得两耳轰鸣，两人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应桦，很显然，应桦知道，因为，她的脸上古井不波，一丁点也不惊讶。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应桦的眼神紧紧盯着刘阿斗。 “我……我见过一个人。” “顾瑶瑶。” 刘阿斗缓缓点了点头，果然，顾瑶瑶的身份有问题。这件事，很可能，一开始就是她在欲盖弥彰。 “这么说，是她告诉你，听雨湖是挖坟挖出来的？” “不是，是她妈妈告诉我的。” “什么？”这次，换了应桦身子一震，满眼诧异地看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一个推测在她脑中一闪。 “所以，我想凭你应大队长的聪明才智，一定猜到了我的身份。”此时，年轻人才露出神秘的一笑。 应桦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猜出来了，她也知道，许鹏飞的死，凶手很可能并不在他那些女朋友当中，他们的调查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因为，许鹏飞的死很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情杀，而是仇杀，是一帮人的复仇。针对当年那件挖坟事件的复仇。 一切，恐怕才刚刚开始而已。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许宗之和许鹏飞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那就是，明目张胆地挖了二十八座坟。而且，是在没有得到二十八家后人的同意的前提下，可以说，许家人不仅胆大，简直到了胆大包天的地步。为了建听湖广场，为了挖一座人工湖，他们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如果她没有猜错，刘阿斗一定是那二十八座坟的主人其中一个的后人。她记得非常清楚，那二十八座坟里有一个人叫刘正风，曾经是一名抗日老兵。 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被埋入公墓，也没有进入烈士陵园，而被埋在了听雨湖下。 “刘正风是你爷爷？”应桦不由问了一句。 此时的刘阿斗，再也没有了之前那一脸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正色地重重点了点头。 应桦看了他一眼，想起了那个弥留的老人最后说的话：“无论如何，要让他们埋在他们应该埋葬的地方。” 陡然，应桦啪地一声，双脚立得笔直，喊了一声：“敬礼！” 刘阿斗的眼神有些激动，他知道，这个礼是敬给他的先人的，是敬给他的爷爷的。为了爷爷能入土为安，他不怕进监狱，不怕……杀……人！ 这一下，把小龙女和老刀看懵了。 “头儿？” 老刀也一脸的狐疑，他知道，他们肯定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 “如果需要，我还会再找你的。”应桦看了刘阿斗一眼，虽然，这个年轻人表面上看吊儿郎当，不过，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沉稳和凝重。他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我希望你们能通过正当的途径解决问题，不要诉诸非法律的途径。” 刘阿斗愣了一下，看了应桦一眼，没接话。刘正风当年徒手杀死了十八名鬼子，最后，被敌人砍断了双手，可是，他用嘴夺下了敌人的刺刀，用牙咬住刺刀割断了那名鬼子的喉咙。救了整整一个村子的人。 那个村子里，有一个人叫许明怀，他的大儿子叫许……宗……之。 所以，这恐怕是顾瑶瑶的妈妈找刘阿斗的真正原因。那么，顾瑶瑶的先人应该就是顾三省，那个穷酸秀才。 那个穷困潦倒一生，都没有能娶上媳妇的穷书生。 当应桦跟刘阿斗分开，心情有些沉重。此时，她才明白，这个案子很可能只是个开端，接下来，那二十八名死者，那二十八座坟的主人，他们的后人，一定会为那些死去的先人找回公道的。 现在看来，杀死许鹏飞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会是谁呢？ 应桦想到了许宗之，也想到了周大玉，还有周小玉，在挖坟那件事上，他们可是不遗余力。而且，她们是当年那件事的始俑者。 只是，具体的细节，她也知道的没有那么详细，看来，得找一个当年的老人问问清楚才行。否则，还真难说能顺利地找到凶手。 不过，她隐隐又觉得，刘阿斗那天看到的那个女人也许知道些什么。 现在，她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一定在听湖广场，会不会就在那座听雨阁呢？ 第68章 那晚的新线索 第二名粉丝叫会飞的鱼，本名叫余小余，很奇怪的名字。 可当应桦几人见到他的时候，有些发懵。只见一个体型壮硕的大汉正站在那儿，有些局促不安。 “你们找人家有事吗？”壮汉扭扭捏捏，神情不好意思地看向几人。 那样子，那神情，完全就是个伪娘。 “我去……”小龙女差点没爆粗口，赶紧朝后退了一步。哪知，余小余好像发现了她，眼神紧紧盯着她，一眨不眨。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红晕。 “你就是会飞的鱼？” “呐呐！”余小余羞涩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老刀想笑，退了两步的小龙女一阵恶汗。在敏瑶仙子的评论区，她还跟余小余聊过几句，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货，她赶紧又朝后退了两步。 可奇怪的是，余小余还是紧紧盯着她看，盯得小龙女一阵发毛。 “你是敏瑶仙子的粉丝，能说说，你在评论区的这段留言吗？”说着，应桦将手机递了过去。 余小余接过一看，眉头皱了皱，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不能说吗？”应桦的时间宝贵，她预感到还要出事，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余小余看了看了应桦一眼，又看了看小龙女，还是没说话。 小龙女和老刀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应桦一下就看出了端倪。 “走，我们到那边说吧！”应桦一努嘴，率先朝旁边走了过去。 余小余一听，心头一喜，赶紧屁颠屁颠地小跑跟了过去。 三分钟后，应桦回到了小龙女和老刀身边，她看了小龙女一眼，一把将她拉到旁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瞬间，小龙女炸毛了。 “什么，要我做他女儿朋友，这可不行，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我的男朋友不能是个娘炮，这绝对不行！” “你先不用答应他，只是稍微给他点……” “头儿，你？”小龙女一脸失望地看向应桦，她也没想到，她一向敬重的头儿竟然让她牺牲色相，而且，还是一个娘炮。小龙女泫然欲泣。 应桦一脸的尴尬，她知道，这件事有点为难小龙女，可余小余这混蛋一见面，竟然就看上了小龙女，还说什么一见钟情。竟然开口就是想让小龙女做他女朋友，小龙女这个气呀！ 应桦想了想，一转身，重新走回余小余身边，又低低说了几句。余小余这才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走回了小龙女和老刀身边，小龙女像是避瘟疫似地躲了两步。要不是为了案子，她真想掉头就走。 “你认识孙敏儿或者顾瑶瑶吗？” “我认识孙敏儿，不认识顾瑶瑶的。”余小余说话嗲声嗲气，老刀强忍住笑意。小龙女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一想到这家伙在打自己的主意，她脸若寒霜。 “在哪儿认识的？” “蓝色妖姬酒吧。” 嘶……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余小余，余小余赶紧迎上小龙女的目光，吓得小龙女赶紧低头。她可不想让这个娘炮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也不知道头儿刚才跟他说什么。总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吧？ 小龙女心里一阵打鼓。 “10月15号晚上你也去了酒吧？”应桦的问题直指核心。 “对呀，那天晚上，好多人都去了，许鹏飞的女朋友们都去了，孙敏儿也去了，我听说，顾瑶瑶也去了。” 应桦的心头一跳，脱口问了一句：“还有哪些人去了？”一股不安的预感再次涌上她的心头。她有一种感觉，10月15号那天晚上，恐怕，不只是给许鹏飞庆祝生日那么简单。 “还有，很多人啊，我也不太认识，不过，我听人说，里面有很多敏瑶仙子的粉丝。” “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在评伦区留了言，后来又删除了。” “你说是他让你们去的蓝色妖姬？” “对呀，他说那天晚上有大戏看，果然，那天晚上十分精彩。不过，就是有点让人难受，许鹏飞那丫的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当天晚上，要不是酒吧的保安拦着，我早就上去削他了。”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去的人当中有不少敏瑶仙子的粉丝？”应桦又重复了一遍余小余的话。 “对呀对呀。” “你怎么能肯定呢？” “因为，我们有暗号的呀，一对就知道是不是了。” “暗号？”应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去酒吧还搞什么暗号，又不是蒙面舞会？ “你当天晚上找到了几个粉丝？” “七八个吧，我找的都是女孩。” “你们那天的暗号是什么？” “这个，我真不能说，大家有约定的，而且，当时，弄这个暗号的时候，大家都发过誓，不能向外泄漏，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余小余煞有介事地回了一句。 应桦眉头一皱，看来，回头得让小龙女加一下这小子的微信了。 想到这儿，她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发现，这个余小余虽然娘炮，但确实很喜欢敏瑶仙子组合，尤其喜欢孙敏儿，甚至，对她的每一个视频都记得很清楚。 “你的爷爷叫什么？” “余恨水，怎么了？”余小余诧异地看了应桦一眼。 应桦摇了摇头，二十八个人当中，有一个姓余，叫余不平，不是余恨水。 “没什么。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关于孙敏儿和顾瑶瑶的最新消息，给我打电话。” “好的哟。”余小余瞟了应桦一眼，那眼神多少有些暧昧。 看得老刀和小龙女一阵起鸡皮疙瘩。 10月15号那晚的蓝色妖姬酒吧聚会，很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活动。可是，除了许鹏飞的生日，还有敏瑶仙子的粉丝聚会，也就是说，当晚有很多人见到了孙敏儿受辱的那一幕，如果真的有很多粉丝看见了这一幕，一定会有人想报复许鹏飞的。毕竟，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人这样羞辱，谁也受不了。 想到这儿，应桦三人转身离开。 看着三人走远，余小余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一转身，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69章 广场偶遇 应桦回到警局的时候，胡一安已经等在办公室了。 “怎么样，有没有新的发现？” “没有，这几天，老太太也很安静，几乎没出过门，一直呆在病房里。” 应桦看了胡一安一眼，刚想说话，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有新的发现，昨天晚上，程卫东出去了一趟，但很快又回来了，那地方很奇怪，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在听湖广场等我，我去看看。” “对了，胡一安，那条裙子，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有，我去许鹏飞家里看过，他家里那条也是在玉莹内衣店买的，所以，两件裙子的编号是连着的。” 嗯……又是那间内衣店，徐琳那张知性优雅的脸又在应桦的脑海之中浮现。 “找徐琳聊聊，问问，两条裙子是不是同一个人买的？还有，暗中调查一下徐琳进货的渠道，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哦，进货的渠道？这跟案子也有关吗？”胡一安一愣。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儿多废话。”小龙女冲口而出，她正为应桦要她通过余小余的微信好友申请纠结呢，心里有气，不敢冲应桦撒，就把气撒在胡一安头上。 “这很重要，赶紧去查吧。”应桦又补了一句。 胡一安现在对应桦的思维模式感觉有些跟不上，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头儿的反应和思路看似无迹可寻，可一直是围绕着案子。所以，他也丝毫不怀疑，应桦肯定有她的道理。 “走吧，跟我去一趟听湖广场。”说完，应桦带头又马不停蹄朝听湖广场赶去。 半路上，她又杀到医院，去看了柴小英和孙文峰。 柴小英拿着一只千层底的布鞋正一针一针地上着线，看得出来，她十分投入，似乎没有发现应桦几人的到来。 应桦也没有惊动她，只是看了看床上的孙文峰，又扫视了一圈病房，这才缓缓转身离去。 她每次来都仔细看一遍整个病房的布置，这次，病房的布置也基本没动，由此可以断定，老太太没有动过病房里的任何一件东西，这既说明老太太为人做事小心翼翼，也说明，老太太其实心存戒备。因为，她在用完以后，把每一件东西都小心地复归原位了。又或者，她尽量减少物品的使用频次。 说实话，应桦内心一直怀疑老太太就是那晚行凶之人，也就是杀死储飞和那几个街溜子的人，可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暗中一直有一个人在盯着这间病房里的一举一动，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 离开病房，老太太的头都没有抬，也许，她真的没有发现应桦的到来。 应桦又轻手轻脚走转身走回去，看了一眼，这才再次转身离去。 就在她刚刚离开的那一刻，老太太一抬头，瞥了门口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对于对柴小英的调查，应桦已经有了最好的安排，就等杨韧的消息了。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找到了柴小英在深山中的家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来。 就在这时，突然，应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心头狂喜，正是杨韧。 “杨医生。” “应队长，有新消息。我找到了柴小英的家，但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而且，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全家福。不过，奇怪的是，有两个人影被抅出来了。” “什么？也就是说孙家还有两个人？”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对，我也怀疑孙家还有两个人，可是，却不知道是谁。我也问过了护林员聂苍，他也不太清楚。因为，柴小英一家一直住在深山里，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 “我这边已经让人在查柴小英的身份了，你准备回来吧？” “好，这边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柴小英这个人的信息很古怪，恐怕，只有像你说的找到她的身份信息，尤其是她下乡以前的信息，可能对案子的帮助比较大。我准备去跑一趟当地的派出所，看看能不能找一些新的信息，完了，我就回去了。” 杨韧说完自己的安排，就挂断了电话。 要在深山里走访，并不容易，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有聂苍的指路，他恐怕要迷失在深山老林里了。 应桦走出医院，直奔听湖广场。 二十分钟以后，当应桦来到听湖广场，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正带着个小男孩，轻声说着什么，看得出来，那人跟小孩的关系不一般。 “那是不是就是徐琳的儿子？”小龙女问了一句。 “不知道，上去问问。”应桦迈步走了过去，她也没想到，一下车就碰到了徐琳。 徐琳正蹲在地上跟儿子小声说着话，感觉到有人走到了她身边，她一抬头，一眼便看到了应桦。 她微微一愣，笑着起身：“应队长，好巧啊，你们又来啦？”她将小男孩牵在手中。 “徐小姐，这是你儿子吗？”还没等应桦说话呢，小龙女就插了一句。 “对，是的。”徐琳回了一句。 “小宝，叫人啊，这是应阿姨，这是小龙女阿姨。”徐琳看了儿子徐小宝一眼。 徐小宝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张又圆又白的小脸笑了起来，冲着应桦和小龙女喊了两声：“应阿姨好，小龙女姐姐好！” “好好好，真乖！”小龙女笑得合不拢嘴，总算在年龄上找回一点自信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大名叫徐念军，小名叫徐小宝。”徐小宝看了小龙女一眼，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龙女。 小龙女有点心痒痒，转头问了一句：“我能抱抱他吗？真的是太可爱了。” “当然可以。”徐琳笑了笑。 小龙女一把将徐小宝抱了起来，徐小宝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小朋友很开心。 “你这是？”应桦见徐琳身边有个小行李箱，不禁问了一句。 “哦，我这是送我儿子去学校，他想到我工作的地方来看看，说好久没有来过了，这不，非得缠着我带他过来。”徐琳宠溺地看了看小龙女怀里的小男孩。 “姐姐，你们是警察吗？”徐小宝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一惊，转头看向徐小宝，她和小龙女都没穿制服，这个五六岁的小朋友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龙女眼中满是惊喜地反问了一句：“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枪磕到我的屁屁了呀，有点疼！”徐小宝一句话，把小龙女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她很没品地放声大笑。 应桦也不禁扬了扬眉，这孩子还真有意思。 她的目光四下扫去，不经意，又看到了一身影，瞬间，双眼一眯。 第70章 又来一个偶遇 “程卫东。”应桦喃喃念出了那人的名字。 小龙女和老刀几乎同时顺着应桦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不远处的听湖广场中央，那个水池边，程卫东正站在那儿跟一个人说着什么，远远看去，那人…… “那不是许南飞吗？”老刀轻声说了一句。 “许南飞？” “对，那人就是许鹏飞的弟弟，许三少许南飞。”老刀回了一句。 “他们很熟吗？”看两人的神情，虽然，程卫东看上去有些拘谨，但看得出来，二人之间的交谈还是十分热络的。 “不知道，不过，听说，许鹏飞死后，许南飞接手了听湖广场。” 嘶……猛然一道亮光在应桦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对啊，许鹏飞之前是听湖广场的负责人，现在，他死了，许南飞变成了广场的负责人，这会不会也是线索之一呢？争夺听湖广场的管理权。 可许南飞会为了争夺一个广场的管理权杀人吗？ 看来，这回，又多了一条新的线索。这案子确实越来越复杂了。 难得真不是情杀？ 一时间，应桦内心也有些动摇起来。 就在她和小龙女、老刀三人刚刚跟徐琳分别，一个人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仇小建，怎么是你？”小龙女一声惊叫，对面竟然是那个小有名气的黑客。 “我听说，你们在查孙敏儿的案子？”仇小建的目光落在应桦身上。 应桦点了点头，仇小建既然有那天晚上的视频，自然认识孙敏儿。 “怎么，你有什么线索吗？”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10月15号那天晚上，我也在蓝色妖姬。”仇小建回了一句。 “嗯，我们知道……” 小龙女的话音刚落，应桦的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你也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你是敏瑶仙子的粉丝之一？” “对。”仇小建忽然好奇地盯着应桦看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这个女警，还真不是盖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召集你们去酒吧的那个人是谁？他也是敏瑶仙子的粉丝。” 仇小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那个人很神秘，在平台上说完暗号以后，就消失了，而且，自那以后，从来没有在平台上出现过。” “什么意思？” “我觉得，那个人似乎是有意想让我们去酒吧看那场好戏。” 应桦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的目的不是要你们去看那场好戏，而是另有目的，他的想法很可能是想让你们去帮他见证什么。” “见证什么？什么意思？” “见证许鹏飞是个绿毛王八蛋吗？”小龙女不禁说了一句。 小龙女的话看似有些嘲讽，哪知，应桦却点了点头。 “我想，那个人想让你们见证的，就是许鹏飞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暗号应该是跟孙敏儿和许鹏飞的关系有关的。” 仇小建吃惊地看向应桦。但他并没有说出那个暗号。 或许，那个召集人还有一个目的，让这些人其中某个人看清许鹏飞的嘴脸。 “仇小建，你找我们，有事？”应桦一眼就看得出来，仇小建不是来偶遇的。 “对，我想起一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 “我有好几次，都看到许鹏飞跟一个身材很哇塞的女人来酒吧玩，那个女人总穿着一件边黑色的纱裙，罩着一件紫色的披风，看上去气质很高贵。” 应桦心里咯噔一下，那天晚上，那个穿黑纱裙的女人。 “你有没有看见过她的脸？”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不是第一次去蓝色妖姬。 “没有，她一直戴着一块面具。紫色的狐脸面具。大家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紫狐。” “紫……狐……”应桦呢喃了一句，这个人既然出现过好几回，那么，从那天晚上她的行为来看，她很可能对许鹏飞的行为十分不满。 她到底是谁呢？ “除了面具和衣物，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 仇小建再次摇了摇头。 “我要说的就这些，走了。”说完仇小建自顾自朝听湖广场外面走去。 看着仇小建走远，应桦心中不禁有些狐疑：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他找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自己，那个叫紫狐的女人的消息？这仇小建不像是个热心人，要不然，也不会等到自己找到他去拿那段视频了。 他要干什么呢？ 带着疑问，应桦朝听湖广场里面走去。 很快，几人穿过街铺，在街铺尽头的一处转角处停了下来。 应桦一转头，就看到了对面，那是玉莹内衣店。 又是那家店。 “头儿，怎么了？”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没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几人七拐八绕，眼见着快要走出听湖广场，在一个小角门处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很窄的通道，仅有一人的距离。 这时，一个年轻人闪身走了出来。 “应队。” 来人正是负责跟踪程卫东的警员叶兵。 “老叶，你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小龙女一阵抱怨，都快把她绕晕了。 这地方确实很不好找。应桦前后打量了一番，这地方等于是闹中取静，而且，一般不会引人注意。她又扫视了一下窄门处，似乎很少有人行的痕迹。 “我是昨天晚上跟踪程卫东过来的，我觉得，可能是应队惊动了程卫东，他好像在这附近的一个地方呆了十几分钟，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在哪儿停留的。所以，只能把这块范围给盯住了。” 在一个地方呆了十几分钟，程卫东在干什么呢？ “详细说说吧，程卫东是怎么走进来的，又是在哪儿消失的？” “好。他是从内衣店对面的那条小巷子进来的。然后，绕到了小巷子尽头的拐角处，就是那儿。”说着，叶兵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转角。 “紧着接，他又走到了另一条巷子的转角处，就是那儿。”他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 “最后，他在这个窄门处消失了。” “在这儿消失的？” 第71章 奇怪的水泥墩子 “对，就在这里。” 应桦抬头一看，窄门的前面根本没有路，而且，宽度才十公分不到，根本容不下一个人进入。 可面前这个是一堵水泥墙啊…… “老叶，你会不会看错了，他难道会穿墙术，撞墙消失的吗？”小龙女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很显然，叶兵的回答确实有问题。 “我真的没看错，他就是在这儿消失的。”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在哪儿出现的呢？”应桦问了一句。 “有，他不是在这儿出现的，在那儿。”叶兵指了指水泥墙的另一头。 “我去……那他不是真的穿墙而过，从一堵水泥墙的这头走到了那头？”小龙女一声惊呼。 应桦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她的大叫，而是走到了那个窄门边上，仔细查看起来。 她用力试了试，水泥墙很结实，根本推不动，身后的小龙女有些想笑。她没想到，一向聪明睿智的头儿竟然也会傻到这个地步，真的相信有穿墙术。 应桦的手一点一点不断在墙面上试按着，可试遍了窄门处的整个墙面，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老叶，是不是看错了，你好好想想！”小龙女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毕竟，就是一堵水泥墙，怎么过人呢？ “行了，别吵吵了。”应桦说了一句，用眼睛量了量，水泥墙的厚度足足有两米宽，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这么宽的水泥墙用来做什么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初建的时候，这块地方多出来，不好建铺面，于是，就改成了一堵水泥实墙，可改成这堵实墙的目的是什么呢？ “老刀，你马上去找物业，问问这堵墙是用来做什么的，另外，去把程卫东叫来。” 老刀转身就走。 应桦依旧小心查看，五分钟后，程卫东带着物业急匆匆走了过来。 “应队长，你好！”程卫东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程队长，抱歉了，又来打扰你们。” “没事没事，配合警方破案，也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程卫东露出一脸的微笑。 “哦，对了，这是我们公司的物业经理袁华明。”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冲着应桦伸出了手：“你好，应队长。” “你好，袁经理。”应桦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 “袁经理，你们这堵水泥墙是用来做什么的？”应桦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这堵水泥墙其实没什么作用，主要是当时建的时候，风水先生说，这地方地下有煞，所以，建一块水泥墩子来镇压一下，我们老板就在这儿建了个水泥墩子。” “这么说，这是一块实墩子，里面都是水泥吗？”两米宽，大约得有二十几米长，差不多四十多方的水泥块，就为了镇压地下的邪祟？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块水泥墩子里没什么东西，是一些建筑的废弃料。”袁经理小心回答着。 应桦的手故意摸向了水泥墙，微不可察地，程卫东的脸色骤然一变，应桦用眼角余光瞄了过去。程卫东赶紧恢复了神情，还故意冲应桦笑了笑。 可是，由于神情变化的原因，他的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 应桦点了点头，似乎对袁经理的回答很满意。 “应队长，怎么突然对这个水泥墩子感兴趣了？”程卫东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哦，我们仔细搜过了听湖广场所有的地方，只有这个地方，我们没查过。”应桦回答的很认真。 程卫东的眼皮一跳，张嘴回了一句：“一个水泥墩子，应该没什么好查的。” “是么？”应桦忽然冲他古怪的笑了笑。 这笑容看得程卫东心里直发毛，直觉告诉他，应桦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程卫东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面对应桦精光四溢的眼神，他赶紧将目光移开。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我们自己随便走走。”说完，应桦收回自己的手和目光，带头朝外走去。 程卫东的眼底掠过一丝惊喜，紧绷的神经一松。 突然，应桦一回头，看向他，问了一句：“对了，程队长，你父母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哦，他们呐，以前是老纺织厂的职工，我还在念高中的时候，碰上国企改革，他们就下岗了。” “现在呢？在家干什么？” “去世了，两位老人前些年走的。” “哦，对不起！”应桦看了他一眼。 程卫东勉强笑了笑：“没事。” 是啊，人有生老病死，谁能敌得过岁月呢！ 就在几人走出巷子的时候，应桦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玉莹内衣店的老板徐琳正和她的儿子站在门口。 小男孩一抬头，看见了小龙女他们，突然，一声清脆的大叫：“程叔叔！”叫完，飞快朝程卫东跑了过来。 徐小宝一把扑进了程卫东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动作十分亲昵。 程卫东跟徐琳的儿子很熟！？ 应桦眼中露出狐疑的表情，门口的徐琳赶紧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徐小宝抱了起来。 “小宝，叔叔要工作呢！” “不好意思啊！”说着，抱起徐小宝朝店里走去。 刚才不是说，送徐小宝去上学吗？怎么没去？应桦看了看徐小宝，很显然，小男孩很不高兴，嘴角挂着哭相，就差一点没哭出来。 “以前，他经常来店里，我总给他买糖吃，买着买着，就熟了，这小子，特别招人疼。”程卫东还不忘解释了一句。 应桦了然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去忙吧，我们自己去转转。”说完，应桦三人跟袁华明、程卫东分开，叶兵早不知跑哪儿去了。既然他负责盯着程卫东，最好不要在对方面前露面。 接下来，应桦带着小龙女和老刀从内衣店走到了听湖广场水池边，她看了看手机，大约花了五分钟，她又从水池边朝听湖阁走，到达听湖阁的时候，花了十二分钟。 她再次回到了水池边，朝那块水泥墩的地方望去。 “头儿，你怀疑那地方有问题？”傻子也看得出来，应桦在测距离。 应桦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老刀说了一句：“告诉叶兵，去给我盯紧了程卫东，别让他跑了。”说完，带头朝那块水泥墩了走了过去。 七拐八绕来到窄门处，小龙女感觉有些头疼。这么一大块水泥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的脑子可是想不出来。 应桦重新来到水泥墩靠窄门的地方，这回，她没有只是手按去按，而是手脚并用，手在不停地按，而脚在墙下小心轻轻踢着。 看得小龙女眉头一皱，张嘴来了一句：“头儿，你的脚疼不疼，要不，我来配合你吧。” “那行，你来踢吧！” “那还是算了吧！”小龙女果断退后了两步。 应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就在应桦第三次按下手掌，同时，脚下轻轻一踢，突然，一道轻微的响声传来…… 第72章 近在咫尺 一个水泥方块缓缓朝一旁挪动，露出一个一平方左右的入口。里面，黑漆漆一片，而且，有一股怪味。 这一下，小龙女和老刀都惊呆了。 “这是……” “头儿，你真是太……”小龙女刚想夸应桦一句，应桦伸手拿出手机，将照明灯打开，转头对老刀和小龙女说了一句：“老刀，你在外面警戒，小龙女跟我进来。” “啊，哦！”小龙女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也打开手机照明。 应桦抬腿跨了进去，小龙女紧跟其后。 当她们来到水泥墩里面，发现，竟然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应桦小心举着手机照了过去，陡然，只见一面水泥墙上满是鲜红的血迹，一股子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头儿，我……我害怕！”小龙女伸手去扯应桦的衣角。 应桦没有理她，继续朝前走，只见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紧接着，看到了一把带血的电锯静静躺在角落。 而不远处，还有几个照明的装置。 应桦伸手打开那个看上去像储电池的东西，腾地一声响，整个水泥墩子都亮了起来。 只见周围的墙上，几乎全都洒满了血迹。整个空间显得阴森恐怖，像是人间地狱。 右边的角落摆了一桶水，还有一个毛刷子，那边的墙面，似乎被人刷过了。 腥红的场面，让小龙女的胃一阵翻腾。 “快，打电话，叫胡一安、新平他们赶过来，让老刀带人去抓程卫东。”现在不动手，恐怕，那家伙一发现这边找到了水泥墩子里的秘密，马上就会逃跑。 小龙女飞快朝入口处跑去。 得到消息的老刀神色一紧，马上给叶兵打了电话，同时，又给队里打电话，让大家尽快赶到现场。 三十分钟后，二队所有的警员都赶到了。 不到五十平的水泥空间被警局整个给包围了。 “大家小心一点，不要破坏了现场的痕迹。”应桦叮嘱了一声，就开始仔细勘察现场。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里一定就是案发第一现场，许鹏飞的头就是在这里被人切掉的。 她来到那把电锯旁边，果然，电锯的锯齿十分细密，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 而且，提手的地方还有轻微的握痕，显然，凶手抓得很紧，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 胡一定和新平一看，喜出望外。 “太好了，应队，这里有五个清晰的指纹，这回，凶手可跑不了了。” 应桦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现场还有鞋印。从那道墙上的血迹来看，当时，许鹏飞的头颅应该就是在这里被切割的。” 原来，凶案现场真的近在咫尺，上次，如果不是物业和保安的错误引导，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水泥墩子里面，竟然另有乾坤。 经过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的勘察，现场不但找到了指纹，鞋印，还找到了电锯和一些照明设备，以及一根注射的针筒。 “头儿，可以肯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胡一安的声音十分兴奋。 应桦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丝毫的喜悦。 应桦正在现场仔细查看着地面的血痕，突然，一名警员急匆匆跑了进来。 “应队，你的电话，老刀的，说你的手机打不通。”说着，将一个手机递了过去。 应桦赶紧接过。 “应队吗？” “我是应桦。” “程卫东跑了，你的电话打不通，他应该注意到了我们在水泥墩子的发现，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马上对他实施抓捕。” “好，我们已经追出去了，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我马上联系交通部门协助我们。” “联系武警吧，那个程卫东没那么简单的，另外，你自己和同志们小心一点。我查过他的资料，他在西南某部队待了八年，是个侦察老兵。身手了得。” “放心吧，头儿！”这是第一次，老刀喊应桦头儿。从这一刻开始，老刀算是对应桦彻底服气了。 程卫东再厉害，他老刀也不是吃素的。不过，想起应桦的叮嘱，他赶紧拿起手机给局里打了个电话。 接到应桦电话的陈国安马上拨通了武警总队的电话。 五分钟，两辆装满武警的大卡车快速驶出了武警大院。 三个小时以后，应桦结束了对案发现场的勘察。可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程卫东跑了。 而且，跑得无影无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老刀这个丧气啊，他也没想到，程卫东一个保安会有那种能耐。他又想起了应桦的叮嘱，看来，确实是他太大意了。 他有些不好意地抬头看向应桦：“头儿……我……” 应桦抬手制止他，这样的罪犯，八年侦察兵，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刀也确实有些大意了。 “马上联合武警，全城布控，向上头申请通缉令，通缉程卫东。” “头儿，你说程卫东会是凶手吗？”小龙女突然问了一句。 “不好说，但如果他不跑，或许，我们能很快证实，但他这么一跑，就不好说了。”应桦看了小龙女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小龙女一咬贝齿，欲言又止，看向应桦，终于还是开口了。 “头儿，我有一件事，得跟你坦白。” 应桦一转头，看向她，眉头挑了挑：“你是想说你知道程卫东也是敏瑶仙子的粉丝吗？” 小龙女见鬼似地看向应桦，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很难猜吗？我查过敏瑶仙子所有的粉丝身份信息，其中就有程卫东的，只不过，当时忘了跟你说了。而且，我看他在评论区跟你聊得挺嗨……”应桦没往下说，小龙女在网上一口一个大叔叫着，叫得十分亲热，这下，恐怕得尴尬了。 果然，小龙女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怎么办？如果被他跑了，就麻烦了。”是啊，一个八年老兵，如果沦为罪犯，那危害性还是十分大的。 “放心吧，他跑不了。”这么严密的布控，他肯定跑不了。 柴小英曾经在深山里救过一家人，那一家有两个小男孩，一个叫程小东，一个叫程小西。 那家人的小男孩被捕兽夹夹伤过，在柴小英家里养了几个月的伤，所以，两家人的感情应该很好。 那么，如果程卫东知道了孙敏儿是被许鹏飞找人弄死的，他会不会出手杀人呢！？ 也许，凶手真的是近在咫尺！ 第73章 凶手果然是他 抓捕程卫东、检测血迹和指纹的动作同步进行，不过，后者显然更快，消息很快传来了。 “头儿，血迹是许鹏飞的，电锯上的指纹是……程卫东的。” “果然是他！”小龙女一声惊呼，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平时跟自己在网上聊天的陌生大叔，竟然就是杀人凶手。 一想到这一点，她不寒而栗。 “马上到程卫东家里、单位和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尽快将他捉拿归案。” 任务布置下去，应桦并没有马上停下来，而是看了不远处警局的大门口一眼，不知道，叶兵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可能拦下程卫东。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了。 程卫东会去哪儿呢？ 程卫东杀人的动机是为了给孙敏儿报仇，那么，现在，孙文峰躺在医院里，老太太柴小英还在医院，他…… 瞬间，应桦眼前一亮。 她飞快说了一句：“所有人，跟我走！”新平和胡一安赶紧跟了上去。 小龙女也小跑跟了上去。 几人坐进车里，应桦驾车冲入了华灯初上的夜市。 “头儿，咱们现在去哪儿？”胡一安问了一句。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应桦不再说话，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飞驶去。 很快，车子便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的地面停车场。 此时，医院门口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头儿，你的意思是，程卫东会来医院？”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程卫东不是会来医院，而是一定会来医院。从资料显示，程卫东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当年，他们一家受了柴小英的恩惠，所以，孙敏儿的死，他一定会出手。而且，在跑路以前，他也一定会来医院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几人猫在车里，一动不动。可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并没有任何发现。 程卫东没有出现。 又过了一个小时，小龙女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两声。她一脸尴尬地看了应桦一眼。自己这五脏庙可真是不争气啊！ “小龙女，再忍一忍。”应桦没让大家下车吃东西，毕竟，程卫东是一个当了八年侦察兵的老手，很可能，他现在也猫在某个角落，一旦被他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现在比的就是耐心。 就看谁先出现。如果按照侦察兵的习惯，他们一定会选择一个最为隐秘，人最少的时间进入医院。 “对不起，头儿！”小龙女有些羞愧。 “给！”应桦递过来几块微型饼干。 小龙女接过来，递给了新平和胡一安各一块，胡一安难得谦虚了一次。 “你吃吧，我肚子不饿。” “以后，在口袋里备一些饼干之类的东西，临时应急可以吃一下。” 几人纷纷点了点头。 “头儿，你说程卫东会出现吗？”胡一安问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 几人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再次落地，他们也多少有些把握。毕竟，应桦之前的推测都没有什么差错。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在不知不觉地无条件信任应桦了。 “大家得忍一忍，估计得到半夜了。”依程卫东的性子，很可能，会在人最犯困的时候出现。 “你们几个可以休息一下，我来盯着。”应桦随口说了一声。 “我们不累，头儿，你休息一会儿吧。” “那我们轮流来，两人负责盯梢，主要留意进入医院门口的可疑人员。” “那医院的后门呢？” “不用我们管，有人盯着。” “啊！”几人没想到，应桦早就有了安排。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开始深了。 一股微微的凉意让人有些犯困，车里，几人都没有将头伸出窗上。车子也停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此时，正如应桦所猜测的那样，医院对面不远处一个更加隐秘的角落，一对眼睛紧紧盯着医院的大门，继而，又在四周扫视，寻找可能出现的便衣。 足足等了五个小时，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此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应桦的眼睛小心盯着周围的一切，虽说是换班休息，可她一直盯着，一刻也没有休息，哪怕闭一下眼睛都没有，她非常清楚，今天，很可能是程卫东留在z市的最后一夜。 程卫东胆大心细，身手好，这样的人，一旦让他逃脱，再想抓，可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继续盯着医院的大门口。 足足几个小时，小龙女的心里已经有些打鼓了。程卫东真的会出现吗？头儿这次不会出错吧？ 就在她的上眼皮开始拼命接触下眼皮，似乎，不找着下眼皮亲一下，上眼皮誓不罢休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裹着一件长长的衣服，将头埋在衣领里，快步从医院大门走了进来。 “来了，小心点！”应桦轻声提醒了一句。 三人瞬间惊醒，赶紧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人快步朝医院入口走去，在走进入口以前，又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危险，这才一闪身，走了进去。 “这家伙，真狡猾。” “人家干的就是侦察兵好不好，听说，还立过两个三等功呢。”胡一安回了一句。 “嘘！”应桦伸手制止了大家的讨论，小心拉开车门，一猫腰，朝医院入口快步跑了过去。 三人紧随其后，也跟了过去。 很快，几人走进了医院。此时，长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几乎没有人走去。 那个人影小心走上二楼，来到219病房门口，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轻轻一拉门，闪身走了进去。 “谁？” “我，小东。” “啊，小东，你怎么来了？”柴小英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干娘，我要走了。” “什么，你……许鹏飞真是你杀的？”柴小英声音颤抖，一脸悲凄地看向程卫东。 “干娘，那畜牲，死有余辜，敏儿不能白死！”程卫东看向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满头白发，他鼻子一酸，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干娘，这里有点钱，您留着用，以后，我恐怕不能在您老面前尽孝了，您保重！”说完，程卫东跪倒在地，冲着柴小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你……”柴小英伸手捂住嘴，一把抱住程卫东，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第74章 生猛抓捕 “孩子，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老太太猛地一声嘶吼。 “干娘，别乱说！那畜牲就是我杀的！”程卫东赶紧伸手将老太太下降的身子扶了起来。 “孩子，是干娘对不起你呀！” “干娘，没有您当年的出手，我们一家都活不到现在，您别再说了，我走了！”说完，程卫东起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孙文峰，心中暗暗发誓：兄弟，你的仇，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报的。 程卫东扭头就走。 来到门边，身后，隐隐传来老太太轻微的啜泣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想到这儿，程卫东伸手拉开门，迈大步朝外就走。 就在他刚刚走出病房的门，一抬头，瞬间，双眸一缩。 只见应桦正站在他不到三米的地方，冷冷盯着他。 而就在另一头，新平、胡一安也冷眼看着他。 “程卫东，你走不了了，束手就擒吧！”应桦看向程卫东。 程卫东目光森冷，看向应桦：“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的资料，我不想杀人，你们别逼我。” 猛地，他一声大吼。寂静地楼道里回音阵阵。 现场，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应队长，你是警察，应该很清楚，许鹏飞那样的人就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过分。那样的人渣不死，你这样的警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程卫东竟然煽动起了应桦。 应桦一脸的平静，没再说话。 程卫东一脸不屑地看向新平和胡一安的方向，又看了看应桦的方向，很显然，应桦敢一个人独自面对他，说明，她有信心挡住自己。 不过，一个女警而已，也想抓住他？ 程卫东转过身，缓缓朝应桦走了过去。 新平和胡一安赶紧将枪拔了出来。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身后，胡一安和新平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程卫东像是没听见两人的话，径直朝应桦走了过去。 二人一阵焦急，此时，反而不敢开枪，因为，应桦没动。 陡然，程卫东脚步加快，飞快朝应桦冲了过去。 几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他伸手挥拳，一拳狠狠砸向应桦的头部。 应桦身子一侧，一记鞭腿狠狠抽了过去。 程卫东想也没想，伸右手轻轻一挡，就在他认为可以将应桦的腿轻松挡下来的时候，右臂上传来了一阵巨痛，感觉整条胳膊仿佛被铁棍砸中，痛得他一呲牙，左手赶紧挡了出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应桦的腿不停，直接朝里一送，嘭…… 大意的程卫东被应桦一脚踢得朝旁边的墙上飞了过去。 程卫东赶紧稳住身形，可力量的惯性使得他根本停不下来。 应桦右手一探，抓向他的右腕，顺着力量的惯性一甩，一个过肩摔，将程卫东狠狠掼在地上。 顺势一扭，想将程卫东的手臂扭到身后，哪知，程卫东单臂用力一推，一个小擒拿，瞬间化解了应桦招式。 应桦见状，也不着急，一记右鞭腿，狠狠再次踢向程卫东，后者，吓得赶紧朝一旁就躲。哪知，应桦又一记左低鞭腿，狠狠踢在程卫东的腿上，程卫东一个躲闪不及，被踢了个结结实实。 “啊！”程卫东一声惊叫，整条右腿都像被铁棒砸上，痛得他差点没站稳，身子一个趔趄。 程卫东大惊失色，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重的腿，这他妈是个女警？ 程卫东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惧。刚想转身逃，应桦的左手到了，一个小擒拿，抓住了他的右腕，顺势一扭，程卫东刚想反击，应桦的右手如闪电一般将一只手铐罩上了过去。 咔嚓一声响，程卫东的左手被牢牢铐住了。 他还不死心，右拳挥出，再度朝应桦的脸上砸了过去。 应桦左手变拳，一拳朝程卫东的拳头狠狠撞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响……紧接着，一声惨叫声传来：“啊！” 程卫东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第一次，这位曾经的侦察老兵露出惊恐的表情，脸上痛得大汗淋漓。 他的右手断了。 刚才那一记是正宗的寸拳。 z市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生猛、狠辣的女警？？？ “别反抗，不然，我不保证你能四肢健全地走出医院。”应桦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咔嚓一声，她将程卫东另一条胳膊也铐上了。 一时间，程卫东面如死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栽在一位女警手里。 不远处，躲在角落的小龙女飞快跑了出来。 “头儿，你太厉害了，你太厉害了，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小龙女发疯似地叫了起来。 这时，新平和胡一安也飞快跑了上来，两人看着应桦，眼神放光。刚才的打斗，实在太精彩了。 程卫东的头低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的寸拳跟谁学的？” “陈胜华。” 程卫东心头一惊，北派咏春拳大师陈胜华，怪不得。程卫东心头一阵懊悔。 不过，他的眼底还是掠过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把他带走。” 应桦一声令下，程卫东被带走了。 可此时，219的病房门口，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老太太的身体一阵轻颤，继而，老泪纵横。 为什么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呢？为什么老天就是跟她柴小英过不去呢？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难道，她真的是犯天煞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连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儿子也留不住吗？老伴走了，女儿走了，孙女走了，儿子也快没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也没什么意思的！ 猛然，老太太一咬牙，转身，走回了病房。 她看着病床上的儿子，一股无边的愤怒夹杂着悲伤笼罩着她的全身。 既然老天爷容不下她，那就满足老天爷的愿望吧！ 儿子，你不要怪为娘的心狠，如果为娘不在了，也许，你也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她心中默默念道。 想到这儿，她伸手将插在孙文峰身上的管子缓缓拔了出来。 一直没有动静的孙文峰，身子猛地一阵抽搐，继而，一阵痉挛，一阵猛烈地颤抖过去。 他不动了。 第75章 利用与反利用 当应桦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孙文峰被拔管了，柴小英干的。 虽然，应桦不明白柴小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很清楚，柴小英肯定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 她究竟要干什么呢？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柴小英看见儿子的动作越来越小，感受着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心中暗暗道：儿啊，既然不能好好活着，那就走吧，为娘送你一程，稍后，为娘会赶去找你的。 说完，她看着儿子的身体一动不动，这才伸手将他的双眼合上。又用被子把他的头盖住，这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当应桦赶到医院的时候，孙文峰的身体已经冰凉了，老太太消失不见。 监控显示，老太太离开了医院，可她一个孤苦伶丁的老人要到哪儿去呢？ 应桦猜不透，老人一家人都先后去世了，现在，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她能到哪儿去呢？ 尽管抓住了程卫东，她却丝毫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 “头儿，程卫东已经在审讯室了，咱们走吧。”小龙女兴冲冲跑了过来。 应桦点了点头，马上甩了甩头，将低落的情绪抛诸脑后，快步来到了审讯室。 程卫东的手用木板固定了，虽然右手腕骨骨折，但并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应桦并没有下死手。 看着坐在面前的应桦，程卫东的眼神闪过一阵不真实感，他确实很难想象，竟然有女人能将寸拳练到那种程度。还有那跟铁棍一样的鞭腿，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程卫东，说说你杀害许鹏飞的经过吧！”应桦也懒得废话，开门见山道。 程卫东没说话，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你的腿法是跟谁学的？” “张朝凤。” 程卫东猛地一惊，脱口而出：“难怪，北腿王，我说你的腿法怎么那么厉害，我输的不冤，你问吧。” “你是怎么杀害许鹏飞的？” 程卫东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不屑说这件事，见应桦的眼神有些不善，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这才缓缓开口。 “有一天，许鹏飞到听湖广场视察，他无意中看到了玉莹内衣店的老板徐琳，于是，就起了想把徐琳占为己有的心思，他知道我在听湖广场很多年，对里面的租户都比较了解。就让我想办法把徐琳弄到他的床上。”程卫东咬了咬牙，看得出来，他很反感那事，他不是打手，更不是皮条客，只是一名保安而已。 “一开始，我没同意，他就在工作上各种刁难，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他。不过，我对徐琳也有好感，于是，就给徐琳提了个醒。哪知道，被一起巡逻的保安听到了，他把这话告诉了许鹏飞，许鹏飞跟我翻脸，说要把我赶出听湖广场。不过，我是大老板当年招进来的，他还没有那个权力赶我走。” “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我只能假装答应帮他搞定徐琳，于是，他给我了一包药还有一瓶镇定剂。那几天晚上，我犹豫了很久，一直没有动手。徐琳带个孩子不容易，我不想做那种畜牲不如的事。” “见我迟迟不动手，许鹏飞急了，3月18号晚上，就找到了我，请我在玉莹内衣店对面附近的清酿小酒馆喝酒，说是只要我把事情做成了，就给我加工资，而且，一次性给了十二万。让我升任许氏保安部的部长。” “我很厌恶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下等人，他想要的女人，只要勾勾手，那女人就会爬到他的床上。可徐琳不是，几次他去店里，徐琳鸟都没鸟他。” “我知道，如果我不动手，许鹏飞是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知道他打了徐琳的主意。那天，我喝了酒，他却滴酒没沾。” “为什么？” “因为，他让我晚上就把徐琳弄过去，他晚上要摆弄徐琳。” “你早就想杀许鹏飞，对吧，跟徐琳其实没多大关系。”应桦不禁说了一句。 程卫东缓缓点了点头：“没错，五个月以前，我干娘柴小英从乡下到了我家，跟我说我大侄女孙敏儿死了，而且，是投听雨湖死的，我知道有个女孩投了听雨湖，我没想到是我的侄女儿。” “柴小英跟孙文峰一直在调查孙敏儿的死因，你在暗中帮助他们，对吗？” 程卫东又点了点头：“是。” “你们是怎么调查出来孙敏儿的死跟许鹏飞有关？” “我们查到了顾瑶瑶，查到了敏儿那孩了为了弄钱，不惜委身许鹏飞那个王八蛋，查到了10月15号在蓝色妖姬发生的事，查到了那天晚上，有七八个王八蛋伤害了小敏那孩子……” “储飞和那几个街溜子是不是你杀的？”应桦的眼睛死死盯着程卫东。 程卫东冲着应桦神秘的笑了笑：“你猜？”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储飞和那几个手持大棒的街溜子，没有点功夫是办不到的，而且，那名行凶者的身手很不错。 “所以，那天晚上，你利用许鹏飞想利用你的事，反过来利用他，把药下在他喝的饮料或者水里，然后，把他拖到附近的水泥屋子杀死了。” “聪明，不得不说，警官你确实很聪明。许鹏飞自己不喝酒，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我会趁他走开的一小会儿，把药下给了他自己。当我扶着他出门的时候，我身上酒气熏天，人人都以为，是他喝酒醉了，哈哈哈哈哈……”程卫东得意地大笑起来，不得不说，他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 “后来呢？” “后来，我避开监控，把他扶到了那条窄巷子，给他注射了一种新型的毒药，无色无味，但死后会让血管变成紫绀色。我再把他拖到水泥屋，用电锯把他的头给锯下来了，怎么样？完美吧？”程卫东依然有些得意。 是啊，他是保安队长，当然知道如何避开监控，而且，他不会是临时起意杀人，而是蓄谋已久，杀死许鹏飞，依他一个当了八年侦察兵的退伍军人来说，确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应桦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第76章 西子坟事件 接下来，程卫东对杀死许鹏飞的细节讲述的非常详细，甚至讲到了他为了制造迷雾，还故意用左手拿电锯，以此来迷惑警方，让警方误以为，凶手是个左撇子。对于一个侦察兵来说，左右手都是经过训练的，所以，使用习惯不受任何影响。 案件的细节也对得上，看来，程卫东确实是凶手。 走出审讯室，小龙女如释重负。 “头儿，这下，咱们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就在这时，新平和胡一安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 “应队。” “怎么样？” “五个指纹都是程卫东的，脚印也是他的，这下跑不了了。”胡一安有些兴奋地开口。 应桦也长长出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凶器上的指纹和现场的鞋印作不了假，程卫东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也有杀人的条件，而且，他对杀人的细节讲的十分清楚，应该是他没错了。 为了将案子办得更加扎实一些，她又转头吩咐了一句：“胡一安、小龙女，你们去找徐琳核实一下情况，新平跟我去一趟案发现场。” 说完，应桦率先走出了警局。 很快，几人分头行动。 来到听湖广场，虽然夜已深，依然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听湖街穿梭。 应桦来到那间名叫清酿的小酒錧，迈步走了进去。小酒馆布置的很别致，凌晨三点了，居然还有几个人在喝酒。 应桦来到前台，询问起3月18号那天晚上的情形，酒馆小哥竟然记得十分清晰，还讲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有任何的倦意，看来，果然不亏是开酒馆的，都三点了，精神还那么好。 酒馆小哥跟程卫东讲的几乎一模一样，程卫东确实没有撒谎。 应桦又走出小酒馆，朝斜对面的玉莹内衣店看了看，内衣店早就关门了。 她尝试着避开监控，朝那条小巷子走去，果然，一路上确实可以完美地避开监控，说明，听湖广场的监控其实很一般，有很多死角没有照到。 应桦小心走了两遍，一来一回，将程卫东所描述的细节演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 徐琳没想到，她能在凌晨三点被人带到警局。 “很抱歉，徐女士，因为涉及到一起命案，所以，请您过来协助调查。” “幸好我儿子送去学校了，要不然，我一定告你们扰民。”徐琳的语气也不善，哪有半夜被人逮起来协助破案的。 小龙女和胡一安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赶紧堆起一脸的笑意。 胡一安开始询问许鹏飞是否到过玉莹内衣店，又问徐琳是否受到过他的骚扰。 徐琳看了看两人，眉头紧皱，张嘴来了一句：“你们什么意思？不会是怀疑我杀了他吧？” “不是，我们已经找到了杀人凶手了，现在，只是想向您求证几件事。” “什么，你们找到凶手了？”徐琳一声惊叫，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对，徐女士，您不用紧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 “许鹏飞确实来过店里几次，还有意无意说一些让我做他女朋友的话，我没有答腔，谁不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这样的人，外面女人一大堆，也不缺我一个，我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瓜葛。” “那程卫东有为这件事找过你吗？” “没有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吗？”徐琳一脸莫名其妙地扫了两人一眼。 “那他有没有追求过你呢？” “这个……也不算吧，他是听湖广场的保安队长，只是，平时对我照顾多一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行为，我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我们都是成年了。他应该看得到，我带个孩子不容易，所以，有时候帮我一把，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事情问清楚了，果然，跟徐琳没什么关系。 “你们找到的凶手是谁？是谁杀了许鹏飞？”徐琳突然问了一句。 “这个……徐女士，很抱歉，我们办案有保守秘密的程序，恕我们不能奉告。” “是程卫东吗？”徐琳又突然来了一句，十分紧张地望着两人。 小龙女和胡一安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问询结束了，可两人都看得出来，徐琳的眼里写满了疑问。 两人并没有告诉她答案。 还没有定案，他们更不能乱说。 当应桦回到警局，天已微明。 又是一个未眠之夜。 “大家稍微休息两个小时，八点钟，我们开工。”应桦说了一句。 “yes，madam！” 许鹏飞杀人案证据完整，而且，都已经得到证实，一个大案终于可以落下帷幕。 所以，大家都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 应桦打开折叠床，一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警局，小龙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又看到一个身影趴在桌子上看资料。 “头儿，你能不能别这么用功啊，你这样，我害怕失业啊！”小龙女一声哀嚎。 应桦头也不抬地放了一句：“快起来去买早餐！” “得令，您呐！”小龙女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爬了起来。 几人赶紧起床，洗漱，吃早餐，一气呵成。 刚吃完半根油条，一个人走了进来。 “成队长，局长请您过去一趟。” “好的，马上就来。” 应桦走进局长陈国安的办公室，将许鹏飞一案完完整整地汇报了一遍。陈国安听得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你们用这么短的时间就破了这么大的案子，确实不错。” “这个案子是个案中案，其实，还有几个疑点没弄明白。” “哦？”陈国安示意应桦说下去。 “首先，杀死储飞和五名街溜子的凶手没有找到，其次，孙文峰被撞的真凶也没找到，而且，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没找到肇事者不说，连原由都没查出来。好像，跟许鹏飞这案子没什么关连，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嗯。”陈国安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不知道您记不记得西子坟事件？” 陈国安脸色骤然一变，讶异地看向应桦：“你的意思是说，这案子跟当年西子坟事件有关？” 应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能肯定，但许鹏飞这个案子里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他们都是二十八座坟主人的后人，我想，事情不会这么凑巧。” 陈国安的心砰砰乱跳。 第77章 惊人的身份 陈国安担心的并不是西子坟事件被人扒出来，而是紧随其后的719特大爆炸案，那个曾经轰动一时的超级大案，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那个悬在他头顶足足十五年之久的达摩斯之剑。 一想到那惨绝人寰的场面，那惨不忍睹的断肢残躯，他的心没由来一颤，下意识理了一下头发。 “小应，你……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陈国安艰难地吐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她知道陈国安很难面对当年那起案子，因为，那案子里被炸死的有他的亲人，他的亲生儿子，还有妻子，甚至，还有他的老师，当年被誉为刑侦九虎之一的李啸生。 那起案子，可以说是陈局一生的痛，也是他一生无法面对的难题。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起案子竟然到最后成了悬案，没有找到凶手。 这恐怕，也是陈局最不愿意提及的。 只是，不管当年的情形如何，不管是谁干的，当年那五个家庭，那数十条人命，不能白白就这么算了，她应桦回来了，回来讨债来了！ 死去的人，要有人为他们讨回公道！ 走出局长办公室的应桦心事重重。 “头儿，大家在会议室等着呢！”小龙女走了过来。 “嗯？”应桦愣了一下，看向小龙女。 她没说要开会呀！ “案情总结会呀，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有了，程卫东也认罪了，咱们不作案情总结吗？”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 “谁说开会总结？”应桦看了小龙女一眼。 “这个……老刀提议的，我们都觉得，你接下来肯定得跟大家开会，所以，就召集大家到了会议室。” “那你知道这案子还有几个疑点吗？” “啊，还有疑点？案子不可能没有任何疑点吧？”小龙女强辩了一句。 应桦知道，她来以前，二队的破案率相当糟糕，看来，大家是心急想向外宣告一下自己的成果，也好让其他队的同事刮目相看，改观对刑警二队的看法。 “走吧，我们去会议室。”说完，应桦带头朝会议室走去。 小龙女一听，心头一喜。 走进会议室，应桦看了看会议室坐着的几十号人，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所有人一个个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见应桦进来，顿时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眼中带着光亮。 “队长。” “应队。” “头儿。” …… 不少人开始跟应桦打招呼。 应桦冲他们点了点头，在第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老刀一见应桦坐下来，就开口了：“关于318案，经过大家不懈的努力，昨天，案件终于告破，下面，我们请咱们应队长给大家讲两句。” 顿时，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一个个笑意盈盈地看向应桦。 应桦伸手压了压，扫了所有人一眼，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所有人的眼神也跟着一凝。 “同志们，我知道，大家破案的心情十分迫切，而且，这次我们确实抓住了一个十分可疑的凶手，尤其，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对方还认了罪，从表面来看，许鹏飞被杀一案似乎确实可以结案了。” 众人听到这里，心头狂喜，一个个投来兴奋的目光。 “但是……”应桦抬眼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对面老刀的身上。 所有人的心又咯噔一下。 “这个案子本身是案中案，而且，还有几处疑点没有找出原由，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结案。” 顿时，全场一片哗然，不少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辛苦了快半个月了，竟然还不能结案？ “应队长，还有什么疑点？你跟我们大家说说呗？”新平忽然冒出来一句。 看得出来，新平似乎对应桦的理由有些不满。 应桦平时跟新平交流的很少，所以，对他的冒头也没在意。 “首先，这起案件中，孙文峰被撞一事还没有找到肇事者，从现场来看，对方显然是想杀人，所以，这是一起谋杀案，不是一起交通事故。可我们没有找到凶手，甚至，我们连对方杀人的原因都没找到。这是案中之案。” “还有，储飞和那五个街溜子被杀，程卫东并没有承认是他杀的，那么，那六个是谁杀的，这也是案中案。” “应队，我觉得案中案我们可以再立案侦查，这不影响318案的结案吧？”老刀忽然开口了。 “这案件本身还有几个疑点，我们不能这么草草结案。”应桦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作为一名老刑侦，为了业绩就这样草草结案，难怪二队之前的名声不好。 “哦，还有什么疑点，我们怎么不知道，应队跟我们说说呗！”新平又说了一句。一旁的小龙女和胡一安也看向应桦。 应桦的眉头一皱，看来，这个新平平时不爱说话，但其实，关键时候还是个刺头。 “首先，程卫东的认罪太快了，而且，现场的指纹和鞋印都十分蹊跷。” “什么？”老刀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应桦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从程卫东曾经服役的部队调出了他的资料，你们看看吧。”说完，应桦打开手机，将一份资料发到工作群里。 所有人都拿出手机，点开文件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原来，程卫东竟然是个侦察排长，而且，是尖兵排的排长。他不仅立过三等功，还参加过局部战争，曾经带队在飞机上消灭过一个恐怖组织，为了消灭那个恐怖组织，他曾经一个人在一个荒岛上在没有任何装备和食物的情况下足足生存了半个月之久。 部队对他的评价是：行事果断，思虑周详，身手了得，兵中之王。 “他学过侦察学，善于伪装，而且，身手了得，他如果想杀许鹏飞，根本不用那么费事，就算是公然刺杀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行事谨慎，思虑周详的人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五个指纹，还有六个脚印，你们不觉得这有很大的问题吗？” 顿时，现场静得可怕。 第78章 他不是主凶 现场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应桦，又看看手机上的资料，一时间，一个个眼前变得晦暗不明。 老刀看着手里的资料，更是羞愧难当，他是老刑侦，竟然为了立功，为了队里的荣誉，把这么重要的细节都漏掉了。 “也许是他觉得没人会发现，大意了，才会在现场留下指纹和脚印呢？”一名坐在稍远一点的干警反驳了一句。毕竟，大家忙活了十多天，不能白忙活。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你们想过没有，程卫东会在被我们第一次审讯后的当天晚上就去了那间水泥房，还让叶兵发现了那个水泥屋的存在？” “他是故意的，引我们发现水泥屋？”胡一安脱口而出。 “聪明。这么明显的引诱，难道，我们看不出来吗？”应桦一句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如果程卫东不是凶手，那水泥屋的凶案现场怎么解释？还有，那么多血都是许鹏飞的，现场的碎肉和碎骨十分明显，那的确是第一凶案现场。”说话的是老刀。 “很好，可以确定，水泥屋确实是第一凶案现场，也就是说程卫东早就知道那里是第一凶案现场，换句话说……”应桦停顿了一下。 “他是从犯！”小龙女抢了一句。 “对。他清清楚楚知道杀害许鹏飞的过程，而且，他极有可能还参与了杀人，但他可能并不是主凶。主凶另有其人。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他在保护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主凶。” 瞬间，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就在昨天，大家还以为抓住了凶手，没想到，程卫东竟然还不是主凶，主凶另有其人。 新平也不再说话，显然，应桦的话很有说服力。 “可是，现在，程卫东已经认罪了，而且，证据也指向他，我们没理由推翻他不是凶手的结论。”胡一安又补了一句。 是啊，从整个案子来看，程卫东是杀人凶手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的漏洞，尽管应桦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也不能说明程卫东就一定不是凶手。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找出程卫东想保护的那个人是谁。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可想而知，那个人跟程卫东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柴小英！”老刀脱口而出。 应桦赞赏地点了点头。 “柴小英确实是怀疑对象之一，我已经让杨法医去了当地的派出所，由于那里交通不是很便利，需要花费些时间，相信，最迟明天，关于柴小英的详细信息就会传回来的。” 还有一个人，也值得怀疑，但应桦没说。 小龙女不禁看了应桦一眼，也有些羞愧，今天这会整得真是，要不是被新平窜掇的，她不会搞这么一出。 她都觉得有点没脸见头儿了。小龙女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了桌下。 闹剧结束了，老刀和小龙女、胡一安几人走在最后面，身旁是应桦。 “头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我总觉得，你刚才话里还有话。”小龙女心里痒痒的厉害。 应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为了领功就不顾案子还有疑点，就想结案，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啊！看来，二队的风气确实要治治。 想到这儿，她瞟了小龙女一眼。看得后者心肝肝一颤，赶紧小心翼翼朝老刀身边躲了躲。 她可承受不住头儿的一腿。 老刀一脸尴尬地朝一旁闪了闪，刚才，他好像也没起啥好作用。 “你们走吧，我想静静！” “那个，头儿，你可以告诉我静静是谁，我帮你把她请来，这样，你就不用那么想她了。”小龙女赶紧凑过来，说了一句。 应桦差点气笑了，轻骂了声：“滚！” “头儿，我想做你的静静。”胡一安恬不知耻地凑了过来。 “滚！” 几人赶紧一溜烟跑开了。只有新平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似乎感觉到了新平审视的目光，应桦转头瞟了他一眼，快步离开了。 长途的走访确实不容易，尤其是在交通不便的山区。 这一天，杨韧终于走下了山，来到了当地的派出所。 可他被告知，派出所下班了，要等到明天。他又急忙在镇子上找了家小旅店住下。 第二天，才见到了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柴小英一家的户籍信息都在这里了，你看吧。”一名年纪稍大的干警拿出一页纸，递了过去。 杨韧一眼就扫完了，户籍信息过于简单。 “请问，有没有谁对柴小英的信息比较了解的。” “这个……”民警低头想了想，张嘴回了一句：“有，我们的老所长，以前是农垦所的，他对柴小英比较了解，而且，听说，柴小英刚分配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就住在他家里。” 杨韧眼前瞬间一亮。 老所长叫柴林，住在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杨韧继续朝前进发。应桦说过，找到柴小英来农垦所以前的信息，或许就能找到这个案子的关键，因为，柴小英的身份很可能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走出警局的应桦，一个人驱车来到了幼儿园。她确实还有一个怀疑对象，那就是那个毫不起眼的顾瑶瑶。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顾瑶瑶和程卫东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并不像程卫东所说的他根本不认识对方。毕竟，他可是敏瑶仙子的粉丝。 所以，她今天来了幼儿园。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可她总觉得，顾瑶瑶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蓝色妖姬，她肯定有某种目的。 隔着栅栏，应桦看着那个笑意嫣然的女孩跟一群小朋友在草地上嬉戏，她的笑容明媚灿烂，月牙弯弯，五六个小朋友在她身边追逐。 “抓住了……抓住了……抓住了……” 原来，他们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顾瑶瑶很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应桦的到来。 应桦很难想象的出，面前这个女孩刚刚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或许，她把自己的悲伤隐藏得很深很深。 应桦正想着呢，忽然，一抬头，看见了一张稚嫩的小脸，她眉头微微一挑。 第79章 命运不公的孩子 徐小宝。 应桦没想到，她竟然看见了徐琳的儿子徐小宝。不过，显然，无论是顾瑶瑶还是徐小宝，都没有发现她。 徐琳的儿子在顾瑶瑶所在的学校？ 应桦脑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东西，她却没抓住。 终于，游戏结束了，顾瑶瑶一直低头跟徐小宝说着什么，又伸手将徐小宝抱在怀里，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小脸。 徐小宝咯咯笑了两声。顾瑶瑶一抬头，终于发现了站在栅栏外的应桦。 她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顾瑶瑶将徐小宝轻轻放在地上，跟他说了句什么，小男孩欢快地跑开，找同伴玩去了。 应桦绕到大门处，走了进来。 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 显然，顾瑶瑶似乎并不太愿意看见应桦。 或许，案子总会勾起她对孙敏儿的回忆，毕竟，她死的那么惨。 “应队长，怎么了，案子还没破吗？”顾瑶瑶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 “你指的是哪个案子？是许鹏飞被杀一案吗？还是孙敏儿的案子？”应桦反问了一句。 顾瑶瑶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应桦有此一问。 “那杀死许鹏飞的凶手抓住了吗？” 应桦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看向顾瑶瑶，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个凶手来。 如果顾瑶瑶不是凶手，那么，她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疑点呢？ 或许，顾瑶瑶在这件案子中也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 “你跟孙敏儿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上次不是问过了吗？” “哦，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你能再说说吗？”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我妈的病房里，那时候，我妈不能说话，敏儿姐姐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我妈流眼泪了，而且，还用手紧紧抓住了敏儿姐姐的手，想来，她应该预感到了敏儿姐姐会出事。” “你觉得你妈喜欢孙敏儿多一点，还是喜欢你这个亲生女儿多一点？”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顾瑶瑶的眼神瞬间变得森冷：“应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问问。孙敏儿应该很在意她在你母亲心目中的位置，我想知道，你也许觉得你妈妈喜欢她更多一点。” “你说的没错，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也可能确实如你所说，我妈真的喜欢敏儿姐姐多一点。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始终是我的亲妈，我又多了一个疼我爱我的姐姐，不是件好事吗？” 应桦点了点头，她没想到，顾瑶瑶会这么回答。 “你认识程卫东吗？” “谁？” “程卫东，听湖广场的保安队长程卫东，孙敏儿的叔叔。” “不认识。”顾瑶瑶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认识孙文峰吗？” “也不认识，不过，我听敏儿姐姐说起过，她说她在乡下有个叔叔叫孙文峰，一直在城里当保安。” 应桦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你认识徐琳？” “认识啊，小宝的妈妈。小宝是我班上的学生，我还有徐琳的微信呢，怎么了？”顾瑶瑶故意反问了一句。应桦今天来的目的显然不简单。 “哦，没什么。” “对了，你是左撇子？”见顾瑶瑶仍旧用左手端着杯子，应桦不禁又问了一句。 “对，我是左撇子，这也有问题吗？还是说，你们有线索证明凶手也是左撇子？”顾瑶瑶语气嘲讽地说道。 应桦嘴角微扬，笑了笑，这女孩的攻击性可真强。这样的女孩，会跟孙敏儿相处的很好吗？还是说，是因为自己的刺激让她浑身长刺了？ 顾瑶瑶跟之前两次判若两人，也许真是是因为应桦的态度刺激到了她。 “我想跟徐小宝聊两句，行吗？” “这不行，徐琳不在，我们不能让陌生人接触他。你想见徐小宝必须征得徐琳的同意。”顾瑶瑶态度坚决。 “有你在旁边，应该没事吧？我只是问他两个问题。”应桦看得出来，顾瑶瑶的神情有些紧张。 “这也不行，如果你非要见他，等我先跟徐琳打个电话问一下吧，看看她的意见。”说完，顾瑶瑶走到一旁，拿出电话拨了过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顾瑶瑶说了两句，又将电话递给了应桦。 应桦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手机。 “喂，你好，应队长吗？” “我是应桦。” “应队长，我不是配合你们了吗？昨天晚上凌晨三点多我爬起来配合你们的工作，这还不够吗？还是你现在有证据证明我跟案子有吗？”徐琳的语气有些不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人，儿子无疑是她的软肋。 “并没有，徐女士，我只是跟你儿子随便聊两句。放心吧，我不会问他跟案子有关的事的。” 应桦在电话里一再保证，徐琳的语气才松了下来。 “那这样吧，你让顾老师跟你们一起吧，别说太严肃的话题，小宝的心脏不好。” 应桦一怔，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徐琳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能活到几岁还不好说呢，所以……” 电话里静默了很久。 应桦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这孩子还有先性心脏病，应桦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确实不美好。为什么，有的人就是多灾多难呢？徐小宝看起来十分健康，她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 她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挂断电话，顾瑶瑶独自走进教室，不一会儿，将徐小宝带了出来。 徐小宝被她牵在手里，看得出来，孩子十分信任她，小手抓得紧紧的。 他一抬头，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应桦。 小男孩露出灿烂的笑容：“是你呀，阿姨，你找我吗？” “对，阿姨找你聊会儿天。” “嗯，阿姨，你不是警察吗？会那么闲吗？” 应桦一愣，心中暗暗道：我去，现在的孩子都是什么变的，连五六岁的小孩都知道警察没有闲得时候吗？ 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变戏法似从身后变出一个变形金刚。 “阿姨，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是啊，阿姨特意买给你的，给！”说着，应桦将手里的玩具递了过去。 徐小宝伸手就去接。 第80章 变故陡生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朝一旁的顾瑶瑶看了一眼。 顾瑶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徐小宝快速将变形金刚抓在手里。 “谢谢阿姨！”他的小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对着手里的变形金刚不停地盯着看。 此时，顾瑶瑶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看向应桦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小宝喜欢吗？” “喜欢，我最喜欢变形金刚了。” “为什么那么喜欢变形金刚呀？” “因为，变形金刚很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变形金刚一样厉害，好保护我妈妈。”徐小宝信誓旦旦，用力扬了扬手里的玩具。 应桦点了点头，一个那么有气质，那么漂亮的女人，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并不容易。尤其，一个带孩子的女人，还要看店。 “小宝真厉害，等我们小宝长大了，一定会比变形金刚厉害的。到时候，就可以好好保护妈妈了。”应桦附和了一句。 “嗯，小宝一定会努力的。你不知道，有一天晚上，一个坏人闯到家里，想欺负我妈……” 顾瑶瑶伸手一把将徐小宝的嘴捂住了。 徐小宝赶紧将嘴闭上。 应桦的眼睛紧紧盯着徐小宝，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可孩子似乎十分聪明，顾瑶瑶一捂他的嘴，他马上闭口不说话，而且，将头低了下去。 应桦没有再追问，毕竟，小宝还只是个孩子。她还没有卑鄙到要利用一个孩子来套取线索。 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小宝，要好好努力，长大了，变成最厉害的人保护妈妈！” 小宝抬起头，用力点了点头，像个小男子汉。 应桦转身离开。 就在她走出去不到十步远，身后，响起徐小宝稚嫩的声音：“应阿姨，我爸爸也是警察，我长……”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快速转身。 此时，徐小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瑶瑶一把抱起，带回了教室。 徐小宝的爸爸是警察？ 应桦一下就懵了。自己见过徐琳两次，问过她关于孩子的爸爸，当时，徐琳没有正面回答。 这孩子的爸爸是警察？是哪里的警察？是z市的吗？ 应桦觉得，似乎案子又有新的线索，可孩子爸爸的身份会跟许鹏飞被杀一案有关吗？ 直觉告诉她，很可能有关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顾瑶瑶之前的诸多行为都是在欲盖弥彰。 她为什么要欲盖弥彰呢？应该也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程卫东是为了保护一个人，他们想保护的是同一个人吗？ 应桦感觉心头突突乱跳。这案子又牵出一个警察，跟警察有什么关系吗？ 整个案件，应该就是孙敏儿被杀那条主线，怎么又跟警察扯上关系了呢？ 走出学校的应桦心依旧在跳，她不能确定徐小宝的话跟案子到底有多大关系。 说实话，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徐琳，但徐琳跟案子确实没有直接的牵连。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徐琳。如果要说有，那就是，徐琳的内衣店离的水池很近，离的案发现场很近。 但是，她的内衣店，自己亲自带人搜了好几遍了，都没有什么发现，她应该跟案子没什么关系才对。 她一直怀疑，程卫东要保护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柴小英。这也是为什么，她让杨韧不惜跋山涉水也要把柴小英的身份信息查出来的原因。 最后一个能使用土弓土箭和自制猎枪的人，而且，还曾经杀死过一头黑狼，这样的女人，即便是个老太太，也不能小视。 一时间，应桦的心头纷乱如麻。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应该今天晚上就有结果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离开学校，驾车朝警局驶去。 而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门口，顾瑶瑶看着应桦的车子驶离，看了看手边的徐小宝，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小宝，以后，这个阿姨来找你，你一句话也不许跟她说，明白吗？” “为什么？阿姨是坏人吗？”老师说过，只有坏人，才不能跟他说一句话。 顾瑶瑶不知如何回答，应桦当然不是坏人，而且，还是一个好警察，她查清楚了敏儿姐姐案子，间接为她报了仇。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不能以好人坏人来论，有时候，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就可能没有办法成为朋友。 当应桦一回到警局，杨韧的电话就打来了。 “应队，查清楚了，柴小英以前叫胡小英，是z市国棉五厂的子弟，父亲叫胡有青。她有个双胞胎妹妹，叫胡小玲。她有两个女儿，除了大女儿柴翠苹因为难产去世，还有个养女叫柴晚意。缺的那两个人，一个应该是她妹妹胡小玲，另一个应该就是她的养女柴晚意。” 应桦浑身一震，叮嘱杨韧可以回来了。柴小英的身份信息终于查清楚了。 柴晚意，好诗意的名字啊！这应该是个气质很不错的女孩。 忽然，一个人影在应桦的脑中一闪而过。 “胡一安，马上查老国棉五厂，查一下一个叫胡小英的，还有她的双胞胎妹妹胡小玲，包括她们的父亲胡有青。” “小龙女，你去查一个人，那个人叫柴晚意，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相关资料。” “是。”两人赶紧去办。 “头儿，叶兵一直没有回来，不会出事吧？”老刀走过来，问了一句。叶兵是队里专门负责跟踪的。前几天，一直负责跟踪程卫东，但现在程卫东抓住了，他却没有回来。所以，老刀有些担心。 “没事，他有新的任务，放心吧，过了今晚，他就回来了。” 老刀点了点头。 “头儿，我接下来做什么？”老刀又问了一句。他可闲不住。 “你今天晚上跟我一起，也许，我们要打一场硬仗。” “好！”老刀眼中精光爆射。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应队长。” “你是？” “我是东城监狱啊，方刚越狱了。” “什么？”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 “快，老刀，跟我走！”她飞快朝外就跑。 “打电话给武警支队，请求支援。”方刚可是个危险份子，如果跑了，就麻烦了。 第81章 真的是她 方刚跑了。 据监狱里负责看守的狱警说，方刚在接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后，竟然将那封信直接吞进了肚子，然后，趁着狱警换班的时候，公然逃了出来。 “东城监狱是全市管理最严的监狱，方刚怎么可能从那儿逃出来呢？”老刀百思不得其解。 应桦没说话，忧心忡忡看了车窗外一眼。无论是许鹏飞的案子还是孙敏儿被害一案都没有开庭，把方刚移交监狱也只是权宜之计，这下倒好，还让人跑了，如果抓不住人，还真麻烦了。 因为，孙敏儿这个案子，方刚是唯一一个活着的施暴者。 车子呼啸在马路上穿梭，警笛声刺破夜空，响彻在城市的上空。 “头儿，咱们这是直接去东城监狱吗？” “不，我们去蓝色妖姬。” “啊，去那儿干吗？”老刀话一出口，瞬间就后悔了。猛然，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方刚今天晚上会在蓝色妖姬出现？”老刀试探性问了一句。 “不是会，而是一定。而且，我们还会见到一个人，杀死储飞和那五街溜子的凶手。” “这么说，是那名杀人凶手约方刚去的？” “应该是。”只是，应桦也想不透，那人是怎么把信递进监狱的呢？ 只是，她真的不清楚吗？ 这件事，恐怕，只有她才最清楚。 在许鹏飞被杀一案中，有两个最大的疑点，一就是谋杀孙文峰的肇事者没有找到，二就是杀死储飞和那五名街溜子的凶手没有找到。 如果等待，估计那个凶手没有理由再出现，因为，该杀的已经杀了，方刚也被抓住了，他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应桦一个急刹车，车子冲出去还有将近半米，才刹住了。 “刹车油要换了，不过，这车子年龄太大了，这几年，我们破案的速度太慢，也不好意思跟陈局要车子。现在，我们队里用的都是全市局最差的。” “换一辆吧，你来申请。”应桦随口说了一句。 老刀点了点头，自己队里这唯一的一辆车都开了快二十年了，三十五万公里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所在的二队破案率一直落后，也不至于受到这种待遇。不过，应队来了以后，估计，这种情况应该马上能得到改观。 “小心点，方刚和那名凶手都不是善茬子。” 老刀点了点头，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蓝色妖姬在城北，路灯有些昏暗，偌大的一间酒吧矗立在那空空如也的空地上，多少有些突兀，看上去，那铁灰色的外壳就像是个怪物。 应桦拔出枪，小心朝酒吧走去。 “头儿，你也小心点。”尽管老刀知道应桦的身手，还是不忘叮嘱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 来到酒吧门前，酒吧大门虚掩。 嗯，难道有人进去了？ 应桦目光一闪，伸手轻轻一推那扇铁门，咯吱吱吱……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应声而开。 两人打开手机照明，迈步走了进去。透过玻璃窗，隐隐有外面的灯光透进来。 整个酒吧显得异常安静，如果不是出了孙敏儿那档子事，蓝色妖姬也不会关门大吉。可见，守法经营多么重要。 两人小心将酒吧搜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 支援的武警也还没有到。 “老刀，我守后门，你守前门，如果有人，先放进来，咱们再抓。”前门靠大马路，有摄像头，所以，如果方刚选择回到酒吧，走后门的可能性更大。 “好。”老刀点了点头，迈步朝前门走去。 城北的街道并不热闹，反而，冷冷清清，偶尔有急驶的汽车穿街而过，蓝色妖姬的位置偶尔有人经过，不过，人们像是躲瘟疫似的很快逃离。不知道怎么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应桦小心盯着后门的门口。 当时针指向十点钟的时候，终于，应桦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一个人影如一只灵猴快速闪进了后门。那人佝偻着身子，朝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这才轻手轻脚朝里面走去，很显然，他在找东西，或者，在找位置。 不一会儿，那人在2081门口停了下来，一闪身，躲了进去。 应桦屏住呼吸，小心倾听着2081房间的动静，那人进去以后，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她知道，那个人在等，在等一个人，方刚！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后门又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应桦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黑影一闪，一个粗壮的汉子躲了进来，小心将门轻轻关上。并将门闩插上。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应桦隐约可见，那人的轮廓跟方刚十分相似，只是，看不清脸。 壮汉小心朝酒吧里走，方向也是直奔2081。 应桦大概猜到了是谁约方刚出来的了。 想到这儿，她小心挪动着身子，缓缓躲到了一个靠近2081的角落。 就在方刚距离2081还有五米的时候，忽然，那扇门被轻轻的拉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走廊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 此时，方刚一下站住了。 佝偻身材的人沙哑地开口：“小子，你还真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方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怕，我更怕你伤害我的女儿，只要你答应不伤害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借着玻璃透进来的光亮，应桦终于看清了，那名壮汉，确实是方刚。 “你也知道你有女儿，那我敏儿呢？你那天晚对她做了什么，说，你那天晚上对她做了什么？”佝偻身材的人声嘶力竭，一声怒吼。 方刚一惊，看向对面，只见一张苍老的脸缓缓露了出来。 可是，应桦藏身的地方，却看不到那人的脸。 “我……我……我知道，我是个畜牲，做了对不起孙敏儿的事，我不该那么做，但是，大错已经铸成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如果你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吧！” “要你的命，哪有那么便宜，我要把你女儿卖进山里，卖给那些深山老林里的光棍汉，卖给他们当媳妇，让她也尝尝我敏儿受过的痛苦。” 方刚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他双拳紧握，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他绝不能让女儿受那种痛苦，绝不能！ “你……”方刚声音颤抖，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应桦，看到了一扇半开的包厢门，她飞快一闪身，躲到了门后。从那个角度，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佝偻身形的人的脸。 瞬间，她双眸一凝：果然，是她！ 第82章 有些债是躲不掉的 一道狰狞的刀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那个佝偻身材的人正是柴小英。 此时的柴小英，一脸的凶厉，哪里还有半点老太太的颓废样儿。 她的左手缓缓抬起，一把雪亮的月牙弯刀握在手中，那刀口处竟然有一片倒勾。 倒钩和刀口的刃上放着寒光。 一个柴小英，一个方刚，要想同时拿下两人，并不容易。 一个人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六个成年壮汉，而且，那些人还有一定的身手，可想而知，柴小英的身手一定很强。 可如果现在不动手，恐怕，柴小英就得动手了。 想到这儿，应桦再不迟疑，闪身走了出来。 轻微的脚步声一下将柴小英和方刚惊醒。 他们同时看向了身后，应桦手里端着枪，冷眼扫向二人。 就在应桦刚刚走出来，又一个人缓缓自柴小英的身后不远处走了出来。 正是白庆刀。 “二位，不管是为了什么恩怨，不能动手杀人，把他交给法律吧！”应桦看向柴小英。 此时，应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柴小英每次见到她都不说话，不仅仅是因为话少，更主要的是，她害怕在应桦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老太太确实十分小心。 柴小英也抬头看向应桦，眼神复杂难明。 “法律？法律可曾给过我家敏儿公平？法律可曾给过我家峰儿公平？法律可曾让这些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柴小英厉声控诉。 从孙敏儿死后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应桦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柴小英报过案，只是，当时，听湖广场所管辖的派出所碍于许家的实力，没敢立案。这才导致柴小英对警察心生怨恨。 应桦不知如何回答，可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和老刀未必能留得下柴小英和方刚两人，所以，她必须尽量拖延时间。 “如果人人都无视法律，那么，像您孙女那样的事还会不断发生，所以，我们一定要让大众明白，伤害他人，恶意侮辱他们是什么下场，法律会给他们应有的审判和惩戒！” “少他妈给老娘扯犊子！”老太太竟然爆了一句粗口。 “小丫头，看你在帮我家敏儿破了案子，帮她报了仇的情份上，我今天不杀你，你可以走，但是，方刚必须死，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我要把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扔出去喂狗，以此来告慰我家敏儿的在天之灵！”老太太声如嘶吼，显然，不准备放过方刚。 应桦一听，头皮发麻，她相信，一个敢独自一人去找狼拼命的人，而且，最后还把狼杀死了的人，虽然，她是女人，绝不可能在自己的亲人遇到这种伤害时不动杀机。恐怕，她杀储飞那些人，跟宰那条恶狼没什么分别。 “这么说，储飞和那几个街溜子也是你杀的？”应桦看似随口问道。 “是，怎么样？小丫头，就你这点斤量，老娘跟狼玩心眼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在等你们的援兵，对吗？我告诉你，方小燕在我手里，只要方刚不让我杀死，不让我活刮，不让我把他割成人棍，我就把方小燕卖去深山老林，让她也偿偿我家敏儿遭的罪，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柴小英状若疯狂，一声声尖锐的嘶喊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这老太太真疯了！ 恐怕，从她给孙文峰拔了管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疯了。 她真的疯了吗？或许，大半生跟野兽打交道的经历让她更加偏执，更加相信弱肉强食。她的敏儿啊没有伤害任何人，她的峰儿啊，也没有伤害任何人，可是……这万恶的人心呐，这让人心寒的世道…… 就在柴小英的笑声刚刚落下，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老刀和方刚脸色一喜，应桦依旧平静地盯着柴小英，她知道，一个常年跟狼这种野兽打交道的人不可能想象不到这次来杀方刚的后果。 所以，柴小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 果然，老太太依旧一脸的狞笑，神色丝毫没有因为大批警车的到来而慌张。 不一会儿，大批警察和武警涌入了蓝色妖姬。 “不许动！” “不许动！” …… 瞬间，方刚和柴小英被包围了。 柴小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应桦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太太。 柴小英根本没有理会冲进来的武警。 “小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柴小英的声音依旧冰冷的让人心底发寒。 “我说了，只要你放过燕儿，我可以死在你面前。” “很好，你先宫，把你那害人的玩意儿给我切下来！”柴小英一声厉吼，吓得方刚身子一颤，所有武警的枪都对准了她。 柴小英轻蔑地扫了所有的武警一眼，她缓缓拉开身上的外套，只见里面露出一根根拇指粗细的雷管，随着她的衣襟解开，那密密麻麻的雷管全部露了出来。 嗡……瞬间，所有人都被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应桦和老刀头皮发麻，这老太太，这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给她的孙女儿陪葬吗？ “你们动一下试试，我身上的雷管可以炸塌一座高山，看看你们的头是不是比石头还硬！”老太太得意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这老太太简直是疯了！！！ 方刚一张脸更是煞白。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动手的话，那么，老太太绝对可能会害死更多的人。 他也没想到，因为图一时痛快，把自己整个人生都搭上了。 他一咬牙，右手狠狠朝身下一挥，扑哧一声，一股血箭飚出，某个部件被他一刀割了下来。 痛得方刚一声惨叫：“啊！” 老太太也没想到，方刚真能按她说的做。 “老……老……老人……家，对……对……对不……起！”方刚疼痛难忍，缓缓跪下。 他拿起刀，狠狠切向了自己的右手，整个手掌被他切了下来，一时间，血流如注。 “这只……手碰过您的孙女儿，我还给你！”说完，他将手掌踢了过去。 “应队长，求您帮我照顾燕儿！”方刚冲着身后的应桦歇嘶底里地吼了一句。 说完，一刀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用力一拔，血箭飚飞，他胸腔里的血像是水注一般，朝外激射！ 有些债是躲不掉的。 方刚的血激射在柴小英的脸上，跟她脸上的刀疤混在一起，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地狰狞恐怖。 第83章 她出现了 坐在应桦对面的老人显得有些疲惫，看着应桦的眼神也没有了之前在酒吧的那股子厉气。 此时的老人才真正像个老人，她真的老了。 应桦没说话，老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应桦。 过了许久，老人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储飞那几个王八蛋都是我杀的，包括许鹏飞那个畜牲，头也是我割下来的，小东那孩子为了保护我，故意帮我顶罪，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老人似乎看穿了应桦的问题。 “方小燕在哪儿？”这才是应桦最关心的。 柴小英愣了一下，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们警察不是最关心谁杀了人吗？怎么，也关心救人吗？” 应桦依旧没有太多的话，面前这个人虽然是个老人，但其实非常狡猾。 “老人家，只要你告诉我方小燕在哪儿，我可以帮你向法官求情，减免你的罪行。” “我已经六十三了，有什么好减免的，大不了就是个死而已，生而为人，谁不会死，你不会吗？说不定，你明天出门就会被报复的歹徒一枪打死！”老人的嘴不可谓不毒辣。 可应桦依旧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看着她。 她知道，这大半年，老人经历了很多事，身边的亲人相继离开，而且，孙敏儿又受了那种非人的迫害，她心里肯定产生了扭曲。 不过，应桦并没有追问。 柴小英哼了一声：“想知道那丫头的下落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说吧，什么条件？” “把小东放了，他没有杀人，他最多就是帮助我把许鹏飞弄到了水泥屋里，他真的没有杀人。” “杀没杀人，不是你说了算，要有证据，只要有证据能证明他确实没有杀人，我们会放人的。不过，帮助你杀人，也是从犯。”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小东呢？”老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应桦。 应桦没有回答。 程卫东虽然不是她的亲儿子，但他叫她一声干娘。 “好吧，我告诉你方小燕的下落，你酌情考虑一下给小东减刑，行吗？”老人似乎习惯谈交易。 “程卫东能不能减刑，不取决于我，而且，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方小燕的下落。” 如果连方小燕都找不着，她也不用当这个刑警队长了。 老人一下愣住了，不明白应桦哪儿来的自信。 “小丫头，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你知道吗？自以为是的聪明会害死那个丫头的。” “胡小英，你妹妹还在国棉五厂的老宿舍吧？” 嗡……柴小英不可思议地看向应桦：“你……你刚才说什么？” 老太太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你去蓝色妖姬杀人，那个代替你坐在病房里的应该就是你的双胞胎妹妹胡小玲，我没说错吧？” 柴小英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应桦，怎么可能呢？她把所有跟妹妹有关的信息都销毁了，就连家里的全家福都抅掉了。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杨韧不惜跋山涉水，找到了当年给她安家的老农垦所所长，把她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她以为，已经没有人记得她了，可是，老农垦所所长已经九十高龄了，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在人世。 就在国棉五厂一栋老旧的宿舍楼里，一个和柴小英长相十分相似的老太太看了看面前的小女孩，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为了姐姐，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多可爱的孩子啊！ 方小燕哭了一个晚上，已经不再哭了，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 就在这时，突然，原本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脚步声似乎在老太太门前停了下来。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骤然响起，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快步来到了门边，透过猫眼朝外看，只见一个穿着煤气公司工装的年轻人正低头写着什么。 “谁啊？” “哦，大妈，我是天燃汽公司的，来抄个表。” 老太太心头一动，算了算时间，确实该到抄表的时间了。 想到这儿，她看了看房间里的方小燕，伸手将门轻轻关上，这才重新走到门边，正了正衣襟，缓缓拉开门。 “大妈，怎么这么久？您还是一个人在家呢？” “对，我一个糟老婆子，平时又没有人来看我。”老太太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年轻人一眼，这年轻人不是上次那个小伙子。 她心头一动：“小伙子，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呀？” “哦，我是城南那块调过来的，我们经常轮岗，之前的小刘被派到城南去了。” “哦……”老人点了点头。 年轻人朝厨房那个生活阳台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完成了抄表，年轻人重新走回了客厅。 “老人家，您这个月基本没怎么用呀，是不在家吗？”年轻人多了一句嘴。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紧了右手。 “哦，对，出了趟远门，串了个亲戚。” 年轻人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告辞。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老太太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她重新走回房间，来到方小燕跟前。 “孩子，你别乱动乱叫，等过了今天，我就送你回去，好吗？”老太太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 方小燕眼神惊恐地望着她，赶紧点了点头。 “乖啊，孩子，奶奶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好吗？”老太太似乎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方小燕连忙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太太心头一跳，谁呀，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赶忙将房门关好，快步走了出来。 “谁呀？” “居委会老李啊，老胡你在家呀？快把门打开，你那低保的钱到了，我给你送钱来了。” 一个洪亮的嗓音响了起来。 老太太一皱眉，是居委会李大妈，给自己送低保的钱来了，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老太太又谨慎地朝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她才缓缓将门打开。 “哎哟，我说老胡呀，你干什么呢，磨磨叽叽的，喏，这是你的低保费。”说着，将一个袋子塞到她手里。 胡姓老太太赶紧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啊，谢谢你，老李！” “没事，对了，上次跟你说的，我绣了一幅十字绣，想让你给我看看，你有空没有？” “这……”老太太下意识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家里来人了吗？”李大妈也朝那房门看去，把胡姓老太太吓了一跳。 “没……没有。” “那你跟我走吧。”说完，李大妈拉着胡姓老太就朝外走。 临走，还不忘将门嘭地一声带上。 第84章 第三名凶手 胡姓老太被李大妈生拉硬拽地带出了门，胡老太太眼巴巴望了屋门被缓缓关上。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就在两个老太太走后不久，那个年轻的煤气工又从一个角落走了出来，他伸手拿出一根铁丝，朝锁眼里捅去。 吧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他小心来到屋里，把门关上，又来到那间紧闭的房门前，侧耳听了听，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缓缓拉开了那扇门，赫然，方小燕就坐在床上，一脸紧张地盯着门口。 一见煤气工进来，她吓得赶紧朝一旁就躲。 “小朋友，别害怕，我是警察，是来救你的。” “呜呜呜呜……”方小燕嘴里不停地呜呜着，年轻人赶紧一把将她嘴里的破布取下来。 “叔叔，你真是警察？” “如假包换。” 方小燕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从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被绑到这里，她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连觉都不敢睡，现在，终于有警察叔叔来救她了。 “别哭，别哭，小朋友，别哭啊！”年轻人伸手就去捂方小燕的嘴。 吓得方小燕赶紧止住哭声。 “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我带你走吧。”说完，年轻人解开绑着方小燕的绳子。 至此，方小燕才彻底相信对方是来救她的。 “叔叔，咱们走！”小女孩大胆牵着年轻人的手朝外就走。 年轻人四下看了看，只能等下次来了，这个胡小玲，应该有跟胡小英往来的证据。 想到这儿，他带着方小燕快步走出了屋子。 柴小英显然没有想到，应桦早就料到了她可能借助方小燕来对付方刚，因为，柴小英为了报仇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她真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太太呀！ 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能把一头黑狼干掉。 要干掉狼，只要比狼更狠。 当杨韧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警局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说杨法医，你这出去一趟，带回个闺女啊！” “去你的，你才带回个闺女呢！” 一旁的方小燕憋着想笑，这个哥哥可真是，有点憨。别人说是你闺女，你就说跟你阿姨或跟你妈生的呗！ 杨韧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胡一安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杨法医，你终于回来了？咦，怎么捎带一个回来呢？这是……你的私生女？” 杨韧还没开口呢，哪知，方小燕伸出了纤细的小手，露出一张十分可爱的表情，张嘴来了一句：“叔叔你好，我叫方小燕，更正一个，我不是私生女，我是有爸爸的，但不知妈妈是谁，不知道，跟你家长辈有没有关系？” 我去……胡一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生猛的小女孩，一上来就要给他当长辈。 杨韧憋住笑，心道：可真是个熊孩子啊！ 胡一安一转头：“嘶……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上次抓捕方刚的时候，他是后来才赶去的。 “是吗，叔叔，你不觉得，你这种撩妹的手段有点out了吗？”方小燕小大人地嘲讽了一句。 这时，一个人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当那个人走到了几人的面前，方小燕一下愣住了。 来人正是应桦。 “阿姨！”方小燕轻轻叫了一声，当初，方刚被抓的时候，是应桦亲自去的。 应桦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看杨韧，杨韧黑了许多。应桦冲他点了点头，这次，如果没有杨韧的调查，她没有这么顺利找出柴小英的破绽。 “辛苦了，杨法医！”应桦由衷地说了一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握手就算了吧，你这句辛苦了我收了，有没有实际点的表示？”杨韧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应桦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哪知，方小燕又说话了。 “阿姨，叔叔这么说，就是想你请他吃饭，通常男孩子想要女孩子请他吃饭，就是想找机会接近她，说明，叔叔他想追你。” 我去……杨韧差点没找个地洞钻下去，这真是个熊孩子。 应桦也一脸的尴尬。 一旁的胡一安不怕事大的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切！”方小燕不屑地冲着他轻哼了一声。 应桦也没想到，方小燕这么人小鬼大。不过，也许，等她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开心。 恐怕，方小燕不知道，就从昨天晚上开始，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跟奶奶两个人了。 方刚之所以在最后一刻选择自杀，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想忏悔，而是因为，他看出应桦对他的厌恶。或许，从得知他参与了qb孙敏儿的那一刻开始，应桦就丝毫没有掩饰她眼底的那股厌恶。同样身为女人，而且，还是女警，对于侵犯女性的行为，恐怕，没有人比应桦更加憎恶。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方刚作证，她可能根本不想管方刚的死活。 方刚是用自己的死来为自己的儿女争取一个可靠的人照顾。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此后许多年，那个叫方小燕的女孩一直是应桦心头的一份牵挂。 如果没有应桦，恐怕，方小燕一生都将活在一个qj犯爸爸的阴影里，她的成长之路将充满艰辛和坎坷。 小龙女将方刚死了的消息告诉了方小燕。起初，方小燕不太相信，直至她找到应桦确认，应桦也没有隐瞒，一时间，小女孩放声痛哭。 应桦也不知如何面对方小燕，便将其交给了小龙女安慰。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 杨韧刚换上白大褂，应桦就闯了进来。 “杨医生。” “应队，怎么了？” “我想找你再实验一下那个凶手行凶的过程，现在，有两个凶手都承认杀了许鹏飞，但一个凶手左右手都十分灵活，一个老太太并不是左撇子，所以，我得确证一下，他们到底谁才是凶手。” 杨韧眉头皱了皱，说了声：“跟我走。” 两人重新走进了解剖室，杨韧又拿出了那套实验器材。 两人又进行了一次实验。 “真正的左撇子习惯用左手，一般左手的力量会比右手更大。这跟经过后天训练的不一样，从这个角度看，凶手可能确实是左撇子，而不是后天训练出来的。”杨韧指了指刚才的那道切痕。 应桦点了点头，一个大胆的设想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会不会，程卫东和柴小英都不是真正的凶手呢？ 难道，还有第三名凶手？ 第85章 她早就知道凶手是谁 如果要说有一个人没有找到的话，就是柴小英的养女柴晚意，可是，这件案子跟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戚娟娟提到过10月15号晚上出现的人当中，有一个穿黑纱裙、紫披风、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而余小余说他也看到过那个女人跟许鹏飞在听雨阁上发生过争执，许鹏飞还掐了那女人的脖子。 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女人跟案子肯定有关系，可查遍了许鹏飞所有的女友，却没有找到那个女人。难道，许鹏飞还有第三十三位女友，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柴晚意，柴晚意，好诗意的名字啊！ 一个人影再度在应桦的脑海中浮现。 那么诗意的名字，恐怕，只有那个女人才配得上吧。 没错，就是徐琳！ 可是，程卫东明确地说过，许鹏飞曾经追求过徐琳，但徐琳没有答应。那么，她应该不是许鹏飞的女朋友，不可能出现在那天晚上的生日宴会上。 那那个人就不是徐琳。 会是谁呢？ 应桦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现在看来，无论是程卫东还是顾瑶遥，他们想保护的人都是柴小英。 等等，如果柴小英也想保护一个人呢？ 那个人会是谁？ 如果柴小英想保护一个人，依她那护犊子和狠辣的心性，一定只能是……柴晚意！ 所以，那个人可能就是她，柴晚意！ 想到这儿，她的眼前豁然开朗。 “你当时有没有找到关于柴晚意的信息？”应桦看向杨韧。 “没有，这个人很奇怪，我找遍了所有柴家的信息，就是找不到这个柴晚意去了哪儿。” “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胡小玲。” 应桦的话音刚落，杨韧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资料证明，胡小玲一直居住在国棉五厂，如果柴晚意要进城的话，只能找她。 “不过，你要作好思想准备，老太太好像跟柴小英一样固执，有点油盐不进。她的父亲死后，厂子里也没有给什么像样的赔偿，所以，她们姐妹其实对国棉五厂的领导意见很大。后来，胡小英又被分配到了农垦所，还遭到了几个不良青年的迫害，不得已，她才躲进了山里。我估计，胡小玲和胡小英姐俩一直认为，这是国棉五厂当时的领导故意为之。所以，她们姐俩对公家单位怨念很深。” 应桦眉头深锁，现在看来，找到那个柴晚意，才有可能真正能结案。 “你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左撇子？” “有，孙敏儿的好姐妹顾瑶瑶就是个左撇子，而且，我们第一次去找她，她就露出了左撇子的嫌疑。” “这很有意思啊。一般，如果凶手真是左撇子的话，那么，肯定会想办法掩盖自己左撇子的事实。这个顾瑶瑶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摆出自己是左撇子话，那只能说明……” “她知道凶手是左撇子。” 杨韧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顾瑶瑶想保护的那个人并不是柴小英，而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顾瑶瑶和程卫东，甚至柴小英都想保护那个凶手，那说明，这个凶手跟这三个人关系可能都不一般。只要找到跟这三个人有密切关系的人，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们想保护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个真凶。” “跟他们三个关系密切的，只能是……” “柴晚意！”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如果说关系要浅一些的话，只能是顾瑶瑶跟柴晚意，毕竟，她跟孙敏儿的关系那么好，认识柴晚意也未可知。但既然顾瑶瑶跟孙敏儿关系那么好，孙敏儿又是柴晚意的侄女，说不定，他们之间早就有联系了。 “查一查他们三人身边的人，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有结果了。”杨韧有些兴奋。 两人的碰撞成效还是十分高的。 应桦马上将任务布置下去。她知道，还有一个突破口，那就是顾瑶瑶。自始至终，那个女孩都知道凶手是谁，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早暴露自己是左撇子的事实。这个世界上，左撇子并不多。 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大约有10%到15%的人是左撇子，而我国则有3.5%的人是左撇子，是世界上左撇子占人口比例最少的国家。 这是应桦第四次来找顾瑶瑶，她带上了杨韧一起。她觉得，杨韧的思维方式对她帮助很大。 看着应桦仍旧透过铁栅栏看过来，顾瑶瑶神态很平静，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愠。 她掩饰的很好。 可是，既没有逃过应桦的眼睛，也没有逃过杨韧的眼睛。 “这女孩应该精通心理学。”杨韧小心说了一句。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她跟孩子交流的时候，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看上去，让人十分舒服。”杨韧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她也觉得，顾瑶瑶确实不简单。 顾瑶瑶学的是师范专业，擅长心理学不奇怪，但如果精通的话，那说明，女孩肯定有过这方面的研究。 想要攻破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人的心理防线，并不容易。 不过，应桦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到时候，恐怕会引起顾瑶瑶的不满。 想到这儿，她和杨韧朝大门走去。 顾瑶瑶很冷静，这次比上次更加冷淡。好像，应桦每来一次，她就变得冷淡一点。再这么下去，估计，应桦再来的话，她应该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应队长，你是打算在我身上找出花儿来吗？”顾瑶瑶看似有些愠怒，但语气还算平静。脸上，波澜不惊。 “我只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没有别的意思。”应桦露出一脸的歉意。 “那你说吧，我待会儿还要上课，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你认识柴晚意吗？” “谁？” “柴……晚……意！柴小英的养女，孙敏儿的阿姨。” “不认识，你说的柴小英是谁？” “孙敏儿的奶奶。” “哦，我不认识孙奶奶，我只知道，敏儿姐姐有个叔叔在本市当保安。” 应桦双眼一眯，这个顾瑶瑶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把她当成傻子吗？ 第86章 离她越来越近 就在应桦刚想说什么，忽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很奇怪，我们查不到柴晚意这个人。怎么查也查不到，她的档案好像被人封存或者篡改了。拿到手的是几张白纸。” “还是查不到么？”之前，就没有查到柴晚意这个人的信息，现在也查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杨韧正跟顾瑶瑶聊得很欢，看得出来，他很会聊天，聊得顾瑶瑶脸上笑意盈盈。两人有说有笑，反而，当应桦一走过去，两人都不说话。 杨韧也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而几乎同时，顾瑶瑶也看了她一眼。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应桦笑着说了一句，毕竟，如果能打开顾瑶瑶的心扉，那么，说不定，她能说出柴晚意的下落。 “应队长，我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要去上课了。我的时间快到了。”说着，顾瑶瑶扬了扬手机，冲着杨韧歉意地一笑，转身，朝教室走了回去。 应桦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慢慢走向了教室的大门。 “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你是指哪方面？” “哪方面都行，感觉有点怪怪的，而且，她除了刻意在隐瞒她和孙敏儿家人认识的事实以外，似乎还在隐瞒一些其他的事。” “譬如呢？” “譬如，她根本就不是左撇子，第一次见面时，却跟我承认她是左撇子。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用左手接的东西，我还问她是不是左撇子，她回答的很干脆，说是。” “这个谎会不会撒得太明显了？”杨韧的眉头皱了皱。 “你刚才跟她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聊李宗盛和罗大佑。” “什么？” “李宗盛，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漂洋过海来看你，李宗盛。”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恋曲1990。” “她喜欢那个年代的歌？” “对，我也喜欢那个年代的歌。李宗盛和罗大佑，简直是绝配。”杨韧点了点头。 “从心理学的角度，说明她念旧，喜欢老歌。”顾瑶瑶可是标准的零零后，能喜欢八十年代的歌，真是不可思议。 应桦一下说出了她喜欢老歌的理由。 “厉害！”杨韧竖了大拇指。 “念旧的人重感情，还喜欢回忆过去。”杨韧又补了一句。 应桦没想到，杨韧对心理学也有研究。 “所以，如果我们要打开她的心防，必须找到她最在意的那个人，或者，某件东西。” “其实，我刚才跟她聊了孙敏儿，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李宗盛和罗大佑吗？” “为什么？”陡然，应桦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因为孙敏儿也喜欢。” “聪明。”杨韧忍不住给应桦点了个大大的赞，不得不说，跟聪明人在一起聊天就是省事。 “所以，我越来越确定一件事，那个凶手一定跟孙敏儿有关系，而且一定是孙敏儿的至亲。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我反而觉得柴小英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不，我基本可以确定，柴小英不是凶手。 “为什么？” “因为，依柴小英的身手和个性，要杀许鹏飞，不需要那么费事，你忘了，许鹏飞体内有大量的镇定剂，而且，还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如果柴小英要杀他，根本没必要用这些东西。所以，柴小英应该不是凶手。” 杨韧点了点头，被应桦的分析所折服。 “另外，我觉得顾瑶瑶身上还有一个疑点，一直让我很困惑。” “什么？” “10月15号那天晚上，她其实就在现场，为什么，她没有阻止许鹏飞羞辱孙敏儿，她当时给的理由是她被许鹏飞威胁过，但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最近几个月，她根本没有跟许鹏飞联系过。所以，她自己用自己来代替孙敏儿的说法应该是她编撰的。” “她编造谎言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说，她如果为了保护孙敏儿，大可以公然阻止孙敏儿去见许鹏飞，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觉得，她可能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可能在掩盖凶手出现在现场的事实，所以，故意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好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之前的结论就得到了印证，她认识那个凶手，而且，跟对方很熟。” “对。”应桦用力点了点头。 似乎，一切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胡小玲到了，我们已经审完了，可是，老太太拒不承认认识柴晚意，也不承认绑架了方小燕。怎么办？” “等我回来。” “我们回去吧！”应桦冲着杨韧说了一句。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再求证一件事，等我得到答案了，我马上就回去。” “你是想找顾瑶瑶求证吗？” “对。” “好，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我看过这女孩的步伐，有点像八卦步，你小心点，她可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赢弱。”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会传统武术？”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如果你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最好小心她的反扑。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她跟案子有关，但我仔细观察过她的动作，她很在意一个叫徐小宝的小孩，保护欲应该很强。如果涉及到她要保护的真凶，我想，她可能会爆发的。” 杨韧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离开学校，应桦很快回到了警局，她看见了那个跟柴小英长得很像的老太太。 不过，胡小玲的长相十分清秀，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胚子。她的脸上当然没有刀疤。 “老人家，您跟您姐姐的感情一定很好，这么多年没见了，您还依然会为了她拼命。” “什么拼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小玲看了应桦一眼，冷哼一声。 “你们全家都在保护那个人，真的值得吗？”应桦忽然来了一句。 胡小玲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她没说话。 两只脚由交叉快速缩了回去。 第87章 隐藏的后手 尽管应桦对胡小玲使用了各种心理战术，但老太太就是闭口不言，似乎，她已经料到了应桦会用这些招术。 应桦有些诧异，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在自己各种讯问下能进退自如，始终保持不开口的状态，这令她多少有些吃惊。 看来，老太太身后有高人。只是，是谁呢？那个人一定懂得刑讯，或者，懂心理学。 没由来，她又想起杨韧的话，顾瑶瑶也精通心理学。 顾瑶瑶是不是精通心理学，很快，她就会有答案。 果然，就在应桦走出审讯室不到半小时，杨韧就回来了。 “怎么样？” “查清楚了，你看手机。” 应桦赶紧打开手机查看，原来，是顾瑶瑶的个人资料。 当她看到第一行的时候，瞬间就愣了一下。 “一级心理咨询师？这不可能，一级没那么好考，她……”当她接着往下看时，瞬间，不淡定了。顾瑶瑶竟然还是催眠师，二十四岁的催眠师？ 嘶……原来，顾瑶瑶竟然在十八岁就开始从事兼职的心理辅导工作，而且，还在心理学领域发表过不少的文章。 这个顾瑶瑶还真不简单。 看完资料，应桦多少有些意外，本来，她以为顾瑶瑶最多就是懂点心理学，现在看来，这女孩隐藏得很深，是个心理学高手。 “你怎么看？”应桦抬头看了杨韧一眼。 “什么怎么看？” “对顾瑶瑶是催眠师这件事怎么看？” “你的意思是顾瑶瑶也可能是杀人凶手，只是，她不用动手，通过催眠他人去实现杀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有这么一个猜想。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顾瑶瑶在给我们制造各种混乱，我一直觉得，这个女孩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可我没想到，她居然是一级心理咨询师，而且，还是催眠师，如果她的履历是真的话，那，催眠一个人，对她应该很容易。但这不代表她就是凶手，我反倒觉得，她好像在利用我们的侦察行为。” “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应该调查过我，而且，还了解过我们刑侦队里的成员，知道我们办案的习惯和流程，她在有意针对我们的调查设置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其实并不是真的线索。” “譬如？” “譬如左撇子，譬如那个徐小宝，譬如她是催眠师，可以催眠他人行凶的事实。” “但她并没有告诉我们，要把这些作为线索。” “你说的很对，这也是让我觉得她可怕的地方，她并没有让我们这么做，但却让我们按照她的思路在正确的道路上越走越偏。”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百分百知道凶手是谁，而且，凶手就在她身边，有可能，她们还经常在一起。她对我们破案的进展也了如指掌。” “难道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杨韧不禁反问了一句。 “可能不是。”应桦摇了摇头。那问题会出在哪儿呢？难道刑警二队真有人向顾瑶瑶透露消息？ 这不可能，除非有内奸，否则，没有人会顶着违反纪律的风险去给一个女孩通风报信。又没有什么好处。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总感觉顾瑶瑶的存在似乎若有若无，飘忽不定。而这种感觉，当时，还有一个人让她产生这种感觉，那个神秘的电脑天才仇小建。 不对！ 应桦飞快朝办公室跑去。 来到办公室，她快速找到胡一安：“胡一安，当时，仇小建给过来的那个硬盘，你在哪些电脑上用过。” “在你的，我的，还有小龙女的，因为，她觉得传太慢了，所以，我就直接拿仇小建的硬盘拷了。” “你马上查一下，我们这几台电脑有没有问题？那个硬盘检测一下，看看有没有带木马之类的东西？” “啊？”胡一安傻眼了，赶紧去拿硬盘。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胡一安大吃一惊，整个人都懵了。 “艹，整日打雁，今天叫雁啄了眼了，这个王八蛋，竟然跟我玩阴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怎么了？”小龙女跑了过来。 “仇小建那个王八蛋，在我们三个的电脑上都植入了一个木马，我们三个的电脑，现在对他而言，就像是没有穿衣服的娃娃。” “你才没穿衣服呢？” “老刀，马上把仇小建给我带回来。” “是。”老刀一挥手，带人冲出警局。 没想到，仇小建竟然在警局制作了一个电子潜伏者。 “我电脑上可全是案子的资料，我的心血啊！” “放心吧，东西不会有事，就是肯定全都被仇小建那个王八蛋盗走了，她现在对我们的破案进展了如指掌。我们现在对他而言，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胡一安这个气呀，气得咬牙切齿。 胡一安足足花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把电脑里的病毒清理干净。 小龙女可不干了，叫嚷了一句：“我说你行不行啊？连个瘦猴都玩不过，你不是说你是咱z市的比尔盖茨吗？” 胡一安一听，脸都绿了，手下健指如飞，飞快在键盘上用力敲击着。 “你轻点，我可是自己买的机械键盘，黑轴的。”小龙女心疼地又叫唤了一句。 这时，老刀满头大汗，急匆匆走了进来。 “头儿，仇小建抓住了，我把人带到了审讯室。” “很好，走，去会会他。” 当应桦和小龙女走进审讯室的时候，仇小建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没敢说话，他看过几人电脑里的资料，自然也知道应桦生猛拿下程卫东那一幕，吓得不敢出声。 小龙女气鼓鼓将东西朝桌上一甩，应桦看了她一眼，小龙女赶紧将记录本放好。执法记录仪已经打开了。 “仇小建，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说吧？是谁让你那么干的？” “没……没谁啊？我自己觉得好玩，就玩一下呗！”仇小建流里流气回了一句。 “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根据相关法规，你可能面临一段时间的监禁，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们的问题。而且，你的行为，情节可轻可重。” 仇小建心头一跳，下意识又看了应桦一眼。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可能坐几个月的牢，也可能坐几年的牢。” 这回，仇小建彻底吓懵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干的？给警局的电脑装木马，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第88章 断臂维纳斯又现 “不……不知道呀！”仇小建看似懵逼地回了一句。 小龙女火往上撞。 她刚想发飙。应桦伸手拉了拉她，示意她好好说话。 小龙女这才坐了下来。说实话，大家最接受不了的是，竟然有人在警局的电脑里安装木马，而且，木马还是自己取回来的。 一想到这个，小龙女气就不打一处来。 “仇小建，如果你真的不说，我们将会起诉你，根据我国的法律，你确实可能面临几年的牢狱，你想清楚了？”应桦的话不轻不重，可是，几年的牢狱，一个普通人能有多少个几年？况且，一旦从监狱出来，那他的整个人生都可能改变，到时候，谁还愿意跟一个坐过牢的朋友交往？谁愿意有一个坐过牢的儿子？ 仇小建很聪明，当然不想坐牢。可很显然，他也不想交待事实的真相。 应桦没再说什么，对于这样的人，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她起身，看了仇小建一眼，转身就走。小龙女也看了仇小建一眼，起身，转身就走。 仇小建一看，眼神一眯，依旧没说话。眼看着应桦和小龙女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很快，两人来到了门边，应桦轻轻一拉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仇小建的心顿时慌了，那可是几年的牢狱之灾，坐几年的监牢，几年失去自由，不能打英雄联盟啊！ “等等！” 应桦丝毫不理会他的声音，快步走出了审讯会。 “等等，我说等等啊！” 小龙女也学会应桦的样儿，看也没看仇小建一眼，快步走出审讯室。砰地一声轻响，审讯室的门缓缓合上了。 仇小建傻眼了。 机会不是每次都会有的，这次，仇小建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绝望了，他不想坐牢，他真不想坐牢啊！ “喂，我说啊，我说啊，是断臂维纳斯，是断臂维纳斯啊！”仇小建急得一阵狂叫。 站在监视屏前的应桦冷冷看着摄像头里的仇小建，有些人就是犯贱，好说不听，非要打着倒走。 当她听到断臂维纳斯时，脑袋嗡地一声巨响。应桦飞快冲到审讯室门前，一把拉开门，跑了进去。 “你刚才说什么，断臂维纳斯，让你给警局电脑植入木马的人是断臂维纳斯？” “对，是的，就是她，断臂维纳斯。”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平时，你们怎么联系？” “这个，我们平时不联系，我也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找到她的。” “那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在，在一次酒吧的聚会上。” “哪间酒吧？” “蓝色妖姬。” 又是蓝色妖姬？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什么时候让你植入木马，为什么让你植入木马？” “大概是三个月以前吧，我在蓝色妖姬跟几个朋友聚会，那次，我们带的钱不够，差点付不了账，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突然帮我付了钱。我们为了还钱，就由我留了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但我每次说要还钱的时候，她都就缓缓，她不等钱用。我当时很奇怪，还以为……还以为，她对我有意思。” 刚进门的小龙女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概七天以前吧，她又突然联系我，跟我说，只要我做一件事，钱的事可以一笔勾销，还可以帮我达成一个心愿。” “她让你给警局的电脑植入木马，那她知道不知道你手里有那天晚上的视频？” “不知道。” 应桦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应该不知道吧。”仇小建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 应桦依旧死死盯着他。 “我……我也不能肯定。” “你有说过，你会怎么将木马植入电脑吗？” “没有。” “你的硬盘有给过谁吗？” “也没有。” “在决定植入木马以前，你有没有跟她见过面？” “这……这……这个……”仇小建支吾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 “有还是没有？”应桦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他。 “有，她约我在一间小清吧见的面，之后，我们……” “之后干什么了？” “这跟案子也有关系吗？我能不能不说？”仇小建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快点说，之后你们干什么了？” “我们那个啥了！”仇小建脸色悻悻然。 “你有没看清她的脸？” “那倒……没有。” “都跟她上床了，你没看清楚她的脸，你骗鬼呢吧！”小龙女不干了。 “我真的没有看清，因为，因为，她一直戴着一张面具，自始至终都戴着一张面具。” “什么样的面具？” “一张很奇怪的面具，我也说不上来。” “你们干那事的时候她也戴着面具？”小龙女有些不信。 “对，她一直戴着面具。我当时也很奇怪，还提议她摘掉面具。但她说，她长得很丑，如果摘掉面具，她就马上离开。我知道，她长得不丑，一定是怕我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才那么做的。” “那你知道她是谁？或者，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比所有人都要特别。” “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征，譬如，她是左撇子吗？” “应该不是，她用力的时候，右手的手劲很大，左手好像不怎么灵活。” “你再好好想想，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有特征性的东西吗？” “我想不起来了，再说，我当时只顾着……只顾着……那会想那么多。” “渣男，精虫上脑。” “你……”仇小建狠狠瞪了小龙女一眼，眼神之中透出一丝不善。 “你能不能描述出那个人的轮廓？如果我们有侧写师，你能详细描述那个女人的身高、体形吗？” “应该可以。”仇小建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被抓以前，有没有收到过断臂维纳斯的消息？” 仇小建下意识看了看应桦，伸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屏幕，一划，点开了一条短信。 只见短信上赫然写着：小心警察，快走！ 也就是说，那个人提前知道了仇小建可能被抓。 是谁泄漏的消息呢？ 难道警局还有人在帮那个断臂维纳斯？ 不对，抓捕行动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应该没有泄漏消息。不过，清理木马确实花了很长时间。如果对方知道胡一安在清理木马，马上就会有所察觉。 还有一个可能，自己和杨韧刚刚找了一个人，顾……瑶……瑶。 第89章 故布疑阵 凭顾瑶瑶的聪明，应该能联想到一些事。 走出审讯室，应桦眉头紧锁，现在，似乎又出现了新的线索，可这新的线索又模糊不清。似乎，背后有一个人操控着一切，可是，这个人又若隐若现。 让人怎么也抓不住。 就在应桦正为仇小建提供的线索苦思冥想之际，她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我有种预感，这顾瑶瑶好像发现我在跟踪他，她整个下午都在瞎逛，逛了半天，一件东西没买。她在遛我玩！”叶兵说出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应桦心里咯噔一下，说明，顾瑶瑶肯定知道自己怀疑她了。而且，她十分清楚警察的办案程序。一旦遇上嫌疑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为了获得证据，往往，就得采取跟踪的手段。 所以，顾瑶瑶不但聪明，对警察的程序也十分清楚。 “头儿，怎么办，我跟还是不跟？”那头，叶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已经被发现了，那么跟踪的意义就不大了。 “跟，为什么不跟，既然对方发现了你，你就来个阳谋，跟到底，看看，她一天究竟干些什么。”不过，依顾瑶瑶的小心，叶兵应该发现不了什么。即便如此，也要让她知道，她已经成功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想到这儿，应桦挂断了电话。她走进了胡小玲的那间关押室。 胡小玲似乎在假寐。 听见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睛。一抬头，便看见应桦走了进来。 她又将眼睛重新闭上。胡小玲跟顾瑶瑶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如果按照年龄，顾瑶瑶是柴晚意的可能性非常小，那么，柴晚意会在哪儿呢？唯一出现在顾瑶瑶身边的，年龄跟柴晚意年龄相仿的女人，只有一个徐琳了。 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徐琳跟凶手有什么关联。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她还是个受害者。当然，也只是个还没有受到伤害的受害者。所以，这个人似乎不疼不痒。 那么，程卫东、柴小英、顾瑶瑶，他们几个到底在掩盖什么真相呢？他们又在保护谁呢？ 那个柴晚意，到底在哪儿？ 应桦的头有些疼，本来以为，找到顾瑶瑶就会有所突破，毕竟，顾瑶遥确实见过凶手。而且，很可能，凶手就在她身边。 但这个顾瑶瑶却十分狡猾，没有露出过任何的破绽，唯一的一个左撇子，还是自己故意装出来的。 现在看来，要想在顾瑶瑶身上取得突破并不容易。 这个女孩确实非常聪明，聪明得都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应桦依旧没有从胡小玲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走出关押室，她不禁又想到了柴小英。想起了她坎坷的一生。 柴小英为人处世的态度跟她的人生遭遇有很大的关系。毕竟，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公，那么多的磨难，那么多的痛苦之后，她又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有时候，应桦都觉得，这个女人的一生真是不幸的让人心酸。 可一想起她杀人的手段，她内心涌起的那一股同情马上就又消散下去。 应桦还是忍不住来到了柴小英的关押室。 看着面前这个枯瘦的老太太，她确实很难将老人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联系起来。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人若被逼到绝对，便会疯魔。 “老人家，您在保护您的养女柴晚意，对吗？” 柴小英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既没有睁眼，也没有抬头，可是，眼皮很明显在轻微的蠕动。 “我知道，您听得见我说话。自始至终，您和程卫东，甚至，还有顾瑶瑶，你们都在保护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柴晚意，虽然，我现在查不到她的信息，但相信，只要她在z市，我们一定会把她的身份找出来。” “如果您知道她在哪儿，只要告诉我们，相信，许鹏飞这件案子应该很快能水落石出。” “其实，我相信，如果她知道您被抓了，程卫东为了她断了一只手，顾瑶瑶为了她也在不断以身试险，我想，她心里肯定不好过。或许，此刻，她内心正倍受煎熬，正在为要不要选择自首而痛苦万分。” “如果自首，她的亲人可能没人照顾，如果不自首，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为自己顶罪，她内心一定十分难受。您说，我如果把你和程卫东被抓的消息放出去，她会不会跑来警局自首？” 陡然，柴小英的眼睛睁开了，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锐利的光芒，死死盯着应桦。那眼神，自负之中带着三分威胁。她非常了解她，那个女儿啊，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一件事，要么不干，要干就一定要做到极致。 所以，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活着把使命完成下去。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 “喂，你好，应队长，我是顾瑶瑶。” 应桦心头一震，这丫头还真是，现在竟然敢公然给她打电话。 “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有时间吗？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馆见个面吧。” “好啊。” 挂断电话，应桦转身出了关押室…… 当应桦见到顾瑶瑶的时候，她穿了一件乳黄色的连衣裙，衬托得整个人的气质都十分高贵。这一刻，应桦忽然有一种错觉，这女孩的气质似乎跟徐琳有些相似。 她见过徐琳穿这样的裙子，也是这种气质，这种妆容。 蓦然，她陡然一惊，怎么回事？这顾瑶瑶又在引导自己的思维吗？ 她赶紧打断思绪，快步走进了咖啡馆。 咖啡馆里人不多，顾瑶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你来啦？” “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顾瑶瑶抿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喝点什么？” “拿铁吧。” “好，服务员！”顾瑶瑶喊了一声，一个清秀的女孩慢慢走了过来。女孩走得很慢。 “请问，要点什么？” “一杯拿铁，一杯咖啡，不放糖。” “请问还是一点糖都不放吗？” “对，一克糖都不放。” “好的，您稍等。”说完，女孩转身，又缓缓朝吧台走去。 看着那清秀女孩的身影，应桦心头微微一皱。 那女孩是…… 第90章 交锋 应桦又四下扫了扫，她发现一件怪事，服务员在客人点餐的时候都没有看客人，她的眼睛无一例外地看向别的地方。 这个女孩是盲人！？ 咖啡馆只有两个女孩，一个站在吧台那儿，一个随机走动。只见站在吧台那儿的服务员一对乌黑的眼睛倒是忽闪忽闪，可是，她的眼睛却无神。 那个女孩也是盲女！？ 两个盲女看店吗？ 应桦多少有些诧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顾瑶瑶故意看了一眼应桦。 “你对这家咖啡馆很熟悉？”刚才，服务员在确认不放糖这件事上用了一个“还”字，说明女孩知道顾瑶瑶的习惯。 “也算不上吧，不过，以前来过几次。”顾瑶瑶伸出左手，拿起银色的汤匙，轻轻搅动了一下浓浓的咖啡。 咖啡冒着热气，带着一股浓重的咖啡豆的香味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 “对了，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顾瑶瑶这个人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处处透着一股神秘。 “没有，就是想约你出来聊聊天。”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一级心理咨询师，而且，还是催眠师，你对心理学一定有很深的研究吧？”应桦打算来一招敲山震虎。 顾瑶瑶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应桦会这么直接把她的老底给掀开。 “对，我很小的时候，就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十六岁就开始从事跟心理咨询相关的工作。” “你的老师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是谁？” “廖思南。” “谁？” “廖……思……南！”顾瑶瑶一字一吐，普通话十分标准。可是，还是让应桦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催眠大师廖思南。” “对。”顾瑶瑶点了点头，廖思南是国内顶尖的催眠大师，可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的骄傲。相反，应桦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屑。 “能跟我说说催眠这件事吗？我之前也碰到过一起用催眠手段杀人的案子，当时，我们还请了一位心理学专家，专门请他帮忙破解那个凶手的催眠手法。” “哦，那个凶手叫什么？”顾瑶瑶一下来了兴趣。 “左星。” “你说前几年出的那个用音乐杀人的疯子？” “对，就是他。不过，他不是用音乐杀人，而是用催眠的手段杀人。只不过，他将催眠的手法融入到了音乐当中。所以，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凶人手法。” “那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的？”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们一位同事发现的。” “同事，那位同事叫什么？”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涉及到案子。那案子保密程度较高，没有得到允许，我不能外向透露。” “我知道，那个左星是位盲人歌手。” “你从哪儿听说的？”应桦十分诧异。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知道那个左星，很有催眠天赋的一个人，也很有音乐天赋，只是，他不应该把这两种技艺结合在一起，用在杀人上。无论是音乐，还是催眠都应该为人类提供帮助。” 应桦点了点头，顾瑶瑶说的很对，每一种技艺，只有服务于人类，才会变得有价值。否则，只能是镜中月，水中花。 “应队长，你说什么是善良？”顾瑶瑶突然问了一句。 “力所能及，帮助自己能帮助的人，扶老奶奶过马路，救助贫穷山区的孩子，救死扶伤，都算吧！” “还有匡扶正义，锄除邪恶，惩戒坏人，也算。就譬如，你们警察，我认为，能当警察的人都是善良的人。”顾瑶瑶的话很有感染力。 应桦心中也有一丝矛盾，面前这个女孩确实让人觉得很矛盾，一会儿，她告诉你，她其实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一会儿，她又告诉你，嫉恶如仇没有错。而且，惩戒坏人，就是善良的表现。 可是，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肯定不能算是善良。善良应该是人心底那块最柔软的东西。 “顾小姐，你杀过人吗？”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顾瑶瑶的表情有些讶异，她确实没想到，应桦会问这么一句。 转过目光，顾瑶瑶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z市是座小城，窗外的车水马龙也不过是三三两两的汽车和电动车一起驶过。 “你觉得呢？”顾瑶瑶没有直接回答应桦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应桦也一怔，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像你这么安静的女孩子应该不会杀人。如果你真的要杀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因为，你完全可以借助催眠的力量。”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滥用过催眠，我也没有使用催眠杀过人。因为，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催眠是用来救人的，一定不能用来害人。如果谁用催眠来害人，他一定会亲手把那个人送进监狱。” 应桦点了点头，她早年也听过廖思南的课，确实很不错，而且，是三观超正的催眠课。 可这并不能代表顾瑶瑶的嫌疑就排除了。 “你一直都知道凶手在哪儿，也知道凶手是谁，对吗？”应桦终于不想再演戏了。 顾瑶瑶停顿了一下，拿起汤匙又轻轻搅动起来。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只见，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线落在窗子外面，显得格外清晰，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煞是好看。 应桦一直盯着顾瑶瑶，可惜，她终始没有开口说出那个凶手的信息。当然，她也没有否认应桦的话。她知道，聪明如应桦是不会抓她回去问询的，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她不想说，没有任何人能逼她。如果她想说，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 走出咖啡馆，顾瑶瑶撑起咖啡馆赠送的雨伞，缓缓走进雨幕。似乎想把一切烦恼和恩怨都抛在脑后。似乎想让雨水将一切都冲洗干净。 雨过无痕。 可有的东西脏了，可以洗得干净；而有的东西脏了，却未必能洗得干净。 应桦缓缓撑开同样的雨伞，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迈步走去。 一抬脚，溅起一朵水花。 晶莹的水珠如散落玉盘的珍珠。 有些人，终归不是一路人；有些人，能陪你走一段路，有些人，能陪你走完一生。 可一生之中，绝大多数人只能陪你一程。 当年，奶奶走的时候，应桦哭了三天三夜。相信，顾妈妈走的时候，顾瑶瑶也一定很伤心…… 第91章 她到底在隐藏什么呢 应桦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的，铃声同样惊醒了雨声。 电话里传来了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头儿，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要不要来看看。” “怎么了？”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怪怪。这个女人，我感觉除了神秘以外，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地方。”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应桦在雨幕中疾驰。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她出现在银华小区。停好车，应桦飞快走进了6栋1单元，来到电梯门前，一按开门键，电梯应声而开。 几分钟后，应桦出现在1506的门前。 笃笃笃……笃笃笃…… 屋里的人透过猫眼朝外看去，一见是应桦，赶紧打开了门。 “头儿，你来啦。”那人正是叶兵。原来，应桦交给了他新的任务。 在所有人当中，有一个人让应桦始终捕捉不到有用的信息，那个人就是徐琳。 对于破案，应桦既讲求科学，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准的可怕。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徐琳肯定有问题，可她找了几天时间，也没有找出问题所在，所以，她就派了叶兵监视徐琳。 而叶兵监视徐琳的位置，就是她家楼对面的屋子。 “怎么样，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我也说不上来，你自己看看吧，等下我们再聊。” 说完，叶兵将望远镜推了过去。 应桦接过，透过镜头朝对面望去。 只见徐琳家里的灯开着，可客厅没有人。今天是星期三，徐小宝应该在幼儿园，那么，现在才八点三十分，她为什么没有在听湖广场看店呢？ 只见房门开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从一间卧室走了出来。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露出两条修长的玉腿，女人一抬头，一张俏丽的脸露了出来。女人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方向，似乎在观察天气，又似乎是在想心事。 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在监视。 过了一会儿，女人缓缓起身，又朝她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走进去。 客厅里又变得空空荡荡。 大约过了十分钟，只见又是那个房间，那个女人缓缓又走了出来。 不过，她换了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刚才穿的是一件粉色的真丝睡衣，不得不说，徐琳的身材确实很好。难怪许鹏飞会动心。 女人来到沙发前，看了看窗外的天气，神情有些忧郁地望了对面一眼，只这一眼，让应桦瞬间只觉得寒毛倒竖。 那个女人的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徐琳。徐琳跟韩美凤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还是有些差异的。 但是，刚才那个徐琳，明明长着一张和韩美凤一样的脸。这个女人，应该并不是徐琳。 应桦赶紧仔细朝那个女人看过去，发现，她的身材跟徐琳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身高都几乎一模一样，这个人，应该就是徐琳才对，可是，她的脸为什么变了呢？ 一时间，应桦也是一头的雾水。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女人的脸看了看，可女人已经别过脸去，看不到正脸。 应桦不死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又过了两三分钟，女人又转过脸来朝对面看来。 此时，应桦生怕错过，赶紧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过去。 果然，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徐琳的脸。 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徐琳。 应桦的脑子飞快转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徐琳家里来了另外一个跟她身材很像的女人？ 不对，这不对。 想到这儿，应桦将叶兵叫到面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叶兵赶紧点了点头，闪身，拿起一套衣服，出了1506的门。 徐琳正在家里看书呢，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响门声，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 “你好，查水表的。” 徐琳眉头一皱，这么晚查什么水表？ “睡下了，你明天再来吧！” “哦，没事，我们这有张节约用水的宣传单，我能不能送给你。” 徐琳眉头皱了皱：“不好意思啊，我不需要那东西。”说完，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朝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自来水公司工装的工人站在那儿，手里确实拿着几张宣传折页。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那人转身准备走。突然，似乎想起什么，又在门外问了一句：“请问，是徐琳小姐本人吗？” “是……”徐琳话没完，嘴巴瞬间警惕地闭上了。 “怎么了？”她又不忘补了一句。 “哦，没事没事，我过两天再来。”说完，水表工转身就走。 徐琳从猫眼地看见那个水表工走远了，这才长长出了口气。一闪身，回到了之前出来的那个房间。 又过了五分钟，那个穿粉色真丝睡裙的女人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应桦一看，马上，头大了。这女人……不对，不对不对，绝对不对。 穿那条黑色真丝裙的女人跟这个穿粉色真丝睡裙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真的有两个徐琳！？ 应桦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过了大约十分钟，叶兵回来了。 “怎么样？头儿，有什么发现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徐琳家里应该有两个人，而且，长得还差不多？” “对，我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每次都穿不同的衣服，而且，一般都是相同款式的，或者相同颜色的衣服，让人很难分辨。”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有两个徐琳？” “什么？两……两个徐琳？”叶兵的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说，徐琳家里还有一个假徐琳？” “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徐琳家里肯定住了两个人。有一个人肯定有问题。” “你观察了这么久，有没有看见过两个人同时出门？” “没有，从来没有过。我一直只看见一个人出门，一般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徐琳回家，没有第二个人出来过。” 这就怪了，难道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可那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虽然，身材很相似，但不是同一张脸，这个徐琳究竟在干什么？ 还有，如果真有两个徐琳，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徐琳怎么会允许另一个人冒充自己，还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呢？ 应桦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只有想办法把另一个徐琳揪出来了。 这个徐琳，身份还真是神秘啊！ 第92章 意料之外的身份 应桦不死心地再次走进了陈国安的办公室，终于，等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徐琳的资料马上就传过来，不过，你要注意保密，省里特别叮嘱了，她的身份仅限于你和我知道。” 应桦赶紧点了点头，是什么样特殊的身份，连其他队员都不能知道？ 终于，一份电子文件传到了陈国安的电脑上。他将文件打印出来，递给了应桦。 他连看都没看。 应桦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吓了她一跳。 徐琳，原名迟幼薇，竟然是烈士家属。烈士那一栏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杜星航。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 一下呆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琳竟然是那名惨烈牺牲的卧底缉毒警的家属。 “杜星航死了以后，担心她的家属遭到毒贩的报复，所以，就把她们接来了z市，他们一直处于秘密保护之下。她应该是没有机会犯案的，否则，不可能不被保护她的人发现。” “这么说，徐小宝是杜星航的儿子？”怪不得，徐小宝那天说，他的爸爸也是警察。 “对，她们母子来z市以后，之前所有的身份信息都被销毁了。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命案，上头是不会把她的信息给我们的。” 应桦点了点头。 可当她看到徐琳的照片时，整个人轰隆一声巨响。她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陈局，这真是徐琳的身份信息吗？” “如假包换。” 应桦整个人都不好起来。照片里的跟现在的徐琳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不是为了躲避毒贩的追杀，整容了。” “这个，应该没有。我们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她身边长期有人保护。” 应桦点了点头，可脑中疑云更盛。 杜星航，那名传奇缉毒警，在金三角卧底七年，先后破获了两个特大贩毒组织，抓住了那名长期潜伏在边境的毒贩头子“八公”。自己却因为叛徒的出卖，最后，被打断四肢，活扒了皮，挖掉了眼珠子扔进了那条臭名昭着的湄河。 他个人曾经被授予过两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依他的条件，早该荣升成警队的干部了。可他为了抓住那只盘踞在中缅线上的毒蜂，毅然选择了继续当卧底潜伏。 这样的人，是真正的英雄。 应桦心中肃然起敬。 这样说，徐琳应该确实不是凶手。她是烈士的家属，也是警察的家属，她不会知法犯法。为了徐小宝的安全，她更不可能公然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让自己和儿子的生命受到威胁。 应桦确实想不到，徐琳竟然是英烈的家人。 “负责保护她的人还在吗？” “在，一直在她身边。” 嘶……应桦一阵诧异，为什么，她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存在呢？她曾经去找过徐琳，而且，去过两次，也没有发现那个暗中保护她的人。 难道是那个人隐匿身份的本事太好了，连她这个老刑警都没有发现？ 不对。 应桦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 她当然不怀疑徐琳的身份，但总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你还有怀疑吗？”陈国安看了应桦一眼，皱了皱眉头。 “没有，我也说不好，我不怀疑她的身份的真实性，对于这样一位英雄的家属，我很敬佩。但我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太对。” “嗯，说说看，哪里不对劲？” “首先，徐琳来到z市的时间是三年前，但据我所知，杜星航三年前才出的事，也就是说，杜星航刚出事，她就来到了z市，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什么意思？”陈国安的脑子一时没有跟上，杜星航出事，徐琳躲开，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的意思是说，杜星航出事以前，一直在金三角卧底，如果没有人传递消息，徐琳为什么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边境，来到了z城。”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对，我觉得，这不像是咱们的手法。”对于这种保密性工作的安排，公安系统有一套特有的保密程序，一旦这种保密程序启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是…… “你在怀疑有人利用了徐琳的身份来掩盖某些事实？”陈国安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对。我觉得，有没有可能，徐琳也被人利用了。而且，那个利用她的人，一直跟在她身边，还通过传递杜星航的消息取得了她的信任。” 陈国安眼皮突突乱跳，张嘴回了一句：“照你这么说，那个人岂不是一直在利用徐琳。” “我也只是猜测，不然，解释不通这两个时间之间的连结。还有一点很奇怪，徐琳既然不放心儿子的安全，为什么愿意把他全托呢？” “除非那个全托的人是她百分之百信任的人。”陈国安补了一句。 忽然，一张脸瞬间出现在应桦的脑海之中。 “我知道她是谁了。”应桦起身，快步朝外就走。 “你去哪儿？” “我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是谁了，我也知道谁是柴小英的养女柴晚意。现在，我就去把人抓回来。” “你是要去抓徐琳吗？”陈国安突然问了一句。 “不，我不是去抓她，而是抓另外一个人。” “谁？” “柴－晚－意。” “啊，你从哪儿找出来的柴晚意？”陈国安都有些发懵。面对应桦快如闪电的反应速度，他这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还真有些吃不消。 “不用找，那个人一直在徐琳身边，在利用她的身份做掩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很可能跟徐琳住在一起。” “什么？”陈国安吓了一跳。徐琳的身份可是高度保密的。 “你先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不要让徐琳出现在案子里。否则，这会很麻烦。还有，那个人如果在徐琳身边，徐琳母子不是很危险？” “不，我刚才想通了一个问题，顾瑶瑶应该就是那个很让徐琳放心的人。所以，她才会把徐小宝交给顾瑶瑶，而她自己很可能一直都跟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为免那个人伤害徐小宝，才这么做的。”应桦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陈国安见应桦马上要走，忍不住喊住她。 “你记住一点，无论如何要保证徐琳母子的安全，案子可以慢慢破，凶手一下抓不住也没关系，一定要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明白吗？” 破案就是这样，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加重要。更何况，是像徐琳这样的烈士家属。 每一年，我们死在岗位上的警察不都在少数。而缉毒警一旦落在毒贩手里，往往是死的最惨的，很多同志，都是体无完肤，身上到最后没有一块好皮肉，简直惨不忍睹。而有的人被挑断脚筋手筋是常有的事，他们被当成牲口一样对待，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前年，有一名缉毒的卧底也是被毒贩发现，最后，对方把他的身体砍成八块，竟然残忍地扔在了八个国家。那名同志，最后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办法留下。 所以，我国对毒贩深恶痛绝，一旦发现有人吸毒贩毒，一定会一查到底。 不将毒窝端掉誓不罢休！ 应桦深深点了点头，她知道，那个人很可能真的就在徐琳身边。 第93章 同行之人 当应桦再次出现在玉莹内衣店的时候，她发现店里多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 那女孩看了应桦一眼，轻声问了一句：“请问，您想找什么样的内衣？” “我找你们老板徐琳小姐，她在吗？” “她去接她儿子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女孩圆圆的脸蛋，一笑两个小酒窝。看上去十分可爱。 可尽管如此，应桦还是忍不住打量了她两眼，女孩除了脸以外，身形跟徐琳很像。这张脸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张脸。 跟韩美凤长得像的那个，还有面前这个女孩，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徐琳呢？ 应桦很是诧异。 确实有两个徐琳。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她在陈局办公室有那番大胆猜测的原因。 当时，她还曾经一度怀疑过，徐琳跟韩美凤可能有某种关系，现在看来，毛线关系都没有。很可能是有人在故布疑阵。 可是，谁那么做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人想把祸水往韩美凤身上引。 “你是？”应桦故意朝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 “哦，我是徐小姐聘请的店员，昨天刚上班。” “哦……”女孩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应桦想了想，还是再度开口。 “你叫？” “啊，我叫秦玄雅。” “秦－玄－雅？”应桦喃喃自语了一句。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哦，对，老家广西左市的。” “你是少数民族吗？” “对，你怎么知道？” “你是彝族人？” “是的，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猜到的？”女孩看上去十分兴奋，似乎很高兴有人能猜出她的种族。 “左市生活的彝族人很多，所以，我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你是用的什么方法？” “如果我说根据长相，你相信吗？” “信信信，人家都说，我们彝族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是所有少数民族里头最漂亮的。”女孩沾沾自喜，又有些洋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店里？”应桦好像忽然来了兴趣。 “上周周三，怎么了？你不去找我们老板吗？”女孩的神情看似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警觉。 “你认识顾瑶瑶吗？” “顾……瑶瑶，不认识！”秦玄雅摇了摇头，白净又圆润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你有帮你们老板接过小孩吗？” “没有，她从来不让我帮她接孩子，不过，小宝十分可爱，我超级喜欢他。” 应桦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女孩看上去人畜无害，确实看不出，跟案子会有什么关系。也许，徐琳家里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不过，说是女孩，女人的真实年龄应该也在三十多岁。娃娃脸确实显年轻。 “你平时住在徐琳家吗？” “对呀，你怎么知道？”秦玄雅眉头一皱，眼底再次闪过一丝警觉。 这么说，那个穿黑色真丝裙的女人就是秦玄雅。 “对了，你们老板给你多少钱一个月呀？”应桦故意好奇问了一句。 “这个啊，保密！”女孩故作神秘地冲着应桦笑了笑，此时，有两个女人走进了内衣店。 “不好意思啊，我要去招呼客人了。”说完，女孩一脸笑意地朝那两个女人走了过去。 “您好，二位，欢迎光临！需要什么样款式的内衣？” “你们这儿有那种偏……偏性感点的吗？” 秦玄雅一怔，赶紧回了一句：“有有有，你们跟我来。”说着，她把两个女人带到了靠里的位置，那里摆着几件黑色的带有蕾丝花边的内衣。 “这几款性感又不失神秘感，非常适合两位。”秦玄雅看了两个有些像大学生的女孩一眼，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给我们自己买。” “啊，那你们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给我们老师买，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她爱人闹离婚，我们想让她能更有女人味一点，所以，我们想给她送几件这样的内衣。” 女孩差点没笑了，还真是，什么样的学生都有，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大胆吗？ 都能想着用这种方式来帮老师挽留一段婚姻？ 虽然感觉有些好笑，但一旁的应桦却为两个女孩的善意打动。 “我们老师比较传统，这些……这些……”两个女孩满脸通红，看都不敢看那中间只剩下一根线的内衣。 “有有有，还有保守一些的，我拿给你们。”说着，秦玄雅赶紧朝一旁走去。 不一会儿，又拿出几件稍微保守一些的内衣。 两个女孩挑了几件稍微性感一些的，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飞快朝外跑去。 准确地说，两个女孩是落荒而逃。 秦玄雅笑意盈盈看着跑远的两个女孩，不禁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是啊！”应桦随口附和了一声，朝秦玄雅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刚才很熟悉店里的布置，之前为什么没有看见过她呢？ 她对店里的陈设和货品应该很熟悉。 应桦随眼一扫，一眼落在那一件翠绿色的裙子上面。 “我记是那里不是挂了一件粉色的裙子吗？前段时间，网上很流行的那个。”应桦说的就是那件所谓的小三裙。 “你说那件啊，我们老板说，那件裙子已经过时了，上次剩下最后一件，打折处理了。” “你跟你们老板认识很久了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说起你们老板，你眼睛都放光，而且，你对店里又这么熟悉，想来，你们应该认识很久。” “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猜得到。我跟我们老板认识有三年了，我们三年前就认识。” 三年？嘶……又是三年。 应桦下意识看了秦玄雅一眼，不明白，这个三年是故意说的，还是无心说出来的。 “那你第一次见你老板是在哪儿？” “在s市。” “s市？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吧？” “一千两百公里，坐火车一晚上就能到。开车得要一天半吧。”女孩不以为意。 “你是坐火车还是坐高铁来的z市？” “火车火车，绿皮火车。不是有一首诗说，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所以，我喜欢坐火车，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是吧，你是和徐小姐一起来的z市吧？” 女孩眼皮一跳，心头瞬间一惊。 第94章 隐藏的女毒枭 就在秦玄雅不知道怎么回答应桦的问题，忽然，门外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应阿姨！”只见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站在门口望着应桦。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走进店门。 正是徐琳。 “应队长，你来啦？”徐琳显得很高兴，应该是因为接到了儿子的缘故。 应桦点了点头，离开秦玄雅，走到门口。而身后的秦玄雅长长出了口气，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 “小宝，你回来了？”应桦蹲下身，看向徐小宝。 “嗯，应阿姨，你是来找我的吗？”徐小宝好奇地看向她。 应桦一怔，不由反问了一句：“小宝为什么这么问呢？”是了，小宝才五岁，怎么会以为她会来找他呢？ “顾老师说过，阿姨你肯定还会来找我的，阿姨说，叫我以后不准跟你说话。不过，妈妈说，阿姨是好人，叫我要跟阿姨交朋友。如果阿姨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想办法跟帮助阿姨的。” 应桦再度一怔，有些莫名的感动，她抬头看了徐琳一眼，投过去感激的一瞥。 “阿姨，我妈妈说，你可能需要她的帮助，是这样的吗？” 应桦心头一动，下意识点了点头，看来，徐琳很可能猜到了什么。 “那阿姨，有没有什么小宝能帮得上忙的？”徐小宝小大人似地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宝的脑袋，轻声笑了笑，一伸手，仿佛变戏法似地从身后变出来一只大黄蜂。 “大黄蜂！”徐小宝一声尖叫，伸手就去抓，就在这时，他仿佛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徐琳，手停在了半空。 徐琳点了点头：“既然是应阿姨送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徐琳看了应桦一眼，心头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本来，对于许鹏飞的案子，她是十分反感的，而且，上次，小龙女和胡一安还半夜三更把她逮起来问讯，搞得她前几天一直失眠。可她看得出来，应桦也很喜欢小宝。 “谢谢应阿姨！”小宝一把抓过大黄峰，脸上笑得十分开心。 徐琳走到应桦身边，也轻声说了声：“谢谢！” 应桦摇了摇头：“你家小宝真乖，看着就让人喜欢。长大了，肯定是个大帅哥。” “哈哈哈哈……”谁不愿意别人夸自己的儿子长得好看呢，这句话，确实十分受用。徐琳笑得合不拢嘴。 “徐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就在应桦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我是应桦。” “队长，你快回来吧，陈局找你有事。”电话是小龙女打来的。 应桦答应一声，转头看了徐琳一眼：“徐小姐，我还有急事，咱们回头聊。”说着她又看了秦玄雅一眼，冲她点了点头。 秦玄雅也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好的，你先忙！”徐琳回了一句。 应桦快速走出玉莹内衣店，很快，驾车离去。 当她赶到局里的时候，陈国安和两名身穿制服的同志已经在等了。 “局长！”应桦敲了敲门，喊了一声。 “来来来，快进来吧。”陈国安起身，将应桦让了进来。 “来，小应啊，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公安部的同志，这位是仇处长，这位是李队长。” “仇处长、李队长，你们好！”说着，应桦伸出手，跟二人握了握。 中年男人正是仇海涛，跟应桦年龄相仿的正是李一峰。 “你好，应队长。”几人寒暄过后，都在沙发区坐了下来。 应桦心里一阵纳闷，不知道，公安部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到z市，而且，还在等自己？ “应队长，你的大名早有耳闻，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说。” “是这样的，想必你听说过111案。” 应桦浑身一震，重重点了点头，1月11日，缉毒英雄杜星航被人抛尸边境线，边境部队一怒将抛尸的两名罪犯击毙，还差点引起边境战争。她当然知道。 也是从那天起，杜星航的真实身份开始被揭露，随后，边境上一颗最大的毒瘤被拔除。 “想必你也听说过，那起案子牵连很大，有一个大毒枭八公被抓了，他手底下的制毒工厂也被连窝端了。但是，有一个人我们始终没有抓到，那就是八公的义女宋姽嫱。她很可能是杀害杜星航的直接凶手，据被抓住的毒贩说，杜星航同志的四肢就是被她弄断的，而且，他的双眼也是被那个狠毒的女人挖出来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抓住她。” 应桦眼皮突突乱跳，用力点了点头，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大毒贩，不杀，不足以告慰英雄的在天之灵。 “然而，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自从三年前，她成为漏网之鱼以后，一直没有出现过。前段时间，省里突然找我调杜星航家人的资料，所以，我们联想到了这一点，就找过来了。” “你们有宋姽嫱的照片吗？”应桦问了一句。 李一峰将手机递了过来。 应桦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而且，照片上的人面无表情，嘴角和眼角都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曾经怀疑过，为了报复杜星航，宋姽嫱很可能找上她的家人，所以，我们特意派了人保护。还帮他的妻子和孩子换了身份。但是，我们一直也没有等到那个女人的出现。这次，听说你这里有新的发现，就赶过来看看。” 应桦眉头一皱，如果跟徐琳住在一起的人真是宋姽嫱的话，那么，徐琳得有多大的胆魄啊，能跟一条毒蛇生活这么长的时间！ 会是那个秦玄雅吗？可那个女孩看上去也不像啊，而且，女孩长得十分清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也不像是个女魔头。 “我在徐琳的家里确实发现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跟徐琳的的身材十分相像，为了证实我们的猜测，我已经派人前去搜查徐琳的家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李一身和仇海涛点了点头。 “这个宋姽嫱有什么特征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她十分狡猾，而且，手段残忍，是个左撇子。其他的特点嘛，她很擅长伪装。哦，对了，据我们抓住的一名毒贩交待，她的右腿内侧有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刀疤。” 应桦点了点头，公安部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宋姽嫱的下落，可想而知，对方一定十分狡诈，不可能那么容易露头的。 等等，左撇子！又是左撇子？应桦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眸子陡然一凝。 而就在此时，她的电话又叮铃铃响了起来。 应桦抬眼一看，是老刀打来的。 “是去搜查的同志打来的？” “赶紧接。”陈国安吩咐了一句。 应桦按下接听键。 “喂，头儿，基本可以确定，徐琳家里确实有两个女人，而且，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家里有很多一模一样或者类似的衣服，那个人应该跟徐琳的身材差不多。” “你想办法弄一根头发或者皮肤组织回来。”应桦交代了一句。 “还有，记住，一定要将东西归回原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千万记住，东西一定要复原到位！”应桦又叮嘱了一句，如果对方真是那个宋姽嫱，那么，一定会发现有人进过屋子。 老刀赶紧应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 应桦又问了问宋姽嫱的事，李一峰说起来滔滔不绝。仇海涛的话很少。 第95章 她是宋姽嫱 当老刀回来的时候，应桦已经带着李一峰和仇海涛离开了。 几人要去看看应桦说的那个女孩。 “我们只在车里看看就可以了，那个女人跟我们打过交道，一旦她发现是我们在找她，很可能，马上就会打草惊蛇，她的破坏力十分可怕，手段极其残忍，当年，为了逃跑，一连杀了六个人，还把救她的一对老人给杀害了，连他们三岁的孙女都没有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 应桦心头一惊，车子缓缓驶离警局。 很快，几人到了听湖广场玉莹内衣店附近。 坐在车里观察，根本不现实。 所以，应桦只能带着李一峰下了车，毕竟，当年，仇海涛跟宋姽嫱打了几次交道，对他十分熟悉。 应桦与李一峰躲在角落，远远看着玉莹内衣店的方向，只见不断有人进入内衣店，可秦玄雅却一直没有出来。 “你想办法把她引到门口的位置，否则，我根本没办法确认。”李一峰有些焦急地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走向内衣店。 两分钟后，应桦和秦玄雅走到了门口的位置。 李一峰抬头一看，眼睛死死盯着秦玄雅。可看了半天，他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宋姽嫱。 这时，徐琳从店里走出来，送走两个女顾客。李一峰一眼便看到了徐琳的身影。 今天，徐琳穿了一件翠绿色的旗袍，两条修长的美腿穿着肉色的丝袜，身材显得十分挺拔。 就在徐琳一转身的时候，李一峰双眼陡然一眯，是她！那个人竟然是她！ 李一峰一颗心砰砰乱跳。 此时，应桦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手机里传来李一峰低低的声音：“刚刚站在门口，又走进去的那个女人就是宋姽嫱！” 嗡……应桦的脑袋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抬头看向徐琳，徐琳正款款朝店里走去。 她……她……她是宋姽嫱？？？ 应桦整个人都懵了，究竟怎么回事？ 似乎是感应到应桦异样的目光，徐琳缓缓转过头，应桦赶紧又将目光移开，可满脑子都是李一峰的话，而且，她是宋姽墙那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她整人都有些不好起来。 挂断电话，应桦迅速恢复了神情，再度偷偷看了徐琳一眼，又扫了秦玄雅一眼，忽然，她在秦玄雅那条破开的旗袍缝隙中看到了一道浅淡的刀疤。 今天，秦玄雅也穿了一条开叉很高的旗袍。 不是说宋姽嫱的腿上才有刀疤吗？应桦都有些发懵了。会不会，李一峰看错了。 可李一峰是公安部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观察力不可能弱到那个程度，而且，他跟宋姽墙打了那么多的交道，不可能发现不了对方的身份。 那么，秦玄雅身上的那道刀疤又怎么解释呢？ 应桦的脑子有些乱了。 她缓缓走出玉莹内衣店，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所以，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两人的身份。 走回车里，应桦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那个名叫徐琳的就是宋姽嫱，我前前后后跟她打了五年的交道，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她。”没有人知道，李一峰对于当年杜宇航的死，内疚万分。因为，当年，就是因为，他轻信了一条短信，才致使杜星航的身份暴露，继而，导致了他的被害。 应桦又是一怔，看了咬牙切齿的李一峰一眼，又朝内衣店的方向看了一眼有，忽然，就见徐琳竟然朝这边看过来。 她吓得赶紧轻喊了一句：“趴下！” 李一身和仇海涛赶紧趴了下去。 应桦不敢动，装作接打电话，眼角也看向徐琳。 徐琳皱了皱眉头，似乎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可是，当她走进店里以后，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玄雅，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秦玄雅心中一动，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小宝，跟妈妈出去一下。”徐琳走到儿子身边，一手牵起儿子的小手，朝外就走。秦玄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禁看向徐小宝，徐小宝看了看她，摆了摆小手：“玄雅姐姐再见。” 秦玄雅强忍住心头的愤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宝再见，好好听妈妈的话。”说着，她也摆了摆手。 徐小宝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牵着徐琳的手走出店门。 车里，应桦早就不淡定了，徐琳很可能发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她真是那个宋姽嫱的话，那么，自己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 这女人真是，太小心了。而且，谨慎的让人觉得可怕。 眼见着她离开，应桦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要去哪儿，去干什么呢？ “怎么办，要不要跟着她？”应桦不禁问了一句，毕竟，李一峰和仇海涛都是公安部下来的，得尊重领导。 “暂时不用吧，你之前有没有派人盯着她？”仇海涛问了一句。 “没有，不过，有对她进行定期的监视。”应桦的回答很快。 “我觉得不太对劲，她可能发现了我们。”应桦又补了一句。 “能不能另外找一个人盯着她？”李一峰又问了一句。如果徐琳真是宋姽嫱，她手里可还有个五岁的孩子，那孩子可是杜星航的骨肉，绝不能出事。 “来不及了，如果要跟着徐琳，只能我们自己来。” “那就……不跟吧，如果她真是宋姽嫱，很可能会拿徐小宝做人质，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核实她的身份。”李一峰又补了一句。 应桦下意识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对自己的观察结果也没有信心吗？ 应桦确实想不明白，徐琳怎么会是那个大毒枭之女宋姽嫱呢？如果她真是，那么，真正的徐琳去哪儿了，杜星航的妻子呢？ 一个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李一峰也是长年奋斗在一线的干警，马上，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刚才走掉的徐琳真是宋姽嫱，那么，杜星航的爱人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一股难言的愤怒瞬间将李一峰全身包裹…… 第96章 哪个才是她 “我觉得她应该没那么快察觉吧？”仇海涛忽然插了一句。 “如果她真是宋姽嫱的话，我觉得，她应该觉察了。”应桦回了一句。 仇海涛和李一峰浑身一震，两人诧异地看向应桦，不禁异口同声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她走的时候明显有些匆忙，她刚才朝我们看的时候，我有种感觉，她应该是发现了了你们。要不然，不会马上就离开。” 两人身子再度一震，仇海涛几乎脱口而出：“那还等什么，跟上去！”仇海涛命令了一声。 “可她手里有小宝啊！”李一峰焦急地说了一句。 “那也不能放她离开，一旦她逃了，恐怕，这次，我们要抓她就难了。”仇海涛也回了一句。 应桦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如风驰电掣一般跟了上去。 徐琳开的是一辆国产车，可能是因为车里坐了徐小宝，所以，她的速度并不快。 “妈妈，咱们这是去哪儿？”徐小宝好奇地问了一句，平时，妈妈都在店里帮忙，很少带他出来。 “妈妈要回家一趟，给小宝做点好吃的。”徐琳从右后视镜瞄了一眼，远远便看见应桦的车子跟了上来。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响了。 “头儿，我们已经回来了，拿到了几组毛发，应该是两个女人的，已经交给检验科了，新平正在检验。” 应桦浑身一震，转头将消息告诉给了李一峰和仇海涛。 见徐琳的车子上了大道，应桦眉头微微一挑，张嘴来了一句：“她应该是回家，要不，我们再看看如何？我觉得，这样跟着，反而容易加重她的疑心。她应该是回家确认家里有没有进人，刚才她只是怀疑而已。如果发现家里有异常，肯定会逃跑的。”毕竟，还有叶兵负责盯着徐琳的家。 之所以没有让叶兵随身跟踪，也是怕被徐琳发现。 “也好。”仇海涛听了应桦的建议，改了主意。 应桦的车子缓缓离开大道，与徐琳的车子相背而行。 当看到这一幕，徐琳的眸子陡然一亮，长长松了口气。刚才，莫非是自己的错觉吗？应桦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呀，她明明看见了那两个人，他们追到了z市了。 当应桦的车子离开的时候，徐琳的车子已经快要驶进小区了。 徐琳匆匆忙忙带着小宝下车，徐小宝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不禁抱怨了一句：“妈妈，你慢一点，我……”他话还没说完，徐琳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快步朝家里走去。 当她来到家门口，看了看门边上的地毯一眼，那块脚毯依然跟刚才离去的时候摆放的那个弧度差不多，她这才稍稍安心，看来，真是自己多疑了。如果应桦发现了她的秘密，一定会搜查家里的，只要在家里查出两个人的衣物，那么，也一定会马上逮捕她。 她又小心打开门，来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那张双人床，又长长松了口气。 “妈妈，你平时不是一个人睡的吗，怎么有两个枕头呢？”徐小宝愣了一下，好奇地问了一句。 徐琳一惊，赶紧将另一个枕头收了起来。以前，每次接小宝回来以前，她都会将一切收拾好，再带小宝回来。这一次，却搞忘了。差一点露馅。 她赶紧解释了一句，又将另一个枕头放下：“小宝，妈妈好久没有跟小宝睡了，想跟我家小宝一起睡呀！” “不行，顾老师说了，我是大男孩了，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睡，你是女孩子，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徐小宝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 徐琳哭笑不得，赶紧应了一句：“好好好，我们家小宝是大男孩子了，是小男子汉了，不跟妈妈一起睡。”说着，她又笑着将枕头收了起来。 她让小宝自己去玩，她自己则小心检查了一下房间，发现，确实没有人动过自己的东西，一颗悬着的心才再次落了回去，好险呐！ 回到警局的应桦快速将老刀叫到了会议室，老刀将情况向公安部的两位同志进行了汇报。 “你觉得，徐琳是宋姽嫱的可能性有多大？”仇海涛忽然问了应桦一句。 应桦下意识看了这位公安部的处级干部一眼，不禁有些好奇，这仇处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徐琳和秦玄雅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是柴晚意，有一个人是你们要找的宋姽嫱。但是……”但是，秦玄雅身上似乎有一条大约二十公分左右的刀疤，如果是的话，那么，她应该是宋姽嫱才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徐琳可能就不是宋姽嫱。 从内心来讲，她真的希望徐琳不是，因为，如果她真的是，那么，这个世界也许就剩下徐小宝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徐琳不对劲的，或者，你们是怎么发现徐琳有杀人的嫌疑的？”李一峰又问了一句。 应桦只得将案子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听得两人连连点头，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就在几人正商量案情，忽然，应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新平的，肯定是检验结果出来了。 她赶紧接听了电话。 “应队，结果出来了，其中有一个人的毛发就是宋姽嫱的，另一个人毛发验不出来，不知道是谁的。” “什么意思？” “没有对标，我们的dna库里也没有那个人的dna样本。” 应桦接完电话，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其中有一个人是宋姽嫱，那么，迟幼薇呢？杜星航的爱人迟幼薇呢？ 她将检验结果告诉了在场的几人。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找出来，想办法弄到其中一人的毛发，一对比，结果就出来了。” 仇海涛有些兴奋，可是，李一峰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是啊，如果徐琳是宋姽嫱的话，那么，迟幼薇呢？ 她哪去了？ 一想起好兄弟杜星航的惨死，而今，他的妻子很可能也出事了，李一峰坐不住了。 他恨不能马上把宋姽嫱找出来。 应桦似乎感觉到了李一峰身上的不安，张嘴说了一句：“放心吧，我有一位同志已经去了店里，他会拿到秦玄雅的头发，只要确定了秦玄雅的身份，那么，宋姽嫱的身份就能马上确认。” 李一峰看了她一眼，眉头一挑，十分诧异，效率这么高的安排，还真是滴水不漏。他心里忽然有个想法。 第97章 真的是她啊，迟幼薇 当杨韧回来的时候，李一峰瞳孔一缩，眼皮不经意跳了一下。 “怎么，你们认识？”应桦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认识，岂止是认识，老朋友了。”李一峰的脸不自然扯动了一下。脸上带起一抹很不自然的笑意。 杨韧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老熟人，他眼眉一挑，看向李一峰和仇海涛。 “仇处长，李队长，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杨韧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只不过，应桦总感觉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直觉告诉她，这三人之间，似乎有故事。 “好久不见，我的我杨大……法医！”李一峰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跟杨韧的右手握在一起。 杨韧笑了笑，也没在意。人生如戏，就是这样，有些人不管你喜不喜欢，总会在某时某地碰面。 “怎么样，拿到了？”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已经送过去检验科了，我还有点发现，想跟你单独聊聊。”杨韧扫了仇海涛和李一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应桦眼皮一跳，那神情明显是不信任。 “抱歉，我去去就来。”应桦看了仇海涛和李一峰一眼，跟着杨韧走出会议室。 两人点了点头。 身后，会议室的门一关上，应桦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大火药味？吃错药了，还是他们两个惹到你了？” “知道杜星航怎么死的吗？”杨韧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不……不知道？不是，大概知道，细节不太清楚。”那个案子，曾经被作为经典案例教学，所以，应桦还是很了解的，但她也非常清楚，作为教学的案例，多半，有些细节会被自动隐藏，因为，可能还涉及到不少的人和事。尤其，有些人可能还活着。 “当年，就是因为身为后方负责人的李一峰轻信了一条短信，所以，导致了杜星航身份的暴露，继而，他才被毒贩杀害的。”杨韧脸色很不好看地回了一句，身上，杀意凛然。 “你怎么知道？” “每个卧底在外围都有一个单线联系人，也就是他负责送情报出来的中转站……”杨韧的话还没说完，应桦一下就呆住了。 “你……你是杜星航的外线？”她吃惊地问了一句。 “也是他的死党兼好兄弟。” “你是杨虎臣？？？下山虎杨虎臣？”应桦一声尖叫。当年，杜星航有一个过命的搭档，叫杨虎臣，在部队的时候，两人被誉为“谍血双雄。”据说，只要两人联手，几乎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杜星航被人称作过江龙，而杨虎臣被称作下山虎。 应桦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杨韧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下山虎。 杨韧看了应桦一眼，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那意思就是默认了。 应桦确实被震撼到了。 “所以，你来z市是有目的的？”应桦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症结，为什么，杨韧对顾瑶瑶那么感兴趣，他不是对顾瑶瑶感兴趣，而是对徐小宝感兴趣。 “对，为了找星航的儿子徐小宝。” “这么说，你见过徐琳的了？”应桦不是傻子，杨韧这几天没怎么参与案子，肯定干别的事情去了。 “对，当我看到小宝的时候，我就去查了徐琳的身份，虽然，没有她的完整资料，但还是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怎么样，她是当年那个八公的义女吗？”应桦紧张地看向杨韧。她知道，下山虎肯定有自己查消息的渠道。 “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可以肯定，她确实是迟幼薇，是小宝的妈妈。”杨韧十分不解地回了一句。 “这不可能，如果她是迟幼薇的话，那么……”应桦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身子顿时一僵。 徐琳是迟幼薇，迟幼薇是宋姽嫱？？？ 她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你一开始就在查徐琳，对吗？那个在暗中保护徐琳的人就是你，对不对？”应桦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 杨韧点了点头，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谁也不会想到，谁也不会想到，杜星航可能是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出卖的，他可能是被自己最心爱的人出卖的！ 杨韧紧闭双眼，浑身颤抖，看得出来，他十分难受。 “你……没事吧？”应桦轻轻问了一句，杨虎臣跟杜星航的关系一定很好，如果杨韧知道出卖杜星航的人是迟幼薇，恐怕，最难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就是他了。 因为，因为，他是他们当年爱情的见证人啊！ 许久许久，杨韧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没事。” “东西已经拿去化验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出来了。”杨韧声音颤抖地补了一句。只要确定了秦玄雅的身份，就基本可以确定徐琳的身份，也就是迟幼薇的身份。这个结果，也许是十分残忍的。 “你刚才说有关案子的，是不是就是迟幼薇的消息？”应桦又赶紧问了一句。 “不是，最关于顾瑶瑶的。我怀疑她可能是整个案子的主导者。”杨韧很快回了一句。 “什么？”应桦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信息量确实太大了。顾瑶瑶会是整个案子的幕后真凶？ “我去调查了顾瑶瑶读书的地方，还有她现在工作的地方，她可能也知道我在调查她，但是，她并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而且，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把调查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你。” “什么？”应桦一下又愣住了，这女人干什么？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你知道她的爷爷是谁吗？”杨韧又问了一句。 “顾三省。”这次，应桦倒是没有再装傻充愣。 “你知道？”换杨韧吃了一惊。 “整个案件很可能跟当年的一件旧案有关系，我跟陈局曾经汇报过，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但是，案子出现了当年那起旧案的后人。” “西子坟事件？”杨韧陡然说了一句。 应桦一惊，看向他，缓缓点了点头。难道，杨韧也是为那案子来的吗？不然，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一时间，应桦的心头疑云重重。 第98章 她是柴晚意 “你是怎么确定顾瑶瑶是幕后真凶的？”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我不能确定，但是，我找到了顾瑶瑶以前的学校，还有她周边的同学，和她当时几个关系最好的班主任，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心理学了，她一个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说，顾瑶瑶曾经说过，她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像她爷爷顾三省那样的人。” 顾三省一生孤独终老，但收养了穷困潦倒的顾少君，后来，又帮他娶了顾瑶瑶的妈妈。他是当年赤龙军的军师，一个一言可以杀数百鬼子的神秘人物。 赤龙军后来被收编成为解放军的一个特战大队，再后来，顾三省也到了地方。 应桦浑身巨震，如果听到现在还听不明白，那她真是傻子了。顾瑶瑶的目标很可能是成为像顾三省那样的人，以一己之力，呼风唤雨，操控他人的生死。 所以，她才会那么用心地学习心理学。 忽然，应桦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没由来问了一句：“杨韧，你老实告诉我，杨敬尧跟你是什么关系？”杨敬尧，当年，二十八座坟的主人之一，民国最后一个不为人知的秀才，而后投笔从戎，以血肉之躯报效祖国的铁血书生之一。 杨韧面色微微一变，看了应桦一眼，眼神看向别处，语气之中，有几分骄傲，又有几分不甘：“他是我爷爷！” 嗡……应桦脑袋瞬间被震得一声巨响，果然，杨韧也是西子坟事件的后人。 “你放心吧，我是警察，虽然是法医，但我身知自己的责任，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查清楚当年的案子而已。”杨韧生怕应桦误会，又补了一句。 应桦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如果杨韧这种心性坚定之辈成为她的对手，那她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住对方。 “还有一件事，我接触过秦玄雅，很早就接触过。”杨韧的一句话，让应桦瞬间感觉不好起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应桦有些着急了。 “因为她一直隐藏在徐琳的身边，所以，我才对她多了一些关注，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可能，她并没有恶意，否则，我也不会任由她待在幼薇身边。” 杨韧的话反而让应桦心头升起一股不安，如果秦玄雅没有恶意，那么，徐琳的身份很可能就是……宋姽嫱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顿时觉得心乱如麻。恐怕，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事实。杜星航的妻子，他的爱人，竟然是那个出卖他自己的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应桦只觉得心神不宁。如果她真是宋姽嫱，很可能，她会伤害徐小宝。 就在两人正在继续讨论顾瑶瑶的事，不远处，新平急匆匆闯进了办公室。 “应队，结果出来了，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秦玄雅是谁。” “快说。”应桦看了这家伙一眼，虽然，她对新平的印象很一般，但这小子办事的效率还可以。 “她不是宋姽嫱，我按你的要求，将她的毛发跟柴小英和孙文峰的进行了对比，他们也没有亲属关系。” “所以，你根本没有找到她的身份吗？”应桦看了新平一眼。 新平尴尬地摸了一下头，赶紧回了一句：“找出来了，这得多亏了杨法医带回来的那份柴家人的报告，里面有柴晚意的血样，我将两人进行了对比，发现，秦玄雅就是柴晚意。” 应桦和杨韧身子纷纷一震，这可真是好消息啊！ 可是，也是一个坏消息。因为，反向可以证明，徐琳，也就是迟幼薇，很可能就是宋姽嫱。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消息，确实不知道该说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新平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小龙女也走了过来。 “头儿，我这里也有一些新的发现。” “说。”应桦看了她一眼，这两天，她一直让小龙女在查一个人，相信，这个人很可能会给她不一样的惊喜，那就是胡小玲。 “我对比过胡小玲跟秦玄雅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他们在同一时间，进出过金三角，而且，几乎也是同一时间返回的。” 应桦眼前一亮，双眼瞬间一眯，这个胡小玲果然有问题。或许，她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是连柴小英都没有发现的人。 “有没有做过胡小玲和秦玄雅的dna对比？”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小龙女一下愣住了，傻傻回了一句：“没有。”她不明白，头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上去做一份吧，第一时间告诉我结果。”应桦又吩咐了一句。 “头儿，你怀疑，她们之间可能有关系？”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说实话，头儿的脑洞确实有点大，她真的快跟不上了。 “胡小玲一直居住在国棉五厂，而且，平时就靠一点低保的费用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国棉五厂的宿舍，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她没有成家，也没有亲人，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无儿无女，甚至，平时，都没有什么亲人往来。” “不是说，她跟柴小英是暗地里联系的吗？” “那么，既然她们是亲姐妹，为什么要暗地里联系呢，而不是正大光明地联系？” “这……”小龙女的脑子一下短路了。 “他们暗地里联系的事也许见不得光。”杨韧不由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再度扫了几人一眼：“所以，胡小玲在这起案子里可能还起到了一个作用，而且，结合她和柴晚意经常频繁出入金三角，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她瞬间停了下来。 包括杨韧在内，几人都紧紧盯着应桦，不知何时，胡一安也走了过来。 几人正眼巴巴等着应桦往下说，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头儿，不好了，徐琳家里出事了！”来的人正是老刀。 “怎么回事？”应桦一下站了起来。 “叶兵来电话，说徐琳家里出事了，许南飞进了徐琳家里，还带了几个人，说是要抢徐琳的孩子。” “快，走！” 第99章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当应桦赶到徐琳家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叶兵的身手虽然不如应桦，也不如老刀，但是，他的身手在整个警队还是数得上号的，许南飞带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够看。 “许南飞，谁让你来捣乱的？”应桦看向许南飞，很显然，这时候出现在徐琳家里，不是捣乱是什么？ “什么捣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许南飞佯装一脸懵逼地看向应桦，眼角余光却瞄向了另外的方向。 这许南飞究竟在干什么，难道，他也跟案子有关吗？还是受人指使？可是，他跑到徐琳家里来干什么呢？ 不远处，徐琳紧紧抱住儿子徐小宝，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许多年了，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不过，她还镇定的将儿子揽在怀里，徐小宝的身体也在轻轻地颤抖。 “徐小姐，没事吧？”应桦走到徐琳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徐琳摇了摇头，没由来问了一句：“应警官，他们是不打算放过我吗？” 应桦心头一动，没明白徐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指谁呢？哪个他们？难道徐琳已经发现了自己发现了她的身份？ 只有这个可能了。想到这儿，应桦一声令下，将许南飞几人全部铐上带走。 徐琳以为叶兵是来保护她的人，冲着叶兵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将人带回警局，应桦第一时间将几根长头发送到了检验科，吩咐人马上检验，她自己则快速来到审讯室。 许南飞在这时候闹这么一出，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许南飞，你究竟想干什么？说，跑到徐琳家里去干什么？”应桦可不相信，这家伙会无缘无故去闯徐琳的家。 这么一闹，最终的结果就是徐琳势必要搬家。 “徐琳跟我二哥是情人关系，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吧？”许南飞忽然来了一句。 应桦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直没有出现的那个紫狐，应桦怀疑，那个人就是徐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找不到那个人的原因。顾瑶瑶在那晚戴过紫狐面具，可是，她非常清楚，顾瑶瑶很可能是为了迷惑自己。 “你们怀疑是徐琳杀了许鹏飞，所以，就跑去报复？”只能是这个理由了。 “是，我二哥不能白死，听人说，他跟徐琳的关系一直在暗中进行，是徐琳不想曝光的。” “你听谁说的？”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可以去查。” “是断臂维纳斯吗？”应桦突然冒出来一句。 许南飞的眼神一凝，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是怎么联系你们的，是通过电话，还是网络？”应桦知道，那个断臂维纳斯很可能在起作用。 “我说了，这个你们可以自己去查，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他话还没说完，小龙女吧地一声将手里的笔拍在桌子上。 “姓许的，你最好搞搞清楚，你现在是打人明白吗？你是私闯民宅加恶意行凶，我们完全可以有理由将你收押的，没有十年八年，你也别想出去，你嚣张什么，啊？”小龙女冷冷看了许南飞一眼。 许南冰眼皮一跳，看向小龙女，轻蔑地笑了笑：“你们别以为，我是法盲，我好像还没有对徐琳构成实质性的伤害吧？” “是吗？叫你去骚扰徐琳的人可能没告诉你，徐琳的身份特殊，面临牢狱之灾是不可避免的，至于关多久，那得看法官的了。” “什么？什么叫身份特殊？一个普通的开店的，租我们家的店铺，怎么个特殊法？” 许南飞不屑地叫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的事，不是有钱就可以知道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律师，今年，国家修订了不少刑法的条文，你可以问问他，你的情况够不够坐牢。”应桦不卑不亢，言语也不温不火。 一时间，许南飞心底反而没底了，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他确实不是法盲，但也谈不上如何精通。对于公司法、劳动法和经济类的法律还是十分熟悉的，可是，刑法就很一般了。 “听说你的代理律师是简成，要不要把她叫来，让她跟你讲讲？”应桦的话，反而越让许南飞有些投鼠忌器。简成是许氏的代理律师，不是他私人的，而且，简成更听许宗之的，而不是他许南飞的。 思忖良久，许南飞这才缓缓开口：“那个人是用手机跟我联系的，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关于徐琳跟我二哥的事，还说，那天晚上，徐琳出现在蓝色妖姬酒吧，最后，我二哥也是跟她一起走的。” 应桦眉头紧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果那个人真是顾瑶瑶的话，那么，顾瑶瑶的动机是什么呢？ 之前，她还对顾瑶瑶抱有一丝好感，觉得顾瑶瑶可能是为了西子坟事件主持正义，但现在看来，她为了达到目的，似乎有些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让人伤害徐琳母子。 突然，又一个念头从她脑海冒了出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如果徐琳的安全受到威胁，她会马上……搬走。 不好。 应桦飞快走出审讯室，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老刀，胡一安，跟我走，快！”瞬间，冲出了警局。 徐琳看着儿子那白嫩的小脸，有些失神，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她又要搬家了。自从丈夫死后，她和儿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换了一座又一座城市，虽然，她们每过几年就得换一个地方，还好，儿子也开始慢慢长大。这一生啊，她没有别的奢望了，只求小宝能健康长大。 想到这儿，她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年的家，一切还是老样子，她没动，就像当初她来的时候就知道，她在这里住不长的，因为，总有些人有些事，躲不掉。 想到这儿，她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妹，我走了！” “姐，你……你……你走好！”电话那头的人，眼泪夺眶而出。或许，她们姐妹一生都无法安定下来，或许，她们姐妹一生都无法平安地生活在一起，但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有这么长时间的一起生活，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在人世间，她就兴奋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现在，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外甥，她该幸福成什么样啊！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一个人影缓缓走进了她的视线。 第100章 她是宋姽嫱，也是他的爱人 当应桦赶到徐琳家里的时候，扑了个空，徐琳走了，走得毫无征兆。 会到哪儿去呢？ 应桦苦苦思索，看来，她应该已经发现自己暴露了。要走吗？现在看来，杀人的很可能就是她徐琳，虽然，杀人的动机还不是十分明朗，但徐琳的身份已经很可疑了。 想到这儿，应桦马上吩咐咐起来：“马上封锁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看到徐琳把她拦下来。老刀，你带人去高铁站，胡一安你带人去汽车站，其他人跟我来！” 应桦飞快朝外走去，如果迟幼薇就是宋姽嫱，那么，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出国。 想到这儿，应桦飞快驾车朝机场奔去。 徐琳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想起了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她欠她的太多了，太多了。她这一生啊，已经没有任何的奢望了，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完成星哥的遗愿，将小宝抚养长大。 是啊，小宝，她还有小宝，她不能坐牢，想到这儿，她飞快牵起儿子的手里，快步朝登机口走去。 “你好，请问还有多久登机？”她焦急地问了一句。 “女士您好，还一个小时四十分才能登机，飞机才刚刚降落。”这段时间，台风过境，所以，飞机起飞的时间十分不稳定。 徐琳皱了皱眉头，只得走到休息区坐下。 “妈妈，我们要离开了吗？”徐小宝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心情，不由问了一句。 徐琳点了点头，儿子有些懂事得让她心疼。 “那……那……那我想给顾老师说一声，可以吗？”徐小宝怯生生看了徐琳一眼。 徐琳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拿出手机，递给了儿子小宝。 徐小宝喜出望外。 “顾老师，我要跟妈妈出远门了，你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太想小宝哟。” 电话那头的顾瑶瑶眉头紧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或许，徐琳不会在哪个城市停留太长的时间，可是，她们终究是相识一场。 “嗯，老师收到了，小宝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别忘了背唐诗啊，老师会在远方看着你的。” “小宝知道了，老师也要乖乖的，等着小宝长大来看你哟。” “嗯，老师记住了，小宝，你……你保重！”说完保重二字，顾瑶瑶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她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她其实才是他的妈妈呀！她才是他的妈妈！ 只是……只是…… “老师，你也保重！记得要想小宝呀！”徐小宝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琳焦急地等待着飞机起飞的通知，终于，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广播里传来她所乘坐的班机登机的消息。 徐琳快步朝队伍后面走了过去，她排在靠前的位置，她数了数，前面只有五个人。 很快，便轮到她了，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可就在她刚刚拿出机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徐女士，抱歉，你暂时不能离开！” 徐琳一转头，便看见了应桦和她身后的那几名便衣。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过了几秒钟，她才恢复了平静，缓缓退出了人群。 应桦看向徐琳的眼神也十分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徐琳抬头，看向应桦，缓缓开口：“我想把小宝交给顾老师，行吗？” 应桦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最好的安排：“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没有了小宝，应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能抓住迟幼薇，毕竟，她是宋姽嫱。 当徐琳和应桦带着徐小宝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顾瑶瑶刚好走出学校的大门，她就那么看着几人走近。 猛地，她的双眼眼皮齐齐跳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她知道，徐琳的身份暴露了。只要徐琳的真实身份被查出来，那么，自己的身份也迟早要暴露的。依照应桦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到她身上。所以，她现在必须跟时间赛跑。 徐琳说明来意，将小宝交到了顾瑶瑶手里，奇怪的是，徐小宝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也没有丝毫的伤心，仿佛，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似的。 只有应桦觉得有些奇怪。 徐琳抱了抱儿子，轻声道：“小宝，一定要听顾老师的话，妈妈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好好跟顾老师学习，知道吗？千万不能偷懒啊，妈妈回来要检查你的唐诗的。” “小宝记住了，妈妈放心，小宝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所有的唐诗都背下来的。” 徐琳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直打转，看得应桦忍不住别过头去。 顾瑶瑶脸色平静，似乎意识到徐琳要去做什么，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当年的誓言，历历在耳，她不曾忘，不敢忘。也不会忘。不管时间如何改变，不管她徐琳变成什么样子，她一定会再来找她的。 应桦押着徐琳离开学校的大门，顾瑶瑶和徐小宝一大一小就这样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徐琳上了警车。 “顾老师，妈妈是犯了错吗？”老师说过，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警察带走的。 “不，妈妈没犯错，应阿姨只是请妈妈回去问几个问题。”顾瑶瑶违心地说着，却心如刀绞。 “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小宝又问了一句。 “应该很快吧。不过，也许，需要一段时间，警察的问题都很复杂，有时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弄清楚。”顾瑶瑶摸了摸小宝的头。 “没关系，我会等妈妈回来的，小宝哪儿也不去，就在学校等妈妈回来！”恐怕，徐小宝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要等的妈妈，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当徐琳坐到应桦面前的时候，十分坦然。她也毫不犹豫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既是宋姽嫱，也是迟幼薇，杜星航的爱人。 “你出卖了自己的丈夫？”应桦的话仿佛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徐琳的心脏。 她几乎不能呼吸，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应桦。 第101章 她是真凶 面对应桦的质问，徐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呼吸一直十分急促，很显然，她内心无法平静。 “徐小姐，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出卖杜星航？”应桦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杨韧和李一峰、仇海涛就站在审讯室外面。 徐琳抬起头，眸子中带着一丝泪光，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无比：“我没有出卖过星哥，从来没有，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星哥的。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他！” “可是，有毒贩亲眼看见你弄断了杜星航的四肢，还挖掉了他的眼珠子。” “求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应队长，我求你别说了！啊，求你别说了，呜呜呜……”徐琳嚎啕大哭。 一想起杜星航的死，想起他死的那么惨，迟幼薇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审讯室外，仇海涛和李一峰都不由愣了一下，仇海涛眼神冰冷：“她在撒谎，就是她出卖的杜星航，不可能不是她，只有她才知道杜星航的真实身份。” “如果真是她，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她的演技也太好了，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杨韧不禁嘲讽地补了一刀。 “如果不是她，会是谁呢？有两个毒贩的头目证实了这件事，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呢？我想不出，如果不是她，会是谁？”李一峰也要疯了。当年，他因为一个短信，误信了对方的话，才导致了杜星航的暴露，他一直以为，那个短信是宋姽嫱让人发的，或者，就是她自己发的，否则，不可能对当年杜星航的事那么清楚。 “有没有可能，她知道出卖星航的那个人是谁？”杨韧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仇海涛和李一峰浑身一震，眸子瞬间一亮。 “可如果她知道出卖杜星航的人是谁，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还有，为什么，她的身份是宋姽嫱呢？”仇海涛又补了一句。 “她的身份是宋姽嫱，是谁证实的呢？只是用了排除法而已。” “你的意思她不是宋姽嫱？”李一峰大惊，脱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但总感觉这事不太对劲。她是迟幼薇没错，但是不是宋姽嫱还在两可之间。” “你们不是有宋姽嫱的dna吗，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杨韧又补了一句。 对呀，两人对望了一眼，真是急糊涂了，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可是，宋姽嫱的dna在公安部的档案里，让人送过来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总比弄不清楚强吧。”杨韧对两人的印象都不太好，毕竟，杜星航是因为他们的失误才暴露的。 审讯室里，徐琳对自己杀害许鹏飞一事供认不讳。可是，她不是左撇子。那个凶手，明明是个左撇子。难道，自己和杨韧的判断出了问题吗？应桦仍不死心。 徐琳对杀害许鹏飞的细节说得十分清楚，几乎没有任何的遗漏。原来，许鹏飞到家里去骚扰过她，有一天，还被儿子徐小宝看到了。幸好，那天有邻居路过，才没有被他得逞，于是，她便对许鹏飞起了杀心。 之后，借着程卫东的帮助，徐琳将许鹏飞约到了清酿酒吧，于是，后来，便有了杀人的一幕。 “为什么选在那个水泥房里？”这是应桦想知道的原因，程卫东并没有解释清楚。 “因为，那个地方能看见我的店，我想随时能注意到那里的变化，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你跟胡小玲是什么关系？”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徐琳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没有马上回答应桦的问题，她很清楚，一旦说出她跟胡小玲的关系，那么，整件事可能会串连起来。 “你们自己去查吧，只要查出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本名是叫柴晚意吗？” 徐琳略微停顿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果然，她是柴晚意，那么，一切就都清楚了。 至于她跟胡小玲的关系，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 想到这儿，应桦看向徐琳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不过，这案子还是有几个疑点，尤其，凶手是个左撇子，难道，自己跟杨韧真的错了吗？ 她有些不甘心，可徐琳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走出审讯室，杨韧和李一峰、仇海涛几人就站在外面，几人转头看向应桦。 “怎么样，你们觉得，她是宋姽嫱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如假包换。”李一峰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仇海涛也跟着点了点头。 杨韧却没说话，扫了两人一眼，又皱了皱眉头：“我只能肯定她是迟幼薇，究竟是不是宋姽嫱，我暂时还给不了答案。” 应桦点了点头，杨韧跟她一样严谨，没有把握的事，从来不会开口。 “对了，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几个疑点，我们商量一下。”说着，撇下李一峰和仇海涛，两人走向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应桦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弄错了，那个凶手不是左撇子？” 杨韧看了应桦一眼，一时间，也不好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徐琳有充分的杀人动机，也有作案的时间，更对杀人的细节讲的十分清楚。虽然有两个小问题没有交待的十分清楚，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杀人那种情况下，出现偶尔的记忆缺失是很正常的。 “无论是程卫东，还是柴小英，要保护的应该就是她，柴晚意。”杨韧补了一句。 “可是……”他其实也不太甘心，自己和应桦的实验应该没有错，会不会是…… “有没有可能，当时，徐琳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用了左手，而不自知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徐琳的左手力气并不大，她习惯用右手。” 现在，几条证据链基本完整了，之前，程卫东依靠现场的事实也被徐琳推翻了，种种迹象表明，徐琳确实就是凶手。 “我们让她做个实验怎么样？人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可能爆发出潜能，所以，不排除，她当时杀人的时候，左手可能力气突然增大。”杨韧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于是，二人又找来电锯，让徐琳做了个实验。徐琳的左手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像的那样，力气突然变大。 不过，至少，徐琳可以用左手拎得动那把电锯。 第102章 内奸出现 迟幼薇应该并不是宋姽嫱，一时间，李一峰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毕竟，现在的迟幼薇并不像宋姽嫱。 “你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吗？”应桦有些好奇。 “没有，从来没有人见过宋姽嫱的真面目，就像，所有毒贩都没有见过八公一样。这两人的身份一直是个迷，如果不是杜星航在临死以前将消息送出来，揭穿了八公的身份，我们可能到最后都没办法确认他的身份。” “你是凭几个动作就确认迟幼薇是宋姽嫱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对，在那家内衣店的时候，她的动作跟宋姽嫱的动作太像了，所以，我基本能肯定是她。” “那现在呢？”应桦又追问了一句。 “现在，似乎有些印迹，但没有昨天见到的那么像。”李一峰也有些吃不准。 应桦的眉头紧皱，这又是一个矛盾的地方，如果迟幼薇真的是宋姽嫱的话，那么，她到底有没有出卖杜星航呢？ 如果没有，那说明那两名毒贩在说谎。如果有，那就是宋姽嫱，也就是迟幼薇在说谎。 一时之间，应桦也拿不准。但徐琳杀人基本是可以确定的。至于杜星航的案子，显然并不在这次的调查范围内。那是公安部的案子。 可是，李一峰和仇海涛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迟幼薇。他们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迟幼薇就是宋姽嫱，你们不能动她，毕竟，她是杜星航的家属。”是啊，烈士的家属，不能随便被冤枉。 “那……”李一峰连连摇头，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能确认，她就是杀死许鹏飞的凶手吗？”仇海涛忍不住问了一句。 “基本可以确定了。”应桦回了一句。 “什么叫基本可以确定呢？” “只要证实她就是柴晚意，就能确定她就是程卫东和柴小英在保护的那个人，那么，她是凶手无疑。” “物证呢？” “水泥屋的内墙上有一枚她的指纹，还有，那天，清酿酒吧的酒保撒了谎，证实，徐琳在酒吧出现过。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李一峰和仇海涛有些泄气，应桦在破案上，几乎没有什么空子可钻，现在，他们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把迟幼薇带走。 可是，好像，他们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只有迟幼薇的身份可以利用一下。 想到这儿，李一峰朝外面的显示屏看了一眼，对着应桦说了一句：“我能跟迟幼薇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 李一峰走进了审讯室。 徐琳一眼便看见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脱口而出：“李警官，你怎么在这儿？” 这一刻，李一峰肯定，面前的人就是迟幼薇，但是不是宋姽嫱就不好说了。 很快，李一峰便离开了审讯室。 “怎么样？”仇海涛急匆匆问了一句。 李一峰摇了摇头，张嘴回了一句：“她应该不是宋姽嫱。” “啊，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仇海涛看向应桦。 应桦耸了耸肩，丝毫没有打算继续往下追究的意思。 案子终于算是告破了，当应桦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刑警二队的办公室整个地沸腾了。 “头儿，我们这一次是不是可以开个庆功会了？”小龙女兴奋地叫了起来。 “可以，当然可以。”应桦笑着回了一句。她的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不远处的胡一安和新平。两人也一脸的兴奋。 “大家把手里的材料赶一赶，明天我们就开始结案，准备把资料和人交到法院。” “噢也！”小龙女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所有人都开始整理结案的材料。 今天不用加班，胡一安和小龙女把资料都带回家做了。 办公室静得出奇。 夜幕下的警局，显得十分庄严，相较于白天行人穿梭其中的热闹而言，夜间的安静似乎更令人心安。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黑影在二队的办公室门口晃了一下，缓缓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吱呀一声，一道轻微的响声响起，一道黑影飞快朝小龙女的办公桌走去，只见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看不清身材也看不清脸，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黑影来到小龙女的办公桌前，伸手打开她的电脑了，取出一个小巧的u盘，插进了电脑。 小龙女的电脑亮了，黑影在屏幕上飞快点着，将小龙女下午刚刚整理的资料飞快复制进u盘。由于都是word文档和一些检验报告，所以，传输的速度很快。 五分钟后，所有动作都完成了。 黑影长长出了口气，小心将小龙女的电脑关掉，这才起身，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刚刚走出去两步，忽然，周围响起一阵啪啪的响声，瞬间，整个二队的办公室，亮如白昼。 黑影吓得赶紧朝门口就跑，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大门口，将门挡在身后。 正是应桦。 黑影一见，大惊失色，飞快朝窗户就跑，二队的办公室在一楼，打开窗户，照样能逃出去。 可还没等他跑到窗边呢，又有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 那人冷哼了一声，缓缓从窗帘背后走了出来。 正是杨韧。 黑影脸色巨变，朝另一个方向就想逃，可是，又一个人瞬间出现在那个方向上，正是白庆刀。 黑影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心里暗暗道：完了，完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竟然被包围了。这次麻烦了！ 应桦看向黑影缓缓开口：“自从仇小建的事被暴出来以后，我就一直怀疑，在我们队里有一个人在给断臂维纳斯通风报信，因为，她不但知道我们的行动，还知道我们所掌握的每一条证据链，甚至，连证据都一清二楚，还能牵着我们的鼻子朝前走，让我们在正确道路的叉路上越走越远，而且，她还时不时给我们制造几条新的线索，那时候，我就怀疑，队里有内鬼！” 应桦此话一出，黑影的身子一震，眼皮乱跳。 “直到前几天，李一峰和仇海涛来到局里，李一峰一眼就认出了徐琳是宋姽嫱，而今天上午，徐琳又表现得那么像宋姽嫱。这所有一切都表明，有人知道李一峰和仇海涛来了，而且，知道我们要去听湖广场认人。” “我没说错吧？”应桦看似询问地看了黑影一眼。 “所以，你一早就发现，有人在背后捣鬼？”老刀不禁好奇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我是今天上午才确认，我们内部确实出了问题，有人在给那位背后的操控者通风报信。所以，迟幼薇在配合演戏，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宋姽嫱！” 庆桦这话一出口，黑影瞬间惊呆了，看向应桦的眼神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103章 最后的凶手 “怎么样，新平，你还准备装下去吗？”应桦的话再度出口，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炸在老刀的心头。 “什么？”他瞬间呆住了。今天，应桦只告诉他，让他晚上留下来一起捉内鬼，本来，他还以为头儿是要抓杀许鹏飞的漏网之鱼，没想到，竟在是抓在警局的内鬼。 黑影身子僵在原地，他心头巨震，缓缓取下黑色的头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不是新平是谁？ “真是你，新平？”老刀一声惊呼，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同事竟然是凶手的帮凶。 新平尴尬地看了老刀一眼，看向应桦的眼神写满了好奇。他知道，应桦不可能是今天上午才发现他的，肯定是很早就发现他了。 “你一开始就怀疑我对吗？”新平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我听小龙女说，怂恿她召集大家开结案会议的人是你，所以，那时候我就留意你了，作为一名痕检，这本来不该是你做的事，你几次跟那个黄衫女孩接触，我都派了人跟在你后面。” 新平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碰到这么厉害的队长，他也无话可说。 “为什么，新平，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帮助凶手呢？”老刀一声厉吼，几年的同事情谊，这家伙竟然是内鬼，这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新平脸色惨然，轻哂一笑，自嘲地撇了撇嘴：“因为，我一直不想只当一名普通的痕检，我也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成为一名在队里有威望的警察！” “你们都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好不容易考上警校，可却被分配到最没有前途的痕检部门，我不想一辈子窝在痕检那个鬼地方，我要出人投地，我要成为警局最出色的警察，我不想只做个痕检！” “够了！”应桦猛地一声厉喝，冷冷看着新平，脸上尽是不屑。 “新平，你不用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有人一生来就高贵，也没有人一出生就拥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小龙女家里还有个残疾的奶奶需要照顾，她从小父母双亡，老刀的妻子一直卧病在床，七岁的女儿一个人照顾奶奶还要上学，你说你出身不好，你说给断臂维纳斯听吧！” 在警局内部出现内鬼，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警队，这是应桦最接受不了的。 这会是她此生的耻辱！ “既然选择了当警察，就应该服从部队的安排，你这样的行为，根本不配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应桦的话犹如一根根钢针直刺新平的内心。 新平浑身颤抖起来。 “说吧，那个断臂维纳斯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让你偷结案的材料？”应桦看向新平，眼神再度变得彻寒入骨。 “我……我不知道。”新平面如死灰回了一句，他知道，凭应桦嫉恶如仇的个性，自己在刑警队，肯定待不下去了，知法犯法，他的警察生涯很快就会结束。 “新平，你快说呀！”老刀焦急地叫了一句，他跟新平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每次见面，她都戴着面具，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地点，不是在阴暗的角落，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 杨韧平静地看着新平，眼神犀利，他冲应桦摇了摇头。 应桦看了他一眼，冲着老刀说了一句：“把他带下去吧，明天再审。” 今晚，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其实，新平回答不回答都不重要，只要把内鬼揪出来，就足够了。 老刀双手颤抖着拿出手铐，朝新平走了过去。 新平没由来一阵心慌，他不想坐牢，不想坐牢啊！可面对老刀和应桦，还有一个从来没显露过身手的杨韧，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反抗，很可能，将遭到几人合力击杀。 毕竟，他身上带了武器。 老刀快步走上前，一把将新平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抬手将他铐上，动作迅疾。根本没给新平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走吧，我们去找真正的凶手！”应桦冲着杨韧说了一句。二人快步走出警局。 车子很快冲入黑暗。 “对了，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知道谁是原凶？”杨韧不禁问了一句。 “你不是也有答案了吗？说说你的想法。”应桦瞟了杨韧一眼，这男人有些小气。 “嗯，我觉得，无论是程卫东还是柴小英，还有迟幼薇，都对凶手很熟悉。” “迟幼薇？你觉得她不是柴晚意？”应桦反问了一句。 “不是，我相信，你也不相信她是柴晚意，柴晚意应该另有其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顾瑶瑶，一个就是看店的秦玄雅。” “你觉得会是谁？” “我找人查过了秦玄雅，平时，跟徐琳生活在一起的就是她。但是，很奇怪，一旦小宝回家，她就会消失几天。” “所以，你怀疑她其实就住在徐琳家附近？”杨韧知道，凭应桦的严谨，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细节。 “对，我让人去查了徐琳家周围的几个住户，你猜结果怎么样？” 杨韧笑了笑，没回话，他发现，应桦有时候也很有意思，内心有些小女人的娇憨。 “秦玄雅就住在徐琳家的楼下，而那间房子的主人，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胡小玲。”杨韧突然说了一句。 应桦一惊，下意识看了杨韧一眼，不禁为他点了大大的赞。这件事，一开始，她都没想到，杨韧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所以，你才让人查胡小玲和秦玄雅的关系？”杨韧也问了一句。 “对，我觉得，她们之间应该有某种关系，不过，结果要等明天才能出来。”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这是锦河花园，徐琳住的地方。 “你怀疑秦玄雅就是柴晚意？”尽管这答案很明显，杨韧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没有拿到结案的资料，我相信，她没有离开的理由。因为，一旦结案，就说明我们不会再往下查，那么，她就是安全的，所以，她不会离开的。但是，如果我们不结案，她很可能会马上离开。” “所以，迟幼薇的离开是烟雾弹。” “不，如果我们不动手的话，她也有可能真的离开。” 杨韧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应桦确实不简单。他内心不禁有些欣赏起来，看向应桦的侧脸，那好看的线条不禁让他的心怦怦乱跳。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杨韧急忙掩饰自己的尴尬。 二人很快下车，来到徐琳的家门口，应桦知道，今晚，那个人一定住在徐琳的家里。 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笃笃笃……笃笃笃笃…… 又过了足足两三分钟，屋里才传来了一道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呀，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你好，物业的，有点事情麻烦您一下。” “物业，这么晚了，不能明天说吗？” “事情有点急，不过，很快的。”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一张脸露了出来。 第104章 她才是柴晚意 那张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正是秦玄雅。 “很抱歉，秦小姐，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应桦淡淡道。 秦玄雅的脑袋轰隆一声响，脸色巨变。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整个人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她将门缓缓打开，说了声：“请进来吧，我换件衣服。对了，应队长，你要不要进来？”似乎是知道应桦可能担心她逃跑，秦玄雅又补了一句。 “不用，你换吧。” 秦玄雅走进房间，将房门轻轻合上，关没有反锁。 不一会儿，她穿着一袭紫色的连衣裙缓缓走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高贵。 应桦和杨韧同时双眼一眯，紫色的裙子！！！和几个人对那晚出现的紫裙女孩描述的一模一样。 秦玄雅冲两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朝大门走去。 应桦和杨韧赶紧跟上，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 来到警局，已是深夜十一点。秦玄雅走进警局，如释重负。 杨韧和应桦将她带进了审讯室。 “头儿！”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应桦一转头，正是小龙女和胡一安。 “你们怎么来啦？”应桦本来想让两人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这段时间，需要整理的资料和证据很多，而且，有些资料是需要验证的。 “头儿，你偏心，有任务不叫我，是不是看上杨法医了？”小龙女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句。 应桦和杨韧没由来各自老脸一红，小龙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问题，赶紧打住。 “头儿，是老刀打电话叫我们来的，有什么任务，请指示！”胡一安倒是没多说什么。 他们自然知道了晚上抓住了新平，所以，内心也不太好受。头儿没有叫上她们，是不是也怀疑他们呢？如果不是老刀刚才说，头儿早就怀疑新平，他们心里肯定得有想法。 “马上准备审讯，柴晚意。” “啊？迟幼薇不是柴晚意吗？”小龙女瞬间懵了。 “今晚这个应该是本尊，也是最后一个凶手。”应桦解释了一句。 小龙女和胡一安一听，瞬间，身子巨震，眼神之中透出两股狂喜。 当应桦坐到秦玄雅对面，后者，十分安静，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我们该称呼你秦玄雅，还是柴晚意，亦或是胡玉芊？” 秦玄雅一惊，看了应桦一眼，眼皮跳了几下，回了一句：“柴晚意吧，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胡玉芊这个名字的？” “我派人去了中缅边境。” 只一句话，秦玄雅的眸子瞬间一缩，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了一丝凝重的色彩。 “许鹏飞是你杀的，对吗？”应桦直接了当，开门见山。 秦玄雅缓缓点头：“对，是我杀的。” “为什么杀他？” “因为，他该死！”猛然，秦玄雅的目光中迸射出两道慑人心魄的寒光，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是不会有这种杀人食肉般的恨意的。 “我们查过你的记录，你几次都有前往边境，去干什么？” “无可奉告。”秦玄雅并不太配合。 “你的母亲胡小玲、养母也就是你的大姨柴小英，还有迟幼薇和程卫东都在保护你，对吗？” 秦玄雅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中滴落，缓缓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应桦没有往下问，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否则，一家人不可能……等等，一家人？迟幼薇跟柴晚意的身材很像，只是长相不太一样，但是，还是有一些细微相像的地方的，譬如，鼻子都很挺，嘴唇都微微的上翘，还有…… “你跟迟幼薇是什么关系？”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秦玄雅看向应桦，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龙女递过来几张纸巾。 “她是我姐姐！” 秦玄雅的话一出口，瞬间，应桦和杨韧、小龙女的神色一变，身子一震，果然，这两人有密切的关系。 “所以，你杀许鹏飞的理由是因为他威胁到了迟幼薇？” “不完全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秦玄雅回了一句。 “那说说你杀人的经过吧。” 秦玄雅看了应桦一眼，开始讲述她杀人的经过。不得不说，秦玄雅确实很高明，而她杀人的过程也极其复杂。 原来，三年前，迟幼薇搬到听湖广场以后，就被许鹏飞盯上了，而那时候，秦玄雅还没有出现。后来，许鹏飞见迟迟得不到迟幼薇，便使用各种卑劣的手段想迫迟幼薇就范。 “你撒谎！”杨韧猛地一声惊叫，他就是那个保护迟幼薇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许鹏飞见到徐琳，也就是迟幼薇是一年以前的事，那时候，他已经警告过许鹏飞了，他相信，如果没有他的警告，许鹏飞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秦玄雅一怔，抬头看向杨韧，撇了撇嘴。 “你杀许鹏飞并不只是为了你姐姐迟幼薇，你是为了孙敏儿，对吗？”应桦突然冒出一句，所有人都一愣。 秦玄雅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应桦，她不明白，应桦为什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这么说呢？”秦玄雅，或者，该称她为柴晚意。 “因为，你接触许鹏飞的时间是在孙敏儿死之后，你是为了给孙敏儿复仇才出手杀人的，迟幼薇或许是你的姐姐，但还没有到需要你出手杀人的地步。因为你知道你姐姐的特殊身份，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是啊，既然如此，那她刚才为什么要撒那么一个谎呢？应桦有些莫名其妙。刚才那个谎言，根本没有必要，除非，她不知道自己旁边坐的杨韧就是那个暗中保护迟幼薇的人。 柴晚意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地扭曲，她没想到，应桦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暗中帮助你的人叫断臂维纳斯，对吗？”应桦小心又问了一句。 柴晚意这次没有回答，而是眼神平静地看向应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意思很明显，大致就是说，你猜呀！ 忽然，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05章 她是我的女儿啊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应桦示意小龙女去开门。 小龙女走到门边，拉开门，老刀焦急地站在门外。 “我找头儿，快，有急事。”老刀轻声喊了一句。 小龙女赶紧走回去，低低在应桦的耳边说了一句，应桦飞快起身，走出审讯室。 “怎么了？” “叶兵的电话，说那个顾瑶瑶跑了。” “什么？”顾瑶瑶应该不是杀人凶手，但是，那个断臂维纳斯呢？从种种迹象来看，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顾瑶瑶。 应桦快速拿起电话拨给了叶兵。 “头儿。” “怎么回事，顾瑶瑶现在在哪儿？” “她进了机场，可能已经起飞了。她让一个女老师带着自己的孩子装扮成她和徐小宝的样子，骗过了我。”叶兵一阵懊悔。 “什么，徐小宝也被她带走了？”应桦一惊。 “对，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在飞机上了。” “马上去查顾瑶瑶的班机，想办法在落地的时候把她们拦下来。” “需要逮捕令才可以，否则，我们没有权限异地拦人呐！”叶兵赶紧补了一句。 应桦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逮捕令要盖章的，大晚上的，到哪儿找人盖章，等手续办好，恐怕，顾瑶瑶早就逃之夭夭了。 想到这儿，她赶紧拨通陈局的电话。 可足足等了将近五分钟，陈国安也没有接听电话。应桦不死心，又拨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人接听。怎么办？如果这次不拦下顾瑶瑶，真让她跑了，想抓人，就更难了。 她飞快朝警局外面就跑，想起审讯工作还进行，她转身又跑了回去，将杨韧叫出审讯室，将情况说了一遍。 杨韧点了点头：“你去吧，审讯工作我来，小心点！”他不忘叮嘱一句。 应桦飞快跑出警局，驾车朝机场疾速驶去。 就在她的车子刚开到一半，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头儿，人拦住了。”电话那的叶兵一阵兴奋。 可过了几秒钟，又传来他一声骂娘的声音。 “怎么了？” “这个人也是假的，不是顾瑶瑶，是位女老师和一个学生！” “什么？”应桦彻底懵圈了，这个顾瑶瑶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实在是太狡猾了。 应桦知道，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很可能，那个女人已经带着徐小宝离开了z市。 正如应桦所料，一个人影缓缓从一趟列车上下来，看了看来时的路，那数百公里之外就是她曾经停留过的城市，那里，也有一群可亲可敬可爱的人，还有像应桦那样出色的警察。 回到警局的应桦一脸的疲惫……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警局的时候，刺目的光亮让应桦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 “你醒了，这是给你买的早餐，记得趁热吃！”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应桦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无比灿烂的脸。 “杨……杨法医！”应桦有些羞赧地坐起身，她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没睡醒的样子，有点……难为情。 “杨法医，你这不对啊，为什么抢我的活儿？”不远处走来的小龙女可不干了，一把将杨韧的早餐扔到一边。 “嗳，我说杨法医，你不是想追求我们老大吧，要是真想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啊！首先，你买的早餐不达标，没有牛奶，只有豆浆和油条！”小龙女一阵抢白。 杨韧尴尬地笑了笑，他见应桦一直吃豆浆油条，以为她喜欢吃这个。 “那个，没关系，我喜欢吃……”应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赶紧跑开去刷牙洗脸，这一解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个小时以后，大家陆续上班了。 “昨晚的审讯结果怎么样？”应桦随口问了一句。 “还不错，没想到杨法医的刑讯技术也是一流，跟他解剖的技术有得一拼啊！柴晚意全都交待了，还有，头儿，她是左撇子，标准的左撇子！” 应桦喜出望外，那个凶手一定是个左撇子，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认为迟幼薇、程卫东和柴小英都不是凶手的原因之一。 “不过，还有一点，柴晚意的杀人动机似乎十分复杂。” “不复杂，其实很简单，等下就知道了。”应桦回了一句。 “啊，头儿，你不是吧，又卖关子啊！？”小龙女急得心头直痒痒。 “你们先把资料整理一下，我去一下陈局的办公室。”说完，应桦快速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局长办公室，应桦将新平的事汇报了一遍。 陈国安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警局内部竟然出了内鬼。 “这个小子，真是，枉我还想过提拔他呢！没想到，是个祸害！不过，他进入警队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听那个什么断臂维纳斯的话呢？” 应桦犹豫了一下，皱了皱眉：“我怀疑，他可能被人催眠了！” “什么？”陈国安陡然一惊，催眠警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今天会找第三人民医院的一位资深催眠师来给新平看看，他有可能这段时间都处于被人催眠之中。” “好，这件事，你去办吧，尽快拿出一个结果。对了，许鹏飞的案子这么复杂，现在，真凶有结论了吗？” “有，真凶就是柴晚意。不过，杀人动机还需要一份报告。”应桦回了一句。 陈国安点了点头，喜上眉梢。 走出局长办公室，检验科的老刘急匆匆走了过来：“应队长，你要的检验报告。”说完，将报告递了过去。 应桦伸手接过：“谢谢！”抬眼一看，瞬间，眸子一亮。果然，事实如此。 来到办公室，她马上吩咐提审柴晚意。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应桦内心并没有多少开心，虽然，凶手抓住了，但，这个结局，却让人始料未及。 “柴晚意，你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癌细胞，所以，你是癌症晚期，对吗？”应桦一出声，一旁的小龙女瞬间傻眼了。 柴晚意抬头，讶异地看向应桦，缓缓点了点头。 “你杀许鹏飞，是因为他害死了孙敏儿，你在为你的侄女孙敏儿报仇？”应桦看向柴晚意，此刻的她一如往常般优雅。 猛地，柴晚意抬起头，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也没什么好担心失去的，她看向应桦的目光带着一丝疯狂，一丝绝望。 “侄女，侄女，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第106章 不期而遇 许鹏飞案终于告破了。 原来，柴晚意在十五岁那年生下了女儿孙敏儿，而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出身，也为了柴晚意的名声，柴小英让亲生女儿认下了孙敏儿，而好景不长，她的大女儿因为自己的孩子出生时难产而死，婴儿也胎死腹中。 于是，对外，孙敏儿是她大女儿的孩子。 只是，柴晚意一直都知道，孙敏儿是她在那个不懂事的年纪生下的。那时候，深山闭塞，她跟一个好看的少年懵懂无知地有了快乐，之后，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身孕。生下孙敏儿以后，她远走他乡。 到过许多地方，打过很多的零工。可是，她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孩子，于是，几年前，她就回到了z市寻找自己亲生女儿的下落，直至她找到的时候，得知孩子已经被人迫害致死，所以，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她发誓要许鹏飞不得好死。 应桦知道，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影子，就是那个断臂维纳斯。 可是，案件中又没有非常紧密的线索指向她，而且，看起来，这条线索似乎跟案件的关联性不大。所以，她暂时还没法正式对那人展开调查。 大案告破，终于可以放一天假了。就在应桦刚刚放下手里的报告，手机响了。 应桦一看号码，顿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妈，你这么及时？是不是跟陈叔叔通过电话？”来电正是应妈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啊，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吗？你除了案子还是案子，你是不是准备跟案子过一辈子？”应妈妈语气不善地怼了一句。 “妈，我这不是一放假就准备给你打电话吗？”应桦赶紧争辩了一句。 “给我打电话，那现在是我打给你的，还是你打我的？”老太太得理不饶人，语锋犀利。 “你打过来的，你打过来的，好吧，老太太，您看看您有什么吩咐，想吃点啥，我带回去！”对于自己几个月没着家，也没有去看妈妈，应桦心里愧疚万分。 “你啥也不用带，你苏姨今天带儿子到咱们家吃饭，你记得打扮得漂亮点！行了，挂了！” “妈，我还有个案子没……” “应桦！” “妈，我真的还有个案……” “姓应的，你再说案子，哎，我的血压，我的头……晕……”老太太在电话里差点没摔倒。 应桦一听，赶紧回了一句：“妈妈妈，我马上就来，我马上就回家啊！”老太太高血压说来就来，而且，一说一个准，应桦也不敢跟老太太硬杠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上次，自己不信邪，老太太愣是被气得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她赶紧飞快拿起车钥匙，驱车朝家里赶。 应桦几脚油门下去，很快，她来到了自家楼下。总算快到了，她长长松了口气。老太太应该只是吓她，想到这儿，她的脚步不由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突然，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应桦稍微等了等，电梯停留了三秒。 “谢谢，谢谢哈！”那人赶紧道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累得满头大汗。 “不……”应桦刚要说不客气，一抬头：“杨法医，你……”只见杨韧一身笔挺的米色西装，头发梳得溜光，看上去甭提有多正式了，只是领带稍微有一点点歪。 不过，跟平时穿白褂的形象相比，却是显得无比滑稽。 应桦强忍住笑意：“你这是？”穿得这么正式肯定是去相亲呐，也不知道是哪家傻大姑要穿得这么戏精，又不是去演戏！ “咦，应队长，怎么是你？”杨韧一脸的尴尬，手里的东西太多了，也不好拿。搞得他手忙脚乱。 “我回家呀，你这是去哪儿？” “哦，我……我那个……”杨韧平时在单位一副清高冷傲的模样，他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要去相亲。 “啊，我去看个朋友，他家住在这一栋。”杨韧摸了摸光滑滑的大背头，看上去有几分流氓大亨的感觉。 “哦！几楼？”应桦憋着笑意问了一句。 “八楼。”应桦伸手按下八楼，目光狐疑地看向杨韧。 “你不按吗？”杨韧提醒了一句。 应桦转头看了杨韧一眼，这家伙也到八楼？可别那个傻大姑是自己啊？ 想到这儿，她赶紧朝电梯里缩了缩，天灵灵地灵灵，菩萨老爷显神灵。 应桦还没念完呢，叮地一声响，八楼到了。 杨韧赶紧拿起东西，走出电梯。 千万别往右转啊，千万别往右转啊！应桦心中默默祈祷，可是，杨韧还是向右转，径直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将东西放在地上。 笃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 “您好，我是苏阿姨的儿子，请问是应阿姨家吗？” 刚迈出电梯的应桦一听，脚下一外趔趄，好玄没摔倒。掉头就想跑。 哪知，家里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长相慈眉善目，面容姣好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哦哦哦，你就是杨虎臣呐，快快快，家里坐！”老太太一眼看到了应桦。 “我说那个谁，你不认识家里的门呀？”老太太冲着杨韧的身后呲了一下牙。 吓得应桦一缩脖了，只得转了过来，一脸尴尬地看向杨韧。 此时，应桦恨不得挖个地洞，自己钻下去。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天来家里吃饭的人是杨韧。 杨韧一见，也是一脸的尴尬。 “应桦，帮客人拎一下东西，你看这孩子，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生的，哎，没挑个好日子，这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未来的姑爷交待！”老太太搞笑地训了一句。 应桦刚拿起杨韧手里的保健品，脸一黑，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这还是亲妈？ 应桦严重怀疑，这绝对是后妈呀，而且是老天爷专门安排来治她的后妈。 应桦一脸尴尬地拎着东西进了屋，刚进屋，就被应妈妈堵在房间里了。 啪地一声，老太太把门关上了。 “我说应桦，你几个意思啊，让你打扮漂亮点，你连个妆都没画，还穿个牛仔裤。虽然，你身材确实和你老妈我一样好，虽然，你的脸蛋确实和你老妈我一样水润，但这也不成为你骄傲的理由，知道吗？下次再这样，你别怪我犯高血压啊！赶紧得，给我换一身显身材的裙子！” “妈……”应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碰上这么个极品老妈，她真是……真是……欲哭无泪啊！这要真是把那些显身材的裙子穿上，估计，杨韧回到单位得笑话她大半年。 不行，绝对不穿。 就在她正犹豫呢，忽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107章 诡异的活尸 案子来啦！ 应桦刚挂断电话，门就被敲响了。 笃笃笃笃…… 她拉开门，杨韧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我接到通知，城南郊的清水河村发生命案，局里让我们尽快赶过去。” “我也接到了，走吧！”说完，她把刚刚放下的背包背了起来，朝外就走。 “干什么去？你们俩这是？” “有案子。”两人异口同声说了一句。 “啊？”老太太傻眼了：“我这一桌子的菜……那这样，应桦啊，你跟杨医生好好聊聊，回头，你们俩在外面吃点哈！对了，桦啊，对人家温柔点，别老动手动脚的，一般人，可经不起你那一锤子。” 应桦眼前一黑，差点没再次栽倒，这真是亲妈呀！哪短揭哪儿。 “知道了！”她气鼓鼓出了门，身后，杨韧憋着笑，赶紧也跟着出了门。 两人飞快来到楼下，应桦飞身上车。 杨韧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位。 “哎，我说你这人倒是自觉啊，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应桦没好气说了一句，车子如飞驶去。 “我没开车，我说你们家老太太一直这么好玩吗？” “好玩？你是没见过她发飙，左邻右舍都得退避三舍？”应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自己的妈妈可是个标准的辣妈，在小区里可没有几个人敢招惹，随着年龄的增大，脾气也渐大，还仗着有她这么一个身手了得的闺女，逢人就到处炫耀，好几次，都拉着应桦跟她下去跟老头老太太干架，要不是她死命拉着，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有一次，有一个老太太非得拉着自己五大三粗的儿子跟应妈妈理论，那家伙，被应桦一腿踢得差点没残废了。自此，老太太终于确立了自己在小区的老年霸主地位。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妈也这样，不过，她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讲道理的。”杨韧笑了笑，看得出来，他今天似乎特别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我说你笑什么？什么事那么开心，说出来我也听听呗！”应桦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杨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笑意更盛。 应桦也不理他，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很快到了警局。 清水河村在城南郊，距离市区差不多有两百多公里，但属于永安县管辖。所以，大家都在警局集合。 小龙女和胡一安一眼便看到了应桦和杨韧先后从车里下来。 “不是吧，他们俩这是……”小龙女低声嘀咕了一声。 “不会是一放假就约会去了吧？”胡一安八卦了回了一句。 “不可能吧，这么快吗？咱们头儿可是曾经说过，男人影响她破案的速度，她暂时不会考虑谈恋爱这事。” “哎，碰到杨韧这样的优质男，那可不一定，要我说呀……”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东西带齐了吗？”一见这俩宝看着她和杨韧议论，应桦知道，两人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带齐了。”两人赶紧异口同声回了一句。 “出发！”应桦一声令下，几人上车，朝城南郊驶去。 “案子为什么不交给当地的警方，这案子距离咱们这有两百多公里，一来一回就耽搁不少时间。” “我问过了，说是这案比较特殊，清水河村出现了一具活尸！” “什么？活……活尸？”小龙女一声惊叫，心头一颤。 “什么叫活尸啊？死人就是死，这活尸是人没死透吗？”她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意思是，这人已经死了没有生机，但是身体还能动，这叫活尸。”杨韧不禁回了一句。 “我去，这是谁取的名字啊，真恶心！”小龙女嫌弃地嘀咕了一句。 “案子其实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不过，当地的警方发现了几件很怪异的事，再加上，这具活尸很古怪，依他们的技术根本没办法破这案子，所以，移交到了市局。”老刀解释了一下。 “大家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可能得奋头斗到半夜。”是啊，赶到清水河的时候，估计已经到了差不多十一点多了，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赶过去。 不过，应桦知道，肯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而此时，就在清水河村，一幕诡异的事情正在发生。 只见一向安静的清水河，一具雪白的无名女尸的上半身悬浮在水中，正一点一点慢慢爬出水面，那样子，诡异万分。 “啊，快看，快看，她动了，她动了……”岸边，借着灯光，不断有人失声尖叫，那具雪白的尸体正一点一点浮向空中。 “我的妈呀，这是炸尸了，这是炸尸了，河神老爷发怒了，河神老爷发怒了，大家快跑啊，快跑啊！”有人疯狂大叫，那具雪白的女尸仿佛带着某种怨气似地，猛地，睁开了一对血红的双眼，看向四周。 一时间，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诈尸了，快跑啊！”有人一声大叫，周围的人纷纷四散逃窜。 将现场围起来的民警，也是一阵骚乱。 “林所，不会出事吧，你看！”一众干警看了看水中央的那具女尸，也是头皮发麻。 林所长眼睛紧紧盯着那河中央的女尸，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具尸体怎么会突然从河里爬出来呢？他明明吩咐人将尸体装进了袋子啊！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尸体自己跑出来的？ “小李，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快，待会儿市局刑警队的同志就到了。”林所长赶紧吩咐了一句。 小李快速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对准那具无名女尸，将整个过程记录下来。 而那具女尸，已经慢慢浮上了半空。只她双手张开，雪白的尸体散发着一股瘆人的光芒，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一对血红的瞳孔看得人毛骨悚然。 女尸如同脚踩在水面上，踏波而立。 当应桦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诡异的一幕。 “这是，演武侠片吗？” “武侠僵尸片。”胡一安补了一句。 “别胡说。”应桦看着如此瘆人的一幕，也是脚底板发凉，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接下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具女尸正一步一步踏着水波朝河对岸走来。 “我去！她不是奔着我来的吧？”胡一安吓得一声尖叫。 应桦也是一头的雾水，只感觉面前的事件万分的诡异。 这简直超出了科学的范畴啊！ 那具女尸脚踏清波，一步一步，缓缓向着众人，袅袅而来！ 第108章 捞不上来的女尸 所有人都惊呆了！ “啊，女鬼来啦！”有人失声大叫。 现场开始出现一片混乱，就在此时，应桦的目光并没有朝那具女尸看过去，反而，朝人群看了过去。 混乱的人群，四散奔逃。很显然，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 还有几个人愣在原地，看样子似乎被吓傻了。 应桦将目光重新移回清水河，那具女尸还在移动，只是，移动的有些机械。 就在应桦刚想开口说话，那具女尸竟然朝她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小心，头儿！” “应队长，小心！” 应桦眉头一皱，女鬼嘛，来吧，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鬼！她站在河边，眼神凛然，双眼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就在所有人以为那具女尸要扑上来之际，突然，咚地一声响，女尸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快，打捞尸体！”应桦一声令下，自己则纵身一跃，跳入水中。一旁的杨韧也毫不迟疑地跃入水中。第一时间看到尸体，则可能发现不一样的线索。所以，他们一刻也不想耽搁。 大约两分钟以后，应桦终于摸到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而此刻，杨韧也赶到了。 还好，河水不深。 “走，咱们拖回去！”说完，应桦拉着那女尸的一条胳膊，朝河边游过去。杨韧则托着女尸的一条腿，配合着应桦，朝河对岸游去。 河水冰冷，一如那具冰冷的女尸。 胡一安和老刀也跃入水中游了过来，四人将女尸拉回了岸上。 一时间，没有散去的众人议论纷纷。应桦几人的大胆把他们都震惊到了，下河直接捞女尸，这真不是一般人敢干的。前些年，打捞尸体的收费高的吓人，更别说，自己到河里打捞了。那可是既费力又不干净的活儿啊！ 一时间，开始有人朝应桦几人指指点点，那意思大概是说，他们接触了女尸，从河里捞了女尸，肯定惹怒了河神，要倒大楣的。 一旁的林所长一见，赶紧跑了过来，将看热闹的群众驱散。 “您是应队长吧？” “我是，你是林所长？”应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幸好，车里带了干净的衣服。 “是我，应队长，真是，辛苦你们了，你看，你们还亲自捞尸体，这事闹的……”林所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一脸的尴尬。刚才，他的人可是一个都没动。 “没事，我去换件衣服。”说完，应桦径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对了，我的衣服在你车里！”杨韧话一出口，赶紧将嘴闭上。 可是，话已经出口了。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什么个情况，杨法医的衣服在应队的车里？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想入菲菲了。 应桦差点没找个地洞钻下去，心里暗暗骂道：姓杨的，你故意的吧，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迟早叫你好看。这一嗓子吼的，把老娘的清白名声全都给毁了。 应桦一抬手，拉开车门，忽然，只见河岸右边的堤坝上有个人影一晃，瞬间，隐入了黑暗。 她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走进车里，将车反锁，将车帘全部拉上，这才开始换衣服。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老刀、胡一安、杨韧几人的衣服也换好了。 他们也从旁边的车子走了出来。 “头儿，给！”小龙女递过来一条干毛巾，应桦伸手接过。边擦头上的水，边朝那具女尸走了过去。 杨韧也快步走上前，开始查看尸体。 “这具尸体可能泡了几天了，你看，皮肤都泡白了，估计，死了有段时间。” “林所长，把情况介绍一下吧。”应桦朝一旁的林所看了一眼。林所长赶忙上前，开始介绍案情。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八点，我们接到清河村村民葛二牛的报案，说是河里发现了女尸。于是，我们就派人出警，可是，那具女尸很奇怪，不管我们都捞，就是捞不上来。” “什么意思？捞不上来，尸体怎么会捞不上来呢？”小龙女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啊，尸体又不会动，怎么会捞不上来呢？打捞的同志说，那具尸体一直在动，他们根本没办法固定尸体，所以，没有办法把尸体弄上船。” “那这么说，尸体一直在水里泡着？”胡一安又问了一句。 “不是的，大概正中午的时候，忽然，那尸体不动了，于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具尸体捞上岸。” “什么，你们把尸体捞上了岸？”老刀一声惊呼，那尸体又怎么重新回到了河里呢？这恐怕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是的，我们把尸体捞上来了，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下午三点准备把尸体运回去的时候，那具尸体忽然就不见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晚上七点的时候，就有人看见那具尸体趴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我们感觉不太对劲，于是，没有人再敢上前捞尸了。” “所以，你们就向市局报了案，申请支援？”应桦也问了一句。 林所缓缓点了点头，张嘴便来了一句：“这件事，太诡异了，我明明记得，我让人把打捞上来的尸体装进了装尸袋，尸体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跑到河里去呢？而且，最奇怪的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那具尸体还能从水里爬出来，这简直太……太吓人了！”林所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你们打捞尸体的时候，还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了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异常现象嘛……”林所想了想，赶紧回了一句：“好像没有。” “那你们是怎么把尸体打捞上来的呢？”应桦问了一句。 林所赶紧叫过来一名干警，那名干警详细讲述了捞尸的过程。讲到诡异的地方，那名干警脸色煞白，看得出来，他也吓得不轻。 “这清水河以前发生过这类的事情吗？” “诈尸吗？”林所颤抖地问了一句。 “嗯，算是吧！”应桦皱了皱眉头。 “没有……没有吧！”这时，忽然，那名捞尸人轻轻捅了捅林所，林所愣了愣，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河里以前死过人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林所眼皮一跳，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应桦眼眉一挑，看向这位五十多岁的派出所所长，很显然，老所长应该还知道其他事情。 第109章 乡村女主播和一段传说 “三十年前，这河里也死过一个女人，也是赤身裸体，被泡在河里很多天才浮出水面的。”林所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件事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年了，那一年，我才刚刚进入派出所，就碰上了这个案子。当时，那具女尸也是怎么捞也捞不上来。后来，是清水河村胆子最大的游大海把人扛上来的，但是，第二天，他突然得了心肌梗塞死了。所以，有人说，他是……他是触怒了河神，所以……”林所也知道，鬼神之说，在科学面前，都有方法可以解释，可是，当年那件事，恐怕，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林所看了应桦一眼，欲言又止。应桦感受到老所长异样的神色，眉头微微皱了皱。 三十年前的案子，会跟今天的案子有关吗？可能性应该很小。 “对了，你们查出了女尸的身份了吗？” “查出来了，其实不用查，这个女孩叫吕小七，是干主播的，好像有个时髦的词，叫什么……” “乡村女主播！”小龙女一下将话接了过去。 “啊，对对对，就是乡村女主播。”林所笑着看了小龙女一眼，投过去感激地一瞥。 这几年，有个叫李某七的主播走的就是乡村风，而且，她还成了主播界的大伽。于是，不少人跟风来到农村，甚至僻远的山村承租老房子，当起了乡村主播。 这一点，应桦倒也不陌生。 吕小七，看来，女孩在模仿那位走红的乡村女主播。 “有她的资料吗？”应桦问了一句。 “还没有调到，我们正在查。”林所尴尬地回了一句，案件都发生了一天了，他还没拿到死者的资料，而且，还是在知道死者身份的前提，这效率确实有些低。 “小龙女，调查一下吕小七的背景，尽快将资料整理出来。” “是。”小龙女回应一声，赶紧打开电脑，忙活起来。 此时，杨韧已经将尸体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死者没有外伤，也没有明显的破坏性伤口，所以，死者有可能是溺死的。从尸体的表面看，可能已经死有五天以上。” “五天？”林所长陡然一惊。 “怎么了？”应桦不禁问了一句。林所长的脸色不太对劲。 “五天以前，我们这儿下了一场暴雨，当时，还发生了山体滑坡，她会不会因为大雨被冲进了河里。” “清水河的河水大概有多深？” “估计十几米吧，具体没测量过。”林所又回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一股难言之色。 “对了，村长在吗？村里有没有人对她的情况比较了解？吕小七是一个人在这里直播吗？”林所长摇了摇头：“上午，我们问过了，她是租的林巧儿家的屋子，林巧儿家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婆在家。租屋子的事，都是村长一手给她办的，老村长应该对她的情况比较清楚。不过，他年纪大了，睡得早。这会儿估计叫不起来了。” 应桦点了点头，只要找得到人就好。 如果真是大雨那天，那么案发现场肯定被破坏了，现在，又是晚上，根本没办法进行勘察。 杨韧仔细对尸体进行了第二遍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冲着应桦摇了摇头。 两人都怀疑，尸体被人动了手脚，要不然，不会发生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在水面上行走，骗鬼呢吧？ 可是，居然没有异常？究竟怎么回事呢？围观的群众早就散了，现场只剩下几名派出所的民警和应桦他们几个人。 “应队长，我们安排了镇上的招待所，今天晚上，恐怕得辛苦你们将就一下了。我已经派人腾了一间办公室出来，按照市里的要求，你们可能得在这边办几天公。”林所看了应桦一眼。 “我知道，来以前，陈局跟我说了。”应桦回了一句。 “大家收拾一下，将尸体打包装进袋子里，咱们回镇上的派出所。” 应桦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打包尸体装袋。不一会儿，所有的事情都弄完了，林所命人撤去警戒线。 “先等等吧，警戒线过几天再撤。”应桦不由说了一句。 林所赶紧点了点头，向那名撤警戒线的同志挥了挥手。那名同志赶紧走回车里。 应桦缓缓走向自己的车子，冲着老刀说了一句：“老刀，你带着大家先回去吧，我想在四周看看。” “好。”老刀应了一声。 此时，应桦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陪你吧！”杨韧走到她的身边。 应桦怔了怔，点了点头，看向漆黑的清水河，一时，有些失神。 几辆车子轰鸣而去，原来平静的清水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面前的清水河漆黑如墨，看上去多少有些怪异，像个暗夜中的怪物！ 应桦沿着河堤缓缓走着，四处打量，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 杨韧也陪着她走着，抬头看向远处的天边，那里也是漆黑一片。 “你有没有留意刚才林所长的神情？” “嗯？” “他应该有话想对你说，可能，不想过多的人知道。”杨韧提醒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她当然意识到了。不知道，老所长想跟她说什么。 “你听过清河女的传说吗？”杨韧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清河女？什么传说？”应桦茫然反问了一句。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十年前发生在清水河的故事，我想，林所刚才所说的那起三十年前的死人案，可能跟清水女的故事有关。” 应桦没有出声打断杨韧，而是静静听着，她知道，这个故事也许很关键。 “据传闻，清水河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由于敌人开始对我后方大扫荡，于是，不少村子被执行了三光政策，一些农村妇女更是遭到无尽的凌辱和迫害。一些被敌人杀死的女人就被扔进清水河。而村里有一个姑娘，本来在等她参军的阿哥回来娶她，可是她没有等她阿哥，却等来了数百名日军，那些日军不仅把她给……还当着她的面杀害了她的父母和弟弟……” “女孩趁敌人不备，纵身跳入了清水河，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第110章 离奇的三十年旧案 “清水河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的日军都吸了进去，清水河堤整条堤坝都塌方了。” 应桦浑身一震，她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传闻。不过，后半段，她倒是听过。 “后来，上游的清江决堤了，是吗？整个村子都被淹了。” 杨韧点了点头，水淹清河村，这在历史上出现过，所以，他并奇怪应桦知道这件事。 “三十年前那个案子，你知道吗？”应桦又问了一句。其实，三十年前的案子已经超过法律规定的有效追溯时间了。我国现行法律规定的是二十年。 杨韧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你找林所长问问吧，他可能还有不少话想对你说。” 应桦再度点了点头：“走吧，咱们回去！”她现在倒想马上见见林所长。 就在两人刚走到车子的边缘，忽然，应桦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有人刚才有人跟着我？” 杨韧一惊，赶紧朝后看了一眼，可无论是远处还是近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微微的月光照在清冷的河水之上。清水河堤静默无声。 “会不会你想多了？”杨韧说了一句。 “也许吧。”说完，应桦转身，坐进了车里。 “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开！”杨韧坐进了驾驶位。 应桦轻声嗯了一声。 就在应桦的车子刚刚启动，一个人影忽然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那人脸上露出一脸狰狞的笑：终于来啦！ 黑影闪身朝远处的堤坝飞快跑去，黑暗中，就像一只暗夜的幽灵。 那人冲进一片小树林，借着月光，来到一座孤伶伶的小坟包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忽然，失声痛哭。 黑夜中听来，让人不寒而栗。 “二姑，二姑，二姑，他们终于啦了，他们终于来啦！他们来啦！”黑影痛哭流涕，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应桦回到招待所的时候，胡一安等人已经休息了。就在她刚刚走进招待所的大门，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 正是老所长。 “林所，您还没休息吗？”林所长看年纪应该快五十好几了，再过几年，应该就退休了，老人还熬得这么晚。 林所笑了笑：“你不是也还没休息吗？我以前破案的时候，也经常熬夜的，现在，年纪大了，确实不行了。再过两年，我也该退了。” 应桦知道，老所长应该是在等自己。 “走，我们上屋里说吧。”应桦随口说了一句，老所长应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杨韧，你也一起吧。”应桦突然说了一句，杨韧一愣，缓缓点了点头。 三人走进了一个房间。 应桦招呼两人坐下，这才看向林所。 在现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老所长有话想对她说，但是，又不想让大家知道，或者，不想让现场的某些人或某个人知道。 “老所长，有什么话，您尽管说，这是我们队的杨法医，也是我们队里的骨干。”应桦简单说了几句。 林所点了点头，看了杨韧一眼，目光移向应桦。 “应队长，你对今天这个案子怎么看？”林所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一怔，没有马上开口，她知道，林所长肯定是意有所指。 “您是指今天的超自然现象吗？”尸体在水面上行走，这不是超自然现象是什么。虽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这种现象肯定不多见，而且，这种现象也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林所点了点头。 “这不是第一次，对吧，所以，这是您找我的原因？”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林所脸色一变，看向应桦的眼色带着一丝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你当时提到了三十年前发生过一起案子，想必跟今天这个案子有相似之处？”不得不说，应桦的反应能力确实非常快。 “是的。”林所点了点头。又有些紧张地扫了两人一眼。 应桦没有说话，等着他往下说。她知道，林所长要说的肯定不仅仅是那起案子。 “那一年，我刚参加工作，被分配到清水镇派出所，第三天，清河村忽然有人报案，当时的老所长带着我和三个民警就赶到了案发现场。于是，我们看到了平生最诡异的一幕。一具女尸爬出了水面，而且，也像今天一样，在水面上行走，当时，我们几个都吓傻了，以为真是见到鬼了，所以，另外三名同志之中，有两名同志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警察也是人，碰到这种事害怕很正常，被吓晕过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本来，我们以为就是一起普通的案子，但是，没想到，接下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林所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双眼瞳孔收缩，身体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第二天，我那几个同事，参加案子的同事一个个都离奇的死去，而且，都是被人发现死在了清水河里，一天之间，死了四名同志。” 林所的脸色煞白，看得出来，这件案子很可能是他一生的梦魇。 “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没有上报呢？”应桦翻阅过所有过往的大案要案，根本没有发现这起案子的记录，说明，没有人向上汇报过。 “有的，我们有向上汇报过，但是，上面说，这起案子太过诡异了，所以，不能记录在案，只能作为灵异事件处理。”在那个刑侦技术还不发达的年代，在那个连指纹和dna技术还没有普及的时代，这样一起案子，确实很容易被当成灵异事件处理。 “当年的那起案子，您还记得吗？死的是谁？” “是一个叫葛青花的女人，也就是现在这名死者吕小七租的那个房东瞎眼老太婆的二女儿。” “有没有查出来，她当时是怎么死的？是他杀吗？”应桦很想知道，当年那起案子跟现在这起案子到底有多少相似之处。 “我们当时查过了，葛青花身上没有伤口，看着像溺水而亡。但是，她身的衣物都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 “那几名负责调查的民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暴毙呢？”这才是应桦最关心的。 “这就是整个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当时，我把案子报到了县里，但是，县里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说这根本不是人作的案子，可能是鬼魅在作祟，县里没办法立案。还让我不要到处去说，注意保密。所以，这三十年来，我一直没敢说出去。” 应桦心中一动，三十年都没敢说，为什么现在却敢说呢？ “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有愧于那几位同志，反正我也要退了，无所谓了，不管上头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对于我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很后悔，当年没有追查下去。如果我当年能一查到底，说不定能查清楚那几名同志的死因。” “他们也没有伤口吗？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 “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伤痕，尸体是我自己看过的，我还检查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外伤。” 嘶…… 第111章 吕小七是谁 “你们放心，我保留了当年的尸检报告。”林所见应桦和杨韧猜疑，赶紧补了一句。 应桦浑身一震，看来，林所是备而来。恐怕，他一直为这一天做准备。 “当年的那几位同志，有三位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在一起当兵转业回来，我们在一个班呆了整整五年啊，当年，我们还畅想着要在地方要大干一番，谁知道，他们一来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林所声音哽咽，眼圈泛红。 如果对方是针对办案人员，那为什么林所没事呢？应桦百思不得其解，很显然，这个案子非常古怪。如果不是针对办案人员，那么，为什么那四名同志会离奇遇害呢？还有一位派出所所长。最诡异的是，上头竟然以灵异事件为由，不予立案。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林所又讲了一些案件的细节，直至讲到天微微亮，不知不觉，几人竟然交流了一夜。 “我马上回家拿那几份材料，你们好好休息一下。”说完，林所从房间退出去。 应桦却了无睡意，呆呆出神。 “我先回房睡一会儿，你好好休息一下。”说完，杨韧起身告辞。 “你等等，你睡得着吗？”应桦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杨韧尴尬地笑了笑，又坐回原处，看向应桦。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有几个非常不合乎情理的地方。”应桦看向杨韧。 杨韧点了点头：“你现在不让我出去，待会儿天就亮了，如果他们误会，你可别怪我？”他忽然冒出来一句。 应桦一听，面红耳赤，飞快起身，像赶苍蝇似地朝杨韧一阵驱赶：“走走走，快点走！” 杨韧好笑地起身，离开应桦的房间。 几个小时以后，天亮了。一声鸡鸣将应桦唤醒。虽然没有睡意，但她还是坐着睡着了。 八点钟，大家在楼下集合，小龙女拎着早餐敲响了应桦的房门。 笃笃笃…… 应桦起身开门，见是小龙女买早餐上来，不禁打趣了一句：“小龙女，这里也有早餐卖吗？” “我跑了三条街，这个镇子不大。不过，今天早上碰到了几个买早餐的，大家都在议论昨天晚上清水河发生的案子。” 应桦眉头一皱，看来，自己可能错过了某些剧情。 “他们都说些什么？”应桦拿起豆浆，就着油条，吃了一口。 “大家都在说，那是河神发怒，要惩罚这些年清水镇某些人干的一些缺德事。”小龙女煞有介意地回了一句。 “缺德事？什么缺德事？”应桦一愣。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买早餐的，有个老婆婆说，这不是河神发怒，而是水妖作怪，她还说，三十年前，她曾经看见过水妖，也是像昨天晚上那样爬出水面。” “什么，那个老婆婆在哪儿？”应桦心头一惊，马上意识到，那位老婆婆很可能是三十年前那起命案的见证者。 “不知道，我当时没留意，怎么了？” “你马上回去，想办法找到那个老婆婆，把她带到这里来。”尽管林所说的非常详尽，但是，应桦也必须求证一些事，如果有当年的目击者，那最好不过。 “好，我马上去。”小龙女放下手里的早餐，飞快跑下楼。 应桦看了一眼门外，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直等到差不多九点，小龙女并没有找到那个老婆婆，而林所长也没有出现。 派出所是八点上班，林所应该不会这么晚才对。 应桦心里一阵狐疑，看了看手机，又扫了众人一眼。 “我们自己去吧。”今早，本来跟林所长约好，由他带大家去清水河村进行走访，了解关于吕小七的详细情况，还有，应桦也想了解当年那起案子的详细细节。 林所长为什么没来呢？ 应桦心里有些担心，他年纪也大了，那么晚回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你好，请问是林所长吗？” 电话那头却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他现在不在家，去所里了。” 应桦眉头一皱，挂断电话，又给清水河镇派出所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 “请问，林所长在吗？” “所长还没到所里呢？请问你是？”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声音。 “我是市刑警队的应桦，林所回来，麻烦请她给我回个电话。”应桦挂断电话，跟大家一起朝清水河村进发。 清水河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几年，由于国内新农村建设进行的如火如荼，所以，清水河村看上去十分的漂亮，整齐的青砖房，白漆墙，独有的江南风的建筑看上去让人耳目一新，街道十分干净。 不过，村里行人不多，偶尔才看见几个人走出屋子。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估计很多人都没睡着。 “我们先到吕小七租住的房子去看看吧。”应桦昨晚听了林所的意见，没有来吕小七租住的屋子，所以，今天一大早，又在等林所，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吕小七住的地方。 屋子很破旧，像是年久失修，甚至，有几处地方的房梁似乎有些坍塌的迹象。 “这屋子能住人吗？”胡一安不禁问了一句。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主播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原汁原味，才能体现乡村的特色嘛！”小龙女不禁回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这些主播，为了直播，也真是拼了。不过，主播这个职业，确实养活了很多人，没有门槛，也没有什么投入，确实算是创业成本极低的一门生意了。 笃笃笃……笃笃笃…… 小龙女敲响了木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阿婆，我们是警察，来了解吕小七的情况。” 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破旧的木门才被缓缓拉开，一张苍老的脸露了出来。 “你们找谁？吕小七？”老人年纪很大，约摸有七十多岁的样子，而且，看起来，耳朵也不太好。 “对，我们想了解一下吕小七的事。” “吕小七，她是谁？”老人一怔。 第112章 老所长遇害 “就是您的租客！”小龙女忍不住在老人的耳边大声说了一句。 老人一脸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也大声回了一句：“我们家没有租客，我们家没有房子出租。”说完，竟然伸手将木门合上了。 老刀伸手将两扇木门挡住，应桦提高声音说了一句：“老人家，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住在您家的那个姑娘……” “姑娘？”老人一脸茫然地看了应桦一眼，又扫了众人一眼，忽然轻哦了一声。 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突然，老太太的脸瞬间一变，露出万分惊恐的眼神：“她得罪了河神，昨天晚上，被河神抓走了，昨天晚上，她被河神抓走了的！”老人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管应桦几人，自顾自朝里走。 应桦心里咯噔一下，众人相互看了看，一个个眼神透着一丝古怪，这老太太，莫非是中邪了？ 老太太一直自语自言，也不坐，一直朝屋子的后面走，而她家的后门，竟然通向了清水河的堤坝。 应桦几人跟出来，一看，瞬间，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老人家，您干什么？”应桦一把将老人抓住，挡在她的身前。 “我要去见河神大人，他要召见我，我要跟他聊聊小姑娘的事，她不听话，我不应该让她住在我家里。”老人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什么河神大人？老人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中邪了？ 后面就是堤坝，堤坝下面就是清水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万一有个好歹掉河里怎么办？ 想到这儿，应桦赶紧开始规劝老人回到家里坐下。 可就在此时，老人的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看着不远处的河水，脸上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啊，河……河神大人！”忽然，老人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倒头便拜。 怎么回事？ 应桦几人扭头朝身后看去，突然，小龙女失声尖叫：“啊，快看，河里有人！” 应桦飞快朝清水河的堤坝就跑，果然，只见一个人头飘浮在河水之中。 杨韧也赶到了，两人伸手就去拉河中的人，哪知，应桦的手刚刚将那人的头扳过来，抬眼一看，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老……老所长！” 应桦的一声惊呼，赶过来的老刀、胡一安、小龙女，包括站在应桦身边的杨韧，一个个都瞪大的眼睛。 应桦伸手一探林所的鼻息，触手是一片冰凉。 “死了！” “什么？”众人只觉脑袋一阵嗡鸣，林所昨天还跟他们在一起，准确地说，是凌晨还跟他们在一起，这才多长时间。 怎么可能呢？ “快，把林所长拉起来！”应桦一声令下，几人一起动手，将林所长拉了起来。 杨韧赶紧上前检查尸体，应桦马上给所里打了电话，听到老所长出事，所里的民警们顿时慌了。 可是，老所长怎么会出事呢？ 应桦上前仔细查看老所长的尸体，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凌晨，老所长回家取东西，说是那起案子的详细资料，还包括他这些年暗中调查的资料，难道被人发现了吗？是被凶手发现了吗？ 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对方很可能知道老所长是去取资料的。可是，老所长去取资料只有自己和杨韧知道，难道老所长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吗？ 杨韧不可能说出去，那么，只有老所长那边出了问题，到底是谁杀了他呢？ 河水浮尸案还没开始破呢，没想到，老所长竟然出事了。应桦知道，这件事可不小，赶紧给陈国安拨了一个电话。 陈局一听，马上意识到这案子不简单，叮嘱应桦赶紧将案子向县里说一声。 应桦依照他的意见向县公安局打了声招呼，接电话的副局长一听，林所长死了，顿时也吓了一跳。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了。应桦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诡异。 她在老所长身上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资料，难道，他还没有拿到那份资料？又或者，资料被人拿走了？ “老刀，你马上带人去一趟林所的家里，问问他家人，他刚才有没有回过家。” “是。”老刀快速离去。 “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破坏性伤口，甚至，没有任何的可见伤，可能，又是溺死的！”杨韧的声音响了起来，应桦听得眼皮直跳，而不远处，那个老太太紧紧盯着林所长的尸体，身体瑟瑟发抖，嘴里不知道还在念叨着什么。 “老所长身上穿的应该是昨天那件衣服，所以，他可能没回家。”杨韧又说了一句。 应桦眼皮一跳，赶紧蹲下身，查看林所的鞋底，可是，他的鞋底已经被冲洗的很干净，几乎看不见任何的泥泞。 “老所长死了不到五个小时。”杨韧的话一出口，应桦的心头怦怦怦乱跳。 她记得非常清楚，老所长离开招待所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五点多一点，而现在才堪堪九点，怪不得他还没到所里，原来，他可能一出招待所就遇害了。 “他的身体浸泡在水中大约有三至四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一离开招待所可能就被人盯上了。”杨韧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应桦整个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也就是说，那个凶手一直跟着我们！？” “也可能，他就在附近没有走远，在等着伏击林所长。” “可他为什么要伏击林所呢？” “不知道，从林所……”忽然，杨韧的眼睛被老所长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的形状给吸引住了。 他缓缓蹲一下身，看向那两根手指：“老所长死前可能想抓住某些东西，不过，有可能，凶手没有让他抓住。” “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抓住了东西，但在水里掉了？”应桦不由问了一句，这个细节十分关键。 “有这个可能，但从他中指和食指张开的弧度来看，我觉得，有可能，他的手指被对方扳开过。” 杨韧话一说完，应桦蹲下身，小心拿起老所长的那两根手指，朝那细密的指夹缝看了过去。 第113章 怪异的水塘 就在老所长右手中指的指夹缝里有几块细小的皮肤残渣。 应桦小心拿出镊子，将两块细小的皮肤残渣放入证物袋中。 老所长的死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民警们赶到了。 有人一声惊呼：“老所长！”不少民警纷纷踊上前，而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下僵在那儿了。 好半天，那老妇人才一声尖叫：“老林，老林，老林呐！”老妇人直挺挺朝后倒去。 “林阿姨，林阿姨，林阿姨……”一旁有认识的民警赶紧围了过来，一名女民警一把将老人抱住，用右手去掐老妇人的人中。 应桦也赶紧走了过来，看来，这老人可能是林所的家人。 又过了一会儿，老妇人才悠悠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那名女警，踉踉跄跄起身，朝林所冲了过去。 “老林，老林啊，你……你为什么呀？”老妇人咚地一声，又软软地栽了下去。 应桦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将老人扶住，老人又晕了过去。 刚才那名女警赶紧上前施救，又过了一会儿，老人才又醒了过来。 一醒来，老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双手在地上朝林所的尸体爬了过去。看得一旁的众人一个个别过头去，不敢看。 来人正是林所的爱人苏月梅。据说，二人自少年时相识，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一直是同学，后来，两人一起回了清水河，一个当老师，一个进了派出所当民警，这一干就是三十年。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林所为了追捕一名逃犯，受了重伤，自那以后，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苏月梅一直不离不弃地待在他身边，陪着他一直走到今天。 听完民警的讲述，应桦的眼眶也泛红，泪水在眼眶地打转。看得出来，两老口很恩爱。 苏月梅爬到林所的身边，双手颤抖地捧起了他的脸，那张惨白的脸，此刻，没有一丝的红色，也没有一丝的生机。 看着那双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她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老林，你不是说要等我的吗？你不是说等我走在你前面吗？你不是说，你要走在我后面的吗？你个死老林，你说话不算话啊，你说话不算话啊！你个死鬼，你说话不算话呀！”老人一声声嘶吼，一声声哀嚎，听得人肝肠寸断。 “苏老师家世很好，父母都是北京当官的，可是，她跟林所呆在这穷乡僻壤几十年，从来没有红过脸，也从来没有闹过任何的不愉快。他们相濡以沫几十年，没想到，林所竟然……竟然先苏老师而去了。”那名女警很伤心，也哭了起来。 应桦知道，林所的死很可能是个意外，有可能，是那个凶手就隐藏在附近，发现了林所……等等，隐藏在附近，也就是说，那个凶手有可能就在招待所到林所家里，或者单位……不对不对，那么重要的资料，林所很可能是放在家里，不会放在单位。 想到这儿，应桦不禁朝苏月梅看了一眼，老人哭得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都堵得慌。 应桦安排人封锁了现场，自己则带着人在清水河附近仔细搜查起来。 老刀也去而复返。 原来，林所一夜没有回家，苏月梅担心丈夫的安危，就找出来了，她找到了派出所，刚好听到了应桦的电话，这才急急忙忙跟着车子赶到了现场，没想到，却看到自己的丈夫横尸在清水河畔。 但是，应桦明明记得，她给林所家里打过电话，当时，有个女人接了，应该就是苏月梅。她不是说，林所已经离开了吗？ 应桦带着小龙女、胡一安等人小心在河边搜索着，忽然，小龙女一声惊叫：“头儿，你来看！” 应桦飞快来到河边，只见堤坝上有两个清晰的鞋印，而且，是胶鞋印，有很清晰的泥泞。 “这么大的脚，不像是林所的！”小龙女出声说了一句。 “从这个鞋印的深度来看，对方的体重可能非常沉。”刚刚赶过来的胡一安不禁补了一句。 “还有一个可能，对方负重了，抱了或者扛了一个人在身上。”应桦也补了一句。 她的话一出口，胡一安和小龙女的身子纷纷一震。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那个凶手的脚印？”小龙女一声惊叫。 “不排除这个可能，胡一安，抓紧时间把鞋印拓下来。” 胡一安赶紧去拿工具。 应桦顺着那排极深的鞋印朝后走，慢慢地，便走进了一条泥泞的小路。两边权木丛生，有半人高，如果有人藏在里面，根本发现不了。有没有可能，林所是在这里遇害的呢？ 终于，随着草丛的深入，那个鞋印变得深了许多，就在一片杂草的背后，应桦看到了一大片的水渍，这又是什么呢？这大片水渍是哪儿来的？ 应桦一头的雾水。 身后，小龙女也跟了过来。 “头儿，我觉得，凶手有可能是躲在草丛里等着林所，瞅准机会行凶的！” “可是，林所为什么要跑到清水河边来呢？他离开招待所以后，为什么要去而复返？招待所离这里可有将近五六公里？” 应桦的话一下将小龙女问住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引林所过来的？”应桦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凶手引林所过来的？”小龙女一惊，赶紧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一脸的紧张。 应桦也警惕地盯着四周，如果那个凶手躲在草丛里，是很难被发现的。 可是，那一难水渍又怎么解释呢？为什么会有一滩水渍呢？ 忽然，应桦一抬头，朝不远处看去，只见那条泥泞小路的尽头竟然好像有一块水塘。 “走，去看看！”应桦飞快朝前走去，小龙女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那条小路的尽头，果然，前面是一块并不大的水塘。 应桦低下头，仔细观看，在水塘边上的草丛中又发现了一大滩的水渍。现在，才刚刚九点多，而且，没有太阳，所以，水渍没那么容易干。很显然，这不是露水，而是池塘里的水。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 难道凶手是从水塘里出来的吗？还是真如老太太所说，是河神在作祟？ 应桦放眼打量着这一块不大的水塘，忽然，只见不远处，有块东西在草丛中闪着淡淡的光芒。 第114章 去而复返 应桦飞快走到那白光处，抬眼一看，只见一枝黑色的钢笔正静静躺在草叶上。 她将手套重新戴上，将钢笔捡了起来。 “头儿，这怎么会有一支钢笔呢？” “你看看这钢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应桦递给小龙女。 小龙女接过来仔细一看，猛然一声惊呼：“这不是咱们局里的钢笔吗？” “没错，我们用的钢笔都是统一采购的，所以，应该出自同一个厂家，也就是说……” 小龙女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嘴巴张得大大的，她当然明白头儿的意思，凶手很可能是自己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小龙女顿时感觉有些后怕。 “头儿，你说会不会这支钢笔是林所掉的？”她有些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林所离开招待所的时候，我没见他拿钢笔，如果他身上真有钢笔的话，那么，我想，作为一名老刑警，他完全可以用钢笔作武器反抗，但是，他没有，所以，大概率这只钢笔应该不是他的。” 而此时，就在通往县城的路上，一个人正驾车疯了一般朝清水河的方向驶去。那支笔不见了！ 希望没有被人捡到，希望没有被人捡到，否则，他就麻烦了！想到这儿，他飞快朝清水河的方向驶去。 十五分钟以后，他来到了清水河附近，将车子远远停在一条没有修通的断头路边，飞快冲下车，朝清水河后面的那片草丛奔去。 可就在他刚刚奔到附近，忽然，远远就看见两个女人正在水塘边的地上捡着什么。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个猫腰，躲进了草丛。 该死的！这下麻烦了！想到这儿，他丝毫不敢停留，慢慢朝后退去。不用说，前面那个女的，很可能是警察。 应桦朝四周望了望，此时，忽然，就见不远处似乎有一片草丛在晃动，嗯，那里……有人！ “小龙女，小心点！”应桦话一说完，啪地一声打开了枪套的扣子，伸手将枪拔了出来。 “啊，怎么了，头儿？”小龙女一脸的懵逼。 应桦没说话，只是将头轻轻朝那个方向摆了摆，小龙女也看见了那晃动的草丛。她也赶紧将枪拔了出来。 应桦小心朝那片草丛摸了过去，小龙女紧随其后。 可等她们赶到那片草丛的时候，对方早就跑得没影了。只剩下一片杂乱的草丛。 “头儿，刚才这儿真有人！”小龙女也不是傻子，草丛很明显被人踩断了，而且，那人走的十分着急。 “我们四处找找，你别离开我！跟紧点！”应桦知道，既然对方去而复返，很可能是为了那支钢笔。都胆大到敢跑回来，说明，对方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不然，不敢往回跑。 因为，前面堤坝处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她不相信，那人看不到。 应桦带着小龙女四处搜寻了起来，可找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发现。 两人走出了那片草丛，一抬头，应桦便看到了一条断头路。 “那儿好像有辆车，我们去看看。”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棵大树背后，一个人影吓得一动不敢动。他做梦也没想到，应桦的动作这么快，马上就找到了他的车。 怎么办？怎么办？一旦让警察找到他的车，那他就跑不了了。 想到这儿，他飞快朝断头路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应桦和小龙女已经摸了过去。 那人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车子是别人的，而且，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快找到自己身上。想到这儿，他快速朝相反的方向摸去。 来到车子旁边，确定车里没人，应桦伸手拉了拉车门，车子上锁了。 “头儿，没人。”小龙女长长出了口气。 “应该没走远！”应桦摸了摸地上新鲜的车胎印。而且，车胎上印有几块清晰的泥沱。 “小龙女，接下来，你不要说话，只管听着。”应桦忽然说了一句。 小龙女一听，赶紧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眼睛紧紧盯着应桦，握紧了手里的枪。 “凶手可能就在附近，你马上给老刀他们打电话，请求支援，同时，注意，不要让对方发现你在叫人，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最好随意一点，不要这么紧张。” 小龙女一听，差点哭出来，心说：我的头儿啊，您这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杀人凶手可就在附近，竟然还叫我放轻松，我这能放松得下来吗？ 可她深知应桦的用意，赶紧故作随意地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松懈起来。 应桦一闪身，消失在草丛之中。 小龙女赶紧拿出电话，看似随意地拨通了老刀的电话。 十分钟以后，老刀带着数十名干警，呈扇字形朝那片水塘围了上去。 而此时，应桦正小心沿着那被踩断的草丛慢慢朝前移动，她能感觉得到，凶手就在附近，而且，离自己并不远，对方手里应该有武器，不然，不可能那么大胆，敢去而复返。 就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距离应桦大约不到五十米处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应桦双眼一凝，快速朝那个方向奔去。 就在她刚刚赶到那片草丛，忽然，就听不远处的小龙女一声大叫：“啊，头儿，小心！” 就见一道雪白的光点迅速朝应桦的后心激射而去。 应桦飞快朝前方扑倒，那个光点没入草丛不见。 刚才，那是一枝袖箭，哪儿来的？这是现代社会，可不是冷兵器时代。虽然，袖箭确实很好用，而且，在冷兵器时代也是中距离对战的利器，但这东西基本很少有人用。 应桦小心朝那枝袖箭落下的地方找了过去。 果然，就在距离她右后方的十五米，她看到一支短箭静静插在草丛中，没入草叶深处。 她小心将袖箭捡了起来，装进证物袋，塞进自己的口袋。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人心跳得飞快，他慢慢朝应桦的方向移动过去，自己的笔一定在那个女警身上。 想到这儿，他飞快朝应桦跑去，一抬手，吱地一声，一点亮光直奔刚刚站起来的应桦的面门。 小龙女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一声惊叫：“头儿，小心！！！” 第115章 放冷枪的傻大个 应桦脸色一变，那短箭确实太快了，她抬手一枪，砰……同时，身子朝右侧倒去。 嘭……叮……子弹跟短箭的箭头相撞，撞出一片火花。 那人飞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哪知，一道人影如飞朝他移动的地方冲了过去。 那人吓得一声惊叫，赶紧换个方向就跑，可是，来人一袭白衣，身法如闪电一般，眨眼便跑到了他的身后。 正是杨韧，他也没想到，凶手竟然还敢在附近停留，当听到老刀带人朝这块水塘围过来，他瞬间明白了过来，赶过来支援。 胡一安与小龙女几乎同声惊呼，他们也没想到，杨法医看上去斯斯文文，身手竟然这么好。 那人刚跑出不过十米，老刀赶到了。 与此同时，应桦一跃而起，朝那人飞快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沉闷的枪声，砰…… “卧倒！”应桦一声大喊，所有人赶紧就地倒了下去。 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当然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冷枪了。过了足足将近三分钟，应桦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可是，那个发射短箭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对方在村子里有帮手，刚才那一枪就是从清水河村传出来的。 “马上去把那个放枪的抓出来，快！”应桦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朝清水河村跑去。 “怎么样？没事吧？”杨韧问了一句，看向应桦。 应桦摇了摇头，对方能在他们三人合围之下跑掉，这份能耐，这种速度，确实不容小视。看来，这人是个高手。 “这人的速度很快，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下次再遇到，得小心一点，我感觉这人似乎有杀意。如果不是咱们人多，担心走不脱，我估计，那人肯定会再杀人的。”杨韧不由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有同感。不过，对方的胆子确实够大，竟然敢在这么多警察包围下返回来，敢在清水河镇公然杀害一名派出所所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怎么样，尸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应桦也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怀疑。” “快说。” “我觉得，凶手可能使用了一种可以被尸体消化吸收的毒药，否则，不可能查不出死因。他们被溺死的可能性不大。我看过林所的尸体，是死后呛水，不是死前。”死后和死前，水进入人体的方式和位置差别很大。 应桦点了点头：“这么短的时间，如果要杀死一个人，又没有明显的伤口，如果不使用药物，确实很难做得到。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医的针灸刺穴？” “什么意思？”杨韧一愣。 “我看过林所和那吕小七的尸体，在他们的几个大穴都有被针刺过的痕迹，有些穴道也是致命的。” 杨韧蓦然一惊，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中医博大精深，打穴这门功夫在民间有不少人练习，有的还练出了一定的门道，有一些火候，但如果要说用针炙刺穴的方式杀人，他确实还是头一次听说，也是头一次遇到。 “他们的几处大穴由于水泡的原因，针孔被挤得看不见，但是还是有细微的小点，我开始还以为……”杨韧没有往下说，感觉有些惭愧，看向应桦的眼神露出一丝赞赏和钦佩。 “你是怎么发现的？” “刚才，那名凶手用的是冷兵器里的袖箭，这在古代很常见，但在今天，几乎没有人用这玩意。之前，我也不能肯定那几处大穴附近的斑点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针眼，被水泡以后留下了细微的痕迹。” “可是，他们不会站在那儿被凶手扎吧？” “对，但是，如果凶手能在猝不及防的前提下先把人控制起来，再突然下手，很容易就得手。” 杨韧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了什么。 “所以，这个凶手有可能是个针炙的高手？”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也许，还是个传武高手。 “头儿，那个放枪的人跑了。”老刀急匆匆跑了过来。 “跑了？不可能那么快，他一定还在村里，走！”说完，应桦起身朝村子走去。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打枪这种事，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方位，不可能跑得那么快。 “有，枪声就是在葛天斌家附近响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傻弟弟葛天佑，可是，那小子是个傻子，家里也没发现枪。” “走。”应桦很快带人来到葛天斌家的门口，是座二层小洋楼，只见一个傻大个愣愣站在门口，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干什么？别吓着我叔叔。”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你是谁？”老刀不禁问了一句。 女人面容姣好，看了老刀一眼，呛了一句：“这是我家，你说我是谁，你们警察也不能乱来啊，我叔叔是个傻子，你们这样……”只见葛天佑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你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女人一声惊叫，拉起傻大个朝屋里就走。 应桦提鼻子闻了闻，门前的硝烟还没散，看来，这是一种土铳。而且，从硝烟的气味来看，刚才那一枪就是在这家门前放的。 应桦的眼神一眼瞄到了那个傻大个葛天佑，她猛地喊了一声：“站住！” 傻大个吓得一哆嗦，女人的身子也猛地一僵，愣在了原地。 “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女人恨恨看向应桦。 应桦丝毫没有理会女人的目光，抬眼看向傻大个葛天佑：“有没有看见有人在你家门口打枪？”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傻大个。 傻大个连连摇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应桦的眼睛。傻大个的眼睛很小，眯起来就只剩下一条缝隙。 应桦看了看傻大个，目光停留在他的双手上：“把你的手摊开！” 傻大个一惊，连连摇头，双手紧紧藏到身后，眼神惊慌地看向应桦。 “把你的手拿出来，不想被我们带进警局，就快点把你的手拿出来。”应桦的声音冰冷，这傻大个有问题。 傻大个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右手悄悄朝腰间摸了过去。 第116章 古怪的凶手 “都别动，都别动，再动，我炸死你们！”傻大个一声大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根雷管。 所有人吓了一跳，而一旁的女人也懵了。 “天佑，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天佑，快把雷管放下，快放下！”女人吓得身子不停地颤抖。虽然只有两根雷管，但是，炸翻几个人肯定没什么问题。 这些人可是警察！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叔子竟然这么大胆，敢拿雷管炸警察。 一下子，女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刚才，她还在责怪警察欺负傻大个。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拿着雷管威胁警察。 应桦的目光森冷，一眼瞄到了傻大个的右手中指和食指有一片泛黑的印迹，手指上传来淡淡硝烟的气味，那一枪应该就是这个傻大个放的。 瞬间，所有人都拔出了手枪，朝后退开。 “把雷管放下，你跑不掉的！”应桦的语气森冷，不要说只有两根雷管，就算是再多的雷管，她也不可能放这傻大个离开。林所长被杀，凶手的帮手就在现场，她怎么可能放对方离开。 “嘻嘻，不放我走，就炸死你们！嘻嘻！”傻大个一阵傻笑，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些跃跃欲试。 “天佑，你把雷管放下！”一旁的中年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不放，不放，就不放，天佑要保护哥哥，不能放！” 嗡……应桦的脑袋一声巨响，那名凶手肯定跑不远，她下意识朝楼上看去，只见楼上的两个房间窗户都关着，窗帘也被拉上了。 “什么？你说天斌……”女人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傻大个口中的哥哥应该就是葛天斌。 应桦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出现了。 应桦冲老刀一使眼色，老刀悄悄绕向傻大个的身后。就在傻大个正紧张地盯着前面，忽然，不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砰…… 一道子弹飞快射进了傻大个的拿着雷管的右手，与此同时，傻大个的身后，老刀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咚地一声响，傻大个身子朝前重重栽了下去。 “给我搜！”应桦一声令下，所有警察涌向了屋子。 可此时，应桦抬头看了楼上左右两间屋子的窗帘，猛然，心头一动，看向杨韧，冲他歪了歪头，两人悄悄朝屋向包抄了过去。 所有警察将整个房子团团围住，老刀带人进屋搜查。 而此时，就在屋子的后面，突然，一个人影飞快从后门不远处的草丛中走出，朝远处跑去。 可就在那人刚一动，只听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瞬间，那人脑袋嗡地一声响，整个人都僵住了。 “双手举过头顶，快！”那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那人缓缓举起双手，他知道，说话的人就是刚才用枪打掉他的短箭的人。 应桦缓缓朝那人走去，那人一动不敢动。 不是他不敢动，他知道，他的右后方还有一个更加危险的人拿枪对着他。他的眼角余光刚好看到了那人手里端着的枪。 “手指摊开，快点！”应桦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那人浑身一震，心头咯噔一下，一颗心怦怦直跳。 他当然清楚应桦话里的意思，可是，他还不想死，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逃出去。 想到这儿，他按照应桦的意思，将两只手的五指缓缓摊开，伸直。 终于，应桦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跟傻大个葛天佑有几分相像。 那人看着应桦，眼皮乱跳，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第一次出来，竟然就被人给逮住了。 “警官，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那人看向应桦的眼神十分镇定，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慌乱。 “交易，我从不跟罪犯做交易。”应桦冷冷回了一句。 “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把我放了。”那人不死心地又说了一句。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应桦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建民手里的资料。”那人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唇角勾起。他不是第一次跟警察做交易，所以，笃定应桦为了破案肯定会选择跟他交易的。 应桦身子一震，瞬间明白过来，这人果然是为了那份资料来的。可是，事情会有这么凑巧吗？林所刚要把资料交给自己，然后，对方就出现了，而且，还出来杀人灭口。看来，这凶手还不是一般人。 “林所长是你杀的？”应桦并没有在交易这个话题上纠缠，她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那人并没有回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杀派出所长，如果他承认的话，那么，必将受到警察无休止的追捕，即便他今天能逃出去，未来，也将过着东躲西藏，有家不能回的日子。他可不想成为丧家之犬。 不过，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你就是葛天斌，对吧？”应桦终于点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缓缓点了点头，看向应桦的眼神带上了一丝警惕，能猜出他的身份，并不奇怪。 “你来清水河的目的恐怕不仅仅要拿那份资料吧？”应桦忽然冒出一句。 葛天斌皱了皱眉，看向应桦的眼神露出一丝不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晚上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 轰……葛天斌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应桦。他不明白，应桦怎么一下就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既然葛天斌愿意用那份资料去换自己的自由，那说明，那份资料对他来说，并没有他的自由重要。换言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应桦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核心。 趁着葛天斌愣神的功夫，应桦忽然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 ，抬手一抄，伸手一按，一副手铐迅速给葛天斌铐上了。 葛天斌脸色巨变，看向应桦的眼神陡然一凝，双眼眼皮乱跳。 这个女警，还真是……动作够快的！ “不跟我交易，你会后悔的，而且，会让你后悔终生的，哈哈哈哈哈……”葛天斌忽然仰天大笑。 第117章 水下怪物 应桦伸手将葛天斌的双手抓住，将他手腕上的皮套解了下来。里面露出还没有发射的三支袖箭。 葛天斌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眼睛阴冷得可怕，盯着应桦，似乎要滴出水来。 “葛天斌，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我不能保证，我的同事不会开枪，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葛天斌冷哼了一声，脸皮很不自然地扯动了一下。 “警官，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插手这件案子，对你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要把自己搭进去，这又何苦呢？”葛天斌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应桦看了这家伙一眼，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推，葛天斌朝前走去。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杨韧身上，刚才，让他不敢动的，不仅仅是应桦，还有那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葛天斌好奇地看了杨韧一眼，眼眉一挑，竟然是个医生！ 这年头，医生也会使枪吗？他心下一阵狐疑。 应桦和杨韧押着葛天斌来到了那栋房子前面，女人整个人都懵了，失声尖叫：“天斌，你……”看到他手上的手铐，她瞬间傻了。 一下子，家里两个男人都戴上了手铐，叫她怎么能接受呢？她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 哪知，就在她泫而欲泣之时，应桦缓缓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拿出了一副手铐，抬眼看向她：“不好意思啊，跟我们走一趟吧！” 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而女人的脑嗡地一声响，一旁的葛天斌也瞪大了眼睛，像看见鬼似的。 咔嚓一声，应桦将女人铐上了。 中年女人诧异地看向应桦，眼神瞬间变冰冷，出声吼了一句：“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犯什么法了，你要抓我？” “犯什么法，你心里清楚，你脚上的泥哪来的？”应桦忽然指了指中年女人的鞋。 中年女人眉头一跳，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强自狡辩：“我走的太急，这是在地里沾回来的。” “这种泥只在清水河附近的那水塘边才有，泛红的泥巴，跟一般的泥泞根本不一样，你刚刚，就是从那片水塘回来！” 应桦一句话，将中年女人震得浑身一哆嗦，而所有人都看向中年女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合着这一家人都跟案子有关！？ “都带走！”应桦一声令下，将三人都带上了车。 “现在来看，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杨韧不禁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刚才，那片水塘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我想再回去看看。” “好，走，我陪你。”说完，杨韧跟着应桦朝那片水塘走去。 来到水塘边，两人仔细查看刚才几滩水渍，又查看了看地上的鞋印，终于，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鞋印。 “看形状，有点像女人穿的鞋。”杨韧不禁说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 “叫杨艳花，是葛天斌的老婆。不过，刚才听老刀说，傻大个一直在说葛天斌不在家，而且，我们的人还找附近的邻居核实过，葛天斌确实一直不在家。” “那他这次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带了重要的目的。” “你说，林所是他杀的吗？”应桦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与那份资料相比，你好像更在乎林所的死，那份资料不是也很重要吗？你……”杨韧不明白，应桦似乎更想尽快抓住杀害林所的凶手。这起案子很明显成了案中案，昨天晚上的吕小七诈尸案，还有，现在，林所长的死，都显得十分的诡异。 尤其，林所死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有没有可能，葛天斌跟当年那起案子有关？” “我倒觉得，他可能是受雇于人。而且，他应该还有任务。”杨韧的回答让应桦眉头一挑，眼前一亮，竟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样，这家伙还真是…… “我总觉得，这起案子可能不一般，要不要先跟陈局打个招呼，把这边的情况详细跟他汇报一下。”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林所被害，是件大事，而且，陈局让我跟县公安局打了声招呼。” 忽然，应桦脑海之中闪过某种东西，可她一时之间竟然没抓住。 两人循着那个女人的脚印朝草丛深处走去，走到尽头，两人一抬头，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竟然是清水河边。 应桦与杨韧对望了一眼，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杨艳花和葛天斌绝对跟昨天的案子有关系。而且，搞不好，这两人之中的一人就是凶手。或者，两人是凶手都有可能。 “你看！”杨韧一指脚边，应桦抬眼一看，刹那间，双眼一眯，伸手小心将几块泥坨子搬开，只见泥坨子底下露出一根细细的银丝线。 应桦小心伸手将银丝线理出泥泞。 可当她理到清水河边的的时候，那银丝线无论如何也拉不动。 那一头系在水里。 她一抬头，看向杨韧，只见杨韧也看向她，两人相互点了点头，这水底下有东西，会不会跟昨天的水面诈尸有关系？ “我下去看看！”杨韧伸手就去脱白大褂，哪知，应桦伸手摆了摆，摇了摇头。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如果昨天那起诡异的河面行尸是人为的，那么，很可能，秘密就在河底，可是，这案子会这么容易吗？ 而且，就在今天早上，林所很可能就死在河边，既然凶手胆子大到能在清水河边杀人，说明，凶手根本就不怕被发现，换言之，对方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有所倚仗。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暴露的。 这样一个凶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呢？ 杨韧和应桦都意识到水底很可能有东西，可到底是什么，只有进水底才知道。但是，如果水底是陷阱呢？或者，是诱饵呢？ 应桦摆了摆手，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再探询下去的意思。 “怎么了，你不想看看水底是什么东西吗？”杨韧有些焦急地问了一句。 应桦镇定自若地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 杨韧有些糊涂了。 “当然想知道，不过，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吗？一个有胆量杀害林所长的凶手，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杀人破绽，你说，如果水底的东西跟案子有关，他会这么轻易让咱们发现吗？” “有道理，不过……”杨韧看了看水面，总觉得那水底似乎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他仿佛能看见水底有一个庞然大物被一根细细的银丝线牵引着，正缓缓在水底游动。 应桦的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似乎也感觉到了水底下有暗潮涌动。 “你有没有感觉水底有东西？”应桦忍不住问了一句，眼皮突突乱跳。 杨韧点了点头，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太对劲，咱们要不要叫帮手？”杨韧的眼皮也飞快跳了起来，水面开始出现大面积的不规则波纹，很显然，这是暗流涌动，水底下绝对有东西，而且，个头绝对不小。 第118章 自己出现的尸体 杨韧和应桦伸手将枪拔了出来，应桦手里的丝线开始朝水底缩回去。 应桦能感觉到，水底下有一股巨大的拉力，拉着银丝线朝水里跑。 她并没有用力去拉银丝钱，反而，放任丝线被拉入水底。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水面的波纹越来越大，水底的暗流似乎越来越汹涌。水面，已经泛起了半尺高的小浪花。 透过并不算太清澈的湖水，隐隐可见水底似乎有一大片被黑暗所笼罩。 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将两人包围，一股死亡般的压迫感瞬间让两人马上绷紧了神经。 两人还是默契地没有说话，应桦任由那根银丝被拉入水底，消失不见。二人紧紧握住手里的枪，不知不觉中，手心都沁出了汗水。 可是，片刻之后，原本汹涌的水面，瞬间就恢复了平静。那一大片的黑暗似乎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足足过了五分钟，直到那水底的黑暗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那是什么？”杨韧不由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自然很想知道，那水底下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水底下的东西可能跟昨天河面的行尸有关！”杨韧的话引起应桦的共鸣。可是，水底下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进入水底才知道。 大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可能存在各种自然界的生物，包括水面的洪水猛兽，在没有确定绝对的安全以前，他们绝不能轻易冒险。 两人又在岸上站了足足十五分钟，依然没有等到那个奇怪的现象再次出现，这才又开始重新勘察现场。 可现场已经看了无数遍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走吧，咱们去吕小七租的房子看看，不知道小龙女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应桦说了一句，带头朝村子走去。 杨韧点了点头，忽然问了一句：“你觉不觉得，这个清水河村有点古怪？” “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你看刚才我们抓捕葛天斌一家的，没有一个村民出来看热闹，昨天晚上那么晚，还有那么多村民没有散去，而且，场面那么恐怖阴森，村民们都没有散去，为什么，今天抓捕葛天斌一家的时候，竟然一个看热闹的都没有？”杨韧狐疑地看向应桦。 应桦当然也有留意到，她摇了摇头：“我觉得，昨天晚上，应该是有人人故意放出消息的，今天抓捕葛天斌，我觉得，有可能也有人打了招呼。” “你的意思是有人跟村民打了招呼？”杨韧脱口而出。 “对，另外，我对昨晚的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觉不觉得，昨天晚上那个画面，我们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杨韧想了想，摇了摇头，他确实想不起来，昨天晚上那个画面在哪儿看见过。 才来了不过一天，这一天内的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这河底的东西，刚才，应桦感觉整个人都头皮发麻，如果不是因为有杨韧在身边，她甚至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她心中暗暗有些惭愧，对水底下的东西好奇到了极点。 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便来了那座类似危房的小院，那个神神叨叨的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目光呆滞，脸色木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小龙女，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应桦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小龙女朝门口一看，应桦身后站着杨韧，两人一前一后，仅隔了一步。 “头儿，你来了，快来看看吧，我们看到了不少好东西。”说着，小龙女举着一大堆的水果，各式各样的珍稀水果。 应桦的脸果断黑了，这丫的，让她办案，不是让她来吃水果的。可她一转念，马上明白过来，小龙女再不靠谱，也不会拿查案的时候来玩。 “这些水果哪儿来的？”应桦随口问了一句，拿起一个很像火龙果的水果，可看着又不是火龙果。 “我刚看了一下，这屋子一共有三台直播设备，有五部手机，三个三角支架，还有一块直播屏，所以，可以肯定，这就是吕小七平时工作的地方。另外，她休息的地方就在那间屋子。”小龙女指了指右手边一个房间。 应桦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好，坐在院中的老太太的目光也看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屋中，当看到小龙女指向那个房间时，忽然，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吕小七遇害的时候可能还在直播，但是非常奇怪，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争抢的痕迹，甚至，连直播设备都没有被移动过。” “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熟人，而且，吕小七大概以为她还会再回来直播。”应桦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龙女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看向应桦的眼神异彩连连。 “对了，吕小七的直播，应该有很多观众吧，你上网查一查，昨天晚上，有没有可能有人看到走进她家的那个人。” 小龙女心头一跳，眼前倏忽一亮，她马上拿出手机，打开平台，输入吕小七的账号名，一下就找到了一个乡村主播的界面。 “乡村主播，寻找有缘人！”映入眼帘的简介有些古怪。 “头儿，你说她这个简介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在给自己找男朋友？”小龙女将手机递给应桦。 应桦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斗音平台的功能十分强大，许多人都在平台上为自己征婚，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况且，这个年代，这样的平台可以更好地展现自己。 应桦来到那间卧室，轻轻伸手一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她一抬腿，迈步走了进去。 可就在她刚刚一进入房间，瞬间，整个人呆住了。 在她身后，杨韧也跟着走了进来，他对吕小七的房间同样感兴趣。 可当他也走进来的时候，同样，也是寒毛倒竖，整个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只见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碎花布上衣的妙龄女子。 只不过，那个女孩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这张脸，应桦和杨韧都不陌生，昨天晚上，他们可是跟这张脸打了半个晚上的交道。 这张脸的主人竟然是……吕小七！！！ 活见鬼了？？？ “胡一安。” “在，头儿，怎么了？”胡一安急匆匆跑了进来。 “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问问吕小七的尸体还在不在？”应桦厉声叫了起来，这真是，这很明显是吕小七的尸体，可昨晚，他们明明已经把吕小七的尸体暂存在了镇上的殡仪馆。 怎么回事？ 这吕小七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呢？在自己的房间里？她难道还能自己走回来不成？ 应桦当然不相信这样的事，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胡一安应了一声好，刚好出去，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木椅上的那个脸色煞白的人，顿时，他的脸色也吓得煞白。 “这是……”他也看出来的，这人不是吕小七吗？他差点惊呼出声。 “赶紧去核实吧！”应桦吩咐一声，胡一安赶紧去办。 三分钟以后，胡一安急匆匆跑了进来：“头儿，殡仪馆的人说，吕小七的尸体不见了。” 顷刻间，应桦也觉得脑仁疼：“让大家进来吧，对这个房间进行仔细的搜查。” 胡一安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走进了房间，一个个活见鬼的似的看向那具坐在椅子上的尸体。 “这是……又诈尸了？？？”小龙女一脸惊异地看向那具尸体，整个人也不好起来。 任谁看了自己昨晚刚刚处理过的尸体，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间屋子里，都不好想。 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19章 她是寻凶人 “你们刚才没有搜索过这房间？”应桦问了一句，仔细打量起并不算大的卧室，看得出来，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一把破旧的木椅，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里面挂了几件衣物。 应桦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怎么了，头儿？”小龙女虽然在查看现场，但看到应桦深皱成川字的眉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间屋有点奇怪？”应桦仍旧四处打量，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头儿？” “你们仔细看一下那个简易衣柜里的几件衣服……” 小龙女走到那个简易衣柜面前，朝里看了看，随手翻了几下，不禁一声惊咦：“怎么只有这么几件，而且，一件内衣都没有，这不像是卧室，倒像个临时的……”小龙女有些说不上来，总感觉怪怪的，床上也只有一张简易的床垫。吕小七坐在那个简易的梳妆台前，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镜子。 “确定这是吕小七的房间吗？”应桦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是听门外的老太太说的，我……”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房间有可能根本不是吕小七的卧室。 “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应桦自己也走到那唯一的一张书桌前，只见书桌上十分干净，只有一本黑色皮套的笔记本。她小心拿起笔记本，翻到第一页，一行竖排的文字映入眼帘：寻凶记！ 嘶……寻凶记？什么意思？ 应桦小心打开笔记本，只见笔记本里密密麻麻记录了一些人的信息，而这些人，竟然无一例外都有一些身体细节上的描述，甚至，包括皮肤。 应桦注意到，这笔记本对人的右大腿内侧描述的尤其细致。几乎，每一页都写了一个人，而对每一个人的描述都无一例外地写到了那人的身体，且都有一句话，这人的右大腿内侧如何如何，这吕小七在干什么？ 应桦把日记从前翻到后，一共翻到了十三页，很显然，这十三个人描述的都是男人。 在第十四页，笔记本的作者描述了对这些人的失望，也描述到了自己内心的彷徨，看得出来，这女孩很可能是在找一个右大腿内侧有东西的男人。 应桦的手不知不觉将笔记本翻到了第十五页，只见空白的纸张上赫然写个一行娟细的小字：若要肝胆照昆仑，何妨以身试豺狼！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愣愣转头看向那已经成了尸体的吕小七，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若要肝胆照昆仑，何妨以身试豺狼？这吕小七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肝胆照昆仑，又为什么要以身试豺狼？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应桦脑中浮现，这女孩，很可能并不是什么乡村女主播，她很有可能是打着乡村女主播的幌子，来清水河村找人的，而她找的那个人，是一个右大腿内侧有东西的男人。 女孩为了找男人，很可能，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以身试豺狼，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找出那条豺狼！？ 应桦的脑子飞快转动，她意识到这案子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有可能，又是一宗复杂的案中案，不然，林所长不会今早突然被害。 就在她正思忖间，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不好了，葛天斌跑了，我们正在追！” “小心点，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溜了。”应桦非常清楚，葛家三人，葛天斌很可能是主心骨，而且，林所极有可能是他杀的。 应桦的电话刚刚挂断，她马上又拨了一个电话。 “葛天斌跑了，你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赶紧应了一声，飞快拉开车门，跑了出去。五分钟以后，果然，有一道人影急速朝他这边奔来。 他赶紧一猫腰，躲进了草丛之中。 破旧的老屋里，应桦仔细翻看了吕小七所发布的作品，发现，她的作品拍得很好，而且，每一个镜头都十分的精致。看得出来，她确实非常用心。 不过，这应该不是她想干的事啊，这女孩究竟在干什么？ “头儿，我找到了她前天晚上拍的视频，你看！”说着，小龙女将一个视频递了过来。 应桦接过一看，眼皮一跳。 视频还没有发布，就在视频里，只见背对着吕小七的门口，有一道黑影缓缓朝她走过去。那黑影穿着一袭黑衣，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一块黑头巾蒙住了头，只露出两只眼睛。 “视频不能放吗？”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这已经是最大了，再放大，人影就模糊了，看不清。”胡一安回了一句。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紧紧盯着那人，就在那人快要走到吕小七身后的时候，突然，屏幕黑了。视频中断。 “后面的还有吗？”应桦焦急地问了一句。 “没有了，就那样中断了，看不出来那个人是谁，不过，从身材和脚步来看，应该是个成年男人。” “对方的左腿有问题，你们再仔细看。”说着，应桦指了指屏幕上的黑衣人。 小龙女和胡一安都凑了过来，果然，只见那人看似走的很慢，其实，每迈动一步，他的左腿有很细微的迟滞，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 “这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小龙女张嘴来了一句。 “可能性很大，不过，这个人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摄像头开着，要不然，不会那么正大光明的地走进来。”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吕小七故意放他进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我觉得吕小七故意放他进来的可能性很小，她总不能让凶手进来杀她吧？”小龙女忍不住回了一句。 “可如果对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在吕小七知道的前提下进来呢？而且，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吕小七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是演练，为了直播的效果？”小龙女终于明白过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刚才翻了一下吕小七的视频，有几个就是情景短剧，现在，听说，网络短剧十分流行，也可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会杀她。” 小龙女和胡一安浑身一震，纷纷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 “对了，老太太就住在隔壁，她会不会看到那个黑衣人？”应桦一句话，瞬间让众人眼前一亮。 第120章 她不是人 应桦快步走出了吕小七的房间，来到了外面，只见老太太正坐在那儿，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张皱巴巴的脸，似乎有些感伤。 “老人家，您家里其他人呢？”应桦走过去，在老人跟前蹲下身。 老人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应桦，摇了摇头，忽然，说了一句：“死了，都死了！” 顷刻间，应桦只觉得后脊背发冷，什么意思？全都死了？ 应桦看向老人，老人的脸色如常，仿佛，家人的离世，她已经习惯了。 “您的家人都不在了吗？”应桦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们都是畜牲，死有余辜。他们都该死，死了好，死了我就安生了！”老人的话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看来，这里面还有故事。 应桦看向老人，老人也看了应桦一眼，突然，老人说了一句：“那丫头也不是好人，该死！不干净的东西，早该死了！”老人竟然出声咒骂起来。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神色微微一变，很显然，老人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家，您的眼睛看得见吗？” “什么？”老人的耳朵也有些背。 “我说，您的眼睛能不能看到东西？”应桦凑到老人耳边，大声说了一句。 老人将头往后缩了缩，看了应桦一眼，一脸嫌疑地说：“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应桦一脸的尴尬，看来，老人的耳背还时好时坏。 “当初，这个丫头租我家房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另有目的，我们村有钱的汉子太多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从城里返乡的，我知道，那女孩没安好心，跑到我们村里赚钱来了。” 应桦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老人肯定不知道，吕小七真正的目的。不过，她需要证实一些事。 这个吕小七的身份，现在十分可疑。 “这些年啊，国家鼓励年轻人返乡，所以，我们村子里就有很多年轻人回来，他们以前在城里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一回到农村，就觉得生活乏味，吕小七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那个小婊子，用我的老房子干缺德的事，她不得好死，呸！”老人又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很显然，她肯定知道了吕小七在老屋子里干的事。 老人并没有回答应桦的问题，答非所问，不过，应桦也没在意，看来，老人不是耳背，而是耳聋，而且，应该十分严重。 “老人家，您租房子的合同在吗？一个月多少钱租给吕小七的？” “多少钱，她不给我钱，她的钱直接给葛青山那个老东西，老东西再给我，我不知道他把我的屋子租子多少钱。”听得出来，老人似乎十分不满。 应桦心头一动，看来，村长也参与了吕小七的事。 “老人家，我们能在您家里到处转转吗？”应桦提了一句。 “转吧转吧，反正都是一屋子的死人！”老太太一句话，让应桦听得眼皮一跳，这老太太，什么意思？ 应桦起身，朝老屋子的另一半边走过去，那里，应该是老人居住的地方。不过，样子跟吕小七住的差不多，也十分破旧。 应桦走进屋子的正堂，还是十分简陋，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倒是有一张八仙桌摆在那儿，还有一张长条状的茶几。茶几上摆了一些瓶瓶罐罐，有一个罐子里插了三炷香。 应桦一抬头，只见那个插香的罐子面前竟然摆了一张老旧的照片，她抬眼一看，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那张老相片看上去，竟然是一张全家福。 什么意思？把全家福……等等，老太太刚才说，自己一家人都死了，什么意思？难道，真像她自己说的，她一家人都死了吗？ 应桦只觉得诡异万分，一股不祥的预感刹那间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老人缓缓走进了大门。 “应队长，老村长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原来，为了了解得清楚一些，半个小时以前，应桦便让人去请了老村长。 毕竟，这老太太明显有些神志不清。 一名干警带着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走进屋子。 应桦一抬头，看到一位身材矮小，却十分精神的老头。 “老人家，您好，我是应桦，从z城来的。” “哦，应队长，你好你好！”老人伸出皱巴巴的老手，跟应桦的手握在一起。 “老人家，您贵姓啊？” “哦，我叫葛青山。” “您对葛老太太家里的情况清楚吧？”应桦指了指那已经躺在竹椅上昏昏睡过去的老太太。 葛青山点了点头：“清楚，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说完，老人看向那躺椅上的老太，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人家，这家人都不在家吗？” “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在城里安家了，所以，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城里。” 应桦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那刚才那张全家福呢？ 应桦不禁走到了那张破旧的长条茶几前，指了指那张泛黄的照片，问了一句：“老村长，这张全家福是这家人的吗？” 葛青山走到跟前，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猛然，眼皮一跳，整个人的脑子轰隆一声巨响，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 应桦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扶住。 老村长葛青山刹时间呆住了。 “老村长，您怎么了？难道这张全家福不是这家人的吗？”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应桦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老人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这不是他们家的。” 应桦一听，一头雾水，哪有这样的，将不是自己家里的全家福放在家里供着，还说自己家里人死绝了？ 看来，这老太太的精神确实有问题。 “那这张全家福是谁家的？”应桦又问了一句。 葛青山老人看了应桦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这张全家福是她妹妹家，她姓姚，叫姚美华，她妹妹叫姚丽华，年轻的时候，她们姐俩长得都很漂亮，尤其是她妹妹，是我们村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那她妹妹一家人呢？”应桦又追问了一句。 “啊，她妹妹一家人呐？”葛青山的眼神赶紧从跟应桦对视中挪开，闪烁了几下，这才回道：“搬到外面去了，走了好几年，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老人的头低下了，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应桦心中一动，难道姚美华跟妹妹一家的关系不好，所以，她很希望妹妹一家都死，因此，才在家里把妹妹一家的全家福摆上，咒她们家死绝？ “老人家，姚美华跟她妹妹一家的关系不好吗？”应桦的眼睛紧紧盯着葛青山。 葛青山抬起头，看向应桦的眼神倒是没有躲。 “不，她跟她妹妹的关系很好，跟她妹妹一家人的关系都不错，她不会咒她妹妹一家死绝的。”老人眼神笃定的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又进屋子进行了一番搜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应桦的内心一直有份不安在蠢蠢欲动。 就在穿着碎布花衣的吕小七被搬出房间的那一刻，葛老太太脸色惊恐地突然叫了起来：“她不是人，她不是人，她不是人啊！” 第121章 死绝了的一家人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吕小七已经死了，当然不是人，可是，她有必要这么大叫吗？ 应桦看向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神情紧张，眼神惊惧，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仿佛，她看见了人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她赶紧走到老太太近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缓缓说了一句：“老人家，她只是睡着了，我们把她抬走，她会自己去休息的。” “哦，这样的吗？她不是死了吗？”老太太突然看向应桦，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戏谑。 应桦眉头一挑，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写满了问号，这老太太精神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老人家，您知道她死了吗？”应桦装作好奇地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她是死了吗？” “对，她是死了。” “那快抬走，快抬走，我家里不能有死人，抬到她自己家里去，抬到她自己家里去。”老太太忽然大叫了起来。 “老人家，您知道她自己家在哪里吗？”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带你们去……”说完，老太太转身就朝外走。 应桦一挥手，胡一安和小龙女紧紧跟了上去，应桦走在老人身后。 一旁的葛青山皱了皱眉，也跟了出去。 老太太快步离开自己的家，朝村子的后面走去。清水河村的房子大抵分两种，一种是二层小洋楼，一种是老旧的土屋，也就是葛老太家里的这种。 老太太走的很快，应桦生怕她摔倒，所以，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 走过几栋屋子，很快，便来到了几块破土残壁面前，葛老太太指着那块破墙残壁叫喊着：“这就是她的家，这就是她的家，你们把她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应桦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了，面前是一个已经被推倒，或者说，是因为年代太久，而残破得不成样子的土坯和土块。 这哪是什么房子？ “老人家，您会不会弄错了，这是吕小七的家吗？”应桦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错，这就……”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葛青山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美华，你别胡闹了，赶紧回去吧，回去休息。”说着，老村长伸手就去拉葛老太的手。 哪知，葛老太的手赶紧朝后一缩，手指着老村长一声大吼：“葛青山，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我妹长得漂亮，想占了我妹的身子，你妄想，我告诉你，再打她的主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从我妹家里滚出去！”说着，老太太伸手拿起一旁一根只剩下半节的木棍，朝着葛青山就打了下去。 吓得葛青山赶紧朝一旁就躲，嘴里一边叫嚷着：“你个死疯婆子，你个死疯婆子，要不是看在死去老哥的份上，我才懒得答搭理你呢，你……你……你简直不识好人心，你妹妹死了多少年了！” 葛青山话一同口，赶紧住嘴，下意识看向应桦。 应桦的脑袋又是嗡地一声响，眼睛死死盯着葛青山：“老人家，您刚才不是说，她妹妹一家人都搬到城里去了吗？” “啊，对对对，搬去好几年了，你看我都糊涂了，被她这么一闹，我都糊涂了，我刚才是想说，她老伴葛大壮死了好多年了。”老村长赶紧改口。 应桦眉头深锁，她不再理会两位老人，缓缓走进那片残垣断壁。 胡一安和小龙女也跟着走了进去，身后不远处，葛青山的眼神一跳，下意识快速扫了那片残壁一眼，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三人开始在那片废墟上搜寻起来。 可是，当三人一踏进那片废墟，顿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有点阴森林的，头儿，你有没有发现，这块废墟好像不太正常。”小龙女看向应桦。 应桦点了点头，她当然有感觉，似乎，像是死过人。 “这里不会死过人吧？”胡一安不禁叫了一句。 “别废话，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应桦说了一句。 一下子，小龙女和胡一安都愣住了，两人不太明白，跑到这座废墟上来找什么，一时间，纷纷转头看向应桦。 可是，应桦已经低头在搜寻了。 “头儿？”小龙女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干什么？”应桦低头继续搜寻着，根本连头都没抬。 “咱们找什么呀？”小龙女以叫了起来，难道，被一个半疯半傻的老太太这么一叫，他们就得把这块地方当成案发现场？ 应桦这才抬起头，瞪了小龙女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找杀人的凶器！” 小龙女和胡一安一听，浑身一震，只觉得脚底板冒凉气，头儿好像要发怒了。 二人赶紧低头搜寻起来，一旁，葛老太太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嘴角上勾，仿佛，她现在就是胜利者。 而不远处的葛青山，一脸担忧地看向应桦几人，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清水河都平静了十几年了，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啊！ 这死老太太，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老头看向老太太，一脸的郁闷。看来，得找时间给老太太治治病了，否则，她再这样乱说，迟早要出事。 想到这儿，他迈步朝葛老太太走了过去。 “葛青山，别过来！”猛然，老太太一声厉喝，把葛青山和应桦几人吓了一跳。 “姓葛的，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当年干的那些丑事都抖出来，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讨生活！”说完，老太太得意地看向应桦。 “你……”老头气得不轻，浑身一抖。 搜了十几分钟，什么也没发现。 “头儿，这屋子好像是被人烧掉的。”胡一安率先开口，“而且，屋子里应该烧死过人，你看……”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几滩漆黑如墨的被烧焦的地方。 “对，我也这么认为。”小龙女附和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她当然也发现了，只是，这屋子到底是谁家呢？难道真如疯老太太所说，这是吕小七的家？ 可是，地上有五个黑色呈人形的黑焦位置，那张全家福一共有六个人，加上吕小七就是六个人，难道，吕小七也是这家人？ 她一家都死绝了？ 应桦将目光移向了老村长葛青山。 第122章 故伎重施 “老人家，这以前是哪家的屋子啊？”应桦的声音在黄昏中响起，四周寂静无声，她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老村长抬起头，看了看应桦，似乎有些难言之瘾，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说，要问到这房子的主人，恐怕，并非难事。 “这……这以前是她妹妹姚丽华的家！” 葛青山话音一落，应桦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果然，是老太太妹妹的家。 “你之前不是说，她们一家人都搬到城里去了吗？怎么这屋子像被烧了？”小龙女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葛青山一愣，搓了搓双手，眼神依旧躲闪，可是，嗫嚅半天，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应桦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冲着小龙女说了一句：“马上查一查，姚丽华一家的去向。” 只要找到找姚丽华一家的去向，也许，一切就清楚了，至于姚美华的老人痴呆症，可以送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严重，还是，她在故意装疯卖傻！？ 就在应桦话音刚落，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葛天斌进了一块墓地，他在挖坟，怎么办，我要不要阻止他？”电话是叶兵打来的。原来，应桦早就料到了葛天斌要逃跑，所以，故意让人放松了警惕，让他逃走，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他竟然在挖坟。 只是，他挖坟干什么呢？挖谁的坟呢？ “拦住他，把他抓起来，小心点，老刀就在你身后！” 叶兵一转头，就看见一个黑影缩在那儿，他点头一笑，有了老刀的协助，抓葛天斌应该不难。 想到这儿，他纵身一跃，朝葛天斌一脚踢了过去。 葛天斌听到身后有风声，赶紧拿起手里的扬锹朝身后狠狠拍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攻击直奔他的后背，吓得葛天斌魂飞魄散。 “别动，再动一枪打死你！”老刀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葛天斌脸色大变，刚想朝前跑，一旁跃起的叶兵，稳稳落在他的身前。 “别乱动，小子，再动一下，伤在哪儿，我们可管不了。”叶兵手中已多了一把五四制式手枪。 葛天斌的眼角余光扫到了身后也有一人，刚才那一记凌厉的攻击就是从那发出来的，他知道，身后还有一个高手。 如果自己敢乱动，恐怕，今天，受伤是轻的了。他还有件最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 想到这儿，他一把将扬锹扔在地上，缓缓举起了双手。 应桦带人离开了清水河村，朝镇上派出所赶去。 就在她刚刚到达镇派出所，迎面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人相貌堂堂，龙行虎步，煞是有气势。 “应桦同志吧？”来人很自傲问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看向来人。 “我是永安县的公安局长葛洪承，这位是副局长廖化清。”说着，指了指身旁，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 “两位领导好！”应桦敬了个礼。 “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清水河诈尸案，还有今天早上发生的林建民所长被杀一案，经过我们县公安系统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案子由我们县里来接手，就不劳你们市里的同志费心了，你把案子移交给他。”说着，他伸手一指，身后走出来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他是我们县刑警大队的负责人葛金水，由他接手你的案子。” “你们好好在镇里休息一晚上，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吃个便饭，辛苦你们了！” 应桦的眉头紧皱，她还没接到通知，况且，到清水河来办案是市局陈局的命令，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对不起，葛局长、廖副局长，我得请示一下陈局，是他让我们到清水河来办案的。”说完，应桦也不等几人回话，转身过去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电话里，陈国安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应桦知道，市局肯定出了问题。 “上头有人发了话，让永安县局的人接手案子，所以……” 应桦很奇怪，剧然让他们从市里大老远跑过来接手案子，案子还没开始查呢，为什么又要把案子交出去呢？本来，她也有满肚子疑问，永安是z市下面的大县，也有自己的公安系统，确实没必要让他们市局来插手，但是，陈局为什么要让她们过来呢？ 她记得，林建民本来是要将十七年前那起案子的资料交给自己的，而且……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等等……十七年前，因为清水河面上出现女尸行走，所以，第二天，所长外加三名警员全部离奇死亡，而昨天，刚刚发生了同样的事，今天一早，林所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两个案子之间，会不会存在必然的联系？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应该有人针对今天的办案人员。 瞬间，应桦的心咚咚咚飞快跳了起来。 多年的从警生涯早就铸就了她一身铁胆，即便有人要为了案子对她下手，她应桦也从来不怕报复。 想到这儿，她正要回复，电话里，陈国安还是郁闷地说了一句：“你们暂时将案子交给永安县局吧，我跟市委的领导汇报一下具体情况，你把案子简单写个报告，发给我。”说完，陈国安挂断了电话。 可是，应桦早就没了移交案子的心思。 不过，既然陈局发了话，她必须执行命令。想到这儿，她将老刀、胡一安、小龙女、叶兵叫到一起，简单说了一下市局的决定，几人一脸的郁闷。 “头儿，我觉得这案子不能交给永安县局，十七年前的案子为什么没破，我们也根本没接到过报案，也就是说，这案子应该是被永安县局压下来了。十七年前的悬案，一压就是十七年，这在我们的历史还真没有过？” “即便是悬案，他们也没有向市局汇报的义务，所以，这其实也无可厚非。”老刀不禁补了一句。 “不是说命案必破吗？死了一个派出所长，三名民警，这都不让市里知道，还成了悬案，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县局绝对有问题。这么明显的袒护，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 是啊，傻子都看得出来，难道她应桦看不出来吗？ “执行命令吧！小龙女、胡一安你们去跟县里的同志办移交，叶兵看着葛天斌，老刀，你跟我来！”说完，径直朝派出所外面走去。 老刀有些纳闷，不知道应桦想干什么。 “老刀，你对车子熟悉吗？”应桦没由来问了一句。 老刀点了点头：“还行吧，我以前在部队就专门搞过一段时间的车子。怎么了？”他有些摸不着应桦的意思。 忽然，应桦凑近他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你去看看我们的车子，看看车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什么？车子有什么问题？”老刀有些莫名其妙，忽然，一转头，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应桦。 “这不可能吧？”老刀看了应桦一眼，有些不信地反问了一句，这是在镇出所，况且，他们是从市局来的，有人敢对他们的车子动手脚，这还反了天了？ “你赶紧去吧，去看看！”说着，应桦伸手轻轻一推老刀。 一时间，老刀也有些懵了，赶紧朝外跑去。 应桦不徐不疾地跟在他身后，走出派出所的大门，老刀的动作快了许多。车子就停在派出所大院里。 来到车子旁边，老刀拿出车钥匙，开始仔细检查起车子。 应桦则转过身，看向派出所的方向，她想知道，有谁会关心她们检查车子呢？ 老刀仔细检查着车子的手刹，刹车…… 忽然，当他的眼睛看到一个东西，瞬间，眼皮突突乱跳。 “头儿，你快来！” 第123章 派出所的暗杀 应桦闪身来到车子跟前，顺着老刀的手指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也就愣了半秒钟，她赶紧转身朝派出所大楼望去，只见一扇窗户前，一个人站在窗前，眼睛死死盯着应桦和老刀的车子，当应桦抬眼看过来，那人赶紧转过身，朝屋子中间走去，伸手将窗帘拉上了。 那人穿了一身警服！ 还戴了金丝眼镜，是廖化清。 老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他们的车子动手脚，而且，还是双重手脚。这是担心他们死不透吗？ 有人要杀他们！！！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人要杀警察？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把证据保存好，快！”说完，应桦飞快跑进了派出所，朝胡一安和小龙女办移交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就在此时，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察也正朝那间办公室走，两人的帽子压得很低，很快，便来到了办公室。 小龙女和胡一安正在抱怨呢，“我说也不知道上头搞什么东东，大老远把我们调过来，又叫我们回去，这是耍着玩吗？就算我们队以前的破案记录不好，但是，头儿来了以后，不是已经在改观了，局里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就在这时，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察走到了两人的身后。 胡一安一眼瞥见了两人：“你们是来接手案子的吗？”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两人面无表情，缓缓点了点头，一人站到了小龙女的身后，一人堪堪站到了胡一安的身侧。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手悄悄摸向了腰间。 就在这时，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俩开什么呢，磨磨蹭蹭，东西弄好了吗？”应桦堪堪站在了门边，在背后的手悄悄将门合上。 两名身材高大的民警瞬间一惊，赶紧将手放了回去。 应桦一步步朝他们走去，寂静地办公室，只听见应桦的脚步声。 胡一安和小龙女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们本来就是警察，对危险的敏感程度远远高于常人，这两个警察进来以后，一言不发，而且，其中一名警察还目露凶手，傻子也看得出来，有问题。 当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触即发。 “两位，你们是来接手案子的吗？”应桦看似随口问了一句。两人的脸色纷纷变了变，看向应桦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点了点头。 “哦，那麻烦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吧？”应桦突然来了一句。胡一安和小龙女两人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两名警察脸色一变，其中一人开口了：“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证件落在办公室了，我们这就回去拿。”说着，其中一人冲另一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举步朝门口走去。 可是，当他们走到了应桦的面前，应桦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对不起，同志，麻烦，让一让！”最先开口的那人再度开口，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些不悦。 应桦的嘴角挂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看向二人，还是没有让路的意思。 两人明显意识到不对劲了。 应桦根本没想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人叫了起来。 敢对她应桦下黑手，竟然还问她是什么意思？别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镇派出所，就是龙潭虎穴，她也敢闯上一闯。 应桦看向二人，冷冷说了一句：“让你们的同事把你们的证件送过来吧！” “你这人真是好玩，我们是镇上的民警，这是我们所，我们的地盘，你说送就送啊，快把路给我让开！”说着，那人一脸凶相地伸手去推应桦，哪知，应桦伸手如电，一把将他的手抓住，狠狠朝背后的一扭，右腿顺势朝对方的右小腿骨一踢，那人疼得一声惨叫：“啊！”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应桦伸手一掏，从他的后腰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扔到了胡一安的面前。 另一人一惊，赶紧朝小龙女的方向跑去，吓得小龙女一声尖叫。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又冷冷响了起来。 “最好别乱动，再乱动，我不介意在办公室开枪！”那人吓了一跳，一转头，只见一个年轻人笔直在站在窗户边上，正是叶兵。 那名警察一颗心怦怦乱跳。他想从窗户逃跑的计划也落空了。 应桦绝对没想到，有人敢公然在镇派出所杀人，而且，还是杀她的人，杀警察，杀市局来的警察！ 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给我铐上！”应桦一声断喝，叶兵飞身朝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飞身朝叶兵也迎了上去。叶兵一记膝顶，狠狠撞在对方的胸口上，撞得对方蹬蹬蹬蹬退出去数步远，堪堪，到了应桦的位置。 而应桦早就一把将手里的那人铐上了。一脚踩在对方的脖颈处，那人顿时晕了过去。 小龙女看得头皮发麻，眼神有些惊惧地看了头儿一眼，这真是……她有些害怕，她以为应桦把人踩死了。 她们还能活着从清水河派出所出去吗？ 叶兵伸手将那人铐上，那人右手的匕首早就不知何时到了叶兵手里。 应桦来到了那名警察面前，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那名警察被应桦盯得心里一阵发毛，脸上却依然一脸的凶相。他知道，今天，他有可能暂时出不去，不过，没关系，只要面前这几个人一走，他们肯定出得去。 “头儿，究竟怎么回事？”小龙女一脸懵逼地问了一句。 “有人想杀我们，你还问怎么回事？”叶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也没想到，派出所竟然有人想杀警察，这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啊，杀……杀……杀我们？杀警察？”小龙女身子一抖，声音也有些颤抖。 “应该是有人不想我们插手案子吧，我们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被破坏了，而且，车底下绑了炸药！” “什么？” 嗡……几人只觉得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相似，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第124章 灭门惨案 有人要杀人灭口！这是几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头儿，现在怎么办？”小龙女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对方剧然敢公然到派出所里杀人，很显然，这派出所恐怕也不干净，这里面很可能有对方的人。 “他们既然敢公然在派出所里杀人，那我倒想看看，他们敢不敢面对执法仪杀人！”说完，应桦让小龙女、胡一安、叶兵几人把随身携带的执法记录仪全部打开。 “链接云端，让管理中心的同志看到咱们执法的过程！”应桦一声令下，小龙女几人马上明白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人缓缓走了进来。 “应桦同志，你好，我们来接手吕小七……”两个进来的人一看里面的情形，顿时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把这里的情形向上汇报吧，这两个人是你们所里的吗？”应桦问了一句。 两名民警看了看两个身穿制服、被应桦铐上的民警，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是我们所里的人。” “很好。”应桦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刚才那名警察在回答的时候，眼神很明显闪烁了一下，这民警应该是姓李，她记得，昨晚，这人一直跟在林所身边。 “那你认识他吗？”应桦又问了一句，眼睛死死盯着李姓民警。两人还穿着警服呢，她倒要看看，清水河派出所想怎么否认？ “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对了，他们怎么了，犯了什么事？” “他们想杀我们的同志！”应桦话一出口，瞬间，现场炸锅了。 杀警察？而且，还是在派出所杀警察，这…… “这不可能吧，这里是派出所，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李姓民警叫了起来。 “你把情况汇报上去吧，我们在这儿等着，另外，告诉你们领导，我们的车子也被破坏了，车上有炸弹，不过，我们已经拆除了，事件已经向市局和市国安部进行了汇报，相信，他们马上就会有命令下来。”应桦的脸上似笑非笑，这镇派出所绝对不干净，而且，已经不安全了。 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撤出去，她也没想到，清水河镇的派出所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敢公然杀警察！用无法无天，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胆子了！ 想到这儿，应桦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而此时，就在一间办公室，廖化民气得暴跳如雷：“一群饭桶，妈的，这么快就被人家发现了，你们还想不想活了，要死都他妈别拉上老子，干他妈的，一帮蠢猪！” “廖局，现在，姓应的已经把人抓了，怎么办？”那人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办公室有监控，可是，被关掉了，但，他们刚才派人过去，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 “妈的，你问我，我问信，她是市局来的，市刑侦队的，你以为她是阿猫阿狗吗？她刚才已经发现我了，我不能再出面。否则，她一定会第一个怀疑到我身上。” “廖局，要不要现在就……”那人眼神阴狠地看向廖化民，手中作了个刀切的动作。 廖化民眼皮一跳，箭在弦上，已经不能不发了。一旦案子被市局接手，那就真麻烦了。 “别在所里，想办法把他们几个人弄出去，你们的人再动手。动作要利落点。让那几个西北佬做，你们一个也别出面，我听说，那个叫应桦的身手很好。叫他们用迷烟，就地处理尸体，最好，把这几天找到的证据和案子的资料一并烧掉。记住，连同……他们的……尸体！”廖化民露出阴恻恻的一笑。 “头儿，咱们现在怎么办？”小龙女不禁又问了一句。 “等。” “等谁啊？” “等那个人出现。”应桦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再次出现，既然对方不想她接手案子，还公然在车上动手脚，又让人来杀人小龙女和胡一安，说明，对方对他们动了必杀之心。也说明，那起案子很可能牵扯到了某些重要的人物或者事件。 敢公开杀警察，这不是一般的案子。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应桦，你发的资料，我都看过了，你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陈国安有些焦急地问了一句。 “还好，陈局，不过，有人进了派出所的办公室要刺杀胡一安和小龙女，我们把人抓了。但是，所里还没有人出面处理这件事。” “葛洪承和廖化民是不是都在？” “不清楚，大概一个小时以前，他们都在，现在……可能，廖副局应该还在，不知道葛局长还在不在？”应桦知道，站在窗户边上的那个人影就是廖化民。那么，想知道他们拆除车上炸弹结果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有问题的那个人会是他吗？那可是永安县堂堂的副局长，如果他真有问题，那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可是，又是谁让自己到永安来办案的呢？依据刚才葛洪承和廖化民的态度，他们应该不可能把案子交给其他人来办，那为什么，陈局会让自己到永安来办案呢？如果没有永安县局的首肯，陈局应该不会接这个案子才对。 就在应桦正在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你好，应队长！”那人来到应桦面前，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是？” “哦，我是永安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葛永华，听说有人在派出所闹事，我来带人！”说着，他一挥手，两名干警走了进来，两人带着冲锋枪。 派出所的民警应该很少有这种配置吧？ 应桦双眼一眯，没说话，却冷冷看着那两名武警。 就在他们走到那两名假警察的身后，刚想伸手提人，应桦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 “这两人假冒警察，而且，还有杀人的嫌疑，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把人交给你们，叫你们廖副局长亲自来吧！”应桦十分冷静。 葛永华脸色一变，看向应桦的眼神多了一丝愠怒，可是，他的脸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应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领导交待我的任务，我得完成啊，要不然，领导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葛永华笑了笑，却笑得很不自然。 “这里是镇派出所，这两个人想杀我们，所以，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审讯。”应桦丝毫不退让。 “应队长，你这又何必呢？我们都是警察，这件事出在镇派出所，保证你们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应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葛主任，你知道清水河村姚家的灭门惨案吗？” 葛永华的脸色陡然一变，立即恢复了平静，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寒冷意。 第125章 危机重重 胡一安、小龙女却不可思议地看向应桦，都不明白，她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姚家的灭门惨案，他们只是在调查吕小七被杀一案，至于林建民所长的案子连头绪都没有。 可是，葛永华的脸色也变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眼底有杀意涌动，看来，头儿这话问得十分关键。 应桦看了葛永华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叫廖副局长来吧，我们谈谈。不然，这两人我们就带回市局。”应桦的态度十分强硬。 葛永华也没想到，他一个堂堂县局的办公室主任，竟然要不到人。 “来要人也是廖副局的意思吗？”应桦又突然问了一句，看似问的很随意，可是，葛永华却满眼警惕地看向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其实，应桦根本不用他回答，她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而且，她不只有一个答案。还有面前这个答案。 葛永华现在走也不是，不走，又要不到人，一时间，局面有些僵持不下。可是，这里毕竟是镇派出所。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响起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人慢慢走进了办公室。 当那人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应桦的双眼一凝，脸色变了变，看向来人的目光有些许的讶异。 来人正是廖化民。应桦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出现。不管廖化民在案子里扮演什么角色，但他要动手杀自己的嫌疑很大。 “应队长。”廖化民作为一县公安局的二把手，主管着交通口子，虽然比不了一把手葛洪承主管的刑侦和缉毒大队，但是，手中的权力也不小。 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双躲在金丝眼镜背后的小眼睛放着寒光，看得人不敢直视。 “廖副局长。”应桦脸上带着笑意，这个人并不好对付。 “我听说，你们在所里遇到麻烦了？”廖化民的第一句话很有水平，脸上也是平静如水。 “托廖副局长的福，还好，我们还算平安。不过，确实有人想杀我的同事，而且，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我相信，如果派出所的监控没有坏掉，应该有人看到了今天的过程。” 开玩笑，监控当然坏掉了。 “人没事就好，既然在派出所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嫌疑人，你把人交给葛主任吧，由我们县里来处理妥当一点。”说着，廖化民冲着葛永华一使眼色，后者，赶紧冲那两名背着冲锋枪的武警一摆手，两人朝那两名假警察走了过去。 叶兵目光森寒，缓缓走了出来，眼神不善。 那两名武警停下了脚步，看向葛永华，葛永华又看向廖化民。 廖化民的眼神一缩，瞳孔却变得大了许多，他没料到，应桦竟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应队长，你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清水河派出所，是我们永安县管辖的范围，我们在自己的治下拿犯人，你们还有权干涉吗？”廖化民很生气，这么多年，自从当上永安公安局的二把手，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硬杠。 “廖副局长，我说过了，这两人我要带回市局。”应桦的语气平静，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依旧强硬。 “应桦，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敢违抗县局的命令的？”廖化民陡然一声大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可是，应桦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非常清楚，面前这个人想干什么。想强行把人抢走，以免被自己找出证据，所以，这两人她一个也不会放。 “廖副局长，我们也只是办案而已，用不着那么大的火气。”应桦的神情依旧古井不波，镇定得让人琢磨不透。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如此硬杠一位县局的二把手，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可是，恐怕，没有人知道，在应桦的字典里，除了案子以外，就从来没有什么县局和市局之分。 “你就说人放不放吧？”廖化民眼神不善地看向应桦，眼底涌动着无尽的愤怒。 “廖副局长，我们是在执法，所以，我们打开了执法仪。”应桦的声音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廖化民、葛永华震得目瞪口呆。 他们刚才的言行……瞬间，廖化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像吃了苍蝇屎似的，噎得他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他二话不说，转身，快速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眼神冰冷地朝后望了一眼，眼底涌动着浓浓的杀意，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永安县公安局的二把手，此刻，愤怒到了极点。 葛永华赶紧跟了上去。那两名武警也迅速撤了回去。 而此时，就在那间办公室外的走廊里，一群荷枪实弹的民警也悄悄退了出去。 他们可以杀了人，再把执法记录仪抢过来进行销毁，可是，他们也非常清楚，现在的执法记录仪都直接连接公安部数据中心，所有的数据都会实时上传，只要执法记录仪一打开，那么，他们的一言一行就会被上传。 而且，数据中心是远程控制，根本没有办法销毁。还有一点，没有人知道数据中心在哪儿。也没有人知道，公安部门的数据会上传到哪里。 也许是市里的警用数据中心，也许是省里的国家安全中心，也许是部里的大数据中心，谁知道呢？ “现在怎么办？头儿？”这回，问话的是胡一安。 “走，咱们得出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领土上，自己作为警察，竟然还遇到这种事，应桦心里也有几分怒火。 “他们不会在咱们出去的时候动手吧？”小龙女问了一句，她也看得出来，刚才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善类。 如果不是碍于执法记录仪，她相信，对方早就动手抢人了。而那个廖副局长，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小龙女隐隐有些后怕，朝应桦那边看了看。 “走吧，我们得出去。”说完，应桦伸手一推，将一名假警察推了出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对方杀人灭口，自己几人或许可以安全走出清水河派出所，毕竟，刚才，陈局给永安县公安局一把手葛洪承打了电话，她相信，接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到，可是，这两个人就不好说了。 他们被灭口的可能性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肯把人交出去的原因。 看来，这清水河镇派出所，还真是，危机重重啊！ 第126章 无人村 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整个清水河镇派出所，显得异常地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气氛似乎有些压抑，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还有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紧张。 一间办公室内，廖化民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眼中凶芒跃动，仿佛随时会暴起杀人。 “现在怎么办？我听说，今天白天，有个姓杨的在村子里走访，好像，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放心吧，那些村民不敢胡说的，只有有一个人敢说，姚丽华一家子就是他们的榜样。”廖化民阴冷地回了一句。 “现在的问题，是林建民也死了，我听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咱们的事，当年那起案子，估计他可能掌握了一些线索，资料没拿到，怎么办？”那人一脸的焦急。显然，这事跟他的关系更加密切。 “我早就说过，不要把林建民留到现在，你们就是不听，为什么不早点把他弄掉，等到现在，什么都晚了。那个老东西，早就该死。去找林建民的老婆苏月梅，她肯定知道东西在哪儿。不说的话，就把她当年的丑事公布出来，把她搞臭。看她还怎么在清水河立足。” 那人眼皮一跳，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苏月梅已经五十多了，离开清水河，恐怕，她也没有去处了。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因为，对于一个老师来说，名誉扫地，比杀了她更难受。 “对了，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吗？”那人有些不甘心问了一句。 “你想怎么样？刚才，葛局打来电话了，说是市局的陈国安说了一句话，如果这几个人里有一个出了意外，他会亲自带队到清水河来，拿掉葛局，你说我能怎么办？”廖化民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那人眼皮一跳，心头也是一震，陈国安如果来清水河，他们就死定了。那是一个不扳下老虎 两颗门牙都不会罢手的人。 而且，一旦这案子由陈国安插手，那么，所有的案情势必要上报省里，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了。 “如果他们真查出来，会很麻烦的，大家都很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那人看向廖化民。 廖化民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的阴冷，刚才，没有要来人，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没想到，回到办公室，这家伙竟然也不依不饶。 廖化民的眼神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盯向那人。 那人心头一跳，赶紧改了口：“既然您已经作了决定，那就听您的。”说完，起身，朝外就走。 身后，传来廖化民一道十分不悦的声音：“告诉姓许的，这里不是z城，也不是许氏，再他妈废话，别怪老子不客气！”廖化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瘆人。 那人显然意识到，今天这事件，似乎触到了对方的逆鳞。赶紧恭身点了点头，迈大步朝外走去。 应桦带着胡一安、小龙女、叶兵，押着两名假警察，已经走出了清水河派出所。 远远地，老刀正站在门外不远处，而且，旁边还停了两辆吉普车。 从车上下来四个身穿迷彩服，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那四人冷眼打量着派出所，眼神如同鹰隼一般，手里的枪似乎随时准备开火。 站在窗户前的廖化民清楚看到了这一幕，眼皮突突乱跳，忍不住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幸好自己没有用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四个士兵是7918步兵旅的，是附近的驻军。 这应桦怎么请得动地方驻军？ 廖化民惊出一身的冷汗。 地方军可不归他县公安局管，真要出了什么事，他得吃不了兜走着。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7918步兵旅的军营距离这里应该不到五十公里，他们来得好快呀！ 车上下来一人，那人看了应桦一眼：“应队长？” “是，您是？” “龚少安，应教官的学生。”年轻中校看了应桦一眼，冲她点了点头。 应桦也点了点头。 原来，刚才，她担心廖化民借助派出所的力量用强，所以，第一时间给应天斌打了电话，她记得很清楚，哥哥应天斌曾经说过，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他有不少学生和战友都分布在各个地方部队上。 “走吧，上车！”应桦和几人分别上了两辆吉普车。 四名士兵最后上车，车子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这清水河的派出所敢为难你们？”龚少安不禁问了一句。 “嗯，有一个案子，可能牵扯到县里的某位领导，所以，他们有点急眼了。”应桦回了一句。 “你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到军营暂时住几天？”龚少安问了一句。要知道，一般人是不能进军营的，而且，部队有明文规定，任何人未经允许不能在军营留宿。 可是，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地方，无论自己走到哪儿，也走不出县公安局的眼线。 “这个，会不会不太方便？”应桦有些犹豫。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是应教官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再说，你们警察也是军人，只不过咱们职责不同而已。”龚少安看了应桦一眼，如同刀削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那好吧，我们就打扰几天。我还有一个同事，我打电话让他过来。”应桦拿起电话正要拨给杨韧，哪知，抬眼一看，杨韧竟然打过来了。 “喂，应队。”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应桦赶紧问了一句。今天，她派杨韧去走访清水河村，了解吕小七和姚丽华的一家的情况，杨韧很擅长走访工作。 “情况不太好，姚丽华一家可能并没有离开过清水河村。” 杨韧话一出口，整个车里，顿时鸦雀无声。其实，应桦心里一早就有一个大胆且残忍的猜想，这也是为什么，她坚持让杨韧留在村子里走访的原因。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我想，姚丽华一家很有可能是被灭门了。”杨韧话一出，瞬间，车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真是灭门？？？ 怪不得头儿刚才在办公室那么问那个葛永华，原来，她早就有自己的推测。 “我知道了，你尽快回来吧，我们在……”应桦将驻军的地址说了一遍。 “怎么跑到部队去了，这能行吗？”杨韧不禁问了一句，普通人是不能进部队的，毕竟，这涉及军事机密。 “对方应该有些狗急跳墙了，我们只能先到部队待几天，看看陈局那边的情况。对了，你今天有没有碰到一个叫葛春妮的人？” “没有，她是谁？也跟案子有关吗？” “等你回来再说吧，陈局说，了解这个案子的人晚上会来找我。你尽快回来吧！”说完，应桦便挂断了电话。 车子缓缓驶进了军营。 小龙女和胡一安没有进过军营，所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应桦却一点心思都没有，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好。” “你好，是应队长吗？” “我是，你是？” “我是陈局的朋友，有份资料他让我交给你。”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 应桦身子一震，赶紧回了一句：“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在永安县清水河镇的一家废弃化工厂，在距离清水河镇政府大约五公里的流花村的附近。我加你微信吧，是这个号码吗？我发定位给你。” “是的。” “好。” 很快，应桦收到了加微信的申请，她赶紧通过。 “走，我们去这个地方。”应桦拿着手机指了指。 龚少安一见那个地方，不禁皱了皱眉：“那不是无人村吗？” “什么？无人村？” 第127章 意外之人 很多人都知道，在永安县有个无人村，是真真正正的无人村，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据说，村子又被人称作鬼村，因为无人，又时常被一些拾荒者和流浪汉光顾，再加上，村子里还保留了很多可以居住的房屋，所以，就形成了大规模的空置住房。 “无人村在这里？”小龙女一声惊呼。 “对，这个地方就是有名的无村人，在流花村的附近。”龚少安点了点头，有些奇怪。 “对方为什么要约你在无人村见面呢，听说，这地方不太好，不吉利，而且，还经常有些不法分子躲在里面，不太安全。”龚少安看了应桦一眼，担心道。毕竟，她可是自己教官的妹妹。 “要不要让对方换个位置？”龚少安不禁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有人找自己送资料这件事，应该只有陈局一个人知道，那么，这个送资料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对方要把见面的地点选在无人村呢？ 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军营门口，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杨韧到了。 应桦心头一喜：“让杨韧陪我去吧，你们都回去休息。”说着，她看向迎面走来的杨韧。 小龙女抿嘴想笑，胡一安也想偷笑，只有叶兵和老刀，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找龚少安借了一辆吉普车，杨韧和应桦出发了。 “怎么样，这半天的走访？”应桦看向杨韧。 “这个村子有点古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清水河底看见的那个黑影？” “记得，怎么了？”应桦不禁反问了一句。 “我在村子里听到一个传闻，是关于清水河的。而且，是相当诡异的一个传闻。” 应桦浑身一震，紧盯着开车的杨韧。 “那你赶紧说说。” 杨韧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自己今天听到的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闻。 听完杨韧的讲述，应桦也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村民个个都这么说，由不得我不信呐！” 应桦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她已经让人在查吕小七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只不过，不知道吕小七到底是什么人。 “对了，今天是不是耽搁了你解剖尸体的时间？”应桦有些歉意。 “没事，我今天找苏老师签字的时候，她还是很伤心，所以，就没有再提及这事，不过，明天的话，尸体必须进行解剖了，否则，会有味道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吕小七真是姚家的人？”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如果她真是姚家人，那么，她究竟在找谁呢？她找的那个人跟案子有没有关系？这才是最关键的。” 应桦点了点头，很赞成杨韧的意见。 很快，车子缓缓驶进了一条十分僻静的小路，道路两旁的草很长，几乎看不见两旁的景象，杨韧将车子的速度放缓下来。 “小心点，这条路有点奇怪。”应桦不忘叮嘱了一句。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杨韧的话让应桦一下呆住了：“你不是第一次来？你之前来过？” “对，之前，对这个无人村十分好奇，就来过一次，怎么啦？”杨韧不禁反问了一句。 应桦愣了一下，心里好一阵腹诽，害自己还担心半天，感情人家早就来过了。 她也没想到，杨韧还有这爱好。 车子驶过漫长的草丛，终于，看见了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白墙红瓦，远远看去，甚至有些徽派的建筑风格。 “这么漂亮的房子，竟然是无人村？”应桦确实有些好奇，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无人村吧！ “对，这也是这个无人村最奇怪的地方，这么好的房子，整个村子的人都搬走了。” “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应桦真是好奇啊！ “不知道，听说，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村里三十多户人家是一夜之间搬走的，也没有人看见他们搬家。” “这不可能吧？”应桦轻嘶了一声，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三十多户人家搬家，动静肯定不小，怎么会没有人看见呢？ “也许，他们搬家的时候，正赶在人最困的时候，大家都在休息，我倒觉得，这说得过去。” 就在两人正聊着呢，忽然，前面出现了一辆轻型的女式轿车。 见有车驶过来，车上的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眼见着杨韧他们的车子开到了那辆女式轿车的后面。 “走吧，我陪你过去。”说完，杨韧将车子熄火，锁好车窗，快速下车。 两人迈步朝女式轿车走去。 来到车门旁边，应桦朝车子望去，车窗缓缓打开。 “应队长？” “是，你是？” “陈局让我来找你的，上车吧！”女人显然不想在外面谈，示意杨韧和应桦坐进她的车子。 来人是个很漂亮的中年女人。 上车以后，中年女人歪头看了应桦一眼，这才缓缓从副驾驶位上拿来一个档案袋，递了过去。 “都在这里了，所有的资料。”女人握着档案袋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应桦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女人似乎有些紧张。 应桦伸手接过，拿在了手里。她并没有马上打开。 “档案是林所交给您的吗？” 女人蓦然一惊，从车子的抬头镜里看了应桦一眼，摇了摇头：“不是，是苏老师交给我的。” “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上午十点半。” 应桦身子一震，脱口而出：“是在林所遇害以后，她第一时间把资料交到了你手里？” “对。”女人很意外，应桦一下就猜到了。 “你……你到底是谁？”应桦突然看向女人的眼睛，尽管女人背对着应桦，可是，还是感觉到了应桦探询的目光。 女人缓缓转过头，看向应桦…… 当看清楚女人的脸之后，应桦整个人只觉得毛都炸了，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一张脸顷刻间变得煞白。 怎么会是她呢？ 第128章 旧案呈现 吕小七！面前之人几乎跟吕小七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这人比吕小七要稍大一些，虽然长相极其相似，但年纪应该要大一些，虽然，女人的年龄确实不好猜。不过，还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女人没有马上回答应桦的问话，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陈局让我送东西过来，你一定会问我这个问题的。我妹妹曾经说过，你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一旦有任何不同或者可疑的地方，你都不会放过，看来，还真是这样。” 女人回头看了应桦一眼，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句：“我是严若寒，吕小七是我妹妹。” “严若寒？你们的姓氏不一样？” “她，她的本名叫严若冰，我相信依应队长你的能耐，应该马上能查到她的真实身份。我希望……我希望你能为她讨回公道。”严若寒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你……你知道你妹妹在干什么？”应桦十分好奇，现在看来，吕小七做的事应该非常危险，要不然，她不会遭遇不测，那严若寒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呢？ “我妹妹从小就犟，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她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所以，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而是，她根本不听我的，等我想救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说过，那帮人就是一群强盗，一群法外之徒，他们拿着手中的权力不断地制造各种事故，可这么多年，他们却始终逍遥法外，他们没那么容易对付的。” 严若寒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是你让陈局接手这案子的？”只有这种可能了，应桦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有永安县的要求，大概没有人会往上报这个案子。而且，这个人还得有一定的份量。 “是的。”严若寒点了点头。 应桦知道，她应该在县里某个部门担任重要职务，否则，不可能有能力能请得动陈局。还有，她既然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却还敢来给自己送资料，那就说明，既然对方知道了，也不敢轻易拿她怎么样。 她到底是谁呢？ 一时间，应桦内心有些好奇，对这位吕小七的姐姐心里生出许多的疑问。毕竟，她们还在调查吕小七，如果严若寒能告诉她一些信息的话，那么，破案的速度会更快。 “能跟我说说你妹妹吗？她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应桦又看了严若寒一眼。 “我只能告诉你，她是警校的学生，其他的，只能依靠你们自己去查了，相信，你很快会查到的。还有，今天这份资料，千万记住，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否则，会很麻烦的。包括你最信任的人。”严若寒瞟了杨韧一眼。 杨韧莫名其妙。 “你是我妹妹的偶像，她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你的事迹，她经常跟我提起来。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为她报仇，找出凶手！”严若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恨意。 应桦略微怔了怔，缓缓点了点头。种种迹象表明，这案子已经牵涉到永安县的某位，甚至某些领导。 严若寒不再说话，应桦和杨韧下了车。 一回到自己的车上，应桦就迫不及待在在手机上输入了“永安县严若寒”几个字，跳出来不少的网页链接，她点开一个链接，进去一看，一则新闻映入眼帘。 严若寒竟然是永安县新来的美女副县长。 怪不得，她…… 应桦正想着呢，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资料查到了，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看看。”说完，应桦的手机叮地一声响，微信上收到一份文件。 她点开一看，正是吕小七的资料。 吕小七，原名严若冰，是z城市警校大四的学生，姐姐正是严若寒，父亲那一栏赫然写了一个名字：严正海。 “严正海？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应桦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林建民的一句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清水河镇派出所十七年前那位牺牲的老所长是不是就叫严正海？” “好像是吧，我记得，当时，林所长一共说了四个人，老所长好像是姓严。”杨韧回了一句。 应桦继续往下看，严若冰还是警校的优秀学员，看来，她是为查找她父亲牺牲的真相而来的。那么，她们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呢？ 应桦相信，严若寒肯定有着和严若冰一样的想法，找出父亲当年牺牲的真相，她们姐俩压根就没相信过父亲是死于意外。要不然，她们也不会同一时间出现在永安县。 她缓缓打开那个泛黄的档案袋，开始阅读案件的资料。 而此时，那辆黑色的女式轿车已经缓缓驶离了无人村，从另一头开出。 车里的严若寒，双眼凝视着前方，心中默默念道：父亲，小冰，你们放心吧，案子的资料我已经交上去了，相信，这一次我一定能为你们报仇雪恨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放过幕后的真凶！一定会为你手刃仇人！ 想到这儿，她的眼眶泛红，双眼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案件其实并不复杂，十七年前，有一家人，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而且，家里还被人放火烧得面目全非，自然，那一家五口也被烧成了焦炭。事后，法医证明，那一家五口是被人打成重伤，活活烧死的。 应桦看得手轻微的颤抖，五个人中有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最大的才七岁，全都被打成了全身骨折，骨头几乎是被一根根敲断的，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 “王八蛋！”应桦一拳重重砸在汽车坐椅的后背上，将汽车坐椅整个砸得倒了下去。 杨韧没说话，也没有将脑袋凑过去。 应桦继续往下看，那家的女主人正是姚丽华，男主人叫葛玉书，是一对璧人。 二十七年前，姚氏一家从外乡搬来清水河村，成为当地移民的第一批人。由于南水北调，许多人家面临迁移，而他们就是必须移民离开家乡的首批人。 南水北调利国利民，但迫使许多人不得不离开他们的家乡，因为，水道经达了他们的家乡，那里已经不能再住人了。 来到清水河村以后，姚家在葛玉书一家的人帮助下，慢慢地适应了清水河村的生活，于是，葛玉书和姚丽华走到了一起。 后来，他们就有了三个孩子，可是，几年后的一天，这一家五口竟然被人一夜之间灭门，连房子都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当天晚上，有人看见一具无名女尸在清水河上行走，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民警凌晨就赶到了清水河村案发现场，当时，办案的一共有七个人，一名法医，六名民警，其中，就有林所长，还有当时的派出所所长严正海。 然而，离奇的是，案发的第三天，包括严正海在内的四名警察，无一例外地突发心肌梗塞而亡，死得离奇古怪。 派出来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天之内，连死四名警察！？ 第129章 危机来临 应桦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天之内连死四名警察，如果真是意外，也不可能这么凑巧，而这四名警察被证明，身体素质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怎么可能在同一天突然暴毙？ 如果这是凶杀，这名凶手得有多大的胆子啊，一天之内，就在派出所里连杀四名的警察！ 这人绝对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没有任何顾忌的疯子。 最可气的是，最后，永安县当时的公安局领导班子经过讨论，认为这起案子太过于离奇，大家都觉得是当时的河神在作祟，竟然把案子瞒着没有上报。 这永安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成员个个脑子都有问题吧？不对，应该是他们本身有问题。 应桦心中暗暗下了个结论，事情太过于明显了，很显然，有人在欲盖弥彰。 也就是说，姚丽华一家五口被杀和那无名女尸在清水河上行走是同一天发生的。那么，那具女尸到底是谁呢？ 可是，案卷的卷宗里却没有记载，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疑点。 资料描述到了严正海和那三名警察被杀之后，又有过很细致的一番分析和叙述，从字迹和语气来看，应桦感觉应该是林所。 根据林所的描述，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当年姚丽华一家被灭门案和严老所长几人突然暴毙案。林所还找过当时的法医做鉴定，事实证明，他们几个的心肌梗塞来得非常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应桦知道，心肌梗塞这种症状是可以通过药物做到的。 应桦接着往下看，越看越心惊，越看内心的不安越甚。到最后，她自己都几乎不能呼吸，凶手很可能是一位高官！ 这是林建民所长最后给出来的结论，因为，他在调查的过程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甚至，他还受到过好几次威胁，还有一次，他的爱人被人绑架过，要胁他不要多管闲事。从那以后，他就将调查转入了暗处。 由于受到各种明处暗处的阻止，他这十年的进展十分缓慢，可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调查，甚至，有一次，自己被一名杀手跟踪，差一点被撞下山崖，他也没放弃。 应桦心中肃然起敬，为这位不曾在罪恶势力面前退后半步的老所长、老刑警暗暗生出敬佩之情。 她很清楚，在下面查案子，比他们在市里更困难，需要的条件也更多。 案卷的最后，留下了两条有价值的线索，一条是，当年有人暗恋姚丽华，而且，还跑到姚家大闹，要求将姚丽华嫁给他，可是，姚家没有同意。那人是本地人。 从资料的描述来看，姚丽华长得十分漂亮，有男孩子喜欢或者暗恋，也很正常。 那人叫葛天勇，是葛天斌的叔叔。 还有一个怀疑对象，叫葛文晔，是村里老支书的儿子。 可最终，林所长并没有在两人身上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据姚丽华的姐姐姚美华介绍，当年，还有一个人跑到姚家附近去堵姚丽华，那人的大腿内侧有一块胎记。当时，差点被那人得逞，幸亏葛玉书及时赶到，才将那人赶跑了。 应桦终于明白，严若冰的日记为什么要记载那些人的大腿内侧了，原来，她在找那第三名疑凶。 那个傻女孩啊，她为了父亲的死，为了不明的真相，竟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应桦的眼眶有些泛红，心中隐隐有些感动。 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姚家祖上在清朝当过大官，家里有一件重要的传家宝，当时，姚丽华与人订过娃娃亲，她的订亲对象来清水河找她履行诺言，哪知，姚丽华不愿因一纸婚约而毁了自己的幸福，再加之，她又爱上了葛玉书，于是，死活不肯嫁给那个年轻人。 据说，姚家最后花了很多钱才将婚事退掉。 而那件传家宝也在案发之后，不翼而飞。 那件传家宝是个清朝的玉扳指。 葛天勇和葛文晔两个人都有杀人的动机，甚至，包括那个大腿内侧有胎记和姚丽华那个娃娃亲的订亲对象四人都有杀人的动机，可最后这个年轻人，连姓名都没有，到哪儿去找呢？ 案件的资料戛然而止，后面，林所长又描述到了…… 等等……最后一小段话竟然是关于清水河前天发生的那起水上行尸案的描述，这么说，林所长回到过住处，想把这件案子也写下来，可他只写到了一半，也就是说，他被打断了。 忽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应桦的脑中出现，她赶紧对杨韧说了一句：“快，去镇上的学校，去找苏老师，快！”苏老师既然知道把案子的资料交给严若寒，肯定是林所长交待的，那么，他那天为什么突然写了一半就不写了，肯定是被打断了，那么，他为什么会被打断，又是被谁打断的？ 相信，苏老师肯定知道。 车子飞速在山路上疾驰，很快，驶进了镇上的大路。 七拐八绕，来到了镇中学。 夜已经深了，应桦飞快下车，来到保安室，急匆匆敲响了大门。 “谁呀，干什么的？”一名保安走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看向应桦，一脸的不高兴。 “我们是警察，来找苏月梅老师。” “找苏老师，她今天没在学校，已经回家了。”说完，转身回了保安室，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回家了？不是说，苏老师在镇上没房子吗？而且，林所长的尸体还停在镇上的殡仪馆，她回哪个家？ 一时间，应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飞快拿出电话拨给了老刀，让他联系苏老师。 过了两分钟，老刀的电话马上回了过来：“苏老师联系不上，可能睡着了。” 不知为何，应桦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预感到要出事。 苏老师将案子的资料交给了严若寒，那么，她自己有没有可能看过卷宗，有没有可能，她也知道一些线索，如果她知道，同时，她又知道那天，林所是被谁打断或者叫走的，那么，极有可能，她猜得到凶手是谁。 “你马上不间断联系苏老师，记住，无论如何要联系上她。”挂断电话，应桦又将电话拨给了严若寒，现在，苏月梅成了案子的关键人物，她很可能知道是谁杀了林所长。 “谁呀？”电话里传来严若寒沙哑的声音。 “是我，严副县长，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苏月梅老师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那天，她把资料交给你，有没有说什么？”应桦又追问了一句。 严若寒想了想，在电话里摇了摇头：“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她真的什么话都没说吗？”应桦有些焦急，她觉得，苏老师很可能身处危险当中。 严若寒又想了想，忽然反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苏老师出事了？”她的呼吸也变得一紧。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从情况来看，我怀疑苏老师应该知道那天打断或者叫走林所长的人是谁，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林所的凶手。” “不可能。” 第130章 等的就是你，老东西 “电话是老许打的，我们县里的宣传部部长，而且，是我让他打的。” “你？”应桦愣了一下。 “对，我担心苏老师遇到危险，就想把她调到县里的宣传部工作，宣传部是我主管的部门，我想着，我也可以照应她一下。” “让她到宣传部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不是，是宣传部的部长许文周出的主意，许文周在工作安排上……”突然，严若寒意识到一个问题，瞬间，浑身打了个哆嗦，她马上明白应桦问话的意思。如果许文周就是想借机把林所长调走呢？如果他就是想把苏月梅调到自己的手下呢？ 应桦的问话很有技巧，严若寒也不傻，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症结。 “我马上去找许文周。”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严若寒顾不得换衣服，拿起一件外套就朝外跑。 而此时，远在永安县的城郊，一辆面包车疾速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面包车走的是一条很僻静的小路，小路没有任何的监控，所以，他不用担心被拍到。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车子的后备箱中，她缓缓睁开眼，冷冷打量着一切。 她的头有些晕，不过，还好，她来以前就吃过了药，应该能撑到地方。她知道，开车的是谁，也知道，这人想干什么，活埋她嘛，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人间恶魔，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她早就准备好了。 当她在老林的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她就猜到了，是他，十三年前，绑架她并玷污了她的那个人。 她的身体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车太颠，还是因为心中的怒火和仇恨，还是，因为害怕。 今晚，就在今晚，她要为他，为她的老林报仇雪恨！ 许文周这条老狗，她终于等来了！ 想到这儿，她悄悄眯起眼睛，佯装假寐，动了动手脚，都被麻绳结结实实捆着。她心头既惊又喜，又是这种捆法。 怎么办呢？要先解开绳子才行，不然，她也会沦为面前这条老狗的手下亡魂！ 她用右臂轻轻撞击了一下车板，随着啪嗒一声，她的右臂在黑暗中脱落，竟然奇迹般地扭向了身后，反转朝绳子伸了过去。 她强忍着剧痛，头上痛得大汗淋漓。 今天，无论如何，她不能死。 其实，她早就活够了，从十三年前，那天晚的事情发生以后，她苏月梅早就该死了，她对不起建民，对不起他呀。外人都以为是他林建民因为追捕逃犯受伤不能生育，其实，其实是她苏月梅十三年前，因为被人玷污落下了阴影，在挣扎中身体受了重创，她不能生育啊！ 不能生的那个人不是他们家老林啊，是她，是她，是她苏月梅！！！ 而那个男人，为了她，为了她的脸面，默默承受着外人的指指点点十几年，忍受着她的各种冷嘲热讽五六年，直至最后她才幡然醒悟，与其老死不相往来过一辈子，不如，好好关心他，好好……爱他！ 没有人知道，从那以后，她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每时每刻都在家里练习如何解开那种捆人的绳子。她练习了整整六年，所以，对于这种捆法，她有三十多种解法，现在用的，只是最痛苦的一种。因为，她要牢记住疼痛，因为，她要疼得清醒，她要把这种痛苦百倍千倍，万倍还给那个畜牲！ 黑暗中，疾速行驶的面色车就像一只暗夜幽灵，已经走上了盘山道。 前面，是永安县最大的山脉青云山脉。 据说，在古代时候，青云山脉曾经有过无数的修道之人，也是五斗米教的发源地之一。 车子很快驶进了山里。 远远，只看见一个白点在蜿蜒的山道上急疾。 而当严若寒赶到许文周的宿舍，她急匆匆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回应，终于，忍不住一脚狠狠踹开了门。 可是，屋中空空如也，宣传部长许文周，不见了。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应桦，接到电话的应桦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她飞快驱车赶往苏月梅在镇上的家。 当她赶到的时候，那老旧的木门紧闭，上了一把老式的铜锁。 屋里没人。 看着四周寂静无声，杨韧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办？” 苏月梅很可能出事了。 “严若寒说苏月梅的电话和许文周的电话都打不通，有可能，他们在一起。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天叫走林所的那人可能就是许文周，苏月梅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可能联系不上。” “你怀疑许文周是杀害林所的凶手？”杨韧一惊，许文周可是永安县的宣传部长，真要是凶手，那也将是一条永安特大的新闻了。 可是，现场出现的葛文斌又怎么解释呢？ “对，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相信，许文周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走，我们去许文周的家。”应桦飞快朝外就跑，二人跳上车，车子如飞驶去。 很快，应桦到了许文周的家。 “应队长，杨法医，你们来啦！” 严若寒早就在等了。 根据严若寒所说，其实，许文周一直没有成家，就住在县委大院的宿舍。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应桦当然希望能在许文周家里找到一些线索，毕竟，苏老师是林所的爱人，很可能是当年那起案子的知情者之一。 “查案子这事，我不太专业，你们进来看看吧。”说着，严若寒将二人让进了屋子。 两人走进屋子，开始进行仔细的搜查。 只见许文周的屋子并不大，一室一厅，家里的摆设也很简单，看上去，生活也比较俭朴。 “老许在县里的名声不错，而且，他本人也是县作协的成员，除了写写画画，他没什么其他人爱好。对了，他还喜欢中医，听说，他的针灸技术很好。” “针炙？”应桦一惊，赶紧走进了卧室，只见卧室摆着一幅人体构造图，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穴道，旁边还有一个塑胶的人体模型，上面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看得出来，施针的人很用心。这绝不是一个新手可以做到的。 针灸需要对人体的穴道认得非常准，扎错一丁点都不行，所以，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很难有所成就。没想到，这个许文周却有这份恒心和毅力。 应桦想到了林所长没有伤口的尸体，还有吕小七也没有任何的外伤及可见伤。这个许文周既然精通针灸，有没有可能，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想到这儿，应桦小心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县志看了起来。 只见永安县志上记载了永安县的历史人文和地理环境，还有不少的民间趣闻和故事。应桦翻到了青云山脉那一节，看着密密麻麻，细如蚊蝇的小楷，她的眼前瞬间一亮。 看来，许文周对这个青云山脉十分感兴趣。 “走，咱们就去这儿！”说完，应桦迈步朝外就走。 而此时，就在青云山脉的入口，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 一个黑衣人蒙着脸，来到车的后门，将后备箱一把掀开。 一对犀利的眼睛放着寒光，朝车里看了过去，只见苏月梅头发散乱，身体瑟瑟发抖，眼神惊惧地看向来人。 可她心里却暗暗道：老东西，等的就是你！ 第131章 这也叫爱 黑衣人朝苏月梅咧嘴一笑，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不错，老东西，跟十几年前一样，还有点小模样，怎么样，呆会儿，我还像十几年前一样，让你舒服舒服，哈哈哈哈哈……”想起自己十几年前干的事，他不禁得意又张狂大笑起来。 在他眼里，苏月梅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可以任由他摆布。 他伸手就来拉苏月梅的衣领子，哪知，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衣领，忽然，苏月梅的左手闪电一般抓起一只针筒，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扎了下去。 黑暗中，只听见一声惊叫：“啊！老东西，你干什么！”黑衣人飞快抽回手。 车里的苏月梅缓缓起身，黑衣人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轰隆一声巨响，伸手指向苏月梅：“你，老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没等他说完呢，突然，身子朝后重重栽了下去。 苏月梅缓缓从后备箱爬了出来，显得异常地艰难，她的右手还没有恢复。她没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她也不是什么武术高手，她可以轻易把骨头撞得脱臼，但她没办法复原，这不是演电影。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为了用这种法子解开捆绑她的绳子，她曾经这样撞开了自己的手臂足足十几次，每次接上以后，都需要几个月才能恢复。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那个歹徒手底下逃脱。 曾经，老林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次次让他把她绑上，而每次回家以后，她都成功地脱困。 后来，老林慢慢知道了她的想法，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 她刚刚出事的那几年，他一个人一直在她出事的那条巷子附近转悠，每天晚上都要转悠几个小时，为的就是找出那个人，同时，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再受到伤害。 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足足十三年，十三年啊，她找当兽医的高中同学要了一根针筒，长期带在身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上。 没有人知道，那针筒里装的是什么。 可她苏月梅知道，终有一天，她一定能用上的。 她费力地爬出车厢，来到黑衣人的面前，她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她缓缓扯下黑衣人的面罩，只见一张清秀的脸露了出来，顿时，她整个人感觉一阵晕眩，竟然是他！ 苏月梅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他，许子枫！那个曾经追求过她的男人，许子枫！！！怪不得，十三年前，那个人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在行凶的时候还将她的眼睛给蒙上。 怪不得，他给老林打电话的时候，她感觉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起初，她以为是那个凶手的声音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没想想，竟然是他，王八蛋！ 苏月梅用仅剩下的右手，一把将许子枫拖了起来，朝山上走去。 很快，许子枫的身体便被她拖得血肉模糊。 她最对不起的人是她的婆婆，她的婆婆啊，她没能为老林家留下一儿半女，婆婆走的时候还笑着说，不怪她，那都是老林家的命，叫林建民一定要好好待她！ 那一次，她哭得差点晕厥过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恐怕，许子枫做梦也没想到，他想把苏月梅活埋在青云山脉，而苏月梅的婆婆，老林的母亲也埋在青云山上。 苏月梅终于看见了婆婆的坟，坟前还有老林和她为婆婆准备的吃食和苹果。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许子枫拖到了婆婆的坟前，她知道，许子枫快醒了。她的药最多一个小时，药效就会过去。 她要这个畜牲亲眼看着他自己死在她的面前！ 终于，许子枫悠悠醒转，感觉到身体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块青石墓碑，吓得老东西一声惊叫，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他赶紧朝四周打量，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左手拿着一块石头朝她的右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声震得整个山脉回音阵阵，一片血花飞溅，疼得许子枫差点晕死过去。 “许子枫，为什么？”苏月梅的声音冷的可怕，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庆幸，自己嫁的人是老林，自己的丈夫是林建民，尽管家人那么反对，她还是坚持走到了今天。她没有看错人，她嫁对了人。如果她嫁的是面前这个畜牲，她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结果。 她为自己年轻时的懵懂，年轻时的不懂事，深深懊悔。有那么一阵子，她竟然萌生过离开老林的念头。 “许子枫，为什么？”说完，苏月梅又拿起那块血淋淋的石头，狠狠砸在许子枫的左腿上。 吓得许子枫赶紧朝一旁想滚，可是，他动不了。 “苏月梅，月梅，月梅，你听……” 咚……嘭…… “啊！”又是一片血花飞溅，疼得许子枫差点没跳脚，可是，他哪儿也动不了。 疼痛感是如此清晰。 “苏月梅，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许子枫一声大吼，痛得他差点晕过去，可是，就像是被打了清醒剂一般，他就是晕不过去，保持着十二分的清醒。 “好啊，你来杀我啊，来啊，畜牲！”苏月梅高高举起石头，狠狠砸在许子枫的裆部…… 咚……嘭…… “啊……”惨叫声叫得人心里瘆得慌，许子枫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一股尿骚味顿时充斥着坟前。 他吓尿了，而且，身下是血水一片，某处的部件被砸烂了。 可是，他依旧保持着清醒。他大概不知道，那一针，苏月梅足足调试了十年，十年，为了调试那一针的药性，她苦学药理，还跟着同学不断做实验，终于，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效果。 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十年！ 十年啊！ 那一晚，毁了她的一生，所以，她用了十年来准备报仇。 那天晚上，正是许子枫约她出去的，她想跟许子枫说清楚，她不爱他，她爱的人始终是老林，那个木讷又没有情调，也不知道她喜欢栀子花的退伍老兵。 她等了他三年又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她不想再错过。 跟长相出色，文笔好，又会做人的许子枫相比，老林显得太平平无奇了。 可是，老林爱了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 为了她，他可以走五十里的山里去找一株野草；为了她，他可以在零下四十度的河里摸鱼，就为了给她补身子。 想到这些，苏月梅眼中的恨意更盛。 她一直在纳闷，那天晚上，许子枫为什么没有出现，原来，他不是没有出现，而是不但出现了，还强占了她的身子，害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苏月梅又拿起石头砸在了许子枫的左手手肘上，咚地一声响…… 许子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叫得整个山林群鸟四散，一些野兽不安分地吼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为时已晚。 许子枫气若游丝，看向苏月梅，月光下，苏月梅的眼神依旧显得阴森可怖。 “许子枫，你可以欺负我，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该杀老林，你知道吗，你不该杀老林，你不杀我的老林啊！”说完，苏月梅仿佛发疯了似地拿起石头在许子枫身上一通乱砸。 “啊……啊……啊……啊……”惨叫声响彻在山林间，听得人毛骨悚然。 苏月梅根本没有问许子枫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只想为老林报仇。 其实，后来，那几年，他们过得并不好。她只知道，老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唯一愿意为她扛下所有的负担，承受所有的委屈，包容她所有任性的男人。 可是，那一晚上的羞辱毁了她的一生。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那个男人啊，原来一直在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苏月梅泪流满面。 许子机已经呼吸微弱，他的嘴唇动了动，口型似乎是在说：我爱你！ 苏月梅的眸子瞬间变得森冷，嘴里骂了一句：“爱你妈逼！”她拿起石头，拼命砸向了许子枫的脑袋…… 有的人，假借爱的名义，坏事做绝。 石头一下一下砸在许子枫的脑袋上，一道道血箭伴着脑浆喷射出来。 月光下，许子枫的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 微弱的月光下，山林寂寂，一道漆黑的身影缓缓朝苏月梅靠近。 第132章 胆大包天 就在那人刚要到苏月梅的近前，忽然，只听见不远处一声暴喝：“站住！” “苏老师小心！” 苏月梅瞬间一惊，赶紧朝身后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就在她身后不足二十米的地方，而在距离他们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正站着两个人。 正是应桦和杨韧。 那黑影倏忽一惊，看向应桦，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应桦怎么会来的呢？ “葛天斌，别装了！”应桦突然叫了一声，身子朝前走去。 葛天斌没有了袖箭，应桦连枪都懒得拔。葛天斌一惊，看向应桦，双眼一眯，手中的匕首一顺，朝应桦迎了上去。 一旁，杨韧并没有动，他很清楚应桦的实力，所以，选择静观其变，以防对方还有后手。 葛天斌一个箭步朝应桦俯冲而去。 应桦也朝她飞快跑去，奔跑的过程，两人撞在一起，只听当地一声响，火花四溅。 应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警用匕首。 葛天斌的手一阵发麻，他没想到，应桦的力道竟然这么大。微微吃了一惊。 他小心朝后移了一步，双脚一错，一个顶心肘，朝应桦撞了过去。 “小心，八极拳！”正是一记八极顶心肘，狠狠朝应桦的前心撞了过去。 应桦不慌不忙，单手朝外一拨，一记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将葛天斌狠狠甩了出去。 葛天斌刚刚站起来，应桦就赶到了，一记高鞭腿，狠狠抽向他的脑袋。吓得葛天斌赶紧朝一旁闪去，哪知，应桦高鞭变中鞭，一记鞭腿重重抽在他的腰间。 只听嘭地一声响，葛天斌身子横飞出去数米远，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疼得他一声惨叫，半天没有爬起来。 杨韧看过应桦的鞭腿，知道她的腿很重，可是，也没想到，她的腿这么重，一记鞭腿硬生生将葛天斌抽成了个虾米。 应桦上来将他铐上，伸手一扯，黑巾掉了下来，不是葛天斌是谁。 这帮人还真是胆大妄为，葛天斌是嫌疑凶犯，竟然这么快被放出来了，看来，那个葛天佑和杨艳花也一定被放走了。 应桦气不打一处来，可再一看，身后不远处的苏月梅，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只剩下许子枫那具冰冷的被砸得稀烂的尸体。 这时，不远处，有人跑了上来。 那人来到近前，喊了一声：“应队长。”转头，朝那块青石墓碑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啊地一声尖叫，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你怎么来了，严副县长？”来人正是严若寒。 “我担心你们有事，所以，在后面跟来了，那……那是谁呀？”严若寒不敢看，她虽然是女县长，可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你上前认认，他是不是不许文周？”应桦说了一句。 严若寒小心走上前，仔细朝那被砸得稀巴烂的尸体看了起来，看得她一阵恶心，好玄没吐了。 看了半天，她点了点头：“看身形和脸，应该是许文周。” 许文周，不是县宣传部长吗？躲在暗处的人影心中一惊，难道，许子枫换了名字，还在县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人心中一阵狐疑。 “没错，他就是许文周，我敢肯定。”严若寒出声再度确认。 应桦点了点头，伸手将葛天斌推了起来，冲着杨韧说了一句：“打电话叫大家上山吧，许文周可能是被苏老师砸死的，这人很可能是杀害林所的凶手，不过，我怀疑，凶手可能不只一个人。” 杨韧点了点头，那躲在暗处的人心头再惊，暗暗点了点头，她也怀疑杀害老林的不只一个凶手，应该还有一个人，否则，依老林的身手，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给杀害的。 想到这儿，她不再停留，悄悄借着黑暗朝山林深处遁去。她手里还有东西，她一定要找出那个让老林困扰多年的元凶。 想到这儿，她小心翼翼钻进林子，尽量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应桦也没想到，葛天斌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看来，对方的权力确实很大。而且，也没有把市局当回事。大概觉得县官不如县管吧？ 想到这儿，应桦看向葛天斌，眼神之中透出一丝玩味。 “你的老大是谁，是谁让你杀人的，还有，你要挖的是姚丽华的坟，对吧？”应桦忽然开口了。 “或许，你要挖的是姚家的人的坟，对吗？”她又补了一句。 葛天斌眉头紧皱，冷哼了一声，眼神却看向别处，没有接话。 “有人让你找东西，找原来属于姚家的东西，我没说错吧？”应桦也不在意葛天斌的态度，自顾自地说着。 可是，葛天斌显然有些站立不安了，内心一阵烦躁，因为，应桦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了。 “当年，有人杀了姚丽华一家，但是，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直到前段时间，他们发现，那东西，可能被人埋入了坟里，于是，他们决定挖坟看看。” “有人撞见了你们挖坟，于是，你们就把那个撞见挖坟的人给灭了口，那个人还在查当年姚家五口被灭门的惨案，所以，你们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她，我没说错吧？那个人就是吕小七。”应桦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葛天斌已经没有再冷哼了，他的头上微微见汗。虽然，山风微凉，甚至，有阵阵的冷意，可是，他的内心却如同火烧一般。 应桦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只是，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她解释不清楚。 姚丽华一家被杀可能是情杀，也可能是为夺宝杀人，但从现在的迹象来看，夺宝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要想办法找到当年跟姚丽华订娃娃亲的那个人了。 想到这儿，应桦看向远处的山林，这片山林浓郁，苏老师会躲到哪儿去呢？ 恐怕，苏月梅现在不仅是想给林所报仇那么简单了，她很可能是想代替自己的丈夫寻找那个隐藏多年的凶手，完成丈夫的遗愿。 只是，她会去哪儿呢？ 就在清水河镇殡仪馆里，停好了几具还没有火化的尸体。其中，就有上午和傍晚从案发现场拖回来的林建民和吕小七，也就是严若冰的尸体。 因为清水河镇没有解剖室，尸体没地方放，只能暂时寄存在殡仪馆。 此刻，夜已渐深，殡仪馆安静得听得见微微的风声。 大门早已关闭，进入殡仪馆房间走廊两扇门也开始合上，没有看见有人关门，那门自动朝中间靠拢，很显然，是自动门。 保安按下键，看着门慢慢关合，转身朝大门口的保安亭走去。 他没留意，就在他刚刚一转身之际，一道人影飞快趁着大门将合未合之时，迅速钻了进去。 第133章 棋高一着 那人飞快朝殡仪馆里面走去，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映照着惨白的墙壁，显得更加惨白。 那人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很快，他来到一扇门前，朝门头上看了看，只见三个惨白灯光映照的大字出现在门牌上：停尸房。 没错，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伸手拿出一根铁丝，朝门上的挂锁捅了进去，咔嚓一声，挂锁应声而开。他熟练地将挂锁挂在门环上。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迅速闪身躲了进去。 阴冷的气息更加的重了。 那人小心来到一排排停尸格前，小心翼翼拉开一个停尸格，又拉开停尸袋的拉链，拿出手机，照了一下那具尸体的脸，只见一张惨白如纸的脸露了出来。 “不是。”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又将停尸袋的拉链拉上，将尸体推回停尸格。 他再次拉开一个停尸格，打开袋子，又照了照，还不是。 黑衣人拉开一个又一个停尸格，终于，在他拉开第五个停尸格的时候，当他看到了那张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找到了。 他小心将那具尸体抱了起来，移出停尸格，又将阴冷的尸体从停尸袋里拿出来，顿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惊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小心将袋子再次塞进停尸格，将格子推了进去。 转身，朝地上看了一眼，快速背起那具冰冷的尸体，朝外走去。 那冰冷的感觉让他浑身不禁又打了几个哆嗦，阴冷的停尸房阴沉沉的。 黑衣人背着那具惨白的尸体缓缓走出了停尸房，他又重新将门锁好，再度转身，朝外走去。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映照得两个人影老长老长，一个人影重着另一个人影，一盏灯管的一头脱落下来，在白光中摇曳，显得异常的诡异。 那走廊的尽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叫唤着。那无边的黑暗深处仿佛藏着一个个神秘又阴森可怖的怨魂。 黑衣人小心背着尸体慢慢朝走廊入口处走去，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入口处，轻轻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按钮，两扇玻璃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走廊的门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保安亭的保安丝毫没有察觉到停尸房走廊的异样。 可当走廊的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黑影刚要抬腿朝外走，瞬间，他吓得亡魂皆冒。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佝偻着身子，冷眼看着他。 “尸体放下吧，今天，你哪儿也去不了。”那人一声大喝，忽然，从四面八方瞬间涌出数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 很快将入口处包围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赶紧将尸体扔在了地上，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老刀。明知道吕小七的尸体被人盗过一次，应桦怎么可能没有安排呢？所以，她笃定，今晚一定有人要偷尸体，不管是吕小七还是林所的，一定会有人来偷的。 果然，她猜中了。 那人缓缓直起身，看着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顿时，只觉得寒毛倒竖。 老刀朝那人走了过去，一把将他的面罩扯了下来。 “是你！”老刀一声惊呼。 只见那人露出一张憨憨傻笑的脸，正是葛天佑。他还在傻笑着，仿佛，偷尸这件事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行了，别装了，葛天佑，你哥哥葛天斌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你也跑不了。” 老刀一句话，葛天佑的脸色变了变，依旧笑个不停，只是，一颗心早就怦怦怦跳了起来。 老刀拿起电话拨给了应桦。 当应桦接到电话的时候，胡一安和小龙女几人已经赶到了青云山脉。 听到老刀说抓住了偷尸人，而且，偷尸人就是葛天佑，应桦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对胡一安和小龙女等人说了一句：“你们仔细处理现场，我跟杨韧去一下清水河村。”说完，冲着杨韧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怀疑那具女尸行走是有人在捣鬼？”杨韧边走边问。 “对，葛天斌家里离清水河和那块水塘非常近，你记不记得，我们当时在水底发现了东西，但那东西后来又消失了，我怀疑，水底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水面行尸的秘密。” 两人边走边说。 “那咱们这是要去搜查葛天斌的家？”其实，早就该搜查了，只是，事情一下发生的太突然，而且，一件接一件，也发生的太快了。 “对。”应桦点了点头，两人快速坐进车里，现在，时间非常重要。 两人都很清楚，必须赶在对方有所行动以前，把所有的证据找出来。既然，对方敢在派出所杀人，说明，他们很快就会销毁证据。 车子如飞下山。 龚少安看着那辆如飞离开的车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应桦的速度确实太快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市局的命令还不到，正常，应桦最好等市局的命令到了再动手。 到时候，即便上头怪罪下来，也有市里的领导挡着。应桦这么快就展开行动，很可能会再次遇到阻力。 想到这儿，他快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应桦赶到清水河村葛天斌家里的时候，听见那道急刹车的声音，一个黑影飞快从后门溜了出去。 应桦和杨韧快速下山，走进了葛家。 可等他们一走去，瞬间，傻眼了。只见葛天斌的家被翻得七零八落，东西散落的满地都是，很显然，有人来过了，而且，还搜了葛天斌的家。 应桦脑子飞快转动，会是谁呢？比她的动作还快！ 想到这儿，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赶紧转身朝旁边就跑。 “快，去吕小七的老屋。”如果对方是为了找东西的话，那么，很可能还会搜查老屋，因为，毕竟老屋里住着姚丽华的姐姐姚美华。 可等应桦来到老屋，只见一个老人仍旧躺在竹椅里，似乎睡着了。 应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会放过老人吗？ 她不知道。 应桦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老人家！” 老人依旧紧闭双目，没有任何的回应。 应桦又轻轻喊了一声：“老人家！” 老人还是没有回应。 应桦走到老人近前，看了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将手缓缓探到了老人鼻息处…… 第134章 她走了 应桦很想老人能突然睁开眼，哪怕冲她吼一句也行，可是，触手处一片冰凉。 老人走了。 应桦始终没有弄清楚，老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还是确实如葛青山所说，是时好时坏。不过，应桦内心还有大堆的疑问想向老人求教，可是，老人真的走了。 杨韧走上前，查看起老人的手足和脖颈处，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可见伤。 他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伤口，而且，看老人的神情，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倒像是自然老死的。” 应桦果断是摇了摇头：“进行尸检吧，我不相信老人会是老死的。”妹妹一家惨死，老人那天晚上很明显想说点什么，只是，她可能真的时好时坏，但应桦仔细想过，老人那天的神情其实非常古怪，她肯定有话想告诉自己。 这案子，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快步朝屋中走去，来到那个破旧的长条茶几面前，抬头一看，那个破旧的罐子还插着三炷香，只是那张全家福不翼而飞。 应桦的眼神一缩，眸子凝出两道寒光，果然，有人来过了。 她小心查看周围的一切，发现，有些东西被动过，很显然，有人在找东西。她又来到原本属于吕小七的那间卧室，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看来，那个找东西的人还很着急。她小心查看地面，果然，看到了一排清晰的脚印。 “杨韧！”应桦喊了一声，后者快步走进了屋子。 “怎么了？” “我们再勘察一下这屋子，我怀疑对方很可能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所以，老太太绝不可能是老死的。你回头查查，会不会也是心肌梗塞。” “好。”杨韧点了点头，开始检查屋子。 应桦循着那排清晰的脚印，一直走到了屋后的那片小山丘，脚印在山脚前消失不见。 山丘也是土地，所以，只要有人踏上去，肯定会留下脚印，可为什么，脚印就在那山丘前面消失了呢？ 应桦仔细看了看，山丘根本不可能有另外的出路，也不可能有什么地下室，那么，那人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的呢？ 真是，活见鬼了？ 就在这时，突然，屋里传来杨韧的一声喊叫：“应队！” 应桦赶紧回身跑向屋中：“怎么了？” “你看！”杨韧一指一个破旧的书桌边缘，只见破旧的书桌边缘裸露出来的一颗锈迹斑斑的钉子缠着一块细小的破布。 很显然，这是不小心留下的，而且，那人肯定没留意。杨韧小心用镊子把破布取了下来。 布片是黑色的，还有几根细细的纤维。 “你不觉得这种布条有点眼熟吗？”杨韧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应桦不明所以，凑近看了看杨韧用镊子夹着的布块，仔细端详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应桦的瞳孔迅速放大，她缓缓摇头：“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会是她的，绝不可能！” 杨韧相信应桦肯定看出了布块的来历，连他都看出来了，凭应桦惊人的观察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布块跟刚刚与他们分开的那位神秘的女副县长严若寒身上穿的黑色上衣的布料，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其实，即使真是她的话，也还有另一个种可能，那就是，她确实出现了，但人并不是她杀的，如果老太太是他杀的话。” 应桦点了点头，长长松了口气：“从地面的脚印来看，来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成年男性，脚步的力量不小，所以，如果这人要杀人，应该不会那么费事。”这又是矛盾的地方。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看……”说着，杨韧指向房门口。 “从房门口到里面，距离这张书桌大概有十米远，你看，这十米里并没有那个脚印。”杨韧指了指地面。 应桦抬眼一看，果然，地面只有她和杨韧的脚印。 “也就是说，那个人没有进入这个房间。” “但这个房间也被翻得很乱。” “这房间可能不是那个凶手翻乱的，有可能是这块黑布的主人？”应桦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黑布的主人很可能是在那人后面进来的，你有没有留意，门口老太太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从闭的姿势来看，不像是自己闭上眼睛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帮她闭上了眼睛？”应桦不由问了一句。 “我也不能确定，但自然闭眼和由他人闭眼的生理反应是不一样的，这种差别有时候很难分辨，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应桦点了点头，这样的细节，如果不是观察入微，如果不是法医，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能发现，已经非常不错了。 即便杨韧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情有可原。 二人又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确定了两件事，屋子里确实来了两个人，但不明白第二个人为什么没有留下脚印，而第一个人的脚印却十分清晰。 “那只能说明，第二个人可能早有准备。” “你说有没有可能真是她？”应桦不禁问了一句，从内心来讲，她当然希望不是，然而，从现场的印迹来看，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她刚刚跟我们分开，也看到了我们抓住了葛天斌，所以，她肯定有理由怀疑葛氏兄弟可能都被放出来了。那么，她如果知道一些内幕，就一定会担心老太太的安全。其实，我怀疑，租这个房子，可能她早就知道了。” 杨韧的话，让应桦心中一动。 “你觉得不觉得，我们还忽略了一下人？”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谁？”杨韧一愣。 “杨……艳……花！”应桦嘴里一字一吐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杨韧一惊，略一沉思，便赶紧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来找老太太。他们可能怀疑他们要的东西在老太太手里。” “所以，老太太更不可能是自然死亡。”应桦又强调了一遍。 杨韧重重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忽然，杨韧的眼角余光瞄到了屋外的躺椅边上，人影一闪。 “谁？”他飞快冲了出去。 第135章 实名举报，竟然是她 可等杨韧和应桦冲到外面，哪里有半个人影。 两人站在门外，四处打量，可黑漆漆的夜，眼前是一片漆黑，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看得并不远。村里的路灯早就熄灭了。 “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应桦问了一句。 杨韧摇了摇头，突然冒出一句：“你说，会不会有人想盗老太太的尸体？”既然有人想盗吕小七的尸体，还有人想盗林所的尸体，那么，有人想盗老太太的尸体并不奇怪。 “你觉不觉得，这案子里似乎有一个人很喜欢用尸体作文章？”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是，我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对方一直在利用尸体，而且，好像，又想说明什么，但每次都没有说到重点。” “不，我觉得吕小七的尸体，他可能说到了重点。他盗用吕小七的尸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清水河上行走的尸体是灵异事件，所以，警告我们不要多事。” “那盗林所的尸体呢？我听老刀说，人抓住了？”杨韧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葛天佑要盗的正是林建民的尸体。 “这个，我还没想到事情的原由，不过，我总觉得，他们盗林所的尸体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殡仪馆那个盗尸贼是葛天佑，有没有可能，盗尸贼其实不只一个？” “绝对有这个可能，而且，我觉得，他们盗尸体的目的还不十分明确，有可能并不完全相同。” “是啊！”杨韧叹了口气。 “怎么了？”应桦不由问了一句。 “到现在为止，你觉得不觉得咱们这个案子的线索十分庞杂，而且，有些线索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比如，盗尸这件事，还有，搜查葛家和姚美华家，把他们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对方好像要找东西，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应桦点了点头，接下来，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而且还要尽快提审葛天斌兄弟，那个葛天佑很可能是间歇性的神经病。 想到这儿，她快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她的电话刚一响起，忽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抬眼一看，竟然是陈局的，她赶紧按掉拨出去的电话，接听陈局打过来的电话。 “应桦，怎么样，我听说，你们被人袭击了？”陈国安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我们没事，陈局，遇到一点小状况，我们能应付得来。” “很好，我相信你的能力。虽然，这起案子可能确实有点复杂。本来，我想过段时间，等你完成了几起案子以后再跟你说的，可是，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跟你说了。” 应桦心头一震，她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就在一个月以前，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永安县公安局的领导草菅人命，而且，还有人举报他们滥用职权，罔顾法律，包庇一些法外之徒，给人民的生命和群众的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举报是实名的。” “举报人是谁？”应桦几乎没等陈国安把话说完，就把话头抢了过去。她很少这么不冷静，可是，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举报人叫姚美华，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 嗡……应桦的脑袋一声巨响，看向躺在竹椅里的老人，瞬间，惊呆了。 “所以，我们本来想等到你再熟悉一段时间，再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本来，这案子市里要求交给刑侦大队的刘大鹏大队长，我想交给你，所以，就把案子压下了。我没想到，你刚到永安就碰上了这样的事，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接下来，你可能面临无比凶险的境况。你……可以选择撤回来，我给你的人也远不够处理举报案。” “我能了解被举报人是谁吗？”应桦很想知道，老太太对当年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当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宣布一条命令，你听好了。” “是。”应桦赶紧立正。 “根据市局决定，现任命应桦同志为719特案的行动组副组长，代替组长陈国安同志全权处理永安县719特案，清理我党存在的腐败份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应桦的声音很响亮。她知道，接下这个任务，她肯定回不去了。她本来也没打算打退堂鼓。 “很好，应桦，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于永安的情况，我们早有耳闻，但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不能把某些人怎么样，我现在把被那封举报信传给你，你收到后第一时间查看。记住，被举报名单不能让人任何人看，包括你身边的同志。”陈国安的话让应桦浑身一震。 她当然明白陈局是什么意思，上头既然有这种考虑，那么，就必须小心谨慎，毕竟，对方很可能是也是公安系统内部的同志。 应桦点开微信里，陈局发过来的文件，仔细查看起来，当她看到那三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怎么也没想到，被举报人当中，还有一个她熟悉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她无比敬重的人。那人还曾经是警校的教员。 应桦的心怦怦乱跳，就在这时，杨韧走了过来。 “你怎么啦？”他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应桦的脸有些发白。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杨韧又问了一句，皱了皱眉。 “没事，我真的没事，不过，我刚接到陈局的电话，大概率，我们可能要返回镇派出所办公。”这既是件喜事也是件坏事，进入镇派出所，肯定危机重重，但是，如果不进入那里办公，就等于是在向那几个人宣告，她应桦怕了。 她应桦从来不曾向罪恶低头！ 姚丽华一家惨死，姚美华也刚刚离开，她相信，正义可能缺席了一段时间，但不会永远缺席的。找出真相，是她作为警察的使命，纵然清水河镇派出所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上一闯。 第136章 市局援兵 第二天，应桦接到了永安县公安局局长葛洪承的电话，请她到清水河镇派出所办公，并声明，清水河派出所新任的所长马上就到任。 应桦走到派出所以后，感觉到派出所的气息似乎有些诡异，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一丝探询，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应桦可不管许多，直接走进了之前的办公室。 “头儿，我们已经查过了，葛天勇三年前就去世了，葛文晔倒是还活着，不过，你猜猜他现在在哪儿？”胡一安忽然冒出来一句。 “赶紧说，我没空跟你猜猫猫。”应桦没好气地反怼了一句。 胡一安吓得一激泠，赶紧回了一句：“他是葛青山的哥哥，现在就住在葛青山家里，葛青山的父亲就是村里的老支书。” “有没有查到葛天勇的坟在哪儿？”应桦突然冒出来一句。 胡一安一愣，有些懵逼地摇了摇头：“没有。” 一旁的小龙女也有些懵圈，看向应桦，不明白头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尽快找出葛天勇的坟，我需要具体的地址。”说完，应桦头也不回去走了。 迎面，杨韧走了过来。 “怎么样，解剖室能解决吗？”尸体解剖很关键，直接关系到案子的进展。 杨韧摇了摇头，有些沮丧：“我找遍了所有能用的地方，派出所里，基本没有符合条件的。” “殡仪馆怎么样？”应桦突发奇想。 杨韧一下噎住了，在殡仪馆解剖尸体？ 所有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应桦，眼中五色杂陈，杨韧的脸色，一脸的幽怨。不过，他很快释然了。 “殡仪馆也不错，不过，我得穿厚点。” “我陪你一起。”应桦笑了笑，在那么个地方解剖尸体，那可是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新鲜！ “对了，有没有找到当年那个报案人？”姚丽华一家被灭口，有一个报案人，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了，那起案件里，就是没有提及那个报案人。所以，这案子看着十分奇怪。 案子总不会自己长脚跑到警局吧？ 很显然，有人在掩盖事实的真相。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每一个人物都非常关键，尤其是，当年那起案子。 当永安县公安局接到重启719特案调查的时候，所有人内心都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 719在永安县局是禁忌，没有人敢提起来，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没有人提起过。没想到，市局竟然下令，重新调查719案。 一股诡异的气息在永安县公安局弥漫开来。 应桦知道，陈局已经在为自己铺路了，在打草惊蛇的同时，就是为自己争取机会。 因为，只要对方听到风声，一定会有所行动，对于应桦来说，这就是新的机会。 就在她正在翻看卷宗，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应队，你好，袁朗向您报到！” 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紧接着，他的身后跟了一群人，陆续走进了清水河镇派出所。 “你们这是……”应桦一愣。 “我们接到命令，协助你办理719特案，还请应副组长指示！”袁朗开心地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要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支援应桦而懊恼。 对于许鹏飞和孙敏儿一案，局里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刑警二队再不是之前那个破案跟老黄牛拉车似的刑警二队了。那么复杂的案子，应桦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查清楚了，连袁朗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 “应队长，你下命令吧，我们需要做什么？” “好。王法医去帮杨韧吧，他有三具尸体需要解剖，还有，袁队长，麻烦你去跟胡一安，你们去清水村找一个人，那个人叫葛青山，找到他的哥哥葛文晔，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具体胡一安清楚。” 应桦也没想到，陈局竟然把一队调来帮她。她正感觉人手不足，这案子，确实十分复杂。没有足够的人手，短时间内，未必能取得重大突破，可是，既然命令已经下了，那么，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她相信，对方很快就会有反应的，说不定，今晚就会有行动。 “其余的同事，由老刀进行分配。”应桦将任务布置给了老刀。老刀点了点头，带着一队的同志去安排工作。 袁朗却凑了过来：“应队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应桦一抬头，看向袁朗，笑了笑：“多谢关心，你帮一下胡一安，我担心他一个人搞不定，清水河村有些古怪，要找到一个常年不怎么出现的老人，恐怕，没那么容易。”不过，她知道，袁朗一定有办法。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一队的队长了。 想到这儿，应桦又开始低头看卷宗。不一会儿，小龙女迈步走了进来。 “头儿，人带来了？现在开始吗？” 应桦一抬头，看向小龙女，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回了一句：“走。” 二人很快走出办公室，来到一间独立的房间，一个女人正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那儿。 应桦率先走进来，那人一抬头，瞬间一惊，目光赶忙移开。 应桦缓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来人正是杨艳花。 “杨艳花，你是怎么从派出所出去的？”应桦忽然问了一句。没有上头的命令，她不可能走得出来。毕竟，他们几个都有嫌疑。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犯法，大概是查清楚了吧，所以，有人通知我们离开，我就先走出去了。” “你们不是一起离开的吗？”应桦的眼睛紧紧盯着杨艳花的眼睛。 “不是，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我离开的时候才知道，那两个挨千万的，没有等我一起出去。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也靠不住。”杨艳花恨声道。 “可是，葛天斌说，你是第一个离开的，是你没有等他。”应桦忽然冒出一句。 “什么？他放屁，他撒谎，他们兄弟离开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呢？我是问了派出所的同志才知道的。他在撒谎！”杨艳花又叫了一句。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看向杨艳花的脚。 杨艳花的脚很大，目测大约有四十二码左右，跟姚美华家里那个鞋印倒是对得上号…… 第137章 突然清醒的精神病人 到底是谁在说谎，他们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时间，应桦陷入了沉思。 但对于这起案子本身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三人和案子之间的联系。现在看来，葛天斌可能不是杀死吕小七的凶手，但是，会是许文周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他是如何行凶的，又是如何杀死林所的呢？这些都需要切实的证据。 “葛天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应桦终于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经过走访得知，葛天斌一直不在家，而在武术学校任教，那么，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现场那支钢笔应该是警察用的，葛天斌不是警察，许文周也不是，也就是说那支钢笔不是他们俩的，那么，葛天斌又为什么要回去找那支钢笔呢？ 这个案子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杨艳花看了看应桦，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显然是在思考。 “他是前天晚上回来的。” 前天晚上正是吕小七遇害的那天晚上，也是清水河出现行尸的那天晚上。 “回来干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杨艳花摇了摇头。 “你是他老婆，你会不知道吗？还有葛天佑为什么要帮助葛天斌打掩护？说，林所是不是你们合伙杀的？”这个问题十分关键。 “不是，我们没有杀林所长，大家都认识林所，他对我们这些农户平时很照顾的，我们没理由杀他。他是个好人，好警察。” 应桦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杨艳花的嘴里还能蹦出这样的话。 看来，林所在基层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还不错。 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被杀了呢？ “那你告诉我，葛天佑为什么要放那一枪？还有，他为什么要去偷吕小七的尸体，之前，是 不是他将吕小七的尸体从殡仪馆偷出来放在她租住的房子里的？”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你们还是去问葛天斌，应该是天斌让天佑干的，平时，天佑只听天斌的，虽然，他不怎么在家，但他们哥俩的关系很好，我一般指挥不动葛天佑。”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这个杨艳花目前还没有暴露出来更多的问题，看来，突破口还在葛天斌身上。 想到这，应桦从审讯室出来，这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葛文晔没有找到，葛青山拒不交待他去了哪儿，我跟袁队长正在想办法。”电话里，胡一安有些焦急。找不到葛文晔就没办法排除他的嫌疑。 不过，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证明葛文晔有可能有问题，会不会是躲出去了呢？ 挂断电话，应桦眉头微蹙。葛文晔找不到，那在那块水塘边发现的三对脚印呢？ 很快，她来到了关押葛天斌的那间关押室。 再次见面，葛天斌倒没有之前的从容和淡定。显然，他之前应该一直以为，他是能逃出去的，毕竟，进出派出所十分轻松。 “那支钢笔是谁的？”应桦单刀直入。 “我不知道。”葛天斌依旧没有想说的意思。 不过，应桦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现场的脚印肯定有葛天斌的，结果也很快就会出来的。 问了半天，应桦发现，要想让葛天斌开口并不容易，看来，需要一些确切的证据。 走出关押室，应桦感觉有些郁闷，虽然抓住了葛天斌，但是，这个人十分强横，大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意思。 就在这时，迎面，新来的痕检祝小青走了过来。 “应队，鞋印比对的结果出来了，这是报告。”祝小青看上去十分兴奋。 应桦点了点头，接过报告，仔细查看起来。 果然，三对鞋印中，有一双是葛天斌的，还有一双是杨艳花的，另外一双……嗯，并不是葛天佑的，那么，会是谁的呢？那支钢笔很可能是那个人的。 想到这儿，应桦看向祝小青：“你把清水河镇派出所所有的民警都做一遍核对，如果没有，就想办法把永安县公安局的同志都给我做一遍。” “啊？”祝小青一听，头大了，一个县的，那可需要点时间。不过，她非常清楚，通过痕迹寻找凶手本来就是大浪淘沙，需要经过大量的比对和核验。 “去吧，可以请一队的同志帮忙，另外，记住一点，不要漏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清水河镇的干警，一旦发现有漏网之鱼，马上告诉我。” “是。”祝小青应了一声，赶紧继续寻找那最双鞋印的主人。 就在应桦正准备出去寻找那个杀害林所的凶手，突然，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桦一看，嗯，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哪里？” “是应桦应队长吗，我是第五人民医院的刘一民医生，我的病人韩美凤小姐想见你，请你尽快来一趟吧。 “啊？韩美观想见我？”应桦这才想起那个富二代千金大小姐韩美凤曾经对她说过，她长期被一个神秘的人控制，她当时还答应帮助对方寻找那个恶魔。 难道是韩美凤清醒了，要提供线索吗？ 可是，现在，自己怎么走得开呢？ “我现在走不开，能不能让韩美凤接听一下电话，让她在电话里说。”应桦跟刘一民商量。 “这个……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她刚刚好像清醒了一会儿，所以，她想见你。我不知道等你赶来，她还是不是清醒的。另外，由于她的精神异常，医院规定，她不能接触电子设备。” 应桦一惊，韩美凤清醒了，那她肯定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怎么办？清水河这个案子肯定走不开。一来一去，几个小时就没了。 而此时，第五人民医院，韩美凤一张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她伸手拿出那个塑料杯下面的刀片，朝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了下去…… 一时间，她的右手腕顿时被染红了。 五分钟以后，查房的护士发现了从韩美凤的房间流出来的鲜血。 “不好，来人啦，来人啦，来人啦！”那名护士急匆匆打开房门，只见韩美凤直挺挺躺在血泊之中，旁边，一大片的血迹，她的血还在流。 刘一民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护士的喊声，他飞快朝韩美凤的房间跑去。 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韩美凤竟然挟持了那名女护士。 “让开，都让开，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她！”说着，她用那把血淋淋的刀片抵在了护士的脖子上。 第138章 韩美凤的疯狂 “韩美凤，你快点把刀放下，放开她，快点放开小黄。”刘一民急得一声大叫。 韩美凤右手的刀片死死抵住护士小黄的脖子，一点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说了，放我走，你们跟那个人合伙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护士小黄早就吓哭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护士，刚来实习，没想到，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以刘一民为首的医生和护理人员赶紧都朝后退去，刘一民不敢再说话，生怕再刺激到韩美观。 “我让你给应桦打电话，你打了没有，她有没有来？”韩美凤一脸焦急地问了一句，她的身体一直在哆嗦，不知道是由于失血过多，还是其他原因。 谁也没想到，韩美观自杀竟然是为了逃出去。 “我已经联系上她了，但是，她还在永安县清水河镇，一时半会儿可能赶不回来，她……” 刘一民的话音刚落，韩美凤就不干了。 “马上给应桦打电话，不然，我杀了她！”韩美凤的眼神透出一股狠厉。 “好好好，我马上给应桦打电话。”刘一民赶紧拿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应队长？”电话一接通，刘一民忍不住喊了一句，幸好，他刚才记下了应桦的号码，否则，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我是，你是？”应桦并没有听出刘一民的声音。 “我是韩美凤小姐的医生刘一民啊，我们刚刚通……”刘一民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美凤打断了。 “把电话递过来，你拿着，我要跟应桦讲话，快点递过来！” 刘一民一听，赶紧打开免提，拿着手机慢慢朝韩美凤靠近，他也不知道，韩美凤是发的什么疯，为什么突然装自杀挟持护士小黄。 “喂，是应队长吗，我是韩美凤？”听得出来，韩美凤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应桦，你好，韩小姐，很抱歉，我来了永安，没能赶过去见你。” “没事，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去找那个凶手？”韩美凤突然问了一句。 “韩小姐，我最近接了一个复杂的案子，所以，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查你的案子。” “这么说，你都不帮我了？”韩美凤的声音透出无尽的落寞与凄凉，电话那头的应桦能感觉到她的绝望。 应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很清楚，韩美凤有可能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么光鲜靓丽。也不像外界传言管得那么不堪。她的人生有可能一直处于阴暗之中。 “韩小姐，我答应你，只要完成手里这个案子，我一定马上着手调查你说的那个人，帮你找出凶手。” “真的？”韩美凤内心又涌起一阵希望。 “当然是真的，我应桦以我警察的身份发誓，不帮你找到那个凶手，我就脱下这身警服！”应桦的声音斩钉截铁，她知道，此刻的韩美凤一定处于一种极端的状态。同为女人，她能感觉到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子悲绝。 “应……应队长，我希望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如果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韩美凤的声音里既有激动，也有一丝欣慰。 “韩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应桦继续让韩美凤御下防备。 “应队长，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帮我查案子吗？”韩美凤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一愣，赶紧回了一句：“韩小姐，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你……你别做傻事！” 应桦知道，韩美凤那头一定出事了。 “应队长，你说，我要是像你一样多好，我可以把害我的人杀光！”韩美凤又突然冒出来一句。 应桦心头巨震，没有接话。 韩美凤示意刘一民把电话拿走，她继续挟持着小黄护士缓缓朝医院走廊的大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走廊的另一头，几道人影悄悄出现在韩美凤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用抬手就是一枪，一根针筒射在韩美凤的后腰上。 “你们……”她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应桦赶紧拨给了刘一民。 得知韩美凤竟然通过自杀的方式来想办法逃跑，应桦更加忧心忡忡，看来，韩美凤一定是遇到了跟那个凶手有关的事，否则，不会那么激动。 不过，她的病到底是好是坏呢？ “头儿，葛文晔找到了，你来清水河村吗？”电话那头的胡一安十分兴奋。 “不能把他带到派出所吗？” “他现在走不动，他的双腿残疾了。” “什么？好，我马上就来。”应桦挂断电话，正要朝外跑，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民警正朝她这边走来。 “应队长，你好，我是胡勇，新来的镇派出所所长，还请你多多指教。”那人很快走到应桦面前，伸出了右手。 “你好，胡所长。”应桦跟他握了握手，感觉这人的手十分粗糙。 “对了，我来以前，县局葛局特意交待，让我好好配合您的工作，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胡勇很客气，一张国字大脸上也写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应桦也笑了笑，现在，她怎么敢用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民警呢？在那支钢笔的主人没有查出来以前，她连县局的人都不敢用。不过，就算出来了，她也不敢用。 毕竟，陈局的嘱咐可言犹在耳。 她知道，胡勇很可能是永安县局直接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即便她不用，这些人也都会关注案子的进展。 想到这儿，她犹豫了一下，刚想转头对胡勇说一句，祝小青急匆匆走了过来。 “头儿，第三对鞋印的主人找到了。”她一脸的兴奋。 哪知，应桦悄悄瞥了她一眼，祝小青十分聪明，瞬间明白过来。 胡勇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看向祝小青，不禁有些讶异：“这么快就找到疑凶了？” “不一定是疑凶，其实，我倒觉得葛天斌夫妻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应桦随口说了一句。 “是吗？那你们的审讯有结果了吗？”胡勇看向应桦，装作随口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来祝小青递过来的报告，并没有马上打开。 “胡队长，我还有事，先去一趟清水河村，回头咱们再聊。”说完，也不等胡勇回话，快步离开。 胡勇应了一声，冲她摆了摆手，眼神却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等应桦走出镇派出所，胡勇让那四名民警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他独自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喂，动手吧，她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了。” 第139章 有人看见那场火 “杀了她，把陈国安引来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有，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就不要动手，一旦动手，就要快。林建民的事，你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是吗？一帮蠢猪！”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叫骂声。 “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林建民不死，我们都不好过。” “现在，怎么办，你们别以为应桦都跟你们永安县局的一帮草包一样，她发现了线索一定会揪住不放的，打蛇一定要打七寸，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做不到，就暂时不动。静观其变。” “我怀疑，他们可能找到葛文晔了。” “那就想办法干掉他，又不是没杀过人，再制造一起意外死亡，你们不会干吗？”电话那头的人冷声喝叱了一句。 胡勇眉头一跳，眼中闪过一道狠厉。 挂断电话，他快速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当应桦再次出现在清水河村的时候，袁朗和胡一安都在，而且，还有一队的两名同志。 “人呢？” “就在后面的屋子里。”说完，胡一安带着应桦快速朝后面一间红砖房走了进去。 来到房子里，只见中间放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双眼空洞无神，望着屋梁。 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床上的人一转头，就看见了应桦。 可当应桦走到他的面前，不禁微微愣了愣，这人跟葛青山长得有几分相像。 “你是葛文晔？”应桦开口问了一句。 “是。”老人看了看应桦，似乎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我不是当年烧死姚丽华一家的人，也不可能那么做，而且，我也没有机会那么做，因为，当时，我正在家里跟我大哥大嫂他们打牌，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虽然，我确实很喜欢姚丽华，但喜欢不代表一定要得到她。” 应桦没想到，葛文晔一下说了这么多。 “有件事我想向你求证一下，你认识不认识姚丽华的未婚夫？”葛文晔很可能知道姚丽华有个未婚夫，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见过呢？ 葛文晔慢慢摇了摇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你知道她有未婚夫这件事吗？” “知道，姚丽华拒绝我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她有未婚夫。可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葛玉书，什么狗屁未婚夫，不过是她拿来当挡箭牌用的。我觉得，她嘴里的未婚夫可能根本不存在。”葛文晔有些恼恨地抱怨起来。 “那你觉得，姚丽华一家那场火是谁放的？”应桦看着葛文晔的眼睛，一眨不眨。 “什么，你们……你们知道是有人放的火？”葛文晔一惊，诧异地看向应桦。 “难道火不是有人故意放的吗？”应桦反问了一句，姚家的那一场大火没那么简单的。 葛文晔显然没有想到应桦会反问他，不禁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我……”老头看了应桦一眼，没再往下说。 应桦心中一动，张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葛文晔看了应桦一眼，欲言又止。 应桦很清楚，关于那场大火，肯定有人让村里人闭嘴，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对那场大火提出异议。 不过，她也很清楚，虽然找到了葛文晔，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葛文晔的大哥大嫂早就不在了，也没办法证实那天晚上打牌事件的真实性。 要想打开缺口，必须找到那晚那场大火的真正原因。还有，是什么人让村里人闭口不敢谈？ 难道，有人给了大家封口费？还是有人受到了威胁？ 得想办法找一个突破口。 就在应桦还想问什么，这时，一个人走了进去。 “应队长，你们来啦？”一个老人走了进来，正是老村长葛青山。 一见葛青山进来，葛文晔的嘴马上就闭上了，一句话也不说。似乎，他很怕葛青山。 应桦留意到葛文晔的脸色都变了，看来，这叔侄俩的关系很可能有问题。 “葛村长，您知道姚丽华家的那场大火吗？”应桦准备来一剂猛药。 葛青山脸色一变，摇了摇头：“我听说过，不过，那天晚上，好像大家都睡得很沉，没有人看见那场大火。” “哦。”应桦一声冷笑。那么巧吗？大家都睡得很沉？没有人看见那场大火，一个村子几百口人，她不相信，没有一个人看见那场大火。 杨韧的走访虽然很有成效，但上次并没有结束，有两户人家，他并没有见到，应桦打算再去看看。 就在她刚刚走出那间红砖房。门被缓缓合上了。 屋里，葛青山看向葛文晔，眼中凶光一闪，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似乎是想确认应桦是不是真的离开了。直到根本听不见脚步声，他这才重新转过头，看向葛文晔。 起初，葛青山并不想让葛文晔出现，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一直把叔叔藏起来，很可能，更惹人怀疑，所以，他选择了把人放出来。 “记住，别乱说话，大家都好，你还能多活几年，否则，我们都不好过。”葛青山眼带威胁地看了看葛文晔，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缓缓拉了拉盖在葛文晔身上的被子。 葛文晔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反而，感觉到浑身一阵冰凉。 刚才那个女警问他知道不知道那晚那场大火，他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了，他不但知道，而且，他还亲眼看见了！ 一想到那熊熊燃烧的场面，他仿佛又听见姚丽华一家五口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应桦来到村尾，抬手敲响一扇木门，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好久，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不死心，又敲了敲，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屋里才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一道喑哑的声音传来：“谁……谁呀？”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想跟您了解一点情况。”应桦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里面顿时又是一阵鸦雀无声。 “在吗？”应桦不禁有些奇怪。 此时，忽然，屋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脚步声在门背后停住了，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 第140章 怪异妇人 一张无比丑陋狰狞的脸露了出来。 包括应桦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胡一安，一脚刚好踩到门槛上，差点没崴到脚。 只见那张脸就像是一块破布一般被缝缝补补，坑坑洼洼的脸上还带着不同程度的黑斑。 两只眼睛因为被堆起的肉疙瘩挤压，根本看不见眼球。从衣着看，应该是个老妇人。 “你们找谁？”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是许多年没有开口说话，一开口，连吐字都有些生硬。 应桦强自镇定，看向老妇人，回了一句：“老人家，您好，我们找葛一平。”应桦记得杨韧说过，他没有走访到的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据说是一位怪人名叫葛一平，另一户是一个孤寡老人，名叫刘农。而这户人家的主人就是葛一平。 那怪人抬起头，看得向应桦，又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再度开口：“有什么事吗？”那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葛一平。 “我们想跟你了解点情况。”应桦看向老人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老人家里怎么这么黑呢？难道是没有窗户吗？ 应桦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家里有点乱，咱们到外面说吧。”说完，老人径直朝外走，丝毫没有要请应桦几人进屋的意思。 刚刚一只脚想踏进门内的胡一安瞬间收了回来，忍不住偷偷朝屋里瞄了一眼，可是，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哪有大白天家里一片黑暗的，这人难道屋子不用透光吗？ 所有人都有些好奇，可是，人家没有邀请，他们也不好硬闯。 来到门前的空地，怪人缓缓在一张木凳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既没有凳子也没有椅子，很显然，葛一平没准备请应桦他们坐。 几人感受到了老妇人的冷漠，他们好像不太受欢迎啊！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我知道你们是市里来的警察。”葛一平的声音依然很生硬，而且，生硬中带着一丝很浓烈的疏离感。 “我们想跟您问一下，您还记得十几年前，葛丽华家的那场大火吗？” 老妇人脸上的肉微不可察地轻抖了一下，她的两只眼睛完全成了两条缝，由于脸上布满了不平的坑坑洼洼，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不过，应桦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老妇人的手有些轻易的颤抖。 “我来的那一年，并没有看见什么大火，我是后来才来的，所以，关于你们所说的那场大火，我并不知情。”老妇人缓缓起身，似乎是想离开。 应桦眉头一皱，这老妇人是在那场大火之后来的清水河村？ “老人家，那您是哪一年来的清水河？”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哪一年，不记得了，不过，你们说的那个人，好像，我听说过，那个很漂亮的女人，叫姚丽华，他们一家五口不是都搬到城里去了吗？”老妇人已经缓缓朝自己漆黑如墨的屋子走去，似乎，她要走进黑暗。 “老人家，您听谁说，他们一家五口搬到城里去了？”应桦远远地问了一句。 “村里人都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老人的声音渐渐小了，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大门。 “老人家，我们是来寻找姚丽华一家被害的真相的！”应桦忽然说了一句。 老妇人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可也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她缓缓走进屋中，又缓缓转身，将木门轻轻合上。 应桦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感觉这个老妇人十分奇怪，刚刚，听到姚丽华三个字的时候，她明明有反应，但是，为什么，却什么也不肯说呢？ 难道，清水河村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们都知道，就是没人肯说。 还有，老妇人进了屋子，但屋里没开灯，她怎么看得见呢？ “头儿，我看过了，那间屋子确实没有窗户，只有一根很长的烟囱伸到外面。” 应桦点了点头，这屋子难道里面的人不需要透气吗？ “我觉得，这老妇人肯定知道点什么，不光她知道，我觉得那个葛文晔也知道，可是，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说呢？”开口的是袁朗，他发现这案子确实很奇怪。 就在门合上以后，那怪异妇人缓缓来到屋中，摸索着朝屋中的房间走去。 打开房门，她看了一眼那桌上透出来的微微光亮，又看了一眼被白纱帐罩住的床。 缓慢地来到床边，朝床上看了一眼，透过微弱的光亮隐约可见，床上竟然躺了一个人，一个枯瘦如柴的人。 那人脸上瘦得没有一丝肌肉，仿佛就是一具干尸。 “是什么人，你那么紧张？”突然，床上的人开口了，微弱的声音更加的沙哑。仿佛，他说每一个字都十分艰难。 “警察。”老妇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是那帮警察？”枯瘦的干尸忽然睁开眼睛，眼球转动着朝老妇人望去。 “不是，是市里来的，好像，是为了那场大火。”老妇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其他的。 “市里来的？”枯瘦干尸吃了一惊，脸上仅剩下的几根纤维紧紧揪在了一起。 “怕是待不了多久。”老妇人又补了一句。 枯瘦干尸内心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熄灭了。难道，他真的要把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吗？难道，那些枉死的冤魂永远也无法…… 就在枯瘦干尸内心波涛起伏，忽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妇人眉头微微一皱，转身出了房间。 她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静静站在黑暗中，仿佛，她已经习惯黑暗了。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老妇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黑暗里。 笃笃笃笃笃笃……终于，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 又过了十几秒，老妇人这才沙哑地开口：“谁呀？” 门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葛青山！” 老妇人浑身一震，本已眯缝的双眼几乎眯得快合上了。 第141章 又一名知情死者 吱呀一声，门慢慢打开了。 “怎么现在才开门？”葛青山横了老妇人一眼。 老妇人身子瑟缩了一下，不敢看葛青山。 葛青山抬腿走了进去。 老妇人连头都不敢抬。 “市里的警察来过了？”葛青山四处张望，似乎想把人找出来。 可是，屋里黑咕隆咚的，显然没有人。 老妇人不敢说话，看了葛青山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记住，别乱说话！”葛青山扫了老妇人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老妇人身子一震，赶紧点了点头，似乎十分畏惧。 “还有，不管他们问什么，只要问到那场大火，不管你们知道什么，听说过什么，还跟以前一样，就说不知道，明白吗？”葛青山的声音再度变得阴冷。 老妇人又缩了缩身子，赶紧再度点了点头。 葛青山扫了一圈屋子，似乎想找什么，可是，又似乎十分厌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妇人自始至终都没敢抬眼看葛青山，直至他走出屋门，她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葛青山的背影，眼眸眯得更小了。 应桦和胡一安等人来到了一座白瓦房前，一个老人正悠闲地在门前喂鸡。 “你好，大爷！”应桦率先开口。 身材高大的老人一抬头，见应桦几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袁朗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不禁闪烁了几下。老人盯着袁朗的目光赶紧挪开。 “你们是……” “我们是市里的警察，想找您了解点情况。”应桦开口说了一句。 老人的目光又无意似地瞟了袁朗一眼，这才看向应桦，缓缓点了点头。 “到屋里坐吧。”说完，老人带头朝屋里走去。就在几人刚走进屋子，不远处的树后，一个人影一闪。 来到屋中，老人请应桦几人坐下，分别给几人倒了一杯水。 “你们想了解什么？”老人开门见山。 “想跟您问问，你还记得姚丽华，也就是葛玉书一家人吗？”这次，应桦没有马上切入正题。 “记得，葛玉书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他唱过刀马旦。” 这一下，应桦瞬间愣住了，葛玉书不是村子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吗？怎么会是个刀马旦呢？ “老人家，你确定葛玉书是刀马旦吗？”应桦又确认似地问了一遍。 “他是姚丽华的丈夫，姚丽华是我们村里当年最漂亮的女孩，我怎么会不记得？”老人似乎对应桦有些不耐烦。 袁朗站起身，并没有跟应桦坐在一起，似乎，他更关心老人的住处。 他四处打量。 老人似乎很不愿意袁朗四处打量，眼睛一直盯着袁朗的背影，目光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 这是一个重要信息，葛玉书是个唱戏的？！ “那您记得不记得，他跟姚丽华是怎么认识的？” “姚丽华一家是南水北调移民搬来的，本来，他们一家应该去移民村，但是，当时的老村长同意他们住进我们村，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葛文晔看上了姚美华。” “什么？他不是喜欢姚丽华吗？”胡一安冲口而出。 “你们听谁说的，他葛文晔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他喜欢的绝对是姚美华，怎么可能是姚丽华呢？” 应桦眼皮一跳，看向刘农的眼神带起了一丝疑惑，这个刘农……为什么他所说的信息跟杨韧了解到的差异这么大？ “只有葛玉书，才会喜欢姚丽华，在清水河真正喜欢姚丽华的人只有他一个，其他人不喜欢姚丽华。” 嘶……应桦和胡一安对望了一眼，心头都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面前这个刘农，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姚美华和姚丽华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之前的走访，所有人都认为，人们喜欢的是长相绝美的姚丽华，而不是长相不如她的姐姐的姚美华。 这个刘农为什么跟大家说的都不一样呢？ “老人家，我们听说，姚丽华有一个未婚夫，曾经来清水河村找过她，您见过那个人吗？” 刘农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但是有一个人见过他。” “谁？” “葛文晔。” 嘶……应桦心头怦怦怦乱跳，终于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看来，得想办法让葛文晔开口。 “老人家，那您还记得，十几年前，姚丽华家里那场大火吗？”应桦的眼睛紧紧盯着刘农。 老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惊慌失措。他赶紧将目光移开，摇了摇头，却是不敢看应桦的眼神。 应桦更加确定，面前这个老人，一定知道那场无名大火，很可能，也知道大火的由来。 恐怕，应桦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场大火的又一个亲历者赫然就在眼前。 见老人似乎有些疲惫，应桦起身告辞。可是，袁朗还在屋子里转悠。 见应桦跟胡一安要走，袁朗赶紧跟了上去。 “走，我们去找葛文晔。”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把葛文晔带走，他很可能是仅剩下的一个对姚丽华一家的情况比较熟悉的人，如果他再出事，那线索就真的断了。 想到这儿，应桦带头飞快朝葛文晔家跑去。那股不安还在她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胡一安和袁朗似乎也感觉到了应桦的紧张，二人不由自主飞快跟了上去，几名干警也紧紧跟在身后。 可当应桦来到那座红砖房面前，一走进屋中，瞬间，傻眼了。 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脑袋一阵嗡鸣。 只见葛文晔躺在床上，可是，他的头不见了。 “马上封锁现场，不要让一个人走出村子。快！”应桦一声令下，袁朗马上带人转身就走。 “胡一安，给杨法医打电话，让他带小龙女他们尽快赶来。”说完，应桦伸手摸了一下那脖子断裂的地方，鲜血还在咕咕流着，说明，人刚死没多久。 只是，葛文晔的脑袋呢？ 应桦的目光顺着那条血迹望去，只见一颗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正静静躺在门背后。 又一名知情死者。 忽然，就见红砖房的屋后，一道人影一闪。 第142章 逃不掉的凶手 应桦知道，凶手一定没有走远。 “站住！”一见那道人影出现，应桦飞快追了出去。 很快，她来到了屋外，可是，屋外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人呢？刚才，明明有个人的。而且，那人影的速度很快。 应桦举目四望，只见四周空空荡荡，并没有任何人影，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村里人从不远处经过，但很显然，他们都不是应桦要找的人。 应桦只得重新进入屋中。 “胡一安，去通知葛青山，就说葛文晔要见他。” “什么？”胡一安一愣，没明白头儿这话的意思。他转念一想，马上明白了过来，赶紧跑了出去。 为免有变化，应桦一个人站在屋中，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很显然，对方是用锋利的利器割下了葛文晔的头，如果仅仅为了杀人，为什么要割掉头颅那么麻烦呢？ 对方肯定有什么目的，或者，他割掉头颅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应桦依旧打量着周围，尝试寻找行凶的痕迹。 当葛青山得到胡一安的通知，整个人的脸色大变，胡一安盯着葛青山的脸，眼前一亮。 “走吧，葛村长，我们队长还在等您呢？”说着，胡一安跟在了葛青山的身后。 “好吧。”葛青山快步朝藏葛文晔的那间屋子走去，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 来到红砖房，葛青山快步走进去，陡然，一声哀嚎：“二叔！” 应桦一回头，便看见了葛青山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二叔啊，二叔啊，二叔，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二叔啊！”葛青山痛哭了起来。 一进门，胡一安便趴在应桦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应桦眼皮乱跳。 看向葛青山的眼神带着一丝怒意：“葛村长，你刚才在干什么？” “什么？”葛青山一下被问懵了，看向应桦不明所以。 “我说，半个小时以前，你在干什么？”应桦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这老家伙到现在还在装。 “什么意思，我在家里啊，我刚刚出去准备捡棉花来着。” “捡棉花？到哪儿捡棉花？”应桦盯着对方，看得葛青山心里一阵发毛。 “你……你什么意思，应队长，你怀疑我杀了二叔？”葛青山一声大叫。 “知道葛文晔藏在这儿的人应该不多吧，如果不是你，那你告诉我，还有谁？”应桦也不客气。 “你放屁，竟然怀疑我杀了二叔，你放他娘的屁，你不去抓凶手，竟然怀疑我！简直……简直是……王八蛋！”葛青山破口大骂，似乎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哪知，应桦非但没有被他给吓住，反而，伸手拿出一副手铐，脱口而出：“葛青山，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凶杀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嗡……葛青山瞬间傻眼了，他没想到，应桦竟然敢当场就铐他。 老东西气得浑身发抖。 “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我的同事去叫你见葛文晔时，你那吃惊的反应。”应桦一句话，葛青山整个人浑身一哆嗦，瞬间，说不出来话了。 “葛文晔是你的二叔，他要见你，很正常，但是，你为什么那么吃惊，吃惊到脸色大变，因为你知道，他已经死了。” 嗡……葛青山的脑袋一声巨响，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应桦，仅凭一句话，她就可以断定自己知道葛文晔已经死了吗？ “葛青山，听说，你的儿子曾经当过兵，还在金三角待过一段时间，他回来了吗？”应桦突然的问话，让葛青山心头怦怦乱跳。 应桦知道，那清水河边不远处那块水塘边上第三个双鞋印的主人，老刀，应该快抓住了。 就在清水河不远处的一座堤坝之上，一个人影正飞快朝另一头飞速奔去，而在他身后，老刀紧追不舍。 那人身材矮小，动作快如闪电，身后的老刀，动作虽然也不慢，但是，却还是没有追上他。 不过，老刀的耐力惊人，已经足足追了好几公里，他依然没有被甩下。 前面奔跑的青年时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很想把老刀甩掉，可是，老刀的身影反而越来越近。 很快，青年已经预感到老刀可能逼近，猛地一加速，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当老刀接到应桦的命令，第一时间就动身了，抓捕那第三双鞋印的主人。可是，当他拿到资料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对方竟然是一名辅警，而且，还是清水河镇派出所唯一的一名辅警。非但如此，他还是清水河村人。竟然，是葛青山的儿子。 恐怕，葛青山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早就被应桦盯上了，只是，应桦也没有预料到，老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到自己的亲叔叔都杀。 很显然，葛文晔肯定知道什么，而且，一定跟姚丽华家的那场大火有关，不然，不可能，自己刚刚离开他，他马上就被人杀了。 可是，葛文晔一死，线索似乎中断了，还好，葛青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葛青山眼神乱转，不知道应桦问话的真正意图，不敢回答。 杨韧很快带人赶到了现场。 看到身首异处的案发现场，他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样，尸体解剖完了吗？”应桦看见杨韧走进来，不禁随口问了一句。 “刚刚完成了林所的解剖，吕小七的尸体解剖也完成了，王法医也有不小的发现，等你到所里，我们再慢慢说。怎么样，现场死的是葛文晔？” “对，身首异处，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人一刀切下了头。” 杨韧走到了尸体的旁边，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那切口处，不禁皱了皱眉头：“对方用的是一种很锋利的刀具，这种刀具可能是类似于瑞士军刀的武器，你们抓捕的时候要小心一点，能用这种武器的，说明，对方要么当过兵，要么，身手肯定不错。” 应桦挑了挑眉，果然，她没有猜错。 她瞟了葛青山一眼，后者的眼眸动了动。 “凶手跑不了，老刀已经去抓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听到这句话，葛青山的身子禁不住微微一颤。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第143章 父子合谋 就在应桦的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人抓住了，不过，这小子有点横，刚才，我用力过猛，把他的手弄断了。” “没事，人抓住就行，带到清水河村后面的一栋红砖房里，我发个定位给你。” 当老刀押着一个人来到那间红砖房，葛青山整个人都懵逼了，眼神下意识不敢朝那青年看，那瘦削的青年眼神锋利如刀，眉眼很明显跟葛青山有几分相似。 “怎么样，葛青山，你们应该认识吧？”应桦这句话一出，瞬间，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不需要人指认，也能看出两人长相有几分神似。 葛青山的头缓缓低下。 应桦没有再深究，毕竟，现场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呢。 这时，杨韧正在仔细查看那颗人头。 人头没有被移位，但是，他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葛文晔的人头丢到门边上呢，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尸体，尸体距离人头被丢的地方大约有七米，也就是说，人头有可能是凶手在切下来以后直接扔到了门边上，那么…… 就在杨韧还在想呢，便看到老刀押着一名右手正在晃荡，戴着手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听到应桦的话，他大概明白面前这个人是谁。 他缓缓站了起来。 “杨法医，你看看，这是不是凶器？”老刀将一把军用匕首递了过来。 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验一下血吧，不过，很像。”杨韧仔细看了看刀口，又看了看那人头的切口。 青年双眼瞬间一眯，他恐怕想不到，自己杀了人以后，还没有跑掉，就让人给逮住了。 “现场有两个人。”杨韧忽然说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应桦点了点头，确实，凶手是两个人。 “大家看到地上的脚印，有一个人的脚印很浅，脚印只到了门口，没有走进去。但，另外一个人直接走到了床头边，而且，他还站到了死者头部的位置。”开口的是新来的痕检祝小青。 这个凶案现场，并不复杂，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凶手呢？这就有点奇怪了。 那另一位凶手出现在现场，是为了干什么呢？难道，为了看凶手杀人？ 其实，应桦很清楚，这起案子也许马上就能有答案，因为，两个凶手也许就在眼前。 葛青山的眼眸一直低垂着，而那名瘦削青年目露凶光，冷傲地打量着众人，眼底有些浓浓的恨意。 这人似乎很恨警察。 现场勘察进行了足足将近两个小时，队伍很快撤出了清水河村。临走前，看着那冷冷清清的清水河，应桦有些失神。 当日，吕小七的尸体在清水河上行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此时，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如果这案子短时间内无法告破，那么，接下来，有可能，还会死更多的人。 到底，这案子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 就在应桦他们离开清水河村，倒数第二栋房子里，老妇人缓缓走出木门，朝应桦他们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神晦明不定。 而村子最后一栋白瓦房的木门也缓缓打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慢慢走出屋门，将门锁挂上，上锁。转身，略一迟疑，看了看屋前那满目的青翠，还有那翠绿欲滴的桔子树，不由内心一阵翻滚。 老人心中默默念道：“花儿，我走了，也许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清水河啊，我走了！” 老人看了一眼那泛着清波的清水河，转身，朝屋后的山路走去。 不是他临老要背井离乡，只是，他不想把命丢在这生活了十几年的清水河村。 应桦带人回到了警局，第一时间便提审了葛小军。 看着面前这个瘦削的青年，应桦心里很清楚，葛小军跟葛青山开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从案子来看，这两个人可能在案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葛青山是你父亲？”应桦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葛小军眉毛一挑，看向应桦冷哼了一声。 “是又怎么样？”他的眼神不善地看向应桦。 “为什么杀葛文晔？”应桦也懒得跟他废话。 “看他不顺眼，还要我爸养他，妈的，早该死了，废物一个，连拉个屎都他妈要人清理，这样的人活着干嘛？” 啪……小龙女可不干了，毕竟，那是一位瘫痪在床的老人。 “怎么说话的呢？你嘴下留得德吧，你没有老去的那一天吗？”小龙女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仔细一想，她不由怔了怔，对方确实没有老去的那一天，因为，杀人罪是要被判处死刑的。而且，像葛小军这种情况，应该是执行枪决，不会有死缓的可能性。 “听说你在金三角混了一段时间，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的事迹帮你回忆回忆？”应桦看向葛小军的眼神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葛小军知道，应桦没那么好对付的。可听到金三角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我希望你能如实交待，你为什么要杀葛文晔，还有，你是如何杀死他的，为什么割掉他的头？”应桦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吗？”葛小军忽然开口了，戏谑地看向应桦。 看得出来，葛小军十分嚣张。很明显，对方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反正杀了人，横竖是个死，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坦白交待的意思。 “你父亲为什么跟你一起杀人，难道是对你不放心吗？还是有人让你父亲和你一起杀死葛文晔？”应桦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葛小军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没再说话。 “你父亲没有动手，不过，也是从犯，而且，看着你杀人而不出手制止，下辈子，可能就得在牢里度过了。” “放屁，你放屁，没有，我父亲根本就没在现场，是我一个人杀的人，而且，是我用军刀割下的老废物的头，是我杀的，跟我父亲没关系。” 应桦没想到，葛小军竟然还会维护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在不在现场，你很清楚，那双鞋印做不了假，你不想你父亲一辈子吃牢饭，也可以帮他减轻一些罪孽。” 葛小军一抬头，看向应桦的眼神再度一变，缓缓开口：“我怎么才能有相信你，说话算数？” 第144章 直击要害 “如果我说，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相信吗？”葛小军忽然冒出来一句。 应桦一怔，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或许，杀死葛文晔是葛青山的主意，他才是主凶。 “我并不知道给我打钱的人是谁，只知道，对方应该也是清水河村人，而且，他应该很熟悉我们家的情况。” 紧接着，葛小军交待了他和对方交易，以及他杀人的全过程。 事情似乎十分顺利。 可接下来，葛小军又交待了一件事，应桦整个人都瞪圆了眼睛。 据葛小军交待，他父亲葛青山曾经听葛文晔无意中说起过，有三个人看见了姚丽华家那场大火，葛文晔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并知道其余两个人是谁。 可应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葛小军看似很配合，但是，她还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儿，结束了对葛小军的审讯，应桦提审了葛青山。 葛青山似乎十分紧张，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畏惧。 “你儿子葛小军希望能为你减刑，不想你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应桦没有单刀直入，看样子，这两父子的关系还可以，葛青山知道的肯定更多，所以，她希望面前这个老头能把问题说清楚。 葛青山一怔，手下意识抖了一下，眼神有些模糊。儿子葛小军从小就顽劣，加上，他和父亲又是村干部，所以，葛小军从小就霸道，做事毫无顾忌，但对他这个父亲，倒是言听计从。而且，从来不跟他犟嘴，纵使自己让他去杀人，他也毫不犹豫。 所以，对于葛小军，葛青山内心除了宠溺还有一丝深深的不舍，毕竟，儿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葛青山的头发里掺了不少的白发，看起来很扎眼，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头，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眼神由模糊到凝重，似乎暗暗做了个决定。 “人是我让小军杀的。” 小龙女身子一震，应桦并不意外。 “谁让你那么干的，为什么要杀葛文晔？”应桦的问题十分干脆。 “因为……因为，他亲眼见过姚丽华家的那场大火，他还说，加他一起，一共有三个人见过姚丽华家的那场大火，他知道的太多了。有人想他死！”葛青山的声音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谁想他死？”应桦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任何的感情。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拿了人家的钱，替别人办事。”口径跟葛小军出奇的一致。 “你刚才说，有三个人看见了姚丽华家当年那场大火，除了葛文晔以外，另外两个人是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葛青山看了应桦一眼，没再说话。 可应桦的表情满眼不信地看着他。 葛青山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葛文晔说，那天晚上，他看见了两个人从姚丽华家里出来。” 轰隆……应桦耳边一声巨响，眼睛死死盯着葛青山，她知道，那晚，也许有人看见了凶手。 见应桦的眼神锋利如刀，葛青山知道，面对应桦这样的刑警，他是糊弄不过去的。 葛青山的嘴唇有些发干，声音沙哑地再度开口。 “他说，他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刘子枫，当时乡里的宣传干事。” “刘子枫？”应桦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对了，刚刚被苏月梅砸死的许文周以前不是就叫刘子枫吗？ “那第二个人呢？”应桦再度看向葛青山。 葛青山似乎十分紧张，身体都有些颤抖。 “第二个人，他说他当时很害怕，没看清那人的脸。”葛青山低下头。 应桦摇了摇头，许文周已经死了，葛文晔也死了，葛文晔为什么会死，他一定看见了那第三个人的脸，而且，看得非常清楚，他一定知道对方是谁。要不然，他不会死的。 那第三个人一定是一个重要人物。 “对于姚丽华家的那场大火，为什么所有的村民都避而不谈，口径都是不知道？”应桦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作祟。 葛青山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应桦。 “如果你能坦白，我们可以考虑向法官求情，量刑轻些，同时，还可以申请为你儿子死缓。” 听到死缓两个字，葛青山的眼眸一缩，眼眶瞬间红了，儿子才不到三十岁啊！ “好，我说，是清河乡的乡长葛大壮。” “葛大壮？” “对，就是他，他给了每家每户一笔封口费，而且，每年都给。所以，大家对那件事，就算有人知道一些什么，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每年都给？”小龙女不禁重复了一句。 “对，每年都给，要不然，大家的口风不会这么严的。”葛青山信誓旦旦道。 “给什么，现金吗？” “不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给补贴。”葛青山赶紧回了一句。 是啊，那么多村民，如果给现金，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每年都给，也太明显了。 “让你杀死葛文晔也是葛大壮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不是，我没见过那个人，那个人是晚上来的，穿了一件黑衣，根本看不清脸，而且，声音也十分奇怪。他扔下钱就走了。还说，如果明天看不到葛文晔死的消息，就会揭发我这些在清水河干的事。” 作为村干部，葛青山肯定是不干净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那个让葛青山父子杀人的人呢？ 还有，葛大壮为什么明目张胆地给清水河村人输送利益，作为封口费。 “葛小军到清水河旁边那口池塘去干什么？”应桦的眼神再度盯着葛青山。 第三双鞋印就是葛小军的。 葛青山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起来，陡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老家伙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祈求，声音再次颤抖地开口：“这个，我真不能说，否则，我们全家都会死的。” 葛青山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很显然，他确实很害怕。 “那口池塘里的秘密跟姚丽华那场大火有关，对吗？” 水跟火有关？小龙女一下懵了。 可是，当葛青山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哆嗦，眼睛像活见鬼似地看向应桦。 无疑，应桦这句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第145章 逼狗跳墙 葛青山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可是，他紧闭双唇，不敢开口。 应桦虽然内心着急，但是，也拿葛青山没办法，不过，那第三名火灾的见证者，现在成了关键，或许，他才是那场大火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儿，应桦走出审讯室，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出事了，那两名冒充假警察的人死了。” “什么，在哪儿？” “在临时关押室。” 应桦急匆匆朝临时关押室跑去，很快，她来到了临时关押室。 一见那两名倒在地上的假警察，应桦心中有一股无声的愤怒。对方太嚣张了，接二连三地杀人，而且，竟然敢公然在派出所杀人，这跟在警局杀人有什么区别？ 对方太嚣张了！！！ 应桦的内心心潮起伏，一阵翻滚，缓缓蹲下身，看向其中一名假警察。 “他们死的时候，我们的同志就在外面，所以，并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见应桦进来以后，脸色难看，老刀脸上自然也不好看，人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杀的。 “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可见伤？”应桦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对，他们身上也没有可见伤。” “马上给我查，看看今天都有哪些人进过这间关押室。”应桦一颗心怦怦乱跳，如果对方真能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杀死，那么，就算杀死几名警察，也是易如反掌。 这人简直太可怕了！ 她的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此时，杨韧也急匆匆走了进来。 “算上这两个，到目前为止，这起案子一共死了七个人了。”杨韧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现场压抑的让人窒息。 “去把监控调出来，还有，从现在开始，给我对葛氏父子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有三头六臂，是不是会飞天遁地，能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行凶杀人，还能进退自如。” “这种死法跟吕小七和姚美华的死状很相似，我怀疑，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杨韧边查看伤口，边说出自己的猜想。 可是，许文周不是死了吗？那个会银针刺穴的许文周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 “凶手不是许文周？”应桦与杨韧几乎异口同声。 “还有一个可能性，还有一个精通银针刺穴的人。”杨韧不禁补了一句。 “这个人，要么就在警局，要么，就在清水河镇。”应桦也补了一句。 杨韧点了点头。 “老刀，你马上带人去问一下胡勇，就说我们队里有位同志得了急性感冒，想看中医，你让他带你去找。”应桦的话一出口，老刀带人转身就走。 应桦的脸色十分难看，到现在为止，案子非但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反而，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来，对方很可能是想把相关的人，一个个杀掉灭口，所以，现在，葛青山和葛小军一定不能出事。 想到这儿，她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而此时，就在应桦刚刚布置完，他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刘农进山了，而且，是往大山深处，他似乎想离开清水河村，跟不跟？”如果跟的话，那么，他势必要离开清水河村的范围了。 应桦眉头直皱，直觉告诉他，刘农和那个名叫葛一平的老妇人都有问题，可是，现在，刘农竟然要走了？ “你跟上去，清水河村的监控我再来想办法。” 挂断电话的叶兵急匆匆跟了上去。 应桦正要打电话呢，忽然，身后，胡一安焦急地跑了过来。 “头儿，永安县公安局副局长廖化清要带葛青山走，说是葛青山牵扯到县局的一起案子，让我们把人移交给他。” 应桦双眼一眯，还真是来得及时啊，这个廖化清，看来，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想到这儿，她迈步朝关押室就走。 来到关押室外，廖化清带的人正站到了关押室的门口，手里竟然拿了钥匙，似乎是想开门。 “廖副局长，你想干什么？”应桦毫不客气地喊了一句。 廖化清一抬头，看见应桦，心头一跳，示意那名干警将手里的钥匙放下。 “应队长，葛青山跟我们现在在破的一起案子有关，所以，我们必须带走，这个人你必须移交给我们。” “凭什么？”应桦看向廖化清，眼神不善，内心已经对这位副局长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心道：姓廖的，你最好不要撞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 案子接二连三地死人，应桦的心情糟透了。 “凭他是永安县治下的百姓，凭我是公安局副局长，凭他跟我们的案子有重大关系。” “是吗？什么案子呢？廖副局不妨说来听听？”应桦一步不让，看向廖化清。 “你也是警察，应该很清楚，我们有保密条例，你手里的案子能告诉我吗？相信你也不会，对吧？应队长？咱们都是警察，何苦为难自己人呢？”廖化清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廖副局，葛青山不能交给你，这是杀人主犯，我们必须等待结案时移交给法院，在这之前，他哪儿也不能去。” “应队长，我们只是请他过去协助调查。”廖化清见强要不成，又改变策略。 “我说过了，葛青山是要犯，不能交给任何人，必须由我们自己看守。还有，廖副局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动葛青山。”应桦毫不客气，看向廖化清。 廖化清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应桦如此强硬。 “应桦，你最好搞搞清楚，这里是永安，不是z市刑警大队，在这里，我们是刑事案件的主要办理方。”廖化清的语气不善地回了一句。 “719案是市里专门成立专案组要侦破的大案要案，葛青山更是这起案子的关键人物，所以，没有陈局和我的允许，任何人想带走葛青山，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应桦这话一出，现场，瞬间炸锅了。 廖化清的眼皮突突乱跳，应桦这是明目张胆地对他宣战，而且，还是毫无保留地宣战。 所有人都没想到，应桦会把话说的这么绝。 只有应桦自己知道，只有自己态度坚决，才能逼狗跳墙。 第146章 真正的知情者 廖化清双眼一眯，他带来的两名警察也同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有警察都朝这边看来。 不远处，还没有走出派出所的老刀带着一行人停在了原地，站在不远处。而胡一安、杨韧、袁朗等人，几乎同时走出了办公室，一个个站在楼道里，看向关押室的方向。 此时，现场鸦雀无声。 廖天的脸阴晴不定，他本来想着，以自己的身份来要人，又加上带了几个人过来，而清水河镇派出所属于永安县管辖，虽然，应桦是从市里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永安县的公安局副局长。 没想到，应桦的态度强硬到让他感觉犹如踢到了一块铁板。 “你，很好！”三个字从廖化清的牙缝里挤出来，他的脸上同时挤出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看上去，又有几分瘆人。 应桦的眼神不闪不避，目光炯炯。 廖化清转身，带人离去。 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老刀跟着胡勇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袁队长，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应桦指了指关押室的门，袁朗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葛氏父子的重要性。 不过，应桦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他眼皮乱跳，不明白应桦是什么意思。 难道，应桦对他还有什么怀疑吗？ 袁朗被应桦看得心里直打鼓。 其实，那天在刘农家里，应桦早就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只是，应桦也不知道，袁朗跟刘农有什么关系？ 还是，袁朗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应桦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相信，袁朗如果相信她，一定会告诉她的，毕竟，这起案子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杨韧和王尸语已经站在了门口。 “应队长，你这牛逼啊，我早就看那个劳什子的副局长不顺眼了，戴个金丝眼镜，跟个汉奸似的，还那么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民党时期的特务呢？”王尸语笑着对应桦说了一句。 “怎么样，没事吧？”杨韧关切地问了一句，眼神盯着应桦。 应桦冲他笑了笑，摇摇头。心头微微一暖，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身后站着无数的同志。 “对了，关于尸体解剖，我们想跟你汇报一下，本来，我想杨法医来就可以了，他非要拉着我来当电灯泡。”王尸语白了杨韧一眼。 应桦没心思开玩笑，只微微一笑。 “是这样的，我们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得出一个结论，吕小七、林建民、姚美华，很可能是死于一人之手，他们的死法相同，都是被人以银针刺穴的方式刺中心脏而死的，而且，都是当场毙命，我们特意请教了一位老中医。” “老中医？”应桦的眼眸陡然一缩。 “你们在哪儿请教的老中医？” “清水河镇济民堂中医馆，很有名的，在整个永安县都很有名。” 应桦眼皮突突乱跳，看向杨韧的眼神带着一丝锋芒。 杨韧一下愣住了，冒出来一句：“清水河济民堂在整个z市都有些名气，因为，有国医大师姚济民坐镇。” “国师大师姚济民？”应桦的眉头再度一皱，这个名字，她听过，很有名的一个医生。 “这么说，你们去见过他？”应桦看向杨韧。 “对，我们还拿解剖的尸体照片去向他请教过，所以，基本可以肯定，他们三人确实死于一名针灸高手之手。” “走，带我去！”应桦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这么重要的线索，她怎么能放过呢？ 当应桦来到济民堂的时候，正碰上一个年轻的医生背着药箱走出大门。 那年轻的医生看了应桦一眼，露齿一笑，雪白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 “那是谁？”应桦随口问了一句。 杨韧摇了摇头。他也是上午才来了一下，没见过刚才那个年轻人。 几人走进济民堂，说明来意，接待的前台人员扫了几人一眼，眉头皱得很深，有些不情愿地扔下一句：“等一会。”说完，转身走向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 “几位，找我有事吗？”老人看向应桦几人，当看到杨韧时，忍不住点头打了个招呼。 杨韧也颔首回应。 “您好，姚老先生，我是应桦，z市刑警队队长。”应桦伸出了右手。 “你好！”姚济民上下打量了应桦一眼，伸手一让：“几位，咱们里边说吧。” 外面是病人排队看病的地方，当然不适合谈话。 跟着姚济民来到里面的办公室，姚济民让人泡了壶茶，送了过来。 “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 “姚老先生是哪里人？” “姚家村。” “哪个姚家村？” “陕省为南市姚县姚家村。” 应桦心头猛地一跳，张嘴问了一句：“您也是十几年前迁来的吗？” 姚济民一抬头，缓缓点了点头，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了一丝不一样。 “那您知道姚丽华一家吗？”应桦再度单刀直入。 老人认真看了应桦一眼，似乎是想从她眼中看出问这话的真正目的。 “知道，我跟姚丽华一家是同一时间迁到清水河镇的。” 应桦浑身一震，愣愣看着老中医，心中既有兴奋，也有紧张，她知道，面前这位老人很可能知道当年姚家的事，甚至可能知道姚家跟其他人的恩怨。如果姚丽华一家是被人打伤至残而被烧死的，那么，这无疑是一场天大的阴谋，是一场谋杀！ “老人家，您能跟我说说姚丽华一家的事吗？”应桦有些紧张地看向老人。 老人又看了应桦一眼，似乎是想确认什么，张嘴问了一句：“你叫应桦，从市里来的？” 应桦点了点头。 老人起身朝门口走去，来到门边，朝门外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这才缓缓将门关上。 老人的动作很轻，很小心。 这不是在他自己的医馆吗？ 应桦的心一下子也提了起来。 老人会告诉她一些什么呢？ 第147章 诡异的大火 “按照辈分来算，姚美华和姚丽华还要叫我一声三叔呢！”姚济民的声音有些悠远。 “当年，南水北调，工程巨大，河水借道经过了我们那儿，不得已，我们搬家。其实，政府给了我们很好的安置，我们大部分人也享受到了不错的待遇。我们姚家村有三户人家搬到了清水河镇。而姚丽华一家，则搬到了清水河村。我就在留在镇上开医馆。” “搬过来以后，我也经常去看他们，我跟姚美华的父亲姚显民是同宗兄弟，是同辈人，我喊他声大哥。很快，姚显民一家在村子里就安顿下来。” “起初，他们过得还不错，反正，清水河村的田地没少给，也够他们自给自足，但是……”姚济民顿了一顿，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显民大哥，什么都好，就是生的两个女儿太漂亮了。所以，自从两个娃儿成年以后，他们家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据我知道的，光清水河村喜欢她们姐俩的青年就有十几位，尤其老支书的儿子葛文晔。但不知道为什么，姚丽华却很喜欢唱青衣的葛玉书。” “姚美华却喜欢上了老实巴交的葛安。” “头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虽然有些拮据，但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得还算和睦。但是，后来，刘家来人了。” “刘家？” “对，姚丽华订娃娃亲的刘家，那小子叫刘元，大名叫刘子枫。” 嘶……应桦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子枫？就是那个许文周吗？ “刘子枫要求姚家履行诺言，让姚丽华跟他走，回去成亲。但是，姚丽华死活不肯，并且大声说她有心爱的人，就是葛玉书。” “显民大哥很不喜欢唱戏的葛玉书，认为他是个戏子，没什么出息，反观刘子枫就不一样，为人不但长得很斯文，而且，听说，还考上了大学。所以，他劝姚丽华跟刘子枫走，嫁给他。可是，丽华那女娃儿说什么也不肯，于是，一家人经常为这件事吵架。” “有一次，显民大哥还为这事打了姚丽华，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跑到了葛玉书所在的戏团，二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公然在一起了，也不管旁人的闲言碎语。葛玉书那孩子啊，胆子也真大。”应桦在老人的语气里读到了一丝欣赏。 是啊，在那个年代，敢公然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勇敢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并不容易。 “后来，听说，刘子枫就离开了，但是，让姚家把当时的订亲信物还给了他。” “那个玉扳指吗？”应桦问了一句。 老人点了点头，似乎根本不意外应桦知道那个玉扳指。 “后来，姚丽华跟葛玉书在外面有了孩子，就回清水河看望老人，起初，显民大哥很生气，姚丽华一进屋就挨骂，甚至，还对葛玉书大打出手，但是，他们小俩口也没有还手。再后来，慢慢地，大家就默认了这件事。” 是啊，这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但是，后来，为什么有那场大火呢？ 应桦知道，老人说了这么多，肯定不是为了回忆往事。 “原来，我也以为，他们会就此在清水河扎根生活下去，但是，就在姚丽华第三个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年，他们家发生了一件怪事。” 姚济民的眼神陡然一缩，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显民大哥和大嫂都相继离世，但是，我看过他们的尸体，他们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而是被人弄死的！” “什么？”几人心头一跳，都差点站了起来，几十年前，姚家就开始死人了？？？ “我是医生，人是不是病死的，是不是老死的，我很清楚，所以，我一再提醒美华和丽华，叫他们要小心身边的人，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到镇上来找我。” “他们也没有任何的伤口，对吧？”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姚济民点了点头。 “有一天，丽华那孩子和葛玉书带着三个孩子来找我，说是希望我帮他们照看一下几个孩子，他们要出一趟远门。说完，就把三个孩子扔在我这儿。那时候，我这里地方大，所以，也没在意，那一次，我记得，他们一去就是半个月……” “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应桦忍不住问了一句。 姚济民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我当时也很奇怪，不明白他们两口子为什么要出远门，据我知道，他们在远方并没有什么亲戚，而且，他们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以后，对于去了哪里，也是闭口不谈。说实话，我当时很奇怪。” “不过，从那以后，葛玉书就经常到我店里来帮我的忙，并且，好几次都暗示我，如果他们不在了，要请我帮忙照顾他们的孩子。还说，让三个孩子认我当干爷爷。” 应桦眉头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葛玉书和姚丽华去的地方，有可能，就是导致他们一家五口直接被灭口的原因所在。 “本来，我以为，他们两家人，美华和丽华，也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毕竟，大多数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可是……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丽华那孩子一家，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没了。” 姚济民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向应桦的眼神明显不太正常。 “姚家发生大火的那天晚上，您在现场吗？” “不在。”姚济民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清水河村肯定有人在现场。我听人说，那天晚上的大火烧起来以后，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灭火。我搞不懂，清水河村的人怎么会这么冷血，眼看着丽华一家被活活烧死。”姚济民义愤填膺，双拳紧握，指节被握得发白。 应桦也终于明白了，济民堂为什么不治清水河村的人，这可能就是原因。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丽华家里被火烧了，我赶到的时候，她家里已经是一片废墟，美华带着她的孩子在那边抬尸体，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我真搞不懂，清水河村的人怎么那么无情无义。再怎么说，葛玉书也是清水河村的人，为什么，他们连自己的同村都不愿施以援手。” 姚济民气得浑身发抖，身子一个摇晃，差点没站稳。 他赶紧一把扶住椅子。 杨韧站起来，扶住了老人。 应桦可以肯定一点，那天晚上，也许不只三个人看到了那场火灾，毕竟，那是一场大火。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上前救火呢？ 应桦也很奇怪。 那场大火烧得太诡异了。 第148章 公开的罪恶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调查显民大哥和丽华那一家子被烧死的真正原因，但是，一直也没有什么结果。不过，我知道，林建民所长应该在暗中调查。”姚济民一句话，让应桦眼皮跳了一下。 她隐隐有种感觉，很可能，知道姚丽华家那场大火的不是几个人，有可能是一帮人，这会不会是一场公开的罪恶？ 应桦的心扑腾扑腾又乱跳起来。 当年，姚丽华和葛玉书一走就是半个月，去了哪儿？如果应桦没有猜错，最有可能的就是当年那个他们迁出来的——姚—家—村。 只是，清水河村的村民为什么不肯施救呢？ 那样一场大火不可能烧得无声无息，所以，清水河村的人一定知道，而且，他们有可能还知道是谁放的火。 一想到这个可能，应桦的心头顿时乱糟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清水河村的人全都有嫌疑，有可能，都是从犯。至少，是知情不报。 清水河面上行尸就是为了把杀人的真相做成灵异事件，好糊弄老百姓。 这么粗劣的手段，为什么也会有人相信呢？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 就在应桦几人刚刚走出济民堂，那个白净的青年又挎着药箱走了回来。 与应桦几人擦肩而过。 “回头问问，这个年轻人是谁？” “应该是姚家的人吧，可能是姚济民的家里人。”杨韧不由回了一句。 现在，姚丽华的未婚夫出现了，就是那个许文周，也就是刘子枫，那么，他为什么要把林所骗出去呢？难道就是为了林所手里的案件资料？但是，苏老师把资料交给了严若寒，说明，林所早就有防备。 许文周是死于苏老师之手无疑，那么，苏老师现在又在哪儿呢？她躲到哪里去了？ 她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应桦似乎预感到这个案件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仅仅从现在来看，这起案件牵扯的人非常多，这更像一起集体事件，而不单单是几起凶杀案。 “老刀，回去以后，你马上调查，姚丽华一家被烧死的前后，清水河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事情越详细越好。” 老刀点了点头。 杨韧也猜到了应桦的想法，不禁问了一句：“你是想从结果来推事情的起因？” “不，准确地说，我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导引，一定是某件事导致了这些人的死亡，而且，我觉得这些人的死肯定跟某件大事有关。这不像几起普通的凶杀。” “也许，姚丽华一家只是代人受过。”应桦不无担忧地看向远处。 清水河镇是民风淳朴的乡镇，前几年，还被评为过经济百强镇，风景最秀美的小镇，最宜居的小镇之一。 此时，就在镇派出所，胡勇带人朝葛青山和葛小军的关押室走去，他身后跟着数名派出所的干警。 人人腰间佩了枪。 来到葛青山的那间关押室，胡勇看了看坐在门口的袁朗，张嘴来了一句：“把门打开，我们要审犯人。” 袁朗一抬头，看了胡勇一眼，淡然回了一句：“没有应桦的命令，这人谁也带不走。”应桦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人证交给了他，他当然不能马虎。 “他们是一起案件的重要犯人，我们必须带走，快打开门！”胡勇眼神凌厉，语气不善。 “我说了，人你不能带走，他们是719特案的重犯。” “给我开门！”胡勇也不理袁朗，冲着看守的那两名警察大吼了一声。 袁朗双眼一眯，缓缓起身，走向大门处，站到了胡勇的对面。 “我再说一遍，没有719特案行动组长和副组长的命令，这人谁也别想带走。” “还反了你了，这是在我清水河，不是在你们z市，来人呐，给我把门砸开！”说完，胡勇伸手一挥，身后，两名派出所民警拎着大铁锤就走了过来，朝着门锁砸了下去。 袁朗一见，这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冲两名看守的同志一使眼色，两人突然出手，朝那名拿铁锤的民警冲了上去。一人出拳，一个死死拉住铁锤。 咚……拿铁锤的民警立即挨了一记重拳。 “啊！”痛得他一声惨叫，手里的铁锤也被另一外看守的警察夺了过去。 “你们敢打人，反了，真是反了，给我动手！”胡勇一声大吼，身后，七八名警察刹那间冲了上去。 袁朗一见，眉头紧皱，胡勇这是要公开抢人吗？ 他的心飞快跳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大家可都是警察，这胡勇……居然敢公然袭警。 袁朗斜眼一瞥，看向胡勇，胡勇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手中拎着匕首，朝袁朗冲了过去。 袁朗双眼一眯，眼皮突突乱跳，还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跟自己人干仗！？ 看来，这清水河镇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呐！ 想到这儿，他也不迟疑，身子一挫，作好防备的姿势，等待着胡勇冲过来。 胡勇眨眼就到，一刀捅向袁朗的肚子。 袁朗冷然盯着胡勇刺过来的刀，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警用匕首。对方的胆子不可谓不大，竟然公然朝自己人动手！ 这胡勇不是疯了吧？ 就在胡勇手里的匕首将要跟袁朗手里的警用匕首碰在一起，忽然，不远处，响起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 胡勇一愣，匕首距离袁朗也只有不到五寸，可他还是顿了顿，没敢往里递。 心头却一阵好奇，因为，袁朗的动作停了。 胡勇一转头，就看见一个身材中等的老头迈着稳健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老人双目如电，一张国字脸写满了愤怒。在老人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敢在派出所袭警，说，谁让你们干的？”来人一声大喝。 把胡勇吓了一跳，他赶紧将匕首藏到了身后。 看向老人，心头乱颤。 所有人都被老人的气势给震住了。而匆匆赶到的应桦一看，喜出望外。 胡勇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身后的几名干警也朝后退去。 “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第149章 后手 伴随着老人的一声大喊，顿时，门外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两队武警瞬间冲了进来。 “都不许动！” “不许动！” 为首的青年站到了胡勇的面前，伸手将胡勇手里的匕首夺了下来。 “小子，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乖乖把自己铐上？”为首的青年虎背熊腰，说完，看向胡勇的眼神带着一丝凌厉。 看着突然冲进来的数十名武警，看着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胡勇头上的汗瞬间冒出来了。 “还等什么，全都给我铐上。”国字脸老人再次一声大喊，顿时，胡勇和那八名民警全都被控制了起来。 老人这才走到了袁朗面前：“小子，干的不错！”说着，露出一丝笑容。 “谢谢陈局！”袁朗赶紧道了声谢。 来人正是陈国安。 如果没有陈国安及时赶到，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会想到，在派出所，竟然还有人敢对警察动手，这帮人已经不是无法无天能形容了。 可最关键是他们也是警察。 “陈局。”应桦也上前，看到刚才那一幕，内心不由一阵感激。她知道，死了那么多人，陈局肯定不放心他们，所以，才会亲自赶过来。 “别怕，记住一点，罪恶永远不可能战胜法制，不管对方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得逞。”陈国安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民警，见到陈国安一双虎目犹如一道闪电般扫视而来，一个个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应桦，你跟我来。”陈国安点名将应桦带走了。 半个小时以后，应桦走出临时局长办公室，心头不禁一阵激荡。 看来，这次不仅仅是破案这么简单，还是一场擒虎行动。 陈局的话还在应桦耳边回荡：“廖化清暂时还不能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永安县公安局的破绽，把罪犯抓住，但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人员的抓捕。” 廖化清有问题，这是摆明了的。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也没有任何人来指控他，当然，那封举报信里有他的名字。 如果没有证据，可能，廖化清一直都不能动。毕竟，他的身份是永安县公安局副局长。 然而，胡勇为什么会突然来抢人呢？甚至，不惜动刀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 公然在派出所行凶抢人，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z省都得炸锅。 “头儿，身份查明了，胡勇带来的那八名民警全都是辅警，不过，他们是前几天才入职的，其中，有两个人还有前科。” 应桦差点没气笑了，这样的人也能过得了正审？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清水河镇派出所得烂到什么程度？ “马上提审胡勇，我要亲自审他。” “头儿，这是胡勇的资料。”小龙女递过来一个文件。 应桦接过来一看，瞬间，双眼一眯：竟然是他！ 那个在一个小县城犯了错的刑警队长胡得彪，他怎么会跑到永安县清水河镇当派出所所长呢？这永安县公安局的领导还真是人才，这样的人也能用吗？ 胡得彪在原单位是被开除的，应桦差点没再次被气笑了。这样的警界败类，怎么会跑到清水河镇当所长，她真是……有一股揍人的冲动。 胡得彪因为什么被开除？包庇罪犯，公然帮助黑恶势力报复老百姓，虽然，他的情节似乎并不十分严重，但在警察这样的队伍里，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存在呢？ 刹时间，应桦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连胡得彪这样的人，永安县局的领导都能想办法弄过来用，那么，在其他的岗位上还有没有像胡得彪这样的警界败类？ 清水河镇派出所所长，这么重要的岗位，竟然让这么一个人顶替，真不知永安县局的领导在想些什么，难道，葛洪承真的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吗？ 应桦又摇了摇头，她开始意识到，永安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可能出了重大问题。 当应桦走进审讯室，胡勇的眼皮不由跳了起来，他知道，应桦肯定是想从他身上撕开一个口子，找到永安县局的证据。 “胡得彪，你觉得，你能在清水河镇派出所掀起什么浪花吗？”应桦冷然开口。 胡勇看了应桦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瞥了应桦一眼。只要他熬过审讯，应该就会有人救他出去，毕竟，他的行为并没有对那些警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并没想伤害谁。”胡勇强行狡辩。 “你执行谁的命令？”应桦追问了一句。 “我们的命令是保密的，就像咱们办案一样，我相信，应队长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的上头让你抢人，你没有得手，不怕他不管你的死活吗？把给你下命令的那个人说出来吧，我们的政策你非常清楚。无谓的抵抗是没用的。” 胡勇摇了摇头，如果真把对方供出来，恐怕，他就没命走出这清水河镇派出所了。 “是谁把你弄到清水河来的？”应桦换了个方向，因为，这个把胡得彪弄来的人一定也是个关键人物，说不定，他和那个向胡勇下达命令的人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胡勇瞟了应桦一眼，似乎对应桦的问话有些不屑一顾。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 胡勇眼皮一跳，一颗心也飞快跳了起来。他来永安，只有两个人知道。 “你的人事关系是怎么进入的永安县局，你以为这是很难查的秘密？”应桦忍不住一声轻笑，这个胡得彪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吧，接下来，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就在应桦正在审讯呢，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应桦示意小龙女去开门，哪知，小龙女刚刚一打开门，老刀就冲着应桦指了指。 “头儿。”小龙女喊了一声，应桦飞快离开座位。 来到门边，她轻轻将门带上。 “头儿，人抓住了，就在外面，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应桦飞快朝外就走。 恐怕，胡勇自以为很聪明，自己打头阵，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抢人失败以后，他再派一个杀手进行暗杀，这样的安排，几乎十拿九稳。 当然，也许胡勇并不知道全盘的计划。 可是，背后的人低估了一件事，他的对手是应桦，一个常年跟罪犯打交道的刑警，而且，是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老刑警。 第150章 凶手乍现 一个年轻人被围在当中，神色紧张，眼睛四处扫视。 应桦来到他的面前，看了看，脱口问了：“你来派出所干什么？” “没什么，我过来办点事？” “谁让你办事？” “胡所长。” “办什么事？” “我家里的户口本缺了一页，我过来领新的户口本。” “你叫什么？” “葛庆丰。” 应桦脸色一变，看了年轻一眼，忽然，掉头就跑。老刀几个被搞了个莫名其妙。 应桦飞快朝关押室的方向跑去，很快，她来到了关押室门口。 而此时，送饭师傅已到了门口。 “你好，送饭的。”送饭师傅帽子压得很低。 袁朗也没在意，示意看守的同志打开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等等！”应桦的声音骤然响起来。 袁朗一愣，赶紧站了起来。 那送饭的师傅身子陡然一僵，把饭盒放下，刚想转身就走。 “站住！”应桦到了眼前。 “把你的帽子摘下来。”应桦死死盯着对方。 袁朗一惊，赶紧拦住了那名送饭师傅的去路。 送饭师傅的头仍旧低着，没动，如果只有袁朗和看守的警察，他有把握跑出去，可是，面对赶来的应桦，他没有。 送饭师付缓缓将帽子取了下来，一脸堆笑地看向应桦：“领导，我是所里专门给做饭的，所以，您看……”说着，他拎了拎手里的饭盒。 应桦目光如电，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皮肤白皙，拎着饭盒的手也很白，这哪是什么厨子。看脸有几分面熟。 送饭师付见应桦上下打量，下意识将手朝袖子里缩了缩，头也低下了。 可是，应桦已经一步步朝他走来，距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再有一步，就走到他的面前了。 那人的神经突然紧绷。 “你是送饭的师傅？”应桦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是……是的。”那人赶紧点了点头，头一直低垂着。 “胡勇让你给谁送饭？” “给犯人送饭。” “给几个犯人送饭？” “两个，说是叫葛青山和葛小军。” “是吗？他没告诉你，还要多送两份吗？” “啊，没有啊！”那人略微抬了一下头，一脸的茫然，赶紧又将头低下。 “那我告诉你吧，再多送两份，一份给胡勇，一份给你自己。” 那人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故意问了一句：“领导，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袁朗一惊，伸手摸向了腰间，眼睛紧紧盯着那送饭的师傅。他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说完，应桦一使眼色，刚刚赶到的老刀和胡一安瞬间围了上去。 哪知，袁朗伸手拿出手铐朝那人就铐了下去。 突然，那人眼神一凝，右手飞快一闪，手里多了一根银针，狠狠朝袁朗的心口扎了下去。 “小心！”应桦一声大叫，抬手就是枪，砰…… “啊！”送饭师付一声惨叫，右手的手掌鲜血瞬间冒了出来。他的眼神怨毒地盯着应桦。 袁朗和老刀几乎到了他的面前，抬手将他按在地上，死死压住。 应桦走上前，一把将那人的胡子扯掉，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这人……应桦的大脑刹时一片空白，这不是……济民堂那个年轻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 “马上去查他的身份，把他带进审讯室。”应桦知道，这人很可能是杀害林所和吕小七，还有姚美华几人的凶手。对方想在清水河镇派出所杀人，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很可能会派那个会用银针刺穴的高手，果然，这人出现了。 半个小时以后，小龙女将资料打印出来，发到了应桦的手机上。 看得应桦眼皮乱跳，那人竟然叫姚余平，是姚济民的儿子。 怎么会是姚济民的儿子呢？姚济民跟姚美华一家应该有很深的渊源，这个姚余平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她刚想去审姚余平，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长，我是严若寒，我有重要的情况要跟你说，你有没有时间，能不能来一下县委办公室。我在办公室等你。”严若寒的声音有些焦急。 应桦本来就认为严若寒可能掌握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信息，而且，并没有完全放进给自己的资料里。现在，她终于想见自己了。 “好，我一个小时以后到。”挂断电话，应桦走进了审讯室。 姚余平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应桦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中医世家的传人，而且，精通中医学，尤其是针灸。 “姓名？” “姚余平。” “职业？” “医生。” “为什么来派出所行凶？”小龙女也不想废话。 “行凶？你们搞错了吧，我只是来体验一下生活，我又没拿凶器，算什么行凶？”姚余平轻声笑了一下。 “你放屁，你身上的银针不是凶器吗？你骗鬼呢吧？”小龙女气得差点没摔本子，真想给这家伙来一下，竟然把她当成傻子。 姚余平没说话，眼神之中透出一股轻蔑。 “我们已经通知你的父亲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赶来所里。”应桦话一出口，姚余平的脸色变了。 “为什么通知他，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你们想干什么？”姚余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你是他的儿子，你突然跑到派出所来，不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吗？” “我说过了，我就是来体验生活的，这你们好像管不着吧？”姚余平态度嚣张。 “我听你父亲说，你们家跟姚丽华一家是同乡，你见过姚丽华吗？她是不是很漂亮？”应桦突然的问话让姚余平一下愣住了。 他的心怦怦乱跳。 “我听你父亲说，你很喜欢姚丽华，还说长大以后要娶她做媳妇，怎么，她死得那么惨，你不想帮她报仇吗？” 应桦的话一下让小龙女也懵了。 可是，姚余平的心飞快跳了起来。那急促起来的呼吸，连小龙女都看得出来。 “让我猜一猜，你是因为没有得到姚丽华，所以，因爱生恨，这才对她的死展开报复，就是不让人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就是要让她冤死在清水河村，对吗？” 姚余平仍旧没有说话，可是，他的手不可自抑地轻微开始颤抖。 “你杀了要查真相的吕小七，还杀了一心要为姚丽华一家翻案的林建民所长，同时，你还杀了姚美华，又帮幕后真凶杀了那两名假警察，怎么样，姚余平？我说的对吗？”应桦的声音其实很平静，然而，姚余平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尽管，他努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不再抖，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第151章 人间惨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不是杀人凶手，你既然说我是杀人凶手，就拿出证据来。你们警察办案子不是最讲究证据吗？我只是个医生，我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我不是刽子手。”姚余平似乎是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但他的声音却抖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应桦笑了，第一次露出轻蔑的神情。 “你也知道你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林建民所长给清水河镇办了多少好事，多少实事吗？你知道，他为了查案子，付出了多少吗？最后，竟然死在你手里，你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 “我说过，我没……我没杀人，你别冤枉我！”姚余平猛地一声大叫，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诡异表情。 “你的银针，我们已经拿去检测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让我猜一猜，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呢？” 姚余平忽然笑了，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让人去你家里，你肯定不止一付银针，你父亲曾经说过，你们济民堂的医生，每人都有三付银针，你是医生，银针刺入人体以后会染上什么，你自己很清楚。”应桦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听在姚余平耳边里，宛如一道炸雷。 他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听说，你的女朋友叫葛春妮？”应桦又问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问题。 刹那间，姚余平腾地一下站起来，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应桦：“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过葛春妮的照片，跟姚丽华长得很像。”应桦话音刚落，姚余平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宛如炸了毛的公鸡，愤怒地盯着应桦，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葛春妮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还会不会相信你，你说葛春妮跟姚丽华有没有关系呢？” 嗡……姚余平的脑袋仿佛被雷击中，瞬间，看向应桦的眼神仿佛看一个魔鬼。 他的身体已经抖得不成人形，眼泪鼻涕一下全都流了出来。 应桦不再说话，她知道，姚余平需要消化她的话。而一旁的小龙女仿佛看妖怪似地看着应桦，连她这个身边人都不知道，头儿是从哪儿，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信息。 怪不得，前几天，她老问一个叫葛春妮的人。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姚余平这才缓缓抬起头，一张白净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吕小七、林建民、姚美华，还有两个假警察宋八、宋九也是我杀的。”姚余平终于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 一旁的小龙女也惊呆了，而应桦的脸上丝毫没有一丁点抓住凶手的兴奋。她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太多了。很可能，是一幕人间惨剧。 “说吧，谁让你杀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应桦终于不再废话。 姚余平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看向应桦，似乎还想知道，应桦究竟还知道多少。 其实，应桦内心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她不想马上就把姚余平击垮。因为，姚余平也许只是一个工具，真正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每次杀人，他都是通过手机跟我联系的。每次杀完人，他都会给我一笔钱，算是酬劳。但我不是为了钱才杀人的，他用春妮威胁我，他一直用春妮威胁我！” 姚余平恨恨说道，咬牙切齿。 “他怎么跟你联系，你又是怎么杀的人，你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清楚。” “吕小七来到清水河村的时候，其实，第一天来了清水河镇……”姚余平开始讲述他杀人的全过程。 应桦静静地听着，脸色如常，可是，内心却无法平静。她越听越心惊，越听，内心的担忧就越重。 姚余平可以为了葛春妮杀那么多人，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有人威胁他吗？还是另有隐情？应桦无法完全相信姚余平的话，但是，现在，手里又没有更多的证据。 “你知道姚丽华一家那场大火是谁放的吗？”应桦一出口，小龙女吓了一跳。 姚余平看向应桦，眼神突然露出一片恐惧，缓缓点了点头。 顿时，小龙女不淡定了，而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地神情。她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她没想到，姚余平真知道。 “但是，我没有见过他，他曾经跟我说过，丽华阿姨一家就是他烧死的，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不想死，就乖乖听他的。” “他就是那个让你杀人的人？” “对。”姚余平再次点了点头。 “葛春妮是姚丽华的女儿？”应桦话一出口，姚余平像看见鬼似的看向应桦，他忽然对应桦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感觉面前这个女警，就像……就像…… 这个秘密，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因为，葛春妮是他救出来的。 他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因为，如果有人知道葛春妮还活着，那么，很可能，对方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她。 但他还是不明白，应桦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他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好奇，难道这个女警跟当年那件事也有关吗？还是，她也是来自姚家村的人？又或者，她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由来？ “你觉得，葛春妮知道你杀人吗？”应桦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姚余平怔住了，不明白应桦是什么意思。可下一秒，他就彻底崩溃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葛春妮早就知道你杀人了，而且，她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就是想找到那个让你杀人的，所以，她是你杀人的目击者，也是你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胡说，这不可能，春妮不可能知道，你骗我，春妮不可能知道！”姚余平要疯了。 应桦伸手打开手机，点开一条消息，起身走上前，将手机递了过去。 姚余平抬头一看，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他整个人都无法呼吸。 第152章 她出事了 手机上赫赫是一条短信，落款竟然是葛春妮。 怎么可能是她呢？怎么可能是她呢？怎么可能是她呢？ 姚余平的呼吸急促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直用心呵护的春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看着他杀人，怎么会……怎么会…… “啊！”姚余平一声大叫，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头重重栽了下去。 “快，叫杨法医！”应桦一声大叫，赶紧去扶姚余平。 很快，杨韧来到了审讯室。 “只是急怒攻心，没什么大事，不过，这人的情绪可能十分糟糕，再审下去，估计，精神会出问题。” 应桦点了点头，恐怕，没有什么能让一个正常人在被亲人出卖，甚至，被亲人背叛的前提下更加愤怒了吧，而那个人还是他最爱的人。 或者，用出卖与背叛有些过了，可应桦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来代替。 或许，她该找时间去会会那个葛春妮了。 姚余平很快醒了，可是，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疲惫。 眼神之中，满是悲伤与绝望。 “当年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姚丽华一家被害？”应桦知道，现在的姚余平很可能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所以，转移了话题。 不过，姚余平没说话，目光呆滞。 见此情形，应桦等了两分钟，便带着小龙女走了出审讯室。 就在她刚刚一出来，门外就站了一位老人。 老人脸色憔悴，神情沮丧，佝偻着身子。 正是姚济民。 跟上午才见到的那个侃侃而谈的老中医完全判若两人。 “应同志，余平他，真……真的杀人了吗？”姚济民眼睛巴巴地望着向应桦。 应桦看向老人，略一犹豫，有些事，迟早要面对的。 她缓缓点了点头。 姚济民的脑袋一阵嗡鸣，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重重栽了下去。 应桦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可是，老人已经昏迷不醒。 当老人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差点让人破防。 “我就知道，当初把那丫头留下来，就是这么个结局，我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仇恨只会滋生仇恨，她不会放过余平的啊，我就知道啊！呜呜呜……”老人像个孩子似地哭了出来。 应桦和小龙女、杨韧等人站在旁边，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选的路要走，葛春妮到底做了什么，她还不知道，但是，从姚余平，葛春妮冷漠以对就看得出来，那丫头，很可能在酝酿一个大计划。 哭了足足有两三分钟，姚济民这才抬起头，看向应桦：“应队长，我能不能见见余平，我想见见他。” 应桦皱了皱眉：“老人家，您来的时候，葛春妮还在医馆吗？” “不知道，我没有留意，也许，她还在吧。”老人似乎并不关心葛春妮的去留。然而，应桦却很清楚，葛春妮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葛春妮有可能看见了那个凶手打人放火。 “我们可以让您见姚余平，但是，希望你明白，他现在是杀人犯，而且，杀了好几个人，用的都是银针刺穴……” 姚济民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这个小畜牲，竟然用中医的针灸杀人，这个畜牲啊！我要打死他！”说完，老人起身朝外就走。 应桦赶紧跟了出去，可来到外面的走廊，老人忽然停住了。他想起了小时候，姚余平一直不肯跟他学中医，他想起了小时候，儿子一直不肯学针灸，不想从医，是他，是他，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逼着他走上了中医这条路，竟然……竟然……竟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想到这儿，姚济民的眼神涣散，这个始作俑者不就是自己吗？ 一下子，老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头上的头发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根根变白。 刹时间，满头乌发竟然全都变成了白色。 此刻，应桦也感觉到了老人身上的变化，内心不禁一阵难过。 再次抬眼，姚济民目光呆滞，仿佛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身子也更加的佝偻了。 “算了，我没有这个儿子，我没有儿子，姚余平不是我的儿子，姚余平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儿子，我没有儿子……”老人嘴里碎碎念念着，缓缓走出了清水河镇派出所。 他一生行医救人，与人为善，而且，为了感谢清水河镇当年收留他们一家子，他每年都要义诊几次，为乡里乡亲免费治病。 他的梦想啊，是把自己的中医馆开到祖国的每一个角落，没想到，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竟然杀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斯文又安静的儿子怎么会沦为杀人凶手，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最最可怕的是，他竟然用中医的针灸杀人！ 老人身子踉跄着走出派出所，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唯唯诺诺又乖巧听话的儿子为什么会杀人？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应桦的眉头深锁。当务之急，得尽快找到葛春妮。 对了，严若寒。她还答应了对方要过去，好像，严若寒说，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想到这儿，她转身叫上杨韧，飞快驾车离去。 “对了，尸体解剖的工作怎么样？”应桦问了一句。 “基本差不多了，而且，姚余平也承认了杀人，所以，解剖工作可以告一段落。怎么了，我的应大队长，又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你去一趟以前那个姚家村，找一找当年姚显民一家的祖籍和他们的同乡。”应桦知道，姚丽华和葛玉书真正的死因一定跟他们离开的那十几天有关。 “没问题，我明天就动身。” “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当年那些人不一定好找，毕竟，他们的村子都搬走了，而且，旧址变成了河道。” “放心吧，我会仔细查的，总不会比柴小英家里的情况复杂吧？” “那可不一定哦。” 杨韧点了点头，看向应桦，忽然发现，她的侧脸特别好看。 感受到他的目光，应桦瞥了杨韧一眼：“看什么看？”有些羞恼。 “哦，没什么！”杨韧仿佛是心事被发现似的，赶紧将目光移开。 很快，两人来到了县委，找到了严若寒的办公室。 可当应桦推开办公室的门，整个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 第153章 隐凶再现 只见严若寒被人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她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一半。 应桦赶紧跑了进去，伸手就拿掉了严若寒嘴里塞的袜子。 “严副县长，你怎么了？”很显然，对方刚刚一定遭到了绑架。 应桦伸手就去解严若寒身上的绳子。 严若寒吓得浑身颤抖：“别管我，快，快，窗户，快追！”应桦一扭头，便看见了一扇窗户打开着，很显然，凶手是从窗户跑出去的。 杨韧眼疾手快，一个飞身，跃了出去。 “你看着她！”临出去以前，还不忘说了一句。 “这是二楼？”严若寒吓得一声大叫。 “没事，他身手还可以。”如果二楼都搞不定，杨韧当年也不会被称为兵王了。 杨韧从二楼高高跃下，举目四望，可是，并没有发现人影。 嗯，跑了？他心下一阵狐疑，静静打量着四周。 屋里，严若寒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应桦拿过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 “怎么回事？” 严若寒依旧在发抖。 “我刚才在办公室整理材料，有人进来了，我以为是送材料的人，但是，对方一进来就把我打晕了，我当时人事不省。醒来的时候，他警告我不要多事，把搜集到的材料都整理出来交给他，否则，就要对我……对我……”严若寒没有往下说，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应桦他们再来晚一些，如果对方先对她动手，如果……她简直不敢想像，那样，自己非但报不了仇，很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都等了这么多年，都隐忍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出事，不能失败。 “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资料，所以，对方一定要迫你就范？”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是……是的。”严若寒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应桦，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我本来准备将资料整理好一起交给你，但是，有一部分已经被那个人拿走了，还有一部分在我脑子里。我马上把她整理出来。” “放心吧，前半部分，我也记得。”严若寒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是县委，一般人应该进不来才对，有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能自由出入县委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严若寒摇了摇头，可应桦感觉，严若寒有可能知道那人是谁。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严若寒没说实话。 严若寒不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毕竟，严若寒不是嫌疑犯。 可是，严若寒的身体还在发抖，而且，一直在抖个不停。 应桦心里的疑问更甚了。 这个严若寒，一定在隐瞒什么事实。 “你……你没事吧？”应桦小心问了一句，忍不住轻轻一握她的手。 哪知，严若寒瞬间破防了，一下扑进应桦的怀里，哇地哭了出来。 应桦以为她是吓到了，可是，身为一县的副县长，而且又是成年女性，应桦相信，严若寒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 她预感到事情不对劲。 果然，严若寒抱着应桦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应桦知道，严若寒肯定出事了。 哭了半天，严若寒终于止住哭声，缓缓放开应桦，身体还在微颤。 “应队长，让你见笑了。”严若寒看了应桦一眼，有些落寞。 “没事，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接下来，我会派个人保护你。”严若寒很可能是这起案子的重要知情人，所以，派个人保护不为过。 “谢……谢谢！其实，我十七岁那年，也就是父亲死的那一年，有人来过我家。那天晚上，很晚，有人来我家找东西，我当时很害怕。但那人还是发现了我，就把人按在床上，他把我……”瞬间，严若寒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很痛，我很怕，我当时……我不敢叫，我怕他看到妹妹，我怕妹妹醒了被他发现，所以，我一直忍受着那个禽兽……”严若寒的眼神冷若寒冰，应桦知道，那个人，很可能是严若寒一生的梦魇。 “所以，那个人就是今天来的这个人，对吗？”那一年，严若寒才十七岁，畜牲！只有那个人重新出现，才会让严若寒如此害怕。 “对。”严若寒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应桦的眼神清澈了许多。 “我能肯定，今天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他还说，我比十七年前更有味道。我一听就知道是他。”严若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惧意。 对方能从二楼跳下去，说明，有可能身手还不错。不知道杨韧能不能追得上。 “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如果再让你听一遍他的声音，你能不能听得出来？”应桦问出自己的想法。 “能，就算他化成灰，我也听得出来。我还可以肯定一点，这个人一定当过兵，而且，应该经常握枪。” “能跟我说说你得到的信息吗？”应桦知道，严若寒对那个人肯定记忆犹新，或许，可以通过画像把那人找出来。 严若寒又说了一遍自己对那人的认知，应桦点了点头。 “你跟我去一趟所里，我们有位心理侧写师，你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他，看看，能不能把那个人画出来。” 严若寒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杨韧走了进来。 见严若寒已经没事，他冲着应桦摇了摇头。 “那个人就在你们刚进来以前的不到一分钟跳得楼，所以，应该没有走远。” “这里是县委大楼，过去不远就是县委宿舍，所以，如果对方想逃的话，有可能逃去了宿舍那边，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住在宿舍，或者，有认识的人在县委宿舍。”杨韧的话一说完，严若寒整个人浑身都不好起来。 对方跟她住在同一个小区？ 这一想法让严若寒整个人都开始高度紧张起来。 “严副县长，你跟我回清水河派出所，你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同时，我们对那个凶手进行画像，看看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严若寒点了点头，跟着应桦走出了县委大楼。 临上车前，她看了一眼黑夜中县委大楼，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那矗立在黑暗中的大楼像个怪物。 上车以后，应桦使开始问起严若寒所了解到的信息。 第154章 最关键事件 应桦知道，虽然，查出了姚余平，他也承认杀了吕小七、林建民和姚美华等人，但是，当年，杀害严正和那三名的警察的凶手始终没有找到。他们也是死时没有任何的伤口，按照林建民留下的资料记载，很可能也是被银针刺穴而亡，然而，那时姚余平才九岁，应该没有那个能力杀人才对。 那么，杀死严正和那三名警察的凶手又是谁呢？ “我父亲当年调查的案子很可能跟清水河筑堤有关。”严若寒一句话，应桦一下就呆住了。这是第二个人跟她同样的话。 “我查阅了当年的资料，由于河水泛滥，农田长期得不到保障，处于河下游的水田和庄稼，只要一到汛期，或者，雨水稍微多一些，整个河下游的庄稼就颗粒无收。但奇怪的是，清水河村人就是不同意修筑堤坝。可不知为什么，就在十七年前，突然，清水河村的人都集体同意修筑堤坝了。” “你记得开始修筑堤坝的时间吗？” “记得，八月十九号。” 轰隆……应桦只觉得大脑瞬间被什么东西击中，八月十九号，距离姚丽华家一家被害刚刚好一个月，七月十九日晚上九点三十分左右，姚丽华家发生大火，一家人被活活烧死。 姚丽华家周围还有好几栋房子，所以，周围的人不可能没看到。 也就是说，姚丽华一家人死后，清水河村的人就集体同意修筑堤坝？难道，是姚丽华一家拦着不让修堤坝吗？ 修筑堤坝是利村利民的好事，应桦相信，依姚丽华和葛玉书在清水河村的名声，应该不至于拦着修堤筑坝，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能拦着。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后来，我调查发现，清水河修筑堤坝跟南水北调的一个项目有关。” “什么？”应桦一惊，姚丽华是因为南水北调而迁居到清水河的，清水河堤的修筑又怎么会跟南水北调的一个项目有关呢？ 这真是匪夷所思，再说，南水北调工程距离清水河有足足不下五百多公里，又怎么可能和清水河村的村民扯上关系？ 应桦百思不得其解。 “我曾经去找过南水北调的几个标段的项目经理，他们对于当年的事都不太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们确实有印象，不时，说是有起迁坟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当时，还有好几个项目经理受到了处分。” 应桦听得入神了。 南水北调是我国规模最大的水利工程之一，主要是通过调水解决北方地区长期水资源短缺的问题。这个工程始于上世纪50年代，历经多年规划和建设才得以完成。整个工程分为东、中、西三线，每条线都有不同的起点和终点。 如此浩大的一个工程又怎么跟一个小小的清水河村扯上关系呢？ 迁坟，又是迁坟！难道是牵扯到姚家村的祖坟吗？毕竟，姚家村人是处于南水北调线上东线的主经区域，全村一百多户人家全部迁移走了。 可是，迁坟又跟清水河村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只有姚丽华一家才姓姚，当然，还有姚济民。 对，还有姚济民，也许，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你见过姚济民吗？”应桦又问了一句。如果严若寒在调查当年那起案子，很可能，也拜会过姚济民。 “我去见过他，他应该知道迁坟的始末，但他不肯说。我几次去找他，他都不肯说。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严若寒有些气馁。 他当然不敢说，因为，他肯定知道，姚丽华一家的死跟当年迁坟的事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明知道姚丽华一家和姚显民夫妇死的不明不白而不敢声张。 “为找到当年的真相，我曾经去找过老书记葛代林。”严若寒又说了一句。 应桦眼前一亮，葛代林，永安县曾经的一把手，也是永安县的风云人物，改革开放的先驱者，还是清水河走出去的永安县着名的领导。 “但是，很奇怪，对于当年的事，老书记只说了两个字。” 应桦也十分好奇，对于当年那件事，老人会有什么看法。 “哪两个字？” “清江。” “清江？”应桦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考察过县志，清水河的上游就是清江，但我还没明白，清江跟清水河的关系，又跟当年那件事有什么关系。”严若寒有些沮丧。查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没有一个结果。不过，应桦来了，她相信，事情肯定会有突破的。 她相信，凶手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戒，所有罪恶最终一定都会被揭露出来的。 只是，妹妹看不到那一天了，父亲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严若寒神情凄然，自己付出这么多年，妹妹还是牺牲了，究竟值得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清水河派出所到了。 应桦一走进所里，老刀迎面走了过来 “头儿，胡勇有话想说。” 应桦浑身一震，赶紧朝关押室走去。 而在清水河村，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怪异老妇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仿佛，是等待着死神的召唤一样，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忽然，房间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起。 她赶忙起身，迟缓地朝房子走去。 来到房间里，她抬头看了看床上那枯瘦如柴的身体，不禁鼻子一酸，也许，他们的时间该到了。 “怎么了？” “葛青山真的被抓了？”枯瘦身影干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的让人有几分难受。 “对，葛青山和葛小军都被抓了，听说，这次，市里来了一位公安局长，专门查当年的案子。” “什么？真……真的？”床上干枯的躯体似乎是想爬起来，可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挺了挺，颓然地躺回床上。 “是真的，也许，这一次，我们真的有希望。” “那……那你去……挖坟吧！”干枯身躯仿佛用尽了洪荒之力吼出一句。 老妇人狰狞的脸上一僵，随即释然，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等下就去挖。” “咱们……咱们要死在一起啊！”枯瘦的身躯说完最后一句话，缓缓将眼睛闭上。 第155章 无巧不成书 老妇人狰狞的脸上，两颗泪珠缓缓溢出眼眶，她走出房间，走出家门，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锄，朝后山缓缓走去…… “应队长，你让我回一趟老家，看一眼我娘，我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信息，可以帮助你破案，怎么样？”胡勇竟然跟应桦谈起了条件。 胡勇的老娘还在世，而且，他父亲死的早，虽然，他在警察队伍里是个混蛋，但据说，他是个孝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应桦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有些想诓她，好逃出去的意思。 “好吧，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证，让我回一趟老家。我想在临死以前，看看我妈。”胡勇的眼眶红了。 虎毒不食子，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应桦点了点头，她相信，胡勇确实是想回家看望老娘。因为，他很清楚，这次，他肯定逃不了。 “老龙口，当年，南水北调经过了老龙口，你去查吧，只要查到老龙口，我相信，一切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的。” “什么？老龙口？”应桦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过，暂时只能选择相信胡勇。 “我怎么才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可以问问廖化清，老龙口的事，他知道多少。”胡勇一咬牙，说出一句。 应桦浑身一震，廖化清很显然跟案子有关系，既然老龙口三个字有作用，那么，廖化清就一定会有反应。 “好，你等着吧，至于你能不能出去，不取决于，我得跟上头请示一下。”陈局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放胡勇离开，她必须请示陈局。 应桦敲开了陈局临时办公室的大门。 “你怎么来了，坐。”陈国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陈局，胡勇说出一条消息，想让我放他回一趟老家，看看他老娘。”应桦言简意赅。 陈国安皱了皱眉头，对于胡勇，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的意见呢？” “放他离开，暗中布控，只要对方一动手，马就实施抓捕。”应桦的话让陈国安浑身一震。 他点了点头，不由看了应桦一眼：“你最近是不是休息得很少，要注意休息。”陈国安不忘叮嘱了一句。 “谢陈局关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去了。”应桦起身。 “你先等等。”陈国安将应桦叫住了。 陈国安自己走到门边，将办公室的门缓缓带上。 “对了，这几天，永安县局有什么动静吗？还有，永安县委有没有什么动静？” 应桦将严若寒遇袭的事说了一遍。 “这帮疯子，连副县长都敢动，真是无法无天了！”陈国安恨得牙根痒痒。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陈国安盯着应桦的眼睛。 “敲山震虎。” 陈国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定定看了应桦一眼，大概明白了应桦想说什么，案子到这份上，死了这么多人，加个严正和姚丽华一家，足足死了十几个人，是时候有个交待了。 “不过，你要小心老虎反扑，被虎伤着，尤其，他们手里有武装力量，一旦发现不对劲，马上向我报告。我已经请求了市里的武警派人驻扎在永安县北，他们以集训的名义调过来的，只要有情况，我马上让他们配合抓人。” 应桦点了点头，她知道，陈局作为一名老公安，对于这样的情况，肯定有万全的准备。 “对了，您听说过老龙口吗？” “老龙口？”陈国安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旋即又愣了愣。 “不过，这名字有些耳熟。你容我想想啊。”随之，陈国安陷入了沉思。 过了将近两分钟，陈国安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南水北调有一个地点就叫老龙口。” 应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张嘴问了一句：“那您知道，当年负责那个标段的项目经理是谁吗？” “嘿，你还真问着了，负责那个标段的，当时是我一个老同学，我们就是聚会的时候，听他讲起过那个老龙口，所以，我才有些印象。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地名？” “胡勇交待，咱们这个案子跟老龙口有关系？” “什么？”陈国安一惊，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我起初也有些怀疑，但我觉得，这个地名，有可能真的跟案子有关，毕竟，胡勇这时候没必要，也不敢撒谎。他很清楚，只要他说一次谎，我就不会再相信他。”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老龙口那儿就有个姚家村，不会就是姚丽华这个案子的姚家村吧？”陈国安这话一出口，应桦瞬间呆住了。 天下间还有这么巧的事。 反而，她的内心有些打鼓。作为一名老刑警，她很清楚，这世间所有巧合不过是人为的安排，但这件事既然跟陈局有关，她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等等我。”说完，陈国安马上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喂，老林吗？我是国安呐，你在清江市吗？” “在呀，怎么了，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这几年，你可是都没有跟我联系过。”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意外。 陈国安一听，连忙道歉，这些年，自己忙于工作，跟周边同学联系的确实少了，尤其，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也没有几年好干了，所以，恐怕，只有等到退休以后，大家才会联络联络吧。 “没事，咋了，我知道你很忙，公安系统没有不忙的。说吧，啥事？”电话那头一口的北方口音。 “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老龙口吗？就是前几年聚会的时候，你老提起来的那个神秘的老龙口。” “当然记得呀，那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项目，南水北调的老龙口，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电话那头的人有些奇怪。 “老龙口是不是有个村子叫姚家村？” “对呀，不过，那个村子很邪性的，由于项目的需要，整个村子的人当年都搬完了，他们大部分应该搬到了邻县的移民村。”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户人家叫姚丽华，不，叫姚显民的？”陈国安赶紧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陡然不说话，也不知道对方是没听清，还是由于信号不好，足足过了将近半分钟，对方依旧没说话。 “喂，老林，在吗？”陈国安只得又喊了一声。 第156章 惊天大消息 “国安，当年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没什么事，我挂了。”啪地一声，电话挂断。 陈国安傻眼了。 远在五百多公里外的清江市，一栋居民楼里，一个老人缓缓靠进沙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在沙发里。 老人目光空洞，脸上还带着一丝惧意，仿佛，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老妇人缓缓从厨房走了出来。如果应桦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老妇人竟然长得跟姚丽华十分相像。 “没什么，忽然有点心慌。”老林看了老妇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啊，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老妇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坐到老人身边，上下看向老人。 “没事，没事，看把你紧张的，老了，就是老了的毛病，没啥其他的。你忙你的去吧。”说完，老林缓缓起身，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真没事？”老妇人看了他一眼。 “真没事，就是有点犯困，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好，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再蒸点米，明天咱们做米粑吃，你最爱的萝卜馅的。” “好。”老林微笑着看了老伴一眼，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人生啊，或许这就是最大的幸福。虽然，子女不在身边；虽然，他也有许多人生的遗憾；虽然，当年，他也做过错事，但是，毕竟，人无完人，不是吗？当年的事，他也是身不由己。毕竟，连老伴都原谅自己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谅解了。 老李啊，老周啊，你们在地下安息吧，等我到了地下，我一定给你们……给你们赔罪！ 想到这儿，老人走进自己的书房，将门轻轻关上，心口不由一阵剧痛。他忍不住靠在门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应桦和陈国安都有些发懵，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陈国安马上意识到，老龙口很可能有问题，很可能是个突破口。 “你现在手里的证据，有没有指向被举报的那三个人的？如果有的话，我们马上抓人。”陈国安知道，越拖下去，夜长梦多。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葛大壮可以动一动，我准备让人把他带回来问话，至少，要让对方知道，我们对于有些人是已经掌握了动向的。” 陈国安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突然，陈国安办公室的门急促地响了起来。 “进来。”陈国安喊了一句。 老刀急匆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应桦，又赶紧喊了一句：“陈局。” “嗯，你找应桦？” “是的。” “那你们去忙吧。” 应桦跟老刀出了办公室的门，老刀马上开口了：“头儿，你的电话打不通，叶兵说，刘农到了一个名叫老龙口的地方。” “什么？”应桦瞬间一惊，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叶兵。可是，电话一直嘟嘟嘟响个不停，就是没人接听。 “电话是十分钟以前打的，所以，我怀疑，叶兵很可能跟在刘农的身后，否则，不会不方便接听电话。”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一路上，刘农去了清江市，还去一个叫清江市的一个公墓，好像，还给一个叫周明和一个叫李阳的人上了坟。他让我们查查这两个人。” “头儿，咱们是不是派人去老龙口？叶兵毕竟是一个人，万一有什么危险那就麻烦了。” “杨法医已经去了。”应桦话一出口，老刀不禁呆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对了，姚余平有什么动静吗？”应桦知道，姚余平很可能不甘心就此了结一生，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一定很想见一见葛春妮，那个女孩很可能是姚丽华的女儿。 “没有，派去找葛春妮的人回来说，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济民堂等了足足大半天，也没有看见人。济民堂的人好像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应桦心中一动，或许，她知道那丫头去了哪儿，如果刘农也跟案子有关，那么，他去了老龙口，如果葛春妮是姚丽华的女儿，那她就是那场大火中的幸存者，也很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她会去的地方，只有那儿——老-龙-口。 就在应桦正想给杨韧打电话时，忽然，祝小青带着严若寒飞快走了过来。 “头儿，那名凶手画出来了。”祝小青伸手将一幅画像递了过来。 应桦拿过来一看，只见画面上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不过，应桦并不认识。 “拿画像去做对比，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应桦将画像递回给祝小青。 应桦看了严若寒一眼，严若寒眼神闪烁，应桦心里咯噔一下。 “严副县长，你见过这个，对吗？”应桦的开口将严若寒吓了一跳。 她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吐：“我在老书记家里见过他，他叫－葛－英－华。” 应桦的脑袋瞬间炸裂了，老书记，那个被永安县人民奉为永安最大功臣的老人！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弄错了，那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你确定吗？这……”应桦没有往下说，她很清楚，那个人对严若寒来说意味着什么，严若寒应该不会看错。 严若寒重重点了点头：“他就算化成鬼，我也得认得出来，就是他，葛英华。” “马上给我调葛英华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应桦吩咐下去，同时，朝关押胡勇的那间关押室走去，她要证实一件事。 怪不得，廖化清那么快就出现了。怪不得，能有能量调得动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所长。怪不得，连葛洪承都不敢出来说半句话，原来是他。 那个在永安县根深蒂固，让所有人都无比尊敬的老人。 只是，真的跟他有关系吗？会不会，只是他的家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作恶呢？ 一时间，应桦也拿不准。 来到关押室，胡勇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好看了一些。他知道，他的消息是有价值的。 “我还有件事想向你证实，只要你说出实情，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胡勇眼皮直跳，似乎意识到应桦将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而且，很可能跟他的生死有关。 第157章 捕虎 当应桦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夜深了。 一队人马悄悄出了清水河镇派出所。 “头儿，咱们这是去哪儿？”小龙女忍不住问了一句，胡一安和她好奇地看向应桦。其他人也纷纷转头看去。 “去抓今天伤害严若寒的那个凶手。”应桦一句话，现场顿时炸锅了。 “是那个葛英华吗？他好像是县武装部的副部长。”刚才，小龙女已经把葛英华的资料交给了应桦。 “对，他的大哥是永安县委一把手葛英纵，他的父亲是老书记葛岱林。所以，今天的抓捕行动，会有些麻烦，大家都精神点儿。” “是。”意识到今晚是要打虎，所有人都浑身一震。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一辆中型卡车跟上了应桦的车子。 “头儿，有辆卡车跟着咱们。”胡一安不明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没说话，她早就看见了。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应桦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应队长，我是武警总队的荣超，受陈局的命令前来支援，我的车子就在你的车子后面。” 应桦心头一喜，怪不得，看那辆那么眼熟，原来是市武警总队的。 这下，应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刚才，那个黑衣人之所以能跑得掉，就是因为，县委的宿舍就在旁边，所以，那个人根本就没走远，她相信，对方一定还在那儿。 想到这儿，她的车子更快了。 十分钟以后，说明来意，应桦带人缓缓驶进了永安县委宿舍小区。 大院外面，荣超指挥下车，将县委大院团团围住。 应桦带人朝葛英纵的宿舍走去。葛英华在县委并没有宿舍，他长期住在家里，而葛英纵作为一把手，几乎每天都呆在县里。 所以，他住在宿舍。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葛英纵似乎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哥，晚上不会有事吧？”面对的葛英华小心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毕竟，大哥现在是永安一哥，说一不二，在永安的地界上，只要有葛英纵在的地方，几乎，就没有人敢动他。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胆子大摇大摆走进县大院的原因。 “放心吧，没事。”说完，葛英纵慢慢起身，朝门口走去。老伴已经回家了。 “谁呀？”来到门边，他大声问了一句。 “我们是市里来的，有点事想跟葛书记商量一下。” “市里来的？”葛英纵喃喃自语，他最近没有接到市里的通知，有人过来呀，市里要来人，怎么可能不跟他打招呼呢？ 好歹他是永安的父母官呀！ 这么突然？莫不是有什么…… 就在葛英纵还在想呢，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再度响起。 葛英纵干脆将门打开了，只见门外站了好几个人。 “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葛书记，很冒昧打扰您，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应桦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葛英纵的脸不禁变了变，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探询。 “干什么？你们市局的干警跑到永安来做什么？”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 “葛书记，是这样的，我们有件事，需要向您核实一下。”应桦的目光越过葛英纵，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葛英华。 葛英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有事，因为，在永安，他大哥就是天。是真正能让永安大地颤三颤的人物。所以，他根本不害怕自己会有事。 可是，当他在屋里听到市局几个字的时候，眼神还是忍不住一眯，全身陡然绷紧。 “有什么事，你们说吧。”葛英纵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没有让应桦几人进门的意思。 “葛书记，准确地说，我们是来找葛副部长的。”应桦指了指屋里的葛英华。 葛英纵眉头一皱，屋里的葛英华一颗心不自觉地跳了起来。 见葛英纵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应桦冲老刀一使眼色，后者，侧身走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家，你们想闯是吗？”顿时，葛英纵一声厉喝。 可是，老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葛英纵可不干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不要没有他的命令就直接闯进他的家里了，他一声暴喝：“站住！” 老刀只得停身站住，毕竟，人家是整个永安的一把手。确实不能太过。 葛英纵眼神凌厉，看向应桦，神情不怒自威，扫向了众人。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一县书记的屋子，啊？谁给你的权力，可以私闯我的宿舍，啊？”葛英纵一声大叫，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应桦看向葛英纵，淡然开口：“葛书记，很抱歉，我们是奉了命令前来抓人的。” 应桦这话一出，屋里的葛英华骤然一惊，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很显然，他知道应桦来干什么了。不过，他也深知自己大哥的权力，所以，心里虽然紧张，但并没有慌张。 葛英纵的脸色一沉，再次看向应桦：“抓人，你们要抓谁，抓我吗？啊？” “这是拘捕令，我们要抓的是您的弟弟，武装部副部长葛英华。” 应桦一句话，葛英纵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就在刚才，葛英纵还说在他这里没事，没想到，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人上门来抓人了。 “谁给你们的命令，葛洪承吗？”葛英纵看了应桦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不是，这是市局的命令，请您过目。”说着，应桦将拘捕令递了过去。 葛英纵拿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上面盖着z市公安局的公章大印。 老刀继续朝葛英华走了过去。 葛英华的心怦怦乱跳。 “你们有证据吗？跑到这儿来抓人？”葛英纵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 “对不起，葛书记，葛英华跟我们在查的一起重大案件有关，我们有人证证明他曾经伤害过他人，并且，有杀人的嫌疑。” 应桦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葛英纵一下就呆住了。 第158章 永安惊魂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自己开口，就会有人去把事情办了，所以，当听到应桦说出杀人两个字的时候，他一下愣住了。 葛英纵抬头看向弟弟葛英华，眼神之中写满了疑问。 “老二，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杀了人？”葛英纵不信地质问。 “没有，大哥，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杀人。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还没等葛英纵说话呢，一旁的老刀伸手拿出手铐就将他铐上了。 葛英华瞬间惊异地看向葛英纵，难道，这次身为永安一哥的大哥都保不了自己吗？ 他抬眼看向葛英纵，眼神之中带着祈求，仿佛是在说：哥，救我呀，哥，救我！ 葛英纵当然读懂了弟弟眼中的求助，只是，身为永安一哥的他，这时候，更不能乱动，不能徇私情。 “带走。”应桦一声令下，将人押走。 葛英纵自始至终，什么话也没说，他非常清楚，这种场合，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还不如把事情弄清楚来得有效。 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拨给了葛洪承。当听到葛英华被抓的消息，葛洪承也吓了一跳。 应桦带人走出屋子，将人塞进了车里。 所有人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比预想的要顺利，不过，应桦并不认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葛英纵肯定还会再找来的，很可能，他会直接找到陈局。 葛英华毕竟是武装部副部长，所以，他们事先虽然向上头申请了，应桦还是第一时间给陈局打了个电话。 “你们一路上要小心点，葛英华在当地很有势力，听说，黑白通吃。瞒着葛英纵做了不少事。” 应桦赶紧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她这才转头对几人说了一句。 “大家小心点，都检查一下枪里的子弹。”今晚，如果顺利，就什么事也没有，但如果不顺利的话，很可能有一场恶仗。 刚才，抓人的过程太顺利了。 接下来，是不是还会那么顺利呢？应桦倒希望是，但，她心底很清楚，只要在永安，抓捕葛英华这样的人就不可能顺利。 想到这儿，她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县委宿舍。 荣超带着一车的武警也紧紧跟在后面，永安县的主干道就叫永安大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所以，路上的车辆并不多。 就在应桦驾车押着人朝清水河派出所驶去，忽然，不远处驶来一辆红色的大货车。 大货车如疾风般飞速驶来。 由于是双向车道，所以，那气势很是惊人。 对方的车速太快了。 应桦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的不正常。 “大家小心点！”说完，她驾车猛地提速，车子飞快朝后到去，刹时间，将后面的武警卡车让了出来。 荣超一见，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所有人，做好准备，一旦对方靠近，就将那辆车的轮胎给我打烂。” “是。” 车子很快便冲到了武警卡车的身边，与之擦肩而过。 荣超这长松了口气，可是，就在两车刚刚一擦身，忽然，他们的车底开始冒出一阵浓烟。 “有炸弹，快，跳车！”司机一声大喊，所有武警纷纷朝地面跳去。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应桦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她没有动。 她很清楚，对方就是要逼他们下车，要看到葛英华，甚至，杀葛英华都有可能。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明白吗？”应桦冲着后面说了一句，一闪身，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就在这里，从那辆红色的大卡车上远远抛来个冒着浓烟的东西，正朝她这边抛来。 应桦一不做二不休，掏出手枪，砰…… 子弹与那浓烟撞在一起，瞬间，在半空中炸开。 轰……竟然是炸弹。 强大的气浪将应桦冲击得朝后退了数十米远，她赶紧趴倒在地面上。 汽车的玻璃全部都被震碎了。 而此时，那辆红色的卡车竟然突然掉转车头，朝这边冲了过来。 此时，荣超的人赶到了。数十名武警站成一排，瞄准了那辆红色的卡车，一阵急促的枪声倏忽间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轰隆……刹那间，火光冲天。 红色大卡车瞬间便爆炸开来。 “大家小心点，给我围上去。”荣超一声令下，所有武警，不退反进，迎着大火围了上去。 应桦站在车边，一动不动。她知道，此时，如果有人要杀葛英华，或者救他，必须先将他们全部干掉。看来，对方很可能是想抢人。 真是胆大包天，敢公然在警察手里抢人。 就在应桦正四处打量，忽然，就见对面，两辆白色的面包车急驰而来，显然，那面包车不是普通的车辆，那车速太快了。 车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应桦已经能看见，两辆车里有数名戴了黑色头罩的人，手里拿着自动步枪。一个个露着一对眼睛在外面。 这是……这种枪只有武装部才有，跟部队的自动步枪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要造反吗？ 应桦再不迟疑，抬手就是几枪，砰砰砰砰……子弹在一辆面包车的前胎上嘭嘭嘭嘭地响起，瞬间，最前面那辆面包车右前轮顷刻间瘪了下去，车子狠狠朝右侧的大树撞了上去。 嘭……一声巨响，又是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就在这时，突然，另一辆面包车里的人突然开枪了。 砰…… 一颗子弹飞快朝应桦激射而去。 应桦一见，赶紧朝与车子相反的方向一跳，躲开那颗子弹，迅速跑到车子的后备箱位置。 车上，老刀与胡一安再不迟疑，两人拔出手枪，开始对那辆面包车展开射击。 砰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 车里，小龙女吓得赶紧将头趴在下面，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从警到现在，她还没开过一枪呢？ 或许，有的警察一辈子也不会开枪，但是，今天这场面实在太火爆了。小龙女十分兴奋，忍不住也摸出了枪，一旁的袁朗忽然开口了。 “小龙女，别乱动，应队长有交待，我们的任务是看好葛英华，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你最好别乱来。” 袁朗十分冷静，这也是为什么，应桦敢把葛英华交给他的原因。 小龙女一听，瞬间一惊，撇了撇嘴，只得将枪紧紧握在手里。 车外，应桦瞄准对方的左前轮，又是嗖嗖两颗子弹如飞射去。 砰砰…… 突然，应桦感觉到脑后似乎有冷风袭来，吓得她赶紧就地一滚。前面的面包车一见，狠狠朝她碾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声惊呼：“头儿，小心！” “应队，小心呐！” 嘭…… 第159章 真正的麻烦 应桦吓得冷汗直冒，这是狙击手！ 这时，就在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一棵大树背后，站着一个戴头盔的人。 伴随着一声枪声，应桦能感觉到，那颗子弹已到了她的身前了。 来得太快了。 就在这时，应桦忽然感觉到从不同的方向，一道子弹后发先至。 嘭…… 两颗子弹碰在一起，在她身前不远处炸开。她赶紧闪避。 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狙击手。 “都趴下，别乱动！”应桦一声大吼，如果露头，他们都会成为活靶子。 应桦的心飞快跳了起来。 她将身体紧紧藏在汽车的一侧，躲避着那个狙击手的视线。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如飞而至。还没等那名狙击手再次开枪呢，黑色轿车上忽然传来一声枪响，砰…… 一颗子弹朝那棵树后飞了过去。吓得那名狙击手一缩手，将枪撤了回去。 车子很快冲到了近前，一侧的车门瞬间被打开了。 “快，上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然是杨韧。 应桦一见，喜出望外。 飞身跃上汽车。 车门嘭地一声合上了。 “你怎么回来了？”应桦看向杨韧的侧脸。 “我担心你有事，我在去的路上也碰上了杀手，杀手十分专业，而且，对方还用了狙击枪，所以，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就中途转道回来了。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应桦俏脸一红，心里却是一暖，有股甜滋滋的东西滑过心田。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 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瞄到，那名狙击手飞快收好枪，坐上了摩托车，车子正如飞逃离。 “追上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应桦脸色一紧，看向前方。 “放心吧，跑不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袭击我的那个人。”杨韧一声轻叫，车子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很快，车子就到了那辆摩托车的后面。 “什么？你遇到了袭击？”应桦吓了一跳。 “没事，我想对方既然有这样的高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说完，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已经追到了摩托车不足十米的距离。 应桦心头无名火起，这名狙击手还真是胆大包天，不但公然袭击警察，竟然还敢跑过来杀人劫嫌疑犯？ 真是岂有此理！ “撞上去，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应桦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她从来不会手软。 “好，坐稳了！”杨韧脚下一加油门，车子狠狠朝摩托车撞了上去。 摩托车一个漂亮的扭动，轻松避开了杨韧的黑色轿车。可是，下一刻，他就不好过了。 应桦抬手就是一枪，摩托车一个打滑，差点就甩出去。 那名狙击手吓得亡魂皆冒，他没想到，应桦会这么不要命，竟然想撞死他。 “再来，撞上去！”应桦显然没准备饶过这家伙。既然敢公然向警方挑衅，那就要承受她的怒火。 车子仿佛一道黑光，狠狠朝摩托车撞了上去。 摩托车疯了一般朝外窜，可是，终究没有轿车的速度快，再加上，永安大道上车辆本来就不多。所以，黑色轿车的速度快得惊人。 咚……摩托车整个被撞飞了起来，那名头盔男被撞出去数米远，就在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刚刚落地，应桦手里的枪响了。 砰…… 一颗子弹狠狠射入那人的右臂。 痛得那人一声冷哼。 就在他刚刚朝外一滚，刚想站起来逃跑，又一声枪响，砰……一颗子弹直直射入他的右腿。 嘭……一道血箭飚飞。 “啊，臭娘儿们！”那人痛得一声大骂。赶紧去找掩体，可是，他的一臂一腿受了伤，行动再也快不起来了。 黑色轿车很快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头盔男急忙解开身后的狙击枪，将子弹推上膛，刚想瞄准，哪知，一声枪响，砰……一颗子弹射在他的左臂之上。 “啊！”头盔男一声惨叫，两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自以为z市的警察都不够看，所以，当接到这个任务的，他毫不客气地想到了狙杀应桦，只要应桦一死，那所有人就安全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应桦比他更狠，直接打废了他两条胳膊。 应桦一脚狠狠踢在对方受伤的右腿上：“你再跑啊，啊？你不是很能跑吗？啊？”死了那么多人，对方竟然还想杀警察，应桦都快疯了，如果今天不是杨韧赶到，如果不是杨韧的枪法够好，如果……她实在无法想象下去，今天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恐怕，今天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的。一想到这个可能的结果，应桦对面前这名狙击手恨到了极点。 那名狙击手怨毒地盯着应桦，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应桦。 杨韧走过来，将他的双手铐上，并故意将他受伤的双臂扭到了身后。 “啊！”痛得那家伙一声惨叫。 “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如果子弹磨伤了骨头，你这双手大概就废了。我是医生，你最好听我的。”杨韧的声音此刻就像是恶魔般动听。 那名狙击手一听，眼皮突突乱跳，如果他的双手废了，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应桦伸手拿掉那人的头盔，露出来一张年轻且陌生的脸。 “你是武装部的人？” “哼！”年轻人不说话。 “不说话没关系，等你看到葛英华，你自然会说的。”应桦一推那年轻人，将他塞进了车里。 杨韧伸手拿出一个黑色的头罩，给年轻人戴上。 年轻人扭动着头颅，十分抗拒，可也没有拧得过杨韧。 “走吧，去看看，荣超他们应该没事吧？”杨韧启动车子，快速朝后驶去。 想起刚才的场面，应桦的心怦怦乱跳。不得不说，对方确实很危险，而且，想得也十分周到，竟然敢派狙击手来劫人。 “应该没事，我刚才看了一下，对方应该不到二十人，荣超他们应该搞得定。”应桦回了一句。 很快，他们回到了事故现场，只见地上蹲了十几名黑衣人，一个个都戴了头罩。地上还躺了三具尸体。 “这些人都有枪，这件事，可不简单呐！”荣超指了指地上那一堆枪。 应桦一看，眼皮突突乱跳，这些枪，很明显像是地方武装部的枪，这些人，不会全是永安县武装部的吧？ 如果真是，那不是一般的麻烦！ 第160章 嚣张到极点 当应桦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意外碰到了一个人。 葛洪承。 而且，对方还带了不少人。包括廖化清在内的三名副局长。 应桦知道，葛英纵不可能出面，但是，他一定会让永安县局的人出面，不过，应桦确实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本来，陈国安作为市局的领导，早就应该到县公安局去办公，但是，应桦知道，陈局之所以不愿意去县局办公的原因，很可能跟永安县局被举报的两个人有关。除了廖化清以外，永安县局还有一位副局长被举报了。 一个县局两个副局长被人举报，陈国安怎么还敢在县局办公。所以，他宁愿窝在清水河镇派出所。 “陈局长，您来这么久，都没有到县局去坐坐，这是我们的失职啊！”葛洪承十分客气地开始寒暄。 陈国安只是笑了笑，葛洪承在永安也待了很多年了，为什么就是不挪窝呢？如果他也有问题，那么，整个永安县公安局可能都烂透了。 “葛局长太客气了，我们是下来办案的，在哪儿办公都一样。” 话虽如此，但是，葛洪承不是傻子，在官场多年，他深知，作为市里的公安领导，不在县局办公，而躲在清水河镇这么一个小派出所，是个人都会想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副局长廖化清、李成河、袁远文开始一个个跟陈国安问好。 陈国安打量了几眼廖化清和李成河，纷纷点了点头。 而此时，派出所里，老刀正准备安排审讯葛英华呢，却没看见应桦。 派出所外，应桦愣愣盯着那辆远去的黑色轿车，有些失神。杨韧走了。 “头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审葛英华吧？”小龙女兴奋地跑了过来。今天晚上，真是太刺激了，够她这个菜鸟枪手吹一辈子牛了。 虽然，她一枪没开，但是，就这种硝烟弥漫的火药味，就够她兴奋到半夜都睡不着觉了。 “先安排几个人，跟葛英华一起，我想让严若寒听听他们的声音，确认是不是葛英华。” 小龙女一听，浑身一震，赶紧点了点头。 应桦收回视线，转身快步走进了派出所。 一间单反玻璃办公室，五个人排成了一排，老刀盯着他们，让他们先后说同样一句话。 葛英华很谨慎，一张国字脸上再没有之前嚣张的气焰，他知道，自己这次并不是落在县局手里，而是落在市局的人手里。 随着前面三个人一个一个念出那句话，终于轮到了葛英华。 葛英华内心有些忐忑，这么多年，他都安全过来了，他不相信，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他也知道，对方很可能是在找人，所以，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故意变了变。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水灵！”当葛英华念完这句话，被木板遮挡的单反玻璃后面，严若寒浑身一颤，整个人都瞬间紧起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应桦浑身一震，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葛英华的身份十分敏感，她生怕严若寒因为时间太久而听错，所以，让她再确认一次。 果然，罪恶永远也掩盖不了。 那个人就是葛英华。 “严副县长，你有勇气见见葛英华吗？”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严若寒看了应桦一眼，内心顿时紧张起来。可转念一想，父亲死了，母亲也因为思念父亲而去世了，如今，妹妹为了给父亲报仇也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呢？ “没问题，我也想见见他。”严若寒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只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应桦马上安排了审讯室。 当葛英华坐进审讯室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开始不安。 可当他看见一个人缓缓走进审讯室，整个人的瞳孔无限放大，双眼骤然一缩。 可是，严若寒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直视他的目光，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 那个折磨了十几年的声音，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就在眼前，可此刻，她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浓浓的恨意。 盯着严若寒看了一会儿，见她丝毫不为所动，葛英华只得将目光移开。 “葛英华，认识她吗？” 葛英华摇了摇头。 “我们在严副县长的办公室提取了你的毛发，还有窗台上有你的指纹，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葛英华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刚才，他太大意了，以为是在县委大院，所以，为了寻找刺激，他把手套摘了，走的时候太匆忙，竟然连手套都忘了戴了。 “我到过县委大院，这不奇怪吧？”葛英华本来就是县里的干部，到过某个领导的办公室这确实不奇怪。 可是，严若寒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将他的谎言拆穿。 “可你从来没有到过我的办公室。”严若寒的眼神死死盯着葛英华。她知道，如果她退缩的话，葛英华会更加得意。 “谁说我没到过你的办公室，我例行检查的时间到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例行检查，你检查什么？” “我作为武装部的副部长，检查县委大楼的安全是很正常的。” 应桦差点气笑了。 “你这武装部副部长只是负责外围的训练，你私自将那些枪支拿出来交给社会上的混子，你确定这样的罪名不能让你把牢底坐穿？”那可是二十几条枪。 葛英华一听这话，眼皮突突突乱跳。 我国禁枪，作为武装部的器械负责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呢，更何况，这些枪都是武装部的。 “按照我国的相关法律和条令，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法。” 葛英华双眼一眯，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些不善。 “葛英华，你觉得，如果我们将你的事告诉葛老书记，他会怎么样？” “你敢？”葛英华突然大叫起来。 “姓应的，你别以为你从市里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永安，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最好把我放了，否则，我要你走不出永安县。” 应桦双眼一眯，差点气笑了。 “永安县是你家的吗？还是说，你家里有人是永安的土皇帝？”竟然敢公然派狙击手袭击警察，这件事，已经非常恶劣了。 “应桦，我不跟你废话，放了我，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否则，你今天抓我，明天，就得把我放回去，你信不信？” 第161章 意外的袁朗 严若寒和小龙女都听不下去了，谁也没想到，葛英华会这么嚣张。 看来，对方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应桦示意严若寒离开审讯室，她盯着葛英华，不说话。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走。 葛英华以为应桦应该是被自己的气势给吓住了，毕竟，他可是葛英华，他的大哥葛英纵现在是永安一哥，他的父亲葛岱林曾经是永安的土皇帝。 “葛英华，你知道派狙击手袭击警察是什么罪名吗？你知道，你当年做的事，公然杀死四名警察又是什么罪名吗？你以为，这里是永安县局吗？还是你的武装部？” 应桦一连串的问话让葛英华心跳飞快加速。 “什么四名警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有派什么狙击手袭击你们，这些事我统统都不知道。” 应桦看了他一眼，伸手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葛英华抬头一看，瞬间，脸色巨变，暗暗咬牙切齿。 原来，那名狙击手交待了。而那名狙击手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族人葛小川。 “说吧，你把葛春妮藏哪儿了？”应桦突然冒出来一句。 葛英华诧异地看了应桦一眼，眼神赶忙移开，张嘴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葛春妮，我不认识她。” “葛春妮是姚丽华的女儿，她一直在筹划报仇的事，而且，她利用姚余平在寻找当年那个纵火的凶手，我相信，她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你不会以为她是甘心被你利用吧？” 应桦一句话，葛英华整个人瞬间都不好起来。 那个臭丫头敢骗自己，利用自己，怎么可能呢？ 那丫头被他玩得团团转，还帮他数钱呢？ 而此时，就在陈国安的办公室，葛洪承与三位副局长正极力劝他去县局办公，毕竟，那里的条件可比这小小的镇派出所强多了。 陈国安摇了摇头：“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也清楚，我这次来，是查719那起案子的，不妨告诉你们，市里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里详细列举了咱们永安几位领导的所作所为，尤其，还涉及到了咱们公安体系。” 陈国安这话一出，瞬间，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陈国安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心里都开始打鼓。 陈国安仔细留意着几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暗暗记在心里，应桦既然要敲山震虎，那么，他就帮她一把，给面前这几位下点猛药。 “当然，案件还在调查之中，不过，你们也得有个思想准备，市纪委马上就要来人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希望你们能主动跟组织坦白。” 李成河头上的汗下来了，葛洪承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廖化清一脸的阴郁。只有袁远文依旧一脸笑呵呵的。 陈国安看向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看来，廖化清和李成河确实有问题，不过，葛洪承到底有没有问题呢？恐怕，只有等案子深入调查才能找到答案。 审讯室，葛英华仍旧带着无辜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双手拇指在不这地画圆缠绕，目光游弋不定。 应桦知道，虽然葛英华表现得十分平静，但实则，他的内心十分紧张。 葛英华的心理素质很强，要这样的人开口确实并不容易。 想到这儿，应桦走出审讯室，葛英华总算松了口气。可他刚刚才松口气，走进来一名看守的警察，那警察伸手拉起葛英华时，将一张小纸条微不可察地递了过去。 葛英华迅速接过，脸上不动声色。 “放胡勇出去吧，送他去老家见他老娘最后一面。让荣超派人跟着。” “要不要，让袁朗去一趟？”老刀忽然问了一句，胡勇是很重要的证人。 应检摇了摇头，她得找一下袁朗了。否则，有件事，一直憋在她心里，到现在为止，袁朗丝毫没有找她的意思，如果袁朗真有问题，那这件事会很麻烦。 想到这儿，应桦来到了关押室门外，袁朗正低头刷着手机。 “袁队长，有时间吗，我们聊几句。”应桦看向袁朗。 袁朗点点头，收好手机，起身站了起来，跟着应桦走出关押室的走廊。 来到一间会议室，应桦等袁朗进去以后，才将门缓缓合上。 她坐到了袁朗的对面，看向对方。 袁朗被应桦盯得一阵发毛，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应队长？你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 “袁朗，你之前了解过这起案子吗？”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袁朗摇了摇头：“没有，这次过来支援是第一次知道这件案子。” “那你怎么会认识刘农呢？”应桦话出口，袁朗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刘农？”袁朗吃惊地看向应桦。 “我们去刘农家里的时候，你的神情很明显不对劲，而且，他似乎早就认识你，只是不太愿意跟你打交道，所以，我断定你们应该认识。现在，刘农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袁朗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知道，老龙口。” 嘶……这次，换应桦大惊失色，袁朗早就知道老龙口，自己也才刚刚知道，而且，老龙口这个地名并没有公开，他怎么会知道呢？ “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刘农去了老龙口？”袁朗看向应桦，目光清澈。 应桦点了点头，看来，袁朗很可能跟案子有关系。 “我也是姚家村人。”袁朗一句话，应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是姚家人？”应桦死死盯着袁朗，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对，如假包换，而且，还是正宗的一脉相承。”袁朗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应桦的感觉都十分不好起来，如果袁朗是姚家村人，那么，他很可能知道当年姚家村发生了什么，尤其在搬迁的前后，那么，姚丽华和葛玉书去了姚家村，袁朗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按辈份，我喊姚丽华一句姑姑。”袁朗缓缓开口，声音似有些沉闷。 应桦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静静盯着他。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这次，袁朗来支援会不会也带了某种目的？ 第162章 突然出现的内奸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真没有骗你。”袁朗见应桦一脸的不信，也有些郁闷。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来之前不说，要等到现在？”应桦紧紧盯着袁朗，不是她多疑，而是，这种巧合实在是太巧了。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刘农大叔。”袁朗神情自然。 “也就是说，在姚家村的人不一定都姓姚？”应桦相信，袁朗如果真想骗他，也可以选择一直隐瞒。 毕竟，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自己确实无从查起。 “对，其实，姚家村的人真正姓姚的不多了，你记得清朝有位大官姓姚吗？姚家村人就是他的后代。” “真的假的？”应桦有些吃惊，清朝那位姓姚的可是官至宰相。 “如假包换。”袁朗看着应桦，心中坦荡。 可是，应桦总感觉他遗漏了什么，或者，他还是隐瞒了什么。 “姚丽华一家的祖上就是根正苗红的姚家人。”袁朗又补了一句。 应桦眼皮一跳，她意识到袁朗似乎想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姚家可能……”应桦还没说，袁朗就把话接过去了，似乎是很怕她猜出来什么。 “你说的没错，姚家可能藏着什么东西，这是所有姚家村的猜想，但事实上，过去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姚家村人姓姚的到底家里有什么，也没见过他们大富大贵，只是，他们的宅子比普通人家的宅子大一点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姚家村人既然已经搬迁到了各地，那么，刘农回姚家村干什么？姚家村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吗？” 其实，葛春妮是不是在葛英华手里，应桦自己也没把握，当时，她只是想诈一诈对方，现在看来，葛春妮有可能真去了姚家村的旧址。 “是的，姚家村早就成了一条通渠的河道了，不过，我记得，当时，有些坟没有迁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农叔可能是去扫墓的。” “你对姚丽华一家的情况熟悉吗？”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不太熟，我们家搬出来时，我还五岁，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刘农大叔的儿子跟姚丽华家订过亲。” “什么？”应桦大惊，看向袁朗的眼神陡然一变，刘农跟姚显民是亲家，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对当年的事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我听小龙女说，你派杨韧去了老龙口，他肯定能查出来一些事的，不过，建议他先去一趟清江，因为，姚家村人，大部分都搬到清江市去了。”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没有搬到离姚家村更近的清江市，反而选了永安县呢？”还有姚显民一家，为什么没有跟姚家村大部队一起呢？而是搬来了这个永安县清水河村？ “我家是因为我二叔在z市，姚丽华一家，我不太清楚。可能，他们也有个亲戚在清水河镇也说不一定。” “那你知道姚济民吗？” “姚济民？知道啊，赤脚郎中，医术还可以，不过，为人就差点意思。” “什么意思？” “他一直打姚家的主意，听说，还准备让自己还没出生的儿子娶姚丽华，但是，姚家没有同意那门亲事。后来，就跟刘家订了亲。姚家村里的人都知道，姚济民本来不姓姚，是他自己改的。说是当年姚家传下来的一个旁支。” 嘶……应桦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姚济民有问题！？！ 那么，他所说的会不会也有问题？这是应桦最担心的，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么，自己的方向很可能就错了。 不过，她相信，姚济民大概率应该不会撒谎。还有，说不定，姚济民开了中医堂以后，修身养性的本事变强了也不一定。 “你为什么不跟刘农相认呢？”应桦忽然冒出来一句。 袁朗尴尬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们家跟刘家曾经闹过一次别扭。” “但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一下就认出了对方。” “是的，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在刘农大叔家里玩。” “那你肯定见过刘子枫了？” “那当然，我当年跟刘子枫玩过，他比我大二十多岁，现在，应该差不多五十了吧。” 到目前为止，应桦还没有开过案情分析会，所以，对于案情的所有信息，袁朗知道的并不多。 刘子枫既然来到了姚丽华身边，后来为什么又要改名字呢？还有，刘子枫既然跟刘农是父子，为什么，他们没有什么交集呢？ 她记得很清楚，葛青山在介绍刘农的时候，只说他是一个人，没有子女，也没有老伴。这样一个人，儿子既然还在世，为什么又不相认呢？ 应桦觉得，本来已经清晰的事件，在袁朗的述说下，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 “请进。” 小龙女一推门，走了进去。 “头儿，陈局找，有点着急。还有，葛青山想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好，我马上就来。”应桦刚说话，忽然，就见老刀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葛英华跑了。” “什么？走。”应桦飞快离开会议室，朝关押室跑去，身后，小龙女和袁朗都跟了过去。 来到关押室一看，果然，葛英华逃跑了。 “怎么搞的，不是说，要专人看管吗？”应桦有些气恼，抓葛英华，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家伙怎么会溜掉的？ “我们是派了专门的人看管，但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进了关押室以后溜掉。” “进了关押室以后？谁负责锁的门？” “我，是我，应队长。”一个年轻的警员赶紧站了出来。 应桦抬头一看，是一队袁朗手下的兵。 “怎么搞的？”袁朗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当时，老李喊我，我只顾着跟他说话，出来的时候，忘了锁门就离开了，没想到，葛英华就跑了。” “给我铐上。”应桦双眼一眯，狠狠瞪向那年轻警员。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年轻警员眼神一缩，看向应桦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慌。 袁朗傻眼了。 第163章 先发至人 “等等。”袁朗赶紧喊了一句，朝应桦看来：“应队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曹进队里也有两年了，可能是不小心，不然，不会出这种事的，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 袁朗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应桦打断了：“袁朗，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钱，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将对方放走，你当我是白痴吗？还是，你的人当我们大家是白痴？” “老刀，给我铐上。”应桦一声令下，老刀赶紧过去将人铐上。 “应队长，我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曹金开始叫了起来。 袁朗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应桦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应桦，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真有错，你是不是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就这么铐人，谁给你的权力，你当我不存在吗？”袁朗看向应桦，语气之中火药味十足。 老刀和小龙女一见，傻眼了。没想到，刚刚还和和气气的两位队长，现在，就开始掐架了。 “跟你打招呼，袁朗，你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这种事，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还要我教你怎么当队长吗？”应桦的话也变得十分难听。 “你……姓应的，你什么意思？好好好，你真能干，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这个案子。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我们一队就不参与了，我们在旁边看着，看你破案。” “住嘴！”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小龙女和老刀一吐舌头，光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来了。 应桦赶紧喊了一句：“陈局。” 陈国安迈步走了上前。 “吵什么吵，葛英华这么重要的犯人跑了，你们不去追，还在这儿吵，你们吵给谁听，啊？让人看笑话吗？应桦，你也是，人跑了就马上去追，还盯着一队的人干嘛？” “陈局，我怀疑这小子是故意将人放走的。” “什么？”陈国安的目光打量了几眼曹金。 “陈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是疏忽了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呀！”曹金都快哭出来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袁朗一声大叫，看向陈国安，想看看他怎么处理。 “既然有嫌疑，就一定不能放过，既然你是直接责任人，你就接受调查吧，把事情弄清楚，我们内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袁朗，你一定要全力配合应桦的工作，这起案子，关系重要，正是因为二队的力量不够，所以，才调你们过来协助破案，不能有任何个人的小情绪，一切等破了案子再说。” “听明白没有？”陈国安最后一句话，看了袁朗一眼，又看向应桦。 两人赶紧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忙吧，应桦跟我来一趟。”说完，转身就走，应桦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临时办公室，陈国安第一句话就将应桦问噎住了。 “葛英华是你故意放走的？”陈国安盯着应桦，仿佛，应桦脸上写了什么字。 应桦尴尬地一笑，点了点头，自己的演技确实有些拙劣，陈局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的演技很好，就是手法不咋的。”陈国安这话一出，应桦就更尴尬了，一张俏脸通红，可惜，某人不在。 “说说看，为什么要突然将葛英华放掉，这可能对严若寒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我知道，我觉得，我们逮捕葛英华的时间有点早，应该再晚一些时间，效果会更好。” 陈国安皱了皱眉头，示意应桦继续往下说。 “葛英华的出现说明这件事可能跟永安葛家有关系，我不知道葛英纵书记是不是也牵连其中，而且，能一手编织这么大的网，当年，还是葛老书记主政，我想这件事，有可能，老书记也知道。” 应桦话音一落，陈国安双眼一眯，身子一震，葛岱林，那在永安的政坛，是一个传奇，即便在整个z省，也是一个传奇，永安正是因为葛岱林而成为全国有名的百强县，而清水河也是因为葛岱林才成为有名的百强镇。 “应桦，对于葛老，我们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不能怀疑他老人家的正治素质，毕竟，他是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也是新时代的改革者，更是永安的大功臣，所以，我们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不能凭空产生对他有任何影响的想法。我们现在的市长宋经略就是他的门生。” 应桦一听，身子也是一震，她当然明白葛岱林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也不相信，那样一位老人，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家徒四壁的年代，能够靠着一己之力，带领永安县三百多万民众在艰难困苦中异军突起，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的人会跟罪案有牵连。 “我知道，所以，这也是我决定放葛英华回去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你说的敲山震虎？”陈国安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先把人抓了，再放掉，直接告诉他，你已经被警察盯上了，那么，葛英华接下来会做什么，他背后那个人会做什么，一定会落入警察的视线里。 “对，我想，与其被动的推进案子，倒不如来一招先发制人，这样，我们也可以将幕后的人引出来。” 陈国安点了点头，对应桦的计划有了几分了然：“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葛英华既然能调动那么多的混子来半路劫人，那么，他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手段来杀葛青山、葛小军，包括胡勇这样的证人。而且，你把葛英华放走，他们肯定也会失去一部分的信心。尤其是严若寒，你对她怎么交待。” “这个计划，我已经跟她沟通过了，她能理解，而且，我派了一个人保护她。” 陈国安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此时，清水河镇的街道冷冷清清，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就大胆去做吧。接下来，你可能会面临几场硬仗，如果还需要什么支持，你直接跟我说。” 应桦赶紧点头称是。 走出陈局的临时办公室，应桦一抬头，就看见了袁朗，对方正站在那儿，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出戏，他们好像演的不咋的，不过，还好，没有露馅。 突然，砰…… 第164章 超级杀手 一道刺耳的枪声响彻在清水河镇派出所。 “哪里打枪？”应桦赶紧朝枪声的方向跑去，枪声在西头响起。 很快，应桦、袁朗等人都来到了西角，这里，正是关押室的位置。 当应桦来到关押室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02号关押室的玻璃上出现一个细小的子弹孔，通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葛小军似乎已经…… “开门！”应桦一声大叫。 门瞬间打开，她一步跨了进去。 只见葛小军静静靠在床边，额头一颗子弹穿头而过。 好可怕的杀手！好准的枪法！一股无边的愤怒瞬间将应桦的全身笼罩。 她顺着关押室的方向朝外看去，刚才，透过层层玻璃，可以隐约看见对面有一栋高楼。 应桦飞快跑出关押室：“保护好现场！” 老刀几人快速跟了出来。 几人飞快朝对面的房子跑了过去。 而此时，就在对面的那栋房子里，一个人拎着一个小提琴盒子，帽沿压得低低的，按下电梯，闪身走了进去。 很快，他来到一楼。 此时，应桦几人正朝里走，那人与应桦擦肩而过。 “快，封锁这栋楼！” 老刀几人赶紧朝所有的出入口跑去，应桦马上跑到监控室调监控。忽然，她想起刚才那个戴鸭舌帽的人，迅速喊了一句：“小龙女，你去调监控，袁朗跟我来！” 袁朗一听，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拎着小提琴盒的人已经坐进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如飞驶离。 跑出来的应桦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出租车很快就在消失在视线里。 “会是那个人吗？”袁朗有些狐疑。 哪知，应桦飞一般朝自己的车子跑去，来到车近前，伸手拉开车门，飞快坐了进去，也不等袁朗上车，她点火，松手刹，踩离合，右脚用力一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如飞窜了出去。 “我还没上车呢？”袁朗一声大叫，可是，应桦的车子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只得转回身去查看监控。 应桦的车子如飞朝前驶去，终于，远远看见了一辆出租车。清水河镇并不大，所以，出租车很少，那辆出租车应该就是了。 应桦小心跟着，不紧不慢，对方显然没有发现应桦的车子跟在后面。 出租车上，鸭舌帽男不禁将帽子又压了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搞定。 马上，就有一条短信回过来：真的？赶紧撤，那女人是个疯子，被她咬上，就麻烦了。 放心吧，没人跟出来，他们的动作不可以那么快。年轻人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就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此时，出租车司机不禁朝后看了一眼，问了一句：“请问，您待会是用微信，还是用现金。” “现金。” 见那人似乎不愿意多说话，司机赶紧将嘴闭上。 出租车司机一眼便看见了后面的车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又偷偷瞄了一眼后座上一直把帽沿压得低低的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情形他看电视也看多了，尤其是现在斗音上的，干坏事的好像都爱戴着鸭舌帽，不会，这人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司机又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个长长的盒子，眼皮不由跳了几下。车子的速度不禁缓了缓。 出租车后面，应桦小心跟着，生怕前面的车子发现。 不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你在哪儿？刚才跟你擦肩而过的鸭舌帽很可能就是凶手，他盒子里有可能就是狙击枪，我们在13楼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应该就是从那儿动的手，不过，对方手里的家伙可能是个专业设备，你要小心啊。” “知道了，我现在就跟在他身后，你们赶过来吧，我会随时跟你们保持联系的。”说完，应桦将手机挂了。 出租车缓缓驶出清水河镇，驶向永安县城。 大约三十分钟以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体育馆前面。 应桦并没有跟上去，她看着那个鸭舌帽走出车子，付了车费，转身朝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这才朝楼梯口走了上去。 普元运动射击馆。 在永安这么个小地方，会有射击馆？ 应桦心里一阵狐疑，见对方走进射击馆，她并没有下车，而是静静坐在车里，等着对方上楼。 很快，那人消失在视线里。 应桦将车子挪了个位置，距离运动馆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这才将车子堪堪停了下来。对方手里有枪，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对方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小龙女，你们到哪儿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的位置。” “很好，你帮我查一下普元运动射击馆，看看这个运动馆是谁开的？” 小龙女马上打开电脑，查找信息。 十分钟以后，车子已经驶上了永安大道。 应桦一直半躺在车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运动馆的大门口，确定没有人拿那个盒子出来，她的心才算放下。那盒子里一定是枪的配件，而且，对方能通过几层玻璃射杀葛小军，一定是使用了热成像技术，有可能是高精的，这样的设备，在永安这样的地方，肯定不好找。 只要盯死了对方，那么，他们肯定也跑不了。 不过，对方为什么只杀葛小军，而不杀葛青山呢？ 很快，一辆车子如飞赶到。 而此时，应桦不知道的是，就在运动馆的二楼，一双眼睛正透过窗帘的一角，死死盯着她的车子。 “怎么样，走了吗？” “没有，怎么办？车里有个人，一直盯着这边。” “让你不要回来，不要回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跑都跑不了。”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袁朗几人赶到了。 窗帘背后的人赶紧缩了回去。 “怎么了？” “来了几个人，看着面生，应该是市公安局的。” 另一人脑袋嗡地一声响。 “你赶快走啊！”那人焦急地喊出了声。 “恐怕，来不及了，对方来了一共六个人，而且，看样子，应该有两个高手，不知道，车子里那个身手怎么样，就这两个，我估计，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刚才叫你走你不走，现在可倒好，想走都走不了了，这下，麻烦大了！” 第165章 精明的葛家兄弟 几人坐进应桦的车里，应桦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抓捕任务，对方手里有狙击枪，而且，还是专业设备，一不小心对方可能就会动手，所以，不管如何，抓捕行动一定要快。 说完任务，胡一安和袁朗朝前后门跑去。 还好，小龙女马上就查清楚了这家运动馆的工商信息。 “等会，我们以顾客的身份进入，先熟悉一下地形，两分钟以后，就听我的命令行动，记住，不管对方是想逃还是抓住了人质，我们一定要保证现场所有人的安全。” 众人纷纷点头，应桦带头朝楼上走去。 普元运动馆的老板叫葛大宁，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这小子十分神秘，尤其，枪法如神，在永安的射击圈子里小有名气。 这家普元运动射击馆也是永安县唯一一家以射击作为主营业务来营业的运动馆。 小龙女大致将运动馆的情况讲了一遍。 几人很快走上了二楼。 运动馆的装修很简单。 “几位，你们有预约吗？”前台一个高挑的女孩伸手将几人拦住。 “不好意思啊，我们没有预约，不过，我们来找你们葛总，葛大宁。”小龙女随机编了个借口。 几人开始朝里走。那女孩没再阻拦。 应桦他们开始朝不同的方向查看，留意着出入口的情况，运动馆里只有三个人在玩，剩下的有两个服务员，只是，没看到老板普大宁。 “你们可以给我们老板打电话，他在办公室。”女孩话音刚落，一道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一间房间的门口。 “你们是？”那人看向应桦，不禁皱了皱眉头。 应桦见四周熟悉的差不多，抬头迎面那个粗壮的男人，她伸手拿出警官证：“你好，我是市里来的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怀疑你这里藏有违禁物，还有，我们怀疑你这儿藏了杀人犯，我们要进行搜查。” 应桦直接开口，没有丝毫的掩饰。 那人眉头皱成了川字，却堆起一脸的笑意：“警官，你们开什么玩笑，虽然，我这儿是射击运动馆，但我们的枪都是仿制的，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我们这儿也没有你说的什么杀人犯，你这么大帽子一扣，我这馆都不敢开了。”说完，还不忘冲应桦笑了两声。 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不好意思啊，我们有同志看见有人进了你的射击馆，那人刚刚从外面杀完人回来。”应桦一句话将那人吓了一跳，赶紧打哈哈哈。 “警官，警官，你别开玩笑啊，这样的玩笑可真不好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老刀已经在清场了。 那三名射击的顾客看了应桦几人一眼，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走出射击馆。 一时间，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葛总，是你把人交出来，还是我们进去搜。”应桦也不客气，既然客人都赶走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抓人了。 粗壮汉子正是葛大宁。 “各位，你们警察抓人也得讲究证据吧，不能说抓人就抓人，再说，我这儿就这么大的地方，能藏什么人呢？” “搜！”应桦一挥手，老刀三人就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了过去。 葛大宁双眼一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妈拉个巴子！葛大宁暗骂了一句，看向应桦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 “葛小川跟你是什么关系？”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葛大宁瞬间懵逼了，没有马上回话。开这个馆子以前，家里就叮嘱过，不能用家里人的身份，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没人知道他跟葛家的关系。 “是你弟弟？”应桦又冒出一句。 葛大宁心头一震，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很快会查出来的。”说着，应桦的目光仔细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小龙女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愣住了。 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静静坐在沙发上。 一见小龙女推开门，那人还不忘冲小龙女笑了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 小龙女赶紧朝后退了一步，喊了一声：“头儿！” 应桦迅速来到了那间房间，与此同时，老刀几人也围了上去。 年轻人缓缓起身，看向应桦几人：“你好，警官，我就是来这儿坐会儿，应该不犯法吧？” 年轻人神色从容，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慌张，而且，眼角余光都带着笑意，看上去十分和善。跟刚才那个射杀葛小军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的证件呢？”应桦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带了，谁也不会一出门就带着身份证吧。”年轻人似乎很有道理。是的，他从小就很会讲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应桦打量着屋子，没有看到那个盒子，年轻人也没有戴鸭舌帽子，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刚才那一件。 看来，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葛小山。”年轻人神色自若。 又是一个姓葛的？应桦的心咯噔一下，看了年轻人一眼。 “你们去找找鸭舌帽和他的枪！”应桦一挥手，老刀站在门边警戒，小龙女和小李飞快开始搜索。可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鸭舌和那个装枪的盒子。 葛大宁长长出了口气，而葛小山则露出一脸你放心的表情，神情自得。 应桦忽然冲着老刀喊了一句：“老刀，你看看沙发底下有没有东西？” 年轻人脸色一变，眼皮飞快跳了起来。 老刀一步一步朝年轻人身后的沙发走去，站在门外的葛大宁头上瞬间出汗了。而葛小山的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 老刀的脚步仿佛踏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坎上，一步一步，一步一敲，敲击在他们的心头。 杀人可是死罪！ 如果他被抓住，一定会让整个葛家蒙羞，到时候，爷爷一定不能饶了自己，一定会让人亲手把自己送进监狱。 无论如何，他不能坐牢，他葛小山不能坐牢！ 想到这儿，葛小山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目光缓缓移向了门背后。 第166章 见一个重要的人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头儿，人下来了，被我跟袁队长抓住了。”电话里的胡一安十分兴奋。 “知道了。”应桦点了点头。 扫了众人一眼：“人在楼下，被胡一安他们抓住了。” 应桦话一出口，老刀和小龙女等人心头一喜，这下，总算放心了。 葛大宁和葛小川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窃喜，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应桦深深看了葛小山一眼，没说话，一转身，准备离开。 葛小山一颗悬起的心总算彻底放松下来了，心道：不就是个女警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哼，走着瞧，他还会再来的！ 葛小山刚想坐下，哪知，转过身去的应桦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转头看了葛小山一眼。 葛小山又赶紧挤出一丝笑容，葛大宁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你刚说你叫什么？” “葛小山，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跟葛小川是什么关系？”应桦张嘴问了一句。 “葛小川，我不认识呀！”葛小山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可是，应桦却显然没准备就此打住。她抬起头，看向葛小川，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龙女，去让袁队长把人带上来。” “是。”小龙女转身朝楼下走去。 不一会儿，袁朗和胡一安押着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走了上来。 应桦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一股不安瞬间涌上葛小山和葛大宁的心头。 那个鸭舌帽男曾经跟应桦擦肩而过，面前这个小个子年轻人，显然并不是刚才那个人。 应桦走到瘦削男面前，他的鸭舌帽也有点大，应桦朝他的双手看了看，手很瘦，还有点腊黄，可无论是食指还是中指，都没有茧。那名杀手是个高手，肯定是经常摸枪的。 应桦将胡一安手中的盒子打开，竟然是一把轻型巴雷特，这种枪可不是普通的狙击枪，被誉为狙击之王。 能玩得起这种枪的，绝不是普通人。 应桦抬头看向葛小山，转头对老刀说了一句：“老刀，去看看他的双手！” 应桦的话瞬间将葛小山原来放松的神经陡然绷成了一根弦。 身后，葛大宁的声音响了起来。 “警官，既然人已经抓住了，你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葛大宁有些不悦地看向应桦。 “谁告诉你那名杀手抓住了？”应桦忽然转头反问了一句。 “刚才，不是你说人抓住了吗？”葛大宁也反问了一句。 应桦没接他的话，而是看着老刀缓缓走向葛小山。 葛小山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浑身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把你的手拿起来！”老刀面无表情地看向葛小山。 葛小山的眼神不善地打量老刀，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虽然他很不情愿，可是，老刀依然从他紧缩的右手中指和食指间看到了厚厚的老茧，这是，只有长期握枪的人才会有这种茧。 “葛小山，你还想逃吗？”应桦一句话，现场顿时炸锅了。 “警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们既然抓住了人，是不是该离开了？”葛小山语气生硬，浑身紧绷。 “我们追查的是一名善用巴雷特的狙击手，这个人能用狙击枪打穿几层玻璃幕墙，而且，还能准确地命中目标，说明，他使用了热成像技术，是个狙击高手。要练成狙击手，不是一天两天的，必须长期摸枪，所以，他的左手或者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一定有很厚的老茧，而这个小个子，双手虽然很干净，但是，根本没拿过枪，要不要，我们做个试验？” 应桦话音一落，葛小山瞬间脸色煞白。 这么重要的细节，这么简单的细节，怎么可能逃得过应桦的眼睛呢？ “给我铐上！”应桦一声令下，老刀伸手拿出手铐就朝葛小山铐了上去。 哪知，葛小山飞快朝应桦所在位置的门边冲了过去。 应桦一见，眉头一皱，右腿狠狠朝后踹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葛小山整个人被应桦一记后踹给踹飞了起来。 老刀一个跟步冲上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别乱动，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不受伤啊！”说完，老刀一把将葛小山铐上。 “你们干什么？”葛大宁一声大叫，不知何时，手里竟然多了一把来福步枪。 “放开他！”葛大宁一声大吼，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出事。 应桦再也不迟疑，抬手就是一枪，砰……子弹穿过葛大宁的右臂，疼得他一声冷哼。 应桦飞身赶到了，一记高鞭腿狠狠踢在对方的大脑右侧。 咚地一声巨响，葛大宁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应桦当场就动手，而且，还是毫不留情。 “葛大宁，你非法持有枪械，现在正式拘捕你。”应桦伸手将葛大宁铐上。 这家人还真是……应桦忽然意识到，葛家人很可能有很多成员都参与了当年那件事，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出现在案件里。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那个人到底跟当年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有，那么，接下来，永安很可能会出现一场正治风暴。 当应桦带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没想到，陈国安竟然等在了大门口。 “陈局。” “嗯，干的不错，我在等你，我们去见一个人，对案子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见谁？”应桦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字。 “你猜猜看？”陈国安故作神秘地笑着说了一句。 “是您的老同学吗？”应桦话一出口，陈国安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欣慰，觉得自己将应桦接来z市刑警队的决定正确无比，而且，他觉得自己做得太晚了。如果应桦能早些来，说不定，当年那起案子也能有进展。 “走吧，今天，我们就会知道当年在老龙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应桦浑身巨震，朝陈局的车子走了过去。 就在陈国安的车子刚刚离开，派出所大楼里，一扇玻璃窗后，一个人紧紧盯着这一切，见车子离开，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第167章 姚家人出现 陈国安的车子缓缓驶上了高速。 司机老刘跟了陈国安很多年了，此时，车子后面的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跟陈国安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有一次，他陪陈国安出差，被数十名匪徒堵在了酒店，他愣是和陈国安两人杀出了一条血路。 “陈局，后面有尾巴。” 陈国安眉头紧皱，什么人会跟连他的梢都盯？这永安县的罪犯，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要不要甩掉它？”老刘问了一句，后面的车跟得很紧。 陈国安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开始打算了。如果对方是为了对付自己，可能不会跟这么紧，对方跟得这么紧，恰恰说明，对方是为了真的跟住他。 为什么要跟着他？ 忽然，他眼前一亮。作为一名老公安，这点眼力见如果都没有，他这公安局长也不用当了。 很明显，对方是想通过他找到他要见的那个人。 陈国安用自己的手机给应桦发了一条短信。 应桦拿出手机一看，冲着车里的陈国安点了点头。并非陈国安不信任老刘，而是，谁也不知道，车里有没有窃听设备，有没有追踪器。 看来，连他这个公安局长都被盯上了。 两小时以后，陈国安的车子缓缓驶出了高速。 下了高速以后，老刘专拣地形复杂的地方开，所以，那辆灰色的小轿车跟得十分吃力。但，对方一直咬着紧紧不放。 看着前面有个加油站，陈国安不禁说了一句：“进去加点油吧，我看油箱里的油不多了。” “好的，陈局。”老刘赶紧点了点头，车子又缓缓驶进了加油站。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也驶进了加油站。 老刘加油，陈国安和应桦几乎同时下了车。 十分钟以后，老刘加完油，付了钱，陈国安和应桦也上了车，车子又慢慢驶离加油站。 后面灰色的小轿车跟了上去。 陈国安的车里，应桦一抬头，冲着陈国安笑了笑。 “你还别说，除了身形，只要不看你的脸，还真跟应桦有几分相像。”他笑了，想跟踪，可以呀，那就跟个够吧。 想到这儿，陈国安冲着老刘说了一句：“咱们就在周围兜圈子，绕个三四个小时，看看那灰尾巴还能跟咱们多久。” “好嘞。”老刘一声轻笑，赶紧车子一提速，飞快驶向高速入口。 十五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开出了加油站。 一个人坐在后排座椅上，低着头。 不一会儿，车子便驶向了国道。那人一抬头，正是应桦。 按照陈局给她的地址，应桦让司机将车子开进了一个职工家属大院。 “你把车子开出去溜几圈吧，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来接我。”应桦冲着司机说了一句。 司机一点头，也没说话，径直开走了车子。 应桦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朝小区里走去，很快，便来到一栋居民楼前，是一栋老式的筒子楼。 应桦走上楼梯，来到三楼，一抬头，便看到了302的门牌号。 来到门前，她轻轻敲响了铁门。 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我是永安来的，陈国安局长让我来的。”应检的声音清晰在门口响起。 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铁门咯吱一声，慢慢打开了。 当铁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应桦的心猛地一跳，面前这个老人，竟然跟姚丽华有几分相像。 刹那间，她愣住了。 “孩子，快进来吧！”老妇人看了应桦一眼，不禁轻声说了一句。 应桦赶紧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老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正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应桦赶忙走了过去：“您好，您是林有青老先生吧，我是z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应桦，陈局让我来的。” 老人看向应桦，缓缓起身，伸出了右手，跟应桦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坐坐坐，你快坐！你是不是西塘应家的人，你跟应家的……”老人似乎是一下记不起来了，懵在了当场。 “我爷爷叫应令司。” “哦，对对对，应令司，杏坛国手应令司，一手草书出神入化，还有，他的四梁八柱梅花易数什么的纯熟，当年呐，算命算的特别准。” 应桦笑了笑，爷爷当年有那么点爱好，没想到，这位林老先生也知道。 “国安跟我说了，他不方便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之前明明说他要过来的。我还等着跟他叙叙旧呢！”林有青关心地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我们的车被跟踪了，我们在永安破一起大案，我们队伍里可能有对方的人，所以，他绕道在城区转悠，让我过来跟您了解一些事情。” 林有青点了点头，又不忘问了一句：“他的车子都能被跟踪吗？那他，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您放心，应该不会有人敢对他怎么样，不过，就是想耍得小聪明，从我们手里找到您。” 林有青心头一惊，下意识看了应桦一眼，有些意外。这妮子看得这么准吗？ “国安跟我说了，说你们查到了姚家村，你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林有青看着应桦，眼神炯炯有神。 “听说，您是当年南水北调老龙口标段的负责人？” “对。” “那您能给我讲讲，当年老龙口的姚家村搬迁的事吗？他们为什么会搬到不同的地方？还有，姚丽华一家您认识吗？” 应桦的话音刚落，本来在倒水的老妇人的手轻轻抖了一下，诧异地看向应桦。 “孩子，你刚才说你想问谁？” “姚丽华，姚家村的姚显民的女儿姚丽华。” 吧嗒，老妇人手里的水杯瞬间掉在了桌子上。 应桦赶紧过来：“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人这才回过神，看向应桦，又扫了桌上的水杯一眼，赶紧回了一句：“没事，没事。” “老人家，您认识姚丽华对吗？”应桦盯着老妇人，老妇人的眉眼跟姚丽华有几分相似，一进门，她就留意了。 “对，孩子，按辈份，丽华那孩子要叫我一声姑姑。”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姚家人。 第168章 老龙口的秘密 “你说你是为查案子来的？”老人看向应桦，眼睛里带着询问。 “是的，老人家，姚丽华一家被人烧死……”她话还没说完，老妇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 “你说什么，丽华一家被人烧死，她家里不是失火被……被……”原来，老人并不知道姚丽华一家被人烧死的事，一直以为，她家里真的是失火。 应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住嘴没有往下说。 “孩子，你跟我说实话，丽华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老人看向应桦，一脸的焦急。 应桦一见，心中一叹，只得将案子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老人一听，仰面就倒，瞬间，人事不省。 林有青吓坏了，赶紧跑过来，伸手去扶老伴，应桦早就将老人抱在怀里，赶紧去掐老人的人中。 不一会儿，老人悠悠醒转。 “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丽华一家是……是因为不小心失火，我还去清水河村看过他们的坟，那时候，美华跟我说，我真的信了。原来，原来，她一直在瞒着我。”老人失声痛哭。 当年那场大火那么诡异，姚美华怎么可能说实话呢，所以，老人不知道很正常。 至少，老人这十几年过得平安顺遂，无灾无难，这不是很好吗？或许，这也是姚美华没有告诉她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应桦没再说话。 “孩子，你一定要为丽华一家报仇啊，那是多好的一家人呐，那孩子不光长得漂亮，人也好，心也善，怎么会被人害死呢？一家人都被人烧死了，这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干的，这是哪个畜牲干的，你一定抓住他，你一定要抓住他！”老人的手死死攥住应桦的手，把应桦的手攥得生疼。 “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们这次就是为了把这起案子一次性查清楚，所以，才大老远跑到这儿来跟您二老了解情况。” “好好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老伴一定全都告诉你。”老妇人缓缓起身，一下显得老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对于突然听到自己的亲人是被人害死的，这种打击，比任何消息都来得要让人难受。 应桦扶着老人，重新坐下。 林有青看了应桦一眼，欲言又止。 “没错，我当年主管了南水北调东线的老龙口标段，是那个标段的项目经理。”老人顿了一顿，接着往下说。 “其实，这件事，我本来该早点说出来的，但是，因为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我担心，如果我说出来，很可能会危及到一些人的地位和他们的安全。所以，有些话一直放在我心里，已经快二十年了。” “老龙口的姚家村曾经挖出过文物，而且是大量的文物，是富可敌国的文物。”林有青一句话，应桦整个人都被震呆了。 “当时，我们整个团队都懵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这些文物上交国家。可是，万万也没想到，挖出文物的当天，就出事了。” “我们整个的项目出现大面积的塌方事件，有两个项目经理被活埋在了地下。还有三名施工人物也一起被埋在了河床底下。”林有青老泪纵横，差点失声痛哭。 当年那些人，是跟他一起出来的，当年那些人里，有他的同学，还有他的老师，还有……还有至亲至爱的爱人啊，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 “后来，经过墈测，我们才发现，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墓穴，里面可能还有许多的文物和宝物，但是，里面太诡异了，没有人敢下去。” “直到过了两天，我们请来了两个考古专家，本来打算对那个墓穴进行勘探，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那天，整个老龙口的水全部倒灌回了地面，当时，整个老龙口，成了一片汪洋。” “那天，姚家的人出现了，我们才知道，那口墓穴是姚家的祖先，那些文物和财宝也是姚家的。我们挖的那个地方，就是姚家的祖坟的外延。” “还好，当时，姚家的主事人姚显民非常通情达理，他们本来就要迁走，于是，决定把那些文物全部交给国家，他们还启动了墓穴中的机关，让地面的水全部都流进了地底，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姚家才是老龙口真正的守护者。” 应桦心头再震，老龙口的守护者？！！ “后来，我们就在姚家的帮助下将整个工程继续朝前推进，也不断有人将文物取出墓穴，便全都放在了我们指定的地方，而且，姚家也派了专人看管。但是，第三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人文物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没有人知道那些文物去了哪里，看守的人也跟着一起失踪了。起初，我们怀疑是姚家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但当我们去姚家村，看到了姚家人，才发现，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姚家人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把那么多的文物搬走。” “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搬家了，而且，姚显民已经带着两个女儿提前把东西送到了清水河村。” “他们那时候就已经搬进了清水河吗？” “应该是吧，我们去找姚显民的时候，村里人都说，他们已经搬走了，但姚显民的爱人和当时的老太太，也就是他的母亲还没有搬走，第二天，姚显民来接人，我们见到了他们一家人。”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没有拿那些文物，而且，姚显民当时也很着急，但我们找遍了老龙口，也没有找到那些文物。当时，除了墓穴的入口，其他所有地方都被封了，我们已经不可能再下去，所以，那些文物也不可能会再回到地下。” “这件事情，十分奇怪，甚至，当时，项目上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老龙口的龙神显灵把那些文物取走了，可我一直不相信，会有什么龙神显灵。” “但是，这件事，我们一直也没查清楚，当年那些文物到底去了哪儿？我记得很清楚，光取出来的就有三十几件，而且，据那两个专家说，都是西晋时期的物件，年代很久远。如果拿到世面上，可能一件就得上千万。” 应桦也被这个价值金额吓了一跳。 “因为找不到那些文物，上头就一再强调，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于是，我们就照常往前推进工程。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林有青的瞳孔突然放大，眼神之中露出满眼恐惧。 第169章 重要线索惊现 林有青仿佛看到什么极端恐怖的事件，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的绝望。 “那天，整个老龙口标段，几乎全部塌了……” “什么？”应桦吓了一跳，整个标段都塌方，那意味工程都白干了，而且，一定会有人员伤亡。 “当时，足足有十多名的施工人员被埋了进去。那场面，宛若人间地狱，到处是惨叫声，到处是哀嚎声，整个老龙口仿佛是……仿佛是……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进了肚子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所有的河道材料都被埋了进去。” 应桦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南水北调那么大的工程，老龙口足足有好几公里长，那么大面积的塌陷，而且，还有十几人被埋进地底，这无疑是一起重大的工程事故。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掉进水底的建筑材料和施工人员仿佛是人间蒸发一样，我们足足搜索了近半个月，一直也没有找到那些东西和那些施工人员的下落。”林有青面现悲伤。 第二次事故，他非常清楚，如果真的爆出来，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那十几条人命，恐怕，至今也没有人给出交待。 应桦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立即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一共十七条人命，难道就没人管吗？ 在那个人年代，或许，人们的法治意识没有那么强，但是，那可是整整十七条人命啊！应桦内心怎么也不肯相信，十几个人的死，竟然没有人负责！ 林有青一脸的痛苦，一旁的姚素卿也写满了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在老龙口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人间惨剧。 那里，可曾经是她的家乡啊！ “老林，你……”老太太满眼不可置信看向这个自己深爱了几十年的男人，仿佛不认识一般。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与绝望、悲伤笼罩在她的心头。 他竟然……他竟然……忽然之间，老太太觉得，自己这一生也许都错付了。 她仰面倒了下去。 “素卿！” 应桦赶紧扶了上去。 老太太彻底昏死过去。 应桦赶紧跟林有青一起，将姚素卿送到了医院。 可是，老人彻底昏迷了。 “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很正常，也就是说她是有意识的。只是，没有醒来的原因，我们怀疑可是因为她主观意识上不愿意醒过来，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医生的问题，让林有青整个人呆住了。 老人心里满是愧疚，久久无言。 看着走出病房的医生，林有青更加的手足无措。两人风风雨雨相伴快二十年了，看着姚素卿的那已渐老去的容颜，他一阵失神。眼眶湿润。 应桦没有打扰老人，但是，她还有不少的问题。 过了许久，见应桦还在，林有青知道，她肯定还有疑问。 “应队长，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应桦点了点头，老人的信息对案件的侦破确实非常重要。 “那您记得不记得，有一年，葛玉书和姚丽华回过一趟老龙口？” “记得，就是那起重大事故发生以后，我们怀疑全线塌方跟之前姚家地下藏宝的地宫有关系，所以，就让人请姚丽华回来了一趟，当时，她是和葛玉书一起回来的。” “那后来呢？” “后来嘛，说来也十分奇怪，他们回来以后，姚丽华就带着葛玉书到了河床下面，也不知道姚丽华做了什么，那些神秘消失的河床建筑材料和那十二具尸体全部都浮了出来。有人问过姚丽华，可是，她什么也不肯说。” 应桦眉头轻皱。 “当初，我们就怀疑，那些文件可能是姚家人拿回去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是，那毕竟是姚家自己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那一次回来，我记得很清楚，姚丽华把姚家的祖坟迁走了。” “姚家村的坟不是在工程启动以前都迁了吗？” “是的，但是姚家的祖坟并没有挡住河道的施工，所以，他们的祖坟一直在那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姚丽华要顺道把祖坟迁走。” 既然姚丽华把祖坟迁走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她也顺带带走了一些东西呢？这些东西，如果是当年的那些文物，当年的那起灭门案件可能就能说得通了。 可是，葛家村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呢？ 那么多文物，葛玉书不可能会泄露出去，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葛玉书和姚丽华肯定都懂。 还有，如果真是那些文物，当年，姚家既然决定捐给国家，为什么又拿回去呢？ “是的，我们也怀疑，当年，姚丽华在迁坟的时候带走了那些文件，但是，她是怎么把文物运出去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听说，您曾在安置办呆过？”应桦来以前，陈国安对林有青的情况说得很清楚。 “对，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处理过姚家村的迁居一事吗？” 应桦点了点头。 “我对姚家村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也是后来，让我负责老龙口标段的主要原因。” “那您记不记得，姚家村有一个中医世家？” “当然记得，神针姚一怀。” 应桦浑身一震，神针姚一怀？她听说过，上个世纪很有名的一位老中医。 “那他有传人吗？” “嗯，有。我记得，他在当地非常有名，有许多人慕名来拜师，但是，他的针术不外传，后来，听说，有一个叫黎齐的年轻人被他招作了上门女婿。” “黎齐？”应桦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个名字没听过啊！ 姚济民曾经说过，姚显民夫妇有可能也是被人用银针杀死的，而当年那四名警察也是，那么，凶手一定也是一位用针的高手。 可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姚丽华一家的灭门案是一场公开的罪恶，那么，葛家村的人是怎么知道姚家有那么多的宝贝的呢？ “对了，您当年主导的老龙口标段，都是自己人承建的吗？” “当然不是，我们哪有那么多的工人。做我们这一行，有总包方，还有分包方，甚至，还有三包、四包，五包都可能有。” “那那些承包商里有清水河镇的施工队伍吗？” “有，老龙口一共有两个施工队伍，其中一个施工方就是清水河镇的工程公司，我记得，他们当时的负责人叫葛金水。” 葛金水？ 应桦又请林有青描述了那人的特征。 “他们公司就叫清水河水利工程公司，听说，还是镇上成立的，葛金水这个人五大三粗，但是，精中有细，为人十分精明，个子很高，尤其眉心有一颗痣。” 应桦牢牢记下。 “他们队伍里还有一个年轻人，也很有头脑，叫葛青山。” 第170章 金蝉脱壳 当听到葛青山三个字的时候，应桦眼皮乱跳，果然，这个人有重大问题。 应桦一直觉得，葛青山隐瞒了一些事，但是，对方看上去十分老实，而且，表现出对警察的畏惧，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然而，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个葛青山一定有问题。 如果葛青山曾经参加过老龙口的水利工程，那么，他一定知道姚家看护的那些文物。 “是的，其实，我们还看见葛青山和葛玉书发生过争吵，而且，当时，葛金水带了几个人把葛玉书围了，我们怕出事，就把他们都赶散了。” “其实，对于当年那些事，葛金水和葛青山都是非常清楚的，不过，葛金水可能更清楚一些，因为，他是当时承建方专门负责人老龙口那一段工程的。” 忽然，应桦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死的那些人呢？总不会…… “是的，没错，死的那几个人当时，有五个就是清水河镇施工方的，听说，好像是清水河村的人。” 应桦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一切，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她现在更加肯定，姚丽华一家不但可能是被夺宝而灭口，很可能，还是被报复而灭门的。 “当年那两起事故，一直被压着没有上报，原因嘛，我不说你也知道，对于工程建筑这个行业，以前，死人是经常发生的，大家都是赔钱了事，但是……但是……”老人声音开始变得哽咽，目光中隐隐有泪花闪现。 但是，那些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的人生就永远被定格在了老龙口那个神秘又诡异的地方。 高速公路上，陈国安静静坐在车里，目光沉稳，看着远处已漆黑的山路。 忽然，他所乘坐车辆后面出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面包车的灯光很暗，在车辆为数不多的高速上仿佛一只幽灵相似。 “陈局，后面的车跟了有一段了，咱们甩不甩？”司机问了一句。 陈国安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现在是回程，他不相信，对方有那个胆子敢对他动手。 “不用理会，咱们走咱们的。”他知道，对方既然不靠上来，要么在等，要么就是要…… 就在他刚想着呢，忽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陈局，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个便饭，您到了永安也不来我这县委，不会是对我永安县委有啥子意见吧？”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是葛英纵。 “葛书记客气了，最近案子比较急，上头催得紧，而且，省里马上要来人了，实在是抽不开身啊，等忙这几天，我一定登门叨扰。” “哦，省里要来人了，这案子惊动了省里吗？”葛英纵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省里的宋厅长要下来视察。” 陈国安一句话，葛英纵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只觉得眼皮乱跳。他不知道陈国安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个消息，对于永安县委来说，绝对是重磅炸弹。 省公安厅厅长要下来永安县，他这个县委一把手竟然一丁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葛英纵坐不住了。 挂断电话，陈国安重新合起眼睛假寐。 五分钟以后，跟在他们车子后面的黑色面包车不见了。 司机看了看陈局，暗暗松了口气。 而此时，就在清水河镇有名的青云山脉中，矗立着一座古朴的道观。 一个人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笃笃笃……笃笃笃…… 观里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人不死心，又伸手重重敲了敲，笃笃笃笃……笃笃笃笃……敲得更急了。 过了大约半分钟，木门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谁呀，大半夜的！”木门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找青松道长。”那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明天再来吧，很晚了。”晚上，观里是不让见客的。 “麻烦通知一声，就说葛英华来见二叔。”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清秀的小道士。 “你是青松师叔的什么人？”小道士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葛英华。 “我是他的侄子，麻烦小师父通传一声。” “哦，不用了，你跟我来吧，师叔交待过，要是有人找他，让我直接带进去。前些天，他卜了一卦，说是有人从山下来找他，而且，他还说，来人有血光之灾，叫我们要小心一点。” 葛英华听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很快，小道士借着微微的光亮，将葛英华引进了一座大殿的房间。 葛英华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二叔怎么样了？ 大约两分钟以后，一个身材高瘦的老道士缓缓走了出来。来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道袍，双目如电。 “二叔！”葛英华心头一喜，赶紧喊了一句。 老道士点了点头，看似随意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啦？不是说过了吗，我已斩断俗缘，这里只有青松道人，再没有葛青松了。” “二叔，救命啊！”葛英华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上。 青松道人眼皮一挑，目光森寒地看向葛英华：“怎么了，在永安，还有人敢要你的命？”他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伸手一把将葛英华拉了起来。 葛英华一听，心头一惊，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青松道人一听，眉头皱成了川字。 “你说警察查到了你身上，还查出当年姚丽华一家的案子是灭门案？” “对，严一正的女儿也发现了我，所以，我怕他们很快就会查到您身上。” “你放屁，你们做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青松猛然一声厉喝，看向葛英华的眼神带着一丝愠怒。 葛英华吓了一跳，赶紧改口：“对对对，跟二叔您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他们查到您身上。所以，这才过来给二叔报个信。” “报个信，你是被警察抓住以后，逃出来的，对吧？想在我这儿躲避几天，对吗？葛英华，以后少在我面前扯那些没用的，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如果不说实话，我马上让人送你下山。” 葛英华一听，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二叔，二叔，我真没有要骗您的意思，我真没有要骗您的意思，确实是对方发现了我，而且，他们现在抓了葛青山和葛小军，还有葛天斌、葛天佑兄弟。” “那又怎么样，我说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已出家修行了，不是俗世人。有什么事，你去找别人吧！”说完，青松转身就走。 “二叔，您不能见死不救哇，如果他们抓住我，一定会使用刑讯逼供的，我怕我熬不住，把当年那些事都说出来。” 葛英华的话音刚落，老道士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他缓缓转过身…… 第171章 灭门的原因 应桦离开医院，车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头儿。”开车的竟然是小龙女，只见她戴着鸭舌帽，穿着一件风衣，用帽沿压着自己的脸，一副神秘莫测的神情。 “你干嘛？”应桦不禁好奇看了她一眼。 “哦，我看看有没有跟踪的人。”说着，她的目光四下打量，小心警惕的看向四周。那模样，多少有些滑稽。 “行了，开车吧，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地下党接头呢？” 小龙女尴尬地抬起头，点火，松手刹，踩油门，车子如飞窜了出去。 “还真没发现，你这车技还不赖吗？”应桦不禁夸了一句。 “那是，我当年在考驾校的时候，可也是风云人物。” “哦，听着还有故事，说来听听。”应桦好奇心又起。 “啊，那个说啊，就……就算了吧。”小龙女支支吾吾半天，眼神果断地专注盯着前方。 应桦知道，这小龙女学车肯定有不少精彩的故事，找机会得让她说说。 小龙女暗暗舒了口气，车子如飞驶上高速。 应桦马上拨通一个号码：“陈局。” “嗯，怎么样，见到他了吗？”陈国安的声音有些沙哑，刚在车里眯了一会儿。 “见到了，事情还算顺利。”应桦将见到林有青的经过讲了一遍，陈国安听了连连点头，当听到葛金水和葛青山两个名字的时候，他不由皱了皱眉。 “你知道葛金水是谁吗？” 应桦没说话。 “他是清水河镇上一任的镇长。” 应桦心头一跳，又是一位干部，看来，这件案子牵扯得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此时，就在清水河镇一座朴素的二层小洋楼里，葛英纵大气都不敢出，头一直低着。 “谁让你那么干的，说，谁让你那么干的？”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气得浑身发抖，看向葛英纵的眼神带着一丝愤怒。 葛英纵依旧不敢抬头，从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骄子，在永安，只要说出他的名字，就没人不敢给面子。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一个让永安人人都敬仰的老人——葛岱林。 老人眼神犀利，恨不得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狠狠来一记耳光。 “前些年，我就说过，你要走上永安一把手这个位子，自己一定要干干净净，不要做任何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永安老百生的事，英纵，这些年，我想你是把我的话忘了，只顾着捞钱。你在永安做的那些事，你真以为，我一丁点都不知道吗？啊？”老人猛地一声大吼，把葛英纵吓了一跳。 “爸，我没有……” “你没有，你看看这些是什么？”老人猛地拿出一沓纸朝葛英纵甩了过去。 纸张漫天飞。 葛英纵拿起其中一张纸看了过去，顿时，大脑嗡地一声巨响，竟然是市纪委的调查报告。 刹时间，他整个人都懵了，市纪委什么时候开始调查他了？又是通过什么渠道，通过谁调查的？ 当他看到那些描述，看到里面谈到的自己的问题，他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爸，这些都是造谣，都是诬蔑，这都是诽谤！”葛英纵一声大叫。 老人抡起巴掌，重重朝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甩了过去，啪…… 老人布满青筋的大手狠狠抽了葛英纵一记耳光。 “你还敢狡辩，英纵，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在永安这么多年，从你走上县委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要做个好官，要为老百生服务，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市纪委冤枉你，他们吃饱了撑的，会冤枉你？你……你……你……”老人忽然仰面栽了下去。 “爸……” “老头子！” 二层小洋楼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应桦回到清水河镇派出所时，老刀在楼外等候。 “头儿，葛英华没找到，我们找遍了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找着人。只有一个地方没去，所以，想等你回来请示一下陈局。”老刀十分郁闷，人是故意放走的，但他并不清楚。 应桦当然知道哪里没去了，只有一个地方，暂时还不能去，一去很可能在永安县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甚至，影响到整个永安县局的稳定。 “有没有派人去外围看看，他有没有可能回老爷子那儿去？” “看了，没有，他没有回去的迹象，我们在距离老爷子家不远的地方守了很久，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应桦点了点头，葛英华大概率可能没有回去，否则，依葛岱林那刚正不阿的性子，很可能会直接把他扭送回来。 只是，那他去哪儿了呢？ “最后发现他的踪迹是在青云山脉附近。” 嘶……应桦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月梅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就是在青云山脉砸死了许文周，也就是刘子枫。 葛英华也跑到青山脉去了？ 可是那偌大的山脉，到哪儿去找人呢？ 现在，自己的警力可真不多，如果调去搜山，估计，手边就没人可以用了。 算了，还是先放一放吧，葛英华跑不了的。 “走，我们去审葛青山。”应桦说完，带头朝里走。 负责看守的还是袁朗。 见应桦回来，他深深点了点头，应桦颔首回应了一下。 当葛青山坐到了审讯室，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看向应桦的眼神有有些摇曳不定。自从他得知儿子的死讯后，整天都是昏昏噩噩。 “葛青山，知道为什么又找你吗？”应桦的眼神锋利如刀，似乎想把葛青山解剖了似的。 葛青山眉头一跳，赶紧摇了摇头，一付可怜老头的模样。 “当年，你跟葛金水一起去了老龙口，你知道姚家有着数百年的传承，他们的先人是大清朝的宰相，也知道他们手里有大量的文物，怎么样，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葛青山的眼皮一跳，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眼神警惕地盯着应桦，有些不知所措。 “警……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不知道姚家是什么名门世家，我只认识姚丽华他人一家子。” “姚丽华家有大量价值不菲的文物，当年，你们在老龙口挖出了三十几件，每一件都价值连成，但那些文物后来不翼而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们联合姚家盗走的，对吧，那本来就应该属于姚家的文物，你们不想还给姚家，所以，你们起了争执。” 应桦没有往下说，可是，葛青山头上的汗已经出来了。 应桦知道，灭门的真正原因，找到了。 第172章 公开罪恶的真相 很明显，葛青山有些慌了。 应桦看向老家伙，眼神中带着一股愤怒，这老东西太能装了，如果不是自己去了一趟清江，如果不是林有青还在世，如果不是他对当年的事记忆犹新，这老头，很可能就蒙混过去了。 “葛青山，姚丽华一家不该死，你们为了夺宝灭了人家全家，还在放火以前，把他们全家都打成重伤，你们的手段残忍到这种程度，难道，你心里没有……” “够了！”葛青山一声大吼，浑身颤抖，一抬头，眼神陡然变得冷冽几分。 这才是真正的葛青山，一个敢跟着葛金水身边跟别的施工队伍抢活儿的包工头，怎么可能是个温顺的小绵羊呢？ “我不知道你在……在说什么，姚丽华一家的死，我也不太清楚，就算像你说的是被人放火烧死的，那么，我也不知道放火烧死他们的是谁……” 葛青山还想往下说，应桦可不干了，她猛地一声大吼：“你才够了！” 葛青山瞬间愣住了。 “你们为了争抢那些文物，杀人灭口，而且，还将姚家的祖坟刨了，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吗？姚丽华一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姚家人真的死光了吗？实话告诉你吧，葛玉书的女儿葛春妮并没有死，她去了老龙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手里应该有一种武器，对吧，当年，老龙口全部塌方，用的就是那种武器。你们，当年的那些凶手，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应桦的眼神再度锋利如一把利刃，葛青山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她没……没死？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是看着他们被烧死的，不可能！”葛青山的声音陡然一变，变得十分尖锐。 果然，葛青山是目击者，那么，很可能，并不像葛文晔所说的那样，只有三个目击者。 “当年，有多少人动手，有多少人旁观，你还不老实交待？”应桦的声音震得旁边的小龙女都双耳发麻。 葛青山整个人都懵逼了，身子颓然地朝后一靠，脸上愁容满面，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应桦和小龙女的心都禁不住怦怦乱跳，杀人凶手很可能就在眼前，只不过，凶手可能并只一人。 “我没有动手，我真的没有动手，动手的不是我，我只是偷偷出去看了一眼，真的，我只是偷偷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就回去了。” “那你看到是谁动的手？” “是……是……是刘子枫和葛金水。”葛青山终于说出了两个名字。 应桦眼神一缩，果然，就是那两个王八蛋。 “那天晚上的事，在你们全村应该都是公开的秘密，对吧？”应桦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言的愤怒，清水河村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是那场罪恶的见证者。 清水河村，多好听的名字，多动听的名字啊！全国百强名镇？真是，太美了，清水河镇？应桦只觉得清水河曾经获得过的荣誉，真是无比的讽刺。 葛青山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满眼的恐惧，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场大火，那个时间点，村里人应该……应该还没有完全休息……” 是啊，选在那个时间点，而且，又是夏天，怎么可能人都休息了呢？ 清水河村人都是那场罪恶的见证者。 “因为在挖老龙口的时候，你们工程队死了五个人，所以，你们把这笔账也算在姚家人身上，后来，你们还分到了那笔文物，没有分到那笔文物的，就分到了不少的钱或者田地，而镇里为了让你们保守秘密，就每年为你们争取财政的支持，算是变相的封口费。” “姚家那些文物呢？还有，当年，你们为什么要杀严一正所长和那三名警察？清水河底的怪物是什么？”应桦一连串的问话，将葛青山整个人都给震呆了。 葛青山没说话，身体在一个劲地颤抖。 “我来替你回答吧。”应桦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通过葛春花的死，严一正所长查到了清水河村姚家那场大火的不正常，于是，你们找了其中一个人杀人灭口，那个人还是个针灸高手，而你们又利用清水河底的那只怪物来将案件做成了灵异事件，于是，更不会有人查下去。永安县委也有充足的理由将案子结案。” 葛青山头上大汗淋漓，整个人后心早已湿透。 应桦将整个案子连了起来。 葛青山虽然没说话，但小龙女和应桦都看得出来，这老小子明显知道当年的事。有可能，这老头也是其中的主谋之一。 “葛青山，你不说没关系，总有人会说的，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没了。”应桦也不想跟他废话，带着小龙女走出了审讯室。 “通知老刀，马上拘捕葛金水。” 葛金水，清水河镇曾经的镇长，也是镇上的风云人物，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曾经带着清水河镇的年轻人干起了工程施工，后来，又带着大家盖楼盖房子，算是帮助清水河镇脱贫致富的能人之一。 可是，应桦非常清楚，这种脱贫致富，很可能是建立在无数条人命的基础上的。 应桦并没有提前透露抓捕人的信息，所以，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人家的地盘上办案，虽然有可能遇到地方安插的人，这并不奇怪，应桦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想到这儿，她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 按照资料记载，葛金水在镇上有两个住处，一个是镇上的退休老干部宿舍，一个是自己建的房子。 老刀去了那栋二层小洋楼，而应桦来了镇上的退休老干部宿舍。 林有青曾经说过，葛金水是一个粗中有细，做事十分小心的人。所以，即使他分得了姚家的文物，也不可能太过于张扬。 因为，他有可能住在宿舍的时间多。 应桦让人敲响了那栋老旧的宿舍楼，恐怕，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住在这里的某个人手里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宝。 葛金水住在宿舍楼的3栋203室。前几天，他也听说了镇上来了市里的警察，听说是在查姚家的灭门案，所以，他格外的地小心。 应桦不知道有没有打草惊蛇，如果葛金水跑了，那么，一时半会儿想找出来，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笃笃笃……笃笃笃…… 敲了半天，屋里没有半点动静。 第173章 等你很久了 葛英华逃走，严若寒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通知，因为，应桦担心对方有可能去报复她，虽然，这个可能性或许并不大，但是，应桦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这里是在永安，葛家的地盘。 严若寒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县委一把手葛英纵似乎也没有找她麻烦，只是，昨天到今天一天的上班，让她很明显到感觉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是不是自己的事被人知道了？是不是葛英华那个畜牲让人在县里散播了关于她的谣言？她已经不在乎了，毕竟，爸爸走了，妹妹也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像往常一样下班，走进自己在县委的宿舍。 她害不害？怕，是真的怕，可是，怕也没用。如果葛英华真的来了，她只有一死。 晚上，负责保护她的警察已经回去了。 门被打开了，她浑身瘫软地倒在了沙发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后怕。 可就在她刚刚坐进沙发，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谁？”严若寒吓了一跳，赶紧拿起面前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警惕地盯着四周扫视，可是，并没有人。 她暗自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她浑身汗毛倒竖，整个人都炸了。 “你好啊，我的美人儿，我又来啦！”剧然又是那个声音，又是那个恶魔的声音？？！ 严若寒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个声音是从她的身后传过来的，她当然听得出来，就是那个畜牲。 严若寒整个人都僵住了，既不敢转身，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你的胆子很不错，敢找我，十几年前，那一次，看来没有让你满意啊，这一次，我一定让你爽个够，而且，我还会录好视频，让你的大名传遍祖国的大江南北，永安县美女副县长的写真集，怎么样，是不是听着就让人兴奋，啊？哈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葛英华，他缓缓走到了严若寒的身前。 严若寒整个人都在颤抖，看向葛英华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一如当年那个被他葛英华压在身下狠狠玩弄的少女，葛英华的眼神掠过一丝兴奋。 “现在，听话，把衣服脱光，让我看看你这十几年到底有哪些变化。”葛英华的声音就像一个魔鬼般再度响了起来。 严若寒摇了摇头，眼中泪花闪动：“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我……”她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可是，却还是没有办法逃脱这命运的捉弄，早知道，当年，她就不该活下来。 “饶了你，可以呀，让我再玩一次，而且，要好好主动陪我玩，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一兴奋，就能饶了你，明白吗？否则，我就把你装船卖去缅北！”葛英华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地狱的恶魔，让严若寒不寒而栗。 “我可以陪……陪你玩一次，但你一定要答应我，饶了我，行吗？”严若寒很没有骨气地继续乞求。 “呵呵，现在，这么可怜吗？在派出所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啊？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我侍候舒服了，我一定会饶了你的，快点，脱衣服！”葛英华一声大吼，严若寒吓了一跳，手颤颤微微去解上衣的扣子，她痛苦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生都活在痛苦里，这人间啊，真没什么意思！ 随着严若寒的衣服扣子一粒粒解开，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内衣，葛英华更加兴奋了。 严若寒的手一直颤抖着。 “不错，你的身材比十几年前好多了，听说你身边也没什么男人，正好，待会儿，我让你尖叫！”葛英华满嘴的污言秽语，看向严若寒的目光带着淫光。 “当年，我父亲是你杀的吗？”严若寒突然问了一句。 葛英华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有些轻蔑地回了一句：“不是我杀的，杀你父亲根本不用我们动手，有人动手。不过，你父亲太不识好歹了，有人劝过他了，他就是不听，所以，他只能死，不然，死的人会更多的。” “林建民所长也是你们杀的？”严若寒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一次，葛英华没有马上回答，不过，兴许是觉得严若寒反正要死了，他不由嘲讽地看向正要脱去上衣的严若寒：“林建民早就该死，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有人保他，他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是他走狗屎运。杀他，是我们几个付的钱，怎么样？你还想问什么？” 是啊，严若寒怎么可能从他的手里逃出去呢？就算他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她，那又怎么样？ “林建民在暗中调查你们，所以，你们才把他杀了？” “臭三八，你知道的倒不少，林建民的资料在你手里，你以为我不知道？” 严若寒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手又轻轻颤了颤。 “是你把资料交给那个叫应桦的，你以为没人知道，是吗？实话告诉你吧，你把资料交出去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所以，从那一天开始，你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严若寒身子轻轻一颤，缓缓开口：“我能不能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葛英华对这个曾经被自己玩弄过一次的女人有着无比的自信。 “许文周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严若寒的手没有动，停在了半空。 “他只是个跑腿的而已，他是姚丽华的未婚夫，叫刘子枫，就算你知道这些也没用，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严若寒悄悄看向葛英华背后。 一个黑影正站在那儿。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人，葛英华缓缓转身。 就在他刚一转身，忽然，一股热浪袭来。 一盆滚烫的热水朝葛英华泼了过去。 葛英华吓得朝后就躲，可是，对方就站在他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距离太近了，对方的动作太快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葛英华的脸和眼睛瞬间被烫伤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严若寒就到了近前，她抬手就是一刀，扑哧…… 一道血箭飚出。 “爸，若寒给您报仇了！”说完，她手里的刀拔出来，又狠狠朝葛英华的肚子捅了进去。 “妹，姐姐给你报仇了！”其实，她对应桦撒了谎，那天，受到欺侮不只是她，还有，还有妹妹若冰，那一年，她才……她才…… 严若寒的刀一刀一刀捅进葛英华的肚子里，可她每一刀都没有捅在要害。 葛英华拼命想挣扎，可是，他的头被身后那个黑影用一个网兜子牢牢罩住。 黑影控制着网兜子，控制着与他之间的距离。 “爸，妹儿，我给你们报仇了！”严若寒嘶吼着，念叨着，在葛英华的身上捅了无数刀，后者，整个人都成了一个血人。 “丫头，轮到我了！”黑影终于开口了。 第174章 第二个幕后凶手 就见那黑影拿起一个锒头，狠狠敲在葛英华的后脑勺上。 “建民啊，你睁开眼啊，好好看看，我又给你送来一个！”说完，黑影手里的锒头一下一下敲在葛英华的头上。 “啊！啊！啊……”屋里传来葛英华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一如当年姚家那几口的惨叫声。 恐怕，葛英华做梦也没想到，严若寒早就准备了如何迎接他，对付他这样的畜牲，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杀杀杀！ 随着黑影手里的锒头落下，那锤子早就被鲜血染红，葛英华的脑袋整个被砸烂，他的死尸缓缓倒了下去。 严若寒早就跳开了，她们已经商量过了，杀人的事，由她来做！ 随着葛英华的倒下，黑衣人的脸也露了出来，正是苏月梅。 “苏老师！”严若寒一声惨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两个苦命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苏月梅手里还拎着那把血淋淋的锒头。 “丫头，不哭，不哭啊，没事，没事！”她用仅剩的那只残手轻轻拍了拍严若寒的后背，那一次杀许文周伤了右手，她的右手就废了。可即便废掉的右手，她也牢牢绑住了那个固定葛英华的网兜。 “丫头啊，我得走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你要小心，杀了葛英华，那帮人更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缓缓将严若寒推开。原来，这段时间，她一直躲在严若寒这儿。 严若寒缓缓点了点头，看向步履有些踉跄的老人，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好半天，镇干部退休宿舍楼3栋203的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在第三次敲门声响过之后，依旧没有动静。 “头儿，会不会不在这儿？老刀那儿会不会有收获？”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如果她没有判断错，人很可能就在这儿。只是……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头儿，人不在，有可能在你那儿。不过，听说，葛金水以前是练过几年形意拳的，你们要小心一点。” 应桦眉头一挑，挂断电话，她更加坚信，葛金水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这儿，她看了看四周，又给陈国安打了个电话，随口说了一句：“准备破门！” “啊？”小龙女愣了一下，退休干部的宿舍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毕竟，人家也是干部。 祝小青走上前，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根发夹，捅进锁眼，轻轻捅了几下，只听吧嗒一声响。 她伸手轻轻一推，门应声开了一道缝。 小龙女和胡一安目瞪口呆，这新来的女痕检还有这技术？两人吃惊地看向祝小青，没想到，她一个痕检还有这种本事。 应桦伸手将枪掏了出来：“大家小心点，听说，葛金水练过几年形意拳。” 俗话说，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所以，形意拳确实不能小视。 应桦拿出手电筒，朝屋里照了过去。 只见黑漆漆的屋中似乎并没有人，可是，当光亮照到一张桌子时，应桦的眼皮一跳，只见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应桦一抬手，将门彻底推开，走了进去。 小龙女、胡一安等人也跟了进去。 胡一安一抬手，将墙上的开关打开，屋里，顿时亮如白昼。 只见一个相貌堂堂的老人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应桦几个，不说话，目光炯炯，眼睛一眨不眨。 “不会是死了吧？”小龙女来了一句。 所有人都看向那老头，老者轻轻哼了一声，一身唐装散发着一股威势，他缓缓站了起来。 “你们是谁？竟然敢公然闯进我的家，想干什么？”老头一声大吼。 “葛金水？”应桦问了一句。 “是我，怎么了？”葛金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洪亮，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应桦，在清水河镇，甚至，在永安，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这是拘捕令，你被捕了！”应桦伸手打开手机，出示一张拘捕令。 葛金水双眼陡然一凝，脸色一变，张嘴问了一句：“你们是市里来的警察？” “对，说吧，真正的葛金水在哪儿？”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所有人莫名一惊，而那个自认是葛金水的人眼皮一跳，赶紧补了一句：“我就是葛金水。” “你是葛金水？”应桦撇了撇嘴，她来以前，跟林有青打听过葛金水，这人咋咋乎乎，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胆大心细的包工头。 应桦朝屋里打量，只见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她迈步朝那间房走去。 “站住，你干什么？”老头一声暴喝，瞬间冲过来，将应桦给挡住。 应桦一抬头，看向他：“你最好让开，否则，我会告你妨碍执法。” 老头冷哼了一声，浑身紧绷，却丝毫没有想退让的意思。 应桦当时问过了葛金水的长相，这人眉心根本就没痣，所以，即便自己的队伍里没人认识葛金水，她也不会弄错。不是她不想找一个认识葛金水的人一起来抓人，而是，她根本没办法相信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民警。 应桦朝房间喊了一声：“葛金水，逃，你是逃不掉的，如果自己走出来，也免得惊动这周围的邻居。” 应桦的话音一落，胡一安、小龙女几人顿时紧起来，纷纷朝房间里看去。 这时，房间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大，微微有些发胖，眉心有一颗黑痣，一对豹眼闪烁。 他慢慢走出房间，那唐装人急了，喊了一句：“金水哥！” 高大老头伸手一摆，看向应桦：“你就是应桦？市里来的警察？” 应桦点了点头，她知道面前这人就是葛金水。 “我犯了什么法，你们这么劳师动众来抓我？” “十七年前的案子犯了，姚丽华一家被灭门案，还有，林建民、严若冰、姚美华等人被杀一案，甚至，你们盗窃文物案，这些罪名够吗？”应桦的话犹如豆筒倒豆子一般。 听得葛金水心头怦怦乱跳。 应桦伸手拿出手铐，将他铐上。 葛金水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带走！”应桦一声令下，将葛金水带走。 就在应桦带人走到楼下，忽然，察觉到楼上似乎有人，她抬头朝203室看了一眼，一个黑影迅速躲到了窗帘背后。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应桦摇了摇头，刚刚明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刑警生涯，她的感觉不会错。 想到这儿，她不禁一阵狐疑，带人走出了镇退休干部宿舍小区。 当应桦的车子缓缓驶离，203室，一个人影飞快朝楼下冲去，他甚至忘了关上屋门。 黑影瞬间冲入黑暗。 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葛金水都被抓了，那么，接下来，很可能，他们这群人，全都会暴露，那么，当年，那些事，很可能会被人挖出来。 第175章 人间太苦了 应桦还没赶到派出所呢，忽然，她的电话响了。 “头儿，葛英华死了，死在严若寒家里。” “什么？”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葛英华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如果他死了，那么，很多证据都无法获取，这下麻烦大了。 葛英华怎么会死在严若寒家呢？ “掉头，去县委宿舍楼。” 应桦急忙带人朝严若寒家赶去。 可等到她带人赶到的时候，老刀已经带人在墈察现场了。 “头儿，你来了？葛英华死的太惨了，你看！”说着，老刀一掀白布，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紧接着，应桦便看到了那个脑袋被砸掉了半边的葛英华。 “他身上一共中了十七刀，但，刀刀都不在要害。致命伤是脑袋被人砸中，准确地说，他是被人用铁锤之类的东西活活砸死的，他的脖颈处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应该是绳子或者网兜之类的东西，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用网兜网住他的头，再用锤子将他的脑袋砸烂，继而，导致死亡。” “不过，在这之前，他的脸被烧开的油滚伤过，这可能是……”开口说话的是王尸语。 “用了这么多法子才杀死对方，说明，凶手可能是女人。”小龙女开口。 应桦看向正在录口供的严若寒，若有所思。 “刀伤是严若寒造成的，她刚才也承认了，但是，脑袋确实不是她砸烂的。”王尸语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老刀走了过来。 “头儿，严若寒交待了，是葛英华来家里等她，要再次侮辱她，还要杀她，我们在葛英华身上搜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严若寒用自家的水果刀刺伤了莫英华，但神奇的是没有一刀刺在要害。 据严若寒自己供述，她跑出去了，紧接着，就报了警，我们进来的时候，葛英华已经死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一个小时以前，说明，凶手并没有走太远。”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就在附近？”应桦看了王尸语一眼。到底是谁杀了葛英华呢？ 葛英华的身份是武装部副部长，身手应该不弱，怎么又会被严若寒捅了那么多刀而没有反抗呢？还是，他根本不能反抗？ 应桦再度狐疑地看向严若寒。刚好，严若寒的目光也朝她看来，两人目光相撞，严若寒赶紧将目光移开。 这个美女副县长，到底在干什么？ 应桦心头一跳，有没有可能，她在给自己的亲人报仇呢？可是，她又没有杀死对方，难道…… “头儿，屋里发现了第三个人的脚印。”痕检祝小青看向应桦，抬头说了一句。 应桦再次掀开那被人砸烂的脑袋，看了看，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许文周的脑袋也是被人砸烂的，说明，凶手很恨死者，杀许文周是为了给林建民报仇，是苏月梅干的，那么，葛英华呢？他的脑袋又是谁砸烂的？ 一时间，应桦有些失神。 自从上次，苏月梅从青云山脉消失以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而老刀说，葛英华逃出去以后，也消失在青云山脉附近，有没有可能，他们撞见了呢？ 但是，凭苏月梅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得了葛英华呢？ 不对，还有一个严若寒，如果加上严若寒呢？无论是心智还是心机，严若寒都不差，应桦一直觉得，严若寒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消失的苏月梅老师会不会…… 严若寒肯定知道苏月梅在哪儿。 想到这儿，应桦迈步朝严若寒走了过去。 “严副县长，我们谈谈？”应桦开口，眼神上下打量着严若寒，看得出来，严若寒有些紧张。 “好，好啊！”她回了一句。 应桦示意严若寒走进房间，小龙女也跟了进去做笔录。 一进入房间，应桦的目光便犀利地盯着严若寒，看得严若寒心头突突乱跳。 “严副县长，你知道苏月梅老师在哪儿，对吧？”应桦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严若寒眼皮一跳，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应桦根本就不相信她的否认。 “葛英华是苏老师打死的，对吧？”不得不说，应桦每一句话都是一针见血。 严若寒一脸惊愕地看了一眼应桦，赶紧将目光移开。 “她在哪儿？”不管怎么说，应桦不想让苏月梅再杀人。 严若寒低下头，不敢看应桦，尽管她还是永安县的副县长，但此时，内心都已经脆弱无比。 她不能说，不敢说，更不愿意说。 苏月梅救了她的命。 “葛英华是我杀的，跟苏老师没关系，你们抓我吧，我认罪，人是我杀的。” “你的每一刀都不致命，你杀人，你骗鬼呢吧，你们这是设计好的，对吧？”应桦当然不傻，要每一刀都刺不到要害，那肯定要经过无数次的训练。 “没有无数次的练习，你能做到十七刀没有一刀刺中要害，这根本不可能。”一旁的王尸语忍不住补了一句。 严若寒没有再说话，可此时，现场的气氛却有些压抑。毕竟，严若寒是受害者，而苏月梅也是受害者，林所已经走了，应桦真的不想这位老人再受到伤害，可是，她好像也成了杀人犯！ 应桦心头有些难受，她不能再让苏月梅杀人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只能把苏老师往火坑里推，快说，她到底在哪儿？”应桦忍不住一声嘶吼。 严若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与苏月梅，都是苦命人。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我们一起杀了葛英华，她就离开了。她说……她说……她说，人间太苦了，下辈子宁愿做猪做狗，也不做人了！” 严若寒的话宛如一根根钢针，狠狠刺进了应桦的心脏，所有人都感觉到心里一阵堵得慌。 苏月梅是位教师，本该在学校教书育人，她却因为丈夫的离世，沦为了杀人的凶手。而林建民更是一位受百姓喜欢和爱戴的好所长，是个好警察，为了查明真相，苦苦隐忍十几年，冒着家人被迫害，自己被杀的危险查到了重要的线索。 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感觉异常地压抑。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葛英华和许文周那帮混蛋，她也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应桦更加想找到苏月梅了。 “我知道她在哪儿。” 第176章 水底妖物 说话的竟然是小龙女。 所有人都看向她，小龙女飞快转身就走。 应桦率先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下楼坐进车里。 “头儿，我觉得，苏老师应该会去派出所，杀葛青山。” 应桦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不认为苏月梅会在这时候去杀葛青山，因为，派出所戒备森严，她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不，我觉得，她不会去派出所，而会去一个地方。” “哪里？” 应桦没有回答，而是打了个电话给老刀，老刀很快下楼，带着胡一安一起，四个赶往一个地方。 车子如飞在乡道上急驰，很快，一个地方到了。 车子刚一停下，小龙女几人瞬间愣住了：“清水河！” “头儿，你觉得苏老师会来清水河？”胡一安有些好奇，他也认为苏月梅会去派出所杀葛青山，现在看来，苏月梅很可能调查出了当年的那些凶手，要不然，不会跟严若寒一起伏击葛英华。 既然她知道了葛英华，那么，肯定知道葛青山也是当年事件的原凶之一。 可是，几个人都不太明白，应桦为什么会认为苏月梅会来清水河呢？ “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清水河上行走的尸体吗？”应桦问了一句。 “可是，这跟苏老师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来清水河？” “你们觉得，林所在哪儿遇害的？”应桦再次反问了一句。 瞬间，所有人眼前一亮，顷刻间明白过来。林建民是在清水河遇害的。而且，就在清水河到那个水塘的路上。 “可是，如果她要找凶手的话，不是，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姚余平就是杀害林建所的的凶手，他自己都承认了。 “是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林所是接到电话以后来的清水河，对方为什么要把他约在清水河呢？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应桦一下把三人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清水河呢？ “我觉得有一种可能，许文周应该是想告诉林所关于水底的秘密，只有这个秘密，才能吸引林所来到清水河，其他，我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会让他再跑一趟清水河，而且，还那么着急，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应桦的推理很有建设性，但是，又似乎不够有说服力。 “咱们等等吧，我想，苏老师会来的。”应桦将车子停在一个断头路处，被长长的草叶遮盖车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四人紧紧盯着四周，除了漆黑如墨的清水河还是一如往常般轻轻泛动着涟漪，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苏月梅真的会来这儿吗？ 她为什么敢一个人来探清水河呢？如果真是，那么，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就敢来探这诡秘的清水河，这里，可是发生了几起命案，而且，还有水面行尸这样诡异的事件。尤其，还不止一次。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正在几人有些犯困之时，一个人影悄悄从一片草丛中快速走了出来。 “来了！”应桦轻轻说了一声，三人瞬间从打瞌睡的状态惊醒。 只见一个黑影正快速朝清水河靠近，那黑影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正飞快朝清水河移动。 很快，他来到了清水河边，朝河里看了一眼，应桦一抬头，借着并不十分明亮的月光一看，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不对，那人不是苏月梅老师。 “头儿，那人不像苏老师啊？”小龙女忍不住叫了一声。 “嘘，别说话。”应桦忍不住轻声回了一句。 小龙女赶紧将嘴闭上，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 只见那人来到河边，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有动静，也没有人经过，这才将怀里抱的东西放了下来。又弯腰拿起一块东西，朝清水河的中央扔了过去。 只听咚地一声响，那东西将水面砸出一朵水花。 突然，只见原本平静的清水河面泛起一阵巨大的浪花，整个清水河仿佛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似的，河水开始不停地摇晃起来。 那扔进河里的东西，刹那间消失不见。 很快，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四人赶紧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恢复平静的河面。 那模糊的人影又弯腰拾起一块东西，朝清水河面又扔了过去，又是咚地一声响，一朵水花四溅。 忽然，只见刚刚恢复平静的河面陡然变得波涛翻滚，整个清水河开始剧烈地摇晃。 只见咚地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怪物头颅突然伸出了水面。 那怪物瞪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张着一张血盆大口，看得那道模糊的人影，似乎，有些愤怒，又有些乞求的意思。 “一次不能吃太多，否则，你容易消化不良。”那人忽然开口说话。 应桦定睛一看，依旧看不太真切，可是，隐约可见，对方似乎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 那怪物发出一声怪叫，瞬间，又落回河面，一下隐入水底。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怎么从来没见过？”小龙女一声惊呼，可刚想起应桦的话，赶紧又自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模糊的人影再次弯腰捡起两块东西，左右两手各一块，朝河里扔了进去。 这次，终于多了一块。 依旧是河水摇晃，依旧是波涛翻滚，可是，那怪物的头颅却没有再浮出水面。 那是什么呢？足足有一丈多宽大的头颅，还有那奇怪的绿油油的大眼睛，那带着腥臭味的血盆大口，究竟是什么呢？ 应桦和小龙女他们的心都飞快跳了出来。 直觉告诉他们，那东西十分危险。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一动不动。 两分钟过后，那模糊人影抱来的东西似乎是扔完了，他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那翻滚的河面又缓缓恢复了平静。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东西？太恐怖了，足足有一丈长的头，那是什么呀？”小龙女忍不住一声轻叫。 “嘘！”应桦又轻声回了一句。 小龙女赶紧将嘴巴闭上。 就在她以为那模糊人影已经走远之时，忽然，只见又一个黑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 几人看到了最为诡异的一幕。 第177章 热闹的清水河之夜 只见一个四肢比正常人长出足足一倍的人朝缓缓朝河边走去，更为诡异的是，那人的脑袋竟然是反着长，面朝后，人却在朝前走。 胡一安和小龙女几乎同时捂住了嘴巴，而几乎不约而同，两人分别捂住了对方的嘴巴。这要是叫出来，非得把人吓死不可。 应桦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只见那个怪人来到河过，背向河面的脸朝四周看了看，这才一闪身，朝清水河纵身跃下。 咚……河面水花飞溅，怪人跃入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今天晚上，确实太奇怪了，没有等来苏月梅，却等来两个怪人。特别是后面那个怪人，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小龙女看向应桦，那意思仿佛是在问，能不能说话。 应桦点了点头。 “头儿……”小龙女唇齿不清地刚要说话，意识到胡一安的手还捂着她的嘴，赶紧撤回自己的手，一把将胡一安的手给扳开。 “头儿，你说那会不会是妖怪，是水里的妖怪？”小龙女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刚才，那个人的脸太奇怪的了，为什么长在后面呢？ 应桦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哪有人的脸长在后面的？这简直匪夷所思。 “有没可能，刚才那个人戴了面具？”老刀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也不相信，人的脸会长在后面，可是，刚才，自己确实看到了。 “可是，看着不像啊！”胡一安接了一句。 确实，看着不像，那人的脸有表情变化。应桦和小龙女几乎同时想到。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人的脸真的长在身后？！一想到这可能是事实，几个人都感觉到浑身不舒服。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但人的脸不可能长在身后吧，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怪事。 “咱们等等，看看刚才那个怪人会不会上来。”应桦补了一句。 于是，几人继续缩在车里，等待着。 可是，左等右等，足足过去一个多小时，那个诡异的怪人也没有上来。而且，清水河面自那个怪人跳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应桦都感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个小时，那个怪人依然没有上来。哪有人能在水底坚持这么久的，刚才那个怪人明明没有戴任何的潜水设备，他怎么能在水里坚持这么长时间？ 还是，他有什么特别的水底技能？但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设备的前提下，能在水底待这么长时间吧？ 这件事，确实太奇怪了。 就在几人正狐疑呢，猛然，只见不远处缓缓又走来一个身影。 那个人用竹杖点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格外清晰。 那是……忽然，应桦的双眼一缩，那个奇怪的葛一平，那个丑陋的怪脸人，他怎么来了？ 今天晚上，清水河还真是热闹啊！ 不过，这个人到底来干什么呢？ 应桦示意几人缩回车里，将身子藏的低低的，只露出半个头可以看见外面。 那人慢慢走到河边，月光下，隐约可见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在黑夜中看来，让人瘆得慌。 只见怪人走到河边，在距离河面大约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她不敢靠近。 怪人伸手从口袋里不知拿出什么东西，朝空中一扔，只见纸张飞扬，竟然是一把草纸。 怪人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那散开的草纸，有的落在地面，有的落地草丛里，还有几张，飘飘悠悠，竟然落进了了清水河的河面。 紧接着，怪人拿出几柱香，又哆哆嗦嗦拿出一个打火机，将香点着。冲着清水河的方向拜了拜，将香插在地上，嘴里还是念念有词。 这葛一平，在干什么？像是祭祀，可是，她在祭拜谁呢？ 没听说，这葛一平有什么亲人呐？尤其，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她家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害大家以为，她家里不能通风，可是，她自己又明明走到了外面。 应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葛一平太奇怪了。 只见葛一平冲着清水河又拜了几拜，定定看了清水河几眼，这才转身，慢慢点着青竹杖离开。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几人心里几乎同时想到了这句话。 不过，应桦的眼神还是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瞬间，她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葛一平，看来，知道，今天晚上有人来过清水河，要不然，她不会走的那么快。比她来的时候，脚步快了几分。 终于，直到葛一平的身影看不见了，几人这才又暗自松了口气。 “头儿，你觉不觉得，这人太怪了，今天这清水河怎么这么多怪人怪事？”小龙女忍不住好奇地抱怨了一句。 应桦没有回话，脑子飞快转动，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头儿，你说苏老师还会来吗？”小龙女问了一句。 “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了吧？”胡一安接了一句。 “再等等吧，如果再等一个小时等不到的话，我们就回去。”她也不是万能的，她的猜测未必每次都准。 老刀几人点了点头，几人重新观察起清水河。 夜更深了，天也更黑了，周围除了虫鸣，依旧没有任何其他的响动。 困意再度袭来，小龙女和胡一安都有些睁不开眼。这几天，由于忙于案子，大家几乎都没有休息好。 可就在应桦都有些犯困之时，突然，只见不远处，一个人影佝偻着身子，慢慢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来了！”应桦瞬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小龙女、胡一安、老刀也立即惊醒。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正朝清水河慢慢移动，几分钟后，她来到了清水河边。 突然，黑影开口了。 “我知道你在河里。”只一句话，小龙女和胡一安赶紧又将各自的嘴巴捂住，他们都听得出来，这声音……是苏月梅老师。 她真的来啦？ “我也知道你听得见我说的话。” 第178章 杀死姚家人的凶手 “我只想请你帮个忙，告诉我剩下的三个凶手是谁，你放心，我不会再来麻烦你的，只要你告诉我当年那剩下的三个凶手是谁，我马上就走。”苏月梅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回应她的话，只有清水河寂静的水面荡起的轻微波澜，似是河水轻声的呜咽。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的祖坟刨了，叫你们永远也别想安生。” 车里的几人一听，瞬间，懵了。 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温尔尔雅的苏月梅老师，竟然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此时，忽然，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突然，只见河底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 “剩下的三个人，你去找青云观吧，找一个叫青松的道人，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车里的应桦几人只觉得毛骨悚然，那声音根本不像人声。 可是，发出来的却像是人语。 而得到消息的苏月梅冲着清水河拜了三拜，转身，飞快离开。 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远处的草丛中。 “头儿，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小龙女赶紧问了一句。 “当然。”应桦二话不说，驾车朝苏月梅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很快，苏月梅便出现在一条盘山道上。可是，她并没有坐车。 她不会想走着上山吧？几人心头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头儿，我下山跟着她吧。”老刀提了一句。 应桦只得点了点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刚才，那个翻脸的怪人有没有从河里出来呢？ “老刀，你跟胡一安去追苏老师，小龙女，我们去河边蹲守。” “啊！？”小龙女有些害怕，说实话，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诡异了，她现在一看见清水河就浑身不舒服。 “车子我们开走了，你们跟着苏老师，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话。小心点，如果遇到危险，不要蛮干。安全第一。”说完，胡一安和老刀已经下车了。 两人答应一声，飞快跟了上去。 应桦驾车回到了清水河边，可此时，距离她们离开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其实，她们也很想知道，那个潜入水底的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再出来。总不会，他会一直待在水底吧？ 应桦忽然有些懊悔，刚才不应该离开，不知道，那怪人有没有上岸。 “我下车看看，你待在车里别动。”说完，应桦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小龙女赶紧应了一声，伸手将枪拔了出来，万一有危险，她可以策应应桦。 应桦朝四周看了看，夜静更深的清水河显得更加的安静，连河水似乎都静止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她快步走到河边，打量着河面，可平静如镜的河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刚才那几个人都没有来过。 应桦拿出手机，照向地面，地面有几排浅浅的脚印，尤其，有一个巨大的脚印，应该就是那个怪人的。 可是，应桦沿着河边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水渍，也就是说，那个怪人应该还没有上岸。 想到这儿，她转身回到了车里，再度盯着河面。 “小龙女，你眯一会儿吧，我来盯一会儿。”如果对方一直没有出现，很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所以，恐怕得等一晚上也不一定。 小龙女点了点头，收起枪，头一歪，朝后靠了靠，眼睛缓缓闭上，沉沉睡了过去。 应桦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清水河，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她当初就想跟杨韧一起来探这清水河底，还有那口奇怪的水塘，可是，这段时间，案子一连发生，没有给她任何的喘息机会。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这河里的东西应该就是河面行尸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又过了足足两个小时，河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小龙女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头儿，你眯一会儿吧，我来盯一会儿。” 应桦点了点头，这几天，她也没怎么休息，确实有些犯困。 于是，头一偏，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杨韧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忽然有一种被洪荒猛兽盯上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十分危险，他应该马上想办法逃走，可是，自己去了老龙口，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现在，好不容易查到姚家人这条唯一的线索，他怎么可以放弃呢？ “小子，谁让你来查姚家的？说？”那人声音十分的沉闷，就像一记重锤敲击在人的心头。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姚家的事？”杨韧当然不想告诉对方，关于案子的任何线索。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离开，否则，你走不出这个地方的。”那人的声音更加的怪异，一对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盯着杨韧。 “你认识姚家人？还是，你也是当年偷盗姚家文物的贼之一？”杨韧话一出口，那个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机。 “你是姚显民家的什么人？跟姚家有什么关系？再不说，休怪我不客气。”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焦急，似乎想尽快知道杨韧的身份。 “姚丽华一家是被烧死的，我们来查案子，怎么，你也想知道烧死姚丽华一家的凶手是谁，对吧？” “哈哈哈哈哈……果然死了，死了好，姚家绝种了，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笑声刺耳难听。 杨韧有些发懵，面前这人怎么知道姚家人死绝了，莫非…… “你想的没错，剩下的姚家人，就是我杀的，怎么样，意外吧？哈哈哈哈哈……姚家终于绝种了。不过，你们想知道姚家人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的坟在哪儿，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此时，杨韧的心中早已翻了个个。这人十分古怪，很可能对姚家非常熟悉。 “把你们手里找到的关于姚家那些文物的线索都交给我，我就告诉你们姚家人的下落。” “包括葛春妮吗？” “当然，那丫头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找她吗？她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黑衣人似乎十分自信。 杨韧的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着黑衣人的话，判断着对方可能的身份。 但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呢，黑衣人显然有些失去耐性了。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我想知道，葛春妮是怎么死的？”杨韧忽然问了一句。 第179章 青云道观现 “可以，是我杀的，前几天，她来找当年那件事的幕后元凶，我便杀了她，不过，那丫头的嘴很硬，有几件事，一直不肯说，所以，我才需要你们手里的线索。” 杨韧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葛春妮应该是姚家唯一一个幸存者，她真的死了？ 那姚家人应该真的死绝了。 杨韧一脸的震撼，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他也没想到，姚家真的死绝了。 原来，前几天，他被应桦派到老龙口来调查姚家村的事，在老龙口却一无所获。不得已，他又来到了姚家村当年迁居的清江市，找到了淹湖区姚家人的聚集地，没想到，晚上刚一到，就碰到了一个黑衣人。 “你要我们手里的线索就是为了那些文物？”杨韧有些好奇，是什么人会隐藏的这么深呢？ “没错，只要你们把线索给我，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烧死姚丽华一家的凶手是哪些人。” 果然，当年的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些人可能都跟葛姓族人有关。 “你是葛家人？”杨韧忽然又冒出来一句。 黑衣人眼皮一跳，身上杀意更盛：“小子，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跟我做交易，你不会吃亏的，我还可以帮你们找到凶手，甚至，抓住凶手。” “哦，你知道凶手在哪儿？”既然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凶手在哪儿，这个人显然不是一般人，有可能，跟凶手认识，而且，交情匪浅。 “当然，我不但知道凶手是谁，知道他在哪儿，而且，我还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烧死姚丽华一家。” “不是为了那些文物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并不只是为了那些文物。还有其他原因，你如果不愿意交易的话，我就送你上路吧！”黑衣人忽然阴恻恻地一笑，看向杨韧的眼神带着一丝嘲弄。 杨韧看向他，也不说话。 忽然，黑衣人右手一抄，一把雪亮的匕首倒提在手中：“小子，你可别怨我，是你自己不识趣的。”说完，身子一晃，快如闪电朝杨韧扑了过去。 杨韧右手一晃，手中赫然多了一把警用匕首，迎着那雪亮的匕首冲了上去。 当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火花飞溅，两人身子同时退了一步。杨韧感觉到手臂发麻。 那黑衣人，同样不好受，右手的虎口也抖个不停。显然，他也没想到，杨韧的身子这么好。 “小子，你找死！”黑衣人一个恶虎扑食，直奔杨韧的肚子狠狠刺了过去。 杨韧侧身一让，匕首转到了对方的右腰，抬手割了下去。虽然，警用匕首的招术大多是防守，可是，他是军人出身，军人最注重的就是进攻。 哪知，黑衣人忽然左手变拳，双腿一错，嘭……一拳狠狠撞向侧身的杨韧的腰眼。 那一拳太快了，杨韧只觉得右腿生疼，身子被一拳撞出去数步远。 他感觉腰似乎被撞断了一般难受，那一拳是……半步崩拳！ 郭云深的半步崩拳。这人是个形意拳高手。 杨韧扭动了两下腰肢，看向黑衣人的眼神露出一丝凝重，这人的身手绝对不在他之下，而且，拳头绝对比他的拳头硬。尤其，刚才那半步崩拳，杀伤力极大。 想到这儿，他不敢大意，警用匕首倒提，身子一挫，屈膝露肩，含胸拔背，身子犹如一张弯弓，继而，又如一道离弦之箭朝黑衣人猛地撞了上去。 黑衣人一见，吓了一跳，赶紧想朝旁边躲，可是，杨韧的身形实在太快了。 只见咚地一声响，黑衣人整个被撞飞了起来。身子倒飞出去数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正是八极拳的贴山靠。 黑衣人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他飞身爬了起来，看向杨韧的眼神带着一丝浓浓的忌惮，此时，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了。 面前的警察竟然还是传统武术的高手，要知道，八极拳的贴山靠，没有几年的，甚至十几年的功夫，不可能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且，对方的贴山靠十分正宗。 黑衣人飞身朝杨韧扑了上去。 杨韧高高跃起，飞身迎上。 两人又互换了一招，几乎同时退出去三四步远。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要知道，他练习形意已经快三十年了，竟然没想到，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对手。这小子，还真是个格斗高手。 不行，不能恋战，一旦被人看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想到这儿，黑衣人一拳一刀朝杨韧冲去，杨韧正准备再次相撞，忽然，那黑衣人转身就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冲进一条漆黑的巷子，瞬间消失不见…… 当小龙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微亮，应桦的眼睛依旧盯着河面，可是，她们守了一夜，那个怪人并没有浮出水面。也就是说，对方在河里待了一个晚上。 应桦觉得简直匪夷所思。 “头儿，咱们还盯着吗？”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等到中午吧，咱们再看会儿。” 又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已是上午十点，开始有不少人出现在河边，有的洗衣，有的洗菜。 应桦知道，对方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这才开车准备离去。 可就在她刚刚把车开到清水河村的村口，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头儿，苏月梅进了青云观。这青云山脉的深处有一座道观，我们准备进去看看。” “你们小心点，我怀疑那道观很可能跟案子有关系，里面的人，你们要多加留意。” “好。”老刀赶紧答应一声，跟胡一安商量了一下，两人这才走到了道观门口。 道观的大门大开着。 一个小道童走了出来。 老刀和胡一安迎了上去。 “施主，你们有事吗？”小道童上下打量了几眼老刀和胡一安，眼神中带着疑惑。 “我们想找一下观主，不知道他在不在？”老刀开口。 “观主在做早课，不知道两位找观主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有亲戚死了，想请观主下山做一场法事。”做法事的一般是和尚，但是，这年头，佛道在这件事上很难分家。 小道童一听，原来是生意上门了，脸上的神情这才好看了一些。 “好的，两位施主，请跟我来。”说完，伸手将两人让进了道观。 老刀跟胡一安这才迈步走进了大门。 一进道观，老刀跟胡一安便被眼前一座高大的雕像给震住了。只见那雕像足足有数丈高，而且，身上的饰物很多，面部表情雕刻的唯妙唯肖。 “这是三清祖师，也是我们的祖师爷！”小道童介绍了起来。 老刀和胡一安点了点头，便跟着小道童朝后院走去。 “咱们道观有几个道士？”胡一安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不多，加我一起才五个道士，我师父一共收了四个弟子，我是最小的，我三个师兄都是道法高深的术士，可以捉鬼除妖，看生辰八字这些都是小儿科。”小道童开始吹嘘起来。 此时，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第180章 他还活着 当应桦回到派出所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葛青山自杀了，不过，发现的及时，被送去了医院。 “谁跟去了？”医院最有可能被对方逃走。 “袁朗去了，另外，武警那边派了一组人帮忙看守。” 应桦这才放下心，朝审讯室走去，葛金水也该吐出点东西了。 看着面前的老人，应桦知道，这人对当年发生在老龙口的事，应该是知情者之一。而对于发生在清水河村的那一场大火，有可能也是知情者之一。 “葛金水，葛英华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应桦直接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因为，葛英华死的消息还没有公布，所以，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 哪知，葛金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看向应桦的眼神十分平淡，似乎早就知道葛英华的死讯。 难道是消息走漏了吗？办案人员都是从市里带过来的，不太可能把消息传出去，而且，还没有通知葛英华的家属，葛金水应该不知道才对。 为什么他对葛英华的死无动于衷呢？ “葛金水，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葛金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当年，发生在老龙口的事，那些文物是你们偷的吧？”应桦话一出口，葛金水原来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警察同志，我们确实承建了老龙口标段，但你说的什么文物，我根本就没见过。这是谁说的，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文物。”葛金水看向应桦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质问。 “你们当年承建老龙口，老龙口塌方，惊现了姚家祖庭的地下藏宝库，出土了三十几件文物，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你骗鬼呢吧？”应桦气不打一处来，这葛金水显然不准备说实话。 “什么文物，我真不知道，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啊，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挖渠干活的，施工队的人哪知道这些啊？”葛金水一口中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姚丽华一家五口被人放火烧死的事吗？” “什么？被人放火烧死？他们家不是失火自焚的吗？”葛金水又故作惊讶地看向应桦。 这老东西还真能演。应桦心里暗骂了一句。 “葛金水，躲是躲不过去的，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而且，你当年偷走的那些文物，我们也会取出来完璧归赵，还给姚家。” 应桦话一说完，葛金水的嘴角挂起一抹嘲弄，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些不屑一顾。 “我们听说，你跟葛青山是好朋友，而且，年轻的时候一直合作承包工程，当年老龙口那个项目，你们应该死了五个人吧？”应桦这话一出口，葛金水的脸色这才变了变。 项目上死人是大忌，而且，一下子死了五个人，应桦已经让人查过了，葛金水并没有给那五人的家人任何赔偿或者抚恤，一毛钱也没有。只说，他们到别的工地上干活去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们队里的那五个人也是自愿离开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更何况，你说这些得有证据啊，谁说他们是死在老龙口的，也可能，他们死在外面呢？”葛金水开始强词夺理地狡辩。 “是吗，我们会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跟那个五个家庭反馈的，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这下，葛金水整张脸都绿了，如果按现在的赔偿金额，五个工人，这种意外，没有一个人一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警官，你们这样说，我会告你们诽谤的，如果你没有任何的证据就与那五个工人的家人沟通这件事，我想你们是故意在毁坏我们清水河水利工程公司的名声，我会让我的律师起诉你们的。”葛金水一咬牙，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的不善。 “葛金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当年做的恶，还在影响一代又一代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葛青山已经交待了很多事，这些事都跟你有关系，你不说，不代表这些事你就没做过。” 应桦这话一说，葛金水又眼眸一缩，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他跟葛青山合作多年，很多事，葛青山确实知道。而且，葛青山并不是个硬骨头。要不然，也不会窝到清水河村当个村长了。 葛金水眼皮乱跳，想了想，依旧闭着嘴，不说话。 可是，应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记得林有青吗？老龙口标段的项目经理，他跟我们说了当年所有的事，包括你们可能偷盗那些文物的事实，还有，那五个人的死因和你们跟葛玉书为了那些文物争吵的事，他统统都说了。” 葛金水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看向应桦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林有青，怎么可能呢？当年，他们可是说好的，而且，他们给了林有青那么多钱，难道还没有堵住对方的嘴吗？ “警官同志，你们说林有青知道当年的一切，能请他来当面对质吗？我想，只要他肯出来对质，一切就都清楚了。” 应桦忽然笑了。 葛金水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当然可以，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想必，你也很想见到他，对吧，毕竟，当年的事，还有一些连你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也是当年老龙口的当事人之一，你应该很快会见到他。” “谁？”葛金水紧张地看向应桦。 应桦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葛金水的神色铁青，感觉被应桦耍了。 “另一个人现在就在清江市，而且，他曾经也是姚家村的人。我想，你一定非常想见到他，也想知道那剩下的文物去了哪里，你们还曾经一起找过那些文物，如果他知道你在找他，说不定，他会很快来到清水河镇的，你说呢？” 葛金水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难道，他还活着吗？ 第181章 不速之客 看着黑衣人跑远，杨韧并没有追，而是拿起电话给应桦拨了过去。 应桦走出审讯室，葛金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她正在犯愁呢，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是杨韧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喂。” “喂，应队，怎么样，葛金水有交待吗？” “没有，我这边昨天晚上遇到了几件怪事，那个怪人葛一平你还记得吗？还有，苏月梅老师去了青云山脉，山里藏着一家道观。”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刚才被一个黑衣人追杀，那人很想得到我们找到的关于那剩下文物的线索，所以，我怀疑他也是当年的元凶之一。” “你没受伤吧？”应桦的心一紧。 “没有，不过，那人是个形意拳高手。” “什么？也是形意拳高手？葛金水也是练形意拳的。” “是吗？那太好了，顺着这条线索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我在老龙口并没有收获，也没看见刘农，不过，有一个坏消息，刚才那个黑衣人说他杀了葛春妮，所以，你得有准备，如果葛春妮真的死了，那么，姚家人可能真的死绝了。” “什么？有人杀了葛春妮？”应桦瞬间一惊，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姚余平，恐怕，那小子得发疯了。 “我也不能确定，但刚才那个黑影似乎也没有理由骗我。我现在就去找姚家当年搬过来的那些人了解情况，希望有所收获吧。你小心点，我担心这个黑衣人可能会去找你。这个人，很危险。” “好，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应桦不忘叮嘱了一句。 挂断电话，应桦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葛春妮真的死了，那么，接下来，要还原当年那场火灾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儿，她快步来到关押姚余平的那间关押室，刚想走进去，忽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应队长，出事了，葛青山想逃跑，被我打伤了一条腿，现在在动手术。”电话是袁朗打来的。 应桦眉头一皱，果然，葛青山没安好心。 “没事，只要他没死就行，你看紧他，还有得防止有人动手杀他。”应桦又不忘叮嘱一句。 “他说有话想对你说，你要不来一趟。”袁朗又补了一句。 应桦答应了一声，朝外就走。 而此时，就在青云观内，一个枯瘦如柴的老道人看着老刀和胡一安，眼神晦明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老刀和胡一安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不适，仿佛，老道的眼睛里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的。 “两位，不知找贫道所为何事？”道人看上去慈眉善目，和颜悦色。 “老人家，我们想问一下，您何时有空能下山跟我们走一趟吗？” “做法事吗？”道人看了两人一眼，反问了一句。 “对，我们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清水河镇，家里有亲友去世，托我们来请人。” “谁去世了？”老道人问了一句。 “葛英华。”老刀回了一句。 胡一安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葛英华这个名字。 哪知，老道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整个人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 “老人家，你没事吧？”老刀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老道人立即站住了身形，一把将他的大手推开。 一旁，那名小道童走了过来，看着老道人欲言又止。 老道士看了小道童一眼，没说话。又看了看老刀和胡一安，忽然问了一句：“两位是警察？” 老刀和胡一安眼皮一跳，知道，瞒不住了。不过，两人也很好奇，老道人是如何发现的呢？ 老刀与胡一安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请我去给葛英华做法事？”道人心里一阵冷笑，给葛英华做法事，恐怕，没有比这更蹩脚的理由了。 “对，还有一件事想跟老观主求证。” “什么事，你们说吧，只要贫道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于青云观的建观时间，我们听说是在十五年前，不知道先生是哪里人，为什么到青云山脉来建这样一座道观。”老刀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老道人心里却咯噔一下，下意识看了老刀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实不相瞒，我是北方人，因为家道中落，流落到山下的永安县清水河镇，于是，就到山上建了这座青云观。” “观主认识一个叫姚锦华的人吗？” 老道人的双眼陡然一眯，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目光移开。 老刀的眼神同样一缩，对老道人的话半句也没有相信。这个道人真像头儿说的有问题。但他不清楚的是，应桦根本没有到过青云观，为什么就能判断出这道观有问题呢？ “怎么，你们是来找姚锦华的？”道人反问了一句。 “不，我们不是来找他的，只不过，听说他来到了永安县，去了清水河镇。所以，我们过来问问。” 这下，老道人的心里更加不安起来，那人到了清水河，怎么可能呢？王八蛋，竟然敢瞒着他来到清水河，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道人神色异样，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刀正紧紧盯着他的脸。、 “师父。”一旁的小道童突然唤了一声，老道这才恢复了神情。 “什么事？”道人看向道童。 “二师兄说，有位贵客到访，请你过去一下。”小道童看了老刀和胡一安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老刀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像头儿说的，那个人来了吗？ 想到这儿，他冲胡一安使了个眼色。 还没等胡一安开口，老道就开口了：“两位，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得去见个客人。” “观主请便。” 老道转身就走，老刀和胡一安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假装参观道观里的设施。 从老刀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后院的门外。而从胡一安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小道童消失的方向。 只见后院门外站了两个人，一个道士，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 当老刀看清那人的脸后，赶紧朝后缩了缩，眼眸一凝，竟然是他。 他来干什么？ 第182章 隐藏的五位凶手 那人剧然是葛英纵，永安县的一哥。一个县委一把手跑到山上的道观里来干什么？ 老刀满肚子的疑问。可是，他抬头看去，道人已经带着葛英纵离开了。 “胡一安，我们去找找苏月梅。”说完，两人分头行动，开始找起苏月梅。 而在派出所，应桦再次见到了姚余平。 “姚余平，你想知道葛春妮在哪儿吗？”应桦一句话就吸引了姚余平的注意力。 他下意识抬起目光看向应桦。 “那你得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把葛春妮救下来的。” 姚余平看了看应桦，缓缓开口。 “其实，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去救春妮，因为，那天晚上，她不在家，她在医馆里。” “什么，那那个被烧死在她家里的女孩是谁？”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我也认不出来。当时，春妮害怕极了，姚美华阿姨让她出去躲一阵子，于是，我们送她离开了清水河镇。这一走，就是十三年，直到她十八岁那年，才回到了清水河镇。” 这下，应桦更加纳闷了，案子似乎又出现了条线索，那个女孩会是谁呢？谁会在姚丽华家里？姚美华的女儿在外打工，上次姚美华出殡，见过一次，那那个被烧死的女孩是谁呢？ 难道是邻居家的女孩？ 应桦心下一阵狐疑。 “对于当年那场大火，你知道多少？”应桦看向姚余平，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我父亲查验过姚阿姨他们几个的尸体，最后得出结论，他们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三个孩子没有被打死，是被活活烧死的。”姚余平的话，让应桦的怒火直冲脑门，那还是三个孩子啊，最大的不到十岁，最小的才三岁，简直是畜牲不如。 “当时的所长严一正查到了我们家，有一次到了我家，我记得很清楚，他带了三名警察。他们在我家跟我爸聊了很久才离开。第二天，他们就都出事了。” 忽然，应桦脑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你父亲对于姚丽华一家的死有什么想法吗？” “他……他也认为那件事太蹊跷了，姚阿姨一家绝对不是失火被烧死的，而是有人为了毁尸灭迹，故意放火烧死了他们，把痕迹烧掉的。” “你父亲当时有没有怀疑对象，觉得事情可能是谁干的？” “这个……你为什么不去问我父亲？”姚余平有些诧异，但转念他马上就明白过来。 “我觉得，你父亲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愿意多说。”应桦回了一句。 姚余平点了点头：“父亲曾经说过，姚阿姨一家的死可能跟村里的人有关系，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当作没听见，没看到。本来，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直到春妮回来，一切都变了。” “她急于报仇，还多次逼着我跟她一起追查真相，说如果我不帮她，就是不爱她。她总以这个理由来威胁我。” “那你有没有查出什么呢？” “有。” 姚余平的话，让应桦浑身一震。 “你先告诉我，春妮在哪儿？”姚余平看向应桦。 应桦皱了一下眉头，有些纠结，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暂时，确实不宜让姚余平马上知道葛春妮被杀的消息，更何况，她也还没有确定。 “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确切位置，但她前段时间去了老龙口，还去了清江市，我派了人去那边。应该快找到她了。如果你先告诉我一些关于当年那场大火的消息，说不定，我能很快找到她。” 姚余平点了点头，似乎有一种豁出去的劲。 “当年，我跟春妮一起查过一件事，她的爸妈在出事以前，去过一趟老龙口，据她说，家里的生活一下子好了起来。她爸还说，他们以后都不会过苦日子。有一天晚上，她看见自己的爸妈出去，就也跟了出去。她看见了他们藏在后院地窑的一些古董。” “当时，她很兴奋，还差点叫出声，怕被姚阿姨他们发现，她一个人回了屋子。可是，第二天，姚阿姨就跟葛叔大吵了一架，听春妮说，他们吵架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些东西。好像，姚阿姨想把那些东西捐出去，可是，葛叔叔不太同意，说，那是他们家的东西，有了那些东西，家里的生活条件可以得到改善。可是，姚阿姨说，那些东西是惹祸的灾星。当年，她父亲就让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捐出去。” “后来，听她说，村长和村支书也找到他们家，说是让他们捐点钱，把村里的路修一修，还说他们家现在富可敌国，拿出点钱，把清水河的堤坝修一修，这样，村子里的庄家就不会每年都被水淹了。” “听春妮说，姚阿姨好像答应了，但葛叔叔没有筨应，他们还为一件东西争吵了好几天。有一次，她看见葛青山和葛金水带了人进家里，还把她爸葛玉书打了，当时，姚丽华阿姨一直在求他们。春妮说，她妈妈拿出了两件东西，那些人才放过了他们。” 应桦浑身一颤，基本可以证实了，姚丽华一家被害很大可能就是因为那些文物，也就是说，当年，姚丽华一家去老龙口其实是带回了那些文物的。那么，当年，那消失的三十多件文物有可能也是姚家人藏起来了。 当然，被当时的施工队偷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从葛金水的反应来看，这个可能性还很大。 案件越来越清晰了。 “你们当年怀疑葛金水、葛青山，还有谁？” “还有葛大壮，还有两个人，一个人经常跑到春妮家去骚扰她妈妈，还有一个人很瘦，春妮说，她从来没见过那个人，只知道，葛金水和葛青山喊那个人二叔。” 经常去骚扰姚丽华的应该是葛文晔，那么，还有最后一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跟镇上的葛家有什么联系呢？要不然，葛英华也不会让人出手杀严一正和那三名警察。 第183章 道观寻凶 有可能，葛春妮知道更多的信息。 就在应桦正跟姚余平交谈，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接听。 “头儿，我们没找到苏月梅，怎么办？” “你们确定苏老师是进了道观吗？” “确定，我跟一安亲眼看见她走进了道观的。” “不好，苏老师有危险。你们在道观里等着，我马上带人上来搜查，苏老师很可能被人控制了。”想到这位刚刚失去老伴的老人，应桦心里很难受。 挂断电话，她转身走出审讯室，又扔下一句：“如果找到葛春妮，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应队长，还有一件，姚家的事，一个叫许宗之的人可能参与其中。” “什么？许宗之？”应桦脸色一变，刚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跟许宗之有关系呢？” “我听春妮说，姚阿姨曾经卖过一件东西给许宗之，后来，就被对方盯上了，那个人好几次跑到家里来堵门，想要他们卖更多的东西给他，但是，姚阿姨没同意。那人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 应桦心头一震，果然，哪儿都有许家那帮王八蛋的影子。 走出审讯室，应桦带人朝青云山脉进发。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他们看到了深山中的道观。 道观并不起眼，青云观几个字倒是苍劲有力。只是，道观的样式很普通，也没什么特色，多少有些东模仿一点，西拼凑一点的感觉。 应桦带人走进了道观。 一见数十名警察走进来，小道童赶紧走了过来。 “喂，你们干什么？这么多人，你们要干什么？”小道童有些急眼了，毕竟，青云也是清修之地。 “我们来这儿找人，请你们观主出来一下。” “我们观主正在见客，没空。”小道童打量着应桦，眼神有些不善。 应桦伸手掏出一张搜查令：“看清楚，我们现在怀疑你们这儿藏匿了杀人嫌疑犯，所以，要进行搜查。”说完，她不等小道童回话，伸手一挥，所有人朝四处散开，开始搜查。 “嗳，你们站住，你们站住……我们这是清修之地，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呀？” 应桦丝毫没有理会小道童，开始带人搜查。 此时，一个人从后角门处快速离开。 “头儿。”老刀和胡一安走了过来。 “有什么发现吗？”应桦问了一句。 老刀摇了摇头，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应桦一听，眉头紧皱，他怎么会来呢？看来，这个道观跟镇上的葛家真有关系。今天，陈局就会去拜访葛岱林，不知道，葛岱林听到葛英华的死会是什么表情？ 其实，应桦还是很担心，如果这案子真跟葛岱林有关，那么，接下来，肯定会很麻烦的。 “人呢？”应桦低低问了一句。 “不知道，刚刚进了后门，青松道人带他进去的，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老刀回了一句。 应桦眉头深锁，如果对方真跟葛家有关系，那么，一定会想办法撇清这层关系，就一定不会让外人看到葛英纵来过道观。 这个青松道人，还真是神秘。 “你们有没有发现苏老师的行踪？” 老刀和胡一安摇了摇头。 “一起找找吧，希望苏老师没事才好。”应桦话音刚落，就听旁边响起一道声音。 “无量寿佛！”一个枯瘦的老道人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青松。 “几位警察同志，到后院喝杯茶水吧。”青松十分客气，看向应桦。 应桦眉头一挑，应了声：“好。”跟着老道人朝后院就走。其余众人还在仔细搜查。 虽然道观的外形不怎么出奇，但是，里面布置得却十分典雅，而且，还有几分古朴的意味，古玩摆件和字画很多。 就在应桦正跟着老道士朝里走，忽然，祝小青走了过来：“头儿。” 应桦一回头，看向她：“嗯，怎么啦？” 祝小青看了老道士一眼，这才将嘴凑到应桦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我发现，这道观里有好几件西晋时期的文物。” “什么？”应桦整个人的头轰隆一声巨响。 “不过，全都是赝品，但是，很逼真，如果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祝小青看向老道士的眼神带着一丝狐疑。 “知道了，你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应桦吩咐一句，继续跟着老道士朝前走。 青松道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应桦，脸上古井不波。 来到后院，只见一株苍松挺拔而立，看上去十分的壮观。 应桦发现，整个后院很大，可是，她一进去就有一股不适之感。具体，又说不上来。 似是感应到应桦脸上表情的变化，青松道人不禁说了一句：“应队长，这里曾经是一片坟地，死了很多的冤死之人，所以，阴气有点儿重，你别见怪。” 应桦一惊，看向老道人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解，哪有人把道观建在墓地上的。 “这里虽然是墓地，但是，风水很好，而且，死去的人冤气太重，必须有道家的法器帮助镇压，否则，他们的冤气会跑出来，为害人间。”青松说的煞有介事。 应桦只当一听。可是，还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那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随着后院的深入，反而，愈发的明显。 这院子有古怪。 绝不可能是老道人说的什么道观底下镇压着冤魂。 应桦放眼打量，后院一共有四间房，有一间可能是厨房，而另三间，应该是卧室，三间卧室是并排的，看得出来，屋子并不大。但是，从外面看，建筑材料很是考究。看来，这道观并不缺钱。 这年头，最有钱的往往是这些所谓的方外之人。 来到一间房间门前，青松推门而入，吱呀一声，门开了。 只见面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并不大，但是，布置的十分有条理，甚至，应桦看得都有几分心动。 “道长，这也是按风水学摆放的吗？”应桦有些好奇。 “是的，我们道观里所有的布置都是按风水布置的，这也是道学的应用之一。现代道学已经没落了，所以，我们只能躲到深山里来。”老道人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应桦却摇了摇头：“您这儿又清静，布置得如此典雅，多少人想住在这儿，恐怕还不行呢？” 青松道人笑了笑，似是十分享用应桦的夸赞。 应桦四处打量，目光不禁被一个东西吸引。 第184章 又一个疑凶 只见一个案头上放着一个木纹的斑指，应桦记得，姚家跟刘家的订亲信物，是一个玉斑指，形状跟这个很相似，但是玉的。 “道长，那个斑指是观里的信物吗？”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呃，对，你怎么知道？”青松道人看向应桦。 “我瞎猜的。”应桦随口回了一句。 “呵呵，施主真是妙人啊，这是本观观主的信物，我是西江龙虎山的外门弟子，这个班指正是我青云观的观主信物。只要拿着这个信物，就如同观主亲临。”青松似有几分得意。 应桦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挂了两幅字画，而在那个案头的旁边，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摆了一个古朴的花瓶。花瓶的纹理似乎十分别致，上面有两人相对而坐。 “道长，那个花瓶像是汉朝的物件。” “啊，你说那个啊，不，那不是汉朝的，那是西晋的，西晋是汉朝之后的朝代，所以，确有相似之处，但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个重格调，一个重风骨。” 应桦点了点头，看来，青松道人对文物似乎很有研究。 “道长，冒昧一问，您的本家是……” “谢青松。” 应桦记得，姚家村虽然不全都姓姚，但没有姓谢的，看来，这老道并不是从姚家迁出来的。那么，他应该不是姚锦华。 “听说应队长来找一位年过半旬的女凶手，她是杀了人吗？” “对，杀了一个名叫葛英华的人。”应桦话一出口，捕捉到老道人的脸在瞬间变了变，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说，那个妇人杀了葛英华？”道人的眼底闪一抹凶光。 “对，现在有证据表明，她确实杀了葛英华，但凶手并不是她一个人，所以，她可能并不是主凶，只是帮凶。”应桦并不知道苏月梅在不在老道人手里，如果在，那么，苏月梅就十分危险，所以，她必须尽量淡化苏月梅的凶手身份。 “帮凶也是凶手。”老道人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么？”应桦似乎没听清楚他的低喃。但实际上，应桦听清了。她心里咯噔一下。 “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老道人将话题结束。 “对了，我听说你们在清水河镇查一个很多年前的案子，好像，是一家女主人叫姚丽华的人家。” “对，道长怎么知道？”应桦惊异地问了一句，不是说，修行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怎么，老道对山下的事这么关心吗？观里并没有什么香客，也就是说应该很少有山下的人来道观，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哦，前几天到山下购买一些山上用的物品，听山下的朋友说的。” “道长在山下还有朋友？”应桦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青松道人的脸色微微一愣，张嘴回了一句：“对，就是济民中医馆的姚济民，我跟他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姚济民？应桦忽然愣了一下，姚济民怎么会跟青松道人认识呢？而且，还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您跟姚医生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年轻的时候在北方认识的，那时候，他还不叫姚济民呢？”青松道人随口说道。 “哦，那他那时候叫什么？”应桦不着痕迹地追问了一句。 “呃，这个，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那时候不姓姚。” “那他后来怎么改姓姚了？”应桦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这一次，青松道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似乎是在思考，又似是在犹豫。 “应队长，你不是来查户口的吧？”青松半开玩笑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不是不是，道长见笑了。”应桦赶紧打了个哈哈，内心对姚济民曾经用过的名字却十分好奇。对他以前的身份也更加好奇了。 因为，第一个用针杀人的凶手还没有找到。种种迹象表明，姚济民应该是没有嫌疑的，但，那个会用针的神针姚一怀一家像是失踪了一样，听说，姚一怀是老死的，那么，他一大家子呢？ 他还有个女儿，还有个上门女婿呢？还有其他的家人呢？ 找到姚神针的家人，说不定就能找到第一个凶手。 不过，青松道人似乎并不想往下谈。沉默着，眼神看向远处。 “对了，道长，您这里一共有几位修行之人？” “加我一起一共五位，三位男弟子，最小的十一岁，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清风，还有一位女弟子，经常直播，帮助宣传道观。这几天，她下山去了。” “那名女弟子叫什么？” “宋春莺。” 应桦微微一蹙，这个名字好熟悉呀！想到这儿，她不禁问了一句：“我对道教学说也十分感兴趣，能不能给我宋道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向她请教一二。” “这个没问题。”青松拿出一个手机，翻了起来。 应桦抬眼一看，对方竟然用的是平果手机的限量版，看来，这道观确实很有钱。青松手里的手机，售价应该在一万以上。 应桦记下宋春莺的联系方式，起身告辞。她必须尽快找到苏月梅，不知道，其他人找的怎么样了。 老刀和胡一安带人在后院搜查，当应桦一走出屋门，便看见了两人。 她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二人均是摇了摇头。 应桦的心一沉，难道苏月梅真不在观里吗？那她会被带到哪儿去呢？ 应桦看向偌大的青云道观，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忽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葛一平的身份信息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小龙女在电话里有些焦急。 应桦身子一震，喃喃自语了一句：“是假的？”看来，又出现了一个可能的知情人或者行凶者？ “你马上带人去葛一平家，想办法拿到她家里的户口本，同时，对她的家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头儿，我对比过从葛一平家里顺手带出来的一根头发，也没有在清水河村任何一个人中找到与之匹配的信息。” 嘶……这么说，葛一平根本就不是清水河村人，她的身份一开始就是假冒的。 那她到底是谁呢？ 第185章 故人惊现，只为正义 就在应桦正跟小龙女通电话，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姑缓缓走进了道观的大门。 应桦走出后院的大门，正好看到了那个年轻貌美的道姑。 一下，她愣住了，那就是宋春莺吗？ 应桦忽然觉得，对方的身形十分眼熟悉，她敢肯定，自己一定在哪儿见过。 道姑走进大门，径直朝后院走去，应桦刚好站在了后院的门口。 道姑与她擦而过。 一股十分好闻的香气扑进应桦的鼻子，这香气……也十分熟悉。 “等等！”应桦出声将道姑叫住了。 道姑一愣，停身站住，缓缓转过身，看向应桦：“你好，你叫我吗？” “对，你是宋春莺，对吗？”应桦看了对方一眼，道姑气质清雅，看上去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意味，一袭淡青色的道袍衬托得整个人更加的出尘。 “对，你是？”道姑看向应桦。 “应桦，市刑警队的，来查件案子。” “哦，你好！”宋春莺并没有伸出手，而应桦的手停在了半空。似乎是觉得可能会有些不礼貌，她又伸出右手，同应桦握了握。 宋春莺的手很软，可以肯定，以前一定不是干体力活的，在这深山的道观之中，哪儿来的这么漂亮的道姑呢？ “你是什么时候上山修行的？”应桦好奇地问了一句。 “三个月以前，怎么了？”宋春莺有些奇怪地看向应桦。 “没什么，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所以，我以为你是她，你们除了脸，其他的地方都很像。” “譬如呢？” “譬如身形，譬如眼神，譬如走路的姿势。”脸可以换，但习惯性动作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改变的。 宋春莺太像一个人了，只是，应桦一时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真的，能像您的朋友，我很荣幸，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宋春莺快步走进了后院的大门。 应桦一抬眼，看见她的脚后跟沾了些泥土，嗯，她没有走大路，总不会是走小路上山的吧。 “头儿，没有找到，怎么办？”众人纷纷过来汇报，没有发现苏月梅。 应桦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她不想看到苏月梅杀人，更不想她落在凶手手里，那样，对林建民和苏月梅而言，都太残酷了，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苏老师的。 可是，她去了哪儿呢？ 应桦看着青云道观，忽然有一种错觉，苏月梅会不会没有进这个座道观呢？可是，老刀和胡一安应该没有看错。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她确实进来了，但是，在二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又出去了。 只是，如果她离开了，她会去哪儿呢？ 那个河底的声音让她来道观找人，她来过了，找到了吗？ 难道是问到了那剩下的三个凶手，所以，离开了？ 一时间，应桦心头疑云重重，可是，却没有半点头绪。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人重要，这就是现实，苏月梅不能再出事。 想到这儿，她快步来到前院，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其实，青云道观虽然分了前后院，但，道观并不大。一眼便可以望穿。 前院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长条的茶几和一个铜鼎香炉，香炉后面，供奉着三清祖师。三清祖师身后是一堵墙，所以，也不可能藏人。 “几个房间和厨房等地方都找遍了，能藏人的地方，几乎都找了好几遍。”见应桦神色有些焦虑，老刀不禁补了一句。 忽然，应桦转头看向后院的方向，脑袋嗡地一声响。 刚才那个女人，她想起来了，她像那个消失的顾瑶瑶。 应桦的心头猛地一颤，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可能呢，世界上怎么会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就在她想朝后院走，突然，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队长，出事了，葛青山被人杀了！”电话里袁朗的声音无比的沮丧。 “什么？”应桦的耳边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走，去医院。”应桦赶紧喊了一声，所有人赶紧朝外就跑。 几秒钟的时间，所有警察都撤了出去。 看着应桦他们急匆匆撤离，一个人影缓缓从后院的角落转了出来，看着应桦离开的方向，心中默默念道：“老朋友，又见面了，我们同样是在维护这人间的正义，你用你的方式，我用我的方式！” 她转身，朝道观后门缓缓走去。 钻进车里的应桦没敢挂断电话，袁朗的声音有些急促，也有些懊恼。 “杀人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我怀疑，可能是你之前说的苏月梅。” “什么？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在……” 嗡……应桦只觉得天旋地转，苏月梅下山了，而且，就是在刚才那一点时间，她不但下山了，而且，还杀了葛青山。 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竟然化身了成一个复仇者。 她怎么做到的？ 如果这些疑凶都被她杀光了，自己还要破案吗？ “苏老师啊苏老师，你到底在干什么？”应桦心中百感交集，真是，恨不能马上把苏月梅找出来，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凶手真的是她吗？她是怎么在那么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死葛青山的呢？ 袁朗的身手应该不在她之下，而且，他又是刑警队长，思维的缜密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她。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应桦的脑子飞快转动，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苏月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如何能在那么多警察的包围下成功杀人的。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仇恨可以使人变得无限强大。 可应桦宁愿老人没有变得强大，没有走上复仇这条路。应桦能感觉得到，苏月梅对林建民的不舍，心中对他的愧疚，也许，从林所死的那一刻开始，那个女人，她的心就彻义死了，她也彻底黑化了。 虽然，她只是一名教师，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忽然，应桦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刚刚出现的那个宋春莺，她下山干什么？ “袁朗，马上给我调医院的监控，我要看到医院所有的监控。” 第186章 陈国安的担忧 当应桦赶到医院的时候，葛青山已经死透了。 “他是被人注射了氰化钾，对方动作很快，而且，葛青山应该认识对方。”王尸语见应桦看着葛青山的尸体发呆，不禁说了一句。 “我们已经在看监控了，到目前为止，只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进了葛青山的房间，但看不清对方的脸，她的头一直低着。” “葛青山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所以，我断定那个凶手是认识他的，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王尸语又补了一句。 “应队，你看，这是那个穿白大褂的人的身影。”说着，袁朗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说实话，他也很懊恼，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注射液里下了毒。 “我们已经让人在检验那瓶注射液了，很可能，毒是提前放进去的。”王尸语边检查尸体边说着。 应桦看向手机里的人影，只见对方一直低着头，身子略微有些佝偻，看背影和侧影，跟苏月梅十分相像。 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如果这人也是苏月梅杀的，那么，死在她手里的人应该有三位了，许文周、葛英华，还有这位葛青山。 不管怎么说，杀人就是死罪，纵然苏月梅是为林所报仇，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来宣泄仇恨。 想到这儿，应桦又朝葛青山的脸看了一眼，如果自己刚才先来见他，说不定，他还会说些什么，只是，他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陈局。”有人喊了一句。 应桦一回头，见正是陈国安，也不由愣了一下，陈局不是去了葛岱林家里吗？ “陈局，您怎么来啦？” 陈国安冲应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看向床上的葛青山。 看了半天，也不知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他冲着应桦一招手：“应桦，你跟着我来。”转身，走出病房。 应桦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医院的门外，陈国安看了看应桦：“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看你两个黑眼圈，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 “没事，我碰到一个人，我怀疑葛青山的死可能跟她有关。” “谁？” “您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在孙敏儿一案里有个断臂维纳斯吗？” “你说那个叫……顾……顾什么的……” “顾瑶瑶。” “啊，对对对，顾瑶瑶，她怎么会来永安呢？难道她跟这个案子也有关？” “现在还不清楚，我也只是怀疑，今天去青云观，观里有个道姑很像是她。” “你没看错？” “除了脸以外，其他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还是身形都像，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换了一张脸，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她。” “她跑到永安来干什么呢？”陈国安有些纳闷。 “现在，我还猜不透她想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她肯定在背后搞什么动作。” “有没有办法把她请到派出所，我跟她当面谈谈。” 应桦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顾瑶瑶，更不可能能够说服顾瑶瑶知难而退。 “她是个心理学高手，可能在以自己的方式维护她眼中的正义。”应桦有些郁闷地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你得尽快破案了，我接到市里的通知，市纪委马上要来人了，这次不光是针对咱们这个案子，还涉及到永安不少的官员，有可能，永安要掀起一场地震了。葛英纵可能也有问题。” “什么？”应桦吓了一跳，葛英纵可是永安一哥，如果他也有问题，那葛岱林呢？那个被永安人称为最大功臣的老人，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老书记有问题，我也希望事情他并不知情，希望他没有参与那些事，对自己两个儿子的行径完全不知，但估计他有可能并不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不过，我今天去拜访了他，他倒是十分开明，说如果发现葛英纵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向市纪委揭发检举，没有任何想包庇的意思。因为情况特殊，我没有向他说明葛英华死的消息。” “从葛家的情况来看，葛英华的死，应该是瞒着老头了的，他前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住院了，身体状况并不太好。所以，葛家肯定没告诉他。” “719这案子死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怕到最后，案子没办法收场，所以，你必须尽快破案，我们把该抓的人都抓了，剩下一些如果还不是十分明确的就留给永安县局吧，让他们慢慢来。” 应桦眉头一皱，留给永安县局？不是说永安县局问题很大吗？光接到的举报信里有两位副局长是举报的对象，陈局这是怎么了？ 见应桦定定看着自己，陈国安不由再度轻轻叹了口气。 “上面的情况有些变化，有人在为葛岱林说话，准确地说，是为葛家说话，说最近，我们在永安闹得事情太大了，死了那么多人，案子还没有查清楚，市里有开始质疑我们了。” 应桦眉头一挑，看向陈国安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服气。 “应桦，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我也看得到，你们每天都扑在案子上，不过，如果这案子再拖下去，我怕迟则生变，你尽快破案，至少姚丽华一家的死要查清楚，不管怎么样，林建民、姚丽华、姚美华、严若冰等人，我们都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应桦点了点头，感觉压力瞬间大了许多。 “有没有把握在一个星期内把案子结了？”陈国安忽然冒出一句。 应桦苦笑一声，如果是之前，她有把握，但现在，顾瑶瑶那个女人又冒出来，她肯定会整出不少的妖蛾子，一个礼拜内结案，确实有些够呛。 “真结不了，也没关系，你们尽快吧！”说完，陈国安冲应桦笑了笑，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应桦总感觉陈局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像往常那般信心十足。 难道，他遇到什么难题了？ 可是，他刚刚从葛岱林家里回来，那么，问题应该出在葛家了？！ 第187章 半夜勾魂歌 就在陈国安刚刚离开，应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我们查到一些信息，可能有用，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应桦赶紧打开手机查看，只见发过来的是关于葛金水的朋友圈介绍。 嗯，应桦微微一愣，葛金水每个礼拜都要去青云观？难道他跟青云观里的某个人有关系吗？想到这儿，应桦继续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吓了她一大跳。 葛金水竟然是青云观的捐建者。 嘶……那么大一座道观，少说也得几百万才能建得下来，看来，葛金水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他的钱很可能就是当年变卖文物得来的。 可是，那剩下的文物呢？ 忽然，应桦的脑海中冒出青云道观里那几件西晋的仿制品，青松道人对文物显然很在行，有没有可能，这青松道人跟当年的事也有关呢？ 应桦脑中灵光一闪，要变卖文物一定要一个懂行的人才行，否则，很容易被骗。前几年，她曾经破获过一起文物贩卖案，即便是二道贩子也多少懂点文物的知识。看来，这个青松还真可能有问题。 现在，案件的真相已经开始逐渐清晰了，只是，第五名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纵火一案的凶手基本可以确定了。 想到这儿，她刚想拨个电话，哪知，身后，老刀忽然喊了一声：“应队，你快来看。”说完，飞快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应桦接过手机一看，只见手机里，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医院走廊里经过。 “宋春莺？她怎么来医院了？”应桦失声叫了出来，果然，这女人跟案子有关系。 天下间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葛青山死了，凶手假扮医生出现在医院，而一个道姑也出现在医院，有这么巧的事吗？ 想到这儿，她赶紧冲老刀说了一句：“你马上去监视青云道观，一定要注意宋春莺的动向，还有，注意那个叫青松的道人，看看他平时在道观里做什么。” 老刀赶紧离开，驾车赶往青云观。 可是，应桦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宋春莺会出现在那儿。 清水河村，丑脸人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说过了，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走吧，我不认识什么姚丽华，你走！” “你不想报仇吗？想想你那被烧死的亲人，你真的不想报仇，你的仇人，他们可活得好好的，一个个比一个滋润，你想想，这些幸福生活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你真的不想报仇？”女人一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愤慨。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报仇，你走吧！我求你了！”丑怪人葛一平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道姑，不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对于她而言，她不能冒险，她不想报仇吗？当然不是，她要报仇，但一定要自己亲手报仇！ “你撒谎！”道姑宋春莺猛地一声大吼，看向葛一平的眼神之中写满了嘲弄。 “你不想报仇，你会隔三差五偷偷到姚丽华和葛玉书的坟上去上香？你不想报仇，你会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养在家里十几年？你不想报仇，你会去挖坟，你骗鬼呢吧？”宋春莺一脸的不屑，看向葛一平，眼中写满了轻蔑。 “你害怕，所以，你把仇恨隐藏在心里，因为你知道，你的敌人太强大了，强大到你根本没有办法撼得动他们，所以，你在等，你在等机会，你骗不了我，如果你真不想报仇，为什么在坟里埋那么多炸药？” 宋春莺一句话，葛一平整个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她皱巴巴的脸露出一丝惊惧，继而，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她脸上的肌肉因激动而剧烈地抖动，整张脸显得更加的狰狞。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炸药，什么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吧！”说完，葛一平慢慢起身，朝屋里走去。 “娘子，春日迟暖，秋阳骄憨，早些安息吧！”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唱腔。 葛一平瞬间呆住，她整个人仿佛被电流击中，傻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句话，那句话，是她跟……是她跟他之间晚上的悄悄话，是他们之间一辈子的悄悄话，出事那天晚上，他还在她耳边说过的悄悄话呀！ 葛一平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带着声音也在颤抖：“你……你……你到底是谁？” 宋春莺并没有停，而是又唱起一段青衣：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正是《贵妃醉酒》，正是当年，他最爱唱的贵妃醉酒。 他曾说，她是这个世间最美的女子，拿千万金都不换，所以，当他们拿到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时，她要说按照父亲的遗愿捐出去，他毫不犹豫在答应了。 甘愿跟她一起，固守清贫。 不知何时，丑怪人葛一平已经泪流满面。 宋春莺的青衣唱段还在回响，响彻在清水河村那一栋古怪的屋前，可是，葛一平颤抖着双手，转身，将门缓缓合上。 她根本不敢看那个唱戏的漂亮女道姑。此时，宋春莺唱的仿佛不是人间曲，而是天上闻。 直到木门合上，一切重又归于黑暗，可是，宋春莺的歌声依旧没停，她知道，自己一定能打动那个人，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打动她的。 晚风中，那字正腔圆的曲调唱得人心旷神怡，心旌摇曳。漆黑的屋中，老妇人葛一平早已泣不成声。是她连累了他了呀，早年，算命的就说过，她的命硬，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当初她不信，后来，直到身边所有的人都因她而死，她信了。 这就是命啊！ 想到这儿，葛一平嚎啕大哭。 那个在方圆百里唱青衣的葛玉书再也不能唱青衣了，再也不能唱那余音袅袅的《贵妃醉酒》。 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一切都是她的罪过呀！ 老妇人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想一次把人生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统统哭个干净。 许是老妇人的哭声太大太大，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啊嗬啊嗬……”那声音也十分古怪，又十分难听，老妇人赶紧强忍着哭声，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踉踉跄跄朝房间走去。 宋春莺的曲子未停，依旧在门前唱得余音阵阵，清水河村有人瞬间从梦中惊醒。 那不是《贵妃醉酒》么？葛玉书最爱唱，也是他唱得最好的曲子，怎么回事？那声音，那么像葛玉书，不是闹鬼了吧？ 有几个大胆的打开自家的灯，透过玻璃窗朝歌声这边望来，夜色中，只见一个身穿肥大衣服的人正站在屋前翩翩起舞，引颈高歌。 那身形，那步法…… “葛玉书？”有人失声惊叫，朦胧中，但见一个长相清秀的戏子正穿着戏服浅吟低唱。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只觉得毛骨悚然，赶紧将窗帘拉上，关灯，躺到床上。 可是，那歌声并未结束，听得他们心头一个个狂跳不止。 那歌声，那歌声，不会是葛玉书的鬼魂回来了吧？ 他们可……可没有害他呀！ 他们只是，只是……只是拿了一点钱而已，他们也不想见死不救的，也不想，只是，只是……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的孩子和家里的老人怎么办呢？ 只是，所有人都只顾了自己家人的生死，没有人在乎他葛青衣一家的生死！ 虽然，他们同宗同源，同族同村。 第188章 暗夜杀踪 当应桦挂断电话的时候，禁不住愣愣出神。 又没有找到那些文物，那么多的文物会去哪儿呢？ 原来，她派人搜查了葛青山的家，又派人去搜了葛金水的家，也没有找到当年丢失的那些文物。 难道，当年那些文物真被姚丽华一家带走了？ 他又拿起手机，翻开林有青提供的图片，这几件东西跟青云观里那几件仿品十分相似，会不会，青云道观里有人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 一时间，应桦心头又升起一抹希望，如果找不到那些文物，那么，就没有证据能证明姚丽华一家灭门案的真正原因了。 想到这儿，她内心不禁一阵忧虑，顾瑶瑶那女人又出现了，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还有跑回去的刘农又想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跟姚家村人叙叙旧吗？ 叶兵很久没有消息传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有人在清水河村唱京腔。”正是负责监视清水河村的小李。 “什么？唱京剧？什么人？” “看不太清楚，有点像个道士。” “能不能录个视频？”应桦赶紧说了一句。 “呃，抱歉，录不了，我刚才试了一下，我的手机像素有点低，晚上光线不好，录视频非常模糊，基本看不清。” “不过，我刚才录了音，你可以听听。”说完，小李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那字正腔圆的青衣唱段瞬间响了起来：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她看过葛玉书的资料，这是葛玉书最擅长的名段《贵妃醉酒》，她还调过当年的录像，看过葛玉书的表演，听过他的唱腔。 这声音极其相似，而且，听唱功，没有十几年的训练根本不可能唱出这样的腔调。 这人……是葛玉书！？ “唱青衣的人呢？”应桦的心怦怦直跳。 “走了，我看了一眼，是个女道姑。” “什么？女道姑？”应桦脑子飞快转动，一张绝美的脸了出现在她的脑海——宋春莺。一定是她。 “要不要我跟上去？”小李又问了一句。 “不用，你盯着清水河村就行。” “刚才那道姑是在葛一平家门口唱曲儿的，有点奇怪，葛一平反而关上了门。”小李皱了皱眉。 “葛一平？”又是那个没有查出身份的怪人，她究竟是谁呢？宋春莺为什么要在她门前唱《贵妃醉酒》？ 应桦觉得，好像要出事，如果宋春莺真的是顾瑶瑶的话，那么，很可能，要出大事。 那个道姑想干什么？ 就在应桦正在苦思冥想之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砰…… 紧接着，清水河派出所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嘈杂声，有人一声大喊：“有杀手，有杀手，快来人呐！” 应桦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飞身朝派出所里面跑去。 不断有人朝里面跑，方向正是关押室的。小龙女和胡一安跑在最前面。 “怎么回事？” “头儿，葛金水被人杀了。” “什么？”应桦心头一跳，赶紧朝关押室跑，楼道里站满了人。 “怎么搞的？”应桦有些气恼，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葛金水，葛青山也死了，如果葛金水也死了，那么，接下来，要想继续往下挖就更困难了。 “老刀追杀手去了！就在外面。”胡一安补了一句。 应桦一听赶紧扔下一句：“保护好现场。”飞身，朝外就跑。 “怎么搞得呀，怎么会让杀手混进来呢？”一旁的袁朗忍不住一阵抱怨，他是负责看守关押室的，让杀手混进来，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我……哎，都怪我，那小子说上个厕气，我就放他进来了。以前，咱们派出所也经常有人进来上厕气，咱们镇上的公厕比较少。”那名负责在门口看守的民警自责又懊悔地回了一句。 袁朗眉头一跳，正要说什么，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带上你的人，再叫胡一安带上二队的同事，到门口集合，快！” “是。”电话是应桦打来的，袁朗知道，应桦肯定有所发现。 “除了看守的同事，其他人门口集合，快！”袁朗一声大喊，除了站在关押室门口的人，其他人开始朝门口跑去。 门口，应桦早就在等了。 “应队长。”袁朗喊了一声。 应桦冲他点了点头。 “头儿。”胡一安带人也赶到了。 这几天的事，太憋屈了，几次三番被人在派出所刺杀，而且，到现在为止，出现一个重要人犯就会被对方干掉，好像，对方对他们调查案件的进度了如指掌。 “我们去哪儿？”有人不禁问了一句。 应桦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正是门口站岗的那名民警。 “我们去追那名杀手，清水河派出所的同志全部留下，市局来的同志，跟我上车。”应桦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上车。 清水河派出所的民警一听，一个个面面相觑，对应桦的安排显然有些不满，可是，他们也没办法。 很快，几辆车飞也似的驶出了清水河派出所大院。 车里，胡一安一转头，看向应桦：“头儿，老刀呢？咱们这是去哪儿？” “别问那么多，只管跟着走就是了。”一旁的小龙女出声回了一句。 应桦没有答话，脚下油门深踩，车子如飞朝县城的方向驶去。 车子往县城开？所有人都一肚子的疑问，应桦不开口，没有人敢再出声问。 五辆车如飞急驶在永安大道上。 而此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一个灰衣夹克衫驾车正急速行驶在去往城郊的方向。 很快，车子驶离了清水河镇。 一辆黑色小轿车如飞跟在后面，车里，老刀紧紧盯着前面的面包车，脚下油门猛踩，生怕把人跟丢了。 破旧的面包车驶离清水河镇以后，突然在一个岔路口掉头，驶上永安大道。 嗯，这小子要干什么，驶向县城，难道是葛家的人？老刀的心头狂跳，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应桦的电话。 “头儿，对方驶上了永安大道，我怀疑可能是葛家的人。” “不管是哪家的人，他一定不会留在县城，等着吧，他肯定会掉头的，你注意跟紧，随时报告位置。如果对方进了县城，你就不跟了，到青云山脚跟我汇合。” “是。”老刀一阵狐疑。 果然，在驶上永安大道以后，车子又在县城转悠了半天。老刀果断停下车子，掉头，驶向城郊，朝青云山脉奔去。 第189章 深山有罪恶 青云山宛如一头怪兽，远远望去，似乎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几辆车子隐在林间，悄无声息。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由远而近，呼啸而来，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车子缓缓开进了树林。 车灯闪烁了三下，而后，熄灭。车门打开，一个人影飞快走了出来。 来到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门前，来人轻轻敲了敲车窗，笃笃笃……笃笃笃…… “上车吧。”车里有人轻轻说了一声。 那人闪身上了白色的小轿车。 “头儿。”来人正是老刀。 “怎么样，一路上有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经过？”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没有，对方会不会就在县城停下不走了？”老刀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他不明白，头儿跑到这青云山脚来干什么。 “不会，等着吧，按时间推算，那人应该会在半小时左右进山。” “什么？你怀疑他是青云山上的人？”老刀吓了一跳，青云山上可没有人家。 忽然，他眼前一亮。 “青云观。”老刀脱口而出。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是的，青云观，那个终于开始露出峥嵘的地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名杀手，一定会上山的。 “等着吧，叫大家高度戒备，一旦发现可疑车辆上山，不要马上行动。等我命令。” “是。” 整个树林重新归于寂静，谁也不知道应桦的判断是不是准确，如果她的判断失误，他们很可能错过最佳抓捕杀手的机会。 现在，他们只能祈祷应桦的判断是准确无误的。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刹时间，青云山脚，寂静无声。 足足过了将近三十分钟，山脚下依然没有任何的车辆经过。 大半夜的，谁会上山呢？ 于是，开始有人怀疑地看向应桦，也有人对应桦的自信有些不屑，甚至，一队的几名同志开始对应桦的安排提出了质疑。 可就在众人七嘴八舌想说什么时，突然，就见一道强光射来，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一声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急速驶上了青云山脉的盘山道。 “来了。”有人忍不住一声惊呼。 而老刀的眼睛都直了，对方连那辆面包车都没换。 “是那辆车，就是那辆车。”老刀有些激动，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那些准备开口说应桦不是的一队警员，顷刻间，聪明地将嘴都闭上了。 眼看着那辆车上了盘山道，应桦并没有下命令。 “头儿，咱们不追吗？”小龙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再等一等吧，我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对方连车都没换，有点蹊跷，等会儿。” 小龙女赶紧将嘴闭上，其他人也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 果然，就在十分钟以后，又一辆同样的面包车缓缓开上了盘山道。 这下，老刀懵了。 “怎么回事？”他看向面包车的目光转向应桦。 应桦没有说话，眼睛注视着第二辆破旧的面包车从眼前驶过，直到驶过远处的一道弯路，那辆白色的破旧面包车才消失不见。 “两分钟以后，我们跟上去。”应桦终于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要两分钟以后啊？”小龙女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刚才那辆车的速度是六十码左右，按照这个速度，他一分钟大概能走三公里左右，两分钟大约五到六公里，这么远的距离，又在是山路，对方肯定不会发觉我们在跟踪。”出言解释的是老刀。 应桦开始看表，两分钟以后，她一声令下：“出发。” 三辆车鱼贯驶出树林，朝青云山脉的路口开去。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青云山脉盘山道的路边，一个人影从车上跳了下来。 那人鬼鬼祟祟朝四周扫视了一眼，见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将车缓缓推入树林。 只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开进去呢？ 青云山脉的盘山道沿山势而上，所以，十分曲折，远远地，应桦从车窗里看到了跑在前面的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又过了十分钟，终于，那辆面包车消失了。可是，应桦几人透过车窗，隐隐却看到了一栋高大的房屋，那是……青云观的方向。 “头儿，你是要带咱们去青云观抓人吗？”小龙女问了一句。 应桦没有回应，过了足足好几秒，她才缓缓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那名杀手，就藏在青云道观。” “什么？”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座道观藏着杀手？ 他们不是出家人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清心寡欲的修行之人。 “我仔细观察过青松道人，他应该是个高手，而且，我看了道观里的布置，几个修道之人应该有练功的习惯。里面有不少石锁和石墩子，那些是传统武术的练功器械。” “头儿，你说，这青云道观会不会是一个贼窝，那里面的道士有没有可能都是盗贼和杀手？”小龙女异想天开地问了一句。 “你想什么呢？”胡一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哪知，应桦白了胡一安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 青云观真是贼窝？ “是不是贼窝我不知道，但是，青云观肯定有问题，我查过了了，青云观的观主青松道人来历不明，他的身份很神秘。不过，葛金水有可能跟他是老相识。而且，葛青山每个月都会给青云观送钱，这说明什么？” “说明青云观跟咱们在查的案子有关系。”小龙女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众人一个个翻白眼，可是，应桦又再度开口了。 “这种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青云观里有几个西晋的文物仿品，跟我们在找的那批文物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我们不排除，青云道观里真的藏着十几年前的秘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身子一震，一个个露出难以置信地神情。 转过几个弯，一座偌大的道观就出现在眼前。正是青云观。 黑夜中，但见青云道观高耸入云，跟一眼望不到边的青云山脉连成了一个整体，显得威严肃穆，但是，那静谧的道观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秘。 忽然，夜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第190章 道观凄声 “走，下车。”应桦一声令下，所有人朝青云观冲了过去。 可就在那惨叫声响过以后，整个道观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那惨叫声根本没有响起过。整座道观和周围的山林显得更加的诡异。 月光透过树枝、树杈和树叶漏在地面上，显得有几分光怪陆离的斑驳。此时，连虫鸣都听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声惨叫给吓着了，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 道观前，只有应桦他们奔跑的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异于寻常的安静，哪有这么安静的？就算是晚上，也该有些许的虫鸣，夜鸟的叫声吧！？ “大家小心点！”应桦忍不住出声提醒，这道观确实安静的不正常。 她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其他跟在她后面的人也不由放慢了脚步。 青云道观的大门紧闭，那门背后藏着什么呢？ 而此刻，就在青云观那扇乌黑的木门之后，一个人影靠门而立，她的神情冷冽，右手还在往下滴血。可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是身体却在轻微地颤抖。 她静静听着门外那急促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知道，应桦一定会来的，她就知道，那个让人羡慕又钦佩又嫉妒的女人一定会来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她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宁愿她们是神交已久的知己，而不是，时刻提防的对手。 如果有来生，她会愿意跟她这样一个不祥的女人成为朋友吗？ 她不知道啊，应桦应该不会嫌弃她吧！？ 想到这儿，门外的脚步声由急促变平缓，她感觉到，门外，有人在慢慢靠近。 门外，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骤然响起。 门内，依旧无声。 笃笃笃……笃笃笃…… 直到敲门声响了三遍，门内才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脚步声在门背后停下，一声略显幼稚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呀？” “我们是市里来的警察，办案！”应桦只简短说了几个字，门内的道童犹豫了一下，这才将手伸出取下门闩。 吱呀呀呀呀…… 乌黑的木门缓缓打开。 “无量天尊，几位……”小道童刚想说话，一眼便瞥见了所有的警察，那足有几十人的队伍，将他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呀？我师父不在家呀！”小道士失声惊叫了出来。 “我们不找你师父，这是搜查令，我们要搜查青云观。”应桦掏出一张盖了公章的搜查令，小道童的脑袋嗡地一声响。 “师父和大师兄都不在，你们……你们……”小道童显然给吓着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应桦也没理他，伸手一挥，其他人开始对青云观进行地毯式搜查。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一个人影快步走了出来。 “五师姐。”小道童一声惊叫，看向来人，只见来人正是宋春莺。 应桦眉头一皱，看向宋春莺，又是这女人。 “妙玄师傅，有什么事吗？我们是奉令搜查。”应桦盯着宋春莺，如果不是这张脸，她马上就能确认，这个人一定是顾瑶瑶。 可是，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如果贸然将宋春莺惊走，未必是好事，毕竟，自己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呢。 “就算是有搜查令，也不能随便打扰我们休息吧，道观里还有一些贵客，你们这样，害大家都没办法好好睡觉。”宋春莺语气不善地怼了一句。 “很抱歉，宋小姐，这是我们的工作。”应桦也不再废话，这个人如果是顾瑶瑶，最好的方式就是以静制动。 “对了，妙玄师傅，听刚才这位小师傅说，青松道长和你们的大师兄外出了，这么晚还没回来吗？” “没有，今天，师父和大师兄外出没有告诉我们，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妙玄一脸的平静，右手始终拢在袖子里，背在身后。 应桦忽然问了一句：“妙玄师父，你的手怎么了？” 妙玄一惊，下意识将手缩了缩：“没事，没事，就是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小伤。” “真的是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吗？”应桦好奇地问了一句，努了努嘴。 宋春莺一低头，便看见左手在滴血。 她赶紧将手藏了起来，心头微微一凛，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想到这儿，她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用刀的时候切到了自己的手指，所以，手在流血，不过，已经没什么事了，应该马上就好了。” “伤了手指，为什么不处理一下？”应桦问了一句。 “伤口大吗？不大的话，我们有创口贴，要不要拿点给你？”应桦又好心问了一句。 宋春莺眼皮一跳，似乎是被应桦的话给吓着了，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只是轻轻伤了一下，不碍事的。” 应桦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了一句：“妙玄师傅是哪里人？什么时候来的青云观？” “我是松江人，前年来的青云观，师父说我与道有缘，就收了我作五弟子。” “青松道长不是只收了四个弟子吗？你不是最小的？”应桦有些疑惑。 “对，其实，我比师弟平阳子入门的时间还晚，严格地来说，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兄。只不过，平阳子觉得他年纪比较小，所以，才称呼我为师姐。” 道门对于辈份是十分讲究的，也是十分在意的，很少有像宋春莺和平阳子这样的情况。 “对对对，其实，妙玄是我的师妹，只不过……只不过……”小道士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憨厚地笑了笑。 宋春莺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是为了证实小道士的话，她还特意强调了两句。 就在几人正在交谈，其他警察已经对道观展开了仔细的搜查。 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声音像是从道观的后院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这声音跟刚才那声惨叫很像。 “道观里关了什么人吗？”应桦看向宋春莺。 此时的宋春莺也是一脸的惊讶，看了应桦一眼，一颗心怦怦怦飞快跳了起来。 刚才，那惨叫声确实是道观里发出来的，就在后院，那里究竟藏着什么呢？ 第191章 古怪松树根 应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后院冲去。 等她带着众人来到后院，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见着。 刚才，那惨叫声明明是从后院发出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一安正带人在后院搜查，房间都已经搜完，连平时没有进去的储物室也搜了个底朝天，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头儿，你怎么来啦？” “刚才，你们听到了一声惨叫吗？” “听到了，我们听着像前院传过来的。” “什么？”应桦眉头一皱。 “可我们听着像从后院传出来的。”小龙女忍不住补了一句。 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后院的人听着像从前院传出去的，而前院的听着像从后院传出去的。 难道有一种声音能变换位置吗？ 应桦抬头扫视整个后院，只见后院里，除了五六名警察，还有跟进来的宋春莺外，并没有什么人，整个后院十分安静。 只有一棵老松树的枝叶偶尔被吹得沙沙作响，在寂静的黑夜听来，十分清晰。 “青松道长什么时候回来？”应桦不禁问了一句，青松道人和赤阳子都离开了，他们怎么会突然离开的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师父临出门前并没有说明要去哪儿。”宋春莺摇了摇头。 哪知，应桦接下来一句话，直接把宋春莺问住了。 “妙玄师傅，你跟我一位故人很像，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z市？”应桦的话一出口，周围几个人脸色纷纷一变。 妙玄脸色也随之微微一变，看向应桦的眼色带着一丝不解，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去过？” “从来没有去过。” “那你在哪儿学的青衣，怎么会唱《贵妃醉酒》？”应桦又问了一句。根据小李的汇报，在清水河村唱《贵妃醉酒》的人应该就是宋春莺。 哪知，宋春莺微微一愣，张嘴回了一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会唱什么青衣，也没有唱过什么《贵妃醉酒》。” 应桦也愣住了，她也没想到，宋春莺会矢口否认，如果真是顾瑶瑶的话，她一定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因为，顾瑶瑶有一种天生的自信。 应桦见在妙玄身上打不开缺口，只得走到那棵松树下，打量着那足有好几人抱的粗壮松树。 房间既然已经搜过，她相信，凭胡一安他们的能力，应该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那么，唯一可疑的就只能是这棵松树了。 应桦围着松树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这棵松树确实很粗。最粗的松树直径有111米，最小的只有1-2厘米。赣省曾有一个县，有一棵松树王，粗1.31米，兴疆省有松树的直径达到了3米，目测面前这棵松树也有两米左右的直径，这种松树并不多见。 应桦迈步走到松树近前，抬手朝松树的树身轻轻敲了敲。 松树很结实，敲出来也是实木的声音。 应桦不死心，又走到另一边敲了敲。 宋春莺身旁，那个小道童露出一脸的讥讽。 应桦足足围着松树敲了一圈，也没有敲出什么名堂，宋春莺的脸上似乎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去休息时，突然，应桦低头朝松树的根部看去。 只见松树有一根粗大的根部裸露在外面，被一圈小石子围着。 据说，我国现在最长的松树也有2300岁，是在泰山的“望人松”。这棵松树的树龄不知道有多少岁。 “这棵树活了多少岁？”应桦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宋春莺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师傅说，这棵老松树活了103岁，是我们道观的镇观之宝。”小道童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面前这棵松树看样子确实活了不少岁数。 应桦蹲下身，在那半截突出来的粗大松树根部敲了敲，忽然，一阵嗡嗡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不太对。 一旁的宋春莺脸色一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应桦伸手就去扒那几块把树根围起来的小石块。 “你干什么？”小道童不干了，快步走到应桦的身边，伸手就去推应桦。 “站住，你干什么？”胡一安一声喝叱，将小道童吓了一跳。 “你们……都说了，这棵松树是我们观里的宝贝，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随意破坏。” “谁说我们要破坏了？你这小道士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们是在查案，知道不？我们在查案抓罪犯，干正事，漫说我们头不会破坏你们观里的松树，就算是真破坏了，那也是为了案子。” 小龙山话音刚落，应桦手里已经拿出了一截断开的松树根。 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小道士可不干了，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愤怒：“你……你……说好不破坏我们的松树的，说好不坏我们的松树的，你们骗人，警察骗人，你躲开！”说完，小道士用力一推应桦。 应桦一个不留神，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小龙女可不干了，两步跨到小道童面前，脸上神色一狠：“小道士，你干什么？都说我们在查案子，你阻止我们查案，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就你刚才的行为，我可以告你袭警！” “啥？啥是袭警？”小道士有点懵圈。 “袭击警察，那可是要坐牢的。”小龙女煞有介事地回了一句。 “啥？坐……坐牢？”小道士脸色一变，身子朝后缩了缩，他害怕了。他可不想坐牢。 “还不快给我起开！”小龙女一把将小道士拉开了。 宋春莺却一步走了上来，看向应桦，缓缓开口：“应队长，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毁人不毁根，你这是要破坏我们道观的根基吗？” 应桦一抬头，看向宋春莺，脸色晦明不定，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 宋春莺被她看的一阵发毛，又有些莫名其妙。 应桦不再理会她们，走上前一步，蹲下身，继续扒开那几块小石块，很快，露出了被截断的松树根。 拿起另外半截断掉的根部，应桦怔怔出神。紧接着，她又将剩下的那半截断根取了出来，此时，埋在土里的半节断根已经没有了，只看见一个小碗粗细的小洞穴。 “够了，应队长，你再这样，我们要投放你！”宋春莺忽然一声大喝，朝应桦冲了过去。 第192章 树里乾坤 应桦理都没理她，一声大喝：“拦住她！”胡一安伸手将宋春莺拦了下来。 宋春莺怒火中烧，看向蹲在地上的应桦，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应桦找来一根儿臂粗的木棍，朝那个地洞捅了捅，哪知，刚捅了一下，就听松树的另一侧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应桦赶紧跑过去一看，瞬间，呆住了。只见松树的另一侧竟然出现一个一米多高的方形大洞，宽度足足也差不多有一米。这么大的一个洞，足够一个人进出了。 小道士和宋春莺瞬间傻眼了。小道士的脸色不断变换，显然在想怎么办。 “这是什么？”应桦看向宋春莺，又看向小道士，两人，谁也没有接话。 此时，说再多也无益。 应桦伸手拿出手机，朝黑漆漆的洞口照了下去，只见下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下面有可能是个很深的洞穴。 “怎么，你们俩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应桦话音刚落，便有数名警察冲上来，将两人控制住。 “我们也没见过这个洞口，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你问了也白问。”宋春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应桦不再说话，转头说了一句：“老刀带人在地面警戒，袁朗、胡一安带人跟我下去。”说完，应桦举着小龙女递过来的手电筒朝洞口就走，就在此时，袁朗忽然喊了一句：“我走前面吧！” 应桦看向他，摇了摇头，继续朝下走，哪知，袁朗忽然冲了过来，一把将应桦拉住：“应队长，你怎么回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袁朗赶紧态度一变：“给个机会吧，这么大的案子，我们一队还没出什么力呢？” 应桦奇怪地看着了袁朗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解，刚刚，袁朗明明很着急的，怎么回事？ 关心自己？她可不会认为身为一队队长的袁朗会这么好心。 “好吧，那你走前面吧。”应桦说了一句，退居到第二的位置，袁朗举着手电筒，带头朝下走。 一踏进去，应桦才发现，树洞里有个陡峭的阶梯，一直通下去。 “大家小心点，我建议相互之间不要靠太近，应队长，你也别离我太近，以免发生意外。”袁朗不忘叮嘱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写满了疑问，袁朗这次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呢？刚刚一进入青云道观，应桦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虽然，他表现得十分淡定，但是，应桦还是感觉出了一丝异样。 难道，袁朗也是案中人？ 这个想法一出，应桦吓了一跳，不过，旋即，又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荒谬，也太不可思议了。 袁朗虽然跟……等等，袁朗可是跟从姚家出来的刘农认识，而且，他也是从姚家村搬迁出来的……刹时间，应桦看向已经快下到看不见人影的袁朗，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是自己多疑了吗？ 一时间，应桦也不能肯定到底袁朗有没有问题，可是，今天，他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 大约走了将近三分钟，终于，袁朗最先下到了地面，阶梯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箱子，有方的，有圆的，也有长方形的，竟然，还有椭圆形的，不仅如此，除了箱子，里面还有一些形状十分古朴的物件，而且，看着年代并不算近。 “这些会不会是那些丢失的文物？”胡一安一下到地面，就问了一句。 应桦却摇了摇头，朝四周打量起来，这些并不是西晋时期的物件，为了尽快找到那些丢失的文物，她还特意请教了林有青，还让其发了一些图片，这些物件跟西晋时期的物件差异很大。 她走到一个箱子跟前，刚想打开，哪知，袁朗的脸色瞬间一变，赶紧走了过来，伸手拦住了她：“等等！我建议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打开这些箱子，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应桦一抬头，狐疑地看向袁朗，脸色一暗，张嘴问了一句：“袁朗，刚才，你走的很快，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来过这儿？” 应桦的目光紧紧盯着袁朗的眼睛，像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端倪。 袁朗赶紧将拦着应桦的手缩了回来，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应队长，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来过这儿呢？”可是，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应桦的眼睛，转而，故作轻松地看向别处。 应桦并没有着急打开那些箱子，一旁，胡一安说出一个事实：“这些箱子都上了锁，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当年丢失的文物一共是三十二件，被姚丽华卖掉了两件，还可能被五位凶手瓜分了几件，有可能，只剩下不到二十件，应桦数了数，箱子刚刚好二十个，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她伸手拉起一个长方形箱子的锁，是一把精致的铜锁。她又走到一个圆形的箱子旁边，拉起那锁一看，也是一把精致的铜锁，而且，跟刚才那把几乎一模一样。 应桦接连查看好几把铜锁，等她看完，发现，所有的铜锁几乎都一模一样，都十分的精致。 一模一样的锁，说明了什么呢？ 她又朝不远处看了看，四周是潮湿的洞壁，很显然，这个山洞有可能是天然的，但是，松树底下存在这么个洞穴，又放入了这么多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青云道观不可能不知情吧？ 这些箱子极可能就是青云道观的东西。 想到这儿，应桦看向胡一安，张嘴问了一句：“一安，能不能把这些箱子打开？” 胡一安看了看，不禁老脸一红：“这个，这些铜锁不仅好看，但不好开呀，这锁有点鲁班锁的意思。” “下来的同志有没有会开这种锁的？”应桦随口问了一遍。 “没有。” “没有。” …… 得到的都是不会开的回应。忽然，应桦的眼睛朝袁朗看了过去，一双眼睛盯得袁朗心底直发毛。 “袁队长，你会开这种锁吗？”应桦忽然开口了。 袁朗赶紧摇了摇头：“不会。” “你确定你不会吗？” “应队长，你什么意思？” 第193章 古怪的刑警队长 “袁朗，我希望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一名警察，而且，是一名刑警，如果你自己也涉案其中，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说清楚。”应桦定定看向袁朗，后者，脸色一变。 袁朗没想到，应桦竟然这么直接，丝毫没给他留情面。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在正义和律法面前，又怎么会有什么面子呢？ 袁朗一咬牙，依旧没说话，下来的这些人里还有不少是一队的队员，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做过什么，他以后还能在刑警队呆吗？还能带队伍吗？ 还怎么服众呢？ 想到这儿，袁朗用力地摇了摇头：“应队长，我希望你把精力放在案子上，而不放在怀疑自己人身上。” 应桦心中轻轻一叹，她知道，袁朗是不可能当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做过什么，但是，她有一种预感，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胡一安，你上去，叫人下来想办法打开这些箱子。”应桦这话一出口，袁朗的脸色瞬间巨变。很显然，他很担心这些箱子被打开，把应桦几人带下来，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对整个案子而言，又究竟是喜是忧。 胡一安应了一声是，赶紧朝楼梯爬了上去。 应桦又叫过一名同志跟胡一安一起上去，很快，两人都离开了洞穴。 地面，宋春莺和小道士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距离松树不远的地方，紧紧盯着那个洞口，一颗心紧张到了极点。 “师姐，怎么办？”小道士用极低的声音悄悄问了一句。 宋春莺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师父青松道人恐怕已经远走高飞了，而留下的这些东西，原来，她是打算还给姚家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被应桦找到了，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姚家，不应该被人拿走。 想到这儿，她缓缓朝后退去，就在她刚刚退到院门口，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妙玄师傅，你想去哪儿？” 竟然是小龙女，原来，应桦临下去以前，安排她看着妙玄，也就是宋春莺。 宋春莺一惊，转头看向一旁的小龙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也没有再逃走。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老刀打量着四周围，紧紧盯着后院的大门处，他当然看到了宋春莺想逃走，不过，他相信，小龙女肯定不会放任对方离开的，现在，他们在青云道观布置了将近五十多名警察，其中，还有三十多名武警，他相信，就是鸟，也休想飞出去。 就在他正盯着不远处的青云看，忽然，洞穴口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胡一安走了出来。 “有没有人会开铜锁？”胡一安扫了一圈， “我会，我会开各种各样的锁。”回答的正是祝小青，胡一安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走，跟我下去。” 祝小青跟着胡一安就朝洞穴的楼梯走去。 大约三分钟以后，胡一安带着祝小青出现在洞穴之中。 “小青，你看看，这些锁，你能不能开。”应桦见祝小青下来，对这新来的妹子不禁多看了几眼，祝小青表现出来的能力，确实不错。 “好嘞。”祝小青走到一个箱子跟前，看了看，又走到另一个箱子跟前，看了看，她一个一个箱子走过去，直至将所有箱子上的锁都看了一遍，这才抬头起，作了一个ok的手势。 应桦心头一喜，而一旁的袁朗脸色却有几分微不可察的难看。 “这些锁是鲁班铜锁，我需要一些工具，找人帮我把工具箱拿下来。” “我去。”胡一安自告奋勇，又爬上了楼梯。 一来一回，又花去了五六分钟，当祝小青拿到自己的工具箱的时候，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她弯下腰，蹲到最近的那个方形箱子旁边，打开工具箱，拿了一个小小的镊子，转头开始工作。大约三十秒以后，随着吧嗒一声响，那把精致的铜锁应声而开。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去。 尤其，袁朗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那是鲁班锁，鲁班铜锁，怎么可能呢？这么容易就被打开了？ 袁朗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应桦走到祝小青身边，看向那个箱子，并没有马上动手打开，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些丢失的文物，既不在葛青山家里，也不是葛金水家里，更不可能在葛文晔家里，因为，葛文晔家里早就家徒四壁了。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就是真正的葛家，葛英华，甚至葛英纵家里。 可是，身为永安第一大家族的葛家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那么，他们势必要选一个可靠的人来看管这些东西。这个人还必须是当年跟案子有关的人，因为，不容易背叛他们。 如果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就是剩下的几十件文物，那么，那最后一个凶手也呼之欲出了。 “把剩下的箱子全部打开。”应桦说了一句。 “好。”祝小青答应一声，很快便走到另一个圆形的箱子旁边，伸手开始开锁。不一会儿，吧嗒一声，圆形箱子上的铜锁也应声而开。 紧接着，她又走到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旁边，开始开锁，不到十几秒，锁又开了。 就这样，不到十几分钟，二十个箱子的鲁班锁全部被打开了。 现场反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应桦，等待着她的命令，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些箱子里全都是那些丢失的文物，那么，这个案子应该就会迎来突破性进展。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就连一旁的袁朗也变得十分紧张。 很显然，应桦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些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不过，袁朗和宋春莺，还有那小道士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她走到最长的那个长方形的箱子旁边，缓缓弯下身，伸手将箱盖慢慢掀开…… 第194章 被耍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长方形的箱子，可当箱子打开以后，刹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箱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空的。 怎么回事？ 应桦也懵了，费了这么老半天的劲，竟然是个空箱子。 她又跑过去打开其他的箱子，随着一个个箱子被打开，里面的情况都露了出来，所有人再次傻眼，空的，空的，竟然全部都是空的。 这下，袁朗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而应桦的眼神一次次开始失望，箱子全部被打开，应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 被耍了吗？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顷刻间充斥着应桦的脑袋，她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进入青云道观的过程，刚刚过去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现。 其他人眼中满是失望，找到了这么一个洞穴，还找到了这么多精致的箱子，他们以为，肯定找到了那些丢失的文物，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空城计。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应桦和其他人都很清楚，只要找到那些文物，那么，肯定可以引出那最后一名凶手。甚至，与这相关的十七年前用银针杀人的那名凶手也会出现。 不过，很显然，对方把那剩下的十几件文物藏得极深。 “检查箱子，给我搜查这个洞穴，就是挖洞十尺，也要把那些丢掉的东西找出来。”应桦一声令下，所有人浑身一震，本来，大家都准备放弃了，一听应桦这么说，纷纷又来了精神。 是啊，这个时候，更加不能放弃。 所有人开始仔细检查那些箱子，一部分人开始沿着洞穴找了起来。 “应队长，这个洞穴除了箱子，基本没有其他的东西，我看，我们不如把重点放在道观里那些仿品上，说不定会有些收获。”袁朗又补了一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袁朗，不得不说，袁朗这个提议确实非常有建设性。 应桦眉头一挑，看了他一眼，来了一句：“对，你说的很对，胡一安，你跟袁队长带几个人上去，把道观里所有的仿品都收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是。”胡一安很快便开始沿楼梯朝上爬，而袁朗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应桦，只得带了两名队员，也朝楼梯走了过去。 袁朗走在最后，临走上楼梯以前，他还不忘深深看了应桦一眼。 应桦没空理会他，认真仔细地搜索起那些箱子。 箱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就证明这个洞穴里没有东西吗？她应桦也没那么好糊弄。 从十几年布局来看，最后的那名凶手是个手段十分高明的人，所以，他不可能这么肤浅将东西藏在一个山洞里，但他也有可能就是那么出人意料，也许，东西就藏在山洞里呢？ 可是，找了半天，所有的箱子都检查完，洞穴也被搜了个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有人开始抱怨了。 “会不会东西不在这里呢？” “是啊，洞穴就这么大，如果真藏了东西，应该很容易找到吧，这洞穴里也没有其他藏东西的地方。” 听到这话，应桦心中一动，是啊，这洞穴也没有其他藏东西的地方，会不会真的不在这里呢？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个洞穴还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藏东西的方式。 应桦抬头朝四周空空的洞壁看去，只见不太规则的洞壁看上去似乎很光滑，但有几处明显有被斧劈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个全天然的山洞，是经过后天加工开凿的。 那么，这个洞穴经过了多长时间的开凿呢？如果不藏东西，为什么那个偷文物的贼要费这么大的劲，搭建这个楼梯，又做了这些精致的箱子呢？ 难道就是为了制作一个障眼法吗？ 就为了迷惑自己？ 应桦还是有些不信，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制作一个没实际作用的山洞，这背后的凶手吃饱了撑得吗？ 不对不对，不对，这个洞穴一定有大问题。 “小青，你去找人拿个梯子下来。”应桦扫向洞壁，看向那些不太规则但有很明显开凿痕迹的地方。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祝小青带着两名同志拿了一个长长的人字梯下来。 “梯子是哪里找到的？”应桦随口问了一句。 “是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的。”祝小青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命人将人字梯打开，竖起来。 随着人字梯缓缓竖起，应桦的目光移向那不规则的洞壁。 “把梯子再撑高一点，往洞壁那个方向靠一靠。”她说了一句。 两名同志抬着人字梯朝洞壁的方向挪了挪，又将之竖高了一些，瞬间，应桦的眼前一亮。人字梯的高度距离那不规则的方块大概还有不到半米，也就是，刚好是一只胳膊的长度。 “你们扶好梯子，我上去看看。”说完，应桦两步跨到梯子上，两名警察用力扶好梯子。 很快，应桦来到了梯顶，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不规则的方块，靠近了看才发现，那不规则的的形状其实十分明显。 她抬手朝那个不规则的方块轻轻按了一下，哪知，只听一声轻响，那小方块竟然凹进去了几公分。 应桦又用力按了按，哪知，那个碗口大的方块剧然弹了出来，一下弹出将近半米多长， 看外形，像个方盒子。 应桦小心将盒子取了出来，整个盒子将近有一米多长。 她小心将盒子取出来，抬眼一看，瞬间，身子一僵，只见长方形盒子的中间竟然也挂着一把精致的铜锁，跟祝小青取下来的那些铜锁几乎一模一样。 “小青，想办法把锁打开。”应桦走下来几步，将盒子递了过去，祝小青赶紧走上前，一把接过。 盒子有点沉。 她小心将盒子放在地上，开始开锁。 不管有没有东西，她应桦一个也不会放过。想到这儿，应桦走下人字梯，命人将之移到另一个不规则的方块旁边，又走了上去。 很快，她又拿出来一个圆形的箱子。 此时吧嗒一声，祝小青手里的锁开了。 她小心翼翼，凝神静气，屏住呼吸，慢慢将那个长方形的盒子盖掀开…… 第195章 最不可能的凶手 这时，所有人再次忘记了呼吸，整个洞穴内，鸦雀无声。 随着长方形盒子的盖子被掀开，一个古朴的长条状瓶子头露了出来，顿时，现场一片哗然。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不远处的应桦也一眼瞟到了那奇形的瓶子，眼神闪过一丝狂喜，可有些年轻的警员就忍不住了。 “找到了，找到了，我看过那些图片，这是那个青瓷魂瓶。” 魂瓶是一种冥器，源于汉代，在三国两晋时兴起，是当时长江中下游地区墓地中特有的陪葬品，这种魂瓶是西晋青瓷艺术的典型器物。 所有警员一下都来了精神，刚才还有些不满的警员，赶紧跑到梯子底下：“应队长，我来吧，你下来休息一下！” 应桦看了那名队员一眼，是一队的，她摇了摇头，继续开始找那不规则的方块，很快，她又取出来一个圆形盒子。 同样，盒子上有一把精致的铜锁，祝小青接过，不一会儿打开了铜锁，里面，又露出一个镂空的香炉，又有人一声惊呼。 临来以前，为了找到那些文物，应桦让大家看过那些照片。 “青釉镂空香薰。”香薰是香炉的一种，所以，那个正是西晋有名的青釉镂空香薰。也是西晋极具代表性的文物之一。 一时间，洞穴里的同志们开始窃窃私语，一双目光贪婪发扫过那两件东西，又看了看应桦，悄悄朝人字梯走了过去。 就在那人刚刚走到距离人字梯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忽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头儿，武警都赶到了，怎么样，你这儿要不要帮忙？”众人一抬头，只见老刀带人正朝下走。 那名警察吓得赶紧朝后缩了回去。没有人注意他的行动。 似乎，应桦也没有留意。 应桦听到了老刀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她再次让人将人字梯朝旁边移，就这样，她又取下来一件文物。 下来的老刀一看，整个人都懵了，这些文物可都是价值连城。他冲带下来的队员一使眼色，几人瞬间将几个刚刚取出来的文物围了起来。 “老刀，你来。”应桦将任务交给了老刀。 老刀急忙应了一声，赶紧开始按照应桦的指示取东西。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老刀一共取出来了十五件文物，足足又花了两个小时，再没有找到其他的文物，洞壁也被应桦命人砸得坑坑洼洼，再也找不到一个洞口，确定确实没有东西，应桦这才带人朝上面走。 来到地面，宋春莺坐在围起松树的那石墩上，小道士趴在她脚边睡着了。 见应桦带人走了上来，她一下惊醒，站了起来。当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抱上来一大堆的文物，宋春莺整个人都呆住了。 应桦看向宋春莺，对她的反应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怎么样，妙玄师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道观里有这些东西，我没什么好说的。对于这些东西，我跟平阳子一点都不知情。” 宋春莺可不是傻子，这么大的案子，如果卷进去，她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应桦心里很清楚，既然这些丢失的文物在道观里找到了，那么，最后一个凶手很可能就在道观里。按照年龄和时间推算，那个人很可能就在青松道人和他的大弟子裴友青两人之中。 宋春莺或许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但她一定知道姚丽华家那起案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跳出来找这些丢失的文物。而且，这些东西被自己找到了，拿走了，那背后的凶手怎么会甘心呢？ 想到这儿，她一挥手：“全部带回去。” “什么？”宋春莺傻了，刚刚醒过来的小道童也是了一阵错愕，当看到那些警察怀里抱着的文物，一下明白过来，顿时，如同斗败的公鸡似的，整个人都蔫了。 应桦带人走出青云道观，此时，只觉得无比轻松，接下来，就要看杨韧那边的动作了，如果他够快，应该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就在这时，突然，应桦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道观里信号并不好，所以，应桦一直没有接到电话，不过，半夜三更也不会有人打电话，但现在，她一看手机的时间：4:13，这个时间谁会打电话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 “你好，应桦队长吗？”手机那头传一阵沙哑的声音，仿佛，对方的喉咙被人掐住了一般，又仿佛，他的喉咙里有东西卡住了，说话困难。 可是，应桦却感觉这声音有几分熟悉，这刺耳的沙哑……猛然，一张丑陋的怪脸浮现在她的脑海。 “你……你是葛一平？”应桦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应队长果然冰雪聪明，难怪能把葛家那几条狼给揪出来，接下来，我希望应队长能帮我做一件事，带一个人来老龙口。” “带谁？” “葛青松。” “葛青松？”应桦脑袋飞快转动，可是，想来想去，自己最近也没有查到这个人。 这个葛一平，什么意思，自己到哪儿去找葛青松？ 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她的眼前。 青松道人，也有青松二字，他会不会跟葛青松有关系？ 应桦无法肯定，但她还没说话呢，那一头，葛一平已经再度开口了：“应队长，你不是想知道姚丽华一家是怎么死的吗？你带葛青松来老龙口，我告诉你答案。记住，一定要带葛青松来，还有，你最好把葛岱林也叫上，否则，我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是魔鬼还是畜牲。” “明天中午12点，我在老龙口堤坝上恭候大驾。”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明天中午？”应桦差点没骂娘，她还不知道葛青松是谁呢？更不知道对方在哪儿，一天的时间到哪儿去找一个葛青松来，还得抓住对方，还要安全带到老龙口。她简直快要疯掉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应桦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杨韧打来的。 “喂，应队长。” “我的杨大法医，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应桦难得调侃了一句。虽然找葛青松让她头痛，但她确实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杨韧了。 “最后一名凶手，是葛家人，曾经是永安县的掌权者之一。” “什么？”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 果然这起案子还是跟那个人有关。 第196章 马不停蹄 “当年搬迁的时候，永安县曾经派人到过姚家村，是有人邀请，所以，姚丽华一家才搬去了永安县清水河村，但当时，听说，有些条件没有谈拢，所以，姚丽华一家就搬进了清水河村，本来，他们是要搬到永安县城的。”杨韧的声音有些急促，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位对当年情况十分熟悉的老人，这才问到了当年搬迁的详细情况。 “另外，葛家当时有两个人到过老龙口的姚家村，据说，其中，有一个还向姚家提了亲的，但是，姚家没有同意，最后，葛家那个人还差点跟姚家人起冲突，那个人的右手手背被姚家人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伤疤。” 杨韧话一说完，应桦身子一震，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当年，葛家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姚家村，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无非就是为了姚家祖上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看来，那个人，那个曾经让永安无数人顶礼膜拜的永安最大的功臣，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想到这儿，应桦的心禁不住飞快跳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在清水河的行动将会十分危险。 怪不得，那天陈局回来以后，脸色那么难看。 “我建议你们撤出清水河镇派出所，那里毕竟是葛家的大本营，我怕他们狗急跳墙。”杨韧的话相当直接，一旦查出来证据直指那个人，那么，警方和永安县局之间，就得撕破脸皮了，和葛家之间，更得撕破脸皮，毕竟，永安现在的一哥可是葛家的葛英纵。 永安的官场有一半人是当年葛岱林一手提拔起来的，换句话说，永安县有一半的官员是葛岱林的学生。 虽然，他或许真的退了，不再过问任何事，但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开口，恐怕，永安没有人不会为他工作。 那个人是永安曾经的土皇帝，恐怕，这个事实到现在并没有改变。要不然，陈局这段时间也不会如此着急。 想到这儿，应桦也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你也小心点，青松道人和他的大弟子裴友青失踪了，我怀疑他们去了清江市寻找当年那些见证者，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杀人灭口。” “你有没有想过，葛家人如果参与其中，可能不是在官场出现的人，而是一个已离开葛家的人，或者，那个人本来就没有亦或是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杨韧一句话，让应桦眼前一亮。 是啊，毕竟，抢夺文物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法律意识还比较薄弱，而且，地方上也多有不法分子挖出文物以后私吞，但那毕竟是姚家的东西，他们拥有了所有权。 所以，如果真有人夺取那些文物，很可能不会使用真实的身份，但姚家人一定知道。 想明白这个症结，应桦的眼前豁然开朗。 “知道了，葛一平约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带葛青松到老龙口去找她，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现在最麻烦的是找出葛青松那个人。”是啊，青松道人又跑了，那么，葛青松如果跟他有关系，又到哪儿去查呢？ 忽然，应桦灵机一动，葛……葛……葛青松，他姓葛？！ 挂断电话，应桦飞快钻进车里，快速朝清水河镇驶去。 她首先拨了个电话给陈国安，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陈国安听到应桦找到那丢失的十几件文物时，惊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也是无数历史的见证品。 没想到，应桦一下子全都找到了。 “应该还有两件在最后那名凶手手里，我怀疑那名凶手就是葛青松，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找不到葛青松，我需要您的帮助。” “哦，你说吧，我怎么帮你。” “我怀疑葛青松在葛家。”应桦一句话，将陈国安给震住了。 “你的意思是，葛青松跟葛岱林在一起？”陈国安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应桦绝对不会向他求援的。 “对，我不知道葛岱林知道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葛青松很可跟葛岱林有某种关系，要不然，葛英纵也不会上山去找他。” 陈国安静静听着应桦的讲述，内心早已经翻起了惊天巨浪，他也没想到，事情真跟葛岱林有关。如果他真的是幕后真凶，那么，永安县官场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到时候，恐怕，整个县为县正府都将深陷旋涡之中。 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在这场旋涡中遭殃，又有多少蛀虫将在这场旋涡中浮出水面。 永安真的风光得太久了，也安怡得太久了。 无论如何，作为一名警察，作为一名老堂员，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腐败分子在侵蚀这个社会的食粮，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罪犯逍遥法外。 只要触犯了法律，就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应桦，你说吧，想我怎么帮你？”他很清楚，上一次，已经有人向上面打了他的小报告了，如果这一次，他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很可能，那些人也不会让他好过，甚至，让他从公安局长的位子下去都有可能。 毕竟，权力的斗争从来都是如此，没有永远的胜利者，也没有永远的失败者。 “我需要搜查葛岱林葛老的家。”应桦的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陈国安浑身巨震。 搜查令是由人民检察机关发出，公安机关负责执行的法律文件，所以，别看薄薄的一页纸，拿到却并不容易。 要搜葛岱林的家，确实，并不容易。 可是，难道因为难就不做吗？对于应桦来说，她只有一天了，对于他陈国安来说，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纵使真的要丢掉乌纱帽，他也无所畏惧。 想到这儿，陈国安急忙挂断跟应桦的通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个小时以后，回到清水河镇派出所的应桦拿到了一张新鲜出炉的电子版搜查令。 “走，去葛家。” 第197章 庞大的家族 当应桦走进葛家的时候，马上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葛家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似的，而且，陈国安竟然先她一步到了葛家。 应桦当然不会怀疑陈局给葛家通风报信，事实上，陈国安反而是来给她撑腰的，因为，葛家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到了，尤其，永安一哥葛英纵和他在市里担任副市长的叔叔也到了。m市副市长葛迎宾，是m省的风云人物。 所以，当应桦一到，看到那满屋子的政要，一时间，也有些不适。 可是，她还是毫无惧意地走上了前：“我是z市刑警队队长应桦，这是搜查令，我们要对葛家进行搜查。” 这话一出，尽皆哗然，葛家是什么家族，那在永安是根正苗红的家族，可以说，葛家在官场上光独挡一面的就有近十位，进了县、市以上单位的不下二十几位，这样一个偌大的家族，岂会这么容易让人查呢？ “搜查令，笑话，你这搜查令哪儿来的？”一个长相微胖，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看向应桦。 “检察院签署的。”应桦将手机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应桦的手机一看，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你这电子版的搜查令，我怎么知道不是p图p上去的，现在的p图技术，连存折钱的位数都能p，p个章应该很容易吧？” “您可以打电话到检察院去问，我们也是刚刚拿到的搜查令，请您配合。”应桦十分客气。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想顺利地搜葛家，就必须做到有礼有据有节，否则，这些人大可以动用手中的权力，将她赶出去。而且，她不可能在葛岱林家里动粗，更不可能硬闯。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陈国安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那人看向应桦，目光炯炯有神，只是，神情略微有些憔悴。可看得出来，老人精神头还不错，气场十分强大。 顿时，现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老者扫了刚才那个说话的中年人一眼，后者，赶紧朝后缩了回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啊，咱们葛家是皇帝家吗？是皇宫大内，不能碰，是吗？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仗着手里有点权，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没有老百姓给你们撑着，你们屁都不是。” 老者又转头看向应桦：“你就是来永安办案的女刑警队长，听说，你还抓了葛青山和葛金水他们？” 应桦一眼便认出了面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赶紧啪地敬了个礼：“老首长好。”葛岱林曾经打过越战，亲自上过战场，真刀实枪地跟敌人干过仗，所以，一直以军人自居。 应桦这个军礼敬得老人喜笑颜开：“娃儿啊，你尽管搜，没事，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尽管搜，出什么事，我给你兜着。”说着，老人笑着冲应桦点了点头。 应桦赶忙应了声好。 她也没想到，葛岱林这么好说话，而且，还同意自己的搜查。 “老人家，我想问问您，葛家还有什么亲人在外面吗？”应桦这话一问，瞬间，现场就炸锅了。有几个葛家人不满地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什么，什么叫葛家还有亲人在外吗？”刚才缩回去的中年人又冒了出来。 应桦刚想说话，哪知，葛岱林不干了，他一声吼：“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枉你们还是国家的干部，一个个没有一点教养。”老头子做人耿真，说话也是直的没有一点弯。 “人家是问我，不是问你们，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家教，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葛岱林的眼神扫过所有葛家人的脸，顿时，现场又安静下来，在葛家，还没有任何人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 老爷子不光在外面威望高，在家里，那同样是说一不二。 应桦话一出口，也明白自己有些鲁莽，可是，她真的没有时间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出葛青松，那么，还不知道那个葛一平会做什么呢？而且，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查到葛一平的身份，对方很可能是想借这个案子搞事情。她说她知道杀害姚丽华一家的真凶和前因后果，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又是谁呢？ 如果自己不能按照她的要求把葛青松带去老龙口，应桦担心，很可能，又会出现新的人命，会有新的命案发生。 想到这儿，她不由看向葛岱林。 葛老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抬头看了应桦一眼，缓缓开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曾经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葛青松，早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后来，听说，他出家了，当了道士，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嗡……应桦脑袋一声巨响，终于，找到了。 应桦现在十分肯定，青松道人就是葛青松，否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老人家，您弟弟这几天有回来过吗？”应桦赶紧又追问了一句。 葛岱林摇了摇头，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些狐疑，不禁反问了一句：“丫头，你是不是见过青松，你今天就是来找他的吧？” 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十分清楚，而且，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也清楚了应桦搜查的目的。 “是的，老人家，我们这次来是找葛青松的，但他的身份特殊，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他的真实身份，所以，需要您的帮助。” “没问题，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等等，你们来找青松，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老人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应桦点了点头：“老人家，我们怀疑，他跟多年前的一起文物失窃案和一起纵火杀人案有关。” “什么？”葛岱林身子一晃，一旁的陈国安马上冲应桦使了个眼色，她瞬间明白过来，葛岱林对案子的事，有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马上闭上了嘴，可是，话说到一半，葛岱林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丫头，你给我说清楚，青松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偷了国家的文物？还是放火杀了人？” 第198章 抓住了最后一名凶手 应桦迟疑地看向陈国安，陈国安连连摇头，葛岱林瞬间意识到了，看向陈国安，不由不满地问了一句：“小陈呐，你这是干什么呢？” 陈国安赶忙摇了摇头，应了一句：“没什么，葛老爷子，葛青松只是有嫌疑，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问题。”他尽量往轻了说，因为，他知道，老爷子的身体并不好，尤其是这段时间，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应桦也意识到了陈国安的顾虑，既然陈局不让她说，肯定有充足的理由。 可是，老头也是个犟脾气，一见应桦话说一半，急眼了。 “丫头，你这是要急死我呀，有话快点说，不管青松犯了什么事，我葛家，我葛岱林绝不会包庇一个罪犯，犯了错，就要承认自己的错误，犯了罪，就要有个认罪的态度。” 应桦一听，也有些为难起来，葛岱林又将目光移向陈国安，其实，陈国安当年在永安实习过一段时间，还曾经受到葛岱林的照顾，所以，对于葛岱林的情感，十分复杂。 见瞒不过去，陈国安只得冲应桦点了点头。 于是，葛岱林将应桦和陈国安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应桦开始讲述起整个案子的经过，虽然是概述，也说了半个小时。 葛岱林一听，一下就坐不住了，急得他直跺脚：“这个畜牲，这个王八蛋，敢在外面杀人放火，敢偷人家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他！”说着，老头拿着手杖朝外就走。 应桦一愣，葛老知道葛青松在哪儿，要不然，他不会这种反应啊！ 应桦和陈国安赶紧跟了出去。 葛岱林颤颤巍巍走出了自己的家门，朝门前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走去，葛家人赶紧跟了出来，葛英纵扶住了老爷子的手，朝外就走。 陈国安、应桦等人都跟了上去。 后面，跟着一大群葛家人。 很快，葛岱林便走过了一个小山丘，远远便可以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一座墓碑前发呆。 应桦一抬头，便看见了那人。她眼眸一缩，眼神一凝，那人穿着宽松的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是葛青松是谁？ 她没想到，葛青松真在葛家，而且，葛岱林对葛青松没有丝毫的偏袒。 很快，葛岱林来到了那座坟前，葛青松一转身，便看见了他。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 应桦在葛青松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畏惧。 “青松，你跟我说你在青云山上修行，你跟我说，你已经出家为道，看破红尘，要参悟人生的意义，可人家说你在外面杀人越货，纵火烧屋，你倒是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头子一声厉呼，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青松道人。 青松道人抬起头，看向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怨恨，他的眼神又在葛家人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这才缓缓开口。 “从小到大，父亲和家里所有人都拿我跟你比较，你知道吗？我真是好恨呐，为什么你要那么优秀，为什么你要事事都做得那么好，以至于，我哪怕做错一丁点，也会被父亲责骂，被家里人嘲笑，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做得那么完美，你为什么不给我留点生存的空间？” 葛岱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疼爱长大的弟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出色的哥哥叫葛岱林，甚至，我上学的时候，人家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只知道我是你葛岱林的弟弟，我凭你的名字就可以在学校的食堂里混吃混喝。我还可以凭你的名字在外招摇撞骗。” “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那个怀孕的女生骆小玲吗？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啊，你知道吗？那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葛青松纵声长笑，笑得肆意又疯狂。 葛岱林一下愣住了，看向葛青松的脸色充满了愤怒！ 那小骆小玲，他记得，因为未婚先孕，跳湖自杀了。 “骆小玲一直暗恋你，所以，我把她睡了，就是为了报复你，我终于有一件事赢了你了，我终于扳回了一局，我终于做了一件你都没有做到的事，怎么样，我厉害吧？”葛青松像个疯子似地叫了起来，样子巅狂中带着一丝狠厉和嚣张。 “你……你……你……”葛岱林说不出来话，难怪，难怪，葛岱林气得浑身发抖，骆小玲不是单相思，他心里也喜欢骆小玲的，只是，因为弟弟葛青松喜欢她，所以，他主动退出了。为这事，骆小玲在他面前哭了很久，为了葛青松，他……他…… 葛岱林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 “爸！”葛英纵赶紧一把将老爷子扶住，老人这才没有摔倒。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自己这个从小到大，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弟弟，这个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让他拿主意的弟弟，他一直以为，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托付性命的人，难道，自己这几十年都是错的吗？ 葛岱林气得浑身发抖，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头子有些摇摇欲坠，可是，他一把推开葛英纵的手，拄着拐杖，牢牢站在地上，就像一棵老树。 “你说吧，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全都说出来，免得到了阎王爷那儿，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是个什么货色。” 葛青松看了葛岱林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每当我看到你跟其他人大谈你的理想的时候，我就想作呕。每当我看到你跟其他人耀武扬威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把你的从家里后山的悬崖上推下去。每当我看到你跟永安县的那些人宣扬你所谓的主义，你所谓的仁义道德，以民为本的狗屁道理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坐在你的位子上，我一定会做得比你更好，你只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几年而已，你不过是有个出身好的妈而已！” 葛岱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葛英纵的脸色也不好看，其他葛家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幻不定。这已经是葛家的家事了，好像，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他们是不是该请应桦和陈国安离开了！？ 第199章 黑云压城 这恐怕才是葛青松心中最大的怨恨，他的母亲是在非婚的状态下生下他的，所以，他是私生子。世人的白眼，族人的排挤让他内心对根正苗红的大哥葛岱林心生嫉妒和怨恨。 葛岱林身子颤抖，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没想到，他一心呵护，从小呵护到大的弟弟会一直心怀怨恨，而且，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伤理害理的事。 “青松，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葛岱林声音也在颤抖，看向葛青松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与愤懑。 “你做过最对不起我的事，就是不该出生在葛家，不该成为我的大哥！”葛青松一声嘶吼。 “你，你，你混账！”葛岱林一声厉喝，紧接着，他开始剧烈地咳嗽。 葛岱林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身子弯得几乎成了弓形。 一旁的葛英纵早就看不下去了：“二叔，你就少说两句吧！” “是啊，二叔，你少说几句吧，看把大伯气得。” 葛家人七嘴八舌，纷纷开始指责葛青松的不是，葛青松眼神怨毒地看向众人，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家人，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族人，他们永远只会指责我，不会指责你葛岱林，你真是葛家的好家长啊，你真是葛家的好大哥，哈哈哈哈哈哈……”葛青松笑得疯狂，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看得出来，葛青松要疯了，应桦可不管许多，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抓住，哪知，葛青松伸手一弹，身子竟然飞快脱离了她的掌控。 下一刻，葛青松已经跳到了两米开外，他看向应桦，一声嗤笑：“丫头，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有本事，你来啊！”说完，他撒开双腿，飞快朝小山丘后面跑去。 应桦高高跃起，纵身跟了上去，身后，老刀几人也追了出去。 可就在葛青松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见不远处，无数的武警将整个山丘团团围住了。 葛青松脸色一变，刚想冲出去，哪知，所有武警齐刷刷拉响了枪栓。 葛青松脸色一变，变得有几分狰狞。 “老二，你回头吧，你回头吧！”老爷子葛岱林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呼喊着，喊得声音沙哑，喊得人人心里难受。 或许，老人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在人世间，或许，葛青松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或许，葛青松从来没把他当成过大哥，但，对他而言，葛青松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体里却流着他葛家的血，父亲临死前亲手将弟弟交给了他。 老人眼泪湿润，老泪纵横。 “二叔，你回头吧，别做傻事！”葛英纵一声大吼。 “二叔，你别做傻事啊！” “二伯，你别再往前走了，前面都是武警！” 所有人都没想到，应桦竟然调了武警支援，整个葛家的外围都是武警。 准确地说，葛家被围了。 除了葛岱林以外，其余葛家人都愤怒地瞪着远处的应桦。 应桦眼神冷冽，死死盯着那个身穿道袍的葛青松。 葛青松头发凌乱，道袍跑得东倒西歪，十分狼狈。 “姓应的，你不想苏月梅出事，最好放我离开，否则，我马就让人宰了她！”葛青松一声厉吼，冲着应桦就是一顿威胁。 应桦心头一凛，想起了那晚清水河边的情景，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天晚上的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是葛青松，另一个人很可能也跟他有关。 苏月梅老师在不在葛青松手里，应桦也没有把握，但她不能冒险，葛青松可以找机会再抓，但苏老师绝不能出事。 所有武警都将枪口对准了葛青松，一时间，葛家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人想葛青松出事，虽然，他确实是个混蛋，但毕竟，他是葛家人。 “头儿，不能放他离开。”老刀忍不住喊了一句，现在，许文周、葛青山、葛小军、葛金水等人都死了，严若冰、姚美华、林建民，还有严一正和那三名警察，姚丽华一家的死，这一切的一切，应该有个了结了。 应桦的目光死死瞪着葛青松，葛青松的眼神露出一丝挑衅，他在赌，赌应桦不敢拿苏月梅的性命冒险。 陈国安也紧张地看向应桦，此时，他没有说话，他想知道，自己挑选出来的接班人，会怎样对待一个杀了人，却还在逃的犯人。 应桦目光炯炯，看向葛青松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猛地，她深吸了一口气：“所有人听我号令，收枪！” 应桦一声令下，所有武警啪地一声，收枪立正。将道路让开了。 此时，现场鸦雀无声。 “你走吧！”应桦的声音响亮无比，掷地有声。仿佛是在告诉葛青松，现在放你走，不代表你没有罪，现在放你走，不代表你就可以逍遥法外！ 葛青松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一甩宽大的袖子，拢了一下散乱的长头，张狂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那得意的神情欠揍无比，小龙女看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冲上去给老家伙一顿王八拳把老东西捶死。 胡一安、老刀，还有一众人等目送着葛青松离去，那张狂的神情，让所有警察都愤怒不已。 应桦没说话，面无表情，而葛岱林终于支撑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爸！” “葛老。”陈国安也扑了过去。 葛家所有人都朝倒下去的葛岱林涌了过去，一个个都慌了神。葛青松似乎听到了葛家人的惊呼，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身子顿了顿，终是没有转身，大踏步朝远处飞奔而去。 “头儿，没有葛青松，明天，我们怎么去老龙口？”小龙女忍不住问了一句。应桦已经将怪人葛一平的要求告诉了大家。 是啊，没有葛青松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去老龙口呢？ 她可是明确要求，要带上葛青松一起去，否则，她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也许，明天，老龙口会发生更让人难以预料的事。 应桦心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看向远处的天际，只见不远处，天地一线，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清远处的田野。 葛家的屋前，本来是风景极好的，可是，现在，却是黑云压城！ 远处的乌云汇聚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型的怪兽，要将这世间的光明吞没。 第200章 用实际行动说话 葛家早已乱作了一团，葛青松逃了，应桦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有人认为，应桦太过于感情用事，不应该只听葛青松的一面之词就放他走，苏月梅老师有可能根本不在她手里。也有人说，应桦太过于软弱，被葛青松牵着鼻子走。 可陈国安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看着葛岱林被抬上了救护车。 “明天，你准备怎么面对葛一平？”陈国安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明天葛青松自己会去，不需要抓他。”应桦忽然说了一句。 陈国安一惊，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他没明白，应桦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葛一平是姚家人？”不得不说，作为一名老刑警，陈国安的反应确实很快。 应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悠悠说出一句：“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我觉得葛一平可能一开始就被我们忽略了，这可能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而且，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查到关于她的信息，所以，我怀疑……”应桦没有往下说。 陈国安和老刀等人都看向应桦，等着她往下说，应桦却没有再说下去。 谁也不知道，应桦究竟想说什么，小龙女可有些等不及了。 “头儿，我都快憋死了，你能不能快点说呀？”她迫不及待地看向应桦。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朝应桦看，应桦白了小龙女一眼，转头看向载了葛岱林的救护车扬长而去，葛家人也纷纷驾车离去，追那辆救护车去了。 接下来，葛家可能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同样，永安也将面临一场巨型风暴。 “应桦，纪委的同志，明天中午就到了。”陈国安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将现场所有人都惊醒。 “这么快？”老刀不禁反问了一句，是啊，纪委的同志一来，恐怕，到时候查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他们对程序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办事也是一丝不苟，可不会有任何的变通。 应桦也吃了一惊，如果市纪委的同志到了，那么，接下来，永安就不光是刑事案件的问题了。 其他人也被这一消息给震着了，一时间，忘了应桦刚才没说完的话。 忽然，老刀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说了一句：“头儿，你是不是想说，你怀疑葛一平是已经死了的人？” 应桦一怔，看着老刀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一个人一直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个死人，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所有人都被老刀的话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死人，葛一平是一个早就死去了的人，她会是谁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姚……家……人！小龙女、胡一安、老刀，甚至陈国安都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这一点。是啊，如果对方是姚家人，那么，很有可能真的知道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 “走吧，我们去清江市，跟杨法医汇合。然后，转道去老龙口。”应桦说了一句，带头朝远处的车走去…… 大约几个小时以后，应桦见到了多日未见的杨韧。 两人相视而笑，眼睛里的笑意带着一些莫名的情愫。一旁，小龙女和胡一安都笑了，笑得有些暧昧，老刀则走向一旁，祝小青也赶紧朝一旁走去，她刚来，可不想触老大的霉头。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应桦跟杨韧的关系不一般。 应桦自己也觉得自己跟杨韧的关系还没有到公开的地方，好像，他们也没有啥子嘛？ 想到这儿，俏脸不禁微微一红。 “怎么样，你没事吧？”应桦率先开口。 杨韧黑了许多。 “没什么事，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但是，有价值的信息不多了，接到你的电话，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你在老龙口有什么发现吗？”应桦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地方是个非常关键的所在，所以，尽管，杨韧上次在电话中说明在老龙口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应桦还是不死心。 “没有，不过，刘农在老龙口呆了很久。前段时间，我被一名黑衣人袭击了，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最后一名凶手。我觉得，他对老龙口也非常熟悉。” 应桦点了点头，她核对过时间，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葛青松。他之所以会来清江市，按照 事件推算，应该是那剩下的文物当中丢了两件，在洞穴里，她只找出来十八件，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文物没有找到，葛青松一定是为那两件文物而来的。 “走吧，我们去清江市局，借他们的地方讨论一下案情，刚好，陈局也有些话想对大家说。”说完，应桦带头朝向清江市公安局大楼走去。 当晚，应桦对第二天的行动进行了周密的布置，也申调了清江市公安局当地的同志给予支援。 直至凌晨一点，任务才布置完，应桦走出办公大楼，已是灯火阑珊。 杨韧走在她的左边。 “你喜欢男左女右吗？”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倒也没有，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走右边。”杨韧随意回了一句。 “我妈说，喜欢走左边的男生都有点大男子主义。”应桦也看似意地说了一句。 杨韧一听，有些尴尬地站到了应桦的右边，应桦忍不住抿嘴一笑，看向天边皎洁的月光。 “今天是十五吗，怎么月亮这么圆？”应桦又问了一句，她发现，杨韧如果不是在工作状态，其实，还真是个闷葫芦。 “应该是十六吧，不是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杨韧也奇怪地回了一句。 应桦心头一叹，直男果然是直男，说话都不带拐弯的，都不懂得什么叫浪漫，算了，估计，老妈要知道她的想法，又得唠叨老半天。 两人朝宿舍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这次，杨韧被她派去调查，应桦竟莫名地有些担心，所以，她决定尝试跟杨韧交往看看，只是，不知道某人能不能体会到她的一片苦心。 “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应桦看向别处，脸红了，轻轻咬了咬嘴唇。 “没有啊，怎么了？”杨韧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当他看到应桦那娇羞的模样时，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的嘴唇有些发干，看着应桦的脸呆若木鸡。 不得不说，月光下，应桦的脸确实很好看，虽然，她没有化妆，但是，英气之中无法掩饰的娇媚让杨韧一颗心跳得飞快。 眼看宿舍楼就要到了。 应桦没再说话，如果杨韧再不开口，她就准备给他一个大板栗。 “我……我……我想……”杨韧话还没出口，突然，张嘴一下吻住了应桦的嘴。 呃……应桦一下就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这杨老虎，怎么……这么……猛…… 第201章 老龙口的审判 翌日清晨，应桦很早就起床了，可等到赶到清江市局临时给配得办公室的时候，其他队员竟然全部都到了。 “今天这么齐？”她不禁说了一句。 “头儿，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准备今天把最后一名让给你，所以，不管你几点到，我们都会在你们前面到。”小龙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 应桦笑了笑，不用说肯定有人作了内应了，否则，不可能做得到。 她扫了一眼，发现祝小青的头低得快到胸前了，这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妮子没来多久，就开始造反了！ “今天上午，我们上午开会讨论719案的细节，十点出发，赶往老龙口。”清江市距离老龙口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路上预留半个小时，应桦预计在十一点半到达老龙口。 “头儿，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去踩踩点？”胡一安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微笑着看他一眼，没说话，瞬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叶兵没有出现，还有武警也没有来，他们去了哪儿？ 这么重要的会面，应桦不可能没有准备，众人心里猜了个大概。 案情讨论会开的很顺利，陈国安也参加了。 十点一到，应桦带人准时出发。 车上，小龙女几人都有些紧张，她不由说了一句：“头儿，你说苏老师会在那个葛青松手里吗？” “我觉得大概率不在，如果苏老师真在他手里，他大可以让我们把那些文件交给他，用文物来换苏老师。”胡一安回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猜测，苏老师应该不在葛青松手里，但是，她不能冒险。 车子如飞驶上高速，在川流不息的清江大桥上穿行，两边，河水滔滔，远处，青松摇曳，江风吹得车窗猎猎作响。 “好舒服啊，这江风吹得真爽！”小龙女叫了起来。 应桦也将车窗摇下，一股清新的江风从她的侧脸吹来，让她原本有些僵硬的脸部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 “看，前面就是南水北调的河道。”祝小青一声惊呼。不远处，只见一条宽阔的河道，水流平缓，但河床十分宽，看上去，十分壮观。 “那就是吗？”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是的，我爸爸曾经参加过南水北调的工程，那地方我还去过呢？我小时候就在工地上长大的。” “什么？”应桦一愣，诧异地看向祝小青。 “头儿，你放心，我可跟案子没关系哈！你可千万别把我也怀疑进去，哈哈哈哈哈……”说完，祝小青哈哈大笑。 应桦略微有些尴尬地冲她也笑了笑，是啊，她有些神经过敏了。一听到南水北调，就会以为跟案子有关。 她收回思绪，车子如飞在清江大桥上呼啸而过，身后，是好几辆警车。 十一点四十五分，老龙口到了。 远远地，应桦便看见了老龙口的堤坝上站了一个人，似乎在看着河水发呆。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竟然是严若寒。 “严副县长，你怎么来了？”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有人打电话让我来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上了堤坝，应桦一转头，瞬间，便愣住了，竟然是姚济民。 “姚先生，您怎么来了？”胡一安忍不住问了一句。 姚济民看向应桦，似有顾虑地回了一句：“是一个神秘人让我来的，说是关于当年姚老哥一家的死，让我来听听答案。” 嘶……应桦眉头一皱，看来，今天来的人很可能不只是自己这些人，也许，还有很多跟案子相关的人都会出来。 如果通知大家的人是葛一平的话，那么，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在应桦正迟疑呢，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老龙口的堤坝之上，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出现，后面，还跟了足足不下七八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应桦定睛一看，刹时间愣了愣，那身材有些佝偻的老者，虽然驼着背，但面目却依然清晰可辨，正是葛岱林。 他没事了吗？ 他怎么来了？ 跟在葛岱林身后的正是永安一哥葛英纵，还有他的副市长叔叔葛永平，跟在葛英纵身后的，竟然还有永安县公安局的几位领导。 应桦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这么多人出现在这儿，想干什么？ 就在她正准备走过去跟葛岱林询问一下情况，忽然，不远处，竟然又走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袭乌黑的道袍，高挽了发髫，随着身影的走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竟然是葛青松，而在了身后，也跟了一个身材短小的黑衣汉子。 小龙女几人一声惊咦：“他怎么来啦？” 是啊，葛青松竟然自投罗网了？究竟怎么回事？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一些清水河村的村民出现在堤坝上，应桦的眼皮直跳，看来，今天的老龙口真热闹啊！ 接着，又有几人走进老龙口，应桦在他们当中看到了刘农。那些人应该是姚家人村。 所有人都看向其他人，尤其，葛青松警惕地盯着应桦，很显然，他担心应桦会冲过来抓人。 老龙口的人越聚越多，忽然，一声戏子的京腔响起，一道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款款而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当应桦看到那个人的脸的时候，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那人正是苏月梅。 “苏老师！”小龙女忍不住叫了起来，苏月梅朝她看过去，冲她点了点头。老太太鬓发梳得十分整齐，一如她走上三尺讲台。每次，她上讲台以前都会照照镜子，整理妆容。 今天，对她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只见那名身穿戏服的女子一声清嗓，低吟浅唱，竟然，也唱起了那段《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清音袅袅，曲调悠扬，那青衣女子唱得如泣如诉，如笑如哭，高昂时引得人热血沸腾，低沉得让人忍不住心生孤寂，真个是唱得人心神摇曳，好一曲绝响醉酒贵妃。 现场许多人都看呆了，听呆了，直到那青衣女子一曲终了，转身，便走向了老龙口的正前方。 就在众人正啧啧称奇之时，忽然，只见老龙口相反的方向，一个人影推着一辆轮椅正缓缓走来。 那人走得很慢，似乎是十分吃力，又似乎是生怕惊坏了那轮椅上的人，那轮椅上的人盖着一层厚厚的被褥，看不真切面容。 应桦的眼皮突突乱跳，那人影，那被黑衣遮起来的脸，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葛一平。 果然，当那人推着轮椅走到了老龙口中央，她淡淡扫视了一眼众人，伸手缓缓揭开那块遮住脸的黑布，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露了出来。 有人一声惊呼：“他的脸怎么那么丑？” 有人根本看不下去，直接别过头去。 只有葛青松和苏月梅、严若寒几人看着那人怔怔出神。 “果然是你！” “哈哈哈哈哈……当然是我，当然是我，今天在老龙口，你们所有人都要接受审判！” 第202章 飞龙在天 “审判？哈哈哈哈哈……”葛青松仰天大笑，这么多年了，又有谁能审判得了他呢？ 这么多年了，又有谁能成为他的审判者，几十年沧海桑田，物换星移，他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葛神仙，一如当年那个人人都拿他没办法的葛神仙。 怪人葛一平冷冷看向葛青松，缓缓开口：“葛青松，葛大仙，你笑得可真张狂啊！” 葛青松顿了顿，停止大笑，看向葛一平，讥讽开口：“丑八怪，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快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叫到老龙口来干什么？” 葛一平看了看葛青松，又扫了所有人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葛青松的问题。 “我把你们所有人都叫到老龙口来看龙啊，哈哈哈哈哈……”忽然，葛一平笑了，笑得张狂而又苍凉，由于她的声音沙哑，笑起来十分难听，尖锐刺耳。 “我叫你们到老龙口来看真龙，这不是你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吗，葛大仙，你不是想看真龙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飞龙在天！” “什么？”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目光纷纷看向那个怪人葛一平。 葛青松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麻了，一脸张变得无比兴奋起来，他的声音都有些哆嗦：“哈哈，我就知道，这世界上一定有飞龙在天，飞龙在天一定在姚家人手里，你快给我，快给我！”说着，葛青松朝葛一平逼了过去，眼神紧紧盯着她，似乎生怕她跑了。 葛一平笑了，笑得诡异而又神秘，笑得让人心里瘆得慌，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的脸太过于丑陋，她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后面，有几个人脸色变得非常紧张，一个个看向怪人葛一平的眼神，游移不定。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有人喃喃说了一句。 那是《易经-乾卦》第五爻的爻辞，原句为：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不过，一句卦辞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一时间，应桦身后的所有人都有些糊涂了，这案子，仿佛又陷入了一片迷潭。 “为了一句飞龙在天，你们苦苦寻觅了整整三十五年，为了一句飞龙在天，你们不惜派人用各种手段来欺骗世人，为了一句飞龙在天，你们将我姚家五十余口屠戮殆尽，为了一句飞龙在天，你们这群畜牲，将整整三代人的心血和希望毁于一旦，你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恶魔，你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人间妖鬼，你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畜牲！”葛一平一句一句控诉着，一句一句怒骂着，尽管她的声音沙哑，但是，听得十分清晰。 包括应桦在内，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没有人能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你果然是姚家人。”葛青松阴冷地一笑，看向葛一平的眼神带着了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丝狠辣，一丝怨毒。 “交出飞龙在天，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就让你姚家绝种，从这人世间彻底绝种！”葛青松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毒无比的声调，听得人一阵不舒服。 “交出飞龙在天？哈哈哈哈哈，交出飞龙在天，哈哈哈哈哈哈……”忽然，葛一平又是仰天一阵怪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葛青松一阵莫名其妙。 “师父，咱们先把老怪物制住，还怕他不就范？”葛青松身后，那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开口了。 葛青松一愣，看了看不远处的应桦，又扫了一眼葛岱林，摇了摇头，这件事，恐怕，现在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只要拿到东西，他马上就走人，从此天涯海角，没人能找得他葛大仙。 想到这儿，他不禁朝应桦看了一眼，现在，他最怕应桦突然发难，可是，应桦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似的，只顾着看向葛一平。 葛一平到底是谁呢？ 她的身份究竟是谁？这个怪人，这个丑怪人，她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了。她是姚家人，她是姚家人，姚家还有人在世，而且，还是个女人，葛一平的脸有很明显的被灼烧的痕迹，她的脸应该是被人烧毁了。是什么样的仇恨，能将一个人的脸烧成那样？ 或者，对方根本就不是为了仇或恨？ 应桦无法猜到，但是，她能感觉得到，葛一平对葛青松十分熟悉，他们应该是故人，而且，是十分熟悉的故人。 “飞龙在天是什么？”小龙女问了一句，一旁的胡一安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问你也白问，以前，叫你多读点书，连飞龙在天都不知道，真是的，你以前的书都读哪儿去了？”小龙女忍不住一阵埋怨。 胡一安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分辩。 而不远处的葛岱林也一脸的好奇，忍不住朝身旁的葛英纵问了一句：“英纵，那个怪人说的飞龙在天是什么意思？” 葛英纵摇了摇头，他当知道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乃是九五之卦，但是，怪人说的飞龙在天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 站在应桦身后不远处的袁朗，脸上一阵晴一阵阴，一阵红一阵白，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也许，过了今天，他再也当不成警察了，也许，过了今天，他再也回不了家了，也许，过了今天，他就会成为一名杀人犯，可是，他不在乎，他袁朗，不在乎！ 为了她，他袁朗不在乎！ 今天，为了死去的亲人，为了族仇家恨，他必须将面前的恶人全部杀光！ 忽然，葛一平唱起了一首奇怪的歌谣：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 葛一平的歌声苍凉而悠远，古朴而又铿锵有力，听得所有人浑身一震。 “她唱得是《易传》，这怪人究竟是谁？”有人又是一声惊呼，是啊，这是《易传》。一个怪人怎么能背下完整的易传呢？而且，对方显然十分熟悉。 葛青松却脸色巨变，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指向葛一平，浑身都开始哆嗦：“你……你……你……是……是……姚……姚……” 第203章 罪恶滔天 “哈哈哈哈，没错， 我就是姚丽华！”怪人葛一平一声嘶吼，震得整个老龙口的堤坝似乎都有些颤抖。 所有人脸色纷纷巨变，尤其是葛青松，脸色更是煞白。 应桦也是满脸的惊骇，姚丽华不是被烧死了吗？起初，她也怀疑姚丽华没死，所以，还特意去核实了当时下葬的情况，这才能确定姚丽华确实已死，她也怀疑葛一平是已经死了的人，但不是姚丽华，而是…… 就在应桦正想呢，忽然，葛青松气极败坏像条老狗似地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姚丽华，姚丽华那天晚上明明被烧死了，你不可能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着她下葬的，除非，你……”猛然间，他露出不可以思议的神情。 “没错，你想得没错，我是从坟里爬出来的！”葛一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鬼叫，叫得人心头发慌。 所有人都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坟里爬出来的，那怎么可能呢？ 一座坟基本没有透气的地方，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包括应桦在内，所有人都不相信葛一平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可，如果她真是姚丽华呢？ 她不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是哪儿冒出来的？ 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脖子上冷嗖嗖的，这个葛一平是怎么爬出坟堆的呢？ “你为了那幅飞龙在天，费尽心机，没有让你看到真正的龙，我怎么舍得死呢？”葛一平神秘地一笑。 刹时间，葛青松的眼神又变得炙热起来，看向葛一平，双眼放光。 “姚丽华，你既然没死，就把飞龙在天交出来，只要你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葛青松眼神狠辣，看向葛一平的眼中带着一丝厉芒。 “我说当年，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你家里，我也翻了个遍，原来，东西被你带走了，你赶紧交出来。” “哈哈哈哈，葛大仙，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东西带走的吗？你不想知道真正的飞龙在天是什么吗？”葛一平的语气飘浮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真正的飞龙在天？”葛青松眼前一亮，心头直跳，飞龙在天，他也只是听说而已，看来，传闻是真的。 葛青松心头大动，看向葛一平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期待。 “姚丽华，只要你把飞龙在天交出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葛青松一脸的兴奋。 “是吗？那你可以当面告诉你的好大哥，永安的好公仆，你是怎么设计杀死我姚家一家十几口的吗？” “什么？”应检脸色巨变，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看向葛一平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 难道葛青松才是最后的元凶吗？ 而不远处，听到这句话的葛岱林整个人都开始不好起来，他看向葛青松的眼神带着一丝绝望。 葛青松眼睛乱转，似乎是在思考葛一平的话用意何在？很显然，对方是想让他承认谋杀姚家十几口的罪名。 现场鸦雀无声，似乎只听得见葛青松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谁也没想到，葛青松竟然是杀害姚家人的元凶。 过了好一会儿，葛青松忽然看向葛岱林，缓缓开口：“有什么不能说的，自从知道你姚家有一幅飞龙在天图，我就开始打主意，从接触你爷爷，到你父亲，再到你，姚丽华，你们全都在我的设计之中。你以为，你们姚家为什么会出三朝宰相，你以为，你们姚家为什么曾经富可敌国，还不是因为那幅飞龙在天图。” “为了一幅图，你杀了我爷爷，又让人杀了我爸和我妈，还亲自带人搜我家，带人打断了我和我丈夫玉书，还有两个孩子全身的骨头，葛青松，你可知罪？”猛然，葛一平一声暴喝，震得所有人耳朵发麻。 “知罪？你想多了吧，我杀人就是为了夺宝，你们姚家本来就不该拥有那幅图，那幅图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葛青松的，我才是姚家真正的后人。” “什么？”这次，轮到葛一平脸色巨变，而坐在轮椅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遮盖起来的东西缓缓伸出了一个干枯的头颅，当有人看到那个头颅时，一声惊呼。 “鬼，鬼啊！”那人吓得朝后退去。 此时，有更多的人看到那颗枯瘦的头颅，一道古怪又更加沙哑的声音从那干枯的头颅里传了出来：“你本名叫叶白华，是姚敬之的远方表弟，也是姚家一个旁支，当年，为了那张姚家的飞龙在天图，你改姓姚，叫姚白华，后来，得知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后，就果断放弃姚姓，跑到永安县当起了二公子。” 三姓家奴吗？ 听到那干枯头的话，葛家人的脸色变得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尤其是葛岱林，他跟葛青松确实有血缘关系，可他也没想到，葛青松竟然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 葛青松的脸仅仅只是变了变，就露出一脸的讥讽，看向那干枯头颅：“你是葛玉书，还是姚敬之？你们姚家人都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们姚家还不是一样，你们的飞龙在天图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图也是偷来的，你们的图也是偷来的，哈哈哈哈……” “你胡说八道，我姚家从来没有偷过任何人的东西，我姚家从来没有盗过任何人的物品，你满嘴喷粪，像你这样的人渣，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里所有的人，除了应桦身后的那帮警察，其他人都该死，他们全都该死！”葛一平一声嘶吼，目光森寒地扫向众，眼中杀机涌动。 “刘农，你联合葛家人，对姚家人进行迫害，你可知罪？” 刘农脸色微变，十分难看。 “葛英纵，你纵容你弟弟葛英华对当年严一正所长一家进行迫害，并买通黎华用银针杀了严一正和那三名警察，你可知罪？” 葛英纵脸色同样一变，也变得十分难看。 葛一平目光看向葛青松身后的矮小中年：“裴友青，你跟着葛青松为非作歹，甘愿充当他的打手，你可知罪？”原来，那矮个中年竟然就是葛青松的大弟子裴友青。 裴友青嘴角一抽，撇了撇嘴，眼中凶光一闪。 第204章 反水的袁朗 “葛岱林，你包庇罪犯数十年，不但为其提供庇护，而且，还为他提供身份作掩护，葛岱林，你可知罪？”葛一平的声音响彻在老龙口的河堤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葛岱林，葛英纵赶紧一把将老爷子扶住，哪知，老头伸手将他推开。 紧接着，葛一平又细数了永安县公安局几位负责人的罪状。 接下来是姚家村的外姓人，还有葛家村的人，原来，确实，那天晚上……真的是一场公开的罪恶！ “葛家村人，那天晚上，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被人活活打死，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焦炭，你们非但没有上前阻止，而且，事后更选择视而不见，闭门不出，居然还领着镇里发放的补偿金，你们领得这十几年，你们的良心不痛吗？你们晚上睡得着觉吗？”随着葛一平一声声的控诉，葛家村人一个个都纷纷低下了头。 纵恶即是为恶，他们一个个确实罪孽深重。 所有人在葛一平的目光注视下纷纷低下了头，只有应桦等人看着那个怪人，怔怔出神。 应桦忽然想起不知是谁转告的苏月梅老师说过的一句话：这人间太苦了，下辈子做猪做狗也不做人了。 与苏老师相比，葛一平的身世遭遇可谓是人间惨剧，她的一生都在不幸中生活，都在被人算计，被人戕害，可是，她却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 应桦不禁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敬意，或许，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复仇；或许，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找到当年残害她姚家人真正的凶手，她做到了。 “姚丽华，交出飞龙在天，我就饶你不死，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你姚家绝种之地。”葛青松毫无顾忌地吼了出来。 哪知，葛一平看向葛青松，像看一条死狗似地，浑身颤抖，忽然，她一声大吼，声如撕裂：“老狗，饶我不死，饶我不死，你以为你今天能饶谁不死？”说完，葛一平猛地看向对面一个人。 应桦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上前阻止，忽然，只他身后的袁朗飞快冲出人群，一下便到了葛青松的面前，他伸手拔出手枪，对准了葛青松的脑袋。 “袁朗，你干什么？”应桦一声大叫，脸色骤变。 哪知，袁朗只是平静地看了应桦一眼，并没有说话。 葛青松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忽然，他又是一阵张狂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姚家人果然都是一群蠢猪，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不是一样的蠢笨。姚丽华，你以为，凭一个警察就能要了我的命吗？你以为，凭一名警察就能对我进行审判，你做梦呢吧？” 此时，所有人都拔出了枪，对准了袁朗。 陈国安也冷冷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得力干将。 “袁朗，把枪放下！”他一声大喝，可是，袁朗也只是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冲他喊了一句：“陈局，对不起了，我辜负了你的栽培，我叫姚朗，不叫袁朗。” 听到这句话，现场所有警察都傻了，姚朗，姚朗，他叫姚朗，姚家人？！ 葛青松的脸色也僵了一下，露出一脸的不屑，对袁朗的枪丝毫没有在意。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袁朗开枪，那么，对面的警察也会开枪将他打成马蜂窝。 “小子，杀了我你也走不了，而且，你在杀我以前，恐怕，就会有人将你击毙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哪知，袁朗丝毫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缓缓地拉开了身上的衣服，刹那间，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一个个身子纷纷狂震。 应桦和陈国安的脑袋更是轰隆一声巨响。 只见袁朗的身上竟然密密麻麻绑满了炸药，而且，不是雷管，而是一块一块的炸药，这种炸药应该是军用的。 葛青松吓了一跳，眼皮突突乱跳，一旁的裴友青刚想朝后缩，袁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再动一下，我就炸死你们！” 袁朗一句话，裴友青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我叫姚朗，今天为家人报仇而来，凡是刚才没有被点到名的，都可以离开，被点到名的，全部留下来，如果有人想走，我就炸死这里所有人。”袁朗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陈国安刚想说话，袁朗就把他的话打断了：“如果陈局和应桦想带人走，也可以，我在老龙口河床边上埋了100公斤的炸药，只要你带人走，我就炸毁老龙口标段，让老龙口重现当年龙吸水的盛况，把当年，欠我姚家的都拿回来。” 这话一出，陈国安可不干了，他一声大吼：“袁朗，你敢？” 如果真把老龙口炸了，周围所有建筑和设施全部都会被毁坏，而南水北调的水会全部沿着缺口倒灌回去。那么，旁边不远的城镇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整个淹没，到时候，会引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洪灾。 “抱歉了，陈局，为了姚家，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100公斤的炸药，别说100公斤了，就是50公斤也足够可以把老龙口的堤坝全部炸毁。 可是，袁朗哪来的那么多炸药呢？ 他说的是真的吗？ 所有人带着狐疑，又用夹杂着惊恐的眼神看向袁朗，此时的袁朗眼神犀利而又凶悍，哪里还有半点警察的睿智和正义凛然。 就在所有人正狐疑时，忽然，就见葛一平一声惊喝：“姚朗！” “收到。”袁朗应了一声，忽然，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摇控器，伸手一按，就听不远处老龙口的龙头方向，轰隆一声巨响。 “快卧倒！”有人一声大喊。 此时，前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整个堤坝仿佛都在颤抖。就见那巨响传来的方向，一股滔天的巨浪掀天而起，顿时，巨浪中夹杂着水泥碎块和建筑材料，四散纷飞。 炸了，爆炸了！ 真的炸了！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个看向袁朗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畏惧。这家伙真在老龙口埋了100公斤的炸药？ 这时，再也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话了。 老龙口被炸开了一个缺口，本来在河床上的水慢慢朝缺口的地方冲去，还好，炸的缺口并不大，所以，水并没有漫过仅存的一片堤坝。 “怎么样，现在还有人怀疑我的话吗？”袁朗冷冷扫过众人，视线停留在葛英纵身上。 第205章 亲手杀子 此时再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便是陈国安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他气得浑身发抖。 可是，那个干枯的脑袋是谁呢？ 应桦看向对面那个站在堤坝中央的怪人葛一平，还有不远处那个穿青衣的戏子，她应该就是妙玄，也就是宋春莺。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葛一平和袁朗想做什么，而要想制止他们的行动，就必须先拆除炸弹，但现在，谁也不知道那炸弹究竟装在什么位置，而且，这些炸弹又是怎么装上去的，毕竟，水床里可全都是水。 “今天，我要所有的人为我们姚家陪葬！”葛一平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看向葛一平，浑身颤抖。 正是老爷子葛岱林。 突然，袁朗也看向葛岱林的方向，眼神缩成了一抹寒光。 “老爷子，不想知道你儿子这些年都在永安干了些什么吗？”袁朗的话让葛岱林瞬间一惊，老人看向自己这个最钟意的大儿子，眼皮都禁不住跳了起来。 “他一年光收的钱就不少近千万，这还不包括他们在乡镇搜刮来的钱，你可以问问他，他配不配当永安的父母官！”袁朗一句话，现场顿时就炸锅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信口雌黄，诬蔑好人，你你你，你不要乱说。”葛英纵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 “姚家的案子，先后有四五个人要求翻案，其中，包括林建民所长，严若寒副县长，还有姚济民和后来的葛春妮。” 是啊，葛春妮呢？她怎么没来？应桦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并没有发现葛春妮的影子。 “可是，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都干了些什么？”袁朗指向葛英纵，此时，葛英纵的脸色也变得黑如锅底。 葛岱林看向这个被自己一手扶上永安一哥位置的儿子，眼神中疑惑再起，他张嘴问了一句：“英纵，他说的是真的？” “父亲，你不要听信姚家人的一面之词，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葛英纵镇定自若地回了一句。 可是，接下来，一段录音响了起来，里面正是葛英纵的声音。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我们只要把知情者都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记住，手脚一定要干净一点。”里面正是葛英纵的声音。 葛岱林整个人都傻了，他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拿着录音的正是严若寒。 “当年，我父亲发现不对劲，就在当时身为清水河派出所长的葛英纵的办公室装了一个微型窃听器，为了查案子，他让我把这段录音藏了起来，说等到案子要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这个可以作为铁证。”严若寒看着葛英纵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忍不住恨得牙根痒痒。 葛岱林一听，整个人呆若木鸡。 曾经，他以为，他的二儿子葛英华虽然不成器，但是，好在大儿子葛岱林继承了他的衣钵，继续为永安县人民谋福祉，继续为老百姓服务。没想到，他竟然培养了一条白眼狼，培养了一条大蛀虫。 而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葛青松所做的一切，他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他一眼瞄到了身后永安县公安局一哥葛洪承腰间的佩枪。 谁也没想到，老头竟然伸手一把将葛洪承腰间的佩枪掏了出来。 “三叔！”葛洪承吓得一哆嗦，他跟葛岱林是同宗同族的本家。 而一旁的廖化清等人也吓得不轻，一个个赶紧看向葛岱林，劝了起来。 “都给我住嘴，你们这群王八蛋，拿着国家给的工资，却干着给国家丢人现眼的事，你们竟然拿着手中的权力去做包庇罪犯的勾当，你们……你们……你们不配成为国家干部，你们不配成为人民的子弟兵啊！”说着，老人竟然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葛青松。 “青松，从小，我什么都让着你，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让给了你了，难道还不能抹平你心中的怨恨和不满吗？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大哥吗？” 葛青松不屑地撇了撇嘴，显然，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大哥，早就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葛家的人，有种！”说完，突然，老头子抬手就是一枪，砰…… 一声枪响，刹那间，所有人都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老爷子，再一转头，便看到了葛青松的脑门上多了一个子弹大小的血洞。 错愕，震惊，不信，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葛青松的脸上交织在一起，他看着自己这个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的大哥，他开枪杀了他？怎么可能？ 葛青松的身体缓缓倒下。 包括袁朗、葛一平在内，所有人都呆住了。 “葛老！”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一旁的葛英纵伸手就要夺老爷子手里的枪，哪知，老爷子抬手就是一枪，正打在他的胸口位置。 砰……顿时，鲜血四溅，一下，全都溅到了葛岱林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老爷子仿佛发疯了一般仰天大笑不止。 应桦看向老人，只见老人笑中带泪，笑得疯狂而又落寞。 老人，这是，心死了。 “我葛家从来没有孬种，我葛家从来没有孬种，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杀了人，就用命来抵，姚家的女娃子，你看看这两条命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葛家还有！”说完，拿枪对准了一旁副市长葛迎宾。 葛迎宾吓了一跳：“三叔！” “葛老！” “葛老！” “老人家！” 所有人都吓得脸色巨变，老人已经枪杀了葛青松，葛英纵是胸口中枪，显然也活不成了，现在，竟然又要枪杀副市长，葛迎宾可没犯罪啊，至少，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有罪。 突然，葛岱林身子一转，砰……枪声响了。 葛洪承不可置信地看向葛岱林，他是除了葛英纵以外，葛岱林最宠爱的葛家子弟，所以，他才会坐上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今天，他…… “三叔，我……我对不起你！”葛洪承有没有杀人，葛岱林不知道，但作为葛家的一份子，对于当年姚家的灭门案，他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不作为。纵恶就是为恶！！！ “别怪三叔，你当初选择坐这个位子的时候我就说过，你要给老百姓办事，你要给老百姓办事啊！” 砰砰砰……老头足足在在葛洪承身上开了数枪，作为公安局长不惩恶扬善，就是最大的恶！！！ 这是老人最接受不了的。 自己葛家人，不但尸位素餐，而且，还灭人家满门。 “姚家女娃子，你看看这几条人命够不够？” 老人声嘶力竭，震得整个老龙口回音阵阵。 第206章 无声的愤怒 葛一平、袁朗、应桦、陈国安、老刀、胡一安、小龙女、祝小青、杨韧，所有人都惊呆了。 随着葛洪承的身体缓缓轰然倒下，大家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葛岱林亲手杀了自己三个亲人。 若说葛一平和袁朗的恨意使他们一开始是想把所有跟案子相关的人都炸死，那么，此时，葛岱林的行为已经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谁也想不到，老爷子竟然心狠手辣到将自己的亲儿子亲手枪杀，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虎毒不食子！ 可是，上过战场的葛岱林，显然比普通人更狠。 他的问话，让葛一平瞬间愣住了。本来，她今天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要让老龙口血流成河，她要让所有参与残害了姚家人的凶手都变成一堆碎肉。这些年，她所受的苦，她为了复仇而忍受的苦难，她一定要千万倍地还给葛家人。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葛岱林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和儿子，还有侄子。那也是他的亲人。 “你看看这几条人命够不够？”老爷子的话还震荡在她的耳边，此时，她已经震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不得不说，所有人都被老头子的惊人举动惊呆了。 陈国安扑上去，一把夺过老爷子的枪，哪知，老爷子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陈，你别过来！”老人倔强的眼神中透出一抹坚毅，陈国安相信，如果再上前一步，葛岱林很可能真会扣动扳机。 “三叔！”葛迎宾一声大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紧接着，葛家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葛岱林的面前。 老人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这跪了一大片的子孙，这里有一市的副市长，有某个处的处长，有局长，有副局长，还有学校的校长，曾经，他深以自己这偌大的一个家族能有这么多出人投地的子弟为傲，而今，他感觉到一阵厌恶。 如果没有自己的帮衬，如果没有自己在背后推一把，也许，他们都该在家好好做个普通人，而现在，他们竟然拿着手中的权利寻租，不仅如此，更有甚者，竟然为非作歹，出手杀人。 还杀人全家，灭人满门。一想到这儿，老人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仿佛沾满了鲜血。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愣愣出神。 葛家有人伏地而哭，既有感于老爷子的狠心，又有感于葛英纵和葛洪承的离开而悲伤，尤其，其中，还有几个他们的亲人。 “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可以灭了葛家的满门！”说完，葛岱林抬手就朝葛迎宾就是一枪，吓得葛迎宾一缩脖子，赶紧朝一旁就躲。 砰地一声枪响，葛岱林的枪打歪了，陈国安一下冲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应桦也冲到了。 “得罪了，老爷子！”应桦一声惊叫，伸手一把抓住老爷子的手，老爷子手吃疼，枪一下就被应桦夺了过去。 无论是谁，杀了人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老人曾经是干部，对律法当然不陌生。 曾经，他是永安最大的功臣，今天，他是杀人犯！ 葛岱林感觉一阵心酸。 如果说葛一平和袁朗心中曾经有滔天的恨意，那么，这恨意在葛青松、葛英纵、葛洪承被杀以后，他们心里的仇恨便消了一半。尤其是葛青松的死，让葛一平和袁朗的心一下子便轻松了许多。 没有人知道，葛青松才是那个幕后的主凶，正是他一手主导了对姚家的谋害，甚至，亲自带人打残了姚丽华一家，并将他们活活烧死。 苏月梅看着那死去的葛青松和葛英纵，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老林，老林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呐，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这些害你的人都死了，这些谋害你的人都死了！呜呜呜呜……” 她哭得天昏地暗，痛断肝肠。那个最爱她的人，那个无怨无悔任由她胡闹，任由她打骂的老林，终于再也回不来了。 “老林，你等等着，你等等着我，我来找你了！”忽然，苏月梅朝河床奔去，她一下冲到了河床边，朝着汹涌的波涛一跃而下。 “苏老师！”身后，小龙女和胡一安都赶到了，可是，苏月梅的身影已经没入了河水之中。 那么深的水，恐怕，这一段是由清江改道而来，所以，下游就是深不见底的清江。 苏老师，恐怕……活不成了。 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应桦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小龙女的眼泪夺眶而出，而胡一安也呆呆望着河水出神。 她终于还是走了，找老林去了，也许，这是她心中最好的归宿。 严若寒看着奔腾不息的河水，呆若木鸡，她本可以拉住苏老师，只是，苏老师的动作太快了，事情也发生的太突然了。而她心里也非常清楚，苏老师杀了人，而且，不只杀了一个，即使她拉住了苏老师，她也要接受法律的审判，与其如此，不如……让她去好了。 老龙口的河水突然变得湍急起来，汹涌的河水似乎是对苏月梅的投河感到十分不满，发泄着无声的愤怒！ 就在这时，忽然，葛岱林仰面朝后倒了下去，老人再也支撑不住了。 “葛老!” “三叔！” “老爷子！”顿时，现场一片大乱。 葛一平和袁朗难得投来了关切的目光，这些年的调查，他们也不能肯定葛岱林有没有参与其中，但刚才，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亲手杀弟杀子，老人当起得无情二字。 他对敌人无情，对自己更加无情。试问世间有几人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如果说葛一平和袁朗没有动容，那是假的，但是，她姚家前前后后一共几十口子，为了那个子虚乌有的飞龙在天图，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是几十口人命啊！ 一想到这个，葛一平禁不住泪如雨下。 “好了，不哭了，一切该结束了，我们不能把罪名强加给其他人，最魁祸首已经死了。”开口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干枯的头颅。 葛一平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一切该结束了，一切该结束了，只是，只是，她好不甘心呐，好不甘心呐！ 第207章 最初的凶手 想起死去的丈夫，想起死去的儿子和女儿，她禁不住泪如涌泉，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她为何要嫁给他，她为何要将自己这不祥之身交给他呢？ 葛一平忽然唱起了那段熟悉的《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嫦娥奔月宫…… 葛一平声音沙哑，却唱得别有一番意味，这曲子是葛玉书教会她的，他曾经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的曲子。因为，曲子里的人潇洒恣意，逍遥快活！ 他也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跟她一起，不管贫穷或者富贵，不管生老与病死，与她一起，长相厮守。 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姚丽华只觉得痛不欲生，她转头望了望葛家村的方向，那里的后山埋着的丈夫和女儿，还有儿子。 可是，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自己这一生孤苦无依，想到自己这一生有半生在痛苦中煎熬中度日，她再也禁不住，失声痛哭。 她的眼中流下了骇人的血泪！ 那干枯头颅似是知道她的难处，似是懂得她的悲苦，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劝。 为了他，她还必须活着，其实，她大可不必。 姚丽华哭得死去活来，哭得天昏地暗，终于，她仅剩的一点青丝在一瞬间突然变成了白发。 当年的姚美人，如今丑陋无比，而且，一息白头。 “玉书啊，玉书，你等等我呀，你等等我啊，我来啦！”说完，姚丽华朝着老龙口渡口那汹涌的河水一跃而下。 “姚丽华！” “葛一平！” 河水滔滔，姚丽华也只是溅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瞬间，便被淹没。 应桦看着河面，怔然无语。 大仇得报，应该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查清楚，她对这人世间已然没有什么眷恋了。或许，很久以前，姚丽华对生便没有太多的渴望。对有些人来说，死很难，可对有些人来说，生却很难，一如姚丽华。 只是，她究竟是姚丽华，还是葛一平，亦或，她既然姚丽华也是葛一平，这些恐怕都没有办法求证了。 杨韧上前，一把将袁朗抓住了，他并没有反抗。 杨韧伸手卸下了他手里的枪，又将他的双手反锁，开始拆他身上的炸弹。 只见袁朗身上的炸药十分整齐。 “这些是tnt。”杨韧一声惊呼，tnt的杀伤力并不大，但这么多，杀伤力肯定不小。 裴友青刚想跑，老刀一个跟步到了他的近前，用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不许动！再跑，一枪打死你！”裴友青应该就是杀死葛金水的凶手。 “小心，他是形意拳高手！”应桦话音刚落，只听嘭地一声巨响，裴友青双腿一错，右手缩于胸前，一拳射了出去。 半步崩拳。 老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在自己用枪抵住他的脑袋的时候还出手还击。 老刀赶紧朝旁边一闪，裴友青飞快转身就跑。 哪知，他刚跑出半步，一道人影如飞而至，一记贴山靠狠狠朝他撞了上去。 咚……嘭…… 裴友青被杨韧整个给撞飞出去。 杨韧并没有停手，而是一个跟步，朝前飞奔而去，一下子就抓住了裴友青的右腿，朝地下一带，右腿高高飞起，一腿踢向了对方的肚子。 吓得裴友青亡魂毕冒，可是，此时，他身在半空，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猛然，只见裴友青身如一张弯弓突然朝地面弹了下去。 嘭……一声脆响，裴友青的身体高高弹起，一记鞭腿狠狠朝杨韧的头踢了过去。 杨韧一见，赶紧朝旁边一让，也一记高鞭腿踢出，朝裴友青的腿迎了上去。 两腿相交，又是嘭地一声巨响。两人几乎同时退出去数步，杨韧率先停住了身形。 “我来！”身后，应桦一声娇喝，身如惊虹，转眼到了近前，一记鞭腿踢出。 裴友青撇了撇嘴，狠狠踢出一脚，似乎恨不得将应桦的肋骨踢断。 可就在他正得意洋洋以为自己要把应桦踢飞之时，忽然，他的腿上传来了一阵巨痛，痛得他一声惨叫，一呲牙，身子朝后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撞在地上。 “啊！”裴友青一声惨叫，看着应桦像活见鬼似的。只见应桦好好站在原地，一阵冷笑。 裴友青满脸不可置信，刚才，他竟然被应桦的一记鞭腿给踢飞了，刚才，那一腿怎么跟钢管似的硬，他的腿骨肯定断了。 “你……”裴友青刚想起身站起来，受伤的左腿一歪，整个人重心不稳，重新摔倒在地上，痛得他又是一阵惨叫。 他的腿断了。 老刀伸手将裴友青一只手扭到身后，将他牢牢压在地上，拿出手铐，咔嚓一声，给他铐上。 裴友青一见，还要挣扎，当手铐戴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逃不了。 一时间，面如死灰。 葛家人早就护着葛岱林离开了，而剩下的人，除了有几个跟案子相关的得带回去，其余众人，都纷纷离开老龙口。廖化清、李国栋等人，一个也跑不了，因为，中午，市纪委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不光有案子在身，还有大量腐败的问题。 可是，应桦却并没有马上带人押着袁朗和裴友青离开，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正站在河堤上望着老龙口的河口怔怔出神。 应桦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姚先生。”西医称医生的多，中医大多称先生。 那人缓缓转过身，正是姚济民。 “应队长是想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的吗？”姚济民看向应桦，不禁迟疑了一下。 应桦看向姚济民，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在整个案件中，姚丽华的父母死于心脏骤停，等于是猝死，姚济民曾经说过，他检查过姚家双亲的尸体，他们也是被人用银针扎死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那第一个凶手呢？ 姚一针的女婿应该还在世，但是，他改名换姓，隐姓埋名，躲进了不知什么地方。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来了清水河镇，因为，姚家一家人也来了清水河镇。 所以…… 第208章 你隐藏得太深了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 “我刚才说过了，我也是接到葛一平，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姚丽华的电话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把我叫来。” “也许，她是想要见见故人吧。”姚济民不由感慨了一句。 但是，应桦的眉头却微微一皱，今天来的人，除了警察，都是跟案子相关的，就是严若寒和苏月梅也是案件的受害者之一，但姚济民，好像跟案子没多大关系吧！ “姚先生，听说你并不是姚家村人？”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姚济民微微点了点头，张嘴回了一句：“是的，我原来是李家村的，后来，随父母迁到了姚家村。” “你是姚家村的上门女婿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哪知，姚济民摇了摇头：“不是，准确地说，我是姚家村的儿子。因为，当时，有一户人家没有儿子，我家里穷，父母亲就将我过继给了姚家人。” “你的父亲是？” “姚仁平，一个很普通的姚家村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那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应桦略微好奇地问了一句。 “跟村里一个老中医，叫姚显河，你可以找人去问。对不起，应队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姚济民不再理会应桦，转身就走。 看着姚济民消失的方向，应桦怔怔出神。那最初的凶手没有找到，而且，还有一件诡异的事情没有找到答案，就是清水河面行尸的原因。 就在这时，忽然，小龙女一声惊叫：“啊，龙，龙，龙……” 胡一安赶紧跑了过来：“什么龙龙龙，小龙女，你怎么了？” 小龙女眼神惊恐，看着波涛起伏的河面费力地回了一句：“那水底有东西，我刚才，看见，看见一个龙头。” “什么？”胡一安赶紧朝水里看去，可是，除了掀起波涛的河水，其他什么也没有。 应桦也走到了堤坝的边缘，杨韧也走了过来。 “你刚才真的看到龙头了？”应桦不由问了一句，眼睛却紧紧盯着水面，四处搜寻，清水河底有东西，这是当时，她就能肯定的，而且，河底的怪物很可能跟河面行尸有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要一探清水河底的原因。可是，小龙女说刚才看到了龙头，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老龙口真像姚丽华所说，有一条真龙？ 应桦赶紧甩甩了头，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荒唐，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怎么可能出现古代神话里的东西呢？ “回去以后，我们去清水河底看看？”杨韧不禁看向她。 应桦点了点头，确实，真的应该去河底看看了，否则，这个案子有一个大大的疑点没有解开。 就在应桦等人正看着河水发呆，议论纷纷之时，一个人却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看着面前的怪人，陈国安有些心悸。 这怪人的头明显受过重伤，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正是那个干枯的头颅。 刚才，姚丽华纵身跳入河底，他却没有动，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跟着去，而是平静地看着老龙口，不发一语。 就在陈国安刚想转身离去时，忽然，那干枯头颅开口了：“陈队长，怎么，不认识我了？” 陈国安一怔，猛然，身子一颤，那声音，那声音……虽然沙哑，但沙哑中带着一丝北方口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怪人，只见怪人看着他，一对突出来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可是，陈国安依旧没有想起来怪是谁，他不由问了一句：“你是……”他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面前这个怪人。 可是，怪人却露出一抹含有深意的笑，那笑意多少有些诡异，而且，看得陈国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十五年前，幸福安置小区，那场混乱，怎么，陈队长就忘了吗？” 嗡……陈国安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耳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似的，响起一阵轰鸣之声。 可是，他依然想不起来面前这个怪人到底是谁。 见他傻傻站在原地，怪人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神秘的笑意，张嘴缓缓吐出一句：“陈队长，一别十五年，你这就把我忘了，我真是太失望了，我的名字叫赵－仙－芝！” 轰隆……陈国安整个人都震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他身子一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紧朝后退了一步。 “赵……赵仙芝？你是赵仙芝，怎么可能？”陈国安激动得差一点要跳起来。十五年前那场爆炸案的始作俑者赵仙芝，他不是被炸成肉泥了吗？ “怎么不可能，陈队长，你真是……这么希望我死吗？还是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当年那场爆炸案并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死，我不能死，我也不会死，而且，我也绝对不想死，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干枯的头颅一声暴喝，震得陈国安整个人都傻了。 听到陈国一声惊叫，应桦几人转了过来，当听到赵仙芝三个字的时候，应桦和杨韧的脑袋只觉得嗡地一声巨响。 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了，他们太熟悉不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怎么样，没想到吧，陈队长，我赵仙芝还着呢？”干枯头颅看向陈国安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嘲讽。似乎是嘲讽他不敢接受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又似乎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你……你真是赵仙芝？”陈国安声音颤抖，赵仙芝这个名字是他从警三十年的耻辱，是把他钉在耻辱柱上的那个人。 陈国安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起来。 “如假包换，陈队长，哦，不，现在应该叫你陈局长才对。我这副模样，你当然认不出来了，对吧？”干枯头颅依然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他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陈国安的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赵仙芝，怎么会出现在老龙口呢？他怎么会和姚丽华在一起，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仙芝正是当年西子坟事件的原凶之一，也是十五年前那场爆炸案的主凶之一。 “陈队长，你们以为我是爆炸案的凶手，对吧，但其实你很清楚，你才是这个案子的主谋，我没有说错吧？陈国安，你隐藏的太深了！” 第209章 他承认自己是凶手 应桦和杨韧的脑袋又是嗡地一声巨响，看向陈国安的眼神带着满眼的不可置信。 反而，陈国安此时倒是冷静了许多。 而一旁的小龙女可不干了，她张嘴回了一句：“喂，你是谁，别胡说八道，陈局长是什么案子的主谋，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其他众人也一脸狐疑地看向干枯的头颅，很显然，大家对他的话都不太相信。 “我胡说八道，你问问应桦，她知道不知道陈大局长跟当年那起案子有关。当年，如果不是他给那些人通风报信，当年，如果不是他让狙击手开枪，当年，如果不是他要灭口，胡天勇怎么会引爆炸药的，这一切都是陈国安的算计，我没说错吧，我的陈大局长。” 应桦和杨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向陈国安的眼神更加的不确定，而陈国安的脸也变得极度难看。 “这么说，你这么多年都在调查当年那件案子？”他尽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说话的语调。 “对，我要还我妻子和女儿一个公道，我要把当年你做的事都抖出来，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怎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呸，公安局长，大公无私，我让你身败名裂，让世人看看你的嘴脸。”干枯头颅赵仙芝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这么说，你也查到了证据？”陈国安又问了一句。 赵仙芝用力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手里的证据足够可以把你送进监狱，足够可以让你把牢底坐穿！” 陈国安愣了一下，看向怪人赵仙芝，哪知，他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欣慰地笑了笑：“好好好，很好，我希望你手里的证据足够多，足够真实，这样，我也就不用费那么多事了。” 赵仙芝气笑了，又用力狠狠啐了一口：“陈国安，你真让我恶心！你就不怕半夜你的妻子和孩子来敲你的门吗？你就不怕当年那些死难者晚上来刨你家的祖坟吗？你就不怕，有一天，你的罪行被揭穿，你就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吗？你就是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赵仙芝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哪知，陈国安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是，应桦却在他的笑声里听到了一丝悲伤和落寞，还有一丝绝然。 “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我不仅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让五个家庭支离破碎，让十几个人被活活炸死，让原本充斥着幸福的幸福小区血流成河，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陈国安一声厉吼，震得整个老龙口嗡嗡作响。 他这番话一出，赵仙芝愣了愣，又表情奇怪地看向陈国安。 “当年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谁干的，你是怎么查出来的？”陈国安忽然问了一句。 “这个，你管不着，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就算你是公安局长又怎么样，你想只手遮天吗？你做得到吗？这天底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丧尽天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不是每一个都像你一样，心狠手辣，是条披着人皮的狼。”赵仙芝的话变得十分难听。 陈国安依然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此时，应桦的内心却无法平静，她看向陈国安的眼神带着一丝探询，一丝疑问，又有一丝不解。自从懂事开始，她就没有停止过对当年那件案子的调查，但是，并没有线索指向，当年那起特大爆炸案跟陈局有关呐！？ 究竟怎么回事？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把你抓起来？”陈国安忽然问了一句。 “抓我，你敢吗？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只要我出事，我手里所有的证据都会曝光，你就会身败名裂，你的罪行就会被公诸于众。你大可以试试，抓我，你做梦呢吧！”赵仙芝嘴里满满的威胁意味。 “好，很好，非常好，赵仙芝，你还是当年那个做事滴水不漏的赵仙芝，既然你有证据能证明我有罪，就拿出来吧，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我可以等着你拿出证据，带人来抓我。”说完，陈国安深深看了应桦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逼了。 什么个情况？陈局这是……真跟什么重要的案子有关？很多人并不知道当年起那爆炸案。所以，也是一头的雾水。 应桦慢慢走到了赵仙芝的面前，看向他，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可是，赵仙芝的眼睛也十分干枯，基本没什么神采，所以，应桦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应桦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当然希望不是真的，因为，陈国安于她而言，亦师亦父，她是陈国安一手带大的。 可是，那场爆炸案里，有她的亲生父亲和母亲，还有她的弟弟和妹妹，他们全都丧生在那场爆炸中，他们在那场爆炸中被炸得粉身碎骨。甚至，在下葬的时候，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凑不齐，他们死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她回z市，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调查当年那起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爆炸案的真相。 可是，今天，她却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了，赵仙芝，真是当年那起案子的主凶之一，也是西子坟事件的主凶之一。 “你是应家的后人，对吧，你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在那场爆炸中丧生，我没说错吧？” 应桦眉头一挑，看向赵仙芝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这人也调查过她。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如果没有陈国安的帮助，那些人怎么可能逃得过警察的抓捕，如果没有陈国安的帮助，他们怎么可能最后在引爆炸弹的情况下还可以逃脱。为什么，那五个家庭只有他不在现场，天下底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吗？如果不是为了灭口，警察为什么要将胡天勇射杀，这些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应该调查过当年的案子，这些还需我来告诉你吗？” “陈局是凶手的事，是谁告诉你的？”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赵仙芝的表情微微一愣，眼神闪了一下，不满地回了一句：“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应桦嘴角挂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第210章 后院的秘密 应桦将赵仙芝带走了，可是，当她正准备和杨韧去探一探清水河底，弄清楚那河底行尸的秘密时，突然，她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电话。 “什么，韩美凤自杀了？” 是的，韩美凤自杀了，就在精神病院。 719特案已经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只是，那天晚上到姚丽华家行凶的几位凶手葛青松、葛青山、葛金水、刘子枫等人，基本无一例外地都死了，而杀害姚丽华父母的那个原凶暂时还没有找到，但姚丽华的父母是不是真的是被人谋杀的，是不是真的是自然死亡，这并没有一个定论，所以，应桦并没有理由再留在清水河镇了。 当她接到韩美凤自杀的消息以后，马上带人开车回程。 济民中医錧，当姚济民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他喃喃自语了一句：“终于走了。”姚济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缓缓拿起药箱，准备出门，今天有人请他出诊。 姚丽华一家的案子破了，不过，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那么多的文物没有见到，尤其，那个传说中的飞龙在天，他也是十分向往的。还是算了，发生太多事了，也死了太多的人，尤其，葛家都死了好几个了。 恐怕，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想到这儿，他朝后院的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朝前门走去。 就在他离开十五分钟以后，一群人出现在中医馆。 “你们是什么人？”医馆的学徒和坐诊医生忍不住齐声问了一句。 “警察，你们都到一边坐着吧，别乱跑。”老刀冲着胡一安一使眼色，他马上上前，将两人控制了起来，以免他们给姚济民通风报信。 “搜！”老刀一声令下，十几名警察开始对济民中医馆展开搜查。 可搜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咦，怎么回事？没有啊？”老刀忍不住暗暗叫苦。头儿应桦走了，却给他留了十几个人，目的就是要找出那杀害姚丽华父母的凶手，她不是没有怀疑对象，但确实没有什么证据。 所以，找到证据才是关键。 “到后院门那儿看看吧。我之前，跟踪姚济民的时候，见过他晚上鬼鬼祟祟一个个跑到后院门那儿去。”叶兵忍不住说了一句。 老刀一挥手，几名警察开始朝后院走去。 “听医馆里的人说，后院门一直是锁着的，里面放着很多非常名贵的中药材，一般，姚济民不让人靠近。包括其他的中医师和自己的儿子都没有靠近过。”叶兵边走边和老刀交谈着。 老刀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后院的门边，抬眼一看，后院的门竟然锁着。 “我来吧。”一名警察走上前，伸手拿出一个工具，正准备拧开锁呢，忽然，老刀一眼看到了锁的样式，他的眼皮一跳。 “等等，到前院叫祝小青过来。”他伸手拿起那把铜锁，愣愣出神。 不一会儿，祝小青到了。 “老刀，怎么啦？” “你看看这把锁，跟你在青云道观松树底下那洞穴中打开的那些锁是不是一样的？” 祝小青走上前，拿起锁仔细端详起来。看了半天，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朝锁眼里捅了捅，不一会儿的功夫，吧嗒一声，锁开了。 “对，跟我们在那松树底下看到的那些铜锁一模一样。”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姚济民也是当年那起案子的凶手之一，只是，他一直没有露过面？”老刀仿佛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 “马上把情况向头儿汇报一下。”祝小青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老刀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应桦。 当应桦听到了老刀的陈述，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留老刀他们搜查，这步棋还真走对了。 “你们在姚济民家的一切行动都要小心一些，这一次，务必要搜出东西，我怕，如果这次没有搜出来，姚济民很可能会警觉，依他的性子，搞不好会马上逃走。” 老刀应了一声是，挂断电话，伸手缓缓推开了后院的门。 随着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众人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有人说了一句：“这院子好重的中药味。” “不是说，这后院就是放中药的地方吗？有药香很正常，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人忍不住回了一句。 老刀带人朝里走，只见里面的空间很大，外面确实晾着一些中药，可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院子里有一个躺椅，还有一把小竹椅，尤其，还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竟然还摆了一本书，他拿起来看了看，是《本草纲目》。难道，这院子里还住了人吗？或许，姚济民平时会到院子里住一住？ “不，不太可能，姚济民不在医馆里住，他的家是后面的二层小洋楼。”叶兵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确定吗？”老刀还是有些不信，这明明是有人住在里面呀！ “确定，以及十分肯定，有一次，我还跟他到过他家附近，看着他老婆和孩子出来。”叶兵又补了一句。 老刀点了点头，朝里走去，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后院的最角落位置，嗯，竟然有一个拐角，而且，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屋。 那股药香似乎更浓了。 老刀一抬头，便看到了屋檐下有一个小小的香炉，他低头闻了闻，好像煎过药。 他心中一动，真的有人，他一挥手，几名警察瞬间上去，将屋子围了起来。 老刀走到门前，轻轻敲响了木屋的门，笃笃笃……笃笃笃…… 敲了半天，屋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老刀伸手试着推了推门，门竟然被一把推开了。他就着光亮朝屋里看过去。 只见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放在地上的床，床上居然躺了一个人。 他带人缓缓走了进去。 等他来到那张床的近前，终于，看到了床上躺的人，一时间，他不由怔住了。 只见床上躺了一个人，赫然，正是姚济民。 姚济民不是出诊去了吗？怎么又出现一个姚济民？老刀抬头朝床上看去，只见床上之人眼神空洞，正抬眼看向他。 第211章 狐狸尾巴露了 “你是谁？”老刀忍不住问了一句。 哪知，床上的人看向他，咿咿呀呀地想说什么，可是，却吐不清一个字。原来是个哑巴。可是，床上的人似乎十分着急，又拼命想说什么，还挣扎着想动，可又似乎动不了。 老刀小心掀开那人的被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会写字吗？”老刀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人赶紧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老刀让人拿来一张纸和笔，哪知，那人却示意将笔放进他的嘴里。 祝小青一愣，将笔放到了那怪人的嘴里，只见他费力地、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虽然难看，却依然清晰可辨。 姚－依－依。 “姚依依是谁？”老刀不禁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姚依依是谁，可是，她为什么长了一张跟姚济民一样的脸呢，而且，姚依依三个字像女人的名字，但他明明是个男人啊？ 此时，床上的人更着急了，眼泪在眼里打转。 他又飞快用嘴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我－是－黎－平－的－老－婆，他－杀－了－我－的－全－家，把－我－囚－禁－在－这－儿。 “什么，他杀了你全家？”一旁的祝小青一声惊呼，可是，黎平又是谁？ 等等，老刀忽然想起来，在姚家村有一位神医叫姚一针，他有个上门女婿就叫黎平。可是，黎平跟姚济民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人又飞快写下几个字：黎－平－就－是－姚－济－民。 老刀的脑袋嗡地一声响。那个失踪的神针传人终于找到了。 姚依依又哆哆嗦嗦写了起来：黎－平－为－了－得－到－姚－家－的－宝－物，杀－了－我－的－家－人，还－用－银－针－杀－死－了－姚－丽－华－的－父－母，听－他－说，他－还－杀－死－了－四－名－警－察。他－杀－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把－我－弄－成－残－废，囚－禁－了－整－整－二－十－年。 女人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伤心至极。 一旁的祝小青听得义愤填赝，忍不住跟着一起掉眼泪。 “真是个畜牲。”叶兵忍不住说了一句。 “给头儿打个电话吧，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抓捕姚济民。” 老刀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应桦的号码。 当听到老刀的讲述，电话那头的应桦马上说了一句：“立刻封锁消息，快！” “头儿，怎么了？” “姚济民很可能在我们内部有眼线，不然，不会我一走，他就放松警惕，正常，他应该马上逃走。他既然还敢留在清水河，说明，他知道我已经离开了，案子告一段落了。快，封锁消息，你们派人保护那个证人姚依依，我马上申请批捕姚济民，但你们其他人不要声张，悄悄撤出去，一定要确保，没有人给姚济民通风报信。” 老刀一听，赶紧应了一声。 “我和叶兵留下守着姚依依，其他人跟胡一安和祝小青撤出去。拿到拘捕令以后，你们马上来抓姚济民。” 老刀做好安排，自己和叶兵留在了姚家。 就算姚济民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而他和叶兵的战斗力可都不俗。 很快，胡一安、祝小青带人走出了济民中医馆。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姚济民缓缓走进了中医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姚老师。”那名学徒喊了一句。 “什么事？” “上午有一帮警察来搜咱们的中医馆。”学徒说了一句，现在，姚济民的儿子已经坐牢了，所以，他准备把这个学徒培养成接班人。 “什么？”姚济民蓦然一惊。 “他们搜出了什么了吗？”他赶紧又问了一句。 “没有，他们什么也搜到，人都走好几个小时了。”学徒赶忙又回了一句。 姚济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放下药箱，朝后院走去。 后院的门依然紧闭着，没有任何的异常，他这才终于放心，长长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他们不可能发现自己的秘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果有人发现，早就发现了，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案子都结了，还有谁会跑到中医馆来找呢？ 可是，那帮警察跑到中医馆来干什么呢？ 他有些想不通。 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吗？现在，相关的人几乎都死了，连姚丽华和葛青松都死了，案子也应该结了，不会，还有人揪着案子不放吧？ 想到这儿，他不禁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确定应桦他们都离开了吗？” “确定，反正镇里的派出所已经没有市里的警察了，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干嘛？这案子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完，啪地一声，姚济民将电话挂断了。 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应该没事。想到这儿，他又下意识朝后院的门看了看，嗯……不对，这锁，他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锁的位置，之前是水平放置的，现在，倒斜了一个角度。 不好，有人动过后院的锁。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右手捏起两根银针，小心来到后院的门前，抬眼看了看，又伸手试了试，锁还是锁着的，看来，没人动过。 呼……他又长长出了口气。 谁动了自己的锁呢？ 是那帮搜查的警察，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自己的中医馆来搜查呢？应桦并没有怀疑过自己，那么，他们搜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既然案子结了，那么，就没有理由再过来搜查，而且，还专门拣自己不在馆里的时间，尤其，中间还不让馆里的人给自己打电话，明显是为了防范自己。 陡然，他想到一个问题，瞬间，头上的冷汗下来了。 不好，应桦一开始就在怀疑自己，不管他们有没有找到东西，自己现在肯定被警察盯上了。他们真的没有找到后院的门吗？听说，那帮警察可打开了青云道观的那棵松树底下的洞穴中所有的铜锁。 嗡……顷刻间，姚济民的大脑中电闪雷鸣，对方避开他来搜查，就是为了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说明什么，说明，很可能，对方已经知道他参与了案子，甚至，杀了人，只是，没有真凭实据。 刹时间，姚济民的脑袋一片空白。 第212章 伏诛 想明白事情的可能性以后，他飞快来到自己的屋子，拿起抽屉里的东西，朝外就走。 就在他刚刚走出大门，迎面，只见胡一安带着大批的警察走了过来。 他赶紧转身朝中医馆里跑去，可是，他刚刚跑到大门口，迎面，两名警察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正是老刀和叶兵，而叶兵的背上，竟然还背了一个人。 那人看见姚济民仿佛发疯了似地拼命叫了起来，那样子仿佛要把姚济民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夺了她的身子，学了她家的医术，吃她家的，穿她家的，在家里，父母把他当成亲儿子养，可是，他呢，为了姚家的宝物亲手杀了他们，而且，还把用药毒哑了她，把她的双手双脚的骨头全部敲断，让她成为一个任他摆布的废人。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活了下来，活到了今天。 今天，她终于看到他的狼狈了，她终于看到她的惊慌失措了。 “姚济民，很抱歉，你被捕了，你涉嫌两起命案，一共五条人命，你还涉及非法囚禁他人……”胡一安伸手一把将他铐上了。 姚济民看了他一眼，手底一翻，银光一闪，刚想动，忽然，他看到了胡一安身后所有的警察手里的枪都对准了他，他瞬间冒出一头的冷汗。 “怎么，要用你的银针和子弹比比速度吗？”胡一安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双手倒背，果然，姚济民的右手中指和食指夹间夹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祝小青过来，一把将人铐上。 姚济民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姚依依趴在叶兵的背上，那被固定的骨头钻心地痛，可是，她不在乎。 看到姚济民，也就是黎平被抓，她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继而，又嚎啕大哭。 当初，父母一直不肯接受黎平，是她一力坚持要嫁给黎平，要黎平入赘姚家。当时，父亲姚一针甚至说过，黎平的心思太重，可是，她当时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一家人。 今天，她看到恶人伏诛了，可是，父亲、母亲、弟弟，他们一个也不在了，一个也不在了。 想到他们都是由于自己的任性而死的，姚依依哭得昏天黑地，终于昏死了过去。 当应桦听到姚济民被抓住的消息，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了。 应桦远程参与了案件的审讯，姚济民，也就是黎平，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不仅杀了姚依依一家，还杀了姚丽华的父母。 “葛春妮在哪儿？”应桦终于问了一句最想问的，自始至终，葛春妮都没有出现，所以，应桦怀疑，她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 “我不知道，我听人说，她在青云道观出现过。” “什么？”应桦瞬间一愣，青云道观，难道，葛春妮藏在青云道观？ 而此时，就在青云道观门，一个俏丽的女子负手而立，身旁，一个更加俏丽的妙龄少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想清楚了，真的要离开吗？”宋春莺不由问了一句。 “对，我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我妈也说过，等事情结束，就让我离开，她说，我们一家都被那些文物所累，叫我以后，做个普通人就好，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嫁入豪门，只求我一生顺遂平安。”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恬静的笑容。 宋春莺笑了笑，张嘴说了一句：“我还想你能帮我打理道观呢？我准备把这道观改成庵堂了，以后，就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她又补了几句。 少女正是葛春妮。 她摇了摇头，看向宋春莺：“姐姐，你的青衣是跟谁学的？”她忽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自己自学的，你信吗？”宋春莺看向女孩，在她这样的年纪，本应有大好的青春可以享受，可是，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不过，她很庆幸，她终于放下了仇恨。 “信，我信，姐姐你很聪明，我妈说，让我一直跟着你，可是，我知道，我很笨，不能跟在你的身边，要不然，会坏你的事。”葛春妮憨憨一笑。 宋春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以作回应，是啊，该来的终要来，该走的也终要走的，就像这一去不返的时间，终也留不住。 “姐姐，你和那个应队长一样聪明，你们是好朋友吗？”葛春妮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宋春莺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跟应桦嘛，或许应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朋友。 “我觉得，你应该跟她成为朋友，她也是一个奇女子。那天，在中医馆，我知道她知道我在里面，但她并没有揭穿我，我想，她一定是为了保护我。” 宋春莺点了点头，是啊，应桦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自己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身份。这次的事件，恐怕，老龙口那一段，她早就猜到了是自己的手笔。 只是，不知道，她们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719特案和与之相关联的几个案子终于告破了，随着姚济民的落网，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 但，应桦心里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那就是河面行尸的秘密，那水底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当应桦赶到医院的时候，韩美凤已经死了。 看着面前这个脸色煞白的女人，那一脸的憔悴，应桦不禁有些心酸，韩家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不是说，韩复渠对韩美凤疼爱有加吗？不是说，韩复渠对自己这个女儿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吗？韩美凤都撒手归西了，竟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来吗？ 应桦的内心不禁有些不舒服。虽然，韩美凤这个富二代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嚣张跋扈，生活放荡的女人，但她非常清楚，韩美凤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长期被一个人控制，而且，无论是从心灵还是肉体上，她都倍受对方的摧残，这样的生活，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可她，还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她为什么自杀？”应桦不由看了那名医生一眼，正是韩美凤的主治医生。 “她自杀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自杀过，后来，又自杀过两次，所以，我们也没在意，没想到，她这次真的死了。” “韩家没人来看过她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她妈妈柳晓月来看过她。其他的，没什么人来看过她。” “她爸爸，韩复渠一次都没有来过吗？”应桦确实有些不信，韩复渠为什么一次都不来看韩美凤呢？这恐怕，也是韩美凤不愿意活下去的原因之一吧。 “对，一次都没有来过，只说，他应该是怕丢人吧，觉得女儿变成了精神病，对韩家是件很丢脸的事。” 应桦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忽然，背后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应桦一扭头，看见一个人，瞬间，眼眸一缩。 竟然是他。 第213章 陈局停职 竟然是许南风，他来干什么？ 应桦显然没想到，许家会来人看韩美凤。 许南风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儿碰上应桦，一时间，两人都不由怔了怔，一旁的杨韧忍不住轻轻碰了应桦一下。 应桦这才反应过来，朝一旁让了让，毕竟，也许韩美凤生前跟许南风是朋友也不一定，所以，她没有理由阻止对方来看一个已死之人。 许南风显然也有意外。他冲应桦点了点头，应桦却没有回应他。 她跟许家之间，有一笔账迟早要算清楚的。许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想到这儿，她一拉杨韧的袖子，两人走出了房间。 就在这时，应桦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桦，你回局里吧，关于当年西子坟事件，赵仙芝的供词已经交上了去了，他所谓的证据也交上去了，因为涉及到陈局，所以，这案子可能要交给省厅来办，你快点回来吧，省厅来人了。” “这么快？”自己才回来不到两个小时，资料这么快就提交上去了，这速度真的快的可以了。 当她赶到局里的时候，省厅的两位负责人已经在等候了。 “你就是应桦同志吧？”一位中年男人笑着看向她。 “我就是，您是？” “我是省厅刑侦二科的刘明远，这位是我的同事蔡文峰。” “你们好！”应桦伸手跟二人握了握，蔡文峰的手孔武有力，而且，老茧很厚。 “关于当年的西子坟事件，省里决定重启调查，根据赵仙芝提供的信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陈国安局长，因为这件案子实在太复杂了，所以，我们必须保证赵仙芝的安全。” 应桦眉头一皱，这话里的意思非常清楚，是说陈局有很大的嫌疑吗？或者说，陈局已经有罪了？ 她没有回话，等着对方往下说。 “省里有人推荐了你，经过西子坟事件专案组讨论研究，我们决定请你一起加入案件的调查。” 应桦眉头略微一舒，点了点头，一旁的杨韧也抬眼看了她一眼。 “另外，杨韧同志作为法医也参加本案的调查，案子就在z市公安局进行，我们的办公室局里已经安排好了。” “陈局呢？”应桦不由问了一句。 “他已经主动要求暂停工作了。”刘明远措词严谨地回了一句，看了看应桦。 “我听说你是西子坟事件的遗孤？”终于来了。 应桦就知道，不可能那么好事，让自己直接参与案件的调查，要知道，这起案子实在太大了，大到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还牵扯到省里，甚至，当年，京都都关注过这起案子。 “这案子由省厅的袁副厅长挂帅，你待会儿到他那儿去报个到。”刘明远看似很随意地说着。可是，应桦能感觉得到，这人的目光十分犀利，反应应该很快。 “没错，我的父母，还有弟弟，都死在那场爆炸案里，所以，准确地说，我是那起案子的受害者之一。” 刘明远点了点头，蔡文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打量着应桦。 “好了，关于案子的事，我们希望你跟袁副厅长见完以后，我们再聊，有几个问题，我们想找你核实一下。” “你关于陈局的吗？”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刘明远一愣，旋即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禁不住一眯。 “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而且，我是在陈叔叔家长大的，你们不怕我徇私吗？”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刘明远一怔，未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袁副厅长，你的加入，是他亲自点的名。对了，按照你说的，你跟陈局应该关系匪浅？” “对，他是我的养父。”应桦直截了当，她可不想进入案子以后，再有人说三道四。她不相信，陈局是凶手，虽然，赵仙芝给出的证据很多，而且，还有一些直接的证据，但她就是不信。 陈国安是一名老刑警，把自己养在身边干什么？等着有一天，自己找他报仇吗？还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可能参与案件的调查，好给他通风报信？ 应桦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可是，没有比这更让人难以理解的了。 “你们是想问赵仙芝是如何被送到警局的吗？”应桦的话再度引起了刘明远的注意。 “对，还有，陈国安同志在这期间，有没有单独接触过他？” “没有，赵仙芝是跟我坐同一辆车，陈局坐另外一辆车。所以，回来以后，他直接被送去了医院，陈局则一直呆在局里，当然，我离开一会儿去看了一个朋友，所以，这段时间，我并不清楚，但我相信，在这种时候，陈局不会去见赵仙芝的。”是啊，陈局曾经是名出色的刑警，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去见一个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杀人犯的人证人呢？ 刘明远的眉头不禁皱了皱，他当然听出了应桦话里的袒护。 “对了，你们是怎么抓到赵仙芝的？” “不，赵仙芝不是我们抓到的，而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应桦看向刘明远，在这人的眼中看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你们抓住的吗？”刘明远吃惊地看了应桦一眼。 “谁跟您说是我们抓住的？”应桦也有些好奇了，怎么一开始，这信息就不能对称了吗？ 还是有人想歪曲事实？ “没有，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刘明远敷衍地回了一句，低头陷入了沉思。 应桦笑了笑，听说，警察办案最讲究证据，没有经过核实的事，听说就敢拿出来询问，这位刘处长还真是，有意思！ 就在刘明远还想问什么，忽然，一名警察走了进来，看向应桦：“应桦同志吗？” “是。”应桦眉头一挑，这人没见过，应该也是省厅来的。 “袁副厅长请你过去一趟，你看到杨韧同志了吗？” “这位就是。”应桦指了指身旁的杨韧。 “正好，袁副厅长请你们一起去一趟。” 杨韧也站了出来，点了点头。 两人跟刘明远告辞，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很快，便来到了z市警局最大的那间办公室。 笃笃笃……笃笃笃…… 敲过门以后，忽然，屋里传来一阵骂人的声音…… 第214章 证人失踪 听见敲门声，骂声戛然而止。 “谁呀，请进！”应桦跟杨韧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体态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一眼便看到了应桦。 中年男人笑了，看向应桦的眼神，眉眼都在笑。 “应桦，你终于来了，快坐坐，你快坐！”说着，中年男人忙不迭地去倒茶。 应桦也笑了，张嘴回了一句：“袁老师，您别忙了，我是来报到的，可不是来喝茶的。”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给我面子，就不能说老师，我来我来。”中年男人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么不给面子，他还能这么开心？杨韧一阵错愕。 来人正是应桦在警校的老师袁司青。 当听到袁副厅长几个字的时候，应桦就猜到了是谁把自己弄进专案组的，除了自己这位奇葩老师以外，大概没有哪位在知道自己跟陈局的关系以后，还敢把自己搬进专案组。 “让我看看，嗯，还不错，不错，好像长得是比以前更漂亮了点，不过，你这脸有点黑了，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刘明远和蔡文峰是您带来的吗？”应桦也不客气，反正，以前，袁司青也没跟她客气过。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让她帮忙干过。 “对呀，怎么了，这两小子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袁司青问了一句。 “他们俩刚才对我旁敲侧击，就是想问我陈局是不是真的就是凶手，还问我陈局有没有跟赵仙芝接触过，还有……” “这两个王八蛋，你等着，我给你教训他们。”袁司青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应桦的电话响了，她看了正在打电话的袁司青一眼拿起电话走到了一旁，接了起来。 “喂，应队长吗？不好了，赵仙芝被人接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人已经出了医院，不知道去了哪儿，我们也调了监控，有一个人从医院的正门接走了赵仙芝。” “马上对医院进行布控，一定要严查进出的人，另外，把医院周围的监控全部调出来，看看对方到底是从哪儿逃走的。”应桦有些气不顺，人都走了半小时，为什么到现在才汇报呢？ 挂断电话，她心中禁不住一阵狐疑。 赵仙芝才刚到z市不过几个小时，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基本坏死，所以，如果不在医院养着，很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去。即便养着，恐怕，也不一定能活得了多久。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到这儿，她赶紧将情况跟袁司青说了一遍。 “什么，赵仙芝让人劫走了，走，我们去医院。”他可是个行动派，所以，一听证人出事了，赶紧带着应桦几人马不停蹄朝医院赶。 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赵仙芝已经失踪多时了。 “我们也调了周边的监控，对方是用一辆商务车接走了赵仙芝，我们已经记下了车牌，并报给了交通部门，对方正在帮我们查。” 袁司青点了点头，还好，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谁会把赵仙芝接走呢？对方是把他弄晕接走的，还是直接把他带走的。如果是直接把他带走的，那么，说明，赵仙芝是被迫的，或者，是自愿跟对方走的？ “赵仙芝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袁司青看向一众人等，刘明远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查到赵仙芝的家人。” “他应该没有家人了，他的家人都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了，他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应桦回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应桦。 “在这之前，我曾经私下调查过了813爆炸案，所以，对当时几个家庭的情况都比较清楚。”但她并没有调查出来，赵仙芝还活着，这也是她最奇怪的地方。 忽然，她脑中一动，这个赵仙芝，虽然，陈局说声音确实很像，但那么大的爆炸案，他家人全都炸得血肉横飞，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而且，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什么方式儿获得的这些资料，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他不可能有能耐拿到那么多的资料。 应桦预感到，赵仙芝的出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走到床边，小心查看起来。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赵仙芝被带走时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响起，说明，对方没有惊动其他人，那么，对方要么是赵仙芝认识的人，要么，一下就将赵仙芝制服了，将其带走。但是，我们在监控里看到，赵仙芝自始至终都是被人抱着上下车的。” “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的身体本来就不行。”刘明远回了一句。 “是的，他的身体本来就不行，那么，要控制这样一个人，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有没有看到那个带走他的人是什么人？”应桦问了一句。 “没有，对方全身都包裹在一件厚厚的卫衣里，而且，戴了很严实的帽子，肯定是有备而来。” 如果对方真是当年那起案件的主凶，那么，肯定会杀人灭口，但没有必要把人带走。但如果对方不是呢？那么，把赵仙芝带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杀了他，不比带走他更容易吗？ 对方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更难的方式。 那还有一个可能，对方也许不想赵仙芝死，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对方想从赵仙芝手里拿到什么东西；二，对方跟赵仙芝是一伙的。 想到这儿，应桦的眼前瞬间一亮。 袁司青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来，而813特大爆炸案又刚刚成立专案组，没想到，唯一一名证人兼举报人竟然突然失踪了。 “带走他的人，要么就是本案的凶手，要么，就是赵仙芝的同伙。”袁司青也是刑警出身，所以，一下子也猜到了两种可能性。 其他人都纷纷点了点头。 赵仙芝可不能平白无故地失踪，他可是这案子的关键证人，如果他不再出现，那这些证据的真实性如何考察呢？ 如果这些证据不能被证实是真的，那么，专案组的成立，很可能会是个笑话。 其实，有一件事应桦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专案组的成立会这么快，就好像，专案组一早就知道赵仙芝会出来提供证据，指证陈局一样，难道有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赵仙芝会出来指证吗？ 第215章 两个傻女人出事 可是，赵仙芝主动投案前后才不过一天的时间，消息又是如何走漏的呢？ 应桦的脑子飞快转动，依然没有想出一个结果。 她走到监控室，仔细查看监控。 监控里的人十分谨慎，在出医院以前，全程都没有露脸，而且，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乎每一次都完美地避开了监控。 “这人要么踩过点，要么，是医院的人。她对医院的监控十分熟悉。”看完监控，应桦得出了一个结论。 忽然，应桦一下愣住了，那个侧影，她感觉有几分熟悉，嘶，在哪儿见过呢？ 忽然，她脑海之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张嘴问了一句：“小龙女，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刘阿斗？” 小龙女诧异地看向那个人影，可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来，她对刘阿斗的印象并不深，而且，也没有那么强的记忆和观察力。 应桦也没责怪她，只是认真看着视频，终于，她在那个人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看到了半张脸，那人回头看向了医院的方向。 那人就是刘阿斗，刘正风的孙子。西子坟事件的主人公之一。 “马上给我查，看看刘阿斗是不是在医院工作过。”应桦闪身朝医院的办公大楼跑去。 半个小时以后，她一脸兴奋的跑了出来，果然，刘阿斗在医院工作过，他以前在医院当过护工。 “头儿，联系不上他，怎么办？”小龙女有些焦急地回了一句。赵仙芝的身子非常虚弱，如果没有医院的设备，他的生命将会很快终结。 “一直打，打到他接电话为止。” 小龙女嘴里嘟囔了几句，赶紧又接着打电话。刘阿斗为什么要把赵仙芝接走呢？还是说，两人早就约好了，刘阿斗来医院接人，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小，因为，赵仙芝也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往哪个医院，那么，刘阿斗将赵仙芝接走很可能是临时起意。 也就是说，赵仙芝和刘阿斗是认识的。他们之前就认识。 想到这个可能性，应桦眼前不由一亮，既然刘阿斗跟赵仙芝认识，那么，余小余呢，那个小胖子，他也是西子坟事件余恨水的后人，会不会，他也认识赵仙芝？ 想到这儿，她马上就让人拨打余小余的电话，果然，余小余也没有接听电话。 应桦觉得，她应该找到了问题的症结，西子坟事件当年那些人的后人，很可能聚在了一起。只是，他们想干什么呢？ 应桦正想着案子呢，忽然，一个人飞快朝她跑了过来。 “头儿，你快去看看吧，医院外面出事了。” “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对方指名道姓说要见你。”警员小李赶紧说了一句。 “什么？”应桦愣了一下，赶紧朝外就跑，可当她来到外面的时候，身子不由一震，只见医院门口挤满了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挟持着一名医生，不断用手里的刀对着人群指指点点，生怕他们靠近似的。 应桦慢慢走了过去，张嘴开始交谈：“你好，我是应桦，听说你找我，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应桦小心朝前挪动着步子，看着那名看不清脸的女人。 可当她走近时，整个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脱口而出：“秦玄雅，怎么是你？”这人竟然是徐琳案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秦玄雅看向应桦，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甘，又有一丝愤怒，看得应桦莫名其妙。 “应桦，你还配不配当一名警察，你说，你还配不配当一名警察？”秦玄雅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应桦一阵发懵，秦玄雅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玄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秦玄雅不应该在牢里吗，她的案了结了，她应该要蹲上一段时间才对。她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应桦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秦玄雅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杀意。 “应桦，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小宝的吗？你不是说过，你要保护杜星航的后人吗？小宝呢，你知道小宝出事了吗？” “什么？”应桦脑袋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徐小宝不是被人带走了吗？带走他的人应该就是顾瑶瑶啊。 怎么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应桦确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玄雅身上还穿着号服，说明，她极有可能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那么，她为什么要从监狱里逃出来呢？ 难道徐小宝真的出事了吗？可是，顾瑶瑶应该有能力带好他吧，难道……应桦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除非顾瑶瑶也出事了，或者，当初，顾瑶瑶带走徐小宝就是有目的。 “你是怎么知道徐小宝出事的？”应桦根本不知道徐小宝出了什么事，所以，只能先跳过这个问题。 “应桦，你太令我失望了，徐琳已经越狱了，如果不能把小宝找到，她会杀了那些人的。你记住，如果找不到小宝，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秦玄雅一把推开面前那名医生，夺路就逃。 “拦住她！”有人一声惊叫，可是，秦玄雅很快便消失在人群的末尾，迅速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内，车子轰地了一声，扬长而去。 应桦并没有追赶，她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必须先知道徐小宝到底怎么了？秦玄雅又是怎么跑出来的？按照她的说法，徐琳也跑出来了？ 她赶紧拿起电话：“麻烦帮我查一下两个犯人的情况，一个叫秦玄雅，一个叫徐琳，她们现在在哪儿？” “不用查了，她们已经越狱了，一个是前天晚上逃跑的，一个是昨天清晨逃跑的。正在通缉呢！”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应桦瞬间傻眼了，真出事了。 她们竟然真的越狱了。 这两个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那徐小宝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两个女人要冒着被枪杀的危险跑出来？ 她又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小龙女，马上去监狱查一下，最近有什么人接触了秦玄雅和徐琳，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16章 爆炸再现 就在应桦刚刚挂断电话，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桦，快点赶去听湖广场，那里发生了爆炸案，有好几名群众受伤了，快！” “什么？”应桦的脑袋又是嗡地一声响，听湖广场，那可是西子坟事件的目的地。 不好，看来，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儿，她飞快朝车子跑去，身后，杨韧也紧随其后。 两人飞快上车，应桦一踩油门，车子如飞而去。 听湖广场距离第一人民医院并不太远，二十分钟以后，应桦和杨韧赶到了，可是，整个听湖广场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警察，我是警察！”应桦一边举着警官证，一边朝里走。很快，她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空气中还有硝烟的气味，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应桦，你来了！”说话的正是副局长钱孟军。他刚刚才调来z市警局不久。 “怎么回事，钱副局长？”应桦看向爆炸现场，现场一片狼藉。有两块东西盖着白布，应桦整个人都一呆，大脑一片空白，又……死人了，爆炸案。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抹抹骇人的场景，一个个血肉模糊的景象开始出现，一声声哀嚎开始响彻在她的耳边。 “不不不，这不真的，这不是真的！”应桦猛地一声大吼。 “应桦，你怎么了？”钱孟军赶紧喊了一声。应桦双眼赤红，眼中凶光一闪，看向钱孟军的眼神带着一丝嗜血的冲动。 “应桦，不要紧吧？”一道温柔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一个人伸过来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应桦的右手，一股暖流刹时间流遍了她的全身，她缓缓转头，便看见杨韧那张熟悉的脸。 她长长呼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样，没事吧？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啊！”钱孟军没来多久，对应桦并不熟悉，所以，语气之中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不好意思啊，钱副局长，刚才，想起了一些往事。”应桦赶紧道了个歉。 “走吧，过去看看，现场已经死了两个人，有五个人被送去了医院，其中，有两个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抢救的过来。”说着，钱孟军带着应桦朝里走。陈国安在停职以前，宣布了一件事，由应桦代理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也是钱孟军对她这么客气的原因。 而大家都非常清楚，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都是公安系统未来一把手的候选人。这是z市警务系统的传统。 进入警戒线，应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场轰动一时的爆炸案，那轰隆的响声仿佛依然在耳边回荡，她赶紧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这个情形就情绪失控呢？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谈什么破案找出凶手呢？ 她转头看了杨韧一眼，心中不禁暗暗惭愧，刚才要不是杨韧，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场一共画了五个石灰圈，大概就是那五名被送去医院的伤者。 “爆炸是怎么发生的？”应桦随口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今天，本来，听湖广场有场活动，大老板许宗之要出席活动，所以，我们就把彩台搭在了听雨湖边上，哪知道，大老板晚了十分钟出现，彩台就发生了爆炸，幸好，当时，围观的群众不多。” 应桦一听，瞬间明白过来，那人是冲着许宗之去的，要炸的人应该是许宗之。要不然，不会这么凑巧。 联想起赵仙之的出现，还有他的无故失踪，应桦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些人很可能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不远处，许宗之还坐在车里，惊魂未定，应桦一眼便看到那辆限量版劳斯莱斯。 “搭彩台的工作人员呢？”看着满地的木屑和钢块，还有一些破布的残骸，应桦知道，对方制作炸药的水平并不低，跟813那起案子十分相似。但从爆炸的范围来看，又似乎比当年那个威力要小一些。 “我们找了一下，现场使用的不是普通的雷管，硝的浓度非常高，有点像专业的炸药，有点军用品的意思。” 应桦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是军用级别的炸药？！当年那起案子，她仔细研究过，也是军用级别的炸药，凶手是个制作炸药的高手。不仅如此，那人制作炸药的威力非常惊人。当时，整个幸福小区9号楼都被塌了一半，那可是七层楼啊！ “工作人员，我们都控制起来了，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警员小李回了一句。 “他们在哪儿？”应桦又问了一句，目光四处巡视。 “他们在那儿，都在接受问话呢！”小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堆人。 不远处，警察拿着纸笔在做记录。 “为什么不带回局里？”应桦眉头一皱，如此嘈杂的环境，显然不利于问询，这是基本的常识。 “呃，这个，钱副局长说，就在这儿问，现场问快一些。”小李有些尴尬地回了一句。 应桦眉头再度一皱，没说什么，快步朝那些人走了过去。 身后不远处，有人一声大喊：“头儿！”应桦一转头，便看到了老刀、叶兵和胡一安几人。 她心头一喜，一招手，几人便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几人快步来到应桦身边，看向她。 “你们加入问询的队伍吧，尤其注意制作彩台的工作人员，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几人纷纷点头，走入人群。其实，现场有些混乱，看得出来，钱孟军并不擅长组织大规模的询问和调查。 应桦自己则走到那还没有被完全炸掉的半个彩台旁边，仔细查看起来。 就在她刚刚走到半个彩台的边缘，忽然，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警官，我真的没干什么，就是帮忙搭个台子，混口饭吃，这年头，疫情刚刚过去，世道艰难，工作也不好找啊，我这不是临时找了个活儿干嘛！” “你老实说，你到底在干什么？”是一名警察的声音，而且，十分严厉。 应桦一转身，朝半个彩台后面走了过去，一抬头，便看见一个人。她的双眼一缩，还真是，事情来得这么快吗？ 第217章 炸不死你 余小余一抬头，便看到了正看向他的应桦，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应桦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应桦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了余小余一眼，小胖子憨憨地冲应桦笑了笑。 应桦却没有笑，她没什么好笑了，刚才，有两名无辜的人被炸死，还有五人受伤，其中，还有两人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得过来。 “余小余，你在这儿干什么？”应桦问了一句重复的话，她想知道，余小余会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我来帮忙的，因为工作不好找，所以，我就做了不少的临时工，这不是广告公司缺人嘛，我就过来帮忙搭彩台。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我们搭的彩台里装了炸弹，刚才把我都吓死了都。”余小余拍了拍胸口，似乎还心有余悸。 “是吧，搭这个彩台，你们花了多长时间？”应桦饶有兴趣地又问了一句。 “大概四个小时吧，人多，好办事。” “一共多少人参与了？”应桦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显然没准备放过他。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有十几个人吧。”余小余朝应桦的身后东张西望 ，似乎在找什么。 “爆炸发生的时候，台子搭完了吗？” “搭完了，我们都准备撤了，哪知道，突然就发生爆炸了，我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你听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呢，我要去医院看下，别落下什么毛病。”说着，小胖子转头就想走。 “我让你走了吗？”应桦忽然开口了。 背对着应桦的身影微微一僵，余小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可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的憨笑。 “爆炸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位置？”应桦又问了一句。 余小余想了想，指了指半边塌掉的彩台不远处，距离那被炸塌的半边彩台大约不到十米。 应桦的眉头皱了皱：“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本来准备离开的，那个叫我来干活的主管说，让我们帮忙拿一下工具，所以，我就回来拿几件东西，哪知道，刚走到那个位置，爆炸就发生了。”余小余又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当时，你有看到什么人朝那个位置走吗？或者，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经过那儿，或者，从那个地方离开？” 余小余想了想，摇了摇头。 “余小余，你最近有跟仇小建联系过吗？”应桦忽然话风一转，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仇小建，我不认识仇小建呐！”余小余也莫名其妙地看向应桦。 应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问了一句：“我们上午打了你一上午的电话，你没有听到？” “哦，我可能在干活，没听到手机响。”这倒是很合理的理由。 应桦不由撇了撇嘴，这小胖子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不过，想糊弄她，可没那么容易。 “把他带回去吧，好好再问问。”应桦冲着小李说了一句。 “啥？应警官，为啥要把我带回去啊，我又没犯法，没做坏事，为什么要带我回去啊？”余小余不乐意了，看向应桦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脸上招牌式的憨笑也消失了。任谁碰到这样的事，也笑不出来。 “只是例行的问询，你如实回答就行了。”应桦转身朝那半边塌掉的彩台走去。 “不是啊，应警官，你们刚才不是都问过了吗？”余小余有些不满。 应桦刚想转身回他一句，哪知，一个人影朝她走了过来，居然是许南风。 “我爸想见你，请你过去一趟。”许南风看了应桦一眼，又看了小胖子余小余一眼，神情冷漠。 应桦看了他一眼，又朝远处那辆豪车看了一眼，脸色沉了沉，朝许宗之的车子走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老家伙想干什么。 来到车前，许宗之示意司机给应桦开了车门，应桦走了进去。 老家伙还真是怕死，她不由腹诽了一句。 看着应桦的脸，许宗之不禁怔了怔，张嘴说了一句：“你帮我把凶手找出来，我可以给你一千万，怎么样，你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吧？” 应桦眉头深皱，差一点爆粗口，忍不住嘲讽地冲着许宗之开口：“许先生，你的命就值一千万吗？” 许宗之一愣，他知道，今天是有人针对他，他不是傻子，只要那人不找出来，他就永远别想睡好觉。今天，是因为他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捡回了一条命，那两个请来的活动主持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知道，应桦一定有办法把那个想炸死他的人找出来，所以，不管花多少钱，他一定要先找到那个埋炸药的人。 “三千万，怎么样，你帮我找到那个行凶者，我可以付你三千万，有了这笔钱，你……” 老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应桦打断了：“老家伙，你的命就值三千万吗？”还是一样的话。 “那你想要多少，你开个价，只要你找到那个凶手，我都可以给。”许宗之知道，应桦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他的条件，毕竟，他跟应家是死仇，当年那件事，如果不是应家人运气好，也许，今天也没有应桦。 “我要亲手把你送进监狱，你说这值多少钱？”应桦厉声喝了一句，王八蛋，竟然想拿钱收买她，简直是侮辱她身为警察的智商。 许宗之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应桦摔门而出。 老家伙狠狠将前面正在录音的手机砸在车里，恨恨说了一句：“开车！”他还不信，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那名凶手。这世界上又不只她应桦一个警察，z市也不是只有一个应桦。 就在应桦刚刚走出车子不远，忽然，几声滴滴声传来。 她一转头，便看见许宗之的车子扬长而去。 那滴滴声……不好，那是炸弹启动器的声音。 “快停车，车里有炸药，快停车！”虽然，许宗之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但他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这样被人稀里糊涂地炸死。 很显然，许宗之的司机并没有听到应桦的喊声。 而后面的许南风却听到了，他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可就在他的电话刚刚拨通，前面，传来了一声巨响，轰隆……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许宗之乘坐的那辆劳斯莱斯爆炸了。 不远处，有人看见这一幕，不禁露出得意的一笑，心道：老家伙，炸不死你！ 第218章 炸不停歇 “快卧倒！”应桦一声大吼，转头飞身跃起，朝一旁扑了过去。 其他人早吓得脸色巨变，不远处，警察不停地喊着：“卧倒，快卧倒！” “趴下，快趴下！” 周围所有人赶紧趴下，幸好车子刚刚驶出去将近二十米的距离，正是在空旷一点的地方，周围没有其他的群众。 “爸！”许南风脸色巨变，朝车子就想跑过去，被应桦一把拉住，她倒不想救这个小王八蛋，而是，爆炸声刚刚才开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炸完，这时候过去，只会连累其他人。 “你放开我！”许南风拼命挣扎。 就在这时，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汽车的油箱爆开了，一道浓烟冲天而起，刹时间，整辆车都燃烧了起来。 应桦抬手一记手刀狠狠劈在许南风的后脑勺，懒得跟他废话。 转头看向那火光冲天的汽车，应桦也是一阵头痛，这时，忽然，她看到了远处的余小余，那小胖子竟然也趴在地上，不知为何，应桦总觉得小胖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开心，而且，还笑得弯起了两个月牙。 刚有人想爬起来，忽然，又是轰地一声巨响，爆炸再度发生。吓得那名警察赶紧趴了回去。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应桦心里也一阵猜疑，总不会，那辆车不只装了一个炸弹吧？ 想到这儿，她内心不禁一声轻叹，这么炸下去，许宗之不粉身碎骨都不行了，这是便宜老狗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她还要将许宗之抓回去审呢，她要让这个老家伙身败名裂，让他的累累恶行被世人所熟知，她要让老东西遗臭万年。 可是，随着第三声爆炸声响起，已经开始可以看到残肢断臂被炸出来了。 足足过了将近五分钟，没有任何的动静发生，应桦这才爬了起来，小心朝那辆正在燃烧的汽车走了过去。 “头儿，小心点！”不远处，胡一安和叶兵几乎同时出声喊了一句。一个人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应桦的身边，正是杨韧。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杨韧说了一句：“我先上去看看，我在部队待过，你先等等！”说完，杨韧飞快朝那辆燃烧的汽车跑了过去。 “准备救火。”应桦喊了一句，这时，许南风倒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忘记哭喊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杨韧走到那辆正在燃烧的汽车旁边，远远便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脸正露在外面，满脸的血污，面目狰狞，双手被炸得不知哪儿去了，双肩的位置正在流血不止。那人目光呆滞，很显然，已经死了。 他又走近了一些，看到了汽车的安全气囊之下有一个人正埋着头，他无法确定那人的生死，可当他看到那人趴着一动不动，后背位置穿出来的那块长长的玻璃，杨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块长玻璃正在心脏的位置，穿胸而过，这种姿势，想不死都难了。 他转头看向应桦，摇了摇头，应桦瞬间秒懂，脸上神情复杂，不知是喜是忧。 许宗之死了？这也……太便宜他了！老东西，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老天爷怎么搞的，自己还没有把他搞臭呢？ 应桦慢慢朝汽车走了过去，这时，已经有人提着水桶上来灭火了，也有人从听湖广场拿来了灭火器，可是，火势已经小了很多。 “死了，两个人都死了。”杨韧忍不住说了一句，转头看了应桦一眼。 应桦也点了点头，看向车里的两人，只见许宗之断了双臂，应该是被炸飞了，而且，胸口有个巨大的洞，应该是心脏被炸得震出去了，看来，老家伙的身体并不怎么好。 而那名司机也死得不能再死了，被一块长方形的玻璃刺透了胸腔。 许南风终于嗷地一声嘶吼，跑了过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爸，爸，爸……”他的哭声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一些人开始议论纷纷，围观的群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许南风看到自己父亲的那尸体时，一下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不得不说，许宗之的死相确实太惨，尸骨不全。 应桦小心蹲下身，看到了炸弹的残骸，车子是从中间断裂的，说明，炸弹就在车子底下的正中间位置。 她趴下身，又朝里面看了看，当她看到那一截红绳的时候，瞬间，脑袋嗡地一声响，又是那截红头绳。 跟十五年前，那起爆炸案的红头绳一模一样。她伸手小心朝那根红头绳抓了过去。 “等等。”猛然，杨韧一声大叫。 应桦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忽然，滴滴的声音从那红头绳的位置迅速清晰传来。 “不好，快跑！”杨韧一把拉起应桦就跑，许南风也吓得赶紧朝后面拼命地跑。 身后，轰隆……爆炸声再响！ 应桦吓得整个人身子都颤抖，感激地看了杨韧一眼，刚才如果不是杨韧，她恐怕就挂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自己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凶手，好狠呐，他这是无差别爆炸，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许宗之。 杨韧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问了一句：“没事吧？”关切的眼神看向应桦。 应桦投过来温柔的一笑，紧紧握住他的手，缓缓摇了摇头：“没事。”现在，她干脆趴在地上不动了。 “排爆专家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我建议我们现在不要再动了，等排爆专家来了，确定没有危险再勘察现场，你说呢？”杨韧征求应桦的意见。 应桦点了点头：“听你的。”说完，又看向前方，她已经不关心许宗之的尸体能被炸成什么样，很显然，那名凶手是担心许宗之可能没死，所以，又设置了这么一个延时的爆炸装置。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对方使用了摇控装置。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就在现场。 “你说，对方有没有可能使用遥控装置？”应桦的目光四下搜寻，边搜寻边问了一句。 “这种情况，对方很大概率是使用了遥控装置，所以，我建议咱们马上封锁现场，凡是距离汽车不到五十米的人全部都控制起来。因为，如果对方真是使用了延时炸弹的话，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延时五分钟，很可能，到了五分钟以后，车子周围什么也没有了，所以……” 就在杨韧正说话呢，忽然，应桦一眼看到了对面不远处的小胖子正在朝人群后面缩去。 看来，余小余想逃走。 第219章 现场的凶手 应桦起身，绕过车子飞快朝前面跑去。 余小余见没有人发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朝人群最后面走了过去。 就在他刚走出人群，正得意地哼起小调时，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厉喝：“余小余，你给我站住！” 应桦赶到了。 余小余身子一僵，站在原地不敢动。 “应队长，我说我又没犯法，你干嘛老盯着我不放呢？”小胖子缓缓转过身，看向应桦。 应桦走到他面前，张嘴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现场，你也一样。” 余小余愣了一下，也张嘴问了一句：“为什么呀？我们又不会用炸弹，再说，那么危险的东西，普通人谁会摆弄那玩意儿啊？” “我们怀疑有人在遥控炸弹，所以，你最好不要离开，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应桦一句话，余小余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无意似地回了一句：“你们警察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应桦拿起电话，拨给了副局长钱孟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要求钱孟军下达命令，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 “什么？应桦，你不是开玩笑吧，现场有好几百人呢？”钱孟军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几百人呢，就他们带来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够。 而且，把几百人都控制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这消息一传出去，恐怕，这围观的群众都不干了。 “钱副局长，我们只需要控制离爆炸中心五十米左右的人就可以，不用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离爆炸中心五十米左右的所有人都必须控制起来。”应桦又强调了一遍。 钱孟军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正当应桦想回身看看杨韧那边的情况时，忽然，余小余伸手一推应桦，转身就跑。 应桦没注意，被他推了一个趔趄，一见他撒腿就跑，应桦也不废话，伸手拔出手枪，一枪打在他的脚下。 砰……枪声响起的同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目光纷纷朝应桦看过来。 这时候响枪，可不是什么好事。 余小余吓得一哆嗦，赶紧停了下来，他没想到，应桦真敢开枪。 “小胖子，你再跑一下试试，看看我的子弹会打在你的腿上？”应桦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绝对有问题。搞不好，跟爆炸案有关。 “现在，双手抱头，慢慢转身！”应桦喊了一声。这时，不远处的老刀跑了过来。 余小余只得照做。 哪知，他刚转过身，应桦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瞬间，他的脸肿了，打人不打脸……胖子看向应桦，一脸的愤怒。 老刀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胖子掀翻在地，一把将他铐上。 “头儿，我刚才也看见这小子想溜，他绝对跟爆炸有关系。”老刀也一直盯着这边，他也看到了余小余的异常。 应桦点了点头：“把他看好，带回去，详细审问。你先搜搜他的身。” 说完，应桦站在原地，老刀点了点头，开始搜身，余小余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慌张。 哪知，老刀的手刚刚搜到他的裤子口袋，竟然摸到了一个东西，他拿出来一看，刹时，浑身一震。 看形状，正是一个微型摇控器。 “头儿！”老刀一脸的兴奋，将东西递了过去。 应桦一看，瞬间，身子狂震，她戴上手套，接过来一看，不是遥控器是什么！ “胖子，这是什么？”应桦看向余小余的目光带着一丝愤怒，现场死了两名无辜的群众，还伤了五个人，而且，有两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的过来。竟然，真跟胖子有关系？ 余小余看了应桦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应桦气得真想给这胖子来一下，可是，她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回来z市不到两天，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事件一件接一件，如果说，这不是早有预谋，她都不信。 看来，有人计划很久了。 “胖子，你老实交待，炸弹是不是你放的？”第一个炸弹应该在彩台的底部，所以，无论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根本看不到。而车子的底部，余小余在搭彩台的空隙完全有时间去许宗之的车子底部装炸弹，所以，他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 余小余看着应桦，没有马上回答，忽然露出神秘的一笑。 应桦真想给这胖子来个大嘴巴子，那可是几条鲜活的生命啊！这死胖子竟然敢玩炸弹炸人？ “胖子，你别以为，你不开口就没事了，我告诉你，纵然许宗之该死，纵然许家的人十恶不赦，他们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动用私刑，还不顾及普通老百生的性命！你们这算哪门子的主持正义？” 余小余依旧没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应桦，那笑容多少有些让人憎恶，又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那个憨厚的余小余不见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余小余。 余小余这算是默认吗？应桦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这个遥控器是不是就是用来遥控炸弹的，还需要证实。 应桦拿起对讲机，将抓住余小余的消息传了出去。 钱孟军和杨韧心中大喜，其他人也纷纷朝她看来。 “应队长，那我们是不是让其他的群众离开，以免再伤及无辜。”钱孟军又提了一句。 应桦眉头微微一皱，用目光扫了一眼那些被控制起来的人，大约有三四十号人，也就是说，如果余小余不是那个遥控炸弹的人，那些人很可能就在这群人里。 “不，我们等排爆专家确定我手里的遥控是启动车子爆炸的遥控，我们再来处置这些人。” “好吧。”钱孟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转过身打电话的应桦没有注意到，余小余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目光禁不住看向那被控制起来的人群。 一道目光投过来，跟他的目光相撞，那道目光的主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将自己身上一个东西放进了自己身边的一名中年妇女的衣服口袋里。 第220章 狡猾的凶手 正当应桦要将那些已经控制起来的人带到一旁问话时，忽然，人群一阵骚乱。 排爆专家到了。 只见两个穿着排爆服的人走进了场中，来到应桦面前，问明了情况，这才朝她点了点头。 “你做得很好，应桦同志，现在，请让所有人离开五十米外，我们将会对整辆车进行检查，不排除还有炸弹的可能性，所以，你们也得离开。”五十米，其实已经足够远了。 应桦按照排爆专家的意见，将人群带到了了五十米开外。两名排爆专家缓缓朝那辆已经停止燃烧的汽车走了过去。 大约十分钟以后，一名排爆专家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了起来：“应桦同志，还有一枚轻型炸弹，而且，从体积和形状来看，这枚炸弹的威力可能非常大。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全排除。请你把人群带到八十米远吧，我想，可能更安全一些。” 应桦一听，头大了，看向余小余的眼神有一种杀人的冲动，这小胖子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余小余，你老实说，真正的引爆器在哪儿？”刚才，排爆专家已经确定过，余小余手里的遥控器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引爆器，也就是说，这小胖子来了一个障眼法，他在给人做掩护。 余小余一愣，傻傻看向应桦：“你怎么知道我手里的是假的？” 应桦气得差一点想骂娘，可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不能把遥控器拿到手，那么，接下来，炸弹还有被引爆的可能，那两名排爆专家就危险了。 “余小余，你们这么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明白吗？”应桦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是吗？应队长，我想问一句，难道刨人家祖坟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吗？”终于，余小余也忍不住了。 应桦眼皮一跳，看来，余小余不准备装了。 猛然，她一眼瞥到了那三四十号人，该死，自己光顾着在这儿跟余小余这个死胖子瞎扯了，那不是有那么多嫌疑犯吗？ 想到这儿，她赶紧跑了过去，冲着胡一安吩咐了一句：“一安，马上安排人对这些人进行搜身，找炸弹的遥控器。” “啊，是。”胡一安赶紧安排人开始对这些人进行搜查。 “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身，你们凭什么搜我！”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有些围观的群众不干了。 应桦非常清楚，如果不能拆除，那么，对于那两位排爆专家来说，就十分危险，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引爆器。 不少群众纷纷开始不配合，吵着，嚷着，一个个神情气愤。 还有一些人开始打电话了。 就在这时，应桦站到了人群对面，一声大喊：“大家听我说，我是市刑警队的应桦，现在，排爆专家确定还有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他们正在努力拆除，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拆下来，对他们来说，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他们安全地拆下炸弹，要么，在拆除过程，炸弹爆炸，他们将被炸得粉身碎骨！” 应桦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了那两名排爆专家的方向。 “他们也是人家的儿子，也是别人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也许，这一次，他们回不去了，也许，他们的人生就定格在这一刻，但我想，我们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帮助他们，就是找到那个引爆器，我怀疑那个凶手就在你们中间，那个引爆器就在他身上。” “什么？”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就已经开始哭出声了。 “妈妈，我害怕！”一个八岁的男孩瞬间哭了出来。 “有炸弹，有炸弹，有炸弹……”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应桦没想到，这些人的承受能力如此脆弱，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情绪失控地大吼大叫。 应桦一看，没有办法了。 “大家听我说，请不要激动，请不要激动！” 可是，人群已经听不下去了，知道那名凶手就在他们中间，他们如何能平静得下来。 就在这时，应桦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无比镇定地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恐怕，那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一丁点都不恐慌。 应桦看向他，缓缓朝他走了过去，这时，人群开始分开，将那人让了出来。 年轻男子这才意识到应桦是看向他的，他周围的人群开始四散开来。 “给我搜！”应桦一声令下，胡一安马上围了上去。可搜了半天，并没有在他身上搜出任何东西，那年轻人也不知是给吓得，还是怎么回事，既不反抗，也不叫，十分的安静。越是如此，应桦越觉得他有问题。 “头儿，没有啊！”胡一安回了一句。应桦扫向四周，目光落在一名中年妇女身上，那名中年妇女刚才就站在年轻人旁边，如果年轻人将引爆器转移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利用人群燥动的机会将之塞给别人。 想到这儿，她来到那名中年妇女的身边：“大姐，麻烦您，我们想对您进行搜身。” 中年妇女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又露出一丝理解的神情，点了点头：“你来吧！”说罢，张开了双手。 应桦伸手朝中年妇女两边的口袋摸了过去，哪知，她的右手刚刚伸进女人的外套口袋，瞬间，便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她小心拿出来一看，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竟然是一个标准的遥控器。 女人脸色一变，赶紧说了一句：“这……这……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真不是我的呀！”女人急得差点哭出声来。 应桦冲旁边的人一使眼色，过来两名同志，将女人控制住，她赶紧拿着遥控器朝那辆炸毁的车子走了过去。 一名排爆专家见应桦拿着一个东西走过来，便起身走了出来，朝她看过去。 当看清是遥控器，他眼前一亮。 排爆专家手有些颤抖地接过，赶紧说了一句：“你稍等，我马上检测一下。” 应桦点了点头。就在她刚刚一转身的功夫，忽然，不远处响起一声轰隆巨响。 第221章 他中招了 应桦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道不大的火光冒了出来，正是胡一安站立的地方。 她刚想转身跑过去，那名排爆专家匆忙忙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应桦同志，这就是那个炸弹的遥控器，太谢谢你了！”说完，那名排爆专家冲着应桦深深鞠了一躬。 “您太客气了！”应桦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当她跑到火光旁边一看，所有人都吓得重新趴在地上，胡一安灰头土脸的正在那儿骂骂咧咧地一顿骂。 “怎么回事？” “那小子跑了，还扔了一个微粒型的炸弹，他妈的，那小子太张狂了，抓到他，我非得脱他一层皮。老刀追去了。” 是啊，这么多群众，那小子一再使用炸弹，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她知道，老刀在，那小子跑不了，除非，他是田径或马拉松的冠军。 想到这儿，应桦并没有跟过去追，而是看向人群，那名中年妇女应该确实不知情，否则，不可能还把遥控器放在自己身上。 那小子，应该就是炸弹的制造者。 现在，她也不能给老刀打电话，以免他分心，只有老老实实等待他追赶的结果了。 应桦看向余小余，后者，一脸的无辜，此时，小龙女却走了过来。 之前，余小余一直有些喜欢小龙女，还想让她作自己的女朋友，尽管他在微信对着小龙女各种撩，但小龙女一直没有理他，后来，徐琳的案子一结，就把他从好友中删除了。 “余小余，我真看不起你，就你这样的还想当我小龙女的男朋友，下下半辈子都不可能。”把气撒在普通人身上算什么本事，小龙女更难听的话还没骂出来呢，余小余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有些难看。 他确实喜欢小龙女。 但作为一名警察，小龙女却对胖子的言行感到一阵厌恶。 应桦正准备疏散人群呢，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头儿，人抓住了，在永香街28号美佳宜超市前面，你带人来吧！”说完，老刀将电话挂了。 应桦一听，大喜过望，赶紧伸手一招：“你们几个跟我走！”永香街离这儿大概有两公里，没想到，跑那么远去了。 应桦带人上车，朝永香街的外街开去，很快，她来到了外街，将车子停好，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美佳宜超市。可是，并没有看到老刀。 她朝四处巡视，终于，在超市的侧门旁边，坐着两个人，正是老刀和那小子。 那小子满脸鲜血，正站在那儿呲牙咧嘴。老刀却一脸的平静，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应桦带人冲了过去。 “老刀！”赶到近前，她喊了一声，老刀一见，赶紧站了起来。只是，动作略微迟缓了一下。 “头儿！”他展颜一笑。 “辛苦了！”应桦赶紧一挥手，两名同志瞬间冲上去将那小子押了起来。 “这小子真能跑，而且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应该就是这一带的人。”老刀补了一句，脸色有些发白。 “嗯，没事，我们回去详细审问，你的脸色怎么了，这么白？没事吧？”应桦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让这小子的同伙扎了一刀。”老刀一句话，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她赶紧看向老刀的身体，只见他的右手紧紧捂在肚子上，那里，早已被鲜血染血了，地上已经流了一滩的血。 “王八蛋！走，我送你去医院！”应桦赶紧扶了老刀一把，老刀勉强朝前走了一步，身子一晃，朝后倒去。 “老刀！”应桦一声惊呼，赶紧一把将他抱住。 老刀脸色煞白，眼角眉梢开始泛出一片冰绿色，他浑身打颤，似乎十分怕冷。 “刀，有毒！”老刀依旧是咧嘴笑着，可是，嘴角却开始流出一股浓浓的墨绿色液体。 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此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痛苦。 应桦整个人都慌了，看向那小子的眼神带着一丝厉芒：“你同伙呢？快说，你同伙呢？”应桦一声厉喝，吓得那小子一激泠。 “我不知道，谁让他追着我不放！”老刀用力抓住应桦的胳膊，摇了摇头，头上，开始冒出一阵白霜，这是剧毒啊！ “头儿，我不行了，估计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趁着我还有一点时间，我把那小子的特征告诉你！他……” “不不不，你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应桦背起老刀就想走，老刀死死抓住她的手，应桦竟然动不了半分。 “队长，听我说，你要为我报仇，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呀！啊嗬啊嗬……”老刀开始剧烈的咳嗽。 “好好好，你说你说你说！”应桦恨得牙痒痒，心乱如麻，泪水在眼眶地打转。 “那小子是个黄毛，身手很刁钻，用的是一把军用匕首，穿了一件迷彩服，我看样式，有点像雇佣兵的衣服，还有，他出刀的角度很像我们老式的军用拳法，所以，我怀疑，那人应该是从缅甸逃过来的，这段时间，那边不是在清剿电信诈骗团伙吗，他应该是某个集团的雇佣兵。” “啊嗬啊嗬……”老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一口浓绿的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老刀！你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眼泪瞬间涌出了应桦的眼眶。 “队长，我不行了，不行了……”老刀的眼神开始涣散。 “好想……好想跟着你们一起抓罪犯呐！”老刀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老刀，我带你去医院！”应桦一把将他的手用力扳开，背起他，转身就走。 而那四名警察整个人都傻了，一个个赶紧将老刀扶上应桦的肩头。 “老刀，你坚持一下，你坚持一下，你不要睡，你不要睡，我很快就到，我很快就到！”应桦疯了一般朝医院奔去，她没有上车，她知道，老刀一旦躺下很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最近的医院就在旁边不到五百米。 “让一下，让一下！”一名警察跑在前面，应桦背着老刀疯狂朝前跑。 “老刀你坚持住，你坚持住啊，老刀，你坚持住啊！”应桦疯狂地叫喊着，没命地朝前奔跑。 背上，老刀的呼吸越来越弱…… 第222章 老刀的离开 他想起了年少参军的意气风发，他想起了退伍的依依不舍，又想起来了转业到地方的踌躇满志，曾几何时，他立志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做出一番丰功传绩，成为一名最出色的警察，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为自己的父母争得荣光。 曾几何时，他想过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女儿和妻子买一套大房子，直到中年已过，他依然在普通警察的岗位上蹉跎，直到应桦被调来刑警一队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他才明白，他的升职又成为了泡影。 可是，应桦的专业水平，应桦的身手，让他服气，让他这个七尺男儿都觉得，有这样的人带领自己，纵然他只能给她打打下手，他也愿意。哪怕他还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他也愿意。 她是一名好警察，同样是一名出色的警察，可惜，他不能陪她走到最后了！ 老刀的眼睛缓缓闭上，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他没有遗憾了。 只是，唯一对不起的是，他没能让女儿和妻子住上大房子，甚至，他没能让她们住上新房子，一家五口依然挤在一个不到五十平米的老旧公租房里。 “老刀，你再坚持一下，你再坚持一下哈，马上我们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应桦依旧在喊着，很快，她冲进了医院，冲进了急救室。 “让一让，让一让！”那名警察的声音同样急切而焦急。 终于，进了急救室，应桦缓缓将老刀放了下来。 可当她把老刀放在病床上时，除了他一张脸绿得吓人，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安详而平静。 那名医生赶紧伸手试了试，又急忙拿出听诊器，打开老刀的嘴，查看他的各项生命体征…… “对不起，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你们送来的太晚了！” 轰……应桦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天旋地转，顿时，呆住了。 老刀……走了！ 走得匆忙而让人不知所措，走得安详而让人心意难平！ 为什么像他这样的好人却是被人捅死的，为什么像他这样的好警察却是在执行一个追捕任务时被人下了黑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应桦的内心仿佛要爆炸开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泪却是夺眶而出，尤其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无声地滴落。 医生缓缓将白床单拉了上去，整个急救室的人仿佛都看到了这个中年警察的离世。 那三名赶到的警察瞬间也呆住了，愤慨，悲伤，无助，难言的悲痛在整个急救室漫延。 每一年，我们牺牲在一线的警察不下四位数，平均，每一天几乎都有几名警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有人说，我们今天的生活之所以如此平安无事，是因为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普通人，又何尝不是儿子，不是父亲，不是丈夫。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无声在悲痛和愤怒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有医务人员都缓缓低下了头，那四名警察也摘下了警帽。 又一位优秀的警察，走了！又一位他们的兄弟，走了！ 他们不知道，明天他们是不是也会如老刀这般在歹徒的毒刀下义无反顾，但至少，他们也会对得起这身警服！ “敬礼！” 此刻，庄严与肃穆让急救室变得沉重无比。 应桦的目光空洞地注视着那洁白的白床单，那下面躺着她的战友，她的兄弟，她的属下，她的老大哥。 老刀不仅是一名技术过硬的出色的警察，更是一个让人钦佩的素质过硬的好警察。 他真的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吗？ 应桦不敢相信，想伸手去拉开那遮住老刀的白床单，可是，她又拼命忍住了。 他也需要休息了，他劳累了大半生，他曾经为了抓捕罪犯负伤三次，荣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集体二等功。他曾经为了破案连续两个月没有进过家门，以至于父亲病逝都没有来得及参加葬礼。 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该休息了。 泪水滑过应桦的脸颊，像温润的清流滑过她的心田，只是，微微有一丝苦意。 身后，小龙女、胡一安、叶兵几人都赶到了。小龙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似乎是怕惊到了老刀，她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出声，那压抑的哭泣让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感觉异常地难受。 胡一安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叶兵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股强烈的悲伤让整个刑警一队的成员都无法遏止地哭了出来。 副局长钱孟军带人赶到的时候，老刀的尸体已经被缓缓推出了急救室。 医院的急救室本来就资源稀缺，所以，他们没有让老刀占用稀缺的资源。不然，老刀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因为，生前，他就是一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 直至老刀被推向医院的停尸房，应桦才真正意识到，老刀真的走了，她的好兄弟真的走了！ 可是，老刀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他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她的耳边，他的……他才刚刚从永安回来，他还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的。 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应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呢？他不能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呢，爆炸案的凶手还没有抓住呢，用毒刀捅他的那个王八蛋还没有抓住呢，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应桦抬起头，看向那缓缓合上的银色盒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无措。 从今往后，那个身手了得，做事一丝不苟，不让她操一丁点心的老刑警走了！？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当她看到那消失在眼前的脸，她才终于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老刀，走了！ 走出医院，应桦将那小子带到了自己的车里，老刀的仇，不用等，她也等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应桦的语气冰冷，眼神里带着一股杀气。 “唐小波。” “唐清风是你爷爷？”西子坟事件的主人之一唐清风，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是，你怎么知道？” “对老刀出刀的人是谁？” “……” “我再问你一遍，对老刀出刀的人是谁？” 第223章 大网拉开，杀意凛然 而此时，就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内，刘阿斗的脸色有些难看，面前，一个女孩站在那儿，脸上不怒自威。 “为什么让他掺和进来，你不明白，他是从哪儿来的吗？” 刘阿斗一个头两个大，张嘴闷闷说了一句：“我估计，那个叫老刀的警察应该活不成了，那小子的刀是从金三角带过来的，听他说，是喂过黑曼巴的毒液。” “什么？你们……简直是胡闹，我们是要报仇，但不能滥杀无辜！”那女孩转过头，赫然正是宋春莺。 “可是，唐小波在现场也炸死了两个人，他们不也是普通人吗？”刘阿斗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你……”宋春莺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两名保镖是许宗之的爪牙，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是无辜的？” “什么，你？”这一下，换刘阿斗不会了，原来，自己想错了？！ “那受伤的也是跟着许宗之身边的人，他们恶贯满盈，没炸死他们，我就派人去医院解决他们，但是，你们不能对无辜的警察动手，应桦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你动了她的人，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怎么样，她也是一名警察，总不会乱来吧？”刘阿斗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对于应桦，他了解得并不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桦现在会动用自己黑白两道的力量来寻找那小子，你明白吗？你以为她就仅仅是个警察吗？一个女警能在边城呆了八年而且还将整个边城的犯罪率降到了历史最低，你以为，她就只是个普通的警察吗？”宋春莺差点没抬手打人。 惹怒了应桦，恐怕，自己这边也没好果子吃。 “马上联系那小子，让他赶快走。” “好，我马上联系他。”刘阿斗有些慌神了。 就在这时，忽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喂，红姨，什么事？”正是他的房东，也是他的小姨。 “阿斗，你在哪儿，警察到家里找你，说你犯了事，你在哪儿？”红姨一边说，还一边朝屋里望，生怕警察出来听见。 刘阿斗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应桦的动作这么快？ “红姨，我暂时不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保重，我挂了。”啪地一声，他赶紧将电话挂了。 “应桦派人去我的住处了。”刘阿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想到，应桦真敢硬来。没有任何证据，她就敢抓人吗？ “没有证据，这样的案子，她有一千种理由可以制造出证据，你们以为，突破了她的底线，她还会按常理出牌吗？”宋春莺有些无奈，她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接下来，很可能，应桦会展开对他们西子坟事件后人疯狂的报复，是的，他们是为了复仇，但是，他们动手杀了警察。 “那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宋春莺气得不行了。 “上山吧，去永安，到道观里避一避。”说完，她转身就走。 可就在她刚刚打开门，就听见楼下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警察朝楼上冲了上来。 宋春莺一见，吓得赶紧缩了回去，冲着刘阿斗喊了一声：“快走，警察来啦！” “什么？”刘阿斗整个人都懵了，应桦怎么会这么快呢？竟然连他们住的地方都找到了。 数名警察瞬间冲上了二楼，两个人影从楼上一跃而下。 “在那儿，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啊！”刘阿斗一个没留意，摔在地，痛得他一声惨叫，宋春莺顾不得他，夺路就跑。 一名警察从二楼翻过，跳到一楼，冲上去就把刘阿斗死死按住。 楼上的警察一看，宋春莺跑了，为首的那名警察抬手就是一枪，砰…… 宋春莺吓得赶紧朝一旁的巷子窜了进去。后面，又响起了几声枪响。 她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看来，应桦真是疯了，竟然直接让人开枪。 按住刘阿斗的正是胡一安，他用枪抵住刘阿斗的太阳穴，一声大吼：“小子，别乱动，再乱动，我打死你！”说完，他抬手就是一枪，狠狠砸在刘阿斗的脑袋上。 “你……”刘阿斗瞬间懵逼了，他可没想跑。 “想跑吗？啊？我可以让你跑！”胡一安的声音忽然悄悄在他耳边响起，刘阿斗吓得赶紧摇了摇头。这是想要打死他吗？ 胡一安抬手将他铐上，用力一扭他的双臂，痛得刘阿斗一声惨叫：“啊，你轻点！” “轻点，我已经很轻了！你们对别人下手的时候怎么不轻点！”胡一安又用力一扭，痛得刘阿斗的眼泪快出来了。他感自己的手臂要断了，胡一安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胡一安的格斗技术本来就不差，之前，对人一直比较温和，没想到，对方竟然用一把沾有黑曼巴毒液的匕首捅进了老刀的身体，可见，对方是一帮无比狠毒的亡命之徒。 所以，他毫不留手。 应桦问出了那名杀手的位置，可是，却在永香街157号扑了个空。 看着地上一地狼藉的烟头，她皱了皱眉头。 叶兵低下头闻了闻：“应该还没有走远，不过，不知是往哪个方向。”157号正好在街角，是个三叉路口，对方有三个选择。 “唐小波说他们有三个人，那个叫蔡宣的心狠手辣，另外两个也是雇佣兵，找找看，他们应该还在附近。”应桦一挥手，所有警察进入屋中搜查。 “头儿，他们的行李还在，应该没有走远。”叶兵看着三个行李包，赶紧说了一句。 “很好，打电话给武警总队，请求支援，今天，我要瓮中捉鳖。” “所有人，跟我下去，对永香街展开地毯式搜查。”这个点，这几人如果没有走远，大概率会吃饭去了。 “等等，我们去美食街看看。”说完，应桦赶紧带人朝楼下走去。 很快，她来到了永香街美食街。 “一间间找，注意安全，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应桦眼中怒火中烧。 杨韧看了她一眼，不由有些担心，从老刀出事到现在，应桦根本没去谈案子的事，一直在寻找那名杀手。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据唐小波交待，那名杀手名叫蔡宣，是西子坟事件主人公之一的蔡闻天的孙子。 蔡宣是一名雇佣兵，一直呆在国外，前几年，听说去了缅甸，成了某诈骗集团的雇佣兵头子，这次，碰上电信诈骗大清洗，他逃回了国内。正没有去处呢，没想到，竟然一到国内就动手杀了人。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一张大网正在悄然拉开！ 第224章 跑，往哪儿跑 应桦一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觉得顾瑶瑶很可能就是西子坟事件的幕后军师，而宋春莺应该就是顾瑶瑶，所以，她派人查了宋春莺的行踪，一下就查到了刘阿斗和宋春莺。 这也是为什么，警察能那么快找到宋春莺和刘阿斗的原因所在。 胖子余小余和唐小波都被带到了警局，可是，应桦并没有马上对他们进行审讯，她要给老刀报仇！ 永香路美食街，很是热闹。 “这里人太多了，如果对方挟持人质，会很麻烦的。”杨韧皱了皱眉头，不禁补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自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这里吃饭的群众实在太多了。 “先找到那三个人，让其他的群众尽快离开，我们一个店，一个店去说，快！” 很快，杨韧在一家火锅店看到了三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其中两人还有些像混血儿。 于是，众人按照应桦的吩咐开始一间一间店铺找过去，刚开始，还有人露出狐疑，当杨韧把腰间的枪一亮，对方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不少店铺的客人开始纷纷走出店铺，店老板和伙计也纷纷走出去，终于，二十几家店铺，有大半的客人都出去了。 三人吃饭的那家店叫辣妹火锅店，老板娘是个重川人，正在招呼客人呢，而且，她还在直播店里的营业情况。 蔡宣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的异样，甚至，他都没有留意到老板娘在直播营业。 应桦低头走了进去，一手挽着杨韧的胳膊，二人装扮成情侣。 应桦走到距离三人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按照时间估算，其他店铺的人应该都撤得差不多了。 杨韧走到那系着红色围裙的俏丽女孩身边，在她耳低低说了一句：“老板娘，警察办案，你店里有一名杀人犯和他的同伙，所以……”他压低了声音，那女孩一听，瞬间，脑袋嗡地一声响，看向杨韧的眼神带着一丝疑惑。杨韧伸手掀起衣服的一角，露出了腰间的枪和手铐。本来，他是法医，不用带这些，可是，今天的任务特殊。 老板娘一听，瞬间，秒懂，赶紧朝后厨走去，不一会儿，店里的客人在杨韧有意的劝说下开始陆陆续续走出店里。 一名三角眼年轻人一抬头，看见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走出去，刹那间，提高了警觉。 “老板娘，你们的客人这是？”就在老板娘刚要走出去的时候，三角眼叫住了那个重川妹子。 “哦，外面有流星雨，他们都看流星雨呢！”老板娘转头露出迷人的一笑，赶紧跑了出去。 蔡宣是少年时离开内地的，那是十几年前，所以，对于警方的认知还停留在少年时代，他以为，他动手伤了人，警察起码要一段时间才有找到他，他绝对想不到，才不到几个小时，他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 应桦也没想到事件会如此顺利，眼看着最后一个顾客走出店铺，她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可是，就在那名顾客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三人一抬头，看见了屋外不远处站满了人，可是，所有人都不是看天空中的流星，而是朝他们看来，还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那人叽里呱啦不知说了些什么，蔡宣和另外一人也起身朝屋外走去，他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蔡宣快速一把将那刚刚要迈出屋外的女人的手抓住了。 “啊，你干什么？”女人一声尖叫。 蔡宣一把将女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也不管女人愿意不愿意。 还是出事了，很显然，这几名杀手也意识到不对了。 三人挟持着那名女孩，警惕地走出店门，屋外站满了人，应桦几人站在最前面。 那名女孩吓得一缩脖子，忽然感觉到后腰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别乱动，小心刀滑手！”女孩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傻了。她……她被人挟持了。 应桦眉头深锁，脸色却平静如常，看向抓着女孩的蔡宣，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毕竟，对方手里只有一个人质。 “你叫蔡宣？”应桦缓缓开口，那名女孩却吓得瑟瑟发抖。 “你是谁？”蔡宣马上警觉。 “你的爷爷叫蔡闻天，对吗，西子坟十八君子之一？”应桦对当年十八君子以身殉国，炸死数千鬼子军的壮举钦佩不已。所以，对于他们的后人也十分敬重，只是，有些人却走上了歪路。 “不错，我爷爷就是十八君子之一的蔡闻天，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呢？” “还记得你在三个小时以前，为了唐小波捅的那名便衣警察吗？”应桦的脸色依旧平静，可是语气已经不平静了。 蔡宣眼皮一跳，点了点头：“怎么了，你认识他？” “她叫白庆刀，我们都叫他老刀，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们队里最出色的刑警，当时，如果不是为了抓住唐小波，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蔡宣的心飞快跳了起来，傻子也听得出来，应桦是来干什么的。 “所以呢，你是来抓我的吗？”蔡宣扫了四周一眼，见只有六名警察，不禁松了口气，内地的六名警察，哼哼，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小菜一碟。 不过，他们手里可没枪，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头还是不由一紧。 “放开她吧，我做你们的人质！”应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补了一句，那女孩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蔡宣的眉头皱了皱，看向应桦的目光带着一丝探询，他扫向身旁的两人一眼，三人交换了一个目光。 应桦并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某种暗语。 “好，你慢慢走过来，然后，我们再放人！”蔡宣并没有拒绝应桦的要求。 应桦平静地朝前走去，对方没有枪，她没有什么好怕，如果对方动手，她有把握一击命中。 所以，她大胆朝前走，眼睛盯着那个女孩。 她知道，蔡宣很可能是想增加一个人质，也没关系，只要对方的胃口够大，不怕噎着就行。 应桦慢慢走到了蔡宣几人的身边，其中一人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别乱动，我的刀可有毒！” “你们说法不算数？”应桦故意大声喊了起来，这时，不远处的人已经有人一声惊呼，一个个都觉得应桦太傻了，没有救到人，还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只有杨韧知道，应桦想干什么。 这几个人想跑，往哪儿跑？ 第225章 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算数，当然算数。不过，你总得表明一下身份吧，你有什么作用吗？”蔡宣可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只有自己手里的筹码够重，他才能向警方提更多的条件。 “我是z市刑警一队的队长，也是即将上任的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放了那个女孩，我做你们的人质，否则，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出永香街。” 蔡宣笑了，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 他一点头，那名女孩被另一名杀手推了出去。 那女孩赶紧朝对面跑了过去。 就在这里，忽然，另一名雇佣兵抬手将手里的匕首狠狠朝女孩甩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得惊呼出声，而那名女孩显然没有意识到背后发生了什么。 应桦也吓得双眼瞪得溜圆。 哪知，就在这时，杨韧抬手就是一枪，砰…… 子弹后发先至，与那把匕首在空中相撞，叮地一声脆响，匕首瞬间被击落在地，而子弹则顺着匕首的斜角擦了出去。 空中，火花四溅。 所有人一声惊呼，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看向杨韧。 应桦看向杨韧也露出赞许的目光，不得不说，杨韧的枪法确实不错，不过，这种距离对杨韧应该没有任何难度。 那抛出匕首的杀手脸色一变，眼神一缩，伸手一抄，左手又取出一把匕首。冷冷盯着杨韧。 这些人可能有双匕首，应桦心头一动。 就在应桦刚想到这儿，忽然，身后的蔡宣撇了撇嘴：“你刚才说那个名叫老刀的警察，是死了吗？被我的刀捅了，他应该活不成吧？” 应桦的眼皮一跳，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直撞她的脑门，她冷冷回了一句：“没错，他确实死了。” “哼，你们内地的警察也不怎么样，连我一刀都顶不住，哼！”蔡宣又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这句话听在应桦的耳边里，却如同钢针扎心一般难受。那股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猛然，她一抬右手，死死拉住对方右手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一记飞腿，脚尖狠狠踢向对方的额头。 “你找死！”蔡宣一声怒喝，右手匕首刚想朝应桦的脖子扎去，哪知，应桦的单手跟铁钳相似，竟然让他动不得分毫。 这女警……蔡宣脸色巨变，眼看应桦的腿到了，他赶紧抬手就挡，扼住应桦脖子的左手松开了。 应桦顺势一扭，便将他的右手扭到了一旁，可是，此时，另一名杀手动了，持刀朝应桦的后心狠狠扎了下去。 杨韧一见，抬手就要开枪。 “别开枪！我要让老刀看看，这些杂种是什么下场！”一颗子弹了结他们，太便宜了！ 应桦赶紧一闪身，避过第二个人的匕首，一只手仍旧死死扭住蔡宣的右手，痛得那家伙一声痛哼。左手一晃，一把匕首到了手，朝应桦的右腰扫了过去。 与此同时，杨韧和另几名警察扑到了。 杨韧抬手就是一枪，砰……应桦让他别开枪打蔡宣，可没说不能打另外两名杀手。 那人一见，赶紧朝一旁就滚，瞬间，滚出去数米远，跟蔡宣和另两人就分开了。哪知，杨韧手中枪不停，砰砰砰砰…… “啊！”距离太近了，纵然他的动作再快，也只能躲过一颗子弹，连续四枪，四颗子弹全部命中那名杀手的身上，有一枪正打在头部，痛得那家伙一声惨叫，当场毙命。 身后，无数人开始四散奔逃，一些胆子大一些的也开始朝后退去，他们生怕子弹误伤到他们。 杨韧解决掉一名杀手，转头看向了应桦那边，只见两名杀手将应桦围了起来，而警察在外围，没有应桦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乱动。 他们可不敢乱动，生怕伤到应桦或者那些围观的食客。 蔡宣的脸变得有些难看，此时，他笑不出来的了。他的右手被应桦生生扭到了背后，扭成了麻花。痛得他大汗淋漓。 可是，战斗力还在。 “你知道吗？就你这样的，老刀一个能打十个，如果不是因为你手里的毒匕首，如果不是因为要抓住唐小波，他根本不可能中刀，你根本扎不中他的，你知道吗？你在他面前，连衣角都碰不到，论格斗，你连个小学生都算不上！”应桦嘲讽地看向蔡宣，后者，一脸的警惕，这女警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确实太惊人了。 “上，一起宰了她！”说完，朝应桦冲了过去。应桦抬脚就是一腿，狠狠踢向蔡宣的腰部，蔡宣扬起手中的匕首迎了上去，扎向应桦的右腿。 应桦冷冷一笑，变踢为蹬，直接一脚蹬在蔡宣的胸口，只听嘭地一声巨响，蔡宣整个人被蹬得倒退回去数步，一屁股坐到了火锅店的门口。 另一名杀手刚想动，一旁，杨韧赶到了，他伸手一抄，一把警用匕首握在手中，可是，他想了想，却又用枪对准了那名杀手。 “不想死，就把手里的匕首扔掉，双手抱头，快！”杨韧可不想有任何的闪失，能用枪解决战斗，他可不想冒险。应桦心里有气，如果不让她亲手宰了蔡宣那小子，恐怕，她非得抑郁不可。 老刀的身手在全警局都是数得上号的，竟然死在一把匕首手里，这恐怕是应桦心中最意难平的。 那名杀手一见，吓得身子一滞，眼珠乱转，想了想，将手里的匕首扔在了一米开外的地上。 哪知，就在杨韧刚想过去取匕首，那人动了，左手寒光一闪，一点绿光直奔杨韧的前心。 砰……砰…… 枪声响了，而且，还是两声，那名杀手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杨韧，只见杨韧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以为他去捡那把带毒的匕首吗？有毛病吧，在这种情况下，他去捡匕首，所以，他根本没去想捡那把匕首，只是，想让对方觉得他会去捡那把匕首。 蔡宣一见，心头暗暗着急，看向应桦的眼神露出一片凶光。 他朝应桦扑了过去，应桦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右腰上，痛得这家伙一哈腰，感觉到腰都快断了。 杨韧也彻底看清了，确实这人根本不可能是老刀的对手，如果不是偷袭，如果不是为了抓住唐小波，恐怕，老刀根本不会那么轻易被对方得手。 蔡宣一咬牙，又冲了上去，应桦顺手一带，也不知她的手是怎么动的，蔡宣的匕首竟然到了应桦的手中。 “你不是擅长匕首吗？你不是喜欢用毒匕首吗？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匕首有多快！”说着，应桦狠狠朝那家伙的肚子捅了过去。 第226章 特大爆炸案 吓得蔡宣赶紧朝旁边一躲，可是匕首在应桦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在空中一转，竟然跟着蔡宣的身体转到了他的面前，扑哧一声响…… “啊！”蔡宣一声惨叫，那把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匕首，此刻正扎进了他的肚子里。 “你根本不是老刀的对手，你根本就不是老刀的对手！”应桦将那把带血的匕首拔出来，又一下一下捅进了蔡宣的肚子里，只听扑哧扑哧之声不绝于耳。 “啊！啊……”很快，蔡宣的肚子上便捅得血肉模糊。本来，他以为跑到内地来，为爷爷顺手报个仇，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所以，当唐小波找到他帮忙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他以为，凭他在金三角纵横十几年的经历，即便来到内地，也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他这只井底之蛙，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捅了一刀，就把自己的同伴全都葬送了。 “杀人了，杀人了！”身后，有人一声惊叫，还没有逃走的几个人吓得四散奔逃。 杨韧知道，应桦没有违反纪律，这几人本来就是偷渡过来的，而且，他们都曾经是边境恶贯满盈的a级通缉犯，来之前，应桦已经确认过，这几个人只要抓住不管死活。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冷……冷……我好……好冷……”蔡宣开始痛苦地呻吟，嘴角和眉梢都开始变得绿色的，额头也开始慢慢冒出寒霜。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中毒死亡的滋味，那种钻心噬骨的寒冷，那种血液被冷劫的无助，那种死亡即将来临的绝望，让他心底产生了无边的恐惧。 “求……求……求你，救……救我！”蔡宣露出满眼的祈求，应桦只是冷冷盯着他，不动声色，看着那人慢慢地在自己面前缩成一团，继而，整张脸都变成绿色，由绿变黑，黑曼巴的毒太强了。 终于，蔡宣不动了。 应桦的心头百感交集，眼泪好玄没出来，老刀本不会死，本不该死的，他……他真的不应该死。他的太冤了！ 一只温暖大手轻轻握了握她冰冷的右手，感觉到那只大手传过来的体温，她这才回过神来。 眼神冷冷瞪向那名人质。 “把她给我铐上！”应桦伸手一指，所有人都懵了。 那名人质站在不远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那女孩看向应桦，露出祈求的神色。 “有没有弄错，你到局里说吧，你姓焦还是姓吴？”应桦忽然问了一句。 女孩的脸色一变，有几分难看，看向应桦的眼神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好奇，不禁张嘴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始至终，她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她不明白，应桦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进火锅店的时候，你就一直坐在蔡宣三人的隔壁，虽然，你们只隔了一张桌子，但，你们相互都认识，刚才，你被挟作人质，看上去，你似乎很害怕，但是不是真的害怕，你心里清楚。”是啊，那么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骗得了她呢！ 过来两名警察，瞬间将女孩铐上。 “可是，你是怎么猜到我姓焦还是姓吴呢？”女孩打死也想不明白，应桦怎么可能这么神呢？她从来没有在z市露过面，才刚刚从国外回来，竟然，一眼就被应桦认出来了。而且 她才不过刚刚做了一件事而已，虽然，这件事确实够她把牢底坐穿。 忽然，女孩想到顾瑶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几乎脱口而出：“你一直在调查西子坟那件案子，你一定知道当年那起案子所有人的家庭情况，对不对？” 应桦看向女孩，冷哼了一声。 她对当年十八人的家庭情况当然非常清楚，只有焦家和吴家有孙女，其他要么绝后，要么，就是孙子。 “你们这群人聚在一起，美其名曰为了报仇，其实，只不过为了发泄你们的私欲而已，你想过没有，会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复仇而丧生，又会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复仇而受到伤害。” 女孩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家的祖坟被人刨了，如果我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就愧为人孙了，你说报仇也罢，复仇也好，不管怎么样，我要为我爷爷讨回一点公道。你难道就不是为了报仇吗？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你杀蔡宣干什么？”女孩一声厉喝，对应桦的质问显然有些不满。 “带走！”应桦懒得跟她废话。杨韧也觉得不可思议，应桦竟然能一眼就看出对方是案子里的人。忽然，他脑中一闪，这女孩好像今天在听湖广场出现过。 难怪……他看向应桦的眼神露出一丝钦佩。不得不说，应桦的观察能力和反应能力确实惊人。 听说袭击老刀的凶手已经伏诛了，胡一安、小龙女等人喜极而泣。 回到警局的应桦有点累，老刀的离开，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应队长，袁副厅长请你去开会，是关于813特大爆炸案。”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应桦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那个空空的座位，那里，本来坐着这个警局最出色的刑警，坐着这个警局身手最好的警察，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不管剩下来的路有多么艰难，她都必须代他走下去。 想到这儿，她缓缓起身，朝大会议室走去。 十五年前，8月13日，幸福安置小区发生爆炸，陈、吴、赵、应、周五家一共二十三人，十五人被炸死，五人炸成重伤，仅有三人受轻伤生还。当时，整栋楼被炸塌了个小半边，一个整整七层楼被轰塌了一半，这件案子在当时引起了轰动。 可是，当时的刑侦技术有限，再加上，死伤的人太多，而当时活下来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基本失去了对那场爆炸的记忆，所以，经过多年的侦察，警方也没有找到凶手。而唯的一条线索，一名叫胡天勇的嫌疑犯还被射杀了。 五个家庭中唯一幸存且没有受一丁点伤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时的z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现在的公安局一哥陈国安。 当时幸福安置小区涉及到拆迁问题，小区那块地被许氏集团中标竞得，由于第9栋的位置十分不好，所以，许氏给的赔偿非常低，大家都不满意，于是，9栋选出时任刑警大队大队长的陈国安担任谈判员，跟许氏谈判。 可后来，随着爆炸案的发生，许氏便顺利地拿到了那几家签的合同，因为，他们当时需要钱。 需要钱救命治病。那个年代，没有几个人购买全额的保险。 所以，曾经有人一度怀疑，那场爆炸案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但是，没有人有证据能证明那起案子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第227章 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赵仙芝本来应该在那场爆炸中被炸死了，但谁也没想到，十五年后的今天，他又出现了，而且，还提供了一系列的证据证明那个凶手是陈国安。 当时，只有陈国安没有在家，也只有陈国安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且活下来的人，所以，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提前知道9号楼会发生爆炸。而他又是那栋楼选出来谈判的代表。这更让人不得不起疑。因为，只要他作出让步，许氏集团马上就可以开工建设，据说，当时那五家人都听他的。 赵仙芝提供的证据大多是当年陈国安跟许氏谈判的资料，而且，里面还有三段录音，虽然，事隔多年，但声音还依旧清晰可辩，许氏负责拆迁谈判的则是许家的老二，许宗之的弟弟许宗候。 尤其，赵仙芝还提供了一个信息，在事情发生了半年以后，陈国安的账户莫名多了一笔钱，这笔钱的来源很有问题。 似乎，所有证据都能证明陈国安确实有问题，而且，陈国安为了避嫌还主动提出了自我停职，是不是心里有鬼，所有人都在揣测。 由于这件案子发生在8月13日，所以，又被称为813特大爆炸案。 那么，813特案跟西子坟事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被炸得尸骨无存的周家、赵家、吴家正是西子坟事件主人周子安、赵廷阔、吴丛的后人，他们三家在那场爆炸案中全部被炸死。当年，许家未经允许私自刨了西子岭十八位先人的坟墓，十八家的后人义愤填膺，将许氏告上了法庭。 而周家、赵家、吴家是闹得最凶的三家。 所以，也有人说，是许家派人炸死了那三家跳得最欢的，之后，十八家中再没有人敢提西子坟事件。 因此，西子坟事件跟813特大爆炸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其中的人物关系，又错综复杂。 谁也没想到，十五年后的今天，赵家的赵仙芝竟然没有死，而且，还提出了这么多的证据证明陈国安有罪，所以，让人不得不怀疑，陈国安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可是，陈国安真的有问题吗？这恐怕是谁也回答不了的问题，也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今天，813案终于重启了。 专案组组长由袁司青担任，副组长由省厅刘明处长和z市刑警队的应桦担任，所有人都有些好奇，不免朝应桦多看了几眼，在场的，都是警界精英，对应桦刚来没多久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还是略微有些微词。 如果他们知道应桦以往的光辉历史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不过，这大半年，应桦在z市警局的表现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也没有人说什么。 “下面，我们请专案组袁组长跟大家讲几句，大家鼓掌欢迎！”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袁司青看了看，目光在应桦身上停了停。接着，他开始讲了几句套话，话风一转，就接到了案子上。 首先，他对案子进行了一些分析，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观点。 “不过，关于这个案子，其实，还有一个人比我还更有发言权，大约十年前，她就开始暗中调查813特大爆炸案，下面，有请应桦副组长给大家介绍一下案情吧。”说着，袁司青看向应桦，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应桦抬眼扫视了一圈，开始完整介绍整个案子的情况。 她介绍的更加详尽，也更加具体，很多人纷纷拿出笔记开始记录她的话，因为，有些线索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而且，应桦对大家的问话对答如流。 与其说是813特大爆炸案的介绍，不如说是应桦的首场个人秀。 面对众多警界精英刁钻的问题，应桦应对自如。 “应副组长，你刚才说你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调查这起案子，那么，有没有发现真正的凶手是谁？”终于，有一名警员提出了直截了当的问题。 可这话一出口，又惹来了很多人的白眼，如果应桦查到了凶手是谁，还用得着大家坐在这儿讨论吗？这不是废话吗？ 应桦笑着看了看那问问题的刘明华，缓缓摇头，这问题看似问的没有任何水平，但是，应桦心里非常清楚，刘明华是什么意思。 “想必刘处长一定清楚，我们今天为什么坐在这里。至于赵仙芝的证据是不是真的，还需要时间验证，我知道你想问陈局到底是不是凶手……” 瞬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不少人也听说了过，应桦跟陈国安的关系，所以，他们也很关心，应桦会如何面对陈国安可能是凶手这个问题。 “从我个人来看，我相信陈局不是凶手。” 应桦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毕竟，应桦现在代表的可是专案组。 袁司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刘明华的嘴角却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陈局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犯了罪，他希望我能亲手抓他。”应桦这话一出，现场又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这无疑是向众人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我应桦虽然跟陈局是父女，虽然我是由他养大的，我也不会徇私枉法，更何况，陈局根本就不是凶手。 其实，应桦一直坚持，陈局不是凶手。 在赵仙芝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就觉得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但是，她始终坚信，陈局绝不是凶手。 就在她正准备再次回答一下刘明华的问题，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看着在桌上震动的手机，应桦没有接听，袁司青却示意她拿起手机。 她只得拿起手机，躲到一旁接听电话。 “喂，头儿，我们发现赵仙芝了。” “什么，在哪儿？” “听湖广场，他在听湖广场，你快来吧！”那人迅速挂断电话。 应桦浑身一震，赶紧跑到会议桌前，对着袁司青低低说了一句。 袁司青一听，眉头一跳，张嘴吐出一句：“你赶紧去，不用管这里了，你快去吧，最好别让赵仙芝跑了。” “是。”应桦敬了个礼，飞快朝外跑去。 身后，刘明远一眼看到她跑出去，竟然起身跟了出去。 第228章 又一个越狱者 当应桦赶到听湖广场的时候，赵仙芝早就消失不见了。只有叶兵站在原地发呆。 “怎么了，叶兵？”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听到应桦的声音，叶兵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应桦，眼神之中的震惊还未退去，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困惑。 “头儿，我看到了一个人，你猜那个人是谁？”叶兵有些不安地看向应桦。 应桦的心咯噔一下，她的内心也有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测：“你别告诉我，你看见了陈局？” 叶兵像活见鬼似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看见了一个人，跟陈局的身影十分像，但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应桦心头怦怦乱跳，本来，赵仙芝的证据就指向陈局，现在倒好，他竟然私下跟赵仙芝见面，这又是为什么呢？ 陈局是老刑警，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时候跟赵仙芝见面，是不合适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警方有一千种理由怀疑，他是想从赵仙芝手里拿到什么，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选择这时候跟赵仙芝见面呢？ “我们要不要直接去问问他？”叶兵忽然问了一句，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询问，是啊，如果陈局自己肯说明原因呢，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说不定，陈局真找赵仙芝有事呢？ 应桦摇了摇头，陈局已经主动申请停职了，如果这时候去找他问这个问题，无疑会让他更加沮丧和失望，倒不如自己把事情查清楚。 可就在这时，忽然，应桦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顷刻间，愣了一下，竟然是陈局的电话。 她满眼不可思议地看了其他人的一眼，缓缓按下接听键：“喂，陈叔叔。”不在单位的时候，她一直叫他陈叔叔。 “应桦你是不是在听湖广场，我在听湖广场看到了叶兵，他是不是你派来寻找赵仙芝的？” 应桦身子巨震，莫非刚才那个人真是陈局？ “你来我家吧，我今天见了赵仙芝，有些话，我想提前告诉你。你记住，你一个人来，别告诉其他人。” 应桦缓缓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不过，又有些纳闷，陈局为什么让自己一个人去呢？ 想到这儿，她还是忍不住看了杨韧一眼。 “怎么了？”杨韧也看了她一眼。 “陪我去一个地方。”应桦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拉起杨韧就走。 “头儿，那我们呢？”胡一安不由叫了起来。头儿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想跟杨韧单独行动吧？只是，为什么只带杨韧呢？ “你们先回局里，我跟杨韧有点事，我们稍后再回去。”说完，应桦松开杨韧的手，飞快朝车子跑去。 胡一安等人一阵莫名其妙，小龙女和祝小青被留在了警局查资料，只有他跟杨韧带人出来了。 看着应桦和杨韧坐的车子飞快离去，胡一安也只得带人离开，可是，他刚一转身，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咦……韩擎东！？他不应该在牢里吗？秦玄雅和徐琳越狱了，可是，韩擎东也越狱了吗？ 依韩家的实力，应该不用他越狱吧？想到这儿，胡一安大步走了上去。 “喂，韩擎东！”胡一安忍不住喊了一句，哪知，他刚一喊，韩擎东掉头就跑。 胡一安一见，急眼了，赶紧追了上去，他边跑边喊：“韩擎东，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身后，几名警员也同时追了出去。 可是，韩擎东动作飞快，很快钻进了人流之中，瞬间，便消失不见。 胡一安一见，气得狠狠一甩头，随口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这小子跑什么？马上打电话去问问，韩擎东还在不在监狱里。”这不符合逻辑啊，韩擎东这小子怎么会跑出来的？ 越狱被抓回去，可是要延长刑期的。韩擎东老老实实呆在里面，说不定，韩复渠回头再通过自己的手段活动一下，韩擎东再在狱中配合一下，他还能早点出来，可一越狱，抓回去一定是要再延长刑期的。 应桦与杨韧很快来到了福民小区，这里，以前是幸福安置小区的旧址。 一走进去，应桦便有些失神。 “怎么了？”杨韧不由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应桦随口问了一句。 “知道啊，这里以前是幸福安置小区的旧址。”杨韧很认真地回了一句。 应桦吓了一跳，猛然，她盯着杨韧看了起来，忽然，她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她脱口而出：“你就是住在8栋的杨平方的家人？” 杨韧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应桦能猜到他的身份。 幸福小区8栋和9栋挨得很近，当时，8栋也受到了些波及。因为是安置小区，所以，楼间距非常小。这也是为什么，应桦之前就怀疑杨韧可能跟当年那起爆炸案有关的原因之一，杨平方是唯一一家被炸伤了三人的家庭，不是由于直接的直接被炸，而是由于9栋的塌方碎石激射导致杨平方和妻子、女儿受伤。 最后，杨平方为了保护女儿，被碎石砸中身亡，妻子也被砸断了双腿，后半生都在轮椅上度过。 应桦调查过当年所有的受害者，所以，对杨家的情况也很清楚。 只是，杨家后来搬走了，她对后来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多。 “你妈妈还好吗？”应桦不由问了一句。 “他在我十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杨韧平静地回了一句。 “对不起。”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了，这么多年，不一直是一个人吗？”杨韧洒脱地笑了笑，不知为何，应桦总觉得杨韧的笑让她有些心疼。 两人很快来到了9栋，竟然也是9栋，陈国安住在203室。 当年，他们住的也是203室。应桦曾经说过陈国安为什么会选择一样的栋数，一样的房号，陈国安说那都是命，分到的时候就是9栋203室。 可是，真的是如此吗？ 难道这背后就没有人为的因素，9栋203室可是承载了陈家一家的温馨记忆，陈局就没有想过要换一套房子吗？应桦相信，只要他提出来，依他今天的地位和实力，应该不难办到。 但她不明白，陈国安似乎对此丝毫不介意。 来到203门前，应桦轻轻敲响了铁门，笃笃笃……笃笃笃…… 可敲了半天,家里也没有人回应。 嗯，陈局不是约自己来家里见面吗？ 应桦一阵狐疑，又稍微用力敲了敲门，哪知，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第229章 失踪的陈局 随着大门的打开，阳光缓缓照进了屋子，屋子的朝向并不好，所以，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并不多。 可是，当屋门全部打开后，应桦和杨韧也基本看清了屋里的摆设，客厅之中，空无一人。 应桦和杨韧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进入客厅之中，他们四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可是，陈局呢，桌上的烟灰缸还是冒烟，说明，刚刚还有人在家。 而且，家里没人，为什么，屋门没锁呢？ 应桦示意杨韧分头行动，两人开始对屋子展开搜查。 可等两人搜完，同时回到了客厅，面面相覤：屋里没人。 陈局呢？还有，他爱人于悦阿姨呢？ “打电话！” 应桦赶紧拿起电话拨了陈国安的手机号码，可是响了半天，手机并没有人接听。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陈局在家里没有跟人发生过争斗，他可能是自己离开的。”杨韧不仅说了一句。 “不，我觉得，陈局可能是被人带走的。”应桦给出了不同的推测。 陈局既然要在这时候见她，一定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而且，他今天为什么要去见赵仙芝，恐怕，这也是他想告诉自己的原因之一。那么，他没有等到自己来就离开了，这明显不符合常理了，也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所以，他有可能是被迫离开的。 “从烟头的温度来看，他们应该没有走远。”杨韧提醒了一句。 哪知，应桦竟然摇了摇头，如果来人能将陈局带走，那么，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陈局是老刑警，虽然年纪大了，但反应和体力还是有的，他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人胁迫。 自己现在马上追出去，对他未必有好处。还有一个可能，对方可能制住了于悦阿姨，用她来要胁陈局。 应桦正愁眉不展呢，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你好，应桦。”一道带磁性的女人声音传了出来。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这女人的声音，是徐琳。 “徐琳，你在哪儿？”应桦的声音有些焦急，徐琳越狱了，秦玄雅在医院门口劫持人质，说是徐小宝出事了，可是，她让人去了青云道观，并没有找到徐小宝，宋春莺肯定就是顾瑶瑶无疑了。 那么徐小宝到底在哪儿呢？他又出了什么事，让徐琳和秦玄雅这么着急，竟然连越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而且，她们两个女人怎么从铜墙铁壁一样的监狱逃出来的呢？ 应桦心里充满了疑问。 “你这么关心我在哪儿吗？”徐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对，你说吧，把陈局他们带到哪儿去了？”应桦一句话，杨韧懵了，陈局被徐琳带走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应桦，你果然聪明，你怎么知道陈国安在我手里？” “很简单，你在现场丢了一样东西。”应桦不禁看了看手里那个小小的红头绳，她记得很清楚，徐琳一直喜欢用一根红头绳系住头发，所以，当她在地上看到那根红头绳的时候，就猜到了徐琳来过，但她也不明白，徐琳把陈局两口子带走干嘛？ 红头绳应该是徐琳自己故意留下的。徐琳接下来的话马上证实了她的猜想。 “我想你会看到的，本来等着你给我打电话，但我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慢，所以，我只好先打给你了。” “说吧，你想要干什么？”应桦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 “很简单，帮我把小宝找出来，我要看到小宝，如果看不到小宝安全，我就杀了陈国安和他老伴。”徐琳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应桦一听，直觉得头痛，不禁张嘴问了一句：“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认为我能找得到徐小宝，还有，徐小宝不是被顾瑶瑶带走了吗？”她本来想说，我到哪儿去找徐小宝，可是，为怕徐琳急眼，她还是忍住了。 “小宝是被顾瑶瑶带走了，但他失踪了。他失踪以前，见过赵仙芝。” “什么？”应桦整个人都傻了，赵仙芝跟徐小宝有什么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吧，但是，徐小宝为什么会见赵仙芝呢？他又是在哪儿见的赵仙芝？ “据顾瑶瑶所说，小宝是在青云道观见的赵仙芝，当时，葛一平带他去了道观，赵仙芝利用一个机会单独见了小宝，之后，小宝就失踪了。所以，我们怀疑，小宝的失踪是赵仙芝搞得鬼。” 赵仙芝跟徐小宝有什么关系呢？应桦的头都大了。 看来，这案子又多了一道曲折。 可是，应桦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赵仙芝跟徐小宝究竟有什么关系。 还有，凭徐琳的实力，他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带走陈局呢？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徐琳真的劫持了于悦阿姨。 “徐琳，你别伤害于悦阿姨和陈叔，他们年纪大了，你别伤害他们。”应桦似乎生怕徐琳气急败坏之下做出出格的事。 “只要你帮我找小宝，我就会放陈国安和他老婆回去。”徐琳的声音很平静。 “好，一言为定。你让我听听陈叔和阿姨的声音。” 不久，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桦啊，你别怪我，阿姨一把老骨头，就算是死，也没啥子，你别管我。”电话那头，于悦一阵挣扎和叫嚣。 听得应桦心里一阵难受，她赶紧回道：“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和陈叔出来的。”她自小在陈家长大，于悦相当于她半个母亲。虽然，于悦大大咧咧，可为人真诚，坦率，而且，对应桦是骨子里的疼。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显然，于悦的嘴被人堵上了。 “应桦，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徐琳的声音一片冰冷。 “你也给我记住，但凡他们二老受到一丁点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也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知法犯法的行为，否则，如果小宝知道你们这么做，他也一定不会原谅你们的。”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230章 疑踪现 “应桦，果然是你！”几人急匆匆闯进了陈局家里，为首之人正是刘明远。 应桦一愣，不明白这位刘处长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到陈局家来，还要向他请示吗？ “刘处，陈国安同志和他的爱人是我的养父养母，我回来看看二老，怎么了？”应桦毫不示弱。 “他现在被停职了，而且，是813特案的嫌疑犯，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未经请示，你私自来看嫌疑犯，你觉得合适吗？”刘明远也不客气，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锋芒。 应桦眉头紧皱，这个刘明远究竟是为什么呢？自从他来到z市以后，一直在跟自己作对，而且，仿佛非得在自己身上找出点问题似的，这么明显的针对行为，她岂能看不出来！ “刘处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但这不会也跟813特大爆炸案有关吧？最好，没有关系，如果跟案子有关系，我建议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如果我发现你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她又不是嫌疑人，竟然盯着她，真是岂有此理。 “走！”应桦带人朝屋外就走，她得尽快去找徐小宝，否则，陈叔和于悦阿姨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她带着杨韧很快离开了富民小区。 “咱们现在去哪儿？”杨韧不由问了一句。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赵仙芝，这个人平白无故地出现，我怀疑，他可能被人利用了。”应桦补了一句。 “什么意思？”杨韧转头看向她。 “我觉得，他提供的这些资料很有问题，有可能是有心者故意提供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陈局。”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付陈局呢？” 是啊，他们为什么要对付陈局呢，这是应桦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一开始，她觉得赵仙芝可能是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获得了这些资料，现在来看，并不是，赵家本身并没有什么背景，赵仙芝一个残废之人，不可能能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那些资料，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为他提供了资料。 那么，对方为什么要为他提供这些资料呢？ 通过他扳倒陈局。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有没有可能，陈局知道当年那起案子的其他线索，或者，他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杨韧忽然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知道线索是有可能的，但如果说陈局知道813特大爆炸案的凶手是谁，她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自己的妻女都死在那场大爆炸里，他本身就嫉恶如仇，不可能眼看着杀害自己妻女的凶手逍遥法外。 而且，据应桦所知，很长一段时间，陈局都在调查当年那起案子的凶手。 现在，唯一一个帮助陈局洗脱嫌疑的办法就是找到赵仙芝，对他进行问询，找出那个提供资料的人。 可是，现在，陈局又被徐琳绑走了，看来，徐琳应该有个帮手。否则，依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能绑走陈局。 “我们去顾瑶瑶家里看看。”应桦随口说了一句，现在，她想尽快找到徐小宝，只有去顾瑶瑶家寻找线索了。 两人驱车前往顾瑶瑶的家。 就在应桦正驾车急速驶向顾瑶瑶居住的光明小区，忽然，应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头儿。”是小龙女的声音。 “说，什么事？” “我们查到了当年赵仙芝还有一个大哥，居住在松元路188号商住楼，他们家是开杂货店的。” 应桦浑身一震，赵仙芝家里人死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有个大哥呢？ “好，我马上过去看看，对了，有没有查到徐琳和秦玄雅是如何越狱的？” “暂时还没有，不过，据据监狱的同志说，她们俩是接到一个电话以后才越狱的，关键在那个打电话的人身上。” 忽然，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赵仙芝真的以为陈局是凶手的话，那么，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如果她是赵仙芝，接下来，他会干什么呢？ 突然，应桦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想冒了出来。 “走，回富民小区。” “啊，我们不是刚从那儿出来吗？” “对，我想，赵仙芝也许会再去找陈局。他之所以约陈局在听湖广场见面，很可能是为了求证当年的事，但如果陈局真知道什么，肯定不会告诉他，那么，赵仙芝会更怀疑陈局就是当年那起案子的凶手，你猜，他会做什么？” 杨韧一下子想起了听湖广场爆炸案，那几个疯狂的年轻人，他脱口而出：“他肯定会去找陈局报仇。从接触来看，赵仙芝有些狭隘，报复心非常重。” 车子从一个转弯处掉头，直奔富民小区。 很快，应桦回到了富民小区，她跟杨韧小心来到了9栋1单元。两人开始在单元楼搜查起来。 西子坟事件的后人都有一个特点，他们的性子都非常刚烈，而且，现在看来，他们都非常激进，那么，如果赵仙芝也要报仇的话，会采用什么方式呢？ 联想起葛一平在老龙口埋下的炸药，应桦有理由相信，赵仙芝很可能会采用炸弹来解决问题。因为，他的家人也死于爆炸。 可是，他们从哪儿弄来的炸药呢？或许，找到炸药的来源说不定就能找到当年那起爆炸案的真凶。 想到这儿，应桦很快消失在楼道里，就在她刚刚走到一个转角处，只见一个小孩正站在楼梯间的背后，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杨韧悄悄摸了上去，一个猛虎扑食，一把将小孩按住。 “啊，你干什么？”那小孩一声尖叫，一转头，一张娃娃脸露了出来。 可是，那娃娃脸上竟然有两撇胡须，是个成年人。 杨韧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小个子的双手扭到背后，朝他脚边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他一跳。只见小个子脚边，竟然摆了一排方形包装的东西，他提鼻子一闻，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炸药！ “应桦，快来！”他一声大叫，很快，应桦急匆匆跑了过来。 杨韧早已将那个只有一米出头的小个子铐上了。 就在应桦刚刚跑到楼梯拐角处，就见一只干枯的手抓着一根木棒，正朝杨韧的后脑勺砸来。 “小心！” 第231章 难道他真的是凶手 应桦一声惊呼，杨韧听声辩位，身子一侧，一条儿臂粗的木棒在他身侧，呼地一声砸过来。 嘭……咚……木棒一下砸到了地上，手持木棒的人一个用力过猛，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整个人都头朝地栽了下去。 “啊！”那人一声惨叫，一具枯瘦如柴的躯体露了出来。 杨韧一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赵仙芝。 他一伸手一按，将对方死死按住，身上没有半两肉的赵仙芝一下被按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应桦赶到了。 “赵仙芝，果然是你！”应桦一声大叫，伸手将这怪人提了起来，不是赵仙芝是谁。 赵仙芝一脸的郁闷，一对怪眼圆翻。而那个小个子则瞪了眼睛，望着杨韧，目露凶光，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赵仙芝一见，一颗心怦怦乱跳。 “你看！”杨韧一指地上。 应桦抬眼一看，脑袋嗡地一声巨响，他在袁朗身上见过这种炸药，跟军用的非常接近，而她参加工作以后，调查过813案炸药的成份和组成，以及包装，也是这种形状。 又是这种炸药？！！ 一想起当年死了那么多人，今天，这种炸药又重现了，应桦气不打一处来。 “赵仙芝，你究竟想干什么？”应桦一声暴喝。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你们还查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公安局一哥，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你们的局长，你们就可以让他逍遥法外，你们简直就是太欺负人了，他是杀人犯，他是刽子手，他炸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既然你们包庇他，我就自己动手。” 赵仙芝振振有词，应桦都快气晕了，眼睛死死瞪着他。 “赵仙芝，你有没有脑子，如果凶手真是陈局的话，他会把当年地些证据保留到现在吗？他会不想办法毁掉当年那些证据吗？还等你往上交？” 赵仙芝一下就愣住了，他还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啊，陈国安为什么不把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毁掉呢？以他身为公安局一哥的身份和地位，他完全有那个能力啊！ 忽然，他想明白一个道理。 “或许，他就是怕别人怀疑他，说他是凶手，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应桦真想给赵仙芝来一个大嘴巴子，这人真是……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没有被炸死，就这脑子……她懒得跟对方废话，将两人押上了车。 很快，警局到了。 当应桦将赵仙芝和那个矮个子押进警局，所有人都不禁朝她投过来一丝怪异的目光。 他们当中，有人认识赵仙芝。因为，赵仙芝的样子确实太特殊了。 应桦将人带到审讯室，通知小龙女准备审讯。 可是，就在她刚刚离开关押室，刘明远带人走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杨韧一眼看到了刘明远将赵仙芝带了起来。 “这犯人由我们刘处长负责审理。”一名警员说了一声。 杨韧伸手将几人的去路拦住，定定看向刘明远：“刘副组长，这是应队长带回来的人，你最好把人送回去，否则，应队长那儿恐怕不好交待。” “不好交待？怎么？我审个犯人，他还能杀了我吗？”刘明远嗤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应桦带人赶到了。 “刘明远，你想干什么？”应桦看着刘明远带人押着赵仙芝和那矮个子要走，瞬间，脸色一变。 这个刘明远，有问题。 “干什么？我想亲自审审这两个犯人，怎么，应副组长有意见？”刘明远挑衅地看向应桦。 应桦了看向他，两人目光相交，火光四溅。 只见应桦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顿：“刘明远，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动我的嫌疑人，别怪我不客气！” “把人给我送回去！”应桦一声大叫。 可是，刘明远带来的人显然没把应桦的话当回事。 这下，应桦可不干了。这个刘明远，绝对有大问题。 “胡一安、叶兵。” “在。” “我在。” 两人迅速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一队的干警。 “把他们的枪给我下了，把刘处长请进关押室。”应桦的话让所有人都一惊。 “你敢！”刘明远的脸色一变，冷若寒霜，看向应桦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 “怎么，我的命令不好使吗？”应桦又暴喝一声。 叶兵和胡一安几人吓得一哆嗦，冲上去就要下刘明远三人的枪。 这下，刘明远可真不干了。他伸手拔出手枪，就对准了应桦。 “姓应的，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下我的枪，你下一个试试？”刘明远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逼应桦。 陡然间，应桦动了，只见她一个高鞭腿狠狠朝刘明远的脖子踢了过去。 刘明远抬手就将枪移到了应桦的腿上，可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因为，应桦的腿啪地一声，将他手里的枪踢掉了。 “你，王八蛋，敢对我动手，当我刘明远是好脾气是不是？”刘明远一个箭步朝应桦冲了过去。 可是，应桦的腿竟然没有用老，一腿正堪堪将要踢在他的脖子上，嘭…… 刘明远用单手挡住了应桦的腿，可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万分。 他感觉手臂仿佛被一条钢管砸中，整条右臂都麻了，痛得他一声冷哼，右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应桦的腿本来就重，这一下，刘明远算是尝到厉害了。 “你！”刘明远气得浑身发抖，可却拿应桦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着叶兵和胡一安虎视眈眈，刘明远那两名下属，有些畏惧地将矮个子和赵仙芝放开。 叶兵和胡一安将人接了过去。 这里，可是他们的主场，如果连个嫌疑犯都能被人带走，他们也不用在z市的警局混了。 刘明远看向应桦，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怨毒的神色，今天，他这个人算是丢大了。 可是，应桦丝毫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带人朝审讯室就走。 一些看热闹的人则纷纷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不远处，袁司青看着这一切，脸上古井不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应桦还是那个应桦，霸道且毫不留情，就算对自己人也一样，不过，这个刘明远，很明显在针对她，作为一名警务系统的干部，他岂能看不出来。 想到这儿，他摇摇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仙芝被带到了审讯室。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行，这么一折腾，精神更差了。 “说吧，赵仙芝，你的资料到底是哪儿来的？”应桦看向神情有些萎靡的干枯怪人。 “我……我说过，这是我自己调查出来的。” “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说说经过。” “我大哥是个卖建材的，前几年，生意做得还可以，于是，我就请了一个私人侦探，叫骆飞……”赵仙芝开始讲述他调查的过程。 应桦听完，眉头深锁。赵仙芝的调查程序没有太大的问题，难道陈局真有嫌疑？ 他真的是凶手吗？ 应桦的心飞快跳了起来。 第232章 找到了 但是，应桦依然坚信，陈局没有问题，如果按这个假设推导回去，那么，赵仙芝的证据和资料来源就一定有问题，如果成立的话，那问题就出在那个叫骆飞的侦探身上。 “你在哪儿找的侦探？” “网上，我在私家侦探网找的。”赵仙芝倒没有隐瞒。 “把骆飞的联系方式写出来，同时，详细交待一下你们交易的经过。” 赵仙芝简要交待了他跟骆飞交易的过程，接着，把骆飞的手机号码写了出来。 现在，应桦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骆飞是有问题的，否则，这件事还真不好办，毕竟，赵仙芝提供的资料太多了，而且，有三段还是十几年前的录音，这让人很难不产生联想。 也很难不增加对那些信息的可信度。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青云道观的时候，为什么找徐小宝聊天，你对他说了什么？” 应桦话一出口，赵仙芝身子猛地一震，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应桦的问题。 “问你话呢，想什么呢？快点回答问题。”小龙女叫了起来，之前，她对赵仙芝还有点同情心，可是，随着赵仙芝提供的那些证据，她对赵仙芝厌恶到了极点。她对陈国安的印象很好，陈国安在单位不但是公安局一哥，对下属也相当不错，虽然，有时候稍微严苛了一些，但，算得上一个好领导。 所以，警局绝大部分人也不相信他是当年那起爆炸案的凶手。 赵仙芝抬起头，眼皮在不停地跳动，很显然，对于徐小宝的失踪，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小宝失踪了，为什么顾瑶瑶，也就是宋春莺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呢？ 这是让应桦最困惑的地方。 按说，顾瑶瑶跟徐小宝的关系非常特殊，徐琳将徐小宝交给了她，现在，孩子弄丢了，她非但没有着急找孩子，反而，还在不断地参与案件。 这女孩究竟在想什么呢？ 见赵仙芝迟迟不开口，应桦更加确定，他跟徐小宝的失踪脱不了干系。可是，徐小宝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 这其中，不会也跟813特大爆炸案有关吧？ 可是，无论是按年纪还是其他的，徐小宝本名叫杜小宝，西子坟事件十八君子中并没有一个姓杜的呀，这小孩应该跟案子没关系才对。可是，为什么赵仙芝找他聊过以后，他就无缘无故失踪了呢？ “赵仙芝，是你把徐小宝藏起来的对不对？”忽然，应桦想明白一个问题，徐小宝或许跟813案没有关系，但是，跟西子坟事件呢，会不会有关系？要不然，赵仙芝不可能找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聊天，而且，还把人聊跑了。 “我没有藏徐小宝，而且，我也不认识什么徐小宝。”赵仙芝的声音有些潺弱，似乎体力有些不支。 “或许，应该叫他杜小宝才对。”应桦又补了一句。 这一下，赵仙芝的身子微微一颤，没有再说话。 应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来，问题就出在杜小宝这个身份上。可是，这个身份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呢？ “你有个大哥在本市，杜小宝就在他家里，对吧？而你之所以要把杜小宝藏起来，是因为他身上藏了当年西子坟事件的秘密，我没说错吧？” 应桦一句话，赵仙芝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愣愣看向应桦，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应桦知道，他猜对了。 想到这儿，她再不迟疑，起身就出了审讯室。赵仙芝面如死灰，一副颓败地靠进了椅子里。 松元路188号，赵仙芝的大哥赵元芝就住在那里。 很快，应桦带人出了警局，直奔松元路188号商住楼。 而此时，杨韧却在审讯那名矮个子。 “你的炸药从哪儿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个子看了杨韧一眼，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你涉嫌炸毁他人房屋，这一项罪名就够你在牢里蹲上好几年，我们再在法官面前美言几句，你可以再多蹲几年，蹲上个十几二十年没什么问题，等到你出来的时候，大概，你父母也不在了，你妻子也跟别人跑了，说不定，你的儿子也管别人叫爸爸了。”胡一安的嘴不可谓不损，什么难听他就说什么。 小个子火冒三丈，看向胡一安，气得浑身发抖：“你老婆才跟别人跑了呢，你儿子才管别人叫爸爸呢，你全家都死光我父母还活得好好的。”小个子的嘴也不闲着，竟然对着胡一安破口大骂。 不过，杨韧显然没准备再给他机会：“你叫赵普对吧，是赵仙芝的侄子，我的同事没说错，你的罪名不轻，够你在牢里呆上好几年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呆得时间只会更长。我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骆飞的人？” 小个子赵普这才看向杨韧，缓缓点了点头，他可不想把牢底坐穿。 “有没有办法把他约出来？”应桦让人试着打过电话了，手机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所以，她怀疑有可能骆飞知道警方在找他，故意不接电话。 当然，也有可能确实是没听到。 但应桦让人打了三四个电话了。这才让杨韧想办法把骆飞找出来。 赵普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杨韧眉头一挑，脸上一喜。 此时，应桦已经赶到了松元路188号商住楼，她带人直接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大家子人在围着一桌子吃饭。 “呃……你们是谁，干什么……” “警察，找人。”说完，应桦毫不客气地带人走进屋子，她伸手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抬眼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只见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一个小椅子上就着一个木凳吃饭。 小男孩一抬头，一眼便看到了应桦。 正是徐小宝。 吧嗒一声，他嘴里的饭团掉在了地上。 应桦缓缓走了进去。 还没等应桦走到近前，徐小宝哇地一声哭了。 屋外，有个中年男人一声大叫：“你放开那孩子，你放开那孩子，有什么事，冲我来，冲我来！” “乱叫什么，我们是警察，不是坏人，别瞎嚷嚷。”小龙女冲着中年男人喊了一句。 中年男人一听到警察二个字，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应桦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233章 故人再相见 当徐琳听到徐小宝找到的消息，喜极而泣。 可是，对于徐琳而言，无论徐小宝是否找到，她都必须回到监狱里去。 打完电话，应桦静静盯着徐小宝，这个看起来稚嫩的孩子，为什么刚才一见到自己就哭呢？还有，他为什么真的在赵仙芝大哥家里？ “小宝，你相信阿姨吗？”应桦温柔地看向徐小宝，轻声道。 徐小宝止住哭声，也抬头看向应桦，其实，他对应桦的印象不错。可是，此时，他的眼中却写满了警惕。 徐小宝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应桦知道，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在青云道观那天。 应桦缓缓蹲下身，平视小宝，小宝的眼中警惕瞬间提高。 应桦刚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徐小宝的小脸，哪知，小宝朝后躲了躲，将头别过去。 应桦皱了皱眉头，如果徐小宝不开口，想要赵仙芝说出那天在青云道观发生的事，可能并不容易。 但是，徐小宝现在为什么这么抗拒自己呢？ “小宝，能不能告诉阿姨，那天在青云道观，赵仙芝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害怕他？” 是啊，徐小宝对赵仙芝竟然不害怕，而且还单独跟他聊了将近半个小时，这说明，徐小宝可能认识赵仙芝。因为，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太可能跟一个陌生聊半个小时。 徐小宝使劲摇了摇小脑袋，眼睛里还有一丝坚决的神情，很显然，他很可能被人提前灌输了什么，甚至可能是与应桦完全相反的消息。 应桦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徐小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小宝，你是不是怪阿姨把你妈妈带走了？”应桦突然问了一句。 猛然，徐小宝的神情悲愤，泫然欲泣。 很显然，应桦猜对了。不用说，肯定是顾瑶瑶告诉他的。 “小宝，你相信警察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警察也有好的和坏的。”徐小宝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第一句就让应桦一阵无语。 看来，顾瑶瑶大概是让徐小宝恨死自己了。可是，总不会，那天在道观的见面，会是宋春莺，也就是顾瑶瑶安排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小宝的失踪很可能也是她安排的。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应桦正想着呢，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应桦，我跟你阿姨已经安全到家了，你在哪儿？”陈国安的声音有几分急切。 “我跟徐小宝在一起，等徐琳过来接他。”应桦不知道徐琳身边还有没有同伙，如果没有，她应该可以把徐琳带回去。 “你要小心一点，徐琳身边有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是个小个子刀疤脸年轻人，他的身手很古怪，应该是从金三角那边过来的亡命之徒。” 应桦心头一凛，果然，她有帮手。这早在应桦的预料之中，只是，不知道徐琳这个帮手从哪儿找来的。 想到这儿，她又问了问二老其他的情况，这才将手机挂断。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你好，是应桦应队长吗？” “你是？” “我是飞鹰侦探社的骆飞啊，应队长，我想跟你见一面，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说清楚。”骆飞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骆飞！”应桦一声惊呼，她正在找这小子呢，没想到，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吧，在哪儿见面？”应桦也急切地问了一句。 “听湖广场怎么样，看看应队长能不能找得到我。”骆飞忽然冒出来一句。 应桦眉头一皱，这个骆飞还有心情玩？ “骆飞，你给赵仙芝的那些资料是谁给你的？”应桦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等见面再说吧。”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这个骆飞，为什么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呢？”应桦不禁喃喃自语了一句。 她转头看向屋外，此时，两个人已经站到了门口，而小龙女几人正虎视眈眈盯着对方。 应桦一怔，正是徐琳，在她身旁，还有一个矮个子年轻人。那年轻人一抬头，便露出一张狰狞的刀疤脸，一对眼睛目露凶光。 徐琳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监狱的生活并不是太好过，而且，她的神色明显有些憔悴。 “妈妈！”徐小宝一眼便看见了徐琳。 “小宝！”徐琳瞬间崩溃了，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徐小宝也不管应桦，朝徐琳猛地跑了过去。 “妈妈！” “小宝，宝儿，我的宝儿！” 母子二人紧紧相拥。 应桦并没有阻止二人相见。她知道，对于徐琳而言，不管她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她也是孩子的妈。不管未来，她还能在这世界上活多久，她也是徐小宝的母亲。 徐小宝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徐琳更是哭得让人心痛。杜星航走了，对于她而言，小宝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可是，她差一点就失去了她的小宝。 “妈妈，你不要再离开小宝了，好不好？”哭罢多时，徐小宝终于抬起了头。 听到这句话，徐琳心如刀绞，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小龙女几人一转头，便看见一个长相绝美，身穿道袍的女子。 正是宋春莺。 应桦当然也看到了她，一对美眸一凝，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出现？ 就在应桦刚刚想走过去，哪知，徐琳一把将徐小宝抱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宋春莺身边。 此时，应桦更加确定，宋春莺就是顾瑶瑶。 “顾……宋阿姨！”徐小宝轻轻喊了一句。 徐琳将徐小宝塞进了宋春莺的怀里，应桦双眼一眯，宋春莺抱徐小宝的动作跟顾瑶瑶如出一辙。 如果现在扣下宋春莺会不会把其他人引出来？ 应桦的脑子飞快转动，宋春莺已经抱起徐小宝，转身，朝外就走。 徐小宝眼巴巴望着徐琳，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不舍，让应桦看了都忍不住内心一阵揪心。 这个苦命的孩子啊，一出生便没有父亲…… 也许，徐小宝不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徐琳，也许，徐琳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徐小宝。 两人眼中那浓浓的不舍，看得小龙女和其他人一阵心酸。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急速朝徐小宝扑了过去。 “快走！” “叶英，你干什么？” 第234章 凶手就在现场 应桦一步跨到了宋春莺的身前，挡在了前面。 她一抬手，飞起一腿，狠狠朝那年轻刀疤脸迎了上去。 徐琳也赶到了，她急得一声大吼：“叶英，你干什么？”徐琳挡在宋春莺的身前，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张开双手，将宋春莺和徐小宝护在身后。 叶英被应桦一记高鞭腿逼退。 “他父亲当年那样对你，你还护着他，我宰了这小畜牲给你出气！”说着，叶英又要往上冲。 “那你先杀了我！”徐琳猛地闭眼朝刀疤脸青年冲了过去。 刀疤脸一见徐琳朝他手里的刀口上冲来，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 他赶紧收刀侧身，伸手想去扶徐琳。 哪知，应桦后发先至，一把将徐琳揽住。 徐琳猛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了应桦。 “死在这种人手里，值得吗？”应桦不禁看向徐琳，不明白，徐琳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这人应该是双手沾满血腥，而且，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绝对是心狠手辣之辈。 徐琳愣愣看向应桦，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春莺依旧抱着徐小宝掉头就往外走，她心里也很清楚，应桦应该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她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不动手抓自己呢？当然，也可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留下过任何犯罪的证据。 就在宋春莺刚刚走到门口，应桦的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顾瑶瑶，你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多远？” 宋春莺身子一震，没有转头，却回了一句：“第一，我不是顾瑶瑶，想必应队长认错人了。第二，你没有走过我走过的路，你怎么知道我的路一定就是错的呢？” 应桦一怔，没有再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别伤害他，他还是个孩子。”应桦不由叮嘱一句。 宋春莺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她心中默默念道：“放心吧，我怎么会伤害小宝呢，他可是我的孩子啊！” 宋春莺快步带着徐小宝离开，徐琳被小龙女冲上来铐上，而一旁那个古怪的刀疤脸年轻人却转身扬长而去。 “头儿，要不要留下他，我看他不像好人。”小龙女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桦摇了摇头，看着宋春莺离去的背影怔然出神。 小龙女走到应桦的身边，她看向那离去的人，心里十分郁闷，她搞不明白，头儿为什么不留下宋春莺，那人应该就是顾瑶瑶。 就在这时，忽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应队长，你还没到听湖广场吗？”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应桦眉头一皱，张嘴回了一句：“你再等我十五分钟，我马上就到。” 可是，她必须先去见陈局，他已经在家里等了。 想到这儿，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胡一安，你马上和叶兵，一起到听湖广场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叫骆飞。见到他以后，想办法把他带回警局。” 应桦驱车直奔富民小区。 当她赶到9栋203室的时候，陈国安夫妇已经在等了。 “怎么样，没事吧，于姨？”应桦一眼看到了于悦。 “没事没事，你这孩子，多亏你了，跑前跑后，听老陈说，这次要不是你，我们老俩口都可能回不来了。”老人一阵感谢，虽然，应桦在她家里长大，她也算是应桦的养母，但对于应桦的救命大恩，她怎么能说说就算了呢！ “行了，你去忙吧，我有些话想跟应桦说。”陈国安将老伴支开，将应桦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转身，悄悄将门关上。 当陈国安坐到应桦的面前，应桦知道，陈局今天要说的内容很可能关系重大。 “应桦，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赵仙芝举出那么多的证据证明我有罪，而我不但没有反驳，反而，主动要求上头停了我的职？” 应桦点了点头。 “你相信我吗？”陈国安不由又问了一句。 “陈叔，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不是当年那起爆炸案的凶手。”应桦认真的回道。 陈国安欣慰地点了点头，可接下来，他一句话，把应桦吓了一大跳。 “我确实不是那起爆炸案的凶手，但我也确实提前知道爆炸即将发生。” “什么？”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一下，呆住了。 “我知道，当我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人不会相信，我跟那起爆炸案有关。但事实上，我确实提前知道那起爆炸，却没有能力去阻止，而是眼睁睁看着我的妻子和女儿被炸死在那栋楼里。” “我之所以住在相同的9号楼里，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我不能忘了周梅和睿儿的死，也不能忘了那些邻居的死。”陈国安死去的妻子叫周梅，儿子叫陈睿。 时刻提醒自己亲人的离世，时刻提醒自己妻子是被人炸死的，这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们这儿涉及到拆迁赔偿的问题，事情没有谈拢，因为9号楼的位置很不好，所以，对方给的赔偿条件非常不合理，于是，大家都不同意在拆迁合同签字。一开始，许氏集团就派人来不断骚乱邻居们，后来，我气不过，带人直接去了许氏集团，明确告诉许宗之，如果再敢派人到幸福安置小区9号楼捣乱，我就会按故意扰乱社会治安罪拘捕他的人。” “当时，是把许宗之吓住了，但是，也只是一两天，他们就找到我，承诺给我一大批钱，让我不要为9号楼出头。这就是你们拿到的许氏拆迁办的负责人许宗候跟我谈判的录音。我当时就知道他们录音了，我也知道，他们大概是想用这些录音来对付我，可我没想到，他们当时并没有那么做，却等到这十几年以后才这么做。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那当时，您是怎么提前知道9号楼要被人炸掉的呢？”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说，叫我去9号楼，而且，一定要快，必须在二十分钟以内赶到家里，否则，家里人就会有危险。我当时正在抓捕一名a级通缉犯，已经把人堵在房间里了，所以，我准备把罪犯抓住再回家。我想应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因为，我当时觉得，应该是拆迁那帮人搞的鬼。” “可是……等我抓住罪犯，往家里赶的时候，当我到了小区门口，就听见轰地一声……”陈国安面露恐惧，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爆炸发生了。” 应桦忽然想到，那个电话很可能是为了让陈局赶回去，他好将9号楼所有的住户都炸死，那么，他又是怎么确认9号楼里的人有谁不在呢？对方催陈局早点回去，恐怕，就是不想有一个漏网之鱼。 对方要么就在那几家人中间安插了眼线，要么，就在不远处监视着9号楼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但光靠监视就能确定谁在或不在吗？这其实很难做得到。 不对，对方应该就在9号楼，或者，那名凶手当时就在9号楼里，否则，他不可能能够准确地知道9号楼到底有谁在，有谁不在。 第235章 错综复杂的爆炸案 整个爆炸案，很明显是针对九号楼的，而不是针对某…… 等等，那场爆炸案是针对九号楼的，难道，那个凶手跟整栋楼的人都有仇，否则，他为什么要炸死整栋楼的人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应桦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陈局一定想得到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名凶手很可能是为了拆迁的事，但事后想想，不对，不可能是拆迁。但是，赵仙芝拿出来的这些证据，却大多跟当年拆迁队有关，所以，我怀疑赵仙芝提供出来的那些证据，应该是许家给的，准确地说，是许宗候给的。” “但我想不明白，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许宗候为什么还要拿出当年那些东西，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直到徐琳来找我，我才恍然大悟。许宗候应该是为了一个人……他想置我于死地。” “谁？” “夏月馨，许宗候的姘头，也是当年候馨歌舞厅的老板，她是许宗候的女人，因为歌舞厅逼迫一些女孩陪舞卖淫，后来，又利用女孩的身体贩毒，所以，我带人端了歌舞厅，夏月馨在逃跑过程中，被我失手一枪打死了。” 应桦点了点头，难怪许宗候这么恨陈局了。 可是，许宗候不是失踪了吗？ “除了这个，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我在徐琳身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叶兵，我记得很清楚，他当年还是个半拉大的孩子，就跟在夏月馨身边，后来，在逃跑过程中也丢失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想起来。但有一点我也没搞明白，他为什么又跟徐琳在一起。” “他应该逃去了金三角，有可能，两人就是在金三角认识的。徐琳曾经说过，她在金三角认识了杜星航。” “难怪……”陈国安喃喃自语了一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赵仙芝背后的那个人。”陈国安一句话，应桦心头一跳，蓦然一惊。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其实，赵仙芝背后确实可能有人，要不然，单凭他说的，他雇佣了骆飞，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跑回家里的时候，爆炸已经发生了，但是，我看到一个人匆匆从9栋的方向跑出来，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一心想着去救人，小区里到处都是朝外四散奔逃的人。直到那个人跑出了小区，我也没有追到他，只好朝9号楼跑。” “但是，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人的脚微微有点跛，跑得的并不利索。当时，我怀疑一个人。” 应桦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她很清楚，爆炸刚刚发生，有人能从现场跑出来，说明，那个人准确知道炸药放置的位置，也知道爆炸的威力。 要不然，他不可能安全逃走。 “事后，我怀疑那个人是吴家的吴老四，因为，吴老四从部队退伍回来，我查过他当兵时的记录，他受过伤，所以，右腿有点微跛，同时，最重要的一点，他在部队的工兵团学过一段时间的爆破。” 应桦眼前一亮，可随之又黯淡下来，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吴老四，又名吴四强，他在那场爆炸案中被炸死了。 “是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吴四强被炸死了。这也是我最困惑的一点，我当时就觉得那个跑出去的人的背影很熟悉，但直到最后，我看见吴老四的尸体被炸得面目全非，我还专门让法医看了他的右腿，确实有伤，所以，他真的死了。” “当时，有验过吴老四的身份吗？”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这个，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指纹什么得都烧光了，你知道，那个年代，dna这种技术是十分珍贵的，我们根本没有这项技术，而要拿到京都去做一次dna验证，前前后后需要大约两三个月的时间，而且，当时，队里一直忙着如何处理善后，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这件事。” 应桦的眉头不禁皱了皱，没有验明正身，那吴老四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就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留了一点吴老四被炸焦的皮肤，大约在事后半年以后，要求送去京都检验，结果出来以后，让我十分失望，那份报告里说，那个人的dna和吴老四的有99%的相似度，也就是，极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但因为被火烧过，又加上时间过去了有点久，所以，dna当时没有保管好，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99%也基本能确定可能是一个人了，毕竟，有不少因素干扰了最终的结果。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当时，爆炸案一发生，许宗候就带人出现在现场，好像，他一早就知道小区里会出事似的，爆炸发生以后，他的人还第一时间冲进了9号楼，好像，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应桦心头一震，这是条重要线索，到哪儿去找许宗候呢？ “我曾经找过许宗候，问过当年他为什么那么快出现在爆炸案的现场，他说是因为他们急于想劝说大家同意拆迁，所以，跑到小区里准备找大家再谈谈。许宗候的话，我一句也没有相信过。当年，为了查清楚这起案子，我抓过许宗候，但那家伙嘴很硬，什么也没说，当时，我允许手下用了一点手段，我想，许宗候对我应该怀恨在心。” 应桦心头再次一动，这更加能够确定那家伙对陈局动了歪心思。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一名刑警，随时要做好被报复的可能。 这时，忽然，应桦的手机响了起来，胡一安来电，骆飞抓到了。 应桦心头大喜。 告别陈国安，案子在应桦脑中慢慢形成一些清晰的脉络，赵仙芝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当年那个吴四强也不是没有可疑的地方，但他已经死了，恐怕，就很难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想到这儿，她驾车直奔警局。 可此时，警局却闹开了。 “胡一安，你让不让，再不让开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正是刘明远和他的手下。一听说抓住了一名重要的证人，刘明远马上跑过来要求提审，胡一安可不是傻子，自己和叶兵费了老大劲才将骆飞拿住，可不能便宜了刘明远这个外来户。 “抱歉，刘副组长，我们队长说了，这人必须等她回来审，任何人没有她的命令，不能碰骆飞。”胡一安也不甘示弱，心里对刘明远的印象本来就差，这一次，更不可能把人交给他。 可是，刘明远显然不准备善罢甘休。 “胡一安，你不过是名技警，最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动手！”刘明远的声音陡然提了几个分贝，他治不了应桦，也不敢对应桦太过份，毕竟，袁司青曾经是应桦的老师，袁组长的面子他是要给的，但你胡一安算个什么东西。 胡一安一听，也不干了，脖子一梗，看向刘明远，毫不示弱。 一时间，现场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第236章 不请自来 “刘副组长，我已经说过了，你最好不要胡搅蛮缠，如果想……”胡一安还想说什么，忽然，刘明远抡起巴掌狠狠朝他的脸上抽了过去。 “你干什么？”有人一声大吼，把刘明远吓了一跳，他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年轻的脸庞。他以为是应桦回来了，一看，是小龙女，气更不打一处来。 他心里暗暗发狠，心道：我还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们这群小王八蛋！ 想到这儿，他冲着身旁的几名属下一使眼色，几人瞬间将胡一安和小龙女围了起来。 “刘明远，你想干什么？”小龙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家伙不会真敢对自己和胡一安动手吧？ “把他们给我制住，把人带出来！” “我看谁敢！？”身后，有人一声暴喝，小龙女和胡一安心头一喜，看向来人。 应桦缓缓朝刘明远走了这去，她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刘明远一来就针对她，而且，似乎不从她手里抢点啥，这刘明远有点誓不罢休的样子。 难道，她什么时候得罪刘明远了，还是，有人让刘明远对付自己？ 不行，自己得找时间查查这个家伙。 刘明远一见，应桦竟然回来了，眉头微微一皱，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他带来的人也纷纷低下头，跟着一起走了。 胡一安和小龙女一见，心头得意，小龙女不禁扬了扬她的粉拳，心想，再走的慢一点，我非得拿我小龙拳锺死你们不可。 “走吧，把骆飞提到审讯室。”说完，应桦径直朝审讯室走去。 当一个长相儒雅的年轻男人坐到应桦的对面时，她一下愣住了。 “你……你是骆承志？”应桦一声惊呼。 对面，儒雅男子微微一笑，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应队长好记性，还记得我。” 来人正是曾经的m市刑警队的队长，当时，在全国警察大练兵的时候，应桦曾经见过他一面，这人身手极好，而且，为人谦逊，温文尔雅，自己那一起好几个女警对骆承志有意思。她曾经到过m市配合联手办案，骆承志为人正直，做事干净利落，可以说，是一名出色的刑警。 后来，听说，在一次抓捕行动，对方抓了他的未婚妻做人质，他失手误伤了妻子，致使对方脑部中枪身亡。 自此，他便退出了警察队伍，没想到，他做了侦探。 “骆队长，你怎么会接赵仙芝的案子呢？”应桦十分好奇，骆承志应该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对于813爆炸案这种特大型的案子，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应队长，我如果说有人给我一笔钱，让我把一些早已准备好的资料交给赵仙芝，你相信吗？”骆承志直接开门见山。 “我信。”那个人应该就是许宗候，也许办事的人不是许家人，但幕后指使的一定是许宗候。 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其实，我很好奇，应队长会怎么查当年那起爆炸案？”骆承志不禁问了一句。 “你是骆王孙的孙子？”应桦突然冒出一句。 骆承志眉头一跳，一颗心也怦怦乱跳起来，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应桦是什么时候查了他的身份呢？ 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应桦用了十几年时间调查当年西子坟事件，所以，对于当年的人跟事，了如指掌。 骆承志跟案子有没有关系呢？ 应桦不能确定，所以，也不好判断骆承志现在的目的，如果骆承志也在案子中，那么，事情就有点棘手了。这家伙可是个高手。不仅是刑侦高手，还是个搏击高手。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都没有说话。骆承志缓缓点了点头，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承认，应桦也有一千种方法能证明他的身份。 “骆队长也在调查西子坟事件吗？”应桦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她想知道，骆承志对于当年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我说不知道，应队长一定不会相信。”骆承志慢悠悠开口。 不过，应桦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玩。 “你们的目标是许宗之和许宗候，还有当年参与迁坟事件的人，对吗？”应桦这话一出口，骆承志的神色变了变。 “你知道，这里面牵扯多少人吗？”应桦的声音没有停，而是继续陈述事实。 “我曾经算过，这里面可能至少牵扯到三十二个人，凶手可能有八位，犯纵容、包庇，或者协从罪的，一共有十六人，还有八人有可能做了一些人神共愤的人事。他们可能是直接的刽子手。”应桦的声音十分平静，但骆承志的脸色早已经不平静了。 “我也是西子坟事件的后人，我的祖父也是十八君子之一。”应桦这话一出口，骆承志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吃惊。 “不过，我希望用正确的方式，让当年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采用报复的方式。你是刑警出身，应该知道，我们维护法律尊严的意义所在。” 骆承志的脸色不再平静，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上的波动。 看得出来，他的内心起伏很大。 “应队长，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当年西子坟事件的始末，也知道凶手是谁。”骆承志十分好奇。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还需要足够的证据，我用了十多年时间搜集他们的证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他们全都送进监狱，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骆承志抬头看向应桦，眼神中不禁泛起些许的敬意。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名警察，也想过用自己的行动去维护世间的公平与正义；曾几何时，他也想过，那些犯罪的人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后来，他才明白，有些地方，是光明照不到的。 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 “希望，你们能帮助我，而不是在不断地制造障碍和问题。我希望，你们能把你们掌握的证据和信息交给我，我们可以合作，把当年那些人绳之以法。”应桦的话铿锵有力，骆承志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明显有些意动。 略微犹豫了片刻，骆承志缓缓点头：“好。” 当应桦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许宗之被炸死了，那么，是时候要把那个许宗候找出来了。在那个年代，如果说，许宗之是无利不为的奸商，那么，许宗候就是无恶不作的流氓混蛋，他的罪名，恐怕，用清江的水都洗不干净。如果不是，这些年，许家洗白的快，洗白的早，还不断将底下不干净的产业全部关闭，恐怕，这位许宗候早就该被枪毙千万次了。 可还没等她走出警局的大门呢，远远，便有一伙人慢悠悠朝警局走来。 见到为首那人，应桦双眼一眯，剧然，送上门来了！？ 第237章 遗凶的目的 应桦没想到，这个人会在这时候出现。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朝应桦走了过来，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应桦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当年，这人带人闯进她的家里，对父亲拳打脚踢，对母亲动手动脚，要不是好心的邻居赶到，恐怕，他们一家子都会要遭毒打。 “你们陈局在哪儿？”为首之人看向应桦，举止傲慢。 应桦看向那人，没说话，只是眼神盯着对方。 “问你话呢，聋了？”身后，一名中等个头的年轻人突然朝应桦吼了一句。 应桦依旧没说话，那老人一见，眉头紧皱，而那年轻人一见，顿时，火冒三丈。 “妈拉个八子，候爷问你话呢？我他妈……”年轻人抡起巴掌就想打人。可见这帮人有多么嚣张。 应桦也不说话，突然，拔出手枪朝那年轻人抡了起来，咚地一声，她手里的枪头狠狠砸在那年轻人的脑袋上，顿时，年轻人被砸得头皮血流。 “啊！”年轻板寸头一声惊叫，吓得朝后就躲，应桦手里可是枪。 身后，有不少人纷纷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胡一安一声大叫。 身材高大的老人看向应桦，双眼一眯，杀机一闪。 “这些人袭警，全部给我抓起来！”应桦一声令下，身后，胡一安等人纷纷冲了出来。 “全都给我趴下，有任何人敢动一下，别怪我的枪子不长眼啊！”胡一安一声大喝，那五六个人纷纷身体一哆嗦，他们在外面嚣张跋扈惯了，虽然，这些年，有些收敛，但他们在外面有许氏集团罩着，所以，只要不杀人，一般都能用钱了事。 所以，他们根本没把面前这群警察放在眼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警察也是人。 可是，恐怕，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正是当年，他们迫害的家庭之一。 其中一名中年人看向为首的那身材高大的老者，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按照警察说的做。 可是，就在这时，胡一安等人动了，这些人，明显想拒捕。 一个个持枪上前，将六个人团团围住，枪口对准了六人。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为首的老者一脸横肉，目露凶光，看向应桦：“丫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呀？”他的声音倒是十分平静。 “我姓应，岭南应家的应。”应桦看向老者，眼神犀利。 老头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看向应桦的眼神闪烁不定，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 “我们是来问问我大哥许宗之的案子查得怎么样，并没有什么恶意。”一听到应这个字，他就知道，应桦是谁了。 “是吗？”应桦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人，来人正是许宗候，当年，恶贯满盈，却一直逍遥法外的亡命之徒。 上一任公安局一哥谢志辉是许家的保护伞，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许宗候还能安全活到现在的原因。可是，十年前，谢志辉就因为贪污受贿，与黑恶势力勾结被抓了。现在，许宗候终于冒出来了。 应桦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给我全部抓了，如有拒捕，用枪解决！”应桦这话一出，瞬间，六人吓了一跳。 胡一安与叶兵一拥而上，将许宗候几人死死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有人开始叫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只有为首的许宗候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任由叶兵将他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非常清楚，他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他敢反抗，应桦会毫不犹豫开枪打伤他，会不会打死，应该不至于，但是，现在，他的手下刚才太冲动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跑到警局来自投罗网，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还能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他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夹起尾巴做人。而且，警察手里应该没有他犯罪的证据才对。 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应桦十三岁便开始调查他，已经整整十几年了。 就在应桦等人刚刚将人铐好，许宗候竟然出奇的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反抗，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是在警局门口表演抓罪犯吗？”来人正是刘明远。 可当他看清为首的许宗候时，眼神很不自然地闪了下，应桦眉头微微一动，这小子，果然跟许宗候有关系。 “刘副组长，要不要，我把人交给你呀？”应桦突然冒出来一句。 刘明远心头一惊，皱着的眉头轻轻舒展开，可是，许宗候却冲着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可不是傻子，应桦这话明显既是讽刺，也是在试探。 刘明远又冷哼一声，眼睁睁看着应桦将许宗候六人押进了警局。 一回到办公室，胡一安不禁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头儿，咱们有证据吗？”袭警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对方并没有对头儿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所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放人。 “你刚才听那为首的老头说他是谁了吗？”应桦看向胡一安，反问了一句。 胡一安摇了摇头，当时有点乱，没听太清。 “他就是许宗候，许宗之的弟弟。” “什么？”胡一安瞬间一惊，脱口而出：“这老家伙怎么出现了？”当年，抓捕谢志辉的时候，就有证据指向许宗候，但当时，许宗候就像失踪了一样，之后，许宗候的罪证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所以，再也没有办法对其进行抓捕。 “不对吧，许宗候当年差一点就被捕了，他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自己冒出来？”小龙女忍不住补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是啊，老家伙为什么突然自己冒出来呢？找死吗？ 她相信，许宗候肯定是惜命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消失了这么多年。虽然，他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了，但是，当年的那些证据确实不在了。 不过，没关系，她手里有的是证据。 只是，不知道老家伙扛不扛得住审讯呢？ 应桦曾经仔细研究过谢志辉一案，在他和许宗候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隐藏的极深极深。 第238章 不愿意面对的可能性 谢志辉，原公安局一哥，在位期间，不但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而且，自己也为非作歹，包庇杀人犯，为一些不法份子开具无罪证明，甚至，当时，只要有钱就可以在公安局捞人，在那个忙于发展经济的年代，似乎滋生了许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和事。 谢志辉是陈国安亲手抓的，也是他亲手送进去的，所以，应桦很想找时间好好向陈局请教一下，关于谢志辉案，为什么最后，许宗候能够逃脱，而且，关于他的证据几乎全部被销毁了。 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警局有人帮许宗候。 换句话说，警局内部有内鬼，把许宗候的证据全部弄没了，否则，无法解释最后，许宗候的无罪在谢志辉一案中，几乎成了一个谜。 这也是当年，陈国安对整个案件结案最不满意的地方。 走出办公室的应桦，第一时间拨通了陈国安的电话。 听到应桦的问题，陈国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你说的没错，其实，当时我也怀疑在谢志辉和许宗候之间，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嫁接他们两人之间的桥梁。因为，谢志辉不可能跟许宗候直接接触。要知道，许宗候当时的名声极差，大家都知道，他是靠混黑道起家的，他干的那些事，几乎没有一件是干净的。当年，很多人都认为，他应该是必死无疑，但就在谢志辉被抓以后不久，关于许宗候的卷宗都不翼而飞。我当时也很纳闷，那些卷宗是我亲手封的，而且，送去省里以前，我还专门派人检查了资料，确保没有任何的遗漏才让人送出去的。” “当时为什么要把资料送去省里呢？” “这是省里的要求，省里认为，谢志辉一案关系太大，所以，必须在省里审，做成典型，以起到警示作用。谁知，资料在半路上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名送资料的同志因为丢失了资料也被处分，直接被迫离开了警队。” “有那个人的资料吗？”应桦问了一句。 “我去找过他，他当时被人迷晕了，所以，基本排除了他的嫌疑，那个偷走资料的人一定在我们内部，因为，送资料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应桦知道，陈局一定有怀疑的对象，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将案件记忆得如此清晰。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怀疑对象，但是，这两个人现在都不在z市，所以，就算找到他们，也很难查得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把消息泄漏出去的。而且，人海茫茫，也很难找得到他们。”陈国安不禁叹了口气，他不是没有找过那两个人，但是，花了数年时间，也没有找到人。 “其实，我怀疑他们两个都有可能，有可能是两个一起串通的。”陈国安的话一出口，应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个人都是内鬼？ “我手里有些证据，也许能把背后那个人引起来。”应桦忽然说了一句。 陈国安点了点头：“应桦，我一直有一种直觉，我总觉得，那个人跟我有关。” 应桦心头一跳，赶紧问了一句：“陈局，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是你身边的人？” “对，也许是我熟悉的人。因为，那个人的做事风格很像我的老师周大宏。” “什么？”应桦吃了一惊，刑侦十虎之一的周大宏，以痕迹学响誉整个警界。他的名字虽然有一个大字，但是他心细如发，以痕迹辨识和追查凶手几乎从未失手过。 “是的，我一直很奇怪，那个人的手法跟我老师的手法很相似。我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我的同门，为这事，我当年还专门去了一趟山西大同找老师核实，但是，我老师说，除了我，他从来没教过别人。” “陈局，你有没有想过，爆炸案可能跟那个隐藏的凶手有关系？”应桦突然冒出来一句。 陈国安一下子愣住了，不禁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其实，我觉得，对方当年打给你的电话，不是想你回去，而是想确认你在不在家，再动手炸掉9号楼。” “什么，你……”陈国安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瞬间，当年所有的事情在他脑海之中闪现，尤其，当年那个电话，那声轰隆的爆炸声，还有，那匆匆忙忙跑出小区的人影，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似的，轰……他感觉天旋地转。 “你……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是因为我才害死他们的？”陈国安感觉一颗心都快跳出心脏了。 应桦犹豫了，她知道，要陈局接受这个可能性是非常残忍的，因为，如果那些人真是因为他而死的，尤其是，里面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那对于而言，也太残忍了。 “这只我的一个猜想，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您不用……”尽管应桦想尽力将事情说的轻松一些，但是，她能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陈局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老陈……” 咚…… “陈叔！”应桦赶紧挂断电话，朝外就跑。 富民小区9栋203室，陈国安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一旁的老伴于悦吓坏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 半个小时以后，救护车赶到了，可是，陈国安却一直昏迷不醒。 就在陈国安刚刚被抬上车，应桦也赶到了。 “阿姨，我跟您一起去。”应桦赶紧跳上救护车，于悦的脸煞白。 车里，气氛变得十分压抑，于悦的手紧紧握着陈国安的手，不肯松开。 她跟他是半路夫妻，她一直想跟他要个孩子，可惜，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后来查出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她根本怀不了孩子。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想过离开他，只是，他说没关系的，两人相濡以沫走到了今天。 于悦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应桦一把将老人抱住，老人凌乱的发丝散乱在她的肩头。 也许，是自己猜错了，那个人跟陈局应该没有关系。他炸掉9号楼应该不会是为了报复陈局。 医院很快就到了，可是，抢救了半天，陈国安依旧没有醒来。 “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所以，有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医生的话很简短。 应桦心里有些难受，早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快把刚刚还没有成熟的猜想告诉陈局，也许，作为一名老刑警，他一生都在惩治罪犯，保护他人，到头来，却发现有人因为他而死，而且，还是十几个人，尤其，其中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也许，陈局不愿意面对这个猜想。 于悦傻傻看着床上的陈国安，一语不发，眼泪还是禁不住地流。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没有这么喜欢哭，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天要塌了。 第239章 请君入瓮 就在应桦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眉头轻轻一挑。 是杨韧，他终于来消息了。 应桦跟于悦打了声招呼，走出了病房。 “喂，杨韧。” “是我，怎么样，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杨韧的声音有些疲惫。 “还好，你呢，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吗？”原来，为了查清楚当年西子坟事件的始末，应桦将杨韧派去了西子岭，那是西子坟事件的发生地。 “我查了当年西子岭十八君子的所有资料，发现一件怪事。十八君子中有一个人叫梅子傲，听西子岭的老人们说，梅子傲其实是个女人，原名叫梅傲雪。西子岭以前叫梅岭，因为将当地最大的地主梅百桐给斗倒了，就改为西子岭。梅傲雪是梅家人。” 十八君子可是梅家的送葬人，他们联手灭掉了当时为日伪军服务，沦为日伪军走狗的梅家，难道，梅傲雪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人吗？ “据老人们说，梅傲雪和第七君子叶向南生了个儿子，还改姓了梅。所以，梅家的香火并没有断。” 应桦知道，当年，西子岭十八君子葬在了地主梅百桐家的宅基地上，所以，那个地方又被称作西子坟。 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她却没有抓住。 西子坟事件，幕后有一个可怕的推手。 因为，当年，十八君子的坟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但许氏集团挖了十八座坟以后，就在那个地方建了听雨湖，后来，整个西子岭的人都迁走了。他们在西山找了一块地，自己建了房屋，把那个地方叫做西子岭。 但是，许氏把十八座坟挖了以后，并没有受到什么处分，这在当时简直不可思议，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在帮许氏，要不然，社会影响那么恶劣，他们不可能还能在上面建一座听雨湖。 那个帮他们的人，能量可不小，而且，公关做得十分到位。 这也是为什么，应桦一直认为，许氏的背后也有一个人在暗中相助，那个人很可能就在官场。而且，那人的心思缜密，思虑周详，擅长谋划，是个智囊。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尤其，现在看来，对方隐藏得很深。 可是，这个人跟陈局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那么，813爆炸案的凶手有很明显针对陈局的意思，现在看来，许氏做案的可能性反而不大，因为，他们没必要去报复陈局，他们跟陈局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作案动机并不强烈。 要知道，一下炸死十几个人，对于许氏而言，肯定会非常麻烦。要想炸死那么多人而不被发现，他们必须找到一个爆破高手。 对了，爆破高手，那个吴四强。 应桦脑中灵机一动，马上想到了一件事。她赶紧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小龙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头儿，资料发到你的微信上了，关于吴四强的消息，你绝对想不到。”说完，小龙女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 应桦一阵无语，这丫头，都学会挂自己电话了？ 应桦打开微信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得头皮发麻。 原来，吴四强，原名梅幻成，西子岭乌原村人，如果应桦没记错的话，第七君子叶向南的家就在乌原村，也就是说，吴四强很可能就是叶向南和梅傲雪的后人，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是两人的孙子辈。 吴四强是梅家人，可是他为什么改姓吴，而不是姓叶呢，他为什么要隐去自己姓梅的事实呢？ 应桦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在下面看到了一条，吴四强是个爆破高手，而且，在部队工兵团学习了三年的制爆、排爆课程，还被评为过优等生。 看来，这个吴四强很可能是个制作炸弹的专家。 可是，他不是在那次爆炸中死了吗？难道，他自己把自己炸死了？ 应桦也觉得这有些荒谬，但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只有再次证实吴四强的身份，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等等，部队应该有吴四强的资料。 现在，只要找出吴四强是不是还活着，只要找出死的那个人不是吴四强，那么，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 想到这儿，她马上又拨了小龙女的电话。 小龙女一听，要开棺提取吴四强的dna，吓得一激泠，哆哆嗦嗦问了一句：“头儿，这活儿能不能交给胡一安他们呐？你不是说，陈局之前验过了吗？” “可以，你把他叫上，你们俩一起去。”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她一定再验一次，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小龙女好一阵腹诽，心想，头儿是不是介意她刚才挂了她的电话，挂得这么快干嘛？ 应桦知道，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想到这儿，她快步走进医院，来到陈局的病房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转身走进病房。 五分钟以后，应桦离开了医院。 大约三个小时以后，关于陈国安住院昏迷不醒的消息传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 医院里的人开始变得少了起来，住部院的楼道里，隐隐能听见十分清晰的脚步声。 夜静更深。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从发丝看，两鬓有几缕白发，应该是个老人。 那人来到209病房前，缓缓推开门，朝里看了一眼，只见于悦靠在老伴陈国安的枕头边，似乎睡着了。 老人哭了半天，应该是累了。 医生推着小车慢慢走了进去，手推车滚动的声音很轻，并没有把于悦吵醒。 来到病床前，医生一对深邃的眸子露了出来，一道寒光从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陈国安，你终于倒下了，陈国安，你终于倒下了，你也有今天！！！ 那人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再看了于悦一眼，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伸手拿起一个早已换好的瓶子，缓缓放到了吊架的横杆上，伸手将原来的针头取了出来，缓缓朝另一个瓶子插了下去…… 第240章 出人意料的副局长 “不许动，把针头放下，否则，打断你的右手！”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那人身子一震，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就在他刚想朝床上的陈国安扑过去，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吓得他赶紧举起了双手，他非常清楚，对于身后那个女警而言，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跟小孩玩家家似的。 他飞快将针头扔在床上，双手举过头顶。 身后，应桦一个正蹬，将他狠狠蹬到墙边，伸手将他死死压住。 “快，把针插好。”应桦一声大叫，洗手间的门哐当一声开了，小龙女从里面跑了出来，与此同时，外面，也有三名干警同时出现。 应桦伸手将那人铐上，而小龙女也把吊瓶重新插好。 此时，于悦被吵醒了，看向应桦手里的那上个，伸手一把捂住嘴。 “啊！” 应桦伸手将那人的口罩取了下来，一张脸露了出来。 “阿姨，认识这个人吗？”可当她自己看清这个人的脸面，刹那，懵圈了，不用问于悦，她认识啊！ “吴副局长！”应桦差点失声惊叫出来，吴初齐，公安局主管交通口子的副局长，这人在公安局几乎是个隐形人。为人低调不说，而且，从来没招惹任何人，哪怕交通口子遇到一些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他也是忍气吞声。 所以，吴初齐在z市的公安局确实是个隐形人。 小龙女和进来的几名干警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吴初齐脸色阴沉，扫了应桦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无用。 “老吴，你……你……你干什么？”于悦还有些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为了保证抓到内鬼，怕于悦担心出事，应桦根本没对她提起过要引蛇出洞的事。 所以，她还有些懵圈。 不过，应桦也有些没弄明白，究竟吴初齐要干什么，难道，他真是内鬼？ 一个公安局堂堂的副局长，马上就快退休了，他……忽然，应桦脑中灵光一闪，吴初齐，吴四强，都姓吴，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想到这儿，应桦带人将吴初齐押走了。可一个公安局副局长犯案，这可不是小事，应桦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袁司青的电话。 袁司青一听，吴初齐跑到医院要杀陈国安，一下就懵了。难道，吴初齐是为了公安局一哥的位子，可是，吴本身也快退休了，他也没有可能当上z市公安局一哥呀！ 想到这儿，他的内心也充满了疑问。 一个副局长，如果真有杀心，犯得着自己亲自涉险作案吗，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派自己信得过的亲信出手。 这个吴初齐到底在干什么？ 到了警局以后，应桦第一时间提审了吴初齐，这可真是一条大鱼啊！ 可面对应桦的审问，吴初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看着应桦，看得应桦有些莫名其妙。 “吴副局长，我们已经让人检验过了，你换过的那瓶葡萄糖里面含有大量的氰化钾，你要置陈局于死地，对吗？说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应桦记得很清楚，自己刚来刑警队的时候，陈局就说过，吴初齐这个人心机很深，城府也很深，但是，为人极懂得隐忍，但陈局应该跟他没有什么仇怨才对。 吴初齐没说话，眼神微闭，老神在在。是啊，只要他不开口，应该没有人能查得到他的身份，毕竟，连陈国安都不知道，当年那些人该死的也都死了。 应桦一连问了好几遍，老家伙就是不开口，这下，应桦也犯难了。吴初齐身为公安局副局长，虽然不是出身刑警，但对警察的问讯和审讯程序是非常清楚的，虽然，他有杀人的嫌疑，但是，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判几年是肯定的，但只要找不出他其他害人或杀人的证据，那么，关几年，他肯定就得被放出来。 这老家伙还真是，嘴够硬的。 小龙女也是一阵无语，这样的人心理素质确实够强悍。 走出审讯室，应桦感觉有些棘手。 “头儿，现在怎么办？”小龙女不禁问了一句。 “没事，只有等了，看看杨韧那边会不会有消息传过来。另外，你抓紧时间把吴初齐的身份信息，过往履历调出来，越详细越好。” 就在应桦刚刚说完，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杨韧，是不是又有好消息了？”应桦有些兴奋，杨韧每次来电话，都会有不一样的消息。 “有一条消息，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梅傲雪和叶向南有一个儿子，叫梅初霁，后来，去了乌原村，据说，改姓了吴，按照当时的族规，他的派别属于进字派，叫吴进齐。” 吴进齐，跟吴初齐只差一个字，还有，梅初霁，吴初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应桦心里正想着呢，杨韧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听说，吴进齐进了z市当警察，好像是一名交警，你可以照这条线索查下去。” 交警！ 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吴初齐就是从一名小小的交警升上来的，看来，这两人真有可能是一个人。可是，事情会如此顺利吗？他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本来，应桦故意放出风声，就是为了守株待兔，把当年那个幕后隐藏的凶手找出来，但是，突然冒出一个主管交通口子的副局长，等等…… 主管交通口子的副局长，权力够大，身份也足以掩护他作案，够他隐藏了，那个隐匿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他？ 应桦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出事了，赵仙芝死了。” “什么？”应桦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赵仙芝还有十分重要的线索没有交待，如果出事，那就麻烦了。 她飞快朝关押室就跑了。 赵仙芝死了，自杀身亡。 应桦调看了监控，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他人作案谋杀的可能，他一头撞死在了墙壁上。本来，他的生命体征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应该在医院，但是，考虑到上次的事，应桦让人安排了一间能维持护理，定期进行检查的关押室，没想到，对方还是选择了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下，找到那名凶手的线索又少了一条。 就在应桦正思忖间，胡一安又急匆匆跑了进来：“头儿，骆飞想见你。” 应桦眼前一亮。 第241章 他就是梅初霁 骆飞应该是听到了赵仙芝的死讯，所以，这才决定开口。 “我跟踪过许宗候，当时，他把资料交给我以后，我有些怀疑，因为，我也听说过这个人，这么多年，他销声匿迹，突然又出现，我很好奇，他到底躲在哪儿，所以，当时，我跟了他一路。”骆飞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刑警，跟踪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应桦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奇怪是，许宗候并没有回家，他去见了一个人，当时，他们就在交通局对面的一家咖啡馆见的面，那家咖啡馆叫绿萝咖啡馆。我当时就坐在他们后面的隔壁，因为隔了屏风，所以，许宗候并没有发现我。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应桦浑身一震，这个消息太重要了。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幕后凶手。 “你还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吗？”应桦赶紧问了一句。 “听得出来。而且，我还记得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大致的意思是说，当年的事，应该不会再有人提起了，而且，那些证据已经全部都销毁了，许宗候可以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当中。” “他们还说有些什么？” “没有，他们说话很小心，谈的内容也不多。不过，我听许宗候叫那人老梅。” 骆飞话一出口，应桦的心飞已然跳了起来，老梅，对方姓梅，真的是他吗？ 应桦的心怦怦乱跳，似乎，她离那个幕后元凶越来越近了。 “你当时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应桦不由急促地问了一句。 “没有，因为他全身都裹在风衣里，戴了遮檐帽，根本看不见脸，那个人十分小心。” “那如果再见到那个人，你能认得出来他的身形吗？”应桦又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凭身形去认人还是有误差的。”骆飞小心回答了一句。 应桦点了点头：“你现在跟我走，你听听看，是不是你那天见到的人。”说完，应桦将骆飞带离了审讯室。很快，他们来到了关押吴初齐的那间关押室。应桦将耳机递给了骆飞，骆飞伸手接过，戴好。 关押室，胡一安和小龙女正在对吴初齐进行问询，刚才，他基本没有开口，这次，无论如何要让他开口。 可是，尽管小龙女一再拿话刺激吴初齐，他就是不开口，仿佛，他知道有人在外面想听他的声音似的。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吴初齐依旧没有开口。 应桦有些窝火，盯着屏幕里的吴初齐眼神凛冽，这老家伙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见半个小时过去，吴初齐就是不说话，一直看着小龙女和胡一安，时不时露出一脸的诡笑，有时又露出嘲讽的笑意，应桦脑袋大了。 应桦带着骆飞离开了关押室附近，将骆飞送回去以后，她怔怔出神。小龙女和胡一安也气急败坏地进了办公室。 “头儿，这吴副局长的心理素质真是太好了，我的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小龙女一阵抱怨。 “没事，我们再等等吧，杨韧那边应该有消息传来，对了，让你查他的资料，你查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请求传给省里，省刑侦处的小刘正在给我准备，他那边的资料要全一点，我……资料到了，我马上传给你。”小龙女抬眼看到了电脑上的信息，赶紧补了一句。 两分钟以后，一份完整的资料传到了应桦的电脑上。 她打开电脑，仔细查看起来。 当她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双眼瞳孔瞬间放大：吴初齐，乌原村人，曾用名梅如，字初霁。梅初霁，果然，是他！ 应桦的心头狂跳，接着往下看，直到看到最后，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证实了！吴初齐就是梅初霁，梅家那最后一个孩子，梅傲雪和叶向南生的孩子。 可是，梅傲雪和叶向南都是十八君子，为什么，梅初霁会成为西子坟事件的幕后元凶呢？ 如果应桦没有猜错，那场所谓的挖坟事件，极有可能是梅初霁在背后捣的鬼，否则，依许宗之当时的实力，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挖革命烈士十八君子的坟，等等……她马上想到一件事，飞快朝外就跑 当许宗候坐到应桦对面，不禁有些恍惚，他对应桦没什么印象，但还是记起了9栋207住户那个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小丫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想到，应桦竟然一直在寻找证据抓他，当他听到应桦举出来的那些证据时，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他手里光人命就有几十条，他亲手打死的人就不下十人，当年，他所犯下的罪恶，可以说是罄竹难书。 “许宗候，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应桦的声音不紧不慢，可听在许宗候的耳朵里，却犹如炸雷相似。 许宗候好悔啊，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送死呢？真是，自投罗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梅初霁让你出来的，对吧？”应桦一句话，许宗候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他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眼神闪烁不定。 “你有没有想过，梅初霁为什么让你出来？”应桦打算先将两人的战线瓦解，否则，许宗候未必会说出梅初霁的身份。 许宗候一下想到了梅初霁的话，说他所有的案底都已经销掉了，证据也全部毁了，这些都是梅初霁做的，可是，应桦手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证据？ 这老家伙明显在骗他，难道，老东西是想把他送进监狱，这样，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想到这儿，他瞬间明白了，梅初霁把他卖了。 其实，他还是猜错了，把他送进监狱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送他归西。 “许宗候，我知道，你和许宗之背后一直还有一个人，负责你们跟谢志辉之间的联络，对吧？” 应桦这话一出口，许宗候吓了一跳，看向应桦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你是怎么知道的？”大哥许宗之死了，谢志辉也早就死了，除了自己，还有梅初霁自己，应该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了。 因为，他一直负责跟自己和谢志辉联系。 “当年，谢志辉是从交通口子走出来的，所以，那个人也一定在交通口子，对吧？”应桦这番话将许宗候整个给震住了。 他有些害怕，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 第242章 往事悠悠 应桦究竟是怎么猜出那个人也在交通口子呢？ “你们当年挖的并不是十八座坟，而是十六座坟，对吧？” 应论话音一落，许宗候脑袋嗡地一声巨响，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指向应桦：“你……你……你究竟是谁？” 当年挖坟的一共五个人，其他四个，已经全部被他活埋了，所以，这个秘密，只有他和那个人知道。 应桦知道，自己猜对了。 当年被挖的并不是十八座坟，而是十六座，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那个人已经提前将自己父母的坟迁走了。 他对当年的十八君子恨之入骨，恨他们毁了偌大一个梅家，但是，自己的父母亲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没办法对自己的亲人动手，就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了那十六个人身上，设计挖了他们的坟，但是，因为那里也埋着他自己的亲人，他必须先将他们的坟迁走，这样，一切就都对得上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付陈局呢？他跟陈局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许宗候不可置信缓缓点了点头，对他而言，与其死抗，不如好好配合，也许在牢里还能好过些，否则，恐怕，他熬不到坐进监牢的那一刻。对于警察的审讯手法和程序，他是非常清楚的。 那种煎熬，他是熬不住的。 应桦走出审讯室，命人将吴初齐提到了另一间审讯室。 应桦看着这个人，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个人也许很早就认识陈局，否则，不可能会谋划这么久。陈局说，他当时看到了一个人，跟吴四强很像，而且，右脚也有些跛。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吴初齐，吴四强是他的干儿子，他假冒自己的干儿子，故意出现在陈局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为了制造一个障眼法，让陈局误以为吴四强没有死，但实际上，吴四强早就被他炸死了。 应桦的第一句话就让一直没有开口的吴初齐身子一抖。 “梅初霁，我这样称呼你，你应该感到高兴吧？”应桦话音一落，吴初齐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看向应桦的眼神带着一丝嘲讽，一丝无奈，一丝怨恨，一丝狠毒。 忽然，老家伙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梅初霁，梅初霁，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我是梅家的梅初霁。”梅初霁，曾经是梅岭梅家的神童，所以，在那个年代，梅家在那一代是人上人，是大户人家，是许多人都高攀不起的大户人家。 而他梅初霁更是一代天骄，可惜，时代变了，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带人闯进了家里，毁了整个家族。他再也不是那个养尊处优，可以随意践踏和蹂躏他人尊严的梅家小少爷了，属于他梅家的荣光消失了，他再也不能随意指使他们，鞭跶他人了。 他好恨呐！那个让人无比快乐，又无比痛苦的童年，那个让他无比欢喜，又无比憎恨的童年！ 梅初霁笑得巅狂而又放肆，仿佛，要把这半个世纪的疯狂都发泄出来。 他笑得涕泪横流，状如疯子。 应桦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语，神情冷峻，她知道，梅初霁此刻最想见的人恐怕不是自己，而是…… “去叫陈国安，去把陈国安叫来，就说，梅老九找他报仇来啦，梅老仇找他报仇来啦！哈哈哈哈哈……” 应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梅老九，这个名字，她曾经听陈局说起过，好像，陈局已故的妻子周梅的表弟就叫梅老九。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应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梅初霁终于跟陈局产生了联系。 她快速走出审讯室，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于悦兴奋的声音：“桦啊，你陈叔叔醒了，你陈叔叔刚刚醒了！” 应桦眉头一跳，喜上眉梢，可是，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管怎么样，陈叔刚刚醒，不一定适合见梅初霁，可是，如果他不见，那么，梅初霁很可能不会说出当年那起爆炸案的真相。 犹豫再三，她还让于悦将电话给了陈国安。 “梅老九，是他？”电话里，应桦能感觉到陈国安的身子一震。 “我马上就来。” 三十分钟以后，在于悦的陪同下，陈国安缓缓走进了z市警局。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陈国安浑不在意。当他来到审讯室，看向那张脸时，忽然，一下子怔住了。 梅初霁也愣愣看向他。 良久，他终于开口了。 “陈杆子，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吗？陈杆子，还记得我吗？哈哈哈哈哈……”老家伙又是一阵狂笑。 此时，陈国安的记忆仿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副局长自从前几年调来以后，每次见到他是都低着头，也没有让他看清过正脸，而且，总共他才见过几次，原来，他们是旧相识。 起初，他还以为，他是害怕自己，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是在躲着自己。 “梅初霁，梅老九，周梅的表弟，我怎么会忘呢？”陈国安很清楚，梅初霁是个什么东西。 忽然，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梅初霁可是主管过公安口子一个特殊的部门，那里有数量可观的炸药，他几乎脱口而出：“是你，是你，当年那起案子是你做的？” 陈国安的脑袋嗡地一声响。 “哈哈哈哈哈……老东西，现在才发现，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怎么样，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吧？”梅初霁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陈国安一下子全部明白了，813案就是针对自己而设计的，他全都明白了。 他也知道，对方究竟为了什么，为了谁。 他气得浑身发抖。 “梅老九，你为了……你为了……你竟然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梅老九，你真是，你真是……该死！”陈国安气得直跺脚，恨得牙根痒痒。 “哈哈哈哈哈……陈杆子，你他妈抢了我的梅姐，还有脸说我，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梅姐怎么会离开梅家，怎么会离开我，如果不是你抢走了我的梅姐，我怎么会家破人亡的。”那天晚上，正是由于他追赶梅姐，把家里的后门打开，这才被十八君子带人长驱直入，导致了梅家的灭亡，所以，他把所有的责任全都归咎到了陈国安身上。 “你……你……你混蛋，你简直禽兽不如，我打死你！”说完，陈国安拎起拐杖朝梅初霁狠狠砸了过去。 “陈局！”一旁，应桦轻轻将拐杖握住。 陈国安气得浑身颤抖，一切，终于明白了。 当年，陈国安路过梅家，与正在梅家避难的周梅一见倾心，两人两情相悦，哪知，年仅十岁的梅初霁看上了周梅，一直想把周梅留下来做童养媳。他为了留下周梅，在周梅喝的汤里下药，幸好，被路过厨房的陈国安发现，带着周梅逃走了。后来，梅初霁追了出去，这才有了后来家破人亡的一幕。 陈国安看着梅初霁，一想到这家伙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死了那么多人，脑中怒火满腔，他狠狠甩出来一句：“知道吗，周梅曾经跟我说过，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跑到你梅家避难，认识了你梅老刀个混帐玩意儿！” 这人连周梅和他们的儿子都一起炸死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不，不，你撒谎，梅姐最喜欢我了，梅姐最喜欢我了，她答应等我长大，要嫁给我的，要给我当媳妇儿的，你骗人，你骗人！”梅初霁一阵狂叫，像条老恶狗。 “哈哈哈哈哈……谁让她不跟我走的，谁让她不跟我走的，所以，我只能炸死她，我只能炸死她，连同你跟她生的野种一并炸死，怎么样，陈杆子，你丧妻丧子的感觉如何啊？”梅初霁露出狰狞的笑意。 陈国安定定看着面前这个疯子，转身，大步离去。 等待梅初霁的，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