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右相强娶后我在他怀里撒个》 第1章 相府 大楚十三年。 左相府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相爷楚河有十房妻妾，各个如花美眷！ 十房妻妾都有生养，以至于府里少爷小姐众多：十二个儿子、十六个女儿。 害得大楚皇帝每每与楚河相谈都羡慕不已，老问他用什么灵丹妙药？生得比他这个皇帝还多三子六女。 然，自古“人多是非多”，尤其后宅的那点事儿！ 这不，九姨娘女儿楚十一正在自己闺房里柳眉怒对夫君墨宸，“你给老娘回家？” 原本霁月清风的墨宸，撇嘴，“我又不傻，回去给你揍啊？” 楚十一那绝色娇颜一冷，警告，“墨宸别以为在我爹娘这，我就不敢揍你……” “那你动手呀，还等什么？”墨宸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墨宸得意地样子。 楚十一咬牙切齿、两个小拳头握得“咯咯”的响，却也拿他没办法。 而墨辰看着楚十一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也偷着乐！ 他暗自腹诽，“看平日横的，也就敢对我横……哼，才不回去呢！” 楚十一听到墨宸腹语似的，突然走近他，压低声音， “你到底回不回家，不回家我这次可动真格了……” “你这是要揍谁呀？”相爷楚河，不怒而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楚十一未讲完的话语。 楚河双手交叉放于身后，抬脚进了房间。 他四五十岁模样，身上只套一青衫外衣也不影响他那儒雅、俊逸的气质与外表。就那气质、俊朗，年轻之时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 楚十一恭敬地行了礼，乖乖的站到一边。 可眸光却越过楚河，直射他身后的十哥哥楚忠。 楚忠也感受到了自家妹子投来的熊熊怒火之光。 可他不怕，反正她最敬畏的父母和大哥楚柏都向着妹夫墨宸。 自家妹子在厉害在爹娘和大哥面前温顺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不过也不能怪爹娘和大哥看不穿楚十一。 谁都不想到跳脱的她，总能在他们仨面前表现得贤良淑德、温顺乖巧…… 以至于墨宸和楚忠，亦或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向他们投诉她的种种恶搞之时，他们仨都连连摇头，表示不可能。 最后，他们都只得到那么一句话，“这种事情小十一是不会做的？” 那时的楚十一，总是对着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兄长姐妹做鬼脸。 还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不，这不是被抓了个现成了嘛？ 楚河看着楚十一。 她虽然乖巧安静地立于一旁，眼珠却不停地转动，一看就知道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他上下打量着自个儿宝贝女儿，轻叹一声，挥手示意墨宸和楚忠赶紧离开。 墨宸匆匆地给楚河行礼，跟着楚忠退出房间。 而楚十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却也没有刚刚的气势！ 她乖巧地站立一旁，等侯楚河的训话。 不时悄悄抬眸看着远去的墨宸和楚忠。 她一看就知道是楚忠告的状，不然楚河怎么来得那么快？ 还有，这次楚云怎么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呢？ 她心里暗骂着楚忠，等会肯定要到嫂嫂那挑拨离间两句，不然都对不起自己…… “想什么呢，我说的话记住了没？”楚河有些无奈地问楚十一。 “啊，爹，您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楚十一收回心思。 “十一呀，墨宸现在已是右相了，与你爹爹我同一级别了……你不能老像以前那样管着他？爹爹老了，以后你兄长、弟弟们还要靠他提点呢！”楚河语重心长。 楚十一频频点头，保证下不为例！ 楚河宠溺地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希望她是真的记住了。 她对墨宸怎么样，作为她父母的他们最清楚，要懂得适可而止！ 楚十一见楚河语气软了下来，立马挽着他胳膊撒娇，肚子饿了，想着娘的红烧排骨了。 楚河乐哈哈地轻拍着楚十一的手背，这就过她娘那边去。 晚膳后，相府庭院里热闹非凡。 自从墨宸这个右相来住的这小半个月里，相府这十房人异常的融洽。 不单单是几个哥儿表现的兄友弟恭的，出了嫁的姐姐妹妹们也携夫带子地回家探亲。 各个争相往墨宸面前挤，希望混个脸熟。 墨宸何等人，怎么会看不明白他们的意图？ 他打着哈哈，一会陪着楚河下象棋、一会陪着他品茶、一会天南海北地聊。 楚十一与八姨娘陆思与众姐妹闲聊着。 她小脸上挂着温顺乖巧的笑容。在温柔的笑脸下，不时看向正与楚河下棋的墨宸，眉峰微挑。 她倒要看看她这位温润如玉、位高权重的夫君，能扛到什么时候？ 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她今晚是一定要把他带回他们自己的府邸的。 墨宸感受到楚十一不时投来的目光，知道在负隅抵抗最后只会“鸡飞蛋打”。 在楚十一传来多次提醒眼神之后，他主动提出跟楚十一回他们的府邸。 毕竟他已经小住岳父岳母府上半个月。 而且楚府的这群亲戚确实令人窒息，各种奇葩事儿层出不穷！ 不是五姑娘勾搭六姑娘的夫君、就是七哥哥看上四嫂嫂…… 他再不回府呀，指不定，哪天主角就是他洛！ 难得今晚楚十一亲自来接他回去。给他台阶下，他还是乖乖地下吧！等会她真的会“休夫”，让他真的成为千古第一被休的男子。 再说了，自己这个宝贝媳妇可是自己从她心爱之人那连哄带骗的给娶过来的。 想到此，墨宸起身与楚河告别，再与楚十一向众人告别。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楚十一身后，防着楚十一突然发飙亦或给他胖揍一顿？ 好不容易回到城郊别苑的闺房。 墨宸抗议，控诉楚十一采取家庭冷暴力。 刚才她一路没有给他好脸色，而且自从与她成亲以后，他都没有朋友了…… 不想楚十一挑眉打断，“你本来就没有朋友。” 墨宸赌气，“你不爱我了，你心里肯定后悔嫁给我了，心里肯定还想着江风……你就会欺负我，我找爹娘去……” 楚十一双手叉腰，“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每次都是拿江风说事？还有，别每次吵架就跑我爹娘那。” 墨宸警惕地看着楚十一，心里有些发悚，嘴里却还逞强，“我就去爹娘和大舅哥那，让他们收拾你！” 楚十一挑眉，凑近，小手抬起他的下颌，“你试试，看老娘不打折你的狗腿？” “那为夫得在断腿之前，好好消受一顿美人恩？”墨宸邪笑翻身压上楚十一。 楚十一在他的柔情之中，沦陷！ 第2章 忆往昔 很久之后，楚十一一副慵懒地躺在墨宸胸前。 他嘴角上扬，轻捋顺她有些凌乱的青丝，一副心满意足地样子！ “爷，宫里来人了！”门外传来亲随墨诚清冷的声音。 “三更半夜的，怎么？” 未等楚十一讲完，墨宸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大手轻置她红唇之上，摇头示意她不可妄言。 他看到她眼中的担心！ 轻啄一下她的侧颜，轻哄着她乖乖睡觉，一觉醒来他就回来了！ 她微微地点点头！ 可墨宸一走，她却无法入眠——这两年早已经习惯了他拥着入睡。少了他的怀抱，少了他臂弯枕着，叫她如何入眠？怪不得人们常言“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想想在外边手段凌厉、冷冽阴鸷的右相，在她面前竟然无赖、吃小醋的小男人一面，不由笑出声。 她记得，六年前的他，还带着奶娘，顶着他徒弟顾清明的名字，编着一个他父亲宠妾灭妻故事。 他母亲萧然作为嫡妻却被宠妾陷害被逐出家门故事接近楚府，以楚雨未婚夫顾清明的身份投奔楚府。 相府嫡母樊萌收留了他们，给他们安排独立院落。 楚河也承诺待他及冠之时，就给与他有婚约的八女楚雨成婚。 萧氏连忙拉着他拜谢！ 可也是因为楚河的承诺惹来了一场家庭风波。 林姨娘一听楚河一心要把她宝贝女儿楚雨嫁于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顾清明，使出她惯用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家宅不宁。 更是闹得原本就沉默寡语的顾清明更加的沉默、高冷，且再也不与楚家的哥儿玩耍，不与楚家的小姐们讲一句话。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的，比如楚柏和楚忠、楚十一，顾清明还是愿意搭理他们的。 楚柏吧，把他与楚忠、楚十一一视同仁，当作亲弟弟来教导； 楚忠与顾清明同岁，楚忠小两个月。也许是年纪相仿的原因，顾清明也就愿意跟话唠楚忠多讲几句话，也经常同他一起出游； 至于楚十一开始只是顺带的事儿——因为楚十一基本上楚忠在哪，哪就有楚十一。 人们常说的“血脉压制”在他们俩那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被压制的是身为兄长的楚忠——毕竟，楚十一有楚柏掌腰。 而顾清明对楚十一也就那样：只看、只听，少出声——就是，他只看着楚十一不让她出什么幺蛾子、只听楚十一讲什么不参与说话、有问就答不多说一句废话。 直到这事情发生后，他才对她有新的看法： 那日，楚忠跟随着楚柏进宫已是贵妃娘娘的楚烟。 楚雨一看顾清明没了楚忠这个保护神在，借机羞辱和为难顾清明母子俩。 楚十一正在房间里偷偷学着针灸。 侍女楚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八小姐带着下人去顾清明家了。” “什么，看她反天了。” 没等楚云讲完，楚十一边走边撸起袖子就往外走。 她们主仆才到院门口，就听到顾清明清冷的声音传来，“八小姐，别欺人太甚了？我们都搬出楚府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识相的赶紧去找我爹爹退婚、滚出京城……” “你说退就退、滚出京城就滚出京城的呀？”楚十一撸起袖子，阴阳怪气地走进院子。 她把匍匐跪地的萧然搀扶起来了。 睨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冷声，“楚云，把这地上的东西一一记上、损坏的家什也要记好。” “楚十一，你这是干什么？你处处维护着他，要不你嫁给他好了？”楚雨有些气急败坏。 楚十一懒得理她，一急只会跺脚的人不值得她生气。 她提醒楚雨，“你现在看不起顾清明，他日让你高攀不起。” “笑话，我堂堂相府千金，长得如花似玉的，进宫当个娘娘都不是事。”楚雨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自信的。 楚十一见她口无遮拦，本想再教育她几句的。可转念一想，说多错多。等会楚雨多说几个放肆的话，到时皇帝怪罪下来，大家吃不了 兜着走。 “小姐，算出来了，一共三两八钱。”楚云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损坏的、还有散落在地的东西按现如今价格算出来。 “拿钱来吧，八姐姐？”楚十一小手伸到楚雨面前。 气得楚雨那比花儿都娇艳三分的娇颜都歪得不对称了？伸手就往楚十一那张与她相比毫不逊色的俏脸抓去。 她锋利的指甲瞬间染上了鲜红的血液，血滴落在地上，把她自己都吓蒙了？ 楚十一看着顾清明脖子上的五道指印，还在往外渗着血，连忙掏出自己手帕按住。 楚雨见自己闯祸，带着侍女家丁就想撤退。 “江风，他们都要跑了你还不出来吗？” “小爷我来了！” 楚十一的话音刚落，一道有些放荡不羁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 一眉清目秀少年郎拦住了楚雨的去路，伸手到她面前。 楚雨给侍女递了个眼神。 侍女从钱袋中拿了三两八钱放到江风手上。 “还少十两。”就在江风要给他们让道之时，楚十一慵懒的声音传来，江风再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十一，你这是抢劫呀？”楚雨气急。 再掏这十两，她可是连打响这些家丁的钱都没有了。可是不给，又脱不了身？ 她知道江风是镇远大将军的幼子，身上的功夫了得，她带来的这些家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乖乖的掏钱。 江风在得到楚十一的同意之后，给他们让道，小跑着把银子放到楚十一手上。 他发现楚十一一直用手帮顾清明按住伤口，让她放手，他来。 楚十一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娇嗔他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赶紧去帮萧然和楚云一起收拾。 江风不放心地看了顾清明一眼，噘着嘴不情愿地去帮忙。 楚十一让高她一个头的顾清明赶紧坐下，她都手酸了。 顾清明不语，只是听话地坐下。 楚十一从兜里掏出一瓶药，就要往他脖子上抹。被他拦住，“这是什么药呀？” “云南白药呀……放心，我和江风、楚忠每次受伤，上这个药好得快？”楚十一熟练地给他脖子上药，包扎、打结。 她专心致志地给顾清明上药，而顾清明却被她身上少女特有的气息吸引着，总是不自觉地想靠近她一些。 “人都没事吧，果然什么事儿都离不开我。”直到楚忠着急又自负的话传来，他才回过神来。 第3章 三个人的友谊总有一个人伤神 “兄长看到贵妃姐姐了吗，贵妃姐姐可是一切还好、有没有提起我和九姐姐？” 楚十一把江风交给她的十三两八钱银子塞到顾清明手上，跑向楚忠。 “你问了那么一大串，要我先回答哪个的呀？你呀，自己回去问兄长吧，我们要去醉仙楼了。”楚忠逗着楚十一。 “醉仙楼，我也要去？” 楚十一一听醉仙楼，立马两眼放光，那里的烧鸭可是一绝。 楚忠宠溺地从身后扔给她一个包袱，楚十一高兴拿着包袱进萧然的房间里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楚十一一身紫色外衣，手持折扇，清俊疏朗，黑发深眸，侧颜分外完美，妥妥的一美少年郎。 江风赞不绝口，眉开眼笑地上去与她勾肩搭背。 楚忠“切”的一声，侧身问顾清明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 江风轻捶楚忠肩头，说他多事。 顾清明什么时候跟着他们一样胡闹了？叫十次，好像去了一次，是吗？ 最近是，一次都请不动…… “我去。”没等江风话落，顾清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萧然见顾清明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原本皱到一起的眉心舒展不少。 倒是错愕了楚忠和江风。 江风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调侃，也只有楚十一小姐才能请得动顾清明这朵高岭之花。 听江风那么一说，楚十一心底一动，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风平浪静的莫宸？ 看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呀，是江风和她自己多想了吧？ 她猛然拍了一下江风的脑袋，就他想法多，顾清明就是怕他这张大嘴巴才不愿意参加聚会的。 江风故意扯了一下楚十一的头发，害得楚十一追着他打。 他们俩，你追我赶的，一路好不欢快！ 楚忠提醒楚十一小心脚下，累了就上马车，别等会一身臭汗。 楚十一站在夕阳，笑盈盈地等着楚忠和顾清明驾着马车过来。 江风见楚十一停下，瞟了一眼马车上的顾清明，连忙跑回她身边。 “上来吧，媳妇！”马车离他们还有一米远，江风跃上了马车，把手伸向楚十一。 “谁是你媳妇了，臭不要脸的！”楚十一嘴里娇嗔，却是把小手放入他的大手中。 江风稍微一用力，楚十一稳稳落入他的怀中。 楚忠看惯了他们俩的你侬我侬，起身拉着顾清明进车厢内，独留他们俩在马车板上谈情说爱！ “哎，你得赶紧存钱，他们成亲时十一这丫头脸皮厚可会问要随礼的。”楚忠压低声音，对着顾清明嘀咕。 “他们能不能成亲都未定……” “顾清明，你什么意思呀，干嘛咒我和江风不能在一起呀？”顾清明话音未落，楚十一怒气冲冲冲进车厢里质问。 “好了、好了，顾兄也就随口一说，你那么激动干嘛？”楚冲把自家妹子拉回，坐到自己身侧。 “要是你与江风感情真的坚不可摧，又何惧我一句实话？”顾清明竟然难得地怼楚十一。 “兄长，你看他说的是什么话……停车、停车。”楚十一气急，叫停了马车，一滑碌下马车。 江风见状，连忙在身后追着。 等他们俩一走，楚忠告知顾清明，楚十一很看重与江风的这段感情——因为，江风承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不知道，家里的姨娘、众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怕了。 顾清明不语，把头扭到窗户望着远处的风景。两只修长的手，相互搓着。 楚忠看出他的歉意，安慰他不用过于自责，楚十一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日就好了！ 顾清明只是“嗯”一声，继续看着远方。 那晚，楚忠和顾清明在醉仙楼里喝得酩酊大醉。 楚忠大着嘴巴问他，一向不是自控能力很好吗？今晚怎么也喝得烂醉？问他是不是对楚十一动心了？ 顾清明猩红着双眼，问楚忠为什么跟他有婚约的不是楚十一而是楚雨？为什么楚十一喜欢的是江风，而不是他？ 楚忠醉眼朦胧地拍着顾清明的肩头，他可以不喜欢楚雨，但楚十一他就别想了！ 江风和他都是他的兄弟，他不想他们俩为楚十一而反目成仇。最重要的是江风和楚十一相爱着，他是拆不散的…… 楚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竟然伏着桌子沉沉睡去。 顾清明却收起刚刚醉酒的模样？ 他盯着熟睡的楚忠，修长指节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嘴角微微上扬！ 翌日清晨。 楚十一带着楚云大包小包往顾清明他们母子租住的小四合院冲，大老远的就扯着嗓子喊， “顾清明、顾清明，我兄长怎么样了？” 顾清明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早把昨日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他连忙起身，不自觉地整了整自己这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素衣，扯了扯褶皱。 楚十一一进门也毫不客气地把手上的东西塞到顾清明手里，自己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十一小姐，可不能喝生水，等会闹肚子了怎么办？”萧然端着茶水出来，抢了楚十一手上的冷水。 楚十一微笑着，让她赶紧坐下，别忙活了。 她还提醒萧然，都说多少次了？不要“小姐、小姐”的叫她，叫她“十一”就好！ 她在说话的同时还边给萧然按摩肩头，让她以后就拿她当亲闺女就好了！反正她多一位娘亲疼爱是求之不得的事…… “十一，一大清早的叽叽喳喳的，萧伯母才不要这样的闺女呢？”楚忠在楚云的侍侯下穿戴整齐的出顾清明房间。 “胡说，有那么热心、漂亮的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萧然攥着楚十一的小手，笑盈盈的。 一旁的顾清明却是背对着他们，眼睛盯着他手中的书本，不参与他们的聊天。 楚十一还以为他为昨天的小矛盾而不爽，小跑到他身侧，轻拍着他的肩头， “顾清明还生气呀？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什么气的呀？” “楚十一小姐，怎知我是在生你的气呢？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有什么值得我为你生气的？”顾清明冷咧，连续抛给楚十一三个问号。 楚十一和萧然等人都被顾清明的气愤给整懵圈了？一大清早的，哪里来的气呀？ 萧然、楚忠和楚云见到他的黑脸，都自觉地闭嘴。 只有楚十一不怕死地提出疑问，“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刚刚进门之时，你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第4章 情不知所起 顾清明被楚十一那么一问，俊脸绯红，拿着书本回了自己的房间。 美其名曰，看书备考，让他们自便。 楚十一、楚忠只能跟萧然匆匆告别，带着楚云离开。 房间里的顾清明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好不容易盼来了楚十一，一听她认自己母亲为义母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知子莫若母”，萧然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只可惜了，跟顾清明有婚约的不是她。 最重要的还是楚十一有心上人，不然拿自己的这张老脸去跟樊萌讲换亲的事情，她也是愿意的——反正楚雨也看不上他们家的顾清明。 日子就在烦恼与欢乐中飞逝，转眼他们已一起走过两个年头。 顾清明面对楚十一和江风的恩爱，总是控制自己情绪。 只是他这情绪，时儿控制得，时儿根本无法控制。 所以，他和楚十一老是那种一见面就会吵，不见面又想念的那种。 他们俩的脾气还有些相似——就是那种他们彼此可以欺负对方，可是别人不行的。 所以楚雨动几次小动作都被他们反击得满地找牙之后，也不敢再动什么坏心思。 大楚六年六月初一，文武科举放榜。 楚十一的小团体取得了全面的成功： 楚忠在武举中一举拿下了武状元； 江风拿下武举的旁眼； 顾清明也凭着不懈奋斗，考取了旁眼； 楚柏考了文举的状元。 高兴是自然的。 楚府一门考中两个，更是连续数日的宾朋满座，道贺声不绝于耳。 直到六月初七下午，楚十一和楚忠才抽空来到顾清明那，向他道喜。 墨宸看到楚十一的到来欣喜不已，只是面上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他装着漫不经心地问，江风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来？ 楚忠故作神秘一笑，随而对着墨宸提高声调，“江旁眼现在呀，当然是忙着筹备他与某人的亲事了。” “我说嘛，我耳朵怎么那么热，原来是你们一直在讨论我？”江风从门口探进脑袋。 他一屁股坐在楚十一身边，凑近她耳畔，“媳妇有没有想我呀？” 楚十一粉拳轻捶着江风，骂他都是旁眼郎了，能不能学学墨宸，稳重一些？ 以后他和楚忠都得好好向墨宸学学，当官还是稳重一些好！免得他人觉得他们轻浮，办事不牢。 顾清明不语，只是提来了八九坛酒，往桌子上一放，来个不醉不休的意思。 萧然知道顾清明这是心里难受了。 她不参与他们年轻人的聊天，借口有些劳累，早早上榻休息去了。 楚十一搀扶萧然上榻休息，关好房门才回到庭院。 可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原本八坛老酒，已经喝掉两坛，惊得楚十一连忙劝他们少喝一些。 他们仨中，酒量最差的江风，搂着楚十一的肩头，大着舌头，“媳……媳妇儿放……放心，明……明日为……为夫一定……一定准点上门提……提亲……” 楚十一不自觉地看了看楚忠和顾清明，还好他们只顾着喝酒，应该没有听到江风说什么吧？ 她让楚忠赶紧搀扶着江风进屋休息，她自个儿下厨给他们煮些醒酒汤。 楚忠仗义地起身，搀扶着江风进了顾清明的房间。 “你就那么爱江风，一定要嫁给他？”顾清明清冷压抑的声音从楚十一身后传来。 楚十一眉头皱到一块，回身责怪顾清明，喝醉了就不要到处乱跑…… “你可以不嫁给他吗？”顾清明打断了楚十一未讲完的话，用乞求的语气。 他在说话的同时，修长的双手抓向了她的双肩，深邃迷人的眼睛盯着她，等着她的回话？ 楚十一挣脱了他抓着的双肩，明确，“顾清明，我是一定会嫁给江风的，除非他不要我。” “好，那我就想法子让他不要你……我……我在这预祝你们白头到老、儿孙承欢膝下！”顾清明跟跟跄跄地回庭院。 楚十一当他是醉话，压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继续煮着她的醒酒汤。 “这回信了吧，我都说十一心里只有你！”房间里的楚忠对着还在从墙缝里盯着楚十一的江风笑言。 他还告诉江风，要是让楚十一知道他竟然不相信、还装醉酒试探她，估计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真的会被他这一举动给搞凉？ 江风讨好地给楚忠捏肩、捶背，“咱们俩不说、天不说、地不说，十一是不会知道的。” 楚冲突然严肃地警告江风，要是他敢做对不起楚十一的事，他拼了命也要他陪葬。 江风立刻举起右手，伸出三只手指上天发誓，如若他有做对不起楚十一的事儿，让他不得好死、全家…… 没等他讲完，楚忠让他别再发誓了。要是发誓有用，也不知道天下还有几个男子可以活着？ 顾清明见楚忠安置江风那么久还不回庭院，？有些担心，便起身进屋，却在房间门在听到他们俩的谈话。 他抬到半空的脚只能收回，嘴角疯狂颤抖着。不动声色地回到庭院的石桌上，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酒。 可能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呛得眼泪哗哗，在那直咳个不停。 “怎么了，叫你别喝那么多了还喝？”楚十一把醒酒汤置于石桌上，给他轻捋着后背。 待到他咳嗽平息了以后，才把一碗醒酒汤放到他面前。 江风看着顾清明看楚十一那不清白的眼神，赶紧推着楚忠出去。 有楚忠在，顾清明也不敢对楚十一有什么亲密接触、过分的举动。 楚忠小跑着出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咳得那么厉害？ 顾清明挥挥手，没什么事，只是喝的有些急了。 楚十一让他们俩赶紧把桌子上的醒酒汤喝了，收拾收拾庭院。 她给江风送醒酒汤去了。 她边走还边责怪墨宸和楚忠，明明知道江风喝不得酒，还给他喝那么多？ “好了，别看了。昨日他们俩已经商量好，江风明日会去我们府上提亲，而我的八妹也同意了与你的婚事……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挺好的！”楚忠开解顾清明。 顾清明只是一个杯杯地往嘴里灌。 楚忠知道他难受，也舍命陪君子，陪着他一杯杯灌下去。 最后还是楚云带来了马车，把他们接回家。 “明儿别喝了，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等楚十一他们一走，萧然起身，夺过顾清明的酒杯。 第5章 酒后吐真言 “娘，为什么他们想要什么都能那么轻易地得到，而我却要自己拼命的争取？为什么连楚十一都要嫁他人，而不是嫁给我？”顾清明这回是真的醉了，不过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萧然流着泪，心痛地把顾清明拥入怀中，“宸儿放心，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娘，娘不要哭！我一定会把楚十一娶回来的，楚十一是我的，是我的……等会我就去安排，她和江风成不了、成不了……” 顾清明为萧然拭去泪水之后，整个人达到了疯癫状态。 萧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抱紧了顾清明。 还好，顾清明在她怀中慢慢安静下来，最后沉沉睡去。 翌日，大楚六年六月初八，宜定亲、提亲、婚嫁！ 楚十一一大清早就让楚云给自己梳妆打扮。 今日可是江风来楚府提亲的好日子，这是前两日他们俩商量好的！ 可是楚十一从早上等到中午、中午等到了晚上，都没有等来江风。 出去看是什么情况的楚忠，都亥时三刻了，也不见人影？ 楚云担心地看着自己小姐，劝解着她赶紧吃一些东西。 楚十一不放心地让楚云也去江府看看，问问江风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醉酒没醒？ 可楚云此刻哪敢离开楚十一半步？ 她躲到窗户下边，时刻关注着楚十一的一切动向？ 房间里不时传来楚十一问侍女，楚云出去多久的声音。 害得她都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自家小姐，枉费自家小姐平时对自己那么好！ 好吃好穿好玩的都想到自己，而自己在她需要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到？ 还好，在她快要绝望之时，楚忠回来了。 楚忠看到躲在窗户下边的楚云，一下子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挥手让他赶紧跟自己回屋。 “兄长，江风怎么回事，今日为何没有来提亲？”楚十一一见到楚忠回来，急忙问。 “那小子昨夜喝酒太猛，受凉了！他说等他好了，会亲自来找你。”楚忠给自己连灌三杯水。 楚十一一听江风生病，急着要过去看他，却被楚忠拉住。 楚忠告诉她，大夫说江风的病会传染，不要有接触；也不宜喧闹，病人需要静养。 她现在过去，江风肯定也不会见她的，还不如吃好喝好等着他上门赔罪？ 楚十一虽然担心江风，但是也觉得楚忠讲得对。再说他病倒了，也不知遣个下人来告知一声，害得她瞎操心，晾晾他几天也好，不然还以为她楚十一非他不嫁了呢！ 打定了主意，楚十一心情也大好。 叫楚云去厨房拿点点心，一天没吃东西，着实有些饿了。 楚忠也累了一天，匆匆离开了楚十一的房间。 时间飞逝。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楚十一依然没有等来江风？ 她每次问楚忠，江风的病是什么情况？ 他总是差不多、差不多的敷衍着。 而且他总是带着楚十一一起各种玩耍、踏青——以前他去哪里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一起的？ 楚十一心底的疑团越来越大？ 可是身为女孩子的她，公然上江府找人，还是不敢。 这日，楚忠不仅带楚十一出来，还把顾清明也叫上。 他们仨大包小包、锅碗瓢盆地往小溪边搬。 楚十一嘴里塞了一堆烤肉，忍不住试探楚忠，最近干嘛那么反常？以前总是去哪都不想带她、总是怼她？ 最近不仅主动带着她一起玩，还对她特别温柔，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楚忠眼神有些躲闪，随而轻戳了一下楚十一脑门，“对你好还有错了？我这不是生怕到时进宫当值了想见一面都难了嘛！” 他还告诉楚十一，到时家里的娘亲、嫡母樊萌、楚颜都得靠她多照应。不然呀，她们只有被林姨娘和楚雨欺负的份。 楚十一压下心头的酸楚，微笑拍一下他肩头。让他放一百二十个心，有她在，她们娘俩蹦跶不了。 “快、快、快去提一点水过来，煮个汤水就可以吃了。”楚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忙催着楚十一去提水。 “喂，要是我去边关了，楚十一这边帮我看着点……嗯，就算日后你娶了楚雨，也不要帮着她一起欺负我家十一，行不？”待楚十一一走，楚忠推了一下一直在一旁不语的顾清明。 “别看，十一大大咧咧的，看似坚强，其实内心深处脆弱得很。”见顾清明不出声，楚忠自顾地说。 “江风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楚十一？”顾清明看着从溪边走向他们的楚十一问楚忠。 “不要知道，能瞒一天是一天……你也不要告诉她。”楚忠眸色暗淡。 顾清明看了一眼楚忠，没有说话。 起身向楚十一走去。 他直接从楚十一手中拿过水桶，往回走。 楚十一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闷，愉快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仨，潺潺溪流中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左相府里。 林姨娘，自从知道顾清明考中之后，经常在楚河和樊萌面前，明里暗里提醒他们，该给顾清明和楚雨成亲了。 可楚河和樊萌怎么会有脸去提呢？ 当初可是她们娘俩从府里赶走不说，还两次三番地找他们的茬，现在顾清明不提，他们也不好意思去崔？ 林姨娘知道在楚河和樊萌这里行不通，为了楚雨的将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然，顾清明跟楚十一走得那么近，哪天被她捷足先登就亏大了？ 林姨娘行动力还是有的。 这日大家刚刚落座准备用晚膳，林姨娘让大家稍等一下，她邀请了萧然和顾清明来府里一起用膳。 楚河和樊萌疑惑地互望一眼，就知道对方都不知道这事儿？同时也明白了林姨娘的意思——她这是先斩后奏。 楚河阴沉着脸，离开了座位。 樊萌连忙让侍女去吩咐厨房多加几道菜。 “夫人，不用加菜也是可以的，想来多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你给我闭嘴，这是多两个人的事吗？”楚河阴沉着脸。 这是他第一次对林姨娘发火。 以前，林姨娘眉头皱一下，他都心疼不已。 楚十一和楚忠互看一眼，不出声。 楚柏搀扶着樊萌离开餐桌。 楚颜娇颜微动，眉峰微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她还想在说什么，被楚十一轻轻拉了拉衣角。 她自己也发现了楚河那凌厉的眼神，也不再出声。 这样压抑的气氛，直到萧然和墨宸的到来才缓和了下来！ 可萧然和顾清明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第6章 出事 楚河看到顾清明身后的文武探花甄道与花朝时愣了一下。 要是花朝也就罢了，花府与楚府本是世交。 虽然花府败落，可花朝未来可期，且他在中举之前就与楚柏交好。 而甄道虽然是户部尚书甄远的嫡子，甄远也是当朝红人。可甄道花名在外，自家子弟应当与他没有交集呀，他怎么也来了？ 不过楚河何许人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他很快反应过来。 他看了一眼樊萌，见她早已安排好两桌饭菜，招呼大家赶紧入座。 樊萌这边也招呼着女客落座。 而林姨娘本来想在饭桌上敲定护清明和楚雨的婚事的事，因为甄道和花朝的到来而被搁置。 林姨娘失落之心情溢于言表。 可她眼珠一转，突然从女桌这边来到楚河身边，撺掇他与几位年轻人饮酒。 而楚河在她的甜言蜜语下，与众年轻人喝了不少。 而后林姨娘满意地回到女桌这边，找各种理由与萧然碰杯。 萧然不胜酒力，顾清明只能过来替喝。 而甄道也趁机过女桌这边，与众人碰杯。 可他不清白的眼神一直落在楚府十几个花容月貌的小姐身上。 他最后把目光落在俏的活泼的楚颜身上。 楚颜把脸别到楚十一身后。 他突然眼前一亮，盯着楚十一，那哈子都快流一地了？ 楚柏、楚忠、顾清明三人默契地“嗖”的起身，大伙的目光全看上他们仨。 而甄道在看到他们仨阴沉的脸之后，悻悻地回到男客这边。 可他的眼睛还是不时地往女客这边望。 女客这边的楚雨，一向自视众姐妹之中美貌第一，京中也公认她为第一美女。 可这会儿甄道竟然看上楚颜和楚十一，却没有看她一眼？ 她赌气地频频给甄道暗送秋波。 大家都把楚雨的一切尽收眼底。 樊萌故意挡住了楚雨的视线，出言提醒。 可楚雨不听，继续与甄道眉来眼去。 樊萌拉了拉林姨娘的衣角，让她制止楚雨之时，她竟然装不知道，继续劝酒萧然。 最后还是在楚河和樊萌对视片刻之后，楚河让众女眷先行回房休息。 萧然也由樊萌安排在客房住下。 子时三刻，楚十一睡得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紧拥着自己？他呼出的热气直吹着她的脖颈？弄得她脖子有些发痒。 她在抓挠几次之后，翻个身继续睡。 “楚十一、楚十一……” 这回脖子上不痒了，可是它在听到有人压抑而虚弱地轻唤她？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继续翻个身接着睡。 直到感觉到有人在拉着她的手，虚弱，“楚十一、楚十一，你再不醒我不客气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黏黏的？这手感好像、好像是血？ 她惊坐起身，刚好对上一双幽深、猩红的眼睛。 她刚想高喊。 “别喊，是我，顾清明。” 楚十一拿出火折子，被顾清明一把拍掉，喘吁吁，“别点，引来了人，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楚十一觉得他说得在理。 她借着月光看清了他左手上的伤口，那是他拿着他自己玉簪戳出来的，血肉模糊。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慌乱地找来了绷带，想给他处理伤口。 却被他一把推开，让她赶紧找来布条把他手脚绑拄，过了药效就好。 楚十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怪不得的林姨娘一直掇楚河喝酒，原来是存了这样心思…… 容不得她多想，顾清明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窜？ 她在几次劝阻无效之后，手起掌落，给他后脑勺一掌。 她给顾清明处理好伤口之后，叫醒了楚云。 楚云醒来看到地上的顾清明之时，差点尖叫出声？还好楚十一眼疾手快，捂住了她嘴巴。 她们二人合力把顾清明抬到榻上之后，楚云出门找楚忠去。 很快楚忠把顾清明扛回他的房间。 楚云也忙着清理楚十一的房间。 而换好衣服出来的楚十一躺在榻上再也无法入睡。 翌日清晨，楚十一无精打采、一副心事重重的坐于梳妆台前，任由楚云整饴着。 后院突然一阵躁动。 她心一动，连忙打开房门随人流来到了甄道的房间门口。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楚河的咆哮声。 林姨娘和楚雨的哭声。 甄道的求饶声。 …… 果然，楚十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楚十一等众姐妹和下人们都被樊萌拦房门外。 她提醒大家管好自己的嘴，说错了话害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家人，甚至为此丢了性命，可不值当！ 樊萌还让楚忠和楚柏送走了墨宸母子和花朝。 而楚十一在人群，分明看到了顾清明嘴角阴冷的笑意？ 顾清明在感受到楚十一的目光后，也往她这边看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跟着楚忠出了相府。 楚十一房中，楚颜一直在那叨着楚雨的不是。这回府里的众姐妹可是给他人落下话柄了，想嫁个好婆家难了！ 楚十一递给她一杯茶水，让她别瞎操心了。一个男子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子就不会在乎她的家庭、更不会在乎她家里姐妹是什么样的人？ 楚颜凑近楚十一，一脸坏笑，“十一妹是在说江风吗？” “姐姐是不是看上花朝了？”楚十一不答反问。 “十一妹妹说什么呢，花朝小我两个月呢？”楚颜俏脸瞬间染上了红霞。 楚十一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虽然年长自己一岁，心思却比自己还单纯——也许这是因为她是嫡女，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原因吧？ 家里众多兄弟姐妹，也就她和楚柏、楚忠与她亲近一些，也是有点像一家人的人。 楚十一逗楚颜，要不要她向楚柏说说，让他问问花朝的意思？ 楚颜娇嗔，哪有女子主动的？让人知道了会笑话的？ 楚颜没等楚十一再说话，匆匆与她道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楚十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 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楚雨闹出这种事情，不知道楚河会怎么处罚她？ 而这件事情顾清明是不是也脱不了关系？ 第7章 峰回路转 本来楚河是要求甄道三媒六聘娶楚雨过门的。 可是甄道回府后，竟然没了动静？ 事发五日后。 楚河在林姨娘的一哭二闹之后，请求樊萌去问问甄夫人。 樊萌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要知道，整个相府，也就林姨娘仗着楚河的宠爱，没少给她使绊子，享有各种正妻才有的特权。 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出了这趟事，楚河只是象征性地关了楚雨的禁闭，林姨娘还和往昔一样。 她直接拒绝了楚河的请求！ 楚河只能唉声叹气地出了她的房门。 等楚河一走，楚十一和楚颜从屏风后出来。 楚颜骂着楚河真是鬼迷心窍了，都这样了还向着林姨娘。 楚十一给楚颜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了。 她给樊萌递过去一杯茶水，劝她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与楚河增加增加感情？ 把这事办好了，不仅仅对家里的姐妹讨个好婆家。更重要的是，以后在家里没有人不敢不服的？ 而林姨娘经这一事，大把姨娘会想着法子收拾她，而她，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樊萌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听她的就是了。 她催着楚十一和楚颜赶紧回房休息。 她们俩临出门之时，她还不忘提醒，这几日少出门，免得撞楚河的枪口上。 她们俩答应着，有说有笑地与樊萌告退。 “小姐，我们要不要防着八房？”待楚十一和楚颜离开，樊萌贴身嬷嬷出声。 “不用，我与陆思多年好友，知道她心思不在老爷身上。楚忠和楚十一也是懂得感恩的孩子，只要我对他们好，将来有事，也就指望着他们俩能帮柏儿、烟儿和颜儿了。”樊萌抿了一口茶水。 翌日，樊萌用过早膳以后主动提出去甄府走一趟。 楚河一听，瞬间眉开眼笑的，称赞她，宰相肚里能撑船。 樊萌顺着他话，娇嗔，“我这是为家里的孩子们，可不是为了你？” 楚河乐呵呵的，当众把樊萌揽入怀中！ 樊萌顺势靠在楚河胸前，撒娇。 楚河高兴的迈不开腿。 多少年了，樊萌多少年没有向他撒娇了？ 她这一撒娇，让他想起他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忽略她了？日后，一定好好关心关心她。 楚河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樊萌已然不再是当年的樊萌，不会在因为他开心而开心。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三个娃，为他们谋个好的将来。 很快，樊萌从甄府回来。 楚河亲自出门口迎接她。 进屋还亲自给她端茶倒水，给她捏肩捶背。 樊萌笑盈盈地让他坐到自己对面，从袖兜里掏庚帖。 楚河打开一看，乐得直接把樊萌打横抱起。更是不顾现下白日，与她共赴云雨。 一番云雨过后，楚河让樊萌先不要告诉林姨娘和楚雨，让她们俩急，算是给她们点教训。 樊萌微笑着点头，娇弱，“都听你的。”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瞬间又把楚河的火给点燃。 林姨娘看着楚河进樊萌房间久久不出来，而从里边传来的嬉笑打闹声她最明白此时里面的光景！ 她拳头捏得手背青筋凸起。 翌日，等楚河上朝才知道自己已成整个大楚的红人。 与他要好的威远将军花荣把他拉到一边，询问他甄道与楚雨的事情可是真的？ 楚河一个跟跄，还好花荣眼疾手快，不然他可能一头栽进地上。 等他回到府里，甄尚书怒气汹汹，说他们不守信用，都答应让甄道以正妻迎娶楚雨了，怎么还把甄道酒后败德的事情给捅出去？ 楚河和樊萌陪着笑脸，肯定是哪里误会了？他们一家都没有人说出去的，说出去不是也败坏楚府的名声嘛。 甄尚书冷哼一声，叫人把人带上来。 楚河和樊萌互视一眼，在疑惑中看着林姨娘的贴身侍女被带进来。 侍女一见这阵势，直接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都是林姨娘放出消息的，只有这样才能让甄府迫于压力来娶楚雨。 楚河听完了侍女的话，等甄尚书一走，命人把林姨娘关押起来。 林姨娘怒瞪楚河，对着他吼叫，“你不想办法，还不许我想办法了？” “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楚河暴怒。 “你只顾着与樊萌‘白日宣淫’不着急……”没等林姨娘把话讲完，楚河一巴掌落在林姨娘脸上。 林姨娘白皙小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楚河大手一挥，让人把林姨娘带下去。 楚雨抓着他的衣角，说她不嫁了，求他放过林姨娘？ 楚河不为所动，一脚踹开了楚雨，让人把她也带下去。 众人各怀鬼胎地看着，竟然没有一人出来替他们求情？ 气归气，楚河和樊萌再三的登门拜访之后，甄尚书同意让楚雨进门，只是一切从简。 楚河和樊萌只能尴尬的同意。 很快，甄道与楚雨的婚事定了下来。 没有什么三媒六聘，只是简单得连普通百姓的婚礼都不如。 一向都要最好的楚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葬送了自己的终身。 在出门之前的敬茶，楚河和樊萌也是全程黑着脸，更不让林姨娘都不能为她送行。 楚雨就这样惨淡、孤零零地从相府嫁去了甄府。 送走了楚雨，楚府的日子安静了下来！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后院里经常会传来林姨娘阴森诡异的叫声。 大楚六年七月初七，文武前三都进宫面圣。 文前三名： 顾清明，户部郎中； 楚柏，礼部尚书； 甄道，礼部侍郎。 武前三名： 楚忠，随威远大将军八月初赴边关； 江风和花朝进宫当值——御前侍卫。 从皇宫出来，江风拉着楚忠和顾清明到一边，约他们俩晚上醉仙楼见面。 他还提醒楚忠，记得把楚十一代上，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你爹娘不逼你娶甄尚书幼女了？”楚忠疑问。 “那是，我以死与他们抗争了那么久，他们答应这个月中到你们家提亲。”江风一脸春风得意。 “太好了，你再抗争不成功，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那傻丫头说了？”楚忠打心眼高兴。 江风锤打着他们俩，他得赶紧梳妆打扮一番，要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楚十一面前。 他语毕，上了马车，与他们俩挥手道别。 “你会祝福他们的，是吗？”楚忠试探地问一旁黑着脸的顾清明。 第8章 情变 “我为什么要祝福他们？要是你心爱的女人就要跟别人成亲了，你会祝福他们？”顾清明在甩给楚忠这句话之后，也上了马车离开。 “怎么了？”楚柏见他们俩走后，探头问楚忠。 “没什么，回家。”楚忠高兴地跃上了马车。 晚上，楚忠如约带着楚十一出现在江风面前。 他们俩这也算是久别重逢了，自然是欢喜的。 江风再次告诉楚十一，这个月中他的双亲就会到他们府上提亲，让她作好准备成为她的娘子！ 楚十一娇羞，让她别口无遮拦，楚忠和顾清明还在这呢，也不害臊？ 江风得意，对他们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应该现在应该嫉妒他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风和楚忠在那相互恭维着。 江风对着楚忠的声声“大舅哥”，让墨宸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出声。 最倒霉的是，楚十一还安排顾清明送江风回江府。 她和楚云带着已醉酒的楚忠回家。 一路上，江风嘴里一直念叨着对楚十一的各种思念、爱恋…… 顾清明让他闭嘴，别在那叨叨的，扰人清梦！ “顾清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惦记上我媳妇了？”江风突然凑到顾清明面前，盯着他眼睛。 顾清明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而，肯定，“是。” 这回到江风愣在那了， 他没有想到顾清明竟然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他竟然当着他的面承认了喜欢自己的媳妇，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随即两个人扭打到一起，用最原始的蛮力，在马车上扭打着。 翌日，江风翻墙给楚十一送糖炒栗子之时。 他脸上的淤青吓得楚十一惊呼出声，连声问他是怎么弄的？ 江风吱唔告知楚十一是昨夜不小心被撞到的。 他看到她眼中的担心之色，让她放一百二十个心，一点都不疼。 楚十一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楚云赶紧去厨房煮两个鸡蛋来。 随着楚云的离开，江风拉着楚十一的小手，心里抹了蜜似的的甜！ 黄昏，楚十一气呼呼地来到护清明住处。 她随意地与萧然打招呼之后，冲到背对着她看书的顾清明面前，“江风的伤是你打的？” “你瞎了吗，看到他的伤，我的伤没有看到吗？”顾清明的情况比江风更惨烈一些。 “江风是不轻易动手的人，肯定是你把他逼急了？还有，你怎么舍得对他下狠手？他要是不让着你，你这会儿早躺榻上的份了……” “哼，他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舍不得下狠手……滚……”顾清明冷哼一声打断了楚十一的话，阴冷地让她滚。 楚十一愣了一下，盯着顾清明上下打量，这还是她认识的顾清明吗？ 先前只觉得他是性格有些沉闷、不善于表达自己……现在看来，他是天生的冷血，捂不热的。 “滚，我让你滚没听见吗？”顾清明见楚十一这样打量着自己，发了疯似的吼叫。 楚十一气得小脸通红，小脚踢向院中的石凳。虽然痛得让她眼泪直掉，却强忍着痛警告， “顾清明，我不管你有什么谋划、目的？楚雨的事是她咎由自取，可是敢再动我家人和江风，我奉陪到底。” 她语毕，一刻不停地跛着脚冲出去。 她发誓，以后不要再见护清明，让他自生自灭吧，让他孤独终老吧？ 转念一想，不见他就是了，也不至于咒他？ 她又对天嘀咕着，把后半句话收回。她是气急了，口不择言，青天大老爷可别当真呀？ “噗……”一旁的楚云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问楚十一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天了？她一向不是不信命、不信天，只相信自己吗？ 楚十一顿了一下，随即解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楚云看着自家小姐一闪而过的慌乱，笑而不语。 “母亲，我是不是把楚十一弄哭了，她的脚刚刚踢到石凳上应该没事吧？”待楚十一一走，顾清明担心地问萧然。 萧然劝让他进屋好好休息，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顾清明点了点头，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头钻进被子里，委屈、压抑地哭着，被子在他的哭泣中抖动着。 萧然把一切尽收眼底，只能默默地在院中守着他。 这次，楚十一没有像往次那般第二日就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顾清明各种约楚忠吃喝玩乐，都没见楚十一跟着来，就连江风邀请十次也只出现过一两次。 他彻底地慌了。 这日在醉仙楼，没了楚十一的饭局，一切都美好不起来。 他和楚忠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醉仙楼。 就在他们打算各自回家之时，楚忠欢快，“十一、十一？” 顾清明顺着楚忠望去，多气不见，她越发明艳动人了：高腰襦裙，肤如凝脂，宛如温玉，眉如柳，眸似水，隐含淡淡忧虑，万千青丝，垂可及腰，一簪绾起，上挂流苏，轻轻摇曳，婀娜多姿，气若幽兰。 往日见到楚十一都是男装示人，少有的女装装扮也是多为随意休闲素色搭配。 她那么一精心打扮的，头一回？果然“女为悦己者容”。 “你不是不舒服吗？”顾清明看了一眼楚十一手中的糖吵栗子，不满。 “害，她现在呀，只想与江风过二人世界的了，我们走吧！”楚忠噘嘴装生气地拉着顾清明走。 “哎，我们准备去划船，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去？”江风可能觉得自己拒绝他们的邀请多了，竟然不经楚十一就邀请了他们。 他们俩还不知趣地同意了！ 一路上，楚十一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各种聊，这与往日的她严重不符？ 倒是顾清明，一直与他们聊着各种话题、轶闻……可是眸光流转在楚十一身上。 他们租下了一画舫，在上面他们可以品茶、赏景，也可以听琴、观舞，亦或他们自己吟诗作画。 他们仨在上面聊得不亦乐乎，只是楚十一一直都是敷衍地笑而不语，继续给他们泡茶、倒茶。 即使是顾清明低声下气地请教她问题、问她看法，她也只是摇头不语。 最后起身借身体不适，带着楚云先行告退！ “我就那么令楚十一小姐讨厌？”顾清明直接上手拉住转身离开的楚十一。 “顾某自不量力了，以为自己与楚十一小姐是知己……以后不出现在楚十一小姐面前就是了！”顾清明见楚十一梗着脖子不出声，语气越发的阴冷。 第9章 飞将军 一旁的江风和楚忠知道楚十一和顾清明闹别扭，所以一直竭力配合顾清明，想借机让他们重新和好，可是没有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 而江风见顾清明竟然当着他的面，拉扯楚十一，也有些动气， “顾兄请自重，十一可是我妻子。” 他走向他们俩中间，一把把顾清明的手拍开。 顾清明冷哼一声，径自下了画舫。 大家就这样不欢而散。 大楚六年七月十八日。 楚十一早早起床。 楚云满面春风地为自家小姐描眉画眼，势要让自家小姐在未来婆母面前留个好印象！ 楚十一期待中有些忐忑。 江风那边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楚云看出楚十一的担心，让她放一百个心她都打听好了，昨日江府已让人拟好礼单了。 “可是最近几日不知哪来的风，说甄道与楚雨勾搭上的那晚，我和墨宸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准备亮了才去忠哥哥房里……万一江家……” “没有万一，我相信江少将军对小姐的情感！” 楚云打断了楚十一的话。 只是她的打断不是说明了，她其实也在担心江府听信了谣言？ 楚十一眉心皱到一块，心里更没底了？ 直到侍女来报，江氏夫妇已到前厅，她吊着的心才落地。 好心情瞬间明朗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侍女来报，楚河和樊萌请她去前厅。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笑容满面地出现在前厅，给楚河和樊萌行礼。 待她坐定之后，发现母亲陆思和楚颜也依次端坐于樊萌身侧。 他们面上似乎都没有她想象中高兴？ “发生什么事了？”楚十一轻声问。 楚河和樊萌吱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 最后樊萌让陆思自己楚十一讲。 陆思深吸一口气，迎向楚十一疑问的目光， “十一，江府那边来提亲了……” “是给江风提亲吗？”楚十一兴奋打断。 “嗯，只是，他们要你九姐姐同你一起嫁过去？”陆思轻声，轻到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什么意思？”楚十一明明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自欺欺人的问了一句。 “意思是他们娶了你九姐姐，你陪嫁过去。”陆思小声告知楚十一，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爹爹和母亲的想法呢？”楚十一呛忍住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吸了一下鼻子，转头问楚河和樊萌。 楚河眼神顿闪，樊萌告知楚十一他们还没有给江府回信，先问她们姐妹俩的意思？ “我听爹娘的意思……他们江府也真有意思，明明知道江风喜欢十一妹妹，干嘛非要拉上我呀？”楚颜泪水涟涟控诉。 楚十一知道，楚颜性子懦弱，即使心里有花朝，也听从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不敢造次半分。 生在这年代的女子生来为作他人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半分不由己，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 楚十一就算再喜欢江风，也不能搭上自家姐姐的幸福吧？ 她沉思片刻，抬头，“爹爹、母亲、娘，我不嫁了！” 顾颜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可很快就担心地看着楚十一。 “你可想好了？咱们家女儿因为你八姐姐的事、再加最近在传你和墨宸的事，想再嫁个像江家那么好的人家可难上加难了？”樊萌提醒楚十一。 “想好了，不嫁了，大不了我回江东陪祖奶奶！”楚十一痛定思痛。 “好这才像我楚家的孩子，爹爹一定会你再寻另一古好人家。”楚河拍了拍楚十一的肩头。 随即吩咐家丁去给江府回信。 江府里，江风知道自己父母亲竟然对楚府提出那么荒唐的要求，一顿暴砸之后，飞奔出家门。 江夫人担心儿子想拦住，却被江父拦下。 他老奸巨滑地笑着问江夫人，她觉得此时楚十一会见江风吗？ 江夫人眼珠一转，也就随他去。 “叭……你夜宿十一闺房的事，是不是你自己散播出去的？”顾宅里萧然颤抖着给顾清明一巴掌。 “是楚雨找人散播的谣言。”顾清明异常平静。 “不是你故意安排，旁人怎么会知道的那般清楚？不是你总是故意露出你手上的疤痕他人又如何得以证实？”萧然气愤地撩起顾清明左手腕上的痕迹。 “娘，除了你和楚十一，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他们……她楚十一为什么连个正眼都没给我？”顾清明激动。 “明儿呀，你这可不是君子所为。”萧然仰天长叹。 “君子易夭折，唯有祸害留千年。”顾清明像回应萧然，更像说给自己听。 他凄然一笑，传身进了自己房间。 楚府里。 江风熟门熟路地翻墙入到楚十一房门口。 却被楚云拦住了去路，不让他踏进闺房一步。 他在门口对着屋里的楚十一发誓，他这一生只爱她一人。 他这就向皇帝申请与威远将军同去守疆，立战功，待到衣锦还乡之时再回来娶她。 语毕，屋里还是一片安静。 他落寞地转身离开。 “你这是要去那呀？”楚十一娇娇糯糯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随着房门一打开，江风不顾一切地把楚十一揽入怀中。 楚云机灵地出门口望风去。 江风让楚十一给他两年时间，两年后，他还她一个“一生只娶她一人的江风”。 楚十一“嗯”的一声，算是应允。 江风抓着楚十一的双肩，让她与他对视，“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两年会一直等我，不让别的男子住进你的心里？” “嗯”。 得到了楚十一的承诺，江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楚府。 大楚六年八月初，江风和楚忠随威远将军花荣以及50万大军开赴边城乌鲁特。 楚十一送一一程又一程。 江风也是一步三回头。 楚忠让他别回头了，他俩一定要在军中干出一番事业来，到时还不是他说了算？ 江风雄心壮志地跟着队伍前进。 大楚八年正月十五，北戎犯境。 江风和楚忠带领十万军击退北戎20万铁骑； 二月初二，领兵15万，杀掉北戎大将军，收复十座城池； 三月初八，领兵二十万，把北戎击退乌鲁特境内，全面收复领土； 四月初四，领兵二十五万，把北戎退到乌鲁特百里之外； …… 捷报连连。 皇帝高兴直下圣旨，亲封楚忠护国大将军、江风为飞将军，两人立刻成为当朝红人。 而朝堂上也大换血，提拔了一群年轻人。 为首的是顾清明，与楚河同等级别的右相； 花朝封为御林军统领； 而楚柏和甄道还是原地踏步。 这多少让楚河有些不满。 甄道他不敢说，可楚柏的能力、功绩在那，皇帝却没看到似的？ 他隐隐约约中，能感觉到皇帝要对他们楚家动手了？ 第10章 横祸 很快，楚河的预感接连的应验。 大楚八年八月十五，搬师回朝的花荣等人遇到流寇的袭击。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可护国大将军楚忠失踪了，江风也受了重伤。 八月二十八，密报传到皇帝手中，称护国大将军楚忠通敌叛国，夺去封号，人人得而诛之。 相府被查封。 皇帝命甄道为首，顾清明和花朝辅助甄道查抄楚府。 贵妃娘娘楚烟夺去封号，打入冷宫； 楚府上下三百余人，男眷十岁以上发配岭南充军；十岁以下，没入宫中为奴； 女眷老幼者进宫为奴、年轻者充入教坊司。 在点名时，士兵回报甄道，少了九女楚颜和十一女楚十一。 甄道看向一院子的人。 他的目光阴戾且狠毒。 在清点一遍还是少了楚颜和楚十一后，命令顾清明、花朝全力追捕。 他在下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之后，大手一挥押解楚府的人出了楚府。 街道上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在窃窃私语： 甲：相府这是怎么了？相府夫人，每逢初一、十五都给穷苦老百姓施粥，这是犯了什么罪呀？ 乙：是呀，是呀！相府夫人还捐建私塾，使得平民子弟有书可读，有机会进朝为官。 丙：哎，伴君如伴虎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丁：要说别人通敌叛国我相信，说楚家打死我都不相信。 甲：害，墨相和花统领当初跟楚府打得火热，这会儿带人来招家，真是看不懂？ 乙：咱们老百姓看看不懂，那甄道还是楚府的女婿的呢？不是还带头抄嘛？ …… 人群中的话，声声传入甄道、顾清明、花朝的耳中。 甄道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顾清明一脸平静，看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花朝脸上多少有些无奈，与不忍？他也算是樊萌看着长大的。 不知过了多久，楚十一悠悠醒来，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后脑勺。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前一片黑漆漆的？ 她只记得樊萌和陆思唤来了她和楚颜，她们俩刚刚推门就被人一掌打晕过去？ 她心思一动，急切，“九姐姐、九姐姐？” “十一、十一，我在这、我在这？”楚颜慌乱。 她们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彼此的手，原本无助的感觉，瞬间有了依靠。 她们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了火折子。 楚十一在点燃煤油灯之后，才发现她们俩在自家的暗阁里，里边存有诸多干粮和水。 当初她不明白，总是问樊萌，为什么总是定期更换暗阁里的干粮和水？ 那么多东西，白白存放暗阁里等着放坏之后又换掉，多浪费呀？ 那时的樊萌总是说她还小，等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她现在明白了，樊萌这是未雨绸缪呀！ 她强烈预感，楚家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她和楚颜熟门熟路的灭掉火灯，打开了暗和的机关。 平时热闹非凡的相府，此时安静得可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 借着月色，她们看到了满地狼藉，贵重物品一样都没有？ 看着空旷无人、满地狼藉不堪的家，楚颜痛哭流涕。 楚十一把她轻揽入怀中，“九姐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家里人还等着我们俩救呢？” “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救，拿什么去救？”楚颜在楚十一怀里哭诉着。 楚十一轻声安慰她，总是有办法的。她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们现在首要任务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府里人都去哪儿了？ 楚颜吸了吸鼻子，她都听楚十一的。 她告诉楚十一，她娘亲一直都有告诫她，一定要多向她学习、遇事拿不定主意之时，可以问她，亦或听她的。 顾十一乍一听楚颜的话，有些感动。 毕竟，在府里，樊萌对他们母子仨总是特别关照的。 顾十一抹了一把眼泪，领着楚颜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地摸回她自己的房间。 很快楚十一葱梳妆台夹层、榻板夹曾、墙上普通字画够面，抖掏出了不少银票和金银首饰。 “十一妹妹，这是什么时候藏存起来的？家里众姐妹，每次喊穷喊得最响亮的就是你？”楚颜惊得目瞪口呆，缓了好久才缓得过来。 “还傻站着，赶紧过来帮忙呀？”楚十一招呼着楚颜。 楚颜连忙帮着楚十一把金银首饰划进包袱里。 楚颜问她，这会她们要去哪里？ 楚十一压低声音，她们还是先躲回暗阁，等风头过了些再出去。 连续五日，楚十一和楚颜都在暗阁里。 楚颜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她总是说她们俩在这吃好喝好，而家里人在哪、家里发生什么事都不懂？ 楚十一总是让她再耐心一些。 从家里这种情况来看，肯定是挨抄了家？ 被抄家的人，死的，被扔乱葬岗；活的，无非就是发备边疆、没入宫中、进教坊司这三地方。 而她们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保存自己性命的情况下，查清事实真相、收集证据、为楚家翻案。 楚颜认真听着楚十一的安排。 而楚十一的讲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靠在楚颜的肩头睡着了。 翌日，楚十一醒来，暗阁里已没有楚颜的身影？ 楚十一瞬间就惊醒了不少。 她给自己换了一套男装之后，轻轻地打开暗阁，再三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出暗阁。 街道上，一如往昔峥嵘岁月！ 只是这些繁华都与她无关。 楚十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醉仙楼。 她没有像往常那般要了雅间，而是与他人挤在大堂里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台上的说书先生依然声色并茂。 只是此时的楚十一意不在听说，而是找楚颜。 醉仙楼里人头涌动，却没有楚颜的影子？ “听说没有，明日上午楚府十岁以上的男丁将被发备岭南。” 楚十一刚想起身，隔壁桌小声议论着。 她重新坐回座位上，叫来了小二，点了一些饭菜。 很快小二端上了饭菜，她却让他端饭隔壁桌，她自己也在征得隔壁桌的人，让她坐到一起。 她一边招呼着大家吃菜，一边压低声音问他们，“你们说的楚府，可是前楚相府，他们犯什么法了……” “小兄弟，看着你面生，刚到京城的吧？别乱打听，小心脑袋搬家？”瘦子压低声音。 第11章 花朝对质顾清明 “相府十子楚忠通敌叛国，不仅仅自己被夺去护国大将军的封号，楚府三百几十口人全遭殃。”胖子压低声音告诉楚十一。 他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她，末了还神秘地告诉她，楚府的九小姐楚颜和十一小姐楚十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传言她们俩因为长得太漂亮，被秘密送进右相府。 为此甄道还下令搜查过右相府，结果什么也查不到，还被皇帝训斥一顿…… “别动，别动，搜查朝廷钦犯。”突然一队官兵拥进来，大声高喊着，也打断了他们未讲完的话。 楚十一随着人流被官兵赶到一边。 她看着官兵拿着自己与楚颜女装的画像逐一进行对比着。 眼看就要到她了。 她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抬起头来？”很快，士兵让她抬起头来。 她顺从地抬眸。 士兵看到歪嘴的她，一脸嫌弃地叫下一位抬头。 直到官兵出了醉仙楼，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随即让自己的嘴歪、眼斜的毛病变回正常，瞬间恢复清秀小生。 刚刚与她一起同桌吃饭聊天的几个人，惊讶地问她哪里学来的技艺？ 楚十一故作神秘，让他们好好继续吃饭、听戏，她先行一步！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楚十一也没有找到楚颜。 她只能潜回楚府的暗阁里。 看着空空如也的暗阁，她的眸光再次暗淡下去——看来楚颜凶多吉少了？ 她把自己蜷曲在角落里，这样也许会让自己暖和一些？ 翌日，天未放亮。 楚十一背上细软，再次出楚府。 街道上冷冷清清。 只是依然有官兵在紧锣密鼓地搜寻着楚府余孽。 她躲过了几队官兵的盘查，终于出了南城门。 她骑马飞奔着赶到十里长亭。 天色还早，她从包袱里拿出已经没了热气的包子，一小片一小片撕下来往嘴里送。 辰时三刻，楚府男丁乌泱泱百十人身着四服，戴着枷锁出现在十里长亭。 她一眼看到了父亲楚河和大哥楚柏。 她连忙起身，扛着大包小包，一脸笑意冲到为首的押送官爷。 “谁，做什么的？” 官兵们警惕地拔刀，高声喊着。 在看到楚十一一个人、一副卑微的模样之后，才把刀放回刀削。 她笑嘻嘻地往为首官兵塞了一把银表，自称楚府故人，能不能给他们送一些过冬的衣服？ 官兵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随着检查一下包袱的衣服，压低声音，“一盈茶的时间。” 为首官兵招呼兄弟们到亭子里吃着糕点，楚府的犯人们就地休息。 楚十一来到楚河和楚柏面前，强忍着眼泪，轻声，“爹爹、大哥，这是我给大伙们准备的冬衣……保重好自己，我一定尽快查清真相，还我们楚府的清白。” 楚河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十一，流下眼泪。 楚柏让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只有她自己保全了，才可以为楚府伸冤。 她目前首要任务是找到楚忠，只有找到楚忠才能弄清楚他是否叛国…… “起来、起来，该启程了。”没等楚柏把话讲完，为首官兵在吆喝的同时，瞟了一眼楚十一。 楚十一知趣地起身，在起身之前重重地拍了三拍一件一件厚实的棉袄，提醒他，“兄长向来体弱，这见棉袄是加厚的自个留着，其他人都发给兄弟们吧！” 楚柏目光一转，他都知道，自己虽然是一介书生，可身体一向健康？ 他不在言语，只给楚十一行了一个大礼，吓得楚十一连忙回礼。 楚十一来马匹边，把马鞍上的两个大包袱交给为首官兵，“官爷，这是我为兄弟姐妹在路上准备的一些吃食……楚河年纪大，希望官爷脚程缓一些！” 官爷不动声色打开包袱，只见干粮里边混着银票和金银珠宝。 这些银票和金银珠宝是他们这些兄弟们十年的俸禄也未必能赚到的？再加之前她给自己塞的几张大面额银票和一把金叶子，够他一辈子不干啥也殷实的过一生了！ “请爷放心，我们都知道楚相是遭人陷害的，我们兄弟定当安全把楚相等人送到岭南。”为首官兵把包袱交给亲随，与楚十抱拳施礼，随之道别。 楚十一在那看着队伍消失官道的尽头，抬头仰望天空，抹了把眼泪，飞身上马回程。 她现在迫切需要见到樊萌和陆思，找到楚颜。 她得让她们知道，她在相办法救她们，让她们有活下去的盼头。 也得找到楚颜，作为楚府嫡女，哪见过这种场面、吃过这种苦，生怕她寻了短见？ 而她就步一样就，虽然在相府不愁吃穿、有樊萌的偏爱，可是作为庶女的她，早已看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所以，在不愁吃穿的和平日子里，她有了未雨绸缪一下远见。 他把楚河、樊萌、亦或其他兄弟姐妹给的钱、银，都存了下来，也成了相府里穿的最朴素的、存在感最差的人。 而十几年的存贮，让她有了不小的财富。 只是这次为楚河、楚柏等人的打点，她现在手中的剩余即使省吃简用也只够维持她半个月得粗菜淡饭。 她得边找人、边找事做，赚钱养活自己！ “爷，花统领求见！”右相府里，顾清明的侍女顾兮进内院，对着正在练习弓箭的顾清明轻言。 “嗖……不见。”顾清明把手中的箭矢射出，“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右相这是心虚么吗？”花朝阴阳怪气。 “花……”没等顾兮讲完，顾清明瞟了她一眼。 顾兮知趣地闭嘴，转身默默地给他们泡茶。 而花朝看着淡定的顾清明就一肚子气。当初他可是与楚府的楚忠和楚十一打得那么火热，现在不但不帮楚府求情，还帮着甄道一起把楚府打压的无翻身之势力！ “时识务者为俊杰，花统领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顾清明又从箭筒中拿起箭矢，弯弓搭箭一箭射中靶心上的箭矢，前箭矢应声而落。 “怪不得顾相是陛下跟前红人，短短两载就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花朝不满。 他看了一眼娇艳欲滴的顾兮，眸色一沉、帮腮动了动，“顾相前阵子不是还与江风抢着楚十一吗，怎么这会儿就换口味了？看来楚十一眼睛还是挺好的，至少看得清谁对自己是真心的……” “嗖……本相如何选择，还伦不到花统领置喙。”顾清明手起箭出，声调冷得可以冻住人。 第12章 楚颜与花朝暗生情愫 “楚忠和楚十一交友不慎呀！”花朝不顾顾清明的冷脸，语毕大步流星的离开。 “爷，花统领好像误会咱们的关系了，你为什么不解释？”顾兮试探地看向顾清明。 可顾清明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靶心，冰冷，“本相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他表面无异常，可射出的箭明显命中率低了些！ 楚十一一回城，先回楚府。 暗阁里，一切如常。 他留给楚颜得字条，已落灰。 突然，暗阁里得暖气陡然增，紧接着丝丝烟雾从缝隙中飘进来。 “不好，有人放火烧府？”楚十一把暗阁里仅存的水浸湿汉巾捂住口鼻，又把水往自己身上淋湿透。 可她刚刚一打开暗门，热气腾的直往她面前烧。 她用衣袖遮住脸，连退数步。 等她逃出火场时，刚好看到骑在高头骏马上一贯清冷阴戾模样的顾清明。 一边是熊熊燃烧的楚府，一边是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仙鹤图案宰相官服的顾清明，尤其是他那身官服特别的显眼。 楚十一掏出短靴中匕首，就要去与顾清明拼命。 突然，被一蒙面从背后给了一掌。 来人看了一眼顾清明，扛着楚十一离开。 “十一，你终于醒了？”江风看着楚十一悠悠醒来，连忙搀扶着她起来，给她端来一 碗温开水。 楚十一扑进他怀里，任凭泪水潺潺流淌。 她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担惊受怕……此时都释放出来。 江风轻捋着她的后背，让她放心，一切有他在。 楚河和楚柏那边，他已给岭南故友修书，一切有他们的照拂，温饱应该不成问题。 被没入宫里的人，有花朝帮忙，应该也可以生存了下来。 只是教坊司这边不知何缘故，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也樊萌、陆思这边现在怎么样了？按常理，教坊司应该最容易被打探到消息？ 不过从楚府今晚的这场火，这事跟顾清明肯定脱不了关系？ 楚十一在听到护清明名字之时，身体明显顿一下，紧随着微微颤抖。 江风平时大大咧咧，可对于楚十一从来都是细心的。 她就算微变，也逃不过他得眼睛，何况此时他正拥抱着她？ 他紧紧抱住，轻声，“顾清明短短两载就位极人臣，也许我们就不曾真正认识、了解他？他敢动楚府相必早已有万全之策？就你在我这学的这几招，自保可以，杀人离得远着呢？再者，杀人放火得事，由我去做就好！” 楚十一感受道江风的真诚，对于他给她的感动，只能紧紧回抱住他。 她有些担心，“阿风，你私自收留我，会将军府带来麻烦的。” 江风宠溺，“你就安心住这吧，这本留为你打造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楚十一抬眸，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他笑着解释，知道她不喜欢大宅院里的规矩、后院女人们的斗争，这是他为他们婚后的家。 楚十一打一个激灵，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来到窗府户边上站定，推开窗户，映入她眼底的是： 东厢房百竿翠竹；西墙边两株青松；南檐下十几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的桂花树繁花，香气沁人心脾。 还有花坛，有花草，有鱼池，有卵石铺成的小径……整个看起来优雅别致。 这些都是楚十一平日里无心说起，可他却一一记心间，有夫如此，妇何所求？ 可惜，现在楚府落难，不然即使没有什么三媒六聘，她也愿意嫁与他！ 江风再次轻柔地把她揽去怀中，楚府一定会沉冤得雪，他也一定要八抬大轿把她抬进门。 而且，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不觉得麻烦！就算真的是麻烦事，他也甘之如饴！ 楚十一静静在他怀中，享受生活此时此地此刻的宁静！ “阿风，我兄长怎么回事，他怎么就通敌叛国了？你们不是都大获全胜了吗，怎么还会有流寇了呢？”片刻之后，楚十一问出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事。 “阿忠是不会叛国的，倒是像楚府势力过盛，又像抢夺军权？我一时也没有看出一个之所以然来？要是真的叛国，哪还有什么流放，还不直接诛九族？”江风沉思着。 此刻的他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往日的吊儿郎当。 他让楚十一放心，虽然他们将军读也被全夺去军权，但想了解什么事情，将士们还是愿意帮忙的。 再说不是还有个花朝嘛？ 别看花朝平常有些刻板，为人可是讲义气得很！以他与楚柏的关系，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嗯，九姐姐出来多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楚十一忧心仲仲。 “放心，颜姐姐那么聪明、友善，肯定吉人自有天相的。”江风宽慰着。 楚十一无力的点了点头。 悦同客栈。 “怎么样，打听到我十一妹的消息了吗？”楚颜一看到花朝进客栈，连忙起身迎向。 花朝垂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楚颜轻叹一声，看着街道上有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没有寻到她想寻的人？ “你还是吃些东西吧，等会我再出去转转？”花朝把手中得食盒放置桌子上，从里边拿出几喋精致的小菜。 楚颜虽然没有胃口，却也强迫自己加餐。 她知道，只有吃饱喝足睡好，才有更多精力来寻人，更是不想辜负了花朝得心意。 她机械地往嘴里塞饭菜。 其实她小脑袋在高速运转着，心里的那个悔呀，直接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都是她自己作死，给楚十一下了药，不然也不会与楚十一走失？ 要不是自己急着要见樊萌，不听楚十一的劝，偷偷出暗阁前往教坊司，被早在那埋伏甄道追捕，被迫跳崖。 还好，被花朝救下，不然自己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你不是不吃香菜吗？”花朝疑惑的声音传来。 “啊，你说什么？”楚颜收回自己杂乱的思绪。 花朝指了指，她手中和嘴里。 她眉心一皱，口腔里的香菜味令她作呕。 才知道自己刚刚不留神，把筷子伸到花朝的面条碗里去了！ 她强压着嘴里令她作呕的香菜——那可是她从小就讨厌的香菜。 她娇颜绯红，轻声，“你怎么不吃饭呀，一大清早吃面条？” 花朝看着绯红的小脸，不由心底一软，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看到楚颜看着他，他有些慌乱地回句“喜欢”之后，又继续嗦着碗里的面条。 “你别吃了，我都吃过了，我叫小二再送一碗上来。”楚颜见他还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条，有些着急。 “没事，我不介意。”花朝耳坠通红。 “搜，给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搂下传来甄道那小人得志的声音。 “怎么办？”楚颜惊得从座位中惊坐起。 第13章 最美的双向奔赴 花朝推开窗户，四周都有人把守。 而官兵们已经查到隔壁房间。 “得罪了！”花朝在官兵推门而入之际，揽腰把楚颜带榻上，锦被盖住了两个人。 在官兵推门而去之时，只见男男女女的衣服从榻上飘飘扬扬散落在各处。 甄道见士兵们愣在门口不敢向前，便大声质问，“愣在那干啥呢？” 可当他来到门口，看上桌子上的配剑之时，先是一愣，随后谄媚，“打扰到花统领了！” “给我滚！”花朝抬头，俊逸的脸上印满口胭，厉声。 甄道唯唯诺诺地亲自把房门关回来，瞪了没点眼力劲儿的士兵。 “爷，你咋知道榻上的是花统领？”待他们出了客栈，士兵疑惑地问。 “你瞎了吗，桌子上的配剑那是皇帝御赐的，只有御林军的统领才有。”甄道不满。 “爷，那花朝的父亲花荣都被陛下夺去军权了，为何还不把花府像楚府那般清除？”甄道侍卫长不解地问。 “问得好，花府肯定也要排除的。只是在陛下那提了几次，他都装没有听到……墨宸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先等等吧。”甄道望了一眼阁楼上花荣的房间，大手一挥，众人离开了客栈。 阁楼上的房间里，此时的楚颜与花朝已是穿戴整齐地面对面站着。 楚颜轻柔地拿着手帕为花朝拭去嘴角与脸上的胭脂印。 “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生花了吗？”楚颜娇羞。 “嗯，生花了，比花还美！” 花朝由衷赞美。 “嗯，没想到花统领竟然也是油嘴滑舌之辈？”楚颜低眸继续擦拭他脖子上的胭脂。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花朝喉结滚动两下，说出他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花统领无需对我负责，这不也是为了救我嘛？严格来讲，我欠花统领两条命呢。日后只要用得到我楚颜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楚颜拭去他脖子上的最后一点印红，打趣。 “我不要你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花朝深情款款地看着楚颜。 “花朝，要是有朝一日，我楚府得以平反，你未娶，我未嫁，我定嫁你……只是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只需要你记得你今日所说的话，到时别懒帐。”花朝激动地把她的手紧紧攥在他大手手心里。 “我又不是老赖。”楚颜娇羞想挣脱出他的大手。 “我看你就是。”花朝一把把她拥进怀里，霸道地覆盖了她的柔软。 楚颜由最初的半推半就，到后来的主动与沦陷！ 十日后， 楚十一和江风想尽办法也见不着樊萌和陆思等人。 楚十一决定，京城这边江风继续留意着。 她决定去北境探听探听楚忠的消息。 江风虽然担心楚十一，只是他此时是甄道等人的重点关注，一旦离京势必打草惊蛇。 所以再怎么担心，也只能放她走。 “听说城外的教坊司别院昨夜起大火，烧死四五十人？”城外茶铺里，一瘦子神秘对着同桌人讲。 “传言是楚府的女眷？”胖子压低声音。 “一代荣盛的楚府，就这样没落了！”一书生打扮。 …… 楚十一没有再听他们讲下去，茶水都没喝一口，骑马而去。 一路上，她怪自己太笨了。怎么一心只城中的教坊司，而没有想到城外教坊司的别院呢？ 一盏茶以后，她来到城外教坊司别院。 哪里已然一片废墟。 甄道和顾清明用手帕捂着口鼻，认认真真地查看着死者尸体。 只是烧得面目全非，哪里认得出来谁是谁？ 楚十一心里慌得跟，祈祷着不是母亲樊萌和娘亲陆思等众人？ 她躲在暗处，细细看着一排排的白布底下的尸体。 很快她就看到了樊萌和陆思的尸体，她们两脚上都套了个银脚链，那是她特地去银铺让银匠帮铸造得，上面有她们俩的生辰。 紧接着，楚云的尸体也再其中。尸体上的手链，是她生辰之时，他送给她的。 楚十一不用看，也笃定，地上躺着的这35具尸体，就是他们楚府的女眷。 她痛苦地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至于冲上去与顾清明、甄道拼了命。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指甲也深深陷进手臂里。鲜红的血液渗透了衣服，滴到地上。 “别动。”一把冰冷的软剑架楚十一脖子上。 楚十一不敢乱动，慢慢地回身。 映入她眼睑的是顾清明清冷、孤傲的眸色。 顾清明看到她手臂的身上伤，蹙了一下眉，伸手就要察看她受伤的手臂。 她却连退数步，最后一步踩空摔进半个人高的坎，被摔得人仰马翻。 顾清明慌乱跑过去，想搀扶起她，却被她再一次的推开。 楚十一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逃离顾清明的视线。 “爷，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甄大人可是要起疑心了。”顾兮提醒。 顾清明看了一眼楚十一消失的方向，紧蹙着的眉心，缓和了不少——至少她安全无恙！ 楚十一一直往前冲着。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远离顾清明的视线。 她耳边只剩下她自己的喘息声，以及“呼呼”的风声。 待她回头确认顾清明和顾兮没有追上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离自己拴住马匹的地越来越远。 她只能马不停蹄又往回跑。 “十一，十一，怎么了？”江风马背上，用黑布包裹着一个楚十一身形一样的物什？他看到往城郊教坊司跑的楚十一，连忙叫住她。 楚十一看到了江风，委屈地让他赶紧带她去拿回她的马匹。 江风在楚十一的指挥下，很快来到她的马匹处。 “十一、十一，等一下！” 楚十一翻身上马，就要驰骋而去，被江风牵住了马。 他问楚十一要了一支玉脂的发簪和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楚十一孤疑地看着他？ 江风从他马背的取下人形物件，打开。 楚十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还是吓得把头扭到一边。 江风生怕楚十一再次吓到，飞快给女尸头上插去发簪、套上手镯，把黑布重新包裹好。 楚十一瞬间明白了江风的意图，让他等会记得在发簪和手镯上抹一些灰。 江风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带着尸体往城外的教坊司别院飞驰而去。 第14章 楚十一北境遇真顾清明 “爷，甄大人的人从废墟处又挖出两具女尸，身上有 这些东西？”顾兮打开用手帕包好的发簪、银手镯和一只带血的玉手镯。 顾清明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顿了一下，惊慌地一把夺过顾兮手中的发簪和银手镯，双手在颤抖着。 这些东西是他在楚十一生辰之时送给她的？可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看到活蹦乱跳的她？这会…… 他步履匆匆地朝女尸方向走去。 在亲自确认之后，瘫倒在地。 难道是甄道发现了她，对她下黑手？ 而甄道也从顾清明的反应中，确认了多出来的两具尸体是楚家九小姐楚颜和十一小姐楚十一。 “十一、十一，好像楚颜的尸体也被找到了？”楚十一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与江风挥手道别。 在与江风分别之后，她一鞭子、一鞭子打在那背上，马儿吃痛的往前飞奔。 她在马背上，泪水随风飘！ “颜儿，在废墟里发现了十一小姐的尸体。”花朝来到一农家小院，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推门而入。 “你怎么确定是我十一妹妹的？”楚颜抓住最后的希望，迫切地问。 “顾相……顾清明见到尸体之后直接瘫倒在地。”花朝在说话的同时察看楚颜的反应。 他本来想唤顾清明“顾相”的，生怕楚颜不高兴又改口了。 楚颜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管他对顾清明的称呼？ 只想怎么确认，那尸体是不是楚十一的？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得学会长大、也是该长大了！ 她让花朝赶紧回去休息，这些日子他也辛苦了！他再不回府，家里人该担心了？ 花朝见她没哭，反而觉得会有更大的事情会发生？ 答应她回家，却守在她的屋顶上。看着她把自己蜷曲在角落里，无声的痛哭。 他的心也在绞痛着。 这些日子与她相处中，越发被她魅力吸引着、征服着。也许那年，楚府的那餐晚膳，他早被这明媚的女子偷走了心？ 北境。 转眼楚十一来到北境已有近一个月。 可是楚忠就像人间蒸发般，除了与北戎的那几场战争有过他的痕迹，再也没有半点痕迹。 这日，楚十一一身紫色男子装扮，来到了北境最出名的销金窟——明月楼。 守门的见是楚十一，连连行礼。 她也大手一挥，径直走向二楼的头雅间走去。 “十一姐姐、十一姐姐，再教教我上次那两个舞蹈动作，我怎么都跳不好。”二楼过道里，一十二三岁、明眸皓齿的女娃拦住了楚十一的去路，不由分说把她往自己房间里拉。 楚十一这一进去，就是一盏茶后。 待她从女娃房间里出来，进了明月楼花魁寒雪的房间， “好了、好了，下次再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舞蹈，别生气了嘛？” 寒雪二十有六的年纪，虽然年纪大了一些，现在可是这明月楼的头牌，有钱都不一定能见得到的。 寒雪一听楚十一的话，娇嗔，“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你都敷衍了事。” 她在说话的同时，把彻好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雪儿，我明日就回京城了！”楚十一低头品了一个口茶水。 “你找的人找到了吗，怎么才来两个月就要回去了？我都还没报答你呢？”寒雪失落。 楚十一逗趣，问寒雪想怎么报答她呀，以身相许吗？ 寒雪高兴，只要她不嫌弃，她绝对双手双脚赞成的。 楚十一笑嘻嘻，她现在可是日花销百金，岂是她这个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可娶的？ 寒雪噘嘴，要不是两个月前遇到她，得到了她点拨，只怕现在她还在同年轻一辈的小姐妹争得头破血流呢？ 楚十一拉起她的小手，她在怎么点拨也要她有真才实学才得的呀，是不？ “给我点吃的吧、给我点吃的吧？”就在寒雪还想再说点什么之时，楼下一阵骚动。 她们俩寻声望去，只见一乞丐装扮的年轻男子来到明月楼讨吃的，被明月楼的打手们轰了出去。 她们眉心不自觉地皱起来，互看一眼之后，寒雪起身下楼，从后门出去。 可没一会儿，寒雪竟然把乞丐领回她的闺房，神色慌张地来叫楚十一进了她的闺房。 “你把你刚刚跟我讲的话再跟这位姐姐说一遍？”寒雪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他告诉楚十一和寒雪，他是江南首富顾宴嫡长子顾清明。两年多以前，因为过腻了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日子，随先生墨宸一起外出游历。 岂料，他们途中遇到山匪。墨宸为来救他，只身迎敌，他得以脱身。 可他因无一技之长，又养尊处优贯了，打工都没有人要，所以才沦落为乞丐。 他向楚十一和寒雪保证，只要他们送他回江南，到时丰厚酬劳肯定少不了她们。 寒雪看着陷入沉思的楚十一，见她没有表态就吩咐婢女带着已吃饱的顾清明下去清洗——他这身怎么看都有大半年没有洗了，要不是为了楚十一她挺多也就着下人给他送一些吃食。 “十一，这个可是你嘴中的仇人顾清明？” 待顾清明下去，寒雪急切地问。 “人不是我嘴中的顾清明，可是顾清明到京城的时间与这‘顾清明’遇到山匪的时间，除去脚程，是对得上的？”楚十一沉思与寒雪分析。 “你的意思是，京城的‘顾清明’是假的，那他是谁？”寒雪惊疑。 “你觉得会是谁？”楚十一嘴角微微上扬。 “顾清明的先生墨……墨宸？他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寒雪惊得目瞪口呆。 楚十一看了她一眼，让她尽快休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说。至于这个顾清明，派人盯紧了！ 寒雪没有多问，叫侍女进来，一切按楚十一的话去办。 侍女领命而去。 楚十一也回了房。 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忙奋笔痴书，很快她的信被信鸽带走。 她松了口气，可是整颗心还悬着。 要是这个“顾清明”是真的“顾清明”，那京城中的“顾清明”又是谁？为什么接近楚府？还是从一开始接近楚府就是带着任务的？ 不，确切地说，他从接近“顾清明”本身就是带着任务的？难道是楚府的仇家？ 楚十一在胡思乱想中，不踏实的眯一会儿眼睛。 天刚刚微亮，她洗漱完毕，一身白色男装装扮敲开顾清明的房门。 第15章 江南 她答应护送顾清明回江南，可顾清明到时一定得付丰厚酬劳？ 顾清明激动地一把抱住了楚十一，哽噎，“终于有人相信我是江南首富的儿子，终于有人相信我是江南首富的儿子来！” 楚十一先是一愣，在听到他的话语，感受到他的情绪之后，轻捋着他的后背，让他平静下来。 “楚十一，你真是不够义气呀？就这样悄悄地离去？”楚十一和顾清明刚刚出明月楼后门，寒雪也一身黑色男子装扮，肩头上挂着包袱。 楚十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她一起上马车。 “雪儿姐，你真漂亮，就算是男装也掩盖不住你的娇美……你放心，一路上我肯定会保护好你！”顾清明男人本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顾清明，你也不懒呀！瞧瞧、瞧瞧，这么年轻、俊朗的少年郎，谁不喜欢？要是不是我年长你五六岁，肯定要缠上你的。”寒雪把她哄男人那套“哄死不偿命”的本事发挥极致。 楚十一看着他们俩相互商业性恭维，只是安静地听着。 不过清洗干净后的顾清明，确实是一位俊逸的少年郎。 顾清明毕竟比寒雪少吃几年米饭，很快就被她哄的心花怒放。 楚十一轻撞了一下她，差不多得了。等会顾清明这种纯种少年郎，把她的话当真，看她怎么办？ 寒雪，脖子一梗，豪言壮语，“他敢娶我就敢嫁。” “此话当真！”顾清明兴奋，两眼熠熠生辉地盯着寒雪。 寒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对楚十一投入求救的眼神。 楚十一瞪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顾清明，你的先生墨宸会武功？” “当然，我的先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而且人长的儒雅不凡……” “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呀？”寒雪打断了他的话。 “我先生就是呀！”顾清明傲娇的挑了挑眉。 “切。”寒雪不屑。 “哼。”顾清明不满。 楚十一看着他们俩，有他们俩一起同行，倒是不怕无趣了。 她忽然眼珠一转，问顾清明能否绘画一幅他先生的画卷？ 顾清明疑惑地看向楚十一，问她要墨宸的画像作甚？难不成听他这么一顺就喜欢上他的先生？ 楚十一微愣，随即轻声，“就是想看看被你夸成一朵花的先生，到底生得怎么样？令你这英俊潇洒的少年郎都那么夸赞？” 顾清明得意，把白皙大手伸到楚十一年前。 楚十一牌开他的手，谁没事背着笔墨纸砚在身上？ 顾清明看了一眼寒雪，眼尖地发现她露出一角在外的手帕，伸手向她要口脂和那一方手帕。 寒雪给他一记白眼，却也从袖兜中拿出口脂和手帕一并递给他。 顾清明看了一眼寒雪，接过她递过来的口脂，铺平手帕，认真涂涂画画着。 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墨宸跃于手帕上。 顾清明落下最够一画，坐直身体，把画好了墨宸递到楚十一年面前。 楚十一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确认之前与他们称兄道弟的人，原来不仅仅有目的的接近他们，连名字都是顶替他人的，心里还是悲凉不已。 “怎么，不会真的看上我家先生了吧？不过看上我家先生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那么优秀的人，配得上任何天下女子。”顾清明在那滔滔不绝。 “让我看看，多俊的男子，竟然能让我家十一都发愣？”寒雪从楚十一手中拿过手帕。 她一看，惊呼出声，“我的天，这是人吗，简直是神——是男神，怎么有人360度无死角呢？”寒雪两眼放光，哈子都流了一地。 顾清明不爽，直接从寒雪手中拿走了手帕，叠好，连同口脂一起放入自己袖兜中。 寒雪把小手伸到顾清明面前，而顾清明假装没看懂她得意思？故意跟楚十一，聊着聊那的。 她冷着小脸，问顾清明什么意思，不打算归还她的手帕和口脂了吗？ 顾清明迎着她的目光，给她肯定的回答。 告诉他，这是他辛辛苦苦画出来的东西。再者她们又不认识墨宸，留着爷没有用，他就将就着收下了。 寒雪不跟他废话，手帕他可以留着。确实如他所说一般，她又不认识什么墨宸，可口脂得还给她吧？ 她今日身着男儿装，自然用不到口脂，可是换回女装口脂还是要用的。 况且，这口脂可是她花了五片金叶子买回来的，金贵得很。 今日也就是楚十一要他画墨宸，不然这会他不仅仅早已被跩下马车，有很大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顾清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嘴角疯狂地上扬着。 寒雪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出声问，“盯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女吗？” “美女本少爷见多了是，可是像你那么自恋的第一次见，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流氓，小心我把你变成太监，送进宫里去。”寒雪嘴里骂着顾清明，嘴角、眼尾的笑意藏不住。 楚十一面上笑容可掬，心里却在想着种种可能？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她们，终于进了江南的地界。 江南果然如江风所描述那般：风景如画、小桥流水……只可惜，他不在身边。 顾清明进了江南之后，却没有要急着回家的意思？带着楚十一和寒雪各个风景名胜地游玩，而且都如数家珍般？ 这会儿的顾清明与半个月前，她们在明月楼初见时的顾清明和唯唯诺诺，完全是两个人？ 以现在的顾清明怎么会沦为乞丐、怎么会一个人不敢回自己杭州的家？ 他的画技她见识过，就算别的事情做不好，以画谋得一饭之食总是可以的？ 一想到这顾清明的出现有可能又是一个圈套？杭州西湖的美景再也无法吸引楚十一。 “顾清明，我们还是尽快送你回去吧？拿了佣金我们得告别了。”楚十一在雷锋塔上，忍不住打断在给寒雪讲许仙和白素贞的故事的顾清明。 顾清明像是早知道会被楚十一大断似的，“跟我四处游历，观赏祖国大好河山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回去呢？” “所以，你承认了你是有目的接近我的？”楚十一盯着他。 第16章 受人之托 “我的身份是真的，可是我被山匪所劫是假的……” “我一个落难的人，接近我对你有何利益？他既已抄我家，杀我家人，还护我周全做甚？”楚十一打断了顾清明的话，眼睛犀利地盯着他。 “我只是受人之托……也许他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一些？你现在回京城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听他的安排，好好在我这，等着他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顾清明有些急了。 他轻叹一声，告诉楚十一也许她看到的不一定都是事实真相？ 墨宸借用他身份接近他们楚府不假，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肯定不是他的初衷？不然他干嘛拼命护你周全？ 楚十一眸色暗淡，凄凉，“拼命？是拼命杀我家人吗？我也想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不再听顾清明的劝阻，把寒雪托付于他，便匆匆下了雷锋塔。 “我们现在怎么办？”顾清明看着楚十一的背影，侧头问寒雪。 “谁要你告诉她，护着她就好，这是墨宸的命令！墨宸不是说，打死都不要告诉她真相吗？”寒雪不满。 “不是，你刚刚不是也在这嘛，你都不拦一下我，现在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不是了？”顾清明委屈。 “我要是拦了，她会怀疑我身份的？到时她再知道我也是墨宸安排在她身边，肯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的。”寒雪眉眉一皱。 “赶紧跟上吧？”顾清明不忍心看到寒雪不开心，拉着她就偷偷跟上楚十一。 他们才追出十余丈，寒雪知道顾清明离家多时，定是想家想得紧，语气缓和下来， “都出门那么久了，回都回到家门口了，我们先回家一趟吧？” “好呀！咱们回去见母亲一面，再快马加鞭肯定可以追得上楚十一的。”顾清明牵着寒雪的小手，往顾家大宅方向走去。 寒雪似乎听出顾清明话里的味道，小脸瞬间染上了红霞。 想抽回他掌中的小手，却到被他攥得更紧一些！ 三日后。 “怎么还没见楚十一影子呢，她不至于跑得那么快呀？”寒雪和顾清明在官道边上的茶铺里喝茶休息，顾清明嘀咕。 “估计她走小路抄近道，咱们要不改走小路吧？”寒雪提议。 顾清明看向寒雪，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寒雪让他放心，她这些年跟着墨宸走南闯北的，身体硬实得很。 倒是他，放着江南首富嫡长子的日子不过，为什么愿意为她墨宸吃这些苦？ 顾清明握住她小手，实话告诉她：起初是为了她的颜值，后被墨宸雄伟大志所感念。 像他这种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的人，一定会为万民百姓着想，定为给百姓带来安居乐业！ 寒雪深情款款，提醒他，他可想过后果？万一事败了，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 顾清明打断了寒雪，凡事都要有人站出来。皇帝宠信佞臣，听信谗言。 朝廷连年战事，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有个楚忠、江风这样年轻有作为一将领，便被莫须有的罪名定罪。 现在是楚府，下一个便是江家，下下一个应该是花家，下下下一个又会是那一府的良臣忠将？ 寒雪回握着他的手，就凭他这些话，待到事后，她一定会给他多纳几房妻妾。 顾清明睨了她一眼，到时她可别后悔？一表人才的他，还是很受很多少女青睐的！ 寒雪立刻扭住顾清明耳朵，看把他美的？ 顾清明嘴上不饶人，明明是她自己要给他纳的，怎么又变成他的不是了？古人不曾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寒雪气呼呼地走出茶铺，跃身上马。 顾清明追了过来，飞身上马，驰骋而去。 而茶铺边上的竹林里，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俩，只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 不过从他们的神态、动作中可以看出，他们俩早就认识、会武功、关系不一般？ 所以，她在北境就被他们一直牵着鼻子走？怪不得楚忠的一点消息，她都打听不到。 她来到茶铺，要了一碗茶水和点心。 待吃饱喝足之后，翻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半个月后。 北境。 “爷，不好了，十一小姐又折回来了。”楚十一刚进城，探子回报。 “就知道顾清明和寒雪吼不住我这个妹子，罢了，派人护她周全。”背对着探子，身姿挺拔黑衣男子，语气轻快。 “爷还是不打算见十一小姐吗，他都瘦一圈了？”探子多嘴一句。 “不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男子挥手示意探子出去。 待探子一出去，他给自己抹可一把眼泪。 不知何时才可以像从前一样，带着自家傻妹子到处吃吃喝喝？希望那个时间不要太久！ 楚十一在北境连续几日的打听，暗访，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这次她可以确信楚忠还活着，总感觉他在隐蔽处看着自己？ 她真想找到他，告诉他别再为墨宸做事了。他可是抄他们的家、杀了他们的亲人。 他对他们之前的所有种种都是有目的的接近。 可惜，楚忠听不到她的呐喊。 这日，楚十一又一日无获地回了客栈。 在客栈大堂里找个角落落座，叫了碗清水面。 “听说了没？京城里最新消息，江少将军官复原职还得到了皇帝的赐婚。”突然，旁桌的客人甲小声。 乙附和，“听说了，陛下最宠溺的姐姐长平公主景染，是吧？” 丙：“看来这江府这回更是满门荣耀了，又是军功、又是长平公主……可惜，楚府就这样没落了。” 丁：“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倒是觉得呀，江府在走楚府的老路，古人言‘盛极必衰’……” 甲，“嘘嘘嘘，别讨论了，小心隔墙有耳。” 他们几个观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可疑人员之后，才放心地边吃边聊些生活琐事。 一旁的楚十一听得真切，怪不得得最近江风对她的关心话语越来越少。 信里谈的都是如何寻找证据，亦或案件分析。 即使她主动关心他，也没有感受到他的热情？更多的时候是敷衍？ 她猛然起身，房间都不回，直接又出了客栈，向京城驰骋而去。 “大人，探子来报，发现了楚十一的踪迹。”甄府里，师爷八字胡须微微动了两下。 “抓活的，也许她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符。不到万不得以，不许伤她……但是，要是不听话，就地解决！”甄道两眼冒着精光与歹毒。 第17章 回京 “我就知道顾清明这小子留一手，你亲自出马，把顾清明的底给我全扒清楚了。”甄道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后给师爷下一任务。 师爷眼珠一转，八字胡须抖了两下，应承着出了甄府。 “楚河要你看不起我，这就是你的代价……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我将会一一清算。”甄道，把拳头捏得咯咯响。 这日，楚十一穿过一片树林。 微风吹过，整片树林“沙沙”作响。 想要穿过这片树林，她知道危险的存在，可是她决然继续钻进去——没有别的路径比这条路能更快地回到京城。 她现在一心只想在江风成亲之前见到他，问问他事情的缘由，真的不要她了吗？ “嗖……嗖嗖……” 起初，一支冷箭飞向她，她轻易地躲开。 可紧接着无数支飞冷箭飞向她。 她知道，就她从江风那学来的三脚猫功夫，想躲开这箭阵是不可能的？ 不甘心呀，她还没能问清江风赐婚的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了。 “咣当、咣当……”箭矢与冷冰器相撞而发出的声音。 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人连根拔起。 “啊，”她惊呼出声，本能的抱紧了来人的腰。 抬眸望向救命恩人：棱角分明、清秀干净、清爽舒适的感觉。 他手中的长剑给他平白增添了一丝英气！ 看似瘦弱的身躯竟然能轻松地带着她各种林间、枝头地飞。 吓得楚十一只顾抱紧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交代了。 后面追兵追得紧，这种暗器“呼呼”地直向他们飞来。 她不断地提醒他，哪边又有什么暗器飞来，不然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谁来救她的呀？ “噗嗤……”她的话音刚落，钝器没入肉体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他只是闷“哼”一声，继续往前飞。 楚十一不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瞎指挥，小手按住他伤口，眼眶湿润。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甩掉了身后的来人。 楚十一让他赶紧放自己下来。 男子警惕地观察前后左右之后，带着楚十一稳稳落在一处破庙。 在确保楚十一站定之后，他才口吐鲜血，一下子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楚十一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拖进破庙里。 给他宽衣、止血、上药、包扎后，寻找来些干柴生火，寻得一破锅煮些开水。 趁着他昏迷，她还把他全身搜个遍？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看他是谁的人？ 之前她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英雄、侠义之人，可自从被抄家之后的所有经历，只有话本里才有知恩不图回报的人。 所以她才想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会是谁？救她是受何人所托还是另有所图？ 可惜，她把他全身都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出个纸片来？连银子也是和她一样，就每日三个包子都撑不到京城的那种。 她看了他一眼，把银子放回原处。 安静地望着在燃烧的火焰发呆！ “水……水……”突然，身侧传来微弱的声音。 楚十一提烂锅里的温开水来到男子身侧，才发现这样他根本喝不了水？ 此时，天又完全黑了下来，出去寻容器的东西不现实？ 她环顾四周一遍，最后还是抽出自己想手帕。拿着手帕蘸了温开水，再一点点挤给男子喝。 男子也在她喂完水之后，慢慢睁开双眼。 看到她没有离去，才松了一口气，虚弱，“还以为你会趁我昏迷之时逃跑。” “我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再怎么着也得等你醒了再说。”楚十一强作镇定。 其实她现在就后悔了，早就该在给他包扎好伤口和后就离开的，万一他是墨宸和甄道的人怎么办？ 男子看穿楚十一心思似的，自报家门：沈彦，孤儿，年岁不祥。 这些年一直跟随一孤寡老兵在北境生活，会些拳脚。几个月前老兵去世，这会儿准备上京城谋生。 楚十一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肯定是不会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的？ 他所谓的会一点拳脚是可以在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手下，带着她活命了下来。 她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沈彦会不会和顾清明、寒雪一伙的，都是以比较弱小的身份来接近她？ 怀疑归怀疑，她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结伴上京城。 毕竟，此地离京城还有10日的路程。谁也不知道，等在她前面的路是什么？ 而有沈彦作伴，最不挤他还是有能力去告知江风，让他来替自己收尸的。 一路上，都是楚十一问沈彦得多。而沈彦是那种问一句答一句，多一个字都是多余的那种。 搞得出十一突然有点想顾清明和寒雪了，可惜立场太一样，再也不会见面的吧？ 一想到此，楚十一落寞的情绪不自觉地落在脸上。 沈彦尽管看在眼里，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给。”沈彦把一串冰糖葫芦递到楚十一面前。 “你什么时候买的，咱们两下一餐包子的银子都没有了，你还把银子用在这上面？”楚十一有点责怪沈彦的意思。 “还有三日便到达京城，你不是说到京城就请我吃好喝好的吗，这三天我不吃，权当留肚子吃大餐。”沈彦有些着急地解释。 楚十一意识到自己失态，语气缓和了下来。 让他放心，到时京城肯定请他吃大餐。 她接过了沈彦手中的冰糖葫芦，问他要不要也来一个？ 沈彦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吃甜食。 楚十一开心地把一颗冰糖葫芦送进自己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清爽了不少！ 沈彦看着她高兴的侧颜，嘴角上扬着，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嗯……你给我吃什么？” 突然，沈彦嘴里被楚十一塞进了什么？ 可很快他就知道是冰糖葫芦。 原来冰糖葫芦是这个味呀？ 小时候看着别的小朋友吃，老兵也会问他要不要吃？ 他总是摇了摇头，说他不喜欢甜的东西。 其实不是他不喜欢甜的东西，而是他生怕自己会上瘾，从此老想着要吃。 与其只是偿了一下甜头，日后便日日思念，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去碰它——那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怎么样、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楚十一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楚十一没有留意他心底的活动，只关注他表面上皱到一处的眉心。 沈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他连忙把嘴里的冰糖葫芦吐到手心，却也没有丢掉。 “怎么了，真的觉得不好吃？真的不喜欢就别吃了，扔了吧？”楚十一看他那样子。 第18章 安全到京城 楚十一在说话得同时上手，让他扔掉手中得冰糖葫芦。 沈彦却躲闪着。 最后楚十一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沈彦知道没给楚十一一个明确的答复，她是不会罢手的。 他小声嘀咕，“不是不喜欢吃，是怕吃上瘾了没钱买。” 他的声音虽然小，可楚十一却听得真切。 楚十一心里一阵酸楚，把手中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塞进他嘴里，让他放心，日后事情了了，她还活着的话，必定日日请他吃。 “真的，你可说话算话哈？”沈彦把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一并塞进嘴里，盯着楚十一问。 “当然，本女侠从不说谎！”楚十一一副仗仪。 “那你的什么事情了了才可以请我日日吃冰糖葫芦的呀？”沈彦趁机问她。 楚十一眸色一暗，只说到了京城欠他的大餐一定奉上，就继续赶路。 沈彦知道她不想说也没有再强迫她。 只是心里暗暗发誓，有他在，谁都休想伤害她，就算他的主人也不行。 楚十一和沈彦如期到了京城。 她带着沈彦进了醉仙楼。 “十一，咱们还是选择别地吧？虽然我能打，可是咱们吃霸王餐被人追着打，有点不太好吧？”就在楚十一刚准备踏进醉仙楼之时，沈彦连忙把她拉到一边。 楚十一让他放心，这是她一位故人开的，他们的吃喝都是免费的，等会他就敞开的吃喝吧！ 楚十一拉着沈彦进了醉仙楼，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顿了一下，带着沈彦拐进另一间雅间。 她把菜单递到沈彦跟前，让他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沈彦高兴地把双手往自己身上衣裳抹了抹，拿起菜单。 “怎么那么贵，吃了会飞不成？”沈彦惊得从座位上坐起，质问店小二。 “爷，我们店里的食材大部分都是从乡下农户那进货的，正宗的土生土长，所以价格上都稍微贵一些。”店小二微笑着解释。 “骗人，我就是农民出身，我们农民自家种出来的东西怎么会那么贵？”沈彦争得眼红脖子粗的。 楚十一连忙把沈彦按回座位上去，自己熟练地点了八菜一汤。 还亲自把小二送到门口，不知道她把什么东西塞进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高兴地点头哈腰下了楼。 楚十一回到桌子边上坐好，给沈彦到了一杯茶水。 沈彦拿起一口饮尽。 咂舌，惊奇地问楚十一还可以喝吗？这茶水挺好喝的，不会另外收费吧？ 楚十一让他放心大胆地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沈彦有了楚十一的再三保证，店小二上完菜刚出到门口，门都没有关上，用和他轻功一样俊的手速，对着餐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 待他吃得差不多之时，楚十一频频向他敬酒。谢谢他一路相伴、保护。 沈彦不拒绝，楚十一给多少喝多少。很快，不胜酒力，伏案而眠。 楚十一轻唤他两声，没见回应。 她叫来了店小二，帮忙搀扶沈彦到屏风后的榻上。为他盖好被子，才退出屏风。 “姑娘，这是你让我拿去当铺典当金锁所得的银钱。”店小二把一大包银子递到楚十一的手中。 楚十一从钱袋里拿出十两给店小二，让他拿去柜台结了饭菜钱和今晚沈彦的住宿费，剩下的权当他的跑腿费和服务小费。 店小二推辞着，却在楚十一的挥手下，知趣地退出房间。 在下楼之时，还不忘记在房门上挂着“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匾。 房中的楚十一，来到沈彦的榻橼上落座。 她本来从钱袋中拿出二十放沈彦榻头柜上，想想又把那二十两收起，把钱袋放到柜上。 可才起身走两步，有返回拿起那二十两也放进钱袋里，整个钱袋都放回柜上。 她静静地看着沈彦好一会儿，俯身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压低声音，“这么多钱，够你一辈子吃冰糖葫芦了。” 语毕，她起身离开了醉仙楼。 待楚十一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彦“嗖”的从榻上坐起。 打开窗户，看着楚十一下楼，出醉仙楼，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 他关上窗户，定定地看着柜上的那包银子出神。好一会儿才拿起钱袋，出了醉仙楼。 “爷，我回来了。”沈彦进了右相府，直奔书房。 顾清明，哦，不，墨宸鼻子敏捷地嗅了嗅，原本就冰冷地脸，此时更加的阴冷几分，沉声问，“去了醉仙楼了，还喝了酒？” “嗯。”沈彦第二次看到墨宸这么生气。 第一次是他们在王府之时，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饮鸠而亡，却什么都做不了。 “与楚十一一起喝？” “嗯。” “嗯、嗯、嗯，就会应‘嗯’，多说一个字要银子了吗？”墨宸突然狂怒。 沈彦低头不语。 一旁的顾清明和寒雪也不敢支声。 “抬起头来，你们哪里来的钱？”墨宸盯着沈彦，声音比刚好好低了几分。 “她……十一……十一小姐把您让她帮忙保管得金锁拿去典当了。”沈彦有些慌乱。 而他再看到墨宸向他伸来的手时，更是压低声音告知，楚十一拿二十两请他在醉仙楼吃喝、开房以及给店小二的跑腿费——同心锁还在当铺里。 墨宸看了一眼他们仨，有种恨铁不成钢，教育，“出去别说是我教出来的人，三个都不如奶娘一个有用。” 他指了指顾清明和寒雪，他只是让他们把楚十一引去江南，不要让她回京城那么快。 他们俩倒好，假乖地编了一个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还把他画出来，生怕楚十一不知道他们俩互换身份、以及他们在关系似的？ 又转头对向沈彦，他让他假装穷困潦倒，好博取她的同情心。 他到好，穷到饭都吃不起？吃饭还要她付钱的去？ 最可恶的是，还眼睁睁地让她拿着他好不容易才让她同意帮忙保管的同心金锁去典当，怎么不拿他自己去典当的呀？ “我又不值钱。”沈彦嘀咕。 “还学会顶嘴……” “好了、好了，沈彦刚刚回来，你就让他好好休息吧，他不是把十一完完整整地护送回到京城了嘛？”萧然见墨宸又拿他们仨出气，借口送茶水进来。 她示意他们仨赶紧出去。 顾清明和寒雪对着墨宸背影做了鬼脸，被刚好转身吩咐事情的墨宸抓了个正着。 他厉声，“你们竟然敢对我做鬼脸？” “我没有。”沈彦老实回答。 顾清明和寒雪无语地看了一眼沈彦。 本来他不出声，墨宸训两句也就让他们走了。 偏偏沈彦回了路，这回他们俩又得听一个时辰的教育课。 萧然双手一摊，领着沈彦出了书房。 留下顾清明和寒雪听训。 “饭桶，一个女人都杀不了。”甄道一脚踹翻了杀手。 “那楚十一有一神秘高手护着。”杀手解释。 “她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有谁愿意护着呢？”甄道冥思着。 第19章 楚十一夜探江风 江风为他和楚十一准备的别院里。 江风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他直接坐在鱼池边上，边喝边看着水里面鱼儿，身侧还滚落着几个空酒坛。 “咔嚓……” “谁？”江风循声望去。 本来楚十一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向江风开口的，却不小心踩到干树枝。 “我肯定喝醉酒了，她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呢？肯定是我太思念出现的幻觉……她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吧？”江风看着走到他跟前的楚十一，喃喃自语着。 他不理会楚十一，醉眼朦胧地继续往嘴里灌酒。 “别喝了，我都从花朝那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这也是为了保全江府，我不怪你，只能怪咱们俩‘情深缘浅’吧！”楚十一从他手里拿走酒坛。 她蹙了一下眉，把地上的酒坛收拾好。 江风看着被楚十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才肯定她真的回来了。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拥抱着，生怕一松手她又不见了？ “十一、十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江风哭得撕心裂肺。 楚十一轻捋着他的后背，柔声，“花朝都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讲了，我不怪你。毕竟，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江氏百余人的性命。” “这么好的十一，我竟然只能放手，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少年郎？”江风泪水婆娑，大手摩挲着楚十一的娇颜。 他赖在楚十一的怀里，絮絮叨叨地向她诉说，他这些日子以来有多想她、多念她？ 他总以为等这事情一了，他们又回到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更是可以双宿双飞。 只可惜，他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反被他们挖出江府曾经助德妃之子逃跑的事。 要不是长平公主景染非江风不嫁，她回来就是帮他收尸…… 楚十一安静地听着，江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多小？最后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他在楚十一的怀里睡着了。 楚十一看着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小手不自觉地轻抚上了他俊朗的容颜。 她突然发现，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知何时染上风霜的沧桑？ 曾经她以为，他们会一直闹、一直笑、成亲、生娃，直到儿孙绕膝，如今…… 翌日，天刚刚放亮，楚十一把熬好的粥和两碟素菜端上餐桌。 转身回房叫江风，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立于房门口，定定地盯着她。 楚十一深呼吸，“傻愣啥呢，赶紧过来吃饭。” “好。”江风微笑着。 他一连喝了几大碗，把粥和菜都吃个精光。 楚十一虽然担心，但也不多说一句。 只是带着他出门消食。 他们并排着走，也挨得很近，却没有像之前那般——手牵着手。 江风看了一眼两人近在咫尺的手，“噗”地笑出声。 楚十一也对着他哈哈大笑，迎向他真诚的目光，“我们俩就别苦大愁深的了，至少我们现在都活着、江府上下都还活着，用他们俩的亲事换江府上下百余条性命，怎么算这笔账都是划算的，不是吗？”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都是对的。”江风一改往日的颓废，整个状态不错。 他们积极地讨论着江府平反之事。 江风告诉她，他们手中的证据随便都可以定墨宸和甄道的罪。 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九族流放，可他们本人被流放肯定是铁板钉钉的。 最主要是楚府可以平反，楚河、楚柏少受罪，其他的可以徐徐图之。 楚十一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他们家所做的一切。 待事情结束之后，她定让楚河、楚柏亲自登门拜访！ 江风苦笑，“现在就开始跟我客气了？楚十一，你记住了，你的事在我这永远排第一。” “知道了，风哥哥。”楚十一的一句“风哥哥”彻底把他们的情感变成了过去式——楚十一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他的。 江风自然知道楚十一的用意，轻叹一声，伤感，“以后再见面就只能是朋友之情谊、兄妹的情谊……十一……十一妹妹，嗯，都挺好听的。” 楚十一知道自己不能在跟江风呆在一起了，不然她会后悔就这样把他推到别女人的怀抱，更怕自己会不顾一切，拉着他私奔。 她笑脸盈盈，只要他高兴，怎么唤都得。 天色不早，她该回去休息了！ 他出来有些日子了，也该回江府看看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十一，计划实施能不能再往后推推？”江风拉住欲转身离开的楚十一。 楚十一回头盯着他，坚定，“不改了，再改楚家都灭绝了……这次，墨宸和甄道，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十一，三日后告御状的五十大板，你可得挺住了！”江风知道劝不住楚十一，只能给她打气。 “放心吧，我还想看着他们的下场。”楚十一冰冷。 江风看着她有些单薄又落寞的身影，心被绞得生痛。 “爷，我回来了？”沈彦暗地里护送着楚十一回到客栈，便匆匆赶回右相府？ “怎么样，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墨宸装着兴趣缺缺了问。 “离得太远，听不到。”沈彦回答。 “动作表情、都做了什么总看得见吧？”墨宸无奈地看着身彦。 “看到了，这就给您示范。”沈彦再说话的同时，拉过寒雪身边的顾清明。 他与顾清明竟然惟妙惟肖地把楚十一和江风从昨晚到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演了个遍。 他们俩没有注意到，墨宸那越来越阴沉的俊脸。 寒雪都眼神示意他们俩多少次了，可他们竟然模仿得忘乎所以，对于寒雪的挤眉弄眼根本没有看到？ 寒雪真的被他们俩给无语死了。 要说沈彦一向不会察言观色也就罢了，顾清明不是猴精猴精的嘛，今晚怎么回事？ 寒雪只能认命地等着暴风雨的到来，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墨宸只是气得拂袖而去，并没有骂他们？ 他们仨刚想跟上，却被他的怒吼声吓住了脚步，“都给我好好的呆着，别跟上来！” “宸儿，别喝了！当初我就说不要你与甄道合作，亦或把真相告知她，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萧然飞身上屋顶，把墨宸手里的酒坛夺了过去。 “母亲，你说楚十一凭什么对谁都好：江风、沈彦、花朝，甚至寒雪、顾清明，唯独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墨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萧然轻拍着墨宸的肩头，安慰他，等事情真相大白天下之时，她肯定知道他的好。 他凄然一笑，“真相大白之时，是该喝她喜酒了吧？” 第20章 楚十一告御状 这日，楚十一换回女儿装。 她一身青衣素裙，松松挽着的堕马髻上除了并蒂的两朵素银珠花外别无他物，却更衬得肌肤如雪的她清丽动人。 合适的衣裙勾勒她完美的曲线，一双蕴着慧气 ，天底下最亮的眼眸盈着浅浅笑意。 一股聪慧清雅的气质从骨子里隐透出来，别有韵味。 她早早地在皇宫门口等待着皇帝的玉辇——这是上次与江风在别院时，他告诉她皇帝今日会去皇家猎场狩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帝的车马还未出现？ 她手中的状纸攥得越来越紧，眼睛时刻关注着宫门楼方向，生怕错过最佳时间。 突然，宫门口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位身着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他端坐于玉辇中，飞扬的长眉微挑，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尽管如此，却是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不知道他那不羁的笑容之下，隐藏着多少秘密？ 楚十一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皇帝那么年轻，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昏聩？反正就是和她想象中的皇帝不一样？ “砰……”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石子落在她身上，有些生疼，倒也把她拉回现实。 “陛下，民女有冤，请陛下为民女作主！”楚十一找准时机，一下子窜到离皇帝十米远处，双手举起了状书，不顾身上被侍卫划伤的几处伤口，高呼。 皇帝景煜没有一丝惊讶，好像事先就知道似的？ 他眉峰微挑，那多情的桃花眼扫过了楚十一，略过花朝和墨宸、甄道。 他们仨也表情各异，各怀心事？ “告御状的规矩你可懂，那五十大板你可受得了？”景煜看完内侍递给他的状书，饶有兴趣地盯着楚十一。 “受得住。”楚十一匍匐跪地，坚定。 “要这五十板下来，你挺不过来，就白白丢了性命？你确定还要告这御状吗？”景煊提醒。 “告。”楚十一果断。 “陛下，楚十一本就是在逃钦犯。根据我朝律令，有案在身者不可告御状。”甄道从他马车上下来，行礼亶报。 “陛下，臣一直仰慕楚十一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楚府败落之后，一直寻得不到她去处。臣恳请陛下体恤臣孑然一身没人照顾，请把楚十一赐于臣。”墨宸下了马车，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而他的话音刚落，不仅仅楚十一和花朝惊讶？皇帝景煜也微愣之后，把玩着自己腰间玉佩若有所思。 甄道的脸色黑了下来。 要说之前他不知道墨宸这小子心里是到怎么想的，现在他可以肯定这小子肯定不是他这边的人？ 他小脑袋高速运转着，猜想着接下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右相需要人照顾，那就把楚十一赐给右相吧！”皇帝爽快宣布。 楚十一不知道墨宸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她现在至少有资格告御状了。 “请陛下为民女伸冤！”她又给皇帝磕头请求。 墨宸和花朝等众官员都看向皇帝等着他的决断。 “好，来人呀，给楚十一杖五十。” 皇帝景煜大手一挥，金口玉言。 很快侍卫从最近饭馆借来长凳子。 楚十一主动往上面扑着。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一棍棍结实地落在楚十一身上。 楚十一即使被打得皮开肉灿、自己咬破嘴唇，硬是一声不响。 打到四十大板之时，楚十一面色苍白，只有出的气 没有进的气。 百官除了甄道党羽，无不为之动容的。 景煜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投向了墨宸和甄道。 人群中的楚颜刚刚想冲进去，被尹恩手起掌落，带回了住处。 江风眼睛死死盯着楚十一，紧张得互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陛下，五十大的已打完。”行刑侍卫向景煜回报。 景煜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楚十一，又回头看了一眼随行太医。 随行太医起身行礼，来到楚十一身边。 经一系列行云流水般检查，最后对着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干咳两声，“大理理卿，把楚忠通敌叛国一案，重新审理，一切按程序来办。 甄大人与右相都在楚十一的控告名单里，即日起在家休沐，直到案情完结再恢复值班。 另外，楚十一既已是右相府的人，就由右相带回去。” 皇帝大手一挥，调头回宫。 墨宸和甄道在皇帝和众大臣离开后互看对方一眼，各自回府。 人群里的江风，双目猩红，盯着墨宸和甄道的离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十一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花朝来到楚颜住农家小院，如往常般把饭菜端出来，楚颜平静。 花朝轻声地哄着她，等用膳了再说。 楚颜凄然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劝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的家人流放的流放、死的死，现在还有一个去告御状，被打得生死不明的，你叫我怎么吃得下？” 花朝看着楚颜那梨花带雨的小脸，一把把她拥入怀中，轻语呢喃，“一切有我在。” “十一妹妹身娇肉贵的，哪经得起那五十大板的呀？”楚颜小小身体在花朝怀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你放心，十一比我们任何忍都坚强，就算她不为她自己，为楚府她肯定也能熬过来的。” “可她落在墨宸手中，他会给她找找大夫看伤吗？”楚颜担心地看向花朝。 花朝想着要怎么回答楚颜的问话，毕竟墨宸今日的一切反常，他至今也还未想明白？ 他只能把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统领，飞大将军求见！”花朝还没想出怎么回答，副将尹恩在房门外通报。 花朝疑惑，自己不曾告诉江风此住处，他怎么知道的？ “将军……” “砰……” 尹恩话音未落，房门被江风一脚踹开，目光冰冷地在花朝和楚颜身上来回扫。 花朝示意尹恩出去。 “江风……” “楚颜是不是一直都在你这，你知不知道，楚十一一直以为别院里的尸体是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江风没给花朝解释的机会。 花朝轻叹一声，他不是也没有告诉他，楚十一还活着吗？他们也以为别院里的那具尸体是楚十一，他家楚颜为此一直自责着。 花朝把一杯茶水推到江风面前，问，“你那么晚过来不是为了责问这问题吧，有什么事赶紧说？” “今日在宫门口，墨宸是什么意思？他这是站到我们同一条战线上，还是有别的企图？十一现在在他手里，会不会……”江风眉心皱到一块。 第21章 楚十一挨板子 花朝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也告知江风和楚颜。 不过既然皇帝已经答应重新受理案件，楚十一在墨宸府中是最安全的。 毕竟望眼整个京城，最有能力与甄道相抗衡的也只有他了。 而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要是楚十一死在她府里，不管是真的抢救不过来还是人为制造？人们都只会认为是人为制造。 所以，他只能竭尽全力救治楚十一，保证她人身安全！ “你们觉不觉得，今日皇帝的行为和他往日的行为有些不一样？” 江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花朝和楚颜。 “你这么一提醒，是有那么一点？”花朝歪着头沉思。 楚颜第一次见到皇帝没有发言。 她现在关心的是楚十一能否得到最好的医治，是否活了下来？ 她突兀地看向他们俩，“墨宸真的会全力医治十一吗？” “当然……你就放心吧，墨宸喜欢楚十一在京城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还有，十一那么聪明，肯定能保全自己的。我这边也会安排人进右相府，确保十一的安全！” 花朝只顾哄楚颜，都忘记了同样爱着楚十一的江风。 江风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匆匆与他们告别。 “他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的来找我们，没说两句又回去了？”花朝给楚颜续茶水。 “你还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和十一的关系还在他面前提墨宸？”楚颜轻戳了一下花朝的脑袋。 花朝尴尬一笑，他不是得皇帝赐婚了嘛，反正他们俩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得早接受这个事实。 楚颜轻笑，所以他刚刚那些话是说给江风听的？ 花朝抿了一口茶水，笑着点了点头。 楚颜噘着嘴，那他还故意问她？ 花朝拉着她小手，深情，“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感受到我对你的心？” 楚颜娇羞，回哟着他的手，“知道了你对我好！” 她看着江风远去落寞的背影，眸色黯淡了下来。 她告诉花朝，其实江风并不像他表面那般没心没肺的，心底柔软脆弱着呢？ 他对楚十一的感情估计这辈子是无可替代的！ “你对我来说也是无可替代的，能不能别老提着他们？”花朝吃味地把楚颜揽入怀中。 楚颜羞红了娇颜。 只是，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着楚十一，也不知道她在右相府怎么样了，墨宸会怎样对她？ 右相府中。 皇帝遣来了八九个太医，务必全力救治楚十一。 太医在轮番给楚十一把脉问诊、讨论、制定最好方案…… 门外，墨宸一身淡蓝色休闲素衣装扮，却也不影响他的俊美。只是他是那种冷傲、 阴郁的俊？ 此时不知道真的出于对楚十一的关心、还是担心死于他府中，拉垮着脸。 萧然、沈彦、寒雪和顾清明也着急地等着太医们的会诊结果？ “嘎吱……” 房门被打开。 太医令出来向墨宸汇报情况。 他告诉墨宸，按楚十一伤口来看，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别看皮开肉绽的看着恐怖，可都没有伤到筋骨。 他们已经开好方子，不出十日定可下榻。 墨宸听了太医令的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让寒雪赶紧进去给楚十一上药。 “我来。”萧然抹了一把眼泪，进了房间。 寒雪也跟上。 墨宸让顾清明和沈彦带着其他太医到前厅吃宵夜、饮茶。 他把太医令领到书房，把案上的一袋银票推到他面前，“太医令，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 “右相放心，楚姑娘假打板子的事情绝不会传到第五个人耳朵里。”太医令笑嘻嘻地拿起案上的银袋。 “第五个？”墨宸不解地看向他。 “嗯，江府的飞大将军江风和花府花统领也给微臣银子了。”太医令实话实说。 其实太医令想隐瞒也是行不通的，明日之前墨宸肯定调查清楚，还不如主动交代，免得他认为他泄漏给江风和花朝。 “江风和花朝？”墨宸疑问。 在得到太医令的肯定之后，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暗潮汹涌。 他装着没事忍似的，把太医令等众太医送出府。 “爷，你干嘛非要亲自送太医们出府？您向来不是不喜欢这些框框条条的吗？”沈彦不解地问墨宸。 “礼多人不怪嘛！”顾清明架着沈彦肩头跟在墨宸身后。 “干嘛要跟他们客气，向来不都是他们来求爷办事嘛，干嘛……” “就你话多，你还是别去看楚十一小姐了。”顾清明打断了沈彦的话，假装架着他往他们的住处去。 沈彦连连摇头不要，他不说话还不行嘛？楚十一他是要去看的，她可是第一个让他佩服的女子。 墨宸听了沈彦的话，顿了一下脚步，吩咐他们俩去江府和花府探听消息。 顾清明瞪了一眼沈彦，还是领命出府。 沈彦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府。 “爷，十一已上好药了。”寒雪见墨宸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你带着奶娘先回去休息。”墨宸看了一眼拉着楚十一小手直抹泪的萧然，轻声。 寒雪本来想说让自己留下来照顾楚十一的，看到墨宸不容置疑的眼神之后还是搀扶着萧然回房间。 等众人下去之后，墨宸看着趴在榻上的楚十一，忍不住掀起被子一角，想看看她的伤。 楚十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吓得墨宸连忙把被子放下盖好。 生怕灯光太亮，她不好睡觉？ 他起身把灯全灭了。 回到榻前，席地而坐，伏榻而眠。 “阿风、阿风……快跑、快跑！”突然，楚十一虚弱地喊叫着。 墨宸连忙握住了她乱舞的双手，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 虽然，他对于她伤得那么重还想着江风有些不满，却又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直到看到她额头冒着细细密密地汗水，才抽出一只手，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汗水。 另一只手继续轻握着，感受到与她的真实触碰感！此刻的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十日后，楚十一终于醒过来。 寒雪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右相府奔走相告。 很快楚十一的榻前，站满来人：墨宸、萧然、寒雪、沈彦、顾清明…… 她瞬间就明白自己身处何处，此时她最想知道的事关于楚府平反的事情怎么样了？ 可她眼睛转了一圈才发现，此处竟然连一个可以信的人都没有？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萧然拉着她小手，一把鼻涕 一把眼泪。 “十一，你再不行，我们都快发疯了，尤其墨……” “好了，你先带母亲出去。”寒雪没有讲完，被墨宸打断。 寒雪搀扶着萧然出了房间。 顾清明也拉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沈彦出了房间。 楚十一看着众人离开，心里打鼓似的？ 她连看都不看墨宸，把小脸扭到一边去。 墨宸坐到榻橼上，抬手就想给她整一整快落下床榻的锦被，却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别脏了右相大人的手。” 墨宸感受到她的冰冷与疏离。 他强压着怒火，“你就这样冷脸对你的救命恩人？如若是江风还会这样对待吗？” 第22章 江风相府夜探楚十一 “多谢右相！”楚十一声音里透着疏离与客气。 “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吗？”墨宸想牵她的小手。 她不卑不亢躲开，冰冷，“不能。” “为什么？”墨宸攥紧拳头，明知故问。 楚十一乍一听，抬头愕然地看着他，随即又自嘲地笑着。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她喃喃低语，“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她转而愤怒对视着墨宸，告诉他，之前的楚十一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现在的楚十一已是孑然一人； 之前的楚十一对朋友都是真诚以待，却被她所谓的朋友，与他人合谋害得家破人亡…… 他现在来问她为什么，他们怎么回到从前？ 墨宸竟然有些慌乱地相互搓着双手，却也无话可说？ 最后墨宸在楚十一歇底里声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离开了房间。 屋顶上的沈彦，听着楚十一屋里传来的愤怒声、墨宸出来时的慌乱表情，心眼都揪到了一块。 “十一，你能不能对墨宸好一点，你昏迷的这十日里，他衣不解带照顾着你。”翌日，寒雪对着正在小口小口喝着粥的楚十一轻言。 “嗯，知道了，辛苦你们！”楚十一顿了一下，抬眼平静地望向寒雪。 寒雪感受得到她的冷淡。 她不生气、也不介意，毕竟换是谁都接受不了？ 无论是她还是顾清明、沈彦都是墨宸有计划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就连墨宸也是顶着顾清明的名字，有目的地接近他们楚府。 所以，她今日的种种反应，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兄长平反的事，现在怎么样了？”就在寒雪还在自责之时，楚十一的问话把她拉回现实中来。 “有墨宸亲自盯着，谁敢不办事？你就安心的养伤吧，一切按着程序走着呢！”寒雪收拾着碗筷。 楚十一不再言语，心里越发的堵得慌。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寒雪的话，也不敢相信她的话？ 可她也不怪她，毕竟她是墨宸的手下，也只是听命于人。 突然，她又否决她自己刚刚的想法，“不对，她不像沈彦那般称呼墨宸为‘爷’，而是直呼‘墨宸’？难道他们关系……” “赶紧躺下休息，太医说你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可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容不得楚十一多想，寒雪搀扶着楚十一躺下。 她只能心事重重的躺下。 墨宸自从被楚十一吼出来以后，再也没有踏进她的房间。 他这不是不关心她，而是不想过去给她添堵。 她的一切日常都是他亲自准备的，再让寒雪，亦或顾清明和沈彦各种借口送过去。 其实楚十一对于他送来的金银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没有动，原路退回。 可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右相把楚府落魄千金宠上了天！ 大家可都很期待，这个右相和楚府落魄千金会有什么结果？更是期待，这个楚府落魄千金能否胜诉？ 以及胜诉后，她与墨宸又该怎么相处——毕竟，墨宸的名字也在她诉状中。 很多说书先生，为了博眼球，还把这些事情编成了热门故事。 故事的版本众多： 版本一，楚十一和墨宸在唱双簧，最后夫妻双双把家还； 版本二，皇帝和墨宸在唱双簧，要把甄道父亲甄远，这个户部尚书拉下马； 版本三，皇帝、楚家在唱双簧，要把甄府和墨宸拉下马； …… 不过，不管是哪个版本肯定都是背着官府来讲的。 要是让官府逮到，罚款事小，掉脑袋都有可能？ 不过好奇、八卦之心，使得人们都会要求说书先生多讲讲一些，而说书先生为了利益也是有不怕死的。 很快，这些故事也传到江风和花朝、楚颜耳中。 江风气得拂袖而去。 他决定，就算掉脑袋也得见楚十一一面。 这日丑时三刻，右相府院墙下，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把右相府院墙转了个遍，最后站定于有棵桂花树伸出院墙外的院墙下。 他抬头仰望着这高高院门，但是对于飞大将军他来说还是形同虚设。 “谁？”楚十一飞快从枕头下拿出短刀，做了防卫动作。 “十一，是我。”江风拉下蒙面巾，从屏风后走向楚十一。 江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来到楚十一跟前，问她伤怎么样了，现在还疼吗？ 楚十一见到了江风，摇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一发不可收拾。 江风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为她擦拭去。 待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告诉她，楚颜一直都在花朝那。 他和花朝一样，在郊外教坊司别院失火之后，趁乱偷梁换柱。 楚颜很想她，她早就想来看她的，被他和花朝劝住。 她们俩现在还先别见面。在楚忠案件没有平反之前，越少人知道楚颜还活着越好，免得节外生枝。 …… “十一，你一个人在这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好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告诉四姐姐，我一切都好！也替我转句话给花朝，感谢他对我家四姐姐的照顾，若有来日用得到我楚十一，定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楚十一轻推着江风出房门。 她知道江风多呆一会，就多了一分危险！ “砰……” 楚十一的房门被墨宸一脚踹开。 他散落着一头乌黑长发，一身浅蓝色长袍亵衣，打着赤脚，双眼死死盯着拉拉扯扯中的楚十一和江风。 楚十一看着墨宸那冰冷刺骨地眼神，不自觉地把江风护到身后。 可江风却轻拉着她的手腕，很自然的挡在楚十一前头，一副有事冲他去的模样？ “故人重逢，就别急着回去了，反正都进来那么久，本相也不是小气之人，给下人们为你们准备了一些酒菜，吃点宵夜再走吧？”就在楚十一和江风相互护着对方之时，墨宸冰冷的声音传来。 他的话音刚落，七八个侍女手端各种菜肴鱼贯而入。 摆好酒菜，在他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 楚十一和江风也在他的示意下，不情愿的落座。 在他的示意下，江风动了一下筷子，却被楚十一拦下。 她警惕的盯着墨宸，迟迟不动筷子。 “怎么，怕我下毒，毒死你的情郎？”墨宸忽然凑近楚十一，眼睛深不达底盯着楚十一自嘲。 第23章 江风与墨宸大打出手 而他的举动不仅吓到了楚十一。 江风更是紧张地一把把楚十一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墨宸看了一眼如此紧张彼此的楚十一和江风，心里堵得慌。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楚十一当着他的面，护着别的男子。就算那个人是江风，这个比他先认识楚十一的男子也不行。 他黑着脸，一屁股落座，各个菜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 楚十一警惕看着反常的他，这可不是他一贯作风？ 往日的他，虽然冰冷，却也没有那么不顾形象地模样？ 江风也被墨宸得反常惊到，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墨宸吗？ 难道换个名字也影响那么大，还是他本性就是这样子……估计是气极才那么粗暴？ 墨宸瞟了一眼楚十一和江风，最后把目光落在楚十一身上，“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自己都吃了，还怕我毒死他？” “夜深了，阿风得回去了。”楚十一推着江风出房门。 “十一，我饿了，让我吃点，就带你回去。”江风把楚十一按到座位上，自己也落座。 再给她夹了一些菜肴之后，自己也开动起来。 墨宸盯着江风，也疯狂地往嘴里送东西。 到最后，除了江风夹给楚十一那几筷子以外，他们俩比赛似的，把七八个菜吃个精光。 “你们俩没事吧？”楚十一担心地看着他们。 “没事。”他们竟然异口同声。 楚十一惊讶于他们的默契。 而他们自己也相互嫌弃地看对方一眼。 “我们回去了，多谢右相款待和这些日子对十一的照顾……” “十一是我的人，照顾他是应该的。”墨宸阴冷地打断江风的话。 “怎么样右相才肯放人？条件你开，我照办就是了。”江风冷脸迎向墨宸的阴冷目光。 “咣咣啷啷……”墨宸一把把桌子掀翻。 顷刻间，杯碗碟从桌上滑落，清脆的响声，满地碎片，结局就是一地的支离破碎、七零八落的。 楚十一这会儿更迫切希望江风赶紧离去，再留估计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 江风这个时候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坚持要楚十一一起走，“右相家的这丫头小爷我看上了，今夜小爷我就要带走。” “不可能，飞将军禁足之间私自夜闯我府，还想把我府丫头带走，这是欺负我右相府没人不成？”墨宸声调不高，却冷到了极致。 江风不想与墨宸费口舌，拉着出十一就要往外走。 墨宸直接一掌打了过来。 江风带着楚十一敏捷躲开。 他让楚十一躲好之后，冲上去与墨宸大打出手。 他们打了几十回合下来还是未分胜负。 可是他们的打斗声引来了沈彦、寒雪和顾清明。 墨宸不讲道义，叫他们加入他和江风的战斗中。 四打一。 江风等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处于下风。 墨宸有了沈彦和寒雪、顾清明的帮忙，很快看出江风的破绽，提剑飞向他。 楚十一连忙抬起左手，右手按动左手袖箭机括，“嗖”的一声，袖箭直射墨宸的命门。 “噗……” 袖箭没入肉体的声音。 可倒下的是沈彦，而不是墨宸——他扑倒了墨宸，为他挡了这一箭，袖箭没入了他得左肩。 楚十一大喊，“阿风快走！” 江风犹豫？ 楚十一为他射杀墨宸，他这一走不知道墨宸会怎样对待她？就算死，他也要把她带出去？ 可是此时，别说带走楚十一了，就他自己似乎也是个梦？ 墨宸因为楚十一的动手，大发雷霆调动了弓箭手。 弓箭手们把他们俩团团围住，只要他们一放手中的箭，他们俩肯定被射成刺猬。 “解药。” 墨宸走到楚十一面前，冰冷。 “解药没有，不过我可以配。”楚十一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墨宸，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但她必须为江风求得一线生机。 “杀了他……”墨宸下令。 “放了他，我留下！”楚十一平静。 “威胁本相！”墨宸盯着楚十一。 “随便你怎么想？”楚十一依然坚持。 “沈彦、沈彦……你给我坚持住。”顾清明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传来。 墨宸大手一挥。 弓箭手撤退。 楚十一轻推一下江风。 江风盯着楚十一纹丝不动。 楚十一凑近他，提醒，“墨宸不能把我怎么样？毕竟我现在是提告人。我有个三长两短，皇帝那他也不好交代。” 江风在楚十一的再三保证下，脚尖使力，飞出右相府围墙。 墨宸剑架在楚十一脖子上，“你最好保佑沈彦长命百岁，不然江风、不，整个江府都为你们今晚的行为陪葬。” 楚十一没理会脖子上的剑，径直走到沈彦跟前，从袖兜里拿出药瓶子，倒出两粒药丸喂进沈彦嘴里。 叮嘱顾清明好好照顾沈彦，她这个药只是控制，现在她就去配药。 “我帮你。”寒雪生怕墨宸为难楚十一。 “不用。”楚十一果断拒绝。 她现在不想见他们任何人。 药庐里。 “李大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两个时辰也就好！”楚十一叫墨宸府医李易回去休息。 “我还是陪楚姑娘到最后吧，你都忙活一个晚上了，要不你回去休息，我来看？”李易提议。 “我年轻，身体好着呢！您赶紧回去休息，我一个人看着。”楚十一轻推着李易出药庐。 李易乐哈哈地回去睡觉。 “给你带点吃的。”李易出去一会儿，寒雪端着桂花糕和一壶茶水进来。 “怎么那么晚还不休息？”楚十一头都不抬一下，继续看着庐中的药丸。 寒雪叹了一口气，都闹成这样了，今晚谁还睡得着？ 她让楚十一快过来吃点东西，明日墨宸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呢？ 楚十一凄然一笑，继续看着药庐中的火，“他想把我怎么样？” “你觉得我该把你怎么样？”没等寒雪回答，墨宸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寒雪连忙向他行礼。 墨宸大手一挥。 寒雪起身，机灵地与楚十一匆匆告别，出了药庐。 墨宸的目光一直落在楚十一身上。 而楚十一的目光一直关注火炉中的药丸。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墨宸没等来楚十一的回答，生气地把她从凳子拉起，粗暴地把她抵在墙壁上。 她的双手被墨宸一只手轻易地举高于头顶，呼出的气吹拂着她的小脸。 被墨宸抓着的手腕，传来了隐隐的疼痛感，而且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快速地想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让墨宸看到她滑落的眼泪。却被墨宸另一只手扭住了下颌骨，强迫她面向他。 她强忍着泪水，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却是一声不吭？ “说话呀，哑巴了吗？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见她如此，墨宸顷刻间怒吼。 在怒吼同时，把捏着她下颌骨的大手改掐她脖子。 第24章 密室神秘人 楚十一痛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没有吱声，更不会向墨宸求饶。 “你就那么讨厌我？”墨宸眼里闪着泪光？ 有那么一瞬间，楚十一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像他这种冷血的人，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他哭？ 她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却没有等来墨宸是下一个作为？ 只听到“砰”的一声后，脚踹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而结束了这场对峙。 翌日 “十一，你手怎么了？”楚十一在给沈彦喂汤药之时，不小心露出手腕上的淤青。 “没事。”楚十一往沈彦嘴里塞满一颗蜜饯，拉过衣袖试图遮住了手腕上的淤青。 沈彦又不傻，从昨夜墨宸见到楚十一那样护着江风的反应，她手上的这点淤伤算是轻的了。 “手给我。”沈彦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药膏。 “不要，我不用他的东西。”楚十一倔强。 “啊……”沈彦不管楚十一的话，径直拉过她得小手就要上药。 楚十一用力挣脱，沈彦没有松开手，被楚十一的大力扯到了伤口，痛得忍不住“啊”出声。 楚十一不说话，却也乖巧地任由沈彦给自己涂药膏。 看着她手腕处的淤青就知道当时的墨宸有多用力，眼泪不由湿了眼。 有一颗不听话地从眼眶滑落，滴到楚十一的手背上。 不单楚十一一惊，抬头望向他？ 沈彦自己也吃惊不小？ 他飞快地把头扭到一边，用袖子擦了一把脸，把头转回来，“在没有办法离开之前，能不能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楚十一苦笑了一下，收起他塞到她手里的药膏，“你得轻功挺好的，等你好了教教我？” “行，只要你想学的，我都教你。”沈彦微笑着。 他们俩聊得很开心。 而树梢上的某些人拳头砸上树，砸得手背都血肉模糊了。 在顾清明和寒雪的劝说之下，下了树。 “宸儿，你这是何必呢？听姐姐的劝，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寒雪给墨宸包扎着手背。 “姐姐也认为我抢不过江风和沈彦吗？抢不过江风，连沈彦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抢不活？”墨宸握紧拳头。 寒雪刚刚包扎好得伤口又出血来。 吓得寒雪和顾清明，让他等伤好了再说。 “不管用什么方法方式，楚十一，我要定了。” 墨宸给他们俩撂下狠话，出了寒雪的房间。 留下面面相觑的顾清明和寒雪。 半个月后。 “你干嘛呢，伤都没有好利索么？”楚十一给沈彦送来汤药，刚好看到他在庭院里舞剑，不满出声。 听了楚十一的话，沈彦对着她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证明他伤已经好了。 可看到她端来的汤药之时，皱眉噘嘴，“我要吃药丸不要再喝汤药了？” 楚十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用药。碗里的是补药，不苦的。” “真的？” “当然。” “啊！” 沈彦听信了楚十一的话，一口闷了下去，苦得他大喊一声，却把汤药全吞下去——就算再苦，他也不能浪费楚十一的心血。 楚十一从袖兜里拿出了一小包蜜饯，从中拿起一颗塞进沈彦嘴里。 沈彦原本苦涩的口腔瞬间被甘甜的蜜饯所替代。 她有些微凉的指尖，碰上他温热的唇，令他的心跳加速！ 然，这些楚十一都没有注意到。 只顾在他那舞弄着他前几日教她的武功招式，问他为什么她老是学不好这两招？ 沈彦看着她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脚，让她能不能等他好利索了亲自教她？ 有他在一旁，不仅不会让她受伤，进步肯定比她一个人摸索来得快。 实在不行，她去找好寒雪教教？ 一听到寒雪，楚十一顿了一下身体，好一会才继续练习。 “你之前不是与寒雪关系挺好的嘛，怎么现在那么排斥她？”沈彦明知故问。 “她和墨宸什么关系，怎么没像你一样称墨宸‘爷’？”楚十一漫不经心。 沈彦忍住笑意，原来她因为这个才不理寒雪的呀？ 他笑着告诉楚十一，寒雪是萧然的亲生女儿，萧然是墨宸的奶娘。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所以他们关系亲近一些。 而顾清明与墨宸真正关系是师徒关系…… 楚十一心一惊，暗想，顾家富可敌国，却甘愿让他们的嫡长子拜墨宸为师？ 又答应墨宸冒用顾清明的名字接近楚府，又与甄道一起祸害楚府……这些桩桩件件像是个大阴谋？ 可楚府应该不会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很的呀，为什么选择楚府呢？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顾清明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楚十一和沈彦奇怪地看着他，感觉很不欢迎他的到来？ 其实顾清明何尝想来？这不是被墨宸和寒雪指使着嘛？ 他们仨本来在树梢上一起查看他们俩的互动的。 谁知墨宸这个醋缸不知道沈彦哪个动作触碰到了他，硬要顾清明送茶水过来？ 要送茶水，府里下人多的是，一定要他这关门弟子吗？ 哎，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谁叫他还得等他开口教教怎么追寒雪呢！ “是爷叫你来的吧，他是不是答应教你怎么追寒雪？”沈彦一语中的。 “嗯。”顾清明在沈彦和楚十一的直视下，低头“嗯”一声。 “你让一个连女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的人，教你追人，你脑子不是被门挤了吧？”沈彦总是能一针见血地刺醒顾清明。 “我没有牵过女子的手怎么就教不得人？”墨宸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沈彦和顾清明连忙向墨宸行礼。 楚十一也敷衍地行了礼，谎称药庐还有事要忙退了出去。 墨宸紧握的拳头咯咯地响动着。 她刚刚还与他们相谈甚欢，每次他一来就有事忙，离开？ 墨宸越想要气，最后夺门追了出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对江风、对沈彦、对顾清明、对寒雪，甚至一个陌生人都好，唯独对我避如蛇蝎？”墨宸在回廊上抓住楚十一双肩，使劲地摇晃着她，近乎疯狂。 楚十一还是一如既往地闭嘴不言。 墨宸看了一下没正眼瞧过自己的楚十一，粗暴地拽着她手腕就往暗室走。 沈彦等人似乎明白墨宸的意图，连忙跑去阻止他。 却被他一个一脚踹开。 楚十一见他们那么急地阻止着墨宸，必有蹊跷？索性由被动变成主动，主动跟上他的步伐。 奈何她1.63的身高，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身高1.83的他。 他们一行人在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一地下密室门口。 阴深的四周，令楚十一后背发凉！ “嘎吱……嘎吱……” 随着密室石门在墨宸按动机括之后厚重地、缓缓地打开。 第25章 楚十一和江风逃出相府 密室十字架的绑着一位披头散发、身上的里衣褴褛不堪、血迹斑斑。 虽然如此，楚十一还是觉得眼前人莫名的熟悉？ 墨宸抓紧她手腕，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人。 “阿风？”待他们走近，楚十一颤抖着声音。 她整个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着，想上去察看江风的伤情，却被墨宸死死攥住，不得向前一步。 “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原本昏睡的江风，似乎感应到楚十一的到来，虚弱的瞪着墨宸。 墨宸让沈彦给江风动刑，沈彦低着头，站着没有动。 他又叫了顾清明和寒雪，他们俩也迅速地低下头。 他甩开了楚十一的手，亲自走到江风背后拉紧了勒住江风脖子的锁链，“求我，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放他走？” “啊……” 就在他想再加把劲儿，让楚十一下跪求他之时，突然他的左手传来了一阵刺痛，痛得他松开锁链。 “你对我做什么？”墨宸右手握住还在微微颤抖左手，吃惊看着楚十一那也在微微颤抖着的左手。 她咬紧嘴唇，强忍着剧痛，满意地咧嘴笑着，“刚刚给你我种的情人盅，我痛你也会痛……你以后都会听我的，不想被操控的赶紧把阿风放了，我给你解药。” “小看你，什么时候给种的？你就那么喜欢他，情人蛊这种东西说种就种？”墨宸凄然一笑。 “那晚你让弓箭手围杀我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放江风走。”楚十一傲娇地仰起头。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俩都杀了？”墨宸阴阳怪气。 “砰……少废话，赶紧放我和江风走。”楚十一不再与墨宸废话，咬紧牙关，再次把自己左手重重甩到墙壁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白皙的指节滴落在地上，苍白的小脸，直勾勾地盯着墨宸。 墨宸面色一沉，挥手让沈彦和顾清明给江风松绑。 楚十一强忍左手的疼痛，搀扶着江风出了密室，出了相府。 “爷，咱们回房间吧，李易在那等着咱们。”沈彦低声地提醒还在望着楚十一和江风远去的方向的墨宸。 墨宸收回不舍的眸光，瞪了一眼这仨人，拂袖回屋。 他们仨自知自己刚刚没有服从墨宸的命令，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楚十一和江风相互搀扶着来到郊外别院。 她强忍着左手的疼痛，为江风认认真真地清洗、上药、包扎。 折腾了大半天，才把江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好。 她又看了自己红肿的左手，伤口处的血迹已干，可痕迹还在，斑驳地在她手背上。 她简单处理一下，便伏榻橼沉沉睡去——她，实在太累了！ 江风满眼心疼，却什么做不了——因为他现在全身包粽子似的绑满绷带。 “嗯……” 江风眼尖地发现蜡烛泪准备滴落到楚十一头上，强忍着全身疼痛伸出自己那包着厚厚绷带的手帮她接住了蜡泪。 一滴、两滴、三滴…… 翌日。 楚十一悠悠醒来，发现了江风为她接蜡泪的手，感动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她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回榻上，起身给他熬药去。 “十一、十一……” 楚十一在熬着草药，忽闻身后清脆的少女声音。 “九姐姐？” 楚十一回头看到晨光中的楚颜和花朝，高兴得扔掉了手中的柴火，奔向楚颜。 楚颜也提裙跑向楚十一。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喜悦溢于言表。 一盏茶之后，楚十一才想起来问楚颜，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楚颜惊讶，不是他们派人捎口信吗？那人告诉他们，是他们让他带的口信的？ 楚十一略作沉思，让楚颜和花朝先进去屋里坐。 她本想给他们倒茶水，却被楚颜抢过茶壶，心疼，“手都伤成这样子了，我来。” 花朝看了一眼楚颜，又从她手中拿过茶壶，为楚十一和楚颜各倒一杯茶水，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楚十一似乎看懂了什么？他们俩之间的捻熟，不是一般关系？ 她似笑非笑，连忙拿起茶杯掩盖自己的情绪。 “你这手是墨宸弄的，他竟然舍得对你动手？”花朝惊讶。 “他就是魔鬼，你看他把阿风打成这样子？你还说他舍不得对十一妹妹动手，这回亲眼看到了吧？”楚颜不悦地瞪了一眼花朝。 “确切的说，是我自己弄的。”楚十一对着他们俩。 “什么，你疯了吗？”楚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楚十一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他们俩。 花朝担心地问楚十一，这情人蛊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她还是尽快把她和墨宸的这蛊毒给解了吧？ 楚十一眸色一沉，她现在不会那么快给自己和墨宸解毒，得等江风痊愈以后，不然墨宸再对江风出手怎么办？ 他们仨又聊了半天楚忠的案件，直到太阳落山了，楚颜和花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别院。 在他们俩登上马车之时，楚十一再三叮嘱楚颜一定要听花朝的话。 还有就是，她们姐妹俩得等楚府平反之后再见面。 甄道和墨宸现在只知道有她的存在，她们得做好打算，别被他们一网打尽才好。 楚颜眼含热泪用力地点头。 在楚十一的再三催促之下，与她挥手道别。 待楚颜和花朝离开。 楚十一强忍着疼痛，收拾好行囊。 喂江风喝了一些粥，再喝一碗汤药。 她轻握着江风的手，在那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直到江风在汤药得到作用下，沉沉睡去。 她不舍地摩挲着江风绑满绷带的脸和手，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申时一到，楚十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江风搬到她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 她瞟了一眼马车车厢里，沉沉睡去江风，轻叹一声，赶着马车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她驾着马车来到了江府门口。 起身进马车车厢里盯着江风长长的睫毛，红唇不由自主地落上。 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眶滴落到江风的眼眶里。 她连忙为他拭去，转身下了马车。 “砰……” 她从地上拾起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头砸江府的大门，自己迅速地躲在角落里观察。 原本昏昏入睡的守门家丁瞬间惊醒。 他们看着停在府门口的马车，连忙进府汇报。 很快，江将军携着他的夫人及护院出现在马车面前。 江将军示意一护院撩起车帘，“将军，车上有一个人。” 江将军艺高胆大，直接上了马车，走近察看。 “风儿、风儿……” 江夫人一听到江将军慌张的声音，也冲向了马车。 她看到了江风的惨状，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着，哽咽，“风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你去哪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 第26章 墨宸深夜街道救楚十一 江风在江将军和江夫人呼喊中并没有醒过来。 他们只能先把他抬回府中。 楚十一亲眼看到江风被抬进江府后，才悄然地离开。 江府里。 江将军担心江风的身体状况连夜进宫，请来了太医。 太医的一番操作之后，拉着江氏夫妇出了江风的房间。 “太医，犬子身体没有问题吧，他这一身伤……”出了江风的房间，江夫人急切地问太医。 “将军、夫人请放心，飞大将军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外加送来之前伤口得到很好的处理，按着这药方抓药，好好休息，很快就痊愈了。”太医恭敬。 “要是他伤不严重怎么会我们怎么呼喊都不醒来呢？”江夫人担忧。 “飞大将军是让人给喂安眠汤了，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太医不卑不亢。 江氏夫妇在听太医的话之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在送太医出府之后，两人亲自在江风的房间里守着江风。 江夫人看着被包成粽子似的躺在榻上的江风，心疼得直抹眼泪，怨言，“风儿遭这罪，肯定跟楚府十一丫头告御状有关？风儿再跟这丫头有往来，哪天肯定为她送命不可。” “这事也不能全怪楚丫头，我倒是觉得这丫头不错。一养深闺中的女孩子，为了平反奔走，很多男子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江父倒是很中肯，也很喜欢楚十一。 江夫人瞟了一眼江父，阴阳怪气，“知道你年轻之时，与楚丫头母亲陆思情深意重，最后拗不过婆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了我，意难平了吧？” “夫人莫要胡说八道，毁他人清白。若要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又是一场风波了。”江父瞬间有些慌乱。 “你心里没鬼慌什么？看你们父子俩，各自被她们母女迷得神魂颠倒的？还好，风儿很快就要跟长平公主成亲了，以后就顺遂了！”江夫人傲娇地仰起头。 江父把江夫人按在座位上，又是给她倒茶又是捏肩，谄媚，“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我现在心里只有我们这个家。” 江夫人一脸傲娇，抿了一口茶水枕着江父肩头休息一会。 江父揽过她肩头，有节奏的轻拍着她的肩头，轻哄着她入睡。 可他脑子里，却走马观灯般，浮现着年少时自己与陆英。 那时的他们也如江风和楚十一现在这般年纪。 他们俩也一起读书、一起踏青……双方的父母也都默许了，大家都认为他们俩会水到渠成，连他们自己也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可世事难料。 一年后，陆府家道中落，江风奶奶说什么也不愿意让陆英进门。 江风父亲以死相逼。 江风奶奶才同意陆英以妾室入门。 陆英何等高傲之人。 既然江风奶奶看不起她，那她宁愿给他人作妾也不愿意给她儿子做妾。 她索性嫁了楚河。 她嫁人那天，江风父亲也赌气娶了现在的江夫人。 “水、水……” 榻上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声音。 “风儿……” 江父和江夫人瞬间惊醒，异口同声。 待他们来到榻前，看到了醒来的江风，喜极而泣。 江夫人有些手忙脚乱地给江风喂了些水，江父为他拭去嘴角水渍。 一副和谐、美满的全家福形象。 江风看到父母那着急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江氏夫妇并没有过多的责怪江风，只是问他，他这一身上哪里来的？ 江风迅速低下睫毛，闭口不言。 江氏夫妇只能按太医的叮嘱，让他好好休息，退回了自己想房间。 江氏夫妇回到自己房间后，江夫人免不了对江父又是一阵狂输。 江父端坐于案前，品着茶，任由江夫人在那喋喋不休。 其实他们俩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事肯定与楚十一有关——江风从小到大，只有楚十一的事才能让他那么拼命。 他们虽然有些怨楚十一，却也明白他们俩的感情，尤其江父，特别理解江风。 他自己已吃过了父母干涉子女婚姻的苦，到江风这，她绝对不会让他步自己的后尘。 他心底还暗暗高兴，觉得江风做得对，当初自己要是有他一半的勇敢，也许陆英就不会委身作他人妾。 一个时辰后，江夫人说累了，一如往昔一样，都是江夫人叫江父上榻休息而结束了这场“一个人的吵架”的局面。 楚十一送走了江风，幽魂般在街上游荡着，心里空落落的？ 她突然发现，没了楚府，自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嗖嗖～嗖嗖嗖……”突然无数箭矢射向她。 她敏捷地躲过了箭阵。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数十几黑衣人从天而降。 她被动地背靠墙壁，从短靴中抽出短刀，做了防御动作。 其实她心里明白，就她从江风和沈彦那学来的这几招，对普通山匪有用，对于面前这些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只有挨打的份。 可求生的本能，使她不得不尽力博一博？ 来人似乎看出楚十一的胆怯，快速的围上、一步步靠近她。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我？”楚十一壮一点胆子喊。 黑衣人没有听到她话似的，继续快速地向她靠近。 “我可是右相墨宸的人，你们要是把我杀了，右相的手段你们可是知道的？到时不单单是你们自己，必定祸极你们的家人。”楚十一继续分析高喊着。 黑衣人停下了脚步，相互对望一眼，继续向前。 楚十一刚刚放松下来得心，又提到嗓子眼上，脱口而出，“我可是右相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女人……” “我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墨宸一身紫衣，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旁若无人地从黑衣人身边走向楚十一。 原本还对楚十一的话半信半疑的黑衣人，看到墨宸本尊以及听了他的话，一时间没理清头绪？ 但是很快，他们就提刀杀向墨宸和楚十一。 不用楚十一出手，墨宸轻松制服了黑衣人。 看着满地打滚的黑衣人，楚十一惊讶地看着墨宸，白痴问了句，“你会武功？” 墨宸不答，凑近她耳边，“你要继续留下让他们抓走，还是跟我回相府？” 第27章 赏花灯 楚十一还没作答。 墨宸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拎着后脑勺上的衣领，飞上屋顶。 他带着楚十一轻松地在屋顶上跳来跳去。 搞得她眼花缭乱的，只能紧闭双眼，死死抱住他的腰。 他感受到她害怕，脚下不由慢下来。 只是她还是不敢睁开双眼，还是紧紧抱住他。 而他竟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原本拎着她衣领的大手，不知何时改揽着她的小蛮腰，嘴角微微上扬着。 “到了。”墨宸清冷的声音传入楚十一耳中。 她把眼睛缓缓地开了条缝，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右相府。 她再三确认自己确实是站在地面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以松开我了吗？”墨宸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 “啊？”楚十一在“啊”的一声抬眸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一直牢牢抱着他的腰。 只见她眼珠一转，原本抱着墨宸腰的一双小手竟然偷偷量起他的腰围。 见他不出声，竟然放肆地把一只小手伸进他的胸膛，窃喜，“看着近乎病态苍白纤瘦的一个人，竟然有八块腹肌，怪不得……” “楚十一小姐摸够了没有，要不要本相把衣裳脱下，好让楚十一小姐看得清楚一些？”墨宸清冷、压抑、又有些轻佻的声音传入耳朵。 楚十一俏脸瞬间染上了红霞，吱唔，“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削瘦的你，打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本相的本事大着呢，楚十一小姐要不要试试？”墨宸凑近。 “臭不要脸。”楚十一瞪了一眼墨宸，熟门熟路地回她之前住的房间。 墨宸看着楚十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扩大。 “师父，你的预感可是越来越准了，说师娘有危险，师娘就有危险。”顾清明从树荫下窜到墨宸面前，嬉皮笑脸。 沈彦的帮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寒雪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墨宸，笑言，“那是因为他们俩身上种了情人蛊——人都走远了，再看就变成‘望妻石’了？” “哦，我把这事给忘了，以为师父真的跟师娘那么心有灵犀呢？”顾清明不怕事大。 而墨宸也难得心情大好，没有暴揍顾清明一顿。 也许他心底是乐意顾清明这样称呼楚十一的，也许是因为楚十一回来了心情大好？ 而楚十一回到住处躺在榻上，小脸上没有了刚刚的和煦？ 而是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对仇人服软——因为她知道，只有右相府才可以保证她的安全，至少少了百分之八十的人需要对付。 现在，只要有多一分活命的机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又如何？ “十一、十一，你休息了吗？”寒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十一不想寒雪看到她这个样子，默不作声。 寒雪轻叹一声，悄然离去。 楚十一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肯定是墨宸让她来的？ 她和墨宸身上的情人蛊得找机会解了，不然她的喜怒哀乐他都能洞察得到。 她小脑袋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翌日。 楚十一为了不让墨宸洞察她心事、得到他的庇护，每天都一副高兴的样子？ 顾清明和寒雪开心不已。 墨宸还是阴晴不定，不过发脾气少了，他们挨训的次数也少了。 只有沈彦，话比以前更少了？ 楚十一整天缠着墨宸、寒雪和沈彦教她武功，不过她找最多的还是沈彦。 她似乎也更愿意沈彦教她？缠着墨宸和寒雪只不过为掩饰她想找沈彦的真正目的。 这日晚饭过后，寒雪缠着楚十一一起上街，赏花灯呢？ 楚十一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门，借口街上人多，等会有事他们还得保护她。 “想去就去，难道还有人敢动右相府的人？”墨宸干咳两声，眼神有些躲闪，耳坠绯红。 顾清明和寒雪相视一笑。 沈彦还站立一旁，没有言语。 “我只是右相府的一小小婢女怎么就动不得了？”楚十一小声嘀咕。 “本相记性好，上次可是有人亲口说是我的女人的？楚十一小姐平白毁了本相清白，转身又不负责吗？”墨宸突然凑近，似笑非笑盯着她。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呀……沈彦，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赏花灯吧？”楚十一红着脸，拉着沈彦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顾清明和寒雪连忙跟上。 墨宸盯着楚十一抓着沈彦手腕的手，心里堵得慌。 一直不喜欢这种节日的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他们。 害得寒雪等人，惊得嘴巴都成了“o”形状。 墨宸装作不经意地把楚十一抓着沈彦的手拉开。 一旁的寒雪与顾清明看得真切，当起吃瓜群众。 墨宸难得地提议去划船。更是在楚十一登船之时，体贴地伸出自己的手，让她搀扶着上船。 楚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小手放于墨宸手心。 “十一？”一声惊讶、疑问而又熟悉的声音在他们另一侧的船上传来。 “阿……飞大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楚十一寻声望去，看到一身白衣少年郎，刚想脱口而出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称呼，却发现少年郎身侧一身浅青色姿容绝色美人，连忙改口。 她本想问他伤好了没有？却发觉这个问题问得有多白痴。如若他的伤不好，怎么会出门赏灯呢？ 她只能低头，与墨宸等人一起向女子行礼。 她心底暗想，“这应该就是江风的未婚妻长平公主了吧？长得如此国色天香，换是谁都会动心吧？” “十一、十一？长平公主和飞将军问你能不能同游？”墨宸握紧了她的小手，轻声提醒她。 楚十一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墨宸的手心中，连忙抽了出来，不自觉地看向江风。 刚好与他那疑问、失望、落寞、愤怒、委屈的眸光相遇？ 她心堵得水泄不通，呼吸不顺畅起来，只想尽快离开这…… “十一，本宫可以与你们一起同游吗？”长平公主拉了拉楚十一衣袖。 楚十一连忙行礼，“荣幸之至！” 长平公主拉着她小手坐下，让她不用那么拘谨。在外面，又不是宫里，不用动不就行礼。 楚十一低头应承着，手却不卑不亢地从长平公主手中抽出来。 墨宸身上与她有情人蛊，自然清楚十一的所思所想，感同身受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阿风，本宫肚子饿了，我们上岸找些好吃吧？带我去平常你经常去的地方。”长平公主起身，拉着江风的衣角。 楚十一乍一听长平公主那么亲昵地称呼江风，又看着她那么亲密地拉着他的衣角，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她心中的那份难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一心只想离开这。 她拉了拉墨宸的衣袖。 墨宸知道她的心思，可没等他出声回绝，长平公主再次出声， “大家一起吧，难得右相有空，相邀不如偶遇。” “公主，臣府中还有急事未办完，现在得回去……” “怎么，右相是有急事要办呢，还是觉得公主不配与您同桌用膳？”江风打断墨宸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楚十一那拉着墨宸衣袖了小手。 第28章 江风、楚十一互试探 刚刚他可是把楚十一拉墨宸衣角，看得一清二楚。 才短短二十余日未见，她又是与墨宸同游、又是任由他牵手。 有困难不再是第一个想到他、不愿意向他求救——宁愿向墨宸求救。 而他任由长平公主拉衣袖、陪公主逛街、吃饭……她却一脸平静？ 他们一行，在各怀心事中来到了饭馆。 原本楚十一与沈彦、顾清明和寒雪燕想自开一桌的。 长平公主却因江风一句“人多热闹”的话，恩准了他们四个与他们仨一起用膳。 他们四个食不知味地埋头扒着碗里的米饭。 “怎么，这里的酒菜不合胃口，怎么你们几个都不吃菜呀？”江风在说话的同时，给楚十一一筷子辣炒鸡丁。 楚十一看着碗里红彤彤的辣椒，抬眸瞪了一眼江风。 他明明知道她吃不得辣椒，还点了一桌子全是辣味的食物。 她本来心想着，吃不了菜就独吃白米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不放过她？这会给她那么多辣椒的鸡丁，叫她怎么吃？ “给我。”在楚十一还没有想好怎么办之时，沈彦压低声音拿起她饭碗，想把她碗中的辣椒刮到他自己的碗里。 “你吃我这个。”墨宸抢过沈彦手中楚十一的饭碗，往嘴里扒拉着。 同时把他那碗没吃几粒的米饭，放到楚十一面前。 不单单江风和长平公主惊讶，楚十一他们几个也惊讶不已？ 楚十一刚想出声那碗饭她已经吃了几口之时，饭已被墨宸吃个精光。 他匆匆起身给长平公主行礼、告退。 出到门边，发现楚十一他们几个没有跟上他，厉声，“你们几个还等着公主明日请用早膳吗？” 楚十一率先反应过来，起身与公主行礼告退。 沈彦、顾清明和寒雪也尴尬地分别向公主和江风行了告退礼。 他们几个小跑着跟上了墨宸。 “这就是飞大将军的意中人呀，怎么感觉她没有像大将军同本宫讲的那般在意你？” 待楚十一一行走远，长平公主望着楚十一背影，有些幸灾乐祸地对这落寞的江风讥讽。 “是呀，是臣唐突！让公主陪臣来看那么一个人，见笑了？”江风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独自走出饭馆。 “喂，你堂堂大将军，岂能困于儿女情长？我们大楚有的是美娇娘，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长平公主，提裙小跑到江风的身侧。 “我本就不想当什么大将军，是她想让我能干出一番事业……我只想与她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江风低头苦笑，行尸走肉般的走进人群中。 他的话像是对长平公主讲，也像对自己说？ 长平公主轻叹一声，暗想“这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吗？” 她噘着嘴，小脑袋高速运转着。 她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江风就这样沉沦下去，不然她不就白下嫁了？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得冰糖葫芦……”小贩的叫卖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眼珠一转，拉住了江风的衣裳，扯了扯，“江风，本宫想吃冰糖葫芦。” “好。”原本情绪低落的江风，突然打鸡血般兴奋。 他还主动抓着长平公主的手腕，走到小贩跟前。 此时长平公主才发现，小贩跟前楚十一等人也在这。 楚十一和寒雪手中除了右手上已被吃了一个的一串糖葫芦，京一只手上还有两串。 寒雪的嘴里含着冰糖葫芦帮腮嘟嘟囔囔的。 可楚十一却没有。 而墨宸嘴角留着冰糖葫芦的残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楚十一手上的冰糖葫芦是墨宸吃的。 江风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十一都没有投喂过他食物呢，这都给墨宸投喂了？ 长平公主看穿江风的心思，直接伸出另一个只小手挽上他的臂弯。 她眼尖地发现，楚十一手中冰糖葫芦杆被楚十一硬生生地掰断，泪水在润湿了眼眶。 “江风、江风，本宫发现楚十一还是在意你的。”待离开了楚十一他们的视线，长平公主拉了拉又回到先前失落模样的江风。 “真的？”江风只是微微侧头，语气波澜不惊。 他觉得长平公主肯定想安慰他才这么说的，所以他的语气也就一副兴趣缺缺德样子？ 长平公主拍着胸脯保证，她刚刚挽他臂弯之时，楚十一吃醋了——她把手中的冰糖葫芦杆子弄断了。 江风眼珠一转，眉眼带笑？瞬间满血复活。 他拍了两拍，叫唤隐于人群中的暗卫护送公主回宫。 他现在得去找楚十一解释清楚他与公主刚刚的一切。 长平公主知道他心早已飞到楚十一身边去，也就挥挥手，让他赶紧去。 江风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向右相府飞奔而去。 长平公主看着远去的江风，轻叹一声，回宫。 右相府里。 楚十一在后花园里对着园林景观的树木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一阵龙飞凤舞之后，风景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地树叶。 “别打了，我都听到这些树的哭声了。” “你怎么没有听到我的哭声呀？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会花言巧语、甜言蜜语，转身又与她人你侬我侬……”突然，楚十一收住嘴的同时也收住了手中挥舞着的长剑。 暗自腹诽，这声音不是沈彦的？沈彦的声音总是有些深沉，没有那么轻快？ 她回过身，看到了那个她又恨又爱的人——江风。 楚十一惊喜过后，紧张左顾右盼？ 小跑到江风身侧，“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吗？怎么又跑来右相府了，等会墨宸发现你又挨打……” “我必须来告诉你，我和长平公主什么都没有，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哦，她让你来你就来？要是她不让你来，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不是，是她发现你也是在乎我的？我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江风平日里的能说会道，在楚十一面前总是不管用，有种越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的感觉？ “噗嗤……”楚十一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她自小同他一起玩到大，自然知道他的性子。 所以，刚刚看到江风冒着被墨宸再次抓住暴揍也要来见她的份上，之前的所有不开心随风而去。 而江风看到楚十一笑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相依而坐，谈谈这些日子对彼此的思念。 而书房里的墨宸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眉心越皱越严重？ 怎么回事，他感受到楚十一愉悦的心情？刚刚她的心情不是还难受得削掉园中的观景树吗？ 第29章 墨宸受伤 他还没有找到办法，怎么哄她开心，她的心情就好起来了？ “爷，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府医来给您瞧瞧……” “不好……” 没等顾兮讲完，墨宸突然大叫一声冲出书房，直奔观景台。 到了半道，回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顾兮喊话， “愣在那儿干嘛，快去叫沈彦、寒雪他们过来帮忙。” 在顾兮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消失于回廊之中。 “飞将军还真是死性不改呀，上次打得还不够惨吗？正好，本相刚刚研究出几个新的刑罚，正愁着没有人体验，先给少将军体验体验吧！” 墨宸来到观景台，刚好看到江风给楚十一剥糖炒栗子。 他就知道，肯定是江风来了。 只有他才可以轻易地让楚十一的心情快速地阴雨转晴朗。 楚十一在见到怒气冲冲的墨宸之时，才想起自己给他种的情人蛊。 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刚刚见到江风太高兴了，都忘记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内心活动了。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看着右手持软剑直指江风的墨宸，抬起自己的右手砸向石桌上。 “咔嚓……” “咣当……” 随着骨头脱臼声和冷兵器落地声声。 江风和墨宸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楚十一。 楚十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滑，右手自然下垂，还在微微颤抖着。 墨宸右手的长剑脱落在地，左手扶住自己痛得微微颤抖右手。 余光扫到了沈彦等人，直接下令，“给本相往死里打。” 沈彦看向挡在江风面前的楚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剑飞向他们。 寒雪和顾清明也参与进来。 他们都不敢、也舍不舍得伤楚十一，都冲向江风。 楚十一和江风很快就看清情形。 他们俩互看一眼。 在楚十一再次挡在江风面前之时，江风飞快地轻啄了一下她的侧颜。脚尖一使力，飞出右相府。 楚十一被江风的这一吻，弄得面红耳赤的。 有些惊慌失措地瞟了一眼大伙，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噗嗤……” “墨宸……” “爷……” 钝器没入肉体的声音，男声、女声的惊呼声传入楚十一的耳中，与此同时楚十一也感到腹部一阵刺痛。 她捂着疼痛的腹部，在各种声音中，猛然转身。 只见墨宸与她近在咫尺——大手捂住腹部的伤口。 顾兮被沈彦按倒在地，却双眼狠狠瞪着楚十一。 墨宸靠在顾清明的怀里，暗红色地血液从指缝中渗透出来，人也随之进入昏迷状态。 寒雪惊慌地呼唤府医。 楚十一愣一下，连忙俯身，查看墨宸的伤势。 伤口流出的血却是暗红色的，周身散发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眉心一皱，解开他的衣裳。毫不犹豫地用嘴吸出毒血液。 利索地给他上药、包扎……让他们把墨宸抬回房间。 待到府医气喘吁吁拿着药箱进来。 看到墨宸已经处理过的伤口，松了一口气——一看就知道，有医术高超的人处理过。 他为墨宸把脉，查看伤口，最后给楚十一伸出大拇指。 他让顾清明他们按着楚十一开的药方去抓药就好！ 在起身离开房间之时，不忘提醒他们，留一个人照顾墨宸就行，别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杵在屋子里！ 楚十一抢先，让他们回去休息。看好顾兮，墨宸这边她照顾就好！ 顾清明还想说什么？被寒雪拉着离开了房间。 沈彦担心地看着楚十一，在她的挥手示意下，才离开了房间。 她看着榻上高冷俊逸的男子，恍惚中回到了初识的模样。 那时楚府还在，他们的友谊也还在。 每天约上几位好友游湖、爬山、吟诗作画……好不快活！ “怎么哭了？”温柔的声音？ 有那么一刻楚十一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她才确认这是昔日高冷、阴鸷的右相的声音。 是与甄道一起灭她楚府满门的帮凶。 她条件反射的连连后退，躲过了他的大手。 “嘶……” 他有些不甘想再触碰到她，却用力过猛拉扯到了伤口，不由痛出声了。 “没事吧，别乱动？”楚十一坐回榻橼边上，面露担忧之色。 “你是在关心我？我们能不能不要再斗了，回到从前好不好？” 墨宸趁机抓住楚十一的手，任凭楚十一怎么挣脱都不松手。 “怎么回，你能让我家人活过来，吗？他们能活过来，我们就能回到从前……喝了。” 楚十一直接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从案上端起汤药递给他。 “喂我。”墨宸耍赖的盯着楚十一。 楚十一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深吸一口气，把汤药送到他唇边。 墨尘即使嘴里喝着汤药，那深邃的眼眸还是盯着楚十一。 “为什么要救我？”楚十一迎向他的目光，问她心中最想问一下问题。 “如果我说看上你了，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看上你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墨宸把药碗推开，一把把楚十一扯进自己的怀中，继续盯着她。 楚十一没有他想象中的反应——慌乱。 她只是低头，惨然一笑。 挣脱出了他的怀抱，把手中的药碗送回厨房。 “要是你家人都还在，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再与江风见面、不嫁江风……” “人死能复生？”走到门槛处的楚十一，顿了一下，头都不回地打断了墨宸的话。 墨宸帮腮动了动，不再说话。 她轻叹一声，抬脚跨出房门。 厨房里，楚十一一直在木盆中搓洗着手中的碗。 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掉，最后直接把头埋进膝盖中，压抑的哭泣着。 “你没事吧？”沈彦一直没有回房，所以把一切尽收眼底。 “没事。”楚十一抹了一把眼泪，把碗从木盆中拿出来擦拭干净，归置好，出厨房。 她全程没有看一眼沈彦。 倒不是讨厌沈彦，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要是想找一个人说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沈彦跟在楚十一身后。 “我跟一个杀我家人的忠诚手下能说什么、能聊些什么？”楚十一停下脚步，回头瞪沈彦。 沈彦被她怼得无话可说，定定地看着她。 楚十一凄然一笑，回身走回墨宸的房间。 “别跟着我了，我没事，赶紧去休息去吧！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为你主子办事。” 楚十一见沈彦还继续跟着她，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奉命监视你？”沈彦答非所问。 “难道不是吗？”楚十一脚步都不停一下。 第30章 沈彦回北戎 “要是我不是墨相的手下，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朋友？”沈彦紧跟上楚十一，期待。 楚十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脸认真与期待的沈彦。 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能把对墨宸的愤怒迁怒到沈彦身上呢？ 一想到此，语气不由缓和下来，“对不起，最近心情不好，不要把我刚刚的话放心上。” “理解，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沈彦低下了头。 楚十一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抬头望向满天繁星， “沈彦，有什么办法让人可以更好、更近地看清楚天上的星星？” “这还不简单，冒犯了！”沈彦知道楚十一不再与他怄气，心情大好。 一把揽着她的腰，飞上了屋顶。 满天星辰一览无余！ 可是才看一刻钟，楚十一又突发奇想，让沈彦带着她飞在京城上空，想看看京城到底多繁华？ 沈彦眉头都不皱一下，让她抱紧了。 他再次把她拦腰抱起，脚尖一使力，带着她翱翔于京城上空。 京城的繁华，让楚十一惊喜不已，嘴里叽叽喳喳地与沈彦讲个不停。 沈彦只负责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右相府里。 “墨宸，大半夜的叫我们来，是不是想好怎么处置顾兮了？”寒雪进了墨宸的房间。 “嗯。”墨宸清冷。 “这是不用沈彦参加吗，我刚刚看到他带着十一又是屋顶看星星、又是带着她飞出府了？”顾清明望了房间一圈，明知顾问。 “他们俩出府了？”墨宸猛然抬头，盯着顾清明。 在得到顾清明肯定回答以后，他着急地让顾清明和寒雪去看顾兮。 顾清明和寒雪见到墨宸满脸紧张，意识到有大事情？转身直奔关押顾兮的地牢。 等到他们到地牢之时，关押的守卫都已经被迷晕。 看来他们还是顾虑一些兄弟情谊？ 他们俩赶紧回来向墨宸汇报。 墨宸下命令全城封锁，派人叫沈彦和楚十一回来。叫不回，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十一也一样？”顾清明确认。 “是。”墨宸紧握双拳，目光疏离冷漠。 顾清明和寒雪领命而去。 “还是留活口吧！”墨宸在顾清明和寒雪快跨出门槛之时，墨宸紧绷的面容缓和了下来。 “是留楚十一还是沈彦？”寒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当然是留沈彦了，楚十一只不过手不能提的奴婢。”顾清明调侃。 “滚！”墨宸手中的折扇飞向了顾清明。 他敏捷地躲开，拉着寒雪的手腕出了右相府。 醉仙楼雅间里。 沈彦盯着正在起劲地啃着红烧肘子的楚十一，犹豫好久，还是决定告诉她，“楚十一，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快说，就知道你小子今晚有事？”楚十一眼眸都不抬一下，继续啃着肘子。 “我是北戎二皇子，被我大哥迫害墨宸救了我……顾兮是我的贴身侍女，前两年她找到我，我不想回去所以她也留下了……” 没等沈彦讲完，楚十一的剧烈咳嗽声打断了沈彦未讲完的话。 她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在那猛烈地咳嗽着。 伴着剧烈的咳嗽声，她的身体颤抖着，面部涨的通红，那双眼睛里泛着泪花。那样子，让沈彦不禁心头一颤。 他连忙起身轻捋着她的后背，又给她端茶倒水。 “顾兮喜欢上你了吧？她行刺我是因为你对我总是有求必应，觉得我会抢走你？”楚十一抿了一口茶水，缓了过来后，看着沈彦。 沈彦眼神慌乱、躲闪，支吾着不知道这些——他一直把她当妹妹。 他告诉楚十一，顾兮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母亲是他的母亲的贴身侍女。 他母妃也很信任她的母亲。 还在世的时候，让他们一定要相互扶持、相互陪伴，甚至一度让他们俩长大了成亲…… 也许，顾兮当真了吧？可是他对她绝对没有那份心思。 沈彦有些着急地向楚十一解释的意思？ 楚十一淡淡的笑着， “你现在别的不用多想，该想着怎么向墨宸解释你们怎么把顾兮救出右相府？” “你怎么知道我把顾兮救出来了？”沈彦惊讶的看着楚十一。 “你没有救顾兮，干嘛要跟我讲那么多你们的事……不过还算有良心，跟我讲了实话，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楚十一抿了一口茶水。 沈彦问她，不怪他拿她当掩护？这事墨宸知道了，他们俩可能都没有好的下场？ 楚十一淡淡一笑，怕有用吗？他都利用她了，她能撇得清这关系吗？ 沈彦牵起楚十一的手，要不她跟他一起回北戎？在那，他还有一批忠诚卫士，随便都可以躲得过他大哥的追杀。 楚十一静静地听着他讲，好像在听故事般？ 从她的表现，沈彦知道她不会跟他走，不免有些失望。 他低头苦笑，也是。 她对他只有朋友之情，就算男女之情她也不会走——毕竟在她心里，楚府的平反，比起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沈彦告诉她，万一真的到了那一步，她把一切推给他就好！ 楚十一平静地盯着沈彦，要是他回到北戎，能不能劝劝他们的王，不要再挑起战争了？ 战争，只会让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不管哪一方百姓，都是人，不是吗？ 沈彦惊喜地盯着楚十一，由衷的，“你竟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因为我是北戎人而嫌弃我？” “不管是大楚人还是北戎人不都是人嘛？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我讨厌的是坏的北戎人。”楚十一盯着沈彦。 沈彦问楚十一，要是楚府的事情了了，愿不愿意跟他回北戎？ 楚十一抿嘴一笑——早就计划好了，等事情一了。 她就游历大江南北，有机会北戎她肯定是要去的。 沈彦还想再说什么，被楚十一催着离开。 沈彦有些担心，她回去怎么跟墨宸交代？ 她让他放心，她自有办法。 等沈彦一行离开之后，楚十一并没有回右相府。 而顾清明和寒雪因为没有寻到沈彦和楚十一被墨宸一阵说训。 不过墨宸对顾清明这个宝贝徒弟和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寒雪，最多也是一阵教训，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他让他们将继续在城里寻找沈彦和楚十一等人。 他知道楚十一在楚府没有平反之前，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可十余日过去，沈彦和楚十一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顾清明和寒雪都认为墨宸这次要翻车了，沈彦和楚十一早已出城了。 可是墨宸就是中邪一般坚信，楚十一还在京城里，不单单他自己寻找，还让他们俩也继续寻找。 京城的城中村里，一小四合院内。 楚十一难得清闲地看着话本。 在一旁择野菜的楚颜，头不抬地问楚十一， “十一，你这样出来了，墨宸找不到你，不会拿顾清明和寒雪出气吧？” 不见楚十一出声，继续，“你真的不担心他们俩，毕竟可是他们俩故意放走你和沈彦的？” 第31章 楚十一又回到右相府 楚十一从话本中抬头。 她让楚颜放心，别看墨宸阴冷高傲，其实对手下挺好的。 尤其是对沈彦他们几个，要不然顾清明和寒雪怎么可能放沈彦他们出城？ 她也不会还有机会在这与他聊天。 她就别瞎操心了。 她要是真的想操心，还不如想想花朝现在是什么样子？ 前两日偷偷潜进花府替她看看花朝，可见花朝可清瘦于不少，估计是太过思念她了！ 楚颜羞红了俏脸，却拉起楚十一的小手， “虽然我这个作为姐姐的不如你聪明、有本事，但是为你下厨还是可以的，也算是为家里出一份力了。” “跟你在一起，就算吃糠咽菜也是好的！”楚十一矫情。 楚颜微笑着揭穿，“昨晚没有肉吃，谁跟我耍小脾气来的？” 楚十一有些不好意思，挽着楚颜手臂向她撒娇， “九姐姐，走，带你去弄点荤腥的。不然等会又是吃这个野菜了，我可得帮姐夫把姐姐养得白白胖胖的。” 楚颜猛然抬眸，一脸警惕， “你有钱？十一，咱们现在是隐姓埋名，不得招摇？什么琴棋书画诗酒歌赋都给我藏拙洛……” 她还告诉楚十一，她写话本的事一定要保密好洛！ 她们这也是为了生活不得已而为之。 “我的好姐姐，知道了，知道了。真的要用这些讨银子，姐姐你比我更有这个能力。”楚十一打断了楚颜的话。 她起身拿簸箕和鱼篓，叫楚颜赶紧跟上。 楚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可是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们，光脚在河里打捞，如若让他人发现了也是不好的。 她本来想劝阻楚十一一两句，可她人早已走得老远。 再加她确实也想给楚十一弄点好吃的，天天野菜，她都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了。 她只能提裙追上楚十一。 楚十一风风火火，带着楚颜来到河边。 只见河里的鱼和小虾米在水中欢快游玩，河螺吸附在水中的石头上，密密麻麻的。 楚十一脱鞋、把外袍挽起插在腰间，挽起裤脚，袖子，拿着簸箕下水。 她知道楚颜难为情，让她拿着鱼篓在岸上帮忙。 很快，小鱼、小虾、河螺，装了大半鱼篓。 楚颜让楚十一快快上岸回家，等会人来了见她这个样子就不好了。 楚十一不依，把簸箕扔上了岸，自己在那玩起水来。 她还向楚颜泼水。 楚颜把鱼篓放一边，回敬着她。 只是，楚颜那大家闺秀般的泼水，就犹如小孩玩过家家，哪是楚十一对手。 没几下，楚颜又退回岸边。 楚十一倒好，索性游起水来。 “十一，你怎么会游泳的，什么时候学的？快起来，等会有人看见可不得了。”楚颜惊呼，恐慌地四处察看。 楚十一告诉她，现在大中午的，不会有人出现的了…… “谁说没有，我这不看得清清楚楚了嘛？”一个清冷孤傲的声音传来。 楚十一寻声望去，对向墨宸那清冷要杀人的眸光。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背对着他，把整个身体都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 楚颜虽然怕墨宸，为了楚十一，她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见墨宸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水里的楚十一，直接上手让他转身。 手上的疼痛，让有些晕乎的墨宸回过神来。 “住手，你敢打我姐姐我跟你拼命。” 他抬手就想给楚颜一巴掌，楚十一的声音从河里传来。 他帮腮动了动，却忽然收住了手。 他不跟女孩子动手，让楚颜离他远一点。 楚颜让他不要盯着楚十一，不然她可不客气了？ 墨宸突然饶有兴致地盯着楚颜，轻浮， “哦，你要怎么样对我不客气的呀？之前没有注意，确实这楚九小姐，比楚十一漂亮、有趣多了……” “滚，再漂亮、再有趣也不是你的。”楚十一把衣服拧得半干，冲过来一把推开凑近楚颜的墨宸，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墨宸一个不留神，被推了几个跟跄。 他冷脸，“我堂堂一个丞相，怎么就要不得一个罪臣之女了？” “我兄长没有通敌叛国。” “我弟弟没有通敌叛国。” 楚十一和楚颜异口同声。 “证据呢，谁信呀？”墨宸一副傲慢，似笑非笑的可恶模样。 “我信。”花朝沉稳冷静的声音传来。 他护犊子似的来到楚颜身边。 楚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委屈？ 楚十一让花朝赶紧带楚颜走，这里交给她。 她在说话的同时，从短靴中抽出短刀，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墨宸睨了她一眼，一副她不配与他打的样子？ 相对于墨宸的轻松，楚十一就显得紧张多了。 其实楚十一也知道，她自己不是墨宸的对手，花朝又不可能同时带得走她和楚颜？ 种种原因结合，楚十一留下对抗墨宸是最好的。 当然楚颜还是想让花朝带楚十一一起走，被楚十一拒绝了。 与两个一起死的结局，能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她肯定是选择后者。 她也不可能让花朝为了救她们而殒命，那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楚颜和花朝在她的催促之下，伧促离开。 而墨宸竟然没看见似的，闲暇地整了整他身上的衣裳。 他的反常行为，让楚十一觉得，他肯定还有后手？ “乖乖跟本相回去，还是让本想，绑着回去？”墨宸打断了她高速运转着小脑袋瓜子。 “我认得路。”楚十一径直走前面。 墨宸嘴角勾起，拾起地上鱼篓跟在她后面。 右相府里。 楚十一住回她之前的房间，换回女装。 她猜不透墨宸心里的真实想法？ 把她带回来既不关押、也不过问沈彦的事？ 直到晚上，派一个下人过来，让她过前厅一起用晚膳？ 楚十一虽然心里有十万个不情愿，可是还是乖乖走向前厅。 “十一，赶紧过来就差你了！”寒雪见到她，热络地示意她挨着她身边落座。 “听说这些都是你下河捕的，你果然给我们惊喜？快说说，你还会些什么？”顾清明眼巴巴地看着楚十一。 墨宸斜靠椅子背，一副看戏的样子？ “好了，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萧然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不仅给楚十一解了围。 知道楚十一回府，餐桌上除了楚十一捞上来的小鱼、小虾和河螺，都是些她喜欢吃的菜肴。 萧然不断地给她夹菜，没一会儿她面前的碗里叠成小山。 顾清明撇嘴，“师母太偏心了，等会礼物我就不给了。” “娘，我之前只觉得你对墨宸有点偏心，现在是只有十一没有我们了，等会我也没有礼物？”寒雪嘟着嘴。 “什么礼物呀，我都听迷糊了？”楚十一一脸懵逼。 第32章 萧然生辰 “你们这俩孩子真是的，这个也要吃醋！你们俩哪一年的礼物不是绿豆酥呀？”萧然笑脸盈盈。 “我有、我有……恭祝娘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这是我去大宝寺求来的。”墨宸小孩子心性，把平安符塞到萧然手心。 萧然收好墨宸的平安符，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墨宸一脸得意地瞟了一眼顾清明和寒雪。 “哼。”他们俩默契地“哼”一声，撇撇嘴。 楚十一尴尬地愣在当场，墨宸从一旁给她递了个礼物盒子，示意她拿送潇然。 她没有接，起身，恭祝萧然一些祝福语！ 她面上虽然笑靥靥的，可难掩尴尬之色。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 她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一夜未再开过。 翌日。 楚十一微红着双眼刚刚洗漱完毕，便被管事姑姑临时安排去侍候墨宸起身。 说是墨宸的贴身侍女今日有事，其他人恐怕难令其满意！ 楚十一看着他们一个个愁容满面的样子，心一软就同意了！ 墨宸房间里。 墨宸微闭双眼，张开双手等着来人给自己穿衣。 虽然平时楚十一什么话都敢说，可这会儿让她给一个男子更衣还是羞红的脸颊。 她好不容易才给墨宸穿到官服外衣，再给系上玉腰带就算完成了。 可是这玉腰带怎么那么难扣？ 她都快贴到他的前胸了，却怎么也够不到玉勾扣。 她不自觉地抬眸偷看了墨宸一眼，见他还是微闭着双眼——抿嘴、平稳一下呼吸，悄然再靠近一步。 瞬间，可以清晰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原本就红的双颊，这会儿更像熟透的蕃茄。 她的小手有些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着——玉带却还是扣不上。 “啊！” “这样不就扣上了吗？” 墨宸兴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把她拽进自己怀里，清冷。 他这突然一拽，吓得，楚十一“啊”出声。 还好，总算是给扣上了。 一旁的几个侍女紧绷的神经也放了下来！ 墨宸慢条斯理地坐到妆奁前，让梳头侍女退下，示意让楚十一来。 楚十一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地放过自己，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可怕的还在后头呢？ 还好是自己，要是楚颜估计是伺候不来的？ “嘶……” 墨宸吃痛。 楚十一走神，在梳头之时扯到了他的头发。 众侍女惊恐地等着墨宸的暴风雨来临——整个右相府都知道，右相极爱护他的头发。 就算弄脏他的官服也不要去扯一下他的头发，上一届侍女就因此被砍去一只手。 她们也是见墨宸平日里对楚十一不一样，所以今早才去叫她帮忙…… “在我这，只能想着我，不许想别的野男子？”墨宸猛然起身，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抵到墙上。 吓得众侍女连连下跪为楚十一求情，说今日他的贴身侍女不舒服了才叫楚十一来替一日…… 墨宸没等她们讲完，甩袖，松开了楚十一的脖子。 楚十一在那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 墨宸恢复平常的高冷，重新坐到妆奁面前。 管事姑姑示意一高挑侍女上去。 高挑侍女壮着胆子上前，刚想为他重新梳头。 “让楚十一来，以后我的饮食起居都由她一个人来。”墨宸做了个停止手势，冷漠。 “大人，那么多事情，楚十一一个人会忙……” “本相的话表达得不清楚吗？”墨宸打断了管事姑姑的话，示意她们出去，留下楚十一。 楚十一噘着嘴，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却也只能乖乖给他梳头，为他整理好衣裳，送他出门。 待做完这些，楚十一颓然坐地上，想到每日都侍候他，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突然，她坐直腰杆、眼珠一转，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咬紧牙关、闭眼，用力砸在地上。 “啊……” 痛得眼泪都掉下来，她却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而马车上的墨宸，正吃着早点，突然右手一阵刺痛，包子从手上掉落。 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冷哼一声，强忍着痛楚从地板上捡起包子继续吃。 他吃着、吃着，嘴角还不自觉扬起来！ 一旁的顾清明和寒雪，一头雾水？ 他们看着墨宸，今日的头发和衣裳都没有往日的整齐，却一副吃蜜的模样？对他们俩都温柔了不少？ “墨宸，今日怎么起那么晚，家里早餐都来不及吃？”寒雪有些担心地问。 “听说，今天早上是楚十一给您更衣、束发？”顾清明小心试探。 “嗯……本相看起来怎么样？”墨宸右手拿着他刚刚从马车板上捡起的包子，左手笔划着他自己。 可他的话音刚落，他们俩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啊……叭……” 墨宸的吃痛声，以及包子再次掉落板上的声音。 “又是右手，她死定了。”墨宸左手捂住疼痛难忍的右手，下狠话。 寒雪和顾清明担心的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看太医？过会儿就到皇宫了。 “不用，楚十一死定了！”墨宸咬牙切齿，叫顾清明调头回府。 “不上早朝了？”寒雪疑惑不解。 “师父，确定回府吗？”顾清明确认。 “啊……确定。”再次的疼痛，使得墨宸叫出声。 顾清明不敢多问，调头回府。 一盏茶后，右相府里。 楚十一刚刚送走为她上药的府医，翘着二郎腿躺在太师椅上亨着小曲。 “砰！” 房门被跩开，震得她从太师椅上跳起来。 她碰到墨宸阴鸷的目光之时，知道自己好像玩得有些过火了，这不是引火烧身来了嘛？ 看着墨宸回身栓上门，把顾清明和寒雪拒在门外。 她有些心虚来到他身侧，讨好，“你不是去上早朝吗，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你手受伤了，担心你自然回来了。”墨宸在说话的同时狠狠地捏住楚十一的右手。 虽然知道楚十一痛，他也痛。 但是，这次他一定让她知道惹毛他的后果。 楚十一在最开始讨饶之后，见墨宸不为所动？ 即使痛得泪眼汪汪，却也不再出声。 她的不出声，让他暴怒。 把原本捏着她右手的大手，改掐她的脖子。 即使她已经被掐得直翻白眼，却也有向他求饶？ 这倒是把墨宸搞得不好收场了？ 他心里暗想，“这死倔死倔的女人，还不快求饶，只要再求饶一次，他立马既往不咎。” 可楚十一不但不求饶，原本掰着他手的双手也不再掰了，自然下垂着。 他从她眼中看到失望、嘲讽、不甘……不由心一沉，连忙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楚十一如鱼得水般，边剧烈咳嗽、便大口大扣地呼着气。 墨宸心绞痛，想上前为她捋捋后背，吓得她连连后退。 最后，拌了一下凳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俯身想搀扶她，她却如惊弓之鸟般，连滚带爬躲到被窝里去——被子在微微颤抖着。 门外，顾清明和寒雪叫喊着，可墨宸不出声、楚十一也没有出声？ 顾清明叫寒雪赶紧去请萧然过来。 寒雪恍然大悟般，拔腿就向萧然房间跑去。 没一会儿萧然匆匆赶来，“宸儿，宸儿，快开门，你别吓到十一了？” 第33章 为墨宸解情人蛊 萧然见屋里没动静，给顾清明和寒雪使了眼色。 他们俩互看一眼。 顾清明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墨宸无助地蹲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片刻，突然起身拉着萧然，着急，“娘，刚刚我吓到十一，快快快，你快帮我哄哄她？” 萧然顺着墨宸目光，看到微微抖动的锦被，又看到墨宸惊恐的样子，以为他真的对楚十一霸王硬上弓了？ 她来到榻前，轻唤着楚十一。 楚十一一听萧然得声音，猛然掀开被子，一头钻进她怀里，放声痛哭。 墨宸三人就这样看着楚十一在萧然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 顾清明和寒雪都用不清白的眼神看着墨宸，好像墨宸真的对楚十一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楚十一就在萧然怀里哭着，哭着，哭累了直接在她的怀里睡去。 在睡梦中，她还不时的抽泣着。 墨宸让他们先回去，他留下来陪楚十一。 顾清明和寒雪睁大双眼，同时望向萧然。 萧然让墨宸先回去休息，亦或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楚十一这有她。 墨宸虽然想留下陪楚十一，但是他也知道，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他？ 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发走了寒雪，独留顾清明， “你说说，这些女子怎么这般娇弱？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结果把她吓成那样子？” “师父你是怎么吓楚十一的，我看楚十一可没一般姑娘那般娇弱，能让她吓成这样子不是一般的吓吧？”顾清明引导性试探。 “我猛掐着她的脖子，可是她没有求饶，要是她求饶了我肯定是会松手的。”墨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清明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可以对楚十一动粗呢？ 他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想住进楚十一的心吗，他这样是不行的？ 墨宸一阵慌乱，他也是第一次钟意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做，要不他教教他？ 顾清明看着眼前的墨宸，早已没了半点呼风唤雨、指点江山的丞相的样子？ 他有些心疼墨宸，同时也感叹楚十一的魅力，竟然能让他师父为之倾倒。 他告诉墨宸，女子嘛，无非喜欢三种花…… “那三种花？”墨宸急切。 “有银子花、随便花、尽量花。”顾清明一副恋爱大师的模样。 墨宸让顾清明吩咐下去，以后楚十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众人不得忤逆、违背她的意愿。 明日之后，安排寒雪陪着她上街，喜欢什么买什么？ 末了，他问顾清明还需要注意哪些？ 顾清明让他别对她动粗、对手下人、府里人，哦，不，对所有人都要温柔对待。 “还有呢？”墨宸认真做笔记，写下最后一句以后，抬头问顾清明。 顾清明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本来还想整他几下的？ 最终于心不忍，让他好好休息，每天以最饱满的状态迎接楚十一。 墨宸“嗯”一声，上榻休息。 顾清明出了墨宸的房间，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想哄好楚十一哪有那么简单？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可他又不能跟墨宸说，不然他得多伤心的呀？ 转眼，十日过去。 楚十一对谁都好，唯独对墨宸避如蛇蝎。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样？我看你出的这些招数对楚十一一点用都没有？”书房里，墨宸抱怨顾清明。 “你竟然信他，他一个没谈恋爱过的人，怎么会知道？”寒雪给墨宸续上茶水。 “那怎么办？”墨宸和顾清明异口同声。 寒雪沉思片刻，“我觉得十一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楚忠的事、楚府平反的事，要不要楚忠回来？” “不行，那不是前功尽弃了，我不同意。” 顾清明果断拒绝。 墨宸却陷入沉思。 “师父，你可别听雪儿胡说啊？我们做了那么多事，经营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把楚忠安排上了，别为一个楚十一而坏了整个计划？”顾清明见墨宸不出声，连忙给他分析利害关系。 寒雪看了一眼顾清明，突然觉得他挺陌生的？ 他总是在大事与儿女情长面前，理智地选择了前者。 她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墨宸，心底竟然希望墨宸与他有不一样的选择？ 顾清明似乎察觉到寒雪的情绪，看向她。 她却望着窗外。 “你们两个按原计划进行，我带楚十一出去走走。”墨宸突然起身，拿过披风就往外走。 他来到楚十一住处，侍女告诉他，楚十一在萧然那。 他又调头直奔萧然处。 在萧然处，果然见到楚十一。 她和萧然在那品着茶水，不知道聊着什么，开怀畅笑着。 墨宸的到来。 楚十一一阵慌乱之后，先行与萧然告退。 “我是来找你的。”墨宸见楚十一要走，出声。 “相爷有事尽管吩咐？”楚十一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却多了几分客气、恐惧与疏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墨宸语气少有的温和，也不等楚十一回应，便率先走出院门。 楚十一听后，第一反应望向萧然。 见她点了点头，才小跑跟上已经出院门的墨宸。 “相爷，奴婢今日身体不适，不适合出门。”楚十一在府门口追上了墨宸，还是出言拒绝同他一起外出。 墨宸没有出声，径直往外走。 楚十一看着远去的墨宸，轻舒一口气，出门往另一边走去。 两个时辰后，楚十一匆匆回到右相府中。 她连忙给自己沐浴更衣焚香，除去身上的味道，不然以墨宸的能力还是知道她今日出府去了哪。 她躺在榻上心情特别的激动。 想想再过三日，楚府就可以平反，她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起身，拿起话本，悠闲地阅读起来！ 墨宸在回府的路上，一直感受着她愉悦的心情！ 他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她今日见到江风了？会不会此刻还在府里？ 他心一沉，让马车车夫加快了速度。 一进府，自己房间都不回，直奔楚十一的房间，猛然推开房门，“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楚十一从话本中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墨宸，但是她很快就明白其中的缘由？ 看来她现在可以为自己和墨宸解除蛊毒了，这样自己就再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回来了，来，喝杯茶水。”楚十一没有理会他不悦地脸色，给他倒了杯茶水。 墨宸发现房间里没有江风，心绪平静不少。 也没有多想，接过她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盛茶的功夫，墨宸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撑在桌子上， “啊……肚子好痛，你给我吃了什么？” “小姐，你给墨相喝了什么？赶紧给他喂解药，一切都误会了。”楚云从门外冲进来。 第34章 楚云进右相府 “云儿、云儿，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十一一见到楚云，一把抓住了她，连问好几个问题。 楚云让她赶紧给墨宸解药。 楚十一告诉楚云，没有给墨宸下毒，是在给他解情人蛊。 楚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拿出手帕为墨宸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告诉楚十一，不单单她，楚府的女眷都好好的。 是墨宸救了她们，又怕甄道使坏，把她们安排到各个农户家去了。 这次她要是把墨宸给毒个三长两短的，看夫人和九姨娘怎么收拾她？ 楚十一一听楚云的话，连忙主动从楚云手中拿过手帕，亲自为他擦汗。 还轻声哄着他，再忍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噗……”一盏茶的疼痛之后，墨宸一口鲜血直喷出来——地上爬行无数只蠕动的小白虫子。 没有了新鲜血液的供养，没一会儿全都变成了尸体。 楚十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为他拭去嘴角的残渣，一副讨好的样子？ 墨宸睨了一眼楚十一，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早上叫一起出去还不乐意，这会儿又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的。 他知道她没有一丝真心在里面，却还是很享受她的服务。 这可是他们闹别扭以来，她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 “相爷，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看一下我母亲和我娘？”楚十一酝酿了好久，轻声问。 “现在是关键时刻，暂时还不能见她们。”墨宸闭目享受。 楚十一还想再争取一下，楚云凑近她，“小姐，夫人和九姨娘让我带句话给您。” “说？”楚十一把原本为墨宸捏肩的双手收回，环抱胸前。 “原话是‘十一丫头，听说你在右相府折腾了不少事儿？过去的我和你娘不再计较，不过今后你得听墨宸的话，再捅什么篓子，看我和你娘怎么收拾你？’” 楚云模仿大夫人樊萌的声音，模仿我惟妙惟肖的。 “我娘呢？”楚十一一副洗耳恭听。 “九姨娘，您还不知道的呀？”楚云笑看着自己看着家小姐。 “‘一切都听你母亲的’？”楚十一脱口而出。 楚云用力点了点头，突然又加了一句，“‘这次要不是墨宸生怕你一个人在相府孤单，依我们是不同意楚云过去陪你的，毕竟多一位楚府的人出现，墨宸就多一分危险。’” 楚十一“切”一声，不自觉嘀咕，“怎么亲疏不分了，想到墨宸的安危，怎么不想想她一个女孩子的不易？” 她的话虽然小声，可是墨宸和楚云还是听得真切。 墨宸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不由松一口气，让她们主仆好好叙叙旧。 楚十一难得和颜悦色送他出房门。 “师父，你怎么把楚云带来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要是甄道发现端倪，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回廊尽头，顾清明早早等候着墨宸的出来。 “事可以再谋划，可楚十一只有一个。”墨宸回头望向楚十一的房间。 她们主仆二人不知在那讨论着什么，在那笑得合不拢嘴。 墨宸的嘴角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顾清明看着自家师父的恋爱脑，无奈地摇摇头。 翌日， 楚十一在楚云的梳妆打扮下，早早出了右相府。 她前脚刚刚走，墨宸后脚就来找她，约她去玩雪，可惜扑了空。 他约不到人，索性进宫上早朝。 朝堂上，甄道一党独大。 墨宸还是和从前一样，唯他命是从。 皇帝也对他礼让三分。 这会儿，甄道更是嚣张跋扈的背剑上殿。 还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线人来报，近日可能有刺客出现。 他提剑上殿，也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 有少部分忠义之臣被他的行为惹怒，跟他顶撞几句，都被他三言两语，定个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天牢。 皇帝还夸赞他为大楚、为他殚精竭虑，当之为众人之表率。赐黄金万两、良田万顷、美女无数。 甄道照单全收。 更是给皇帝道谢都不道谢，哈哈大笑着走出议政殿。 他的党羽们飘飘然起来。 根本没有注意到皇帝和墨宸那隐忍克制的情绪！ 墨宸一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进书房，连萧然、顾清明和寒雪找他都被轰了出来。 萧然担心墨宸有事，让楚十一过去看看。 楚十一心情好，自然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她端着点心和茶水，轻敲书房的门。 还没等她开口叫唤，却见墨宸为她打开房门，让她进去。 她悄悄回头，让在墙角看着她的萧然等人回去等她的消息。 墨宸关上书房门的刹那，一把把楚十一拥进怀中。 楚十一奋力挣扎，直到墨宸哽咽的声音传来，“别动，给我依靠一下、一下下就好！” 她愣在当场，不再挣扎，他这是哭了吗？ 她轻捋着他后背，要是他愿意，可以跟她讲讲？ 虽然她不一定能帮忙，可是说出来，总是比憋在心里好。 他就这样拥着她，很久之后才吸了一下鼻子。松了一口气，放开她，“谢谢，谢谢你给我的这个拥抱。” 楚十一有些尴尬的笑一笑，让他先吃点东西，只有吃饱了才有力去与坏人抗争。 墨宸接过她递给他的点心，咬了一口，还是无法下咽。 他让她先出去，他想一个人静静。 楚十一见他这样子，哪敢留他一个人在书房？索性给他换身衣服，带着他出了右相府。 墨宸一开始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到后来任由楚十一牵着手走。 “婆婆，给我来两碗牛肉面。”楚十一带着墨宸来到江边的一小面摊，熟络地叫老板下两碗面。 “好咧！”老婆婆蹒跚的来到摊前。 “我来，我来，说多少次了，你是老板，你收钱就好！”老公公对着楚十一使了使眼色。 “老板，收钱了，不收等会我们吃完可是走了。”楚十一大声吆喝着。 “来了，来了！”老婆婆颤巍巍地向他们走来。 楚十一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老婆婆手中。 老婆婆尴尬地笑着，她没有那么多钱补给她。 楚十一告诉她不用找补，这是他们儿子捎她带给他们的，最近一直忙没有时间送过来。 老婆婆不再说话，手拿银锭，回到一旁，给老公公缝衣服。 墨宸问楚十一怎么回事，说话那么大声，他又没有聋？还有老婆婆的儿子怎么回事？ 第35章 乍一听你要娶她人 楚十一告诉他，他是没有聋，可是老婆婆聋子呀！ 老婆婆的丈夫、儿子和这老公公的儿子都是江风部下。 在大楚三年六月初八与北戎的那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中牺牲了。 这些年以来，江风一直在自掏腰包为这些孤寡老人和孩子建济安堂，让他们“老有所依，幼有所靠，吃饱穿暖”。 可这婆婆一直说她儿子答应她，会来这里找她。 所以这老公公就陪着她一起来这摆摊…… 就在他们聊天中，老公公端来了面。 楚十一让墨宸快尝尝，这公公的手艺可了不得。当初他和婆婆可是可以轻松养活济安堂二十几口人呢！ “十一、十一，她一直看着我？”墨宸压低声音。 没等楚十一出声，老婆婆已经坐到她身边， “十一、十一，他是谁呀？怎么不是阿风的呀，我不喜欢他，你不要跟他在一起，我跟阿风在一起！” 老公公连忙致歉，轻哄着老婆婆回去缝衣服。 老婆婆嘴里还是一直念叨着江风要怎么办？ 她让老公公赶紧去通知江风？等会楚十一被人抢走了。 楚十一看着一直絮絮叨叨的老婆婆，让墨宸别介意，老婆婆老了，有点老人痴呆。 “你和江风经常来这？”墨宸答非所问。 “嗯，我们俩闹别扭的时候就会来这。在这看到他们俩，我们再大的别扭、误会都得到了原谅，知道为什么吗？”楚十一突然抬眸望上认真聆听的墨宸。 “为什么？”墨宸强压着心中的酸楚，凄然一笑。 “因为，我们都觉得人生苦短，在茫茫人海中可以相遇、相知、相爱的两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开心的琐事中呢？” 楚十一与其说是说给墨宸听，还不如是说她自己听。 以前的他们总是认为，只要两个人足够相爱，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楚十一意识到，两个人在一起不单单有爱就够了，有时还得为家里人想想。 现在她就欠了墨宸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该如何还？ 要是他提出过分的要求，她又该当如何是好？ 墨宸不再出声，地下头吃面。 楚十一也低下头吃面。 他们吃完了面，她又带他去了济安堂。 在那，墨宸看到了老人、孩子们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那里的人一见到楚十一就问江风现在如何、怎么不一起来，他们是否一切都还好？ 墨宸突然间明白了楚十一为什么那么维护江风？ 他们不单单是恋人，更是这济安堂的卫道士，他们有着同一群人要保护。 他们俩出济安堂回相府的路上。 楚十一看着有些心不在焉得墨宸，轻声，“不好意思，本来想让你出来散心散心，结果私自带你去叫看婆婆、公公和济安堂，使得你心情更沉重了。” “不关你的事，是朝堂上的事，令我失望、烦扰。”墨宸轻柔对向楚十一。 楚十一拍了拍她的肩头，“这个借你靠一下！” 墨宸不客气地坐到她身侧，头枕着她略显单薄的肩头。 他们就这样一路安静，却不尴尬。 直到华灯初上才回到城里。 华灯下的楚十一似乎更生动、更明艳……墨宸不自觉地沦陷其中。 楚十一似乎感受到墨宸了变化，出声，“咱们去给寒雪他们买一些好吃的回去吧？” “好！” 墨宸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闭目养神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他们回到右相府。 萧然和顾清明、寒雪坐还在庭院里喝着茶水。 见到了他们俩提着他们爱吃的点心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大家一起围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天南海北地聊，好不惬意！ 翌日， 墨宸上朝得马车已经出府十来米远。 楚十一嫌楚云跑得慢，自己提着裙子跑出府门，远远地高呼，“墨宸、墨宸……” 她的呼叫声引来不少路人的窃窃私语，可她不在乎，继续高喊着。 墨宸叫顾清明停下了马车。 他跳下马车，让楚十一站在那别动——他跑向她。 晨光中，他白狐披风下一身官服，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风姿特秀，令她一下一恍惚起来。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那么冷，有什么让楚云捎话不是行了嘛？” 墨宸解下自己的白狐披风披到楚十一身上，为她系好。 “我想吃醉仙楼的烤鸭，下朝了你顺便给我带回来。”原本冷得流清鼻涕的楚十一，笑盈盈地告诉他。 “就为这？”墨宸有些无奈。 “嗯嗯！”楚十一咧嘴傻笑。 墨宸宠溺第让她赶紧回去，外头太冷了。 楚十年想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还给他，却被他按住小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楚十一乐哈哈的再三提醒墨宸别忘她的烤鸭之后，撒娇要亲自目送着墨宸上朝。 墨宸像个二流子般，眼中的欢喜藏不住。 顾清明早已把马车驾到了他身边，拉他上马，又给他递暖炉。 “你觉得她现在需要暖壶？”寒雪笑看着墨宸那不值银子的笑容。 “你们女子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最毒妇人心’了，那么冷的天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们……” “哎，哎，不可妄言，我自愿的。十一想把披风给我了，是我自己不要的。”墨宸打断了顾清明的话。 “看来，师父真的不冷。”顾清明从墨宸手中想拿回暖壶。 “我乐意，要你管。”墨宸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语气温柔得顾清明和寒雪都只能相视一笑。 而楚十一这边，目送着墨宸他们马车的走远，才转身回府。 可就在楚十一提裙准备跨进相府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中音： “哎，这不是楚十一小姐，见飞将军娶了公主，立马转身攀上墨相了？” 尖细的女高音：“还好，江少将军不仅今日娶亲，还恢复了飞将军了？” 尖酸刻薄的女低音：“我还听说飞将军就是为了楚府的平反才娶长平公主？” 男高音：“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以为楚十一小姐会难过，没曾想转身投入墨相怀里，果然绝情！” 不屑的、阴阳怪气老妪：“哎，天下女子能有几个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 …… 楚十一猛然回身，直视他们。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他们，一下四下散去。 楚十一转身望向楚云，直盯着她。 “小姐，飞将军娶长平公主是真的。但是，是不是为了我们楚府平反，我不知？”楚云沉思片刻，迎向楚十一疑问的目光。 她让楚十一不要怪墨宸，他也是为了不让她伤心难过才不告诉她的。 “我不管他人告诉不告诉我，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楚十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36章 你成亲了，新娘却不是我 楚云猛然抬起一直低着的脑袋，直视楚十一， “因为奴婢也觉得小姐不知道飞将军与长平公主成亲为好，所以与墨相一起隐瞒。” 楚十一苦笑，没有再说话。转身进了房间，没有让楚云跟进屋伺候。 她一个人躺在榻上好久，怎么想都想不通？ 最后还是起身从窗户跃出，翻墙出了右相府。 她鬼使神差地潜入江府，来到江风的房间。 看着端坐于妆奁前，一身喜服的江风，莫名心酸， “阿风，你是为了我才娶的公主还是？” “为我自己，也为你！”江风抬头望向镜中的她，语气平静。 “你想好了？”楚十一垂下眼眸，不敢看江风。 “嗯。” “那你就好好当你新郎吧，我这人小心眼就不恭喜你啦！”楚十一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声音有些颤抖沙哑。 “能不能陪我喝一杯？”就在楚十一转身离开之际，江风拉住了她的衣袖。 楚十一不出声。 她向来对江风的要求总是很难拒绝。 江风一手提酒壶、酒杯，一手揽腰抱起楚十一，飞向屋顶。 屋顶上，他们两个在白雪纷飞中你来我往，很快酒壶见底。 楚十一给江风最后一个拥抱，飞身跃下，消失白茫茫大雪中。 江风直到楚十一消失不见才委屈得像个孩子般，在屋顶上无声哭泣着。 无奈地打砸着手中的酒壶和酒杯。 楚十一行尸走肉般走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繁华的街道、涌动的人潮、满目琳琅的物品……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对，不对，知道江风肯定有、苦衷，不然争取那么久的事情怎么说变卦就变卦的呢？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眉心一皱——往镇远将军府方向奔去。 花朝和楚颜看到被冻得鼻子、小脸通红，头上落满雪花的楚十一，连忙领着她进屋，给她取暖。 楚颜责怪墨宸是怎么回事，怎么在那么冷的天让她一个人出门？ 楚十一喝了一杯热水，看向花朝，“江风娶公主是怎么回事？公主不是答应好好的，愿意取消与他的婚约的吗？” “你知道了？”花朝有些担心地看向楚十一。 “我刚刚从江风那出来……” “你们俩见面了？”花朝和楚颜异口同声。 楚十一凄然一笑“嗯”的一声，继续捧着手中的热水喝！ 她现在只想知道，江风娶长平公主是不是因为他们楚府，因为她？ 花朝蹙着眉头，良久，轻叹一声，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那日他和江风把所有证据都交给皇帝之时，皇帝也义愤填膺，决定好好惩罚甄府，答应明日就给楚府还一个公道。 可是前日，皇帝突然召见江风。 等江风再从皇帝御书房出来时，脸上已经由晴转雷阵雨。 问他也不说，只是告知他，今日记得到他府上喝他和公主的喜酒？ 花朝不知道皇帝跟江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一定要把长平公主那么早率的嫁了？ 连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没有，直接亲迎了？ 这样嫁公主的，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听来这些，楚十一确信江风为的就是她、为楚府？ “朝哥哥，依你看，这件事情墨宸有没有从中作梗的可能？” 楚十一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起墨宸便问问花朝的看法。 “应该不至于吧，他为什么要从中作梗，铲除甄府对他百利无一害？”花朝沉思。 楚十一想想也是。 要是甄府倒了，就没有人可以左右他了？ 至于皇帝为什么一定要长平公主嫁江风，也许只有皇帝自己懂了？自古帝皇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两个时辰后。 楚十一出现在右相府门口。 墨宸从台阶起身，小跑到她跟前， “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买回来的烤鸭都被我吃完了？” 楚十一看着满脸担忧地墨宸只“哦”一声，便绕开他进府。 墨宸拉住她衣袖，“就这样，没话了？” 楚十一回身告诉他，她去花府看楚颜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墨宸一听楚十一去过花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问楚颜一切都还好吧，她们都聊些什么呀，有没有碰到花朝？ “碰到……碰到花朝，怎么会碰到花朝，那个时候他不应该同你在宫中吗？”楚十一盯着他。 墨宸眼神躲闪了一下，转移话题带楚十一去吃烤鸭，他已让厨房热着了。 楚十一眼里闪着泪光，故作轻松，太晚了就不吃了吧？ “我去帮你拿过来！”墨宸温柔。 “不用了，我在楚颜那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楚十一果断地拒绝墨宸，逃跑似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进房间，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无力瘫坐地上。把自己蜷缩起来，无声痛哭着。 这些年来她与江风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江风为她打架、为她逃课； 他们一起下河捕鱼、上山采蘑菇； 一起开济安堂…… 今日，他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她？ 不知，他是否也和她一样，痛彻心扉？还是早已抱着美人入芙蓉帐？ 他说过的，只要她有需要，在心里呼唤他，他就会出现？现在再唤声，“阿风”也不会有人应了吧？ “我在！”江风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楚十一抬眸，望向在向自己缓缓走来的江风，使劲晃了晃有些发蒙的脑袋，嘀咕， “肯定是我太想念他了，洞房花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楚十一失落地自嘲着。 “我在，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在……我说过的。”江风来到她面前，蹲下轻拉着她小手。 他看着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楚十一，宠溺，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只是从今以后，只能以兄妹相称了！” 江风看着梨花带雨的楚十一，好想把她拥入怀中？ 只是他知道，他从今往后没有这个资格了！ 他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柔地，“明日之后，你不用再寄人篱下。” 他还告诉她，明日之后，她有人可依、有处可去…… 所以，一定要狠狠地快乐、狠狠地幸福！把他的那一份也一起过了！” 楚十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使劲点点头。 要是以前，她在见到江风之时，早就钻进他怀里，对着他就是各种作死。 这从今以后，没有那么一个人宠爱她，让她作这作那的了。 ……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嘱托不完的事……他们俩平生以来，第一次平心静气地说着话。 可是她还是更愿意、更喜欢以前那个损她、宠她的江风。 而不是眼前这个不要她做这个、不要她做那个的江风。 直到寅时一刻，江风双手按着楚十一的嘴角向上提，让她开心一些。 他直视着她，轻声： “十一妹妹，那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 “阿……风哥哥能否等我睡着了再回去？”楚十一期盼地看着江风。 “那你赶紧上榻，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嗯。” 他们不知道的事，楚十一房间对面的屋顶上，端坐着一阴冷男子。 第37章 楚府平反 他把楚十一和江风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低下了头，睨了一眼他刚刚热好现在又冷的烤鸭，疯魔一般，随手拿起愤怒地砸向院落中。 两只大手握得“格格”地响着。 翌日，圣旨如期送到楚颜手中。 与圣旨一道出现的还有那个通敌叛国的楚忠。 待内侍宣读完圣旨，他笑盈盈地搀扶起了楚颜和楚十一。 他告诉楚十一和楚颜，他是受皇帝之命，忍辱负重，收集甄家父子的罪证。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和江风、墨宸、花朝等共同努力下，收集到了足够证据，可以扳倒甄家父子。 可没有想到，甄远把所有罪都往身上揽。 皇帝也看在甄太后面子上，只给甄远判个流放，甄道夺去官职，永不录用！ 好在楚府众人都还好，楚河也官复原职，楚柏翟升户部尚书，江风、墨宸、花朝都赏千金。 楚忠还是护国大将军，但是皇帝念及他在北境苦寒之地多年，赏赐将军府一座，并命人重修左相府。 楚十一把楚重拉到一边，期待而小声的问，“忠哥哥，那阿风和长平公主的婚事是不是也不作数？” 楚忠一脸严肃，皇帝赐的婚，难道还能有假？ 他又絮絮叨叨讲了好多，楚十一面上笑盈盈地，可她一句也没有听得进去。 当日， 楚颜和楚十一、楚云都住进了楚忠的将军府； 宫中的男眷愿意出宫的也于当日酉时三刻来到将军府； 楚府女眷与楚忠派去的人估计半个月才从乡下回到将军府； 楚河和楚柏等人才是最艰辛的，从岭南回来顺利的话也要半年时间。 还好，楚忠已派一队心腹前去接应。 护国大将军府里，楚十一把自己关在房间。 庭院中传来的声声道贺，使她原本就蹙着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她有些烦躁地打开窗户，倚窗而站，眺望着远方。不时地把手中提着的一壶青酒往嘴里灌。 她突然低眸，哑然失笑，泪水在她的无声笑容里顺着眼角滑落。 一切看着似乎完美落幕？只有她和江风的感情成了这件事情的牺牲品？ 确切地说，江风的感情成为这件事情的牺牲品——因为她要救家人，那是应该；而江风，只是因为喜欢她。 “咚咚……小姐，大部分客人都散去了。只有飞将军、花统领和右相还在与十少爷叙旧。十少爷叫奴婢前来唤您和九小姐一起前去。”楚云的敲门说话声，打断了楚十一的思绪。 “给忠哥哥回话，我身体不舒服，睡下了。”楚十一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面对江风，索性就别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吧？ 楚云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楚云一走，楚十一整个人感觉更不好了！ 她把自己往榻上重重躺下去，却烦躁得辗转反侧，就算蒙上锦被也无法抑制住她烦闷的心情。 她溜出房间，再厨房里拿了一瓶清酒和吃食，独自来到亭台上。 “十一……十一妹妹，可是池中鱼惹你不高兴了，待我把它捞上来烤给妹妹吃，如何？” 亭台上，楚十一发泄情绪地往鱼池扔小石头，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风哥哥，你怎么不在前院跟他们叙旧了？”楚十一顿了一下，回头笑脸盈盈对着江风。 她看着他手中的青梅酒和两个酒杯，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她来到他的跟前，从他手中接过酒和酒杯，给杯子满上。 “恭祝风哥哥与嫂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她率先举起杯子，眼含泪光。 “‘得而不喜，喜而不得’何来的恭贺……别人给的贺喜我全都收下，妹妹的这句道贺我就不收了！”江风压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没有再说话，继续给自己倒酒，又是一饮而尽。 如此来了四五杯，楚十一在他倒第六杯之时，拦下了他，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杯子，轻声，“风哥哥这是在怨恨我吗？” “我怎么舍得怨十一妹妹，我只怨恨我自己不够强大，没得选择？”江风伸手就夺过楚十一手中的酒杯与酒壶。 “原来楚十一小姐是不屑与我们同席才推脱身体不适的呀？不知的，还以为楚十一小姐与驸马爷藕断丝连呢？也不知道，长平公主知道了会做何感想？”就在他们俩相互拉扯之时，墨宸阴阳怪气地声音传来。 楚十一和江风有些慌乱分开。 楚十一顺手就把酒杯和酒壶藏进袖兜中，稳了稳心神， “右相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墙角了？还有，右相的家是住海边吗？公主与驸马爷的事也要置喙？” “你，身为京中贵女，与外男私自相见，你自己觉得不要紧，你家的其他姐妹可要受你牵连洛！”墨宸俯身凑近楚十一。 见她不出声，继续， “到时，公主治罪下来，受伤的可是你最在乎的‘风哥哥’和你们楚府……” “不关十一……十一妹妹的事，是我出来解酒，恰巧与十一妹妹相遇，还望右相对此事保密，他日定当上门拜谢！”江风给墨宸作揖，拉开了楚十一与墨宸的距离。 墨宸冷哼一声，眼睛不曾离开楚十一，余光不时扫向她嘟嘟囔囔的袖兜。 楚十一见墨宸根本不买江风的帐，直接拉起江风，让他赶紧回公主府，免得公主担心了！ 改日，她自当配礼登门拜访长平公主。 江风没动。 他不是怕长平公主把他怎么样，是见不得他人诋毁楚十一半分，见不得楚十一受半点委屈。 如若不是不想楚十一继续寄人篱下、继续为楚府操碎心……他可以拒绝皇帝也赐婚、继续与皇帝周旋，也一样可以还楚府清白，自己就不会委屈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如今，对墨宸的这点低声下气又算得了什么？ 楚十一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抓起江风的手腕就往再走。 江风甩开她的小手，还是继续作揖，求墨宸保密。 墨宸仍旧不理会，还是死死地盯着楚十一。 楚十一都快急哭了。 墨宸看着楚十一关心江风的样子，越是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江风。 可他对楚十一既是又气又恨，但凡她能给他一点好脸色，他也不想与江风过不去——反正现在他们俩已经不可能了。 “你们俩这是干嘛，怎么都跑来这里来了？十一妹妹也在呀，十一身体可舒服一些？要是身体好一些可否同去庭院叙旧？”楚忠询问。 楚忠、花朝、楚颜在得到楚云的传言后，连忙来救场。 江风不动。 墨宸睨了一眼江风，又继续盯着楚十一。 楚十一点了点头，与楚颜相互搀扶着前往前院。 “驸马爷赶紧跟上去吧，大家都是故友，故友叙旧有何不可？”墨宸虚伪地搀扶起江风。 江风点头称是，心里变扭得很。 待到前院没一会儿，匆匆与众人道别。 “十一小姐何时变得如此沉默不语，刚刚不是还与驸马爷相谈甚欢吗，难道是对墨某有意见？还是因为驸马爷不在了，没心情？”墨宸对着一直低头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楚十一咄咄逼人。 第38章 楚十一拜见长平公主 “十一一平民女子，哪敢在右相面前乱言？”楚十一强压怒火。 “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就好，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 “砰……”楚十一猛然起身，撞到了椅子，痛得她眼泪汪汪。 她强忍着疼痛，怒瞪墨宸好一会儿。 在大家都以为她会与墨宸又是一番舌战之时，却突然向花朝行礼，轻声， “朝哥哥与忠哥哥、九姐姐慢慢聊，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墨宸，十一，你们俩就别在置气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 “忠哥哥，跟我们是老熟人的是那个唤‘顾清明’的人，而不是眼前的右相。”楚十一有些伤感。 她匆匆地给花朝行礼，在楚云的陪伴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摆脸色给谁看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自己既没楚雨的漂亮，又没有楚颜的嫡女地位……楚忠，我告诉你，待你父亲、母亲回到府里，本相就上门提亲，求娶楚颜……” 墨宸眼看楚十一就要跨出院门，突然站起身高声讲话，整个人处于疯魔状态。 楚十一在听到他要求娶楚颜之时，停下了脚步，却也没有回头——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楚忠与花朝也愣在当场，认为墨宸说的是气话、醉话？ 楚颜羞红了小脸，在侍女的搀扶下，匆匆回房。 叙旧也就此结束！ 楚十一自那晚的不欢而散之后，不再参与他们几个的聚会，连楚忠都尽量避开。 她现在不是出门巡诊，就是去济安堂。 她一心等着楚府重建好就可以回去，不用整天避开楚忠、更不用担心遇到墨宸亦或江风。 尤其是江风。 听闻他娶了个小妾苏氏，整日沉迷于与其澌混，不务正业，皇帝召见几次，也没见成效！ 而苏氏恃宠而骄。 起初还顾及长平公主的身份。 后来知道江风不待见长平公主了，便是经常给她使绊子。 公主府里的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紧着苏氏。 府里丫头、婆子都是见风使舵之人，讨好着苏氏。 有几个看不过眼的，都被苏氏送去公主房里，让他们一起遭人排挤。 长平公主不想让皇帝知道自己过得不如意，更不想让江府因此遭皇帝惩罚，甚至掉脑袋，在皇帝面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可江风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像是吃定了长平公主心善，愈发地纨绔。 街坊四邻中，更是各种流言。 这日。 楚十一去拜访长平公主，却被她侍女嫣儿打发出来。称公主身体不适，不宜待客。 楚十一不傻，知道公主这是不想见她，留下礼物便准备回府。 “猫哭耗子，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副狐媚子，谁稀罕你的东西。” 楚十一和楚云才到庭院，嫣儿把楚十一带来的礼盒扔出来。 楚云刚想回身怼嫣儿，却被楚十一拉住。 而嫣儿更是梗着脖子，一副等着楚云与她对骂的样子？ “哎呀，楚十一小姐呀，没有伤着您吧？真不知道这长平公主是怎么教下人的，怎么可能对贵客无礼呢？驸马爷知道你这样对楚十一小姐，看有你好受的？”一个娉娉婷婷的妙龄女子走向楚十一。 楚十一和楚云见到女子之时，愣在当场。 嫣儿不屑地睨了一眼女子以及她的侍女，刚想回怼却被一声温柔甜糯的声音叫她进屋关门。 而楚十一也在这甜糯的声音回过神来。 可还没有等她开口，女子已经自报家门，“妾身乃驸马爷小妾苏氏，公主身体不好，承蒙驸马爷看得起，府里一由我操持着。” 她自来熟地拉起楚十一的小手问她是不是来找驸马爷的？ 她告知楚十一，此时江风不在府里。 还邀请楚十一去她屋里喝盏茶等江风回来。 “风哥哥的眼光真的不乍的，怎么找个这样混账东西？嫡庶不分、尊卑不分……既然给人做妾的，要知道做妾的本分，别到时没落个凄惨下场。”楚十一睨了一眼苏氏出了公主府。 “真拿自己当根葱了，呸，你还不是一个妾室生的，哼！”苏氏等楚十一走远，在她身后“呸”几声。 “公主，那楚十一没有去苏姨娘屋里，看来她们俩虽然有相似的面孔，却有不一样了性子？” 嫣儿听墙角回来，对着榻上病央央长平公主轻声言语。 长平只是凄然一笑，让嫣儿扶着她躺下。 “小姐，那苏氏怎么和您那么像，刚刚吓到我了？要不是她那尖细的声音，只是静静在那，与您一样的妆容，估计就算是我也难辨真假。”出了公主府，楚云絮絮叨叨着。 她没见楚十一出声，又继续讲公主的无理？不但不见她们还让侍女口出恶言相对。 她就说，她们不该走一趟…… 楚十一打断她的话，让她就别在唠叨了。 要是她是长平公主，也不见得比公主做得好？ 以她的脾气，早就与江风和离，再让皇帝治了江府的罪。 要不是江父、江母来求着她劝劝江风，她还真不想走一趟。 毕竟，任谁都不想看到情敌。 楚云虽然闭上了嘴，却把嘴噘得老高。 而楚十一一直沉思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楚云的表情。 突然，她停下脚步，让楚云先回府，晚一些自己回去。 楚云还想问她要去哪？却发现人早已跑远。 她只能自己先回将军府，反正她这位小姐经常这样？ 每日都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想到的事情就行动起来。 醉仙楼雅座上，江风大着嘴巴， “来、来、来，都给爷跳起来了，今日的酒水都记在爷的帐上。” “呼呼呼……呼呼呼……”整个醉仙楼响起阵阵欢呼声。 楚十一眉头蹙到一处。 她直接窜到江风面前，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原本还在叫嚣着的江风，此时竟然深一脚浅一脚地任由楚十一拉着出醉仙楼。 “风哥哥这是唱哪一出，公主府里的公主不管，任由她被苏氏欺负？自己跑来醉仙楼找乐子？” 楚十一把江风拉到巷子里，把他抵到墙壁上质问。 他盯着她，泪眼朦胧地问要他怎么管？ 他现在是驸马爷： 一，不能带兵出征； 二，不能参与朝政…… 想出去游山玩水，才发现再美的风景没有那个人与他分享，那也了然无趣。 他让楚十一告诉他，他能做什么，除了吃喝他还能做什么？” 楚十一被他的话塞得无话可说。 只能搀扶着他上马车。 “十一……十一妹妹能不能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江风靠在楚十一肩头。 第39章 江风浪子回头 “风哥哥，人生在世，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尤其是亲情，是令人最难割舍的……你也不想让伯父伯母难过的吧？” 楚十一轻捋着他的后背，轻声细语。 “我爹我娘？”江风似乎惊醒了不少。 “嗯嗯……风哥哥，能不能试着与公主相处？我总觉得公主人不错，至少比你那心爱的小妾苏氏好！”楚十一实话实说。 “你去公主府了，公主有没有为难你？” 江风有些慌乱地上下打量着察看着楚十一有没有受伤？ 楚十一让他别把公主想得那么坏？公主是什么教养的人，岂能是个不讲理的人？ 她告诉江风，她与他既然注定只能是兄妹相称，她想让江风身边有个真正关心他、给他嘘寒问暖的人陪着。 她觉得长平公主就那个人！ 从她不向皇帝说他的不是，至少她是在乎江府的…… “只要十一妹妹说的，我都去做就是了……我不能全心全意对她，相敬如宾应该是可以做到的。”江风打断了楚十一的话，继续赖在她肩头。 楚十一也任由他靠在自己肩头上。 马车缓慢长前行驶，他们俩也把各自心里话说出来。 心结打开，他们瞬间回到从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话题。 只是他们都默契地隐藏了彼此的那份感情，把它藏到内心最深处。 生活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干扰着，相爱的人也不一定可以一起走到尽头，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不过知道彼此心里装着对方、知道对方健康、快乐的生活着也是感情上另一重延续！ “十一妹妹，能不能别在躲着我？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一切是否安好，可以吗？” 到了公主府门口，江风在进公主府之前，突然回头问马车上的楚十一。 “好……有空风哥哥带上嫂嫂，咱们一起去济安堂，他们可是都想着你了！”楚十一笑脸盈盈。 “好，到时让人给你带口信。”江风满口答应。 江风在楚十一目送中，进了公主府。 他躲在门后，看着楚十一驾车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答应了楚十一，可一下子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做起？ 他压根都不会知道，他自己会娶除了楚十一以外的女子？ 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楚十一，现在却要重新去认识、讨好一个陌生女子？想想，他还是打了退堂鼓。 他轻叹一声，还是先去书房住着先吧。 而公主这边。 嫣儿把江风回来并没有去苏氏那的事告诉了长平公主，问她要不要梳妆打扮去书房送点点心茶水之类的？ 长平公主羞红了小脸，轻戳着她的脑袋，问她哪学来的这些？ 可是还是让嫣儿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准备了江风爱吃的点心和醒酒汤，前往书房！ 公主府的书房小院里。 苏氏和她的侍女，头上沾满了雪花，似乎来得挺久了？ 苏氏不知道今日的江风为什么没有让她进书房？ 往日对她可不是这个态度，难道楚十一跟他说了什么？ 就在她胡乱猜测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一身红装的长平公主和嫣儿竟然也端着点心、茶水进庭院？ 她笑容可掬地来到长平公主面前， “姐姐，你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这点心等会我一起送进去吧？” “嫣儿，给我掌嘴！” “是，公主。” 长平公主话落，嫣儿连续给苏氏来了十几个耳瓜子。 打得苏氏两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嫣儿可是紧咬牙关用了十成的力气打，打得那个叫带劲、酸爽！ 她早就想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苏氏了，奈何公主不发话，她不敢放肆！ 现在有这个机会，她可不会悠着！ 苏氏没有想到一向被她拿捏得死死的长平公主，今日不知何来的胆子？就在与江风只有一门之隔的房门外打她？ 之前她可是因为打她被江风一脚踹飞过，难道今日她就不怕旧事重演？ 等她反应过来，小脸已被嫣儿打得肿大。 她才想起冲进书房找江风的庇佑。 江风却因为他不敲门、鬼哭狼嚎，把她给训了一顿，还说长平公主教训得对。 以后后宅的事还是公主说了算，别说打她，就算要杀她，她也只能认命。 此话一出。 不单是苏氏主仆懵逼？长平公主和嫣儿也一脸茫然？ 长平公主已经做好了被江风训诫的准备，最坏的打算被江风暴打一顿？ 不过她这次也下了决心，要是江风敢对她不客气？ 她也不用对他客气，做好了与江风和离的准备。 可是今日江风的反常，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还发神经地同她回屋里，还跟她同榻而眠？ 翌日 江风和长平公主圆房的事，在公主府传开。 很快，消息长翅膀一般在京都转来开。 各个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嘴里活灵活现呈现了不同版本？ 醉仙楼的雅间里，楚十一听着说书先生在台上滔滔不绝。 她一面笑靥如花、一面泪流满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笑笑哭哭，哭哭笑笑中，桌子上的五六壶青梅酒见底。 在她醉睡之前，模模糊糊中有一个男子向她走来。 待到她悠悠醒来已是寅时一刻，头痛得厉害。 同时映入她眼帘的还有近在咫尺的墨宸阴鸷冰冷的脸。 他见到她醒来，轻舒一口气，嘴里却阴阳怪气， “果然，驸马爷还是中意楚十一小姐。皇帝都劝了多少次不可过多去那醉仙楼，在公主府里多陪陪公主，给他多生几个外甥，驸马爷都左耳进右耳出……楚十一小姐一出马，事情就给解决了，多厉害！” 楚十一看在他照顾自己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她起身回府，免得家人担心？却发现自己只身着亵衣，而且不是她自己的？ 她连忙拉过锦被，把自己包裹起来。惊恐地上下打量着墨宸，见他穿戴整齐才松了一口气！ 她眼珠一转，不自觉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话本中描述那般：腰酸背痛、下体不适？ 还是不放心地偷偷撩开锦被和亵衣，看看身上有没有淤青、种草莓的痕迹？ 她放心地迎向墨宸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假笑着嘴上客套一番。 “原来楚十一小姐往日没少看小人书呀，鱼水之欢过后的症状都懂？” 墨宸一把把她压在榻上，大手牢牢锁住她乱动的小手。 楚十一上半身被墨宸牢牢抓住，下半身耷拉榻前，根本使不上劲？ “楚十一小姐知不知道，本相有法子欢愉过后不但不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还让人一点记忆都没有……不信咱们重温一下，帮你恢复记忆？” 墨宸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恶作剧地凑近她，还用鼻尖轻碰着她的鼻尖。 第40章 墨宸夜送楚十一回府 墨宸得不到楚十一对回应，继续，“昨夜，咱们就是从这鼻尖开始的……” 他的性感薄唇轻启着，慢慢地向楚十一的娇艳欲滴的唇移动。 “啊……砰……”楚十一紧闭双眼，拼尽全力用自己的小脑袋撞上墨宸的脑袋。 墨宸一个不留神被楚十一掀翻在地。 聪明脑袋在被楚十一那小脑袋撞击之后，再次撞到桌角。 在他“嘶唔嘶唔”地揉着脑袋上肿起来鸡蛋大小的大包子之时，楚十一连忙从锦被底下钻出来，飞快下地，打开房门。 “哎哟喂！” 楚十一与醉仙楼老板柳如撞个满怀，痛得叫出声来。 柳如娇媚的“哎哟”出声，听到人都酥到骨子里去。 墨宸敏捷地关上房门，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子，向楚十一走去。 楚十一心虚地躲到柳如身后，“姐姐，这个人昨晚对我行了不轨之事，快帮我报官……” “对你行不轨之事？昨晚是我和右相大人一起在这守着你的？”柳如把楚十一从自己身后拉出来。 楚十一也是一脸懵逼，随而凑近柳如身耳边，轻声，“你确定？他没有趁着你离开……还有我这身亵衣？还有、还有他可以在欢愉过后不留痕迹？” 楚十一越说越小声，可小脸却越说越红。 柳如憋着笑着，看了一眼墨宸，又看了看神经兮兮的楚十一，知道她真的相信了墨宸那鬼话。 她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宠溺，“整天就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她告诉楚十一，她身上的亵衣是她帮换的。 至于欢愉之后身体表面上没有留下痕迹，只能说明不够激烈。但是下身肯定有异样，比如腰间酸楚…… 楚十一听柳如这样说，知道自己被墨宸给耍了？ 不由瞪他一眼。 却发现他在用色眯眯的贼眼睛盯着只穿亵衣的自己。 她再次躲到柳如身后，“姐姐，你看他那双眼睛？” “早看光了，就你这身姿？我还真没眼看，该凹没凹，该凸却没凸，翘更是没有了？还有呀，你最好节制一下饮食，你看你还有腰吗？” 墨宸光明正大地对着楚十一评头论足的，把她身材说得没耳听了？ “你看看柳如，凹凸有致、前凸后翘！”墨宸睨了一眼气得两眼猩红的楚十一，还用手势对着柳如划了个s形。 “神经病，不就前凸后翘吗，我也有很。”楚十一急眼，从柳如身后钻出来，往墨宸面前一站，挺胸收腹提臀。 瞬间她的s形，在薄如婵翼之下，一览无余。 柳如最先反应过来自己挡在楚十一面前。 墨宸耳坠通红，沙哑嗓音，“我在外头等，不想被人毁清白赶紧换身衣裳，我偷偷送你回将军府。” 楚十一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笨，被墨宸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柳如让她赶紧换上衣裳，让墨宸送回将军府。 等会天放亮，遇到了熟人又是一番闲话了与编排了。 楚十一瓶“嗯”一声，利索一身男子装扮出了醉仙楼。 墨宸小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 他们俩端坐马车车厢里，一路无语，形同陌路？ 很快，马车停在将军府后院。 楚十一提裙刚想下马车。 墨宸拉住了她的衣角。 他盯着她。 她望着漆黑窗外。 最后还是墨宸低头，清冷， “楚十一在我这你总是不语，我就是那么无趣，无趣到话唠的你都无话可说？” 楚十一轻叹一声，回身对向墨宸，一字一句，“右相七窍玲珑心，民女看不透，自然就不敢乱言。” 她盯着他，想从他脸上表情中看出他的对于江风被赐婚这件事情上参与了多少？ 墨宸冷哼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楚十一继续让他起誓，如有说谎，此生‘厌不得离，喜不得亲’。 墨宸突然激动起来，承认是他建议皇帝与江府联姻。 不然等江风和她成亲、江风与楚府成为连襟，再把大楚的江山给占了不成？ “右相又怎知道江府与楚府联姻就占大楚的江山……不管是江府还是楚府都是对大楚忠心不二的……依民女看，右相是藏有私心的吧？”楚十一据理力争。 “忠心？等你们权力大到一定程度以后，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墨宸低头苦笑。 他告诉楚十一，要说他有私心也是有的。 只不过单单皇帝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大楚大世家联姻，他都不用自己动手，自有人会拆散他们俩。 她和江风又不是愚笨之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吧？ 可他们俩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有了今日的痛苦。 而在痛苦面前却双双选择了逃避，尔后又得找个说辞，一切都不是他们讲的错…… “知道右相才智过人、理智、阴狠、步步为营，一切都在你谋划、掌握之中。但凡有对你不利的因素，都被你一一清除！”楚十一声音空洞、无奈、掺杂着不甘。 她告诉墨宸，她和江风只是俗人，只有俗人的思维。 爱了就是爱了，意随心动！哪能和他这个右相相比？ 可以把自己、也可以控制他人，一切只是以利益为目的！ 墨宸听了初十一的说辞，低头吃吃笑着。 楚十一蹙了一下眉头，问他笑什么？ 墨宸还在继续吃吃地笑着。 他好一会儿才猛然抬起头来，眼眶有些湿润。 他紧盯着楚十一，自嘲，“原来在楚十一小姐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错了，以为楚十一小姐会和自己一样，都把对方当成知己好友。” “今晚谢谢，夜已深，民女先行告退！”楚十一第二次见到墨宸这个样子，不想跟他多聊，匆匆下了马车。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脚尖使力，稳稳落于院中。 楚十一看着完好无损的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暗自腹语，“沈彦教的轻功果然不是盖的！” 她悄咪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楚云见到她，免不了一阵责怪。 还告诉她，她再不回来呀，她可要通报楚忠了。 楚十一轻哄着她赶紧睡觉，她自己也得好好睡一觉！ “师父，你今晚放皇帝的鸽子就是为了楚十一小姐呀？” 顾清明不知何时站到墨宸身边，对着望向楚十一消失院墙发呆的墨宸轻声。 “清明，明日安排人把府里院墙降半丈。”墨宸嘴角上扬，转身上了马车。 “好好的院墙，干嘛降呀？人家都是增高，咱们干嘛要降呀？”寒雪跳向马车，追问。 第41章 楚十一和江风、公主同去济安堂 “当然是为了楚十一师娘而降了。”顾清明紧挨着寒雪坐下。 “为什么？”寒雪还是不明白。 “就我师娘从驸马爷和沈彦那学的三脚猫功夫，要自由地飞进飞出，府里的院墙不觉得有点高了吗？”顾清明解释。 寒雪不可置信地看向墨宸，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想那么远？ 她调侃他，怎么那么确信楚十一会愿意嫁他？ 墨宸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反问寒雪，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事情吗？有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吗？ 寒雪既欣慰，又担心？ 欣慰，终于有让他心动的女子了。 她一度认为他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注定孤独终老！ 担心：他那么极端、不择手段地爱，楚十一是否能接受？ 想来天下女子更多的是愿意也更想要像江风那般纯粹的爱吧？ 墨宸心情大好，也懒得理顾清明的聒噪！ 这日， 楚十一刚刚在楚云的倒饴下，一身蓝衣，如出水芙蓉般清雅。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看便知今日心情大好！ 楚云忍不住吐槽，不就江风和公主相约嘛？怎么就高兴得捡到金子一般？ 楚十一欢快，“这肯定值得高兴了，公主愿意与风哥哥同我一起去济安堂，暂且不说公主与风哥哥好到如胶似漆，至少他们的关系缓和了。” “那小姐做好心理准备可吗？确定看到驸马爷对公主好心里不难受了吗？”楚云试探。 “说不难受是假？但是至少还可以见面，知道他平安、健康就好！”楚十一略作沉思，露出苦涩的笑容。 楚云看着心痛不已！ 楚十一看出楚云对自己的关心，感激地轻拍着她，轻柔，“走吧，别让公主和风哥哥等久了。” 楚云手里提着点心，紧随楚十一身后。 她们在将军府拐角处与江风夫妇碰面。 远远地，楚十一便瞧见了花容月貌、出水芙蓉般的长平公主。 她一身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真是我见犹怜！ 与江风站在一起更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民女参见长平公主，愿……”楚十一和楚云双双给长平公主行大礼，却被长平公主拦住。 她微笑着，让楚云赶紧搀扶起她家小姐。 更是亲自拉着楚十一的小手，向她致歉——上次嫣儿失礼了。 嫣儿也是为她打抱不平，所以才会做出出格的行为，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 楚十一微笑，嫣儿也是护主心切，很是佩服她的勇气！ “好了、好了，你们俩在车上聊吧！以你们这个聊法，到明天都聊不完，更不用说去看望老人孩子们了。”江风微笑着，亲自搀扶长平公主上车。 他习惯地想搀扶楚十一，楚十一刚想扶住他的手，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收回了手。 “把手给我？”长平公主从马车上伸出她白皙水嫩小手到楚十一跟前。 楚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小手伸向公主，轻柔，“谢谢嫂嫂！” 长平公主听到楚十一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后紧握住她的手，这个妹子她认了。 楚十一微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风调侃，她们俩一起玩耍可以，但是楚十一可别把她的坏习惯教给长平公主洛？ 楚十一噘着小嘴，傲娇，“有嫂嫂撑腰，以后你和忠哥哥可别想能欺负我？” “阿忠和我哪有欺负你了？向来都是只有你欺负我们的份。”江风笑着实话实说。 “看来你们有很多故事，以后去哪里玩也叫上我。”长平公主摇了摇楚十一的手臂。 她为了显得与楚十一和江风更亲近一些，都用上“我”而不是“本宫”。 楚十一和江风都被感动到了。 身为公主的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到了爱屋及乌，还放下了公主的身份。 楚十一知道，即使是她，未必有长平公主这般大度？ 她笑着承诺，以后有什么好玩的，定第一时间去找她…… “别，你拉倒把你！别带坏了我家染儿！”江风护犊子。 “你管不着。” 楚十一和长平公主异口同声。 话一说出口，不仅楚十一和长平公主景染一愣，江风也傻愣愣地看着她们俩。 “完了，我给自己挖坑了，一个楚十一已经够他受的，现在多了个长平公主。”江风夸张。 楚十一和景染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济安堂里的老人、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位平易近人的公主！ 而少得跟那么一大堆人随意亲近、吃喝、玩耍的景染，更是玩疯了！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夕阳余晖洒在大地上。 他们也依依不舍地与老人、孩子们告别。 回程的马车上，景染特别地兴奋。 都没有回到府里，已经迫不及待地问楚十一和江风下次什么时候再去济安堂？ 江风微笑着，只要她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他在说话的同时，目光不自觉地扫了一眼楚十一。 而楚十一借口太累了，一上马车就靠在楚云肩头闭目养神。 直到到了将军府，楚十一才悠悠醒来，与江风和景染匆匆告别！ 楚十一望着江风他们远去的马车，泪不争气的流下。 这一刻，强颜欢笑一天的她，终于绷不住了。 她委屈而无助地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小脸埋入其中！ 她的双肩微微耸动着。 楚云蹲下来，把楚十一轻柔地拥入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感受到怀中人儿，平静了下来，温言，“小姐，咱们回房吧？” “嗯。” 而公主府里。 江风回到府里，安顿好公主后，还是一如既往地进了书房。 他一进书房，关上房门那一刻，整个人瘫软地靠着门瘫坐地上。 隐藏一天的情绪，此时此刻彻底的失控。 他痛哭流涕，却没敢哭出声。 双手直捶胸口，撕扯的自己的头发。 “爷，你在里边吗？妾给您做了最爱吃的桂花饼。”苏氏尖细的声音传进书房里。 江风没有理会，可似乎恢复了理智，刚想用衣袖抹脸上的泪水、鼻涕。 “怎么老不记在心上，不要用袖子擦脸……都用袖子擦脸还发明手帕做甚？”楚十一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江风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他吸着鼻子，从袖兜掏出手帕。 可他在看到那方雪青色手帕之时，哭得更伤心了！ 他紧紧抿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让发出声音来。 大手摩挲着手帕上那粗糙的蝶恋花刺绣图案。 最后大手拽着帕子，按在心口上，无声的痛哭流涕。 “爷，您在里边吗，您再不出声妾就进去了？”苏氏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42章 隐忍 “传公主话：驸马爷今日陪本宫出游，累一天了，苏姨娘还是回去吧，别打扰驸马爷休息了！”嫣儿来传公主的话。 苏氏狠狠地刮了嫣儿一眼，不甘心地带着侍女回房。 “呸……” 嫣儿对着苏氏背影啐了一口水，高兴地给公主回话去。 书房里的江风，深陷悲伤之中。 “公主，您要不要去安慰安慰驸马爷？” 嫣儿回到房间里，对着心情不错的长平公主景染提议。 “不了，这事还得他自己想得通？别人能劝的通的感情就不叫感情了？”景染微闭美目，享受着来自嫣儿的独家手法按摩。 “公主，您不生气、不妒忌驸马爷和十一小姐……楚十一……的感情？”嫣儿试探。 “本来是生气的，但是在听到楚十一喊本宫‘嫂嫂’之后，就不生气了……至于嫉妒，肯定会有的——他们俩随便一个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知道对方想什么、要做什么？他们默契十足，你说我去哪找那么一个人？”景染回头眼巴巴地望向嫣儿。 嫣儿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安慰景染，以后她和江风在一起久了，肯定也是这样的？ 景染转回头苦笑，他不奢望能得到江风的爱，只要能相敬如宾就好！ 他的那颗真心都给楚十一，怎收回来？ 嫣儿轻叹一声，这感情真麻烦！ 景染苦笑不语！ 嫣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景染，她不恨楚十一吗，毕竟是她夺走了江风的爱？ 景染示意她结束按摩，让她搀扶着她上榻。 嫣儿虽然很想知道景染对楚十一的看法？但看景染的样子估计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她又突然觉得自己太八卦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让景染怎么回答好呢？ 嫣儿等了好久，久到她认为景染都不会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了。 景染却歪着脑袋，略作沉思状， “楚十一初见没有什么特别，也就和那些世家贵女一样！可跟她相处下来，才知她确实与她们不同：不争强好胜、不贪慕虚荣、不虚伪、事事为他人着想。” 她看着榻上，两眼无光的景染，心痛不已，换上欢快语调，“好了，我的公主，累了一天，赶紧休息吧！” “好！”景染摇了摇自己有些烦乱的小脑袋，躺在榻上闭目。 “砰……” “什么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苏氏回到自己的院里，越想越生气，把侍女端过来的茶水往地上砸去。 连忙把碎片收拾干净。 宽慰她！ 可没等侍女讲完，苏氏突然对着侍女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她瞪了侍女一眼，这样还有心思顺话补？ 什么都帮不上她也就算了，好好站一边去，别来烦她。 侍女抹着泪，颤巍巍地站到一边去。 苏氏双手插腰，无头苍蝇般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要出这口恶气的。 她不知道楚十一那丫头片子给江风灌什么迷汤？ 自从她进府一趟，江风对景染改观了不少？ 而对她却日渐冷落，再这样下去，她只能被扫地出门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江风把自己扫地出门？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好色的换脸神棍把自己整成楚十一这个样子的。 绝不能失了身还换不来这富贵，亏本的买卖她可不做。 她在房间里来继续踱步，沉思着。 突然眼珠一转，两眼放亮！ 喜滋滋地让侍女伺候她上榻休息！ 侍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利索地侍奉着，直到苏氏进去梦乡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侍女看着榻上阴晴不定的主子，逐渐生了别的心思？ 她得看准时机向景染诉苦，让她安排自己别的差事，再待苏氏身边，她这条小命早晚得丢了…… 自从楚十一与江风、景染去济安堂回来以后。 楚十一的整日偷偷外出还是被樊萌和陆思发现了。 陆思本来想罚楚十一学她最讨厌的女红的。 结果樊萌又心疼上了，只罚她抄写《女训》。 再加她有楚忠和楚颜这两个帮手，枯燥乏味的抄书还是好过那令她头疼的女红的。 只是最近樊萌和陆思抓得紧，她和楚颜想出去一趟都难。 此刻楚十一无聊地只能在自己那院里，拿着小柳条舞动着，一会儿窜上窜下。 楚云让她赶紧歇歇吧，都舞了一上午了，来来回回就那几招。 楚十一嘟着嘴，楚忠太忙、再找江风教不合礼数，要是沈彦在就好了！ “沈彦，小姐干嘛突然间想起沈彦了？”楚云警惕地四顾无人才松了一口气，有些慌乱地问。 “沈彦不仅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我现在更想学轻功，打不过，我跑总是可以了吧？”楚十一坦言。 “沈彦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你想他有什么用？小姐要是真的想学，右相的武功造诣应该是不低于沈彦吧……” “不可妄言，右相是大人物做大事的人，岂能教我一女子舞剑？”楚十一见楚云提墨宸，严厉打断她的话。 楚云自知自家小姐脾性，知道她不待见墨宸。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呀？之前墨宸还是“顾清明”的时候，他们不是一起玩得好好的吗？ 就算后来误会他与甄道一起陷害楚府，可现在不是都清楚了嘛？ 楚忠和樊萌、陆思等人都与墨宸关系更亲近了，怎么自家小姐倒是处处躲着？ 她在那嘀嘀咕咕着，江风在做驸马爷之前不是飞将军吗？也是大人物，做大事的呀？她还不是天天牛皮糖地缠着…… 楚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收住了未讲完的话，打自己两下嘴巴。 她本来还想再打的，被楚十一阻止了。 她告诉楚云，江风与她的感情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式。 但是他们还是朋友，以后见面、提到名字是常事，她不必避讳。 虽然，楚十一这样讲。 但是那日，江风和景染离开后，她可是哭了一场又一场，直到天放晓，她才迷迷糊糊入睡。 楚云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是她还是不敢深问？生怕一不小心，自家小姐再度伤心？ 她借口出房门，去库房拿一些楚十一爱喝的红茶。却在院子里，遇到了家丁领着苏氏的侍女进来。 苏氏侍女一见到楚云，连忙下跪行礼，让她赶紧带她去见楚十一。 楚云一看到她的着急的样子，不像有诈，也就带她去见楚十一。 “十一小姐，您尽快去公主府救救公主和嫣儿吧，去晚了她们可是没命了！”苏氏侍女颤抖着。 第43章 景染差点失身 楚十一乍一听，心惊。 可她面上一副风平浪静。 她审视的目光问苏氏侍女，景染和嫣儿怎么了，她们不在公主府里吗，怎么会有危险呢？ 苏氏侍女匍匐跪地颤抖着，却什么也没再说？ 楚十一目光一冷，“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不违法乱纪、大逆不道的都可以允诺你！” “奴婢没有想让十一小姐做这些腌臜的事，只要十一小姐不要让我再待苏姨娘身边就行？”苏氏侍女小心翼翼。 “那是你们公主府的事，你求错人了？”楚十一继续审视地盯着她。 苏氏侍女突然挺直腰杆，撩起袖子和裤脚、胸口…… 她身上的新伤、旧伤，把楚十一和楚云都吓了一跳。 楚十一生在深宅大院，当然知道这些伤的来源。 她答应苏氏侍女，到时可以替她跟公主说明原委，至于做何安排那是公主的事。 不过要是这次她真的救了公主，不待苏氏身边的请求，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公主可是心善明理的人！ 苏氏侍女三拜九叩之后，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可是不清不楚的？ 楚十一从她颤抖的讲述中，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容不得她多想，拿起披风就匆匆出门。 楚云生怕有诈？ 让楚十一等楚忠早朝回来商量了再做打算？ 楚十一哪里等得？ 要是景染在公主府里有个三长两短，江家被灭九族，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事。 楚云知道劝不住楚十一，在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又不能报官、更不能带着大批家丁前往？ 她只能从自己的绣品篮子里抓起一把剪刀拽进怀里，跟着楚十一一起出将军府。 苏氏侍女也小跑着跟上。 公主府里。 大门紧闭着。 平时都是景染亲卫队把守的大门，这会都换成陌生的家丁。 苏氏侍女告诉楚十一和楚云，这些都是苏氏院子里的人。 苏氏侍女带着她们绕到公主府的一隐蔽处，指指两棵大树。 楚十一一看，这树荫完全可以挡住从这进院内的人。 她左右看了两眼，一手提一人，带着楚云和苏氏侍女飞进院子里。 在苏氏侍女的引领下，楚十一和楚云很快找到了苏氏秘密建设的暗室。 她们才到门口，就听到暗室里传来瘆人的声音。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至于这个最得皇帝尊敬与爱戴的长平公主嘛？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今日天皇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我杀她，这两个女人今日是必须死的。”里边传来了苏氏尖细的得意地声音。 “你们别乱来……她可是当今的大楚公主。”嫣儿惊慌、喘着粗气地语气。 “公主？公主更好了，爷就是没有尝过公主的滋味，今日正好了？”猥琐的男人声？ 楚十一疑惑地看向苏氏侍女？ 苏氏侍女摇了摇头，表示这个声音她也听不出是谁的？ 景染虚弱地告诉苏氏，她死了江风也不会爱上她。而且很快她，不，她的九族都得陪她去死…… “哈哈……哈哈哈哈……” 可没等景染讲完，苏氏大笑着。 她告诉景染，她不稀罕江风的爱，不确切地说，男子的爱她从不稀罕。 她始终要的都是钱财、富贵、权力。 男人的爱太廉价也太虚伪了，还不如钱财这东西来得实在。 至于她，本来她可以不要她们性命的。 可奈何最近江风不但经常与她出双入对的，还日渐冷落她，逼得她不得不动手。 至于九族，她倒是想有九族？ 可是她从小无父无母。 十岁之前她四处流浪、日日与狗抢食。 后来遇到醉仙楼老板柳如，跟着她来到了醉仙楼，才有安身立命之所。 她重重地拍打着景染嫩白的脸蛋，阴笑，“给我……” 突然苏氏发现自己失声了，整个人软吧吧的？ 很快她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吃惊而吃力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尝试着再次发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整个人，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劲来？ 景染和嫣儿以及欲对她们欲行不轨的换脸神棍和苏氏亲随也有了与苏氏相同的症状？ 很快，他们都瘫倒在地。 待景染和嫣儿再醒来。 发现躺在自己榻上。 嫣儿在楚云的搀扶下进了景染的房间。 她进屋一看到景染，整个人扑在她身上？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 景染拉住她小手，她这边没什么大事？ 这次，她们主仆二人真的得好好感谢楚十一。 要不是她来得及时，她们俩即使捡得一条命回来，也已是囫囵之身。 楚十一让她们别跟她客气？ 说到感谢，还得感谢她？ 要不是她，她也不知道苏氏会趁着江风进宫的当口，胆大妄为地想处理掉她。 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把苏氏侍女推到景染面前。 景染看不一眼苏氏侍女，让她先回住处休息，等这事明了以后，自给她一个安排。 苏氏侍女感激涕零，说一大堆恭维的话，退了出去。 景染问楚十一，他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她下的毒？ 楚十一连忙下跪领罪。 她下的失声散和软骨散，过一个时辰自然恢复正常。 她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暗室里的情况不明了，她不敢贸然出手。 景染让楚云赶紧扶楚十起来，她没有怪罪她得意思。 幸亏她机智，不然这事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 楚十一都是一番官方恭维，末了问景染，打算怎么处理苏氏以及其党羽？ “你们都没事吧？”还没等景染回答，江风冲进景染的房间。 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楚忠、墨宸和花朝。 江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十一，尔后冲到榻前，一脸担忧地看着景染。 景染让他放心，府医都已经处理好伤口了，都是些皮外伤。 “微臣参见公主！”墨宸三人见到了长平公主，连忙行礼！ 景染让他们别拘礼。 她更愿意像朋友一样与他们相处，以后就别那么拘礼了！ 他们惶恐地应承着。 景染看了一下众人，对着江风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十一叹了口气，拉了拉楚忠的衣袖，与楚云一起搀扶着嫣儿出了景染的房间。 楚忠等人瞬间会意，跟着楚十一一起出了房门。 “别看了，眼睛都快长在十一身上了？还好，江风已与公主成亲，不然你真的很欠揍！” 庭院里，花朝拉了拉，自一进房间目光一直落在楚十一身上的墨宸。 “要你管，我乐意！”墨宸扯回自己的衣袖。 “得，刚刚是谁求着我一起来着？用人朝前不用朝后……” 没等他讲完，楚忠用肘撞了撞他。 他顺着楚忠的目光，才发现墨宸的目光还在继续追随着 楚十一，根本没有在听他讲什么？ 楚忠拉着花朝到石桌那边落座，独留墨宸一人在那继续做美梦！ 楚忠边给花朝和自己倒了茶水，边在那跟花朝嘀嘀咕咕着什么？ 他们俩边品着茶水，边对着墨宸指指点点。 而墨宸，一直到楚十一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回头。 却发现楚忠和花朝早落座，品着茶水，一脸看戏地看着他？ “你们俩真是的，也不问问十一有没有受伤？还有心情在那喝茶？”墨宸走向他们俩，自顾地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噗嗤……” 楚忠和花朝同时笑出声来。 楚忠把手伸到花朝面前，晃了晃，让他愿赌服输。 第4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花朝狂笑着从袖兜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出忠手中。 好不容易止住笑，一看到墨宸又笑起来。 楚忠也笑呵呵地对着一脸不爽的墨宸，“还得感谢你，让我又赚了一两银子。” “拿我作赌，银子理应分我一半。”墨宸清冷。 他把白皙且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伸到楚忠面前。 “不给，不问你要都不错里？这银子我得去聚宝斋把十一喜欢那支步摇给她买回来。”楚忠一副宠妹狂魔了样子？ “银钱够吗，不够我这里有？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买吧？”墨宸抬眸，两眼放光。 楚忠看向花朝，问他看到了没？ 墨宸对楚十一永远是最上心的，只可惜他没有这个福气啊！ 墨宸听了楚忠的话，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楚忠睨了墨宸一眼，神秘地凑近花朝。 他告诉花朝，墨宸只有在心虚才会把茶水一口闷。 他想想把茶当酒喝的模样，只有他们这习武之人才可能会有的粗暴习惯吧，是不是？ 花朝捂着肚子笑着，只能频频点头回应着楚忠。 墨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骂他们俩一句“神经病”之后，又把茶水一饮而尽。 楚忠和花朝默契地互看了一眼，楚忠对着他微挑着眉峰？ 花朝乐哈哈，“我相信你的分析还不行嘛？” “朝哥哥相信忠哥哥什么呀，你可别被他骗了？当初墨……当初我都不知道挨他坑了多少次？” 楚十一在楚云的搀扶下，走向了他们。 她本来想说墨宸当初都不知道被楚忠连坑带拐了多少次？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把话题引向自己。 楚忠起身宠溺地轻刮了一下楚十一的鼻子， “下次遇到事，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处理，母亲和娘都等急了，咱们回府？” “兄长……”楚十一没有移动步伐，拉着楚忠的衣袖扯了扯。 楚忠睨了他一眼，就知道她想看江风怎么处置苏氏？ “这是江风的家事，咱们外人不好插手，跟兄长回去了，好不好？”楚忠俯身宠溺轻哄着楚十一。 “阿忠，染儿身体有伤不宜过度劳累，我想请十一妹妹帮忙审一审苏氏，可否？” 江风嘴里征求着楚忠，眼睛却是落在楚十一身上。 “这事虽然只是我家事，可染儿全权拜托十一妹妹处理。” 楚忠刚想拒绝，江风继续发话，好让楚十一安心。 楚忠看了一眼自家妹子，只能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墨宸的脸黑到了发际线，手中的杯子差一点就被他捏碎。 花朝看着这修罗场，轻叹一声。 庆幸自己喜欢的是楚颜，不然以自己的智商哪里是跳脱的江风和老狐狸般狡猾的墨宸的对手？ 得想个法子？让楚颜少出来外面。 不然以她的颜值肯定也引人仰慕，到时他可抢不过他们？ 不，得尽快上门提亲，把亲事定下来才安心？ 花朝脑袋还在高速运转着，怎么样把楚颜藏起来不让别的男子有机会？却被墨宸粗暴地拉着跟上江风和楚十一他们。 花朝瞬间收回飘远的思绪。 他有些懵圈的望向墨宸。 顺一点他那可以把人冻住的眼神，刚好看到江风与楚十一并排着走，楚中紧随其后。 花朝嘴角不自觉上扬，轻拍着墨宸地肩头。 墨宸不爽地甩掉了花朝的大手，紧跟上楚十一他们。 正厅里。 苏氏和换脸神棍其及同伙早已醒来。 苏氏看着五花大绑的自己和同伙，再看一下四周都是景染的亲卫队，就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小命定格在今日了。 一想到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心里满是不甘心。 “驸马爷到！”随着内侍尖细声音传来。 江风领头进了正厅。 他连瞟都不瞟了苏氏一眼，径直走到正位上落座。 楚十一等人也在他的示意下落座。 楚忠和花朝见到苏氏的第一反应也和楚十一和楚云有一样的表情。 他们不自觉地在楚十一和苏氏脸上来回的比对着。 楚十一有些别扭地给他们俩使眼色警告，差不多就行了啊？ 可他们俩根本没有理会她，继续对比着。 楚十一给他们俩一个大大的白眼，挺直腰杆端坐着。 墨宸那两只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手背青筋凸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各位爷，要是帮我把绑松开了，可以更清楚地看清奴家。” 苏氏双目闪动地来回看着楚忠等人，倒是一眼都没有看江风这个夫君。 见楚忠等人还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继续， “奴家举止都像楚十一小姐，不然驸马爷怎么会这般宠爱奴家，驸……” “住嘴，休要胡言乱语！”江风厉声打断了苏氏的话。 “哈哈，驸马爷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苏氏对向愤怒的江风。 “平时宠着你，纵容你，倒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不知道这种行为会把整个江氏家族灭族吗？”江风横眉冷对。 “宠着我、纵容我？你确定你宠的是我、纵容的是我？而不是此刻端坐你身侧的楚十一？”苏氏愤怒地手指楚十一。 她告诉江风，她本打算用着这张脸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可谁知，他娶了她进府，让她住进了他的房间，却从来不曾碰她？ 她本想着，人心都是肉长的，日子久了，自然能捂热他那颗冰冷的心。 可谁知，就楚十一进一趟公主府后，原本不待见的景染，却是与他出双入对的，有说有笑的。 她不甘心，她不服输。 本来她以为她会在醉仙楼里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了？ 可那日在醉仙楼，却遇到谈笑风生的江风与楚十一他们。 他们几个好友，在醉仙楼雅间里 谈笑风声、吃吃小酒、猜猜谜语、行行酒令……原来女子也可以这么潇洒？ 自那以后，她就一直留意着江风、楚十一等人。 很快她发现，不止江风喜欢楚十一，墨宸和墨宸的手下沈彦也心悦楚十一。 她羡慕嫉妒极了。 她的模样与楚十一不相上下，凭什么她能那么轻易得到几个长相俊美，优秀的男子青睐？ 而她，想找个真心待她的人都没有？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吗？ 她不甘心就这样浪费了自己的美貌，既然男子都喜欢楚十一这般的模样、举止，那她去效仿就好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不自觉地模仿楚十一的一颦一笑。 她本是聪慧之人。 一段时间过后，不仅仅把楚十一的喜好摸个透彻，还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学得惟妙惟肖！ 她高兴不已，自觉得“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古人不曾欺我，“机会都是为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很快她的机会就来了！ 第45章 江风处罚苏氏 江风与景染成亲后，夫妻不和谐的事情很快传开。 在醉仙楼里的苏氏自然也是知道的。 苏氏乍一听传闻之时，兴奋得三天三夜睡不着。 她很快找到了换脸神棍，让他帮忙把她整成楚十一的模样。 他们应该都知道，换脸神棍的规矩——凡是要他换脸的人，不要金银财宝，只要那人陪他一夜风流。 为了换成一张与楚十一一样的脸，她豁出去了。 好不容易让他把她接入公主府，过上几天安稳舒适的生活……又被他打回原形。 与其等着他把她扫地出门，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等把景染处理掉了，江风为了江氏家族只能与她一同保守这个秘密。 届时，即使她当不了江风的正牌夫人，但是荣华富贵依然享不尽…… “看我今日不杀你……”江风打断了苏氏的话，气得拔剑而起。 “风哥哥、风哥哥……”楚十一不顾一切抱住江风。 江风在楚十一的声声“风哥哥”中，冷静了下来。 他轻拍了一下楚十一肩头。 楚十一抬眸望向他。 看到他恢复常态之后，才松开了抱着他腰的双手。 有些不好意思地扫众人一眼，整了整衣裳，坐回座位上去。 江风也扯了扯自己有些凌乱的外衣，端坐正位上。 他紧盯着苏氏，冷漠，“来人，把苏氏送去军营。” “不，不，妾身不要当军妓。爷，爷，不，驸马爷，您大人有大量，直接杀了妾吧……”苏氏连滚带爬的爬到江风脚下，抓着他的衣角。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本准备放你出府，给你一笔银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都被你自己给作没了。”江风俯下身，对着苏氏咬牙切齿。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氏松开了抓着江风衣角的双手，狂笑着。 她突然猛然起身，拔下发髻上的发簪往楚十一的心脏刺去。 楚十一吓得瞪大眼睛看着疯魔的苏氏，傻愣愣地迎接着她的刺向自己的发簪。 “噗嗤……” “啊……” 在苏氏刺向楚十一之时，江风挡到她面前。 他听到了发簪没入肉体的声音，看着没入自己心口的发簪，无情地一脚踢飞了苏氏。 苏氏吃痛地“啊”出声。 楚十一小手捂住臼臼流血的伤口，刚想出声喊府医，却被江风眼神阻止。 她只能一脸担忧地为江风继续捂住伤口。 江风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冰冷，“把苏氏送去军营，每日最大限度地接待官兵们，但是不能让她死、不得给她医治……其他人，就地解决，一个都不留！” “是。” 随着景染亲卫队队长的应承，苏氏一党被带出正厅。 江风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整个人瘫软倒下。 楚十一连忙接住了他，泪眼汪汪惊呼着楚忠快过来帮忙。 楚忠还没有到，倒是墨宸先到。 他从楚十一怀里接过已昏死过去的江风。 楚十一连忙解开了江风的衣裳，用嘴吸出毒血。 直到原本暗黑色的血，便成鲜红血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从袖兜里掏出急诊包，从里边抽出银针给他插了几个穴位，止住了血。 这时景染和府医李易也到了。 景染一脸担心地看着墨宸怀里昏迷不醒了江风，转头望向被侍卫押着的苏氏， 清冷，“送到军营后，割掉舌头，挑断手筋、脚筋，不得让她死。” 乍一听景染的话，墨宸、楚中和花朝明显愣了一下，可也没有说什么。 而楚十一全身心都在江风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景染的话。 她麻利地协助李易给江风伤口清洁、上药、包扎伤口…… “楚十一，没想到你可以不顾自己安危帮江风吸出毒血？不过，你就不好奇谁拆散你和江风吗？不管你和江风怎么努力，你们注定是不会有结果……” 苏氏在快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勾起唇角，随后哈哈大笑地跨出了门。 楚十一愣了一下。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刚苏氏在说话的时候，余光是扫向墨宸和景染？ 不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楚十一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还是他们俩在“赐婚”这件事情上真的有什么？ 不过不管苏氏是故意的，还是墨宸和景染真的有什么？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江风。 可惜，她虽然最在乎江风的伤情，可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只能默默地跟在楚忠身后，离开了公主府！ 一路上，楚忠免不了说教楚十一一翻。 问她知道不知道，她这样相信苏氏的婢女，万一她们串通一气呢？ 就算不是团伙的，她就江风教的那几招打得过谁？ “我可以跑呀？沈彦教我的轻功我学得可好了……” 没等楚十一讲完，楚忠连忙宠溺地打断她。 告诉她，江风已成亲，她别有事没事老往公主府走，到时哪家好人家敢娶她？ “我又不是非嫁不可，你不是说你可以养我一辈子吗？怎么，现在就反悔了？”楚十一挽着楚忠的手臂撒娇。 “真是拿你没办法！”楚忠宠溺地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 “都说别戳我脑袋了，戳傻了嫁不出去，你可真要养我了！”楚十一噘嘴。 “明日我就抽空去官媒一趟，务必把你嫁出去了！”楚忠挣脱出楚十一的手，笑着跑开。 楚十一气得在他身后追着他打。 墨宸和花朝跟在身后，各怀心事！ 尤其是墨宸，那阴鸷的俊脸，越发的阴戾了。 花朝本来想着跟楚忠和楚十一一起回将军府看看楚颜的。 可此刻，谁惹到墨宸？简直是自找苦吃，还是先撤退了吧？ “敢先撤退，我就向楚府提亲娶楚颜。”墨宸阴冷威胁。 “楚颜又不喜欢你！”花朝得意。 “我又不要她的心，我只要她的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我不开心，你们谁也别想开心；我不如意，你们也别想如意。” “墨宸，你变态呀？是楚十一给你添堵，你找她去呀？” “你不用操心我变态不变态，你只要配合我就好！”墨宸阴鸷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花朝不敢拿他和楚颜的感情作赌，只好跟着墨宸一起回护国大将军府。 护国大将军府里。 陆思一见到楚十一就给她上下左右旋转着。 在确认楚十一没有受伤之后，又是一番训诫。 楚十一求救的眼神望向樊萌。 樊萌见她脸色不太好，出声叫停了陆思，让她回去休息再说！ 樊萌说话，陆思只好放楚十一回去休息！ 墨宸和花朝也知趣地告退！ “哎哟喂……痛死我了……”楚十一心里装事睡不着，本想上屋顶透透气，结果才打开房门就撞上来人。 第46章 墨宸带楚十一夜游沧海 “墨……右相？民女……”楚十一揉着生疼的脑袋，待看清了来人支吾。 “人生得不错，可惜从嘴巴里吐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令人讨厌。”墨宸打断了楚十一支支吾吾的话。 她的话无非就是与他疏远、划清界限的话语？ 已经听得够多了不，这次懒得听。 他直接上手，把她拦腰飞起。 楚十一短暂挣扎无果之后，也就不再挣扎了。 她竟然没了平时伶牙利嘴，安静地让他带着离开将军府。 “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半空中，墨宸好奇地问身侧的她。 楚十一不语——因为无论他带她去哪，她都没有心思玩耍。 江风可是为了她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 而她碍于身份，不能近身照顾。 “到了。”墨宸清冷。 “沧海？” 楚十一待墨宸把她按坐在峭崖石头上，才看清眼前景色。 面朝大海，静听大海的声音。 傍晚的海像一位深邃的老者，静静的睡在暮色里。无风、无浪，与天默默相对。 楚十一无法感知苍茫的天与浩瀚的海，她现在只想知道江风的伤情。 “我想回去了。”楚十一轻声。 “你不是跟我讲过，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沧海这看看大海，心情就会好起来了吗？”墨宸强忍泪水与怒火，语调尽量平和一些。 楚十一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这话——这是她，在他以顾清明的名字初来京城被楚雨欺负后，她劝慰他的话。 “不记得了？那是我被楚雨欺负以后你劝……” “太久远，不记得了。”楚十一轻叹一声打断了墨宸的话。 而她的果断否认，让一直强压着怒火的墨宸彻底暴发， “整个心都是装着江风是吧？你就别妄想了，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在一起……宁愿让你气，也不会让你和江风在一起。”墨宸突然牢牢抓住楚十一双肩，从崖顶上一跃而下。 他们俩从崖顶直坠而下——楚十一在下，墨宸在上。 他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头，质问她，后悔了没有，如若后悔他现在就带她上去？ 楚十一一听他的话，知道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她索性张开双臂，微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轻声细语，“再见了，阿风。” 墨宸突然一个翻转：他在下，楚十一在上。 吓得楚十一惊呼出声，“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墨宸深情款款地看着楚十一。 随后一掌把楚十一送回崖顶上。 “疯子！”楚十一骂了一句，从崖顶上一跃而下。 随着海面上溅起的水花，“砰……砰……”的两声，墨宸和楚十一分别落入海中。 她潜入海底，四处寻找着墨宸。 很快便在百余丈外，在水里安静漂浮着的墨宸。 楚十一给墨宸一个白眼，向他游去。 “有病啊，要死离我远一点，别想把我拉来垫背。” 岸上，楚十一边拧干自己的衣裙，对着正在剧烈咳嗽的墨宸讲。 看着还在那咳得七零八落的墨宸，还是走过去平捋着他后背。 待他咳嗽之后，帮他把正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衣角拿起拧干。 她拧干了衣角、袖子。想帮他拧干长发之时，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了整整两个脑袋——她够不着呀！ “坐下去。” “哦。” 她没好气地命令傻愣愣站着墨宸。 简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见她够不着吗，还直挺挺柱子似的站着？ “你傻了，还是疯了？不会游泳还说跳就跳？你死了倒是清净了，义母他们怎么办？” 楚十一边一捋一捋地给墨宸拧着湿发，一边说教着他。 墨宸始终没有出声，随便楚十一怎么训，都不与她顶嘴。 可嘴角却一直微微上扬着，像学生听训先生，又像鬼计得逞？ 楚十一倒饴了半天，才把墨宸身上的衣裳、头发给整好。 她站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觉得差不多了，不爽，“这回倒是变成哑巴，走吧！” “哦。”墨宸乖巧。 “等一下。”就在墨宸要站起来的那一刻，楚十一突然叫停？ 她一把把他按坐回石头上，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拿着自己的衣袖给他那令人讨厌的脸上抹了两把，瞪了一眼，“当宰相以后越发娇气了，脸都不会自己擦了……回家。” 楚十一气鼓鼓地走在前头，原本走在后头的墨宸突然上前，拦腰抱起，害得楚十一惊呼，“啊……你又抽什么风？” “带你夜观沧海。”墨宸再出声之时，他们已经飞到沧海上空。 从空中俯瞰，整个沧海更是另一番景象：上有皓月当空，下有波澜壮阔的沧海。 月光下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浪轻轻地拍打着礁石，像在抚慰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楚十一轻舒一口气，问他可不可以带她夜游京城上空？ 墨宸让他抱紧了，掉下去他可不捡。 楚十一瞪了他一眼，抱紧了他的腰。 墨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邪笑，猛然提高速度，飞快地在树枝枝头、屋檐上，跳跃着。 楚十一死死抱住了他的腰，抗议，“这速度怎么看夜景？” 墨宸嘴角上扬着，速度却也慢了下来。 为了更好地让楚十一观京城的夜景，他一次次凌空而起， 京城的夜，处处灯火辉煌交相辉映往来穿梭的车辆，高高耸立的路灯，富丽堂皇的商铺、酒馆，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这个城装扮得分外的妖娆和美丽，好一个不夜城！ “京城依旧繁华，也不知道沈彦现在怎么样了？”楚十一突然想起沈彦来，轻声嘀咕了一句。 墨宸蹙了一下眉，毫不犹豫地飞向最高，再把楚十一紧紧抱住的小手掰开。 吓得楚十一惊慌地高声质问，他想干嘛？ 他没有回应，只是黑着脸，掰开她小手之后，还大力地往下送她一程。 楚十一惊呼“救命。” 可是墨宸只是挂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她。 她知道，就她从沈彦那学到的轻功肯定不能带她从这么高的高处安全落地？ 从那么高处摔下去，估计连渣都不剩了吧？ 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也没得给亲朋好友们留下只言片语？ 这个墨宸真是坏透了，早知道他跳海时就不救他了。 不过也怪自己，谁叫她没有防备之心，让墨宸这老狐狸带着观什么夜景呢？这不是自嫌命长，活腻了嘛？ 死了就死了，“墨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我愿意与你纠缠不清。”墨宸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也下地府了？”楚十一对着近在咫尺的脸，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47章 清洗的官服 “有你相伴，下地府又有何不可？不过现在本相来地府接你回去。”墨宸眉峰微挑。 楚十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上下左右看了几下之后。 确认自己还活着，而且此刻被墨宸打横抱在怀里？ “小姐、右相大人，你们这是？”楚云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楚云，你怎么在这？”楚十一寻声望去，一脸疑惑。 “我不在这，我应该在哪？”楚云懵逼。 “这怎么那么像我住的小院？”楚十一一脸不可置信。 “小姐，您没事吧？这就是您的小院呀？”楚云被楚十一吓得云里雾里的。 “啊，你这是作甚？”墨宸吃痛地放下楚十一。 楚十一竟然为验证她真的没有死而狠狠地掐了墨宸手臂。 “右相大人，您没事吧？”楚云着急。 “没事，照顾好你家小姐。”墨宸在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跃出楚十一在楚忠将军府里小院的院墙。 “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和右相搂搂抱抱了，你不是一直不待见他吗？” 待墨宸离开，楚云向楚十一一连串的发问。 她把整个晚上与墨宸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楚云。 楚云听说楚十一跳进海里，连忙吩咐侍女准备沐浴水。 一刻钟后。 泡在沐浴桶里的楚十一，微闭双目舒服地出声，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嗯，还是你最懂我，这洗头、按摩的技术见长了。” 楚云不出声，只是继续给楚十一按摩着。 “你说，阿风现在醒过来了没有？染姐姐的伤也挺严重的，不知道阿风的榻前是否有贴心的人……你怎么不按了？这边、这边都再捏捏。” 楚十一话都没有讲完，见楚云停下不按，叫她别停，还指挥她要按哪按哪。 “找你的‘阿风’给你按去吧！”楚云粗暴地把楚十一推到另一边去。 不……不对，墨宸的声音？ 楚十一惊恐地回头，果真看到刚刚已经离去的墨宸，此时竟然黑着脸盯着自己。 她快速把自己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质问他怎么在这？ 不知道女孩子的清誉很重要吗？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她怎么嫁人？ “清誉，你跟我讲清誉？你一未出阁女子往驸马府冲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清誉？你不顾男女有别，直接解开江风衣裳为他吸出毒血之时，怎么没有想到清誉？”墨宸怒极反笑，他愤怒地控诉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右相，你不是回去了吗？”楚云提着水进来，一脸惊讶？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扔掉了热水桶，张开双臂挡住墨宸看向楚十一的视线。 墨宸看着洒了一地的热水——热水在遇到冷空气迅捷地凝固成冰。 他眉心微皱，强压着怒火，冷漠，“太医说，江风已经醒过来了，一切无碍，只需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语毕，他再次消失于楚十一的小院。 楚云看了一眼地上的热水桶，又看向沐浴桶里的水早已没了暖意。 她连忙上前，搀扶着楚十一出来，改日在泡。 “小姐，我觉得右相对您挺上心的，要不你考虑考虑？”楚云给楚十一穿好衣服，再给她擦拭秀发之时，试探。 “他除了整我还是整我，我看不出他哪对我上心了？再说他连个拧干衣服、头发都让人伺候，一个生活自理能力都比我差的人，本小姐可不想要这样的夫君。”楚十一絮絮叨叨着。 “我亲爱的小姐，您还以为右相真的什么都不会？难道他不是在您面前示弱，好享受着你的服侍？”楚云的笑意更浓了。 而楚十一在楚云的提醒下，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墨宸耍了？ 记得当初他初到京城不是还自己洗衣做饭……还有、还有刚刚他为自己还洗头、捏肩头……那手法与楚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她气得紧咬牙关，暗自腹诽，“好你个老狐狸，敢算计到我头上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右相府里。 “师父，您都出去一个晚上了？回来还不睡，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 顾清明看着洗漱完毕却还端坐梳妆台前对着今日穿的紫色凤凰池配饰的官服傻笑。 “师父，你去趟公主府回来那么高兴？莫非楚十一小姐搭理你了？”顾清明继续试探。 寒雪让他别过头了，等会摸老虎屁股可别让她帮忙求情？ 顾清明让寒雪放心，他都多久没见墨宸那么高兴了？这会割他肉给他们吃都行。 “师父，您那么晚回来，是不是跟楚十一小姐私会去了？”顾清明扯开寒雪拉住他的衣角，继续。 突然，墨宸转头看了看寒雪，又看了看顾清明，对着顾清明教训， “对女子是不是应该温柔一点，你怎么可以那么粗暴对雪姐姐呢？小心我让她另嫁他人。” 顾清明和寒雪都愣在当场，两人互看一眼异口同声，“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赶紧出去吧，本相要休息了！”墨宸赶着顾清明和寒雪出他的房间。 其实，顾清明和寒雪出去以后，墨宸躺在榻上傻笑一晚上。 直到卯时三刻，在迷迷糊糊中眯了眼。 待他醒来已是午时三刻。 侍女伺候好穿着、束发之候，顾清明端着点心进来，笑脸盈盈， “师父，昨夜休息得可好？” 顾清明的话似乎提醒了墨宸什么？只见他眉眼带笑地望向挂衣架架子。 空空的衣架子？他手中的茶杯抖了抖，冷声，“我的官服呢？” “相爷，奴婢见上面有几块不明污渍，着人拿去清洗……” “砰……”没等婢女讲完，墨宸冲出房间，一个不留神，撞到案几上。 他不顾大腿上传来的疼痛，直奔洗衣房。 顾清明和寒雪连忙跟上。 洗衣房。 “相爷……”下人们看到了墨宸，先是一惊，随后齐齐行礼。 墨宸没有理会她们。 他定定看着在晾晒杆上还在滴着水的官服，紧握双手手背青筋凸起。 整个洗衣服的空气瞬间无法流通的感觉？ 顾清明顺着墨宸的目光，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昨夜墨宸再三叮嘱他，他这件官服不要清洗，要一直挂在衣架子上。 可他作夜见到墨宸如此高兴，自己也高兴得不得了，所以就忘记叮嘱下去了。 他刚想回身找寒雪求救，却发现原本与他形影不离的寒雪，此刻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第48章 沧海寺 顾清明暗自腹诽，“好你个寒雪，关键时刻跑了？看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谁洗的？”容不得顾清明过多地胡思乱想，墨宸冰冷地话语打断他飘远的思绪。 墨宸瞟了一眼顾清明，转头望台下瑟瑟发抖的众侍女。 “相爷饶命，是……是奴婢？”一高挑容貌清秀婢女抖成筛糠似的。 “罚……” “相爷，楚十一小姐前来探望老夫人。她们相约入去沧海寺礼佛，老夫人问您要不要一起前往？” 就在墨宸准备处罚之时，寒雪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报。 墨宸一听楚十一在府上，大步流星地离开，把处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寒雪让众侍女该干嘛干嘛去。 她看了一眼傻愣在那的顾清明，踢了他一脚，娇嗔，“还不快跟上？” “啵啵” 顾清明在寒雪两小脸颊各“啵啵”两下，飞快地跟上了墨宸。 墨宸寝室里。 “你们俩快给我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墨宸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突然回头问顾清明和寒雪。 “有点老成。”顾清明实话实说。 “这套呢？”墨宸换上另一套在身上比划。 “太单调了。”顾清明上下打量着，摇了摇头。 “这套？”墨宸继续比划。 “有点……” “十一不讲究这些，要是她喜欢你就一身麻素衣她也喜欢，要是她不喜欢，锦衣绸缎也不喜欢。”寒雪打断了顾清明的话。 墨宸看了他们俩一眼，从顾清明腰间扯了一串佩饰，别到自己腰间，走两步，看看镜中自己之后，满意地向萧然处走去。 顾清明刚想上去夺回佩饰——那是寒雪送他的。 没想到，墨宸刚好转身回来，“知道这个是寒雪买给你的，借用一下，用完还你。” 没等顾清明出声，墨宸三步作两步继续往前赶。 寒雪拉住了他，把她刚刚绣好的香囊系到他腰间。 顾清明阴郁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萧然院里。 “你不是说他忙，才让我和你一起陪着义母去沧海寺上香吗？”楚十一看到了墨宸走进来之时，疑惑地问寒雪。 楚十一看着寒雪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可她刚刚已经答应了萧然一同前往，即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和不愿意，还是跟着去的。 一路上，她和萧然、寒雪在马车里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传来了阵阵欢笑声。 墨宸心机地给顾清明一个眼神。 顾清明把他的马匹交给一随从，转身上马车。 寒雪见他冻得微红的大手，连忙把自己的暖炉递给顾清明。 顾清明把寒雪的小手按在暖壶上，自己的大手覆盖她自己手背上。 楚十一和萧然相视一笑。 反正萧然一直默认顾清明这准女婿，对这准女婿也满意的很。 至于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她当没看到就好！ 马车外，墨宸紧盯着马车的一切动静，腹诽， “这个顾清明搞什么鬼？自己在里面有美人在侧，把我这个师父交给的任务给忘记了？” “师父，外头冷，您也赶紧上来吧？”华复民旅儿女盼不得，墨宸的腹诽刚落，顾清明的呼唤响起。 墨宸嘴角微微扬，下马钻进马车里。 萧然看着他泛红的手，心疼地把自己的暖壶递给他。 墨宸让她自己用着，他一个大老粗爷们，没关系的。 他在说话的同时，顾自挨着楚十一坐下。 楚十一看着他冻得够呛的？ 把自己手中暖壶塞进他怀中，拍了拍他披风上的雪花。 墨宸愉快地心情使得他眼角眉梢露出笑意。 顾清明和寒雪脸上的笑容也在这寒冬里盛开！ 墨宸在顾清明踢了一脚以后，刚想邀请楚十一共用一个暖壶之时，她已经起身紧挨着萧然落座，与她共用一个暖壶。 顾清明和寒雪双双憋着笑意。 果真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倒是墨宸，即使没有如愿与楚十一共享一暖壶，却也笑靥如花儿般。 马车里的他们，一路的谈笑风生。 “是不是顾清明又惹墨宸生气了，匡我来救场？”沧海寺休息厅里，楚十一问寒雪。 “你怎么知道的？”对她有些歉意的寒雪轻声。 寒雪把“官服”事件一五一十告诉了楚十一。 楚十一不解，她记得以前的墨宸没有那么暴躁？怎么现在为一件“被洗”官服还罚人了？ 寒雪噘着嘴，嘀咕，“不是墨宸变了，墨宸还是从前的墨宸。他只是比较在乎与你在一起的一切罢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他？” “不了，他满腹心机，我哪里斗得过他，被他卖了还乐哈哈地帮他数银子呢。” 楚十一苦笑，看了看远处正在陪着萧然吃斋的墨宸。 墨宸有心灵感应似的刚好也望向她们这边。 她迅速把头偏到另一边去，避开了他那深不达底的目光。 楚十一感觉墨宸还在一直盯着自己，借口上茅厕去了。 茅厕外。 “我就那么不受待见？楚十一小姐宁愿在这跟蚂蚁玩、数着蚂蚁，也不愿意与我共处一地？” 楚十一正在茅厕边上不远处逗玩着一窝蚂蚁，身后忽然传来了墨宸的声音。 楚十一被当场抓包，双手背于身后，向他身后望去，“寒雪和顾清明呢，他们俩怎么不一起来？” “楚十一小姐，你也太幽默了吧？我们仨平时感情再好，也不见得连上茅厕都一起上吧？” 墨宸强压着怒火，凑近楚十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讲。 楚十一低下头。 她自己都晕，怎么会问他那么一个白痴问题的呢？ 也许这就是，没话找话讲的尴尬吧？ 她实在找不到要与他讲的话了？ 墨宸看着楚十一那尴尬的神情，心软了，舍不得她半分不开心。 他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刚好看到她发梢上的霜花，伸手想为她去掉。 没曾想，她嘴里说着“谢谢”，身体却条件反射地后退数步。 更是一脚踩在蚂蚁窝上。 蚂蚁瞬间爬上了她的衣裙。 她边小跑着远离蚂蚁窝，边拍掉衣裙上的蚂蚁。 墨宸一脸着急地过去帮忙。 可他才俯身。 楚十一再次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去死吧、去死吧……”墨宸紧咬后槽牙，一脚接着一脚踏平了蚂蚁窝。 “你这是干嘛？”等楚十一反应过来，连忙推开还在上面使劲踩蚂蚁窝的墨宸，疑惑。 墨宸不理会楚十一。 楚十一见他这个样子，知道现在跟他讲什么都说不通的？还不如先去找萧然他们。 她提裙摆，就往休息厅走去。 “我真不明白？你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那么怕我？” 就在楚十一经过墨宸身边时，墨宸抓住了她的手腕高喊。 整个人处于疯癫状态。 第49章 忽闻长亭外有激战 楚十一紧张地四处观望。 还好，天气太冷，大家都躲屋里去了，此刻这里就他们俩。 手腕处传来了疼痛，使她想抽回自己的小手。 奈何，墨宸没有松开了意思。 她有些惊恐地，“右相请自重！” “自重？与他人一起时不见你讲自重，怎么到我这就各种的客气、疏远，还讲到‘自重’……你到底在怕我什么？” 墨宸气得有些颤抖高呼着。 抓着楚十一的手也加大几分力度。 “你冷漠无情、满腹心机、存心不良、阴险狡诈……要我怎么跟你玩？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我远离你还不行吗？” 楚十一被逼急了，把对他的真实看法说出来。 “就算我冷漠无情、满腹心机、存心不良、阴险狡诈……我怎么你了，把你怎么了？拿证据出来？” 墨宸不但没松开楚十一的手，反而粗暴地把她逼到梅花树上，阴鸷地盯着她。 而梅花树因为猛烈撞击，片片雪花飘落到他们两个身上。 “我兄长楚忠的事、江风被赐婚的事，你敢上天发誓，这两件事跟你都没关系？如若有假话，你孤独终老，不得好死？”楚十一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气愤疯狂输出。 “你咒诅我，你盼着我早死？”墨宸双眼猩红，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 楚十一梗着脖子，迎向他阴戾的目光，傲娇地死死盯着他。 她的胸脯因为激动，剧烈的起伏着。 墨宸再凑近她一些，“我发誓，如若我有做对不起楚十一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善终、孤独终老……这样，楚十一小姐满意了吗？” 楚十一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不过也没想到他真的会起誓？ 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向他道歉。 梗着脖子，把头转到另一边去。 墨宸冷笑，有些放荡不羁凑近她耳边， “不过，楚十一小姐是没有机会看到本相孤独终老了？待左相回到京城，本相就到府里提亲。” 他松开楚十一的双手，再告诉她，她父亲对于他这个救命恩人肯定是愿意“以女儿相报的。” 楚十一双手得到了解放，连忙相互换着揉捏着。 她讥笑，这就是她不敢与他走得太近了原因之一。 他凡事都是有目的接近、帮助，再从他人那求得回报。 墨宸嘲讽，“既然楚十一小姐都那么说了，到时本相向左相大人索要一个女儿，才对得起楚十一小姐的这些缪赞。” 楚十一冷哼，把头转到一边去。 墨宸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待墨宸走远，楚十一揉了揉手腕，暗自腹诽： 她和墨宸肯定是八字不合，一见面聊不了两句，不是他生气，就是她生气，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小姐、小姐，总算找到您了！老爷和大公子还有二十里地就到京城了。”楚云高兴地向她跑来。 “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楚十一嘴角疯狂上扬。 在得到楚云的肯定回答以后。 楚十一拉上楚云。 她们去向萧然告知一声就回去。 而萧然一听楚十一的话，让她赶紧下山……还让墨宸护送她们俩回去。 楚十一不想让墨宸护送。 虽然萧然这边有顾清明和寒雪，但是墨宸的陪伴是不一样的。 她谢绝了萧然的好意，匆匆别过！ “快去呀！”萧然推了推站着发愣墨宸。 “她说不用。”墨宸失落地收回眸光。 “他说不用，你还当真不去了？”萧然一副恨铁不成钢，轻戳了他的脑门。 墨宸如梦初醒般，快步跟上楚十一和楚云。 楚十一让他回去陪萧然？ 他不管不顾直接上马车，再回头伸手到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犹豫一下，还是把手伸给在她自己身侧的楚云。 墨宸略显尴尬地收回手，跟在她后头进了马车车厢。 一路上，楚十一狂问着楚云，现在是什么楚河他们是什么情况？ 家里的兄弟们是否都还好？ 特别问了一下楚柏？他精神状态怎么样，好不好？是比以前更清瘦了还是一样…… 楚云打断她的话，再有两个时辰就见到他们了嘛？ 再说，她不是也还没有见到人嘛？ “走，我们过去接阿风一起去长亭外等他们。” 楚十一乐得合不拢嘴，让楚云驾车去接江风。 “小姐，要现在去接驸马爷，驸马爷伤还没痊愈呢？”楚云尴尬瞟了一眼墨宸，转头提醒楚十一。 “我忘记了……我们自己走吧。”楚十一眸色暗了下来，轻叹一口气。 她的目光从车窗上，看向远方。 墨宸静坐那，双目闪动着，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都不明白，他在上赶着什么？ 楚云看了看楚十一、又看了看墨宸，轻叹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长亭外。 “小姐都过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到老爷他们的呀？” 楚云来回地走动着，眼睛一直盯着官道尽头。 楚十一看了看天，“你们俩先回去，我再等等。” “我是不会回去的。”楚云继续伸长脖子。 墨宸端坐亭子里，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不想理会？ “你还是先回去吧，义母他们会担心的。”楚十一来到墨宸面前，轻声。 “哼，是担心奶娘担心我，还是你自己不想见我，要是江风你也会赶着他回去吗？”墨宸抬眸。 他目光中有嫉妒、期待、不满。 楚十一眉心一皱，把头望到一边去。 她发现他和墨宸真的已经到不知如何言语的地步？ 她本来就是单纯地生怕萧然担心他才让他早一点回去的？ 怎么到他那就成了她不想让他陪了，怎么又扯到江风身上了？ 她现在真的挺担心楚河他们的，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他的情绪。 “知道了，不碍楚十一小姐的眼便是了。” 没等楚十一出声，墨宸没好气的说这句话 ，起身离开。 楚云奇怪走进长亭问楚十一，墨宸怎么走了？ 可没等楚十一回话，来了两个商人模样？ 狼狈不堪地带着家丁冲进长亭休息，他们喘着粗气，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前面石林里的这两队人马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可看清楚是什么人？”楚十一向前行礼，语气中透露出一些慌乱。 “不知道，只是一方黑衣蒙面，另一方好像大多是文人，打斗的只有十几个人，应该是家丁之类的……” 没等高个商人讲完，楚十一要了一匹马，飞身上马，驰骋而去。 她在马背上让楚云赶紧回府搬救兵。 楚云给商贩付了两匹马钱，也在马贩子的帮忙下上了马，往回京城赶。 “我有说错什么了吗？”高个商人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楚十一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楚云的飞奔的方向。 “应该没有，估计是认识的？”矮个子商人也是一脸懵逼。 官道上， 墨宸的马车缓慢地前行。 车厢里的他，等着楚十一良心发现，赶来追他，向他示好？ 可是马车越走越远，终是没等来楚十一。 他轻叹一声，闭目养神。 突然，“ 哒哒……哒哒哒……哒哒……”飞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连忙睁开双眼，眉梢带笑，有些期待地掀开了车帘子。 第50章 楚河、楚柏回京遭伏击 远远地一女子骑马飞奔而来。 他眉头一皱，“怎么不见楚十一，莫非？” 他连忙从车厢走到坐板上，高高举起双手，对着楚云高呼， “楚云、楚云……你家小姐呢？” 楚云听到墨宸的问话，却没有立即应允。 而是策马来到他跟前，有些气喘吁吁地停到他面前， “相爷，我家小姐一听说长亭外的石林有两队人马开战，她自个儿骑马前去了，叫我回府搬救兵……” “下来。” “啊？” 墨宸跃身下马车。 把还在发懵的楚云从马背上搀扶了下来。 自己飞身上马，向长亭外的石林驰骋而去。 “哒哒……哒哒哒……” “右相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我家小姐？” 楚云看着驰骋而去的墨宸背影，反应过来高喊着。 她上了墨宸的马车，继续往京城里赶。 长亭外的石林。 远远的，楚十一就听到了“咣咣当当”的冷兵器撞击声。 心里更是着急几分。 她狠狠地在马肚子上挟了几下，马儿吃痛地向前飞奔着。 冷兵器相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楚十一骑着马儿冲进石林中。 看到了江风的贴身高手无情，被四名蒙面者前后左右围攻着。 她从腰间银针筒里，取出四根银针，随手甩出，四人中针倒地。 她小得意地提裙跑向无情。 无情看到只身前来的楚十一有些发愣？ 他暗想，他家少爷怎么会让楚十一只身前来赴险？ 突然，他飞身提刀砍向了楚十一。 吓得楚十一傻站在那，等着他刀砍下。 她都不知道，无情为什么要杀她？ 只是过了些许，还没有感觉到疼痛？ “十一小姐、十一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无情的话传入她得耳中。 她连忙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他是砍上从背后偷袭她的蒙面者。 楚十一松了一口气，问他可否看到她的父亲、兄长？ 无情点了点头，带着她一路厮杀。 终于看到了躲在岩石洞里的楚河、楚柏以及楚家的其他兄弟。 楚十一在看到楚河和楚柏每人手中都紧紧握着一截木棍之时，不由一阵心酸。 看来他们都做好了与来者抗争到底的准备？ 只是他们是否知道，他们手中的木棍对于训练有素的蒙面者，一点作用都没有？ 忽然三个蒙面者攻击无情和楚十一。 他们俩完美的配合着，很快就把三名蒙面者击杀。 其实确切地说，应该是无情把他们击杀了。 楚十一只是自保地躲闪着，离开了她身上的暗器毒药，她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等他们才解决完这边的仨蒙面者，身后传来了楚河和众兄弟慌乱高声呼喊： “柏儿……” “兄长……” 楚十一连忙回身，刚好看到一个蒙面者提剑刺向楚柏。 无情凌空一跃，可惜还是离楚柏太远，根本没法阻挡。 倒是楚十一，站稳抬起左手瞄准，右手按动机括，“嗖”的一声，蒙面者应声直直倒进楚柏怀里。 楚柏愣了一下，费九牛二虎之力把蒙面者滚到一边去。 楚河直接晕过去。 楚柏连忙抱住了楚河。 他高喊着楚十一快过来瞧瞧。 楚十一小跑到他跟前，蹲下身，为楚河把脉。 在她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告诉楚柏没什么大事，估计是吓晕过去了？ 楚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怎么知道一个人来了，楚云呢？ 楚十一告诉楚柏，楚云被她安排叫人去了。 楚柏神奇楚十一怎么知道他们被伏击了？ 夸她挺聪明的，还懂得去搬救兵？ 不过也有不高明之处：在不明敌人寡众，就一个人横冲直撞进来——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 楚十一微笑，他就不会能往好的方向想？ 说不定她能“二十里救兄长”呢？ 楚柏告知于她，来者不善，人数是他们的数倍，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救援？ 楚十一让他放心，他们一定可以等到救援的。 她问楚柏，他们自己具体有多人和对方有多少人？ 楚柏冷峻，对方千来人，各个训练有素。 他们这边除无情带来的二十人，楚忠之前安排的五十人，再加二十的护送官兵。 可是护送官兵这会儿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个——他们根本不是来者的对手。 他们楚府的五十男儿除了十来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其他像他一样“一无是处的书生”。 楚十一让别妄自菲薄，让他放心，别忘了她平日里最喜欢摆弄的是什么？ 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晃了晃她手中得药瓶。 楚柏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小药真的可以挡住他们吗？ 楚十一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让楚柏等人好好在这里待着，在两位守住洞口士兵的兵器上抹了抹她瓶中的毒药。 她告诉他们，只要刀能接触到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他们就会在瞬间被麻醉住，任由他们宰割。 所以，他们自己也要小心，别被碰到自己洛？ 得到了他们的应允，楚十一才放心地找下一个。 她突然发现，她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去找他们太困难了，不如让他们来找她？ 她找无情把情况跟他一说。 无情让她直接把药给他，他给大伙淬上就好。 她转念一想也对，也就把药瓶给了无情。 她跑回洞口跟两位士兵一起守洞口。 很快，她的毒药给蒙面者带去了重创。 无情和楚忠的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想一剑刺死训练有素的对方也是不可能。 可是一剑划伤亦或触碰到他们裸露的肌肤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淬过毒药得刀很快他们就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对方似乎也发现了端倪？派出一队人马围攻楚十一他们。 另一队人马，把其余人赶到楚十一这边来！ 楚十一他们所在位置虽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越地理位置。 奈何他们人多，很快他们三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轮番上阵。 身上都挂了彩。 俩士兵让楚十一赶紧进去，他们会誓死守住洞口。 楚十一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没有援兵，他们有可能一个都出不去？ 她让他们俩放心，江风和楚忠肯定会排除万难来营救他们的。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袖箭、银针都已用尽。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只能躲过对方的十招。 突然，她眼珠一转，对着洞口十几个蒙面者， “暂停一下，赶紧派人去问问你们的主人，他不想知道我配的是什么毒药吗？” 洞口的蒙面者，面面相觑一下。 一个个子矮小的跑出去，其他人提刀与楚十一他们对峙。 “十一小姐，这个有用吗？”一士兵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小声问楚十一。 “管她有没有用，先给咱们缓缓劲儿也是好的。”楚十一把水馕递给士兵。 士兵喝了一口，递给另一士兵。 “十一、十一，你进来，我出去替你一会儿？” 楚柏把楚河交给其他兄弟，自己爬出洞口。 “兄长莫胡闹，赶紧进去……要是我们有个三长两短，兄长一定要厚待今日与咱们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帮我好好善待我娘就行了。”楚十一把楚柏推回洞中。 她不知道，他们能否等到了援军？ 她手里紧紧拽住毒药两瓶毒药，再次叫嚣着毒药就是她配制的。 问对方首领，就不想知道她配的是什么毒吗？ 他带那么多人出来，事情没有办好，还折了那么多人，却为什么死都不知道？ 静，除了静还是静。 楚十一警惕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继续叫嚣， “怎么，只是丢了个官，就变成那么畏首畏尾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甄道吗？” 第51章 沈彦、无情以命相博 “楚十一果然聪慧，可惜了，今日就在这结束了花一样的年纪。” 蒙面首领从天而降，拆开蒙面巾。 “八妹妹？” “八姐姐？” 楚柏和楚十一惊呼出声。 楚雨一摆手。 无情等二十人也被她的手下逼到楚十一他们这。 她这明摆着故意不杀，把他们送到楚十一面前，让她看着他们一个个在她面前死去。 楚雨一副小人得志，“怎么样，没想到你们也会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的吧？” 楚十一不解、惊讶地望着楚雨，疑惑，“你怎么会武功、为什么要伏击自家人？” 她做梦没有想到设伏的会是她的八姐姐楚雨？ 她还以为是甄道父子对他们楚府痛下杀手呢？ 楚雨冷哼，“自家人？谁跟你们是自家人，你们有把我当自家人吗？” 她自嘲，她可是没有见他们管过她的死活、管过她娘林氏的死活？ “八姐姐，甄府落难，我们有上门求见过你，可甄府不让我们进？后来十哥哥也潜入过甄府，证实了你离开甄府。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的下落……” “楚十一，收拾你那副情深意重子虚伪嘴角吧？你这一套在我这不会起作用，留着哄墨宸、江风、沈彦那三傻子吧？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那几个老相好来不来救你？”楚雨戏谑的地盯着楚十一。 她告诉楚十一，她之所以没有发起总攻击，就是要等墨宸、江风的到来。 转而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沈彦也在这，不过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我过来时，他被二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你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沈彦一身白袍天神般稳稳落在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惊喜，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回北戎了吗？ 没等沈彦回答，楚雨愤愤不平， “沈彦，你放着好好的北戎二王子不当，跑去岭南保护楚家的人。结果呢，人家在京城与江风、墨宸脚踏两只船。你呢，什么都没有捞到。” “我乐意，你管不着。”沈彦手握长剑，挡在楚十一面前。 楚雨怒火中烧，咆哮，“弓箭手？” “唰唰唰”两队弓箭手上百人出现在楚雨面前，对着楚十一他们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她的身后还有两百多人马，再加上弓箭手百来余人，那也得三百多四百人。 而他们这几条友？要是他们放箭，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你有几成把握在箭伤到你之前挟持到楚雨吗？”楚十一挪到沈彦身边，轻声问。 “两成……一成半。”沈彦眼神躲闪了一下，改口。 “够了，等会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把药粉从空中洒向楚雨他们……可你也会死。”楚十一轻描淡写。 “好，只要你能活下来来。”沈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坚定。 楚十一让无情他们全部退入洞中。 无情让其他人进去，他选择留下。 楚雨让他们别忙活了，反正都是死，在外面死，还是洞中死都是一样…… 可无情依然坚持着。 还用一块千斤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楚十一见他坚持，也随他了。 她嬉皮笑脸地作着最后的争取， “八姐姐，你这是要把我们抓去哪里吗？你那么恨我们，我们现在成为你的阶下囚，还不留下我们好好玩几天？” 可惜，楚雨没有给她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她收住脸上的笑容，冷声，“楚十一，收拾你那些小把戏。你、你们，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放箭！” 瞬间，无数箭雨射向楚十一和沈彦、无情。 楚柏等人想推开被无情用大石头堵住的洞口。 可惜，他们书生的文弱，哪里推得动千斤的大石头？ 楚雨猎人看着猎物般地盯着楚十一他们仨。 突然，楚十一高喊， “三、二……沈彦，看你的了！” 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没有按她事先跟沈彦商量好的，到“一”了在一起冲出去。 她到“二”之时，提短剑飞向了楚雨。 瞬间，所有弓箭手的箭射向了楚十一。 “不要……” “嗖嗖嗖……” 沈彦和楚柏歇底里。 楚雨毫不犹豫挥手放箭。 沈彦在歇底里的同时，脚尖一使力，飞到上空，洒下药粉，转身飞到楚十一和无情身边，为他们挡住箭雨。 楚十一和无情身上多处受伤，口吐鲜血。 “八姐姐，你们……你们已经中毒了。我有解药，如若再……再强硬使用内力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楚十一吐了一口鲜血，气喘吁吁地高喊着。 楚雨挥手，让弓箭手继续射杀沈彦。 可他们一用力，胸中即刻涌起的一股暖流，随而口喷鲜血，一命呜呼！ 楚雨大惊，她自己不敢乱动。 却命令着蒙面者们继续围剿射杀楚十一等人，可没人动。 楚十一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告诉他们，她有解药。 只要大家不再为楚雨做事，放他们走，一定给他们送上解药…… “嗖嗖……嗖嗖嗖嗖嗖……” 没等楚十一讲完，楚雨轻轻一挥手，无数箭矢射向蒙面者们。 瞬间，血流成河。 原本还黑压压一片的人影，这会儿只剩楚雨孤零零在那。 可她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痕迹，反而多了几分诡异的微笑。 她轻启朱唇，“楚十一，你、你们今日是必死无疑的，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她小手一挥，又百来弓箭手从天而降，箭指楚十一。 楚十一看了看无情，又看了看沈彦，歉意，“是我楚家欠你们的，下辈子结草衔还了。” “我终究负于我家少爷的嘱托，没有保护好十一小姐，惭愧！” 无情一心护着楚十一，所以她的伤比楚十一更重一些。 “我乐意，下辈子还是要与你相识的。”沈彦耳坠绯红。 他的后背和大腿上都中了两箭。 顾雨猩红双眼，“放箭！” 无数箭矢飞向楚十一他们。 楚雨静坐椅子上，一副必胜的样子？ 楚十一和无情已经无法起身，只是靠着沈彦全力护住。 他们俩让沈彦赶紧走，估计他们是活不了了。 沈彦不出声。 只是竭尽全力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尽力保护着楚十一。 楚雨猫抓老鼠般，一队一队的上，又不给沈彦喘气的机会，又不会一下就射死他。 几番下来，沈彦的身上又多了几支箭矢。 楚十一早已陷入昏迷状态，无情还吊着一口气。 此时的沈彦，再也没有力气挥动手中的长剑，却还挡在楚十一面前。 而他的这份偏爱与执着彻底激怒了楚雨，下令射杀沈彦和楚十一等人。 沈彦再也没有力气挥舞手中的长剑，他和无情把楚十一护在中间，为她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作好迎接箭矢没入身体的疼痛，可是这次无数箭雨却避开了他们，落在他们身边。 第52章 楚十一、墨宸双双坠崖 “右相来了，再不来您的心肝宝贝可等不到见您最后一面了？”楚雨阴阳怪气的语气传来。 沈彦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 在确认墨宸在跟前之后，他与无情完成任务似的，双双倒地，口吐鲜血。 十日之后。 楚十一悠悠转醒。 她环顾陌生的环境：茅草屋、弓箭、草帽……墨宸？ 她一阵心慌，这是那？ 她和墨宸怎么会在这里？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 楚十一连忙闭眼假寐。 一阵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传入鼻子中。 告诉她，有一少女正在缓慢向她走来。 没一会儿，少女往她嘴里喂送汤药。 苦，真苦……她不自觉皱起眉头。 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喝得下去的？ “爷爷，您不是说这位姑娘的伤处虽然比那位公子多，可都是些轻伤，这两日就会醒过来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少女给楚十一拭去嘴角残渣疑问。 “嗯，可能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吧？这位公子心口这处伤就差那么一丢丢，他的命就没了！”一老者的声音从墨宸的榻前传来。 他轻叹一声，有些呛桑，“也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挺过来，本来伤就重，再加坠下山崖之时，又一心保护姑娘……哎，看他自己了。” “您啊，真是好福气，能遇到用命护住自己的男子。”少女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额头，语气中透露着无限的羡慕。 老者出声制止了少女的行为，不可胡乱地对他人乱轻戳。 要是让人知道多不好？万一碰到一个狠角色的，醒来定会秋后算账。 少女轻笑，她看楚十一面相和善，肯定不会计较的。说不定醒来了以后，还认作姐妹呢？ 老者宠溺的语气，说少女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就像榻上的这两位，被人伤成这样子，肯定是仇家追杀？ 他本不想惹麻烦的，她却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硬是把他们拉回家…… 少女打断了老者，“医者父母心”，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老者不满，她是把人带回来了，可是辛苦的还不是他？ 又要配药，还要伺候人……他突然收住了话，问少女，她是不是喜欢上这位公子了？毕竟前些日子她可是嘴对嘴给他喂汤药？ 少女娇嗔，轻推着老者后背，小跑着出了房间。 在出房间同时，还不忘让老者别胡思乱想？ 她那是为了救人。 老者轻笑两声，也出了房门。 待他们走远，楚十一睁开双眼。 望向尸体般，直挺挺躺在那的墨宸，心中五味杂陈。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轻声嘀咕， “墨宸，我的心早已给他人，你的深情让我拿什么给你？”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不管你心在何处，我只要你人在我身边就好，这样可以吗？”墨宸突然睁开双眼，充满期盼地看着楚十一。 “心都不在了，人在身侧又何用？”楚十一像对墨宸讲，也像对自己讲。 墨宸咧嘴苦笑，“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至少还得一样吧，不亏。” “右相大人的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感情的东西还可以当作生意来谈，可以讲亏盈？” 楚十一原本还挺感动的，再听到墨宸讲的“不亏”两个字后，不满回怼。 墨宸感觉到她的不爽，不由眉头一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摸不清、摸不清？ 忽然他眼珠一转，“嘶吼、嘶吼”的装痛。 吓得楚十一连忙高声喊人。 “你们都醒了？”少女和老者推门而入，异口同声。 老者一进房间就收到墨宸的眼色，本来想先查看楚十一的。 楚十一一再坚持称她没事，让他赶紧过去瞧瞧墨宸。 老者只能顺从地给墨宸把脉、问诊、察看一番。 他刚想出声，墨宸偷偷在他另一只手上写到“往严重的说”。 老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墨宸，又看了看对面的楚十一那关切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墨宸的用意。 不过，他的伤确实挺重的。 别人都是生怕爱人丢了性命担心，而往轻的说？他倒好，要往重的说。 见老者不出声，墨宸捏了捏他的手。 老者回过神来，捋了一下花白胡须，清了清嗓子， “这位公子虽然醒过来了。可是还是要多注意：不许大喜大悲，不许吃生冷辛辣的食物，不许说话……” “是不是还不许吃饭的先呀？”少女打断了老者的话。 “嗯……对，不许吃饭……咦，不对，臭丫头又给我挖坑。”老者作势要打少女。 少女梗着脖子，微笑的看着他。 楚十一和墨宸有伤在身，边“嘶哈嘶哈”，边隐忍地笑着。 老者自我介绍，他就一赤脚大夫，名唤季安；少女是他的孙女，名唤季夏，今年十三岁，未婚配…… “爷爷，你说那么多干嘛？”季夏俏脸绯红。 楚十一也向他们介绍了自己和墨宸。 她没有告诉他们，关于他们的真正身份。 只告诉他们名字和粗略地讲他们被仇家追杀。 “那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可有婚配，看我家季夏生得也不错，要不考考虑……” “多谢老丈，十一是我的未婚妻，我许诺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我可以认季夏为义妹，日后定会她找好婆家。”墨宸不顾楚十一的警告，一下子占了楚十一的便宜。 楚十一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不过墨宸为她受那么重的伤，说他们没关系，季安也不会相信，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墨宸见楚十一没跟自己急眼，心里那是抹了蜜似的，除了甜还是甜。 季夏早羞得跑了出去，季安让他们好生休息也跟着出去。 墨宸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笑容满面地盯着楚十一。 也正好楚十一起不来，不然有得他受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墨宸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 石林里后面是什么情况，她的家人还有沈彦、无情怎么样了？ 墨宸面色凝重，他盯着楚十一，轻轻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楚十一泪眼汪汪。 他告诉楚十一，他连杀十几人，挡了楚雨的两轮箭雨之后也中箭受伤了。 沈彦、无情还有从昏迷中醒来的楚河、楚柏都跪求他带着她走。 他在带她飞走之后，楚雨分一队人马追他们，最后他们被逼坠入山崖。 听完，楚十一不再出声，只是泪流不止，胸口剧烈起伏跌宕。 墨宸连忙高喊着季安。 没等到季安进来，楚十一干咳几声，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第53章 墨宸伤口感染 季安一阵忙乎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口都没有裂开。” 他看向墨宸，不满地问他，跟她说了什么了，让她那么激动？ 他让墨宸照顾一下楚十一的情绪，虽然她的伤没有他的重。 可是她内力低微，心情不好不利于伤口恢复，到时一有感染，他可是无力回天。 墨宸自责地“嗯”一声，一脸担心希望照顾榻上的楚十一。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爷爷咱们先出去，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季夏看着难过的墨宸，心里莫名堵得慌。 季安在季夏催促下匆匆离开了房间。 而房间里的墨宸，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十一，开始了他的胡思乱想： 她是担心她的家人，还是担心沈彦、无情？亦或是无情的主人江风？ 尔后又自己推翻。 他这不是废话嘛？ 她那么重感情的人，怎么会不想家人呢？ 只要她不要想沈彦和江风、无情就好？ 这女人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呀？ 要不放手吧，不然以后有得自己哭的时候？ 本相爷，相貌堂堂、有颜有钱，还有权，想要什么女子没有？ 什么京城贵女、才女各来一个，陋室美人来一个，红楼酒馆也给本相来一个…… 不行呀，还是最想要对面她榻上可恶的女人。 “看你出息的……嘶。”墨宸忘了身上的伤，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不由痛嘶出声。 楚十一在墨宸的嘀嘀咕咕中悠悠醒来。 她不爽地转身背对着墨宸。 墨宸一见她醒来，乐呵呵地给她讲各种笑话、奇闻轶事——真是为了博的红颜一笑使出浑身解数。 楚十一不想听。 可他在那滔滔不绝。 她只能拿被子蒙头，捂住双耳。 而墨宸为了分散她注意力，继续着他的絮絮叨叨。 厨房里，季夏红着小脸问季安， “爷爷，您刚刚干嘛跟墨宸哥哥和十一姐姐讲那么多呀，您不是说过不让我做他人妾室吗？” “当然，我的宝贝孙女，怎能给他人作妾，受他人左右？”季安轻抚着季夏的小脑袋。 “那刚刚……” “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他们的双手，就知道他们俩非富即贵，攀上他们，还愁你找不到好的婆家？”季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爷爷，可是我……” “可是你喜欢上墨宸了……丫头，打住，收回自己的心，他不是你的。”季安打断了季夏的话。 “为什么？”季夏有些懵懂。 “以他的武功造诣怎可受如此重的伤，自然是因为对楚十一用情至深，一心保护着她……嫁给他，你会得到幸福？”季安轻拍着季夏的肩头。 “知道了爷爷，我会把他当兄长一样敬重！”季夏眼里藏不住的落寞。 “你忙吧，我上山再采些药。”季安走出厨房。 留下独自叹息的季夏。 十余日过去。 楚十一和墨宸在季夏的悉心照顾下，伤情大好。 楚十一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只是还做不到活蹦乱跳。 墨宸也可以自己进食，搀扶着也可以行走。 这日。 季夏进城，楚十一接过照顾墨宸的重任。 今日的墨宸似乎有些兴奋，都喋喋不了一上午了，还不觉得累？ 在楚十一为他端来一碗白粥和两碟配菜到他面前之时，抓住了转身要出去的她， “楚十一，这可是我们第二次同睡一屋了，你说咱们也算关系更近一步了吧？你要是真的讨厌我，怎么会跟我有第二次同睡……一屋？” “墨宸，第一次是因为你中了媚药，这次是因为受伤……怎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楚十一甩开了他的手。 “好了、好了，我嘴贱，你投喂我好不好，今日心口处的伤口总觉得得有些隐隐作痛？”墨宸再次以握住她的手腕，撒娇。 “你是被宰相耽误的戏精。”楚十一轻戳了他脑袋，抽出自己的手腕，走出去。 “这次是……是真的。”墨宸一头栽在榻上。 鲜红的血液浸透了洁白的里衣，沿着里衣的纹理慢慢润开， “墨宸……”楚十一有些慌乱地扶他平躺，解开他的里衣。 季安也闻声赶来。 他看着伤口，施针止血、上药包扎。 楚十一给季安打来了洗手水，递过干汗巾。 她有些不明白地问季安，怎么她才轻轻一甩，他的伤口就裂开成那样子了？ “轻轻？你只是轻轻一甩？”季安不可置信地反问。 见楚十一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睨了一眼楚十一就要往外走。 楚十一连忙拉住他，质问墨宸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季安轻叹一声，估计是过度做康复训练而造成的。 他看了一眼楚十一，补充，“他知道你一心想着回去，夜里偷偷起来做康复训练……我碰到几次，说他都嗯嗯而已，不听劝。 楚十一松开了季安的手。 她来到墨宸的榻前，看着他苍白的俊脸，小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对不起。” 寅时三刻。 墨宸在疼痛中醒来。 他一眼看到紧紧握着他手，伏榻榻而眠的楚十一，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只是他好困，困得睁不开眼睛，不然一定拥着她进入梦乡。 卯时。 “十一，你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呀？墨宸都烧成这样子了，你还呼呼大睡。”楚十一在季安的埋怨声中转醒。 才发现原本只是脸色苍白的墨宸，此刻却是满脸通红。 季安和季夏又是喂汤药，又是热汗巾敷额。 过了半个时辰，墨宸的烧还是没有退下。 季安叫季夏去烧热水，自己去熬药，楚十一继续用热汗巾敷着。 楚十一心里落空空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她颤抖着声音求墨宸不要有事。 她不急着回去了，季夏已经帮忙打听到了。 在他带她逃跑以后，楚忠和花朝带兵赶来。 楚府众人平安，无情回到江府……只有沈彦在楚府治疗得差不多的时候，人走了。 她已经给家里人报平安，也给萧然他们报了平安。 他不用强迫着自己去做什么康复训练了，等他伤口痊愈了他们再回去。 在楚十一得絮絮叨叨中，墨宸又是热水洗澡，又是喝汤药，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烧才退了下来。 只是这次季安说什么也不让楚十一照顾，让季夏照顾。 楚十一心里内疚，确实觉得季夏比自己更适合。 索性专心帮季安打下手。 不是跟他进山挖草药、就是下村落问诊。 她这次才知道，山里赤脚大夫的不容易。 山里百姓生活贫苦，基本上付不了诊金，出诊大夫有时还倒贴的分。 也因此没有银钱，大夫只能上山自己采药，降低成本。 这日， 楚十一背着背篓跟在季安身后。 她忍不住地问季安，“季伯，您和小夏既然都是大夫，干嘛家中有弓箭？还有在镇上不是更好地为人们看病吗？” 季安闻言，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 第54章 山里赤脚大夫季安、季夏 季安帮腮动了动。 好一会儿，他告诉楚十一，镇上的住房还要租金，他们哪里付得起的呀？ 住山里，什么都是免费的。 靠乡亲给送来的吃食蔬菜，也够他们爷孙过日子，又可以为穷苦百姓治病，何乐而不为？ 至于弓箭，山里人，每户必有之物。 他继续往山上爬上。 楚十一虽然不相信季安的话，可也知道问不出一个结果出来。 她索性在他身后往向爬。 一路向他学习一些药理知识。 季安见她肯学也是倾囊相授。 在与季安学习中，她敢肯定，季安绝不是普通的赤脚大夫，更像宫里太医？ 这日。 季安和楚十一一如往常进山采药，可天空不作美，下起滂沱大雨。 “下那么大的雨，季伯和十一怎么还不回来呀？我出去找找。”墨宸站在屋檐下着急万分。 “别，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再折腾出个好歹，我们真受不起……再说十万大山，你上哪找他们？”季夏拉住他，站到他身侧分析。 墨宸低下头，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季夏，她有没有觉得楚十一最近都不怎么搭理他了？ 季夏眨了一下眼睛，她不觉得呀，是不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墨宸轻叹一声，倒是希望真的是他敏感了？ 季夏让他别胡思乱想了，赶紧进屋，等着他们回来开饭。 “丫头，我们回来了！”就在他们转身准备回屋之际，楚十一和季安，回来了。 墨尘本来想冲进雨里接过楚十一身上的背篓的。 被季夏拉住。 楚十一也出声不让他帮忙。 反正她全身湿透了，他身体刚刚好，就不要掺和了。 墨宸好像从语气中嗅到了酸醋味？ “酸醋味？”他自己也被这个词愣了一下。 而后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她怎么会为他和纪夏吃醋呢？ “让开，别挡道。”楚十一对着季夏搀扶着的墨宸没好气。 此时的她全身湿漉漉的。 雨水顺着她眉梢、眼角滴答滴答地往上掉。 季夏连忙搀扶着在门旁傻笑墨宸进屋，于桌子前落座。 “身体都没有恢复，还是让季夏端房间里吃吧！”楚十一换一身衣服出来。 墨宸寻声望去，秀发四散开来，一身汝蓝色的农家女打扮的楚十一，一样可以让他沦陷其中。 直到季夏撞了撞他，“十一姐姐让你回屋用膳。” “哦，不了。大家一起吃更有滋味。”墨宸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楚十一，解释。 楚十一冷笑一声，埋头吃饭。 “十一、十一，你睡了吗？”亥时三刻，墨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楚十一蜷缩在角落，独自垂着泪，却也不吱声。 “你别怕，我就在门口这，有事你叫我。”墨宸记得楚忠常笑话楚十一，那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雷闪电下雨天。 楚十一虽然好想让他进来陪陪自己，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她小脸口挂着泪珠，心里暗想， “在房门口那么近，要是妖魔鬼怪前来，呼喊还是来得及的吧？” 她起身从榻上拿起一张毛毯，打开房门扔给他，又匆匆关上了门。 她自己也抱着棉被，紧靠着门坐下。 “十一、十一，你还是睡到榻上去吧，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墨宸知道楚十一就靠门而睡，轻声提醒她。 可她不出声。 等了片刻，墨宸继续， “要不你跟我去我那屋，同季夏一起睡……” “嘎吱！” 没等墨宸讲完，楚十一打开房门，抱着棉被。 墨宸高兴地从她怀里接过棉被，连同毛毯一起抱回自己屋里。 楚十一没了平日的张牙舞爪，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轰隆隆……” “啊……” 突然雷声响起，外加几道闪电。 楚十一惊叫一声，钻进墨宸的怀里。 把他怀里棉被毛毯撞掉在地。 墨宸轻捋着她后背，轻哄，“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季安和季夏听到了声音也连忙出来了。 季安看了一眼墨宸和楚十一，动了动帮腮，转头回自己的屋。 季夏心情复杂地小跑过去捡起地上的被子和毛毯。 她眸光都没有抬一下，轻声，“姐姐还是跟我同榻而眠吧！” 楚十一惊觉失态，刚想松开墨宸，突然又几道闪电，“轰隆隆……”响起。 吓得她再次钻进墨宸怀里。 墨宸嘴里轻哄着楚十一，大手轻柔地顺着她的后背，眼中的柔情蜜意都溢出来。 他犹豫一下，直接俯身把她打横抱起。 楚十一愣了一下，本想挣扎的。 可是“轰隆隆”的雷声和划过天际的闪电，使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小脑袋搁置他的前胸。 她猫爪痒般轻声，“我很重，你身上还有伤呢？” “不碍事，抱十个你都不成问题。” 墨宸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使得她安心了不少。 只是雷声乍起之时，还是紧闭双眼，使劲往他身上钻。 墨宸脸上的笑容荡开来。 他好希望这条道再长一些、雨下得再久一些，那样就可以抱着她久一点！ “墨宸哥哥，你傻笑什么呢？快放下十一姐姐呀？”季夏甜糯可爱的声音响起。 墨宸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何时已进卧室？ 不单单季夏奇怪地出声提醒他， 楚十一也在惊奇、疑惑地看着他？ 红霞瞬间染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把楚十一轻置季夏榻上。 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胸口的伤口，眉心皱了一下。 “我……” “墨宸哥哥，你快快躺下，让我看看你伤口是不是扯到了？” 没等楚十一把话讲完。 季夏已经利索地把墨宸按躺一旁他的榻上。 为他宽衣解带，察看伤口。 “还好，伤口没裂开。”季夏为他系上衣带。 楚十一竟然松了一口气，转身背对他们俩。 雷声依旧、闪电依旧……她只能用棉被蒙着头，尽量不去麻烦他人。 墨宸示意季夏赶紧过去陪楚十一。 季夏心情复杂的在楚十一身侧躺下。 楚十一一把钻进她的怀里，死死抱住她。 “十一……十一姐姐，你松开……松开我一点，我快呼不上气了？” 季夏被楚十一死死抱住了腰，断断续续的讲。 楚十一刚刚松一下，雷声大作，她又死死地抱住。 季夏无奈地翻白眼，真拿她没办法。 另一侧的墨宸，眼睛一直盯着她们俩，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咚咚……咚咚咚……小夏、小夏……”门外传来了季安着急的敲门声。 “哎，爷爷，咋的了？” 季夏本来想起身开门的，奈何楚十一不放手，她只能隔门应允着。 “快穿上衣服，山坳的山子媳妇难产了，你跟我走一趟。”季安语毕，转身离去。 楚十一也只能松开了季夏。 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季夏救人。 季夏匆匆离开。 楚十一把被子蒙上自己。 可雷声真的太大声了，这被子一点作用都没有。 “十一、十一……我是墨宸，要不我过去陪你？”墨宸担忧地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似乎还参杂着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第55章 同床共枕 “臭不要脸的。”楚十一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我保证，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墨宸起誓。 “轰隆隆……” “啊……” 在墨宸起誓的同时，雷声再次大作，吓得楚十一大喊一声。 墨宸不再说话，直接钻进她的被窝里，把她拥入怀中，“别怕、别怕，有我呢！” 楚十一紧紧抱住他，使劲往他怀里钻。 墨宸大手温柔地为她捂住了双耳。 她安静了下来，并很快在他的怀里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墨宸低头宠溺地轻刮了一下她高挺鼻梁，男人的话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相信呢？ 心还真大，还真在他怀里睡觉了，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尽管他心里热血沸腾，却也只敢摩挲着她娇嫩的小脸蛋！ 翌日清晨，风停雨歇。 楚十一在阵阵饭香中醒来！ 她睁开迷蒙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墨宸那深不达底的目光。 她惊得从他温暖的怀里退出。 小脸绯红，客套地支吾感谢的话。 墨宸一把勾住了她的腰，抓住了要逃离的她，深情， “十一，你都多少天没进我这屋看我了？要不是昨晚这场雷雨，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进我这屋？任由别的女子照顾我，你也无所谓？” “墨宸哥哥、十一姐姐，吃……”季夏话说到一半，看到了墨宸和楚十一的姿势，吓得赶紧退出房门。 楚十一小脸像红透的茄子，一溜烟儿地跑回她的住房。 待她穿戴整齐来到餐桌旁落座之时，墨宸、季安和季夏早在那等她。 她心虚地端起白米粥就往嘴里送，用碗挡住了墨宸那灼热的目光。 季安都忍不住地问，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咳咳……” 楚十一被呛到。 墨宸连忙为她轻捋后背，却全身无力瘫倒在地。 楚十一大惊，想起身，也全身无力，暗想，“不好，被下毒了？” “哈哈，怎么样呀十一妹妹、右相大人？”季夏撕开了面皮，露出楚雨精致的妆容。 她把楚十一面向墨宸，用脚狠狠踩在墨宸白皙修长的指节上。 墨宸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却也是一声不吭。 楚雨不满地给墨宸一巴掌，阴笑，“当初让你娶我你不乐意，八年前我可以羞辱你，八年后的今日依然可以羞辱你。” “八姐姐，今日你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俩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过江风和忠哥哥、花朝他们的追捕的？”楚十一喘着粗气。 “叭，贱人……” “不许你动十一，有本事冲我来。” 墨宸看到楚十一被打，激动地狠狠盯着楚雨。 楚雨似乎知道墨宸的痛处在哪，阴笑着连乎楚十一七八个耳瓜子。 楚十一被打得目晕耳鸣，口鼻流血，却还啐了楚雨一脸血水。 楚雨得意小脸瞬间黑了下来。 墨宸泪眼汪汪，爬向楚雨，拉着她的裙角，求她放过楚十一。 楚十一让墨宸别求楚雨。 八年前她不配。 八年后的今天她更加不陪。 她楚雨一朝廷钦犯，怎么配他堂堂大楚右相跪求？ 楚雨不理会楚十一的叫嚣，她太了解她这个妹妹了。 多跟她聊一会儿，自己有可能被她策反？亦或被她的话给气死？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真正赢过她。 这次她一定要赢她一次，而且让她永没机会翻身的那种。 她瞪了一眼楚十一，告诉她，她之所以可以脱身还得靠她那宝贝九姐姐楚颜。 要不是楚颜在她的几滴廉价眼泪之下，竟然背着楚河、楚柏、楚忠的意思把她给放了。 要不是她，她这会儿早已变成一具尸体。 既然她出来了，自然要来找他们俩的——因为楚府私自放她这朝廷钦犯，在劫难逃。 她只要来这把她楚十一也解决了，楚家就彻底灭亡了，她和她娘所受的委屈也得到报仇了！ 楚十一反问她，她和林姨娘有什么委屈的？ 楚河对他们那一房有多偏爱她自己不是不知道？ 要是他们八房的日子还算委屈，其他房的姨娘们还有活路吗？ “偏爱？那是因为父亲生怕她娘把楚府的秘密捅了出去，才面上偏爱她们一房。实际上，你们九房是最得宠的。”楚雨气愤不已。 她告诉楚十一，她这次看到了她娘。 她年后告诉她，她楚十一根本不是楚河的亲生女儿、陆思也不是她的亲娘。 凭什么，她一个野孩子能得到楚河、楚柏、楚忠和樊萌、陆思的偏爱？ 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嫡女楚烟和楚颜的偏爱…… “八姐姐，你疯了吗？胡乱说什么呢？”楚十一看着处于疯癫状态的楚雨，疑问。 楚雨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楚十一。 她回头给正在瞪着她的墨宸跩一脚，阴冷， “还有你，想嫁你，你不要？害我嫁了甄道这个畜生，不被怜惜，日日在他屁股后清理他的风流债，吃力不讨好。” 现如今甄府已倒，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苟活至今，今日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她就把他和楚十一一起送上路吧？ “噗……”楚十一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八姐姐，下次想杀人就不要那么多废话？像这样，手起刀落。”楚十一一个激灵，短剑已经架在楚雨脖子上。 “住手……太后娘娘驾到！” 就在楚十一握紧剑柄，准备割断楚雨大动脉之时，操着娘娘音的太监声音传来。 楚雨得意的冷笑，“楚十一你杀不了我了——我的靠山这次可大着呢，什么左右相府、护国大将军府、镇远、威远将军府都是没有用的。” 楚十一冷哼一声，继续划动手中的短剑。 吓得楚雨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楚十一会不听旨意，继续动手。 “咣当……” 楚十一手中的短剑被飞，她的右手被得微微颤抖着。 楚十一知道对方是高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墨宸和楚雨匍匐跪地，嘴里高呼着。 “沈彦？顾兮？”楚十一盯着站在雍荣华贵美妇身侧的沈彦和顾兮，有些不可置信。 墨宸见楚十一还站在那发愣，连忙拉着她下跪。 而楚十一在下跪的同时往墨宸嘴里塞了解药。 墨宸低下了头，吞入腹中。 “楚十一，抬起头来！”太后刘若威严声音传来。 楚十一缓缓抬眸。 对向了刘若威严、阴狠的眼神，吓得迅速低下了头。 “哀家听沈彦和顾兮说，你救过他们一命，你把墨宸杀了，哀家就放过了楚家……自然你也可以活着。”刘若慢条斯理。 第56章 得罪太后 “回太后，臣女从未杀过人，不敢杀，太后还是安排臣女其他事情吧？”楚十一惶恐。 她不知道这太后刘若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杀什么墨宸，墨宸与皇帝走得近，她不是皇帝的亲娘吗？ 她就是楚雨的靠山，这么大的靠山，是怎么攀上的？ “舍不得他死，那就是你自己死了？二选一，楚十一小姐可是想好了？”刘若的声音缓慢中自带着威严。 “臣女与右相无怨无仇的。”楚十一梗着脖子。 “那如若哀家说右相向哀家和皇帝举荐飞将军为驸马爷呢，这样你下得了手了吗？” 刘若似笑非笑地盯着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宸的楚十一。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心悦于他，他心悦于我？” 楚十一“嗖”的一下，从地上拾起被震落在地上的短剑架在墨宸脖颈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到墨宸衣服上，也是滴落在他心尖上。 他紧紧捂住双拳，双眼越发的阴冷……抬眸望向楚十一，而后微闭双眼，不作任何解释。 “右相果真好手段！不怪你，只怪我和阿风没你这般手段。”楚十一泪眼婆娑，短剑刺向了自己。 “咣当……” 楚十一手中的短剑再次被沈彦击落。 “楚十一小姐果真是奇女子，怪不得右相心悦之。”刘若竟然亲自搀扶起楚十一，话语柔中带刚。 她看向墨宸，一脸笑意，“看来我家右相是真的喜欢楚十一小姐了，哀家给你们俩赐婚吧？” “多谢太后厚爱，臣女愚笨，自知配不上右相天人之姿，恳请太后为右相另选佳偶。”楚十一连忙下跪。 “楚十一，你是不是还在为右相为长平公主推荐江风为驸马爷而置气呀？”刘若突然冷脸。 她让楚十一想好了再回答，楚府的人可都还在天牢里。 她实话告诉楚十一，墨宸是她派去皇帝那边的，可人却是她的人。 她只有也成为她的人，她才会让她活下来，才会让楚府的活下来。 她保证，只要楚十一嫁墨宸。 楚府为皇帝做事的事，她可以既往不咎…… “母后怎么亲自来接右相和楚十一小姐了？”皇帝景煜阴冷的声音传来。 很快皇帝和楚忠、江风、花朝以及御林军把刘若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身侧还有季安和季夏。 刘若和楚雨、沈彦、顾兮就这样被皇帝的人带走。 刘若不可思议地看着墨宸。 墨宸挺直腰杆，恶狠狠地瞪着刘若。 有种恨不得剥她得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他想搀扶匍匐跪地的楚十一起身，却被她一把甩开。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楚十一，在内侍的搀扶下摆驾回宫。 楚忠心疼地把楚十一打横抱起。 楚十一把小手环上楚中的脖子，头靠在他身上胸膛。 江风睨了一眼墨宸，没有出声，跟上了楚忠。 花朝轻叹一声，拍了拍墨宸肩头，跟上了队伍。 墨宸将季安和季夏简单收拾一下，跟着他一起回去。 大楚八年十一月初十日，皇宫正殿上。 内寺宣读皇帝的口谕： 太后刘若年事已高，身体羸弱，即日起在福寿宫养病； 沈彦本是北戎二王子，在大楚为质，即刻起还其自由之身； 楚河原本官复原职，奈何年事已高，由楚柏接任左相之职； 楚忠官复原职——护国大将军 …… 一时间，整个大楚都城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楚府，大难之后必有后福。 也有的说不值当，连着两次被冤枉，差一点就丢了卿卿性命。 而楚十一穿上她最爱的紫色男装，在醉仙楼雅间里，听着说书先生在那声情并茂讲述着楚府各个故事版本。 “十一，等久了吗？”江风眉眼带笑。 “风哥哥，你说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的呀？” 楚十一满眼期待，他给的答案和她心中所想是否一样？ “十一妹妹猜猜？”江风卖关子，宠溺地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楚十一噘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 “啵……我变回你的阿风了，开不开心？”江风不羁地在她侧颜亲了一下，凑到她跟前。 他告诉还在发愣的楚十一。 她和长平公主的一切都是假的。 长平公主也是为了帮皇帝夺回太后手中的权力，才假装顺从嫁他江风。 楚府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楚柏一直力挺皇帝亲政的态度——因此受到太后一党排挤、暗杀。 现在太后被软禁其其党羽皆已尽除，长平公主已回宫里，他也可以做回她得“阿风”了。 “嘎吱……” 皇帝景煜、侍卫统领花朝、右相墨宸、护国大将军楚忠以及楚颜，一个个满面春风地摔进雅间里来。 “都说别挤、别挤了，还挤。”楚忠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 景煜干咳两声，正了正自己的身体。 其他几个人也瞬间挺直腰板，站到景煜身后。 发愣过后的楚十一，连忙起身想给他行礼，却被他拦住。 他现在可是以友人的身份，来跟他们喝酒的。 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去，只要她高兴，唤他一声“姐夫”也是可以的。 “姐夫安！”楚十一机灵。 “十一妹妹安！” 景煜心情大好，用手中的折扇抬起楚十一的手臂，示意她起身。 江风招呼大家落座。 这餐由他请，庆祝他做回楚十一的“阿风”。 “谁稀罕！”楚十一娇羞不已，小声嘀咕着。 “十一妹妹，你可别答应他，别便宜他洛！”花朝笑哈哈。 “那是，他何德何能，配得上如此优秀的你？”墨宸清冷。 “哎，哎，大家可别忘记了，当初说好的，墨宸只是假装沦陷于十一的温柔乡的？”江风提醒。 “意思是，从墨宸以‘顾清明’的身份来接近楚府之时，一切都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楚十一恍然大悟。 景煜得意。 他们几个除了墨宸，都得意洋洋的。 江风看到了楚十一那微变的面色，连忙拉着她小手摇晃，撒娇。 他们这也是为她的人身安全着想。 楚十一盯着江风不语。 江风投降，主要是想让事情更真实一些，瞒过了太后和她的耳目。 楚十一看着大家注意都在她身上，深呼吸一下。 笑着赞许他们的计划周详，瞒过了所有人。 皇帝景煜让大家今晚敞开的喝。 而他们在皇帝的金口玉言之下，开怀畅饮！ 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越发的热络！ 景煜感谢他们，让他不再是个傀儡皇帝。 他向他们保证，他一定励精图治，做一位明君。 他已经拟旨，决定：轻赋徭役、兴建水利、扩大农业发展； 在与外邦互通立交，实现互利共赢的目标； 在内加强科举考试制度的完善，务必保证：公平、公正、透明。 他们闹着笑着，仿佛看到了在景煜的治理下，呈现了一个太平盛世的大楚： 没有战争、没有饥饿； 读书不再是世族子弟的专利，人人皆有书可读； 朝堂之上不再全是世族子弟，平民子弟亦可通过读书、科举考试，为国效力…… …… 景煜与他们几个高谈阔论，更是与楚忠和花朝、江风在那勾肩搭背。 墨宸端坐座位上，笑看着他们。 楚十一和楚颜姐妹俩在那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十一，明日我就让我爹娘上门提亲，好不好？”江风突然小跑到楚十一身侧，头靠她肩头，撒娇。 第57章 贵妃回家省亲 “不行。” 景煜、楚忠和花朝、墨宸异口同声。 “为什么，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是兄弟的都别阻拦我啊？”江风脑袋蹭着楚十一的肩头。 楚十一轻哄他，让他听听大家的意见！ 他与公主的婚事他们几个都知道是假的，可是外人不知道呀？ 尤其是朝中言官，一个处理不好，肯定又是一场风雨。 景煜附和楚十一的话。 他让江风再等等，等他把后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亲自给他们俩当证婚人。 江风急眼，不满嘀咕，他们这是拿着楚十一和他作筏子。 楚忠轻捶他胸口，事情都差不多了，也不急一时。 他的父母现在也没有要嫁楚十一这个女儿的意思，想让她多陪陪他们几年呢！ 江风一听楚忠的话更急了。 楚十一瞪了一眼楚忠。 让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没见大家都在哄着江风嘛？ 她面向江风，拉着他的手豪言放话，“我楚十一当着大家的面起誓，这辈子江风不弃，必生死相随！” 江风一听，高兴的把楚十一拥入怀中。 众人脸上洋溢着笑容，除了墨宸！ 他心事重重地一杯接着一杯独饮。 左相府。 楚十一亲自送楚颜回房之后回到自己小院中。 在楚云的伺候下上榻，可是却无法入睡。 脑海里都是楚雨的话，“你不是楚家的孩子，凭什么得到父亲、母亲、楚柏、楚忠的宠爱？” 虽然他知道楚雨一向诡计多端，一直想赢她，可是这种事无风不起浪？ 楚十一想啊想，想啊想，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索性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借着月光，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自己，小手也摩挲着自己五官，嘀咕， “怎么会不是爹娘的孩子呢？眼睛像娘，脸型像父亲，性格和忠哥哥特像？”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楚云起来起夜发现自家小姐在梳妆台独自碎碎念念。 楚十一问楚云，她觉得她长得像谁？ 楚云困得不行，眼皮不争气地合到一起十头牛都难以拉开的那种。 她敷衍着楚十一，她是楚河和陆思的结合，捡得了他们俩的精髓，是家里众兄弟姐妹中的佼佼者…… 楚十一见楚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知道她是真的困也就放她回去睡觉！ 她自己也躺回榻上去，继续胡思乱想着。 直到天微微亮，楚十一才迷迷糊糊中入睡。 可是才过卯时一刻，楚云就脚步匆匆端着洗漱水进了房间。 她叫几声“小姐”，可楚十一只是翻个身继续睡。 楚云无奈地轻叹一声，哄小孩般的语气把她从榻上拉起来。 可楚云刚刚转身取衣服，楚十一又倒回榻上去。 楚云眉头微皱，计上心头。 她俯身到楚十一耳畔，轻声，“今日是贵妃姐姐回家省亲，等会皇帝、贵妃就要到了，飞将军、花统领等人也会过来。” 楚十一一听江风也来，从榻上滑碌起来。 她叫楚云多拿几套衣服过来，得好好选一选。 最后，平时只需一刻钟就可以出房门的，今日整整折腾一个时辰。 当她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纹。 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这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楚河、樊萌等人，眼睛都直了，这还是他们最小十一吗？简直是仙女下凡嘛？ 楚十一一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效果不错。 匆匆地给众人行礼之后，带着楚云退到楚颜院里，聊着女儿家家的事。 她敷衍的与楚颜聊着天，眼睛、心思全在皇帝和楚烟什么时候能来到？ “九姐姐，陛下和贵妃姐姐什么时候来呀？”楚十一忍不住地问楚颜。 “十一妹妹这是想见到陛下和贵妃姐姐，还是想快点见到飞将军的呀？”楚颜轻刮了一下楚十一鼻子。 “九……” “九小姐、十一小姐，陛下和贵妃娘娘准备到了，老爷夫人都已经过去正面迎接了。”楚云有些气喘。 楚十一两眼放光，滑碌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挽着楚颜一起手臂往外走。 很快皇帝景煜、贵妃楚烟的车辇在楚府正门缓缓着地。 景煜和楚烟双双身着华丽宫服出来到楚河和樊萌面前。 不等楚河领众人行礼，已被景煜拦下。 今日主要是以家人的身份，陪楚烟回家省亲，一切礼仪都免了。 楚十一一听景煜说不用管什么礼仪之后，伸长脖子，想在景煜、楚烟带来人的队伍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姿。 “十一、十一，你在看什么呢？贵妃娘娘叫你呢？”楚河压低声音呼唤着东张西望的楚十一。 而后又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景煜和楚烟。 还好，他们俩的脸色没变，还是一副笑盈盈地看着探头探脑的楚十一。 “皇帝姐夫、贵妃姐姐。”楚十一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来到景煜和楚烟面前甜甜糯糯地叫人。 楚河和樊萌一听楚十一对景煜和楚烟的称呼，吓了一身冷汗。 可没等他们出声解释，景煜饶有兴趣地看着楚十一重复， “皇帝姐夫、贵妃姐姐？好特别的称呼，朕喜欢，以后这个就是你的专称了！” 楚十一高兴地应允着。 可她眸光流转。 最后落在刚刚踏进门一行人中的江风身上。 江风也深情款款地回望着。 花朝撞了撞江风，让他收敛一点，好像生怕他人不知道他们俩相好似的？ 江风得意，他就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才好，那样就没有人跟他抢她了。 花朝轻笑着，对他相当无语！ 倒是他们身后的墨宸，一直一句话不吭。 楚烟高兴让楚十一和楚烟跟在自己身侧。 楚颜在看到花朝那直勾勾盯着自己之后，借故离开了。 楚烟也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后院。 后院里众女眷在那等着楚烟这贵妃娘娘，希望自己能搭上话。 有机会让自家夫君、子女谋得个好未来！ 楚烟被众人围着拉家常。 楚十一抓住机会，回正厅给江风使眼神，示意他出来。 江风与楚十一何许默契。 没一会儿，江风便寻了一个借口，去找楚十一。 “阿风，阿风！”楚十一在凉亭里向着江风招手。 江风笑着跑向她。 他看到凉亭石桌上的点心与茶水，笑嘻嘻地问她，可不可以投喂他？” 楚十一笑而不语。 江风拉着她坐下，“啊”地张大嘴巴，等待着她的投喂。 楚十一心情好，自然满足她地要求。 只是他们俩在凉亭里你侬我侬。 回廊拐角处，一身淡蓝色外衣，石柱般立在那的阴郁男子似乎不太高兴？ 他紧咬后槽牙、双手手背青筋凸起，阴鸷眸光死死盯着楚十一和江风不放。 第58章 阁楼里的花朝和楚颜 “小姐、姑爷，你们倒会选地，害得我们一阵好找。” 楚云有些气喘吁吁。 她的后边跟着1.75个头、面容清秀却自带着些清冷的无情。 楚十一停止了对江风的投喂，从他身上起身。 待楚云来到她跟前之时，轻戳了一下她额头、捶了一下她的肩膀，责问她无乱叫什么呢，谁是她家的姑爷了？ 楚云嘴角上扬，自家小姐心思她还是知道？ 可就在她心思转动的这会儿，楚十一和江风又腻歪上了，根本不顾她和无情在场？ 无情本来就有些木讷，这会更是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去，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楚云嘴一撇，“小姐、姑爷，陛下和贵妃娘娘要起驾回宫了，九小姐等女眷已回到正厅，就差小姐、姑爷和右相了。” “这丫头，看把你贯的，没大没小的。” 楚十一再次从江风身上起来。 她本来是想咯吱一下楚云的咯吱窝的，却发现无情羞赧地站在一侧，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楚云身上。 她眼珠一转，恶作剧，“无情，在石林多谢以命相救，现在身上的伤可好利索？” 她在说话的同时，小手就要去解无情的上衣，吓得无情连连后退。 脸红到脖子根，“多谢十一小姐挂念，我……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 “小姐就会欺负老实人，姑爷您也不管管？” 楚云见自家小姐逗着无情，连忙带上一旁傻笑的江风。 而江风，现在哪里顾得上他人的事儿？ 他一听楚十一并没有强烈反对楚云对他的称呼，高兴得都找不着北了嘟。 楚十一从楚云的反应、无情的羞涩中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 而他们俩在楚十一审视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地互望一眼，双双脸颊更红了。 还别说，有些木讷寡言的无情，配上和她主子一样有些聒噪的楚云，挺配的。 楚十一突然凑近楚云，在她耳边上，“看上无情了？那还不加把劲，等着别人抢走呀？” 楚云小脸像熟透的蕃茄，帮腮动了动，又不知如何回应楚十一的话？ 楚十一很满意看到楚云的反应。 她笑着拉了一把一直在那傻笑看着她的江风，一起向正厅走去。 楚云偷看了一眼无情，却刚好碰上他那深邃有神的目光，心一慌差点绊倒自己。 还好，无情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给接住了。 楚十一知道身后有故事，却也强忍着好奇心没有回头，嘴角咧到耳根，拉着她心中所爱继续往前走。 正厅里。 众人拥簇着景煜和楚烟，把他们送上了马车。 楚烟拉着楚颜和楚十一的手，让她们有空可以到宫里来看看她。 不然，等她们嫁人了，想回趟娘家都难，更别说到宫里看她了！ 景煜一听，大方地赏楚颜和楚十一每人一块令牌。 有了令牌，她们就可以随意进出皇宫、更是可以在宫里任意走动。 楚十一和楚颜刚想下跪谢皇帝的赏赐，却被景煜手快地把她们双双扶起。 两只大手毫不避讳地各搀扶起楚颜和楚十一。 众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恭敬，却是各怀心思。 也是，令牌多珍贵的东西？ 一般都赐于功绩卓着、为国家有重大贡献的朝中大臣。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赐于楚家两位小姐呢？ 他此举是要表达对贵妃娘娘的重视、对楚家的重视，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而江风、花朝和墨宸，看到景煜那两只咸猪手还在享受似的握着楚颜和楚十一的手——他们那表情都快把他撕碎了。 倒是景煜，一副玩味、无所谓的样子？ 瞟他们仨一晚晚，放开手中的温软，跟着楚烟上马车回宫。 待他和楚烟的马车走远。 楚河、樊萌等人也累了一天，都纷纷回房休息！ 花朝、楚柏、楚忠、墨宸等人难得一见，继续吃酒聊天。 楚家众兄弟姐妹自然不放过这次与飞将军、花统领和右相见面的机会，围着他们攀关系。 等楚柏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之时，才发现原本也与他们在一起了花朝和楚颜、楚十一已经不知何处去？ 江风忍不住嘀咕，“就知道花朝为楚颜留下……还带坏我家十一。” “呵呵，我家九妹和花朝肯定是带了不动你家十一的，你家十一不带坏他们俩都不错了。”楚忠“哈哈”两声。 “他们仨估计在阁楼上，你们可以去那找他们……我有些乏了，就不跟你们过去了。”楚柏微笑着。 楚忠问楚柏怎么知道他们在哪？ 楚柏轻戳了一下楚忠的脑袋，笑语，“因为我是你们的兄长的呀！” 楚柏微笑着与墨宸、江风告退！ “楚忠，都怀疑你和柏兄长不是亲兄弟的呀？他那么温文儒雅，你跟个猴子似的，没听过……” “那你和江家兄弟们也不一样，你整天吊儿郎当的，都怀疑你能不能给十一幸福了？”楚忠打断江风的话。 江风警告，不许拿楚十一说事。 但凡任何一切破坏他和楚十一感情的话他都会拼命！ 楚忠笑着知错，拉着他和墨宸找楚十一他们去。 阁楼上。 楚十一坐在回廊上，双脚悬空，眺望远方。 “十一……”江风欢快。 “嘘！”楚十一连让他别出声。 提醒他们仨放轻脚步，看着他们仨人压低声音问，怎么知道他们在这的？ 楚忠不会回答反问，为什么楚柏都知道他们会在这个地方，他不知道？ 楚十一傲娇，这可是她和楚颜的秘密基地，不过这下没有了。 都怪楚柏，下次再见到他肯定是要数落他几句的。 明明答应她和楚颜保密的，这下好了，她和楚颜下次都没有地方碰头了！ “颜儿、颜儿……你在这样我真的不客气……颜儿……”阁楼里传来花朝压抑的声音。 楚十一几个面面相觑，瞬间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十一突然意识到他们几个心里在想什么，小脸红到了脖子根。 楚忠不顾墨宸和江风的阻拦，冲进阁楼里。 很快花朝被楚中提着耳朵出了阁楼。 后面跟着面红耳赤的楚颜，捶打着楚忠，让他快松开花朝的耳朵。 花朝让他动动脑子，就算要做点什么事情也得脱衣服呀，是不是？ 楚忠不管，继续提着花朝下楼阁。 “忠哥哥、忠哥哥，朝哥哥和九姐姐只是看话本，赶紧松开？”楚十一拦住了楚忠的去路。 楚忠停下脚步，疑惑的眼神盯着楚十一和楚颜、花朝？ 花朝、楚颜确实穿戴整整齐齐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江风，话本是他帮我们买回来的。 这阁楼一直是我和九姐姐读话本的秘密基地。”楚十一继续解释。 生怕楚忠不信，她掰开楚忠拎着花朝的手，还拉着他再次进阁楼。 吓得花朝、江风和楚颜三人齐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十一似乎从他们仨的反应中知道阁楼里有着她不知道的，亦或不能让楚忠知道的事？ 她笑嘻嘻，挽着楚忠的胳膊，“忠哥哥，现在太晚了，明日再来可好？” “不好。”楚忠果断拒绝。 他告诉花朝和江风，还想当楚府女婿就让开，否则他会不留情面把这事说到楚河和樊萌那里去。 第59章 楚十一、楚颜的秘密 江风和花朝一听到这，再不情愿也只能让道。 楚十一看着他们仨。 她把头转向一直不吱声的墨宸，示意他劝劝楚忠。 墨宸把头转到一边去，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楚十一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楚忠身后，进了阁楼。 还乖乖打开两个大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话本。 楚忠翻看着，这些都是些正常的话本，没有什么不妥的呀？ 那他们干嘛那么紧张，不对，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秘密？ 他把目光从木箱身上移开，眼珠子四处转着。 突然，他发现案几上还有几本话本，还有一本是打开铺设在案上？ 他快步上前。 楚颜小脸瞬间惨白。 楚十一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案上的话本全扔到大木箱里去，讨好， “要是兄长不喜欢九姐姐和我看话本，以后我们不看就是了！” 楚忠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木箱查看。 楚十一趁机把她留在袖兜里的两本话本塞给墨宸。 墨宸不接。 楚十一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过后必有重谢！” 墨宸黑着脸，却也把话本收进他的袖兜里。 楚十一刚松了一口气。 却被楚颜搜身——没有发现什么？ 又换到她搜楚颜，还是什么也没有搜到？ 江风和花朝那里是楚忠亲自动手搜的，确实什么也没有？ 他质问楚十一和楚颜，不就写话本、看些话本吗，干嘛不让他进来？ 楚十一委屈，不是生怕他告诉楚河和樊萌嘛？ 要么就整天拿这事威胁着她们俩做事，谁敢让他知道呀？ 再说了，有哪个官家小姐可以写这些的？被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被他人笑话呢？ 楚忠不满，江风和花朝都可以知道，为什么他不可以知道？ 还有花朝，看话本就看话本，干嘛要把他九妹妹的名字套话本里的主角……不会是真的心怀不轨吧？ “楚忠，闺中女子的一点乐趣，差不多就得了！” 一直在一旁不吱声的墨宸在楚十一的再三使眼色之下口吐金言。 “你们俩给我把握好分寸，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楚忠见一向公正的墨宸出声了，拉着楚颜的手就下楼去。 可是才走两个台阶，又返身，拉着楚十一一起下阁楼。 楚十一和楚颜就这样被楚忠一左一右牵着下阁楼。 楚十一回头给江风示意，别忘记给阁楼上锁。 江风对着她做了个“ok”手势！ 楚忠把楚十一和楚颜训诫一顿。 说什么大晚上的不能单独跟外男独处，就算是他的好朋友也不行。 楚十一小声嘀咕，“朝哥哥和九姐姐都到了商量着什么时候提亲的……” “那也不行。只要一天没有嫁，就还是我们家的人，记住了没有？”楚忠打断楚十一的话。 楚颜拉了拉楚十一的衣袖，让她别在说话。 楚十一看着楚颜那慌乱的眼神，也就乖乖闭嘴。 楚忠弹了两下她们的额头——每人一下，让她们赶紧回房休息！ 他看着楚十一和楚颜走远，才回身看着不远处的墨宸、江风和花朝。 大步走到他们跟前，送他们出府。 在江风和花朝临上车之时，还不忘记警告他们俩不要背着他约楚颜和楚十一…… “知道了……不然别怪他不顾兄弟情谊！”江风和花朝异口同声。 而后互看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翌日。 楚十一梳洗过后，急急忙忙地往楚颜那院赶。 楚颜一看到楚十一进来，把丫头、婆子都支了出去。 “九姐姐……” “十一妹妹……” 她们俩同时出声。 楚十一笑盈盈让楚颜先讲。 楚颜拉着楚十一的小手，轻声，“要不咱们别写了吧？” “咱们得把这一期写完，到时我出面跟老板讲。”楚十一轻声。 “不行，咱们不能顶风作案了，被抓到后果很严重的。”楚颜慌张。 楚十一让她静下心来。 她好好想想，当初她们可是与话本老板画押的。 现在她们贸然单方面冲断不写了，要是真闹起来，她们一样难堪，而且还不占理。 楚颜轻声，“可这种九流的话本，话本老板也不敢去见官的吧？” 楚十一轻戳了一下楚颜小脑袋，“九姐姐以为话本老板就只能走官府这条道了？” 她告诉楚颜，这种事情话本老板确实不敢报官。 但他们有的是千千万万手段对付她们，比走官府这条道恐怖百倍、千倍。 “要不咱们请花朝和江风出面吧，他们肯定可以对付话本老板的？”楚颜两眼放光。 可楚十一果断拒绝，让她想一想： 要是让他们俩知道她们话本里还分几种级别的话本，估计会把她们打死，亦或绝交了。 她倒是无所谓，她不想跟花朝绝交、不想花朝觉得她不是好女子吧？ 楚颜瞬间慌乱，有些手足无措。 楚十一看着楚颜手足无措的样子，满眼心疼。 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放心，凡事由她担着。 再说了，书和画虽然是她写和画，可是出去抛头露面的是她。 楚河和樊萌是明事理的人，肯定不会为难她们俩的。 而且她们当初也是为了生活、为了楚府的平反，不得已而为之的嘛。 她缓了缓心神，拉着楚颜的小手问还有多久可以完结了？ 楚颜沉思片刻，按现在的剧情，最少也还要写一本才可以完结。 现在最主要的是，她生怕花朝知道，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正经的女子？会不会就此不来提亲？ 楚十一拉着她的手，叫她别慌。实在不行，她来完成后面的吧。 “你？”楚颜担心。 “放心吧，虽然我心思没有你巧妙、画技也没有你精湛，但是糊弄那些读者还是绰绰有余的，是吧？”楚十一宽慰楚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吧……还有，另一本半还在右相那里呢，也不知道他翻看了没有？ 翻看了，他肯定能认出是她的字，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正经的女子？ 楚十一让她放心，字墨宸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毕竟家里知道她能左右手写字的，只有她，不是吗？ 至于正经不正经，关他什么事的呀？ 她要嫁的又不是他，而是花朝。 楚颜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楚十一让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放心交给她。 楚十一交代楚颜一番后，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间里。 楚十一这会儿噘着小嘴，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刚刚为了稳住楚颜，满嘴跑火车——这下好了，现世报呀！ 可想什么法子呢？ 找枪手——绝对不可以，这不是在告诉他人，她们写这种九流的话本嘛； 她自己动手——可她的文笔与画技与楚颜相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她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而后又给自己连灌几杯水，冷静了下来。 决定还是自己动手。 按楚颜所讲的剧情，她在缩一缩，尽量少写一些？ 把一本缩成半本，再加墨宸手上的一本半，刚好凑两本？ 她歪着头，撇嘴，有些无奈地眨着眼睛，给自己一些鼓励——真聪明，那么快就想出办法了…… “小姐，飞将军约您去郊区踏青！” 楚云满脸兴奋，跑进来打断了楚十一的胡乱思绪。 “不去。”楚十一兴致缺缺，有气无力。 楚云问她这是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嘛，难道昨夜宴会散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楚十一让她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楚云见楚十一确实没有心思出去，心里虽然有疑惑，还是出门谢绝了江风。 江风不可思议地再三确认，这是楚十一的意思？ 楚云肯定地点了点头。 江风有些紧张了，这可是楚十一第一次谢绝与他外出游玩？ 难道真的被昨晚楚忠的话吓怕了？ 不会的，楚十一什么人呀？ 她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可能最近太累了，让她先休息休息两天，再来找她！ 他与楚云匆匆告别，离去。 可一盛茶的功夫，楚云再次跑进来， “小姐，右相约您去踏青……” “不去。”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忙着偷偷写话本的楚十一，想都不想，随口回绝。 楚云出去没一会儿，再传话，“‘楚十一，你确定不跟我出去，昨夜……’，小姐，这是右相的原话。” “去，怎么不去呢，难得右相请！”楚十一一听到“昨夜”一词，打个激灵，连忙让楚云出去回话。 第60章 楚十一和墨宸济安堂之行 一个时辰之后。 左相府拐角处。 楚十一脂粉不染，一身天蓝色的长裙，一只古朴大气的步摇，俏生生出现在墨宸面前，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是那般的清新脱俗。 原本等得无聊斜靠在马车上的墨宸，先是微微发愣，后不爽， “楚十一小姐官家小姐的架子用起来越发的娴熟了？” “难得右相相邀，自然得装扮一番，才配得上右相的清风朗月呀！”楚十一笑盈盈。 “楚十一小姐连粉黛未施，这也叫一番打扮？”墨宸上下打量着楚十一。 “我这样不好看吗，那我在回房整饴整饴？” “好看好看，别整了！” 墨宸伸手想搀扶楚十一上马车，可她却自顾搀扶着楚云的手上去。 楚云刚想跟上，却被墨宸阻止。 他自个儿跃上马车，驾着马车向前驰骋。 楚云在马车后面追赶着。 楚十一踢了墨宸一脚，与楚云挥手，示意她回去。 楚云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 她不知道这事要不要告诉楚河他们？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右相这是作甚，打劫吗？” 马车坐板上，楚十一气鼓鼓地连踢驾马车的墨宸几下。 “再不收好你的小爪，小心我把它跺了？”墨宸冷声威胁。 他告诉楚十一，昨夜不是她自己答应他，要重谢他吗？ 怎么，出来陪他踏踏青，就变成打劫了？ 打劫你一庶女，要钱没钱，要才没才的？ 要说劫色？就她这纸板般的身材，还真看不上。 “昨夜……” “你……”楚十一被墨宸说的一无是处，抬脚就想给他一脚，却在听到她提“昨夜”两字之后，收住了脚。 她气呼呼地转身进马车车厢里去。 她才发现，马车车厢里一大堆大大小小都礼盒？ 刚想出声问墨宸，突然想起他刚刚那样损自己，只能强忍好奇心，赌气地闭目养神。 墨宸却满脸带笑继续驾着马车向前。 一个时辰过去，墨宸没有要哄楚十一的意思？ 楚十一实在受不了这氛围，更压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 她有些粗鲁地掀开车帘，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那么多礼物要送给谁？” “我……我们的楚十一小姐不生气了，你猜猜呀？”墨宸心里的蜜都快溢出来了。 “不说拉倒。” “你都多久没有去济安堂了，我们今日就一起去一趟济安堂……” “不要，我会和江风找个时间过去……济安堂里的老人、小孩都不喜欢见到陌生人。”楚十一果断拒绝。 为了不与墨宸同去，她现场编了个老人、孩子们不喜欢见到陌生人的蹩脚的借口。 墨宸瞟了一眼楚十一后，冷哼一声，“陌生人，谁是陌生人？” 楚十一不想把他惹毛，索性就跑回车厢里去。 她有些想不通，昨晚她肯定脑袋进水才会把话本塞给墨宸？ 这下好了，自己慢慢受着吧！ 她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墨宸唤醒她之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济安堂门口。 她不爽地质问墨宸，怎么来这了，不是说改天再来了吗？ 墨宸轻哄着，都到了，下车吧？ “我不去，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带。” “我这都准备好了！”墨宸耐着性子哄。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你到底是因为没有准备礼物还是因为不想跟我一同去？ 要是江风，你还有那么多借口吗，估计早已跑贴上去了吧？”墨宸强忍着怒火。 楚十一不出声，把头扭到一边去。 墨宸也动了真格，自己从马车上粗暴地抱起礼盒就往济安堂走。 “叭……” 这时，有个不知趣的礼盒“叭”的一声掉落地上。 墨宸满怀的礼盒，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捡起。 楚十一跃下马车，捡起地上的礼盒往济安堂走去。 墨宸见状，脸色缓和了下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家见他们到来都高兴不已。 管事急忙把墨宸带来得礼盒分发给大家。 还把他带来的谷粉和起来，给大伙做一顿肉包子。 墨宸熟练的帮忙，看样子挺熟练的？ 管事看出楚十一心思似的，告诉她，墨宸经常过来帮忙。 倒是她和江风好久不来了，都是柳如送物资过来，他们俩最近都很忙吗？ “嗯嗯……”楚十一敷衍回应着。 管事是个知趣的人。 知道楚十一带着情绪，一看就知道与墨宸刚刚发生了不愉快？ 她连忙扯开话题，跟她聊一些老人、孩子的事。 楚十一的面色也在与管事大姐的聊天中缓和了下来！ 他们忙活了半天，等包子出炉已经是晌午了，刚好到用午膳的时间。 楚十一和墨宸开心地与老人孩子们一起享用了午膳。 热乎松软可口的肉包子，老人小孩吃得满嘴流油！ 楚十一余光扫到了墨宸脸颊上还残留些许谷粉、嘴角也还残留包子残渣。 她示意他几次。 他就是弄不掉。 “哎，别动、别动，我来。”楚十一掏出手帕，轻柔地为他拭去脸颊上的谷粉和嘴角微微残渣。 楚十一边擦还边嘀咕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跟小孩子似的。 墨宸不语，全程紧盯楚十一。 一旁的管事，笑着让老人、孩子们别看了，赶紧吃。 而后笑而不语地看一眼他们俩，一副你们继续就出去忙活去了！ 饭后，楚十一陪着老人们聊着天。 墨宸与孩子们在一旁玩着老鹰抓小鸡。 “姐姐、姐姐，您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忽闪着他的大眼睛问楚十一。 老人们都催着楚十一快过去陪孩子们玩一会吧，他们想她想得紧呢！ 楚十一瞪了一眼墨宸，知道这是他出的鬼主意？ 可她还是起身跟着男孩走。 边走还边撩起袖子，要当老鹰。 孩子们都让她当母鸡，墨宸当老鹰。 楚十一满足孩子们的要求。 可她想阻拦身手敏捷地墨宸，抢走身后一个拉着一个衣角的十几个孩子，难度相当地大。 几番下来，身后原本十几个孩子，现在只剩一个了！ 孩子们在一旁为楚十一加油着、老人在一旁笑看着。 而墨宸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楚十一看着就生气。 她张开双臂多次挡住了墨宸的攻击，可最后一次被墨宸的一招“声东击西”把孩子抢了去。 不过，楚十一反应相当的快。 一把抱住孩子的上半——墨宸抓住了孩子的下半身。 他们相互对视着。 好一会儿，孩子还是被墨宸抢走。 可这次楚十一没有那么轻易放弃，直接自己也爬上墨宸。 墨宸双手抱着孩子，脖子上挂着楚十一。 他身上一下子挂了两个人，尤其是楚十一，故意勒着他的脖子。 他被勒得脸颊通红，可是就是不服软，也不听楚十一的话——把孩子放下。 还改成一手抱住孩子，腾出一只手掰掉楚十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 楚十一见墨宸不放开孩子，还企图掰开她的手，直接用嘴啃上他白皙的脖子。 “啊…啊…楚十一松口、松口……你是属狗吗吗，怎么还咬人了？”墨宸一手抱紧孩子，一手轻拍着楚十一，让她松嘴。 第61章 墨宸脖子上的牙印 “你先把孩子还给我，我就松开？”楚十一嘴里继续啃着他的脖子，语气含糊不清。 管事大姐，见墨宸痛得“哇哇大叫”，连忙从墨宸手里接过孩子。 让他们俩差不多得了，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俩呢！ 楚十一和墨宸乍一听，才松开对方。 发现他们俩已被老人孩子围观起来。 楚十一从墨宸身上下来，整了整衣裳，尴尬地干笑两声。 倒是墨宸，难得看到楚十一这模样，一脸宠溺！ 回程马车上。 楚十一总是不自觉地盯着墨宸脖子上那个清晰的牙印。 她犹豫再三，轻声，“很痛吧，对不起啊！” “你说呢？” “我帮你‘哈哈’两下就不痛了。”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真的凑上去对着墨宸的脖子就哈。 墨宸被脖子上传来的酥酥痒痒荡了心神，心中那把自己一直强压的欲火，瞬间被点燃！ 他难受地掐了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好一点了吗？”楚十一的甜甜糯糯声再次传入耳中。 他猛然侧身，对向她那忽闪着清澈的眼睛，一点一点的靠近。 “不痛了，是吧——那你现在能把我昨晚让你保管的话本还给我了吗？” 楚十一依然轻声细语，可是他却清醒了不少。 他坐直身板，清冷，“我都还没有看完呢，等我看完自然还楚十一小姐……不过……” “你就直接说，怎么样才把话本还给我？”楚十一打断了墨宸，恢复往日的蛮横。 他就知道，她就是为了拿回话本才对他温声细语、温柔备至……满腹心机的女人。 墨宸不出声，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放弃可以跟楚十一相处的任何机会。 他知道，话本还她，等于为自己关上了那道与她相处的门。 见他不出声，楚十一直接上手，往他怀里、袖兜、腰间……一通乱扒起来！ 墨宸知道她这个人，向来只负责撩火，不负责灭火，连忙出声，话本不在他身上。 他告诉楚十一，话本他放府里，她想拿回话本也不是不可能？ 他瞟了一眼认真听着的楚十一，继续， 皇帝让他半个月之内，修复一幅画作，他需要一个人从旁协助。 他看她的画技不错，可以担任这个事儿…… 乍一听，楚十一的脑袋一片混乱。 她哪里有那个本事的呀？ 话本里的插画都是楚颜画的，可她又不能告诉墨宸那是楚颜画的。 要是传出去了，依楚颜的性子肯定活不下去了！ 现在她画技再不好，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同意。 她试探地问墨宸，能不能先还给她那本已完本的话本？ 他押剩下的那半本，不，即使他不押……她都会乖乖听他的话的。 “好，你跟我回府拿吧！” 没想到墨宸竟然爽快答应。 楚十一兴奋，表扬，“果然宰相肚子可以掌一船。” 墨宸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去管她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 右相府里。 萧然看到楚十一跟着墨宸一起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说什么也要留楚十一用了晚膳再回去。 楚十一不好拂萧然的面，只有点头同意！ 萧然吩咐厨房，多煮几个菜。 同时也让人带口信到左相府，告知楚十一在这用晚膳。 等安排好一切后，连忙轻推着还在一旁得楚十一赶紧去找寒雪和顾清明聊聊。 她得亲自在厨房指挥他们才安心。 等萧然一走，楚十一连忙拉着墨宸往书房走。 墨宸问她干嘛拉着他立进书房？ 楚十一一脸惊恐，“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话本在我房间。”墨宸生怕她真的动气，不敢再逗她，说了句实话。 楚十一又拉着他往他的房间走。 “师父，您回来了……楚十一小姐？”他们才转过回廊，顾清明欢快的声音传来。 很快，顾清明和寒雪双双出现在他们俩的面前。 楚十一连忙松开，抓着墨宸手臂上双手。 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们俩打招呼！ 继续轻推着墨宸回他的房间。 “看见了没，师父脖子上的牙印是楚十一的。”待楚十一和墨宸一走，顾清明八卦地跟寒雪讲。 “就你懂得多，才看一眼怎么知道是十一的？”寒雪不满顾清明的八卦，没给他好脸色。 “刚刚站他们面前，我目测的。经鉴定，百分之百是楚十一得牙印！”顾清明继续八卦。 见寒雪不出声，继续追问寒雪到底有没有看到墨宸脖子上得牙印？ 寒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瞎！” 顾清明似乎看出寒雪的不高兴，轻声试探，“你不会也喜欢我师父吧？” “神经病呀你！”寒雪气得捶了顾清明肩头几捶。 她警告顾清明，让他别那么八卦。 实在要八卦、一定要八卦，那就八卦别人。 墨宸和楚十一，她不允许，听清楚了没有？ 顾清明一听寒雪没有喜欢上墨宸，悬着一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追问寒雪为什么不开心？ 寒雪轻叹一声，“我担心墨宸‘剃头担子一头热’，十一的心一直在江风那，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顾清明也突然意识到这事，这事确实有些不好办。 不过，他还是全力支持墨宸的。 毕竟现在的楚十一和江风，连个亲都没有定，一切皆有变数。 寒雪低头，不反驳也不赞同。 墨宸房间里。 “话本呢，给我？”一进房间，楚十一把小手伸到墨宸面前。 墨宸从枕头底下拿出话本，却也不急交与楚十一手上。 而是似笑非笑地随手翻翻话本，语气中不乏轻佻， “楚十一小姐，还真令人刮目相看呀，竟然写这种‘深夜’拜读话本，还贴心地配上插图……” 楚十一急红了眼睛，一把夺过墨宸手中的话本。 她把话本拽进怀里，打开房门就往外冲。 偷听墙角的顾清明和寒雪被吓一跳。 没等他们解释，楚十一已经气鼓鼓地越过他们俩。 “楚十一小姐，可别忘了，明日要准时到哈，本相可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一脸春风得意的墨宸，对着楚十一的背影轻快地喊话。 楚十一没有回应墨宸。 她让寒雪告知萧然，她有急事先回府了！ 戌时三刻。 楚十一才脚步匆匆回到左相府中。 她才推开自己的房门，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楚颜。 楚颜一看到楚十一，急切， “怎么样、怎么样，话本拿到了吗？” 楚十一连喝了好几口茶水，使劲地点了点头。 楚颜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楚十让她放心，后面的就交给她。 她今日已经拿那话本给话本老板，一切顺利！ 楚颜确定楚十一没有事后，才安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嘶……痛死我了！”待楚颜一走，小手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疼痛的后背和大腿，疼出声来。 第62章 墨宸被追问脖子上的牙印 楚十一洗漱之后，躺在榻上让楚云为她上药。 痛得撕牙咧嘴的，楚云心痛地边涂药边抹泪， 哽咽着， “小姐，您这是怎么搞的，谁下那么狠的手的呀？” 楚十一要她不要过问那么多，还有这事一定不要管，不许告诉任何人。 尤其是江风，就他那暴脾气，知道她被揍成这样子，非出人命不可。 楚云抹泪，咱们就这样吃亏着了？ 楚十一轻捋了一下楚云的秀发，她什么时候见过她家小姐吃过亏？他们伤得比她还重。 赶紧睡去，明日还得早起呢！ 楚云边抹泪、边收拾，出了房间。 楚十一是真的吃了亏。 不过还好，至少事情解决了。 她强忍着身上的酸痛，让自己赶紧入睡，明日还得去应付墨宸那大魔头呢？ 翌日。 楚十一和楚云准时出现在右相府门口。 也许是墨宸吩咐过、也许是见她跟他们关系好？反正守门的家丁热情的请她们进门。 她们径直地进到书房，却被告知墨宸嫌书房太狭窄，在城郊的别院里。 楚十一按着管家给的地址，来到一处：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染指流年”匾额。 “来了，怎么那么晚？”画室里，墨宸头都不抬一下，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画笔。 楚十一轻叹一声，走进画室。 楚云刚想跟进，墨宸仍旧没有抬眸，清冷， “我作画的时候不喜人多！” 楚十一挥手让楚云在外边等着他们。 楚云把抬起的脚收回，知趣地去给他们准备一些吃食。 “这是画圣吴仙之的画？” 楚十一看着墨宸修补的画，忍不住出声。 墨宸继续着手中得活。 “吴仙之的画你也敢修补，出了差错谁负责？我可不敢协助你……” “你有得选择吗？话本和插画都是顾颜写和画的，你觉得是你死好一点还是楚颜死好一点？”墨宸抬头盯着楚十一。 “话本和插画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与我九姐姐何干……你不要造谣，平白毁他人清誉。”楚十一辩驳。 墨宸冷笑一下。 他告诉楚十一，要是他连辩个真伪的本事都没有，怎么可能能在右相这个位置那么久？ 协不协处他补画，她自己决定。 至于这话本，要是让那些拜读的男子们知道，出自一位官家千金，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不过，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效果会很好。 至于官家千金嘛，能写出那么精彩的故事以及画得那么惟妙惟肖，肯定是亲身经历了吧，不然怎么可以写和画得出来呢？ 到时谣言一出，自然会有人去证实、探讨，最后官家千金只有自栽的命了。 “我要怎么协助你？”楚十一从一边捡起一条臂绳利索的给自己绑上。 墨宸满意地勾唇一笑。 楚十一在他的指挥下，协助他一点一点地修补着画作。 一天下来，除了中午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一直干着——可他们俩才修补了一处，而且只有楚十一巴掌大的一块。 还有两处汤碗口那么大和有十处需要修补，这还不得一两个月的时间？ 要是这样，她每天还得来回跑，根本没有时间写话本和画插画？ 到时一个月后，她交不出话本，那黑心老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嘶……” “在想什么呢……你手怎么了？”墨宸见楚十一神游着，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痛得她“嘶”出声来。 没等楚十一反应，墨宸直接把她两只袖子撩起来。 手上青紫不一、大大小小的五、六处。 墨宸的眼神阴戾了起来。 楚十一怕他坏事。笑着说，不疼了。 墨宸清冷，她自己跟他说怎么回事，还是让他去查？ 楚十一知道他性子，一五一十地把她昨日从他那出来，把话本拿去给话本老板。 谁知话本老板黑心，一听她写完这本就封笔，立马想克扣她的话本钱。 这是楚颜辛辛苦苦挣来的，别想贪占这个便宜，她可不同意。 可惜她这半吊子的功夫，要不是她死护住这张小脸，估计也得挂不少彩！ 最后还是她的毒药厉害，不然都吓不住他们，根本脱不了身。 “赶紧跟楚云回家，伤好了再来。”墨宸扔给楚十一一瓶药膏，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画笔。 楚十一见他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再惹他，乖乖地与他告别。 等楚十一和楚云马车走远。 墨宸也转出了别院。 “怎么回事，十一怎么浑身都是伤，你是怎么保护她的？回来还一句不吭？”右相府里，墨宸质问着顾清明。 “十一，不让告诉您，谁知她转身又自己告诉您……真是个狐狸精……” “你嘀咕什么说，把刚才的话收回。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带路。”墨宸生怕顾清明误会楚十一连忙解释。 “带什么……师父意思是……不行，绝对不行，十一知道了会骂死我的。”顾清明连连拒绝。 “你怕十一骂你，就不怕我骂你？” “相对于楚十一，我宁愿挨您骂——因为无论楚十一对错，您都是向着她的。” 顾清明胆子肥地嘀咕，说到后面他都怀疑只有他自己听到。 “你……带路，废话！”墨宸拿着案上的长剑，带着顾清明出了右相府。 翌日。 下了早朝，楚忠、江风和花朝追上墨宸，把本与他并肩而行的楚柏挢到一边去。 楚忠更是直接与墨宸勾肩搭背，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牙印，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就休沐了，把事情都推给我兄长，我兄长是铁打的呀？” 江风拉着墨宸的另一边衣袖，疑惑。 花朝跟在他们仨身后，期待着墨宸的答案。 墨宸低头浅笑。 他们仨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 连连掐着墨宸脖子逼问，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楚柏让他的几个赶紧松开墨宸。 就算关系再好，都是有身份的人，怎可在这样的场合放肆的呢？ 他们仨看了看四周，确实有同僚往他们这边观望。 花朝干咳两声，挺直了腰杆。 他们俩松开了墨宸，整了整身上的官服。 他们仨，刚想再逼问墨宸一番，却被楚柏凌厉的眼神吓退。 只能安安分分地跟在楚柏和墨宸身后，听着他们俩的交谈。 最后他们自讨无趣地上各自马车回府！ 楚柏见楚忠在车上等着他，也匆匆拜别。 可走两步之后，还是回身指了指墨宸脖子上的牙印，提醒他，“悠着点！” 第63章 楚十一住进墨宸别院 墨宸等他们一走，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脖子的印记，嘴角上扬着。 他回右相府里简单地收拾行囊，就出了府。 顾清明和寒雪要跟去，被他安排在府里。 好好看好家，照顾好萧然。 在上马车之前，又回头看了看顾清明脸颊上的伤。 轻声叮嘱他注意一些，别毁容了才好！ 顾清明嘀咕，还不是他硬要去给楚十一出气，不然他会被打得那么惨？ 可惜，墨宸的马车已经走远，根本没有听到他再讲些什么？ 倒是寒雪，逼问他们背着她去哪里？ 顾清明把前因后果跟寒雪说了个遍。 “你说是什么样的话本，让墨宸可以拿捏住跳脱的楚十一？”寒雪听完顾清明的话，好奇话本的内容。 “我倒是也想知道，师父不说呀？我连那话本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嘶……” 顾清明太激动，导致拉扯到脸颊上的伤处，痛得“嘶”出声来！ 寒雪心疼地领着他进屋上药。 别院的画室里。 墨宸正在小心翼翼地修补着。 “砰……” 院门被粗暴地推开。 他眉心微皱，对这个声响反感到了极致。 可待他看清来者之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在那傻笑什么呀，快过来帮忙呀？” 楚十一一边从地上捡起东西往院子里扔，一边高喊着墨宸帮忙。 墨宸瞬间回过神来，小跑向楚十一。 他看着满地的物什，问她这是搬家吗？ “当然……未来一段时间我就住这了，你可别想收我租金。”楚十一忙碌着。 墨宸也不再说话，跟着她一起把东西搬进去。 等他们收拾好楚十一带来的锅碗瓢盆、榻上用品，已到晚膳时间。 楚十一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叫。 她累得手脚无力，整个人平躺在自己的榻上，“好饿呀！” “我下了面条，要不要尝一下？”墨宸略带沙哑地声音传来。 一听说有吃的。 楚十一瞬间满血复活，噌噌地跟在墨宸身后。 她洗了手，墨宸已为她盛好面条。 楚十一说了声“谢谢”之后，捋起袖子干了起来。 待到碗底见光之后，才发现墨宸并没有吃，只顾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不饿？”楚十一疑惑。 “中午吃了两个包子了！” “中午吃两个包子就不吃了？”楚十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墨宸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把她碗筷收拾好。 “要回府了吗，我送你回去？”墨宸从厨房出来，对着在院子里晃悠的楚十一出声。 “我不回呀，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要回赶紧回，我一个人在这多自在。”楚十一对着一脸疑惑的墨宸认真地讲。 墨宸惊得目瞪口呆。 他以为楚十一只是中午在这歇息，没有想到她晚上也住这？ 那岂不是他们俩孤男寡女共处，这样好吗？ 不过他心里挺开心的，要是她愿意住下的话？ 楚十一在得知墨也住别院之时，高兴不已。 她还担心一个人住着无聊，这下好了有伴了！ 她问墨宸铺好床她了没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墨宸扭捏，他已经铺好了，就是不知道她这边整得怎么样了？ 白日以为她只是在这午休，没太在意！可是要在这小住的话要布置好一些，这样住才舒心。 楚十一对于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与江风相比，每次都是她完胜！ 她此时做了一个里边请的手势。 墨宸双手背在身后，抬脚就进她的房间。 他差点没憋住笑，还好强忍住了。 可楚十一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他眼底的笑意。 她不服气地往他房间走去。 粗暴地推开他的房门。 映入她眼帘的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感觉。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墨宸，“这真的是你归置的？” 墨宸不语，返身回她的房间，撩起袖子动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雅致、整齐有序的卧室出现在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睁大了眼睛，轻捶着他前胸。要是各个男子都如他这般，她们女子就没有活路了。 墨宸睨了她一眼，大放厥词，“以后我的夫人是娶回来宠的，什么都不用干，一切都有我来操持就好！” 楚十一把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一副怀疑的样子？ 墨宸迎向楚十一怀疑的目光，确认她听的没有错。 他的未来夫人，想干嘛就干嘛，只要她高兴就好！ 楚十一玩转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哪位世家贵女能伴你身侧？” 她呢，只有羡慕的份了！ 毕竟她和江风都是不擅长做家务活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不会做家务活的人组成一个家以后，会是什么光景？ 她总是觉得会杂乱不堪，无法下脚？ 可是江风总是笑她杞人忧天！ 他说虽然他的俸禄不多，可是请一两个打扫丫头还是付得起月银的。 他说，他们俩谁都不会做家务，这样挺好的！ 等吵架了，谁也不会拿这事说事，也不会相互嫌弃对方…… “江风、江风、还是江风……你就是那么相信江风呀？ 再说了，他怎么知道一个会做家务活的肯定会嫌弃另一个不会做家务活的呢？” 墨宸语气中透露着对江风言论的不满。 她睨了一眼墨宸，眨了一下眼睛，“我觉得江风说得在理。” “江风放屁都是香的。”墨宸搓着自己的扳指，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楚十一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继续。”墨宸继续把玩着大拇指一起的扳指。 楚十一注意到了墨宸的不耐烦，把茶杯中得茶水一饮而尽。 起身走向卧室。 墨宸也学着楚十一得样子，把茶水一饮而尽。 “你干嘛学我？”回头看墨宸起身的楚十一，刚好看到墨宸学她喝茶的这一幕，笑问。 “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喝茶，想试试是什么感觉？”墨宸诚实回答。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楚十一仰着脖子问。 “甜的。” “甜的？怎么会是甜的呢？”楚十一缠着墨宸问。 可墨宸没有出声，转身走向他的卧室。 楚十一不见他出声，伸长脖子，对着他背影，高声喊跟他道晚安！ “傻子！”墨宸脚步都不停一下，也没有回头，嘴角却上扬着，嘀咕一句。 第64章 楚十一模仿楚颜写话本、画插画 回到卧室的楚十一并没有休息。 而是在烛光下奋笔疾书。 可是她写写没两页又把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这样如此反复，到夜里，地上到处都是被她揉团丢弃的宣纸。 她的头发都快被她自己薅光了，可案上的宣纸还是干干净净的。 她两眼无神地盯着空白的宣纸，虚弱无力，“这写话本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既然写不出，先睡觉，等明日从墨宸那拿回那半本，好好学学，兴许到时文思泉涌？ 这么一想，原先一副苦瓜脸的楚十一，立马似太阳花。 开开心心地上榻休息！ 翌日。 一大清早，楚十一难得起来为墨宸熬粥。 早膳后，积极进画室。 到用午膳时间竟然主动的要求留下陪墨宸赶工。 晚膳过后，没事找事地与墨宸尬聊着。 直到墨宸起身要回房休息，她才拉住墨宸的衣袖， “能把那的半本话本给我吗……我保证乖乖协助你完成画卷的修补工作。” “终于说出来了？都忍一天了，你不难受？”墨宸对向她那有些慌乱的眼神。 楚十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笑。 “真受不了你，傻子似的……给你。”墨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袖兜里拿出话本，扔向她。 楚十一敏捷地接住。敷衍地道谢一声，转身进她的房间里去！ 她得加班把书认认真真地看一遍，再看自己能不能学得一二？ 她都想不明白，同一个爹的，怎么楚颜才识、容貌都比她好得多。 她但凡捡到一二也不至于把自己秀发都快薅光了！ 话本她已经看了第三遍，可是案上的宣纸还是从昨夜到今晚——依然干干净净的。 她快要疯了，按这样下去，肯定是交不了差的？ 可是她越是着急越是没有头绪？ 她气得把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推翻落地。 翌日。 她带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墨宸面前。 墨宸只瞟了一眼，让她注意休息！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身体是自己的。 楚十一难得乖巧，竟然不与他怼两句。 墨宸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接下来的数十日。 楚十一的精神状态似乎不佳，话也越来越少。 从前聒噪的楚十一，现在是墨宸问一句她应一句。 墨宸多次让她休息，她总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赶工要紧。 这日， 楚十一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晚膳后，墨宸主动要与楚十一聊聊？ 楚十一却说她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墨宸只好作罢。 只是楚十一回到房间并没有休息，还是写写画画着。 经过了十余日对楚颜字体、画风、剧情的模仿。 她七七八八地凑齐了另一半的话本。 普通读者可能看不出什么差别，最多可能会觉得剧情有些平淡。 可是要是有懂画的人拜读，看到插画还是一眼看得出来的。 不过她已经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今晚再画两幅插图，就全面完工了。 楚十一心里那么想着，心情也在一点一点地高兴着！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把最后两幅插画画好。 把两部分的书稿再核对一遍，装订成本！ 她看着案上的话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伸伸手，伏台缓缓心神——结果一伏便睡着了！ 摇曳的烛光，照在她略显疲惫的小脸上，此刻却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突然“叭”的一声，蜡烛从烛台上掉落到案上的话本上。 话本瞬间燃了起来！ 蜡烛掉落的声音把她从睡梦中醒过来。 在看上案上燃烧得所剩无几的话本之时，崩溃大叫一声，却也没有做最后的挽救！ 墨宸闻声跩门而入，只看到案上一小堆灰烬，上面还在冒着一两缕白烟。 楚十一目光呆滞静静盯着那堆灰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墨宸心痛地把她拥入怀中，让她别多想，一切还有他呢！ 楚十一任由他拥抱着，在他怀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下墨宸真的慌了？ 不会因为这破话本引起什么疾病吧？ 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要他怎么活呀？ 都怪他，生怕把事情告诉她了，她会离开这儿。 为了能与她相处，他竟然什么都装看不到、不知道？ 任她一个人在那夜夜折腾，才落下了这个结果！ “水、水……” 怀里的楚十一虚弱地喊着。 墨宸把她打横抱到榻上，让她坐好了再给她倒水。 楚十一喝了水，安静地躺下休息了！ 她让墨宸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得补画卷呢！ 墨宸虽然不放心，可在楚十一的再三催促下还是出了她的卧室。 等墨宸一走，楚十一从榻上起来！ 她来到案前，一会奋笔疾书，一会拿起画笔在那挥舞。 直到翌日，墨宸煮好了早点去敲她的房门。 她告知墨宸，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可否给她休沐一日？ 墨宸自然是同意的。 告知她早点榻煮好放厨房里，饿了自己过去吃。 楚十一敷衍着。 其实她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她得趁脑海里还有话本剧情和插画的浮现，把它们记录下来！ 书写还好，就是插画有些难度！ 她早在卯时三刻之时就把话本的文字写完。 现在只剩一半的插图了，她得再加把劲儿！ 等会不记得了，又得重新想，那是真要人命。 画室里。 墨宸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要有事情发生？ 他目光总是忍不住地往楚十一卧室方向瞧去。 期间楚十一出房门进出书房三趟——每趟出来都是拿些纸墨。 他似乎可以猜到她在做什么？ 可也了解她的性格，这个时候谁也阻拦不了她？ 他默默地把午饭做好端放她门口之后继续进画室补画。 由于他的不专心，致使画卷补错一处大拇指指甲盖那般大的。 他轻叹一声，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 强打着十二分精神，让自己不要去想她在房间里干什么？ 他这一坐下，待他修补那处破损，才发现晚膳时间已过半个时辰，可是楚十一好像没有出过房门？ 他眉头一皱，不对。 猛然起身，慌乱地把手中的画笔一甩，飞出画室。 画笔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了弧形之后“叭”的一声，摔成两截。 第65章 墨宸急火攻心 墨宸冲到楚十一的房门口。 一眼就看到他早上送过来的早膳原封不动地躺在那。 他轻敲房门，呼唤着她的名字——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他眼中的恐惧、慌乱再也藏不住，直接抬脚把房门踹开。 楚十一枕着已经装订成册的话本，伏在案上。 墨宸看着楚十一惨白的小脸，把人打横抱起，飞身跃起——直奔右相府。 右相府。 顾清明和寒雪看着墨宸怀里面色惨白、双手耷拉下来的楚十一，问他怎么回事？ “赶紧唤来李易，快一点！”墨宸暴躁。 墨宸一脚踹开楚十一之前住的房间。 他才把楚十一放平，李易就提着药箱进来。 李易对着楚十一一番察看、施针之后，起身来到墨宸跟前， “十一小姐只是劳累过度和精神压力过大而导致的昏迷……只需要静养、加强营养，外加精神放松即可痊愈。”李易轻声。 墨宸听此，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觉得胸口有一股暖流往上涌，直涌喉咙？ 他难受地捂着胸口，在顾清明和寒雪的搀扶下瘫坐椅子上。 “宸儿……” “师父……” “墨宸……” 萧然、顾清明和寒雪同时出声。 “噗，” 他们话音未落，墨宸口吞鲜血，随即整个人在椅子上昏迷过去！ 李易连忙又是“望闻问切”一番。 最后在李易的银针之下，悠悠醒来。 他告诉墨宸，不宜过于劳累、焦虑。 他刚刚之所以会口吐鲜血，就是他近段过于劳累，又因为担心楚十一外加内功损耗过度所致。 “府医，照你这么说，十一和师父情况差不多一样，怎么师父醒啦，十一还处于昏迷中呢？”顾清明不懂就问。 李易清了清嗓子，“按常理是这样，可十一小姐内功没爷那么深厚。” 萧然让李易赶紧下去给墨宸和楚十一熬药。 让顾清明和寒雪赶紧搀扶墨宸回房休息。 可墨宸说什么都要亲自留下来照顾楚十一，让他们回去休息。 他们仨知道墨宸的性子，也只能叮嘱他多注意身体。 别等楚十一醒了，他自己又垮了？ 墨宸点头应允着，让顾清明、寒雪赶紧带萧然回去。 “师父，我们要不要通知楚府一声？”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顾清明忍不住地问。 “不用……封锁好消息！”墨宸下令。 “好。” 顾清明等人退下去。 墨宸拖着疲惫身躯来到榻前坐下，大手把楚十一的小手握于手心。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放肆地按着自己的想法对她做想做的事。 他不受控制地把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声嘀咕：“老天保佑，幸好没大碍，不然我都饶不了自己。” “师父，您什么时候也信老天了？您不是说‘人定胜天’吗？”顾清明不知何时进来，把墨宸的话听得真切。 墨宸有些慌乱地把楚十一的小手放入锦被底下，才问顾清明怎么来了？ 顾清明噘着嘴，把汤药端给他。 墨宸看都不看一眼，端起一饮而尽。 顾清明惊讶地看着他，惊呼，“师父，您不是最怕喝药的吗？我都想了好多说辞，还没讲呢，怎么就全喝了？” 墨宸深情款款地盯着榻上的楚十一，让他赶紧回去休息，别在这儿扰人休息！ 顾清明瞥了一眼楚十一，悻悻离去。 连续数日，都是墨宸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 可是榻上的楚十一除了面色恢复了正常的红润光泽以外，并没有醒过来？ 还好顾清明带来的太医与李易说法一致，不然有李易受的。 这日，李易一如往常前来问诊。 墨宸再听他汇报楚十一的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之时，暴怒： “李易，本相都觉得自己眼睛是瞎的、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信你的破医术……告诉你，楚十一再不醒，本相也把你打到躺榻上去。” “就会冲我发火，太医不也是这样说嘛？”李易嘀咕。 墨宸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李易。 还好萧然带着楚忠进来了。 墨宸连忙向楚忠行礼。 他本想向楚忠解释点儿什么，被楚忠挥手制止了。 他让墨宸别着急。 十一的情况在来的路上，顾清明已经跟他讲。 “你相信我？”墨宸感动。 “当然，当初你能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救下我们楚府女眷，现在没有理由对十一动手，是不是？”楚忠的话让慌乱地墨宸安定下来。 萧然领着墨宸向楚忠致歉。 楚忠把萧然扶起，万不可对他行礼，这不是折煞他嘛？ 按常理他们楚府还得感激他们对十一的关照。 只是眼下十一还得呆右相府，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她出事，还不知道闹出哪样事情来？ 墨宸还以为楚忠为打他一顿，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心平气和。 这又一次刷新了楚忠在他心中的形象！ 有了楚忠粉默许，墨宸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最直接受益的就是李易和顾清明、寒雪，下人们也不总在战战兢兢。 这日傍晚，墨宸回房沐浴。 寒雪和顾清明在楚十一房间里照看着她。 他们俩在楚十一榻前你侬我侬，眼看顾清明就要吻到寒雪的唇之时，他们双双余光扫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近在咫尺的盯着他们。 寒雪愣了一下之后，猛然推开顾清明，惊呼，“十一，你醒了？” 顾清明被推倒在地，在确认楚十一已醒来之后，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冲出房门。 “哎哟喂。” “起开。” 他才到房门口，与只穿着里衣的墨宸撞个满怀，痛得他叫出声。 墨宸眉头一皱，一把把他从怀里拉开，径直冲向楚十一。 她不由分说地把楚十一拥进怀里，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下。 楚十一感受到他的难过、真诚与担心，轻捋着他后背。 “好了、好了，这孩子！赶紧把外套穿上，回头生病了可怎么办？”萧然把墨宸拉开。 让他到屏风后面把外套穿上。 而此时的墨宸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怎么可以只穿里衣与一女子相拥呢？而且还在那么多人面前。 一想到自己刚好好的行为，穿好衣服的他竟然躲在屏风后面，不好意思出来。 萧然、寒雪和顾清明知道墨宸的心思，都找借口出去了。 楚十一也第一次见到墨宸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一直以为，他都是冷静沉稳、傲娇冷漠。 “墨宸，墨宸……你给小爷滚出来？” 第66章 江风吃醋 江风在右相府里大喊大叫着。 楚忠根本拦不住他。 墨宸神色紧张地来到榻前，刚刚想向楚十一解释点什么？ 却被楚十一轻笑着制止。 他还有心思向她解释的呀，江风肯定是来找他开打的。 “那……那你希望他赢还是我赢？”墨宸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他明知答案，但是赌徒般，想从她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惜，她一如既往地支持江风！ 不过她有办法让江风不跟他打。 “哦……” “砰……” 墨宸才“哦”一声，江风粗暴的拽开了房门。 在看到墨宸和楚十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直接一脚飞向墨宸。 还好墨宸躲得快，不然得吐半碗血给他不可。 “阿风……” 江风不理会楚十一的呼唤。 继续与墨宸对打着。 “你们俩……” “闭嘴，滚开！” 楚忠想劝架，却被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让他退下。 楚十一知道墨宸连续十几日的照顾自己，肯定不是江风的对手。 继续连呼几声“阿风”。 可是江风杀红了眼，并没有理会楚十一。 可楚十一对江风的声声呼唤却入了墨宸的心。 只见他眼珠一转。 再与江风过两招之后，被江风一脚踢飞——墨宸被踢到庭院中去。 墨宸都没有来得及拭去嘴角的鲜血，江风已提拳直冲他的命门。 江风似乎看到墨宸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笑意？ 他才知道自己上了墨宸这老狐狸的当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可以肯定，对于他不会是什么鬼好东西。 而就在他晃神中，楚十一竟然挡在墨宸前面。 江风硬生生地收住了拳风。 虽然不理解楚十一的行为，但现下还是最关心有没有伤到她？ 在确认没有伤到她之后，转而愤怒地一拳打柱子上。 鲜红的血液瞬间从指缝中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楚十一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查看他的伤情。 他把头扭到一边，大手也收到袖子里去。 李易在墨宸的示意下刚想向前察看，被他无情拒绝， “宁愿死去也不让老狐狸的人治疗。” 楚十一从李易手中拿过药，伸手去拉江风的大手。 江风把手躲开。 楚十一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给他处理了伤口。 “真的不愿意听我解释？”楚十一在给江风伤处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轻声问一直把头扭到一边的江风。 江风噘嘴撒娇，“哦，要是我跟别得女子孤男寡女独处一月有余，你都不生气啊？” 楚十一知道江风不会跟自己生气，可是没有想到他会当众问这种问题。 瞬间面红耳赤，眼睛不自觉地偷看众人一眼。 尤其是端坐在不远处，李易在为他查看伤口的墨宸。 都没等她看清他的表情，被江风一手捏着下巴，把她小脸面向他自己。 楚忠知趣地搀扶着墨宸出了庭院，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墨宸虽然跟着楚忠出去，可是整个人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楚忠等人在顾清明的引领之下来到了正厅。 萧然轻碰一下墨宸的胳膊肘，提醒神游的墨宸别冷落了楚忠。 墨宸现在哪有心思管楚忠的死活。 江风抢人都抢到右相府上来了。 他得想个法子？ 萧然见墨宸心不在焉的。 索性自己与楚忠开聊。 还别说，楚忠还真的会聊天。 墨宸完全没有听进他们在那聊些什么，可楚忠把萧然逗得“咯咯”地笑。 而萧然是真的喜欢楚忠，当然也喜欢楚十一。 虽然生在豪门世家，却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劣根子！ 一个时辰之后，楚十一和江风你侬我侬地来到正厅。 江风恢复了往日潇洒不羁的个性。 向萧然致歉之后，拉着楚忠就往外走。 楚十年亲自送他出右相府，再三叮嘱，回到家后，一定要记得按时换药。 江风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根了！ “十一小姐手段高明，江风这么轴的性子，都那么轻易哄得好……真要撩哄男子，天下没有哪个男子逃得过吧？”墨宸尖酸嘲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楚十一盯了会墨宸，轻启朱唇，“这不是有右相您不上套嘛……还有，阿风的性子不是轴，只是认真对待我们的这份感情罢了！” “好了，好了……十一刚刚醒来闹了半天，要好好休息了！” 萧然生怕墨宸等会又蹦出了什么不该蹦出来的话，赶紧让后寒雪搀扶着楚十一回房。 她示意顾清明赶紧带墨宸回房。 墨宸房间里，顾清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墨宸上榻。 墨宸在躺下之时，扯到了伤口，痛得“嘶……”出声来。 “知道痛了，刚刚不是挺英雄的嘛？明明可以躲得开江风的那一脚，却在那摆姿势给人打。”顾清明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你不懂，刚刚楚十一不是为我挡江风的拳头了嘛？她终于也为我挡……” “师父，你清醒一点。人家那是生怕江风被你拿捏，哪里是为你挡拳……” “滚……” 顾清明打断墨宸的话后，墨宸又打断他未讲完的话，还叫他“滚”。 顾清明只能乖乖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伸进脑袋， “活该。” 气得墨宸顺手把枕头砸向了她。 可惜，顾清明太了解他，早就关上房门逃之夭夭。 而枕头只能孤寂地砸在门框上，随后落寂地落到地上。 而楚忠和江风这边，楚忠被江风硬生生拉着走路散步。 起初楚忠以为她有什么要同他俩，结果他只是一路傻笑。 楚中实在受不了了，拉住他，“得了，都笑一路了，没事我要回府了！” “别、别、别，我们去醉仙楼喝两蛊再回去？”江风稍微收敛。 楚忠提醒他，不要命了吗？皇帝刚刚下朝中官员当旨不得饮酒，明日不上朝了？ 江风乐哈哈的，神秘凑近楚忠耳超，“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见楚忠不出声，竟然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刚刚得十一承诺，她心里永远只住着我一个男子……你可别扫兴？” “哦，这下你不怕墨宸抢走十一了？你不是说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有问题吗？”楚忠戏谑。 “十一说了，她那是协助老狐狸修补画卷……她的心思全在我这。”江风得意、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楚忠看着眼前自信的人，和刚刚那疯狂状态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去嘛、就喝两蛊？”江风撞了撞楚忠的后腰。 “站住、站住……” “两位爷救救我！” 没风楚忠作答，身后传来粗犷豪放的追赶会男声 紧接着一个逢头垢的女子抱住了江风的腿。 第67章 神秘女子 江风和楚中都没来得及细问，一名壮汉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不由分说就伸手拉扯女子。 江风把壮汉大手拍落，有什么事好好说？ 壮汉让他们少管闲事，这是家务事，而且这女子就是个骗子，他们别被她给骗了！ 江风和楚忠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壮汉口中的那种人。 壮汉见江风和楚中不出声，再次伸出他肥胖的大手。 被楚忠一脚踢开。 壮汉见楚忠踢他，瞬间怒火中烧，提拳就冲向楚忠。 “逵哥哥，莫要动手，咱们就听这两位爷的，把秋娘送官府。”壮汉身后传来了甜甜糯糯的声音。 紧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稳稳落地。 即使头戴帏帽，也遮不住她的婀娜多姿。 邋遢女子见到了帏帽女子的到来眼里闪现一丝慌乱。 却也愿意跟着江风和楚忠去报官。 倒是壮汉，着急地，“小姐，不可！天下的官乌鸦一般黑，别忘了在北境咱们吃的亏？” “逵哥哥，这里是京城，我相信官府一定可以还我兄长一个公道的。”帏帽女子轻声。 她的声音犹如出谷的黄鹂，令人如沐浴春风拂面般。 楚忠好想一探帏帽下的容颜？ 可惜，帏帽女子已在侍女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轿子里去。 他们一起来到了府衙。 简单地给府尹讲明事情经过之后，各自回府。 他们都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谁知，翌日下早朝以后，皇帝把他们俩留下！ 他们竟然在楚烟的寝宫里看到了一名十五六的清雅少女。 她一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亦是标准的秀女妆，极为淡雅的装束，风吹过，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 楚忠莫名的心绪在心里荡开，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他们俩给楚烟行礼之后，不知道皇帝意欲何为？ 皇帝等他们俩落座之后，眼神示意楚烟。 楚烟笑盈盈地向他们俩介绍少女：北境富商之嫡女漓洛。 可以说整个北境的军饷，都是他们家供养的。 江风和楚忠连忙起身行礼。 楚忠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落在少女身上。 漓洛落落大方地给他们俩回礼之后，轻启朱唇，“飞将军、护国大将军别来无恙？” “嗯，这声音好像……好像在哪听过？”江风疑惑地望向漓洛，又回头问楚忠。 楚忠同样觉得漓洛的声音熟悉：甜甜糯糯的…… 突然，楚忠兴奋，“漓洛妹妹可是昨日街上戴帏帽的姑娘？” “护国大将军好记性！”漓洛笑盈盈。 楚忠和江风疑惑对视一眼，这下有些忐忑了？ 江风暗想，这漓洛竟然可以进宫面圣？ 怪不得那位姑娘，被她逼到邋遢不堪，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不对，那……那姑娘会不会被她给解决了？ 漓洛看穿江风心思似的。 她告诉他们，昨日那抱住他得女子名唤秋娘，是她嫂子。 “你嫂子？”江风略显激动。 楚忠示意他别打断。 江风安静下来。 漓洛严肃地轻声。 秋娘与她兄长漓山是在花灯节上相识的。 秋娘颇有才气，与漓山也聊得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自那花灯节之后，秋娘经常遣人送来各种小礼物。 漓山也会回赠一些礼物给她。 你来我往的小礼物，使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相识一个月后，漓山不顾家人的劝阻一定要娶秋娘入府。 漓老爷虽然不情愿，但更不想让唯一儿子伤心，也就同意了！ 不过因为秋娘是清倌出身，没有明媒正娶，更没有八抬大轿。 她只是个妾室，以后漓山还得娶正妻。 而且在正妻未有所出之前，她不得有孩子。 秋娘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同意了！ 她入门半年，晨昏定省。 漓家两老对秋娘越来越满意，都有让漓山扶正秋娘的意思。 漓山也有此意。 只是原本定在漓老爷60大寿之际，顺便把秋娘扶正的事告知亲朋好友。 可随之，就在漓老爷60大寿的前一日，漓老爷突然去世了！ 喜事变丧事。 秋娘扶正也不了了之。 这之后没两个月，漓夫人也随漓老爷而去。 起初漓洛以为母亲是太过思念他们的父亲，郁结而引起心疾。 可等母亲一走，整个漓府都落入秋娘手上，一切开支用度都是她说了算。 开始只是几房叔叔婶婶房里们的开支被减少一些。 后来连下人们的月俸不仅减少，多数人还被无故被克扣。 更有甚者，莫名的失踪。 漓洛为了不给其他房落话柄，愣是没说公道话。 直到漓洛的贴身侍女也被扣了月俸。 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自己的人，她是最清楚的。 看着侍女偷偷落泪。 漓洛去找秋娘，想问为什么克扣她侍女的月俸？ 没曾想，秋娘倒反说教起漓洛。 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现在的银子多难赚的呀？ 减少开支，也是为了防不时之需。 也是为漓府好！ 要是让她早些日当家，现在都攒下不少银钱了？ 漓洛在听到秋娘这句话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去找漓山。 却发现大白天，漓山拴着门？ 在她的使劲拍打敲门好久之后，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出现在漓洛面前。 可没等漓洛跟漓山说上话，秋娘赶来。 把漓山推回房里。 她告诉漓洛，漓山病了，大夫说不宜劳累、见风。 漓洛心中的疑团越发严重？ 只是她听话地与秋娘行礼告退。 回到房间的漓洛越想越想不通？ 自从秋面红进府后，原本健健康康地双亲，半年就相继撒手人寰。 如今，漓山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而且对秋娘那是言听计从，其中定有猫腻？ 在她一番打探之后，才得知漓山染上了大烟。 秋娘早在相识不久就各种喂食漓山。 只是量少，不易察觉。 现在想戒掉，很难。 可漓洛还是在她的贴身保镖乔逵的帮助之下，带着大夫见到了漓山。 漓山在听漓洛的话以后，也下定决心，愿意配合大夫，把烟瘾给戒了。 这次，秋娘竟然反常地主动认错，主动把家里一切交给漓洛管理。 漓山也因此还留她在漓府。 自己积极配合治疗。 眼见漓山的烟瘾初有成效，他们兄妹俩高兴不已。 怎知三日后，漓山凭空消失了？ 无论漓洛派出多少人？ 漓山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漓洛知道这事肯定跟秋娘脱不了关系？ 没等她去找秋娘，秋娘竟然带着官府把漓洛抓回来起来。 她控告漓洛为了独吞家产、掌控漓府，把她相公弄没了。 此刻漓洛才知道，自己小瞧秋娘了。 好在，众叔叔婶婶力挺着，罗列着漓洛和漓山的友好关系。 又是联名上书。 官方在秋娘没有提供证据的情况下，漓洛才得以回家。 而秋娘也趁大家都为漓洛这事奔走之时，逃之夭夭！ 第68章 江风、楚忠受命北境探寻漓山 她把家中生意交给精通生意的二叔，自己带着乔逵一路追寻秋娘的下落。 这次，如若抓到秋娘，她是要执行家法了——直接把她就地解决了。 奈何秋娘狡猾，三番四次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 昨日，要不是遇到了他们，她已经为兄报仇，此刻已是回北境的路上。 “你怎知你兄长已死？”楚忠盯着漓洛。 似乎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这话的真假？ “护国大将军见过有人要出走，不带走自己心爱的东西？”漓洛把两块月牙形玉佩轻置桌子上。 她告诉众人，这是他们的生身母亲留给他们兄妹俩的。 漓山向来珍视得很，日日戴在身上，不曾离身——除了睡觉的时候，生怕压坏了，才会解下来。 “现在的漓夫人不是你们的生身母亲？”楚忠继续追问。 “嗯，这是父亲在我母亲离世半年之后扶正的妾室。”漓洛面不改色，可语气冷了不少。 “夫人过世，不是得守丧一年才可以另娶新夫人嘛？”江风不顾漓洛的感受，直接道出心中的疑问。 楚忠瞪了他一眼。 还好，漓洛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好了，此事今日不再议……朕派你们俩随漓洛姑娘回北境调查……朕不能让像漓家这样为国出力的爱国人士寒了心。” 漓洛轻启朱唇，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皇帝景煜的说话声打断。 楚忠、江风领命！ 漓洛也谢主隆恩！ 两日后，墨宸别院画室里。 楚十一犹豫了半天，还是轻声，“我今日有事，等会得出去半日。” 墨宸手中的修补刀顿了一下，不语，继续修补。 “我保证，日落之前回到别院！”楚十一俯身望向墨宸，讨好！ “赶紧去。”墨宸看不得楚十一半分不开心，即使心里有十万个不情愿还是让她去了。 “下次谁敢说我们右相不通人情看我怎么收拾他！” 楚十一高兴地给墨宸戴高帽子话，人已经出了别院的门。 墨宸低头苦笑。 早上看到她穿得花枝招展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不是为他穿的。 自己还傻乐了一上午。 醒醒吧，墨宸。 楚十一一走，墨宸再也无心修补画作。 索性作幅新画。 他有一笔没一笔的在画纸上挥舞着。 没一会儿，楚十一栩栩如生跃然于空白的宣纸上。 他自己都愣住了，怎么会画她呢？ 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走出画室。 他来到了凉亭，给自己泡了壶新茶。 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别院门口的方向望去。 却是在每每希望中望去，次次失望中低眸——那一抹期盼的影子还是未出现。 很快，两壶茶水见底。 她晌午出去之时约定的时辰已过。 他也从凉亭移到院门口台阶上坐着，手里把玩着小石子。 突然，他把手中的小石子悉数抛出去，嘴里嘀咕，“骗子。” “谁惹到我家右相了呀，跟我说说，我替你出头？”楚十一突然蹦到墨宸面前，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你从哪里蹦出来的？” 墨宸有些紧张地理了理自己身上衣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从道上走过来的……你怎么回事，大老远就见你拿小石子出气？”楚十一依然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墨宸听了楚十一的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点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今晚楚十一心情大好不与他计较。 小跑着跟上去，问他用过晚膳了没有？ 她带回了桂花糕、绿豆酥，要不要吃一点？ 墨宸不理会楚十一，继续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可脚下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 楚十一憋着笑，讨好，“我不就是晚一点点回来嘛，不至于吧？再说了，我也是为了给你买画笔才晚回来的嘛……哎哟喂，干嘛突然停下来呀！” 墨宸一听到楚十一为他买画笔，心中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停下脚步，回身伸手向她索要画笔。 而楚十一根本没有想到墨宸会突然停下来，一个没有留意，与他撞个满怀，痛得她叫出声来。 而墨宸却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他把伸到楚十一面前的大手继续伸到她的跟前，就差一毫即可触碰到他一直想却不敢行动的娇俏粉嫩…… 楚十一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画笔盒子，递到他面前，娇俏， “给你……下次别把画笔弄断了，想找到一支称手的画笔挺难的。” 楚十一继续揉搓着生痛的额头。 “知道了！” 墨宸宠溺地拿着精美的画笔盒子轻敲了一下楚十一的脑门。 楚十一抗议，“疼！” “疼才会长记性，下次记得要守约，言出必行，不可任意妄为！”墨宸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边把画笔盒子收进袖兜里，边训着楚十一。 楚十一不屑他的教育，噘嘴继续揉着她的额头。 突然她的余光扫到墨宸都没有打开画笔盒子，就直接收起来，连忙出声提醒， “都没有打开看一下就直接收起来了？” 在听到楚十一的话以后，墨宸那阴柔俊美的脸庞上竟然染上了红霞。 他小声嘀咕，“以后住海边得了，总是喜欢管得那么宽。” 在嘀咕的同时，匆匆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把门关上。 紧靠着房门，一手连忙捂住蹦蹦乱跳的胸口。 一手轻拍一下自己的俊颜，忍不住地数落自己，“看你自己出息的样！” 楚十一看着墨宸把房门关上，才想起手中的糕点还没有拿给他。 她试图叫唤两声，没得到墨宸的回应。 索性拿回自己房间。 今晚又可以做个快乐的吃货，多好！ 她手里提着糕点，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在边吃边傻笑——那灿烂的笑容，似乎拾到了金疙瘩似的。 也难怪。 她今日出门与江风告别。 江风告诉她。 皇帝承诺，只要他把漓山这件事情办好了，回来就赐婚。 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得到江风身着红色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的样子——想想都是幸福的！ 半年后。 楚十一在醉仙楼里与柳如清点着给济善堂购买的物资。 楚云气喘吁吁地拿着信递到她面前。 楚十一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打开。 柳如看了一眼楚十一，笑而不语。 楚云给自己倒两杯水喝了以后，小脑袋不自觉地往楚十一这边歪着。 抿嘴屏住呼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信笺。 “你家无情还在门口等着呢，不怕他晒坏吗？”楚十一眸都不抬一下，慢条斯理地讲。 第69章 楚十一再次赴北境 经楚十一那么一提醒，楚云不自觉地从雅间往醉仙楼门口看去。 大热天的，无情笔挺地立于醉仙楼门口等着楚云的出去。 楚云心里暗戳戳地说无情是个呆子，嘴里却帮着他说话， “那还不是小姐您老逗他，他都不敢进来了。” 他这不是生怕她的调侃，死活不愿意进来，宁愿在烈日下等着她出去呢？ “那你还在这说那么多，不心疼他呀？”楚十一抬眸看向娇羞的楚云。 “快走吧，待会无情被晒晕了可别怪我？” 见楚云还要忙活着给她们泡茶，楚十一催她赶紧与无情约会去。 楚云原本已够红的小脸，这会儿像熟透的蕃茄，小声嘀咕， “无情身体才没有那么脆弱呢，好着呢？” “你检验过了……” “小姐……柳姐姐，你倒是管管我家小姐，都无法无天了嘟！” 楚云打断了楚十里的话，惊呼“小姐”之后又觉得自己说不过她，转头救助一旁的柳如。 “我也觉得你家小姐的话没有问题的呀？你是不是真的得用过，不然怎么知道？” 柳如凑到楚云面前，盯着她双眼。 “说不过你们，我走了！”楚云慌乱地出了醉仙楼。 到门口拉着无情手腕就往外走，却也忍不住回头望阁楼上的楚十一和柳如。 她总感觉后背发凉，得证实她们俩是不是在看着她？ 果真，她才偷偷地侧个头，就发现阁楼上的她们俩微笑着向她招手！ 吓得她不自觉抓紧了无情的手臂，小脸都快滴出血了！ 无情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不管不顾直把她打横抱起往医馆冲。 楚云没有想到无情会当街把她抱起，此刻只能往他怀里钻，希望不要碰到熟人。 她知道，这回回府又刚好给自家小姐制造话题了！ “哎，别光顾着逗楚云丫头了，江风信上怎么说？” 柳如轻推了推在那傻笑的楚十一。 “柳姐姐，剩下的您自己清点一下派人送去，我有急事先回去了！”楚十一答非所问。 一溜烟儿，出了醉仙楼！ 柳如看破不说破，轻挑了一下眉峰，继续清点着货物。 而楚十一一回到左相府里，便急匆匆往她住的小院奔去。 她回到了房间，拴上门拴，小心翼翼从袖兜里掏出了江风寄来的信。 信上江风告诉她，漓家庭案子，已查明真相。 漓洛的兄长漓山确实早被秋娘用计毒死，并把尸体塞进他们寝室的夹层里。 他们还查到如今的漓老爷早已不是真正的漓家老爷。 真正的漓老爷早在秋娘和漓山成亲没两个月就被秋娘和假漓老爷毒死并存尸于冰窑之中。 据秋娘独白，她是在大街上的乞丐堆里突然发现假漓老爷和自家公公特相像。 于是就开始了她歹毒计划。 至于如何发落秋娘和假漓老爷，鉴于漓家对朝廷的贡献，皇帝命他负责押解回京。 不日他们就可以见面、很快他们就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唤她“夫人”。 还有一件喜事儿，楚忠这千年铁树开花了——他和漓洛对上眼了。 皇帝还允许了他留下陪漓洛处理漓老爷和漓山的身后事…… 楚十一看得面红耳赤的。 与楚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时光流逝，日子在楚十一的兴奋中，过去了三个月。 楚十一与江风一如往常，一月一两封书信往来。 只是自楚十一收到那封令她面红耳赤的信后，后面的几封多少有些敷衍？ 来信中没有了往日的亲密用语，而且字里行间总觉得有些心事重重？ 楚十一对于江风的这一微妙变化是心慌的。 奈何樊萌说什么也不同意她与楚云前往苦寒的北境。 这日，她在醉仙楼的阁楼上，百无聊懒的凭栏而坐。 对于来来往往、歌舞升平……反正就是她往日感兴趣的东西，此时此刻都没了兴趣。 突然隔壁雅间传来了说话声： 甲：听说了没，长平公主偷偷出宫前往北境了！ 乙：都传开了。好像皇帝派右相下了军令状，务必带回一个全头全尾的长平公主。 丙：右相何其无辜？万一长平公主有什么差错，岂不是丢了卿卿性命？ 丁：我还听说，长平公主是寻找飞将军去的。 甲：看来这长平公主对飞将军还真是情根深种呀！ 乙：嘘……小心隔墙有耳…… 楚十一在听到长平公主景染去北境，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她匆匆地回了左相府，简单地收拾一下，上榻休息！ 待到入夜。 她扫了一眼熟睡的楚云，换身男装，轻手轻脚地从衣柜中拿走事先准备好的包袱悄然离去。 “小姐这是要去哪呀？”楚十一刚刚从墙头落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你们怎么在这？”楚十一回身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楚云，又看了看无情。 楚云让她赶紧上马车吧！ 就她那点心思还有今晚的反常，别说熟悉她的大夫人樊萌、九姨娘陆思了，另外几房姨娘说不定都知道了？ 楚十一扶着楚云的手臂上了无情早准备好的马车，边问，“我有那么明显吗？” “小姐您什么事都沉住气，唯独一碰到未来准姑爷的事情就乱了方寸。”楚云憋着笑意。 “无情，我有那么明显吗？”楚十一看向驾车的无情。 “阿云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情继续目不斜视地驾车。 “嗯，好个‘阿云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你家将军回来，咱们就把你们俩的亲事给办了可好？” 楚十一撞了撞楚云，对着无情问话。 无情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好一会儿，颤抖着声音， “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还得看阿云的态度，阿云说什么是什么！” “噗嗤……” 楚十一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看着楚云红扑扑的小脸，就知道她的心思，清了清嗓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谢谢小姐！” “谢谢十一小姐！” 楚云和无情双双出声！ 楚十一的同意后，楚云和无情的亲密互动也不在藏着掖着。 他们走走停停地这一个月里。 楚十一天天被他们俩的狗粮喂饱。 她都有点后悔不应该那么快告诉他们自己与江风的心意了！ 这日，他们仨来到一集市上找吃的。 这不，楚云刚刚侍候楚十一落座。 无情这边也为楚云擦干净凳子、筷子，让她坐好。 楚十一都没有眼看了。 同时也庆幸，楚云找到一个疼她、爱他，宠她的男子！ 她没眼看他们俩你侬我侬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刚刚抿了一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十一……” 第70章 楚十一北境途中遭黑衣人劫杀 “墨宸……季夏？” 楚十一回头，寻声望去。 当看到墨宸身侧的季夏时，顿了一下。 墨宸怎么不带顾清明和寒雪，而是带一个不会武功的季夏？ “十一姐姐，你们这是？” 季夏自来熟地一把抱住楚十一。 她有些不自在。 面上却一副笑盈盈地提醒季夏，她现在可是一身男子装扮，她这样抱住她，好吗？ 季夏噘着嘴不请自坐，对着桌上的美食开动起来。 楚云和无情都蹙着眉头。 楚云忍不住想出声，却被楚十一的眼神制止。 她不爽地瞪了一眼季夏。 无情轻握住了她想冲上去打人的小手。 “小夏，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这不是在家里，要注意礼仪、礼仪！”墨宸宠溺地轻敲了两下季夏的脑袋。 “哦！”季夏敷衍地应了一声，嘴巴和手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墨宸看着楚十一，问她能不能一起拼桌？ 楚十一示意他坐下。 让楚云再点一些菜品。 待饭菜再端上来之后，楚十一意思意思地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此时不单单是楚十一食欲不好，好像除了季夏，大家都不怎么吃？ 楚十一示意已经吃饱的楚云去结账。 楚云会意。 她起身到柜台准备付钱。 掌柜拿算盘扒拉扒拉几下，满脸堆笑， “三百六十五文钱。” 楚云把一两银子放到掌柜手中。 突然一只大手把掌柜手中的银子拿回，放回她面前。 楚云看向楚十一。 楚十一起身来到柜台，再把银两推到掌柜面前，轻声， “掌柜尽管拿，这是我们点的菜。” “我们也吃了。”墨宸戏谑的看着楚十一。 “我们三个人，你们才两个人。”楚十一强硬地把银子给掌柜的。 墨宸突然不再坚持了——因为他现在有比谁付这餐饭的银子更重的事情要跟楚十一确认。 他侧身斜靠在柜台边上，一只手的肘臂搁一半在柜台上，盯着楚十一， “你确定你们是三个人？” 楚十一看着墨宸的脸色，知道他又准备发疯的前凑。 出门在外的，不想与他有什么冲突。 待掌柜找补好银子，便离开。 “他什么时候也变成你的人了？”墨宸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态，一手扯住了楚十一的手腕。 “我一直都把他们当家人……” “哦，是吗？那你都唤我母亲那么多年的‘义母’了，我怎么还是在你家人之外？”墨宸反问。 楚十一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挣脱了自己的手腕，帮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她客气地与季夏打招呼，转身出了饭馆。 墨宸不爽地走回餐桌上。 而掌柜一直处于云里雾里之中。 他大概想不明白，楚十一和墨宸这样的对话有何意义？ “你全吃完了？”待他回到餐桌上，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张大嘴巴问季夏。 季夏把嘴里的最后一块肉吞下，“你们都不吃，多浪费呀？” 墨宸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而是关心地问她，平时在右相府是不是都没有吃饱？ “七八分饱……”季夏迅速低下头，轻声。 可最后在墨宸的炯炯目光中，轻声嘀咕，“两分半。” “可是之前在山里也没见你吃那么多的呀？”墨宸疑问。 “爷爷生怕您和十一姐姐嫌弃，故意交代让我少吃……辰哥哥，十一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呀，她刚刚脸色不太好……” “跟你没关系，是她原本心情就不好！”墨宸轻抚了两下她的脑袋。 恰巧马车上的楚十一从马车车窗上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墨宸装没有看到，继续与季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楚十一他们马车消失于街头，才急囔囔地叫季夏快上马。 季夏嘀咕，真不明白他？ 明明很关心、很在乎楚十一，却不是故意与她唱反调，就是假装与别的女子亲密。 她告诉墨宸，下次再利用她，她可是要收费的。 墨宸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吃那么多怎么还堵不上她的嘴？ 季夏让他放心，既然她吃他的、住他的，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他把楚十一娶回家。 墨宸宠溺，他就等着她的好消息了！ 季夏用力地点了点头！ 墨宸苦笑着，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季夏紧跟其后。 从她骑马姿势，绝不会是乡下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儿！ “小姐，那季夏是什么来头呀，怎么与右相那么亲密？” 马车上，犹豫了好久，楚云还是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季安、季夏是前太医令季赛的父亲和女儿。 八年前季赛站错队，在德妃一案中，殒命……这次这爷孙回京目的暂时不详。”无情沉声。 “你怎么知道的，中间不会有假？”楚云疑惑地看向无情。 “不会有错。”无情肯定的语气。 “小姐……” “好了，管她是谁的人，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我有些乏了，休息一会儿！” 楚十一打断楚云和无情的谈话。 她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可她哪有心思睡觉。 她人是闭着眼睛，小脑袋在高速运转着， “怎么又是八年前德妃一案有关……听说当时德妃还有一女？让她的贴身侍女带出宫了……难道自己真的是德妃娘娘的女儿……” “轰隆隆……” 容不得楚十一多想，几道闪电和雷鸣声突然响起。 她飞快地钻进楚云的怀里。 楚云熟练地轻捋着她的后背。 而楚十一在楚云的怀里，安心了不少。 马车外，随着闪电、雷声之后便下起滂沱大雨。 暴雨下的他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吁……” 驾车的无情，突然停下了马车。 “十一小姐，前面道上有大树挡道，我过去挪动。” “好……” 楚十一应了一声。 楚云担心地一手护着楚十一，一手掀开车帘子。 楚十一余光扫到，随雨幕中从天而降十几个黑衣人，惊呼，“无情，有埋伏。” 无情敏捷地躲过了一黑衣人劈向他的大刀。 而，因为楚十一的这么一喊话。 其中两个黑衣人提刀直直刺向马车里的她们。 无情想回身护她们，自己却被十一二个黑衣缠住。 吓得楚云一把把楚十一护在胸前，以自己肉身挡刀。 倒是楚十一，淡定从容地从腰间取出两枚银针，甩手飞出。 两个黑衣人，没来得及“嗯哼”一声，已被楚十一的毒针一针见血封喉。 她一步走到马车板上。 连发十几根毒银针。 被无情杀得只剩五六个的黑衣人，瞬间倒地。 无情俯身想搬开道上的大树…… “别搬了，你们今天就留在这里了！”一甜糯的女声传来。 无情扔掉手中大树，飞身回到楚十一和楚云身边，把她们双双护在身后。 楚十一打了个激灵，暗想， “怎么她还没有死？” 第71章 楚十一踢伤墨宸 “楚雨，出来吧，都跟一路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没有死？” 楚十一异常的冷静，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楚雨穿着蓑衣，身后跟着上百的黑衣人，娉娉婷婷地走向楚十一他们。 她来到楚十一十余丈远之处，阴狠，“你都没有死，我怎么去死……今日，看还有谁来救你？” 她小手一挥，黑衣人们奋力飞奔向他们。 无情握紧长剑。 楚云手握无情给的定情短剑。 楚十一手中却悠闲地把玩着自己腰间配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果真，黑衣人们在离两三丈远之时。 墨宸犹如天神般，骑着高头大马，从黑衣人身后杀进。 他身后跟着数百皇帝景煜的亲卫队和暗卫。 他们提刀杀入阵中。 墨宸杀出一条血路，傲娇地来到楚十一跟前， “楚十一小姐，本相刚刚杀敌的样子帅不帅？” 楚十一一手环胸，一手故作深沉地摩挲着自己的下颌， “嗯，马马虎虎吧……要是能把你这身素衣换成凯钾，妥妥的一位少年将军。” “与你‘阿风’相比如何？” 墨宸突然凑近楚十一耳畔，有些邪魅地问。 楚十一慌了一下心神。 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无情和楚雨。 还好雨下得大，他们应该都没有听到。 “右相，甄府余孽尽除……这楚八小姐该如何处置？” 楚十一刚想出声，侍卫长上前向墨宸汇报战况。 他在说话的同时，还瞄了一眼楚十一。 墨宸也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楚十一。 “你们别看我？我只是配合皇帝姐夫以身诱敌而已。”楚十一挺胸抬头傲娇出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被侍卫五花大绑着的楚雨突然哈哈大笑。 墨宸和楚十一倒是不恼。 仰起头来，恭听她下文。 楚雨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嘲讽， “我说你们俩真搞笑。一个被皇帝拿出来当诱饵；一个一直护着自己灭门仇人的女儿……” “嗖……噗嗤……” 楚雨还没有讲完，不知从哪飞出一支箭矢没入她心口。 楚十一条件反射地冲向楚雨——毕竟血浓于水。 楚云从马车车厢里拿起油纸伞，小跑跟向楚十一。 可楚十一却在还有五步就可以触碰到楚雨之时，停止不前。 一手拍开楚云为她撑的油纸伞。 楚云只能把伞收起，自己也与她一同淋雨。 楚十一定定看着躺在污泥中，口吐鲜血的楚雨。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楚十一的嘴唇，轻微的颤抖着……定定地盯着楚雨，任由着雨水冲刷自己。 楚雨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眼中有多少不甘！ 最后，脖子一歪，圆睁双眼，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墨宸大手一挥。 侍卫长命人把楚雨的尸体处理掉。 楚云想搀扶楚十一回马车上。 却被她一手推开。 她飞身上马，在电闪雷鸣的狂风暴雨中驰骋着。 墨宸心一惊，让侍卫长赶紧回京复命，自己也跃向马匹，追着楚十一而去。 无情也赶紧把道上早已被砍成几大截的大树移去。 招呼着楚云和季夏上马车，驾车向前追赶着。 “十一姐姐不是一直怕打雷吗，怎么刚刚不怕了？” 马车上，季夏望向楚云疑问？ 楚云也早意识到了。 可自家小姐是不容他人质疑的。 她睨了一眼季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她是我未来的嫂嫂呀……我可不容许谁骗我家墨宸哥哥。”季夏嘟囔着。 楚云哭笑不得。 她告诉季夏。 楚十一是要嫁给飞将军江风的……所以，她不用担心她的“墨宸哥哥”被骗。 再说了，最阴险狡诈的就是她的“墨宸哥哥”了。 除了他骗别人，谁还能骗得了他的呀？ “不是，十一姐姐的话墨宸哥……” “停停停……都说我家小姐是嫁给飞将军的，你还要说什么，你再说，就给我滚下车？” 楚云生气。 季夏坐人马车，只能闭嘴。 乖乖坐在那，不服气撇撇嘴。 驾着马车的无情，难得地嘴角微微上扬着。 他知道，楚云其实也发现了刚刚楚十一不怕打雷的事实，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还有，她口口声声地强调楚十一会嫁江风，无非是她和他可以顺理成章地走在一起。 他，终于也是个有人牵挂的人了！ 而楚十一这边，在跑一个时辰以后，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太激动了。 竟然在雷声滚滚中冲到楚雨面前，还飞身上马雨中奔跑那么久……他们是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了？ 不行，母亲和娘亲的话，肯定不会害我的。 她们让她装作害怕雷雨天气肯定自有她们的道理？ 她得想个办法。 可是楚云他们都还好糊弄，墨宸这边是真的难…… 马儿在飞驰着，她小脑袋也在高速运转着。 突然，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轰隆隆……” 在雷声大作之时，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坠下去。 “十一……” 墨宸的呐喊声被雷声盖过。 还好，在楚十一快着地之时，他接住了她。 只是她速度地陷入昏迷之中。 墨宸东张西望之后，把她打横抱起就往山上走。 寅时三刻。 楚十一悠悠醒来。 “醒啦，饿了吧？”墨宸身着里衣，拿着一个烤野鸡腿递到她面前。 楚十一轻声道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地啃着鸡腿。 “怎么，不合胃口呀？” “嗯……哦，没。” 楚十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放心，对你这要什么没什么的身材不感兴趣。” 墨宸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装作轻松地睨了她一眼。 楚十一警惕地抓紧自己里衣衣领口。 墨宸好笑地把自己手中已经烘干的衣裳递给她。 她把鸡腿放置一边，背对着墨宸，把衣裳穿戴好。 “哎，你身上的那块布真的不用解下来烤烤？” 墨宸看着回到火堆旁继续啃着鸡腿的楚十一问。 “我身上哪块布呀？”楚十一啃着鸡腿，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是……你不解下来烤干，容易生病的，到时我可不管你。”墨宸有些着急地在他自己前胸比划着。 楚十一看着他比划着他自己的胸脯，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竟然知道她为了乔装男子更像一些，而用布条紧裹住胸脯——他是在说她的裹胸布？ “唰……”她的小脸，瞬间可以滴出血来。 “流氓……” 手中的鸡腿直接飞向墨宸的脸。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生病了……” “还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楚十一上下其手，对着墨宸又打又踢的。 可惜，身高差距、男女力量的悬殊。 墨宸轻易地躲过了楚十一的攻击。 连续三四次都打不中墨宸的楚十一，有些恼羞成怒。 她再一次假动作攻击墨宸头部之后，给墨宸的裤裆上来了狠狠一脚。 “啊……啊啊啊……” 瞬间墨宸的呼痛声，响彻整个山洞——他捂着裤裆，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喂，你可别想讹我？” 楚十一用脚尖轻轻地踢了踢墨宸。 第72章 墨宸难以启齿的伤 作为一名大夫，楚十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刚刚她情急之下的那一脚有可能断送了墨宸的“性”福，更有甚者，“断子绝孙”？ “呸呸呸呸……大老天爷，刚刚我说的话不算数的啊！您别往心里去哈……” “楚十一，你有病吧，还不快帮我看看，在那念叨着什么呢？” 墨宸强忍着剧痛，沙哑声音怒吼着在一旁念叨的楚十一。 “哦，来了！”看到墨宸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 楚十一急忙向前，搀扶着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平躺着。 她小手利索地拉扯他的裤头…… “住手……”墨宸有些虚弱无力地出声。 并一手拦截了楚十一的小手。 楚十一也才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墨宸那疼痛的样子，荒山野岭的，她不看谁看呀？ 她不顾墨宸的阻止，双手一使劲，把他最后的里裤扯到膝盖处。 “楚十一……” “啊……” 墨宸咆哮声和楚十一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他们又双双把头扭到一边去。 楚十一给自己打气，心里默念着， “我是一名大夫，我要救死扶伤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她深呼吸三下之后，回身面对墨宸。 才发现，墨宸的脸比她还红？ 突然间，她不觉得好像没有那么难为情了？ 她利索地给墨宸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从袖兜里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墨宸。 “赶紧把头转过去。”墨宸拿起药膏，没好气。 “哦！”楚十一有错在先，听话地把头扭到一边去。 “这药怎么用的呀？” “直接涂在红肿处，明日即可消肿……只是最近不宜做剧烈运动，不宜骑马。” 楚十一有些心虚。 “楚十一小姐是觉得本相还可以做什么剧烈运动……你倒是提醒了本相，届时必定拿你来验证。” 墨宸忍着痛边给自己上药，边对楚十一放狠话。 “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届时我出银子，给柳如姐姐给你安排一个才色双绝……” “本相就要你！”墨宸阴冷打断了她的话。 “我又没有前凸后翘、又没有倾城的容颜，更是没有过人的才艺……” “只是本相伤痊愈之后，验证功能是否恢复正常的一个验证品而已，不需要这些。”墨宸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看在以前咱们那么友好的份上、你与我兄长那么好的份上，肯定不会为难我的，是吧？” 楚十一一副谄媚。 还主动给墨宸捏肩捶背。 墨宸不吱声，上好了药，却怎么也穿不上裤子。 楚十一看到他艰难地想起身，连忙一把把他搀扶起来。 而原本还在腿弯处的里裤，被处十一的这个“好心”帮忙之后，彻底滑落在地。 墨宸两只来不及抓住裤头的大手，停留于半空中。 原本已经缓和不少的俊脸，再次黑到发际线。 楚十一一脸尴尬，却还热络地，“我来、我来！” 她站在墨宸身后，麻溜地抓起滑落在地上的里裤裤头往上抽。 “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江风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了你；江风要是娶了你，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墨宸痛得“嘶”出声，嘴里恶狠狠地念叨着。 楚十一好心帮他穿好里裤，被他那么贬低，一声不吭地噘着小嘴在火堆旁烤着火。 墨宸在“嘶哈嘶哈”声中，终于把衣服穿好，背对着楚十一，靠在一块大岩石上休憩着。 他们谁都没有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翌日。 墨宸醒来。 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楚十一连个人影都没？ “豁豁……真是个记仇又狠心的女子，竟然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墨宸嘴角抽动，冷哼两声。 他尝试着起身。 “嗯，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痛？” 墨宸眼珠一转，暗想。 他再次望向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悄咪咪地撩起外衣长袍别进腰间，拉开里裤裤头，往里瞅了瞅， “红肿消失，大小模样恢复……” 他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他边低头给自己上药，边不自觉地暗自腹诽， “没想到楚十一这黑心狠毒的女子，配制的药膏还挺好有效的……” “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楚十一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没……没什么！”吓得墨宸手忙脚地把药膏收起来。 楚十一嗅了嗅空气，惊呼，“你是不是又上药了……赶紧的，擦干净。” 她在说话的同时，又开始扒拉上墨宸的裤头。 墨宸红着脸，拍开楚十一的手，转身背对他，他自己来！ 他撩起外袍衣角就想往身下擦拭。 楚十一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背对着他把手帕递给他。 墨宸不客气地从她手上接过了手帕，边擦边问， “这上药还有什么讲究不成，不是都抹到痊愈为止吗？” 楚十一轻声，理论上是这样讲。 可是他从昨夜上药的时辰到现在，都还没有间隔到两个时辰呢。 用药过猛，对患者没有好处，严重者可能导致死亡。 “那么严重，你莫不是吓唬我？”墨宸从收拾伤处中猛然抬头。 在得到楚十一肯定的点了点头以后，又赶紧低下头去，更加细致地清理。 他边清理还边嘀咕，楚十一心肠歹毒，那么重要的后果都不跟他讲一声。 亏她还号称小神医。 就她这医术，还不知道多少人遭殃呢？ 也不知道是江风眼瞎了，还是她给江风下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看上她…… “你够了啊，一个大男人的在那像个娘们那般碎碎念。”楚十一没有动气，只回他一句。 她手拿小木棍挑开火堆，确认火堆彻底熄灭了以后，瞟了一眼墨宸走出洞口。 墨宸连忙跟上。 他伤虽然好了大半，可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别扭。 楚十一回身看他走路的样子。 又返回去搀扶着他。 从山洞下来还一路贴心地提醒他注意脚下！ 她不知道，她不自觉地话语、动作……总能很轻易地触动到墨宸那颗躁动的心。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压得住多久？ 他们俩相互搀扶着来到官道上。 此时，墨宸看到一辆简陋却也还算干净整洁的马车，以及一旁的马匹，瞬间惊醒过来。 他站定了脚步，没配合楚十一向马车走去。 车夫以为墨宸伤重走不动了，主动上前想帮忙。 在他快搀扶到墨宸之时，却被墨宸吼道， “滚开，离本相远一点！” 吓到车夫退回原位。 楚十一也吓得松开抓着他臂弯的双手，惊疑地抬头看着墨宸？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才哪到哪呀？又到发疯的时辰了？ “楚十一，任务完成你不回京复命，竟敢私自前往北境，不怕皇帝摘下你这个小脑袋吗？” 墨宸冷冷地盯着还在那发愣的楚十一，冷冰冰地提醒。 第73章 楚十一和江风重逢 听了墨宸这些话，楚十一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担心这个呀？ 她再次抓住他的臂弯，不顾墨宸阴鸷的脸色， “这个你放心！在领这任务之前，本小姐已经有先见之明地向‘皇帝姐夫’要了这个特旨，您老人家就回京复命，顺道好好的养伤。” 她在说话的同时，强制性地把墨宸搀扶上了马车。 墨宸半推半就地上了马车，就着她早准备好的软垫小心翼翼地坐下去。 在听到楚十一“……养伤……”两个字之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我这伤怎能轻易让外人得知？看来日后只能劳烦楚十一小姐了。”墨宸老谋深算地给楚十一作揖。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只能委屈自己跟楚十一小姐一起去北境了。” “你不回去复命了？”楚十一再次从给他准备的干粮、水等物资中抬起头来。 “我不得养伤嘛，皇帝肯定可以理解的……再说，皇帝不是你的‘皇帝姐夫’嘛，到时你一撒娇，他肯定不降罪于我的。” 楚十一本来还想回怼他几句。 可转念一想，到底是因为自己弄伤了他……算了，算了，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有个武功厉害的人在身边，也更安全一些！ 她把银钱付给了车夫，这马车他们买下了，这马匹不要了。 “小姐，您给多了，我找不开呀！”车夫低声。 “赏你的……算是刚刚这位大人把你吓到的精神损失费。”楚十一特意瞟了一眼墨宸。 车夫感恩戴德地感谢着楚十一。 楚十一让他感谢车厢里的墨宸——因为这些银子都是他付的。 “楚十一，你有完没完，还不快走，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车夫刚想说什么？ 墨宸阴冷的话从车厢里传来。 楚十一不再去惹墨宸，同时也示意车夫离开。 她嘴角微微上扬着，驾车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 车厢里传来墨宸的暴怒声， “楚十一，你是怎么驾车的，本相都快飞出去了！” 而楚十一也在墨宸的怒吼声和马车与物体相撞击中被颠醒—— 原来她竟然在驾马车的时候，睡着了。 她睁眼一看，还真是服了。 这马儿好好的官道不走，怎么就往道旁的大树撞上去了呢？ 还好，马儿在撞到树以后乖乖停在那。 马车车厢也只是侧翻。 她小脸上也只是被划伤了一下，不然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呢？ 惊醒过来后的楚十一，连忙冲进马车车厢里，搀扶起摔倒在车厢板上的墨宸。 墨宸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样子！ 原本的怒气早抛到九霄云外！ 只觉得刚刚自己声有点大了，语气柔和了下来， “你没事吧，脸上的伤……” “没事……”楚十一委屈，查看了一下他。 还好，他也只是脸上有了一道刮伤。 她强忍着眼泪，搀扶着他下马车。 转身前去查看马匹和车厢。 墨宸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起身跟了过去。 “我来，你那边休息去。” 就在楚十一伸手想把车轱辘从树杈上拿出来之时，墨宸轻声出声。 楚十一也不客气地站到一边去，委屈地背对着他直抹眼泪。 墨宸知道她有情绪。 在回头看到她那微微耸动的双肩，心不由绞痛着。 寻思着过去安慰，却从远处传来了“嗒嗒……”阵阵马蹄声。 楚十一和墨宸都不由地寻声望去！ 果然远远地看到插着大楚旗子的一队官兵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楚十一眯眼眺望，一眼就看到了一直在向她招手的江风。 她兴奋地跑向他。 江风对着楚十一伸直左手，掌心向下，右手食指顶在左手掌心。 楚十一一看到他的手势，立马停止在原地，笑容满面的立在那里。 这是他们俩的暗号，一方做出这样的手势，另一方立马停止前进，立在原地。 江风策马飞奔向了楚十一。 一溜烟儿，稳稳从马背上落到楚十一跟前。 他们不顾一切都把对方拥入怀中。 仿佛全世界只剩了他们两个一般。 楚云和季夏也从马车里探头。 她们看到各自主子之时都高兴不已。 须臾，楚云压低的声音传入他们俩耳中， “姑爷、小姐，差不多得了啊……这可不单单有我和无情哈！” 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楚十一和墨宸简单地给长平公主行礼之后： 楚十一与江风同骑一骑，往京城方向前行； 墨宸向楚云和季夏的马车走去。 季夏见墨宸走路有些不便，小跑过来搀扶着他。 没曾想，长平公主景染，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 “右相，您过本宫这边来。” 墨宸只能转身上了公主的车辇。 他简单地与景染行了君臣之礼后，落座。 景染嘴里问墨宸他们怎么来了，目光却落在同骑一骑的江风和楚十一身上。 墨宸把皇帝给他们猎杀楚雨的任务对景染细细道来。 对于他们前往北境只是一个句来看看江风有什么帮助略过。 对楚十一与他发生的事情只口不提。 “你手掌怎么了、受伤了？”突然，楚十一发现了江风手掌缠着绢帛，满脸心疼地问。 “嗯……”江风有些慌乱与紧张试图用袖子遮挡。 楚十一还发现他不自觉地望了一眼公主的车辇和关押在牢车里的秋娘。 公主还对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秋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们似乎对她隐瞒了些什么？ 这日，他们落脚驿站。 “咚咚……楚十一小姐，我家公主有请。” 楚十一洗漱完毕，刚刚躺下休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马上就来！” 楚十一在楚云的帮忙下，穿戴整齐地出了房门。 到了公主房间里。 楚十一刚刚想给公主行礼，却被公主免了！ 她摒退侍女和楚云。 再从暗阁里拿出一包药渣推到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在她的示意下，小手拿起药包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紫苏、黄芩、桑寄生、砂仁、艾叶、白术、杜仲……” 她吓得小手一哆嗦，药包差一点失手打落在地——她小心翼翼地把药包放回案上，惶恐不安。 景染问她这是什么药？ 楚十一低头不敢出声。 直到景染让她实话实说，不降罪于她。 她才轻声，“安胎药。” 景染面一冷。 原本笑容满面的精致小脸，此刻杀气腾腾。 她连忙匍匐跪地，保证除了景染和她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今晚的事儿。 景染意识到自己失态，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在她临跨出门槛之时，还不忘记再次提醒她， “想平安就要守得住自己的嘴！” 楚十一应承着。 出了景染的房间，直奔回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她小脑袋高速运转着。 她总是有个强烈的预感，这事江风应该是知道的？ 她暗自腹诽： 江风一向军纪严明，不可能是士兵与侍女？ 难道是景染本人，可是谁敢动景染？ 除非…… 不对、不对，楚十一，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江风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楚十一小姐，大晚上的不睡觉偷偷去见公主？” 在路过庭院之时，秋娘突然出声。 本来楚十一是不想理会她这种毒妇的。 可一想到与江风重逢那天，江风与她对视的那个眼神。 她停下了脚步，走近她，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怎么，想漓山了？放心，很快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楚十一怼她。 她期待着，也许她想要的答案就要揭晓了？ 果然， 秋娘犹如笼中困兽，暴怒， “楚十一，你得意什么？你终究和你娘一样只能做妾。” 她继续咆哮着，不管她与江风如何相爱，她也只能作妾。 她知不知道，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吗？那可是她最最最爱的…… “嗯哼……”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给秋娘后脑勺一掌。 秋娘一个“嗯哼”，软软倒在牢笼里。 第74章 楚十一打季夏耳瓜子 “你怎么打晕她了，她就要说到重点了。”待楚十一看清来人之时，娇嗔。 “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你和娘的坏话，更不允许任何拿我们感情说事。”江风宠溺。 他弯下腰，把楚十一打横抱起，往她的房间方向走去。 守卫们，面红耳赤地装看不见。 楚十一提醒，让他克制一些。 他可是飞将军，是大将军，要注意形象、保持在自己手下面前形象。 “我是他们的将军，他们都得听我的；你是我的将军，我们都得听你的……” “不要脸，不许再说了！” 楚十一连忙用手捂住了江风的嘴巴。 “是，将军……我们一定为夫人马首是瞻。” 守卫们异口同声。 楚十一娇羞地钻进江风的怀里。 江风满意。 转头，告诉他们回去给他们加餐。 守卫们乐着。 楚十一乐着。 江风熊心豹子胆地在楚十一捂自己嘴巴的小手亲了一下。 “臭流氓……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十一掐着江风的脖子。 江风咯吱着她的腰。 他们闹着、笑着…… 却不知道，公主与墨宸都在两头的拐角处，紧盯着他们。 他们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 公主给墨宸一个手势。 他们各自回身。 很快，墨宸和季夏出现在公主房间里。 公主气愤地把一包药渣砸向了墨宸。 季夏一个疾步，挡在墨宸面前——药渣全洒在她身上。 公主一见季夏护着墨宸，低吼， “右相不是打保票，她医术高超吗？怎么连个安胎药和滑胎药都分不清？” “这是臣的意思。公主金枝玉叶，滑胎药对身体伤害极大，有可能会丢了性命……所以，臣斗胆换药，一切等回京，让太医们会诊再说。”墨宸不卑不亢沉声道。 “不行……难到要人尽皆知，以后本宫何以处世？”公主冷语。 墨宸示意季夏出去。 “公主那么喜欢飞将军，难道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墨宸凑近，压低声音。 “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江风的？”公主微微惊讶之后，平静。 “现在不是知了嘛？不单单臣知道，楚十一应该也怀疑……要是刚刚不是臣去通知飞将军，秋娘可能会把你们的好事都告诉了她。” “你是说，刚刚楚十一是故意激怒秋娘，从而让她口不择言地……”公主紧盯着墨宸。 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确认他话的真实性！ “右相，你我都知道飞将军与楚十一小姐两心相悦……而我肚中孩儿纯属意外……如若因为这个，飞将军和楚十一小姐不能走到一起，那就是我的罪过。”公主语气柔和了下来。 “臣不敢苟同公主的意见！如若我喜欢的人，臣定会拼尽全力去努力，哪怕不择手段……望公主三思！” 墨宸在讲完这话以后，退出了公主的房间。 留下一脸无助的长平公主景染。 景染倒是想跟楚十一来场公平竞争，可江风对楚十一，她是见识过的，哪有给其他人任何机会的呀？ 难道她，真的只能拿着肚中的孩子作为得到江风的手段吗？ 以她对楚十一和江风的了解，她说出肚中的宝宝是江风的，必定一个主动退出、另一个愿意娶她。 可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时间在景染的纠结中已过了一个多月。 再有月余，他们即可到达京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景染的肚子根本掩盖不住。 有好几次，楚十一都要给她把脉。 说她小脸更小了，可是肚子似乎变大了，生怕得了什么病。 还好有季夏相劝，说她早就看过了。 景染是因为长途跋涉、吃住、休息都不好而引起的局部浮肿，待到回京城好好休息就好！ 楚十一见识了季夏的医术。 她都说没事，那肯定真的没事。 直到这日，他们才走十几里路程。 景染贴身侍女面容惊慌地叫走墨宸、江风和季夏。 楚十一刚刚想跟过去。 公主侍女连忙出阻止， 楚十一心中原本只是怀疑的事儿，现在她敢确信，那安胎药就是景染自己用的。 最重要的是，那腹中胎儿是江风的？ 她失神地望向厚厚围布围绕着的景染的车辇。 “小姐，这是怎么了？”楚云有些慌乱。 “没事，做好我们自己的就可以。”楚十一面上风平浪静。 可实际，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 无情让他们俩赶紧先到马车上休息，要是有什么新的情况他再告知她们。 楚十一觉得无情说得在理。 让楚云搀扶着自己上了马车。 “十一小姐，请你救救我家公主！” 就在楚云搀扶着楚十一上马车之时，景染贴身侍女眼含泪水，声音有些颤抖。 楚十一平静地跟着侍女走向公主车辇。 楚云和无情本想跟着去，被侍女拦下来！ 楚十一轻拍了一下楚云的肩头，步伐明显加快地走向公主的车辇。 “疼死本宫了！” 楚十一才进帏帐，隔着道屏风传来景染痛苦的压低叫喊声。 帏帐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混杂着淡淡的滑胎药味。 江风和墨宸面色凝重地站在那。 尤其是江风，见到了楚十一到来之时，面如土色。 楚十一看了他一眼，走向屏风。 屏风后的公主下身血流不止。 临时支起的白色软榻，早已被鲜血染红，周围已经有几大捆被染红的绢帛。 季夏慌张地试图着给景染止血。 楚十一俯身，问了季夏一些情况之后。 又轻捋两下景染的秀发，让她放宽心，有她在不会让她有事。 可景染见到了楚十一似乎太激动的原因？ 季夏才刚刚为她堵住的绢帛瞬间染红。 景染的面色越发的苍白。 楚十一利索地给她施了银针。 安慰她，江风会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她也不要对她有什么内疚——她一直都相信她和江风的人品，其中肯定另有缘由？ 她现在要做的是放平心态，一切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半个时辰之后，在楚十一的安慰、施针、喂药等操作之后——景染终于止住了血。 可由于失血过多，她随之也陷入昏迷之中。 楚十一亲自和侍女一起给景染清理身体干净之后，把她安置另一张软榻上。 楚十一吩咐侍女好好照顾景染之后，走出屏风。 “十一……” 江风和墨宸异口同声。 “叭……孩子都五个多月了，你给公主喝滑胎药，这不是要她命吗？” 楚十一直接给站在墨宸身侧的季夏呼了一巴掌。 第75章 缘分已尽 “是公主自己要喝的，我都给药物减半了，可是谁知道公主身体那么娇弱。”季夏的声音越来越小。 楚十一无力的冷笑一声， 她知道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害的可不仅仅是她和她爷爷的命？ 还有江府、右相府，甚至楚府也要牵扯其中。 尤其是江府。 要是公主真的有什么事，必死无疑。 “我没有想那么多……” “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这里是京城，弄不好会死很多人的！” 楚十一打断了季夏的话。 “十一……季夏她还小……” “哼……” 楚十一没等墨宸讲完，冷哼一声，神情淡淡地走出帏帐。 “十一……”江风着急，轻唤。 “公主身体受了重创，至少得休息七日方可走动，你先去安排好一切——我们的事情后面再说。” 楚十一停下了脚步。 在与江风说话之时，眸光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侧着身子与他说话。 在没等江风再次出声之前，离开了帏帐。 “小姐，怎么回事？刚刚飞将军怎么下令在此安营扎寨了？” 楚云在去领应急物资回来，在小溪边找到正在搓洗衣裳上血迹的楚十一。 楚十一低下头继续搓着身上衣裳。 让楚云尽快去执行就好。 江风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有他这样安排的道理。 “姑……姑爷？怎么来了也不吱声的呀？” 楚云本还想多问几句的，突然余光扫到站在不远处，定定看着溪边楚十一的江风。 她见自家小姐和江风的脸色都不好，都显得格外地苍白。 知道他们心情不好，知趣地离开。 “十一我……” “我不怪你，这事肯定不是你的初衷，可是其中的缘由我已不想再听……我们的缘分仅于此，以后你们就好好过吧！” 楚十一停止了对衣裳的搓洗，从溪边来到江风的跟前。 其实，她来到江风跟前，就想听他亲口告诉她，事情得缘由。 可谁知，江风这次竟然听话的不再向她解释半句话？ 她心里呐喊一点，只要他解释，她就原谅他。 只是，此时的江风只是在那垂泪。 楚十一惨然一笑，从手腕上脱下定情翡翠手镯，递到江风跟前。 江风没有接。 楚十一拿起他的手，把翡翠手镯放入他的手心， “从此你我情缘到此，嫁娶自由。” 她傲娇地昂首挺胸，走回了她的营帐。 江风想伸手抓住她，最后却没有伸出去。 手中的翡翠手镯从他手心里滑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犹如他的心一般。 “为何自作主张，怎么不听我的指示？” 墨宸营帐里，他阴冷地质问季夏。 “不是您，一直教我，铲草要除根吗？只有江风死了，楚十一的眼里才会有您。”季夏沉稳冷静。 “知道不知道，公主出事，咱们一个都脱不了干系，这是要死人的。”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这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再者确实是公主自己要求要和滑胎药的……” “我警告你，不许伤害江风，如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墨宸冷声。 可是季夏似乎没有听到墨宸的警告。 她继续在那叨： 她都想不明白了墨宸。 当初可是他串掇着公主去北境找江风，怎么事都准备成了，他又退缩了呢？ 墨宸叫她不要搞事。 他在搞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个胚胎。 她那点小心思，他懂。 只要她老实待着，以后他会给她找个好婆家。 她就别浪费心思在他身上了。 如有下次，别怪他翻脸无情——到时救命之恩，他同样不会手软。 墨宸警告季夏之后，出营帐找楚十一去了。 只是才到营帐门口，楚云就告知楚十一已经睡下。 他只能悻悻而归。 “右相用情再深又有什么用？你为她排除万难、为她远赴北境……可是，人家压根看不到呀？” 囚车里的秋娘，阴阳怪气。 见墨宸停止了脚步。 继续， “你看，我都看得出来你对她用情至深，聪慧如她怎会不知道？” 墨宸不带情绪的表情望向她。 她媚笑着。 本来就有几分姿色的她，这一笑令人心思活络、热血澎湃！ 墨宸恍惚起来了。 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一掌打在秋娘肩头上，警告， “敢对本相使用媚术，下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这掌只会落在脑袋上，亦或心口上。” “噗……” 秋娘被打得喷了一口鲜血。 却倔强地抬起头，诡异地盯着墨宸， “你，终生都不会得到楚十一的真心！” “砰……” 墨宸再次出掌，直接把她打晕过去。 还不解气，抬手就想把她就地正法。 被守卫长出手拦下。 他提醒墨宸，这可是皇帝要亲审的人，人没了，他们谁都跑不掉。 墨宸才不管这些，一心只想解决这个诅咒他不能得到楚十一真心的可恶女人。 “右相，犯人如若死亡了，楚十一小姐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守卫长的话，犹如定心丸。 原本暴躁不已的墨宸，瞬间安静下来，清醒了不少。 守卫长确认他平静下来以后，才松开了死死抱住他腰的双手。 有些尴尬地向墨宸道歉。 他也是情急之下才不顾礼节抱住了他。 墨宸睨了他一眼。 从袖兜里掏出钱袋，直接丢给守卫长。 守卫长连忙双手把钱袋还给墨宸，声称他的心意，他心领了！ 飞将军有令，无功不受禄。 墨宸让他尽管收下，江风要骂，让他来找他。 守卫长让墨宸别为难他们，请他收回钱袋。 墨宸轻叹一声，拿回钱袋。 拍了拍他的肩头，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找他，他定会竭尽所能助之。 守卫长道谢！ 墨宸步伐沉重地离去。 翌日。 楚十一因前一夜浑浑噩噩地无思乱想，到了卯时一刻才入睡。 可一大清早的，公主侍女叫敲门叫她前去救场。 公主醒来后，在那不吃不喝。 楚十一让她先回去，她梳洗之后就过去。 侍女催她尽快一些！ 楚十一应了一声。 她看着铜镜中一双熊猫眼的自己，无力地低下头去。 “小姐，您要是不想去，我找个托词，咱们不去了？” 楚云满眼心疼。 “知道你心疼我。我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楚十一反过来安慰和自己一样挂着一双熊猫的楚云。 楚十一看似开解楚云，其实是在与自己不甘心的心理在作斗争。 她深呼吸三下，让楚云赶紧给自己梳妆打扮。 尤其提醒楚云，多施些粉底，把熊猫眼给遮住了。 楚云点头应允。 半晌，楚云终于用粉底把楚十一那双熊猫盖住。 她让楚十一自己对镜子看一下？ 楚十一施施然抬眸，左右侧脸各照了几下。 面色有些苍白，再多加一些腮红和口脂。 等楚云再次上好以后。 她再次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虽然厚厚的粉底把她的熊猫眼给遮住了，腮红和口脂红也把她那苍白小脸涂到了正常皮肤色，但眼中的眸光再无颜色。 “十一，对不起……” 第76章 再见面已成为过去 待楚十一出现在长平公主景染的营帐之时，她红着双眼哽咽着。 楚十一一阵心酸，为景染，更是为自己。 她轻叹一声，坐于榻前，把她拥入怀中！ 轻捋着她的秀发，轻声， “这事不怪你们，要不是秋娘下的西域迷情散……要是没有你，就算江风把整个手掌都砍下来也解不了这西域迷情散。” “你怎么知道的，你真的不怪我？”景染眨着泪眼汪汪的桃花眼。 “真的不怪你们。” “太好了，谢谢你十一。 要不这样吧，咱们两个一起嫁给江风，你大我小。 你放心，我只要了个名分，这样你们两个既可以在一起，我的孩子也有爹。” 景染突然兴奋地抱住楚十一。 她没有注意到楚十一一闪而过的落寂心绪，把她心里头的话都讲了出来。 楚十一伤感。 她告诉景染。 她从小就是在一个妻妾成群的大家庭中长大。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更不希望自己像她娘一样。 她要的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景染感慨，去哪找到这样的男子？ 就算有，以她们的家世，与他们相匹配的肯定是门当户对的男子。 与她们家世相当的男子，又有多少个能做到？ 除非，她放弃身份、放下身段，去嫁个庄稼汉。 “庄稼汉有何不可？只要他能做到。”楚十一轻捋着景染的秀发。 所以，请她务必保重身体。 江风是个重感情的人。 定会给您名分、会给孩子一个父亲……日子久自然也会知道她的好。 景染低眉。 江风的性格她比她还要了解。 他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拆散他和他心爱的女子？ 可是，经历这次滑胎。 这孩子还是滑不下来，那她就好好珍惜他。 就算江风不认，她也可以独立把孩子养大。 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她楚十一。 当初在公主府，她落在苏氏手里，要不是有她，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可如今她却抢了她最心爱的男子。 楚十一劝她，一码归一码。 再说，那也是她福大命大。 她只是顺应天意罢了！ 景染感叹。 她噘着嘴。 再次问楚十一真的不愿意与她一起嫁给江风，做平妻？ 楚十一凄然一笑，果断，“不了。” 景染让她先回营帐好好考虑，不要那么急着回答。 待她考虑清楚了再回她话。 楚十一只能点头应允。 给景染喂完粥后，退出了她的营帐。 “阿……风哥哥？” 楚十一一出景染营帐，正好看到江风木然地立在营帐帘口边上。 习惯的称呼，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 看着江风欲言又止的难过模样。 她也痛得无法言语。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她给他行了个礼，落荒而逃。 “十一……你，你会考虑公主的建议吗？” 江风拉住即将从他身边走过的楚十一手腕，轻声。 楚十一头都不回。 却也停下了脚步，提醒， “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再好的东西，不值得了，一样会舍弃！” “我知道了，十一妹妹！”江风哽咽着。 楚十一不敢回头，挣脱出了他的温暖大手，匆匆离去。 景染在楚十一衣不解带的照顾七日之后，身体恢复到了正常。 而楚十一却逼着自己去面对事实，还要亲身照顾景染，消瘦了不少。 她只能每天顶着一张施着厚厚的粉底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只是每晚闭眼躺在榻上，却睡意全无。 还好，景染情况稳定。 对她也是越发觉得亲近。 队伍也在景染痊愈的第二天重新启程。 他们走走停停，到京城之时已是从夏末到初冬。 景染的肚中胎儿也已是七个多月大的月份。 江风在把秋娘交给大理寺之后，再不情愿也再次搬进公主府。 江家父母是高兴的。 毕竟跟皇家攀上了亲戚，又很快有孙子亦或孙女抱。 右相府，似乎也异常的热闹。 他们在府里摆宴席，为墨宸接风洗尘。 大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除了心事重重的寒雪。 顾清明用肘撞了撞一脸沉重的寒雪， “你怎么回事呀，江风入公主府，我师父不是有机会了吗，怎么不开心了嘛？” 寒雪睨了他一眼，借故回房休息。 楚府里依然人声鼎沸。 只有楚十一的小院黑灯瞎火的。 楚十一一下子成为楚府的笑话。 还好有楚河和樊萌的维护、陆思和楚柏、楚颜的关心、楚云的寸步不离。 楚十一把自己关在在房间三天三夜之后，打开房门，迎接着新生。 楚河等人松了一口气。 大家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只有楚云知道，楚十一笑靥如花儿般的小脸下，隐藏着忧伤，眼里再没有光。 这日，起身洗漱之后。 楚云告诉楚十一，太后被皇帝从冷宫放出来了。 并且恢复太后的尊称。 楚十一一脸平静，淡淡， “是因为景染有身孕？” “小姐，你怎么知道？”楚云惊呼。 楚十一凄然一笑。 这没有什么难猜的。 景染身位太后嫡女，现下有了身孕，皇帝自然不会让景染难尴。 更不会借此机会，拉拢江家。 楚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楚十一打断，昨日让她约无情出来可有约好？ 楚云娇羞，无情早在门外候着。 楚十一让她赶紧给她换身换男装，等会出门。 须臾，他们俩变身俩眉清目秀的儒雅小生出现在无情面前。 当楚十一看到无情身后的江风之时，先是愣了一下，尔后对他微微一笑。 楚云和无情懂事地在马车板上驾着马车。 楚云总是不时地侧身倾听马车车厢里动静。 无情让她放心，他家爷只是想确认十一小姐的心情。 楚云噘着嘴。 无情把一玉手镯套在她手腕上。 对着她轻声耳语，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专传儿媳妇的。 无情的一番话，令楚云娇羞地钻进他的怀里。 马车车厢里，楚十一和江风客套的问候之后，陷入尴尬的无语之中。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相对无话可说的场景。 “噗嗤……” 最后还是楚十一先笑出声来。 她笑着讲，没有想到他们俩也有相对无语的这一天，这是他们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的吧？ 江风紧绷的脸缓和了下来，轻声，“对不起，终是我负了你！” “风哥哥要尽快调整好自己心态，我们不是我们自己的，还有家人、朋友，别让他们为我们担心了！” 楚十一语调轻快，像在说他人的事。 “嗯，我会尽力做好一个父亲……你若……若遇事情一样可以找我。”江风期许。 “当然了，不找你找谁呀？”楚十一夸张地笑着，都笑出了眼泪。 她让江风开心一些，难得出来陪她一次，就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嗯……” 江风咧嘴一笑，比哭的还要难看。 随即蹲在马车角落里，撕心裂肺地在那无声痛哭着。 第77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十一轻叹一声，俯身把江风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无关男女关系，只有朋友、亲人般的情义。 江风在楚十一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很久之后，江风才在楚十一的劝说之下，慢慢平复了下来。 楚十一看着满脸泪痕地江风，把手帕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手帕，直接拿起楚十一的衣袖就往脸上抹。 “江风，你恶心不恶心的呀？”楚十一一边从江风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边笑骂他。 江风不依不饶，继续蹭着。 他闹她笑骂着，她闹他笑看着！ 有那么一瞬间，楚云和无情都双双感觉他们一起回到了从前。 而此时的楚云和无情已经是驾着马车在街道上行驶了两个时辰之后。 楚十一喊着肚子饿。 江风让无情把马车往醉仙楼驾去。 等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带着楚云和无情购买各种成亲用品。 很多东西都是明天直接送到新房那边，马车上还装了满满一马车。 “小姐，这不是回都的路，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楚云疑惑。 楚十一与江风相视一笑而不语。 楚十一让她跟着他们走就是了。 而楚云侧一脸惊慌，暗自腹诽， “刚刚小姐与飞将军的笑，是不是有点暧昧？那笑容甜蜜得可以融化任何坚硬的东西……”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她和无情就觉得奇怪呢？ 他们俩给店家留的地址还是他们俩都没有见过的？ 难道他们俩，想背着公主在外面过日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晚上回去她得好好做自家小姐的思想工作…… “想什么呢，到快下车？”楚十一轻推了一下楚云。 楚云才回过神来。 她有着懵逼地与无情看着楚十一和江风的新居： 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怎么样，还喜欢吗？” 楚十一侧头问抱着一怀物品的楚云和无情。 无情只是憨憨地笑两声。 楚云是觉得这房屋不错，但是一想到是江风用来在外包养着自家小姐的，心里就不爽。 “看样子是不喜欢了？走，我们找别处去。”楚十一把楚云怀里的东西都塞给江风。 她自己揽着楚云就要往外走。 江风接过东西，嘴里嘀咕着责怪楚十一。 当初他就说要先征求楚云的意见。 她却向他打保票，楚云会喜欢这里。 还真以为像他了解无情似的，这下打脸了吧！ 楚十一让江风和无情快一点跟上她们，不然后天怎么办酒的呀？ “办酒，办什么酒？” 楚云疑惑地看向楚十一。 “当然是给你和无情办了，难不成真的像你心里想那般，让飞将军把我当外室养的呀？” “小姐你看出来了，我有那么明显吗？”楚云被楚十一揭穿，有些尴尬地偷瞄了一眼江风。 “还不够明显呀？今天咱们飞将军做什么、说什么，你可都是给他甩脸色的呢，小心他给你夫君穿小鞋。” 楚十一微笑着，宠溺地轻戳了一下楚云的脑袋。 楚云一听楚十一的话，羞红了脸，轻声， “小姐，后天办酒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不急，今日就办都不急的呢！” 无情红着脸，赶紧插上话。 “你……就你话多。” 楚云瞪了一眼无情，喜上眉梢。 无情乐哈哈！ 楚十一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十一，十一……在想什么呢？咱们要去哪看房子？”江风出声轻唤。 “还真想再去找房子的呀，这丫头对这满意得很。” 楚十一瞟了一眼江风，再从马车上给他多加几个物什。 吓得一旁的无情想帮拿，奈何自己怀里也被楚云塞得满满当当的。 楚十一和楚云自己也抓几个物什往宅子里搬。 江风还想说什么？ 被无情轻推着， “爷还是没有听明白吗？我媳妇以为这宅子是您拿来养十一小姐的……所以故意刁难你呢！” “这楚云怎么回事，平时我对她也不薄怎么会对我人品质疑呢？”江风边说边跟上楚十一她们。 他让楚十一歇歇。 他们家的房子有他这飞将军帮忙布置已经是天大面子了，还敢让左相府的千金楚十一小姐亲自动手？ 楚十一也乐得清闲，笑看他们。 她看到他们搬得满头大汗的。 转身进了厨房。 没多久，她盛满满一盆酸梅汤进来。 江风一看到，丢掉手中的物什。 匆忙冲过去从她手中接过去，嘴里还念叨， “都说让你好好歇着，怎么就定不下来，烫到了可怎么办……楚云、无情，以后看着你们家小姐一点。” 江风话一出口，不仅楚十一和楚云愣在那。 无情更是惊得下巴快掉了下来，吃惊， “爷，你不要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你做得最好，只有你在十一小姐身边我才安心！”江风轻轻地拍了拍无情的肩头。 楚十一听了江风的话，瞬间破防。 转身抹了一把眼泪，给他们盛了酸梅汤。 江风也接过楚十一为他盛好的酸梅汤，企图把整张脸藏在汤碗中。 只怪楚十一给他端来的碗太小，根本遮不住他的脸。 他那犹如断了线珍珠般的泪水，滴滴答答滴落在他脚边上。 无情和楚云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能怪这贼老天不长眼、月老忙着谈情说爱，误了这段美好的姻缘。 “好了，大家都开心一些！不是同在一座城嘛？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姐妹了，一样可以守护相望！” 最后还是楚十一先止住了眼泪。 他们仨也都各自整理了心态。 楚云轻声，“小姐，我想等着过些时日再成亲。” “不行，就后天。”楚十一冷脸，果断的拒绝。 她的清冷让江风等三人，都怀疑她有事情瞒着他们？ 可是楚十一矢口否认。 她越是这样，他们更认定她有事。 楚十一努力地为自己辩解， “你们仨这是什么表情？我就是不想把事情拖下去了……多事之秋，趁早把事情办了，有什么不好的呀？” 他们都了解楚十一，她自己不想说，十头牛都拉不得她开口，也就随她去了。 而右相府书房里，墨宸生疏地扎着蝴蝶纸鸢。 这可是他特地去扎纸鸢师傅那学来的，这都是他扎的第二十只，也是他最满意的一只。 “怎么样？”他把刚刚扎好的纸鸢在寒雪面前晃了晃，抬头问寒雪。 “您这是‘蛾’？”寒雪一脸嫌弃。 “嗯，什么‘蛾’，明明就是‘蝴蝶’呀？你们小女娘不是都喜欢放纸鸢吗？等会咱们就去。” 墨宸把纸鸢放到自己面前晃了晃，对自己的手艺是相当满意。 “我们……我们去放纸鸢？”寒雪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墨宸，又指了指自己。 “不可以吗？”墨宸有些兴奋反问。 在他与寒雪说话的同时，顾清明走进书房。 见到顾清明回来，他高兴地站起身问， “约到了吗？” 顾清明面露尴尬，挠了挠头，轻声， “没见到楚十一小姐……她有点忙。” “人不是没有见到吗，怎么知道她忙？”墨宸盯着他，让他说实话。 顾清明看瞒不住，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倒出。 起初墨宸还悠闲地抿着茶水，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须臾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且越来越黑。 最后，在听到楚十一和江风在外头偷偷购置宅子之时。 猛然起身，气得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上摔去、案上的纸鸢也瞬间被撕个粉碎。 他把撕碎的纸鸢碎片随手往空中一扬——在纷纷扬扬纸屑中，拂袖而去。 第78章 楚云成亲 这日，是楚云和无情的好日子。 楚十一以家长的身份，出现在楚云和无情的新房里。 没一会儿，江风搀扶着大肚子景染也出现在新房中。 楚十一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随即上前与江风一起搀扶着景染上座。 可才坐下一会儿，景染借口身体不舒服，到后院休息。 楚十一动了动帮腮，还没有说出口。 景染轻拍着她的手背，让她放心。 今日，她代表的是楚云的家长。 江风代表的是，无情的家长。 这高堂的正位他们俩受得起。 景染语毕，在侍女的搀扶下到后院休息去了！ 楚十一和江风相视一笑。 双双出门与无情迎客、答谢！ 楚云的花轿很快落到新宅门口。 无情有些激动与慌乱地跑出去踢新娘轿子。 在踢轿子之前，还贴心地提醒楚云坐稳一些，他要踢了。 到了拜堂环节。 楚十一和江风身着红色衣裳，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 楚云身着喜服，手持遮面团扇，款款而来。 无情眉眼带笑，眸光流转，一刻不曾离开楚云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 恍惚中。 楚十一把楚云和无情看成了自己与江风。 他们就那样深情款款的相视着跪拜高堂、拜天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十一、十一……” 在江风的轻唤声中，楚十一猛然回到现实。 侧头，拭去眼角的痕迹！ 没一会儿，楚云换身红色衣裙。 出来与无情招待着为数不多的朋友。 她拉着无情，再次给楚十一和江风跪谢！ 她和无情都是孤儿，没有他们俩，就没有今天的他们。 楚十一把楚云搀扶起来。 今天是她大喜日子。 她最大。 别动不动就给人下跪。 从今儿起，他们都自由了！ 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把他们俩的卖身契给楚云，并把她的手交到无情手上。 他们俩感动得就要下跪道谢！ 被楚十一拦住了。 江风让他们俩也赶紧一起坐下吃东西。 几桌人，不是无情往日的十来个兄弟，就是楚云的二十几个姐妹。 外加，楚十一、江风和花朝、楚颜。 长平公主一直在后院休息着。 几杯下肚，大家也都熟络起来。 楚十一提议，索性把几张桌子拼到一起，排成一排……这样更热闹一一些！ 众人一听，转眼间已经搞定。 还别说，无情兄弟们，到底训练出身，行动上扛扛的。 大家落座之后，才发现新郎的无情还站着。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下。 楚云给他使了个眼色，才敢落座。 害得众兄弟们哄堂大笑——从此世上又多了一个“气管炎”。 楚云羞红了脸颊。 无情铁憨憨地在那傻乐着！ 楚十一一个眼神示意。 楚云二十几个小姐们齐齐上阵。 无情地十几个兄弟们，哪有见过这种阵势？ 一下子，沦为被动局面——只有被撩的份。 兄弟团有几个能说会道的表示不服，与她们斗酒。 “怎么可以和小女娘斗酒呢，赢了咱们也不光彩。”江风呵斥。 “小姐妹们，你们放开的喝。让飞将军看看，我们小女娘也可以顶半边天的。”楚十一不服气的腾的站起身来，吆喝。 得到了楚十一和江风的发话。 男的，以花朝为首。 女的，以楚颜为首。 在那斗起酒来。 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楚颜。 一向温温柔柔的、文文弱弱的她，两杯下肚，斗起酒来一点都不含糊。 斗到兴奋处。 她撸起袖子拉过一把椅子，一脚踩上去。 那气势，估计酒醒了她可得后悔一辈子！ 江风看了一眼楚颜，和与楚颜勾肩搭背的楚云，不满嘀咕，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丫头……连丫头的小姐妹们都像。” “你在嘀咕什么呢，不服呀，咱俩也来战个三百回合？”楚十一傲娇。 “哼，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呀？一杯倒；酒品也不行，一喝酒就到处乱爬乱抓……” “你那么大声干嘛，不带你这样揭人短处的？” 楚十一用手捂住了江等嘴巴，紧张地四处观望，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话。 江风不理会楚十一，继续咿咿呀呀地揭发着。 楚十一更加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左右挣扎着。 她索性起身，整个人扑向江风，手脚并用着…… “大家玩得挺开心的嘛？”墨宸冰冷地声音传来。 原本热闹非凡的小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除了楚氏姐妹、江风、花朝，其他人齐齐地给墨宸行礼。 他大手一挥，免了这个礼！ 只见他转头对向地上的楚十一和江风，阴阳怪气， “哎哟哟，这不是驸马爷和楚十一小姐嘛，你们这是？” 楚十一后知后觉地看着被自己扑倒在地上的江风。 又看看自己——自己竟然整个人骑在江风身上。 有些慌乱地从江风身上爬起来，还顺手把江风也拉了起来。 这个默契模式，没有练习百回也有几十回吧？ 墨宸搭在椅子把手上的两只大手，瞬间不自觉地抓紧椅子把手，后槽牙咬得“咯咯”地响。 “咔嚓……” 椅子把手最终没有承受得住墨宸内心深处的怒火，被他硬生生的抓断。 众人噤若寒蝉。 楚十一让大家继续。 右相这是给大家表演“双手断椅子扶手”呢！ 她有点事儿要跟右相商量——睨了一墨宸，劳烦右相移步。 墨宸紧绷着阴郁俊美无双容颜终是缓和下来，紧随在楚十一身后进了房间。 待楚十一和墨宸进了房间。 在江风和花朝的招呼下，大家又闹腾起来。 而江风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楚十一和墨宸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 “你今天那么闲，竟然有空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 楚十一给墨宸倒上茶水，轻声细语。 墨宸嗤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她又有事求他——只有有事求他之时，她才会这样对他。 他不客气地拿起茶水，抿了一口，等着她的下文。 “这个点心也不错，前日我和……和楚云去醉仙楼那定的……” 墨宸一听她提“前日”，瞬间心里堵得慌，没好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今日是楚云与无情的大喜日子，你不请自来肯定有事……能不能过了今日再说？”楚十一恢复常态。 “哼，有好吃都不请本相，这回儿又让本相放过你们的人，凭什么……再说了，本相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墨宸清冷。 楚十一无语，就知道他会搞事情，所以才不邀请他。 这会，他不请自来肯定不会“憋着什么好屁”？ 第79章 婚宴 “楚十一，你认为我是来搞破坏的？”墨宸低下头，反问楚十一。 “要不然呢？”楚十一有些不满地嘟着嘴。 “你……” 墨宸无语。 楚十一见墨宸着急却无话可说的样子，傲娇地笑着。 墨宸一看到她那得逞的笑容，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她压根就知道他不会不给她面子，当场闹事。 一想到她竟然拿捏自己，他直接对她上手——咯吱她的咯吱窝。 楚十一边调笑边躲开。 与墨宸来个你追我躲的模式。 房间里也传来了嬉戏打闹声。 外面的人闹得正欢没有注意到。 可对于江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他眼中隐藏不住失落、嫉妒。 已为人夫的他，却也没有理由阻止！ 半个时辰之后，房间里。 在楚十一声声求饶之后，墨宸停下了动作。 他抬眸望向楚十一， 在她心里，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呀？ 其实他特想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看法？ 她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江风、敬重花朝，就连皇帝景煜，她都愿意相信。 怎么到他那里，就变成，‘求你，亦或高抬贵手’了呢？ 她在怕什么？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额……” 楚十一“额”地拉长尾声。 小脑袋高速运转着。 其实墨宸也没有什么不好，看他的样子，也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可是她又不敢拿楚云和无情的大喜日子作赌。 墨宸一眼看穿似的，紧盯着楚十一，等着她的下文。 他承认，当得知，楚十一和江风一起在外购买房子之时，恨不得抹了江风的脖子。 后来细查得知，宅子买给楚云和无情成亲用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可当得知楚云和无情成亲，他们不把他列入邀请名单有些生气。 更生气楚十一和江风各代表着男女双方家长，一同受礼、同坐高堂之时，嫉妒得不得了。 可得知景染也一起来。 心里又好受一些。 总之，墨宸的心情随着楚十一的一举一动而产生了不同的情绪！ 今日他本来不想来这的，可他担心楚十一，知道她一杯倒，而且醉酒之后喜欢乱扒。 楚忠又远在北境。 所以，说什么他也得亲临现场监督才放心？ 他没有想到，自己到来之后，楚十一也没有冷落自己。 心中的那愤怒与嫉妒都得以平复。 现在看到楚十一生怕他闹事而小心翼翼的样子，确实得好好正视自己了。 不然这媳妇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娶回家？ “你……” “咚咚咚……十一、右相，我给你们送一些吃食。” 墨宸刚想说点什么，被江风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江风都没有等楚十一，亦或墨宸出声就直接冲进来。 明眼人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墨宸更是傲娇地瞟了他一眼。 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门。 他出房门，来到宴席上，看到还在一旁站着的顾清明和寒雪，惊得目瞪口呆。 他示意他们俩赶紧把礼物送给楚云和无情。 自个儿更是当仁不让地紧挨着楚十一的位置落座。 众人见到墨宸面色红润、笑容可掬之后，继续闹着。 江风心里不痛快，独自喝闷酒。 楚十一不动声色地把他面前的酒壶推开，给他盛了一碗汤水，还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菜！ 江风低下了头，乖乖地喝汤吃着菜。 “来，飞大将军，咱们一起喝两杯？” “不行，他已经喝得有些多了，不宜再喝了！” 楚十一习惯性地替江风说话。 墨宸瞬间不爽， “楚十一小姐，你真的管得有够宽的……你这毛病得改改。” 墨宸在说楚十一的同时，亲自给江风倒上酒。 楚十一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江风竟然破天荒的不听她的话。 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墨宸也不甘示弱，一饮而尽。 他们俩像斗气的公鸡，你来我往。 半个时辰之后，本就不胜酒力的江风彻彻底底的醉倒。 此时景染早已歇息。 无情本想搀扶着他回客房休息，却被楚十一示意他留下，让墨宸搀扶着去。 无情还想说什么，被楚十一阻止了。 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他最大。 顾清明和寒雪想帮忙也被她拒绝了。 她就要墨宸送江风回客房——都说江风喝不得了，还硬要让他喝，就要他自己照顾。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墨宸竟然真的乖乖地搀扶着江风进客房。 可好久，墨宸都没有回来。 顾清明醉眼朦胧地要过去看。 楚十一让寒雪看好他。 她自己过去看看。 客房里。 江风被墨宸按倒在地上，还整个人骑上去。 他正在狠狠地一手捂住了江风的嘴巴，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而江风左右挣扎着，却也无法摆脱墨宸的束缚。 “墨宸，你疯了……快松手？” 寻来的楚十一一看这场景，压低嗓音推开墨宸——生怕声音大了把景染吵醒，亦或引来院中的众人。 她嘴里还责怪着墨宸，是让他来照顾他的，而不是欺负他。 而她的行动上，却吃力地搀扶起地上的江风。 江风整个人都依靠在楚十一的身上。 嘴里还在念叨着想念楚十一、爱楚十一、对不起楚十一……顺势把楚十一拥进怀里， “十一，对不起，我有负于你，我不是好人……” “你那么好的人都不是好人，那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没有好人了。”楚十一轻捋着他的后，轻哄着。 一旁的墨宸，看着楚十一对江风光温柔，双拳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他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柔的楚十一。 她在他面前都是刁蛮、任性，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原来，她不是不温柔，而是分人来的。 她总是可以无条件信任他。 比如，刚刚其实自己只是烦了江风一路嘴里都念叨着她的名字、念叨着他对她的想念。 他只是想提醒他。 他现在已经是驸马爷了。 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免得落人口舌、把柄。 江风却不听劝，还告诉他。 他早就看出来墨宸对楚十一图谋不轨了。 现在他虽然机会来了，即使他不择手段得到了楚十一，可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的真心。 墨宸一听，直接把他按倒在地——楚十一就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 可被按倒在地的江风，还是喋喋不休。 所以他才对他又是捂住嘴巴，又是掐着他脖子。 “你在那发什么愣呢，赶紧过来帮忙？” 楚十一一个人无法把江风整到榻上安置好！ “帮忙？我又不傻！”墨宸拂袖而去。 第80章 放纸鸢 墨宸在跨出房门之时，还狠狠地跩了一脚门槛。 楚十一被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墨宸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楚十一只能无奈，只能自己继续奋斗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风安置好。 转身出房门，去厨房弄醒酒汤。 “你怎么在这？” 刚刚跨进厨房，墨宸在那熬着醒酒汤。 “嗯，大家都喝得有点高，给他们煮些醒酒汤。”墨宸眼神躲闪。 楚十一心知肚明，嘴角微微扬起，讨好， “分我一碗呗！” “给。” 墨宸虽然语气没有那么好，到底给楚十一先盛了一碗。 楚十一礼节性地道了谢，脚步轻快地回了江风的房间。 “真有你的，明明就是我熬的汤。” 待楚十一一走，寒雪从里间走了出来。 “哎呀，咱们什么关系的呀，还分你我？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墨宸在说话的同时，人已经一溜烟儿出了厨房。 寒雪宠溺地问他去哪？ 他急哄哄地跟寒雪挥手，边高声，给她找弟媳妇去。 寒雪只是微笑着，继续盛放醒酒汤。 等到楚十一到江风房间门口之时，墨宸早已斜靠在门框上。 “你怎么又在这？” 楚十一明知故问。 “生怕你一个人落人话柄，特意来给你作证。”墨宸脸不红心不跳。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楚十一不屑，端汤进了房间。 墨宸连忙从她手中端走。 嘴里念叨着，以后这种粗活可以叫他——他一定随叫随到。 楚十一配合地“哦”的一声，站到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他。 她突然觉得墨宸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听说明日天气晴朗，要不明日咱们去放纸鸢吧？” 墨宸见楚十一心情不错，趁机提议。 “好！” 楚十一简单明了。 “你说什么，你同意了？” “哎哎哎哎……你激动个啥，汤都没有喂进江风嘴里。” 墨宸没有想到楚十一那么爽快地同意？激动得都醒酒汤洒了江风一身。 在楚十一的提醒之下，才记得自己手里还有一碗醒酒汤。 翌日， 顾清明按往日时辰前往墨宸寝室。 寝室没人，榻上的锦被也整整齐齐地码着……人不在寝室？ 侍女告诉他，昨夜墨宸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的灯火通明一夜。 顾清明脚步匆匆地往书房走。 没曾想，在庭院碰上了墨宸， “师父，你这是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晚些去趟宫里，给我告个假。” “您这是约上十一了？” 顾清明眼尖地发现墨宸藏在披风下的纸鸢，伸手过去。 墨宸生怕纸鸢被顾清明弄坏，不敢硬躲。 “噗嗤……哈哈哈哈……师父，您这是‘蛾’？” “什么眼神……真实与寒雪天生一对。” 墨宸从笑得直不了腰的顾清明手中拿回纸鸢，藏于披风下出了门。 顾清明的笑却没有因为墨宸的离开而停止。 他无法想象，楚十一看到这只“蛾”的纸鸢会是什么表情？ 突然，他收住了笑声，眼珠一转，向寒雪的房间跑去。 左相府，楚十一的小院。 “小姐，右相已经在府门外等半个时辰了，你倒是快一点呀！” 侍女把自己刚刚从榻上拉起来，可这会儿又倒回她上去的楚十一再次拉起来。 不由分说地把她架到梳妆台前，倒饴起来。 须臾，侍女让楚十一睁眼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是否满意？ 楚十一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点头表示满意。 半炷香之后。 她出现在墨宸面前。 墨宸这次准备的不是马车，而是马匹——而且只是一匹马儿。 楚十一看到了只有一匹马，脚步顿了一下。 她凝视墨宸片刻，让侍女回去——自己走向他。 墨宸见到她，眉峰微挑，跃上马背上——待她来到跟前，向她伸手。 楚十一大方地把小手放置于他掌心。 在他的助力下，轻松地到马背上，窝在他胸前。 他嘴角上扬，策马奔腾。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碧水青山的城郊。 今日，晴空万里。 那儿早聚齐了很多人。 人们要么三五成群、亦或俩小情侣，在那嬉戏打闹、放纸鸢…… 墨宸搀扶着楚十一从马背上下来。 他有些紧张地从披风下拿出他连夜赶扎的纸鸢。 “噗嗤……” 一旁本放着纸鸢的的一少年郎和小女娘忍禁不住笑出声来。 楚十一和墨宸寻声望去。 他们俩倒也是掩饰。 “兄台，您这纸鸢是‘蛾’呢，还是‘蝴蝶’呢？” 少年郎笑问墨宸。 “失礼了……这‘蝴蝶’纸鸢挺特别的。” 小姑娘强忍着笑意。 “嗯，你这小女娘挺有眼光的……这纸鸢甚得我心。” 楚十一替墨宸解围。 她让墨宸赶紧趁着有风，把纸鸢放起来。 原本有些慌乱的墨宸听到了楚十一的话，瞬间傲娇起来。 他在前面跑着。 她在后面追着。 草地上空，传来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墨宸放纸鸢的技术没话说。 只是，扎纸鸢的技术有些差强人意。 很快，他们俩的“蝴蝶”纸鸢，吸引了众多人。 众说纷纭： 男高音：天，这纸鸢竟然比我扎的还要丑。 女高音：就是，还好意思拿出来放。 女中音：哎，那也是人家的事，有些人管得有些宽了吧？ 男中音：就是，美丑又不是光看外表，重在心意。 女低音：不过确实太难看了。 男低音：别说了，看他们的衣裳非富即贵，等会吃不下去兜着走。 …… “要不咱们回去吧？”墨宸生怕楚十一难为情，小声提议。 “怎么，右相也在乎这些？还以为我们家右相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楚十一迎着阳光眯着双眼看着墨宸。 “楚十一小姐一个小女娘都不怕的，本相一个大老爷们哪有怕这些闲言碎语的道理？” 墨宸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 “那你还不快跑起来，纸鸢都降下来一些了！” 楚十一娇嗔。 墨宸一阵心猿意马地跑起来。 纸鸢重新高高升上空中。 他们俩不在意了，其他人也知趣地各玩各的去了！ 他们直玩到日落西山，才心满意足地同骑一骑回府。 回程途中，马背上怀抱楚十一的墨宸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楚十一此时此刻，确确实实的在他怀中。 “明日，我还能约你吗？” 把楚十一送到左相府拐角处，墨宸拉住欲转身离开的楚十一衣袖。 第81章 楚十一离开 “怎么，右相这是要转性子了？只顾儿女情长，不管朝堂之上的事？” 楚十一不卑不亢地从他手中抽回衣袖，笑问。 “那这纸鸢送给你，明日我进宫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后日咱们一起再去放纸鸢，可好？”墨宸双眼放光。 “好……多谢右相的纸鸢！” 楚十一笑脸盈盈。 “你答应了，好，那就一言为定！” 墨宸兴奋。 楚十一让墨宸赶紧回府，太晚了萧然等人该担心了！ 墨宸高兴得像个孩子般，牵着马儿，一步三回头。 “墨宸，谢谢你！” 就在墨宸快要消失于夜色之中之时，楚十一帮腮动了动，却是只挤出了这几个字。 墨宸没有意识到楚十一的反常？ 再次回头乐呵呵地向她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他自己也飞身上马，在马肚子上狠狠地夹了两下。 马儿吃痛，向前飞奔。 楚十一看着墨宸相赠的“蛾”纸鸢，轻笑出声。 她不自觉地望向墨宸消失的方向！ 半个时辰之后，墨宸回到右相府门口。 他远远地就看到坐于府门口台阶上的潇然、顾清明和寒雪。 他跃下马背，有些明知故问，“你们这是干嘛？” “我都说，咱们不用担心了……你们瞧，他那高兴的劲，不用用晚膳都是饱的——我得去把他那份辣子鸡给吃了。” 顾清明揶揄。 “你的‘蛾’纸鸢送给得出去了？”寒雪见他两手空空笑问。 “那是……那可是本相亲手扎的，大把人抢着要呢！” 墨宸傲娇。 同时为了证明他的纸鸢确实送给楚十一了，还摊开披风在他们面前转圈圈起来。 潇然一听墨宸这般讲，笑得合不拢嘴。 墨宸把马儿交给下人，亲自搀扶着萧然回她的屋里。 顾清明和寒雪也跟在后面，听着墨宸细细向萧然道来。 这一夜，墨宸做梦都是笑醒的。 而楚十一却在寅时之时，悄然无声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包裹离开了左相府。 翌日， 侍女进屋准备为她洗漱之时，才发现人去房空。 搁置案几上的信笺也只是短短几字：“外出，大家匆念！” 侍女把信笺交给樊萌。 樊萌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唰唰地滴落在地上。 倒是陆思，没掉眼泪，还劝慰着樊萌。 樊萌带着陆思把信笺交给了楚河轻叹一声。 侧脸，抹了一下眼泪，出声让众人赶紧入座用早点。 而这些，墨宸都不知。 他一进宫，就一直忙着安排工作。 其实，早朝过后，楚柏有心跟墨宸讲明。 可是，墨宸还在继续忙着安排没安排完的工作，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楚柏说话的机会！ 这日，墨宸一大清早如约而至！ 可他等来的不是楚十一，而是刚刚与无情成亲休沐归府的楚云。 她手里拿着那日他赠与她的纸鸢，来到他跟前，双手恭敬递到他的面前， “右相，这是我家小姐外出之前留言让奴婢帮还给大人的……” “外出，什么外出？前日，她可是与本相约好了的？”墨宸脸上一丝惊慌、愤怒。 楚云沉默，还是双手恭敬地把纸鸢递到他跟前。 “楚十一、楚十一，你给本相滚出来……楚十一……” 墨宸一把拿走纸鸢，直接往左相府的楚十一所住小院冲，嘴里高声呼喊着。 “右相，请您别这样……平白毁我家小姐清白。” 楚云小跑跟上，试图阻止大声嚷嚷的墨宸。 可现在的墨宸，哪有空听她的话。 他一心只想找到楚十一，当面与她对质。 在楚十一小院里找不到人，继续在左相府里窜。 楚河、樊萌、陆思……都无法阻止，只好遣人进宫叫回上早朝的楚柏。 而墨宸在府里大喊大叫引来众多人围观。 楚河阻止不了墨宸，自家人还是管得住的。 各房好事者都被楚河命回各院去，如有违令者家法侍候。 而墨宸，在楚柏赶回左相府给一巴掌之后，安静了下来！ 他拿着纸鸢，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左相府——行尸走肉般走在大街上。 楚柏生怕墨宸出事，破天荒地带着他进了醉仙楼。 往常，楚柏可不会进这地方——尽管楚忠和楚十一不知道串撮了他多少次。 柳如眼尖地看出墨宸心情不好，赶紧亲自上阵。 把他们领到雅间，快速上酒菜。 楚柏劝解墨宸，知道他心里难受，难以接受。 可是难以接受的何尝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一家，谁都很担心。 楚十一一个小女娘孤身在外的。 之前好歹有楚云，现在她只身出门，一家子都为她担心不已！ 不过，他后来想想，十一那么聪明肯定可以应付的……所以他也不必太过担心！ 她是个机灵鬼，想占她便宜没有那么容易，是吧？ 再者他已经安排人手去寻，也修书与楚忠、漓洛——相信很快就会有她的消息。 “哼，你们家楚十一就是个大骗子……找到找不到与本相何干？” 墨宸冷哼，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家十一怎么就是骗子了……你要站到她的角度去思考。 你试想一下，以为会走一辈子的人，娶了别的女子，是谁谁都受不住。” 楚柏为楚十一解释。 他告诉墨宸，他这个妹子从小聪慧也很轴，认定的人和事很难改变。 所以在她急着给楚云和无情办亲事、与他同游一日……他就猜到她有事。 可他没有想到她会离家出走，而且一封信也没给家里人留！ 楚柏越说越伤神。 酒自然也越喝越多。 “来，左相，咱们为你家小骗子干一杯！” 墨宸看了一眼低头喝酒的楚柏，给他酒杯满上！ “都说我家十一不是骗子！” “楚十一就是骗子、大骗子……” “十一不是骗子……打死你，敢造谣我家十一……打死你……” “竟敢打本相……打不到楚十一这个骗子，打到她兄长也是好的……” 墨宸和楚柏，堂堂大楚的左右相，小孩子打架般，在那扭打起来。 待柳如赶到，把他们拉开之时，已是双双都挂了不少彩的人。 她着人给他们俩上药。 墨宸让柳如换个男太夫。 柳如哭笑不得。 他还有这个讲究呢，不痛吗？ 墨宸不接她的话，把头扭到一边去！ 楚柏看了一眼墨宸，笑着对柳如讲， “右相和十一就是是同一个性子的人，轴得很……他伤得不重，等会本左相委屈一下，给他上药就好了！” 不过他再三叮嘱柳如，一定要为他作证，今日墨宸是如何对他下狠手的。 待到十一归来之日，便是他大仇得报之时。 墨宸冷哼一声，拿过案上的纸鸢离开了醉仙楼！ 楚柏问他不上药了？别好好的一张狐狸精脸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这就不劳大舅哥操心了，您还是该操心操心何时找到楚十一吧……楚府这个姑爷本相当定了！” 墨宸阴冷的话语传来。 第82章 墨宸向皇帝请求赐婚 楚柏乍一听，墨宸对他的称呼，有些迷糊？ 待反应过来，墨宸已经走远。 他有些醉眼朦胧地问柳如， “他说什么，他叫本相什么，他这是在威胁本相吗？” 柳如只笑不语。 翌日， 朝堂上竟然少见地左右相都没有出席。 尤其楚柏，那可是出勤率满百的人。 今日竟然没有来。 皇帝景煜看着堂下窃窃私语的众臣，只能出声告知，左右宰相双双染上风寒，告假了！ 他自己讲完，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 他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下早朝，回到御书房里看看这两宰相互打伤成什么样子？ 内侍总管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操着娘娘音， “有事请凑，无事退朝！” “臣有奏……北戎与我大楚连年征战，百姓生活水平不断下降……现北戎国主明言，只要咱们每年上贡，愿意休战。” 主和派代表户部郎中，两眼浑浊，有些颤巍巍禀报。 “恳请陛下为百姓生养，割城求和。” 主和派党羽，齐齐出列，下跪出声。 “陛下，不可！现在我朝人才济济： 外有镇远大将军花荣、护国大将军楚忠等大将镇守边关； 内有统领花朝、驸马都尉江风等将领…… 北戎是自知打不过咱们大楚才求和的。” 主战派代表忠勇侯也颤颤巍巍地出声。 “恳请陛下为我朝国威，不同意求和。” 主战派一党，齐齐出列，下跪出声。 景煜阴沉着脸。 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瞟了一眼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机灵地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 “此事兹事体大，等两位宰相休假回来再议，退朝！” 景煜不管堂下户部侍中和忠勇侯的大眼瞪小眼。 起身出正殿，直奔御书房方向而去。 “你们俩，昨日还没有打够，怎么这会儿又干上了？” 景煜一进御书房，就见墨宸和楚柏不顾形象地在那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几个内侍拉架着。 整个御书房有史以来最热闹莫过于此。 墨宸和楚柏听到景煜的声音，自觉地松开对方，齐齐给他行礼。 景煜大手一挥手，免了他们的礼。 他看了一眼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自带兰花指的手，轻柔一挥，内侍们跟着出了御书房——还自觉地带上了门。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的天，你们还真下狠手的呀？ 我只是让你们今日想法子不来上朝，可没有让你们兄弟互撕呀？ 法子千千万万，你们俩怎么用最野蛮的、粗暴地呢？” 景煜笑着扒拉他们俩脑袋，让他们面向他。 没有想到他们一张自带一些阴柔美的俊脸和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都多了几处青紫的淤青与抓伤。 尤其墨宸，伤处明显比楚柏多了不少。 景煜有些疑惑地问墨宸， “你怎么伤得比楚柏还严重呢？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被楚柏这文弱书生抓成这副鬼样子？” “他那也叫武功，估计我家十一都比他强会。” 楚柏有些小得意。 “你和你家楚十一一样是骗子，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 墨宸不承认自己没对楚柏下狠手。 倒是楚柏。 昨日让柳如作证、今日让内侍作证……一定要他们告诉楚十一，墨宸两次对他下狠手。 景煜瞧见他们俩你一起言、我一言的，蹙了一下眉头，让他们俩别争了——还好有他们俩让他把忠勇侯给请回来。 不然，今日就被太后为首的主和派一党缠着难以脱身了。 他问他们俩，下一步该怎么办？ 得想法子把太后一党清除，不然新政难以实施。 “陛下，臣有要事要奏请！” 墨宸突然下跪，认真凑请。 把景煜和楚柏都整懵了？ 他们私下不是说好，以兄弟相称吗？这是什么事情，那么严肃？ 景煜短暂微愣之后，亲自搀扶起墨宸， “都是自家兄弟，有话起来说。” 墨宸没有起身，继续， “臣恳请陛下赐婚。”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等十一一回来，我亲自给你们当证婚人。”景煜乐哈哈。 “陛下，恳请陛下让十一自己做主她的亲事……她那性子，不想做的事情，强迫了，只会出人命。” 楚柏也连忙下跪。 “嗯，以楚十一那小骗子的性子，真的会出人命。” 墨宸故作深沉。 “我都说十一不是骗子了，你在胡言，休怪我跟你翻脸……” “阿柏，咱们先听听阿宸怎么说——你不要十一，那求娶谁？” 景煜出声打断了楚柏，转头问墨宸。 顺道给他们俩，一人轻踢一脚。 他们俩互看一下对方起身。 景煜和楚柏紧盯着墨宸，听着他的下文。 墨宸在景煜和楚柏的注视下，深呼一口气， “我要求娶楚九小姐楚颜。” “什么？” 景煜和楚柏异口同声。 “不是，你搞什么鬼？不知道楚颜是花朝的意中人？还有，之前你不是一直纠缠着楚十一的吗？ 现在楚十一与阿风缘分已尽，我转头看向楚颜？” “楚九小姐美丽动人、温婉娴淑，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楚柏没等墨宸讲完，气得直接冲上墨宸。 还好，景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楚柏。 不然，这次不知道，墨宸还会不会让楚柏？ 门外内侍总管也推门进来拉架。 景煜瞟了一眼进来拉架的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优低，操着娘娘音， “陛下，贵妃娘娘身体不适，着人来请几趟了……您看……” 内侍总管故意看了一眼墨宸和楚柏。 他们俩知趣地与皇帝告退。 “我的天，这两人怎么扛上了，赶紧着人查清事实真相！” 待他们走远，景煜一边品着茶水，一边吩咐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领命而去。 皇帝心里有事，起身出御书房，去楚烟那探探口风。 “陛下是为右相求娶臣妾九妹妹而烦躁吧？” 楚烟见景煜与她聊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三句不离楚颜和楚十一，轻笑出声。 景煜把楚颜揽入怀中，眉心皱到一处，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墨宸、花朝，朕一个都得罪不起。 还有，左相也不同意右相与九姨妹的亲事。” 楚烟一副笑盈盈——她让皇帝放心。 墨宸的性子他比她还要了解，是吧？ 当初十一和江风还好之时，他可没有少借执行任务的借口——想方设法接近十一。 现在没有江风了，他心里乐着呢！ 估计是被十一不留只言片语就玩失踪有些不满，想来招“引蛇出洞”吧？ 楚烟在说话的同时，从景煜怀里起身。 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封家书递到景煜面前。 “墨宸还真是个老狐狸，还好阿风有了景染，不然怎么是他对手！” 景煜看完了楚烟的家书，眉开眼笑。 第83章 墨宸摆烂 景煜高兴地把楚颜打横抱起，进入内室。 内寺总管，翘着他那兰花指的手一挥，众内寺、宫女纷纷退出楚颜寝室。 景煜把楚烟轻置于软榻上，熟练地拉开榻头的抽屉，拿出玉势，欺身压向柔软无骨的楚烟。 楚烟双眼流盼地对向景煜那双多情的挑花眼。 而她这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 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 景煜为之疯狂倾倒。 手上的动作自然加重一些！ 另一只手直接往她长裙底下探去。 一脸惊讶地看向一摊烂泥似的，酥红小脸蛋的楚烟， “里边什么都没有穿？” “嗯……” 楚烟双目含春，眼波流转。 白皙修长双腿自然地环上他的腰。 景煜哪受得了楚烟这般撩拨？ 一个饿狼扑食。 只见榻上的粉红帏幔，幌动着。 地上，华丽的衣裳散落了一地。 门外的内侍总管示意一众小内侍、宫女在走远一些——今儿个，房中传来的声音有点大！ 楚柏一回到家便去找樊萌，问她可有楚十一消息？ 樊萌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只能再加派人手，扩大寻找范围。 再给楚忠修书，务必寻仔细一些！ 而墨宸回到府中，直接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不吃不喝。 顾清明和寒雪双双双手托腮坐于台阶上，安静地倾听房间里墨宸的一切动静。 半个月过去。 楚十一杳无音讯。 墨宸除了楚十一出走第二日没有上朝，此后日日准点进宫当值。 他人前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不再关心政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景煜、出柏多次劝解无效之后，知道他只有他自己想得通了才行——任由他散漫。 这日墨宸回到府里，他如常地陪萧然用晚膳之后，回了他的房间。 可他才进去没一会儿，突然烦躁地呼喊着顾清明， “顾清明、顾清明？” “来了、来了！” 一直在门外的顾清明和寒雪齐齐冲进去。 “纸鸢呢、纸鸢呢？” 墨宸指着原本挂着他那只“蛾”纸鸢，如今空荡荡，急了眼。 “我烧了——我们都知道你整宿整宿地望着挂在寝室墙壁上的纸鸢发呆。”寒雪沉声。 “谁让你烧的、谁让你烧的？”墨宸咆哮。 他一个箭步掐住了寒雪的脖子，两眼猩红地盯着她质问。 顾清明猛然推开墨宸，把寒雪护在自己身后。 寒雪一阵咳嗽过后，直起身板，迎向他那猩红的目光， “你日日盯着纸鸢不休息，没等十一回来，你自己都先垮了！” “谁说我在等楚十一那个骗子？我只是让那纸鸢挂在那，时刻提醒自己所受的委屈、屈辱……他日，定让楚十一也尝尝今日我所尝的滋味。” 墨宸抹了一把不争气的眼泪，嘴里放着狠话。 顾清明轻拍了一下墨宸肩头，要带他去醉仙楼，却被寒雪推了一把。 她警告顾清明别多事，拉着他就要出墨宸的寝室。 “雪姐姐，把纸鸢还给我！” 墨宸叫住了寒雪。 寒雪条件反射地夹紧腋下的纸鸢， “纸鸢被我烧了！” 她的反应没有逃得过墨宸的眼睛。 他指了指她的腋下。 寒雪只能把纸鸢还给墨宸。 墨宸接过纸鸢，把它放回原处，同时挥手让他们俩出去。 顾清明和寒雪乖乖地走出了房间！ 翌日。 墨宸起了个早，进宫当值班。 朝堂上，众人还是围绕着对北戎是战是和，讨论着。 景煜明显是向着忠勇侯和左相楚柏这边的——主战。 现在就看右相墨宸。 他之前明显也是站景煜这边的。 可自从他向景煜求赐婚，景煜没有给明确的答复之后。 他每日正常进宫当值，却不再提任何意见，亦或解决各地问题的法子——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不，堂下已经吵得热开了锅。 景煜和楚柏轮流给他使眼色。 他竟然装作没有看到。 气得景煜差点从皇帝宝座上下来暴揍他一顿。 还好，有内侍总管，干咳两声提醒。 楚柏趁乱来到他身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墨宸。 他连个眸光都没有给楚柏。 害得一向温润如玉的楚柏忍不住爆粗口顺带威胁， “操……墨狐狸，别蹬鼻子上脸了！到时景煜真动怒了，我们俩别想有好日子过……” “哼，本相的原则：我日子过得不舒适别人也别想过得惬意！”墨宸继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景煜看到墨宸的态度，知道一时之间楚柏肯定说服不了墨宸。 而户部郎中这边，已搬出太后来对皇帝施压——气得景煜直接拂袖离去！ 内侍总管，宣布退朝之后，小跑跟上景煜。 可没一会儿，内侍总管又追上才出正殿百来米的墨宸和楚柏。 他传皇帝口谕，让他们去趟御书房！ 御书房。 “臣……” “别给我来这一套，明明说好了你唱红脸了，阿柏唱白脸，我和稀泥的。” 景煜拦住要给他行礼的墨宸，指着他鼻子质问。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臣请赐婚的一事……臣数着日子都已经过去半月零四个时辰……” “你个老狐狸，敢情是为这事跟我唱反调？” 景煜给墨宸一脚。 如若往日，墨宸定是要躲闪的。 可今日，他竟然没躲——景煜这一脚踢得结实。 墨宸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楚柏和墨宸都感受到了景煜的怒气。 墨宸不服软，拍开了楚柏伸过来的手，自己慢条斯理地从地上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景煜知道墨宸这次是铁了心要他赐婚，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复他，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墨宸和楚北向景煜告退！ 出了皇宫，楚柏迎上了墨宸的马车。 见墨宸不理会他。 他睨一眼一副无所事事、什么都兴趣缺缺样子的墨宸，轻声， “你给我交个底，你是真的喜欢我九妹楚颜，真的不再喜欢我的十一妹妹？” “左相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墨宸冷漠。 “当然是真话。”楚柏认真。 “我不喜欢楚颜是真的……不再……不再喜欢楚十一也是真的。”墨宸轻佻，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你混蛋你……既然不喜欢我九妹妹为何要求娶？” 楚柏愤怒。 说话的同时就往墨宸的脸上打一拳头。 还好墨宸躲闪得快，避开了楚柏的拳头，咬紧后槽牙警告， “大舅哥在动手，本相可真的不客气了？” 第84章 江风远赴北境 楚柏不顾墨宸的警告，继续与他拼命。 墨宸的心还是没能和他嘴那般硬——对于不会武功的楚柏大多情况下还只守不攻。 可楚柏还不依不饶。 他才开始向楚柏反击。 而他这一反抗，让原本往他身上和手臂伸出魔爪的楚柏，疯狂地往他俊美的脸庞抓去。 墨宸躲开，出声， “楚柏，你还是不是男人，还要不要脸？上次不是说好不抓脸的吗，这会又抓上？” “对你这种人不用讲信用……”楚柏嘴上虽然这样讲，大手却也不再攻击墨宸的脸颊。 而墨宸没等楚柏讲完，大手敏捷地向他脖子、手臂抓去。 楚柏反抗。 奈何他一文弱书生怎是墨宸的对手。 墨宸从有些火辣辣的脖子和手臂处得知楚柏抓了他38条伤痕——他在楚柏的脖子、手臂也抓了38条才停止。 打架过后，他们俩竟然默契地来到醉仙楼，让柳如处理伤口。 只是墨宸一如往常那般轴，还是只有男大夫才能为他上药。 还好，柳如见识了他的轴。 自那次以后，楼里也招了两名男大夫长住。 这不，用上了！ 柳如睨了一眼墨宸和楚柏，手帕掩嘴轻笑， “两位相爷确实如十一所说那般挺有趣的，这打架都打出心得了……瞧瞧，都懂得避开俊脸不抓了？” “十一？” 他们俩个异口同声。 “你们那么紧张干嘛，这是很久以前十一说的，最近她可没有见到她。” 可柳如的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在他们俩如炬的目光下，坦言。 她确实没有见到楚十一本人，可有收到她遣人送来济善堂的月银。 她也试图从来者那探听十一的下落，可来人嘴紧得很。 尔后她又派人去跟踪，可来者轻易甩掉她派去跟踪的人。 从种种迹象来看，十一肯定还在京城，而且被人保护着，亦或软禁起来？ 不过从她可以遣人送来银子，被软禁的可能性比较小？ 经柳如提醒，墨宸和楚柏觉得柳如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毕竟以左右相府的人力、人脉和北境漓家商队，找那么久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只有一种可能， “皇城？” 墨宸和楚柏相视一眼，脱口而出。 “好你个景煜，就知道他心怀不轨……估计在他赐令牌之时，就起了贼心了！” 墨宸不满嘀咕。 见楚柏不出声，瞪了他一眼，说教， “看你这兄长怎么当的？难不成你早有意送楚十一进宫？” “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我觉得先找到十一再说。”楚柏沉思，嘀咕。 像是对自己说也像在对墨宸讲。 皇宫楚烟寝宫里。 皇帝与楚烟只身着亵衣裤，紧紧相拥软榻上。 景煜下颌骨抵在楚烟头顶的柔顺秀发上，撒娇， “颜儿，你快想想办法吧？我都快被墨宸那只狐狸整疯了？你快告诉我，十一姨妹在哪？你得让她出来收拾收拾这墨狐狸。” “那丫头呀，臣妾也不知道她疯到哪里去了……陛下为何一定要墨相去太后那边呢，换其他人不行吗？” 楚烟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软软糯糯的出声。 她还让景煜尽快给墨宸和楚颜赐婚，到时墨宸肯定比他和花朝还急。 墨宸这是吃定了他不敢得罪花朝，知道十一重感情…… 如今知道他确实派出暗卫暗中寻找着，也就没有再闹了！ 景煜撇嘴告诉楚烟，墨宸也许不是这样想的呢？ 上次墨宸还提醒他，从他请求赐婚到现在已经多长时间了……他连几个时辰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烟轻笑，告诉景煜： 墨宸越是记得清楚，越说明他迫切的想见到十一——他想用这事让十一现身呢！ 所以，陛下尽管答应他的请求。 她保证墨宸会主动让步。 再者，墨宸还是以天下事、天下百姓为主的。 他现在是心里不痛快，无处发泄。刚好，也让他们不痛快！ 楚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小手也一直没有闲着。 景煜原本没多大兴致，可现在有楚烟的安慰，心情大好——兴致也随之而来！ 很快，亵衣亵裤、红肚兜……落了一地，留下了一室旑旎。 半个时辰之后，景煜在内侍总管的轻唤中，与楚烟依依不舍。 “姐姐，就不能克制一些，万一伤到腹中胎儿可怎么办？” 待景煜走远，一身宫女装的楚十一端着安胎药进来。 “十一妹妹是不知，帝王的恩宠是极其短暂的……趁现在她可以见到皇帝，得尽最大限度地为楚家谋个好未来。” “可是，胎儿才两个多月，此时同房真的危危险……” “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再说这不是有你嘛！” 楚烟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瓜子。 楚十一微笑着，她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她可是全家人的希望！ 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楚烟，问， “姐姐打算何时告诉皇帝姐夫？” “不急，他越晚知道越好……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险！” “姐姐是不相信皇帝姐夫会保护好你们娘俩？” “十一，要记住了好！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好，谢谢姐姐！” 翌日。 朝堂之上。 景煜刚刚鼓起勇气准备宣布给墨宸和楚颜赐婚。 墨宸却先他一步，赞同忠勇侯出兵北戎。 且兵贵神速。 兵部最好尽快安排点兵点将！ 兵部尚书恭敬地向皇帝禀报，早已做好部署，就等皇帝一声令下！ 景煜眼中闪烁着光芒，当场御览，且同意兵部的方案。 可墨宸看过方案以后，却觉得方案有欠不妥！ 主帅忠勇侯老矣，最好换个年轻一点的、又有北境生活经验的…… “按左相的要求，最适合的就是驸马都尉了！” 可是他的孩子出生都未满月呢？陪产假期尚未结束呢…… “陛下，臣愿意前往北境！”江风出列，主动请缨。 景煜高兴，满口答应。 江风恭敬入列。 墨宸嘴角微微上扬着。 江风赴北境，与北戎对战的事儿很快传到景染那里。 她泪水涟涟地让奶娘抱走他们还未满一个月的儿子。 他们俩，未语泪先流！ 楚烟寝宫里。 楚十一着急， “姐姐，皇帝姐夫怎么让江风去北境的呢？公主和孩子都需要他？” “你皇帝姐夫来了，你自个儿问他……” 第85章 永巷里的美人 “我可以见人了……姐姐这是要打算告诉皇帝姐夫您有身孕之事？”楚十一高兴得像个小孩子般。 “嗯……这个时候刚刚好！要是十弟弟再打个胜仗归来，不单单是我、整个左相府更是没人敢动分毫……不，根本是不敢起这份心思。” 楚颜没有往日在景煜面前的乖巧懂事模样，而是一副清冷孤傲、胸有成竹地样子。 “大姐姐？” 楚十一突然觉得这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有些陌生，心里不由有些发怵，轻声。 楚烟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肃了，轻拉过楚十一的手，换回之前的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模样，柔声， “十一妹妹和九妹妹只要负责开心，其他的就由我这个嫡长姐来承担就好！” 楚十一分明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寂、嘲讽、无奈与无助…… “烟儿，我来了……” 容不得楚十一多想，景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烟轻拍了自己小脸颊两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楚十一习惯性地往后躲去，生怕被景煜发现。 却被楚烟拉住手腕。 提醒她，刚刚不是说她也可以见景煜、花朝等人了嘛！ 楚十一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十一，你怎么在这？” 进门的景煜发现了一身宫女装的楚十一，惊疑地问。 楚烟拉着景煜上座。 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把她怀孕、遣人带楚十一进宫照顾一事，从头到尾跟景煜说了个底朝天。 她在说话的同时，起身就要向景煜下跪请罪。 景煜连忙起身，亲自让她坐好，别到处乱动。 还让内侍总管立马着人，再派几个机灵的人过来侍候；再赏赐祖母绿宝石一对、东海夜明珠一…… “陛下，臣妾这些都不要……臣妾只想陛下有空的时候多来这坐坐。” 楚烟撒娇。 她提醒景煜，不要这些赏赐另一面的原因也是不让其他姐妹知道她有身孕。 景煜打小在宫里长大，当然明白楚烟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也同意了她不让太医问诊，一切都由楚十一十二个时辰贴身侍候着。 “十一，你要替朕照顾好烟儿！” 景煜怀里抱着楚烟，眼神犀利地盯着楚十一。 “是，臣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过眼下臣女有一事不明？” “讲？” 景煜抚摸着楚烟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都温柔几分。 “皇帝姐夫，您怎么就派阿风……风哥哥去北境了，染儿还没出月子呢？” 楚十一悄然抬眸，想看看景煜的面上反应，从而得知他接下来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别人朕信不过。”景煜突然一脸严肃。 “可是……” 没等楚十一把话讲完，楚烟给她一个眼神——她只能乖巧地闭嘴。 她此时才发现： 景煜的大手，不知何时钻进楚烟的前胸——楚烟整个人瘫软在景煜怀里，媚眼如丝！ 她心里暗骂着，景煜不是人，动作却利索地退出寝室——保小命要紧！ 楚十一来到御花园透透气。 “嘶吼……嘶吼……” 突然从假山后面传来呼救声，楚十一慢慢靠近，发现是一名小内侍。 “你怎么了？”楚十一拿着柳条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头。 小内侍抬起头来，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白皙周正的。 而小内侍看到来人是位宫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他告知楚十一，他的脚扭伤了，能不能搀扶他去一趟永巷？ “永巷？”楚十一以为自己听错了，疑问。 “嘘，你小声一点，那么大声不怕招来人的呀？”小内侍着急。 楚十一狐疑地搀扶起小内侍。 她闻到了小内侍身上飘来的草药： 半夏、白芷、柴胡、桔梗、干姜、桂枝……退烧药？ 她瞟了一眼小内侍嘟嘟囔囔袖兜，搀扶着他继续前进。 半炷香之后，他们来到永巷墙角。 小内侍指引着楚十一把他搀扶到永巷一棵桂花树下。 楚十一左右看了一下，刚想出声询问，不远处的永巷守卫会让他们进去？ “站住，谁在那？” 不远处的守卫似乎发现了他们。 小内侍一个机灵拨开了桂花树下的草……一个洞口出现在楚十一年前。 “狗洞？”楚十一脑海里浮现的词。 “发什么愣呀，赶紧的？” 小内侍不知何时已经钻到墙的另一边去。 发现楚十一没有跟上，再次钻出洞口，一把把楚十一拽进洞里。 他边迅速的后退，边把楚十一往里拽——动作那么娴熟，估计不是第一次钻这狗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从哪个宫殿里传来疯魔的瘆人的笑声。 吓得楚十一躲到看起来比她小两三岁的小内侍身后。 小内侍轻拍了两下楚十一的手背，让她别害怕——这永巷里的都是可怜人。 大部分人，都被这漫漫长夜、吃不饱穿不暖的永巷生活给折腾出来的病。 楚十一不出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小内侍的指引下来到一破败的宫殿——宫殿里透出来一丝微弱的灯光。 “嘎吱……” “主子，我回来了！” 小内侍推开房门，挣脱了楚十一的搀扶，冲向榻前的一美妇人。 “小李子，拿到了吗。” 一二十五六岁模样的美妇人冲到小内侍面前。 “拿到了，拿到了！” 小李子从袖兜里掏出草药。 美妇人连忙招呼一小宫女去熬药。 而楚十一发现，这外面破败不堪的宫殿，里面竟然被他们收拾得如此干净整洁——看来是个爱干净的主儿。 简易的木制榻上躺着一七八岁小男孩，满脸透着病态的通红。 除了美妇人、小李子、一小宫女、榻上的小男孩外。 榻旁还一直站立着一位只身着灰色素服的男子。 而男子长得更是丰神俊朗，即使只是身着素衣也掩藏不住他的风姿。 尤其是他那张长得妖孽般的脸——都比她家九姐姐楚烟还要美上几分。 不，不对。 即使是永巷，也是不允许有外男与永巷的后宫嫔妃有来往的？ 不好， 她有可能给她大姐姐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了——她捂住嘟嘟跳动着的心，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来。 她小心翼翼地后退着，想不知不觉的悄然离开…… “来都来了，不坐下喝杯茶水再走？” 男子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 第86章 永巷皇子 楚十一定在当场。 那素袍男子，看似羸弱——可十个楚十一都不是他对手啊！ 就连那小侍女，估计她都没有胜算？ 楚十一心里呐喊着，谁能来救救她？ 她望了一眼四周，觉得今晚小命交代这了？ 她还没有告诉楚云，她的私藏藏在哪呢！ 楚十一偷瞄了一眼美妇人和素袍男子。 只见美妇人的精致小脸上染上了浓浓的风霜。 素袍男子亦然！ 他们俩默契地走向楚十一。 楚十一好想逃跑，可是两只脚却是绑上大石头似的，根本无法挪动。 他们俩来到她面前。 她眼珠一转，恭敬地， “奴婢新进宫女十一见过两位主子！” 美妇盯着楚十一，不出声。 而素袍男子则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楚十一，冷傲、妖孽的容颜带着满满的不屑。 小李子连忙下跪。 把他拿到药以后，在躲避巡逻侍卫之时伤到了脚。 多亏楚十一把他送回来…… 在小李子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知美妇人和素袍男子以后——他们俩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美妇人询问的眼神看向素袍男子。 他对美妇人微微一点头。 美妇人盯着楚十一。 警告她，想活命就多看、多动脑、少问、少做。 “是，谢主子教诲！”楚十一乖巧。 “主子药熬好了！” 美妇人还想在说点什么，小侍女端着汤药进来。 美妇人放过楚十一，转身小跑回榻前。 素袍男子睨了一眼楚十一，也跟了过去。 美妇人从小侍女手中接过汤药，贴心地把汤药吹凉送到小男孩嘴边。 可是小男孩死气沉沉的，好像已经…… 果然美妇人所喂的汤药顺着小男孩的嘴角往下流。 美妇人连忙掏出手帕，为他拭去嘴角的汤药汁痕迹。 突然，她的小手一顿，端着汤药的手抖动了起来……紧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受控制的往下滴。 小宫女和小李子瞬间明白了什么？双双下跪，无声哭泣着。 素袍男子探了探小男孩鼻息，面色一沉。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从美妇人手中拿过汤药碗递给小侍女。 他一把把美妇人拥入怀中。 美妇人在他的怀里无声痛哭着。 突然，美妇人从素袍男子怀中挣脱出来，一头撞向宫殿柱子上。 “姐姐！” 还好，素袍男子眼疾手快，在出声的同时一把抓住了美妇人得手腕。 他再次把美妇人紧紧拥入怀中，柔声， “姐姐，姐姐冷静一下……难道姐姐就不想着为勋儿报仇吗？” 一旁的楚十一原本不想给楚烟惹麻烦，一走了之的。 可是看过这样惨烈的情景，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 再者，她现在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估计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她走了吧？ 不过若是她能救活了小男孩，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 楚十一小心翼翼走向榻前。 她先轻柔的翻开小男孩的眼睛、又为他把脉…… 她从袖兜掏出银针。 “你这是作甚，不可亵渎我家小皇子得尸身。” 小侍女最先发现了楚十一的举动，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了楚十一。 楚十一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结实地摔倒在地。 “你会医术？” 美妇人和素袍男子看了一眼榻上的银针，异口同声。 美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之光。 她招呼着小宫女和小李子赶紧搀扶起楚十一。 楚十一在他们俩的搀扶下起身。 也顾不得手掌上的擦伤——利索地给榻上的小男孩施针。 很快，小男孩周身扎满了银针。 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美妇人原本闪着光芒的双眼，瞬间黯淡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小侍女怀里。 楚十一眉头也纠结到一处。 犹豫了一下，再次取针，给小男孩天灵盖连扎三针——依然没有动静。 她的眉头紧皱得更深。 犹豫一下，再扎一针…… 第五次之时，小男孩眉心一皱， “疼……” 美妇人冲向小男孩，激动得就要要把他拥入怀里。 还好，楚十一伸手拦住。 她吩咐他们： 准备热水泡澡； 生姜擦拭全身； 把汤药再熬向一个时辰 …… “可是，此时禁宵了，不可生火，违者可要重罚的……所以刚刚……” “别废话，看好勋儿，我去。” 美妇人打断小侍女未讲完的话。 在说话的空档，人就往外走。 被小宫女一把拉住——她去。 小李子又拉住小宫女——他去。 素袍男子，沉声， “你们俩照顾好你们家主子，我去。” “阿北，不可……还是我去，再怎么样我也是宫妃，万一真被发现了，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美妇人拉住了欲往外走的素袍男子。 “我跟爷一起去！”小李子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跟在“阿北”的后面。 “等一下。” 楚十一叫停了小李子，让他坐下，伸手想去抓他的腿，他却躲到阿北的身后。 嘴里念叨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楚十一看了一眼阿北。 阿北秒懂，一把把他按在地上。 楚十一让小李子放松一些，别那么紧张。 一来她年纪比他大，可以做他的姐姐； 二来她入宫前就是一名赤脚大夫——别说抓了他的脚，以前在村里她什么没见过？ “咔嚓……” “嗯哼……” 楚十一趁与小李子说话分散他注意力的同时，小手把他脱臼的脚崴给复位了。 小李子痛的“嗯哼”一声。 楚十一示意他试走走。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两小步之后，放心地催着阿北往外走。 小男孩在楚十一又是泡热水澡、又灌汤药之后，恢复了正常呼吸——烧也退了下去。 美妇人看了一眼楚十一， 起身就要给她下跪，感谢她救她的勋儿一命。 楚十一连忙搀扶起她。 实话告诉她，能不能救得回来现在还是个定数？ 往后也要加强营养！ 美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伤悲…… 在这永巷温饱都是个问题，怎么加强营养？ 阿北好像看出美妇人的担心，让他尽管放心——一切有他。 楚十一往外看了看。 已是丑时三刻。 再不回，楚烟该担心了！ 到时闹起来，恐怕自己有心救他们，估计也救不了！ “急着回去？”美妇人望向不时往外观望的楚十一。 “是，主子……生怕小姐妹醒来见不到人……” “小李子，送十一回去。” 没等楚十一编排完话，美妇人轻柔出声。 她又一次全身心投入到榻上的小男孩身上。 楚十一在小李子的引领下，很快出了狗洞。 她让小李子赶紧回去。 两个人夜里在宫里行走，更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小李子觉得有道理，再三叮嘱楚十一几句就钻进狗洞。 “主子，就这样让这位‘十一’的回去了？” 楚十一和小李子才刚刚出宫殿门口，小侍女提醒美妇人。 第87章 美妇人的过往——梅妃 “不然呢……刚刚可是她救了勋儿。” 美妇人盯着榻上小男孩，微启朱唇。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替主子做主？” 阿北轻声呵斥小侍女。 吓得小侍女下跪求饶。 在小侍女的再三保证下，美妇人才让她起身。 再次警告她，好好做事、不可生恶心。 当初她不是为了救了自己小姐妹而得罪了太后刘若吗？ 她的那份勇敢、那份姐妹情分……要不是她有这些，她也不会从太后手中救下了她。 小侍女低着头，听训着！ 心里也委屈着。 她这不是也是担心着他们的安危嘛！ 美妇人轻叹一声。 她当然知道，小侍女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而提议了。 只是她自己一直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淡却轻柔， “下不为例！” “是。” 翌日。 “十一妹妹这手是怎么了？” 楚烟在楚十一例行地查看胎儿之时虽然哈欠连连，但是她还是一眼看到十一手上的擦伤。 “没事，昨夜起夜不小心摔倒了？” 楚十一微笑着。 楚烟满眼心疼，宠溺下次小心一些，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老让人不省心！ 还好是手，要是小脸，留下疤痕可怎么好？ 楚十一让她把心放肚子里。 她可是名声在，号称小神医，还是有些小本事的，这点伤留不了疤痕。 楚烟对这个机灵鬼怪的十一妹妹，向来多些疼惜。 宠溺地让她下次再小心一点就是了！ 楚十一眉眼弯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对楚烟笑言，她的小外孙一切安好！ 楚烟在听到楚十一说一切都正常之后，便上榻休息。 而楚十一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心，眼珠一转。 起身小跑着进了楚烟的私人厨房。 永巷。 楚十一身上嘟嘟囔囔地，走起来路来都有些别扭。 她熟门熟路地从狗洞爬进去，推开昨夜小李子带她进去的宫殿，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谁？” “是我、是我……” 可她没走几步，一把软剑架在她脖子上。 吓得她扔掉手中的点心，双手举起来。 美妇人看清是楚十一，示意小侍女把剑拿开。 小侍女有些不情愿地把软剑收起来。 倒是小李子捡起地上的点心，热情地走向楚十一问她为何去而复返？ 楚十一边从袖兜、胸前、袜子里……往案上掏东西，什么： 烤鸡、干牛肉、干白菜、药材、还有菜种子…… 满满一桌子。 小李子对她竖起大拇指。 都说他最会藏东西了，没想到她比他还会！ 楚十一不理小李子给自己戴的高帽子。 把身上带来的东西全拿出来以后径直走到榻前。 她边给勋儿看诊，边询问美妇人一些勋儿的情况。 美妇人一脸忧愁， “烧是退下来了，可是人还没有醒。” “主子放心，勋皇子无大碍……只是一直营养不良，底子有些弱！” 楚十一把勋儿小手放回被子里，柔声安慰美妇人。 “你也别主子主子的叫了，我现在算哪门子的主子的呀？” 美妇人拉着楚十一的手，微笑着。 她告诉楚十一。 她唤梅英。 她父亲是镇远将军的亲信。 幸得镇远大将军垂爱，他们一家都生活在镇远大将军府里。 她与兄弟姐妹们与镇远大将军府的小姐、少爷一起读书习字、闲暇之时也会习武。 后来皇帝大选，她被选入宫中。 她很幸运，被皇帝一眼相中，封梅才人。 她也很不幸，恩宠仅仅维持一个月，便没再被招幸。 还好，她肚子争气，怀上了龙胎。 皇帝再不喜欢她，也只能擢升她为梅嫔。 在她生下景勋之后，擢升梅妃。 可没多久，德妃一案。 她莫名地被列为同党： 从此，家人被流放； 她自己被打入这永巷。 还好，有景勋、季北他们相陪……不然，她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季北？” 楚十一，虽然怀疑梅妃嘴里的“季北”就是昨日的素袍男子，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就是昨日他也在这的那……” “姐姐……” 没等梅妃讲完话，季北冲进来。 他警惕地盯着楚十一。 楚十一知道，他这是怀疑她另有所图，阻止梅妃把后面的话告知于她。 楚十一叮嘱小侍女和小李子，怎么给景勋用药之后，匆匆与梅妃告别！ 出了永巷， 楚十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在暗自腹诽， “怎么又是与八年多以前的德妃一案有关呢？ 当年的案子，到底有多少家庭被牵连其中？ 她知道的起初只有墨宸，现在又多了一个梅妃？ 而梅妃是镇远大将军府送入宫中的。 她一家遭难，为何皇帝放过镇远将军府？” 她小脑袋瓜子混沌起来，晃了晃，往楚烟寝宫走去。 永巷里。 “把她带来的东西全部处理掉。” 季北冷声吩咐小李子和小侍女。 “慢着，不要扔……你们好好检查一遍就好，咱们在这缺衣少食的。”梅妃柔声阻止。 小李子和小侍女愣在那，不知道听谁的？ “主子说什么没有听清楚吗？” 季北还是听了梅妃的处置，自己打自己脸，再次出声。 他们俩，拿着银簪子在那试毒。 季北紧盯着，生怕他们俩疏忽大意了。 梅妃把茶水推到他面前，让他别那么紧张。 她看着十一不是什么坏人，不然他们现在还能在这聊天？ 季北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微微一笑， “还是姐姐泡的茶好喝！” “哦，我这永巷的茶水当真的比你大理寺的好喝？” “那是自然……姐姐泡出来的茶水是世界上最好喝的！” “哎，你这大理寺卿在官场混久了，倒是学会说好听的话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还不如给我整个弟媳、再整几个小仔仔来得实际。” “姐姐……姐姐的大仇未得报，北誓不立室。” 季北着急。 梅英拉过他的手，严肃， “阿北，当年的一饭之恩早报完了……姐姐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 季北不语，挣脱她的手，走过去与小李子他们一起检查—— 因为，昨晚他动用关系网，也没有查到新进宫的宫女里，有叫十一的人。 第88章 小景勋生辰 一连半个月。 楚十一一有空就往永巷跑。 她带过去的菜种子，都被小李子和小侍女种到庭院里——长出嫩绿的新芽！ 她每次给梅英他们送着各种好吃的、用的——与他们的关系越发的亲近。 而景勋也在楚十一的药和梅英等人的照顾下苏醒过来。 这小家伙跟楚十一特别亲，害得季北都不知道吃醋了多少回？ 以前他最亲近可是季北，现在季北到永巷只能跟梅英聊天的份。 只是楚十一总感觉，在融洽的氛围之中，季北一直在防着她？总是一副审视的眼光看着她—— 每次她一进永巷没多久，季北总是紧随就到。 楚十一完全相信他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只是单纯地想让梅妃他们过得轻松一些。 再多一点就是好奇，九年前的“德妃一案”。 这日，是景勋九岁的生辰。 楚十一一大清早给楚烟把完平安脉以后，捯饴起自己来！ 一个时辰之后，她又是一身嘟嘟囔囔来到永巷狗洞洞口。 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有些艰难的往狗洞里钻。 “你是哪宫的宫女，在这作甚？” 就在楚十一把脑袋钻进狗洞之后，身后传来威严冷漠的声音。 她吓得不顾身上所带物资磕得生疼，忍着痛往里钻。 可就在她整个脑袋都已经在永巷里边了，又突然停下了下来，快速地退出洞口。 慌乱的起身站好，等待来者之责罚。 “怎么又退回来？”短暂的沉寂之后，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嗯……” 就在她小脑袋高速运转之时，忽然觉得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她随即眼珠一转，眸光扫到对方下半身的装扮： 千层鞋子、灰色的素袍…… 她猛然抬头，娇嗔，“好你个季北？吓死我了！” 她在说话的同时，抬手就给季北肩头上来个连环粉拳。 “啵……啵啵……” 袖兜里的水果承受不住她的激烈摇晃，从里边滚落到地上。 楚十一连忙收住手，四处望一下。 小心翼翼地俯身，有些艰难捡起地上的水果。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都跑脱了怎么又退出来？” 季北也俯身帮忙着一起捡。 他好心的跟她分担一些——不仅仅把他自己捡起的塞到自己的袖兜里，还从她手上拿走了好几个。 “你傻呀，要是我进去了，等会一搜，不就一锅端了嘛？” 楚十一不客气地把手上的水果全数塞到季北手上。 季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对这个小骗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他鬼使神差地轻声问， “你不怕挨抓了上酷刑吗，听说内务府对宫女的责罚可有一套呢？” “怕呀，可是我又想着，我一个受着，总比几个人一起受着好吧？” 楚十一撇嘴沉思着。 而后叫季北别在废话了，赶紧进去吧，等会真的“好事不灵光，坏事灵得不要不要的那种”。 她在说话的同时，率先钻进去。 在她俯身钻狗洞之时，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舅舅、十一姐姐……” 楚十一和季北推开宫门之时，景勋欢快奔向他们。 他们双双张开双臂迎接着小景勋。 小景勋看似奔向季北，在临近之时忽然转头钻进楚十一的怀里。 楚十一睨了一眼季北，嘚瑟。 她宠溺地把这个明明已经九岁却只有七八岁样子的孩童拥入怀中。 而因她的晃动幅度过大，藏在袖兜中的瓜果点心又有一部分再次掉落地上。 小侍女麻溜地拾起来，并把它们摆放好！ 小李子也正在忙碌地接放着季北从怀里掏出的东西。 “爷，你这次竟然准备那么一大份辣子鸡……我们都吃不辣的，只有十一姐姐爱吃，这么多她怎么吃得完！” “就你话多！” 小李子见季北递给他一大包辣子鸡，多嘴了一句。 季北那漂亮的脸蛋瞬间红到了耳根，轻声呵斥，目光不自觉瞟向了楚十一。 还好，她在忙着从怀里掏东西出来给景勋和小侍女……应该没有听到小李子的话？ 梅妃把一切尽收眼底，笑而不语。 季北的心思被自家姐姐知晓，尴尬地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他对着梅妃没话找话， “姐姐，你看，现在勋儿都跟我不亲了！” “舅舅，我刚刚不是先向你打招呼了嘛？别像个小女娘似的——小气。” “哪个小女娘小气了？” 楚十一扯了扯身上有些微皱的衣裳，宠溺地轻刮了一下景勋的小鼻子。 她让小景勋站好，给他腰间系上一枚葫芦香囊——告诉他，这就是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了！ “十一姐姐，里边是什么呀，挺香的？” 小景勋高兴地拿起了，放到鼻尖闻闻。 “那是当然了，里面有：青蒿、艾叶、藿香、白芷、冰片、薰衣草、丁香、苍术和薄荷叶等中草药……是有防蚊虫叮咬止痒效果的呢！” 楚十一宠溺地轻抚了一小景勋脑袋。 又递给小李子和小侍女，一人一个长行香囊——在这永巷蚊虫蛇蚁多，带着安心一些。 小李子和小侍女没有想到他们也有，乐得合不拢嘴。 她来到梅妃面前，恭敬的递上了一个绣有梅花图案的平安圆形香囊。 告知梅妃，这个香囊是有安神助眠的作用的。 它里面有主要有酸枣仁、藿香、桂枝、艾叶、远志、当归、川芎等，主要具有行气活血、安心养神类的药物。 梅妃精致的小脸笑盈盈的，起身站直让楚十一给她系上。 在楚十一俯身，轻柔地为她系上之时，她瞟了一眼季北，向他使了几个眼色。 季北起初当没有看到，直到梅妃用团扇戳了戳他的肩头，才略显得有些紧张猛然起身， “各个都有礼物，我的呢？” “都有……给。” 楚十一为梅妃系好，直起身子从袖兜里掏出最后一个平安福香囊扔给季北。 告诉他，里边有：丁香、紫苏子、肉桂、白豆蔻、艾叶、佩兰、小茴香、陈皮、决明子等药材。 这个对于他的脘腹胀满、脾胃不和等胃肠疾病有利。 不过有条件还得找正经的大夫瞧瞧，早治疗早好！ 还有，以后还得按时用膳，不然他的脾胃很难得到治好。 “你怎么知道我有脾胃不好的毛病？” 季北嘴角微微上扬着——生怕他人发现，连忙低头系香囊。 第89章 墨宸与楚十一皇城相见 楚十一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不出声。 “爷，十一姐姐进宫之前可是大夫。”小李子笑呵呵地提醒。 小侍女轻拉小李子衣袖。 小李子瞄了一眼季北那冰冷的眼神，连忙闭嘴。 梅妃笑看了一眼尴尬的季北，让大家赶紧入座。 小景勋欢快地拉着楚十一的衣袖让她紧挨着季北坐好。 这日 他们在这冰冷破败的永巷里，给小景勋过了个九年以来他最开心的生辰。 小景勋一手抱着季北的脖子，一手抱着楚十一的脖子，问他们明年是否还可以一起给他过生辰？ 楚十一和季北都不知道回答小景勋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不厌其烦地问。 这个问题小景勋今日应该问了没有上百次也有七八十次了。 在他们再三保证明年一定还跟他一起过生辰后，小景勋才安然入睡。 而此时已是子时三刻。 他们俩匆匆与梅妃他们告别。 待他们俩钻出狗洞后。 楚十一低着头，专心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突然传来了一个阴冷、强压着怒气的声音，“你们这是干嘛呢？” “别闹了季北，知道你腹语厉害，别老吓我……你也就会欺负我。” 楚十一继续拍打着身上衣裳的灰尘，有些漫不经心地出声。 “干嘛，还说不……” 楚十一感觉到衣袖被人拉了拉。 她抬手就想捶季北，却看到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张霁月清风的俊脸，以及他身侧的花朝。 还有他们俩身后的十几个巡逻侍卫。 楚十一有些尴尬地把自己抬到半空中的小手收起来。 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嘴真是开过光了吗？ 早上她才跟季北讲，不要那么多废话，再待着等会被他人发现……晚上就真的被人抓包了。 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墨宸那深不达底的眸光——那眸光冷得可以把人冻成冰柱。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脑回路去想，他一右相怎么会跟花朝一起巡夜？ 不自觉地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侧的花朝，企图让他放她和季北离开。 花朝看了看楚十一，又看了看季北，最后看了看把自己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墨宸。 墨宸明白花朝的意思。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楚十一放鸽子一事，忍不住走向她，想听听她做何解释？ 楚十一似乎明白墨宸想问她什么？眼神有些躲闪与慌乱，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季北把一切尽收眼底，知道他们之间有故事。 可是此时的他，还是大跨一步，挡在墨宸面前——把楚十一护在身后。 墨宸瞪了他一眼，很快被他腰间的香囊吸引住——眼中瞬间燃烧起熊熊之火。 这香囊的针脚，他再熟悉不过了。 楚忠身上有、江风身上也有、他自己也有一个。 只是，他们都是她亲手送的，而他的那一个是他从他母亲那顺来的。 他紧盯着香囊，大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它。 楚十一误以为墨宸要对季北动手，一个箭步，把季北护到身后。 她的这一举动，不仅花朝和墨宸惊讶，就连季北本人也愣了一下，也许他也没有想到楚十一会为他挺身而出。 楚十一盯着花朝和墨宸，让他们放季北走——她跟着他们走。 墨宸紧咬后槽牙，阴阳怪气，“楚十一小姐这是作甚，是生怕我们把内务府中书令怎么着了吗？” “内务府中书令不是季南季大人吗？” 楚十一疑惑地望了望季北和墨宸，最后把目光落到花朝身上。 花朝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后，只留自己与墨宸。 他慢条斯理地出声， “内务府季南大人只是内务府少府监……不过本统领挺好奇的，一向神龙不见首的内务府中书令季北大人竟然深夜在此……” 像是给楚十一解释，又像质问季北。 而墨宸的脸色难看至极。 楚十一余光扫了他一眼，转而对着花朝， “大家都认识就好办事了，赶紧让季大人回去休息吧，明日季大人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怎么，楚十一小姐连季大人明日忙与不忙都知道的呀？你们俩何时勾搭上的呀？” 墨宸阴阳怪气。 “烦请右相在说话之前，注意用词，客气一些。” 季北根本不理会墨宸那锅底黑的脸，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墨宸，语气冰冷威严， “说下官无所谓，说十一就不行……今日是下官的生辰，难得与十一投缘，相约与她一起过个生辰，不用请示右相和花统领吧？” 墨宸冷笑，“季大人既然那么关心楚十一小姐的声誉，又岂敢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共处……” “我们的事儿，轮不到右相置喙吧？” 季北梗着脖子，与墨宸针锋相对。 花朝连忙拉住了墨宸，客气地放走了季北和楚十一。 墨宸对着季北就想动手。 被花朝拦住。 花朝自知季北和楚十一不可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毕竟他因为与楚柏友好，经常出入楚府，自知楚十一的人品； 季北更是在整个皇城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有着“季青天”的称号。 而且他们俩身上都有皇帝亲赐的令牌。 搞到皇帝面前，怎么的，都是他们俩的错——皇帝一样会放他们走。 而且，他们又该怎么解释，他私下带着墨宸巡逻皇城？ 这相爷巡逻皇城墨宸也独一份，本来就不符合规矩。 其实墨宸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楚十一，她身边又多了一个季北。 他不甘心。 要说江风是她青梅，他没办法。 可是季北不行——是他先认识的楚十一，凭什么便宜了他？ 而季北也不是吃素的见到墨宸像是要对他动手，连忙停下准备迈开的步伐——盯着他。 楚十一见到花朝拦住了墨宸，连忙也拽着季北离开。 她太了解墨宸这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 她现在不想让他把她和季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近感给破坏咯—— 只有与季北拉近关系，得到他的信任，才大有可能从梅妃那探听到九年前德妃一案的真相——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道上，季北和楚十一一段时间都没有出声。 直到楚十一准备进楚烟的寝宫，季北轻声出声， “楚十一小姐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第90章 楚烟出手 “季大人想听什么？” 楚十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从梅妃那得知“德妃一案”的任何信息了。 “生气了，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季北感受到楚十一语气中的疏离，心咯噔一下，试探。 “有什么好气的呀？我查你底细，你也查了我的底细，这不是扯平了嘛？” “那你嘴还噘得那么高？” 季北在说话的同时，突然俯身凑近楚十一，修长白皙的食指差一点就触碰到她嫣红的嘴唇。 “懒得理你！” 楚十一慌乱、烦躁，甩了那么一句话给季北后，提裙小跑着进楚烟的寝宫。 “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了？” 待楚十一走远，季北对着漆黑的夜空沉声。 “兄长，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 有着与季北七八分相似的俊美男子从树梢上跃了下来，站到季北身边。 “阿南，你只管保护好姐姐和勋儿就好，其他事情我来。” “不是……兄长刚刚没有看到那墨狐狸多紧张楚十一吗？只要咱们把楚十一……” “动谁都行，不许动楚十一。”季北冷声。 他收回眺望楚烟寝宫的目光，双手背于身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又去哪呀？” “睡觉。” “等等我。” 待他们一走，楚十一从阴影中走出来。 她眸光闪烁不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世界上最在意她的那个人已经成了她人的夫君，她还在奢望她的世界里再出现那么一个人？ 她摇了摇脑袋，试图把钻进脑袋里的烦恼摇出来——最后却只是轻叹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花朝的营房里。 墨宸不听劝地在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终于喝到第三坛酒的时候，醉倒了！ 嘴里还一直数落着楚十一的不是。 花朝都忍不住嘀咕， “都醉成这样子了，还不忘数落人。 不过，你也就在我这数落。在楚十一面前，高冷不到两句话的时间…… 哎呀，还是我家颜儿好，人美心善、不闹腾……” 花朝手持扇子给墨宸赶蚊子，心里想的都是楚颜的好！ 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他知道楚颜曾经是那个红极一时九流话本的写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翌日。 楚十一在给楚烟把平安脉之时，楚烟问她昨日去哪了，怎么到了晚上还没见她人影？ “给故人过生辰去了。”楚十一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暗一，进来。” 楚烟冷声。 “暗一拜见贵妃娘娘、拜见十一小姐！”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上戴着面具，身着黑色衣裳的男子单膝跪地，朗声。 “把这一个多月以来，十一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念给她听听。” 楚烟微闭双眸，继续享受着侍女的按摩。 “是。” 暗一从身上掏出本本，开始念着楚十一这一个多月以来在宫里的一举一动。 当然，也包括她如何进永巷、她为景勋治病等事情一一念了出来。 楚十一在一旁听着。 她由最初的震惊、愤怒、失落，到最后的冷漠——原来自己终究只是长姐肚子里还未见面的外孙的护身符！ 除此，她和宫女们一样……不，宫女都比她有自由，至少不会有人时刻跟着她们。 暗一事无巨细地念着——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才念完。 待暗一念完。 楚烟睁开微闭的双目，只给他一个眼神，眨眼的功夫，暗一消失不见了。 楚十一惊得睁大了眼睛——暗一功夫那么好，怪不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 楚烟看着楚十一白一阵红一阵的小脸。 知道她心里芥蒂自己派遣暗一跟踪她。 她轻叹一声，宠溺地轻戳了一下她得脑袋，柔声， “小脑袋瓜子又再想什么事？‘德妃一案’不许你再查……那可是太后的忌讳。” 楚十一只能乖巧点头应允。 楚烟见她答应了才拉着她小手，让她快点坐下吃早点。 楚十一味同嚼蜡地与楚烟用了些早点便匆匆回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软榻上，辗转反侧。 最后烦躁地把锦被蒙头大睡。 可没一盏茶的功夫，她还是掀开被子，披上披风从窗户上跃出去。 “咦，宫厕怎么变宽了、去宫厕的道路也变宽了？” 楚十一路过宫厕之时，余光扫到。 他小脑袋闪现着无数问号，小手揉了揉眼睛——宫厕和宫厕道都变宽了。 她拉过一路过侍女，这宫厕是不是变宽了？ “回十一小姐，那宫厕是贵妃娘娘生怕小姐您再次磕到了，昨日着人加宽的。” 楚十一一愣，原本阴霾的心情，瞬间敞亮起来——至少，楚烟还是有一些温情的！ 这日，楚十一如往常一样给楚烟把平安脉。 胎儿倒是健康，只是个头比较大，而且楚烟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楚十一提醒楚烟少动怒、少进食。 常动怒、进食过多都对胎儿不利，尤其是过多的进食，胎儿过大，到生产之时可要遭罪了。 “十一小姐有所不知，贵妃娘娘倒是想少吃一些……可是前几日太后特意交代御厨，往殿里送好吃，不能饿着了她的皇孙。” 楚烟的贴身侍女，有些埋怨。 她还告诉楚十一，前几日家宴之时，太后还当面训诉皇帝不体谅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有孕在身，本来身体就笨拙，他别有事没事来烦贵妃娘娘…… 楚烟见自己贴身侍女口不择言为自己打抱不平，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让她带着殿内宫女、内侍退了出去。 楚十一拉着楚烟的手，让楚烟看开一些，一切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楚烟微笑着，反过来安慰她，有她在，她心里就踏实了！ 楚十一见楚烟眉头微皱，便主动陪楚烟御花园散步去。 楚烟有些惊喜，问她不约故人了？ “不想给长姐增添麻烦！” 楚十一边搀扶着楚烟缓慢移步，边轻声。 “‘德妃一案’明眼人都知道是太后与德妃的皇储之争，成王败寇。 本来本宫是不想让你与‘德妃旧部’有联系的——毕竟，本宫算是她的儿媳。 可如今，她不把本宫当自家人，伸手到本宫这来。 皇帝有好几日没来本宫这了。 证明他把那日家宴，她说的话记到心里了。 而且他的态度，咱们不清楚？ 咱们得为楚家争取任何有可能成为帮助咱们势力的人。” 楚烟声音平静，却透露着一股劲儿。 “长姐爱皇帝姐夫吗？”楚十一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傻子，自古最薄情帝王恩，何来的爱与不爱的……所以，长姐希望你和颜儿能够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楚颜宠溺地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 楚十一刚刚想出声，却被一人从花圃中窜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一下跪到楚十一面前—— 原本那人是要跪楚烟的，却在他窜出来之时，楚十一已稳稳地把楚烟护到身后。 暗一更是不知何时已一把剑架在下跪者的脖子上。 第91章 梅妃复宠 “微臣恳请贵妃娘娘救救勋儿！” 还好来人出声，不然暗一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楚烟和楚十一也看清了来人是内务府中书令季北。 楚烟挥手，让暗一把架在季北脖子上的剑拿开。 “季大人这是作甚，赶紧起身！”楚烟连忙让季北起来。 可季北说什么也不起来，还把脑袋往生硬的地上猛磕着。 让楚烟一定要去永巷救救梅妃母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保证，如若楚烟出手，日后他们兄弟俩就是她楚烟的人。 楚烟嘴角微微动了动，却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沉声， “季大人怎知道本宫会为了永巷的梅妃母子而得罪太后？” 季北一通对楚烟恭维之后，话锋一转， “现如今放眼整个大楚，就左相府人才济齐。 朝中有贵妃娘娘您和左相楚柏；外有护国大将军楚忠，再加个北境首富夫人漓氏。 要是不日花统领与楚九小姐成亲，又与镇远将军连襟。 以太后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旁左相府独大？” 见楚烟认真聆听，季北继续， “最重要的是，太后亲选的皇后娘娘现如今与贵妃娘娘您同时怀有身孕，可贵妃娘娘您腹中胎儿应该是比皇后娘娘的月份大一些吧……” “摆驾永巷！” 没等季北讲完，楚烟一拂袖，冷静出声。 梅妃母子是被楚烟在太后刘若派去灭口的人手下救下来，并且接回她自己的宫殿侧殿住下。 可是楚烟也彻底地得罪了太后刘若。 刘若虽然表面上和以前一样客气。 可对于景勋认楚烟为母，而楚烟明面上说梅英有过生养，让她来侍候她的事情非常的不满意。 谁不知道，楚烟这是间接地让梅妃母子日日可相见，以解相思之苦！ 而皇帝景煜见到景勋以后，自然少不了一番考问。 没曾想，景勋对于他所提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甚是聪慧，喜欢得不得了，还当场表示景勋最像他。 他没有想到，在永巷那种阴冷潮湿、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景勋小小年纪还能坚持学习，甚是欣慰！ 楚烟看到皇帝那多情的目光总是不轻易地往身着宫女装的梅妃上瞟，做个顺水人情，轻启朱唇， “陛下，勋儿能有今日，除了他自身的努力，梅姐姐也功不可没呀！” 景煜抬眸看了一眼梅妃，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 楚烟是了解这个男人的。 当下摒退左右，自己也牵着小景勋的小手，在楚十一的搀扶下出了寝宫——留下了梅妃和皇帝两人。 果然不出楚烟所料。 两个时辰以后，他们一行在回到寝宫，梅妃已经不在。 小景勋一脸担忧地问楚烟，他的娘亲去哪了？会不会…… “不会……勋儿和勋儿的娘亲日后都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没等景勋讲完，楚烟轻捋着景勋的秀发轻声软语。 “真的吗，十一姐姐？” 景勋抬头看向一旁的楚十一——他的眼睛清澈见底。 “贵妃娘娘的话可都是金口玉言的，自然是真的！” 楚十一俯身，轻哄着景勋。 小景勋还想出声在问些什么，却被内侍总管特有的声音打断， “陛下、梅妃娘娘驾到！” 梅妃已经换上与身份相符的华服与皇帝景煜向他们走来。 除了楚烟，其他人都下跪给皇帝和梅妃行礼。 皇帝心情好，大手一挥，叫众人不必多礼，赶紧起身。 他来到楚烟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感谢她为他留下梅妃和景勋。 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他有的，他都可以给她，他没有的可以派人去寻。 楚烟微笑着，还是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皇帝记得她的好就行！ 皇帝赞赏地捏了捏她的下颌，夸赞她懂事！ 最后，梅妃带着景勋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帝本来要留在楚烟这边过夜的，可楚烟让他好好安慰安慰梅妃，把他推到梅妃那边去。 皇帝假装难为情两下，牵着梅妃和景勋的手，离开了楚烟的寝宫。 楚十一一眼还是看到了楚烟的失落，刚想说点劝慰的话。 却被楚烟让她赶紧去内务府一趟，把一切告知季北、季南俩兄弟。 楚十一不明白，那么大的恩宠，他们俩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还用得着她去。 楚烟轻敲了一下楚十一的脑门告知于她，梅妃复宠现在只是口谕。 正式圣旨还得待到明日才到。 她本想留梅妃母子再住她这一晚的，等明日圣旨到了再搬过去，可是皇帝…… 楚十一知道楚烟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话，无非是皇帝“色心大起”的呗！ 哎，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楚十一有些不情愿地往外走，在临跨出门之时，突然回身问楚烟，不是有，皇帝在那吗？ 楚烟让她别问，赶紧的。 楚十一只能带着疑问去内务府找季北。 太后寝宫里。 “你说什么，梅妃复宠了？皇帝竟然复宠德妃那贱人看上的梅妃，看来他和楚烟是要跟哀家斗到底了！” 太后刘若在听到墨宸的话以后，短暂的慌乱之后，把玩着手中的核桃，沉声， “到底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呀……本宫倒是有些期待了，他母妃都斗不过本宫，难道本宫还怕他这小狼仔不成？” 她叫来了她的内侍总管，对着他一阵耳语之后，挥手让他赶紧去办。 等内侍总管走出去以后，她才亲手搀扶起跪地的墨宸。 问他可有什么对策？还有，让他去外头寻男婴可有寻到？ 她让墨宸务必在楚烟生产之前，把事情办好了，不然，他是知道她手段的。 太后在墨宸的应允下，挥手让他退下。 墨宸给太后行礼，退出她的寝宫。 刚巧在门口碰上了太后的贴身内侍总管。 他匆匆地给墨宸行礼。 从他的表情中，似乎把事情办妥了？ 等墨宸行走着，可突然就觉得太后那边还留有后手？可一时之间，还是弄不清楚她是何意图？ 直到他耳边传来顾清明连的声音， “师父，你们这么做，要是贵妃娘娘没有什么事就好，要是有事十一估计真的会恨上你！” “只要事成，她恨又有什么关系？” 墨宸顿了一下脚步。 “咔嚓……” 就在墨宸准备迈步离开之时，突然树丛中传来了枯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墨宸和顾清明一个飞跃，稳稳落到树丛面前。 慢慢地靠近树丛。 树丛中，少女对着俊美的男主， “蹲着别动，我出去……你找机会回去告诉季北他们，墨宸也是太后的人。” 第92章 楚十一成亲，几家欢喜几家愁 楚十一轻声告知身侧的季南，讲完便钻了出来。 “楚十一……” “十一……” 墨宸和顾清明异口同声。 墨宸审视地盯着楚十一。 楚十一眼珠一转，迎向墨宸审视的目光， “听雪姐姐说你受了风寒，刚想去花朝哥哥那探听情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给你！” 她从袖兜里掏出一瓶药丸，递给墨宸。 见墨宸没有接。 她直接向前一步，想塞到他掌心。 却在距墨宸手心还有0.01毫米之时，墨宸却把手起来，置于身后。 楚十一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墨宸发现了她在说谎？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墨宸通红的耳坠，知道他心口不一、行为动作不一。 她瞬间戏精上身，忧伤地睨了一眼墨宸，把药塞给了顾清明，掩面哭泣着跑开。 “哎……” 墨宸紧张地攥紧拳头，帮腮动了动，只发出“哎”的一声。 “师父，还追上去？”顾清明恨不得帮追上去。 他这师父，朝堂之上雷厉风行的，怎么到楚十一这就叽叽歪歪了呢！ 楚十一再三确认确实逃离墨宸和顾清明视线后，才把小跑改成急走，猛喘着粗气，小手轻拍着自己胸脯。 “十一……” “啊……” 季南突然窜出来，吓得惊魂未定的楚十一尖叫一声。 “那么胆小，刚刚还敢骗墨狐狸？” 季南胳膊肘撞了撞楚十一。 “让你去找你兄长，你怎么还在这？” 楚十一没有停下脚步，反问， “你那么讲义气，我不可能为了自己而不管你死活……” “神精病，事有轻重缓急，你……” “好了、好了……我已经遣人去了…… 这不是担心你被那墨狐狸吃干抹净的，才回来看你的嘛！ 可是谁知道，我就是多余的。 你完全是被左相府千金耽误的戏子……” 季南见楚十一真的动气，才实话告诉她。 楚十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脚步也放慢了，可是一听季南最后一句话，差一点没被他气死。 她好好的相府千金不当，还要去当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不成？ 季南也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有问题，连忙挨近楚十一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夸赞你说来就来的表演天赋。” 楚十一只顾朝前走，不理他。 季南用侧腰猛然撞了一下楚十一的腰。 楚十一一个躲闪，避开。 季南不服气。 接连续几次攻击楚十一，都被她轻易地避开。 “没想到呀，十一小姐不光有骗人的嘴，身手还了得……怪不得张无忌的娘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信不得。’” “相对于你，我的身手确实挺不错的。”楚十一自信。 季南不爽，眼珠一转，凑近楚十一。 他让楚十一教教他，怎么可以骗人骗得那么像？ 她刚刚骗墨宸时的那个委屈、那眼泪……像真的一样。 要不是他亲自跟她一起来查看太后动向，还真的相信楚十一是给墨宸送药来了！ “你没这个资质！”楚十一冷声。 “我当然不会……不过楚十一小姐爱怎么着别男子都行，别把主意打到我兄长身上。” 季南收起了嘻嘻哈哈，语气严肃认真起来。 而楚十一在听到季南这句话之时，停下了脚步，盯着他， “那你可得看好你兄长了，就怕我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己来找我。” 她在说话的同时，小手戳了戳季南的心口。 季南闹了个大红脸。 楚十一满意地离去。 可她才踏进楚烟寝宫，就被楚烟的贴身侍女领进内室。 内室里，皇帝和楚烟双双严肃地端坐在那。 见到她进来。 皇帝直接摆手免了她的礼，示意楚烟跟她讲。 楚烟深呼吸一下，让楚十一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水，慢条斯理的， “十弟弟和飞将军战败，被北戎俘虏，生死未卜。” 楚十一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去，还好她双手紧紧握住了椅子把手。 待她心绪稳定一些，楚烟继续， “镇远将军府、公主府、左相府等已经被太后派兵镇守……景染和孩子不知去向。” 楚十一异常冷静，出声， “皇帝姐夫和长姐有何打算？” “你不用担心我们，太后下一步肯定是要软禁我们……你嫁墨宸方可保命。” 楚烟悲伤。 “可家里其他人……”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能保一个是一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找到景染和孩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没等楚十一讲完，一直静静听着楚十一和楚烟对话的景煜突然打断了楚十一话， “今夜，就送你去右相府！” “是，陛下！” 楚十一顺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楚烟那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她也没哭、也没闹。 也许，皇帝姐夫和长姐早就知道墨宸是太后的人了吧，不然怎么知道墨宸可保她的命？ 而皇帝下旨命尚宫局尚宫在这半日内，把一场世家嫁女的婚宴给她办好咯！ 尚宫局尚宫亲自上阵，带领司衣司、司膳司、司宝司，置办起来。 傍晚，一应俱全。 楚十一身为左相家的女儿，堂堂宰相千金之女，成亲和公主景染一样没有什么三书六礼、三媒六聘。 她木偶般，任由宫人为她披嫁衣，绾发髻，点红妆……可铜镜中的美人未染半分笑意。 没有墨宸的亲迎，直接在皇帝等人的目送中，被宫人抬走，送进右相府。 右相府倒是张灯结彩，该有的流程一个不少。 她在一系列的繁琐流程下，终于被送入洞房。 待众人离去。 她掀开了红盖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洞房倒是布置得有模有样，只是这些与她何干。 外面的欢歌笑语，令她烦躁不已。 她来到案前，铺纸提笔，挥动起来： 朱颜易改，良人难寻，凤冠霞帔闺阁愁，郎君已远，妾心生怨，岂知今生缘浅，转身不见。 一气呵成。 再停笔看上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吓得她伸手就要撕掉，却被一只大手抢了去。 楚十一猛然抬眸，撞上墨宸那审视的目光。 他皮笑肉不笑地念起来， “朱颜易改，良人难寻，凤冠霞帔闺阁愁，郎君已远，妾心生怨，岂知今生缘浅，转身不见。” 念完，他凑近楚十一，这是思念谁、怨谁？ 她的忠哥哥、她的“阿风”？还是惦记那不知去向的沈彦，亦或内务府的季氏兄弟？ 楚十一没有理会他的质问，伸手就抢。 奈何身高悬殊、实力悬殊，她连纸张边缘都没有碰到——此时的她，再也不敢像当初那般爬上他。 那时的她，有爹娘疼、有兄长、姐姐的撑腰、有江风无条件的护着。 “怎么，楚十一小姐就这就认输了，以前不是傲娇得很吗？现在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不是一样进本相府邸，成为本相……” “右相，‘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浪费了？” 喜房门口，传来了慢条斯理的威严声音。 第93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太后刘若一副雍容华贵、典雅大方的尊容，在内侍的搀扶下走进楚十一和墨宸的喜房。 跟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已被处死有些日子的秋娘。 楚十一见到秋娘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正常——明明已经被皇帝下旨处死的秋娘竟然活着站在太后身边，那肯定是太后出手了呗！ 容不得楚十一多想，已被墨宸拽着下跪给刘若磕头道谢！ 刘若一反常态，并没有怪楚十一的怠慢之罪，笑盈盈的让一旁的侍女端来两杯酒水，沉声， “把这两杯酒喝下去，你们就成了真正的夫妻了！” 楚十一迟迟没有拿起侍女端到面前的酒杯。 刘若也不恼，柔声中透着威严，“染儿……” 公主景染怀抱她与江风儿子有些战战兢兢地进了喜房。 楚十一看到景染母子就知道刘若打什么主意。 她拿起酒杯就要往自己的嘴里灌，却被刘若再次出声阻止， “哀家说了，这是合卺酒，楚十一小姐是不知道这合卺酒怎么喝吗？” 楚十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与墨宸喝了这合卺酒。 只是太后和墨宸都不知，在喜服宽大袖子遮挡下，她嘴角微微上扬——一切都在她掌握的范围。 须臾，楚十一软软倒进墨宸怀里。 “哼……” 见此，刘若和秋娘竟然同时睨上楚十一一眼，冷哼一声。 秋娘得意到忘记了场合，竟然与太后同时出声。 她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跪地求饶。 太后不满瞪秋娘一眼，警告下不为例之后让她搀扶着起身， “右相，好好享受……别忘了，哀家答应你的事情到此已办妥，你答应哀家的事情可得抓紧了！” “是，微臣记住了，谢太后成全！” 待刘若离开，墨宸把楚十一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置于榻上——抬头瞟了一眼窗户纸上倒映着的影子。 他大手一挥，粉红帏幔落下……很快，衣裳落了一地、床榻摇晃。 窗外的人，满意的离开。 见外面监视的人已经离开，楚十一停下手上动作。 看着榻上沉沉睡去墨宸，戳了戳墨宸的脑袋，紧咬后槽牙， “这点迷药就想迷倒我，看把你们能耐的……给你尝尝本小姐的迷药，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迷药。” 看着榻上任由她手指戳着都没有反应的墨宸。 她轻叹一声，换上一身黑衣，从窗户上跃出去。 而榻上的墨宸，在她离开之后嘴角上扬着。 公主府。 景染的寝室。 景染紧紧地抱着她与江风的儿子，不再相信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昨日就因为把孩子交给奶娘，结果奶娘竟然和太后是一伙的。 她变成了楚十一与墨宸被下药圆房的帮凶——不知道，要是江风知道这事我，会怎么看待她？ “染儿、染儿……” “十一、十……” “嘘嘘……” 楚十一溜进景染房间，轻呼着发呆的景染。 景染乍一见到此时应该洞房花烛的楚十一惊讶不已。 楚十一让她别出声。 她这次来是要带她和宝宝离开这公主府的。 景染落寞。 她还能去哪？ 公爹他们那已经被软禁、宫里的皇弟自顾不暇。 最主要的，她要带着宝宝等着江风回来。 楚十一拉着景染在微微颤抖的小手，告诉她公主府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太后的人？ 她和宝宝在这，明白着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想要他们的命还不易如反掌？ 再者，她不是要等江风吗？ 她也和她一样，相信江风一定活着回来，而且一定会赶着回来救他们。 景染一听楚十一也相信江风还能回来，而且还会回来找找他们，瞬间信心满满的，答应了跟楚十一一起走。 楚十一高兴地搀扶着景染，从容地从无情早就为他们谋划好的路线顺利地出了公主府。 他们与早就在外头等候的楚云和无情会合，直奔郊区别院。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入了别院。 楚十一熟门熟路地把他们带去暗室。 暗室里一应齐全。 暗室的粮食储存更是足够他们几个吃上大半年。 “这是当初阿风为你而筑建的，没有想到，竟然成了我母子的最后避风港。”景染一脸歉意。 楚十一让她别想那么多，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她才是江风的夫人，也是她的嫂子。 景染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十一打断。 她现在必须回去。 她给墨宸下的药，最多四个时辰就醒了！ 景染不解地问，她都逃出来了，为什么要回去？ 楚十一苦笑，这是皇帝赐婚。 她不回去，正好中了太后的圈套，有了治左相府的理由。 景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她赶紧回去。 楚十一向景染行礼告退！ 而无情要送她回去。 她不同意。 他现在的任务是保护景染母子和楚云的平安！ 她让他们放心，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在临出门之时，再三叮嘱他们，千万别回城，等着她来找他们。 而她也在他们担忧的目光中消失于夜色之中。 右相府里。 楚十一溜进寝室。 榻上的墨宸还是原来的姿势。 她松了一口气，换上亵衣亵裤小心翼翼的钻进锦被里，背对着墨宸而眠。 “夫人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就在楚十一松一口气之时，突然被墨宸一个熊抱，把她整个人都拽进他的怀里，顺而把她翻过身来，欺身压上。 楚十一努力克制自己轻微颤抖的身体，定定地回视着他那看不出情绪的眸光。 原来他并没有被她迷晕？那他是不是知道了景染他们的住处，会不会派人告知太后？ “本相很不喜欢自己的夫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别的男子……” 就在楚十一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墨宸的吻直接落在她的额头、眉心、侧颜……轻啃着来到她的耳边，轻声而压抑着怒火在她耳边警告。 楚十一不习惯地扭动了一身体，想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不知何时已被他的大手和双腿紧紧嵌拄、压住。 “夫人不习惯了，要是本相换成江风是不是就习惯了？” 看着楚十一不断挣扎，试图逃脱他的禁锢而通红的小脸，他的语气越发的冰冷，连带他的唇都有些凉薄。 楚十一在努力克制着。 而墨宸略带凉薄的吻却惩罚似的细细密密地落在眼睛、鼻尖、锁骨……空出一只大手来，不安分地往她身上游走。 他强忍着周身的躁动，把薄唇覆盖上了他多少日日夜夜想着的嫣红小嘴。 却在0.000001之时，楚十一把头扭到一边去。 他愣了一下，嘴停下来、手也停下来了！ 而她一直把头扭到一边，不曾给他个正眼。 突然，他把探进胸前的大手抽了出来。 有些粗暴的把她的头扭向自己，精确无误地啃上了那红唇。 楚十一手脚拼命的挣扎着，奈何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 嘴里想着发声，却被他堵得水泄不通，还趁着她张口的间隙进入了她的口腔之中…… “啊……” 第94章 进宫谢恩，太后留人 楚十一一急，直接狠狠咬了他在自己口腔作祟的长舌，痛得他“啊”出声。 只愣片刻，他再一次覆盖上去，直捣她的口腔，在她口腔中胡作非为……而大手也粗鲁地扯断亵衣系带。 她不再挣扎。 他松开禁锢她的手脚，起身把自己脱个精光，再次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原本一副泪水婆娑的、楚楚可怜的楚十一，此刻却双手抱胸，用脚踢了踢瘫软在榻上的墨宸， 小手戳了戳他的脑袋， “贱人，你倒是起来呀……好好的人你不做，去给太后提鞋？” 墨宸眼睁睁地看着楚十一欺负自己，却全身使不上劲儿。 他疑惑地问楚十一，什么时候给他下地软筋散？ “本小姐就让你死个明白……药就藏在口腔中……现在还要不要与本小姐亲亲呀？” “好呀，你愿给我就愿意亲！”墨宸脸红脖子粗地哼唧着。 “老娘现在脱光光在你被窝里，你也吃不到。” 楚十一傲娇地用脚把墨宸踢到里边去。 躺到他身侧，与他谈论着婚后的“约法十章”： 一、外人面前，他老大；家里，媳妇老大； 二、凡事拿不定主意的，听媳妇的； 三、不得对媳妇用强的； 四、媳妇是娶回来宠的，不是娶回来骂的； 五、…… 后面的条例还没有想到，想到再加上去。 而在楚十一制定这些条例之时，墨宸因为提了两个建议，已被她封哑穴——只有听的份。 翌日。 楚十一在一阵酥酥痒痒中醒来。 她不情愿地睁开双眼。 “啵啵……” 正在骑在她身上的墨宸，见她睁开双眼，不客气地给她来两个早上问候的侧颜吻。 楚十一对于他“不请自亲”虽然有些反感，可是眼下是活着见到萧然才是最重要的。 她眼波流动，含情脉脉地谄媚讨好， “我家相公真厉害，什么时候冲开穴道的？醒了也不唤妾身，不知道咱们要给娘奉新妇茶吗？” “不急……母亲相对于你那杯新妇茶水，更喜欢抱到大孙子。” 墨宸的吻比昨夜来得更细密、更温柔…… 楚十一鬼使神差地回应着…… 对于她的回应，墨宸愣了一下，同时余光扫到她那无处安放的小手，瞬间清醒了不少。 突然，他眼珠一转，恶作剧地猛咬她唇上一口。 “啊……” 楚十一痛出声来。 他趁此机会长驱直入。 带着点血腥的吻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相爷，太后口谕要您和夫人早膳后入宫一趟。” 直到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他才松开她被啃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威严， “知道了！” 话音刚落，对着正在走神的楚十一，发狠地吸着她唇上刚刚被他咬出血处。 楚十一痛得直皱眉头，默默流泪，强忍着痛，也不求饶。 她能听到自己鲜血被“嘶嘶”从唇上吸出来。 好一会了，墨宸才再次松开她的唇，扯过她身下洁白的手帕，一口鲜血吐了上去。 洁白的手帕，瞬间被鲜血染红荡开，好似朵朵盛开的梅花！ 楚十一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她还以为他，对她意乱情迷，原来一切只是作戏，是自己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莫名地有些失落。 “想什么呢，难道真的要与本相来场鱼水之欢？” 墨宸轻推了一下，再次发愣的楚十一。 楚十一收回心神。 才发现侍女们已进到寝室收拾，有两个来到她面前，为她更衣梳洗。 她们在看到榻上洁白的手帕上的朵朵梅花之后，互看一眼，相视一笑，还顺手把帕子收走。 看着她们那不清白的笑容，楚十一双颊染上了红霞。 墨宸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上扬，眉眼带笑！ 不多时， 楚十一一身红色衣裳，往那一站： 红衣墨发、一笑醉了烟花，更是醉了墨宸——做梦般在那直傻笑。 “师父、师娘，早饭已好，师母在等着你们呢！” 顾清明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师父堂堂大楚右相，怎么地就这副德行？ 墨宸瞪了他一眼，牵着楚十一小手就往正厅方向走。 正厅里 萧然一见到楚十一，连忙起身迎接。 楚十一要给她敬新妇茶，又笑呵呵地坐回座位上。 在接过茶水之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又是给楚十一塞红包，又是给她套传家玉手镯的。 可套玉手镯之时，她面色微变，明显缩回自己的小手，犹豫了一下才乖乖地任由萧然给自己套上。 萧然见楚十一手收下了玉手镯才高兴地让大家赶紧落座，用完早膳他们俩还得进宫谢恩呢！ 饭桌上，呵呵喜笑颜开的。 只是墨宸知道，楚十一那灿烂的笑容之下，隐藏了多少无奈、忧郁、不甘…… 半个时辰之后。 墨宸和楚十一手牵着手出了右相府。 萧然让他们早些回来。 顾清明爽朗地回应着。 而楚十一和墨宸只是笑笑，各怀心事。 马车上，墨宸看向一上马车就望着窗外出神的楚十一出声， “在想什么呢？” 他在出声的同时，还伸手想握住她的小手。 她吓得把手收进袖子里。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轻声， “不……不好意思……我还没习惯！”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等……只是你怎么把母亲给的玉手镯脱下来了？” 墨宸有些明知故问。 “那可是传家宝，贵重着呢……我向来毛毛躁躁的，弄丢、损坏了多心疼呀？” 楚十一主动拉起墨宸的大手，笑盈盈的。 墨宸明知道那是她的违心话，却也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即使能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在抵制着自己也不放开！ 楚十一和墨宸进到皇城，先是向皇帝谢恩！ 在去太后寝宫的宫道上与贵妃娘娘楚烟不期而遇，聊了一会儿。 原本一副笑脸的楚十一，见到了楚烟，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一把抱住了她，哭得一把鼻涕 一把眼泪的！ 须臾，才稳住心态，抹了两把眼泪，匆匆与楚烟告别。 太后寝宫里。 太后刘若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还破天荒地亲自搀扶起跪地谢恩的楚十一——这是楚十一和墨宸都没有想到的。 还赏赐了一些常见的金银珠宝首饰，问着楚十一一些家常问候？ 正在楚十一还猜不透太后心里小九九之时，太后话锋一转， “墨宸，哀家与令夫人甚是投缘，想让留下来陪哀家几天，行不？” 第95章 宫变 “承蒙太后喜……” “夫君，太后与妾投缘，妾想陪陪太后娘娘几日。” 本来墨宸是要出口拒绝的，却被楚十一打断，这下他不同意也不行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同意！ 太后有些意外，却也高兴地让宫女带楚十一去她的房间，还体贴地同意墨宸陪同前去。 楚十一和墨宸双双告退。 “娘娘，您何需要对他们那么客气？” 待楚十一、墨宸一走，秋娘从屏风后走出来，有些不理解， “他们已是咱们瓮中之鳖。” 刘若瞪了她一眼，大手一挥，屏风后的众暗卫一阵嘈杂之后，恢复了平静。 “你懂什么，哀家虽然怀疑墨宸，可是要是他真心对哀家呢……他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刘若说了句大实话。 还警告秋娘，别把她个人恩怨带到她这里。 楚十一不能在她这里有任何闪失，软禁她，只是为了让墨宸安心办事。 整个大楚，谁人不知这右相发起疯来，可是无人能拦的！ 再者，她还真觉得她与楚十一聊得挺对眼的。 要是她的父亲、兄长不是那“妖妃同党”，还真可以认个义女。 刘若一讲到楚十一竟然在那滔滔不绝。 根本没有注意到秋娘那紧握的双拳，阴霾地眼神。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母亲还在府里等着咱们回去用膳呢？” 待到楚十一住处，宫女一走，墨宸拉起她的小手。 楚十一挣脱了他的大手，打开房门，四处查看确认没有人之后，回屋栓上房门， “你没有发现太后寝宫的屏风后面都是人吗？ 你觉得我不同意，就可以跟你走，说不定两个都挨留下？” “她敢！”墨宸冷声。 不过后面，他还是被楚十一哄着乖乖出宫。 可是五日后。 大家都慌了！ 原本住在太后寝宫偏殿的楚十一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楚府里，樊萌、陆思、楚颜出不了门，只能在佛堂为她和楚忠祈祷。 墨宸把太后寝宫翻个底朝天了，才半信半疑这事与太后无关。 可他却从秋娘略显得意之色的脸颊上，知道楚十一的失踪与她有关！ 楚烟更是动了胎气，提前生产。 还好，最后母女平安。 而皇后娘娘这边也滑了一跤，动了胎气，比楚烟晚一盏茶的功夫生下了一男婴！ 而太后在楚十一失踪月余——大楚九年十月十八日。 太后刘若在户部侍郎等“主和”派的拥护下，以皇帝昏庸无能、用人不善等，把皇帝景煜软禁起来——改立皇后娘娘所生刚刚满月的婴儿景之为帝。 皇后娘娘怀抱婴儿，坐在皇帝宝座上。 太后刘若垂帘听政。 墨宸拥护有功，赏国姓“景”，封摄政王…… 可是还未等内侍宣读完太后懿旨，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传来， “母后，是不是有些心急了？这才到哪呀，怎么就那么急着封赏了，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众人，寻声望去。 景煜一身明黄，在江风和楚忠的拥护下走进大殿。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北戎皇子沈彦、花朝，以及御林军。 花朝大手一扬，御林军把太后同党控制了起来。 他们严阵以待地等待着皇帝景煜的下令。 随着景煜的大手一挥，除了几位重臣，殿上瞬间滚落数十颗脑袋。 “来人、来人……” 刘若急呼两声，无人应答。 她心里咯噔一下，可随即嘴角扬起， “小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留你！” 景煜看了一眼，内侍总管。 内侍拂尘一挥，花朝带着御林军把太后余党带出大殿。 太后内心虽然慌得一批，可面上一切如常。 她知道，景煜既然能进到大殿上来，她外面的人肯定已被解决了。 其实，她在看到江风和楚忠之时，就知道自己掉进皇帝的圈套里了。 这小白眼狼，倒是把她身上的这狠劲、权术学得门儿清的。 “母后，是要怎么收拾这场闹剧的呀？” 容不得刘若多想，景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是保住自己性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瞟向墨宸，轻启朱唇， “摄政王，该你上场！楚十一就是皇帝杀害了！” “太后娘娘，你可别看花了眼，谁跟你才是站一边的？” 墨宸移动脚步到皇帝身后站住。 就连她的亲侄女皇后娘娘也怀抱婴儿站到皇帝身后去。 “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刘若悲伤地质问皇后。 皇后娘娘平静， “侄女不能因姑姑一个人，而罔顾刘氏一族上千人的性命不顾。” “再告诉母后一个事儿，皇后娘娘怀里的婴儿是贵妃娘娘的儿子……儿臣谢母后赐名了！” 景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朱心。 刘若狠狠瞪了皇后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 那么大的事情，竟然隐瞒着她。 她还在这一个多月里，对这个早产的婴儿呵护备至。 德妃这贱人还真好命得很。 她不光帮她养大了她的儿子还扶他上皇位，这会儿还帮她救回因为早产而身体特羸弱的孙子。 她把头转向的江风，又看向了墨宸，嘴角诡异一笑， “摄政王，你逼我走上绝路，我让你最爱的人陪我一起走，这不过分吧？” 墨宸身体一震，知道她在说谁， 却强做镇定， “哼，今日无论如何您是要死的，您得为我死去的爹娘、为德妃一案被您杀害的人偿命。” “是吗？”刘若眉眼带笑。 她拍了拍两下手。 秋娘带着五花大绑的楚十一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十一全身上下看似没有伤处，可人却极其虚弱。 小脸惨白，全身湿透……衣摆还在往下滴着水。 墨宸等人，看着楚十一模样，就知道她是被关在水牢里。 水牢可是最严厉的刑罚，她怎么可以对她动用这个最残酷的刑罚？ 那可是专门用来关押犯了重罪犯人的牢房。 水牢里的犯人长时间泡在水中，无法休息和睡觉，用不了几天就会筋疲力尽滑入水底溺亡…… 他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楚十一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对，不对……他们去过水牢，没见到楚十一？ “怎么，墨相现在还是刚才的话吗？” 刘若从袖口掏出短刀架在楚十一脖子上。 “太后娘娘息怒，有什么好好说，要不微臣换十一小姐…… 再怎么样，微臣既是飞将军，也是驸马都尉，总比一个世家小姐强吧？” 没等墨宸出声，一侧的江风急忙跳出来，把身上的佩剑也解下交给楚忠。 “江风，你还知道你是驸马都尉呀？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楚十一的身份可是比你尊贵多了！” 刘若处于疯癫状态。 第96章 楚十一的身份 刘若一把扯过楚十一脖子上的月牙形玉佩，哀怨， “这是当年先帝赏赐给德妃那贱人的——这玉佩本是一对。 当时德妃不知道有多得意，当着我的面给她七岁的女儿和十岁的儿子戴上。 尤其是她那可爱的女儿，虽然只有七岁，却随她那贱人娘，嘴甜得很，把皇帝哄得找不着北。 本以为再那场大火里，跟那贱人一起走了，没有想到呀！ 那日楚十一与右相一起来哀家寝宫谢恩下跪之时，玉佩从她衣服里掉出来。 哀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今日哀家举事不成功，也要拉个垫背的——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儿，没有什么意见吧？” 刘若得意地看上皇帝。 见皇帝不出声后，继续阴阳怪气， “皇儿别忘了，哀家可记得你们那贱人母妃叫你好好照顾你的皇妹的哦！” “楚十一是你的女儿。” 就在皇帝景煜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甜甜糯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陆思在楚河和樊萌的陪同下走进大殿。 他们先给皇帝行礼，又抬头望向刘若。 当他们看到虚弱的楚十一之时，满眼的心疼。 “你别胡说，你和那贱人向来感情亲厚……当初说好的‘苟富贵 勿相忘’，可你们俩呢？ 一个进宫当了妃子，一个嫁了位极人臣的左相，而哀家只嫁一个下九流的富商。 我们仨，伦相貌、伦才情，我有哪一点比不过你们俩的？ 凭什么你们大富大贵、有钱有权……而哀家 只是一介富商之妻。” “所以，你不择手段，拉着我假借进宫与德妃叙旧，做了对不起德妃的事？” 陆思泪水涟涟。 “我怎么就对不起那贱人了？没有我，先皇帝一样有别的女子……怎么你们就容不下我了呢？” 刘若疯癫， “今日，我就拉着这贱人的女儿垫背。” “十一真是你的女儿……她右股上有个心形胎记。” 陆思急声。 “陆思，都到这一步了，你还在骗哀家……楚十一怕雷雨天气，只有那贱人的女儿才怕雷雨……我的女儿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刘若在听到陆思的话之后，提出疑问。 “那是我让她这么做。”陆思心虚地看了一眼小脸苍白的楚十一。 而楚十一在听到陆思这话之时，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不争气地奔涌而出。 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原来她认为的娘亲，爹爹是别人的，兄弟姐妹也不是自己的？ 他们对自己的好，其实都是为了这一刻让自己死在自己亲娘手里…… 突然她感觉到喉咙一暖，随即一股甜腥味充满了口腔——鲜血喷涌而出，软软倒下！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大殿上一场混乱！ 秋娘想趁乱逃跑，却被墨宸一刀挑断右脚筋。紧接着左脚筋、左手筋、右手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推开刚俯身下来准备抱起楚十一的江风。 江风本来心里就怪他没有保护好楚十一，怎么会脑残到把楚十一留在太后寝宫，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墨宸也怨江风。 都是驸马都尉了，还惦记着他的媳妇。 两个心里都不痛快的人，瞬间开打起来。 “你俩都有病！” 楚忠甩了一句话之后，抱起楚十一往楚烟寝宫奔去。 皇帝让人传太医，同时也让人把失魂落魄的刘若关押起来。 三日后。 楚十一悠悠醒来，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 “公主，您醒了？”没容楚十一多想，宫女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咋一听这称呼，眉心不自觉地皱起来，尔后又自嘲地笑笑——她这是算哪门子的公主？ 须臾，她醒来的消息传到各个府中。 众人一听她已经醒来，都往她那里挤。 可她，除了皇帝和楚烟不得不见之外，谁都不见——包括墨宸。 皇帝摒退左右之后，告诉楚十一： 什么江风和楚忠战败、楚烟早产、皇后怀孕、墨宸投靠太后、墨宸帮太后“狸猫换太子”……等，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谋划好的，为的就是扳倒太后。 而太后刘若虽然是把他养育长大、扶他上皇位的人。 可是杀母之仇，他不可能还留她在皇宫——他已下旨贬为庶民，驱赶出宫。 而她楚十一本是刘若与其富商前夫的孩子，不过念她大义灭亲，而且她是他亲自下旨赐婚的，所以她现在的身份是大楚的永和公主——她的富商之女身份证据，都已派人抹除。 待她痊愈，还是回右相府的。 以后皇宫和左相府还是她的娘家。 “陛下，民女与右相的婚姻可否作废？” 楚十一眼里闪着一丝光芒，虚弱地问。 “当然不可……那可是朕下的圣旨，金口玉言的。” 皇帝景煜果断拒绝。 楚十一眼中的那一丝光芒也熄灭了。 景煜和楚烟后边轮流跟她讲了很多很多话。 可她在听到墨宸的父母也是在“德妃一案”中殒命之时，再也没有听清楚他们后面讲的话——头痛欲裂，脑袋嗡嗡作响着。 他们大概意思就是她的母亲刘若杀害很多很多人。 那些人的后人合起伙来，把她母亲刘若搞下台了。 而那些人包括了皇帝景煜、景染——德妃之子女； 季南、季北、季夏、季安——太医令季赛的子女与父亲； 陆思——德妃的闺女； 墨宸——德妃娘家一族上千人唯一活口。 …… 皇帝是在提醒她，要是刘若在外头，被仇家所杀他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她手上沾满了鲜血！ 而楚十一除了谢恩，还能说什么？ 到最后，连皇帝和楚烟什么时候回去的，她都不清楚？ 转眼半个月过去。 楚十一每一天都浑浑噩噩地过着。 每一天的进食越来越少，精神气也越来越不好！ 墨宸等人想与她见个面，她依然不见。 这日。 楚烟亲自端着她最爱吃的桂花进来。 楚十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 “民女参见贵妃娘娘！” “十一妹妹偏要这般与我生疏，不认我这长姐了吗？” 楚烟连忙把她搀扶起来，哽咽， “十一妹妹这又是何苦呢？没有人怪你，你自己又何必往牛角尖里钻？” “贵妃娘娘教训得是！” 楚十一依然生分疏离，毕恭毕敬，话不愿意多说一句！ 楚烟轻叹一声，想把她拥入怀中，她却连连后退！ 楚烟只能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寝宫！ “十一……” 第97章 死而复生 一清冷声音传入楚十一耳中。 她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十一，这桂花糕是我亲自做的，你趁热尝尝。” 季南那阴冷柔美的面庞凑到楚十一面前， “跟你说实话了吧，这其实是我姐姐做的……她来几次，你都不见人，只能叫我送来了！” “民女谢梅妃娘娘、谢中书令！”楚十一依然愣愣地。 “十一，要是……要是我让你跟我走，你愿意吗？”季南支支吾吾。 楚十一乍一听，微愣，随即， “多谢大人抬爱，大人值得拥有更好的人！” “楚十一，不选择我也行，那你自己说说你想怎么样？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这样会死掉的……” “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对，就死掉吧……” 楚十一在听到季南死掉之后，喃喃自语着。 “十一、十一……” 季南听着楚十一独自自语，一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 楚十一无力挣扎着。 “放开她！” 一道清冷孤傲的声音传来。 同时季南也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剑。 季南只能松开了楚十一。 “沈彦！” 楚十一一得到自由，小跑到来者身后躲起来。 季南看清来者之后，扯了扯微皱的衣裳，恭敬， “微臣参见二王子！” “赶紧给我滚！” 沈彦把剑收起来，冷漠出声的同时查看楚十一有没有受伤！ “放心，没伤到我……你可以带我飞出这皇城吗，我想再次看看京城的夜景！” 楚十一看到沈彦眼里的着急，平静地在他面前转个圈圈。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抱稳了！” 沈彦再说话的同时，早已一手揽着楚十一的小蛮腰飞到半空中。 轻轻松松地带着楚十一飞出皇城。 在星空下，楚十一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是宫变以后，她第一次有了笑容！ 他们游玩累了，便来到醉仙楼找些吃食的——可能是今天心情舒畅，吃的自然多一些。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那么多了食物了。 楚十一在那都已是饱嗝连连了，沈彦还不停往她碗里夹。 不想拂他的面，笑呵呵地往嘴里塞着。 “十一……” 就在他们边吃边聊得嗨之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循声望去，楚忠和墨宸、江风、花朝就站在他们雅间门口。 墨宸原本就满是忧愁烦恼的脸庞，瞬间变成锅底黑。 楚十一紧张地双手互搓着自己两边的衣角。 楚忠率先走进雅间。 他们几个紧跟其后。 “砰……砰……” 楚十一猛然起身，椅子摔倒在地和她大腿撞在桌子角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痛得眉心皱到一块去，却也顾不得疼痛，吓得躲到沈彦身后去。 双手紧紧抓住沈彦的手臂，两眼泪汪汪地盯着他们。 沈彦轻轻地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从一旁拿起她的披风为她系上，给她带上帏帽，带着她从他们中间穿过。 “把你脏手拿开，她是我夫人。” 墨宸在楚十一快通过他们面前之时，还是没能忍住抓住了楚十一的手腕，冷声警告沈彦。 “你问她，她愿意跟你回去吗？”沈彦冷漠。 “沈彦，快救我，我不要跟他走！” 没等墨宸出声，楚十一委屈巴巴，泪水涟涟地望向沈彦。 “听到了吗，右相大人……劳烦右相大人高抬贵手！”沈彦还是冷漠语气。 墨宸在听到楚十一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不见自己却跟着别的男子在这吃吃喝喝，有说有笑……见到自己却避如蛇蝎！ 他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抓着楚十一的手自然地加了几分力度。 楚十一疼得眉心皱到一块却也一声不吭——继续与沈彦同一个方向使力，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江风和楚忠看到楚十一那难受的样子，纷纷帮着沈彦扳开墨宸的手。 奈何墨宸抓得紧。 他们只能一只一只手指地扳开。 在他们俩的帮助下。 楚十一和沈彦逃离了醉仙楼！ 翌日， 宫中传来楚十一病情加重，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 可她依然除了沈彦，谁都不见。 大楚九年十二月一日 楚十一药石无效，殁，享年十六岁。 众人悲痛。 按照楚十一遗言，把她火化了，骨灰撒海里！ 待办完丧礼。 作为楚十一最后时光的陪伴者，似乎特别受大家的欢迎？ 可沈彦无论是左相府、还是右相府，亦或公主府……他都委婉拒绝了，麻溜地与皇帝告别，回了北戎。 从此， 楚十一成了楚府、公主府、右相府的禁忌——他们都自觉的避开这个名字。 一年后。 大家的生活表面上看归于平静。 只是墨宸还是不愿意续弦，每天把自己关在忙不完的公务中，人也越发的阴狠。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他夜夜在自己房间里卖醉——对着那只“蛾”的纸鸢、楚十一进宫前脱下的玉手镯。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城中，有一家妙手仁心医馆里，坐诊的女大夫声音甜美，可整日戴着帏帽，不知真容如何？ 不过医术精湛，从不乱开与病情无关紧要的药材，诊金也实惠，是以日日门庭若市。 这不，眼看到晌午了，外头还有十几个人排队着。 “十一，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吃口饭再继续？” 沈彦一身朴素，把饭菜都端到屏风后面之后，出来到楚十一身边。 楚十一抬眸看了看排队的这十几个人。 还是招手叫下一个。 沈彦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她会坚持看完再去吃饭。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剥了鸡蛋壳，递到她面前， “把这个给吃了！” 透过帏帽，依稀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起身洗了一下手，三下五除二地把鸡蛋吃进肚子里。 沈彦扬起嘴角，把一碗温开水递到她手中， “我给阿牛哥他们送药去了，等我回来煮饭菜！” “好，知道了……路上小心点！” 楚十一已经坐回座位上，专心致志地为病人看病。 而沈彦看了她一眼，拿起她准备好的药材高兴地出了医馆！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完最后一位了。 她习惯性地问一声， “还有吗？”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一只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大手搭在诊垫上！ 她愣了一下，抬眸，四目相对，轻声，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第98章 第一回合沈彦完胜 “我病了，麻烦大夫帮我瞧瞧，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墨宸两眼透过帏帽死死盯住她的双眼，声音清冷。 清冷的声音中掩藏不住的焦虑、疲惫不堪、哀怨，以及些许的兴奋！ 楚十一深呼吸三下，稳住心续，为他把脉： 脉搏和缓、气血平和…… 她收回小手，轻声， “贵客的病只需多休息、努力加餐、需要一些时间，自然就无药自愈。” “是吗？我都休息一年零一个月零八天了，怎么一点都得不到缓解？麻烦大夫告诉我，您‘所谓的一些时间是多久？’” 墨宸直接上手抓住了她有些慌乱地收拾着诊枕、宣纸的小手。 楚十一试图挣脱了他的大手，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无奈叹气，柔声细语， “先松开我的手，带你去吃好吃的！” “还是只会用‘美人计’这招呀？”墨宸嘴角上扬，装着不屑却也松开了她的手！ 楚十一跟医馆学徒说一声。 把头上的帏帽拿了下来，带着墨宸出了医馆。 一路上，墨宸的心情是忐忑与兴奋交替着，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看着她白皙的小手，好几次都想把它握在手心里，却“有那个色心没有那个色胆”。 “墨宸、墨宸……在傻笑什么呢？”楚十一看着坐自己对面傻笑的墨宸，忍不住出声， “义母和雪儿他们都还好吧？” “都还好着，只是大家都想你！” 墨宸终于说了一句重点的话。 “饿了吧，赶紧吃！”楚十一岔开话题。 而墨宸低下了头，乖乖吃饭。 他虽然很想她跟她多讲讲话： 讲讲他这一年多以来是如何熬过来的； 讲讲他有多恨她，又有多思念她； 讲讲他从楚忠那得知她还活着消息，有多兴奋； 讲讲他现在多想把她带回去…… 可是他更怕她又一声不响地消失了，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想被楚十一发现，只能低着头猛扒着碗里的饭。 相对语墨宸的激动、情绪化，楚十一淡定从容多了！ 她面上淡淡的。 难得地为墨宸夹了两筷子的菜放入他碗中——淡定从容地小口地吃着她自己碗中的饭菜。 也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也该长大了！ 之前的种种她已经不想再去计较，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毕竟是她母亲把大家害得那么惨。 尤其墨宸一族，因为德妃的原因只剩他一个独苗了——所以她只能远走他乡！ 楚十一那么一想着，心里愈加的别扭。 餐桌上的氛围，也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都怪楚忠，说好会保密的，现在倒好，转头就跟墨宸说了。 她都没有准备好要怎么面对楚府的其他人，更不要说墨宸了…… “十一……” 沈彦怀抱一个一岁左右的奶娃，臂弯处还挽着一件貂毛披风。 楚十一见到救世主般，猛然起身，笑盈盈地看向他们。 沈彦两步做一步地来到楚十一面前，未等他出声，他怀里的小奶团已语音不清， “娘……娘亲……抱抱……” “好……好……终于懂得心疼娘亲了，平日里不都黏着你爹爹吗？” 楚十一从沈彦怀里抱过小奶团，宠溺地轻言着。 沈彦拿起臂弯的披风，自然的为她披上。 楚十一还主动面向他，等着他为她系上。 沈彦为她系好，再让她赶紧坐下。 而他自己这会儿才有空理墨宸，客套地与他点了点头，自然地紧挨着楚十一坐下。 他耐心而温柔地给楚十一怀里的小奶团喂食物！ 墨宸的心在听到，小奶团对楚十一个沈彦的称呼以后，瞬间跌到了谷底。 他们这默契，不是一天两天配合得出来的？ 墨宸的脸色冷到了极点。 可惜，楚十一和沈彦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关注他。 那小奶团实在太会了，不是叫楚十一做这个、就是做那个……妥妥地不给她任何与墨宸说话的机会！ 最后，在小奶团的哭闹里，楚十一匆匆地与他告别，与沈彦一起带着他回去。 沈彦怀抱小奶团，楚十一紧挨在他身侧逗着小奶团。 他们有说有笑，像极了幸福的一三口之家！ 在沈彦回头一瞥中，他完全相信，沈彦就是故意带着小奶团来搅局的。 他得好好查查，这小奶团是谁家的？楚忠的信里，可没有提到这个？先去找楚忠，问个清楚明白再说！ 漓府 “你这深更半夜扰人清梦就是为了问这个？” 正厅里，楚忠哈欠连连，不满地给墨宸倒了杯水递过去。 “不喝，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喝水？” 墨宸接过水杯，放到一边去。 “他们还叫你墨狐狸呢，怎么一到十一这事儿上，你就老是沉不住气呢？” 楚忠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坐下。 “你整日就‘沉住气、沉住气’，再沉住气十一和别人的娃都可以打酱油了！”墨宸嘀咕。 楚忠问墨宸，今日与十一的约会是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信里不是都把情况跟他说了嘛？ 墨宸轻叹一声，沮丧，把今天沈彦带着一小奶包来搅局的事儿具体地跟楚忠讲。 “噗嗤……” 楚忠忍禁不住笑出声来。 听他那么一讲，那小奶团肯定是他们家的楚晚晚。 现在跟十一最亲密的除了他这个兄长、漓洛、他们俩的小奶包楚晚晚就是沈彦了。 他们夫妇俩肯定是要站他这边的，可他们家的小奶团跟沈彦关系好得很，估计会站沈彦那边h就算那样也是3v3而已。 他也不用担心，想想他们三个大人还比不过他们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奶团？ “那小奶团是你家的小晚晚，一岁的样子？” 墨宸突然想起下午自己见到的小奶团。 楚忠有点小傲娇地点了点头！ 他们家的小奶团会讲话得早，性格捡不得他们夫妇俩，倒像她的姑姑，估计以后也少有人可以驾驭。 墨宸听楚忠的话，知道他们仨还真不如他们家的小奶团。 看今日下午楚十一对楚晚晚的宠爱，就知道拿下这小奶团才是拿下楚十一的关键！ “墨宸、墨宸……你怎么了，在那傻笑什么？” 楚忠轻轻推了推在沉思中傻笑的墨宸。 墨宸一改来时的一副仇大苦深模样，神采飞扬地与楚忠告别！ 楚忠看着墨宸远去的背影，嘀咕， “要是跟堂之上那帮老臣讲，他们手段狠毒、行动雷厉风行的右相有这一面，估计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夫君，还要妾身等多久呀？” 漓洛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紧随着娉娉婷婷的走向楚忠。 楚忠瞬间定住，目光定格在漓洛身上。 第99章 再现蛾纸鸢 漓洛仅着亵衣亵裤。 洁白无瑕的、透明的亵衣亵裤，把她妙蔓的身姿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楚忠的面前。 她的小蛮腰、她的波涛风涌、她的柔软、她的低吟……她的一切的一切，瞬间充斥着他的整个大脑，挥之不去！惹得即使已是一个奶娃爹爹的他，瞬间沦陷！ 一把把她按倒在地。 在落地之时，不忘贴心地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生怕磕疼了她。 可他却忘却了，后面他对她的攻击、占有，比脑袋磕在地上的疼痛来得汹涌、凶猛……让她痛并快乐着！ 很久之后，楚忠容光焕发、精神饱满……漓洛烂泥般靠在他的胸前。 他满脸宠溺地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打横抱起，回了他们的房间！ 可没一会儿，他们的房间不知为何又燃起战火！ 不时从房间里传来了似痛苦又快乐的声音、压抑沙哑的声音…… 管事嬷嬷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让未经人事的小侍女们捂住了耳朵，同时也警告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翌日 楚忠火急火燎地往医馆跑。 更是直接冲进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正在睡懒觉楚十一房间。 看到粉红帏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退出来，着急， “十一，十一，赶紧过我府里一趟，洛儿……你嫂子哭哭啼啼的，我哄不好！” “嫂子向来乖巧，最是听兄长的话了，你都哄不好，我更是没……” 楚十一猛然起身，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前几日，漓洛来她这探讨的话题，她实施了？ 她让楚忠到外边候着，连忙起身洗漱。 “带上药箱、多带一些药膏……” 待她打开房门，楚忠急切叮嘱她，而且说到后边声音还越说越小了。 楚十一一看他的那满脸通红的俊脸，明白了八九分，拐弯到药房里拿了两款她新发明的药膏！ 漓府 楚忠夫妇房间里，漓洛双眼通红。 见到前后一起进房间门的楚十一和楚忠，红着精致小脸让楚忠赶紧出去。 楚忠满脸心疼的却也听话地来到庭院中，着急地等待着。 “干嘛呢你，这个时辰还在这，今日不用去军中，处理军务？” 墨宸肩头上坐着楚晚晚，看到失魂落魄的楚忠都已巳时一刻了还在这庭院中。 楚忠显得有些慌乱，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反问， “你又是打什么鬼主意，我可听洛儿说了，天天围着我家小奶团转……别忘记了，你可是跟陛下说来视察军情的，这都半个月了，也没见你到军中一趟？” “爹……爹爹……晚儿要和姑父去放……放纸鸢！” 墨宸肩头上的楚晚晚奶声奶气。 “噗嗤……” 楚忠这会才注意到楚晚晚手上那只有些眼熟的“蛾”纸鸢，忍不住笑出声。 墨宸当然明白他笑什么，可这会儿他心中自有筹谋，也不在乎他的看法，高兴地带着楚晚晚就要出门。 楚忠感念他这十几日来，日日陪着楚晚晚的份上，笑着出声， “十一今日休沐，这会儿在房间里与洛儿聊天！” 墨宸停住了脚步，高兴地回到楚忠身边，把楚晚晚从肩头上放了下来，轻哄， “晚晚，咱们等姑姑一起去放纸鸢可好？” 楚晚晚一听楚十一在她娘的房间里，迈开小短腿，蹒跚前行。 墨宸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楚忠，嘴里扬起， “多谢了！” “哼……知道就好！”楚忠傲娇。 房间里 楚十一查看了一下漓洛的下身，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你们这是玩得挺开的嘛，这是有多激烈的呀？” 漓洛红着小脸， “我只是听你的话，制作了几套比较透明的内衣，谁会想到那傻子像毛头小子似的横冲直撞的……” “姑姑，姑姑……” 楚晚晚的奶声打断了漓洛未讲完的话。 楚十一一看到楚晚晚，连忙洗手，擦干，一把把她举高于头顶。 “姑姑，走……咱们跟姑父去放……放纸鸢！” 楚晚晚奶声奶气。 “姑父？” 楚十一和漓洛异口同声。 她们俩随即又不当回事。 楚晚晚一天到晚不是给自己找爹、娘就是给自己找兄弟姐妹的。 楚十一让漓洛好好休息，记得一日三次上药就好！ 同时眉峰微挑，让他们克制一些！ 看到漓洛熟透蕃茄般的小脸，满意的往肩头上挂着药箱，怀里抱着楚晚晚， “走，姑姑看看晚晚给姑姑找什么样的姑父？” 楚十一怀抱楚晚晚来到庭院。 楚晚晚一看到墨宸，高兴， “姑父……咱们放纸鸢去吧，我把姑姑给你带来了！” 墨宸装不知情地从楚十一怀里抱过楚晚晚，嘴角忍不住上扬着。 楚十一瞪了他一眼，转头面向一脸着急的楚忠， “人给你哄好，自己进去看一下吧！” 楚忠小跑着进房间，根本没有听到身后墨宸装模作样叫他一起去放纸鸢的话。 倒是楚晚晚听得真切。 她奶声奶气， “姑父出发吧！爹爹和娘亲要亲亲，他们得忙着给我制作弟弟、妹妹呢！” 楚十一给楚晚晚闹了个大红脸。 她连忙岔开话题，催着墨宸赶紧出发。 墨宸看着楚十一的样子，满意得很——看来自己这条路行得通！ 一个时辰过后，辽阔无边的草原上，风光无限好！ 人们三五成群，在那闲聊、打纸牌、游戏、放纸鸢…… 墨宸手里拿着风筝线，在前跑……楚十一和楚晚晚在后面追。 他们颜值担当的三人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尤其是楚晚晚那小奶团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以及人们窃窃私语声： 甲：一家三口都是高颜值的，应该多生几个。 乙：就是……好可爱的小奶包，这是骗人生女儿的吗？ 丙：害，那都是别人家的。 丁：怎么生娃了身材还保持得那么好，前凸后翘的…… 甲：能睡这样神仙般男子，做鬼也风流…… …… 楚十一感受着万人瞩目的感觉——别扭得很。 她借口太累，来到树荫底下休息，顺便给他们俩准备了一些吃食！ 她摆好了食物，可他们俩还在那玩得欢！ 不自觉地抬头看着空中那只“蛾”的纸鸢，想起自己放他鸽子那事。 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记得，心里有没有怪她没有信守诺言？ “在发什么呆呢，跟我出来不开心？”墨宸一手拿纸鸢，另一只手抱着楚晚晚。 “姑姑跟姑父和晚晚出来不开心吗？”楚晚晚奶声奶气。 而楚晚晚的声音又成功引起他人一阵讨论： 甲：我赌对了吧，就说他们不是一家子！ 乙：不过他们确实长得像三口之家嘛！ 丙：那可爱小奶娃不是叫他们“姑姑、姑父”嘛！ 丁：颜值那么高，还是赶紧多生几个萌宝，多好！ …… 楚十一给楚晚晚，擦着汗涔涔的小脑袋，再听到人们的议论声之时，眉头一皱，而且那眉头紧皱越深！ “怎么，楚十一小姐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他人的议论了？” 墨宸席地而坐，两只大手往身后的草地上随意地撑着——乍一看，肆意风流！ 第100章 多情的墨宸 楚十一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起来！ “怎么，被本相了美色诱惑了？”墨宸满意楚十一的反应，调侃。 对着周边不少小女娘射来的爱慕眼泼照单全收，不时还给他们回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眸光！引得小女娘们，心生荡漾！ “姑姑，姑父到处留情你也不管吗？您不是说您要的感情是像我爹爹和娘亲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楚晚晚歪着脑袋，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楚十一。 “嗯，姑姑是要那样的感情。可是世上的男子有很多都是做不到像你爹爹和你娘亲那般的……不过，姑姑相信，你的沈爹爹肯定可以做到。” 楚十一像是说给楚晚晚听，也像是说给墨宸听。 而墨宸在听沈彦之时，连忙坐正身体，挺直腰板，给楚晚晚递过去一根油炸的土豆条，轻哄， “晚晚是喜欢姑父多一点呢，还是喜欢你的沈爹爹多一点？” 楚十一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宸，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 墨宸才不理会她那警告的目光，继续轻哄着楚晚晚， “你看，姑父会扎纸鸢的哦，你沈爹爹会吗？” “当然……而且我沈爹爹扎的纸鸢是扎什么像什么，不像姑父您，把蝴蝶都扎成‘蛾’了！” “噗嗤……” 楚晚晚的话音刚落，楚十一忍禁不住笑出声来。 而楚晚晚还在那继续补刀。 她的沈爹爹本事可大了： 他可以带着她和她的姑姑在星空下飞翔； 也可以上山打鸟， 下河捕鱼……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姑姑一心一意。 所以，有时她会帮沈爹爹助攻，在外头叫他们爹爹和娘亲——毕竟，她心里是真的希望姑姑和沈爹爹在一起。 她还告诉墨宸，本来她也挺喜欢他的，还在会到底选择谁来当她的姑父而发愁，可是刚刚他的表现太令她失望了。 突然又转头问笑得前仰后合的楚十一，她怎么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她的沈爹爹了？ 楚十一告诉楚晚晚，她的沈爹爹去干大事去了！ 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楚十一耐着性子告诉她，等她的沈爹爹把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沈爹爹还会像往常一样给咱们带礼物吗？” 楚晚晚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自然！” 楚十一继续耐着性子。 以她的暴脾气，这小奶团带不到半天就要送回府去的——带小奶娃实在太难了，尤其问题那么多的小奶娃！ 还好，墨宸似乎看出她的烦躁，主动带着这小奶团去溜达！ 可是楚十一总是觉得他那么积极，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他们俩，有可能颜值高的原因，很快就跟另外几户来这遛娃的家庭玩得不亦乐乎！ 有那么一瞬间，楚十一挺佩服墨宸的，竟然可以把小奶团带得那么好！ 他不仅仅人长得好，有权有势，又会带娃…… “咦，楚十一，你疯了吗，想什么呢？” 楚十一被自己脑袋里突然冒出的看法吓了一跳，使劲晃了晃小脑袋。 “别晃了，再晃更傻了！”墨宸的声音传入耳朵。 此时才发现，楚晚晚已经伏在他肩头，甜甜的做着美梦！ 楚十一没有计较墨宸的话，想从他怀里抱过楚晚晚，奈何这小奶团仅仅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只能收拾好东西，跟在他们俩身后。 “给我……走得那么慢，不想与我那么快分开呀，那么舍不得我呀？” 墨宸单手抱住楚晚晚，一手拿过楚十一肩头的包袱，还不忘调侃。 刚刚他在远处陪着楚晚晚玩耍之时，可是发现了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他一看过来，又假装往别处。 而楚十一难得的没有怼墨宸，这是心虚了吗？ 在那低头整了整自己手上的东西，随后跟在他后头！ 墨宸也感受到楚十一的不一样，好像他和她的性格对调似的？ 以前总是她调侃他，他只有脸红的份！ 现在是他经常会捉弄她，喜欢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可是，就算经常挨她开涮，他还是希望看到以前的楚十一——那时的她，是真的快乐的！ 现在的她，即使再灿烂的笑容下，也有着一丝忧郁、隐忍…… 他们把楚晚晚送回漓府，顺道一起用了晚膳！ 待吃饱喝足以后，墨宸本想与楚忠夫妇再聊一聊一些家常。 可楚十一却急着要回医馆。 她都出来玩一天了，生怕医馆里忙不过来，得回去看看！ 墨宸本意也是为了能与楚十一多相处一些时光，她坚持要回去，他肯定是要一起回去的。 他们与楚忠夫妇告别！ 楚忠和漓洛，看着他们，相视而笑！ 虽然楚十一再三确认不用送她回去，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墨宸，让他送回了医馆。 出了漓府。 楚十一本来是要乘着马车回去的。 可墨宸小孩子般，硬要步行——这样可以消食！ 楚十一看了他一眼，刚好也有话要跟他讲，也就随了他的意！ 可是直到快到医馆了，楚十一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眼看就要进医馆了，她深呼吸三下， “墨宸……” “十一……” 他们俩竟然异口同声。 楚十一微笑着让他先讲？ 墨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拽在手心里，一路搓着的红结绳伸到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愣了一下，低下眼眸， “我一个大夫，带这些东西不方便 行事。” 墨宸不由分说，拉过楚十一手腕就为她绑上。 他告诉她，这是他在京城的时候买的，给大师开过光。 据说，两个相爱的人相互为对上系上，永生永世都不会分…… 楚十一突然触电般抽回小手！ 墨宸手中的红结绳掉落到地上。 楚十一有些慌乱地从地上捡起，放回墨宸手中，让他送别他人！ 墨宸强忍着泪水、强忍着怒气，紧咬后槽牙，再次拉过楚十一的小手。 楚十一拼命第地挣扎着，奈何没墨宸力气大。 就在墨宸快系上之时，一只大手拍开墨宸的大手，一把把楚十一护到身后，清冷， “右相这是作甚？十一现在可是我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她还是本相的夫人呢！”墨宸不甘示弱。 墨宸和沈彦小孩子般，一人拉扯楚十一一边的手，互不退然后！ 楚十一被他们拉扯得有些疼痛地皱起眉头。 墨宸一见她近皱的眉心，送开了抓着的手。 她没稳住，一头摔进沈彦怀里——沈彦抱了个满怀！ 楚十一生怕他们两个动手，劝着沈彦先进医馆，她跟墨宸讲两句话就就去。 沈彦有些不情愿，可是在楚十一的轻推下还是进了医馆。 “你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待沈彦一走，墨宸盯着楚十一问。 “嗯……刚刚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事。”楚十一迎向墨宸疑问的目光。 第101章 不速之客 “为什么选他，也不选我？”墨宸强压着心底的酸楚。 “墨宸，咱们俩就像两条平行线那般，永远没有交集的那一天！” “你怎知你和沈彦就不是平行线？北戎和大楚‘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那么薄弱，说不定哪一天又打起来了！” 墨宸一语挑明横亘在楚十一和沈彦中间最重要的问题。 “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楚十一有些心虚。 “你是因为前太后对我族所做所为不敢面对我，那到时你就敢面对‘不是我们杀死沈彦就是沈彦杀我们’的场景？” “我们商量好了，我们马上就要隐居山林……尘世的事与我们无关！” 楚十一平静。 “是吗？要是北戎的铁骑踏破这大楚的大好河山、虐杀大楚的百姓也与你无关？” 墨宸吃定了楚十一心中有大楚、有大楚的百姓，最关心的还是楚府的每一个人。 “你说的这些，以前的楚十一可能会在乎，现在的我只在乎我自己。 就这样，以后别再见面了，我不想沈彦不开心！” 楚十一果断，转身进了医馆。 “楚十一，你混蛋！”墨宸没有忍住，怒吼咆哮，拂袖而去！ 医馆里。 “十一，有怪我自作主张说是你未婚夫吗？”沈彦给楚十一倒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没有……你这趟远门有什么收获？”楚十一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还是没有一点音讯，可是我父皇也来大楚了，我得尽快找到他。”沈彦语气中满满都是疲惫不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父皇在大楚人生地不熟的，得尽快找到他人才好。”楚十一惊呼。 毕竟，沈彦的父皇可是北戎的皇帝，要是有好战者故意搞事情，那大楚与北戎又要开战了！ “嗯嗯，我知道……所以我想去趟京城，你……算了，你还是在这等着我回来吧！”沈彦话说一半，又转移话题。 “好了，赶紧休息吧，明早咱们还要赶路呢！” “你真的愿意陪我回京城？”沈彦惊喜，又有些不确信的看向楚十一。 “当然……休息去了！” 楚十一生怕沈彦看到自己后悔的表情，匆匆与他告别，回房休息。 在回房间的路上，她帮腮动了动，最后歪着脑袋无奈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怎么就答应沈彦一起回京城了呢？ 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吗，这圣母心泛滥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对，现在是伤疤都没有好，又开始犯病了。 她有气无力地往她房间的方向走着。 其实在她自己说完那句“咱们还要赶路”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回京城免不了会与楚府的人见面。 她虽然与楚忠走得近，可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与其他人相处。 睡觉、睡觉……不想了，答应都答应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早晚都要面对的！ 翌日 墨宸再来到医馆之时，医馆的人告诉他，楚神医已经离开，去向不明？ 气得墨宸把后槽咬得咯咯响。 在从医馆的人那里得知楚十一是和沈彦一起离开之时，他瞬间气疯了。 他恨恨地一拳砸在墙上，压住了眼底的疯狂，暗自腹诽， “好个水性杨花的小女娘，下次再见面我可不再客气了……楚十一，你逃不掉的！” 医馆的人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愣在当场。 而等再反应过来之时，墨宸早已没了身影。 一晃三个月过去。 这是楚十一和沈彦回京城的第十日。 楚十一除了必要的出门，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这小四合院里！ 对于柳如帮租的这四合小院，满意得很！ 闲来无事之时，她在院角落里侍弄着从北境带回来的金银花种子。 可是一周都过去了，金银花芽芽都没有看到，可她却连架子、棚子都搭好了！ 沈彦问她现在就搭架子和棚子是不是早了一些？ 她头都不抬一下，继续翻松盆里的泥土，轻言， “金银花娇气，容不得半点马虎。 任何强烈一点的阳光，亦或狂风暴雨都是活不下去的。 早做准备，防范突来的雨水、狂风的摧残总是好的！” 沈彦一脸宠溺微笑着。 为她打好洗手的温水、再泡上一壶茶水，静静的等待着她忙完了来陪自己吃上两盏茶——这是属于他的幸福时光！ 这日，小四合院最热闹。 原来是楚忠带着漓洛和楚晚晚回京探亲了。 楚忠再约上花朝和楚颜、柳如一起来小院做客！ 楚十一为了小晚晚，更是早早亲自出门去菜市场选购食材。 沈彦却觉得外头冷，她还是在家里等着就好——他觉得，他比她更会挑选！ 奈何楚十一坚持，他只能为她披上了披风，让她用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菜市场里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潮涌动，以及令人不怎么待见的各种味！ 沈彦做梦也不会想到，楚十一愿意来这么个脏乱之地。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开路，菜市场的众女娘见到独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右相府书房里。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墨宸见到顾清明气喘吁吁地走进书房，起身亲自为他沏茶。 “今日他们在小四合院聚会，现在他们俩一起出门买菜，估计等会还会一起煮菜做饭……” “想都别想，才不会便宜那北戎人。” 墨宸打断了顾清明的话，在说话的同时拿起椅子上的披风系上，出书房。 顾清明让他一定要沉住气，可气势要足，不要在敌人面前露怯。 “还要注意什么？”墨宸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问紧跟其后的顾清明。 顾清明看到认真的墨宸，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没有了，就这些！” 墨宸却略作思索，嘴角扬起，深不达底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晚上。 楚十一和沈彦在小四合院里招待着楚忠一家三口和花朝与楚颜、柳如！ 有小奶团楚晚晚的天使般的存在，让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楚十一和楚颜，关系瞬间回到了当初。 只是在楚颜问她打算什么回左相府时，她低头不语！ 还好，此时院门响起， “咚咚……咚咚咚……” “我去开门！” 楚十一落荒而逃。 可她不知道，在门外等待她的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她有些发愣地看着门口手牵着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为好？ 而他们也玩味地看着她。 她更是手挽着他的臂弯，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一副嘚瑟样子！ “谁呀？”沈彦见楚十一开门好久却没要请外头的人进来的意思。 其他人也顺着沈彦的声音望向门口。 众人再看到门口的两个人之后，表情都复杂起来？ 第102章 楚十一的决定 沈彦来到楚十一身边，在看到门口的墨宸与季夏之后，原本笑着的脸也瞬间凝固起来！ 可看到他们手牵着手，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怎么，本相和季三小姐就那么不受待见？” 墨宸不理会沈彦秒凝固的笑容，微抬下颌，盯着楚十一， “楚十一小姐的门槛越发的高了！” “姑父……抱抱……”楚晚晚听到门口传来墨宸的声音，从楚忠怀里滑下来，跑到墨宸跟前，奶声奶气。 墨宸看到张开双臂向他索要抱抱的楚晚晚，松开了季夏的手，抱起楚晚晚径直往院子里走！ 楚忠连忙让墨宸挨着自己落座。 漓洛想从墨宸那抱走楚晚晚，奈何楚晚晚赖在墨宸怀里。 墨宸在那逗着楚晚晚，无视漓洛伸过来的双手。 楚忠了解墨宸，知道他心里有气，也知道他不会伤害楚晚晚。 他轻拉着漓洛让她紧挨自己的另一边坐下。 漓洛看了一眼还在那站着的季夏，让她赶紧找位置坐下。 季夏尴尬的微笑，不客气就挨着墨宸落座，与他一起逗着楚晚晚。 楚十一看着不请自来的墨宸和季夏，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兴致全无。 她了解墨宸，别看他满脸堆笑的，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呢？ 按照惯例，他笑得越开心，他的心情越坏……一个不留神又引起战火！ “怎么，二皇子和楚十一小姐就是这般待客人？” 墨宸一副笑盈盈地与楚晚晚玩耍着，声音却出奇的冷。 楚十一想发作，却被沈彦轻轻扯了扯衣角。 她看了一眼把她和沈彦位置占了的两位不速之客，极其不情愿的鼓着帮腮紧挨着漓洛坐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心里有多不爽。 沈彦和楚忠招呼着大家多吃一些。 楚十一更是不顾沈彦多次轻撞她的胳膊，让她也理理季夏。 可她却没发觉似的，只顾着与楚颜和柳如聊得欢，始终没给墨宸和季夏一个眼神！ 墨宸敷衍着楚忠等人对于他和季夏的热络。 看似与他们谈天说地，实际眼里全是楚十一的一举一动。 奈何，楚十一从他落座至今，没给他一个正眼！ 突然，他把怀里的楚晚晚交给楚忠，拉起季夏的小手猛然起身，高声， “各位，静一下哈！今日不请自来，主要是想请大家见证本相与夏儿正式走到一起了，明日就让我母亲上季府提亲！” 他还在那“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一翻季夏有多好： 乖巧、懂事、可爱、听话、医术精湛、对他一心一意…… 楚忠等人，先是面面相视，而后纷纷恭喜他们俩。 季夏娇滴滴地，让大家到时一定到府上喝杯喜酒！ 众人继续道贺着！ 而楚十一始终低头逗着在漓洛怀里的楚晚晚，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气得墨宸当场阴阳怪气， “楚十一小姐，到时可一定携您未婚夫一起来喝我们夫妇俩的喜酒？” “嗯，这个民女现在可不敢答应右相。我生怕到时万一有个身孕什么的，身体不便，自然就不会去凑热闹了！” 沈彦本想说点什么，却被楚十一拉住衣袖，微笑着抢先。 她毫不惧怕墨宸那冷得梦冻住人的眸光，不屑一顾地继续逗弄着楚晚晚。 “本相这个月底就成婚，这样楚十一小姐就不会不方便了吧？” 墨宸要不是看在楚晚晚的份上，恐怕早冲上去扭断楚十一脖子的份都有。 “右相又怎知我现在不是已经怀上？”楚十一不怕死，跟墨宸杠上。 气得墨宸拂袖而去。 季夏连忙跟上。 原本开心地聚会也就此结束！ “阿彦……阿彦……” 待众人离开，沈彦第一次不理会楚十一的呼唤，默默地收拾桌上残局。 楚十一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低声下气地与他说话，他也置之不理。 她想跟他一起收拾都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阿彦，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做筏子！”楚十一可怜巴巴地站在沈彦面前。 沈彦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自责，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让你自在地、快乐的生活着！” “阿彦，我现在就是想让你带着我在夜空下遨游，可以吗？” 楚十一挽起沈彦臂弯，撒娇。 沈彦二话不说，把楚十一拦腰抱起，飞向天空！ 夜空下的京城还是一样美！ 只是对于楚十一，一切都早已不是从前。 她告诉沈彦，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爬上屋顶。 站得高望得远，这样自己心胸似乎也打开一些，也就不会再纠结、计较，人自然也好过一些！ 认识他后，能遨游夜空下。 飞得更高，望得更远——她没有理由看不开的，是不是？ 沈彦对于她的问话，沉默以对。 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她——当年太后的那场宫变，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直作恶的人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杀害自己身边亲人、朋友的凶手。 而自己一直认为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亲人，原来也是一直在作戏。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为了最后让她的亲生母亲亲自动手毁了她。 虽然他们在最后说出真相救了她一条命，可让她再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 而他却自私地把她带回这个她最想逃离之地…… 楚十一苦笑。 反正早晚都要面对，这次回来既可以帮他找他的父皇，又可以让她面对现实，挺好的。 沈彦沉默片刻，低沉磁性嗓音，试探， “十一，等这事儿了，咱们隐居山林可好？” “好！”楚十一柔声。 沈彦心生欢喜，却也不敢相信——她竟然同意了，她竟然同意与他一起隐居了？ “啊……” 楚十一惊呼。 他们俩竟然垂直地往地上落下来， 沈彦猛然回神过来，敏捷地一个翻身，把楚十一拥在怀中，稳稳落在醉仙楼屋顶上。 他们在那肩并着肩，你侬我侬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沈彦的嘴角咧到耳根， “刚刚我太高兴了，忘记了咱们还在半空中，不好意思哈！” 楚十一娇羞，精致小脸严肃地问沈彦， “我的过往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心里还住着别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忘记……你介意吗？” 沈彦憨憨地傻笑着摇了摇头，认真，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爱上我……我相信，我能给你幸福！” 楚十一热泪盈眶，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心里有些慌慌， “要是我心里那个人一直忘不了，该怎么办？” 第103章 皇帝的威胁 “我们的余生还很长很长，我愿意等……一年不行，我就等两年；两年不行我等三年、五年、十年……我都会等到你接受我之时！” 沈彦侧头，真诚而深情地望向了她。 楚十一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 “那以后我就懒上你了！” 她在说话的同时，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望着稀疏的星空！ “嗯，我愿意让你懒上。” 沈彦扬起嘴角，耳坠通红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两颗脑袋，四只眼睛在盯着他们——一个是阴戾的目光，另一个狡滑的得意之色。 翌日 沈彦煮好饭菜，圄囵地吃了点就要出门办事。 楚十一问他为何行色匆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沈彦让她放一百二十个心，不是坏事，说不定明日他们就可以归隐山野了！ 楚十一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有个小小期待，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她要跟着他一起去。 他看了一眼，外边大雪纷飞的天气，宠溺地让她在家里等着他好消息就好！ 楚十一眉眼弯弯，乖巧地坐到沈彦早为生得正旺的火炉边上目送着他离开。 可没一会儿，院门有节奏地响起，“咚咚……咚咚咚……” “你回来了，那么快……” 楚十一打个激灵，欢快地提裙小跑上院门。 可话才说到一半，她就收住未讲完的话——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沈彦，而是她熟悉的景煜、内侍总管、顾兮和一陌生的、剑眉星目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虽然穿着大楚子民贵公子衣裳，却也不是大楚人！ “十一小姐，先让两位贵人进屋再说吧！” 容不得楚十一多想，内侍总管出声提醒。 楚十一连忙让道，请他们一行进屋。 她小脑袋高速运转着，暗想， “皇帝亲自陪同，又有沈彦贴身侍女相随，莫不是……” “十一小姐，陛下叫你入座呢！” 内侍总管再次出声。 楚十一收回心神，面上不卑不亢地入座，可心底莫名地有些忐忑不安！ 顾兮手脚利索地为他们彻茶，而中年男子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楚十一， “楚十一小姐果然天人之姿，怪不得彦儿连我这个可汗，还有他的可敦甚至北戎的江山都可以不要！” “可汗，过奖了，阿彦并没有不要您和可敦。 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他并不是因为民女的外貌、更不是因为与民女的感情而不要皇位——他本就志不在于此。” “呵呵，伶牙俐齿，以后彦儿有得受了……不过，十一小姐最好还是收敛一点为好！ 彦儿以后还是要继承皇位的。 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以后为了和平、巩固势力……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免不了三宫六院的。 虽然我们北戎民风开放，男女不管婚否，都不干涉再婚的行为。 我们也不介意彦儿娶一个已成过亲的婆娘，可是可敦肯定是另选他人的。” 北戎可汗，不怒自威。 可楚十一也不是吃素的，拧得很。 只见她梗着脖子， “阿彦与民女已经商议好，以后归隐山林！” 轻柔的语调中带着一股执着的劲儿！ 北戎可汗把头望向景煜承诺，只要楚十一放过沈彦。 在他有生之年，北戎的铁骑绝不踏入大楚半步，每年上贡大楚稀缺的良驵一万匹，再割十座城池。 景煜在听到北戎可汗的诺言以后，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还是被楚十一捕捉到了。 同时，楚十一也知道自己又要失去沈彦了——这个在她最无助、最低谷之时，一直陪着她的好儿郎！ 她才下定决心，试着去接受他、爱惜他……怎么又这样？ 难道还真的像当初她与江风闲来无事去找算命先生说的那般——她孤独终老？ “十一呀，你一向最懂事儿，最不愿意看到战火的，是吧？ 两国燃起战火，受苦受难的还不是百姓？ 你不想你自己，可你真的可以不管左相府、公主府里人的死活了吗？” “陛下，民女知道了！两位陛下，要民女如何做，民女照做就是了！” 楚十一凄凉一笑，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算没有景煜的软硬兼施，她也不乐意与他人共享自己的夫君！ 而她也绝对不允许沈彦为了自己而不管不顾。 …… 说一千道一万，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了！ 更何况景煜知道她软肋在哪，这不，用上了！ 景煜和北戎可汗很满意。 只见景煜给内侍总管递个眼色。 内侍总管从袖兜中拿出一信笺递到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接过展开，阅之。 楚十一一看完他们俩的谋划，不由苦笑一下。 而内侍总管更是当着楚十一的面，又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字据，让北戎可汗盖上了他的私信章！ 楚十一怀疑，景煜早算好了一切？ 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一切都是他从中作梗？ 很快，楚十一的猜测得到了确认，并且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她同意景煜与北戎可汗的计划“移情别恋”之法之后，他们俩一致认为墨宸是最好的人选。 楚十一果断地否决了墨宸——他很快就向季府提亲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增加一点不好的负面花边。 景煜提醒楚十一，沈彦那么聪明，做戏要做全套，不然会被他看揭穿的。 他们要找一个早就与她相识的人。 她所熟悉的不就江风、墨宸和季北这仨男儿郎嘛。 而江风已是驸马都尉、季北半年前由梅妃作主，早与尚书府嫡女定亲…… 北戎可汗见楚十一不出声，老谋深算地告诉楚十一，他们俩已经商量好了： 她不是只是演一天，或一场，而是搬到男方家里住，直到他们父子俩离开大楚地界。 楚十一再次提醒景煜和北戎可汗，墨宸不日就要向季夏提亲，还是换个人吧！ 他们俩竟然默契十足地异口同声，此事非墨宸不可。 只有这样才能让沈彦相信楚十一真的只是与他逢场作戏，目的都是为了刺激墨宸。 楚十一还想说什么，景煜大手一挥就那么说定了。等会他会派人过去告知墨宸，至于具体细节他们俩自己商量着来！ 语毕，不容楚十一多问，与北戎可汗有说有笑地出了院门。 独留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的楚十一。 她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最后一脚把烧得正旺的火炉踢翻，发出“镗啷……”的一声，火花四溅！ “你这是干嘛，自残吗？” 不满、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紧接着她落入一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第104章 楚十一同意跟沈彦远赴北戎 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扑鼻而来。 楚十一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没有想到他来得那么快，也许他根本是跟皇帝和北戎可汗一起来的？ “在想什么？”墨宸戏谑地声音传来。 她表情淡淡，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却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放开她，还顺势有些粗暴地把她打横抱起，带着命令口吻， “别乱动，再动本相不客气了……等会被烫到了怎么办？” 楚十一轻叹一声，不再挣扎。 她端坐一旁，呆滞无神的眼睛眺望着远方！ “怎么，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沈彦而卷入后宫女人那种无休止的争斗中去吗？” 墨宸收拾干净，洗手后来到楚十一对面坐下。 “阿彦不是那种人！”楚十一心虚地替沈彦说话。 “哼，本相可提醒你，男人的话不要轻易相信。什么甜言蜜语、什么诺言……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 墨宸不爽。 楚十一一听了他的话，收回目光，望向他。 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亦或目的性？ “干什么，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相……你可以那么相信沈彦的话，也可以那么无条件的相信江风的话，怎么就不能试着相信本相的呢？” 墨宸受不了楚十一那审视的目光，语气柔和了不少。 “你不是男人？” 可楚十一蹙了一下眉头，有些疑惑地望上他。 “本相不是男人，要不要以身试试？” 墨宸一听楚十一的话，激动凑近、欺身压上她。 “疯子，起开。” “就不，本相现在就让你知道，本相是不是男人……” “你不是让我不要相信男人的话，干嘛要相信你的话，你不是也是男人吗？” 楚十一看着墨宸逐渐靠近自己的唇，小手抵着他的胸膛，解释。 墨宸看着通红小剑的楚十一，满意她的反应，嘴角上扬， “下次，说话之前先捋捋，说清楚一点……不然，本相可真的以身示范……” “吱嘎……” “十一，我回来了！” 未等墨宸把话讲完，院门被人打开，沈彦欢快的呼唤声传来。 待他看到墨宸与楚十一姿势之时，愣了在当场。 楚十一和墨宸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墨宸挑衅般地睨了一眼沈彦，并没有要从楚十一身上起身的意思？ 楚十一推开了毫无防备的墨宸，有些尴尬地起身，扯了扯自己微皱的衣裳， 她动了动帮腮，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只是走向沈彦，为他弹掉肩头上的雪花，从他手上接过了点心和烤鸡。 墨宸从地上起身，与他们告别。 沈彦连做个样子挽留都懒得做——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墨宸与十一见面。 他总觉得他们见面一次，感情愈发的加深一些，还好明日就离开这里了！ “你就不问问墨宸来找我干嘛？”倒是楚十一，咬了一小口沈彦特地给她带回来的桂花糕。 “我相信你……再说，明日咱们就可以归隐山林了。”沈彦给她沏好茶水。 “你找到你父汗了？”楚十一压低声音。 沈彦高兴地用力点了点头。 过两日他的父汗就要回北戎了，大楚皇帝答应暗中派兵相送。 所以，他们明天就可以动身，开始了他们伟大的游历之旅了。 楚十一笑脸盈盈，眼里闪着泪花。 沈彦以为她那是过度喜悦，却不知她心里的那份悲伤！ 子时一刻。 楚十一披上了披风出了院门。 一炷香的以后，她出现在醉仙楼的雅间里。 与她一同出现在雅间里的，还有墨宸。 屋顶上的沈彦，双拳紧紧握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他抹了一把眼泪，转身离开！ 醉仙楼雅间里。 墨宸要亲自为楚十一煮茶水。 “不用煮了，长话短说……陛下的谋划我想晚两天再实行，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楚十一没敢看墨宸，装作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披风上的雪花。 “皇帝口谕可是立刻布署与实施。” 墨宸大手顿了一下，继续忙活着煮茶水。 “这口谕不是还有‘布署’吗，布署不需要时间的呀？” 楚十一轻声却坚定。 墨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这，他从来都是妥协的那一个：以前是、现在是、恐怕将来自己也无法对她狠起来吧？ “不出声，就当你同意了……走了！” 楚十一戴上披风帽子，走向门口。 “陪我喝杯茶水，再走，可以吗？”墨宸轻轻拉住楚十一袖口。 “不了，太晚了！阿彦醒来若是找不到我为担心的。” 楚十一扯出他手中的衣袖，急步出了房门，出了醉仙楼。 她没有注意到，阁楼雅间里的墨宸，正凭栏饮茶，深不达底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 翌日。 沈彦买了些礼物，带着楚十一七拐八拐了以后，来到北戎可汗所住之所。 在那里他们还看到了皇帝景煜、墨宸、花朝和江风。 楚十一给景煜和北戎可汗行礼之后，看了一眼疑惑的江风，最后把目光落在一副云淡风轻的墨宸脸上。 这只老狐狸那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可那淡淡的嘲讽之色，还是被楚十一捕捉到了。 她眉心皱到一处，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十一、十一，父汗在问你话呢？”沈彦轻轻呼唤着走神的楚十一。 沈彦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宠溺而又娇羞地，“父汗问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要是真心，他可以放我们走……” 楚十一看向老奸巨猾北戎可汗，真想一剑解决他。 为了维护在沈彦心中好父亲的形象，竟然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来。 昨日他可是伙同景煜软硬兼施地让自己离开沈彦的，这会儿又在这作戏…… “十一，看父汗的样子，也是喜欢你的！放心的说，反正我有信心日后你肯定会爱上我的……眼下先让父汗放咱们走方为上策。” 楚十一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沈彦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她望向沈彦期待与深情的眼神，点了点头，柔声， “民女愿意与阿彦一起回北戎！”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十一。 墨宸搭在椅子把手上的大手手背青筋凸起。 第105章 楚晚晚失踪 北戎可汗提醒，“日后彦儿可是要有三宫六院的，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楚十一的声音很小，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到。 北戎可汗轻叹一声，算是同意了！ 景煜见北戎可汗同意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他的又没有什么损失！ 江风眼里泛着泪光——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远嫁作他人妾。 沈彦惊喜地拉起楚十一的小手，深情地对望着她， “十一放心，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这可不行，有哪位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的，还得开枝散叶呢……还有，楚十一小姐他们大楚的话来讲只是偏房，日后你可要另娶可敦的。”北戎可汗威严。 沈彦还想与北戎可汗争辩，却被楚十一轻轻拉住了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出声。 北戎可汗满意，觉得楚十一还算识大体。 要是她之前不是与墨宸成过亲，沈彦的可敦她是当得起，可惜了！ 他高兴地宣布，明日就启程回北戎，让他们俩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楚十一和沈彦起身，给景煜和北戎可汗行礼告退！ “十一、十一妹妹……” 楚十一和沈彦刚要上马车，江风急步走向他们。 沈彦知趣地上马车等楚十一。 江风给沈彦作揖，拉着楚十一衣袖离马车一段距离，急声， “十一……十一妹妹为何要作贱自个儿，远嫁他乡做妾？到了那边，身边都是陌生人，有事找谁？” “风哥哥都是当爹爹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毛躁……你就不盼着我点好的呀？” 楚十一笑盈盈的。 可是江风分明看到那笑容下的隐忍、憋屈、忧郁…… 她似乎看懂江风的担心，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风哥哥放心！这世界上要是只有两个好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沈彦了……他会保护我的！” “太远了，太远了，我都宁愿你嫁给墨宸那只老狐狸，有事还可以找我……找我和阿忠。” 江风烦躁而着急，在那直跺脚。 “飞将军都可以看得明白的事情，楚十一小姐怎么还是那么不会选择呢？” 没等楚十一回答，墨宸冷漠的声音传来。 楚十一没有理会他，匆匆与江风告别，走向了马车。 沈彦在看到墨宸出来之时，早就下马车迎接楚十一。 “恭喜右相，终于逼走了十一，现在你心满意足了吧！”江风抹了一把眼泪，阴阳墨宸。 “本相能从你身边抢走她，同样可以从沈彦身边把她抢回来！” 墨宸看着楚十一和沈彦远去的马车身影，阴戾。 “好啊，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前往北戎了，本将军倒是期待你怎么把人留下……还有，你用什么法子对付别人我不管，可对楚十一不行！” 江风猛然凑近墨宸，抓住他衣领子，放完狠话，拂袖而去。 这次，他心底竟然自私地希望墨宸真的有办法把楚十一留下——哪怕不择手段！ 翌日 楚十一刚刚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沈彦就来了！ 他把楚十一的包袱一并扛在肩上，乐哈哈的出了她的房间。 “吱咔……” 院中，楚十一小跑到院落俯身刚想拿起金银花花盆被急促的推开院门打断。 紧接着漓洛挺着五个月大的身子，在侍女的陪同下，着急喊道， “十一、十一，晚晚不见了！” “什么？”沈彦和楚十一异口同声。 漓洛告诉楚十一和沈彦。 昨晚用晚膳后，晚晚还跟他们夫妇俩一起陪着楚河和樊萌一起聊天玩耍。 亥时三刻，侍女带去沐浴更衣后他们夫妇还去看着她睡着了才回房间。 可是早上没等他们醒来，侍女跑来说人不见了。 楚十一问漓洛府里都找了没，是不是上哪屋姨娘去了。 漓洛哽咽着，哪里都找完了，不在府里。 楚十一沉思片刻，让沈彦带着漓洛回府…… “娘亲、姑姑、沈爹爹……”还没有等漓洛和沈彦上马车，楚十一也没有上马，他们身后传来了楚晚晚的奶童音。 他们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 楚晚晚在墨宸怀里向他们招手。 漓洛风一般跑向楚晚晚。 墨宸把楚晚晚交给漓洛，轻描淡写地说他答应过楚晚晚，今夜夜间带她去沧海山看星星。 他们刚看完星星，晚晚吵着要来见她的姑姑和沈爹爹，所以他就带她过来了！ 他疑惑地问漓洛，他有在房间的案几上留有字条告知晚晚的去向…… “叭……”没等墨宸讲完，楚十一直接一巴掌落在他俊俏的脸庞上。 他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五指山。 “姑姑，你干嘛打姑父的呀？”楚晚晚疑惑地看着楚十一。 “姑父没事，姑姑在跟姑父闹着玩呢！”墨宸不恼，微笑轻哄着楚晚晚。 楚十一让沈彦带着漓洛和楚晚晚在车上等着，她有几句话要跟墨宸讲讲。 沈彦不乐意，可在楚十一的轻推下还是带着楚晚晚母女上马车走去。 “楚十一小姐可想清楚了，左相府的护卫实在不怎么样，就本相这样的人都可以来去自由、形同虚设般。 要是高手，那帮饭桶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怎么就没？ 这次本相只是带着小晚晚去沧海山看星星……下次，是别人可能就带去沧海海底看鱼了。” “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楚十一握紧拳头。 “本相想怎么样，昨日不是跟楚十一小姐说好了吗？ 哦，本相又忘记了，楚十一小姐向来贵人多忘事，还是原本就是凉薄之人？ 先是失约于‘纸鸢之约’，后有‘假死’，现在又要毁‘昨日之约’，远嫁他国，为他人作妾。 既然楚十一小姐那么作贱自己，那么爱给他人作妾，还不如就给本相作妾吧？ 至少，受委屈的时候可以去找你的‘风哥哥’哭卿卿——在北戎受欺负，可没有人管你！” “疯子……” 楚十一给他甩了两个字，走向沈彦等人所乘坐的马车。 一炷香时间后，楚十一和沈彦把漓洛母女送到左相府门口让她们下车之后，就驾车离开。 而站在门口等待漓洛母女的众人一看到楚晚晚回来了都疯涌上来。 楚晚晚在樊萌的怀里，一五一十地告知她的去向。 她还问樊萌，刚刚楚十一就在马车上，为什么她不回家住？ 一旁的楚忠，连忙眼神示意漓洛，先把楚晚晚抱回去洗漱！ 却被樊萌叫住他们夫妇俩。 她让奶娘把楚晚晚带下去，留下了楚忠夫妇和楚柏、楚颜。 他们四在楚河、樊萌和陆思，那审视的目光下，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楚河先开口， “你们几个是不是早就与十一见过面了，知道她在京城怎么不跟我们说呢？不知道你们母亲和九姨娘想她想得紧吗？” 第106章 楚十一逃走 “十一让我们保密！” 楚中实话实说。 楚柏和漓洛、楚颜互看一眼，真想把楚忠掐死的心都有。 当初四人都商量好了，被发现由漓洛主说话；楚柏、楚颜帮补，打掩护；最不会说话的他，呆站那就好！ 现在倒好，漓洛等人都没有发话，楚忠自个儿先出声了！ 他们仨现在只能靠漓洛，希望樊萌看在漓洛和漓洛肚子里宝宝的份上，能轻饶他们。 不过结果出乎意料，樊萌竟然没有责罚他们，只要他们带他们去楚十一的住所。 他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楚柏发话。 他实话告诉樊萌等人，十一还没有准备好，还是在等些时日为好！ 他们几个都提了好几次，让她回家里住，亦或回来吃个饭也是好的，可她还是没有同意。 他个人觉得，他们还是应该给她多一点时间。毕竟，那么大的事情搁在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楚忠也连忙插话附和。 他告诉众人，十一心里还是有大家的。 不然当初漓洛在生产晚晚难产时，她也不会亲自上阵接生。 他们还是给她多一点时间吧！ 漓洛让大家莫着急，有晚晚在，楚十一早晚会到府里的。 只是眼下十一要跟沈彦去了北戎，大家的心里想法是什么？ “什么，北戎？什么时候的事？”一直不出声的楚河，在听到这话，激动得站起来。 樊萌和陆思也着急起来。 楚忠老老实实地把前因后果都跟他们讲了一遍。 听得楚河坐立不安，樊萌、陆思哭哭啼啼的。 楚忠难过地补充， “要不是晚晚不见，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楚河责备的目光落在楚柏身上， “你这左相，这兄长是怎么当的？怎么就同意十一去北戎了呢？” 楚柏委屈，“我都做好死谏的准备了，可是是十一妹妹自愿前往的。” 楚忠不爽，嘀咕， “而且是去给那二皇子沈彦做偏房的。” “什么，偏房，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相府千金，去给他们北戎蛮子做偏房？” 楚河怒吼。 樊萌等人，都吓懵了——这是楚河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那么不顾形象，估计是真的被气到了！ 楚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一下心绪，让楚忠赶紧带他过楚十一住处。 楚忠没动，嘀咕，“我答应过十一，不出卖她的！” “都什么时候了，从小到大就知道听十一的话，什么都是十一、十一的。”楚河轻呵斥楚忠。 “那也是十一说得在理……咱们现在贸然过去，以后十一去哪肯定都不同我讲了……” “她现在不是觉得咱们设计她和太后，让她们母女相残嘛？ 我去把事情真相告诉她，她肯定可以理解我们的……事到如今只能我只能对不起季太医令了！” 楚河着急。 “‘事情真相’，这事怎么扯到季赛了？” 樊萌懵圈反问。 众人也一脸懵懵圈地看向楚河。 楚河让他们别问了，先去找十一，以后再跟他们细讲。 以他对十一的了解，现在肯定忙着与沈彦外逃。 众人一听有道理！ 楚十一从小性格执拗。 她不想做的事情，会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摆脱——这事呀，她肯定不会乖乖就认了，肯定留有后招。 果不其然，楚河他们扑了个空——楚十一和沈彦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转身去北戎可汗住处竟然也人去楼空。 可是据暗桩禀报，并未发现他们出城，难道躲起来还是？ 楚忠让楚柏先带楚河等人回府，他去花朝那打听打听！ 楚河让他多派人手。 楚忠点了点头，飞身上马！ 而此时的城郊一别苑。 “我们两个要一起走是不可能了，外面的墨宸和寒雪，我一个都打不过。” 沈彦认真地对着端坐于他对面的楚十一轻声自责、难过地低下了头， “你先走，我们在北境老地方汇合。” 楚十一低笑， “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不怕我不守约，从此天涯陌路？” “没事……我不一定要得到你，只要知道你还活着，让你按自己的意愿活着……” 沈彦轻柔。 “楚十一小姐，本相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相的底线！” 墨宸冷漠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彦未讲完的话。 “走，赶紧走。”沈彦拿起案上包袱，往楚十一怀里塞。 不顾楚十一挣扎把她推进秘道，反手把秘道门关上。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楚十一，生怕自己一看就后悔放她离开，自私地把她卷进危险处境。 “楚十一，你再不出来，本相就要放火烧屋了，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嘎吱……” 房门打开，沈彦平静地走向他们。 墨宸看到只有沈彦一人，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冰冷气息加了几分， “二皇子这是要挑起两国战端吗？” “是墨相您要挑事端的吧……陛下与我们北戎达成协议……” “陛下是与你们达成协议，但是协议里没有让你带走本相的女人。” 墨宸打断沈彦的话。 “什么，谁是你的女人……你可曾有问她愿不愿意？” 沈彦不屑。 “不管她愿不愿意，那都是皇帝赐的婚……” “皇帝赐婚于你的楚十一已死……再者，我现在是以沈彦的身份，不是以北戎的二皇子。” 沈彦一心只想给楚十一争取多一些时间，在那继续与墨宸胡扯着。 “既然你是沈彦，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弓箭手，准备，放！” 墨宸当然知道沈彦的心思，不再与他啰嗦，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刚刚钻出暗道的楚十一，清晰地听到万箭齐发发出的声音。 她加快脚下的步伐，边走边嘀咕， “沈彦是北戎的二皇子，墨宸再狠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呸，我瞎操什么心呀？他们一个个非富即贵的，哪轮到我一平民百姓担心的。 这回逃出去，再也不要靠近哪个男人了，俗话说‘珍爱生命远离男人’，谁给的糖也不要吃了……” “楚十一，本相知道你听得见，你再跑你的情郎可是真的没命了！” 墨宸冰冷刺骨的声音打断了楚十一的暗自腹诽。 她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啊啊啊”地叫了几声，在原地转了几圈，跺跺脚还是返身跑回去了！ 苑外。 第一批箭的射出，纵然沈彦轻功再好，也被射中了大腿两支，手臂三支。 可墨宸看到沈彦被射中部位，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弓箭手什么时候准确率那么低了？ 他用犀利的眼神望向身边的顾清明和寒雪。 第107章 你要怎么补偿我 顾清明一心维护寒雪，自己往前一步，承认这事是他交代下去，不可要沈彦性命！ 墨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寒雪，冷哼一声，让她去取沈彦性命！ 顾清明还想说什么，被寒雪制止了。 她手持双刀飞身向沈彦砍去。 沈彦武功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又有伤在身只有格挡了份，被震得连连后退几步——瞬间口吐鲜血！ 寒雪的眉头一皱，继续向沈彦进攻。 可是几番交手下来，寒雪还是没有伤到沈彦半分。 墨宸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最后抽出顾清明的剑，提剑刺向沈彦。 “噗嗤……” 剑身没入肉体发出的声音。 “护国大将军……” “阿忠……” 沈彦和墨宸同时出声。 “兄长……” 楚十一惊呼，直奔被墨宸一剑刺在胸口的楚忠——接住瘫软倒地的他。 “十……一……十一，爹娘、九姨娘……大……大家都想……想你了，你跟兄长回去好……不好？” 楚忠边口吐鲜血边拉着楚十一的小手，恳求着。 楚十一早是泪人儿，泪水涟涟地点了点头。 楚忠释然地微笑着，闭上了双眼，拉着楚十一的大手秃然落下。 楚十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费劲地想把楚忠打横抱起，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墨宸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 他俯下身去，刚想碰到楚忠，“滚开！” 楚十一毫不留情地一脚踹翻了墨宸。 顾清明和寒雪连忙过去搀扶墨宸。 他却让他们赶紧帮忙把楚忠和沈彦搬进别苑，再命人去请来太医和李易。 楚十一抹了一把眼泪，跟了进去。 她强压着心中的恐慌、不安，对楚忠查看一番，又对他施针、上药……半个时辰之后才为他和沈彦处理伤口。 等太医和李易一进来，便对楚忠和沈彦一番查看。 他们最后相互对看一眼，当场夸赞楚十一处理的好。 不然沈彦有可能落下了残疾、楚忠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他们都不自觉的觉得楚十一的医术、果断颇有当年太医令季赛的风范。 好几个老太医，冒昧地问楚十一是否与前太医令季赛有什么关系？ 楚十一疑惑，轻轻地摇了摇头！ 十日过去。 沈彦的伤也好得差不多。 楚忠虽然稳定，但是却未醒过来！ 墨宸以照顾楚忠为借口，一起搬进沈彦这处别苑。 让人围守这处沈彦的私人别苑——许进不许出。 虽然楚十一和沈彦都不搭理他，可他无所谓，反正他不痛快，他们俩也别想浓情蜜意！ 这日，刚下朝，墨宸连府门都不进，直接去福满楼排队给楚十一买桂花糕。 顾清明撇嘴，他都十日没有回府了，萧然想他了！ 他让顾清明不用管他，赶紧回府陪陪萧然和寒雪。 让他告诉萧然，等这边忙完了，他自然会回去。 顾清明劝了墨宸，干嘛要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就不能等楚十一气消了再去挽救？ 听了顾清明的话，墨宸手中提着桂花糕，低头苦笑一下， “你不懂，我不想与她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留下！” 语毕，挥手与他告别！ 别苑的庭院里。 “给，福满楼刚刚出炉的桂花糕，赶紧趁热吃！”墨宸从怀里掏出桂花糕。 楚十一见他往怀里掏之时，警惕地后退两步。 再看到他掏出来的是桂花糕之时，松了一口气， “我想让兄长回府休养！” “不行……在你没有想好去留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里。”墨宸果断。 “墨宸，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逼我，是因为我母亲杀你族人吗……我们这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苦果也是果……你，我要定了！”墨宸眼神突变得阴戾起来。 他把桂花糕硬塞她怀里，转身回房。 他怕自己再不走，忍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她儿。 楚十一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袖，主动送上了她自己略带凉薄的柔软。 他愣了一下，热情地回应着，眼底的喜色掩藏不住。 他突然发现，原本主动的她，目光总是往庭院的拐角处望去。 他余光顺着她的目光扫到拐角的那个拄着拐杖的男子。 目光一沉，一种被欺骗的羞辱感堵得他无法呼吸。 粗暴地一把把她揽腰拉进自己怀里，一手撑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路可躲他那过分热情的吻。 不顾她僵硬的身体、不顾她冰冷的唇……固执啃着。 楚十一微抬起下颌，扬起头，试图阻止不争气的眼泪流下。 可惜看到拐角处的那个人，愤怒地把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愤然离去之时，还是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疯了一般，猛然推开了与他的纠缠……快步走向被沈彦扔掉的东西。 俯身把散落一地的桂花糕，一点一点送进嘴里。 “怎么，他的东西就那么稀罕呀？刚刚本相那么完美地配合你，打算怎么补偿本相呀？” 墨宸蹲下身子，盯着楚十一。 只是此时的楚十一，哪里有空理会他。 她无声地哭泣着，梨花带雨般。 小手拿着手帕在小心翼翼地包好刚刚从地上捡起的两块较为完整的桂花糕。 可是她的无视，令墨宸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着。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桂花糕，起身。 楚十一也猛然起身，疯了一般试图抢过他手里的桂花糕。 奈何身高差距，实力太悬殊。 他只是把手中的桂花糕举高于头顶让她无可奈何。 她心急，刚取出腰间银针，给他一针，却被他发现，一掌震落她手中的银针。 同时她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他。 只见他把手中的桂花糕扔在地上，抬脚就要往那两块可怜的糕点踩去。 她明白了他的意图，猛然俯身下去，想救那两块糕点，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地踩在那两块糕点上——不顾她，又拍又打着他的小腿。 而楚十一见拍打他无用，直接一口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腿。 他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一下，继续狠踩。 楚十一突然感觉到自己喉头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一口鲜血过后，终是晕了过去！ 第108章 楚十一感动 墨宸见状，俯身把她打横抱起，高呼着李易。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守在她榻前的除了墨宸、顾清明、寒雪，还有楚忠。 她见到楚忠，忘记了问他是何时醒来的？而是直接往他怀里扑，痛哭失声！ 墨宸和顾清明、寒雪知趣地出房间，给他们兄妹俩腾了空间！ “师父，沈彦走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门口，顾清明问墨宸。 “你傻嘛，现在谈论这些，赶紧帮忙一起想办法，怎么把十一哄好！”寒雪轻踢了顾清明一脚。 “不是，我不是生怕沈彦真的动怒了，到时挥师打来，皇帝会不会怪罪师父？”顾清明辩解。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寒雪赌气拂袖离开。 “怎么又生气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呀？”顾清明可怜巴巴地问墨宸。 墨宸低头苦笑。 他倒是羡慕他们俩，整天总是有拌不完的嘴！ 他想拌嘴，奈何人家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他让顾清明赶紧去追，别哪天弄丢了，有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顾清明让墨宸别多想，他们一定有办法让楚十一回心转意的。 墨宸让他赶紧去，等会寒雪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顾清明赶紧追上！ 他自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那房门后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心在揪痛着——轻叹一声离开！ 很久之后，楚十一终于平定了自己的心绪。 楚忠也趁机让她搬回楚府，家里人都期待着她回去呢！ 她一如既往低下头不出声。 他明白她的意思，轻叹一声，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长睫毛动了动，凄然一笑，当然搬进右相府了！ “你想好了，确定他了吗？”他满眼心疼。 “这世道有让我选择的机会吗？”楚十一悲凉。 “十一……” “好了，兄长就别为我担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搞定。” 她换上轻松的语气，打断了楚忠的话。 他满眼心疼，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跟他说——她不用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的。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翌日 楚忠回了楚府。 楚河等人只见他一个人回来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见到他完好无损的回来悬着心也放了下来！ 他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左相府。 而楚十一这边也从沈彦的别苑搬到墨宸别苑。 她对顾清明和寒雪虽然有些别扭，却也还算有得沟通，面上关系还算融洽！ 只是墨宸，她还是淡淡地、生疏而客气地，再也没有之前的默契、欢乐。 还好，墨宸根本也没有计较这些——她人留下就好，至于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在上朝之前，还特地留下了寒雪与她作陪，生怕她一个人无聊。 临出门时，还特意嘱咐，闲来无事可以去逛逛集市，有什么想要的尽管买。 寒雪让他别啰嗦赶紧上朝去。 墨宸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楚十一一眼，轻叹一声上了马车。 “师父，十一每日爱搭不理，你怎么还打鸡血似的？” 马车上，顾清明忍不住的问， “以您现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季三小姐季夏就是不错的选择。” “还给我装，还学会试探为师了……你和雪姐姐是担心我失去耐心，不再搭理十一吧？” 墨宸轻捶顾清明的肩头几下。 他让他们俩放心。 他从始至终，都只会是楚十一，将就的，宁愿不要。 就算她这样对一辈子，他也会拼尽全力护她一世周全！ 顾清明疑惑，为什么？ 墨宸嘴角扬起。 对着顾清明讲他与楚十一的点点滴滴。 他微笑着，轻叹一声，也许就在她为他母子出头赶走楚雨之时，亦或在他还住左相府之时……他已经对她起了心思？ 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楚十一的故事…… 顾清明也听得专注！ 而这边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驰骋着。 马车上，楚十一掀开帘子，疑惑地问寒雪， “小雪，咱们这是去济善堂吗？我现在不想去那里，咱们随便去哪逛逛？” “哎呀，咱们不进去就远远看着。” 寒雪神秘。 楚十一难得心情大好，嘴角飞扬，不再问，安静看着沿途的风景！ 半个时辰之后，寒雪轻快， “到了，赶紧下来！” 楚十一此时才注意到，寒雪把他带到济善堂对面的高峰上。 在这，可以清楚看到堂内的每一个角落，清晰地看清每一个人的脸颊表情。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她惊疑地望向寒雪，“小雪，这是怎么回事？” 寒雪柔声，“这都是阿宸安排的……” 她告诉楚十一。 刘若被赶出皇宫以后，根本没有求生的能力！ 一年前，他们在一次出任务之时，在一群流浪汉手里解救了她。 当时的她衣不蔽体，只是抬手就惊恐地护住自己的脑袋……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精致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静静听着寒雪讲述，似乎在听他人的故事般！ 直到未时三刻，她才和寒雪下了山，回了别苑。 回程的马车上，楚十一强压着心中的波涛汹涌，平静， “小雪，咱们进一趟城吧？” “进城，你确定？”寒雪兴奋地一把抱住了楚十一。 “瞧你兴奋的！”楚十一轻刮了一下寒雪的鼻子。 寒雪挽住楚十一的臂弯，小脑袋搁在她的肩头上，傻乐着。 画俱店里。 楚十一让掌柜拿出最新款的画笔。 她一支一支地耐心而仔细地试着。 “十一，还要选多久的呀，天快黑了，我都快睡着了？” 寒雪慵懒随意地坐在画俱铺的椅子上，怀抱几个大礼盒。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你这个‘马上就好’都说了几次了了？你就是送一坨狗屎，阿宸也是觉得是香的……随便选一个就好了！” 寒雪嘀咕着。 “好了，走吧！” 楚十一把精美的画笔礼盒拽进袖兜里，从寒雪怀里拿了两个礼盒，脚步轻快地出了画俱铺。 “十一，这不是回别苑的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马车上，寒雪发现马车没有往城郊方向走，疑惑地问。 “去宫门！”楚十一低下头，精致小脸瞬间染上红霞。 第109章 重归于好 “啊……咱们这是去宫门等阿宸和顾清明吗？” 寒雪激动得尖叫一声，抬起脑袋使劲摇晃着楚十一手臂。 楚十一让她别晃了，晃得脑袋都晃晕了！ 寒雪不依，咧嘴笑着、晃着…… 楚十一也笑着…… 她们俩在宫门等了半个时辰，冷得她们俩直在那跺脚，两个人在那手挽着手，就差没拥抱在一起了！ “十一、阿雪……” 顾清明略带兴奋的清冷声音传来。 寒雪高兴地向他们俩招手。 墨宸面上平静，可眼中的惊喜与行动，证明他激动不已——三步作两步，边走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不由分说给楚十一披上，系好。 紧接着俯身把她打横抱起，向着他们的马车走去。 引来了无数人侧目，女娘们更是羡慕不已！ 楚十一原本就通红的小脸，此时更像熟透的蕃茄。 为了躲避人们的目光和自己的尴尬，她只能把小脸埋进他宽厚温暖的胸膛里。 虽然楚十一全程都还没有跟他讲一句话，可是她能在这等他，已经证明一切——墨宸嘴角的笑意根本隐藏不住。 顾清明和寒雪都受不了墨宸一碰到楚十一就自觉冒出各种傻样！ 马车上，楚十一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墨宸紧紧的拥抱着， “别乱动……” “小雪他们还看着呢！”楚十一红着脸轻声呢喃。 “别管他们，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吃他们多少狗粮！” 墨宸下颌抵在楚十一肩头。 楚十一轻声， “再胡闹，我真的生气了！” 墨宸一听，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她。 楚十一起身，把墨宸的披风解下，给他披上。 墨宸原本想推却的，却被楚十一一个眼神，只剩下了傻笑接受！ 顾清明和寒雪双双看着窗外的风景，实在没眼看墨宸那廉价的笑！ “到了！” 顾清明高兴出声。 亲自搀扶着寒雪下马车。 寒雪扶着楚十一下了马车，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右相府。 时隔一年多，再次走进右相府，楚十一的心境是复杂的。 现在，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就决定回城看望萧然一样。 是因为寒雪的多日贴身照顾自己，陪她回来探望她母亲？ 还是因为墨宸不但没有杀害她母亲，为其家族报仇，还妥当安排她的生活？ 她内心深处杂乱着，只是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很多人开心！ 痛苦也一天，快乐也一天，那就活在当下吧！ 至少先让关心、照顾自己的人先开心，至于自己就这样了吧！ “师父，傻愣什么呢，下车呀？”顾清明探头，轻推着一直盯着楚十一身影发愣的墨宸。 “小子，给你一次打我的机会，用力点，赶紧的。” 墨宸目光一直落在楚十一身上，语气欢快地对顾清明嘀咕。 “什么，您说真的？” “废什么话，赶紧的！” “啊……啊啊……” 墨宸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动， “嘶哈嘶哈……还真下狠手呀，你就不能轻一点？” “下车吧，人都进府了！”顾清明笑言。 墨宸小跑着进府。 家仆、护院、侍女、婆子们都睁大了惊奇的双眼——那么不顾形象的右相，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然看到楚十一，微愣之后笑着迎接她。 那晚，是他们这一年多以来最开心的一晚！ 大家都聊得很开心，除了一反常态的墨宸——他一整个晚上都有些扭扭捏捏新媳妇般。说啥话、做啥事……都先看向楚十一。 萧然拉着楚十一的小手，再次把墨宸母亲留下的玉手镯套到她手腕上——这次，楚十一没有躲闪。 她已经决定，以后无论自己心里住的是谁，都与墨宸相敬如宾地过一生！ 不过，楚十一还是谢绝了萧然让她回右相府居住的提议。 萧然也没有为难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当晚，回到别苑。 她主动住进了墨宸的房间。红着小脸、颤抖着双手，为他宽衣解带。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墨宸盯着她的眼睛问。 “嗯……”楚十一的声音蚊子般小声。 墨宸还是听得真切。 他俯身把她打横抱起，往榻的方向走去。 他如珍宝般，把她轻柔地把她置于榻上——欺身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真的准备好了吗？” “嗯！” 她紧张的，紧紧抓住了榻上的软垫，抿了抿嘴迎向他灼热的目光。 看着娇艳欲滴的可人儿就在自己身下，感受着身下的那团柔软……他的脑袋空空，心里满满都是她的春色！ 唇预期中覆盖上了他日思夜想的柔软……她积极地回应着，可是她那无处安放的小手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慌乱与害怕！ 他竟然能强忍着自己体内被她轻易撩起的熊熊大火，起身冲出了房间！ 楚十一看着他匆忙离开后，轻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墨宸直奔水井，打了一桶冷水，给自己来个通透——企图浇灭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可谁知，越淋烧得越旺……他一咬牙，给自己连淋好几桶……似乎还不行，又出别苑——跑步去。 待他换好衣裳再回来之时，榻上的楚十一早已经沉沉睡去！ 他轻抚着她精致的小脸，嘴角上扬——到现在为止，他都感觉不真实，像做梦一般。 他轻手轻脚地上榻，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中！ 翌日 楚十一醒来已经不见了他们仨的影子。 墨宸给她留了纸条，告知他们上早朝去了，让她在家里好好等着他回来。 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书，也可以到画室作画…… 楚十一看着纸条，嘴角扬起了弧度，嘀咕， “像个婆子般，啰嗦！” 她洗漱完毕以后，出了院门。 集市上 “我说这位小爷，你没有钱充什么什么有钱人，点了那么菜，还把饭菜都分给乞丐们……吃霸王餐呀？” 饭馆老板把一少年郎推倒在地。 “我没有，我只是把银子花光了，明日让我舅舅来还给你！”少年郎倔强。 饭馆老板精明的目光落到少年郎怀里精美的短剑和画笔盒子，一把夺了过去，要拿这个抵饭钱。 少年郎扑上老板，企图把它们夺回来，被老板推倒。 可他并没有服输，再次扑上去……老板恼羞成怒，叫伙计们给少年郎一点教训。 “住手！”就在伙计们准备对少年郎动粗之时，一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 “十一姐姐！”少年郎从地上爬起，高兴地飞奔向楚十一。 饭馆老板，一眼认出楚十一，连忙点头哈腰地把手中的短剑和画笔还给少年郎，还亲自给他拍落着身上的灰尘。 “他的饭菜多少，我出。”楚十一不怒自威。 “哪敢要十一小姐的银子的呀，右相都发话了，凡事十一小姐的账都记在他账上，到时他自个儿去右相府上拿钱就好！”饭馆老板一脸谄媚。 楚十一也不跟他客气，牵着少年郎的手就往外走。 拐角处，她边给少年郎理了理微乱的长发，拍打身上的灰尘，疑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谁带你出宫的？” “是我！”欢快的男中音传来。 第110章 季氏兄弟的生辰 “舅舅！” 少年郎奔向男子。 “景勋，让你到处乱跑！”男子宠溺地轻弹了一下景勋的额头。 男子带着景勋来到楚十一面前，放荡不羁， “好久不见，楚十一小姐！” “好久不见，季少卿！” 楚十一微眯着眼。 提醒他，带景勋出来还是要看好了，别到时出了什么乱子！ 季南琢磨不定的眼神看着楚十一，试探， “要是勋儿出什么事不是正中十一小姐的心意吗？刚好，景之可以顺利地成为皇储。” “景之，皇储？”楚十一疑惑。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的大姐姐楚烟有要立景之为皇储之意？ “看来楚十一小姐，忙着谈情说爱不知道这些事情……” “好了，好了，舅舅……难得碰到十一姐姐，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志不在帝位，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景勋打断了季南的话，可他说这些话的语气时，与他年龄不符的冷静。 他要么是真的单纯，要么是深藏不露…… 一想到此，楚十一不由打了个寒颤，暗自腹诽， “小小年纪，要是有了这份心思，日后怕是没有人能左右其人生吧？” “喂……勋儿问你话呢，你有在听他说话吗？”季南用胳膊肘撞了撞有些走神得楚十一。 “啊，什么？勋儿问什么？”楚十一略带尴尬。 “十一姐姐，今晚是舅舅们的生辰，你也一起吧？” 景勋眨着桃花眼，充满期待地看着楚十一。 楚十一看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季南，还是果断谢绝了！ 没曾想，季南阴阳怪气对景勋讲。 楚十一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右相夫人，他们兄弟俩一个中书令、一个少卿怎么可以请得动。 楚十一撞开季南，瞪了他一眼，俯身认真地跟景勋解释，晚上她真的有事，不过现在可以跟他们玩。 “真的，太好了，那我回府叫上大舅舅……” “哎，你这一来一回的，都不知道花多少时辰了，陪我去买个礼物，我过去看他可好？” 楚十一拉住高兴着跑开的景勋，给他提建议。 见他还在那犹豫，她再次出声， “再说了，以你的身份在外面晃久了也不好！” 景勋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 他们仨来到了画俱铺。 景勋好奇地问楚十一怎么知道他的大舅舅喜欢画画？ 楚十一得意，她虽然与季北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一个人的长相、气质……就可以看出大概喜好来。 比如他眼前的这个小舅舅，一看就是争强好胜、逞能、惹是生非…… “哎，差不多就得了哈，我也要面子的。”季南双手环胸，噘嘴嘀咕。 楚十一和景勋看到这样的季南，相视而笑。 而画俱铺老板一见到楚十一，更是笑容可掬来到她跟前，问她还需要什么？ 楚十一让他把昨日她买的那款画笔再给她来一支。 老板乐得合不拢嘴，让他们稍等！ 也难怪，楚十一要的这款画笔，一个月卖出一支，都可以抵他三个月的收入。 这一下子卖出两支，这半年就算没有生意也不用担心了！ 楚十一刚刚要付钱，掌柜的连声拒绝，说右相已经发话，凡是她要的东西尽管拿去，到时他自会到府上结账。 掌柜的此话一出，季南和景勋互视一笑。 季南更是挑眉，嘀咕了一句， “银子多人傻！” 楚十一拗不过老板，只好先拿着走。 他们一行三人出了画俱铺，路过冷兵器铺，季南目光火热起来，可楚十一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眼看就要出了这条街，他忍不住问楚十一，她不送他生辰礼物吗？ 楚十一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我跟你又不熟，就不用了吧？” “哼，小爷我有的是小女娘送礼物，才不稀罕你这个黑心女娘的礼物呢！” “哦，那最好！”楚十一淡定。 就这样，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季府。 季北和季安看到了楚十一都高兴得不得了。 只有季夏和季南，似乎不怎么高兴？ 只是季南是因为楚十一没有为他准备生辰礼物有些失落！ 季夏可能因为墨宸，心里一直不怎么待见楚十一： 以前在山里时不待见、在右相府时也不待见，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季三小姐，她更不待见了！ 季安乐得合不拢嘴，怎么样都要留楚十一到晚上。 楚十一笑盈盈地把自己为季安准备的礼物递给他，轻柔， “晚上真的有事，所以才此时过来看看季北。” 在说话得同时，把袖兜里的画笔礼盒递给季北， “祝他身体健康，步步高升！” 季南失落地把头扭到一边去，满眼的失落感。 “小子，祝你永远快乐，平平安安！” 楚十一从袖兜里小短刀，递到季南面前。 季南惊喜，不可思议地拿过短刀， “七星玄铁短刀，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买的呀……哼，不是说跟我不熟不送的吗？” “你这是沾了季北的光，这可是我在北境时的捡漏捡到的。”楚十一傲娇。 “哦，以后有什么用得到小爷的地方尽管吩咐！” 季南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短刀。 “瞧你这出息！”季夏白了一眼季南，把她送他的生辰礼物塞进他怀里。 季安说什么也留楚十一吃了用个午膳再回去。 楚十一拗不过季安，简单地与他们几个一起用了午膳。 直到酉时三刻，楚十一才微熏着出了季府。 待她回到别苑已是戌时一刻。 远远地，她便看到墨宸在别苑台阶上端坐着。 看到楚十一从马车上下来，连忙冲上去。 从她手中接过了盆景。 待走近，他隐隐约约闻到了她淡淡的酒香味，眉头微皱， “喝酒了？” “嗯，今日在集市上见到了季氏兄弟。刚好，今日是他们的生辰，喝了两杯！” 楚十一迈着有些不稳的步伐，在墨宸的搀扶下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独留一片凌乱的墨宸！ 看着榻上酣然入睡的楚十一，却恨不起来！ 翌日 楚十一起来竟然还见到墨宸在院中，等着她一起用早点。 她快速洗漱，来到他对面落座， “你今日不用上早朝？” “嗯，昨日你去见季氏兄弟，可有见到景勋？”墨宸面上平静，却目光如炬。 她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第111章 失踪的景勋 楚十一小脑袋高速运转着。 她要怎么回答墨宸这个问题，实话实说，还是？ “出了什么事了吗？”楚十一不答反问。 “嗯，昨夜顾清明来报，景勋不见了，与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你的母亲刘若！” 墨宸盯着楚十一，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对这事又了解了多少？ 楚十一正愁着找什么借口掩饰她昨日见到景勋的事儿，正好刘若失踪的事儿，给她灵感！ 只见她一瞬间，原本还风平浪静的人儿，这会儿早成了泪人儿！ 墨宸以为她因为刘若的失踪而流泪，轻哄着会尽快查清刘若的去向，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楚十一一头扑进墨宸的怀里，嘴里说着感谢墨宸的话，小脑袋却高速运转着——得尽快弄清真相？ 在墨宸前脚刚离开别苑，她后脚也出了门，直奔醉仙楼。 醉仙楼 柳如告诉她，昨日景勋私自出宫参加季氏兄弟的生辰宴，在子时回宫路上遭到伏击！ 季北带着侍卫留下阻击，让季南带着景勋先行离开。 只是此时季南受重伤昏迷未醒，季北和景勋下落不明。 “坊间传闻，这不是皇后的手笔就是贵妃娘娘的手笔——为的便是她们各自的皇子。” 柳如突然凑近楚十一，似乎想更清楚看到她的反应。 楚十一没有理会她的试探，向她道了谢，匆匆离开醉仙楼！ 可她刚刚走出醉仙楼便被一宫里人带走。 楚十一对这个陌生的男子，自然不愿意跟他走。 奈何她三番五次地试图逃走，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只能乖乖地跟着走。 绕了好几个大圈的圈子，终于把她带进一小四合院。 正厅里，梅妃娘娘一身宫女装扮。 见到了楚十一，竟然给她行个大礼。 吓得楚十一连忙把她搀扶起来，更是给她行大礼， “娘娘使不得……民女参见梅妃娘娘！” “十一，想必你也明白我的处境……现在我只能靠你了！”梅妃声泪俱下。 “民女定当竭尽所能！”楚十一客套。 梅妃“嗯”的一声，把她领进里间。 昏暗的光线，使得楚十一好一会儿才适应下来，看清楚房间里的境况： 两张床榻上，分别躺着季南和景勋。 看他们的样子，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惨烈。 景勋稍微比季南伤得轻一些，估计是季南拼死护住他的吧？ 楚十一见这境况也没时间再犹豫，直接来到景勋榻前，一番查看之后，又跑到季南榻前。 最后她刷刷一阵子，写出了两份药方子。 尔后回到景勋榻前，为他拔出腿上和手臂上的箭矢，为他上了金枪药。 景勋这边的伤口倒是好处理，可季南这边就难办多了！ 他身上单单箭伤就有七八处，还有刀伤、剑伤十几道……反正就是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要不是他内力深厚，即使伤到都不是要害之处，可痛都可以痛死他！ “喂，傻愣在那干嘛，赶紧过来帮忙呀？” 见梅妃在景勋榻直抹眼泪，她只能唤把她从醉仙楼劫来的男子帮忙。 男子对于她的使唤很不爽，嘀咕，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叫暗八，是四皇子的暗卫。” “来吧，小八。”楚十一白了暗八一眼。 “谁小呢，这不是占我便宜嘛？” 暗八嘴里不满嘀咕着，可人还是走向楚十一面前，一起帮忙搀扶着季南。 楚十一让他扶好了，等会她拔箭之时季南有可能被痛得本能地反击，亦或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在说话的同时，把一团棉布递给暗八，等会季南“啊”嘴巴，就把这个塞进去，以防他咬舌头。 暗八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楚十一把金枪药、绷带等用品准备好以后，小心翼翼地把季南上衣、裤子，一点点地剪开。 她小手紧贴着季南肩胛上的箭刚刚使点劲儿——季南痛得眉头一皱，“嗯哼”一声！ 季南被疼痛惊醒，条件反射地反击，向楚十一打来一拳头。 还好，楚十一早有防备，轻松避开。 暗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刚刚只顾笑楚十一，没留神被季南在俊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还好，季南现在身受重伤，不然这一拳非打飞他几颗牙齿不可。 在季南想在挥第二拳之时，楚十年连忙出声， “小子，是我……” 可季南强忍着疼痛，继续挥拳， “打的就是你……” 楚十一轻松躲过。 暗八也控制了他，叫他别乱动！ 可季南却认为暗八和楚十一都是贵妃娘娘的人，他们是一伙的，还在继续挣扎着。 好在，梅妃娘娘出声， “阿南，是我请十一过来的。” 季南此时才注意到了梅妃，劝解， “姐，她可是楚烟的妹妹……” “大胆，本宫说多少次了，祸从口出，贵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咱们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事就是贵妃娘娘的做的…… 再者，本宫相信十一的为人！” 梅妃打断了季南的话。 她让季南别想那么多，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他和景勋的伤给治好了！ 季南虽然对楚十一有敌意，但还是乖乖地听了梅妃的话。 把头扭到一边。 楚十一知道他同意自己医治之后，让他忍着一点。 话落，她已经拔出了肩胛上的箭。飞快地按住飞喷而出的鲜血，上药，包扎。 她利索地处理好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自个儿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血！ 而在她处理过程中，受重伤的季南直到最后昏迷过去都没吭一声。 她也沉着冷静着。 唯独暗八从她开始拔箭就一直哼哼唧唧的。 她都忍不住问他，一直喊着什么？ 暗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爷不出声喊痛，我帮他喊几声。” 楚十一揭穿且疑惑， “你这是帮喊几声吗，你整整喊了一个时辰……还有，那么怕痛，你这暗卫考核是怎么通过的？” “我自己身上的痛我可以忍，可是看到别人的我忍不住！” 暗八不好意思，轻声嘀咕。 梅妃让楚十一就别逗暗八，也别被他名字给骗了。 他不是暗卫——他呀，就是从季南、季北那学两年的功夫。 他们兄弟俩知道他办事稳妥就让他来保护勋儿了！ 暗八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楚十一不自觉地打量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脑海里却想着季氏兄弟的武功有多高？ 小小年纪的暗八才学两年就学得那么好…… “十一，本宫得回宫，阿南和勋儿就拜托你了！” 容不得她多想，梅妃的话，打断了她高速运转的大脑。 第112章 季南的请求 楚十一凌乱着，可嘴上还是让梅妃放心的回去。 她一个人在皇宫里得照顾好自己！ 梅妃轻柔地点头，出了里间，跟着贴身侍女回宫！ “娘娘，这楚十一可是贵妃娘娘的人，您就这么把二爷和四皇子交给她了，万一……” “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还有此事不像贵妃娘娘的风格！”梅妃打断了侍女的话。 “万一……” “没有万一，就看本宫赌得赢还是……但愿一切顺利！” 梅妃眼里闪过无助，尔后恢复坚定，真实应了那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老话！ 而楚十一这边，叮嘱暗八注意事项之后也回了别苑。 她前脚回到别苑喝了口茶水……墨宸后脚也进了别苑。 楚十一有些心虚地邀请他过去喝口茶水。 本来她也只是礼节性地叫一声，没曾想墨宸还真的过去了。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给他沏茶。 他道了声谢，拿起茶杯就抿了一口。 突然，他余光扫到，她身上的新衣裳， “你身上这身衣裳挺衬你的！” “是吧？在成衣铺里我一眼就瞧上了，想着穿在身上你定也喜欢！” 楚十一 顺势撒娇。 “那是，我夫人天生丽质、才貌出众，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更喜欢的是什么都不穿，那肯定更好看！” 墨宸突然一把把她拽进怀里，凑近她耳旁，低哑着嗓子！ 楚十一内心慌得很，试图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一些！ 他把下颌抵在她的肩头，情绪有些低落， “你心里有没有怪我，那么久了还没有前太后的消息？” “没有……一个人要是真的想躲起来，想找到谈何容易？” 楚十一环上他的脖子。 不过她确实说句心里话，毕竟刘若对于她来讲，远没有楚河一家来得更亲近一些！ 墨宸不出声，只是紧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话的真实性。 而她感受到他情绪低落、质疑……柔声， “怎么啦，皇帝这边施加压力了？” “皇帝这边我已经有了头绪，只是前太后这边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前太后这边你就先别管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既然她自己选择离开，那就随她的去。 依你看，皇四子景勋这事是谁干的的事，难道真的是我大姐姐？” 楚十一试探。 墨宸把她拥得更紧一些，就事论事， “我倒是不觉得是贵妃娘娘所为，论各个方面的实力，景之比景勋更有胜算。 景之除了年龄比景勋小，其他方面有过之而不及的。” 楚十一听了墨宸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大姐姐就好——她可不想与她大姐姐为敌！ 墨宸见楚十一难得认真跟他聊事情，继续， “这手笔倒是像刚刚失去前太后这个雄厚实力拥护的皇后娘娘所为？” 看到楚十一认真聆听。 他大胆分析： 现在的皇后娘娘还不敢对实力雄厚的景之怎么样？ 可景勋就不一样了，梅妃刚刚复宠不说，人也只有一个中书令和一个少卿——说难听一点，他还不配贵妃娘娘出手。 而皇后娘娘就不一样。 她这一招，可以说是一箭双雕——既可以嫁祸贵妃娘娘，又可以为她亲生儿子五皇子铲除一个劲敌，何乐而不为？ 还有，这事似乎与阿夏……季三小姐季夏有关…… “季夏？怎么会，梅妃娘娘对他们一家那么好？难道为了你……够狠毒的，为了一个男子，不惜代价的想扳倒我大姐姐、左相府！” 楚十一惊疑，又不爽地松开了环在墨宸脖子上的双手，喃喃自语。 墨宸把她往自己怀里拽紧一些，严肃而认真， “楚十一，你给本相听好了，本相是一个凉薄的人，一旦动了心，就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你明白吗？” “哦……”楚十一第一次见他那么严肃、认真地跟自己讲话，瞬间脑子不仅慢了半拍，还有些发懵。 “没了？”墨宸有些失落地对向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不甘问。 “没了……要不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楚十一戏谑。 “我那么认真、深情……你就一个字‘哦’就……” “我困了！”楚十一打断了墨宸的话。 “就会欺负我！” 墨宸小声嘀咕，却也把她打横抱进房间！ 接下来几日，墨宸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的，更别说回别苑了！ 楚十一也乐得不用掐准时间两头跑。 这日，顾清明找到她。 他和墨宸要出一趟远门，少少也半个月才可以回来。 她对着顾清明咧嘴笑着，叮嘱他们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顾清明看着她那傻样，惊觉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久了真的会相互感染的——这不，此时的楚十一特别想他师父见到她时的傻样！ 待顾清明一离开，她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搬去小四合院，与景勋、季南和暗八住在一起，免得每日两头跑。 她大包小包出现在小四合院之时，景勋高兴地瘸着腿小跑向她，要帮她拿东西，被她谢绝了。 她高呼暗八，在那傻站什么呢，过来帮忙呀？ 暗八嘀咕，又是他。 “两个病号，就你一个全乎人，你不帮忙谁帮忙呀？” “我说得那么小声你都能听得见，你千里耳吗？” 暗八惊疑。 楚十一没有理会他，把东西全部放门口，让他一个人搬。 她进屋洗净双手以后，例行地给他们俩检查。 果真是年轻身体倍儿棒，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尤其景勋再过个十日，即可痊愈。 楚十一的到来，家里欢乐了不少。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奇闻逸事……给大家的这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季南似乎也明白自己孪生兄长当初为什么喜欢她了——她是那种不光有美丽皮囊的女娘。 她时而活泼开朗、古灵精怪，时而沉着冷静、聪慧果断。 有她在身边，天大的事儿都能熬得下去、再乏味的生活都显得有趣……真是便宜了墨宸那只老狐狸…… “想什么呢，夜深露重赶紧进屋休息！” 楚十一从景勋房间里出来，见到独自在庭院发愣的季南。 “也不知道兄长现在怎么样了？”季南在楚十一的轻唤中回过神来。 “放心吧，阿北有安爷爷和季夏照顾着好得很……宫里的梅妃得知你们俩身体恢复了高兴得不得了。” 楚十一边搀扶着季南进房间边跟他讲自己打探回来的消息！ “十一，你能不能也像唤兄长那般唤我，不要老是‘小子、小子’的唤。” 被楚十一强制安置榻上的季南，在她转身那一刻，拉住了她的衣角。 第113章 季南的礼物 楚十一乍一听，愣了一下，暗自腹诽， “这小子该不会对自己动心了吧……我这该死的魅力……呸呸呸呸，在想什么呢，你可是‘有夫之妇’……” “给，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当作你送我生辰礼物的回礼！” 季南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镶红宝石手镯递到楚十一面前。 楚十一一眼就喜欢上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收下， “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岂敢收下？” 季南噘嘴，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楚十一的小手套上去。 再按一下，那颗耀眼的红宝石——手镯瞬间转动一下，从里面弹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小短刀。 他得意炫耀，怎么样？这个可是“独一无二季南独家定制”的，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 楚十一本来还想着拒绝的。 可看到如此精巧的设计，欢喜地收下道谢！ 这日，楚十一出门采购。 就在她采购完毕准备回去之时，余光扫到了迎面而来的墨宸和顾清明、寒雪。 他们仨也看到了楚十一——墨宸下马飞奔向她，从她手里接过了食材。 问她怎么买那么多，就不能少买一点，等他回来了再大采购不是就好了嘛！ 楚十一憨笑两声，胡诌昨夜梦到他们今日回来了，想着多买一些，好好犒劳他们嘛！ 墨宸一听，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把把她拽进怀里！ 她小手环住了他的腰，眼睛却一直转动着——现在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谎话张口就来，不带个脸红心跳、眨一下眼的。 墨宸估计是骗过去了，也不知道顾清明和寒雪能不能骗得过去？ 晚膳，是墨宸不辞长途归来的劳累，亲自为她准备的。 晚膳后也是他留下顾清明帮忙一起收拾——她和寒雪得以在庭院悠闲地饮茶、聊天！ 楚十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寒雪不跟他们俩客气，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师父，你是为了讨好十一，那你自己干呀？煮菜拉上我、现在收拾还拉上我。” 待楚十一和寒雪走远，顾清明幽怨。手胡乱地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眼睛却一直落在寒雪那婀娜多姿身姿上。 “擦一下，哈子都流一地了！”墨宸把抹布丢给顾清明。 “哦……不是，师父，我都多少天没和我家雪儿亲热了……” 顾清明习惯性听从墨宸的话，抹布到嘴边闻到味了才知道墨宸戏耍他。 “还不赶紧收拾，你信不信，为师把雪姐姐另嫁他人……师父的都没开荤，你还想……” “师父，怎么回事？你和十一还没圆房？” 顾清明激动连带抹布一起抓住墨宸的双肩。 墨宸自觉失言，拍开顾清明的大手，让他赶紧收拾！ 顾清明憋住笑意。 他现在知道墨宸怎么老是看不惯他和寒雪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了，原来…… “在那傻笑什么呢，再笑撕烂你的嘴！” 墨宸看着顾清明那副笑脸，就知道他脑袋里想着什么。 “师父，你说你！自己心爱的女娘就在身边躺着，你竟然忍得住……果然是‘真师父’。” 顾清明洗好碗，归置好了之后，边擦手边故意刺激墨宸。 墨宸操起菜刀就要砍人。 顾清明连忙跑去找楚十一和寒雪。 晚上 楚十一趟在榻上，辗转反侧着，心里暗想： 也不知道季南他们有没有用晚膳？应该不会那么傻，等着她回去吧…… “怎么了，有心事？”或许是她的动静吵醒了墨宸，亦或许他也一直没有睡着。 “没有。” 乍一听墨宸沙哑低沉的嗓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敢再动半分。 墨宸原本因为顾清明的刺激，再加上美人在怀……心思就开始动起来了，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可楚十一不但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还一直在榻上翻来覆去，不轻易的肌肤相碰，使得他煎熬万分。 本想出声暗示一下她，但从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不乐意。同时也察觉到她心里有事，不过，既然她不愿意，就随她吧！ 翌日， 待墨宸进宫。 楚十一也匆忙采购好食材之后直奔小四合院。 可是小四合院里，早没有季南等人的身影。 好在一切都还是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要么他们有另外的打算，要么是有人接走了他们？ 思索片刻，她返身出门，直奔醉仙楼！ 在醉仙楼大厅里与迎面走来的柳如碰到了一起。 柳如一见到她，就明了来意——带她进醉仙楼的密室。 在那她不仅看到景勋、季南、暗八，还有季安和季北。 在她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之时，季安已来到她跟前，老泪纵横的。 可没等他说话，季北抓着他的双肩，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季安帮腮动了动，就是不松开楚十一的手。 季北轻哄， “爷爷，我向您保证，一定把十一完完整整地送到您跟前！” 在得到季北的保证以后，季安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楚十一的手。 楚十一懵圈地看着众人。 季北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现在没有时间跟她解释。 他告诉楚十一，梅妃被前太后和季夏劫持到沧海山，一定要她过去换人…… “什么……为什么是我？”楚十一惊呼。 季北让她放心，就算拼上性命，他也护她周全！ 楚十一还在犹豫着——怎么事情变成指向她了呢？会不会是季氏兄弟和梅妃给自己下的套？ 可季安刚刚抓住自己小手老泪横流的样子不像作戏？ 她又望向景勋？他那急切、期待的眼神一下子戳中了她的软肋……哎，去就去吧！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她提裙，示意季北带路！ 季安看着他们背影，扶门无声哭泣着。 沧海山上。 前太后和季夏还有一侍候她们俩的驼背老妪——刘若和季夏在那悠闲的品着茶水。 在峭壁上的一棵树梢上，梅妃娘娘被他们五花大绑悬挂着。 她一看到景勋等人，怒斥他们怎么不听话，之前不是已经跟他们讲有事进宫找贵妃娘娘吗…… 可没等她讲完，季夏一枚银针飞出，直直飞向了梅妃娘娘的哑穴——梅妃娘娘瞬间失声。 可听了梅妃娘娘的话，楚十一更懵圈了？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大姐姐与梅妃娘娘布的局？ 她们目的一直都是前太后，也没有打算放她一条生路？ …… 她又看向前太后刘若、她名义上的母亲与季夏，她们那反常的亲密——竟然一起喝茶？ “怎么，我的宝贝女儿……哦不，我的假女儿，你来了？” 刘若看到楚十一的反应，满意地诡笑着！ 第114章 你想让我怎么样 楚十一听了刘若的话，如她预期中那般，愣在当场。 还好，季北提醒她，别被刘若干扰了。 她才出声， “别废话，不是要我来换梅妃娘娘吗？我到了，还不快快把梅妃娘娘放下来？” “是我要你来的。” 刘若和季夏身旁一直低头不作声的驼背老妪，此时抬头阴霾地望向楚十一。 可她的容貌不单是楚十一，众人都被她脸上恐怖的疤痕吓了一跳。 她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望向楚十一的目光有些阴森森， “怎么，楚十一小姐认不出我了！我脸上的疤痕可怕吧……哦，不单脸上，我的身上、脚筋、手筋可都是你那高贵清冷夫君留下的。你说说，叫你替他偿还不过分吧？” “十一，别被她误导，她在挑拨你和右相的感情呢！”季北再次出声提醒。 “你……你是秋娘……你不是死了吗？”楚十一蹙着眉头，疑问。 秋娘阴恻恻，终于认出来了？ 她冷哼一声，自顾自吃力地解开身上的衣裳。 在衣裳滑落的瞬间，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具爬满蚯蚓般深褐色疤痕的丑陋躯体。 在场的人无不被吓到，纵使从医多年的楚十一也惊到。 “怎么样，这些都是你那位位高权重、对你宠溺有加的夫君留下的。 你可想好了，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等他厌倦你了、玩腻了……他也会一刀一刀、一鞭一鞭的折磨虐待……” “噗嗤……” 秋娘还没讲完话，钝器没入肉体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只见一把飞刀没入她的胸口，鲜血从伤口处直流……随之她也不甘地倒下。 他们不自觉地往飞刀飞来的方向望去——皇帝和墨宸、花朝、皇帝的亲卫队在缓缓走向刘若等人。 众人，连忙向皇帝行跪拜之礼——除了刘若和季夏以及倒地的秋娘之外。 皇帝大手一挥，表情严峻地继续走向刘若和季夏。 可她们没有畏惧之色，依然悠闲地品着茶水。 秋娘不甘心地望向楚十一，喘着粗气， “楚……楚十一，看……看到了没……这……这就是你的夫君。” “好不容易逃出密室了，还不赶紧逃命……还给本相送人头……只能怪你自己了！” 没等楚十一反应过来，墨宸阴戾地来到秋娘面前，在说话的同时，一脚踩在飞刀柄上。 秋娘疼得“嗯哼”一声，再次吐出几口老血，却迎向墨宸深不达底的目光诡异的笑， “右……右相大人，我……我在密室里给……给你留点礼物，可……可有看到……猜……猜想，你……你肯定喜欢的。” 墨宸脸上的冰霜越发浓厚，脚掌的力度不断在加大——秋娘当场断气。 楚十一知道墨宸狠，可亲眼目睹之时还是有些震惊——也许是之前都只是传闻，他见到的都是他向她的示弱、宠溺、迁就。 他一把把楚十一护到身后，剑指向刘若。 可前太后刘若和季夏却没有因为这种场面而感到惧怕，依然淡定地饮茶水。 刘若把石桌上的令牌推到显眼的位置。 皇帝和墨宸一眼就看出那是北戎可汗的贴身令牌，有见令如见北戎可汗之意。 墨宸手中的剑，改指季夏。 “季夏可是本宫和北戎可汗的爱女，本宫看谁敢动！”刘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墨宸侧头看了一眼皇帝。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而墨宸心中再恨也不敢动手，毕竟等待刘若和季夏的都不会是好的下场。 “你们不信，可以让季安和楚河来对质。” 刘若依然淡定。 皇帝怀里拥着顾清明早已解救下来的梅妃娘娘，让墨宸和花朝先把刘若和季夏带回皇宫，再处置。 皇宫正殿大门紧闭着。 门口的墨宸、楚忠、楚柏、江风、花朝等人着急地等待着。 “墨狐狸，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北戎可汗和沈彦都还在大楚、刘若和季夏怎么就变成了北戎可汗的女人和女儿……” “你问我，我问谁呀？” 墨宸没好气地打断了楚忠的话。 倒是江风，一直紧盯着正殿大门——一门心思只希望楚十一平安就好，懒得管那些人的那些破事儿。 两个时辰之后，大门打开。 皇帝亲自与北戎可汗肩并着肩走出来。 北戎可汗短而肥的胖手更是牵着前太后刘若的嫩白小手，满脸堆笑。 季夏紧挨沈彦而行。 在看到外头的众人更是傲娇的不屑一顾，昂首挺胸向前走着！ 季氏兄弟也搀扶着季安走了出来。 楚十一也搀扶着楚河。 直到北戎可汗、刘若、季夏和沈彦离开皇城，季安一直泪水涟涟的。 只是他不是因为季夏的离去而伤心，而是不肯跟他回季府、不肯做回季三小姐的楚十一。 楚十一一直出了皇宫，上了楚河的马车，也不曾看季安和季氏兄弟一眼。 左相府因为楚十一的回来，显得热闹非凡。 楚忠忍不住地问楚河和楚十一，大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楚河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把他训斥一番。 让他有时间可以去营地转转，也可以多陪陪家人……不可乱打听消息，不知道“好奇会害死人”的道理吗？ 众人不敢出声。 楚十一见状，连忙笑言， “还是家里饭菜好吃，我要多吃一些！” 樊萌也顺势为楚十一夹了几筷子菜，让她多吃一些！ 楚晚晚更是直接扑进楚河怀里撒娇要吃鸡腿！ 楚忠就这样被她宝贝女儿，给解救了。不然，楚河不训上一两个时辰誓不罢休！ 墨宸别苑里！ 榻上的墨宸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梳妆台前的楚十一从铜镜中看了他一眼，要问什么尽管问？ “前太后怎么变成北戎可汗的女人了、季夏怎么变成他们的女儿了、季安和季氏兄弟为什么对她一副难舍难分……” “好了，好了，都告诉你。”楚十一笑着来到榻前，让墨宸往里挪动挪动。 她钻进墨宸为她热好的被窝里，轻启朱唇， “前太后刘若进宫之前的富商夫君就是还是皇子的北戎可汗。 北戎可汗特别喜欢研究大楚儒家思想文化，特地与商人的身份来到大楚学习。 之间他对前太后一见钟情，一阵穷追猛打了以后，前太后不顾家人的反对，自己给自己作主嫁了北戎可汗……” “那你岂不是北戎可汗的女儿，怎么变成季夏是他们的女儿？”墨宸睁大了双眼。 “至于季夏变成北戎可汗女儿，而不是她，又要从前太医令季赛说起。” 楚十一有些落寞。 第115章 原来如此 前太医令季赛在“德妃一案”中，生怕今后前太后女儿被前太后自己杀害。 他竟然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找到了楚河，跪地请求把两个孩子互换！ 起初楚河是不同意的。 毕竟他与季赛是多年的好友，怎么忍心让他的女儿以身处险境。 可是后来拗不过季赛的苦苦哀求，有感于他对前太后的深情……楚河竟然背着樊萌和陆思，把前太后的亲生女儿与季三小姐互换了！ 墨宸疑问，她身上不是有胎记吗？ 楚十一凄然一笑，别忘了季赛可是太医令。 墨宸有些惊讶地望着怀里的楚十一，怎么连名带姓地称呼前太医令呢？ 楚十一微笑着，“他都做好让我替她人去死，当然肯定也做好失去我这个女儿的准备……不，也许压根他就没有在乎过我！” 墨宸把他拥得更紧一些！ “那她们俩是怎么相认的，当初在大殿上前太后不是已经承认你是她女儿了吗？” 墨宸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楚十一调侃，反正刚刚刘若告诉他们是： “她见众人都宠着我，认下就可以活命——她呀，为了活命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这次皇帝卖北戎可汗一个人情，把她们给北戎可汗带回去，恐怕是个祸端。 我担心刘若到北戎那边会不安分，到时皇帝可是放虎归山了。” 墨宸轻拥着楚十一让她赶紧休息，别的事情不用她管了，一切有他呢！ 楚十一轻“嗯”一声，闭上眼睛，却根本睡不着！ 她不知道要不要认季安和季氏兄弟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这个新的身份、更担心沈彦不是刘若和季夏的对手…… 翌日 墨宸受命前去送北戎可汗一行出大楚都城。 楚十一难得感兴趣，要一起前去。 墨宸心里不大乐意，但是还是同意她一同前往。 驿站里，沈彦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楚十一。 墨宸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刚刚才不想让楚十一一起来！ 倒是楚十一落落大方。 直到沈彦上马车也顾及墨宸的情绪没有上前与沈彦单独说上一句话！ 沈彦情绪低落地离开了大楚的都城。 墨宸对于楚十一今日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证明了她还是在意他的！ 他揽过她的肩膀，语气欢快， “我还要回宫复命，你是先回别苑，还是去找柳如聊聊天？” 楚十一调侃他，别以为沈彦离开了，他就没有情敌了，醉仙楼里多的是“嫩哥儿”。 等会让柳如给她好好介绍几个“肤白貌美”的，好好享受一番！ 墨宸突然真的不放心起来，说什么也要她一起进宫。 刚好她也可以去看看梅妃娘娘，亦或贵妃娘娘她们。尤其贵妃娘娘，都盼着她呢，向他好几次了！ 楚十一最后在墨宸的半推半就之下，一起进了皇城。 到了皇宫，墨宸去找皇帝……楚十一自己去找了楚烟。 …… “二皇子，给！” 马车上，顾兮看着情绪低落的沈彦，从袖兜里掏出一枚香囊递给沈彦。 “不要。” 沈彦看了一眼，有气无力。 “你确定不要，这可是楚十一刚刚塞给我的。” “真的……她还捎什么话吗？” 沈彦瞬间满血复活、两眼放光，从顾兮手上拿过香囊，系到腰带上。 “她说，这香囊不要轻易离身，它既可以防蚊虫蛇蚁，也可以解一般的毒药。 她还说，一定一定要防那两个女人……” 顾兮压低声音，把楚十一的话传达给沈彦。 沈彦听着顾兮的传达，眉心皱到一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北戎可汗的马车。 而北戎可汗的马车里传来了，刘若和季夏的阵阵欢乐声。 没一会儿，季夏出了马车车厢，亲自驾赶着马车。 马车里的北戎可汗和刘若，竟然在马车里白日宣淫！ 刘若的声音大得惊人，不知是真的情到深处，还是故意为之？ 季夏嘴角扬起得意之色。 顾兮小脸通红。 沈彦刚刚舒展的眉心又皱到一起。 随从们表情各异…… 大家各怀心思。 而御书房里的皇帝和墨宸似乎相谈甚欢，不时传来他们俩的笑声！ 楚烟寝宫里也不例外，欢笑声不断。 楚烟不顾楚十一的阻拦，在她的私人厨房里弄出了十几道点心——吃得楚十一满嘴流油的。 最后就算有梅妃娘娘和景勋的帮忙也吃不完，给他们俩打包一部分拿去给她宫里的内侍、宫女分食。 楚十一望着远去的梅妃母子，若有所思！ 楚烟把景之交给奶娘摒退左右之后，柔声问道， “这里就只有咱们姐妹俩，十一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 “姐姐是希望景之平安喜乐还是给他至高的权利？” 楚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压在自己心头的问题。 “十一妹妹觉得哪一个更适合自己？” 楚烟不答反问。 “之儿聪颖、好学、上进、机智，又有大姐姐、大哥哥、忠哥哥等人的庇佑，最高权力唾手可得。 可是那个位置可是众妃嫔为自家皇子筹谋的最终目标，之儿向来身体羸弱。 既要防他人暗矢，又要处理国家大事……之儿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依十一妹妹该如何是好？” 楚烟抿了一口茶水，略带沉思， “不如，选个稳妥的皇子，助之……到时大姐姐依然是太后娘娘、之儿做个逍遥王爷，不用劳心劳力，还可以多陪陪大姐姐。” 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注意观察着楚烟的表情，做好随时收住话题的准备！ “妹妹是说皇四子景勋和梅妃吧……不过十一妹妹的话正是本宫的意思，只是有点担心景勋坐上那个位置以后，会不会……” “所以呀，咱们要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景勋和梅妃都是懂得感恩的人，再者他们能用的人也好。 咱们这边这么多人，凉他们也不敢轻取妄动……更重要的是皇帝姐夫……” “十一又要说朕什么呀？” 皇帝的声音，吓到楚十一连忙收声，转而向他行礼！ 皇帝心情大好，让她不用拘谨。 还笑盈盈地叫门外的墨宸进来，今晚他们就在楚烟这儿用晚膳再回去！ 楚烟主动向皇帝提议，要梅妃母子也过来一起过来！ 皇帝高兴得满口答应，立刻着人去叫梅妃母子。 楚十一一听楚烟的话，就知道她同意了她刚刚没有讲完的话题，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这晚晚膳也吃得特别温馨舒适！ 皇帝本来要留在楚烟处歇息，被楚烟轻哄着去陪梅妃——毕竟梅妃刚刚受到如此惊吓！ 皇帝忸怩一下，就乐哈哈地带梅妃母子回了梅妃的寝宫。 楚十一和楚烟相视一笑之后，她也拜别了楚烟。 “贵妃娘娘和你都聊了些什么？” 马车上，墨宸下颌抵在楚十一肩头，轻声细语。 第116章 墨宸告状 楚十一轻柔地环住了墨宸的腰，把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他的胸膛里， “能聊些什么呀，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事儿。” 墨宸不再出声，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一些！ 翌日 墨宸一如往昔进宫当值。 楚十一闲来无事便去找柳如聊天，顺便给济善堂采购一些食材！ “砰……” 她和柳如忙了半天，正在用午膳之时，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她们俩望向门外，看到怒气冲天的墨宸。 柳如知趣地离开。 “怎么了，谁那么大胆子、那么大本事，把我家右相气的？” 楚十一笑脸盈盈，把墨宸请到餐桌旁落座，又是倒茶又是捏肩的。 “除了你，还有谁？”墨宸冷哼一声，没好气。 “我……我怎么惹你了？”楚十一一片凌乱。 “你是不是也给季北送与我同一款画笔？” “呃……” “你就是送了，是吧？”墨宸委屈巴巴地仰头望向站他身后给他捏肩的楚十一。 楚十一微笑着实话告诉他，就是季北生辰之时，送他的生辰礼物呀！ 这事她没有打算瞒他。 再说，她想瞒也瞒不住呀！画俱铺掌柜的去府里拿银子的时候他不是就知道了。 咦，画俱铺掌柜的应该找他拿银子，难道他没给人家拿银子？ 还有呀，季北、季南可都是她名副其实的兄长……她能和季北有什么，是不？ 墨宸还是阴沉着俊脸，嘀咕，账肯定不是这样算的。 她当初送他画笔之时，他们可都还不知道他们是兄妹俩，是吧？ 楚十一轻哄，他不喜欢，下次不送就是了！ 墨宸激动，她还想有下次呀？ 还有，这次也不行，让她赶紧去把画笔要回来。 楚十一奇怪地看着墨宸，他这是故意找茬的吧？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要回来的呢？ 墨宸不管。 还拿起她的右手，撩开衣袖，晃了晃她手腕，指着她手腕上季南送她的红宝石金镶手镯，让她一并退回去咯。 “不……”楚十一脖子一梗，果断的拒绝。 “你？” 墨宸气得手指指向楚十一，可在楚十一看向他之时，飞快的收回。 他最后只能气呼呼出了醉仙楼。 看到墨宸气愤地离开了醉仙楼，柳如进了房间，让楚十一还不赶紧追出去。 “随他去……柳姐姐赶紧落座。”楚十一一脸平静，真的没有一点要追人的意思。 她们用完午膳继续清点济善堂的货品……一切停档之时，已是酉时三刻。 楚十一匆匆与柳如告别，出醉仙楼。 她才到醉仙楼门口就碰到寒雪。 寒雪见到楚十一一个人之时，奇怪地问她，墨宸呢，他们俩不在一起吗？ 楚十一把墨宸来找她，以及和她说的话全都告诉寒雪——寒雪笑得前仰后合的。 她告诉楚十一。 今日在御书房里，皇帝让他和季北比丹青。刚开始他还高雅、彬彬有礼。 可他看到季北手中画笔和他的一模一样之时，瞬间冷脸。 再从季北口中确认是她送的画笔之后，那脸和锅底黑一样。 皇帝还假装不经意地问季北，她手上的红宝石金手镯哪里来的？ 季北完全不顾墨宸的黑脸，回报皇帝，那是季南给她的回礼。 气得他当场就与皇帝行礼告退！ 把皇帝和季北留在那捧腹大笑！ 寒雪继续绘声绘色地讲着！ 楚十一认真听着！ 她们俩手挽着手，边走边聊着聊，好不欢喜。 她们俩就是这样一见面就是聊个没完没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阁楼上，一直观察着她们的墨宸气得把酒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你自己看看，我中午生气出走到现在，她哪有半点不开心？ 没有半点要去找我的意思，还跟人家忙着逛集市、聊得欢……” “你至于嘛你，这不是跟你‘雪姐姐’逛集市、聊天的嘛。 就你这心胸，我家十一那么受欢迎，以后你只能泡醋缸里！” 楚忠夺过墨宸手里的酒杯，说了个大实话。 他告诉墨宸。 今日他在御书房当场黑脸的事情，皇帝可跟他说了。 估计过不了两日，花朝、江风都会懂。 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学学人家江风、沈彦……放手了，见面还能垣垣荡荡的。 他现在可以算得是抱得美人归了，还不知足呀？ 再说，季氏兄弟现在可是她同父同母的兄弟，送个生辰礼物怎么了？ “送礼物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兄妹呢……害，懒得跟你说了，楚十一去杀人，在你这都是对的，哼！” 墨宸自嘲，而后拂袖而去。 “喂，叫我来了，你自己却是走了？” 楚忠对着墨宸背影高喊，见墨宸不理会，继续， “你这是要去哪呀？” “自然是去找岳父岳母评理去。”墨宸头也不回地出了醉仙楼。 “墨狐狸，你有病吧？你们夫妻之间怎么还去找我爹娘去呢……你那么大的人了，还学会告状……” 楚忠生怕墨宸在楚河和樊萌面前乱说话，只能飞奔跟上去。 一个时辰之后，左相府里。 “爹爹这个是给您的、母亲这是给您的、娘这是给您的、大哥哥这是给您的……” “我来分……你自己注意一点儿！” 漓洛看了一眼楚河阴沉的脸，起身来到忙着给大家分礼物的楚十一身边，还用肘轻轻撞了撞她一下，附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此时楚十一才注意到，楚河面色特别严肃，还发现了墨宸竟然还在这，而且脸色也不好看？ 她轻声试探， “爹爹、母亲、娘，有什么急事呀？我和雪姐姐还没有逛……” “你多大人了，整天还想玩？天黑都不会回家了……自家夫君在哪也不用关心关心？” 楚河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第一反应看向墨宸——他竟然一改刚刚难看的面色，一副嘚瑟的样子？ 她努力眨一下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没错。现在的墨宸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她又偷偷看向楚忠。 楚忠手脚并用地比划着？ 她努力地看着他的比划，企图想看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们干什么呢？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 没等他们俩传达完信息，被楚河喝斥声吓到，乖乖听训。 楚十一在听到自己随便送外男礼物之时，本来想反驳一两句的，被樊萌眼神制止了！ 她只能瞪了一眼墨宸。 还好，漓洛聪明，把楚晚晚这萌宝带进来，一口一个“爷爷”，萌得楚河放过了楚十一，带着楚晚晚出门散步去了！ 墨宸也在楚十一三言两语的轻哄中，廉价地跟她回别苑。 别苑里。 楚十一一会儿肚子饿、一会儿口渴、一会儿想吃福满楼的桂花糕！ 看着团团转的墨宸，躺椅上的楚十一嗑着瓜子，强压着心中的爽，暗自腹诽， “哼，让你告状，看老娘怎么整你！” 第117章 柳如受伤 墨宸是在楚河那爽一会儿，回家被楚十一折腾两个时辰——不过他却乐此不疲，还满面春风！ 翌日 墨宸一大清早去宫里当值。 楚十一也来到醉仙楼，无聊地凭栏往下望去。 醉仙楼还是和以前一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她仿佛看到了当时的自己，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好不快活。 现在大家都各自忙碌，她已然也不再有当时的那般心境。 “在想什么呢？我出去一趟，帮我看着点。” 柳如打扮得花枝招展，跟楚十一打声招呼便出了醉仙楼。 楚十一“嗯”一声，算是答应，也没有问柳如要去哪里。 也许，早成习惯了吧？反正自打她认识柳如到现在，她每月的十五都要出趟门。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有问过她。 她记得，她的回答是去沧海寺吃斋礼佛——后来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今日她特别地精心打扮一番，感觉比以前更加的精致？ 柳如走后，楚十一百无聊赖地继续品着茶水、继续看着人潮……只是，三五成群结伙的人群中，越发地显得她的孤单。 “十一妹妹。”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风哥哥，好久不见！” 她有那么一丝雀喜，欢快地请江风落座，为他沏茶。 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怎么来这，不应该回府吗？ “你不是也还不回去吗？” 江风认真反问。 “嘿，风哥哥现在是越来越越会反驳别人了……我这是在等柳姐姐回来就回去了！” 楚十一抿了一口茶水，继续紧盯醉仙楼门口。 确保，柳如一进来，第一时间能看到。 江风见楚十一一直盯着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那个事事以他为先的楚十一已经不在了？ 他两只大手有些紧张地握紧茶杯，犹豫一下轻声， “我要是说特地来找你的，你会不会觉得唐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十一此时才注意到江风的情绪低落。 “明日，我就出征了。” “是和大宛国吗？” “你怎么知道？” “墨宸昨晚聊了一嘴。” “你们这些也聊呀……真羡慕！” “风哥哥和公主也是可以……” “好了，我就特地来跟你说一声……走了！” 江风有些烦躁地打断了楚十一的话，起身准备离开。 楚十一，也没有要拦住他的意思，随意地与他挥手，让他父母保重！ 她一看天色，都已经酉时三刻了，怎么还不见柳如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不安，不自觉地嘀咕， “怎么那么晚都没有回来的呀，之前可没有那么晚过……” 她的话音未落，余光扫到柳如脸色苍白，一手捂住手臂，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步伐也是东倒西歪的进门。 江风也看到了柳如，连忙与楚十一一起合力，把她带回她的房间里。 楚十一一进房间就给她查看伤口。 江风出房门去处理一路滴落在地的血液。 还好，伤口不在要害之处，只是也得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老了这手臂可就废了。 “老了？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柳如自嘲。 楚十一感觉她情绪不对？ 可是柳如说什么也让他们回去。 她这里那么多人照顾着，他们赶紧回去——只是让他们俩不要把她受伤的告诉他人，这事就他们仨知道。 楚十一和江风点了点头，与她告别出了醉仙楼的门。 “柳如的伤……” 出了醉仙楼，江风轻声疑问，可他话还没有讲完，楚十一让他噤声，左右看了两眼，把他拉到一边。 她原本想踮起脚尖对他耳语一番，没想江风还是和以前一样，俯身下去，好让她不用踮起脚尖就可以轻松对着他耳边说话。 她轻声对着江风耳语， “柳姐姐可能是大宛国的……” “哎哟喂，我说呢，这么晚我媳妇怎么不在家……一想，能让我媳妇‘抛家弃夫’的也就只有驸马都尉您了。” 没等楚十一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江风，墨宸阴阳怪气地声音传过来。 江风直起身子，没有理会墨宸的阴阳怪气，与楚十一告别，翻身上马。 “别呀，驸马都尉……要走也是本相走呀，你就这样走了，等会本相的夫人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会各种整我……反正就是你们俩私会，本相给你们俩望风。” 墨宸张开双臂，挡在江风的马前。 “墨宸，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的……风哥哥，赶紧回去，明日我定送你！” 楚十一拉开墨宸，让江风赶紧回去。 “自己媳妇都不相信，你真不是男人。” 江风扔给墨宸一句话，策马奔驰——很快消失于夜色之中！ “你神经病呀你，自己的媳妇不回去陪，跑来找别人的媳妇你还有理了你……” 江风的话，戳到了墨宸的痛处。 他对着江风早已远去的方向，疯狂地输出。 楚十一又气又好笑笑言， “好了，好了，风哥哥只是明日出征了，来跟我告个别，至于嘛？ 再说，人都走远了！骂得再难听，他也听不见！” “至于……自己回家。” 墨宸脖子一梗，拂袖而去。 “你这是要去哪呀？”楚十一提裙小跑跟上。 “当然去找岳父岳母评理去了！”墨宸小孩子气。 楚十一拉住他衣袖，太晚了就不要去打扰她的爹爹和母亲了！ 再说，他告状又怎么样？她身正不怕影子歪。 再时运不济，顶多被爹爹骂两句……着实没那个必要。” “有那个必要……你和江风太欺负人了！” 没曾想，墨宸抽回衣袖，气愤地继续往前走。 左相府 当墨宸和楚十一前后脚走进左相府之时。 楚河、樊萌等一家子都齐齐在那逗着楚晚晚。 楚忠原本怀抱着漓洛刚刚为他生的儿子楚萧，在那逗弄。 乍一看到墨宸他们的样子，知道墨宸准是又来找他爹爹、母亲告状了。 把怀里的楚萧交给漓洛，让她带着孩子们离开。自己则留下，随时做好为楚十一打掩护的准备。 没想，这次墨宸明确要求楚忠和楚颜不要在场，他们俩都是毫无原则地帮楚十一。 气得楚忠直接爆粗口，还说当初就应该让楚十一跟沈彦走。也不至于像现在，动不动就挨人告状…… 楚河直接脱下鞋子砸向楚忠。 还好，楚柏和楚颜把他拉出去得快，不然又免不了吃一顿鞋底。 “岳父、岳母，今日十一偷偷与江风会面，天黑了都不回家……” “噗……” 没等墨宸讲完，门口的几个人忍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第118章 楚十一受罚 在门口偷听的楚柏、楚忠和楚颜一听墨宸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河借着低头脱鞋子，无声地咧嘴偷笑两下之后，再次拿鞋砸向门口的仨人。 而此时的楚河，早已恢复正常状态，严肃批评楚十一。 楚十一为自己辩解，她只是正常的聊天。而且也不像墨宸说得那般，她本来就在醉仙楼，江风只是明日出征了，来跟她告个别…… 不容楚十一讲完，楚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厉声，鉴于楚十一屡教不改，这次要罚重一些，不然都不长记性。 此话一出，门外的楚柏、楚忠和楚颜，冲进大厅一副拼命的样子。 樊萌不停地给楚河使眼色。 奈何这次楚河装没有看到，继续厉声，罚十一在祖宗灵牌前抄写三遍《女训》…… 他话没有讲完，心疼自家媳妇的墨宸连忙出声阻止，生怕晚一步楚河会加罚。 楚河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是很公正地不顾墨宸的求情，一定要十一抄完三遍《女训》之后，方可休息。 语毕，起身回自己的寝室。 樊萌和陆思紧跟其后。 楚十一熟门熟路地前去祠堂，一副气定神闲的开始了她的抄写之路！ 楚柏等人想帮忙。 她看了一眼墨宸，小手一挥，让她自己来！ 墨宸贱兮兮地不顾楚十一的阻拦，在一旁帮她研磨。 楚柏、楚忠和楚颜找地落座。 在楚柏的一句“照旧”以后，各自奋斗着！ …… 楚河寝室里，樊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质问楚河为什么装看不见她给他使的眼色？ 他还要不要十一这个闺女？他不心疼，她还心疼呢…… “姐姐、姐姐……老爷这不是给姑爷出难题了嘛？刚刚你没有注意到姑爷一听老爷要罚十一，比咱们还着急呢！” 一旁的陆思赶紧拉住樊萌，免得她越说越放肆。 “他着急有什么用呀，十一不是一样挨罚嘛？” 樊萌瞪着楚河，抹了一把眼泪。 看着他一副气定神闲地抿着茶水，她的火又腾腾往上窜，忍不住又冲上去跟他理论。 陆思再次拉住了她，温言， “姐姐，你想呀！老爷不真罚点十一，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的，姑爷就会有事没事老来告状。 这次来点狠的，姑爷下次就不敢轻易告状了，是这个理不？” “真的？” 樊萌在楚河和陆思脸上来回扫——企图从他们俩脸上看出陆思话的真假？ “真的！”楚河抿了一口茶水，认真迎向樊萌疑问的目光。 “那我就放心了！” 樊萌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落座于楚河身边。 陆思乖巧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你们俩也真是的，怎么不事先知会我一声，害得我瞎操心！” 樊萌接过陆思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在那嘀咕。 “事先知会你，你还会像刚刚那么大的反应吗？墨宸什么人，到时肯定看出端倪来，反而达不到效果。” 楚河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哎呀，那刚刚思思不是淡定得很嘛，姑爷不会发现了吧？” 樊萌惊呼。 “你放心吧，思思刚刚表现得很好……你们两性子不同，要是思思刚刚像你那般反应，那才真露馅了呢。” 楚河说了个大实话。 同时也因为这个大实话，哄了樊萌大半天。 只见他话音刚落，樊萌早已戏精上身般，在那一副梨花带雨的哽咽着， “老爷这是嫌弃我了吗？” “没有……” “有……” “没有……” “你就有……” “好了、好了，不哭了！等会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楚河把樊萌搂进怀里，轻哄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陆思早在樊萌泪水涟涟之时，悄然离去。 祠堂里。 楚十一早已睡着。 楚柏、楚中、楚颜和墨宸还在那奋笔疾书着。 楚忠放下手中的笔，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结果哈欠打到一半就被墨宸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别那么大声，等会吵醒十一。 “早干嘛去了，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楚忠气愤掰开墨宸大手，轻声嘀咕。 “不是，那我也没有想到这次岳父会动真格嘛？哪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呀？” 墨宸重新坐回座位上，边小声嘀咕。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知道胡乱吃醋……阿风、我和十一，多少年的友谊，我们可以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 “得了……在那胡言乱语什么呢？” 楚柏出声轻喝斥楚忠。 “你们干嘛呢，怎么不叫醒我呀？” 楚十一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个懒腰，看着他们几个。 “已经是卯时一刻了，我们都抄完了。” 楚忠再伸个懒腰，傲娇地向楚十一邀功。 楚十一嘴里感谢的话，送了他们一个大箩筐，又一大箩筐的。 她高兴地翻看他们所抄的，当看到墨宸抄的字时，激动地举起给他们仨看， “你们看，这个傻子这个笔迹，爹爹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写的。” 楚十一都快急哭了。 楚柏三人一看楚十一举到他们面前的宣纸，也瞬间有些无语。 宣纸上刚劲有力、浑然天成的字迹，一看就知道不是楚十一那差强人意的字。 楚忠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翻看墨宸抄的这上千张， “完了完了，还得返工，真是帮倒忙了你！” 他轻推了一下墨宸，埋怨他就不能模仿一下十一的字迹吗？ “我已经用左手写字了，尽力了……我就不信你们的能模仿得多像？” 墨宸不服气嘀咕。 “你自己看看我们的。” 楚忠把他自己一张、楚柏和楚颜各一张放到墨宸面前。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墨宸看到他们的抄写，再看楚十一自己写的，瞬间服得五体投地。 他好奇地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要是你模仿了十几年也是可以的……不过与阿风相比，我们这都不算什么，阿风那才叫出神入化……你老踢我干嘛？” 楚忠说得兴奋处，对于楚颜的再三踢自己，不爽出声。 “吃你的吧你！” 楚柏抓起一旁的点心，塞进楚忠的嘴里，起身整理自己抄写的宣纸。 楚忠见一向温润的楚柏急眼了，才注意到墨宸有些手足无措的在那黑着脸。 楚忠自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哎，没关系的。把墨宸写的夹在中间就好……我就不信爹爹一张一张的翻。” 楚十一起身把墨宸抄好的夹到他们几个抄好的中间去。 墨宸也起身帮忙，有些尴尬地来到楚十一身边，轻声，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做不好，只会帮倒忙！” 第119章 江风出征 “哎呀，都说没事了！等这事过了，我请你们去醉仙楼喝酒，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楚十一手肘搭在楚忠肩头，嘴里嗑着瓜子，边给墨宸抛媚眼，边给大家画大饼。 楚忠提醒她，注意一下形象，一个小女娘家家的，能不能有个小女娘的样子。 “不能。” 楚十一果断地给楚忠回话，继续嗑着瓜子。 “兄长，你看十一这个样子，你也不管管？” 楚忠向楚柏求救。 “还不是你宠出来了，自己受着吧！” 楚柏拉着墨宸就往外走。 “受着吧你！” 楚颜也怼了一下楚忠……转头向楚十一赶紧做好准备，他们得撤了。 “切……好像没有他们份似的……十一，等会要淡定地面对爹爹！” 楚忠嘀咕一句，侧头认真叮嘱楚十一，才小跑跟向了他们。 他一手揽过一步三回头的墨宸肩头，内涵， “放心吧！你岳父不会把十一怎么样的，听多不就再抄个十遍。” “差不多就得了哈！知道阿宸担心，还说个不停，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楚柏出声训斥他。 楚忠不服，继续嘀咕，这事本来就是墨宸搞出来的。 他们现在可是顶风作案，还不能奚落他两句的呀？ 楚颜也不满嘀咕，楚柏这个大哥哥，现在可是什么都是向着墨宸。 “哦，十一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们俩和阿风宠出来的呀……阿风也是，自己宠出来了又不娶……” “大哥哥，咱们还是赶紧各自回房间吧，等会爹爹碰到了，可不得了了。” 楚颜打断了楚柏的话……给他们行了个告别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仨也相互告别一番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里的墨宸，烦躁地来回踱步，为自己昨日的小题大做后悔不已。 可楚柏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欢乐场景！ 楚忠和楚颜高兴地让楚柏评价一下他们俩的表现怎么样？ 楚柏抿了一口楚颜给他沏的茶水，故弄玄虚， “总体还不错……就是十弟弟的表演有些过了。” “那是，谁会想到一向沉稳的兄长和乖巧懂事的九姐姐也那么会演戏的……你们看到墨狐狸那俊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他下次还敢告十一的状。” 楚忠在那滔滔不绝。 楚柏和楚颜在那相视一笑。 卯时三刻，楚河带着樊萌、陆思来到祠堂。 可祠堂里除了那十几摞码得整整齐齐的宣纸，楚十一不知何处去？ 案上砚台下压着纸条， “三遍《女训》已完成，有急事先撤，勿念！ 大楚十二年腊月二十。” 楚河甩着手中的宣纸，“你们看、你们看，十一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好了，老爷……您昨晚可没有说让她等你来，只是说她抄写完方可休息，那现在她抄完了，她爱去哪就去哪了嘛！” 樊萌替楚十一开脱。 “是呀，老爷……您看，江风不在了，现在又多了个帮手了，您看，这可不是楚柏他们几个的笔迹。” 陆思翻看检查着楚十一抄写成效，一下子就找出墨宸帮忙抄写的几十张。 楚河也不再端着架子，拿起墨宸抄写的一份看了又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樊萌、陆思去吃早点。 当楚河把楚十一留下的字条交到墨宸手上之时。 墨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味同嚼蜡地与他们用过早点之后与楚柏进宫当值。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萋萋。 楚十一千赶万赶，还是慢了一步。 长亭里，无情见到楚十一，连忙站起身迎接。把江风留给她的信交到她手中，并且告诉她，军队早已在卯时一刻的时候过了长亭古道。 他还告诉她，江风的军队脚程已经放到最慢，可惜还是等不到她。 楚十一轻叹一声，打开信封： 十一妹妹： 见信如面……此去经年，不知归期、不知生死……望你平安喜乐！ ……” 见楚十一情绪低落，无情连忙出声， “爷说了，他会给十一小姐写信！” 楚十一意识到自己失态，让无情别担心他，赶紧回去帮楚云。 楚云现在大着六七个月的身子，多有不便，铺子里的事他多担一些。 无情笑呵呵地，却也坚持把楚十一送到别苑门口，再回去。 楚十一与他告别，无精打采地向别苑走去。 “我媳妇还真是能人，昨夜熬夜抄书一晚，今早还有精力去给驸马爷送行，真是情深意切。” 楚十一寻声望去，刚好看到墨宸似笑非笑地坐于台阶上。 “所以，昨日你是故意回左相府，打我小报告——目的就是不让我今早去为风哥哥送行？” 楚十一眼里闪着泪光。 “你说呢，天下有那个男子能忍受自己的媳妇为其他男子送行？”墨宸直言。 楚十一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她多希望墨宸否认，可他却承认了。 墨宸盯着她，现在知道了，是不是特别恨他？ 不过，她恨不恨他，他无所谓，反正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而楚十一原本还为他为自己抄写一晚上的《女训》感到一些歉意。 可这会儿，有的只有他对自己满满算计的可恶。 她深呼吸三下，心里默念着， “放过他，也等于放过自己！” 再者一大清早的，就不与他吵架了，坏了一日的好心情，不划算。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出声， “刚刚我回爹爹那，说你已进宫当值，这会儿怎么在这，你让大哥哥帮忙告假了？” “十一小姐这是关心本相，还是怪本相回来早了？”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楚十一叹一口气，不再勉强自己去讨好他人——径直进了别苑。 “我哪一点不如江风？” 就在她快进院门之时，墨宸抓住了她的手腕——而且在不断加大力度。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楚十一挣扎。 奈何力量悬殊，根本挣脱不了。 她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另一只小手使劲地一根一根掰开他抓住她的大手。 在她的努力下，她的小手终于得到了自由。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不自觉地轻柔着， “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没有把你们两个进行对比，根本也没有可比性！” 她继续揉捏着手腕进了寝室。 只是，墨宸这次没有回寝室。 静坐台阶好久之后，出了别苑。 楚十一昨晚累得够呛的，这会儿躺在榻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咚……十一、十一，你在里面吗？阿宸出事了？” 门外传来了寒雪着急的声音。 她把房门敲得震天响。 第120章 墨宸遭算计 楚十一再困也被她吵醒。 她让寒雪进房间，墨宸会出什么事？一向都是他算计别人，他人哪算计得了他半分？是不是墨宸又想出新法子整她？ “十一，你在说什么呢？阿宸中了西域迷情香，你赶紧跟我走。” “‘西域迷情香’，我们大楚怎么会有？秋娘不是死了吗？” 楚十一瞬间惊醒了不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榻上一跃而起。 她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收拾一番，就跟在寒雪身后，上了马车，直奔右相府。 右相府墨宸的寝室里，房门紧闭着。 萧然和顾清明、李易在门外把房门敲得震天响——墨宸却始终不开门。 他强压着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火，让顾清明带着萧然赶紧回她寝室休息——他休息一会儿就好！ 可是这会儿，谁还能坐得住呀？ 西域迷情香的狠毒李易已经告知他们——没有处子之身女娘的相交合是解不了的。 可是他们仨又不敢硬闯——刚刚墨宸可说了，若有人敢进他的寝室，他立刻自尽，不再做最后的努力！ 起初他们仨还往他寝室里送上几个长相甜美可爱的侍女，都被墨宸赶了出来，并把房门栓上。 警告他们，再敢乱动心思、自作主张，他立刻咬舌自尽。 他们了解墨宸的性子，不敢再轻举乱动，只求寒雪能快一些把楚十一请来——希望她能劝服墨宸。 半个时辰之后，楚十一和寒雪匆匆进了右相府，直奔墨宸寝室。 萧然一看到楚十一，泪水涟涟， “十一，宸儿一向最听你的话，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他。” “知道了娘，你放心地回去休息，把他交给我！ 她问李易，里边是什么情况？ 李易摇了摇头，如实告知里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墨宸根本不让他们进寝室。 只知道墨宸如果没办法泄身上的火只有死路一条。 精通药理的楚十一知道李易说的是实话，当初江风也是因为这个要了景染。 她返身想出墨宸的院门，被李易劝住， “没用得，刚刚我们送进去几个，被他轰出来了。” 楚十一沉思片刻，轻敲房门， “墨宸、墨宸……我是楚十一，开门，我要进房间。” 静，除了静还是静。 这下萧然更加慌了，生怕里边的墨宸有个三长两短…… 她边哭边猛砸房门。 “娘，我……没事，你……你赶紧去休息，让我……我静一下就好！” 墨宸沙哑着嗓音。 楚十一和李易互看一眼，知道这样下去，墨宸真的会血管扩张爆裂而亡——毕竟他已经强忍着这药效整整两个时辰了。 一般人估计见母猪都胜貂婵，他还能把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娘往外推，证明定力非常人所能及的。 可再这样下去，再强的定力也只有死路一条。 楚十一略作沉思，知道好面子的墨宸，肯定不愿意在自己的府里干出乱性的事情。 她让顾清明把房门跩开。 顾清明还在犹豫。 “你还想不想让你师父活了，想让他活下来，赶紧跩开房门。” 楚十一厉声。 在她话音刚落之时，房门也被顾清明一脚踹开——门板脱离了门框，脱落在地。 房间里的情景让他们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墨宸脸色不正常的绯红，嘴唇干裂苍白，手腕处有两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正在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地上那摊鲜血，尤其刺眼，证明他割腕放血有些时辰。 楚十一泪眼朦胧。 她一把夺过李易手中的医药箱，来到他跟前想为他止血。 他却把手挪开，不让她触碰。 楚十一误以为他不想见到自己，让李易过来。 没想他依然躲开，虚弱地让他们出去。 见他们不动，另一手的短刀直接抵在自己脖子上，逼着他们出去。 楚十一让他们出去。 他们几个人被迫离开。 留下了楚十一和墨宸。 墨宸让楚十一也出去，不然他现在就去死。 楚十一轻叹一声， “好啊，他要是想死的话，她陪他一起去死好了！” 墨宸愣了一下，手中的短刀也被楚十一踢飞。 他有些懵圈了，不知道楚十一心里的真实想法？ 可是眼下他的大脑没有多余的空间想她话里的意思。 心中的大火在楚十一轻柔地为他包扎伤口时肌肤的相碰，使他鬼使神差地靠近她、靠近她…… 感觉靠近她之后，身上蚂蚁爬般的难受似乎好受一些？ 她知道他的难受。 为他包扎好之后，整个地把他塞进马车里，直奔醉仙楼。 一路上，他不受控制地把她拥进怀中——属于她的味道、馨香不期而遇的钻进他的鼻息之中，情难自控地对她上下其手…… 楚十一尽力躲闪着……一到醉仙楼，直接把他往雅间里带。 柳如看到墨宸的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问楚十一这个时候带墨宸来这是什么意思？ 楚十一让她赶紧找几个漂亮的清婠过来，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柳如还想再说什么，被楚十一轻推出房门，让她利索一些，墨宸没有时间了。 “我只要你……” 墨宸不知何时又贴上了她，俯身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坠。痛得她皱了一下眉头，却也不出声。 他看到她清冷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推开她，让她赶紧走，再不走，等会就走不了了！ 好在柳如此时领来了六位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清婠。 楚十一让她们好好伺候着，亏待不了她们。 她们几个，一看自己要侍候的男子不仅长得霁月清风，还是位高权重的右相，心中甚是欢喜。 而墨宸看到了她们，有些发愣地看向楚十一。 奈何楚十一没有看他一眼，与柳如出门，把门带上。 “十一，你这样做会不会伤了墨宸的心？” 对门雅间里，柳如给楚十一倒了一杯茶水。 “可是……” “可是什么？你扪心自问，墨宸是不是你最好的选择？这事，真的成了，你和墨宸的缘分可就真的断了。” 柳如打断了楚十一的话，继续分析。 楚十一整个身体顿了一下，随而抿了一口茶水，掩饰自己内心的凌乱。 “砰砰……砰砰砰……滚，都给我滚。” 楚十一的茶水还没有吞下去，六名清婠已被墨宸粗暴推出房门。 她顾不得看她们身上是否有伤，一个飞身飞进墨宸就要关上的房门，质问他怎么回事，真的想要血液逆流而亡吗？ “哼，本相血液逆流而亡不正合楚十一小姐的意了吗？到时就没有人阻碍你和你‘风哥哥’私会’了……” “唔……唔唔……” 楚十一直接堵上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发泄地轻咬几下。 “楚十一，你走不了！” 墨宸愣了一下之后，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压抑沙哑嗓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第121章 圆房 他原本还在恨着楚十一把自己推给别人，决定不再原谅她，也不会要她，就算毒发身亡也不要她。 可是在她的柔软堵住他的嘴之时——他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贪婪地想要更多。 更是把自己刚刚发的毒誓“宁愿死也绝不要她楚十一身子”的话早抛到九霄云外。 他反客为主，把自己长期以来的压抑，把自己强忍着药效为她守身的难受…… 此刻得到了他的想要，满心的欢喜——可是怎么样都觉得不够，总希望她给得更多一些！ 而她两个回合下来，已经累得不行。 可他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长期以来的压抑，此刻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很快再一次欺身压上。 她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前，眸色一亮——小手有些不安分地向下探去，疑问， “平日里看着挺瘦弱的，怎么还有胸肌腹肌了？” “娘子……” “唔唔……放开我，唔……我想睡觉了！” 她左右躲闪着他性感的薄唇，却怎么也躲不开，反而弄了自己一身汗。 微乱的青丝，贴在精致的脸颊上……刚刚穿上的亵衣被他再次解开，露出里边的红肚兜。 眼中的火烧得更旺、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大力度……致使她由原来的抗拒，到不自觉地迎合、轻擅…… 亵衣、亵裤、红肚兜……他洁白的里衣里裤，不知何时早已静静躺在地上，安静地听着它们主人欢快的、有节奏的声音。 很久之后才平静下来，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室内再次响起了靡靡之音！ 她轻声阻止， “墨宸，好困，睡觉了！” “乖，你睡你的，为夫忙为夫的。” 他轻哄着汗水涔涔的她。 她不依…… 他轻哄着，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可是直到天际泛白，他才拥着她进入梦乡！ 翌日 顾清明和寒雪要过醉仙楼看看墨宸现在怎么样了，被李易阻止了。 他提醒他们俩，要是墨宸和楚十一知道他们俩昨夜在醉仙楼偷听墙角，让他们怎么想，尤其楚十一。 顾清明还是坚持，不见到墨宸，他不放心…… “有十一在，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赶紧进宫给你师父告假，越长越好……这下抱孙子的梦快实现了！” 萧然让他们俩赶紧进宫去，把这事给办了。 还在他们临出门之时，提醒他们俩最近别去打扰墨宸和楚十一。 待他们俩一走，她又开始拉住李易，要怎么给楚十一安排补品、怎么才容易怀孕、保胎，平时要注意哪些…… 李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萧然哄回她的院子里去。 他不由轻舒一口气！ 醉仙楼的雅间里。 楚十一在下身一阵阵清清凉凉中醒来。 她下意识地双腿拼拢，刚好夹到了一颗脑袋。 “夫人，这是要谋害亲夫吗？” 墨宸压抑沙哑的声音，从锦被底下传来。 “你……你干什么呢，快出来！” 楚十一一想到昨晚的疯狂，小脸染上了红霞。 墨宸从锦被底下爬出来，凑到她跟前，盯着绯红的小脸，刚刚压下的邪火再次燃起。 她对上了他那双深邃有神、在熊熊燃烧的双眸，不自觉地后退，轻声， “疼……” “啵……为夫刚刚已上药，过不了两天就好了……这两日好好养伤，为夫绝不动你！” 墨宸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侧颜。 一想到昨晚、又想到刚刚他亲自为自己上药——她的小脸瞬间成了熟透的蕃茄。 他很享受她娇羞的样子——原来再粗暴的女娘，在鱼水之欢这件事情上，都会表现小女娘的模样！ 他侧身斜躺、单手支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昨夜该看的不该看都全看了，而且……” 墨宸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且另一只空闲的大手撩起她捂得严严实实的锦被一角。 楚十一紧张地护住锦被，撒娇， “阿宸，我肚子饿！” 墨宸愣了一下——因为这是楚十一第一次那么亲密地称呼他，先前可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唤着。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媳妇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无论她何心思，对于她对自己的这个称呼，他是满心欢喜、欣然接受的。 在盯着她好一会儿之后，翻身起来，胡乱地拾起地上的衣裳往身上套，出了雅间。 “哎哟……嘶，我是怎么了，全身酸痛无力？” 待墨宸一出房门，楚十一连忙掀开被子，酸痛得不自觉地轻叫出声。 可她顾不上身上、身下的酸痛与不适，从地上拾起红肚兜和亵衣亵裤，胡乱地往身上套。 才套上红肚兜和亵衣亵裤，手里的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上，墨宸回到房间。 她不好意思地继续套。 墨宸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整理着榻上的锦被。 突然，榻上那抹梅花朵朵开的鲜红，刺激了他的神经一般。兴奋地把还在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裳的她拽进怀里，在那转圈圈。 “干嘛、干嘛，赶紧放我下来？”楚十一一脸紧张。 他小心平稳地把她拥进怀里，示意她看看榻上。 她往榻上一看，瞬间明白他的兴奋来源，挣脱出她的怀抱，娇羞地把床单扯下来混乱地塞进垃圾袋里。 却被他阻止，从她手中抢走了床单，撕下那一块，小心翼翼地点叠好拽进袖兜里。 顺手再次把她也拽进怀里，堵住了她的柔软。 直到醉仙楼的下人送来了早点，墨宸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被亲得有些微肿的嘴唇。 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小脑袋埋进他的胸膛，直到下人出去了才敢抬起小脑袋，四处张望。 却被他打横抱起，落座于餐桌上——一口一口地给她投食。 看着她微肿的红唇，一次一次地接受着他的投喂，全身又躁动不安起来。 她也意识到他身体的变化，不自觉地想挪动一下自己的屁股，却与他下身碰得真切。 吓得猛然起身，尴尬地出声要自己吃。却被他再次拽回怀中，俯身轻言， “放心，为夫忍得住。” 她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小脸，平静下来，眼珠一转，双手环向他的脖子，娇声， “真的？” “当然，为夫是什么人呀，美色岂能扰我心！” 墨宸死鸭子嘴硬，其实早在楚十一那双柔软小手环上他脖子之时，内心深处燃起熊熊烈火。 “是吗，那我检验检验！” 楚十一拿过他的大手，指引着他抓起腰间系带，轻轻一扯—— 第122章 避子汤 一瞬间，她刚刚穿上的衣裳滑落在地。 薄如蝉翼的亵衣，把里边的红肚兜映得格外鲜红。 腰间的淤青，尚未消退——那是他昨夜在沐浴桶为她清洗之时忍不住掐着她的腰要了她留下的痕迹。 他满眼心疼，心疼与烈火中相互搏斗着……而她媚眼如丝地望向着他、那柔软小手还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这是你自找的……”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最终大手一捞，把她捞向了自己。 “你可不许抵赖，是你自己说的！” 她意识到自己这是玩火自焚，感觉到无路可逃，却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是知道自己的定力好，可那是对别人的——你除外！” 他魅惑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之细细密密地吻落到她的侧颜、额头、眉心…… “师父……师父……” 顾清明不听萧然的话，还是决定带着寒雪来醉仙楼探个究竟。 这不，刚好看到这香艳的一幕——他连忙捂住了寒雪的眼睛，自己却睁大了眼睛。 墨宸把楚十一拥进怀里以后，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筷子扔向顾清明，沉声， “滚！” 楚十一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怎么面对他们俩？ 在顾清明和寒雪离开后，催着墨宸回别苑。 墨宸宠溺地给她披上了披风，打横抱起，走出醉仙楼，上了马车，向别苑驰去。 一路上，楚十一一直埋头在墨宸怀里。 墨宸很满意、也很享受这种的感觉！ 接下来几日，别苑里的墨宸和楚十一根本没有时间出别苑。 墨宸还下榻煮饭菜，可楚十一除了上茅房是真真正正地没有下榻。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墨宸仅着里衣神精气爽地一口一口投喂小米粥。 “对了，你明明知道秋娘不会留下什么好东西，怎么还中了她的圈套——吸食了那么多的‘迷情香’”，往日的精明都去哪里了？” 楚十一有些疑惑地问在给自己认真投食的墨宸。 墨宸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狡黠，无辜， “本相不是没有想到那恶毒的女娘为在机关匣子里存置着这东西嘛！” 楚十一吞下嘴里的小米粥，娇羞而疑惑地问， “还有你这只老狐狸没有想到的事情的呀……我都以为你是故意……” “咚咚……咚咚……师父，皇帝口谕，您的假期已经够长了，再不进宫当值，只能请师娘进宫长住了！” 门外顾清明的敲门声和略带揶揄的说话声打断了楚十一未讲完的话。 “你进宫当值，我在家等你！”未等墨宸开口，楚十一轻哄。 墨宸略作沉思，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 “听你的！” 走出房门之时，狠狠地刮了一眼顾清明。 御书房里。 皇帝边嗑瓜子，边一副意味深长地盯着墨宸，“半个月不来当值，没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吗？” 花朝、楚忠也嗑着手里瓜子，一副兴致勃勃的吃瓜群众路线。 “呃……臣无话可说！” 墨宸虽然向皇帝行着大礼，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小子，还不从实招来，小心朕答应贵妃娘娘把十一接入宫中，让她们姐妹俩好好叙叙旧！” 皇帝笑着威胁。 一旁的花朝和楚忠竟然是一副期待的样子！ 可惜墨宸就是一直傻笑着，没有跟他们透露半个字——也是，对于楚十一的一切他那么小气，怎么可能与他人分享她的娇媚、迷人！ 他们几个自觉无趣，也就放过了他。 而他匆匆地与他们告别，火急火燎地出宫，直奔城郊别苑。 推开院门，看到楚十一在正厅的餐桌上忙碌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轻唤， “十一……” “在那傻笑啥呢，赶紧洗手用膳！” 雨露滋润过后的楚十一，似乎比以前更加娇媚。 只是这盈盈一笑，便把他心挠得痒痒难耐。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寝室走去。 “你不饿吗，可以先用膳再……” 未等她讲完，直接堵住了她的柔软，撬开她的贝齿……口腔里瞬间弥漫着属于他的味道——她沉沦其中。 待他们十指相扣走出寝室来到正厅时，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 他宠溺地让她稍等——利索地端着饭菜回炉重造。 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 她真的饿死坏了，喝了一碗汤水之后，低头干饭。 突然余光扫到他并没有动多少碗里的饭菜，疑惑出声，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还是觉得不合胃口？” “我得留肚子等会吃你！”墨宸直勾勾地盯着她邪笑。 她闹了个大红脸，骂他没个正经的。 要是让人知道他如此贪恋女色，不知道有多少人又往府里塞女娘了。 “他们想送就让他们送好了，有人侍候你和娘有什么不好？” “好呀，最好给他们送来几个哥儿，那才是最合我心意呢……”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错话了！” “下不违例……你知道的。” 墨宸威胁成功，心情畅快着。 这日，墨宸想给楚十一一个惊喜，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下去就回了别苑。 可他不合时宜的出现，把楚十一吓了一跳。 他看着楚十一手里的锄头，疑惑问她这是干嘛去了？ 她敷衍找地种上一些蔬菜，这样就不用什么都在集市上买了！ “找到了吗？” “没……没找到合适的。” 楚十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接过她手中的锄头，低语， “没有合适的，咱们就不种了，我的俸禄养活你绰绰有余。” “好，听你的！” 楚十一难得温顺。 次日，右相府的药庐里。 “给我看看这是什么药？” 墨宸把手中还带着些许泥巴的包裹丢给李易。 李易疑惑打开，随手一样一样地拿到鼻子闻闻： 川芎、当归、桃仁、红花、姜炭、炙甘草、芸苔子…… 李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知道这药方是谁的…… “是什么药方子，不许隐瞒。”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墨宸，一旁的他严厉出声。 “避子汤。” 李易声音很小很轻地老实回答。 可墨宸还是听得真切。 他一个踉跄。 还好，李易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墨宸的反应印证了李易的想法。 待墨宸愤怒地离开右相府之后，他也找到了顾清明和寒雪，把事情的告诉了他们俩。 他们听完李易的话，互看对方一眼，也匆匆出了右相府。 第123章 回归现实 待到顾清明和寒雪到城郊别苑之时，刚好看到墨宸和楚十一在凉亭里。 墨宸冷漠地盯着楚十一。 顾清明和寒雪刚想为楚十一解围，被墨宸无情地让他们一边凉快去，别插手他们家的家事。 他们俩只能乖乖地一边待着去。 楚十一有些手足无措，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衣角。 “怎么，有那么难回答吗，还是压根就不想回答？” 墨宸咄咄逼人。 “没有什么难回答的……就是我还不想那么快被孩子绊住……” “你都十九岁了，与你这般年纪的女娘少的早已是一两个孩子的娘，多的都有五六个孩子了！” 墨宸冷酷地打断了她的话。 楚十一不服，小声嘀咕， “我是我，她们是她们，干嘛要拿我与她人相比？” 墨宸没有听清她的嘀咕，走近她，阴阳怪气， “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还是不稀罕与我有孩子？要是江风，说不定都有五六个了吧？” “这事跟风哥哥有什么关系的呀？你别老拿八百年前的事说事。” 楚十一见墨宸动不动就拿江风说事，心里窝火，不爽。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墨宸继续阴阳怪气，似笑非笑的。 “你……” 楚十一无语，只说了一个“你”之后，不再作声。 见她又不说话，他心中的火气更大。嘴里叨着她与江风有没有关系，他们俩心里最清楚。 如若真如她所说那般没有关系，那江风和公主那么多年怎么就只有江念一个孩子。 还有，他们的孩子名字“江念”，那“念”是“念”何人？ 楚十一对墨宸彻底的无语，不爽， “你问我，我问谁？风哥哥没有出征之前，你们日日相见，自己怎么不亲口问问他？” 墨宸被楚十一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气愤地离开了别苑。 顾清明刚想跟上去却被他阻止。 顾清明只好与寒雪留下陪楚十一。 他们俩陪着楚十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太阳下山了才回右相府。 自他们离开后，楚十一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往苑门方向望去。 只是茶水喝了两壶，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也没有看到那抹熟悉挺拔的身姿出现。 她担心他出事，披过披风，只身前往醉仙楼找柳如。 柳如一见到她，就已经猜出八九分来。 果真如她所料，楚十一开口就问她可知墨宸的去处？ 柳如揶揄她，自己的夫君去哪都不懂？竟然向另一个女娘打探去处。 楚十一轻叹一声，落寞， “我们这是算哪门子的夫妻？没有任何信任，只有无休止地抱怨、猜忌……挺累人的。” 柳如看出楚十一是真的不开心。 自从江风与公主成亲以后，她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了吧？ 她拍了拍楚十一的肩头，轻叹一声，告知墨宸在左相府里。 让她要照顾好自己，只有真正放手，自己才可以解脱。 任何事情，从来都不是他人能帮渡，都是自渡。 楚十一轻叹一声，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知道了，放心吧！” 她与柳如告别，独自一人回了别苑。 转眼半个月过去，墨宸依然没有回来！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很多，最终还是没能放过自己！ 不过也有些收获——反正自己无法做到真正的开心，可自己的一些行为、话语可以令他人开心，那就做一个让他人开心的人吧！ 这日 太阳西下之后，墨宸仍旧没有回来。 她给自己梳洗打扮一番之后，驾着马车向左相府驶去。 半个时辰之后。 她下了马车，轻车熟路地进了府门。 此时，府里的正厅相比她还在之时热闹不少！ 下人告诉她，自从墨宸来住的这个月里。 府里出了一个怪象——几房的伯伯、叔叔及各房的兄弟姐妹们异常的和睦。 这不，一日三餐都往这里一起吃…… 下人后面的话，她没有听进去——她的目光被正厅里紧挨着楚河就坐的那抹霁月清风所吸引。 可惜，那人却在那忙碌应付她家里人的各种奉承。 看着大家上赶着讨好他的样子，她的眉头皱到一处。 还有几位自己也叫不出名的姐姐、妹妹还频频给他暗送秋波…… 她难过地低头凄然一笑，世上哪有什么永远？ 任何关系走到最后都是认识一场，终究都是人生过客，真爱最是不值一文，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十一妹妹，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 坐于漓洛旁边楚颜很不满自家姐妹们，明明知道墨宸是十一的夫君，却还争先恐后地献殷勤……生气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门口的楚十一，欢快地跑向她。 她热忱地把楚十一拉到墨宸身边，让下人加个位置，一把把有些不情愿地楚十一往座位上按下去。 她自己也来到墨宸的另一侧硬生生地把墨宸身侧不知哪一房的姐妹给挤走。 被挤走的小姐妹，对于家主嫡女的楚颜也只敢怒不敢言。 楚忠对着楚颜就竖起大拇指！ 墨宸看了一眼楚十一，才发现她精致小脸上的写满了“不情愿”，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着。 但凡她表现得像楚颜那般的十分之一。让他知道，她是在乎自己，自己立马跟她回家。 可她那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多少不爽。要不是人多，估计早掀翻桌子了。 墨宸看到她的样子，故意接过不知是哪一房姐妹递过来的酒。 却被楚十一一把夺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把空酒杯往桌上用力放好，拉起墨宸就往自己的闺房走，留下了表情各异的众人！ “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我给让出右相夫人的位置，你才满意？” 闺房里，楚十一背对着墨宸，平静。 平静得墨宸有些害怕，感觉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他还强做镇静， “你不生气，不对我失望？” “有什么好生气的，失望倒是有一些！” 楚十一平定了情绪，转身对向他深邃的眼眸。 她的平静，让他害怕——害怕一不小心就失去她！ 他连忙向她认错，本来吃完这饭就是要回别苑的，没想到她来接他了，心里欢喜得很。 他在说话的同时，一把把楚十一拥进怀里。见她不反抗，他自以为她已经气消了——怀里的她，出奇的平静，眸光也是淡淡的。 他们手牵手与楚河、樊萌等人告别。 回到了别苑，肯定是少不了一番云雨。 而且这次是楚十一主动的，把墨宸高兴得飞起来了…… …… “夫人，夫人……您起身了吗，要吃什么早点呢？” 楚十一在墨宸半夜被宫里人带走以后，直到天边泛白之时才迷迷糊糊入睡，这会儿门外侍女的呼唤声把她从睡梦中醒来。 她问侍女，现在是何时辰了，相爷可有回来？ 侍女恭敬， “夫人，现在已经是午时一刻……相爷托人带口信，宫里事务繁忙，这几日他就直接住宫里，不再来回两边跑了。” “相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楚十一看着眼神有些躲闪的侍女，紧盯着她。 侍女受不了楚十一的气场与威严， “不是相爷，是……” 第124章 忽闻江风谋反，性命担保 “那是谁，是不是驸马都尉那边……” “十一妹妹、十一妹妹……” 楚十一打断了侍女的话。 可没等侍女回答，公主景染牵着江念小手从门外冲进来，嘴里着急地喊着楚十一。 她那着急的模样，使得楚十一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果然，景染梨花带雨， “十一妹妹，阿风通敌叛国……整个江府和公主府都被皇帝查封了……” 可没等景染讲完，已被门外的侍卫带走。 她央求侍卫，能不能让她跟楚十一多讲两句？ 侍卫长不卑不亢，让她别为难他们。 绕道让她见右相夫人，他们也是不相信飞将军谋反，希望有个人能还飞将军清白——他和兄弟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楚十一短暂慌乱之后，走到侍卫长面前，给他一把金瓜子， “兄弟们辛苦了！” 侍卫长并没有接过金瓜子。 告诉她，他们之所以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绕道，只是希望真的有人为驸马都尉奔走。 语毕，向楚十一行礼，带着景染母子离开。 景染一步三回头，要楚十一一定想办法救江风，他绝对不会叛国…… 待他们一走，楚十一也转身出门。 她来到醉仙楼，从柳如那确实消息之后，直奔皇宫。 从楚烟那得知皇帝和墨宸等人在御书房议事，与楚烟匆匆告退！ 御书房里。 皇帝等人在讨论着派谁去大宛国探究竟最合适之时，房门被推开。 内侍总管忙着赔罪，可他是真的拦不住楚十一。 皇帝挥手让他退下去。 他高深莫测地看着跪地请求前去大宛国的楚十一，又看了看阴晴不定的墨宸。 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不少，戏谑，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同意你去？而且你可知道，你这一去若成功最好，不成功你身后的左右相府、季府和你的大姐姐等都要与你陪葬。” “民妇知道。 民妇在来面圣之前已去户部开好证明，我楚十一现已是独门独户的绝户，无任何亲戚朋友。 也准备好和离书，民妇与右相从此去无瓜葛，嫁娶自由。 望陛下，恩准我前往大宛，必定查清事实真相，还驸马都尉清白。” 楚十一不卑不亢地从袖兜里拿出户部开的证明和她自己写的和离书——她双手高高举起。 皇帝示意内侍总管把楚十一手上的东西呈上来。 他看了一眼之后，递给坐于他身边的墨宸。 墨宸只是双手紧紧握住着椅子把手，并没有接过皇帝递过来的东西。 皇帝也不恼，越过墨宸递给楚忠。 楚忠看完之后接着递给花朝。 户部开的证明和和离书最后又回到皇帝手中。 他再次看了一眼，望上楚十一，严肃， “你就那么肯定，朕会答应你一个小女娘前去处理那么重要的事情？” “陛下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无论是在坐的哪一位，稍微有一点点动作，肯定会有人前去通风报信，亦或直接灭口。” 楚十一一语中地，说中要害。 但是皇帝对于她一人前往还是不放心。 他轻叹一声，试探， “十一呀！你一个女娘此去大宛路途遥远、艰难困苦，甚至会丢了性命……你可作好充分准备？” “民妇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楚十一果断且更铿有力！ 皇帝看了一眼墨宸，提醒楚十一，她与墨宸的和离只是对外界——任务成功完成，她还是右相夫人；任务失败，她是知道后果的。 “是，民妇明白！” 皇帝在听到楚十一的回话，多日以来的愁眉不展终于舒展开来。 可墨宸、楚忠、花朝在离开御书房之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尤其是墨宸。 在回别苑的马车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着。 “给。” 楚十一拿着那份盖有皇帝印鉴的和离书递到他面前。 墨宸继续闭目，不出声。 她轻叹一声，把和离书塞进他怀里。 他猛然睁开双眼，生气地把和离书丢出车厢外。 和离书在空中飘飘荡荡落下！ 吓得楚十一飞下马车，把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拽进袖兜里。 “你不要命了？” 墨宸跟着下车，不满楚十一的反应。 “好了，咱们的和离是假的。我保证带着一个全乎的楚十一回来还给你，好不好？” 楚十一轻哄。 墨宸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一直萦绕他心头的问题， “你确定，和离书在手的你见到了江风，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楚十一轻啄了一下他性感的薄唇，挽住他手臂， “我家夫君聪明的脑袋可不是用来琢磨这些的。” “我就一凡夫俗子……当初是因为家仇，现在还真只为了你，其他人和事与我何干？” 墨宸深情。 “答应你，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咱们归隐山林。” 楚十一心微动，承诺了最近墨宸一直緾问她的问题。 墨宸在得到楚十一的承诺之后，高兴地搀扶她上马车。 马车车厢里，他们相依相偎着。 也不知道谁挑的头？没一会儿，一件精致的肚兜和两套洁白的里衣里裤从车帘子下边露出来。 很快，马车里传来了他们俩有节奏的愉悦声。此起彼伏，一路源源不断！ 这夜，别苑里灯火通明。 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在别苑上空盘旋着。 翌日 墨宸春风拂面地给楚十一一个额头吻之后，登上进宫的马车——让她好好的在别苑里等着他归来！ 在得到她肯定点头之后，仍然挑起马车车厢帘子，痴痴地与她相对望着。 她看着他马车消失于道路尽头，小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殆尽。 转身回寝室简单收拾一下，换了男子装扮，出了别苑。 “十一，你就这样走了，阿宸他会疯的……还有这和离书拿给他，估计他真的会扭断我的脖子。” 醉仙楼雅间里，寒雪手里拿着和离书，担心地望向楚十一。 “你了解我的，不喜欢离别的场面……至于这和离书，不是要你拿给他，而是要你保管好，万一我回不来，这个可以保右相府里人的性命。” 楚十一微笑着，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 她让寒雪一定要保管好了，千万别让墨宸知道和离书在她这，怕他不顾一切地去寻她！ 寒雪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得到了寒雪的允援，她拿起案上的包裹，头也不回地出了醉仙楼。 这日，她在路边茶寮吃了碗刀削面，喝了两盏茶水之后，忍不住瞟了一眼身侧的丛林，出声， “出来一起喝茶吧，都跟了一路了，不口渴吗？” 第125章 大宛国总督府老兵 “你早知道是我们了？干嘛不早说呀，害得我们一路做贼似的。” 季南双刀斜插腰间，不请自落座，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痞笑着。 楚十一不语，却也给他倒了茶水——接着又倒满了两杯。 季南一看，眉峰微挑，对着丛林高喊， “你们俩还想让你们主子亲自去请吗？你们主子给你们沏好茶水了。” 楚云和无情怯生生地从丛林里出来。 他们来到楚十一跟前，除了楚云唤了声“小姐”之后，便低着头，不敢再出声，更不敢落座。 “赶紧的，吃饱、喝好之后好赶路。”楚十一抿了一口茶水出声。 他们俩这才双双坐下，吃着点心、喝着茶水。 “小姐，你不怪我们自作主张吧？” 楚云吞下点心，试探地问楚十一。 楚十一不答反问， “他们俩都来了，他们的两个娃可有安排妥当了？” 一谈到孩子，楚云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小姐放心，夫人和九姨娘亲自来我们家，把他们俩接去左相府了。” 楚十一心里咯噔一下，暗自腹诽， “父亲和大哥哥这不是赤裸裸地拿人家娃做人质嘛……这种情况，他们俩只有拼死护住她。她活，他们的娃才有好日子过，反之，后果不堪设想。” 她满眼歉意，轻拉过楚云的手， “放心，咱们一定会活着回大楚的。” 楚云看穿自家小姐的心思，反过来安慰她， “小姐放心，这些年一直都是小姐照顾着我们，希望这次可以为小姐做一点事情！” “你们俩都放心吧，有我在，你们都好好的！” 一直默默低着头吃东西的无情，嘴里嚼着点心，认真。 “得了，你们！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想那么多。” 季南调侃他们几个。 楚十一也觉得自己不应该、也不能那么消极，毕竟她自己的命已不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命了。 她欢快地附和着季南，觉得季南讲得在理。 楚云和无情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少。 他们边走边探听消息，走走停停的。 历经三个月以后，终于来到大宛国的都城。 可没等他们打听到江风的住处，倒是在公告栏上看到江风和一少年郎被通缉的画报。 他们几个人不懂大宛国的语言，不识得公告栏上写的是什么，不过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又不敢乱打听。 只见楚十一和季南互看一眼之后，季南挑了一下眉峰，慢悠悠地靠近公告栏，趁四下没人注意撕下画报边走边塞进袖兜里。 楚十一不远不近地跟上季南。 无情和楚云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快步跟上楚十一。 他们带着画报找到了大楚在大宛国的总督府——可总督府的官员已人去楼空。 只留下了一个看门的老伯。 老伯人虽老，但是眼睛毒辣得很——一眼看出楚十一他们是大楚的人。 他还把他们请到总督府里，告诉他们大宛国现在大致情况： 大宛国，一直与大楚交好，互通有无。 可不知什么原因，自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北戎可汗和可敦破天荒的来访大宛国。 自从他们来访以后，大宛国国主开始冷落大楚的总督。 总督大人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一查，才得知道——原来北戎的可敦竟然是大楚的前太后刘若。 她不知道给北戎可汗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北戎可汗在亏损严重的情况下，以极低的价格与大宛国交易。 这样一来，大楚与大宛国互通业务市场瞬间冷清下来。 大宛国还经常以各种借口，挑起贸易战、挑起事端——所以就有了这场大宛国与大楚的战争。 不过也有明白人。 北戎的二皇子，就一直力挺，不愿意以那么低的价格同大宛国交易。 奈何北戎可汗在可敦的哭声中坚持着，气得二皇子当场回北戎。 与北戎二皇子一样抵制的还有，大宛国的太子。 他一来觉得大宛国与大楚长期以来都可以愉悦合作，关系稳定。 不像北戎，一向看不上他们。这会儿竟然主动开放，还给那么低的价格。 他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更不愿意因为北戎与大楚为敌。 所以，这场大楚与大宛国的战争，实际上就是因为北戎可敦而引起。 他们不仅仅在物力和财力上支持大宛国，还把北戎士兵扮成大宛国士兵模样，上了战场。 前两天，总督府突然冲进一批士兵，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杀人。 还好，大宛国太子来得及时，救走总督大人。 …… “大家都走了，那您干嘛不走，您不怕丢了性命吗？” 楚十一问出心中的疑问。 “怕，怎么不怕，只是总得有人留下。 我一把骨头了，牺牲就牺牲了，为国家尽一份力，死得其所。 …… 总督大人知道，咱们大楚皇帝一定会派人过来的。 只是我还真的没想到，皇帝会派两个小女娘和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 他话锋一转，问楚十一他们带多少人马前来？ 楚十一目光在他们几个身上流转。 老伯急得猛然站起来， “就你们几个？” “老伯，我们此次前来主要是弄清驸马都尉通敌叛国之事。” 楚十一询问地看向老伯。 “嘘……有一队人马过来！” 老伯轻叹一声，刚想开口，被季南阻止。 老伯给楚十一塞了一个地址，让他们赶紧走。 “您呢？”楚十一惊呼出声。 “我留下为你们争取时间……” “无情……” 没等老伯讲完，楚十一一声令下，无情已经一边架着楚云，一边架着老伯后后门离开。 他们一行只能带着老伯先回他们之前住的客栈。 可没曾想，官兵早已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只能返身走向另外的街道。 可是，一个时辰以前还风平浪静的集市，这会儿满街的官兵。 估计，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老伯让他们走，他去给他们引开官兵。 被楚十一一口拒绝了。 质问他，什么时候咱们大楚人为了活命，让一老人为年轻人开路了？ 年轻人的命是命，老年人的命，同样是命。 老伯泪光闪烁，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还懂这些大道理，难得、难得。 “那是，我家小姐可是……” “楚云。” 没等楚云讲完，楚十一打断了她的话。 老伯犹豫了一下，让楚十一他们想办法出城——因为驸马都尉和总督大人和大楚的十万大军都在城外驻扎着。 “走……” 季南探路回来，带着他们七拐八拐，飞跃墙头、落到他人后院……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距离城门只有十来米远的深巷里。 大家都轻舒一口气，只要穿过这条巷子，就等于出得了城门了——因为就算混不出城门，守城门的那十几个守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突然，领路的季南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压低声音， “停下！” 第126章 路上捡了个俊俏少年郎 众人顺着他目光望去，全身是血的一个人匍匐躺在巷子里。 季南让他们原地等候。 他双手紧紧握住腰间双刀的刀柄，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人身侧，轻啼两脚没动静，又俯身查看鼻息、脉搏…… “过来吧，已经死了！” 一番查探之后松了一口气，对着他们几人轻唤，顺手把人滚到一边去。 楚十一和老伯在前，无情与楚云紧跟其后。 “等等……那人好像还活着？” 楚十一走过他身边之时，顿了一下脚步。 “丫头，别多管闲事。看他这样子，没死估计也活不成了。”老伯轻声劝阻楚十一。 楚十一没有移动步伐，刚想俯身。 “十一，别忘了咱们的使命以及城外的驸马都尉。” 季南拽着楚十一的手臂往城门方向就走。 “等等……” 已经越过“死人”一丈开外之后，老伯突然停下脚步，略作沉思状。 他返身急步走向“死人”，蹲下身去，拨开了那沾满血污而紧贴在他面颊的头发，急呼， “太子、太子……” 一听老伯喊那人太子，楚十一和季南一眼，快步走回。 无情和楚云也围上。 “你确定这是大宛国太子？”季南再三与老伯确认。 而楚十一在季南质问之前，早已俯身蹲下，为男子仔细查看。 “还有气，赶紧找地方医治。” 楚十一出声。 “咱们不出城了？” 无情着急。 楚十一告诉他，现在这个情况，城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些人连大宛国的太子都敢动手，何况大楚的驸马都尉和总督又算什么？ 既然大宛国太子是他们眼中钉，那他就是化解大楚与大宛国之间的重要纽带……前提是，他们把他救活了！ “大家跟我走，我知道有处藏身之处。” 老伯犹豫了一下，决定带着楚十一一行前去他们的秘密基地。 很快，他们来到一繁华地段的高端四合院。 他两长三短地轻拍门环，没一会院门打开。 “柳姐姐……” “十一……” 楚十一和柳如几乎异口同声。 当柳如看到太子之时，紧张地不再与楚十一寒暄，领众人进屋。 楚十一查探一番后，留下柳如和楚云帮忙，其他人出去生火热水。 她给太子又是施针、又是清理伤口……等她处理好伤口已是三个时辰之后。 待她为伤口打完最后的包扎活结，楚云连忙送上温热的净手温水。 柳如也满眼宠溺地为她拭去额额头上细细密密地汗水。 “阿云，去准备一盆温水，给太子清洗头发。” 楚十一边擦干洗净的双手，边把楚云支了出去。 “好。” 楚云接过楚十一擦手的汗巾，端着洗手水出了房门。 “十一，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房间里只剩下了楚十一和柳如，安静好一会儿之后，还是柳如忍不住开口。 “公主，我这不是等着您开金口。” 楚十一给榻上的太子拔出头顶上的银针，漫不经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柳如惊讶。 “什么样的人才能有雄厚实力、物力、财力支撑着醉仙楼的开销。 据我所知，醉仙楼虽然日进斗金，可为了养活整个醉仙楼的那么多奇人异士，以及你们在大楚的各个暗桩眼线……同样的日出斗金。 而且这些开支还不算，您为了打探皇城内的消息而贿赂各个部门官员的贿赂金。 这半年，醉仙楼光贿赂官员就高达一亿金子、白银十万两、银票六万，文玩古器不计其数。 光这些，一个小小醉仙楼怎么承受得起——所以，您的背后肯定是一位拥有金山银山的主。”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却还如小白兔般，在我身边装傻充愣。 本宫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大楚赫赫有名的‘三绝的天一’吧？” 柳如俊俏的脸庞上多了一些冷峻与坚毅。 她问楚十一，现在她们兜底了，不怕她杀人灭口吗？ 楚十一抿了一口茶水，眉峰微挑，指了指榻上的太子，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的实力，你能杀得了我？ 还有，你皇弟还等着我救呢？如若他死了，你们这些年的谋划岂不是白费了？” “深藏不露啊，明明是个武功高手，却把自己装成不入流、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女娘……恐怕右相和楚府的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柳如不甘，却也不愿意就这样被楚十一拿捏。 “这些都不是公主殿下该操心的事情……我临行之前，我大楚皇帝可说了，可以助你们姐弟俩夺皇位。 条件是大宛国版图归我大楚所有。 大宛国每年向我大楚进贡百万两白银、一千匹大宛宝马、五十吨铁…… 至于您和太子想与北戎合作来合并大楚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楚十一慢条斯理的。 柳如冰冷锐利的眼光盯着楚十一，她觉得她会答应这个条件？ 要知道进贡这些以后，剩下的只够吃穿，根本没有发展的机会。 如若敌国来犯，他们拿什么来抵御？ 楚十一起身，双手背于身后，踱步到柳如跟前，让她大可放心。 既然大宛国版图归了大楚，大宛国的子民也就是大楚的子民……城外的十万大军本就要驻守大宛国的。 那十万大军既可以助太子登上皇位，也可以把大宛国和北戎的那些不安分子一起除掉……届时，大宛国依然是大楚的附属国。 其实，谁当这大宛国国君，他们都无所谓。 “哼，就算没有北戎的支持，我大宛国五十万大军是向着我姐弟俩的。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会答应与你们合作呢……” “要是没有北戎与您八皇弟的相互勾结，我们十万精锐军，确实不是你们五十大军的对手……可惜了，你们两引狼入室。” 楚十一淡定。 见柳如不出声让柳如别挣扎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明察暗访，效忠他们的人确实不少。 奈何他们的八皇帝有个得宠的母妃、又有一个掌管兵权的舅舅以及一个富可敌国姨娘……等等因素，都在证明了，他们只有在大楚的帮助下，才更有把握让太子登上皇位。 楚十一的一语中地，让柳如心里更没底。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那么多年自以为人不鬼不觉的布局，在大楚皇帝那是透明的……这不，他让楚十一来捡这渔翁之利了嘛！ 她轻叹一声，罢了、罢了。 这些年，他们姐弟俩为了与他们的八皇帝争宠，不惜花重金打探大楚消息，以博取他们父皇的信任。 奈何大宛国国主、他们的父皇，禁不住枕边风以及心里的“爱乌及屋”，一直都偏爱、偏心他们的八皇弟。 原本她把大楚前太后刘若恨大楚的事传回大宛国，劝她父皇与北戎合作，一起歼亡逐渐强大起来的大楚。 谁曾想，被北戎与八皇子一起狼狈为奸。 不但降低了互通有无时，大宛国的物件价格低于北戎几倍。 最重要的还暗地里要处理掉她太子皇弟。 “柳姐姐，如若让八皇子那种昏庸、好色、自私自利的人当皇帝，大宛国的子民为怎么样？ 您和太子、你们的母妃、以及支持你们的臣工们会是什么下场，想必您应该比我清楚。” 楚十一威逼利诱。 “本宫……本宫……” 榻上传来太子虚弱的声音。 第127章 夜探大宛皇宫 柳如和楚十一都往床榻方向奔去。 门外的几人，闻声也冲进房间。 看着木乃伊似的太子，柳如梨花带雨。 她伸手想握住太子的手却无从下手，只能收回微微颤抖双手。 楚十一连忙察看着，问了他一些情况——确认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太子接下来的话，却然让她不淡定了。 “你就是楚十一吧，速去救驸马都尉。他为了救本宫，被本宫八皇弟带走了。” 太子激动。 楚十一心里慌得不行，却强装镇静。 给他喂了一些温开水，好让他平复下来，免得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再说要救人也得先知道人在哪、把守情况……所有因素都得考虑，是吧？ 柳如也安抚太子，让他别管那么多。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好起来，而不是管他人的闲事…… 太子一听柳如的话，眉心皱到一块。 他告诉众人，江风被抓都是因为他一意孤行要回皇宫探望他们母妃被他小人密报给了八皇子。 他们俩逃出了皇宫，还是在宫门口被劫杀了……是江风以命相搏他才得以逃脱。 柳如面露愧色。 其实她也并非无情的人。 只不过刚刚不是被楚十一和她大楚皇帝摆了一道，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所以才不想让太子把江风的行踪告诉楚十一。 现在听了太子的话……他们只能与大楚合作、成为大楚的附属国才得以生存！ 太子虚弱的承诺，他愿意归附大楚，请求大楚出兵，助他夺下帝位。 他还让柳如把大宛皇宫的地图画出来。楚十一等人有图可循，可以更快找到江风、救出了他。 柳如让太子好好休息，领着楚十一等人出了房门。 楚十一也让刚刚给太子洗好头发的楚云去叫回放哨的季南。 人员一到齐，楚十一点要无情跟她和柳如一起进皇宫——他们几个留下照顾太子。 “不同意。” 季南和柳如异口同声。 季南自然不会同意自家妹子前去冒险……虽然楚十一不愿意认祖归宗，但是她身上流着季家血脉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柳如不同意是因为太子现在还在断断续续高烧中。楚十一不留下照顾，她不放心。 争论到最后，是季南和柳如前去皇宫探情况，楚十一等人留下照顾太子。 可是一晃十日过去。 他们不但没有江风的消息，连季南和柳如也没有回来。 太子的伤虽然没有痊愈，却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这日，早膳过后。 楚十一让老伯和楚云留下照顾太子。 她和无情，依着太子给的地图，潜入大宛皇宫。 有了地图，他们俩很快就摸到水牢里。 正好看到前太后、哦，不，现在是北戎可敦刘若。 她和季夏，在那命令着守卫的士兵对他们仨戏耍。 柳如和季南还好。 江风就惨了。 她们俩知道他与楚十一关系好，这会有机会虐待他，自然是不客气了。 要不国君不让他们弄死，江风估计早没命了！ 他们不顾柳如的阻拦、谩骂，在那肆意地虐打着江风和季南。 尤其是江风，要不是内力深早已崩溃，可他还坚持着，即使多严酷的酷刑都能平常心对待。 看着气若游丝的江风。 楚十一早已泪流满面。 她给无情一颗药丸，示意他吞下……随之，自己也服下一颗。 把手中得药粉递给无情，做个往空中洒落的手势。 无情用力点了点头，悄然无声地摸到正在放肆狂笑的几人上空，洒下药粉。 没一会儿，他们几人奇痒难耐，忍不住用手去挠。瞬间所抓之处，红肿一片，而且出现不挠痒得难受，挠又生痛。 水牢里的江风等人也奇痒无比，奈何双手被禁锢着，无法抓挠。 而刘若这边见此情景，吓得无心再戏虐江风等人，急急离开水牢寻太医——可惜他们走没两步，纷纷倒地。 楚十一和无情对视一眼，从水牢横梁上，稳稳落地。 无情利索地把他们几人从水牢里带出来……楚十一赶紧给他们服下解药。 无情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柳如和季南。 楚十一搀扶江风，没一句交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顾他惊喜地眼神，脚底生风地跟上无情他们仨人。 很快他们还是被其他守卫发现了，还好守卫长看到了柳如，念了旧情放他们走。 可惜，他们刚刚走出宫门，还是遇到了大宛国的八皇子。 他人狠，一见到他们话都不说一句，挥手下令，侍卫们疯涌而上。 “分开走……别恋战，保命要紧！” 楚十一丢下了话，带着江风转身进一条小巷。 无情也带着柳如和季南拐进另相反的方向。 八皇子留下六名亲随，其余七八十人全部追着楚十一和江风方向奔去。 他自己信心满满的亲自带着六名亲随追赶无情他们仨人。 无情和季南生死对于他无关紧要，他的主要目的是除掉柳如——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姐。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无情他们仨轻松地把他甩在身后，气得他连夜派兵重守城门，下了死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把柳如一伙挖出来挫骨扬灰。 而楚十一和江风这边就显得有些吃力，毕竟江风身受重伤——被关水牢的这些日子里，没少被刘若母女拿他出气。 他初看到楚十一之时，曾一度认为自己思念过度、亦或要死了所产生的幻觉——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直到一支冷箭飞向他，她把发愣的他拽进怀里，感受着她的温软、馨香、心跳，以及刚刚躲闪不及被箭矢划伤的俊颜——楚十一真的来救他了！ 他看着身后乌泱泱的百几十人，作好拼死也要护住她的准备。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百八十号人在他眨眼间，已被楚十一解决了大半。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楚十一。 而楚十一根本没有时间向他解释，她的武功造诣——奋勇杀敌着。 突然有个机灵人，一眼瞧见了全身是伤、一副摇摇欲坠的江风。 他突然改变了攻击对象，提刀刺向了江风。 楚十一一个飘移。 那人只是觉得脖子微凉，手中的刀不知为何从手中脱落。 直到看到站在他面前楚十一软剑剑尖上正往地上滴落的鲜红血液，才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 只是为时晚矣！ 脖子上的剑伤滋滋向外冒着鲜血。 最后他只能绝望地按住正在臼臼涌出鲜血的伤口，不甘心地倒下。 剩下的十几个人，看着全身溅满自己同伴鲜血的楚十一，再望望满地同伴的尸体，四下散去。 楚十一嘴角扬起一丝阴冷，从袖兜里掏一物，抬手瞄向他们，按下机括。 第128章 救出江风 “啊……啊啊……” 瞬间惨叫声连连。 只片刻，街道安静下来，只有满地的尸体，证明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有多惨烈。 她把软剑收好，抹了抹精致小脸上的血迹，恢复了往日那个热情、单纯的楚十一。 江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可是，她身上衣裳的血迹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她俯身搀扶起他……他配合着楚十一，继续上前走去。 四合院里。 楚云还在数落着无情，小手轻戳着他的脑袋，厉声， “你这是什么脑袋瓜子，怎么可以让小姐和驸马都尉走呢？” “好了，别怪无情了，是十一妹妹提议分开走的。” 季南为无情开脱。 “不是，干嘛不一起回来呢？还有以你们两个的身手，怎么那么容易被抓的？” 楚云疑惑看向季南和柳如追问。 而季南和柳如，一听楚云的话，瞬间不自然起来。 而经楚云那么一提醒，太子也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来到柳如面前， “皇姐，您的武功八皇弟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季少卿了。” 当季南一听太子的话，桃花眼不自觉地瞟向柳如——刚好与柳如那多情的眸色相撞。 柳如娇羞不已。 大家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转移话题。 而柳如一阵慌乱过后，恢复了平静， “楚云，你也不用担心，十一肯定能平安归来。” “不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小姐那三角猫功夫，能打得过谁呀……都怪你、都怪你……” “好了、好了……你就别打无情了……你家小姐可不只会什么三脚猫功夫，本事了得着呢？” 柳如拉开了轻捶着无情的楚云，朗声。 “柳小姐说的是什么，我家小姐功夫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的……你这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 “哼，大楚赫赫有名‘三绝天一’，在场的谁敢与她相提并论，何人觉得自己可以与她过招？” 柳如一提到这个，多少有些怨气，语气不自觉也带些情绪。 而众人听柳如提到神出鬼没、手段心狠毒辣的暗卫首领天一，都好奇地听着她的下文。 要知道在大楚，“三绝天一”可是皇帝亲自领导、指挥的暗卫首领，连皇帝都要敬三分的人。 执行任务零出错，除了皇帝，至今没有人见过其尊容。 而所谓的“三绝”就是：剑术、治病救人、制作毒药给人下毒……其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还是太子先反应过来，一副不可置信， “皇姐是说，楚十一是大楚鼎鼎有名的‘三绝天一’？ 不能吧，她那么甜美可爱的小女娘，怎么会跟冷酷无情的暗卫首领有关系呢？” 太子问出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柳如，等待着她的答案。 当得到柳如肯定回答之时，都惊呼不可能。 柳如也不作过多解释，一副爱信不信……还提醒他们，可以等楚十一回来自己问她。 就在大家都对了柳如的话，半信半疑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疲惫不堪的声音， “你们干嘛呢，赶紧过来帮忙。” 楚云收住高速运转着的小脑袋，循声望去。 只见楚十一和江风两个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分不清是他们自己伤口流出来的血液还是他人的？ 楚云和无情冲上去。 楚云搀扶着楚十一，问她伤到哪了？ 她看着楚十一全身上下的衣裳都是血迹，不敢随意乱碰，生怕碰疼了楚十一。 楚十一罢了罢手，没有受伤，受伤的是江风——他身上的血迹都是别人的。 众人一听，瞬间相信了柳如刚刚说的话——毕竟，能从百八十训练有素的侍卫手中全身而退的、而且还带着一个受重伤的人全身而退的，她独份。 她不顾众人震惊的目光，径直走向床榻——榻上此时平躺着江风。 江风任由着她对自己宽衣解带、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定定地看着楚十一。 他好困、好困，可是他不敢闭眼睡觉——因为楚十一一直叮嘱着，不让他睡觉的。 其实他自己也不敢闭眼，生怕，再次睁开双眼她已不在。 虽然，几个时辰之前，见识了她的能力。知道了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更知道了这些年以来对自己有所隐瞒。 只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只要可以知道她消息、知道她平安喜乐就好……其他的，与他何干。 江风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还在疼痛中昏睡了过去。 楚十一边抹眼泪边给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一个时辰之后。 楚十一终于把江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给处理包扎好，而她的眼睛也肿得像个核桃似的。 在楚十一进屋沐浴更衣之时，太子忍不住开口问柳如， “皇姐，飞将军和十一小姐是不是像你和季少卿一样，对向眼了？” “胡说什么呢？说你十一姐姐就说你十一姐姐，干嘛扯到本宫和季少卿身上。” 柳如装不高兴，可是小脸蛋尽显小女娘的娇羞，还不自觉地看了季南一眼。 太子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哪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 在众人散去，只有楚十一留下照顾江风之时，他跟着他们出去没一会儿，又折回来了。 他担心楚十一一个人应付不了…… 可是他拙劣的演技，楚十一一眼就知道他有话要问，轻叹一声， “要问什么话就问吧，你了千万别告诉我，是真的想留下来陪我。” “十一姐姐，你和飞将军真的再无可能？” 太子眨着他那明亮的双眼，盯着楚十一问。 楚十一想了很多他可能会问的问题，可唯独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 “您不知道，你没有来之前，飞将军都不许我们称呼‘驸马都尉’。 还有，这次他进城的主要目的是知道您在城里，担心你出事。 后来得知，八皇弟在搜城，知道你们被困在城里之时，当时猛然起身，把案几都撞翻了。 还有……还有，你心里也有飞将军的吧？为他上药时哭的那个梨花带雨的……” “太子，莫要胡乱猜测……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 楚十一心里慌乱着，面上却淡淡的，让太子赶紧回屋休息。 太子还想说点什么，被刚巧来送点心和茶水的柳如轻推着后背，出了房门。 太子在出房门之时还不忘从点心喋子里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夸赞着柳如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其实我挺同意我皇弟的说法的，你就是对驸马都尉余情未了，是不是？” 待太子走远，柳如把一杯茶水推到一直低着头的楚十一。 柳如自己也拿起一杯抿了一口，期待着楚十一的答案。 而屋顶上蒙面者，似乎也很期待她的答案，屏息等待着！ 第129章 助大宛太子登上帝位 楚十一轻捶一下柳如，戏谑她怎么跟太子一起胡闹。 她拉着柳如的手不答反下笑着问， “嫂子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什么……什么嫂子，谁是你嫂子呀？”柳如被楚十一这么一问，一时之间内心慌乱不已。 楚十一微笑着， “既然嫂子知道我身份，你和我兄长季南的那点事儿，还能瞒得过我？” 柳如俏脸绯红，让楚十一替她保密。 还有，不许叫她“嫂子”。就算以后她真的与季南成亲了，也更愿意听她叫“姐姐”。 楚十一用力点了点头。 她抬眸问柳如，她和季南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怎么就……怎么就…… 柳如拿着手帕掩嘴而笑。 调侃楚十一，都已经和墨宸成亲那么久了，这种事情还不知道的呀？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做那种事不正常嘛？ 楚十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榻上的江风，有些慌乱地从袖兜中拿出一瓶药膏递给柳如， “给，赶紧回去休息……不可再乱来了啊，要节制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来讨药的，都给我准备好了？” 柳如红着小脸，同时也好奇楚十一怎么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看你走路的样子还不知道的呀？” 楚十一此话一出，柳如小脸更红了。 她不再逗柳如实话告诉了她原因——原本是没有把她和季南联系到一起的。可是给他们俩处理伤口之时，身上都没有什么特别伤口。 再加太子问他们怎么那么容易被抓，他们俩的反应…… “好了，好了……记得替我保密，我先回去了。” 柳如小脸如熟透的蕃茄打断了楚十一未讲完的话，匆匆与她告别。 可柳如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脱下亵裤，准备给自己上药之时，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来，吓得她惊呼， “谁？” “是我。” 季南进屋后，倚靠窗楞，邪魅地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亵裤，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药膏……眼里的眸色更深了一些，右手食指不自觉地轻刮了一下鼻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果真是食髓知味。 不过也可以理解，经历那一夜的美好！再想想此时锦被下的光景，是个男人都会浮想联翩。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两下，脚步更是不听使唤地走向她。 一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柳如，这会儿小手紧抓锦被，对向他那蠢蠢欲动的眸光，问了个弱智的问题， “你想干什么，我那儿还疼着呢！” “小脑袋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帮你上药。” 季南明明就是动了色心，楞是把自己说成正人君子。 柳如本来想出声拒绝的，奈何季南在说话的同时，早已把她死死拽住的锦被扯开。 上榻，俯身察看…… 柳如红着小脸，惊得不自觉地拼拢双膝，企图挡住了他的视线。 奈何力量悬殊，她修长白皙的大长腿还是被他轻易打开——底下风光在他眼前一览无余，被他尽收眼底。 柳如紧张得死死紧攥住在手里的药膏瓷瓶。 他满意她的反应，自然地从她小手中拿过药膏， “怎么，当初在大楚撩拨我之时可没那么娇羞，原来是‘纸老虎’的呀？” “你才是‘纸老虎’……嗯……” 柳如原本挺享受季南的上药服务的——清清凉凉的，好不舒服。 可季南在听到她“纸老虎”的话之时，使坏地加重那只为她抹药大手的力度。 可他也许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听到她蛊惑般的“嗯”声后，抹药的大手似乎不再听使唤、不安分的在游走…… 他的整个脑袋鬼使神差地往前凑——他嘴、手、脚一起对她并用着。 她由原来的半推半就，到后边的迎合、再后来的主动……一时之间，他们激烈不已，也不知道是谁撩的谁？ 而柳如自己都不知道，一向自称从“万绿丛中走过，片甲不留身”的她，怎么在季南这里就那么轻易的沦陷了呢？ 季南发现她的不专心，不再怜惜身下的她，惩罚性地加重腰间力度。 她轻“嗯”一声之后，收回了思绪，小手无力地抵制他胸前。 可惜，他似乎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亦或没有想过要委屈自己——继续奋力拼搏前进着！ 很久之后，她青丝凌乱，柔若无骨地伏在他胸前，把玩着他的胸肌，娇羞， “你这狗男人，不是说好只帮本宫上药的吗？” “刚刚公主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您要……” “不许胡说……还有以后不许你唤本宫‘公主’，本宫只想做你自己‘柳如’。” 柳如一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娇羞。 她那柔软的小手捂得季南心神荡漾，当下不自觉地轻啃着她的掌心，使得她轻颤不已。 他桃花眼微挑，大手覆盖她的后脑勺，把她按上了自己。 两情相悦、四唇相碰……简直是天雷勾地火，哪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挡。 最终，季南的好心上药，变成了一场又一场的交融。 时光流逝，转眼又过去十余日。 江风不知是因为身强体壮，还是楚十一的细心照顾，伤口已经基本痊愈。 不过无论是哪个原因，众人都默认是楚十一照顾得好——毕竟，江风宠楚十一不用言语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起初他们闹得欢，再一次楚十一翻脸之后，其他人都不敢再拿她与江风说事——除了太子。 太子可不怕楚十一生气，只要一逮到机会，免不了调侃一番。 楚十一开始还说他两句，后来也就懒得说他，随他去。 江风一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许他在乎的点不在这个上面，而是珍惜与她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刻！ 可惜，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在外有江风带领的十万精锐部队的，内有太子和柳如的内应情况下，八皇子的利益集团很快土崩瓦解、势如山倒。 与他一起合作的北戎可汗早带着刘若和季夏逃回北戎。 很快，在江风和楚十一的帮助下，大宛国太子把大宛国君软禁起来，自己成为了新的大宛国的新国君。 八皇子和其母妃一党，被新国君一道圣旨：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大宛国新国君在江风、楚十一和柳如的帮助下，以雷霆手段，短短月余便把深陷战乱之苦的大宛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恢复生产、重新开放与大楚互通有无的合作集市。 还采取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新措施政策……大宛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对生活也有了盼头！ 待一切安稳之后，江风和楚十一也启程回了大楚……大宛国君与柳如，以及他们年仅十二岁的九公主同他们回大楚朝拜，感谢大楚皇帝的相助。 而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他，也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们一起回了大楚。 第130章 荣封一品诰命夫人 他们一行走走停停，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只可惜，路再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这不，经过了五个月的跋涉，他们一行来到了大楚都城。 大楚皇帝隆重迎接了大宛国君与两位公主的到来，一切以最好规格礼仪款待他们。 更是为了表示诚意，把年仅十三岁的六公主嫁于大宛国君。 而大宛国君也礼尚往来地把九公主献给了皇帝，皇长姐柳如下嫁内务府少卿季南。 柳如和季南还好，本就两情相悦，可是大宛九公主与大楚皇帝就是妥妥的政治联姻…… 大楚与大宛从此翻开了历史的新篇章！ 安顿好了大宛国君。 皇帝高兴地把江府和公主府的人都放了回去。 赏赐江风黄金万两、良田万顷、其他珍奇古玩收藏无数。 楚十一也荣封一品诰命夫人——一下子成了有官职的人，连楚河、樊萌等人见了她都要行礼！ 一时间，大家向她和墨宸恭贺声不断。 墨宸面上的笑容耀眼夺目，可楚十一灿烂笑容下掩盖不住的慌乱、不安。 她不知道，要是皇帝知道她在大宛国为了救江风而暴露她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首领天一，会怎么处置她？ 确切地说明，她自己什么下场无所谓……她更想知道皇帝要怎么处置知道她身份的人？ 在她胡思乱想中早朝散去。 她机械地随人潮走出正殿。 一直在殿门口等她的墨宸，见她出来，拨开向他贺喜的人群径直走向她，兴奋， “欢迎回家！” “我好久没有见到大姐姐了，你先回母亲那，咱们等会去她那用晚膳再回别苑……我随后就回府！” 楚十一笑脸盈盈地任由墨宸搓着她的小手。 墨宸没有多想，欢天喜地地出了皇宫。 御书房里，皇帝早已在那恭候着。 楚十一一进书房就匍匐跪地领罪。 而皇帝并没有理会她，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楚十一眉心皱到一处，略作沉思，便把自己在大宛的一举一动都告知皇帝。 直到她讲完，皇帝依然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 “起来吧，还算过关……出来吧！” 皇帝沉声中带着威严。 他的话音刚落，在大宛时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老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伸手到自己耳边撕下面具，露出楚十一熟悉得不能熟悉的面孔，惊呼出声， “墨诚？” 楚十一看着身着暗卫标识的鹰般墨诚，短暂的惊讶之后恢复了平静——皇帝的心思还真的深似海呀！ 墨诚是墨宸身边的忠诚亲随之一，后来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还以为墨宸另有安排，没有想到他也是皇帝的人……也不知墨宸知道了没有？ “这次你们俩的功不可没……不过，十一既然有了‘诰命夫人’这个封号，日后暗卫首领的位置就交给地一吧！” 皇帝试探、审视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扫着。 楚十一内心深处慌乱无措，却也把大拇指上标志着暗卫首领的板指取下交到皇帝口中“地一”的墨诚手中。 她在皇帝的大手一挥中离开了御书房。 “天一……” 楚十一内心凌乱地走在宫道上，身后传来了墨诚的声音——她顿了一下脚步，却也没有停下来。 “十一……” 墨诚直接快步向前几步，扯住了楚十一的衣袖。 “地一大人有何指示？” 楚十一回身，冷冷地望向他。 “不是我想与你抢这首领的位置，我也没有想到皇帝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安排……”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首领大人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善待兄弟姐妹们……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不能放过无情和楚云？” 楚十一打断了墨诚的话，不卑不亢。 因为她知道，江风有公主、柳如有大宛国，只有无情和楚云，这两个知道她身份、也是为她而卷入其中的人无人可靠。 墨诚用力点了点了点头。 只是他们俩都知道，他们是无力保无情和楚云的，只是给彼此一个希望罢了！ 墨诚在楚十一的一声轻叹声中，消失于宫道上。 “十一……” 楚十一继续胡思乱想着朝前走着，直到江风声音传来，才把她凌乱的思绪拉回， “风哥哥，你怎么还在这？”楚十一掀开马车帘子，惊讶。 “给！” 江风把皇帝赐予他的免死金牌递到楚十一面前。 “这是……” “拿着，你身上那块也只能保他们俩中的一个人，加我这块，这下不用愁了……别愁眉不展了，赶紧回去吧！” 江风看出楚十一的犹豫，直接把令牌塞到她小手里。 楚十一眼里有光，替无情和楚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江风抬起手臂，习惯性地伸手想捋她的青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收回顿在空中的大手，有些尴尬， “别忘了，无情可是我的旧人……他为我卖命那么多年，这令牌他受得起！” 楚十一了解他的性格，今日她不收令牌是回不了府了——索性也不在跟他客气。 其实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只是，现在的她言语上感谢还是言语上的感谢！ 她故作轻松，扬了王手中的令牌， “风哥哥，谢谢……你也赶紧回去吧！” 江风也轻舒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与她挥手告别！ 楚十一一如既往让江风先走。 江风也习惯了每次与楚十一分别之时让她看着他离开——一步三回头地走向了他自己的马车，直到马车消失于街道的尽头。 “怎么，那么依依不舍的呀？” 在楚十一还在呆呆地望着江风早已消失不见的方向之时，墨宸的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吗？” 她侧头，微眯着双眼惊喜。 可墨宸似乎没有那么开心，却也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墨宸异常的安静，……楚十一知道他在意她与江风见面的事儿，挽着他臂弯， “怎么了……风哥哥只是与我打声招呼！” “特地在这等你，只是为了打声招呼？” 墨宸语气冒着阵阵酸味。 楚十一在他侧颜上啄了，钻进他怀里，小手不自觉摸了一下袖兜里的令牌。 而墨宸难得楚十一示弱，也见好就收拥紧怀里的她。 可是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在陪萧然用晚膳回别苑路上，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下午在宫门口，江风干嘛拿他得免死金牌给你？你要是真的有用，可以用我的……明日把别人的东西还给人家。” 第131章 剪不断理还乱 墨宸在说话的同时，把他的免死金牌塞到楚十一的手里…… “不用了，令牌我是要拿给无情和楚云防身的，有风哥哥和我自己这两个前主子的令牌给他们俩……” 墨宸不等她把话讲完，抬起她的下颌，送上自己性感的薄唇。 楚十一知道他心里不爽，为了安抚他，尽情地配合与迎接着他的柔情！ 她的反应，是他为所欲为的提示。 他不客气地上下其手，不放过她任何地方——只有把她真真切切地拥进怀里，把她真真正正占有她……她才是属于他的。 直到到了别苑门口，墨宸扔给车夫一锭银子——马车他买下了！ 车夫感恩戴德的离去！ 很久之后，墨宸打横抱着一摊烂泥般的楚十一进了别苑。 久别胜新婚。 马车上只是个温习、是个适应。 这夜，别苑注定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寂静的夜里，不时传来女子似痛似欢愉的声音、以及男子压抑、沙哑嗓音。 他们在彼此的索取中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翌日 “媳妇，起床了！” 墨宸煮好早膳，爬上床榻，对着楚十一的耳畔低语。 “不吃，我还要睡……” “不起，为夫可是要上榻一起……” 没等墨宸讲完，楚十一一听他要一起睡，瞬间惊醒，惊讶， “你怎么不进宫当值？” 墨宸宠溺，问她昨晚答应他的事情可有记得？ 楚十一一脸茫然，挠了挠头？ “不是说好，今日咱们给驸马爷还令牌吗？” 墨宸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果然，床榻上答应的事情不作数。 而楚十一经他那么一提醒，也想起昨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时答应他的事。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怎么就答应了呢？江风估计会被她气死了吧？ 她无情打采地用着早膳，小脑袋瓜子高速运转着，要怎么糊弄过去。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墨宸见她没怎么动碗里饭菜，明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却也装不知。 “没有，可能昨晚太累了！” 楚十一娇羞。 她都佩服自己，谎话张口就来，表情还到位。 可是直到他们用完了早膳，马车上，她也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轻声出声， “咱们能不能别去找风哥哥了……就当咱们帮他保管……” “不行……难道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需要他的令牌？” 墨宸认真望向她。 她略作思索，小手相互搓弄着， “我总觉得这样不妥，风哥哥会多想的。” “你就不怕我多想？” 墨宸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表情看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怕……所以，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既不让你多想，又可以让风哥哥不伤心。” 楚十一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墨宸希望他不要逼着她去做选择。 可惜，墨宸什么都可以宠着她、让着她……唯独对于江风对她的一切，他受不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 “楚十一，你一把伞，是不可能同时为两个人撑的……咱们要好好的，好不好？” “嗯，听你的。” 楚十一低着头，小声地回应着。 他们在醉仙楼雅间里，等待着江风的到来。 越是接近相约时辰，楚十一越是坐立不安。 她曾多次提议，去哪哪玩耍，改日再与江风相约……奈何墨宸不为所动。 在看到江风走进醉仙楼大门之时，楚十一不自觉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裳。 墨宸把一切看在眼里，低头苦笑，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终究抵不过江风——她还是第一次为一个男子特地整理衣裳。 “十一……你们这是？”江风在门口再三确认自己衣裳整齐之后，走进雅间轻唤。 在看到墨宸也在之后，意外的问他们有什么事情，怎么都那么严肃？ 楚十一还是开不了口，借故问他可有安置好，他们从大宛回来路上救起被兄嫂赶出家门的那对兄妹？ 江风乐哈哈地接过了楚十一给他沏的茶水，让她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 有时间他们可以去济善堂看看他们俩，亦或改日带他们来见你。 墨宸见他们聊得热络，倒是是自己显得是个局外人。 他不甘心地轻咳两声。 楚十一犹豫了一下，从袖兜里拿出江风给她的免死金牌推到他面前，轻声， “我和墨宸的令牌就够，你这块要保管好了！” “既是给了十一妹妹，就是十一妹妹的东西……” “驸马都尉此言差已，十一有我这夫君护着足已，不要他人的令牌。” 江风不悦地对着楚十一讲话，却被墨宸打断。 在说话的同时，还故意挨近楚十一几分。 “十一妹妹若不喜欢，就把它扔了吧！” 江风没有理会墨宸，死死地盯着楚十一。 在说完这句话的之时，起身就要离开。 墨宸把案上的令牌塞给他。 他冷冷地看着墨宸，凑近他耳边， “别太欺负人了……惹毛了我，我就告诉十一，当年就是你教唆公主假扮成她的样子，迷惑了我……” “本相不是吓大的，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怨不得他人，再来一次，依然从你身边……” “你们俩干什么……风哥哥，你拿好了！” 就在他们俩明争暗斗之时。 楚十一见他们突然间地凑近彼此，生怕他们打起来，连忙把他们俩拉开，并把掉落在地的令牌拾起来放到江风的掌心。 江风不想楚十一为难，攥紧手中的令牌，与她匆匆的告别。 看着江风气愤、落寞的背影，她不由深深呼了一口气。 人生总是这样，只是大家向来都只知道“多情总被无情伤”，又有几人得知“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对的人”才是令人最惋惜的。 而墨宸不知道，看似他赢的这场“令牌之战”，其实是他再次把楚十一好不容易靠近他的心推向他人。 这日 大宛国君在醉仙楼摆“辞别宴”，邀请了楚十一、江风等在大宛时的几人。 感谢大家的帮助，日后还得麻烦他们多多照顾柳如和九公主。 再三叮嘱季南，一定要好好善待柳如。如若哪天他厌倦了，麻烦通知他一声，他一定会亲自来接她回家。 柳如让他别那么多废话，只要他好好的，大宛百姓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率先举杯，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附和。 楚十一也难得自上次把令牌还给江风以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们从戌时三刻喝到了丑时一刻，大家都喝下了不少酒，氛围却一直高涨着，没有要结束意思。 楚十一见大家都有些喝高了，起身去厨房给大家煮些醒酒汤。 “十一妹妹，你在决定与墨宸一起归隐山林了之时，可有想过他人？难道这世上除了他墨宸，就没有任何人值得你留恋了？” 厨房门外传来了江风落寞、伤悲的声音。 第132章 落空 “风哥哥，还是回去雅间里等着吧！夜里风凉露重的，很容易染上风寒的。” 楚十一头不回，继续看着眼前的灶火。 “果然，跟什么人久了，就会学得什么样子的……十一妹妹把墨宸的冷酷无情捡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江风倚靠在门框上。 在说完话之后，踉跄的转身离开。 “风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我总是毛毛躁躁，什么事情到了手上十有八九都会搞砸；我也不温柔……” “ 十一妹妹何需贬低自己，敢问世上有几人可以和妹妹比拟的……为兄自回愧不如，不敢奢望，但请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在哪、一定允许我远远看着你！” 江风只是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 语毕，步履蹒跚地回了雅间！ 待楚十一再回来之时，雅间里的人还在情绪高涨地喝着。 她连忙给众人倒了醒酒汤，在递给江风之时，他却把头扭到一边，继续找人喝酒。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 楚十一眉心皱了一下，起身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让他少喝一些——喝多伤身！ 他醉眼朦胧，背靠椅子背， “十一妹妹是在关心我吗，你不是什么都听你家墨宸吗？为了他，连我们青梅的兄妹之情不是都不要了吗？” “飞……飞将军……别老缠着十一姐姐，再缠……再缠她……她也是别人的媳妇……还……还不如……” “不是，风……” 不等大宛国国君讲完，楚十一打断了他的话。 等她想对江风说点啥之时，他却靠在她肩头沉沉睡去。 即使你睡去嘴里还不忘记数落楚十一的种种不是，念叨着她的无情无义！ 柳如等人看着楚十一吃瘪的样子，莫名地有些高兴——向来都是她怼人、找他人得不自在，难得见到她今夜这样子！ 在楚云的示意下，无情搀扶着江风进内室休息！ 其他人也喝得七荤八素的，柳如叫伙计安排众人住下。 楚十一不放心江风，亲自看着她入睡后再回自己房间。 翌日，早早起来亲自为他煮了醒酒汤。 在她小心翼翼端着汤水入房间之时，刚好看到无情在为江风整理衣装。 看他精神气色不错，看来昨夜做了个好梦。 “十一，昨晚我要是说了什么出格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江风喝过醒酒汤，有些尴尬。 “风哥哥可以安心，您昨夜吃多了可是直接入睡了……还好是我，如若是他人，如此美男在前，肯定会被白白占了便宜。” 楚十一调侃。 “十一妹妹就知道打趣我，就我如此容颜，谁会看得上……” “十一，还不快快回别苑看看你家夫君。” 楚忠气喘吁吁冲到断江风的话。 他告诉楚十一，昨晚墨宸在她前脚刚刚出别苑，后脚就到左相府里找他——喝得酩酊大醉。 叫他留宿也不愿意，生怕她回别苑里找不到人、生怕她一个人回到别苑会害怕，坚持要回别苑。 他不放心，就跟了回去。 今日他醒来，发现墨宸不知道何时醒来，已然再次喝醉——身边已经喝空八九个空酒坛。 他怎么都劝不住，在喝下去恐怕小命都不保了！ 楚十一与江风匆匆告别，离开了醉仙楼。 江风不放心，本想跟着过去，却被楚忠拦住。 他告诉江风，求他放过楚十一，也放过他自己。这样下去，他们三个人都痛苦…… 可是不等楚忠讲完，江风打断了他的话， “阿忠，你最清楚，十一与我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他墨宸‘觊觎朋友之妻，对朋友不忠不义’在先…… 我现在不求与十一双宿双栖，我只想远远地看着她，知道她幸福、快乐就好。 他为什么、凭什么带着十一远走高飞、归隐山林……” “所以，你承认昨夜故意装醉，让十一留下？” “他墨宸可以不择手段，为什么我不可以？” “十一知道了会伤心，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你！” “那我就让她不知道就好了！” “你！” 楚忠语绝，不知道该怎么劝江风。 毕竟，他的话都是真的。 楚十一和江风的感情他都参与、也看在眼里。 墨宸觊觎楚十一，明里暗里挖江风的墙角他也清楚。 他还不只一次地提醒墨宸，十一是江风的。让他不要因为十一，破坏了兄弟情谊。 说句心里话，要不是因为江风中了“迷情香”，与假扮成十一的公主有了关系，他是站在江风这一边的。 他虽然与十一、江风胡闹，骨子里却也认为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江风与楚十一相识、相知、相爱在先。 可是，现如今。 江风与公主有了孩子，楚十一也与墨宸已经成亲……就不希望江风继续纠缠着。 可惜，此时的江风，似乎如从前的墨宸，根本不听劝，在这感情的旋涡里挣扎着…… 江风根本不顾楚忠的劝阻，追上楚十一，同她一起回别苑。 楚忠也只能一同回去。 别苑里 楚十一一打开院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眉头皱到一处。来到在凉亭继续灌着酒的墨宸面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坛。 墨宸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仨，似笑非笑， “哎哟喂，大楚‘三剑客’终于又聚到一起了，真好……心里是不是恨我恨得紧的呀？” 楚十一没有理会他的话，放好酒坛就想搀扶着他进房间。 没曾想，被墨宸一手推开。 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还好，江风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楚十一。一脸着急地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同时询问着她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没有，看他那着急的样子、看他们俩你侬我侬的样子，你还帮他们俩说话？还不相信他们俩不是余情未了、旧情复燃？” 墨宸对向楚忠，指着楚十一和江风，愤然。 江风不等楚忠回答，在确认楚十一没有受伤之后，坐到墨宸对面去。 伸手从石桌拿过一坛酒坛扔给墨宸，再拿过一坛丢给楚忠，自己也拿过一坛——掀开酒坛，喝了起来。 楚十一再三劝阻无效之后，进厨房给他们煮些吃食。 嘴里免不了唠叨他们，一大清早空腹喝什么酒…… 还好，没一会儿顾清明和寒雪都来了，不然她一个人还真搞不定他们仨。 他们仨边喝边揭着对方的短，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楚十一倚靠在厨房门框，眯眼看着他们仨，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当初美好时光！ 曾经的他们，也是这样！隔三差五的约一起，吃吃喝喝、聊着天南地北！ “十一，你可知道，我师父是真的为你做了很多很多。 在左相府落难时、为你解决话本困扰时、为你远赴北境时、还有这次的大宛国……” 第133章 真的能回到最初吗? 顾清明倚靠在另一侧的门框，悠悠地。 楚十一在听到大宛国墨宸也去之时，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怪不得知道她会拿令牌给楚云和无情……她的心更加凌乱了！ 很快，他们仨都喝高了！ 江风大着舌头， “墨……墨宸，你……你抢了我的媳妇……不……厚道……你……你要不珍……珍惜她，我……我可饶不了你！” “哼，你……你小子的心思，我……我还不知道呀？我……我都和十一成……成亲……你……你还整……整天惦记着我……我媳妇……整……整天给我找不……自在。” 墨宸与江风勾肩搭背。 “你……你们俩都……都给我……我闭嘴……今……今日过后，不……不许给对方使……使绊子，从……从今……过后，大……大家还是朋友！” 楚忠坐到他们两人中间，左拥右抱的。 见到楚十一来到他们跟前，江风挣扎着起来，再次掏出令牌塞进她的手心， “这是给你和墨宸未来孩子的见面礼！” 楚十一不自觉地看向墨宸。 墨宸搂着楚忠的脖子，大着舌头——既然是给他们未来孩子的见面礼，那就收好，跟他江风有什么好客气的。 楚十一把令牌拽进兜里，让江风赶紧坐好。 为他端来了醒酒汤，同时不忘唠叨， “多少年了，依然还是你酒量最差，却喝得最欢，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 “媳……媳妇，我……我也需要你要喝。” 墨宸都醉得一塌糊涂还不忘记吃醋。 没等楚十一训完江风，他挣扎着起身，整个人挂在楚十一身上。 楚十一赶紧看向顾清明和寒雪。 让他们俩赶紧把楚忠和墨宸拖进房里休息。 不曾想，墨宸紧紧抱住她不放。 他们俩只能把江风和楚忠搀扶进了房间。 楚十一亲自搀扶着墨宸进了寝室。 寝室里。 墨宸撒着娇，让楚十一离开。小孩子那般，缠着她陪自己上榻休息！ 楚十一拗不过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拥进怀里。 同时，他手脚和嘴都开始不安分地对着她上下其手。 刚刚安置好江风和楚忠的顾清明和寒雪，想过来看一下墨宸的情况，刚好看到这香艳一幕，连忙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悄然离去！ 而房间里的楚十一和墨宸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一切。 酒后的墨宸，根本听不进楚十一任何话语，犹如猛虎下山，不停地撕扯。 而她也由最初的慌乱、陌生、惧怕……到后来的莫名悸动、兴奋、荡漾……最后沦陷在他粗犷与温情之中。 日落西山 江风和楚忠醒来。 本来想去与墨宸和楚十一告别的，奈何他们俩大老远就听到了男女粗重的喘息声。 江风眼中的伤悲、落寞、孤寂……一览无余。 楚忠揽过他的肩头，带着他出了别苑！ 听着别苑院门关上的声音，压在十一身上大展身手的墨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 也许是生怕楚十一发现了他的异常，使坏地加重了腰间的力度，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力气，去想其他的。 哎，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可怜的江风，闷闷不乐地继续着买醉——与楚忠在醉仙楼里买醉。 这日 难得墨宸休沐在家。 楚十一犹豫了半，深吸一口气， “咱们什么时候归隐山林，前些日子不是挺积极的吗，怎么两个月过去了还没有点动静了？” “你真的舍得放弃一切跟我走？” “嗯……” 楚十一不明白墨宸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一时间不明白他意图，略作思考之后，搓着衣角。 墨宸听出她的犹豫、看出她的紧张——她终究还是不是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轻快的语气， “咱们还是不走了……在这挺好的，亲朋好友都在身边，多好！” “真的？” 楚十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然地反问。 她在得到墨宸的肯定回答之后，嘴角的笑意荡开。 墨宸不由地看得有些失神——这是她与他成亲以来第一个真诚的微笑！ 虽然自从他们仨大醉一场之后，她事事关心他、事事有回应，可他总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他一直找不到答案，此刻才明白原来是少了一些真心实意，确切地说是少了她发自心底的那抹笑容！ 就算他一直担心留下会给她和江风制造机会……可此刻看到她的笑容，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 自他跟楚十一讲不归隐山林以后，她小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闲来无事便到周边平民百姓那义诊，要么就去济善堂……小日子过得挺幸福的！ 这日， 墨宸特地告假，带着她出别苑。 楚十一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呀？有什么重要、特别的事吗——她哪都不想去，只想睡觉。 墨宸轻哄着她，就是因为她最近老是嗜睡，整个人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所以他才特地告假，带她出门散散心的呢。 楚十一不想拂墨宸的面，懒洋洋地起身。 一番梳洗过后，他们俩出了别苑，前往闹市。 集市上，楚十一见吃的就买买买、吃吃吃。 在不到两个时辰里，她吃完一大海碗刀削牛肉面、四个肉包子、十五个桂花糕，现在还要墨宸带着她去醉仙楼吃酱香大肘子。 墨宸说什么也要带她去见李易，一定得好好瞧瞧，是哪里出问题了？ 怎知他们还没有到右相府，宫里来人，皇帝密诏，即刻进宫！ 本来墨宸还想送楚十一到右相府再进宫。 奈何楚十一见内侍着急的样子，催着他进宫——她自己回去。 在她的坚持下，墨宸跟着内侍进宫。 待墨宸走后，她并没有回右相府，也没有回别苑，而是返回醉仙楼。 她找到了柳如，想从她那儿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怎知柳如微笑着拒绝了。 她告诉楚十一，她现在在大楚的整个情报网都归属了皇帝。 没有皇帝的圣旨、口谕，她不会透露半个字——就算是她和季南也不行。 楚十一低头微笑。 也是，现在柳如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了，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只见她略作思索，眼珠一转，高兴地与柳如告别——她，似乎知道去哪里问了。 第134章 送行 她提着礼物出现在左相府，众人高兴不已。 一餐饭下来，她收获了不少信息。 她敷衍地与楚河、樊萌和陆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心思早飞到漓洛他们那屋。 待她告别了樊萌等人，来到楚忠他们那院。 只见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之事十有八九成真的。 果真，漓洛告诉她，楚忠不日赴北境，他们也随军一起，让她有机会一定要去北境找他们。 楚十一试探，怎么那么突然就回去了？是他们自己要回去还是…… 没等楚十一讲完，漓洛便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打探那么多……反正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漓洛的反应，印证此事就是皇帝安排的——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在她与漓洛告别之时，漓洛犹豫了半天还是告诉她，江风这次也跟他们一起去。 她还告诉楚十一，是墨宸向提议皇帝的。可是听说，江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她应该知道，一向能拿捏得了他的只有关于她楚十一的事。 楚十一心里咯噔了一下，思量再三，这次她不想在任人摆布了！ 她在回别苑之时，还去了楚云和无情的府里一趟。 待她再出来，走路的姿势、步伐都有些不一样：不再是小心翼翼、惶恐不安，而是步伐坚定、脚下生风！ 翌日， 楚云和无情一家五口突染怪病，一夜之间变成了五具尸体。 楚十一哭得撕心裂肺，妥当安排人给他们厚葬。 江风也是红了双眼。 皇帝破天荒地派墨诚随太医署的太医令亲自查看他们的尸体，美其名曰， “生怕怪病传入都城，殃及城中百姓。” 楚十一乍一听，嘴角不由冷哼一声。 以至于搀扶着她的墨宸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墨宸总觉得昨日归家之后，楚十一有些不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层冷冰冰的、硬邦邦的气息。 虽然她刚刚“冷哼”一声很小，他却听得真切，莫不是她知道了——扶在她手臂上的大手，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度。 楚十一发现了他的异常，却也只是低下眼眸——看不清她眼底的样子！ 这日，是江风和楚忠前往北境的日子。 皇帝为了表示器重，亲自在城门赐酒相送。 楚十一本来不打算前去送别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亲自骑马赶往十里长亭等他们。 在寒风凛冽中，她身上那火红的披风显得格外扎眼。 她冷得直跺脚，两只小手相互搓弄着！ 半个时辰之后，江风、楚忠一行才迟迟来到长亭。 他们眼尖地发现了寒风中的她——都不约而同地奔向她。 “那么冷的天，你出门做甚，冻坏了如何是好？” 江风一把拉开挡在他和楚十一中间的楚忠，宠溺。 楚忠一个不留神，被他拉得打了个踉跄。 却也不恼，满眼带笑地再次往楚十一面前钻， “还真的以为你不来送我们了呢……有些人可要伤心欲绝了，这会儿还心口不一。” 楚忠在眉开眼笑地同楚十一讲话的同时，不忘记瞟了一眼江风。 江风不理会楚忠，抬手就想把楚十一双手攥在自己手心里取暖。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了一眼楚忠， “还赶紧给十一妹妹捂一捂双手。” “得了你们俩，就会拿我消遣……这次一反常态的冬季行军，一切一切都要多加小心……士兵们的吃穿用度一定要得到了保证。” 楚忠乐哈哈地忙着给楚十一捂手——她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讲。 他让她放心，他又不是第一次出征，一切他自有安排。 再者这次还有江风，就凭他们俩的默契，他们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江风也附和。 他相信，他们俩虽然不怎么聪明，可是“两人计长”呀……小小北戎根本不是他们俩的对手。 楚忠松开了他为楚十一捂热的双手，示意她把小手拽进披风里边去。 同时不舍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大军不可在此久留，等会有心之人到皇帝那参一本，多疑的皇帝又得想法子给我们受的了。” 楚十一眼尾泛红，再三叮嘱他们遇事要多商量，还有“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 切记、切记！ 他们俩郑重地点头！ 承诺一定会是个全乎人回到都城，到时定来个不醉不归！ 楚十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重重点了点头。 直到他们大军消失于白茫茫的官道之中，她还在那伫立眺望着——哭得两只眼睛也肿得像核桃似的。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温度的披风披上她肩头。 她条件反射地一掌打了过去，来人却敏捷躲开。 “你怎么来了？” 待楚十一看清了来人，抹了一把眼泪明知故问。 “真羡慕他们，总是那么轻易地得到你的关心、关注、关爱。” 墨宸再次来到她跟前，拾起地上的披风继续为她系上——不答，却在那喃喃自语。 楚十一扭捏，让他赶紧把披带披回他自己身上——她不冷。 “也是，刚刚护国大将军都亲自给捂手了，当然不需要我这披风了。” 墨宸阴阳怪气。 “墨宸，忠哥哥是我兄长，对我……” “哼，兄长？你们这算哪门子的兄妹的呀？你们有血缘关系吗……别忘了，当初我也是以兄长的身份接近你的。” “你自己心里龌蹉就想着他人也是……” “我是男人当然了解男人心里的那点事儿！” 墨宸出声打断了楚十一未讲完的话。 “以后不见就是了！” 楚十一不想与他吵，轻叹一声，妥协。 墨宸满意楚十一的回答，一把把她拥进怀里。 他没有看到怀里的她，脸上的落寞、悲伤之情。 不远处的山峰上，有三人戴着帏幔，伫立在雪峰之上，把长亭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帏幔遮住了他们的脸，不知道是他们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站在中间身着华丽衣裳的男子，似乎很愤怒——自然下垂的双手，手背青筋凸起。 “主子，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左边灰袍男子，操着娘娘腔。 “谁说的，这只是个开始……这次让他们有去无回。” 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这寒风中令人有了窒息感——感觉那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那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左右相府和季府，还有贵妃娘娘……” 灰袍男子谄媚。 “除了她楚十一，其他一个不留！” 华服男子，冷酷无情。 右边一身暗卫标识衣裳的男子在听到华服男子的话后，整个人顿了一下。 第135章 楚十一进宫 半年后 北境传来江风、楚忠兵败投敌的消息。 江府、左相府再次入狱，并没有审理，直接秋后问斩。 江、左相两府已出嫁的子女全部被捕下狱——除了楚十一本是季家人又有墨宸托底，暂时得以自由。 可是他们都知道，皇帝这次清除了江府和左相府，下一个就是右相府和花府……反正知他底细的，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楚十一没有因为变故而颓废。 相反，拿出她一直珍藏的金银首饰全部兑换成碎银、银票。 当她把这全部身家推到柳如面前之时，柳如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问她这是作甚？以墨宸和她还保不下她一个楚十一吗？ 楚十一微笑着，拉过了柳如的小手。 她这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已，要是她活着回来，可是要拿回这些银子、银票的。 如若回不来，济善堂日后就全靠她了！ 柳如忍不住问她这是要去哪、要干嘛，墨宸知道吗？ 楚十一在听到柳如讲墨宸之时，笑脸瞬间凝固起来。 她不答，反让柳如千万千万不要表现出对季南的好——那样只会被别人知道她的“七寸”在哪。 就会像她这般，被他人拿着软肋，拿捏着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儿…… 柳如打断她，让她别胡思乱想。有墨宸和她在，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楚十一笑着问柳如，如果是墨宸要她死呢？她还觉得能救得了她吗？ “怎么可能？右相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兜里生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好了，不逗你了，把这些东西保管好了！” 楚十一看着柳如那紧张的神情，笑言。 柳如面容上虽然放松了下来，可是心里还是紧绷着，总觉得楚十一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她这么一想着，待楚十一离开以后，连忙去宫门口等住下朝出宫的墨宸。 墨宸被她拦下之时，还以为她是为打听关于季南的事情呢，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来找他的。 她开门见山， “右相，对于江府和左相府的人，您有何打算？” 墨宸瞟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宫门，下车领着她进茶馆里。 茶馆里，柳如抿了一口茶水，等待着他的回答。 “皇帝做的决定，谁能左右？” 墨宸警惕地看了四周。 “难道就不争取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左相府和江府……” “公主莫乱言，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墨宸没有等柳如讲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而且匆匆地与她告别，说什么他一男子，不宜与她单独相会，传出去他被骂事小，她清誉重要。 此时的柳如哪里管得了这些？ 她一心想要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帮到楚十一。 而且她从墨宸态度，突然想起楚十一对她讲的话——也许真的是墨宸一直拿江风的生命，亦或什么事胁迫着她？ 右相府 “十一，多吃一些！” 萧然见没动几口碗里饭菜的楚十一，轻柔出声，并往她碗里夹放了一个鸡中翅。 楚十一道了谢，小口轻啃着。 墨宸见她吃鸡中，又往她碗里夹了两个。 她自然笑着说谢谢，吃完嘴里的鸡中却也没有再动筷子的意思？ 墨宸知道她心里难受着，随即匆匆与萧然等人告别，回了别苑。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萧然轻叹一声。 顾清明也轻拍着寒雪的肩头。 寒雪突然起身，出门追楚十一他们。 顾清明连忙跟上。 萧然重重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寒雪追上刚准备上马车的楚十一和墨宸。 她对着墨宸问，他到底对左相府和江府有什么看法？时间一天天过去，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头吗？ 墨宸看了一眼楚十一，对向寒雪，平静， “什么什么看法？左相府有贵妃娘娘、江府不是有公主吗？哪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插手？” “不是……” “雪姐姐，赶紧回府吧！外头冷，你现在可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楚十一望向挺着六七个月大的寒雪，劝她赶紧回去。 刚好顾清明跟上来，把寒雪劝回府里。 楚十一和墨宸也上了马车。 只是氛围有些复杂、紧张——马车里的两个人双双看着窗外，没有一句言语。 直到别苑。 楚十一简单梳洗一下便回了房间。 墨宸不知何故独自在凉亭里，喝着茶水。 直到亥时三刻，他才回了房间。 看背对着门而眠的楚十一，平静， “你今日去找柳如？” “嗯。” 楚十一不再装睡，轻“嗯”一声。 “你有什么事宁愿去找别人，永远想不到我——前有江风、楚忠。 现在他们俩出事了，你想到的是柳如……” “我去找柳姐姐只是聊些家常，并没有求她办事。 我知道这事儿大，皇帝定下来的，找谁都没有用，不是吗？” 楚十一平静地打断了墨宸的话。 平静到似乎这些事情都与她楚十一无关，亦或这些人跟她无关紧要。 可是，墨宸内心还是隐隐不安着！ 果然，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翌日他从宫里当值回到别苑，只见案几上楚十一给他留的便条： “我进宫陪伴贵妃娘娘，勿念！” 墨宸把便条攥在手里，揉成一团，心里暗自腹诽， “楚十一，心够狠的！话都不多留一句……” 皇宫里 楚十一还是和之前一样住到出烟的偏殿。 自楚十一进宫后，好些时日都不曾进楚烟这个贵妃娘娘寝宫的皇帝景煜确是晚晚留宿在楚烟这。 很快流言蜚语传遍整个皇城： 什么皇帝钟意楚十一，还挖出当年皇帝还是皇子之时，早就对楚十一有意思了的种种迹象！ 后来，楚十一选了江风，皇帝才选择了楚烟。 …… 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皇帝和楚十一却没有避嫌，一样同桌用膳、一样一起放纸鸢、一样一声听戏…… 当然，这些流言也传进墨宸的耳朵里。 这日，在听到宫女们议论昨夜在楚烟寝室，皇帝临幸楚十一之时——他终于坐不住了，连夜进宫，潜入楚烟的寝宫。 刚好看到楚十一和楚烟姐妹俩坐于皇帝左右两边，谄媚讨好地给皇帝劝酒。 而皇帝也左拥右抱着她们，乐不思蜀！ 他紧握的双拳格格作响，泪水也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愤怒抹了一把眼泪，施展着轻功离开。 “走了！” 楚烟压低声音。 楚十一眼神示意楚烟起身确认，在得到楚烟肯定的点头了以后，粗暴地起身，任由皇帝景染直直倒地。 第136章 气死皇帝 她们俩合力把皇帝拉上床榻上去，楚烟满脸憎恨，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脚。 皇帝死一般的平躺在楚十一榻上。 翌日 墨宸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昨夜楚十一突恶疾不治身亡。 与此同时，皇帝景染不顾众朝臣劝阻册封前太医令季赛幼女季十一为德妃。 皇帝的这位德妃明眼人都知道就是楚十一。 皇帝把臣子媳妇改了个名字，抢臣子媳妇，前所未闻。 一时间，朝臣们不敢与皇帝硬碰，就上书弹劾德妃——弹劾德妃的奏折堆积如山、数不胜数。 墨宸气得称病不上朝。 整个朝野动荡不安！ 可是，皇帝和德妃，似乎没有受到这些外在的影响——每日玩得不亦乐乎。 贵妃娘娘曾多次出来劝阻皇帝，要勤政，都被皇帝轰了出来。 致此，朝臣有了另立新君的想法，只是谁都不想起这个头。 可很快，他们一致肯定了右相墨宸的能力。 只要他站出来，肯定成事。 说干就干。 他们派了两个能说会道的代表前往右相府。 只是，他们不知道，皇宫里也在暗潮汹涌着。 这日 皇帝领着众妃嫔在御花园里赏花，不知他出于何目的，竟然邀请墨宸和季氏兄弟一同前来。 御花园里精彩的歌舞表演，令大家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只有楚十一满眼的不屑。 她连应付一下都懒的应付，可皇帝却喜欢这样的她。 只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最后谎称身体抱恙，回了寝宫。 宫道上，墨宸追了上来，轻唤住她。 她以妃子不得私自见外男为由，脚步匆匆地离开。 气得墨宸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 而墨宸投向她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般难受——还好，很快就拐进另一条宫道。 晚上 皇帝一如往常一般，到楚烟的寝宫里。 在迷晕了皇帝之后，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脚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不动声色地摒退左右。 “看来德妃娘娘还是对本相有些感情的，不然这会儿本相可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墨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顺手把房门拴上。 “你想死死远一点，别连累别人……就算为了母亲，还不速速出宫。” 楚十一背对着他。 感觉话说得有些严重了，顿了一下改轻缓语气讲后半句。 “怎么，现在有皇帝了，连个正眼都都不给本相？” 墨宸见楚十一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自己，怒火中烧，有些粗暴地把她扳向他自己。一手抬起她下颌骨，强迫她与他对视。 即使这样，楚十一还是倔强地低下眼眸，就是不看他。 墨宸彻底被激怒，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扔到床榻上，自己顺势欺身压上。 在她身上胡乱撕扯、乱啃着，并继续往向下延伸。 直到往日平坦小腹此刻就算平躺着也在微微隆起，才停了下来。 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从她身上下来，为她盖上锦被， “三个月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个多月了。” 楚十一好像用尽最后力气讲完这句话之后，再次背对墨宸。 墨宸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裳往身上套，又把她的衣裳叠好归置——只是她的衣裳被他撕成了布条。 他面露尴尬本想说点什么，最后出口的却是， “本相一定会让我们的孩子有外公、外婆、舅舅、姨妈的。” 没得到楚十一的回应，再扔下“照顾好自己”之后，从窗户上离开。 其实，不是楚十一不想跟墨宸说话，毕竟这个孩子她真心不想要，奈何吃了药都能牢牢地在她肚子里长着。 …… 不知是墨宸使手段还是楚氏姐妹给喝的汤药起了作用？ 近日来，皇帝的身体越发的虚弱无力了。 再没得喝汤药之时，身上如有万千蚂蚁在吞噬撕拉着——而且喝汤药的时辰也越来越短。 皇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从来不召唤太医。 皇后好几次，带着太医前来，都被他叫回去。 只是每日都会问楚十一可不可以不喝？ 楚十一依然是那句，“良药苦口，喝了病才会好。” 每当这时，皇帝看了一眼楚十一，轻叹一声，把汤药一股脑喝下！ 直到这日，皇帝在喝下汤药之后，口吐鲜血……在那喘着粗气。 楚烟摒退左右，把门拴上，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温柔。 楚十一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品茶，让皇帝一个人在那狂吐鲜血。 “十一，能抱一抱朕吗？” 一阵狂吐之后，皇帝满脸、满手鲜血地卑微出声。 “陛下，在你与墨宸合谋算计江风和我之时，就应该会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本来我都认命了，就这样好好地与墨宸过下去。 你们怎么就不放过江风、不放过左相府……” “既然你知道是算计，你为什么还愿意嫁给墨宸？以你的聪明才智，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决定。” 皇帝喘着粗气。 “哈，您还真高估我了，你们有给我选吗？ 选择不嫁，你们会放过我们吗？ 就算我有再高的谋划，不也要过着提心吊胆、将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能怪朕吗？一开始，你就自己选错了。 咱们几个一起长大，朕对你那么好，为何你眼里只有江风？ 朕为了你抢了这个皇位、为了能经常见到你娶了你姐姐、你一句喜欢行侠仗仪给你暗卫首领的头衔…… 朕早就不应该心存妄想，妄想着用自己的柔情感动你！ 更不应该与你签什么‘君子协议’，早就应该剥你的皮，抽你这一身的反骨……” “可惜，您没有这个机会了！” 楚烟泪水婆娑走向皇帝……一脚把他从榻上踹了下来。 “烟儿，朕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也这样对朕？” “你对我好，在你算计着十一和江风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别忘记了，我可是她的大姐姐。 还有，刚刚你自己说的，为了经常见到十一才娶的我。” 楚烟媚笑。 她凑近皇帝，轻启朱唇， “再告诉一件事情，景之不是你的孩子？” “谁……谁的……” 皇帝挣扎着起来，伸手就要掐楚烟的脖子。 却被墨诚一脚踢开他的手，把楚烟护在怀里。 “狗男女，不得好死……等北戎大军进城……” “还想着刘若来救你呢？她和季夏的人头在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路上。 再免费送一条信息，你想立为太子的皇后之子也不是你的种。” 楚十一在说话的同时，轻拍了两拍。 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第137章 皇帝驾崩，新帝登基 皇后娉娉婷婷地来到皇帝跟前。 皇帝多希望皇后告诉他，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即使是骗他也是可以。 可惜，皇后冷漠地承认了。 气得皇帝当场吐血身亡。 本来皇后还想传太医，被楚十一等人拦住。 皇后并非痴傻之人，看清当前形势，只能恳求放她一条生路。 楚烟微笑着，热络地拉着皇后的小手， “大家都是自家姐妹，犯不着为了一个已死的男人自相残杀，‘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是不是？” 她还承诺，只要皇后听话，无论谁当皇帝，皇后还是都会升为皇太后。 不过眼下，还是需要皇后摆出中宫娘娘风范的时候到了。 皇后何等聪慧之人，沉思片刻，微笑着， “有贵妃妹妹和左右相府的承诺，本宫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定当与众人同心协力！” 在皇后为首的众人一顿操作下来，朝臣们没有不服气的，而且还夸皇后娘娘英明、识大体。 新帝景勋也顺利登上了帝位。 楚烟守约在景勋要封她为西太后之时，主动请辞，推荐了皇后为西太后。 景勋的生身母亲梅妃为东太后。 当然，贵妃娘娘的楚烟虽然只得了个太妃娘娘的称号，但是她不单单得到了朝臣们的认可。 皇帝景勋对她的敬重丝毫不比两宫太后少，份例更是和两宫太后一样！ 景之也封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 …… 而皇后和楚烟、梅妃这三个先皇帝在位之时，明里暗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后宫女子，这会儿亲如亲姐妹。 皇帝对于后宫嫔妃雨露均沾，为她们闲来无事之时有大把的皇子、公主可以逗弄——皇帝有三十几个皇子、公主。 而景勋凭借自身的才智，在墨宸、江风、楚忠、花朝等年轻一代重臣的辅佐下，大楚政治、经济一片清明与稳定发展。 对外坚持走“友好、和平、合作、互利互惠”的路线。 双管齐下，大楚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 二十年之后 别苑里，楚十一正在认真地为墨宸研墨，墨宸作画。 “娘，娘，你快出来看，谁来了？” 墨宸和楚十一的最小儿子，现年八岁的墨十七兴奋地推开院门。 墨宸和楚十一似乎早习惯了他的聒噪，一个继续作画、一个继续研磨。 “小姐！” 直到那声熟悉却略显得苍桑声音传来。 楚十一研墨的手顿了一下，猛然抬头，眼里瞬间泛起泪光，惊喜， “楚云！” 她们不管不顾彼此都已经成了孩子的娘，抱作一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都是孩子的娘了，怎么还当初的一样……” “他们俩难得见一面，高兴嘛，怎么高兴怎么来。” 江风不等墨宸讲完，出声护短。 “怎么哪哪儿哪都有你，别忘了十一现在可是我媳妇。” 墨宸瞪了一眼江风。 楚十一都习惯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拉着景染和楚云的小手到一边品茶聊家常去。 江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她们，话风一转，言笑晏晏， “切，都几十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除了吃醋、吃醋还是吃醋……可别忘了，明日念儿和之儿成亲了，我日后见十一妹妹的机会更多了去洛！” “就知道你没憋好屁……老子抢不过，就派小子来抢我家姑娘……” 楚忠让他们俩差不多得了哈，都斗了几十年了，不累…… “不累！” 没等楚忠讲完，他们俩竟然难得地异口同声。 楚忠嗑着瓜子，笑看他们俩。 他们俩各自看了对方一眼，斗气地各自抓了一把瓜子，落座，嗑了起来！ 江风看着他们俩，微笑着招招手，让他们俩靠近他一些。 墨宸和江风疑惑，却也都乖乖听话地把身子和脑袋往楚忠这边靠。 “姑父、姑妈，我把姑爹带来了！” 没等江风开口，院门再次被人粗暴地推开。 一身男子装扮的楚晚晚，英姿飒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的身侧站立着笔挺身姿，略带忧郁的沈彦。 众人见了沈彦，都急急起身行礼。 沈彦（现在已经是北戎可汗）一点架子都没有，大手一挥，让大家随意着——他这次前来只是来参加故人之女的婚宴，不用这些繁琐礼仪。 江风踢了一下楚忠，问他刚刚是不是要告诉他们沈彦也来了？ 楚忠点了点头。 他起身热情邀请沈彦赶紧落座。 楚十一亲自为沈彦沏茶。 还对着沈彦傲娇地指了指院落里他赠予的那盆金银花——此时金银花藤已经爬满院墙。 沈彦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哎哟，原来这是沈兄送十一妹妹的呀？ 看来平常十一妹妹是真下苦心培养了。金银花在我们大楚这种气候很难存活的。 还有呀，你们知不知道金银花的另一个学名叫什么？” 江风故意调高声调。 “什么？” 楚忠和花朝好奇。 当然，墨宸更想知道——因为，楚十一是真的如江风说的那般，精心呵护着这盆金银花： 冬天，怕它冷了给它搭棚盖茅草；夏天，怕它热给它躲阴凉；刮风下雨天气更是担心得不得了。 这些年他一直防着江风，原来还有个北戎可汗沈彦……娶了个招人喜欢的媳妇真累，根本“防不胜防”嘛！ “金银花的别名叫鸳……鸯……藤！” 江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们——嘚瑟地看了一眼墨宸， “这是十一妹妹告诉我的。” 果然，墨宸黑着脸，借口进厨房给大家弄点好吃的。 江风挑了挑眉，与大家聊得不亦乐乎！ 楚忠跟进了厨房，看着闷闷不乐地墨宸，把他拉到一边，警告他，别又去找他的爹、娘告状。 墨宸不爽，凭什么他说不告状就不告状了？ 哦，他们都借“故人之友”、“故人之女成亲”、“鸳鸯藤”……什么的，明目张胆地来他地盘抢他媳妇了，还不许他找帮手的呀？ 楚忠让他可得想好了？十一现在可是还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子，万一被他父亲骂出个好歹可不要赖人？ 再说了，十一都年年生娃，哪有时间想其他的？再者也没有人傻到喜欢一个大肚子的青年女娘，是吧？ “不是，本相就喜欢大着肚子的青年女娘呀，怎么了？” 墨宸跟楚忠急眼。 “你……不是……懒得跟你讲！” 楚忠对他无语。 “我找岳父岳母评理去。” 墨宸也懒得理楚忠。 第138章 兰因絮果 “你去呀？我爹、娘他们正在与江府的老爷子、夫人聊着念儿和之儿明日的婚宴呢。 你知道的，我爹、娘宠之儿比十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你觉得他们有时间理你？” 楚忠说出利害关系。 “你们就会欺负我……你和江风就只会什么都是向着她，你们是一伙的。 看你们把她宠的，她心思都飞出大楚，飞到北戎去了……指不定哪一天还飞到大宛、北狄、大梁……什么的。” “切，你自己不是也向着她？忘了，上次十一教训之儿。 拿着小柳条抽打之儿手臂和小腿。 之儿到我爹娘告状，你不是睁眼说瞎话，那是睡觉睡出来的柳条儿痕迹。” 墨宸被楚忠怼得无话可说，只好悻悻地跟着楚忠回到庭院。 江风看着墨宸那大醋缸的样子，心里痛快得很。 楚十一给他一记白眼……他装作没有看到。 晚上，众人散去。 寝室里的墨宸，身着里衣，像个怨妇般把性感的小薄唇噘得老高。 楚十一从净房回到房间，看着他的样子，挺着她四个多月的孕肚，身穿透明的亵衣裤、扬着笑脸向他款款而去。 “哼……” 墨宸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其实他是在强压着心底那股邪火。 “啵啵……” 楚十一给他俊美的侧颜送上了两个香吻，吐气如兰地来到他耳边低语呢喃， “夫君，我……爱……你！” “别试图用美色诱惑本相，本相不受你迷惑……” “是吗？” 楚十一魅惑，对着他耳廓轻舔了一下，小手顺着他完美的下颌线往下、再往下…… 她媚眼如丝般的盯着他，指头一路轻敲着他的喉结、锁骨、腹肌……顺着裤头往里…… 看着他憋得满脸通红、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使坏地加重手中的力度。 “嗯……” 他不受控制呻吟出声。 最后还是被她勾引成功了……这几个月的隐忍，瞬间得以释放！ 他已经是十七个孩子的父亲，很快就成了十八个孩子的父亲了，本来顾虑着她腹中胎儿不敢放纵。 奈何她在那娇喘连连的、两眼泪汪汪的……小手老是不安分地对他上下其手……谁受的了？ 他如初生的牛犊般，为她疯狂。 而他的生气，就这样被她“勾引”一场之后，和好如初！ …… 转眼十年过去。 日子在磕磕绊绊中度过：有苦也有甜、有欢乐也有忧伤！ 这日，冬日暖阳早已升起。 可楚十一和墨宸的寝室，还未见打开，安静得很。 也是，昨夜墨宸因为楚十一对墨言之夫胥江念夸赞一句“有其父当年的风范”而打翻醋桶。 这不，楚十一一如当年哄了一夜才哄好——这会儿在补眠呢！ 可是很快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十一、十一……” “染儿？” 楚十一在墨宸的怀里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抬眸对向墨宸深邃的目光。 “好像是……” 墨宸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要松开怀里楚十一的意思。 “松手……” “他们夫妇俩事儿最多，什么事儿都老找你……就不放！” 墨宸耍赖。 不过在楚十一的糖衣炮弹之下，还是让她起身了。 “十一，快随我去公主府，风哥哥快不行了……” 等楚十一和墨宸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景染面前之时，景染带着哭腔。 楚十一乍一听，一个踉跄跌进墨宸的怀里。 抬眸看向墨宸，未语泪先流。 马车上，楚十一颤抖着声音， “风哥哥病多久了，怎么这般严重了才告知于我？” “他不让告诉你，不想打扰你和右相的生活……说每回与你相见，总让你们夫妇心生不快……” 景染继续絮叨着。像对楚十一说，又像喃喃自语。 而楚十一也没听进景染后面的话语——泪水不争气地流下。 把一旁的墨宸吓得手足无措——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伤心的她。 公主府 江风和景染的寝室。 把楚十一送进房间之后，景染小手一挥，下人们和他们俩的十一个子女陆续走出房间。 墨宸也被楚忠、花朝等人拉到庭院里喝茶。 “原来，你们早都知道江风生病了？” 墨宸抿了一口茶水，有些不自在的明知故问。 “一来江风不要告诉你们俩、二来是真的不敢告诉你们。” 楚忠认真。 “我有那么小气的人吗？” 墨宸像是问楚忠和花朝，又像是问自己。 “有。” 楚忠和花朝异口同声。 他们仨互看一眼，轻叹一声，凝重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一个时辰之后，房门打开。 已经一个月不能起身的江风，精神抖擞同楚十一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简单地跟墨宸等人打了招呼，来到景染面前，拉着她的手真诚的， “谢谢！” 景染眼里闪着泪光， “我乐意！” 突然，刚刚还有暖暖阳光的天空，竟然飘飘扬扬的落下了雪花！ “十一……十一妹妹，是初雪、是初雪！” 江风孩童般兴奋。 他来到墨宸面前，扬起笑脸，借他媳妇一个时辰。 墨宸换上轻快语气，就借他一个时辰，记得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江风保证，就算丢了他自己的命，也会把楚十一完好无损地交到他手中。 这次，他毫不犹豫拉起楚十一的小手， “十一妹妹，能带着我飞向苍海山吗？” 江念连忙阻止，那里此时太过寒冷，以江风的身体不宜…… 可没等他把话讲完，就被景染和墨言之轻拉衣袖阻止。 楚十一微笑着，在脚尖使力的同时将他拦腰架起——他们俩在飘飘扬扬的雪花中消失于众人面前。 苍海山上，江风头靠在楚十一的肩头上。 他虚弱地让楚十一把油纸伞拿开。 楚十一难得听话地把伞拿开，任由那雪花落在他们俩身上。 她贴心地想为他拿掉他头上的雪花，却被他阻止。 片刻，他们俩头上染上了一片白。 他微笑着，抬眸望向楚十一，问， “十一，如若再有来生，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把你推给别人……还好，咱们今日共淋这场雪，应该也算共白头了吧？” “嗯。” 楚十一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轻轻“嗯”的一声。 江风收回眸光，继续靠在楚十一的肩头，絮絮叨叨地讲着他们的点点滴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