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绝嗣?快穿好孕美人来开挂》 第1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 星河世贸大厦顶楼边缘,夜风将脸色苍白的女孩白裙吹得猎猎作响。 大厦底川流着像火柴盒大小的车辆,她脸上露出解脱的笑,缓缓迈出脚。 突然,夜空骤亮,无数流星坠落。 流星中,一团暗淡的光急急发出电子音。 “滴滴滴,发现好孕体质,契合度百分之百,姓名曲欣悦,女,20,少时成名,最年轻的影后,遭受网暴身患重度抑郁,正在自杀。” 身为统界垫底,找不到完美契合者,正在自我放逐毁灭中的zz999精神一震。 浑身电路滋啦滋啦乱响,带起一身乱码,果断改变方向朝曲欣悦的方向冲去! 惯性的冲力将半悬空要自杀的曲欣悦撞个昂倒。 “我是zz999生子系统,能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人生,走上人生巅峰,请问宿主同意绑定吗?” zz999激动的问。 曲欣悦呆呆木木的爬起来,古井无波的眼里布满死寂,缓缓摇摇头。 她父母早已不在,身边一群吸血亲戚,男朋友劈腿闺蜜…… 整个网络上都是她莫须有的黑料。 她感受不到世界一丁点的爱。 如此冰冷的世界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曲欣悦对突然冒出来,会说话的奇怪光团提不起任何好奇心,木然爬上护栏张开手,一纵而下。 速度快得zz999都懵了。 曲欣悦感受着失重感,满足的闭上眼,只等砸在地面上最后的解脱。 却在这时,她身后一簇光团火花带闪电火急火燎追来。 “请问宿主是否绑定zz999生子系统?请回答是或不是,好的,宿主没有回答,默认为绑定。” 话音刚落,将要砸在地面上曲欣悦陡然凭空消失。 曲欣悦的意识消失前,只听到两句话…… 新的小世界里,宿主将会暂时封存记忆。 并认为自己是重生之人,拥有小世界原主全部的记忆和情感。 …… 强行将曲欣悦传送到小世界的zz999有点心虚。 为了弥补这份心虚,它咬咬牙,用缩衣节食攒下来的积分,打开系统商城。 尽可能给曲欣悦配置到,有利于完成任务的药丸。 …… 曲欣悦从一阵眩晕中醒来,记忆翻涌,裹挟着嗜血的恨意。 她是饶国五品官员礼部祠部郎中的庶女曲欣悦。 只是世人只知祠部郎中府上,有一个被曲大人千宠万疼的嫡女,不知她这个庶女存在。 只因曲大人答应了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又管不了自己下半身。 将她姨娘养在外面被家里夫人发现时,她已三岁。 夫人表面亲切,将她和姨娘接回府上后,却一碗药直接毒死了姨娘,丢在乱葬岗。 而她则被扔在后院,当成粗使丫头使唤。 家里仆从惯会见风使舵,阿谀奉承。 从小到大,她没有一日不挨打。 直到十六岁,一道赐婚圣旨下来。 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嫡女曲悠然,被赐为皇室宗亲硕郡王府世子妃。 可曲悠然虽然喜欢世子爷,却想要更高的权势。 她想进宫争一争皇后的位置! 于是,等成亲那天,她被曲悠然迷晕,替嫁进了硕郡王府。 因为打扮过后,她们姐妹俩长得十分相像,足以蒙骗过所有的人。 做下这事后,曲悠然又不甘心她被世子爷疼爱。 于是转头跑去告诉世子爷,她被庶妹算计了,所以婚事才出了差错。 又不忍心伤害妹妹云云。 世子爷听了曲悠然的话后,心底恨毒了她,认定她蛇蝎心肠,是阻碍他与心爱女人在一起的罪人! 从此以后,世子爷百般折磨她不说,还让硕郡王妃天天给她立规矩。 当世子爷知道她怀孕时,只因曲悠然假装受到打击的模样。 她就被世子爷一脚踢在肚子上,四个月大的孩子生生被踢流产。 一年后,曲悠然才知道当今皇帝身中奇毒,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现在要在皇亲宗室内挑选一人,将来继承皇位的事。 而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便是与皇上血缘关系比较近的硕郡王世子亓官白。 曲悠然知道后悔不当初,私下悄悄与亓官白勾搭在一起。 两人干柴烈火,亓官白不想心爱的女人受委屈,让别人占着心爱女人的世子妃之位。 于是,当天晚上,亓官白亲手勒死了她,一张席子卷了丢到乱葬岗上,任由老鼠啃食。 死后的曲欣悦魂魄飘到空中,亲眼看着第二天硕郡王府的世子妃已悄悄换成曲悠然。 之后曲悠然和亓官白恩恩爱爱,生了一子一女。 五年后,皇帝毒发身亡,亓官白过继到嫡系,成功登基。 而曲悠然也如愿以偿当上了皇后,儿子当上太子。 …… 想起上辈子的事,曲欣悦脸上充满恨意,她一生与人为善,从不争不抢。 可曲悠然和亓官白为什么不给她一条生路? 还有曲父和曲夫人,一个生而不养,一个对她百般折磨。 全都是她的仇人! 曲欣悦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复回去,他们越想得到什么,就让他们失去什么,痛苦一生! 突然,一个泛着白光的锦袋出现在眼前。 她愣了一下,伸出手时,袋子落在她手上。 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有几颗浑圆带着光泽的药丸。 奇怪的是,她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每一颗药丸的功效。 生子丸一颗,吃了后一举得男。 龙凤胎丸一颗,吃了后保证喜提龙凤胎宝宝,并附赠出生时祥瑞景象。 保胎丸一颗 ,母亲不死,绝对不会落胎。 启智丸六颗, 孩子服用后会很聪明,可以叠加,十颗上限,多智近妖。 健体丸 六颗,孩子服用后身强体健,可以叠加,十颗上限,武林高手。 朝花雨露丸 一颗,那啥窄反正番茄不让写,大家自己脑补,让男人欲仙欲死。 修复丸一颗 ,产后恢复如初。 美肤丸 一颗, 皮肤凝脂如玉。 五官微调丸一颗 ,调整成最完美的五官比例,不会让熟悉的人起疑心。 完美塑形丸一颗, 前凸后翘小蛮腰。 风鬟雾鬓丸 一颗,青丝如瀑,如黑色的绸缎光滑柔顺。 香体丸一颗 ,沁人心脾的清新淡雅自然香。 解毒丸一颗,可解天下毒。 曲欣悦想不起来这些神奇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不过话本里总有一些奇闻异事。 她很快接受了自己重生并获得一个粗大的金手指,迅速制定一个如何用金手指复仇的计划! 曲悠然不是仗着她们长得像让她替嫁吗?假如她服用了这些药丸,她很好奇,两人还会有几分像? 第2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 曲欣悦安静的等待着,上一世三天后她会被曲悠然迷晕,扮成新娘子塞进花轿内。 而上一世她后来听说,婚礼当天皇上也来了,只是皇上微服私访,装作路上观看了婚礼。 其实这时候皇上已经在考虑过继的事,也在悄悄观察挑选宗室里几个候选人。 而世子爷亓官白也在皇上的考察人选中。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曲欣悦果然等到了曲悠然。 迎亲的乐曲响起时,曲悠然犹如上一世一样,带着心腹丫鬟和嬷嬷端着一碗药冲进她的屋子。 正当曲悠然让心腹要按住她灌药时,曲欣悦突然站起身,平静的开口。 “是想让我上花轿吗?不用灌药,我自己去。” 话一说完,曲欣悦看到曲悠然惊讶的瞪大眼睛。 曲欣悦勾勾唇,轻声解释:“我又不傻,能当世子妃,总比留在府上做个见不得人的粗使丫鬟好吧?” 曲悠然听后心底有些不舒服,就算是她不要的,也不想便宜了曲欣悦这个贱人。 她决定明天就悄悄找世子,告诉世子替嫁都是曲欣悦算计的。 曲欣悦一定会被世子爷厌弃,并要承受世子的怒火! 曲欣悦看到曲悠然扭曲的脸庞,以及狠厉的眉眼,缓缓勾起唇。 一切才刚刚开始,这一世她不再愿做那个任人宰割的人了…… 她十分配合的穿上红色嫁衣,盖上红绸盖头。 五官在红绸盖头下显朦胧,妆容加持下,大家都以为披着盖头的是京都第一美人曲悠然。 京都爱凑热闹的百姓,早早收到今天是京都第一美人曲悠然出嫁的消息。 而且这门亲事还是世子爷亲自去跟太后求来的,婚礼也办得格外盛大。 百姓们络绎不绝,比肩接踵,挤在迎亲道路两旁观望难得的婚礼盛况。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路上铺撒着数不尽的花瓣,路旁的树上皆系着迎风飞扬的红绸带。 十分喜庆! 唢呐声,鞭炮声,铜锣声……从曲府到硕郡王府的路上,声声入耳。 穿着嫁衣,坐在花轿中的曲欣悦听着花轿外热闹的动静,满意的勾起唇。 她拿出泛着白光的锦袋,从中依次取出药丸吞服。 先吞服下一枚五官微调丸。 等取出小铜镜时,镜子里的她五官比例变得全脸无死角的完美。 好像怎么看,都长在人类的审美点上。 再服用一枚完美塑形丸,片刻后,衣裳下,原本不太高耸的胸慢慢鼓起。 腰身也在慢慢收紧变细,她用手掌掐了掐,恐怕这就是不盈一握吧? 袖子下的手臂线条优美,后肩胛骨也变成迷人的蝴蝶骨,腰后生出诱人的腰窝。 脖子线条拉长,生成天鹅颈,手脚的骨相也逐渐完美…… 风鬟雾鬓丸 一颗,片刻后青丝如瀑,如黑色的绸缎光滑柔顺。 最后服用香体丸一枚 ,她的身上会隐隐散发出,像腊梅花一样,沁人心脾的清新淡雅自然香。 而且这种香气,会随着她的情绪而逐渐浓郁或清淡。 这是一场美到极致的蜕变! 最后,曲欣悦看了眼手臂上新新旧旧的淤青和鞭伤,暂时按下马上服用美肤丸的想法。 如果服用美肤丸的话,这些伤痕就会被抹去,肌肤变得白玉无瑕,犹如凝脂。 曲欣悦的眼底闪过冷意。 这些伤害,其中有一部分可是曲悠然亲自动手鞭挞的,世人不都说曲悠然天下第一良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吗? 她今天就要用这身伤,扒下曲悠然这张伪善的面皮! 摇晃的轿子缓缓停下,曲欣悦知道,硕郡王府到了。 轿子落地,一杆秤杆挑起轿帘。 “悠然,我们今天成亲了。”世子亓官白激动的声音传来。 这时喜娘应该要搀扶新嫁娘走出轿子。 坐在轿中的曲欣悦在喜娘催促时,假装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迟疑着不肯挪动脚步。 轿子外看热闹的百姓发出善意的笑声,纷纷说新嫁娘是不是害羞了? 亓官白闻言脸上的疑惑顿消,露出宠溺的笑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然儿,你抓住秤杆,本世子引你下来,别误了好时辰。” 曲欣悦等了会,等轿子外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时,终于听话的伸出手,抓住了秤杆。 看热闹的百姓皆兴奋的盯着轿门,打算目睹一下京都第一美人的风采。 可随着秤杆牵出来的手出现,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吃惊的瞪大眼。 当新娘抬起手抓住秤杆时,袖子稍微往手肘处下滑,小手臂上青青紫紫的鞭伤,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就这样猝不及防撞入大家眼里。 “嘶——”接二连三的倒抽气声响起。 大家都想不明白,怎么像曲悠然这样的贵女,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怖的鞭伤? 到底是谁打的? 人群中,一袭布衣,头戴着游侠笠帽,隐在人群中皇上,微微皱起眉。 他身边同样打扮的贴身侍卫悄声询问:“爷,要不要属下去查查?” 皇上摇摇头,这是亓官白的事,他不太想插手。 此时,看到曲欣悦手臂上伤痕的亓官白,人都惊呆了,随即心疼又愤怒的问。 “然儿,到底是谁伤了你?告诉本世子,本世子给你报仇!” 曲欣悦心底冷笑,报仇? 不,她才是真正从地狱里爬出来报仇的! 曲欣悦假装脚下一崴,腿软站不稳,身子踉跄一下。 盖头倏然掉落,露出盖头下的真容。 水盈盈的眼睛清澈灵动,因害怕露出怯意,犹如一只懵懂受惊的小兽。 她美得倾世绝尘,花瓣一样的唇紧张的抿着,容光惊世,让天下佳丽黯然失色。 热闹的硕郡王府门前瞬间落针可闻! 就连奏乐的人都忘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众人第一次觉得,原来女人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曲欣悦早知服下药丸后,容貌变得很美,可看到大家的反应才真正直观的感受到,她此时究竟有多美。 隐在人群中的皇上亓官拓,看到曲欣悦的容貌时,就算阅尽天下美人的他,也忍不住心神一荡。 再看美人湿漉漉的眼,楚楚可怜的模样,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亓官白也在直勾勾看着曲欣悦。 心底只剩一个念头……这姑娘好美! 蓦然,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他不认识这个姑娘,这个美得像画中仙的姑娘不是曲悠然! “你是谁?” 质问脱口而出后,亓官白顿时后悔了。 虽然新娘不是曲悠然,但是眼前的新娘可是他见过最美新娘了,好像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周围嗡嗡的议论着,新娘子呢?去哪了?怎么换人了? 曲欣悦看向四周,又马上胆怯的低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带着哭腔回答。 “我叫曲欣悦,姐姐才是曲悠然,姐姐不想嫁,所以逼我代替她嫁过来,我不愿意的话,她会打死我的。” 说罢,含在眼眶中的晶莹泪水,终于撑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来。 美人落泪,看得周围的人都跟着揪起了心。 第3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 有血性的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什么曲悠然真恶毒,自己不想嫁却强逼着妹妹替嫁,不愿意还往死里打,还是不是人啊?” “天可怜见的哟,刚才这个姑娘的小手臂上那么多新旧伤痕,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啊!” “哎,下这么重的手,光手臂上就这么多伤,也不知道身上别处还有多少伤呢,可怜见的……” “曲悠然这第一美人的水分有点大啊,哈哈哈” “噗,到底谁给她封的第一美人?而且她是草包脑袋吗?找这么美的姑娘替嫁,这是怕别人戳不穿她?” …… 没有人怀疑曲欣悦说的是假话,毕竟手臂上的伤做不得假。 一瞬间,在众人心里,曲悠然与品性败坏,心肠狠毒,蠢笨无知划上等号。 “赐婚懿旨是太后下的,现在替嫁的话,是欺骗太后不吧?”突然有个弱弱的声音问。 空气再次安静。 曲欣悦假装惶恐和不知所措,柔弱的身子晃了晃,突然往后一倒,非常干脆的晕过去。 倒下的方向,她刚才看过了,正是皇帝亓官拓所站的方向。 虽然亓官拓身穿最普通的布衣,头戴着笠帽,并将前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面容。 但是那通体气质,站在百姓中,简直鹤立鸡群! 在曲欣悦倒下去的瞬间,亓官白和亓官拓都伸出了手。 可亓官拓身边有大内侍卫,将亓官白伸出的手挡了一下。 曲欣悦稳稳被亓官拓接住,搂入怀中。 软玉温香入怀,淡淡的花香从曲欣悦身上传来,萦绕在亓官拓鼻尖。 这是他从未嗅过的淡雅香气,很好闻,让人身心舒畅。 近看怀中的美人,手中触感出奇的美好。 美人体态婀娜,娇如春花,丽若朝霞,风致楚楚,秀丽无伦,明艳不可方物。 这么多年,亓官拓的心如止水,无波无澜,特别在女事上。 如果以前不是因为传承血脉的任务在,他甚至不愿意碰女人。 今天却有女子在他心湖上搅出一丝涟漪。 这令他很意外,也愿意为这份异样感,护一护曲欣悦。 亓官拓喉结无声上下滑动,失态只是一瞬,很快恢复常态,将笠帽稍微抬起,锐利的眸直射亓官白。 亓官白看到曲欣悦落入别的男人怀里时,微微心生不满,这样的美人,谁不想占有? 就算不能娶为妻,纳进府中做妾也不错啊。 可当他看清搂着曲欣悦的男人是谁时,脑子里顿时一阵空白。 皇,皇上! 亓官白震惊得忘了跪下行礼。 “白世子去曲府接你的贵妾吧,只有曲悠然进了硕郡王府,才不算有违太后的懿旨。” 被亓官拓搂着的曲欣悦闻言,微微勾了勾唇。 皇上一句话,就让曲悠然从世子妃变成了贵妾,不知道曲悠然知道后,会不会当场气死? 硕郡王和硕郡王妃听到动静出来,听到亓官拓的吩咐,脸瞬间黑了。 今天发生的事,不用到明天,硕郡王府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吧? 小小五品官员的女儿,竟然瞧不上王府?还搞出替嫁这一出! 虽然曲悠然还没进硕郡王府,但在硕郡王妃心底,已经将曲悠然恨上了。 打算等世子将曲悠然抬进府后,必须让曲悠然天天到她的院子里立规矩。 不满曲悠然的硕郡王妃对身边嬷嬷下令。 “去,抬一顶小轿去接人,再把府中这些红绸撤了,又不是娶世子妃,还挂着合什么规矩!” 亓官白看到下人们开始忙碌的拆红绸和红灯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眼被亓官拓抱在怀中离开的曲欣悦,狠狠压下心底的悸动,眼神暗沉。 早有消息传亓官拓绝嗣又身中剧毒,今年亓官拓二十六岁,至今宫中依旧无所出。 如果绝嗣又命不久矣这事是真的,那么皇上必将会在宗室内挑选亲缘血脉继承皇位。 他若是真的当上皇帝,曲欣悦也不是不能收到榻上…… 皇帝带曲欣悦回宫后,马上召太医来给曲欣悦看诊。 太医把完脉,皱着眉摇头叹息。 “皇上,这位姑娘常年遭受到虐待,身体亏空得厉害,才会晕过去的,等姑娘醒过来,需好好调养几年才行,不然于寿命有损啊。” 亓官拓闻言,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多了份怜惜。 装晕的曲欣悦默默在心底狠狠夸了夸太医,这眼药上得不错! 她掐着时间缓缓睁开眼。 做戏做全套,当她看到陌生的环境后,顿时吓白了脸,抖着嗓音戒备的问。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旁边大总管魏公公担心曲欣悦乱说话惹恼皇上,赶紧出声提醒。 “大胆,此乃当今圣上,还不速速请安?” 曲欣悦闻言惊讶的看向亓官拓。 相貌俊美,一身华贵的玄衣,头戴金冠,腰系玉带,显其尊贵雍容之态,一双黑眸锐利深邃。 看向她时稍带温和。 曲欣悦惊讶的瞪大眼。 皇上比她想象中的要俊美多了。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要抱上皇帝大腿,给皇帝生孩子。 然后借着皇帝的手报复仇人,所以皇帝不管长得好不好看都无所谓。 现在却是意外之喜。 毕竟对着一个丑八怪还要演深情,难度有点高。 曲欣悦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念头,急忙下床准备行礼,却被皇帝伸手拦下。 “你身体虚,先好好养着,不必急着行礼,一会朕让魏总管安排两个宫女照顾你。” 皇帝说完,估计真的有事忙,便转身离开了。 魏总管很快安排两个宫女过来,一个叫做妙荷,一个叫做妙珠。 妙荷性子沉稳,做事妥帖。 妙珠性格跳脱,还是个话痨,见曲欣悦没有架子好相处,更是刹不住话痨的本性。 很快,曲欣悦就从妙珠这里知道不少事。 她所在的宫殿叫翠微宫,比较偏的宫殿。 离皇帝办公的太和殿和就寝的甘泉宫十分远,如果步行,恐怕要走上一个时辰才能到。 翠微宫基本上是招待偶然留在宫中官员家眷的地方,不属于后宫范围。 曲欣悦听到这里,顿时傻眼。 如果她此时还不知道皇上用意,那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皇帝根本没有收了她的想法…… 本以为她服下药丸变得美若天仙,一定能一举拿下皇帝。 哪里知道,皇帝根本不按套路来…… 太和殿中,魏总管做为皇帝的心腹,也十分不解。 他打小伺候皇上,与皇上相伴二十三年了,对皇上的心思虽然猜不到八九分,也敢说能猜个五六分。 皇帝明明有点喜欢曲欣悦,不然也不会在硕郡王府外替曲欣出气。 让曲悠然直接降为妾,抬入硕郡王府。 而且,如果皇上不喜欢曲欣悦,也不会将曲欣悦带进宫。 但皇帝现在偏偏将曲欣悦安排在翠微宫。 亓官拓见魏总管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纠结个不停又不敢问,想了想,他合上手中的奏折,问。 “想知道朕是怎么想的?” 他提起这个话题,也是想清楚告诉魏总管他的想法,免得魏总管会错意,做些不合适的安排。 魏总管忙低头告罪:“奴才不敢。”但一双耳朵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竖起来。 亓官拓抬眼瞥了一眼魏总管,淡淡道。 “朕确实欣赏曲家庶女,但是朕这身子,将来必定给不了她孩子,何必再耽误一个好姑娘。” 亓官拓抬头看向深深宫廷,眼神中透着不甘和认命的落寞:“要是哪一天朕不在了,没有子嗣的宫妃必要陪葬的。” 第4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 魏总管听得心揪成一团。 他觉得上天实在不公平,皇上励精图治,严于律己,能人善用,在皇上的治理下,边疆稳定,百姓富足。 有如此英明的君主,实乃臣民们的幸事。 然而这样好的君王,却偏偏身中奇毒没有子嗣,命不久矣。 这偌大的江山,将来也要拱手送给别人。 现在就连看上的姑娘,也不敢宠幸,就怕害了人家姑娘…… 当曲欣悦安心在宫里调理身体时,世子亓官白正带着一顶小轿,前往曲府。 再次走在去往曲府的路上,亓官白此时的心情,与他之前来迎亲的心情天差地别! 之前怀着期待且赤城的心,来迎娶他的世子妃。 可现在却是来接一个不愿意嫁给他,将他玩弄于股掌的妾? 越想心情越复杂! 说心底不怨曲悠然?这是不可能的。 而曲悠然此时正悠闲的在闺房中绣花,心底还想着等明天就去找世子爷。 将曲欣悦算计她, 然后替嫁的事告诉世子爷。 却不想,丫鬟柳叶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世子爷又来了,带着一顶小轿,要抬您过府做妾呢!” 曲悠然手中的绣花针瞬间失了准头,狠狠扎进指腹上。 然而她哪里还顾得被扎的事,脑袋嗡嗡作响,世子爷要抬她去做妾? 难道是替嫁的事败露了?可世子爷对她的千依百顺,爱惨了她,就算事情败落,也不可能忍心让她做妾啊! “到底怎么回事?”曲悠然面容扭曲厉声怒斥丫鬟柳叶。 柳叶想到前厅乱糟糟的场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身后已经传来曲老爷暴跳如雷,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啪——” 一进门曲老爷迅速冲到曲悠然面前,狠狠甩了曲悠然一巴掌。 “替嫁!亏你想得出来!皇上口谕,让世子爷以贵妾之礼接你去王府。” 曲悠然捂着脸,吃惊的倒退两步。 本以为替嫁提前暴露,世子爷生气,她只需要哄哄,怎么也不会落到妾的地步。 却不想,将她贬为妾的竟然是出自皇上之口? 皇上一言九鼎,金口玉言…… 曲悠然突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面无人色。 她想不明白,计划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 “曲欣悦那个贱人呢?”曲悠然脸含恨意的大声问。 她心底恨毒了曲欣悦,如果不是曲欣悦,她也不会沦落到做妾的地步。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那杀千刀的贱人被皇上带回宫了呀。”曲夫人伤心欲绝的抱着曲悠然嚎。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当初也一碗药将曲欣悦和那狐媚子娘一块送走得了。 免得现在小贱货长大了,反来祸害她女儿…… 曲悠然听到曲欣悦被皇上带进宫的消息,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气得晕死过去。 最终,即使曲悠然再不愿意,曲府也不敢公然违背皇令,挤出满脸笑容将还晕着的曲悠然,亲自送上硕郡王府的小轿。 从硕郡王府的下人采买后门,抬进了府。 曲欣悦听完妙珠眉飞色舞的讲完硕郡王府纳妾的过程,还有点意犹未尽。 心情也舒畅极了。 不过她了解曲悠然。 以曲悠然的聪明和亓官白的恋爱脑,曲悠然早晚会重新将亓官白哄好。 如果她任由事情发展,没准亓官白依旧能走上前一世当上帝王的路。 这个结果曲欣悦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曲欣悦暗暗警醒自己,一定不要松懈,只有仇人死了,才不会翻身。 突然,她想到一个差点被她忽略的一个问题。 妙珠作为深宫中的宫女,怎么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 竟然连宫外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除非……她是皇帝的人! 而这些事是皇帝授意妙珠告诉她的? 看来皇帝也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嘛。 想明白了因果,曲欣悦脸上露出笑意,对抱住皇帝大腿,又有了些信心。 之后她跟妙珠聊天时,有意无意提到想出宫回家了,她这样住在宫里不合适。 妙珠听了后沉默片刻,下午妙珠消失了一个半时辰。 太和殿内,亓官拓看向跪在大殿内的妙珠,皱起眉,问:“她说想出宫?” “是。”妙珠回答,顿了一下后,妙珠咬咬唇,继续道:“可是曲姑娘回去会不会危险?”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妙珠还是十分喜欢曲欣悦。 想到曲悠然现在成了妾,曲夫人一定会将错处怪到曲欣悦身上。 以前曲欣悦在曲府过得就非常不好,现在再回去,岂不是会丢了小命? 魏总管使劲给妙珠使眼色,小丫头平时挺机灵的,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曲姑娘的事皇上自有定夺,用她来这里多嘴? 亓官拓也看了妙珠一眼,意外曲欣悦短短几天,就让妙珠向着她说话了。 “你觉得怎样安排曲姑娘好?”亓官拓问。 他觉得既然妙珠向着曲欣悦,想到的办法肯定有利于曲欣悦的吧? 当时带人进宫只是一时心动,过后也觉得事有不妥。 但是事已至此,再想也无益,还不如想个稳妥的方法,安排好曲欣悦。 妙珠没想到皇上会询问她的想法,顿时眼睛一亮,大声回答。 “回皇上,要不皇上给曲姑娘指一门好亲事吧?这样曲姑娘有地方可以去,就不用回曲家被拿捏了。” 越说妙珠越觉得办法绝妙! 她侃侃而谈:“曲姑娘的亲事是皇上指的话,那么皇上就是曲姑娘的靠山,没人敢轻待曲姑娘呢。” 亓官拓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看得魏总管额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艾玛啊,妙珠真是个小祖宗。 人长得可可爱爱的,偏长了张嘴。 他觉得妙珠能活到现在,都是大家看在妙珠是他远房亲戚的份上。 “可以。”亓官拓突然开口。 魏总管心头一震,惊讶的看向皇上。 等妙珠退下后,亓官拓问魏总管。 “魏公公,你觉得京都哪家青年才俊合适曲姑娘?” 魏总管刚下去的冷汗又突突往外冒。 这话怎么回答? 万一皇上以后反悔了呢?毕竟像曲欣悦这样的绝色,百年都难得一见。 如果有一天皇上反悔了,知道今天是他怂恿着将曲欣悦指出去的,岂不是时刻提醒皇上。 他在曾戳过皇上心窝子? “皇上觉得呢?”魏总管小心翼翼的问。像这种送命题还是让皇上自己回答吧。 第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5 皇上闻言也不强求魏总管能回答上来,他取出一张白纸,自己在上面写名字。 魏总管偷窥一眼,发现写的都是京都一些青年才俊的名字。 有侯府嫡次子的,有太师家小孙子的,有尚书家嫡子的,也有郡国公府小公子的…… 魏总管默默咽了口唾沫,皇上还真的将京都未婚的青年才俊都考虑进去了啊。 这到底是有多喜欢曲姑娘? “办个宫宴吧。”亓官拓低沉的声音响起。 京都官员们收到皇上要举办宫宴的消息,都愣了一下。 这不年不节的,以皇上不铺张浪费节俭的性子,怎么会突然想办宫宴了? 而且有些大人还被要求带自家儿子或者孙子来。 想不通其中关窍的大人们,偷偷找上魏总管探听消息。 魏总管早已得到皇上示意, 悄悄将皇上要给曲欣悦挑夫婿的事提点了一下。 得到确切消息的大人们匆匆归家,将消息和自家合适娶亲的小辈说了。 部分大人还是愿意让自家小辈娶曲欣悦的。 虽然曲欣悦出身不高,但曲欣悦能被皇上另眼相待,只要皇上还在位,多少能谋到些便利。 个别公子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女人而已,娶回来如果不喜欢就丢在后院嘛。 而去过亓官白娶亲宴上的公子,听到曲欣悦的名字后,纷纷想起当时受到曲欣悦绝美容貌的冲击感。 心顿时火热起来! 如此美人,真能娶到手,那可是十分有面子的事! 硕郡王府此时也在议论这个话题。 硕郡王妃一边让曲悠然跪在地上给她捏腿,一边问亓官白。 “皇上让未婚配的公子进宫赴宴的事,要给曲欣悦指婚的事,你知道吧?” 亓官白抬眼看了一下正安静给母妃捏腿的曲悠然,点了点头。 这事在京都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特别是皇上没有子嗣,想要被皇上认可的宗族子弟,更是铆足了劲迎合皇上的喜好。 没准被皇上定为下一个继位人呢? 只是……这两天曲悠然对他温柔小意,也解释了当初的事。 曲悠然说,曲欣悦在曲府受到虐待,全是曲夫人一人所为,她作为女儿不好说母亲的不是,只能替母亲承担些污名。 承认是她虐待的曲欣悦。 而替嫁是想补偿曲欣悦,才艰难的将心爱的人让给曲欣悦,希望曲欣悦脱离苦海。 亓官白觉得他没喜欢错人,曲悠然实在太善良了。 这两天两人的感情也蜜里调油,世子妃的位置,他还是愿意让曲悠然坐的。 如此善良的曲悠然,他怎么能辜负?他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硕郡王妃看到儿子久久不说话,一双眼睛都盯在曲悠然身上了。 顿时一阵气闷! 她也是在后宅中厮杀过来的,女人什么样的心思她能不明白? 只是他这个蠢儿子,没两天又被曲悠然这个贱人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曲悠然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 男人对女人也只贪图个新鲜而已。 等白儿厌倦了曲悠然,她有的是手段对付这个狐狸精,现在不动手,不过是不想让母子感情生出隔阂罢了。 不过现在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硕郡王妃看向亓官白,警告道:“你还未娶世子妃,宴会肯定要去的。” 亓官白心底虽然不愿意,但是也知道想要那个位置,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听话。 至于别的途径? 就别想了,皇上文韬武略,鲜明睿智,整个饶国治理得繁荣富强。 没人能在皇上不愿意的情况下,取得那个位置! 而皇上也对绝嗣和中毒命不久矣的事,保密得十分严苛。 若不是他是皇族宗室的子弟,进入了入选观察的名单中,也不知道这个秘辛。 想到皇位,亓官白认真点了点头:“好,儿子听母妃的,参加这次的宫宴。” 正在给硕郡王妃按腿的曲悠然神色一暗,低垂的头,没敢让别人看到她扭曲的神情。 曲欣悦,又是曲欣悦! 原本听到皇上虽然将曲欣悦带进宫,却不愿意碰曲欣悦正兴奋着呢。 哪里知道皇上竟然要为了曲欣悦,举办个宴会,京城的世家公子都任由曲欣悦选? 而她现在只能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这个世界上的事怎么这么不公平? 她恨死曲欣悦了! …… 宴会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有意向的公子们梳洗打扮,个个风流倜傥。 身穿月牙白竹绣滚边新袍服的亓官白,衬得亓官白玉树临风。 这身修身的衣裳是硕郡王妃请了上好的裁缝,替亓官白赶制出来的。 为的就是膈应曲悠然。 曲悠然知道亓官白要进宫参加相亲宴,还打扮得如此俊秀,终于忍不住闹了起来。 两人刚和好没几天,亓官白舍不得心爱的人难过,干脆让曲悠然装扮成贴身侍女,也带进了宫。 曲悠然第一次进宫,看到处处富丽堂皇,眼底露出渴望。 不过她也不敢随意走动,紧紧跟在亓官白身边,安静的扮演着丫鬟的角色。 宴席设在御花园,当宾客们都到齐后,久不见曲欣悦现身,纷纷好奇的向侍女们打听着。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 隐隐听到有人说曲姑娘来的话。 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视线里,曲欣悦一袭牡丹绮云锦裙,云鬓别致更点缀红翡珠钗,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精致手链,如意束腰将腰肢的纤细展现无遗。 热闹的人声,瞬间落针可闻。 在亓官白娶亲宴上见过曲欣悦的人,当时已经觉得曲欣悦惊为天人了。 可此时再看,依旧忍不住被惊艳住。 好像曲欣悦一出现,周围的花草都黯然失色了,他们眼里只剩下眼前脸上带着羞意,微微低垂着头的女子。 没见过曲欣悦的公子听说这就是曲欣悦后,呼吸都忍不住重了几分。 之前还有些不愿意的公子们,此时恨不得现场除了自己,其他公子都原地消失。 人群中的亓官白和曲悠然也呆滞住了。 亓官白眼露溢彩,目光灼热的看着曲欣悦,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才疏学浅。 盛装打扮过后的曲欣悦让他无法用准确的词汇,去形容曲欣悦的美,似乎语言已经贫瘠! 甚至有点不高兴别的男人,看曲欣悦的眼神。 假如那天婚宴继续下去,曲欣悦此时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啊。 曲悠然看到曲欣悦时,惊得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她只能木木的想:曲欣悦怎么会变得这么漂亮? 如果不是从曲欣悦容貌上依稀找到过去的影子,她都差点以为这不是曲欣悦了! 突然,曲悠然心底生出了危机感,下意识去看身侧的亓官白。 第6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6 只见亓官白怔怔的看着曲欣悦,眼神痴迷。 曲悠然呼吸一窒,差点咬碎一口后槽牙。 娘说得对,贱人就是会勾引人! 高坐在主位的皇上看到曲欣悦出现时,眼睛不由一亮。 小丫头……好像又变美了…… 察觉到周围男人看向曲欣悦的目光,像狼一样,亓官拓心头一闷。 可是想到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希望替曲欣悦挑选出一个好夫婿…… 亓官拓一昂头,将杯中酒一口灌下,压下心底的不舒服。 他告诉自己,曲欣悦合适更好的,如果留下曲欣悦跟着他,将来没有子嗣,也不会有未来。 曲欣悦察觉到众人震惊的目光,忍不住感叹一下,药丸可真神奇。 这几天她又将剩下的美肤丸服下。 现在她的肌肤白如凝脂,细腻柔滑,就算近看也一个毛孔都看不到,肌肤泛着柔光,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将她原本已经很惊艳的姿色,硬生生往上拔高了一大截! 妙荷扶着曲欣悦就坐后,立刻有几个公子已经急不可待的举起杯子,夸起曲欣悦。 “早听闻曲姑娘容色一绝,今日见到曲姑娘才明白在下孤陋寡闻了。” “请问曲姑娘喜欢乐曲吗?最近本公子新学到一首古曲,弹奏给曲姑娘听可好?” “李兄弹奏古曲就算了,在下新寻得一把上好的焦尾琴,想送给曲姑娘。” …… 亓官白暗暗着急,担心别人抱得美人归。 他急忙举着杯中酒往曲欣悦身边凑,甚至忘了临出门前,和曲悠然保证,这辈子只爱曲悠然一个人的誓言。 被落下的曲悠然看着亓官白迫不及待,去向曲欣悦献殷勤的背影,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端庄的仪态。 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阴冷。 饶国民风开放,不一会就有十几个公子围在曲欣悦周围。 首位上的亓官拓冷眼看着,眸色暗沉,越看越觉得这些公子个个在搔首弄姿,像一只只花孔雀。 特别是凑得最近的亓官白。 看着实在碍眼! 只是想到今日举办宴会的目的,亓官拓垂下眼皮,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掩下,独自闷下几口酒后,找个借口离开。 在场的公子们见皇上离开了,行动上更加放得开了。 每个人暗暗较劲,有比试现场做诗的,有比拼拳脚的,比拼字画的…… 曲欣悦心底百无聊赖的应对着,面上却不得不做戏做全套,表现出羞涩的神色。 美人微微低着头,欲语还休,粉色的红晕蔓延至线条优美的瓷白天鹅颈。 看得在场的男人们都忍不住眼神灼热了几分。 曲欣悦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传到皇帝耳中。 皇帝要把她指出去这事,是她之前始料未及的。 原本有些忐忑,皇帝真的对她无感。 不过刚才看到皇帝看她的眼神,是以一个男人看待女人的目光后,她就放心了。 皇帝的眼神里有对她的欣赏喜欢,但也有理智和克制。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试探皇帝,勾起一个男人对喜欢女人的占有欲。 然后打破这份克制! 她的目光亓官白身上,眼睛一弯,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 本来还想怎样在皇帝那里,给亓官白上眼药呢? 这不是现成的嘛! 亓官白见曲欣悦对他笑了一下,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 看来曲欣悦也对他有意思呢? 他情不自禁嘀咕,如果当天皇上没有将曲欣悦从婚宴上带走,继续将错就错的话。 现在曲欣悦岂不是他的女人了? 想到这里,亓官白悄悄在心底怪皇上多管闲事。 曲欣悦猜得不错,亓官拓虽然离开了宴席,但还是想知道曲欣悦会选谁作为自己的夫婿。 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会及时传到亓官拓的耳朵里。 孤坐在龙椅上的亓官拓告诉自己,这是在给曲欣悦把关。 “皇上,太师家的齐小公子给曲姑娘弹奏一曲凤求凰。” 皇上面无表情的颔首。 “皇上陆侯爷家的嫡次子给曲姑娘做了一幅画,画中花卉以假乱真,竟引来了蝴蝶,也引得曲姑娘崇拜惊叹的目光。” 皇上感觉周围空气有些闷,丹青水墨他也很好的。 想法一出,亓官拓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抿住。 …… 传送消息的小太监不断进出太和殿汇报情况。 小太监们看不出皇帝已经心情不佳,但了解皇帝的魏总管看到皇帝越发暗沉的眼,越发心惊胆战! “皇上,骠骑大将军给曲姑娘表演了舞剑,曲姑娘敬了骠骑大将军一杯茶。”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 皇帝抓着龙椅扶手的手一紧,沉了脸。 “混账!骠骑大将军不是而立之年吗?怎么还凑上来?真不要脸!” 传消息的小太监不知道皇帝这句混账骂的是他,还是骠骑大将军,讷讷不敢言。 魏总管叹了口气,小声提醒皇上。 “皇上,骠骑大将军原配夫人过世三年了。” 他想劝皇上,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何必对自己这么克己守礼呢? 你可是皇上啊,这天下什么不是您的呢? “皇上,曲姑娘收下了白世子的玉佩。”小太监禀告。 收下玉佩了? 皇上嘴角耷拉,他莫名有些烦躁。 …… 直到宴会结束,曲欣悦都没再见到亓官拓,也没见亓官拓阻止世家公子们对她的接近。 回到翠微宫时,她气闷的将亓官白的玉佩丢进装杂物的箱中,觉得自己手脏了。 但想到皇帝的反应,明显还需要刺激刺激。 她又忍着恶心将亓官白的玉佩取出来,当着妙珠的面,宝贝的用帕子将玉佩包好,睡觉也不忘压在枕头下。 “你说曲姑娘很宝贝白世子的玉佩?”皇上沉声问。 看到妙珠点头,皇帝确定自己刚才没听错后,面色越发不好起来。 他听说亓官白以前对曲悠然死心塌地,并且放言非曲悠然不娶。 并且亲自去太后那里,求了指婚懿旨。 这才过去几天?曲悠然刚进府没几天吧?现在痴心的对象马上换人了? 由此看来,亓官白一点也不靠谱。 亓官拓在心底默默给亓官白记上一笔。 以前还觉得亓官白不错,踏实谦虚,是个为君的苗子。 在这么多候选继承名单中,也算拔尖的了,这几年再培养培养,在自己毒发前,将江山托付给亓官白也算不错。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如此品行不端的人还想要皇位?做梦去吧! 第7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7 硕郡王府。 硕郡王妃特地坐在前厅里等亓官白从宫里回来。 看到亓官白有些恍惚的神色,以及曲悠然黑沉的脸色,硕郡王妃心情顿时好上不少。 她留意到亓官白进宫前,腰间还挂着一块汉白玉五蝠玉佩,现在却不见了。 硕郡王妃记得儿子很喜欢这枚暖玉的,自从得了后戴了好几年都不离身。 “白儿,你的玉佩呢?”她好奇的问。 曲悠然闻言快要将手中的帕子搅烂了,眼底更是委屈的含着泪。 亓官白没有注意到曲悠然的表情,还沉浸在他赠与曲欣悦玉佩时,曲欣悦含羞接下玉佩的勾人神色。 此时再听自家娘亲问起玉佩,他脸上露出得意:“母妃,玉佩儿子赠给曲欣悦了。” 顿了顿,亓官白强调道:“曲欣悦接下玉佩了。 ” 硕郡王妃闻言脸上露出大喜的笑容,全然不顾曲悠然阴沉得能滴水的脸色,抚掌笑道。 “白儿做得不错,最近你进宫勤快一点,早点将曲欣悦娶回来。” 亓官白连连点头,能迎娶喜欢的女人,还在皇上那里刷了好感,简直是一箭双雕! 曲悠然看着其乐融融商议着如何将曲欣悦娶回来的母子俩,恨不得上去咬死他们。 不过气着气着,理智反倒回来一点。 她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按照她对硕郡王妃的了解,硕郡王妃眼高于顶,就算对一品官家嫡女都挑三拣四的不满意。 觉得那些庸脂俗粉根本配不上亓官白。 对她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甚至常常嘲笑她是五品小官家庭出身,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 但现在硕郡王妃对曲欣悦的态度就很迷惑? 曲欣悦跟她可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吧?而且曲欣悦还不如她呢! 她再上不得台面,也是正经的嫡女,而曲欣悦可是从低贱歌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 但现在硕郡王妃却着了魔一样,希望亓官白能将曲欣悦娶回家。 这就很不合理! 曲悠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快弄清楚这里面的原因。 她有种预感,这个秘密对她很重要! 当天晚上,曲悠然一改回来时的阴沉脸色,亲自端着补汤送往亓官白的书房。 “白哥哥,悠然错了,今天不该给你脸色看,可是悠然心底爱白哥哥呀,一想到要和别人的女人分享白哥哥,悠然的心就好痛。” 曲悠然的眼泪决堤,脸色惨白,深情的望着亓官白,好像亓官白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以前曲悠然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一直拿捏着高冷的人设。 平日里也多是亓官白哄着她。 此时曲悠然乍然服软,给亓官白一种非常不一样的体验和满足感。 今天曲悠然在宫里就耷拉着脸色,亓官白不是没有看到,心底也有些不高兴,决定先晾着曲悠然两天再说。 但是现在听到曲悠然的曲意迎合,温柔小意,便想起他与曲悠然过去的情谊 ,心慢慢变软。 曲悠然趁机依靠进亓官白怀中,主动献上热吻。 亓官白也被勾出了兴致,一把将曲悠然按在书桌上不管不顾要了起来。 “白哥哥,你为什么想娶曲欣悦啊?”曲悠然一边承受着亓官白一边喘着气问。 亓官白一边挥洒汗水,一边幻想着身下的人是曲欣悦,特别是想到曲欣悦那一身白得发光的细腻肌肤,妖娆的身姿以及绝美长相。 想到等他继承皇位,并拥有曲欣悦这样极品的美人,顿时热血沸腾。 兴奋上头的他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 正好曲悠然问起这事,并且曲悠然这辈子只能依靠他。 只有他越好,曲悠然才能更好。 所以,一直藏在皇宗族里的秘密,亓官白脱口而出。 他亢奋地捏着曲悠然的下巴,喘息着压低嗓音。 “然儿,皇上很多年前就被人下了一种很霸道的毒,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而且短命,皇上最近已经在考虑传位皇族宗亲的事了。” 曲悠然震惊的瞪大眼:…… 皇上绝嗣? 突然想到登基这么多年,后宫中一直没有龙嗣出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顿时庆幸,还好还好,她没有进宫做妃子。 再看亓官白脸露出异常兴奋,和毫不掩饰的野心。 曲悠然心头一跳,突然心灵福至 ,想到一个可能…… 她哆嗦着嘴,兴奋到战栗的问 :“所以,皇上意属白哥哥吗?” 亓官白自我感觉良好,肯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皇室宗亲里还有几个竞争对手,但是那些人的身份都不及本世子尊贵和有能力。” 顿了顿,亓官白补充道。 “不过在皇上还没公布继承人前,咱们还要迎合皇上喜好的,比如最近皇上想给曲欣悦寻个夫婿。” 曲悠然还没从亓官白将来要当皇帝这事上缓过劲来,一听到亓官白要迎娶曲欣悦。 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 她紧张的想,假如将来亓官白当了皇上,而曲欣悦是亓官白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等亓官白登基,曲欣悦……会成皇后? 那她岂不是一直低曲欣悦贱人一头? 而且昨天没进宫前,世子还口口声声说,只有她才配当他的世子妃。 怎么不过几个时辰,世子就想换人了? 曲悠然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不行! 绝对不能让曲欣悦嫁给亓官白!她疯狂的在心底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如果曲欣悦的身子不干净了,亓官白还会娶曲欣悦吗? 如果曲欣悦在大庭广众下,被爆出放浪形骸,人品有问题。 那么皇帝还会再护着道德败坏的曲欣悦,并给曲欣悦找个好夫婿吗? 越想曲悠然越激动,脑海里甚至想象到曲欣悦痛苦的模样。 想到以后她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又开心得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白哥哥,你想得到曲欣悦的话,然儿帮你吧?”曲悠然温柔似水的说。 她需要找机会进宫,靠近曲欣悦才能实施计划,以她现在的身份,没有亓官白帮忙不行。 亓官白不知曲悠然心中的算计,听到曲悠然说要帮他得到曲欣悦,当即惊喜的看着曲悠然。 “你不吃醋吗?”他想起曲悠然说过不想和别人分享他的话,有些疑惑的问。 曲悠然咬咬唇将自己埋进亓官白的怀中,脸上表情狰狞,嘴里说出的话却情意绵绵,温柔似水。 “只要能帮到白哥哥,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然儿愿意为白哥哥做任何事情的。” 亓官白感动不已,紧紧抱着曲悠然,承诺道:“然儿放心,将来本世子登基,一定许你一个贤妃之位。” 曲悠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贤妃?她只想要皇后之位! 第8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8 在皇宫中闲得快要长毛的曲欣悦琢磨着,亓官白和曲悠然多久才会跑来作死呢? 要是他们鱼儿不上钩,他们不来的话,她要想什么办法再钓鱼一下? 却不想,念头刚落,妙珠带来了消息。 “曲姑娘,白世子与您约在梨园赏花,您赴约吗?” 曲欣悦顿时来了精神,还以为亓官白还要犹豫几天呢,没想到亓官白如此迫不及待。 是担心来迟了,她看上别的世家公子吗? 曲欣悦想起妙珠昨天和她说八卦时,提到最近梨园正值花期,皇上也喜欢去那边下棋的事。 她当即点头对着妙珠展颜一笑,问。 “白世子诚心邀约,当然要去的。” ……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拾阶而上,远远看去,洁白如雪的梨花,在枝头上花团锦簇,花深似海。 曲欣悦眼角余光留意起观景楼,果然看到离梨园几十米远的观景楼上,亓官拓正在与一个白胡子老头下棋。 确定了亓官拓真的在上面后,她娉娉婷婷的走到花团最多的梨树下。 待清风拂过,梨树的枝叶沙沙作响。 梨树花浪起伏,晶莹剔透的花瓣漫天飞舞。 花瓣纷纷扬扬如雨下,曲欣悦呀的一声,露出惊叹后,抬起漂亮的天鹅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双手伸出去接梨花瓣。 正在与太傅下棋的亓官拓,听到甜软的女声后,抬头看向声音来处。 入眼是宛若误入人间的天上仙,在花瓣雨中俏皮的想要去捕捉掉落的花瓣。 曲欣悦本就长得美,当她特意想要展示美的时候,那是极其致命的。 亓官拓捏在中食指的旗子,久久忘记落在棋盘上。 正等皇上落子的太傅看到皇上失神色模样,顿时好奇的往梨园的方向望去。 看到如生动墨卷中的曲欣悦,轻轻呵笑一声,引得亓官拓回神。 “这位可是皇上的哪位妃子?”太傅问。 亓官拓摇头,脸上已然恢复冷淡刻板的神色,回答:“不是妃子,只是暂住翠微宫的可怜人。” 太傅笑了笑,继续和皇上对弈。 不过下了十几目他就知道,皇上分神了。 亓官拓确实如太傅所察的那样,有点心不在焉。 他认出了曲欣悦,好奇曲欣悦为何会来到梨园,并且好像要等什么人一样? “欣悦姑娘!” 亓官白风度翩翩的走向曲欣悦。 即使离得远,亓官拓还是能感受到,亓官白见到曲欣悦时表现出来的惊艳和迫不及待。 亓官拓远远看着停在曲欣悦近前的亓官白,莫名觉得本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现在平白多了画蛇添足的一笔,撕裂了美感。 亓官拓皱了皱眉,已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也没有继续下棋的兴致。 别过太傅后,在回太和殿的路上,亓官拓问魏总管:“亓官白怎么进宫了?而且还和曲姑娘在梨园相会?” 魏总管奇怪的看了皇帝一眼,提醒一句。 “皇上,是您特地交代过,这段时间可以让有意曲姑娘的才俊进宫,与曲姑娘相处一二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放心,他们在相处时,身边都会带着人,不会与名声不利的。” 皇上再次皱眉,他想问的,不是名声的事。 在梨园附近都是他的人,能丢什么名声? 他想问的是,怎么会是亓官白? 难道曲欣悦真的看上亓官白了吗? 可亓官白不是个良人啊! 亓官拓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曲欣悦。 …… 此时曲欣悦正与亓官白相谈甚欢。 因为她看到亓官白身后的随行侍女是曲悠然。 曲悠然这次一反常态,过分热情。 曲欣悦好奇,按照曲悠然的性子,恨不得当场咬死她,特别是现在曲悠然被贬为妾后。 现在曲悠然反而热情得很,不整幺蛾子根本不可能! 想到还有一枚解毒丸,曲欣悦的心安定不少,她也想看看曲悠然到底想做什么? “妹妹,过去的事情都是姐姐做得不对,以后我们姐妹好好相处,互相扶持可好?” 曲欣悦看曲悠然说流就流的眼泪,情真意切的模样,有点明白上辈子自己怎么会输那么惨了。 曲悠然真的十分会演,要不是经历过上一世,深刻体会到曲悠然的狠毒,现在可能都要信了曲悠然的鬼话。 “好啊,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我们姐妹都不提了。”曲欣悦笑着回应,眼中纯真无邪。 曲悠然听到曲欣悦的回答,心中得意,曲欣悦还不是被她耍在手心里。 “那以后姐姐能经常进宫陪妹妹吗?” 曲欣悦发现曲悠然在问这句话时,神情有些紧张。 她眼神闪了闪。 “我自然想姐姐进宫来陪妹妹的,不过这事还需问过魏总管才行。”曲欣悦柔柔弱弱回答。 亓官白以为曲悠然这么积极进宫,为的是帮助他早日得到曲欣悦,看向曲悠然的眼神温柔如水。 看得曲欣悦一阵恶心。 …… 曲欣悦回翠微宫的路上,仍旧在想着曲悠然的反常出神,突然身侧的妙荷轻扯一下她的袖子。 “曲姑娘,皇上。” 抬眼,由石砖铺成的甬道上,身材颀长,容貌俊美,气场强大的皇上迎面而来。 曲欣悦立在原地,看着皇上渐渐走近,心里忍不住感叹,长得可真养眼啊。 “参见皇上。”她乖巧的打招呼,惊喜的问:“皇上怎会在这里?” 亓官拓眼眸深邃的看曲欣悦:“朕路过。” 曲欣悦眨了眨眼,路过?翠微宫这个方向和太和殿可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差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这是哪门子路过? 看着还没有马上离开的皇上,她突然悟了,皇上专程来偶遇她的。 曲欣悦内心火热起来,难道这几天钓鱼成功了? 冷情皇帝终于改变主意,要纳她为妃嫔? 她期待的看着皇帝。 亓官拓斟酌了一下,开口。 “亓官白不合适你,曲姑娘是否想换另一个才情好的世家公子?” 曲欣悦喜悦的心情像一个涨大的泡,噗的一声破了。 突然感到想要拿下皇上,好像任重而道远! 可是不拿下皇上,想要对抗有着皇室宗亲身份的硕郡王府,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看到皇上现在好像对亓官白有点意见了,不趁机在皇上面前给亓官白上眼药,岂不是傻子? 曲欣悦微微垂下头,露出细腻白皙的天鹅颈,怯怯中带着羞涩的开口。 “可是白世子说真心喜欢小女子,小女子不忍辜负白世子深情。” 第9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9 亓官拓眼神深邃的看着曲欣悦,眉心出现竖纹,眼底满是不赞同和不满之色。 不赞同的是曲欣悦的想法,不满的对象是亓官白。 心底还有点嫉妒。 嫉妒亓官白如此虚情假意的人,也能得到曲欣悦这样纯净的女子全身心的爱。 而他身为天子,却生命短暂,就算在所剩无多的生命里,也要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将来,殚精竭虑治理出来的海清河晏,大好河山,还要亲手拱让给别人。 就算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让他心起涟漪,生出好感的女人,也要劝其投向别的男人怀抱…… 他垂眸,遮掩住汹涌的不甘,故作平静的开口。 “朕知道了。” 说罢,大步离开,好像真的是偶遇后,随口说两句话而已。 只有快步跟在皇上身后的魏总管内心不断叹气。 ‘哎,皇上想关心曲姑娘,又不让曲姑娘知道,这图啥?’ ‘皇上表面看着好像表现出不关心曲姑娘的事,但从皇上极少失了风度的过往几个事例中得出结论……’ ‘’ ‘皇上肯定插手曲姑娘和白世子的事!’ 曲欣悦目送皇上离开,眼底浮现出浅淡笑意。 皇上的脚步不再从容,心,好像乱了呢。 只不过皇上现在对她的好感还不多。 接下来的几天,亓官白和曲悠然几乎天天进宫。 而每次曲欣悦和亓官白聊天时,站在一旁的曲悠然都会用一种愤恨嫉妒的目光紧紧盯着曲欣悦。 不过每当曲欣悦转头看向她时,曲悠然马上回以最温柔的笑。 川剧变脸都没她快。 曲欣悦故作不知,等着看曲悠然到底要做什么? 当她看到曲悠然左手不断去摸右衣袖的袖袋时,顿时眯了眯眼。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曲悠然袖袋中的,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害人东西吧? 既然曲悠然都准备好了,她不给曲悠然个机会,曲悠然怎么发挥呢? “呀——” 曲欣悦手中的茶水杯骤然打翻,茶水瞬间湿了衣裙。 她五官微皱:“不好意思,不适失陪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曲姑娘,你没事吧?”亓官白关切的问。 曲欣悦赶紧摇头,在曲悠然惊喜的神情中,由妙珠的搀扶离开。 离开百米后,曲欣悦确定亓官白和曲悠然看不到她们后,曲欣悦停下脚步,推了推妙珠。 她蹙眉忧愁的开口:“妙珠,你回去帮我带身衣裳过来吧,我想回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好像不怀好意。” 妙珠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以为曲姑娘真的对白世子和曲悠然毫无戒备了呢! 这两天见曲姑娘总和他们处在一起,她和妙荷都挺担心的。 不说白世子真不真心,就曲悠然时不时盯着曲姑娘的眼神,都格外阴森瘆人 。 她还和妙珠商量着,该怎么提醒曲姑娘呢。 妙珠巴不得曲欣悦早点认清,白世子和曲悠然的伪善面目。 …… “曲姑娘小心点。”妙珠小声嘱咐。 曲欣悦无声的点点头,刚才妙珠带她回来用的是轻功吧? 无声又隐蔽的折返。 她环顾四周,如果不是妙珠带她来,她都不知道凉亭下的这座假山是中空构造,奇妙之处在于…… 竟然可以从狭窄的缝隙中,看到亭子里的亓官白和曲悠然和听到他们的对话。 妙珠确定只要曲欣悦不出去,绝不会有人发现后,这才离开去给曲欣悦取衣裳。 凉亭内。 亓官白吩咐:\"你把带来的春药下了,等会劝曲欣悦喝下,再去支走曲欣悦身边的丫鬟,助本世子成事。\"。 曲欣悦闻言一怔,春药? 她还以为曲悠然要给她下毒,没想到是春药。 曲欣悦一阵恶心,徒然,她灵光一闪,有个大胆的想法! 皇上对她一直克制有礼,她也不好直接上去扒皇上衣裳,跟皇上说咱们生孩子吧。 可是如果中了春药呢? 岂不是能顺水推舟? 曲欣悦的心怦怦直跳。 亓官白全然不知曲悠然逐渐狰狞的五官,自顾自说。 “等会本世子假装离开一会,你哄曲欣悦喝掉加料的水后,本世子再以救美的姿态出现。” 曲悠然咬着后槽牙回答:“好。世子英明,悠然一定让曲欣悦喝下药水。” 亓官白交代完就离开了,曲欣悦看到曲悠然朝不远处摇了摇手中粉色帕子。 没多会,一个身量微胖,穿着太监衣裳的人出现,脸色猥琐。 眼神在曲悠然身上游走时,极其放肆。 曲悠然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带着警告。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我能带你进宫,也能让你悄无声息死去。” 猥琐太监这才收起淫邪的目光,连连颔首:“是是是,夫人说的极是,夫人您说的妹妹呢?” 曲悠然淡淡回答:“我那妹妹长得国色天香,一会白世子来了你敲晕他,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躲在假山中的曲欣悦知道曲悠然全盘计划后,忍不住感叹一声。 曲悠然上辈子怪不得能当上独宠后宫的皇后,果然胆子够大,手段够狠辣! 曲欣悦从假山中走出来,重新迈上凉亭的石阶。 曲悠然看到曲欣悦时,愣了一下,再看曲欣悦还没有换的衣裙。 她第一反应是,曲欣悦是不是听到了刚才她说的那些话? 不过看到曲欣悦一脸平静的拾级而上,等看到凉亭中不见白世子的身影后,脸上会露出疑惑的神色后。 曲悠然这才放了心。 “人有三急,世子说一会回来。”她解释,反问:“妹妹不是去换衣裳了吗?怎么……” 曲欣悦低头看了眼身上还有茶渍的衣裙,柔柔一笑:“半路上突然崴了脚,妙珠说她脚程快,自己跑回去拿了。” 曲悠然边说边看猥琐太监,看到太监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几乎快粘在曲欣悦身上。 她顿时满意的勾了勾唇。 而当亓官白也适时快上凉亭时,曲悠然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 她悄悄给猥琐太监使了个眼色,提醒猥琐太监一会动手,同时不忘快速将一撮药粉放进茶水中。 “妹妹,姐姐看你额头上都沁出汗来了,渴了吧?赶紧喝点茶水。” 曲欣悦假装没看到曲悠然下药的举动,配合的接过茶杯,手晃了晃。 在她迫切的目光下,小小的抿了一口,剩下的全都撒在衣袖上。 然后装作头晕,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怎么感觉有点晕。”曲欣悦皱着眉嘟囔,然后伏在石桌上,闭眼假装晕得人事不知。 曲悠然兴奋得直吸气,眼底露出报复的快感。 亓官白迫不及待走到曲欣悦面前,伸手准备抚上美人艳色绝绝的脸。 曲悠然嘴角露出冷笑,后退几步,对猥琐太监下了个无声的命令。 猥琐太监不再犹豫,大步上前,手中棍棒狠狠砸在亓官白的后颈上。 亓官白后颈一疼,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昏迷中。 或许这事实在太刺激,猥琐太监和曲悠然,看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亓官白,一时间愣在原地需要缓缓。 正装晕的曲欣悦知道机会来了! 她骤然蹦起,像一只兔子快速朝太和殿的方向冲去。 这个时间,勤劳的皇帝会在太和殿批阅奏折。 而此地离太和殿并不远。 曲欣悦跑出老远,曲悠然和猥琐太监才反应过来,面色铁青。 “该死,她装晕!”曲悠然吼着猥琐太监去追曲欣悦。 如果今天抓不回曲欣悦,这事被曲欣悦说出去了,她就要完了! 猥琐太监不敢耽搁,撒腿朝曲欣悦追去。 曲欣悦听到身后追来的动静,看到近在咫尺的太和殿,勾了勾唇,十分淡定的放声大喊。 “救命啊,杀人啊——” 第10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10 太和殿附近别的不多,宫女,太监和御林军都不少。 果然等她喊几嗓子后,一队御林军快速朝这边赶来。 刚好今天在这附近当值的御林军小队长,认识曲欣悦。 他看到曲欣悦神色慌张,神情狼狈,赶紧上前询问。 “曲姑娘,请问出什么事了?” 曲欣悦大口喘气,扶着膝盖指着身后,快追上来的猥琐太监。 “他们在后面追我。要杀我。” 曲悠然和猥琐太监没想到会遇到御林军,做贼心虚像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跑。 御林军小队长见猥琐太监形迹可疑,当即一挥手,带着队员追了过去。 曲欣悦知道在宫里,御林军想要抓到猥琐太监,不过是时间问题。 看着近在眼前的太和殿,想到一会要做的事,心忍不住砰砰乱跳。 可想到想要复仇,这是最快报复的途径,曲欣悦再次鼓起勇气。 并在闯入太和殿前默默服下朝花露丸 。 太和殿门前有侍卫把守,曲欣悦没想过硬闯。 她冲到大门前,娇呼一声:“皇上救……” “何人擅闯太和殿。”的话还呵斥完,侍卫便见到美若天仙的姑娘,摔在脚下,顿时愣住。 大殿内,正在批阅奏折的亓官拓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巍总管一眼。 眼底是不含感情的淡漠。 魏总管暗叹一声,心底嘀咕莫不是哪个嫔妃见皇上久未进后宫,想着法子来皇上面前刷脸来了? 魏总管摇摇头,皇上知道不可能有龙嗣且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后,就再也不入后宫了。 恐怕这次擅闯太和殿的妃子,少不了一顿敲打惩戒。 魏总管默默给门外的人点蜡,却不想,还未走到大门前,映入眼帘的是无力摔在地上的曲欣悦! 他惊诧的哎呀一声,再看曲欣悦此时虚软无力,额头冷汗淋淋,想到曲欣悦在皇上心底不一样的分量。 魏总管急跑几步:“曲姑娘,您怎么了?” 守门的两个侍卫看到魏总管如此紧张眼前的姑娘,吓得连忙解释。 “魏总管,不关我们的事啊,这个姑娘跑过来就直接摔在这里了。” 正一脸淡漠批改奏折的皇上听到魏总管的话,霍然起身,大步朝大门走去。 当亓官拓看到匍匐在地,眉心痛苦的紧蹙着,额头冷汗涔涔,已经咬破嘴唇的曲欣悦后,心咯噔一声! “曲姑娘!你怎么了?”他一把扒拉开魏总管,亲自上前,不顾曲欣悦衣裳上的灰尘,将曲欣悦搀扶起来。 曲欣悦顺势柔弱无力的朝亓官拓怀中靠去,眼神迷离,可怜兮兮的开口:“求皇上救欣悦……” 娇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助,听得亓官拓心底闷闷的难受。 就这么一迟疑,曲欣悦成功依偎进亓官拓结实的怀中。 等亓官拓再想将曲欣悦从怀中拉开时,却听怀中的姑娘小声抽泣着,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像一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兽。 本欲拉曲欣悦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安抚的落在曲欣悦的肩膀上,轻轻的哄拍着。 “曲姑娘,你……是谁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朕,朕给你出气。” 一旁的侍卫和魏总管第一次看到,冷情的皇上有这么温言细语哄人的一面,皆震惊的瞪大眼。 曲欣悦偷偷松了一口气,在她冒险扑进亓官拓怀中,亓官拓没第一时间将她推开后,她就知道成功了一半。 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角微红,眼中水光潋滟,水润的红唇微微压抑着小声喘息着。 “皇上,欣悦难受。” 她嘟着嘴,茫然无措又信任的目光,纯真中带着魅意,重重击在亓官拓的心房上。 亓官拓终于觉得不对了! 他拧起剑眉,眼中带着疑惑,骨节均匀的手覆在曲欣悦的额头上。 炙热到不正常的温度迅速传来,烫得亓官拓瞳孔一震。 “你生病了。”他果断转头吩咐魏总管:“速请太医。” 魏总管听到亓官拓的吩咐,不敢耽搁,亲自火急火燎跑向太医署。 此刻,亓官拓再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弯腰抱起曲欣悦,步履匆匆朝大殿后安置的临时寝室走去。 这处寝室是他平日里批阅奏折太晚,不想回甘泉宫就寝,临时休息的地方。 亓官拓怀中抱着曲欣悦,感觉怀中的姑娘不断扭动,他本以为曲欣悦因为生病难受。 却不想,曲欣悦一双纤细的手开始在他胸前乱摸,手指上的热度像是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这还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曲欣悦一边喊热,一边将作乱的小手狂野的扒开他的衣襟,伸了进去…… 好像完全失了神志一样。 亓官拓脚下的步子变得凌乱,呼吸变都沉重,若现在还不明白曲欣悦是中了春药,他这个皇帝也白当了。 可一想到在宫里,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给他护着的小姑娘下春药,亓官拓的脸瞬间黑得滴水。 本想走向寝室的脚步转了个弯,直奔御池。 可当他抱着曲欣悦浸泡在水中后,亓官拓前所未有的后悔。 怀中姑娘身若无骨,软软偎在他身上,手下的肌肤细腻白皙,因为药物的关系透着迷人的粉。 时不时传来的幽香萦绕在鼻尖,要命得很。 更令人他头疼的是,曲欣悦抱着他扭来扭去,两人身上被水浸透得有些透的衣裳,已经凌乱散开。 看着怀中娇媚艳丽,美若妖精的姑娘,亓官拓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往日里的镇定冷清全都化为虚无! 他逃避的闭上眼,不去看眼前的妖女。 曲欣悦鼓起腮帮有些挫败。 她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亓官拓,如果是别的男人估计早已扑上来了。 可亓官拓尽管红了眼,依旧稳稳扶着她的腰,试图让池水舒缓她身上的药性。 曲欣悦有些生气的踮起脚尖,报复性地踮起脚尖,一口叨住亓官拓凸起的喉结,牙齿使坏细细地磨着。 “嗯~” 闭着眼的亓官拓五感无限放大,敏感得难以抑制喉间的声音,溢了出来。 第11章 冷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1 曲欣悦听到亓官拓如此性感的声音,像是受到莫大的鼓励,更是调皮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亓官拓再也忍不住睁开猩红的眼,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曲欣悦的双臂,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怒气问。 “曲欣悦,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曲欣悦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眼魅色如丝,泛着水光,红艳欲滴的唇微微喘息:“皇上怜惜欣悦吧。” 亓官拓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绷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手托住曲欣悦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下去。 两人的唇舌纠缠,曲欣悦觉得亓官拓像一只凶兽,欲将她 拆分入腹,不觉软了腿。 亓官拓觉得他快要疯了,身下的女子给他的感受是前所未有过的。 曲欣悦没想到亓官拓平日里看起来冷清禁欲得很,本钱却这么足。 她难捱的呻吟着,哭泣着,却也不能阻止疯狂的男人。 急慌慌请御医回来的魏总管刚踏入太和殿后殿,骤然听到女子细细密密的低泣求饶声,以及男人粗重的低吼声。 魏总管愣在原地,倏然反应过来后,赶紧拉起跑得满头大汗的御医离开。 并让人死死守住大殿门口,不让人进去打扰。 后殿御池里的水一次又一次拍击在池外,曲欣悦再也承受不住浑身颤抖着晕了过去。 亓官拓怜惜地将曲欣悦额间的发轻轻别在耳后,吻轻轻落在曲欣悦的红肿的唇上。 他眼神暗沉的看着怀中的女子,沙哑的嗓音低低的。 “朕想过放你走的,可是你还来招惹朕,以后你可不许后悔,朕,不会再放手了。” 曲欣悦再次睁开眼时,看着明黄的床帐,还有些回不了神。 直到腰身酸软,两条腿不软得不像自己的感觉传来,她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事情发展虽然是她顺势而为,但结果是好的。 曲欣悦淡定的将生子丸服下。 只要事后服用生子丸,能一举得男。 服药后,曲欣悦拥被而起,隐秘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的倒抽一口凉气。 寝室外,听到声音的妙荷和妙珠进来。 “丽妃娘娘,您醒了?奴婢给您换衣裳。” 曲欣悦惊讶的呢喃:“丽妃?” 妙荷一边伺候曲欣悦穿衣裳,一边轻声回答,态度比以前更加恭敬。 “皇上今早给您封的妃位,封号为丽。” 妙珠看到曲欣悦脖子以下,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红点点,几乎没一块好肉。 她不禁鼻头一酸,自责愧疚的开口。 “丽妃娘娘,对不起,如果昨天奴婢没有离开娘娘,娘娘也不用遭受这份罪。” 曲欣悦顺着妙珠的视线低头,身前布满青红印记的汹涌映入眼帘,脸不由一热。 自从服用美肤丸后,身上的肌肤就嫩得像豆腐似的。 不用说亲,就是稍微用力一点,都会留下青红紫的印记,给人一种凌虐感。 可是这话怎么能跟单纯得什么也不懂的妙珠说呢,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 “妙珠,昨天的事不怪你,是我让你自己回去拿衣裳的。” 正说话着,亓官拓突然进来。 他头戴皇冠,身穿一身明黄的龙袍,身上透着皇帝的威仪。 英俊又尊贵。 曲欣悦昨天又不是真的失去理智,昨天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再见到亓官拓,脸上的红骤然快速朝脖颈处蔓延。 亓官拓害怕曲欣悦因为药物的缘故,忘了昨天的事,早上的早朝第一次心不在焉。 现在看到曲欣悦看到他后露出的羞涩和闪躲,心情控制不住愉悦起来。 他挥手让妙荷和妙珠退下,亲自给曲欣悦系裙带。 可系着系着就想起昨晚掌下的细腻温软,他放在曲欣悦腰上的手,又心猿意马在这不堪一折的细腰后摩挲几下。 曲欣悦敏感地轻颤起来,亓官拓眼中闪过新奇之色,低低的笑出声来。 俏脸再次爆红的曲欣悦羞恼的转身,背对着亓官拓。 亓官拓眉眼含笑,伸手从背后将曲欣悦环抱在怀中,暗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全都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女子? 就连羞恼,都这么的可爱? “悦悦,朕将你安置在落霞宫,就在甘泉宫旁边。” 曲欣悦微微颔首。 皇帝见曲欣悦乖巧又柔顺,忍不住叹了口气。 “昨天的事,你可后悔?”他俯下身子环抱着曲欣悦,下巴搁在曲欣悦的肩上,脸贴着脸问。 曲欣悦微摇头,细声细气回答:“能和皇上在一起,是臣妾的福气。” 亓官拓闻言,向来冷情的心涨涨的。 这样乖软的姑娘,以后如果没有朕护着,该怎么活下去呢? 不过既然昨天忍不住要了人家,在毒发身亡前,怎么也要安排好小姑娘。 未生育过的妃子会陪葬,他舍不得她死。 亓官拓觉得,他有必要想想在他死前,怎么安排曲欣悦了。 他沉默一瞬,主动提起查到昨天的事。 “昨天御林军小队抓到一个男人,据他招供,给你下药的是曲悠然,现在已经投入大牢。” 顿了顿,又补充道:“曲悠然招供,给你下药的主意是白世子出的,但是昨天找到白世子的时候,白世子被人打晕了。” 听到这里,曲欣悦明白了,这是没法给亓官白定下罪名的意思。 曲悠然说白世子指使她下药的事,不过是一面之词。 只要亓官白不承认,这事就没法定罪。 毕竟找到亓官白时,亓官白是正晕着的受害者。 不过她没有失落,现在能将曲悠然定罪,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 免得曲悠然像上一世一样,成长到无人能撼动的地步。 至于亓官白,亓官白本是皇室宗亲,并且已经有很多皇室宗亲站位硕郡王府,支持皇上将皇位传给亓官白。 现在支持者众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想要杀亓官白,根本不现实。 不过…… 曲欣悦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只要等她生下皇子,亓官白想要继位便名不正言不顺了呢。 到时候才是收拾他的好时机。 且再亓官白多活段时间。 突然,魏总管站在寝室外,低声禀报。 “皇上,沈嬷嬷过来,说太后娘娘听闻今儿后宫进了新人,想让丽妃过去说说话。” 曲欣悦美眸微张,闪过一记异色,听闻太后从不过问后宫之事,怎么会突然想见她? 第12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2 亓官拓看到曲欣悦有些紧张,连忙安抚。 “你先过去,随后朕过去找你,放心,太后常年吃斋念佛,最是慈悲不过,不会太为难你的。” 听到亓官拓说一会他过去,曲欣悦紧张的心微缓。 她知道要是亓官拓现在就一步不离陪着,好像害怕她被欺负一样,反倒会让太后不喜。 …… 太后居住在寿安宫,离得比较远,等曲欣悦坐着轿辇抵达,已经过去三刻钟。 一路上沈嬷嬷一直没有说话,看起来为人严肃且刻板。 曲欣悦眼眸微转。 仆随主,从沈嬷嬷对她的态度来看,太后不太喜欢她啊! 进入寿安宫,扑面而来浓重檀香香火味。 通报后,沈嬷嬷掀起珠帘引曲欣悦入内。 入眼是一位头戴红宝抹额身穿明黄绣凤五爪戏珠裙,容长脸上带着岁月痕迹,年近五十的妇人。 尊贵的妇人满头白发,朝她看过来,就算身形略微消瘦,也丝毫不减她眼中的锐利之色。 曲欣悦知道这就是皇帝的生母,当今太后了。 而太后下首位置,坐着一位芙蓉如面柳如眉,衣裳华丽的女子。 妙荷站在曲欣悦身侧,小声道:“这是静贵妃,是太后娘家那边的侄女,皇上的表妹。” 曲欣悦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低垂眉眼,乖巧的上前准备行屈膝礼。 后宫妃嫔遇到比自己份位高者,需行躬身礼,只有遇皇上或太后,才会行屈膝礼。 但她的膝盖还未屈下,静贵妃突然开口。 “宫中妃嫔第一次见到太后,大家都是行跪礼的,丽妃不会不想守规矩吧?” 曲欣悦眨眨眼,想让她行跪礼,却故意没放垫子在她前面? 她知道这是太后和贵妃,给她下马威! 曲欣悦扬唇一笑,大大方方跪了下去。 “妾身曲欣悦见过太后娘娘,贵妃姐姐,太后金安,贵妃万福。”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刚想让曲欣悦起身,静贵妃已经抢先说:“丽妃果真是人间绝色啊。” 语气又酸又妒。 太后张张嘴,想到自家侄女自入宫以来,皇帝虽然直接封了贵妃的名分,却极少去贵妃宫里。 今早她还听到宫里人闲言碎语,说正因为曲欣悦一直勾着皇上,皇上才厌了后宫佳丽,一心扑在曲欣悦身上。 这就算了,这曲欣悦还一边吊着皇上,一边勾三搭四,甚至天天和白世子在宫里私会。 太后想到这,心底对曲欣悦又是一阵厌恶,干脆闭上眼,手中盘着佛珠,任由静贵妃折腾曲欣悦。 曲欣悦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在意,乖顺的低垂着眉眼跪着。 反正亓官拓一会过来。 贵妃见太后闭目养神,任由她发挥,心中无比得意。 只是想起昨晚收到太和殿传来的线报,再看曲欣悦脖颈处衣裳遮掩不住的点点红梅。 顿时恨得面目狰狞。 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惯会勾引人! 静贵妃打小家里便为她进宫做准备,也是极为疼宠,进宫后又有太后照顾着,上面还没有皇后。 可以说在这宫里,没人敢让她不顺心。 静贵妃眼底淬了毒般,站起身,高高在上看着曲欣悦,然后伸出脚,厚重的木屐鞋底重重碾压在曲欣悦的小腿上。 并用力碾了碾! 犹如在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曲欣悦服用美肤丸后,肌肤变得娇嫩无比,被静贵妃这么一踩,顿时小腿和膝盖处火辣辣的疼。 突然,殿外传来内侍的唱喝声。 “皇上驾到——” 曲欣悦眼睛一亮,悄悄松了一口气。 静贵妃吃了一惊, 有些紧张。 不过想到皇帝表哥向来对她宽容,就连宫里的掌宫凤印都交到她手里。 她又镇定了。 宫中自皇后病逝后,她就是后宫之主,曲欣悦不过是个玩意儿。 皇帝表哥绝对不会为了个玩意生她气的。 犹自镇定的静贵妃不知道,身后的太后已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眼底泛起忧色。 她比静贵妃更了解这个皇帝儿子。 皇帝自小养在先皇身边,手把手教导。 跟她也不亲,整个人冷心冷情的。 以往皇帝一个月来泰安宫请安一次,现在才月中,这么火急火燎过来,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皇帝这是对丽妃上心了啊! 此时,亓官拓龙行虎步进来,第一眼马上寻找曲欣悦。 看到曲欣悦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秀美的眉痛苦的紧蹙着,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模样可怜又坚强。 亓官拓顿时有些后悔不早点过来? 他的心微微有些疼。 亓官拓向来面瘫,极少在人前展露真情绪。 静贵妃不知亓官拓心中已不爽,喜笑颜开迎上去。 “皇上表哥。”声音格外嗲。 亓官拓直接绕过静贵妃,走到曲欣悦面前,抿着唇搀扶起曲欣悦。 曲欣悦眼底微红,可怜兮兮的被水气模糊,像只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兽。 “皇……”话没说完,她捂着小腿贝齿咬唇,眼睛一闭,假装晕了过去。 太后:……说不清了! 静贵妃吃惊的瞪大眼,她不过踩了一脚,这都能晕过去? “装的,她装的!”她气得跳脚,指着亓官拓搂在怀中的曲欣悦喊。 声音吵得亓官拓恨不得给她一个大b兜。 “闭嘴!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亓官拓刚才已看到曲欣悦捂着小腿的隐晦动作,他微拧着剑眉将曲欣悦的裙摆推至膝盖处。 曲欣悦的肌肤极白,细腻得毫无瑕疵。 可现在不止左脚小腿处渗人的乌青一片,就连双膝都青到发黑。 看起来触目惊心! 太后看到后,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完了,铁证如山…… 向来对外不悲不喜的亓官拓瞬间冷了脸,眼底汹涌泛着怒意。 他冷声开口:“贵妃嚣张跋扈,有失稳重端庄,德行有亏,不堪为众妃之首,今夺去贵妃头衔,以望静妃能惩前毖后。” 静妃难以置信的往后踉跄一步,满腹委屈指着曲欣悦质问亓官拓。 “皇上表哥,你要为了这个贱人褫夺臣妾的贵妃位份?” 亓官拓狭长的眼微眯,浑身低气压,问:“你说谁贱人?” 太后看着静妃要疯,吓得赶紧给沈嬷嬷使眼色,将静妃捂嘴拖走。 不然一会可能连妃位都保不住。 她这皇帝儿子要是生起气来,连她都害怕。 第13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13 昨晚刚被魏总管从太医署拉着一路狂奔到太和殿的周太医,熬了一个大夜,刚准备下值回家吃老妻炖的鱼,再次被魏总管拖走…… 等周太医到太后的康安宫时,两条腿已不断打摆。 整一个老,弱,惨! 气还没喘匀,魏总管已将一块锦帕覆在曲欣悦手腕上,示意周太医上工。 周太医认命的将中食指叩在锦帕上,半晌皱起眉,再换另一只手继续诊。 贵人明明没啥毛病,怎么魏总管像要天塌地陷一样? 周大人有些愁。 来的时候已经从魏总管口中得知,这位贵人小腿上的乌青,很大很大的一大块。 看起来瘆人得很! 他现在要是跟皇上说,这位贵人身体好像……比他这个做太医的都好? 皇上会不会骂他是庸医,赶他回家种红薯? 亓官拓看周太医自顾自沉吟半晌,就是不说话,一向沉稳的他忍不住焦急起来。 “周太医,丽妃到底怎样了?” 周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斟酌着开口。 “回皇上,丽妃娘娘身子虚啊,受不得惊吓啊,悲伤肺,忧伤脾,惊伤肾,微臣这就给娘娘开调养方子,以后娘娘吃穿用度要精细养着才行。” 回答完,周太医默默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个大拇哥,滴水不漏,本太医的官位又保住了。 亓官拓关心则乱,只记得周太医说曲欣悦伤肺伤脾伤肾,对曲欣悦的怜惜和愧疚又深了一个度。 是他一再保证母后慈悲心,不会伤害她,曲欣悦也全身心的信任他的话。 现在却被伤害到昏迷过去…… 亓官拓的心有些沉甸甸的难受。 他命太医速速去开药,妙荷照顾曲欣悦,转身去找太后。 如果不是有太后给静妃撑腰,静妃能养成如此飞扬跋扈的性子? 太后见亓官拓沉着脸进来,心忍不住一提,心底暗自嘀咕:丽妃难道不好了? 她有些气弱,又拉不下脸示弱求和,干脆转身侧坐,犹自盘着佛珠串。 亓官拓拖把椅子坐在太后面前,面对面一副准备谈心的模样。 太后对上皇帝严肃的脸,佛珠有些盘不动了。 她妥协的同时,忍不住生出怨气。 “哀家只不过想这宫里和和睦睦的,有什么错?你有多久没入后宫了?看看宫里的下人都怎么议论你?” “哀家不是不让你宠丽妃,但是你一上来就给她封了个妃位,让前朝的大臣怎么想?” “你要知道后宫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维系好后宫安稳也是稳固前朝的关键!” “不说你表妹不过是天真浪漫,生了一颗爱慕你的心,就算为了安家,你也不能褫夺她的贵妃位份。” 亓官拓等太后说完,才平静开口。 “母后,这江山姓亓官,不姓安,朕给安家的已经够多了。” 亓官拓见太后还想反驳,替娘家报不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母后,儿子曾乔装寻访过几个民间名医,皆断定儿子子嗣无望,且活不过而立之年,。” 太后心头一震,瞳孔缓缓睁大,呼吸急促,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亓官拓自幼聪慧,很得先皇宠爱,先皇力排众议,将亓官拓养在身边,亲自教导为君之道。 先帝年轻时常年征战,落下病根,驾崩得突然。 当时先帝还未留下遗旨,可见当初他们母子活得多艰难,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特别是这么多年,后宫嫔妃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已经有人说皇帝不能生。 她也只能干着急,天天求神拜佛,督促着皇帝勤去后宫一些。 却没想到,皇帝真的绝了嗣,并且活不过而立之年? 亓官拓看到太后大受打击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刚开始知道他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后,痛苦何尝不比太后少? 他也努力去寻医问药过,但都没有用。 亓官拓等太后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才缓缓开口。 “母后,您有没有想过,假如给安家太多,等儿子去了后,安家能不能守得住这些福气?” 太后闻言萎靡不振,有气无力的点头,眼底泪珠已经垂落。 亓官拓拿起太后的帕子,帮太后拭去泪珠,叹了口气。 “母后,儿子两年前已经认命了,也不想再像种猪一样去后宫伺候那些庸脂俗粉。” “儿子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姑娘,看在儿子命不久矣的份上,母后能不能不再为难她?” 太后现在快要肝肠寸断了,此时她再也不想什么侄女静妃,什么安家。 这些都比不过他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 可是她的儿子没命活几年了啊! 现在她想的,只是想让儿子开开心心的过好剩下的日子。满足儿子的愿望。 “好,母后不再为难丽妃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母后都依你。”太后揪着心口的衣裳,不断捶打抽疼心脏,哽咽道。 …… 曲欣悦装晕装着装着竟睡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入眼是坐在床边守着她的,尊贵的太后娘娘! 看到她醒来,太后顿时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曲欣悦惊讶的瞪大眼,怀疑自己在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后……?”她满头雾水,讷讷的问。 下一刻,太后慈爱的抓住她的手,轻柔的拍了拍,亲和地说:“孩子,刚才的事都是母后不对,委屈你了。” 曲欣悦:??? 太后看到曲欣悦一脸茫然,低声请求道:“以后还请你对皇上多用点心,皇上他……” 压下心中的悲意,太后硬扯出一抹笑,叹息的开口:“皇上他不容易。” 曲欣悦懵逼的点头,只要太后老人家不为难她,什么都好说。 她早已打定主意要抱皇帝大腿,当然会对皇帝好。 曲欣悦乖巧的应下:“太后娘娘放心,欣悦会全心全意对皇上的。” 太后看着曲欣悦清澈的眼,心中稍稍有些安慰,感激的拍拍曲欣悦的手,承诺道。 “只要你能真心对皇上,以后谁给你气受了,尽管来找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曲欣悦心中惊讶更甚,脱口而出:“如果静妃欺负臣妾,太后娘娘也会替臣妾做主,教训静妃?” 太后毫不犹豫点头。 曲欣悦:……怀疑这是个假太后! 刚走到寝室外的亓官拓,刚好听到曲欣悦前一句,犹如誓言一样的承诺——欣悦会全心全意对皇上的。 亓官拓一直绷着的嘴角,微微勾起。 第14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4 曲欣悦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跟着亓官拓走出泰安宫,她的身后,妙荷和魏总管还帮她捧着太后赏赐的,摞得高高的珠宝首饰。 “皇上,您掐臣妾一下。” 亓官拓看他的小妃子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俊不禁捏捏曲欣悦的手,没用力。 “不用掐,朕告诉你都是真的。” 说罢,亓官拓突然掐住曲欣悦的细腰,将人抱到龙辇内,然后长腿一迈,伸手将曲欣悦揽进怀中护着。 “你的腿受伤了,坐朕的龙辇比较舒服。 ” 曲欣悦眉眼含笑,顺从的依偎过去。 刚从少女变成女人,举手投足间总会无意识露出,三分纯情七分娇媚。 此时在曲欣悦身上展露无疑。 亓官拓怀中抱着佳人,佳人身上幽香萦绕,他有禁欲许久,难免心猿意马。 可是想到曲欣悦膝盖和小腿上的伤,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算他再禽兽,也做不出不顾曲欣悦身体的事情。 曲欣悦第一次坐龙辇,身后还有亓官拓当人形靠枕,终于在一晃一悠中安静的睡去。 她昨晚几乎被折腾掉半条命,早上还没缓过来就被召唤去了泰安宫。 虽然在泰安宫短暂的补了一觉,但到底睡得不安稳,现在环境一舒适,瞌睡虫顿时跑了出去。 亓官拓久极爱捏曲欣悦的手,十指纤细白皙,柔弱无骨,骨相完美。 他将曲欣悦的手把在手中揉捏,觉得有些安静得,低头一看…… 只见他的小妃子像幼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对他毫无防备依赖的模样,忍不住揉了眉眼。 眸色中多了过去没有的温柔缱绻。 随即,他低声对抬辇的内侍吩咐:“走慢一些,丽妃睡着了。” 抬辇的内侍心有些慌,皇上的慢,怎样的慢,算慢啊? 估不准皇上的慢,他们越走越慢。 宽大华丽的龙辇,从康安宫到太和殿,格外醒目招摇。 本来只需走上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次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完全程。 于是,不到两个时辰,皇上不务正业带新晋宠妃丽妃游皇宫,给丽妃造势的消息像龙卷风,席卷整个皇宫。 听到消息的后宫妃子们,酸得揉皱好几张帕子。 皇帝已经两年没进后宫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可是她们也没有办法,纷纷让人去打听静贵妃的消息。 后宫中的女人谁不知道静贵妃天天皇帝表哥长,皇帝表哥短? 以前但凡皇上在哪个妃嫔宫里留宿,之后铁定会被静贵妃抓住错处磋磨一番。 对皇帝这么有独占欲的静贵妃,不可能没有动作! 有些嫔妃心底不乏幸灾乐祸,生出看热闹的心思。 久居后宫,日日孤枕,她们也没了争宠的心,反正再怎么争,皇上不愿意也没用。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而且个个面色古怪! …… 什么? 静贵妃加害丽妃,不仅被皇上禁足,还被褫夺了贵妃位份,降为普通妃位? 后宫的妃嫔们吃惊过后,忍不住捂嘴嘎嘎乐。 可紧随而来的心情是有点酸。 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一时间五味杂陈! 丽妃这个人,在她们心中的分量,骤然间拔上一个从未有的高度! …… 曲欣悦神清气爽从睡梦中醒来,经过一夜深眠,终于满血复活。 妙荷和妙珠听到动静进来,手脚麻利的伺候曲欣悦穿衣洗漱。 妙珠依旧心直口快,说话跟连珠炮似的。 “娘娘,皇上早上上朝前吩咐了,说娘娘昨天没怎么吃东西,醒来后要先喝一碗血燕窝,还有周太医会每日巳时初来给您请平安脉……” 曲欣悦惊讶的挑眉,没想到昨晚亓官拓宿在这里,怪不得昨晚的被窝有点热。 洗漱好后,刚准备喝燕窝,殿外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声音十分嘈杂。 “外面怎么如此热闹?”她微微蹙眉。 妙珠看了一眼殿外,撇撇嘴。 “都是后宫的嫔妃们,她们天不亮就来了, 想要见娘娘您呢,奴婢们见您还没醒,便把她们都拦在宫外。” 曲欣悦无奈又好笑。 “有些妃子和我的妃位一样,你们这般拦着,会显得我们太目中无人,以后直接叫醒我便是。” 想到以后住在宫里,免不了要跟亓官拓的嫔妃们打交道,曲欣悦叹了口气。 “妙荷,你去引她们进来吧,看看她们想做什么?” 不一会,人未到,叽叽喳喳的女声,浓郁的脂粉香已先袭来。 曲欣悦抬眸,只见妙荷引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进殿。 曲欣悦大概扫了一下人数,嘴角抽了抽,亓官拓的嫔妃真多,等三四百人了吧? 嫔妃们环顾四周,默默将自己所居的宫殿,与落霞宫对比。 毫不意外,没法比! 不说装点的名人字画,古董器皿,就是脚下厚实的地毯,都是番邦的贡品稀品。 而且丽妃一个人住一座宫殿。 想到现在很多嫔妃都分主侧挤在一起住,嫔妃们又酸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曲欣悦迎上去,声音甜美又悦耳:“欣悦不知各位姐姐妹前来,有失礼数,还请见谅。” 嫔妃们刚刚被殿内富丽堂皇的装饰和摆设,迷了眼,一时间没注意到站在妙珠身后,衣着素净的曲欣悦。 现在曲欣悦主动站出来打招呼,顿时引起嫔妃们注意。 曲欣悦被皇上封为丽妃,封得突然。 后宫嫔妃极少在前殿走动,等皇上封完曲欣悦,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丽妃到底长什么样? 甚至刚听到皇上突然宠了个新人,她们心底除了酸涩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服气。 认为女人嘛,只要长得可以,再稍微打扮,谁不能吸引皇上呢? 没准这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还能见到皇上,勾起皇上的怜爱? 一众嫔妃前来落霞宫,无不在心底抱着隐晦的攀比心理。 最美的衣裳,最精致的妆容,最贵的珠宝首饰,最香的熏香…… 花枝招展打扮起来! 自信满满的来,就算被晾在外面两个时辰,都不能消减她们的热情。 可此时真正看到传说中的丽妃,众嫔妃的斗志就像漏了气的气球,慢慢瘪掉。 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瞳孔持续地震。 怎么可能有女人能长得这么好看??? 脸长得惊艳就算了,这身白得发光的肌肤是怎么养出来的? 还有这胸,这腰,怎么做到想哪里长肉就哪里长肉,想哪里瘦就哪里瘦的? 叽叽喳喳说话的嫔妃们像被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鸭,哑了嗓子…… 亓官拓下了早朝,直接回落霞宫,在殿外察觉到殿内安静得过分。 他还以为曲欣悦还在睡,于是朝魏总管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通报了,他直接进去。 第1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5 亓官拓的大长腿迈进落霞宫的大殿时,差点没被挤在大殿内莺莺燕燕吓到。 他锋利的眉拧起,眼神不悦,自动搜索到妙荷和妙珠的位置,沉声问。 “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能放她们进落霞殿?” 众嫔妃:……皇上不认识她们了! “皇上,臣妾是容美人啊。” 容美人离亓官拓最近,忍不住泪水涟涟看着亓官拓,委屈巴巴的开口。 不知道为何,看到曲欣悦委屈巴巴看着他时,亓官拓心底会闷闷的不舒服。 可别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心底只会厌烦。 而且,眼前这个穿红戴绿的,说是他的美人? 亓官拓拧眉想了想,从陈旧的记忆里扒拉半天,终于有点印象。 好像眼前这人,真的是他的美人。 亓官拓严重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眼,这都能封美人? 再看这一大殿的女人,全都在委屈巴巴看着他。 亓官拓脸色有些僵。 以前太后盼着他能绵延皇嗣,每年选秀不落,不知不觉后宫竟这么多人了? 他敢肯定他只宠幸过极少的人。 不过亓官拓莫名的有些不自在,目光自动寻找曲欣悦。 只是当他看到曲欣悦一脸平静,对大殿上的女人无动于衷后。 亓官拓的心突然有些低落。 以己推人。 如果他看到曲欣悦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底一定无比的煎熬和愤怒。 所以……曲欣悦,他的小妃子心底根本不爱他。 极其聪明的亓官拓突然想明白这个道理。 认知犹如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脏,难受到几乎窒息。 这一刻,他似乎懂得了什么是心悦一人的滋味。 可教会他情滋味的女人,却不爱他。 知道曲欣悦是因为中药的缘故,巧合和他走到一起。 但当汗水淋漓时,她哑着嗓音喊着他的神色,以及泰安宫内,她犹如誓言一般说,会全心全意对他的话。 都让他相信了,曲欣悦喜欢他。 …… 亓官拓的心情很不好,脸色冰冷,看着正对他搔首弄姿的一群女人,愈发碍眼! “滚!都给朕滚出去——” 向来淡漠冷情的亓官拓,平日里情绪多内敛,突然发脾气,实在骇人。 都说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嫔妃们吓白了脸,两股战战朝殿外跑去。 好像怕滚慢了,下辈子只能一直躺着。 曲欣悦看着一下子空掉的大殿,茫然的眨眨眼。 下一瞬,突然被亓官拓拦腰抱起,扛在肩上,直接进了内殿,丢在床上。 妙荷十分有眼力见的拉上一脸担忧的妙珠,出门守着。 魏总管行动更快,将落霞殿内正在当值的人,全部撤出去。 内殿。 砸在床上的曲欣悦啊地惊叫一声,慌忙起身。 当她看到亓官拓眼底汹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时,有些害怕,本能的双手双脚并用爬向床沿,想要逃离。 “你想跑到哪里去?”亓官拓正因心底无法宣泄的情绪压抑着。 见曲欣悦想要逃离,心底犹如燃起一团熊熊怒火,一把抓住曲欣悦的脚踝,拽了回来。 他大手捏着曲欣悦精巧的下巴,看着曲欣悦湿漉漉的明眸。 亓官拓想起曲欣悦曾跟他说过,喜欢白世子的话。 最后,他终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妒意,狠狠的吻住眼前娇艳的红唇 。 好似惩罚一般,掠夺走对方的呼吸。 这是一场单方面完全碾压的战斗,曲欣悦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浑身时不时颤抖抽搐,哭着求饶。 昏迷前,曲欣悦隐隐约约听到亓官拓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亓官白? 曲欣悦气闷,狗男人这种时候还提亓官白那个垃圾干什么,真是太讨厌了。 曲欣悦意识陷入黑暗,晕死过去前带着哭腔,委屈的控诉: “呜呜呜,我讨厌你……” 亓官拓僵在原地,看着昏睡过去,汗湿的秀发凌乱拓贴在身上的曲欣悦。 他脑海里不断回响‘我讨厌你’四个字。 亓官拓沉默地退了出去,抿着唇,亲自伺候他的小妃子。 这是他第一次伺候人,显得格外笨手笨脚。 但是他还是做得一丝不苟。 帮曲欣悦洗好,抱回被窝中,他才匆匆去洗一遍,等身上没了水汽,才轻手轻脚上了床榻,安静看着曲欣悦的睡颜。 快要五更时,亓官拓悄悄起床,一夜没睡的他眼底泛着青。 他帮曲欣悦掖好被子,才自行套上龙袍出去。 …… 曲欣悦这一觉直接睡到太阳下山才睁开眼。 意识回笼时,浑身上下被碾压的酸痛感,让她恨不得再次抽死过去算了。 她掀开被子,打开亵衣,看到自己快成花斑曲欣悦时,想到这都是亓官拓的杰作,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起来。 也不知道狗男人受什么刺激,玩得这么疯! 她忍不住担忧的摸了摸小腹。 还好昨晚没事。 但是这种强度的战斗,她再也不想再来一遍了。 龇牙咧嘴的穿好亵衣,开口喊妙荷进来。 一张嘴,声音嘶哑得十分消魂,曲欣悦赶紧羞耻的闭上嘴。 心底再次给亓官拓记上一笔。 妙荷和妙珠常年习武,听力斐然,听到动静赶紧带着衣裳,补汤进来伺候。 看到曲欣悦身上的惊人痕迹,妙珠目瞪口呆,妙荷也忍不住吃惊的皱眉。 皇上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看把丽妃折腾成啥样了? 曲欣悦喝完鱼羹和参汤,才觉得自己回了点血。 她厌厌的翻着话本打发时间。 等夜色降临,曲欣悦想到亓官拓的‘手段’双腿再次发软。 她心底有些怕今晚亓官拓还会来。 曲欣悦觉得,如果狗男人再来几次,她能死在肉搏中。 不过等到就寝的时间,见亓官拓没有来,曲欣悦偷偷松了一口气。 开开心心上床睡觉去了。 如此几天,亓官拓都没有来落霞宫。 曲欣悦不由觉得奇怪,难道狗男人改性子了? 不过就算亓官拓没有来落霞宫,该是落霞宫的份例从没少过。 甚至一有什么贡品,都会第一时间送到落霞宫。 曲欣悦以为亓官拓要忙政事,也落了个轻松。 毕竟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真要夜夜任由亓官拓胡来,她也会担心。 太和殿内。 亓官拓手中批阅的朱笔在奏折上蛇走游龙,批完一本,他伸出手。 魏总管苦着脸,弯着腰:“皇上,所有奏折都批完了,就连先皇积压的奏折您也批完了呀。” 第16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6 亓官拓一怔,问:“多少天了?” 魏总管秒懂:“皇上,七天了。” “七天了?”亓官拓喃喃道。 他不想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忍不住想去落霞宫。 可落霞宫里,他的小妃子讨厌他啊…… 七天没见她,但每天落霞宫都有消息传来。 好像他去不去落霞宫,曲欣悦都无所谓一样,他更不敢去落霞宫了。 他怕看到曲欣悦厌恶的眼神,怕从曲欣悦嘴里听到说喜欢亓官白的话。 他会忍不住妒意,做出伤害她的事。 第一次,亓官拓生出懦弱的逃避心思。 奏折批到无折可批,官员见到没事可找他们,清闲下来的亓官拓无所事事。 终于从太阳下山干坐到月上柳梢头。 站在一旁值勤,困到偷偷打哈欠的魏总管心里苦。 他不明白皇上到底要闹哪样,想丽妃娘娘就去落霞宫啊。 “皇上,您看夜已深了,要不您去看看丽妃娘娘?反正丽妃娘娘也不知道您去看过她是不是?” 亓官拓犹如醍醐灌顶!眼睛亮了起来。 他暗道真是批奏折批傻了,这事应该早几天想到的。 这样他早就能见到他的小妃子了,何必每天躲在太和殿上吹凉风? 亓官拓脚步轻快,朝落霞宫走去。 落霞宫内,除了值夜的人外,侍女及内侍都早已进入梦乡。 安静得很。 皇帝的出现,瞬间惊到值夜的内侍和侍女。 他们赶紧迎跪,却看到皇上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点。 魏总管很上道的拿出碎银两贿赂,呸,打赏。 “皇上今晚悄悄来,天不亮就走,你们当不知道这事。”魏总管小声交代。 一群懂事的侍女和内侍们,满脸懵逼的接过银子退下。 得逞的皇帝和魏总管松了一口气。 可是殿内多了两道呼吸,就算妙珠和妙荷睡着了,依旧能有所警觉。 悄然起身,看到来人是皇上和魏总管后,妙荷拉着妙珠悄悄退去。 皇上已经七天没有来落霞宫了,她还担心丽妃失宠。 现在她就放心了…… 皇上第一次像做贼一样,偷偷溜进内殿。 一进内殿,便嗅到属于曲欣悦身上,似兰非兰的暗香在空气中浮动。 再看朦胧的纱帘内,曲欣悦已经熟睡,白皙的肌肤下,曲线玲珑,美如洛神。 亓官拓放慢脚步,行至床前,看着曲欣悦恬静的睡颜,心情复杂。 轻轻上床,伸手虚揽着曲欣悦,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连续七天没怎么睡的他,困倦瞬间袭来,满足的闭上眼转瞬进入睡梦中。 一夜好眠,五更天时,魏总管掐着点小声喊亓官拓。 “皇上,该上朝了。” 亓官拓睁开眼,片刻后眼睛逐渐清明。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曲欣悦,发现对方连睡姿都没变,证明睡得特别沉,没曾半夜醒来过。 亓官拓提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处,狭长的眼中漾起浅笑。 轻轻在曲欣悦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偷香成功才提起鞋,抱着衣裳蹑手蹑脚离开。 直到早朝,亓官拓脸上冷硬的线条,依旧保持着柔和。 跟在亓官拓身边的魏总管心底暗自纳闷。 丽妃真厉害。皇上只是去落霞宫歇一晚,便神奇的容光焕发,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上朝的大臣也察觉到皇帝今天特别好说话,大殿内气氛瞬间喜气洋洋的。 松了一口气的大臣们不禁回想起,过去七天的阴暗日子。 皇上连续阴沉着脸七天,且动不动叫他们去聊差事。 皇上问的问题都在他们的差事范围内,既合理又刁钻。 若是回答不好,或者回答不上来,俸禄等着被扣吧。 现在好多大臣已经倒欠皇上不少银子了…… 心有戚戚然。 曲欣悦再次睡到日上三竿。 她在被窝中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的脖颈。 怀疑自己昨晚梦魇了。 总感觉昨晚脖子下枕了块石头,身上还被粗大的绳子捆绑固定得不能动弹。 她惊悚的想:难道鬼压床? 找不到原因的曲欣悦拥被而起,懒洋洋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最近开始孕早期反应,格外嗜睡。 有时候坐着坐着就能瞌睡过去。 好在后宫的嫔妃自从那天被皇上吓跑后,虽然总会往她这里送点东西,但没敢再来打扰她。 曲欣悦也落得轻松。 相比曲欣悦的自在,宫外亓官白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他在宫里被人打晕后,等他醒来,人已经在王府。 对他晕过去之后的事,他一无所知。 紧接着是大理寺来王府抓人。 曲悠然被抓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王府外围观了很多人。 等曲悠然上了镣铐,被大理寺拖走后,京城中渐渐多了些风言风语。 大概都说皇帝厌恶了硕郡王府,不喜欢白世子等等。 百姓不知这话的利害关系,说的时候怎么夸张怎么来。 可把他害惨了! 本来皇室宗亲里,硕郡王府已经拉拢了大半。 他们都答应站位硕郡王府,拥趸白世子坐上帝王之位。 哪里知道现在闲话一出,已经站队硕郡王府的皇室宗亲们开始摇摆不定。 甚至有的在偷偷联系别的竞争者。 亓官白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就听到宫里传来消息,曲欣悦被册封为丽妃了! 在亓官白心底,曲欣悦早已是他的女人。 现在皇上突然册封了曲欣悦,无异于夺妻之恨! 多番打击之下,他突然病倒。 连续昏迷了七天。 这七天里,亓官白一直在做一个梦,根本醒不过来。 梦里曲欣悦嫁进了硕郡王府,替嫁成了他的世子妃。 但是他不喜欢曲欣悦,曲悠然才是他的白月光。 后来一切顺风顺水,也熬走了皇上,他成功上位。 一辈子风光无限! 亓官白醒来后,看到坐在床边抹泪的硕郡王妃,他激动的抓住硕郡王妃的手。 “母妃,儿子是天命之人,儿子都梦到了!就连曲欣悦也该是儿子的!” 硕郡王妃看到赤红着双眼,神情癫狂的儿子,骇得脸色惨白,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让儿子清醒过来。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母妃啊!” 亓官白渐渐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现在有些事情,为什么和梦里的不一样? 但他坚信,这梦是上天给他的一种预示。 他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既然现在有些事是错的,那他只要拨乱反正就好了。 亓官白深吸一口气,对着硕郡王妃缓缓将连日做的梦道来。 硕郡王妃原本是不信的,甚至觉得儿子得了疯了。 可随着亓官白越说越多,硕郡王妃的神情渐渐不对了。 只因儿子说的很多事,都是她没有告诉过儿子的,但现在儿子却说得分毫不差。 “母妃,您要帮儿子,那个位置是儿子的!” 硕郡王妃心怦怦,剧烈跳着。 她看向亓官白,下定决心点头:“放心,母妃一定会帮你的,没人能阻止我儿子当上皇帝!” 第17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17 硕郡王向儿子保证时,心底已有了如何帮儿子夺得皇位具体的想法,和可实行的方案。 现在皇上不能有子嗣只由皇室宗亲知道,世人见后宫至今无人诞下龙嗣,也只是有些猜测而已,并不能断定。 而且皇上为了朝堂的稳固,一直隐瞒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事实。 如果把这两件事传扬出去呢? 肯定朝堂动荡,支持儿子的人更多! 到时候皇上疲于处理朝堂上的事,未免不是硕郡王府拉拢人脉的机会。 而且…… 硕郡王妃眼睛里露出精光,喃喃自语。 “如果硕郡王府羽翼提前丰满,也不是不能早点让白儿登上皇位不是吗?” 不过想到将消息传扬出去的人选,硕郡王妃微微皱眉。 这人一定要和皇室宗亲有关系,这样宣扬出去的话才能让人信服。 而且还不能连累硕郡王府。 最后,此人一定好拿捏才行! 思来想去,硕郡王妃想到一个差点被她遗忘的人。 曲悠然! 曲悠然之前是白儿纳的小妾,能知道皇家宗室内的秘密,这能说得过去。 要是皇上查出来,就说他们偶然提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被曲悠然听去了。 这样皇上也不好再怪罪硕郡王府。 皇上就算生气,也只会杀曲悠然泄愤。 曲悠然能用命为硕郡王府做点事情,也算是曲悠然的福气了…… 只是令硕郡王妃想不到的是,她一个王妃想要见一个阶下囚而已。 竟困难重重? 直到十天后,她才终于辗转的贿赂到大理寺的一个看守,于半夜时分,乔装打扮,勉强混进了天牢中。 硕郡王妃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足天牢。 阴冷昏暗的天牢里,墙面斑驳潮湿透着腐朽的气息,渗着暗黑的色泽,像被血一层层包浆上的墙面挂着千奇百怪的刑拘。 黑不见底的甬道两侧,细窄密闭的牢房铁门缝隙处,伸出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臂。 时不时萦绕在耳边的呻吟声,透着绝望和痛苦,直达硕郡王妃的四肢百骸。 她咽了咽唾沫,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到了。” 带路的看守用手中的棍子敲敲牢房的门栏,发出梆梆作响声。 牢房内关着十几个女人。 她们衣衫褴褛,脸色蜡黄,颧骨凸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就是曲悠然。”看守用棍子从牢门缝隙中伸进去,捅在牢门不远处一个衣衫单薄,头发散乱的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悠悠醒来,本能瑟缩着躲避。 这时硕郡王妃认出了曲悠然的脸。 十几天不见而已,曲悠然已经瘦脱了相。 身上除了鞭伤,脸上也有几道深可见肉的挠痕。 “王,王妃?”曲悠然看到硕郡王妃时,人还有些呆滞。 虽然她不知道硕郡王妃来天牢做什么? 但这里太可怕了。 不仅狱卒们打她,同一个监牢里的人也欺负她。 她们抢她衣服,抢她饭食,还让她给她们捏腿捶背,甚至要用嘴做那些伺候她们的恶心事! 只要做得不满意,她就会受到一阵拳打脚踢。 她想离开这里,迫切希望马上能离开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曲悠然猛地爬起来,冲到牢门处,双手拼命往外伸,想要抓住硕郡王妃,就好像能抓住出去的希望一样。 “王妃,您救救我,救救我!以后您让悠然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呜呜呜……”她嘶声喊着。 硕郡王妃骇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可想起今天来天牢的目的…… 她忍着不适,嘴角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嗓音是曲悠然前所未有听过的温柔。 “悠然啊,好孩子,你受苦了,放心,本宫会救你出去的,以后你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听到硕郡王妃一反常态的温柔语气,曲悠然渐渐冷静下来。 她突然警醒,如果硕郡王妃不是有事非她做不可的话,肯定不会对她这么温柔慈爱。 冷静下来的曲悠然收起脸上惊惶不定,与不断哭嚎的神情,面无表情的问。 “王妃想要悠然做什么?” 曲悠然的表现前后变化太大,别说硕郡王妃,就是看守都头皮发麻。 看向曲悠然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似的。 曲悠然笑 了,疯子? 从进了这个天牢,她就已经疯了。 不止她疯了,天牢里的犯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硕郡王妃往前几步,压低嗓音凑到曲悠然身边,隔着牢门说…… 曲悠然听完后,嘴角勾起冷笑,摇头:“我不愿意!这种事情做了就是找死!” 她欺负一下曲欣悦,现在就惨得不能再惨了,要是直接招惹皇上…… 是老寿星上吊,嫌死得不够快? “你!”硕郡王妃气急,压低声音威胁:“难道你不想出去了?” 曲悠然突然又嘤嘤哭起来:“想啊,做梦都想出去呢。” 十分神经质的曲悠然看得硕郡王妃也一阵头皮发麻。 她强忍着心底发毛的感觉,继续游说。 “只要你办好这件事,白儿就能登上宝座了,你还怕皇上什么?到时候你就是白儿上位的大功臣,少不了一个妃位。” 曲悠然真的被说服了,只因她已经走到绝境,除了配合外,已找不到别的出路。 不过向来聪明的她,很懂得利益最大化。 她抬眼,看向硕郡王妃,幽幽道:“让我答应也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硕郡王妃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心底暗骂曲悠然不识好歹,等到事成之后,管她去死。 曲悠然不知硕郡王妃所想,认真思考之后,将心底的要求说出。 “第一,我要换一间新牢房。第二,我要见曲欣悦。以上两点,只要一件没达成,王妃您说的事,悠然是不会做的。” 硕郡王妃眉头紧皱,第一个条件她可以答应,不过是再多多打点银子罢了。 反正等白儿坐上皇位,这天下还不是白儿的?想要多少银子都可以! 至于第二个条件…… 硕郡王妃有些为难。 “现在曲欣悦被皇上册封为丽妃了,在宫里正得宠,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来见你,不过本宫尽力而为。” 曲悠然被大理寺抓的时候,还不知道曲欣悦被册封的事。 在天牢里每天都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也无从得知曲欣悦早已今非昔比。 现在骤然听到曲欣悦封妃,脸上错愕之后,只剩疯狂和嫉恨! “我要见她!见她!”她拍打着牢门,嘶喊声如砂砾磨磨擦琉璃般难听。 第18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8 自从亓官拓解锁了晚上偷偷来落霞宫,潜入某人床上,抱着某人好眠的技能后。 持续几天下来,开始尝到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能每晚都抱着喜欢的人入眠是十分开心的事,但却只能看不能吃…… 没几天亓官拓开始流鼻血了。 燥的。 魏总管只好每天让御膳房多给皇上送些败火的吃食,但好像都不太管用? 他暗自嘀咕,皇上这火到底是多大啊! 亓官拓知道自身情况,如果他能忍住晚上不去落霞宫,可能情况会好转。 可一想到睡觉时不能抱香香软软的曲欣悦,他顿时觉得人生失去了快乐! …… 曲欣悦再次醒过来时,外头再次天色大亮。 她揉揉脖颈,将僵硬感揉走,再次纳闷自己是不是睡姿不对? 不然怎么每次醒来,都跟晚上被鬼缠一晚上一样! “咦?” 突然,枕头上一根头发丝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的头发丝因为吃过风鬟雾鬓丸。 青丝如瀑,捏在指缝间,像会滑动的黑色绸缎,光滑柔顺。 特别有辨识度。 而她刚从枕头上捡起来的长发,发质偏硬,光泽度也不够。 曲欣悦端详着手中捏着的长发,冷哼一声。 她的床每天晚上睡觉前,妙荷都会铺上干净的床单和枕套。 打扫得纤尘不染。 不可能有落发沾染。 所以……这根头发一定是昨晚有人在她床上落下的! 曲欣悦想到连日来,总觉得半夜鬼压床的感受,顿时眯起水润润的眼。 她暗自决定,今晚不能再早睡了,假如真的有人半夜偷偷爬床的话。 一定要抓住这个人! 这一天,曲欣悦不动声色,该吃吃,该喝喝,依旧拒绝周太医请平安脉的要求。 她现在月份尚浅,不宜张扬。 还是过段时间等胎相坐稳了再说。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夜幕降临,曲欣悦急忙当着众人的面掩嘴打两个哈欠。 然后理所当然爬上床,不一会,浅浅的呼吸传来。 亓官拓收到丽妃就寝的消息时,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沙漏,一脸惊讶:“今天丽妃怎会睡得如此早?” 回答他的小内侍肯定地点头:“奴才看到妙荷姐姐和妙珠姐姐出内殿了。” 亓官拓知道曲欣悦睡觉不喜欢床边有丫鬟守着,妙珠和妙荷一直都是等曲欣悦睡着后就退出内殿。 看了看桌上的奏折,嗯,重要的都批阅完了。 剩下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部打回去让大臣们自己拿主意吧。 皇帝把活干完了,大臣们做什么? 解决了剩下奏折的去处,亓官拓无事一身轻,一昂头干了一碗清热败火的黄连汤后,马不停蹄的赶往落霞宫。 …… 皇上每天晚上等丽妃睡着后,就悄悄来爬床这事,整个落霞宫都知道。 哦,除了丽妃娘娘。 大家见到皇上和魏总管出现,脸上已经可以露出淡定的微笑。 唯一不好的是,魏总管最近贿赂的银钱有点抠。 亓官拓熟门熟路走进曲欣悦的内殿。 嗅着熟悉的馨香,忙碌一天的身体骤然放松。 他站在床边宽衣解带,动作流畅。 正面朝内侧睡的曲欣悦缓缓睁开眼,红润的唇微嘟,心底暗道一句狗男人。 从亓官拓走进内殿时,她嗅到淡淡的龙涎香,就知道来人是亓官拓。 曲欣悦暗自在心底嘀咕,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在皇宫里,她是皇帝的妃子,除了皇帝本人,谁敢半夜偷偷爬她的床? 只是曲欣悦不解的是,亓官拓来就来了,怎么还跟偷情一样。 偷偷半夜来? 正想着,亓官拓的气息袭来,她被亓官拓的两条手臂圈进怀中。 期间还不忘在她后脑勺上落下一吻。 曲欣悦赶紧闭眼。 想看看狗男人每天晚上都怎么对她的。 才导致她每天早上起床,都感觉睡着后,半夜被鬼压床一样? 正想着,她的身子已经被亓官拓轻轻翻了过去,面对面,呼吸缠在一起。 曲欣悦还来不及脸红,温湿感已从额头一点一点往下移。 像画笔,一路途经眉骨,眼皮,鼻梁,最后抵达唇瓣。 轻柔而缓慢。 嘴唇刚潮湿又被吮干。 亓官拓好像现在像一个偷吃糖的小孩。 不知餍足! 她的身子被禁锢在坚硬的胸膛里,大腿处有什么东西抵着。 在她以为亓官拓还有下一步动作时,亓官拓突然停下来。 他平躺回去,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来。 紧接着又美滋滋转回来继续抱着她,占有欲十足的双手将她圈在怀中固定。 好像不抱牢,她半夜会飞走一样。 曲欣悦想到可能每晚剧情都一样,顿时一脑门黑线。 特别是每天她都要被当成糖果嘬上一遍,就很无语…… 感受到亓官拓强烈的欲望,曲欣悦想起曾经两次刻骨铭心,不太美好的经历。 腿有些软,还是从心了,继续装睡。 知道罪魁祸首是亓官拓,孕早期的曲欣悦心神一放松,终于扛不住睡意,几乎秒睡。 早上,亓官拓一如既往早起上朝,突然,不小心踢到床边的椅子。 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巨响。 他第一时间紧张的转身看向曲欣悦。 就怕刚才的噪音吵醒了曲欣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会在这里。 可是看到曲欣悦依旧恬静的睡颜,亓官拓渐渐觉得不对! 他眉头微拧,走到外殿招手让妙荷到跟前回话。 妙荷见皇帝一脸凝重,心微微一提。 亓官拓直接言简意赅的问。 “你有没有觉得丽妃最近不对劲?” 妙荷闻言仔细想想,认同的点了点头。 “丽妃娘娘最近特别嗜睡,有时候坐在椅子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每天丽妃要睡多久?” 妙荷有点心虚和惶恐,迟疑的开口:“大概…… 六七个时辰……” 亓官拓神情顿时不好了,利眼看着妙荷,沉声质问。 “每天睡六七个时辰,这么不正常的事,你们怎么不禀报给朕?亏朕觉得你办事沉稳,这才将你放在丽妃身边照顾她。” 妙荷心一慌,不敢看皇上锐利的眼,噗通一声跪匍在地。 丽妃娘娘这段时间确实是能睡了一点,但丽妃吃饭吃得香,脸色红润,根本看不出哪里不舒服,她才忽略了。 “要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妙荷努力将功补过。 亓官拓刚想点头,突然想起曲欣悦恬静的睡颜,又不忍心吵醒曲欣悦。 再说这种嗜睡症状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也不急这两三个时辰。 他缓和了语气:“你等丽妃醒来后,记得召太医。” 第19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19 曲欣悦刚起床便听到妙荷要去请太医的话,她的手不由抚上小腹。 现在差不多一个月。 想到昨晚亓官拓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心有些软,好像现在告诉皇上也行? 再者,等三个月肚子显怀,被那些认为皇上早已绝嗣,不可能拥有龙子,想要上位当皇上的宗亲知道。 有了希望,希望又骤然破灭,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她觉得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比如白世子,肯定会千方百计弄掉她的肚子。 早点告诉皇上也方便皇上布局。 保护孩子,父亲也有责任与义务嘛! 曲欣悦一直拒绝太医请平安脉,妙荷还以为今天要极力劝说才行。 她甚至做好了丽妃娘娘不答应的准备。 “行,去请太医过来吧。”曲欣悦痛痛快快应下。 妙荷呆住,没想到快乐这么容易! 她拔腿往太医署跑,就怕跑慢点,丽妃娘娘会改变主意。 曲欣悦看着犹如妙珠附身的妙荷,好笑得摇摇头。 突然,一个粗使宫女经过她身边,急快地将一个小纸团丢进她怀中。 曲欣悦怔了怔, 看向掉在脚下的小纸团,脸上露出疑惑。 再抬头找那个宫女时,人已经不见了。 曲欣悦犹豫片刻,还是捡起地上的小纸团。 纸团展开,一行秀气的字展现在眼前。 ‘曲欣悦,想知道秘密就来见我,有关于你自身命运的秘密!信不信由你,今日午时,过时不候——曲悠然。’ 看到曲悠然三个字,曲欣悦瞳孔一缩。 曲悠然不是被关在天牢里了吗?怎么还能给她递消息? 难道曲悠然在天牢里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 原本还想着先等生下皇子,再慢慢收拾曲悠然,没想到曲悠然竟迫不及待舞到她面前。 想起前世因为曲悠然而受到的那些苦,心底压抑的恨意骤然涌上心头。 她将纸条揉成团,喊了声:“妙珠——” 妙珠听到她的声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娘娘,您喊妙珠有什么事吗?”妙珠眉眼带笑的问。 宫里这么多贵人,她最喜欢的人就是丽妃娘娘了。 其他贵人虽然嘴里说得好听,但是看着她们这些做奴才的目光,都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唯有丽妃娘娘,乖乖香香软软的,而且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能想着她们。 “妙珠,我想出宫去天牢一趟,你能带我去吗?” 妙珠呆滞住,想收回刚才说丽妃娘娘乖的话,还来得及吗? “娘娘,您为什么想出宫啊?而且还要去天牢那种地方……”妙珠不赞同的摇头。 曲欣悦知道妙珠为人单纯,好哄骗,而且武功好像很高的样子。 如果想要出宫的话,说服妙珠带她出去,是最快的办法。 妙荷可不比妙珠好哄! 曲欣悦现在有点后悔答应让妙荷去请太医了。 如果等太医来了后一把脉,她已经有身孕的事一暴露,亓官拓肯定不会让她出宫。 所以,想出宫必须在妙荷带着太医回来前! “妙珠,天牢里有我一个仇人,以前她总欺负我……” 商量的话还没说完,妙珠突然答应:“娘娘,妙珠带娘娘出宫报仇去!” 曲欣悦眨眨眼,虽然时间紧迫,还是好奇妙珠为何这么干脆的答应她。 妙珠的性格不适合拐弯抹角的问,她直接开口将心中的疑惑讲出。 妙珠腼腆的摆摆手。 “娘娘的仇人就是妙珠的仇人,就算私带娘娘出宫被发现,不过打些军棍而已,妙珠自小习武,这点惩罚还能受得住。” 曲欣悦心中感动,妙珠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却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她摸了摸小腹,对妙珠保证:“放心,我保证,妙珠绝对不会有惩罚的。” 妙珠看向曲欣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起来有点傻气。 …… 曲欣悦想象中妙珠带她出宫的场景是:像话本一样揽着她的腰,脚下一点,直接飞跃宫墙。 飒气又江湖! 然而事实上…… 妙珠给她准备了一顶小轿,摇摇晃晃,大摇大摆走向正宫门。 当被守宫门的御林军拦住时,妙珠拿出一个令牌晃了一下。 在御林军还没看清令牌前,收起令牌,双手叉腰,态度嚣张的直接开喷。 “你们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不好使,令牌要看哪里久?就这效率?要你们何用?回头等我去外面办完事情回来,一定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们……” 妙珠的话语连珠,一口气顺起来都不带喘的,直接喷懵了守宫门的御林军。 没人相信没有出宫令牌的人,会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也不愿意得罪面前这个,明显脾气很不好,好像还有后台的暴躁宫女。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收起长矛放行。 曲欣悦一脸震惊的看着妙珠,迟疑的问。 “妙珠哇,咱们从大门直接出去,皇上很快会收到消息吧?” 妙珠竟然很认同的点头。 曲欣悦一言难尽,问:“既然知道这样出宫皇上马上能收到消息,咱们干嘛不选择更隐秘一点的办法?” 妙珠闻言小脸惊恐,连连摇头。 “丽妃娘娘,您可千万别有悄悄逃走的想法,宫里守卫严苛,宫墙附近都有佩戴弓箭的岗哨和巡逻,要是看到天上有人,会一箭射下来。” 曲欣悦咽了咽口水,头皮一紧,嗓子发干,小声问。 “所以从宫门走才是最安全的?” 妙珠笑眯眯点头:“反正以皇上的势力,无论从哪里出宫都会知道,回来都免不了军棍,还不如大大方方走,大大方方回来。” 曲欣悦听完妙珠的话,竟无力反驳。 她缓缓靠在后靠枕上, 小声嘀咕:“但愿皇上晚点收到消息, 别把我们半路截回去吧。” …… 此时,宫门守卫御林军队长带着队伍,巡逻到宫门处。 他例行公事的沉声问:“上午可还正常?” 平日里他这么问,在宫门值勤的守卫都会整齐大声回答。 “一切安好——” 可今天他问完后,宫门值勤的御林军回答一切安好的语气…… 有些,迟疑? 他神色一凛,厉声呵斥:“怎么回事?” 一个御林军出列,支支吾吾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御林军队长听完,总觉得不对,马上亲自带人去溯原。 到底是哪个宫的人出去了?令牌谁给下发的?出宫了何事?要去多久?等等都需要做笔录。 可这一查不要紧,御林军队长差点吓成狗┌(。Д。)┐ 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丽妃跑了!!! 第20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20 御林军队长感觉天快塌下来一样,不敢耽搁,心惊胆战去向皇上禀报。 此时皇上刚下朝,心底还惦记着曲欣悦莫名嗜睡的事。 他转头跟魏总管,严肃的吩咐:“一会等太医诊脉后,马上让太医过……” 话没讲完,御林军队长苍白着脸,脚步匆匆,跟鬼撵似的来到他面前。 骤然噗通一声跪地。 “御林军张有武见过皇上,末将犯下大错,没有第一时间拦下逃出皇宫的丽妃娘娘,求皇上恕罪!” 亓官拓脑袋嗡的一声,紧盯御林军队长,难以置信到扬高嗓音。 “你说什么?丽妃……跑了?” 御林军队长头垂得低低的,但不敢不回答:“回皇上,两炷香前,妙珠姑娘已帮丽妃逃离皇宫。” 站在皇帝身侧不远的魏总管表情管理瞬间失控,嘶的一声,手中拂尘差点甩到御林军队长脸上。 眼看皇上脸越来越黑,风雨欲来的模样,魏总管一激灵,感觉要糟! “皇上,丽妃娘娘大概是在宫里待闷了,就出宫去逛逛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要不……派人去找找?” 亓官拓牙根紧咬,下颚骨锋利,拼命压制着怒意和恐慌。 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让情绪失控。 人一旦情绪失控,总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可往往事后等理智回归,人总会后悔当时说出口的话,做过的事以及做下的决定。 却悔之晚矣。 身为帝王,拥有无上的权利,更需要控制住自己。 魏总管见皇上紧紧的闭上眼,额头的青筋突突跳着。 情绪好像在爆发边缘疯狂试探。 魏总管顿时急出一脑门子汗,拼命朝身后 几个徒弟摆手,催促赶紧安排人去把丽妃追回来。 万一皇上情绪失控,丽妃回来起码还能控制住。 魏总管在心底将妙珠骂个狗血淋头。 要是他们之间还有点亲戚关系,非得送小丫头去挖矿不可。 好好的不行吗?玩啥心跳! …… 妙珠和曲欣悦并没有真正的想抹去行踪,寻找丽妃娘娘的人,很快根据线索摸到了天牢。 所有人悄悄松了口气。 一部分留下继续盯着,怕一会他们的丽妃娘娘心血来潮,又不知道跑哪里,人再跟丢了。 另一部分人赶紧回宫里去报信。 …… “你说丽妃出了宫后,直接去了天牢?” 皇上冷峻的神色渐渐缓和。 他刚才一听到曲欣悦逃走的消息,脑海里首先闪现出的念头,是曲欣悦厌恶他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想会生出逃离的心思。 可听完回禀侍从的描述后,冷静下来的亓官拓明白,自己被御林军队长张有武给误导了。 他关心则乱,心底一直藏着曲欣悦厌恶他这事,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亓官拓哂笑,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曲欣悦对他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 他抬眸瞪了眼御林军队长,磨牙,可想到对方也算尽忠职守,有担当。 没有因为做下错事是属下而逃避责任,甚至试图隐瞒下来,人品不错。 亓官拓只是警告一句。 “下次再话都说不清楚,你下辈子就准备待在西山矿场挖矿吧。” 正忐忑不安的张有武瞬间回血,磕头谢恩时,看向亓官拓的眼中只剩下感激,和愿为君主肝脑涂地的忠心。 并且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将手下那帮小子们狠狠操练一百遍! 挥退张有武后,亓官拓想到天牢里关着的曲悠然。 他了解过丽妃和曲悠然之间的恩怨。 原本他留着曲悠然的小命,是想将曲悠然交给丽妃处理。 但是最近忙忘了,没想到丽妃会自己去天牢找曲悠然。 亓官拓想了想,传下口谕。 “让跟踪丽妃的人隐在暗处保护好丽妃,如非必要不必打扰丽妃的行动。”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 “听听曲悠然和丽妃说些什么,再转述给朕听。” 亓官拓还是对满腹坏水的曲悠然不放心,在他心底他的丽妃实在单纯,很容易被人欺负。 他还是得多看顾点才行。 …… 妙珠是魏总管的远房亲戚,托了魏总管的福,打小送到皇帝的暗卫营训练。 以前没有分去伺候曲欣悦时,也曾替皇上办过不少事。 妙珠用她的暗卫牌子,带着曲欣悦畅通无阻走进天牢,一路顺利来到单人单间的曲悠然面前。 “曲悠然?”曲欣悦看到牢房内,躺在地稻草堆上,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迟疑的开口。 曲悠然心中一震,猛然抬头。 看到容光艳丽,衣裳华贵, 美得犹如神仙妃子的曲欣悦时,脸上妒忌到扭曲。 不过想到今天见曲欣悦的目的,和曲欣悦以后的下场,她又忍不住浮现畅快之色。 曲悠然站起身,缓缓打理凌乱的头发,眼神怜悯的上下打量曲欣悦。 她嘲讽道:“曲欣悦,你以为你现在成了皇上的妃子,就能一辈子尊荣富贵吗?呵~” 曲欣悦微微皱眉,没搭理曲悠然冷嘲热讽的语气。 她来天牢就是看看曲悠然过得好不好的。 现在看到曲悠然瘦得快要脱相,一身伤的凄惨模样。 她就放心了! 只是还能住单人单间,她有点不满意。 曲欣悦声音淡淡,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 “我能不能一辈子尊荣富贵不知道,但我现在可以让你过得很不好就对了。” 说罢,她侧头看妙珠,问:“能不能给她换个大间,人多点热闹嘛。” 虽然曲欣悦不知道天牢内的龌龊,但她明白一个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果然,她话一落,马上看到曲悠然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身子也本能的颤抖。 好像害怕极了? 曲欣悦本来也就是看曲悠然自己住一个单间不爽,现在她更想让曲悠然去住大间了。 妙珠再次拿出她为皇上办事时用的暗卫牌子,在牢头面前晃了晃。 牢头马上会意,抱拳微躬身,恭敬的应诺:“贵人放心,属下一定照办,换一个‘好’大间。”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贵人是什么来头,但贵人身边侍女拿出的可是,皇上内务府暗卫的腰牌。 光一个侍女就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况且刚才小弟悄悄来报。 天牢里来了一群人,不仅有宫中内侍,还有御林军,以及暗卫,都在偷偷保护眼前这位美得不像人的贵人。 就算现在贵人叫他喊祖宗都愿意,更别说只是给一个无关紧要的犯人,换个房间而已。 牢头指了两名手下去开牢门,将给曲悠然拖出来换大间。 看到朝她走过来的狱卒,曲悠然吓得尖声大叫起来,过去在大间受到的折磨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她苍白着脸,死命抓住牢门的铁杆,不愿放手。 看到一身贵气,站在不远处,神色淡漠看着她的曲欣悦,曲悠然眼睛一亮,急切地大喊。 “曲欣悦,你不想知道纸条上,关乎你自己命运的秘密是什么吗?你让他们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第21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1 曲欣悦微微蹙眉,转头看了眼牢头。 牢头立马会意,对拖拽曲悠然的两个狱卒微微颔首。 曲悠然一获得自由,赶紧远离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狱卒。 等她觉得安全后,才调整好呼吸,直直看着曲欣悦,大声道。 “这个秘密就是,皇上早些年被人下毒,早绝了嗣,并且命不久矣,曲欣悦你将来无子可是要陪葬的!” 曲悠然故意说得很大声,这是她和硕郡王妃之间的交易。 无论牢狱中的犯人,还是狱卒,或者躲在暗处的内侍们、御林军、暗卫们,脸上皆露出惊愕之色。 …… 曲欣悦有些失望的看曲悠然,原以为曲悠然能说些是什么秘密呢。 这个在她这里根本不算秘密。 而且无子? 她低头看了眼依旧平坦的小腹,轻轻抚了抚。 动作落在曲悠然眼里,曲悠然想到了什么,蓦然瞪大眼。 她摇头,想将脑海里那道荒唐的想法甩掉,坚持认为这是曲欣悦故意用动作迷惑她的行为。 皇上都绝嗣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 曲欣悦看着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的曲悠然,也不和她争辩,反正再过两月肚子大起来,大家都会知道。 等皇子生下来,这江山都是她儿子的。 曲欣悦抬抬下巴,慵懒的开口:“把她拉到大间去吧。” 曲悠然见鬼似的睁大眼,死命扒拉住牢房铁栏杆,怨恨的盯着曲欣悦痛斥。 “曲欣悦,你卑鄙无耻,竟然说话不算数!” 曲欣悦梨惊讶的反问:“什么?我有答应你不换大间吗?我只是同意狱卒们暂时放开你而已啊。” 曲悠然呆滞,仔细回想,曲欣悦确实什么都没答应,反倒是她一等狱卒放开她,就急哄哄把秘密说了…… 这一次狱卒们听懂了曲欣悦没有商量余地的话,手上顿时不客气起来。 扒拉住牢门? 只要手指不怕被掰断可以继续坚持。 曲悠然一边哭嚎一边咒骂,等快被拖拽进大间牢房时,她才绷不住求饶。 可是此时曲欣悦已经离开了天牢,在回宫的路上。 太和殿内,皇上正襟危坐,听到回来报信的暗卫说丽妃正在回宫的路上时,一直绷着的肩膀,缓缓放松下来。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眼底盈着喜悦的微光。 “丽妃在天牢里有没有被人欺负?还有曲悠然跟丽妃说什么了?”亓官拓问。 暗卫迟疑。 亓官拓眼神微沉,难道他的小妃子真的被别人欺负了? 暗卫看出皇上不悦,连忙摇头。 “回皇上,丽妃没有被别人欺负,反倒是丽妃欺负了别人。” 亓官拓松了口气,眼底露出笑,他的小妃子现在还会欺负别人了。 真是可爱! 暗卫看着心情大好的皇上,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亓官拓发现暗卫神情不对,微拧眉,问:“你这是什么神色?到底还有什么没禀报?” 暗卫咬咬牙,暗卫守则第一条,绝对不能欺骗主子。 “回皇上,曲悠然跟丽妃说,皇上您早些年中毒,既无法有子嗣也会命不久矣,丽妃会陪葬。”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魏总管心脏骤缩,猛然看向皇上,神情慌乱不已。 这个消息怎么传出去了? 今天在天牢里到底有多少人?要不要现在去全部灭口? 亓官拓也心慌意乱,犹如一把重锤砸在心底——曲欣悦知道了,她知道了! 这一刻,他心底更多的感觉是不堪。 原以为这份感情是上天施舍给他的,能在生命尽头,肆意享受这份美好。 可现在这一切被揭开,却显得他无比的小人。 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还把曲欣悦拖进他狼狈残破的人生里。 其实那天,他明明可以再坚持坚持,没有要曲欣悦的身子,太医也绝对能将曲欣悦治好。 可他卑劣的起了贪欲! 亓官拓面色惨白,双手掩面,他知道他的梦该醒了,不能再错下去。 “魏总管,通知暗营,分出一半人手,由暗处转到明面上,以后他们的主子就是曲欣悦。” “另外,在江南买个庄子,万亩良田,你亲自送曲欣悦去江南定居。” “今晚,不还是明晚吧,她今天应该累了,明晚送曲欣悦离开京都下江南,朕在江南的商铺全部归到她名下。” …… “明晚人送走后,落霞宫制造一场大火,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丽妃,只有江南首富曲小姐。” 亓官拓冷静的下着一条又一条命令。 斩断他与曲欣悦的联系,洗掉曲欣悦的身份,还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与地位。 这才是对曲欣悦最好的保护。 如果他突然毒发身亡,也免得身为妃子的曲欣悦因为未诞下皇家血脉,被拉去陪葬。 魏总管心惊胆战的看着冷静到残酷的皇上,心越来越沉。 皇上身中巨毒,之前已经生死看淡,好不容易遇到丽妃,眼看着身上越来越多的活力。 假如现在皇上失去丽妃,他不敢想象,皇上会不会自暴自弃,彻底没有求生意志。 …… 曲欣悦从宫外回落霞宫这一路,走得格外顺利。 没有人质问,没有人阻拦,平静得十分不正常。 原本曲欣悦和妙珠还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渐渐的,心底也开始发毛。 不知道她们出宫的短短时间里,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向嗜睡的曲欣悦突然失眠,辗转反侧,直到听见外殿传来亓官拓询问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心虚感作祟,还是不好意思,亦或是想知道今晚亓官拓又会趁她睡着了做些什么? 当亓官拓踏入内殿时,曲欣悦瞬间闭上了眼。 身后床侧褥子微微塌陷,淡淡的龙涎香袭来。 以为的怀抱没来,唇瓣上细细的研磨也没有。 曲欣悦疑惑的都想睁开眼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低地叹气声。 一只大掌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抚着,声音低沉。 “希望你离开朕后会过得好,你生得美性子又柔软,以后嫁人一定要找个有担当对你真心的男人……” 正装睡的曲欣悦越听越不对,也越听越恼火。 亓官拓什么意思?不仅要让她离开,还要她去找别的男人?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容易不稳,她噌地爬起来,美眸通红,怒瞪着坐在床头的亓官拓。 正絮絮叨叨说着的亓官拓对上曲欣悦愤怒,却依旧姣好的脸:…… 舌头突然僵硬,结结巴巴。 “你,你怎怎么起起来了?你听听了多多少?” 第22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2 曲欣悦想到肚子里怀着亓官拓的孩子,亓官拓竟想将她送走? 虽然一开始打着抱大腿的心思,但日夜相处,说没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她鼻头微酸,孕激素一飙升,胆子也大了起来。 抓住长形枕,劈头盖脑的往亓官拓身上砸。 亓官拓看曲欣悦抓着长枕的手指泛白,并断了一根指甲,他心疼的用手肘挡了一下长枕,趁曲欣悦不注意,一把抢走长枕。 曲欣悦手中没了武器,干脆抬起嫩生生的脚丫去踢。 踢了两下,没踢疼亓官拓,反倒踢红了脚 ,莫名觉得委屈得不行,情绪说上头就上头了。 泪珠子吧嗒吧嗒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亓官拓傻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想哄人,却无从下手。 曲欣悦气呼呼的手背往眼睛上一抹,裹上外衣,汲着鞋哒哒哒去了耳房。 耳房住着值夜的宫女,落霞宫的耳房一般都是妙珠和妙荷住着。 亓官拓追到耳门前突然顿住脚步。 他觉得这样也好,或许这样明晚送曲欣悦走会更容易些。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落霞宫时,眼底忍不住闪过痛色,背影越发萧索落寞。 刚度过禁足期的静妃,第一时间收到皇上昨晚被丽妃半夜从落霞宫里,赶出来的消息。 她除了妒忌皇上这么久都不腻了丽妃,还常常往丽妃宫里跑,又觉得这件事似乎可以操作一下。 或许这是她的机会! 静妃一改往日华贵的打扮,一身素净,颇有改过自新的模样。 太后习惯早起念佛经,看到静妃时,人懵了一下。 自从皇上和她交了底,知道皇上这辈子既无子嗣,她将来必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时,她已经看开了。 甚至很久没想起,这个被关禁闭的侄女静妃了。 静妃跪在太后面前,一脸后悔:“姨母,静儿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当好皇上表哥的妃子……” 太后看到静妃跪伏在地,泣声不断的模样,心忍不住软了。 安静其实不姓安,是她胞妹的孩子,只是胞妹体弱,生下安静没多久撒手人寰了。 安静的父亲马上再娶,她知道后,让安家人将安静带回安家,从此以安家嫡小姐养大。 她一直心疼孩子打小没了娘,这么多年也偏爱着些,安静对她亦十分依赖。 “起来吧,以后你多来康安宫走走,哀家带你多念念经。” 低着头的安静眼神一闪,面部扭曲,她来找太后是想让太后帮她夺回皇帝表哥的心。 可不是来拜佛念经的! 安静心底埋怨的嘀咕。 ‘还说最疼我,真是虚假,太后假如肯帮忙劝说,皇帝表哥那么孝顺,我早就得到宠爱和皇后之位了。’ “姨母,欺负丽妃是静儿不对,静儿想去跟丽妃赔礼道歉,但是又不好意思,您能陪静儿去吗?”她祈求道。 太后脸上闪过意外之色,想想觉得如果安静和丽妃能化干戈为玉帛也好。 以后安静不闹腾了,皇上也能轻松点。 一颗慈母心只想让儿子在生命的尽头,走得舒服点。 “好,哀家陪你去落霞宫一趟。”安静的懂事,令太后脸上露出欣慰地笑。 为显亲昵,安静与太后同乘以轿。 一路上,安静讨巧卖乖的和太后说着话,突然话题一转,不经意的笑着说。 “姨母,今儿在静儿去康安宫的路上,听到一则笑话,实在好笑得紧。” 等勾起太后的好奇心,安静才笑盈盈的继续。 “静儿听她们说,丽妃昨晚将皇帝表哥从落霞宫里赶出去了。” 她掩唇笑:“噗呲,静儿一听就觉得荒谬,后宫中哪个妃子不盼着皇上来啊,怎会生出赶走的心思?” 眼看太后的脸色沉下来了,安静笑着转移话题。 她面上不显,心底则冷笑,原本她还想做些什么呢!不过谁让丽妃飘了呢? 竟然作死的做出半夜将皇上从宫里赶走的蠢事。 等到了落霞宫外,太后下了轿,特地让沈嬷嬷去打听。 没一会,沈嬷嬷归来,微微点头。 太后的脸色越发黑沉下来。 她大步走进落霞宫,离后殿越近越是生气。 原本她想既然皇上喜欢,就顺着皇上的意,让丽妃伺候着,可没想到丽妃私底下竟如此嚣张? 想到昨晚夜风的寒冷,皇上憋屈的被赶出落霞宫,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太后径自带着人闯入内殿,看到刚起床,睡眼朦胧的曲欣悦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哇,将她那可怜的,命不久矣的儿子半夜赶出去,自己却睡得喷香,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心肠的女人? “丽妃,你可知罪?”太后耷拉着脸,厉声问道。 曲欣悦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太后,以及太后身后脸上带着得逞冷笑的静妃,瞌睡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局促的站起来,一脸茫然的问:“太后娘娘,欣悦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说着说着,她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看起来像比谁都委屈似的。 太后脸色铁青,不过也不打算阻止曲欣悦开口,她想听听曲欣悦到底能讲出什么花来。 今天她要不责罚曲欣悦,替皇上出这口恶气,真是天理难容! 曲欣悦不慌不忙的‘哭’ ,仔细回想最近有何不妥之处,蓦然想到昨晚皇上半夜离开落霞宫的事。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恶人先告状起来。 “呜呜呜,太后娘娘,欣悦心底委屈啊,昨晚皇上说要将臣妾送走,还要臣妾嫁给别人,可是臣妾心底只有皇上啊,皇上这不是在剜臣妾的心吗……” 正等曲欣悦辩解完,打算曲欣悦就算说出一朵花来,都必须严惩曲欣悦的太后,突然有些词穷…… 静妃听完眼睛都亮了! 心底只剩下两个念头:皇上表哥要将这个狐狸精送走了?狐狸精要另嫁给别人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能捧腹大笑半天,心底实在畅快! 没想到狐狸精也有今天? 静妃觉得曲欣悦现在被皇帝表哥厌弃,太后也不喜,现在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 她可以随意拿捏了。 禁足一个月的恶气,她今天一定要发泄出去。 “贱人,肯定是你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皇帝表哥的事,皇帝表哥才会如此厌弃你,今天我就要替太后娘娘教训你。” 说罢,她扬起手,在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前,狠狠朝曲欣悦扇去。 曲欣悦看到静妃扇过来的巴掌,心底啧了一声,脸上却做出惶恐之色。 在巴掌打下来之际,身子一歪,‘慌乱’中扯下桌布,桌上茶壶器皿等瓷器霹雳乓啷砸了一地。 曲欣悦眼一闭,捂着肚子,假装晕死过去。 妙珠听到动静,冲进内殿,看到晕死在一地碎瓷器边上的曲欣悦后,惊骇的大叫:“丽妃娘娘!” 第23章 冷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3 无论是太后还是静妃皆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 太后刚才站在静妃身后,没看清静妃到底怎么打的曲欣悦。 现在看到曲欣悦又晕过去了,顿时不认同的看了眼静妃。 静妃脸色难看,几乎跳脚,愤怒异常。 上回曲欣悦就靠装晕害她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这一次曲欣悦还想用同一招害她? 做梦! “她这次肯定假装晕倒的,我的巴掌都没碰到她。” 这话太后不太信,刚才曲欣悦的惨叫声,她又没聋。 不过太后也不想过多责怪安静,毕竟皇上已经不喜欢丽妃,要将丽妃送走。 何必为了以后一个不会再见面的外人,责怪一心念着皇上的静妃呢? “给她请个太医吧。”太后淡淡的开口,连丽妃两个字都直接省略。 落霞宫的宫女们看到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忍不住冷汗涔涔。 太后不知道皇上有多在乎丽妃娘娘,但是她们知道啊。 皇上天天晚上偷偷来,跟守宝贝似的,每晚不落守着丽妃娘娘。 简直离谱! 虽然昨晚皇上好像被丽妃娘娘赶出去了,但皇上一点都不生气好不好? 反倒是皇上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而且皇上在离开落霞宫时,仍不忘叮嘱她们,今早莫忘了给丽妃做喜欢喝乳酪羹 。 天老爷哦,等皇上知道丽妃在她们的照顾下,被人打倒晕过去了,她们肯定要完! 落霞宫的宫女们像脚下玉石地板烫脚一样,不停在殿内乱蹿。 已经乱了分寸。 太后看到落霞宫的宫女们如此表现,不知为何,左眼皮一直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周太医很快被妙珠从太医署带回落霞宫。 落霞宫的宫女们宛如见到恩人一般,呼啦啦一起拥簇着,就差没将周太医扛到曲欣悦面前了。 看闻问切是医者必备的诊断手段,周太医刚被妙珠拖来时,还有点担心曲欣悦的病情。 可现在看到躺在床上丽妃娘娘的面色后,提着得心微微落回了实处。 他隔着帕子,手指叩在丽妃的手腕脉搏上。 抚着白胡子想,丽妃看起来挺健康的,待会给丽妃娘娘开哪几张补身方子? 可当隔着帕子的脉搏,传来的触感是滑而不涩,像一颗珠子,在管子里转动,既快又无比光滑时。 周太医整个人懵麻了! 嘶!这是……妊娠脉象??? 饶是当了大半辈子御医,在别人眼里医术顶顶好的周太医,此刻十分怀疑自己。 他叩在曲欣悦手腕上诊脉的手指,微微颤抖。 围在周太医四周,焦急等待结果的落霞宫女们,看到周太医一脸手脚发颤,表情呆滞的模样,全都吓到脸上失去血色。 完蛋!天要绝我,莫不是……要给丽妃娘娘准备后事了? 静妃看到表情管理失控的周太医,忍不住想:难道曲欣悦真的不行了?她不是真的装晕的? 喜悦瞬间充斥心间! 太后脸色微凝,一心向善的她还是主动开口,觉得如果曲欣悦真的得了什么大病,宫里太医医术高, 留在宫里先将病治好再送走也行,毕竟曲欣悦也跟了皇帝一场。 “周太医,诊得如何了?” 周太医回神,慌忙用袖头擦擦额头的汗,磕磕巴巴回话。 “回太后,微臣仍需再仔细诊诊才能下定论。” 太后微蹙眉,怀疑周太医是不是老了,干活都没以前利索了,但还是耐下心来等待。 周太医马上深呼吸,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给曲欣悦把脉。 这一次诊脉的时间,比他以往每一次诊脉都久。 虽然滑脉在他还是孩童,给师傅当药童时,已经会诊了。 毕竟滑脉是入门就会的脉象。 可这一次他不敢马虎,也不敢轻下结论。 要知道,若是丽妃真的怀了龙嗣,那宫里宫外都要不太平了。 尽管反复确认,半晌后,周太医还是确定了。 他呼吸急促,迅速整理衣冠,心怦怦跳朝太后的方向跪下,郑重且大声报喜。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微臣再三诊脉确定,丽妃娘娘已怀上龙嗣一月有余!” 空气突然安静,只剩下不同粗重和急促的呼吸声。 “什,什么?” 太后艰难张口,心突突突乱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太医笑着又将刚才的话郑重说一遍。 这一次太后总算听清了。 巨大的喜悦感,与不真实感袭来,向来从容的太后眼一翻,身子软软倒在身侧也同样震惊的沈嬷嬷身上,晕了过去。 落霞宫再次成了一锅乱粥。 周太医赶紧给太后把脉,直到确定太后只是因为巨大的喜悦暂时晕过去,一会就能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嬷嬷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一起小心将太后抱到偏殿床上休息。 妙荷这才笑着对妙珠道:“快,去禀告皇上,这里我先看着。” 妙珠也咧嘴笑着点头,她们马上要有小主子了呢! 刚要走,却被刚回神的静妃一把拦下。 静妃根本不相信曲欣悦怀上龙嗣的话。 后宫这么多女人,都没能怀上龙嗣,曲欣悦不过侍寝一个月,怎么可能怀上? 要是肚子里真有了,那也只能是曲欣悦偷人怀上的野种! 妙珠看静妃五官扭曲,撇了撇嘴,她可是落霞宫的人,又不是静妃的人,凭什么听静妃的话? 她白眼一翻,人已经掠出内殿,身影快得像一道闪电。 静妃被妙珠的态度气了个昂倒,拦不住妙珠,顿时把气撒到落霞宫众人身上。 她坚持认为自己猜的都是对的。 是曲欣悦为了不离开皇宫,联合周太医以及落霞宫诸人做出这场戏的手段。 “去,把周太医和落霞宫的奴才们通通抓起来,他们妄想混淆皇室血脉,本宫要亲自审他们。” 将太后安顿在偏殿,刚出来就听到静妃话的沈嬷嬷:??? 沈嬷嬷连忙阻止,委婉的劝:“静妃娘娘,事情还不明朗,要不等皇上来了再说?” 她不觉得丽妃会拿龙嗣开玩笑,毕竟这事太大了。 奈何现在整个落霞宫中,能主事的太后和丽妃都晕了过去。 如今静妃最大,谁也拗不过静妃去。 落霞宫的下人们很快被静妃的人抓了起来,期间没少妙荷配合的功劳。 妙荷小声告诉他们不要反抗。 等安排好落霞殿的宫女和内侍们,妙珠拉上仍处于茫然状态的周太医,来到被抓的落霞殿众人身边,一起排排跪。 装晕的曲欣悦第一次见识到妙荷的腹黑,差点没忍住笑,赶紧偷偷掐自己一下,才勉强继续装晕。 太和殿,亓官拓一个上午什么奏折都没看得进去,他的心从昨晚离开落霞宫开始,就一直煎熬着。 想到今晚就要送曲欣悦走了,以后一别两宽,再也不能相见,心再次撕裂的疼。 突然,妙珠的声音从殿门外隐约传来。 “我是落霞宫丽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有急事要面见皇上,劳烦通传一声……” 第24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4 亓官拓霍然起身,眼底只剩下担心和焦急。 一般落霞宫没事,妙珠不会突兀的找到太和殿来。 他急急绕过御案,大步朝殿外走去,快得魏总管使劲倒腾两条腿都没跟上。 太和殿大门前,尽忠职守的护卫们早早收到皇上口谕,今天谁也不见。 他们拦住妙珠,严词拒绝。 “走走走,皇上说了,今天谁也不见。” “就是,别说你只是落霞宫丽妃身边的大宫女,就是丽妃娘娘亲自来了,我们都不会放进去的,别让我们为难。” 话音刚落,太和殿的大门骤然打开,一脸焦灼的皇上出现在他们面前。 皇上没理会守卫们满脸震惊,紧张的问妙珠。 “丽妃怎么了?” 妙珠看到皇上,眼睛一亮,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欢快又郑重的跪下,昂头大声回禀。 “回皇上,丽妃娘娘有喜了!” 亓官拓呼吸一窒,神情复杂:“妙珠,不可开这种玩笑,或许是丽妃肠胃不好的反应。” 他曾听说过,肠胃不好的人会食欲不振,甚至还有犯恶心的症状,甚至常被人怀疑是有喜了。 他何曾不想和心爱的人生下两人共同的血脉? 可这不可能的啊。 早有无数名医断定,他绝嗣的。 妙珠奇怪皇上情绪低落的反应,小声嘀咕。 “可是明明周太医诊了好几遍,最后说丽妃有喜了啊!周太医怎么可能诊错?” 亓官拓脑袋嗡的一下,难以置信到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周太医诊过脉了?丽妃确实有喜?” 刚赶到的魏总管听到亓官拓的话,双腿一趔趄,差点没给给妙珠拜年。 但是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双眼灼灼的看着妙珠,结结巴巴的问。 “妙妙珠,丽妃娘娘真的有喜啦?” 妙珠点头,想到什么,赶紧补一句:“可是丽妃被静妃打昏迷了。” 亓官拓和魏总管,几乎异口同声:“什么? 妙珠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她和周太医悄悄打听过丽妃娘娘的情况,周太医告诉她丽妃娘娘没事了。 但是在来太和殿报喜时,妙荷不知道为什么,要她特地在皇上面前重点讲这句。 不过她头脑向来简单,很多时候都想不通那些弯弯绕绕,反正妙荷让她讲,她讲就对了! 听完妙珠的话,皇上脸色一白,撒腿就朝落霞宫的方向跑。 此时他对曲欣悦的担忧,远远超过他能延续血脉这件事,对静妃更是又气又怒。 心底像长出一团火,五脏俱焚。 亓官拓非常后悔,上次罚静妃的禁足时间太短,以至于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跑出来害人! 跟在亓官拓身后的魏总管看到,皇上跑着跑着,甩飞了一只鞋都不知道,只穿着足袋拼命狂奔。 魏总管一边给皇上捡鞋,一边追。 亓官拓气喘吁吁,皇冠歪斜,发丝凌乱的冲进落霞宫内。 “丽妃——” 本以为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曲欣悦,哪知一眼看过去,落霞宫的宫女内侍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排排跪着。 其中身穿太医署袍子的周太医,格外鹤立鸡。 场面格外壮大。 内殿正中央的椅子上,高高坐着眼神凌厉的静妃。 静妃的爪牙老嬷嬷们,全都拥簇在静妃左右。 好不威风! 好像这个落霞宫是她的一样! 亓官拓脸色铁青,又心急曲欣悦的状况,打算一会再回来收拾他们。 他喊了一声:“周太医,跟朕进来。”人已先周太医一步,进了内殿。 周太医连忙起身跟上。 两人进了内殿后,皇上紧张地坐在曲欣悦床沿,担心,害怕种种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他攥着曲欣悦的手,嗓音沙哑的问身后跟来的周太医。 “周太医,丽妃的身体怎么样了?她怀了龙嗣,还挨了打,伤得重不重?” 周太医摇摇头,可反应过来皇上正背对着他,什么也看不见时,赶紧出声。 “皇上,丽妃身体虚,之前就说过丽妃要好好养着才行,今天幸好丽妃命大,若是再有下次,说不得一尸两命都可能。” “好在这段时间丽妃调理得不错,否则今天就难了。” 周太医回答得滴水不漏,实则可劲上眼药。 本来他不喜欢掺和这些争斗,但是静妃欺人太甚,就怪不得他了。 亓官拓听完周太医的话,心底涌上浓浓的愧疚感。 甚至不能直视一尸两命这个词。 亓官拓温柔地抚了抚曲欣悦的头发,捧着曲欣悦的手贴在脸颊边,声音低沉,心脏抽疼的问。 “周太医,丽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周太医愣住,最后硬着头皮斟酌着回答:“大概……半个时辰左右。” 听到半个时辰,亓官拓这才放心下来,温柔地在曲欣悦手心上落下一吻。 轻轻将曲欣悦的手塞进被子里,温柔的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内殿。 只不过亓官拓转身刹那,眼中的温柔全都瞬间消失,变得一脸肃杀。 重新回到外殿,魏总管看到皇上依旧不知道鞋子被甩飞了,连忙将鞋子拿出来给亓官拓穿上。 待魏总管帮亓官拓整理仪容,亓官拓又是大家日常所见的那个,气场强大的帝王了。 亓官拓双手背在身后,视线冷冷落在静妃身上,薄唇轻启。 “静妃,你可知,这是落霞宫?” 静妃闻言,心底一紧,当即有些委屈的开口。 “皇帝表哥,丽妃伙同周太医和落霞宫的奴才们,策划试图混淆皇室血脉,简直令人发指,其罪当诛。” 亓官拓顿时气笑了,冷声:“你觉得丽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 静妃很肯定的点头:“皇帝表哥,再给臣妾些时间,用些重刑,臣妾一定能审出来。” 重刑? 魏总管暗嘶了一声,无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步子。 静妃真是又蠢又毒,靠得太近,万一被传染怎么办? 亓官拓视线落在静妃身上时,眼底色泽暗沉,意味不明的问:“也需要对丽妃动用酷刑审问吗?” 静妃闻言眼睛一亮,跃跃欲试的点头。 “皇帝表哥,你放心,只要将丽妃交给臣妾,臣妾一定会将丽妃肚子里的野种来历,审个明明白白。” 静妃自我感觉良好,不断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第2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5 亓官拓下颚紧绷,忍无可忍,直接伸脚,踹向静妃。 静妃毫无防备,嗷的一声,砸在博古架上。 亓官拓犹不解恨,指着捂着肚子,一脸惶恐,半晌爬不起来的静妃呵斥。 “从丽妃进宫起,她身边从不离暗卫,孩子是不是朕的,你还能比朕清楚?谁给你的好胆想给丽妃动用酷刑?” 静妃第一次挨踢,心底万分委屈,对曲欣悦更是恨到极点。 突然,她看到太后由沈嬷嬷搀扶着从侧殿走出,突然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静妃起身朝太后扑过去,抱着太后的老腰呜呜哭着告状。 “姨母,皇帝表哥踢静儿,姨母您要给静儿做主啊。” 太后刚醒,便迫不及待起来,想要看曲欣悦肚子里的小孙孙。 骤然被静妃抱腰拦下,哪里有心思听静妃想要讲些什么? 她刚准备随意敷衍着哄哄,打发走静妃。 但亓官拓了解太后想要和稀泥的性子。 他直接冷声道:“母后,静妃刚才跟朕说,要亲自对丽妃动用酷刑。” “什么?” 太后震怒,霍然看向静妃,气到嘴唇都抖了,“静妃你好大的胆,竟要害死哀家的乖孙?” 对上太后愤怒的目光,静妃委屈的眼泪唰唰直流,一边抽噎,一边不忘拼命抹黑曲欣悦。 “姨母,后宫这么多人都没能怀上龙嗣,丽妃肯定是偷人才怀……” “啪——闭嘴!” 太后脸上铁青,一巴掌打断静妃的话,担心静妃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至于静妃说丽妃偷人这话,太后一点都不信。 不说隐在暗处的暗卫,丽妃身边的妙珠和妙荷,她是知道的。 妙珠和妙荷本属暗卫营,对皇上最是忠心不二。 假若丽妃真偷人,她们作为贴身大宫女,不可能不知道。 至于之前名医诊断皇上不会有子嗣的事,太后也曾听说过一个传闻。 民间传说有一种体质极其易孕的女子,就算碰到子嗣缘很艰难的男子,也能怀上孩子。 她想丽妃应该就是拥有这种体质的人。 想起以前静妃对丽妃的欺负,她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太后拍拍心口,有些后怕。 甚至一想起静妃劣迹斑斑的行事过往,难保以后不会对丽妃做些什么。 太后再看向静妃的眼神,瞬间充满防备。 “传哀家口谕,静妃言行无状,罚禁足一年,无召不得出。” 太后从扇静妃一巴掌阻止静妃乱说话,到下禁足令,不过几个呼吸间,快得静妃都反应不过来。 这一次,太后下了狠心,直接罚禁足一年,想等静妃能出来走动时,丽妃已把小皇子生下来了。 而且禁足一年,也是对静妃的一个警告,一年时间,足够静妃冷静下来,以后不会再做蠢事。 虽然她看在亲缘的份上,喜欢和照顾静妃,但是这些在孙子面前,什么都没孙子重要! 天家太需要一个能继承江山的皇子了。 静妃左手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眼睛通红,无法接受太后会对她如此狠心。 她觉得,自从曲欣悦成功勾引到皇上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静妃木着脸任由嬷嬷们将她拖拽出落霞宫,眼底酝酿着浓重的恨意。 她想:如果曲欣悦死了,是不是一切都会回到以前? 到时候,她仍旧是那个人人宠爱,在后宫说一不二,地位尊贵的静贵妃。 没人有心思关心静妃怎么想,落霞宫上上下下,全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太后跟周太医确认了曲欣悦没有大碍后,高兴的对着天拜了拜。 她口中念了两句阿弥陀佛,高兴的对所有人道:“你们照顾丽妃有功,大家都赏,重赏!” 众人欢喜,恭喜的漂亮话,不断说着,太后听着心情舒畅,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十好几岁。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内殿看曲欣悦。 外殿发生的事,曲欣悦都听到了。 也知道太后对她的维护,多是看在她腹中龙嗣的份上。 不过怎么说太后也是皇上生母,虽然耳根子软了点,平时倒不会总出来指手画脚。 她也愿意和太后处好关系,免得亓官拓夹在中间为难。 不过想到昨晚亓官拓说要送她离开的话,虽然她知道现在怀有身孕的事曝出来,亓官拓不会再脑抽到,想送她离开了。 但心底还是不爽。 曲欣悦幽幽睁开眼,看到床边满脸慈爱笑容的太后,和一脸激动的亓官拓。 她适当的露出茫然之色,嗓音低哑,虚弱开口:“ 皇上?太后娘娘?” “悦儿……”亓官拓伸手想握住曲欣悦的手,却被激动的太后推到一边。 亓官拓:…… 太后抢先将曲欣悦的手攥在手中,连说话都放软了嗓音:“丽妃啊,你这是肚子里有了皇儿了啊。” 曲欣悦配合着露出惊讶之色,震惊地摸一下小腹。 太后笑得更加慈和,轻拍曲欣悦的手,安抚道。 “你给哀家好好养着身子啊,哀家等着抱孙儿呢,等你诞下皇子,哀家让皇上给你提位份。” 曲欣悦抬眼看了一下皇上,小脸悲伤,摇头小声拒绝。 “多谢太后娘娘的抬爱,但是欣悦无福消受,皇上要送欣悦离开,也希望欣悦以后另嫁他人,君无戏言……” 顺着曲欣悦的话,太后回忆起之前听说皇上要送走曲欣悦的事。 记得她当时还觉得无所谓,现在恨不得回到那时候,骂自己糊涂。 不过更让太后生气的还是亓官拓。 她扬起巴掌,也不管亓官拓现在是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照着亓官拓的手臂和后背噼里啪啦一顿拍。 “你说你是每天奏折批多了把脑子批抽了是吧?这么好的妃子,还怀着你的皇儿呢,你要送走?” “还往别的男人那里送,你连自己的皇儿都不要了?猫狗还有护犊之情呢,哎哟,哀家可怜的乖孙啊,你父皇不疼你,皇奶奶疼你啊……” 亓官拓不敢反驳,越听太后数落,越觉得自己太混蛋。 他任由太后的手拍在自己身上,一双狭长眼,巴巴看着曲欣悦。 眼底有温柔的深情,也有懊悔和后怕,脸都有些白了。 还有祈求原谅之意。 曲欣悦默默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亓官拓见曲欣悦真的不想搭理他,心情低落,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曲欣悦好,弥补昨天曲欣悦受到的伤害。 他讨饶的看向太后,太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心软的留下亓官拓与曲欣悦独处的时间。 临走前还用眼神无声示意亓官拓,要好好哄一哄丽妃。 太后一离开,亓官拓马上挥手让内殿伺候的人都退下。 他侧躺在曲欣悦身后,伸手试探的,轻轻将曲欣悦搂进怀中。 发现曲欣悦虽然刚开始挣了挣,之后并没有用力推开他,亓官拓心头一喜。 他将头深埋在曲欣悦的脖颈处,嗅着熟悉的幽香,满足、喜悦的叹息一声。 半晌,曲欣悦感觉到脖子后颈处,传来温热的湿意。 她神情微怔,亓官拓哭了? 正当她疑惑的想转身,亓官拓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带着鼻音:“悦儿别动,让朕好好抱抱你好不好?” 第26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6 曲欣悦心一软,顺从的放松下来,任由亓官拓抱着。 感受到曲欣悦内心的柔软,亓官拓的心,酸涨得一塌糊涂。 “悦儿,谢谢你!”亓官拓发自内心的呢喃。 “什么?”曲欣悦没听清。 亓官拓哑着嗓音,第一次向曲欣悦展开内心。 他的手缓缓贴在曲欣悦平坦柔软的小腹上:“谢谢你给朕的惊喜,朕很开心。” “你知道当初知道朕被那些名医判定为不能有子嗣时,有多不甘吗?但是朕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室宗亲里不但没看到朕兢兢业业如何治理江山,没有子嗣反倒成了朕的原罪,甚至有人私底下悄悄说朕不是真正的男人……” 曲欣悦脸上神色一言难尽,每次都能折腾她半条命,这还叫不是真男人? 那什么才是真男人? 曲欣悦继续沉默,努力做一个称职的聆听者。 亓官拓叹息一声,磁性的嗓音低沉。 “悦儿,你在大理寺听到曲悠然说的那些话……她说朕身中顽毒,命不久矣,这是真的。” 亓官拓呼吸重了几分。 “原本朕怕驾崩后,悦儿没有子嗣,朕又不在了,那些老顽固会依照祖制让你陪葬,到时候你无法反抗,朕才想将你送走。” 曲欣悦眼眸闪了闪,淡然的心有些触动。 她轻轻将手覆在小腹上,与亓官拓的大手重叠,问。 “现在有了孩子,皇上还想送臣妾走吗?” 亓官拓摇头,轻轻扶住曲欣悦的肩膀,将曲欣悦转过来,两人面对面。 他凝视曲欣悦的眼,眼底充满怜惜与愧疚,双唇张合,艰难的开口。 “悦儿,你想走吗?” 曲欣悦水盈盈的眼看着亓官拓,抿着红润的唇,无声地摇头。 亓官拓忍不住内心悸动,低头轻轻含住曲欣悦的唇瓣。 温暖又柔软。 曲欣悦感受到亓官拓有力的心跳和动情,慢慢的也回应着亓官拓。 半晌分开后,亓官拓用力将虚软无力的曲欣悦圈在怀里,深呼吸努力平复着。 怀中抱着心爱的女人,又久未吃到肉,难免心猿意马。 但他谨记曲欣悦现在腹中有了孩子,就算再难受,亓官拓都愿意忍下去。 他尝试着说点别的,试图让自己少些躁动的情绪。 亓官拓摸了摸曲欣悦的小腹,眼睛里闪着光,语气憧憬。 “这是朕的血脉,无论他\/她是皇子或是公主,都将会是下一任江山的主人。” 曲欣悦惊讶:“公主也可以吗?” 亓官拓皱皱眉:“公主的话有些麻烦,需要费些功夫。” 随即,他剑眉一扬,霸气道:“江山是朕没日没夜,从孱弱一点点治理到如今的富强,没道理不给自己的孩子却便宜别人。” 曲欣悦失笑。 亓官拓伸出手指,慢慢描着曲欣悦的眉眼,希望如果生出来的是公主,会像曲欣悦一样漂亮。 如果是皇子,希望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好曲欣悦。 只是一想到他命不久矣,巨大的喜悦感稍微散去,多了些担心与不甘。 眉心也深深的蹙起,挤出深深的眉心纹。 曲欣悦看到了,怔了一下,眼睫微下垂,遮住了眼底的犹豫。 她能深深感受到亓官拓作为帝王的无奈与不甘。 可解毒丸只有一颗,想到亓官拓后宫的莺莺燕燕们,又没了信心。 人心易变,她怕把能保命的解毒丸给了亓官拓后,不知道亓官拓会不会有变心的那一天。 再等等,再等等,曲欣悦这么对自己说。 第二天,曲欣悦从睡梦中醒来,刚睁开眼,入眼便是亓官拓放大的俊脸。 亓官拓见曲欣悦醒来,眼睛亮了一下,脸上马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曲欣悦看到亓官拓眼底的青黑,愣了一下,讶异的问:“皇上昨晚没睡?” 亓官拓摇头:“朕有点兴奋得睡不着。” 曲欣悦:…… 她穿上衣裳准备下床,亓官拓顿时紧张的先她一步光脚下地,准备给她穿鞋子。 听到动静进来准备伺候曲欣悦起床的妙珠和妙荷,看到这一幕,吃惊的睁大眼。 曲欣悦也有些迟疑,久久没伸脚,却被亓官拓笑着捉住小脚,动作轻柔的帮她穿好鞋。 当她站起身来,亓官拓再次紧张的想要搀扶着她走路。 一副紧张得不得了,好像害怕稍不注意,她马上会摔倒似的。 曲欣悦一言难尽,总觉得亓官拓是过分紧张了。 她无奈的看着亓官拓:“皇上,臣妾没那么脆弱,皇上不必如此紧张。” 亓官拓连忙摇头,一脸义正严辞。 “朕听说女人怀胎十月最是辛苦,朕什么也不能替你受着,这些小事朕还是能做的。” 曲欣悦说不过亓官拓,干脆任由亓官拓自由发挥。 原本她以为亓官拓这种兴奋,大概持续一天,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直到三天过去了,亓官拓仍旧一副将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 甚至从亓官拓下眼睑越来越乌青的程度来看,怀疑这三天,亓官拓极少,或者根本没有睡…… 她自己倒是每天在亓官拓的照顾下,吃得好睡得香,气色比以前更加红润,越发娇媚迷人了。 曲欣悦有些担心亓官拓,让妙珠去泰安宫请太后娘娘过来一趟。 太后一见妙珠来请,还以为曲欣悦发生了什么事,来不及问出了什么事,马上急忙慌带着沈嬷嬷往落霞宫赶。 来到落霞宫后,仔细观察曲欣悦的脸色,发现曲欣悦的气色极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当太后看到沧桑憔悴版的亓官拓后,差点惊讶得没能合拢嘴。 “你,你是皇帝?”太后指着亓官拓结结巴巴的问。 曲欣悦笑着将亓官拓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大概说一遍。 太后一边听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事后还是让沈嬷嬷跟亓官拓好好说一下,孕妇该注意的事项。 亓官拓就像个虚心好学的小童,拿着空白册子,认认真真将沈嬷嬷的话记录在册。 并且册子还贴身揣在怀中,将沈嬷嬷说的话当成至理名言,随时要拿出来翻一翻。 不过,自从亓官拓知道女人怀有身孕后要经常活动,才有利于生产。 他小心翼翼的行为,才慢慢收敛克制一些,并且每天定时定点拉着曲欣悦绕着落霞宫慢行。 除此之外,曲欣悦还发现,她的四周多了些人。 妙珠悄悄向曲欣悦透露,现在落霞宫里里外外差不多有两百暗卫轮流守着,她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亓官拓派来守着她的暗卫。 由于亓官拓将曲欣悦护得严严实实的,而且知道曲欣悦怀有身孕的静妃也禁足了。 直到曲欣悦快三个月身孕了,宫外仍不知宫中丽妃怀有身孕的事。 只是,宫外传言亓官拓绝嗣和命不久矣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带动下愈演愈烈。 第27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7 硕郡王府。 硕郡王与硕郡王妃以及亓官白,关在书房说话。 亓官白意气风发:“最近坊间已经传遍了皇上绝嗣和命不久矣的消息,百姓人心惶惶呢。” 硕郡王妃勾唇笑:“也不枉我们布了这么久的局。” 硕郡王爷:“看来火候差不多了,一会本王去几位大人府上走走,明日早朝逼一逼亓官拓,他在那个位置坐得够久了!” 顿了顿,他问硕郡王妃:“最近怎么没有宫里的消息?” 硕郡王妃微微皱眉,也觉得最近宫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她迟疑片刻:“要不臣妾明日想想办法,联系宫里的暗线?” 硕郡王刚想点头,亓官白突然开口,眼底闪烁着微微怒意。 “母妃,不用麻烦,孩儿已经查过了,皇上最近沉迷女色,天天往落霞宫跑,前段时间静妃欺负丽妃,还被禁足了。” 硕郡王妃知道儿子惦记着曲欣悦,可自从曲欣悦成为丽妃后,宫里便拒绝了儿子进宫的牌子。 儿子进不了宫,只能天天暗中探听丽妃的消息。 硕郡王爷和王妃皆摇头,以前觉得亓官拓无欲无求,强大得可怕。 可现在知道亓官拓也像普通男人一样,会沉迷女色,连民间的流言也不管,任由流言发展。 他们顿时觉得亓官拓好像也没那么强大了。 甚至觉得再动用好不容易安插在宫里的暗线,有点多此一举。 硕郡王爷站起身来,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吧,本王这就去见见几位大臣,商议明天早朝一起发力的事。” 说罢,抬手拍拍亓官白的肩膀,眼底有着羡慕和欣慰:“以后登基了,白儿就是皇上了。” 如果不是宗亲们讲究什么礼法,一定要过继小一辈到嫡支,这皇位他非得拿过来坐一坐不可。 亓官白闻言呼吸都重了几分,脸激动得通红。 想起梦中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地下官员跪倒一片,高呼万岁的场景,一脸憧憬。 甚至幻想佳丽三千与曲欣悦跪伏在他脚下的画面,恨不得明天官员们死谏成功,逼得亓官拓早早定下他后,乖乖退位让贤。 …… 卯时,亓官拓准时醒来,轻轻将曲欣悦的手臂从他胸前拿开。 自己换上龙袍后,温柔地在曲欣悦的眉心落下一吻。 却不想曲欣悦嘤咛一声,浓密纤长的眼睫微颤,大有要醒来的趋势。 亓官拓宠溺一笑,小声哄着。 “你接着睡,朕去上早朝了,今天早朝估计不会平静,等朕收拾完他们再回来陪你睡。” 说罢,轻拍曲欣悦的背,直到将佳人重新哄睡着,才轻手轻脚出内殿。 一出内殿,亓官拓身上的柔和瞬间褪去,重新变成威严冷情的帝王。 他打了个手势,不一会两道身着黑衣的青年,悄无声息来到亓官拓面前跪下。 亓官拓眼神锐利严肃:“从今日起宫里要不太平了,你们一定要守好丽妃,所有擅闯落霞宫的人,格杀勿论!” 两个暗卫头子心头一紧,语气坚定且铿锵,带着煞气:“是!” 亓官拓挥退两暗卫头子,带着魏总管,坐上前往太和殿的龙辇。 午门之上的城楼被称为五凤,其中设有朝钟朝鼓,由内廷四司之一的钟鼓司宦官们负责管理。 到了上朝时分,钟鼓司便敲响钟鼓,然后打开宫门。 早已等在宫门口的大臣们,鱼贯而入。 今日上朝的大臣们一改往日从容,个个神情紧绷,显得格外紧张与 激动。 这里面不止有一些激进的,想让皇上早立继承人的大臣。 也有中立派的忠臣们。 自从他们听到民间的传言后,他们还半信半疑,直到硕郡王爷带着皇室宗亲找上他们。 他们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心情复杂的决定站在了硕郡王队伍里,毕竟国不能没有皇储。 假如没有定下皇储,皇上突然暴毙那天,这天下必将大乱,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 太和殿内,大臣们按品级依次排成两排队伍,高呼吾皇万岁。 严肃的早朝就此开序幕。 几个站在首位的大臣,互相对视一眼,按照商量好的,一起从队列中站出来。 “臣有本奏!” 高坐在龙椅上的亓官拓,眼神淡漠的扫过众人,将众臣之间隐晦的无声小交谈收进眼底。 有兴奋的,有同情的,有忐忑不安的,有破釜沉舟的…… 小小的太和殿内,却人生百态。 亓官拓的视线最后落在出列的几个大臣身上,声线微凉:“准。” 太傅一脸严肃:“启奏皇上,国之皇储,此乃国之根本,如今人心惶惶,为保陛下江山,臣恳请皇上过继宗室,立为继嗣!” 太和殿诸臣紧跟着高呼:“臣恳请皇上过继宗室,立为继嗣——” 待众人声落,太尉开口劝:“皇上,皇嗣为天下安危所系,还望皇上三思。” 众臣再次齐声高呼紧逼:“皇嗣为天下安危所系,还望皇上三思——” 亓官拓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众臣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淡淡的开口,问:“哦?那你们想立谁为皇储?” 部分大臣看皇上如此问,以为皇上已经松口,缓缓松了一口气。 其中,硕郡王的脸上的笑容最惬意。 仿佛他与泼天富贵只差了半步。 他隐晦的向安尚书使了个眼色。 安尚书出列:“皇上,国公府白世子人品德行俱佳,实乃皇储人选。” 众大臣眼神再次交汇。 安家不仅出了个太后,还有养在嫡系一脉的安静,也成了静妃,另外一个值得说道的,便是硕郡王妃。 现在安尚书明确立场,站在白世子这边,不知是不是已经得到皇上首肯,皇上也意属白世子? 原本犹豫的大臣们,不再迟疑,纷纷跟着安尚书跪地高呼。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 队列中的硕郡王爷紧紧攥拳,拼命压制住内心喜悦的情绪。 如今全部大臣都站在了他这边,让亓官白称帝一事,今天,板上钉钉了! 突然,亓官拓清冷的嗓音传来。 “你们都说完了?那么也该轮到朕说说了吧?” 众臣:听皇上这语气……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硕郡王爷:?都被众臣逼迫到如此地步了,亓官拓难道还能不顾全朝大臣的意愿与后果,一意孤行? 他觉得亓官拓很可笑,反正早晚都要将位置让出来的,现在仍旧垂死挣扎。 有意思吗? 亓官拓的视线落在硕郡王爷和安尚书身上,薄唇微勾。 “今天朕也有一事要告知诸位,朕的丽妃,已怀有龙嗣三个月了。” 第28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8 太和殿的大臣们脑袋嗡嗡作响,脸脸呆滞。 皇上刚才说了什么? 丽妃……有身孕了? “咕嘟。”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用力咽下唾沫,在落针可闻的太和殿内发出响亮的声响。 呆滞的众臣们回神,面面相觑。 他们跪在地上的双腿有点软,不敢抬头去看龙椅上的皇上。 刚才说了啥? 逼迫皇上立皇储? 现在给自己几巴掌还来得及吗? 如果丽妃这胎生的是皇子,那么他们逼迫皇上另立亓官白为皇储…… 简直诛心! 谁家有家产不传给自己孩子,送给外人的? 机灵的臣子,赶紧高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龙子!” 刚才还拼命跟风,提议让亓官白当皇储的大臣,纷纷应和。 就怕说完了,皇上以为他们有谋反之心,找他们算账。 老臣们脸色铁青。 昨日硕郡王爷不是带着皇家宗室的人,信誓旦旦的跟他们保证,皇上绝嗣且命不久矣? 他们狠狠瞪了眼硕郡王爷,硕郡王爷太狗,竟想害他们! 硕郡王爷的仇恨值,瞬间拉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百口莫辩。 现在就算说他之前不知道丽妃怀孕,估计别人也不信的。 再想到,原本近在咫尺的皇位,眨眼间飞走了,硕郡王爷的心就像搁在烧红的烙铁上,上下翻面,格外煎熬。 与硕郡王爷同样煎熬的人,还有安尚书。 安尚书愿意与硕郡王爷合作,首个站出来推举白世子为皇储,这是与硕郡王爷商量好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都身中剧毒多年了,竟还能让丽妃有龙嗣? 就很离奇! 皇上十分满意众臣知错就改的态度,幽暗的目光在安尚书和硕郡王爷身上,顿了一下才缓缓移开。 以前觉得安尚书擅于钻营,他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觉得只是擅于钻营,但胆子不大都没关系。 以前看硕郡王爷每次见到他都谦虚有礼,行事循规蹈矩。 所以这么多宗亲里头,他也愿意多给硕郡王爷一些方便。 哪里知道,安尚书不是胆子不大,是胆大包天。 硕郡王爷不是谦虚有礼,循规蹈矩,是伏低做小隐忍,想谋求更大的。 他眼底闪过冷光,意有所指的问:“诸位还想让朕立白世子为皇储吗?” 众大臣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扎进裤裆里。 太傅惭愧与兴奋参半。 惭愧的是昨天听了硕郡王爷的话,乱了方寸,今早逼迫皇上立白世子为皇储。 兴奋的是,谣言被打破,谁说皇上绝嗣又命不久矣的? 这不,丽妃都怀上了! 以后他们这些老臣也能有根正苗红的太子辅导啦! “既然皇上已经有了龙嗣,无论规矩或礼法,都轮不到白世子做皇储的。”太傅高呼。 “臣复议!” “臣复议!” “臣等复议!” …… 大臣们争先恐后表态,用行动来表示和硕郡王爷划清界限。 还有更损的,直接道:“皇上,硕郡王爷欲结党营私,蛊惑众臣,推举白世子登上皇位,可见早已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诛哇!” 硕郡王爷脸色剧变,额头冷汗涔涔,尽管心底气得要死,也不敢表现出来,第一时间跪地表忠心。 “皇上,臣之忠心天地可鉴,想让白儿成为皇储,实乃忧心江山安危,如今丽妃传出喜脉,之前的打算自然是不作数的。” 硕郡王爷言辞恳切,但心底不断狂吼着。 ‘狗屁,明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滔天富贵,偏偏那什么丽妃还有喜了,所有挡他富贵路的人都该死!’ ‘就算弄不死丽妃,也要将丽妃肚子里的孽障弄掉,这么多年亓官拓只得这么一个血脉,可见子嗣有多艰难!’ ‘没准弄掉这团肉后,亓官拓就再也不会有子嗣也说不定!’ 亓官拓看到硕郡王爷眼底,控制不住闪烁出的狠毒光芒,心知硕郡王爷口是心非。 不过现在没有证据直接证明硕郡王爷有谋反之心,不好马上给硕郡王爷定罪。 他微敛眉心:“朕今日才知硕郡王爷如此心系天下,既然这样,淮江附近多匪寇,这事就交给硕郡王爷去操心了,希望硕郡王爷半年内能肃清淮江……” 硕郡王爷呼吸一窒。 谁不知道淮江多山河,地理位置也极险,贼寇往山里面一藏,极其难找出来。 朝廷常年派人驻守官道,这才让过往商队和商船,得以顺利行商。 过去朝廷也曾派出军队围剿,但是每次都铩羽而归。 听说逼急了贼寇,领队的将领还会时不时遭遇贼寇的报复性刺杀。 不说建功,没本事想保命都难。 但硕郡王爷没敢推辞说不去,毕竟刚才表完忠心…… “臣遵旨!”他应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安尚书脸色微变。 皇上这是想要硕郡王爷的命啊,那皇上是不是也记恨他刚才力推白世子当皇储的事? 剩下的大臣们亦噤若寒蝉。 就算亓官拓在退朝前说给丽妃晋升位份,封为皇贵妃都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 “皇贵妃?”曲欣悦一醒来听到众人给她请安的称呼,人还有点懵。 看向一旁的亓官拓,水盈盈的目光无声询问。 亓官拓爱极了曲欣悦这双水润懵懂的美眸,情不自禁在曲欣悦的眼皮上落下一吻,邀功一样。 “本来朕想直接给你封个后位的,反正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但你母族弱势,为了堵住那些老顽固的嘴,还是等你诞下孩儿再封。” 曲欣悦想了想,反正以后这江山都是她儿子的,不管现在什么位份,以后都是皇太后。 所以现在当皇贵妃还是皇后,都没差,她欣然接受。 倏然,她想起清晨半睡半醒时,好像听亓官拓说要去收拾什么人? 曲欣悦好奇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亓官拓宠溺地将曲欣悦抱到腿上,一手护着曲欣悦,一手轻抚曲欣悦微凸的肚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就是那些想让朕早立皇储的大臣们。” 曲欣悦想到白世子,精神一振,急忙追问:“都有谁想当皇储啊?皇上收拾他们了吗?” 亓官拓见曲欣悦有兴趣,也来了兴致,将早朝上的事说了一遍。 曲欣悦听到亓官拓让硕郡王爷去淮江剿匪,惊讶的瞪大眼。 想到上一世去剿匪的将领们,武功好的能囫囵回来,身手不佳的人落个残疾都是轻的。 运气不好,和身手差的命都丢在淮江了。 可硕郡王爷可没学武哇。 曲欣悦顿时伏在亓官拓的肩膀上,乐不可支。 硕郡王府不好,她就开心了。 此时的硕郡王府,硕郡王妃和亓官白坐在前厅,望着大门的方向,翘首以盼。 他们想第一时间见到硕郡王爷回府的身影,第一时间从硕郡王爷口中,听到早朝逼迫皇上立皇储的结果。 两人既焦急又兴奋,有点坐立难安。 心腹们为了哄主子们开心,也早早的换了称呼。 “太子殿下,未来太后娘娘稍安,看这个点,未来太上皇应该快到王府门口了。” 第29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29 “王爷回来啦!王爷回来啦——” 随着门房的高呼声传来,前厅的硕郡王妃和亓官白眼睛一亮,快速朝影壁处迎去。 “父王!” “王爷!” 两人看到硕郡王的第一眼,当即期盼的喊出声,眼巴巴的向硕郡王爷确认。 却不想,映入他们眼帘的硕郡王爷,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意气风发,红光满面。 两人脸上笑容僵住。 张口结舌,僵在原地。 眼前苍白无血色,好像出去一个早上,就受到了莫大刺激,精神被狠狠蹂躏过的人,是王爷\/父王? 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顿时无法接受的摇头,想将荒唐感甩走。 怎么可能,前期铺垫已经做得这么多了,并且得到朝中肱骨大臣的支持,怎么可能有变数? 硕郡王爷看到妻子和儿子脸上的惊惶,苦笑一声:“事情没成,丽妃有身孕了。” “这不可能!王爷也知道当年……”话说到一半,立刻被神情大变的硕郡王爷厉喝,“住口!” 硕郡王妃陡然反应过来,一张脸煞白,慌乱的环视四周。 硕郡王爷上前小声安抚硕郡王妃:“别怕,这些人本王会处理。” 硕郡王妃听到王爷的保证,紧绷的神经方慢慢放松下来。 亓官白一脸疑惑:“父王,母妃,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硕郡王爷和王妃讳莫如深。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父王再与你细说。”硕郡王爷深深看了亓官白一眼。 亓官白从没在硕郡王爷脸上见到这么严肃的神色过,怔怔的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在硕郡王府前院伺候的人,悄无声息换了一批新人。 书房外多了许多严加看守的心腹暗卫。 硕郡王爷不再掩饰内心阴沉的情绪,黑着脸:“亓官拓让本王去淮江剿匪,恐怕本王要出去一段时间。” 硕郡王妃惊讶的掩嘴惊呼:“亓官拓这是要让王爷去送死不成?” 硕郡王爷冷笑着点头:“亓官拓一直隐瞒丽妃有身孕之事,看来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王妃脸色吓得煞白:“那那那他知道当年下毒的事了?” 硕郡王爷用手指抵在王妃唇上,压低嗓音:“当年下毒的人又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不过推波助澜罢了,他查不出来的。” 王妃讷讷点头,片刻后,又忧愁的问。 “那皇位的事就这样算了?” 硕郡王爷眼底闪过冷光:“怎么可能呢。” 他小声在王妃耳边说:“只要丽妃生不下皇子,一切皆有可能!” 王妃郑重点头,两人又嘀咕一阵才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 硕郡王爷带着暗卫赶往淮江时,硕郡王妃突然热衷起参加各种夫人间的宴会。 宴会参加多了,礼尚往来她也办了一场赏花宴。 …… 曲府。 自从曲欣悦替嫁后被皇上带进宫,曲悠然抬进硕郡王府做妾后,府内的氛围愈发冷清。 直至曲悠然进了大理寺,曲府已经不止冷清,也变得十分压抑。 府内的丫鬟小厮嬷嬷们,就连走路,都下意识踮脚,尽量不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上房正屋,房间内浓重的中药在空气中弥漫。 昔日丰腴的曲夫人,此时身形消瘦,脸色蜡黄,躺在床上,额头上绑着防风带子。 这时,心腹嬷嬷拿着一张赏花宴的帖子进来。 “夫人,硕郡王府的帖子……” 话还未说完,曲夫人已经赤红着眼,面容狰狞的喊:“滚! ” 奈何缠绵病榻多日,身子虚弱得根本喊不出任何气势。 她无力的昂倒在床榻上,泪水泛滥:“我的然儿啊,要是硕郡王府没逼着她去做妾,现在怎么会落到成为阶下囚的地步?” 心腹嬷嬷叹息一声,等曲夫人情绪稍微平复,才继续开口。 “送帖子来的人是硕郡王妃身边的嬷嬷,说如果您想要替小姐报仇,最好去参加赏花宴,到时王妃自然会告诉夫人,真正害了小姐的凶手是谁。” …… 硕郡王府的赏花宴如期举行。 坐在花厅的硕郡王妃看到前来的人,都是四五品官员的女眷后,心微微下沉。 虽然知道品级高的大臣们,肯定会约束家中女眷,少与她往来,免得皇上猜忌。 但现在看到大家如此避讳,说不难受都是假的。 不过想到今天举办赏花宴的目的,再看刚由王府丫鬟引进门的曲夫人,硕郡王妃脸色稍霁。 她让心腹嬷嬷将曲夫人带到雅室,等她进入雅室后,立刻屏退左右。 整个雅室内茶香蒸腾,硕郡王妃看了眼端坐在小几对面的曲夫人,慢悠悠开口:“曲夫人,好久不见。” 曲夫人冷着脸:“王妃今日请我来,不会就是叙旧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走了。” 硕郡王妃听到曲夫人一点敬意都没有的话,心微微不喜。 但是想到需要曲夫人去做的事,马上将心底的不满忍下来。 她亲自给曲夫人倒了一杯茶,而后叹息一声,幽幽道。 “当初是曲欣悦让皇上下旨将悠然以妻为妾,抬入硕郡王府的。悠然被下大狱,其中也是曲欣悦的手笔……” 曲夫人皱眉不语。 硕郡王妃说的话她信,但是不全信。 硕郡王妃见曲夫人只是木着脸,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曲夫人和曲悠然母女感情不好呢。 不过她查过曲夫人,是真心疼儿女疼到骨子里去的人。 她倏然一笑,继续戳曲夫人的心窝子。 “曲夫人,丽妃有喜了,将来皇子生下来,丽妃母凭子贵,必定贵不可言,可是曲悠然呢?” 听到这里,曲夫人如何不知硕郡王妃的意思?不过是想借着她的手对付曲欣悦罢了。 她霍然起身,准备离开王府。 硕郡王妃看着曲夫人单薄的背影,突然扬声问:“曲夫人,你甘心吗?” 看到曲夫人顿住脚步,她唇角微勾,将一包药粉放在桌上:“这里有一包落胎药,决定权交给夫人。” 就在曲夫人天人交战之际,硕郡王妃突然承诺。 “只要弄掉丽妃腹中的孩子,皇上没有子嗣,最后还会在宗亲里挑选优秀的孩子。” “等白儿登基,欣然肯定放出来封妃的。” 第30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0 看到曲夫人转身,折返回来,拿走桌面上的堕胎药粉,硕郡王妃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理由接近丽妃,何至于用曲夫人? 曲夫人身为丽妃嫡母,现在丽妃传出有孕,于情于理都要进宫去见丽妃一面。 丽妃身为庶女,尽管现在已是宠妃,但嫡母要见过去的庶女一面,丽妃总不好拒绝。 …… 正如硕郡王妃所想,曲夫人离开硕郡王府没多久,就往宫里递了牌子。 牌子送到落霞宫时,亓官拓正捏着蜜汁蜂巢糕准备喂曲欣悦。 最近曲欣悦早孕嗜睡的症状逐渐减轻,胃口却变得刁钻起来。 亓官拓只好每天命御膳房多研究一些新鲜的吃食,并亲自哄着曲欣悦多吃点。 曲欣悦拗不过亓官拓,只好给面子小抿一口。 却不想口感意外的好。 蜜汁蜂巢糕香滑可口,甜而不腻,咬上一口蜜糖的香气充分散发出来,令齿颊久久留香,回味悠长。 她忍不住就着亓官拓的手再咬了一口,餍足的眯起眼。 将蜜汁蜂巢糕咽下时,下意识舔了舔唇,丁香舌不小心舔到亓官拓的指尖了。 模样勾人却不自知。 亓官拓看着曲欣悦的眼神暗芒渐浓。 自从曲欣悦有喜后,人比以前丰腴一些,前面的分量看起来沉甸甸的。 让人忍不住想把玩一番。 肌肤好似更加细腻白皙,泛着柔和的光泽,就像最上好羊脂暖玉。 亓官拓的喉结上下滑动,凑近曲欣悦,在她耳朵压低嗓音。 “悦儿,朕特地去问过太医了,他们说三个月胎象已稳,可以行房了,今晚朕想要你。” 湿热的气息卷进曲欣悦的耳廓,曲欣悦俏脸瞬间染上了红晕。 对上亓官拓灼灼烫人视线,她眼睫轻颤,初尝情感滋味,加上孕激素激增…… 她也有点想。 但是一想到那两次去了半条命的经历,曲欣悦有点害怕。 亓官拓轻啄了一下曲欣悦润红的唇,嗓音低哑,是不容拒绝的霸道和勾引。 “不要拒绝朕,今晚朕会……很轻的,嗯?” 曲欣悦咽了咽唾沫,红着脸快速轻点了一下头,声若蚊呐嗯了一声。 娇羞又妖媚。 看得亓官拓心头火起,恨不得现在就将曲欣悦带到床上这样那样。 就在亓官拓脑海中天人交战时,曲夫人的牌子到了。 他没好气的看了眼魏总管呈上来的牌子,皱眉,问:“曲夫人进宫做什么?” 亓官拓查过曲欣悦以前的事,知道曲欣悦在曲家过得不好,对曲大人和曲夫人自然不喜。 甚至再宠曲欣悦,也没给过曲家一点儿好处。 曲欣悦也一脸惊讶,自从她进宫以后,几乎和曲家断了联系,曲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进宫看她? “要不拒了吧?”亓官拓拧眉开口,现在曲欣悦怀有身孕,他可不想让居心叵测的人靠近。 曲欣悦却不这么想。 她进宫抱亓官拓大腿的目的,除了报复曲悠然和亓官白外,还想收拾曲夫人。 曲欣悦不能忘记,曲夫人是害死她娘亲的罪魁祸首。 现在曲夫人舞到她面前,她不信一直对她抱有极大恶意的曲夫人,能突然转性对她好。 以前她还想怎么光明正大收拾曲夫人呢,毕竟曲夫人占了一个嫡母的身份。 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贸然出手,总会落人口实。 “皇上,臣妾想见见曲夫人,想看她要做什么,皇上依了臣妾吧。”曲欣悦眨巴着眼,揪着亓官拓的衣摆,小幅度晃了晃。 亓官拓最受不了曲欣悦这副撒娇的模样,看得小腹火热。 他抱住曲欣悦,头埋在曲欣悦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幽香,才不情不愿放开。 “那朕明天多给你安排些暗卫,还有让周太医也过来这边当值……” 曲欣悦见亓官拓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呲笑开。 “现在落霞宫的防卫已经够严密的了,听妙珠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皇上再派人过来岂不是多余?” 亓官拓从来不觉得放在落霞宫的暗卫多,他甚至想天天贴身保护曲欣悦才放心。 就怕哪里看顾不到,曲欣悦和孩子会有危险。 但是似乎这次悦儿不想他陪在身边…… 亓官拓叹息一声,妥协道:“那悦儿玩得开心点,有什么需要跟朕开口。” 两人腻歪在一起,等到华灯初上,亓官拓赶紧伺候曲欣悦吃饭。 然后早早挥退伺候的人,火急火燎的抱起曲欣悦便朝内殿走。 曲欣悦都被亓官拓毛头小子一样的做派惊到了。 亓官拓看到曲欣悦吃惊到瞪大眼的模样,笑着狠狠嘬了她的樱唇一口,非常厚脸皮的说。 “这不能怪朕,朕都多久没吃到肉了?再怎么说朕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曲欣悦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听说亓官拓在她没入宫前,已经有两年没进后宫了。 那两年怎么没说自己血气方刚? 这一夜,亓官拓极其温柔和缓慢,令曲欣悦体会到一种别样的,番茄不让写的折磨,大家自己脑补一万字。 第二天醒来,曲欣悦在被窝里曲了曲手指,感觉连手指头都是软的。 有点不想起来,但是半个时辰前妙荷已经告诉她,曲夫人到了。 她软绵绵的爬起来,抖着双腿穿上衣裙,默默在脑海里将亓官拓问候一百遍才去洗漱。 等吃完早餐,见到曲夫人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 曲夫人坐在正殿内喝茶苦等。 茶水换了七八壶,依旧不见曲欣悦,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但是落霞殿伺候的宫女和内侍们,好像看不到她脸色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是很气人! 曲夫人恼火得想起身回去,但想起袖中的堕胎药,又坚持了下来。 曲欣悦走进正殿时,看到的便是曲夫人扭曲狰狞的五官。 她微微勾唇,在妙荷的搀扶下,莲步轻移,款款朝曲夫人走过去。 还未走到曲夫人身边前,曲欣悦突然发现一个面白无须的人,随行在她身后。 曲欣悦脚步顿了顿,突然觉得这人好眼熟。 再仔细看一眼,曲欣悦差点没喷笑出声。 这人不是周太医还能是谁? 只是周太医今天一身内侍打扮,一直珍爱的花白须子剃了个一干二净。 周太医看到曲欣悦打量的目光,老脸露出不自在的神情,压低嗓音。 “皇上担心有人给娘娘下药,命老臣今日扮做内侍随行娘娘左右,保护娘娘。” 说罢,他习惯性用手去捋长须,但摸到的,却是空荡荡的下巴,脸上差点没崩住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来。 第31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1 曲夫人看到曲欣悦出现,尽管心底咒曲欣悦咒得要死,但还是第一时间收起脸上狰狞的神色。 她脸上露出假笑,起身朝曲欣悦迎了过去。 “女儿……” 曲欣悦胃口翻涌,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她连忙后退两步,蹙眉上下打量曲夫人,淡淡的问。 “夫人有事说事即可,我们什么关系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装作如此热络。” 曲夫人没料到曲欣悦连装模作样都不愿意,直白的捅开不和的窗户纸。 她脸上笑容微僵,再开口时正常了许多。 “听闻丽妃娘娘有了身孕,这可是大喜事,作为母亲怎么也该来看看。” 曲欣悦不置可否的点头,这话要是换做另一个人说她还相信。 但是换做曲夫人…… 呵呵. 只是想,如果不给曲夫人机会,哪里知道曲夫人什么时候会作死? 她对曲夫人笑笑,问:“不知母亲可去看过姐姐,听说她在里面过得不好,本宫本想救她出来,但母亲你也知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这句话简直戳曲夫人的肺窝子。 眼看曲夫人的脸色快要狰狞起来时,曲欣悦适时住了口。 反正该刺激的都刺激了,就等曲夫人疯狂吧。 如果刺激不够,她可以再刺激刺激。 曲夫人低着头,咬着舌,用疼痛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失态,她还有大事要去做!并在心底不断暗示自己…… 当年曲欣悦的贱人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曲欣悦这小贱人? 不就是仗着肚子里这块肉耀虎扬威吗? 曲夫人再抬起头时,眼底已经重新恢复平静。 她一脸愧疚的倒了一杯茶,小手指甲装似隐晦的放在杯子里搅了搅。 “过去都是母亲做得不对,这杯茶是向娘娘赔罪的,还望娘娘宽宏大量忘掉过去,看在血脉亲缘的份上,拉曲府和你姐姐一把。” 曲欣悦看着曲夫人递过来的茶杯,目光闪了闪。 这种不明不白的茶水,她脑子进水才喝呢。 “放在那里吧,待本宫渴了再喝。”曲欣悦笑盈盈的开口。 身后的周太医已经开始紧张。 刚才他可是看到曲夫人的小手指甲悄悄,探到茶水里的。 后宅女人阴私极多,他曾听说一些女人间的下药手段,刚才曲夫人的举动,想不怀疑都难。 周太医一直暗中留意,等曲夫人与曲欣悦说话不注意时,赶紧趁机换走可疑的茶水。 一刻钟后,周太医皱着眉回来。 他隐晦的朝曲欣悦摇摇头。 曲欣悦有些意外。 没想到曲夫人竟没在茶水里下毒? 她探究的看了眼曲夫人。 发现曲夫人眼底藏着不耐,表面上却极力用笑来掩饰。 似乎很想和她改善关系,以后常来常往一样? 曲欣悦兴味的笑了笑,准备再观察几天。 果然,等她不耐烦到举杯,示意客人该走的时候,曲夫人立刻亲切的表示,明天还能不能来? 曲欣悦笑眯眯的点头:“当然,哎,如果姐姐能一起来就好了,可惜姐姐还要在监牢里受苦。” 戳肺管子的话再次刺激着曲夫人。 办法不怕用老,管用就行。 曲夫人快要咬碎一口牙,表面还必须装出亲切的模样,差点没气到吐血。 曲欣悦看曲夫人明明气得要死,却还强忍痛苦,笑着与她作别,想起前世种种,心底就格外痛快。 待曲夫人离开后,曲欣悦连忙问周太医:“周太医,你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周太医摇摇头,抱拳躬身行礼回禀:“回娘娘话,老臣暂时没发现曲夫人有什么问题。” 妙珠郁闷的开口:“假如没有问题的话,曲夫人干嘛将小手指伸进茶水里搅和,恶不恶心!” 曲欣悦失笑:“不是降低本宫的戒心,或许就是单纯为了恶心本宫也说不定。” 妙荷深以为然,古有狼来了的故事。 假如平日里处处看起来都是疑点,但查清楚后却干干净净的。 时间久了,难保大家都会放松警惕。 “但咱们还是要警惕些才好,以后娘娘见她离远一点,别让她身上的松柏汁味熏到娘娘。”妙荷郑重道。 曲欣悦看众人神情紧张,忍不住笑开,突然,她想起一事,脸上的笑容微凝。 妙荷第一个发现曲欣悦情绪不对,顿时吓得急问:“娘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曲欣悦回神,微微摇头,双眉紧蹙,严肃的问妙荷:“你刚才说曲夫人身上有松柏汁的熏香味?” 妙荷不明所以,但看曲欣悦神情严肃,于是认真想了想,而后很肯定的点头。 “曲夫人身上确实有松柏汁的熏香味。” 周太医等人不明白贵妃娘娘为何会这么在意,曲夫人身上到底有没有松柏汁的熏香味? 常识中,用松柏汁熏香的人多了去了,用这种熏香很正常啊?又没有毒性。 曲欣悦抿了抿唇:“谁都可能会用松柏汁熏香,但曲夫人不会。” 众人不解。 曲欣悦解释:“因为曲悠然对松柏汁熏香有瘾疹症状(过敏反应),一遇到松柏汁熏香,便会不停打喷嚏,不断涕泗滂沱。” 妙荷恍然大悟:“所以曲夫人不仅自己不会用,以她拳拳爱女心,应该还会勒令曲府上下都不许用吧?” 曲欣悦赞赏的点头。 周太医:“所以说曲夫人突然用了松柏汁熏香,确实很奇怪?” 曲欣悦眼睛晶亮晶亮的,曲夫人一旦出手,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肯定逃不了! 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感觉,服用药丸怀上的孩子,只要不是母体受到致命伤害, 胎儿都能平安降生。 一个计划浮现在脑海中,曲欣悦环顾四周找暗卫。 可并没看到妙珠所说的,落霞宫内那多得可以,分作两个阵营沙场对战的暗卫们藏在哪里?干脆扬声喊人。 “来两个人呗。”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落脚无声出现,像个鬼一样飘到曲欣悦面前跪下。 声音沉稳有力,“娘娘有事请吩咐。” 曲欣悦看着跪在她前面,连额角线条都显得格外坚硬的青年,尝试着开口。 “本宫命你们就近暗中跟着曲夫人,以后她的事情事无巨细,都需前来回禀,你们可能做到?” 两个暗卫丝毫不犹豫,齐声应下:“属下谨遵娘娘令!” 曲欣悦怔了一下,问:“你们都不用先问过皇上吗?” 一暗卫回答:“皇上早已吩咐过,属下们只需谨听娘娘令即可,无需向他汇报。” 曲欣悦沉默了一瞬,对两暗卫点头:“那你们去吧。” 晚上亓官拓回来,曲欣悦装作不经意间,问起亓官拓暗卫的安排。 亓官拓则不假思索的开口:“确实是朕早先吩咐过的,朕告诉他们,见你如见朕。” 在曲欣悦愣神之际,亓官拓将她揽进怀中,嗓音低沉。 “从明日开始,贵妃跟朕一起处理朝中政务吧。” 曲欣悦惊愕的看向亓官拓,才发现亓官拓脸上神色十分认真,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第32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 替嫁世子妃32 亓官拓见曲欣悦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笑了笑,啄了曲欣悦一口,将心中的话缓缓道来。 “悦儿,朕不知朕具体能陪你和孩子多久,虽然在朕毒发身亡前,能安排好一些大臣辅佐幼帝,但是别人懂的,终究比不过自己会的。” 他摆正曲欣悦的身子,面对面直视曲欣悦的双眸。 “朕信不过他们,只有悦儿真正将权力掌控在手里,朕才能放心。” 曲欣悦如水洗一般的水润美眸看向亓官拓的眼神,有些复杂。 亓官拓还以为曲欣悦担心朝中政务太难,学不会。 他宠溺的用手指轻刮曲欣悦鼻尖。 “放心,朕慢慢教你,肯定能让悦儿学会。” 曲欣悦沉默的低下头,咬唇,压下心底纷乱的思绪。 第二天,亓官拓直接更改了,从祖上一直延续下来的早朝时间。 比平时晚一个时辰。 等曲欣悦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亓官拓刚换上的龙袍,顿时有些懵的问。 “皇上今天还没上早朝?” 亓官拓微薄的唇角微勾,替曲欣悦整理好衣裳后,笑着问。 “悦儿是不是忘了昨天答应朕,要学着处理政务的事?” 曲欣悦惊得小嘴微张:“皇上要带臣妾去太和殿?”所以才等她睡醒了再去上朝的么? 亓官拓眼底流淌过温柔的笑意,问:“悦儿怕不怕?” 还不等曲欣悦回答,直接道:“放心,朕会一直陪着你的,哪个大臣让你不痛快,朕回头就让他更不痛快。” 模样霸气嚣张混不吝得像一个昏君。 只是他心底正默默道:朕陪你成长,成长到朕能够放心放手的那天。 妙珠和妙荷听到皇上这么前无古人,可能后也无来者的霸气宣言,顿时惊成木鸡。 不过想到受宠的人是她们的主子,又马上接受良好。 两人脸上的笑意就算将这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一遍,也没能忍住。 …… 早朝时间突然往后推移,大臣们议论纷纷,心中充满各种猜疑。 有人跑去问曲欣悦的父亲,五品官员礼部祠部郎中曲大人。 “曲大人,叨扰叨扰哈,你可收到皇上为何延迟早朝时辰的消息?” 曲大人脸上神色微僵。 别人以为曲欣悦最得皇上宠爱,并且现在还怀有皇嗣,曲家肯定鸡狗升天,得到皇上的善待。 可是狗屁善待! 他敢肯定,每次皇上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时,都带有一股不满,想弄死他的意思。 曲大人无需细想,便知道皇上对他不满的原因。 以前曲欣悦在曲府,常年受到虐待,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觉得后宅是夫人做主,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孩子,没必要和发妻起争执。 而且他以前眼瘸,竟觉得曲欣悦肯定没什么大出息,没必要在曲欣悦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早知这个女儿能走到如今这高位,他当初就算将夫人休了,也要对这个女儿好啊! 悔不当初的曲大人战战兢兢,本分到不敢在差事上出一点差错? 他躲避同僚询问的眼神,连连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要不你向别人打听吧。” 听到这话的官员们皆深深打量了一眼曲大人,眼底生出不满。 曲大人肯定知道了什么内幕,但是太会拿乔,不愿意跟他们分享罢了,哼! 曲大人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有口难言,心里苦,感觉被孤立了……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嘈杂的太和殿安静下来。 众人齐齐看向刚抵达太和殿的皇上,意外见到皇上满脸温柔地牵着孕味十足的美人进来,一步步朝龙椅的方向走去。 魏总管已先一步将一把新椅子安置在龙椅旁。 新椅子上安置着绵软的坐垫,坐垫的花色雅致柔和,一看就不是给男人坐的。 大臣们脑袋开始宕机。 等他们看到皇上真的牵着曲欣悦来到位置上要坐下时,安尚书眼皮子突突直跳,大喊道。 “皇上,不可以!” 亓官拓不理会安尚书炸毛一样的破锣声。 先让曲欣悦安心坐下,才站在曲欣悦旁,双手背负在身后,不怒而威的看向安尚书,嗓音薄凉地问。 “安尚书说什么不可以?” 安尚书看着慵懒坐在秀气软椅上,一身贵气逼人的曲欣悦,刺得眼睛和心都疼起来。 他心底焦灼不宁,甚至生出一种荒唐的预感,假如今天不阻止曲欣悦坐在这里,以后再难将曲欣悦从太和殿赶走! 更何况,皇上就算要找个人陪同上朝,不应该是静妃吗? 他之前还想跟太后说说,等曲欣悦诞下皇嗣,就将孩子过继到静妃名下呢。 安尚书脑子的思绪犹如一堆乱麻,不过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曲欣悦赶出太和殿再说。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如今贵妃娘娘坐在太和殿听政,这是有违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他义正言辞。 太傅也不太认同皇上的决定,规劝道:“皇上,后宫干政不仅有违祖制,并且会动摇国之根本,实乃大忌,还望皇上三思。” 其他思想守旧的老臣们纷纷附和。 “噗呲。” 突然,一道娇柔的笑声响起,将太和殿内的剑拔弩张氛围冲散。 正准备与皇上掰扯一堆大道理的众人们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曲欣悦,想知道这个当头,贵妃娘娘笑什么? 他们皱起眉头,看向软椅上的曲欣,眼神中透着不满。 太尉性子最为古板,仗着自己年纪大,是历经两代的老臣,脸当即耷拉下来。 “一个妇人而已,在朝堂上没有资格说话,老老实实待在后宫生孩子不好吗?” 曲欣悦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不达眼底。 就凭着太尉这种性子,能位高权重活这么大年纪,还真是先皇和皇上仁慈。 亓官拓已经沉了脸,看向曲欣悦的眼神流露出安慰。 曲欣悦反倒朝亓官拓甜甜一笑,并眨眨眼,告诉亓官拓她没事。 亓官拓第一次看到,曲欣悦脸上如此自信耀眼的笑容。 自信的曲欣悦,犹如浑身散发着柔光,更加迷人。 亓官拓看向曲欣悦的目光愈发温柔宠溺,任由曲欣悦发挥。 他很清楚,假如今日他帮悦儿摆平大臣们,大臣们可能会慑于他的威严服软。 但内心里却还是不认同悦儿的。 等以后悦儿参政,势必受到大臣们的百般刁难。 亓官拓沉稳的端坐在龙椅上,衣摆下的手握住曲欣悦纤纤如柔荑的手,轻轻攥了攥,以示鼓励。 曲欣悦对参政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她从亓官拓眼里看到,亓官拓希望她成长起来。 并且,前世在她死之前,饶国发生不少天灾人祸。 前一世亓官拓毒发身亡,其中一原因也包括灾事发生后,他为了能更快的安置好灾民,重建家园,才会过于劳累,诱发体内的顽毒。 曲欣悦想,若一直深居后宫,确实不好提醒大家做准备。 假如她参与政事,或许能让百姓伤亡少一点呢? 这一刻,曲欣悦眼睛亮了起来,似乎找到了除了报仇以外,另一件让她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第33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3 有了目标,曲欣悦一改之前的慵懒,坐直腰板,目光低睨着太和殿众臣,故作不屑的问。 “以前没和诸位大臣接触过,一直以为诸位都是国之栋梁,今日所见,却让本宫十分失望。” 曲欣悦轻蔑的目光,鄙夷的语气,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听得一个个大臣的脸涨成猪肝色,年纪大点的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他们想破口大骂,但是他们不敢。 再怎么说曲欣悦现在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皇贵妃。 于是,一个个大臣阴沉着脸,离曲大人不远的大臣,还不忘狠狠瞪曲大人一眼。 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曲大人的错。 曲大人:……本官不应该在这里,本官应该在地底。 曲欣悦再次嗤笑一声,看着面色黑如锅底的诸多大臣们,淡淡的问。 “怎么?觉得本宫的话不中听?” 众臣不说话,用沉默,无声的抗议曲欣悦。 曲欣悦也没想和大臣们争论下去,她只有一个人,一张嘴,又不是傻,去和几十号人吵? 她犹自开口,继续无差别攻击。 “皇上英明神武,自从皇上登基以来,每下一道政令无不利国利民,本宫是皇上带进太和殿的,难道你们觉得,你们比皇上还要远见卓识?” 一干大臣心底虽然不服,但不敢说自己比皇上更加睿智。 毕竟事实证明,他们十个大臣都不及皇上的。 曲欣悦见大臣们被怼得怒目圆睁,却不敢反驳,红润的唇微勾,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的怼人。 “既然你们都觉得皇上比你们睿智英明,你们凭什么站在制高点教皇上做事?” 大臣们:……竟无话可说···=???.... 大臣们张口结舌,干瞪眼看着曲欣悦侃侃而谈,自信放光芒。 就连靠嘴拿俸禄的言官,都甘拜下风, 做鹌鹑状。 皇贵妃的嘴,谁怼她谁遭罪。 众臣见平日里平日里怼人能怼到对方哭的言官们,如今对上皇贵妃都恨不得马上成为隐形人。 他们顿时emo了。 连言官都避其锋芒,他们这些嘴笨的,要是出头,岂不是要被皇贵妃怼得片甲不留? 曲欣悦环顾众人,淡淡嗤笑:“你们似乎很不服气?” 众臣:就很气,但是拿她没办法! 曲欣悦摇摇头,慢悠悠问。 “你们每年拿朝廷这么多俸禄,眼睛里却只盯着皇上后宫,却将百姓忘在脑后,这让本宫很怀疑你们当时是怎么当上官的。” 这句话不可谓不严厉。 简直是直接抨击大臣的官品道德, 潜藏的大白话是,你们置天下百姓不顾,天天盯着皇上找茬,想干啥? 大臣们的脸红了青,青了黑,涉及到根本利益,大臣们再也憋不住了。 如果这话真让贵妃辩清楚了,甚至能扒掉他们的官服。 “贵妃娘娘,臣等兢兢业业,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能因为贵妃空口白牙两句话,就抹杀微臣的功劳,并给微臣定罪啊!” “对啊,贵妃娘娘,老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对贵妃斥责的话不服!” …… 太傅也站出来,沉声道:“臣愿为社稷奉身以死,做官五十三载,自问心胸尚且坦荡,不知贵妃刚才斥责是何解?” 皇上也看向曲欣悦,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悦儿这是捅了蜂窝,将整个朝中大臣都得罪个遍啊。 就在亓官拓拧眉考虑如何帮曲欣悦收尾时,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 “请问诸位大臣可知今日米几何?” 这话题转折得太快,众臣不知道曲欣悦这么问是何意? 他们的目光落在,统领户部官员的左丞身上。 希望左丞敢于怼翻贵妃,好帮他们扬眉吐气一次。 自从贵妃进了太和殿,他们就没怼赢过贵妃一次,这次问到左丞的专业上,应该能翻身了! 户部左丞出列,皱眉,今日粮价他不知。 “回贵妃娘娘,粮价每百日汇总上报一次,臣现在只知道百日前的粮价。” 曲欣悦点头,说:“今日二十文米一斤。” 不等大家反应,曲欣悦继续:“三天前,十八文米一斤,十天前十五文米一斤,两个月前十文米一斤。” 听到这里,众臣顿时觉得不对了。 曲欣悦的声音犹如一巴掌狠狠扇在众人脸上。 刚才他们还说不是只盯着皇上找茬,没关心天下百姓,现在贵妃却告诉他们短短两个月内,米粮涨了一倍之多! 亓官拓也沉了脸,这几文几文在他们看来不多,但是对百姓而言呢?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粮食事关民生大计,不可小觑! 他看向曲欣悦:“悦儿深居后宫,如何能清楚粮价的涨幅 ?” 曲欣悦弯了弯眼睫。 “妙珠最喜八卦,臣妾每天在落霞宫中无事可做,便让妙珠天天给臣妾讲讲宫外的事听。” “臣妾前几天听到妙珠说起一家粮店中,一位购粮客户与商家因粮价发生争执,觉得有趣便让妙珠继续留意粮价的事,再说与臣妾听。” 亓官拓怔了一下,没想到悦儿的政治眼光这么敏锐。 他顿时兴奋起来,心底隐隐有种自豪感,果然是他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相信他多用心教导,将来悦儿一定能在政务上游刃有余。 亓官拓沉声吩咐魏总管:“现在去查。” 魏总管赶紧领命离去,安排人手出宫前往坊间询问最近的米价。 曲欣悦不知亓官拓盘算以后让她参政的事,只想利用自己的先知,帮亓官拓一点忙。 她重新看向众臣,问:“请问司津监何也?” 管理水运的官员不敢耽搁,赶紧出列,刚才贵妃在粮食溢价之事上,可是打了户部的脸。 司津监态度肉眼可见的恭敬起来,语气也谦卑许多:“下官任职司津监,敢问娘娘欲问何事?” 曲欣悦问:“最近恰逢雨季,司津监可有测量过淮江运河水位上涨几何?” 司津监高兴起来,这题臣会啊! “回禀娘娘,淮江运河测量水位最近上涨八尺八寸,近日增加不少大货船航行,水位上涨实在有利于运输。” 曲欣悦点头,脸上不见喜色,看向大臣们,问出一个致命问题。 “既然运河水位上涨,水面扩宽,利于航行,而货船也相应增加,那么请问诸位,京都的大米不应是商品过剩积压适当薄利多销吗?为何反倒溢价?” 一句话问得一众大臣哑口无言。 亓官拓锐利的眼也扫过一众大臣们,想要个解释。 这时,前去坊市询问米价的人也回来了,魏总管收到消息后上前禀报。 第34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4 魏总管的音量大到,殿内所有大臣都能听得见。 “皇上,三个月前米价五文一斤,两个月前开始小额增幅,之后涨幅的速度突然迅速,如今已翻到原来米价四倍。” 大臣们脸色微变。 原以为只涨一倍而已,却不想是涨了四倍! 按理来说船运增加,根本不缺粮卖。 要说没有玄机,谁会相信? 亓官拓看向户部官员等人,脸露薄怒,冷哼一声。 户部官员不约而同擦汗,纷纷神色慌张的跪地告罪。 “皇上息怒,臣等马上去查。” 户部左丞对曲欣悦态度,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谦卑。 “贵妃娘娘,请问您对于粮价突然溢价之事,可有什么高解?” 其他大臣也昂头看向曲欣悦,眼底再没有轻视。 曲欣悦是知道粮价为何会溢价的。 前世,南方连绵暴雨,将要灌浆的稻田全都淹了。 粮商预见今年收成不会好,早早囤积了粮食,准备发一笔横财。 南边的粮食进不了京都,京都粮食欠缺,于是只能涨价。 这事在前一世的后续是,南方的雨季比往年来得更猛烈和持久。 不仅粮食颗粒无收,两个有名的大堤坝也支撑不住,决了堤,造成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成了难民。 但是这是发生在两个月之后的事,她现在说出来估计谁不也会信。 反倒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曲欣悦想了想,开口提点。 “本宫听过一句谚语,天上钩钩云,地下雨淋淋。最近天天有勾勾云,本宫认为雨季可能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长很多。” 亓官拓心头一动,沉声问。 “悦儿是不是怀疑,也有人看出雨季会延长,故意囤积粮食?” 曲欣悦心头一跳! 亓官拓不愧是被大家称为,将来会被誉为千古一帝的人物。 仅从她的只言片语,就猜得与事实八九不离十。 她微微点头,不敢再多言。 亓官拓的思绪沉浸在雨季和粮价之事上,没注意到曲欣悦脸色的不自然。 他拧眉想了会,片刻后,一道道指令果断安排下去。 “户部负责查粮食溢价一事,刑部辅佐。” “让通政司自查,看看最近有没有从地方请奏上来的题本,可有遗漏?否则朝中不可能久未收到粮食溢价的消息。” 亓官拓最担心的是,南方比京都的情况更加严峻。 顿了顿,他再次补充 :“任刘太尉为御史,替朕前往江南,主要视察各大堤坝情况,以防汛洪到来。” 刘太尉今早才耿直的怼过贵妃,说女人就该在后宫生孩子,不该参与朝政。 可自从曲欣悦将在场大臣怼得哑口无言后…… 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刘太尉以为以后都得不到皇上重用了,但没想到现在竟听到皇上点名让他当这次的出巡御史! 他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当场跪地指天为誓,要为皇上,为大饶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曲欣悦看到刘太尉肝脑涂地的模样,努力将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笑。 出行御史看着风光,如果是奸猾之人,可能还仗着巡察的身份,在地方上收点孝敬和油水。 但刘太尉是出了名的耿直一根筋,所以出巡对刘太尉来说,却是个苦差事。 特别是在不断瓢泼大雨的雨季,刘太尉这么个老头出行,就问风寒药带够了没? 亓官拓隐晦的维护,是在帮她报早上被刘太尉针对的仇,曲欣悦心头微甜。 同时对亓官拓一叶知秋般的洞察力,大为感叹! 原本还想怎么隐晦提醒亓官拓,要注意堤坝的问题。 没想到他已经居安思危的下了视察旨意。 一系列旨意颁下后,绝大部分大臣们都忙碌起来了,根本顾不上他们的贵妃娘娘,以后是否要和皇上一起上朝的事。 除了家里有子侄辈在后宫中做妃子的大臣们,心戚戚然。 他们从曲欣悦今天应对朝臣的应变能力上,看到了什么叫做绝对的碾压…… 虽然他们自信自家小辈不错,不然也不会送进宫里,但是也没能昧着良心说能比曲欣悦好。 没人家聪慧,没人家长得美,没人家肚子争气,还没人家得皇上宠,拿什么跟人家比? 但是他们怎能甘心呢? 贵妃娘娘能怀上龙嗣,其他宫妃应该也能吧? 只要家族后辈中,有一个怀上龙嗣,家族就能发展成世家大族! 个别大臣心底默默盘算着,当天便有不少条子从宫外递到后宫各嫔妃手中。 后宫中的嫔妃看到家族的支持和鼓励后,不少春心萌动起来。 她们要求很简单,只要皇上能给她们一个孩子就好。 …… 亓官拓陪曲欣悦日常饭后绕着落霞宫外小花园,消食散步时,总时不时‘偶遇’打扮妖娆妩媚的嫔妃们。 每个前来偶遇的嫔妃们看到曲欣悦凸起的小腹,眼底无不闪过羡慕妒忌之色。 她们再看向皇上时,眼神变得火辣辣,直白得很。 亓官拓对曲欣悦以外的人,都一副淡漠无视的模样,但曲欣悦看到这么多与亓官拓过去可能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 曲欣悦头一次觉得心底闷闷的不舒服,加上‘偶遇’的嫔妃们见到皇上,都恨不得马上贴到皇上身上去。 尽管被魏总管拦住,但浓烈的香粉味还是让曲欣悦不适的皱起眉。 亓官拓见曲欣悦脸色不好,顿时紧张得连问:“要不要传太医?” 曲欣悦蹙眉摇头,轻声对亓官拓道:“咱们回去吧。” 这话听在‘偶遇’的嫔妃耳朵里,顿时觉得曲欣悦这是害怕她们来抢皇上的。 几个美人顿时委屈的红了眼,娇滴滴的控诉起来。 “贵妃娘娘,我们已经好久没见到皇上了,同是皇上的女人,您不能阻止我们见皇上呀!” “是啊,贵妃娘娘现在身子重,不能伺候皇上,何不让妹妹们伺候皇上呢?” “贵妃娘娘,皇上子嗣不丰,何不让我们姐妹也为皇上开枝散叶呢,娘娘您也能落下个好名声,不至于被人说是善妒啊!” …… 曲欣悦被眼前的莺莺燕燕吵得脑仁疼,对亓官拓心底也来了气。 她赌气的将自己的手从亓官拓大手中抽回来,淡淡的开口。 “既然妹妹们久未见到皇上,那皇上就留在这里陪妹妹们,解一下妹妹们的相思之苦吧,臣妾就不在这碍皇上眼了,妙珠,扶本宫回去。” 第3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5 莺莺燕燕的嫔妃们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得意。 贵妃娘娘就算得宠又怎样,怀有身孕伺候皇上肯定不能尽兴这是事实。 再说就算想伺候皇上,等衣裳一脱,皇上看到贵妃隆起的肚子,得多倒胃口? 以前皇上不进后宫,对她们冷淡,那估计是皇上还没开窍呢,不知道女人的好。 但是现在皇上都已经让贵妃娘娘怀上皇嗣了,开了窍的男人哪能长时间不碰女人呢? 围上来的嫔妃们两颊羞红,怯怯的要往亓官拓身上靠。 亓官拓意识到曲欣悦的手从掌心中抽走后,心底一空,再看曲欣悦看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冷清和平静。 他的心没来由一咯噔,极有求生欲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曲欣悦好像不喜他后宫的嫔妃们。 亓官拓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曲欣悦也有这么多男人…… 他心口一窒,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悦儿……” 亓官拓的话没说完,就被几个莺莺燕燕揪住袖摆,甜甜腻腻的嗓音传来,“皇上。” 他拧起眉,不耐烦的回头,浑身气势冷冽,眼神凌厉如刀,骇得一众想要靠在他身上的妃嫔们,身子一僵,脸瞬间白如纸。 等处理好这些嫔妃,亓官拓再回头,哪里还有曲欣悦的身影? 亓官拓匆匆回到落霞宫,看到曲欣悦坐在软榻上看书,看到他后,很平静的起身要给他行礼。 虽然看不出什么,甚至曲欣悦也没表现出不开心,但亓官拓的心还是闷闷的难受。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曲欣悦身边,扶着曲欣悦坐下,温暖的掌心轻覆在曲欣悦微凸的小腹上,温柔的问。 “孩子有没有闹你?” 曲欣悦摇摇头,不太想说话。 亓官拓沉默了一瞬,开口:“悦儿很介意她们吗?” 曲欣悦眸光一闪,扯了扯嘴角,声音低低的回答:“臣妾没资格介意的,况且她们进宫的时间比臣妾还早。” 理智上她觉得应该哄着亓官拓,但情感上突然就疲懒下来。 亓官拓见曲欣悦没有聊天的兴致,也不离开,反倒是将奏折都搬到落霞宫里,一边陪着曲欣悦一边批改。 看到奏折中比较有趣的事,便说与曲欣悦听,并询问曲欣悦的看法。 曲欣悦根据前世知道的事,偶尔也能给出一些比较亮眼的建议。 到了晚上,亓官拓便将曲欣悦揽进怀中,耳鬓厮磨过后交颈而眠。 两人的相处貌似和以前一样,但妙珠和妙荷还是能感觉到有些许不同。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两人也说不上来。 妙珠和妙荷非常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曲欣悦。 曲欣悦知道后,反倒笑她们想太多。 …… 泰安宫。 太后笑呵呵的听着沈嬷嬷汇报曲欣悦的情况。 听到沈嬷嬷说贵妃娘娘现在能吃能睡,肚子隆起了许多,气色看起来也是极好时,太后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加大。 她舒心的笑道:“你看看哀家库房里都有些什么是孕妇能吃的,都给贵妃打包过去,不够就用哀家的体己钱去宫外买。” 沈嬷嬷也喜气洋洋的应下。 就在这时,泰安宫的大宫女进来禀报。 “太后娘娘,安大人来了,要请安大人进来吗?” 太后闻言,脸上的笑容微消。 沉默片刻,她叹了口气。 “哀家这个弟弟啊,给哀家递了好几次牌子,哀家拒了几次,他倒挺执着,索性让他进来看看他想说什么。” 沈嬷嬷有些心疼太后,安家没一个出息的,全指着太后娘娘帮衬。 太后娘娘性子软,安家却不知收敛,真是为难了太后娘娘了。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再怎么说安家和太后还有一层亲缘关系在,不是她能逾越的。 太后也不指着沈嬷嬷能说出什么,感叹过后便对大宫女道:“你去领安大人进来吧。” 安尚书很快被大宫女引进殿。 “臣见过太后娘娘……”安尚书整整衣裳,准备见礼,太后不耐烦的抬手,“行了,你有事说事,自家人哪来那么多虚礼。” 安尚书顿时嘿的一笑,从善如流坐下来,朝太后唤一声:“姐,最近可好?” 太后点点头,看着安尚书,等安尚书说明来意。 每次安尚书进宫见她,没有一次是真正来看望她的。 安尚书知道太后最好说话,想到这次的目的,他声音放软,哀叹一声。 “姐,静儿进宫也有五六年了吧?” 太后睨了安尚书,点头。 安尚书再次叹了口气:“五六年啊,没个子嗣傍身,可真苦了那孩子,以前后宫中谁都没怀上,大家不会多想,可现在……” 他愁苦的看着太后:“您也知道静儿一颗心全系在皇上身上,就怕她想不开啊。” 太后皱眉,问:“你意欲何为?” 安尚书精神一震:“姐,你看不论安家或者静儿都需要个孩子傍身是吧?” 太后静静看着安尚书,等安尚书的后话。 安尚书定定看着太后,沉声建议:“姐,你跟皇上说说,让皇上将贵妃的孩子过继到静儿膝下吧?” 太后错愕的瞪大眼,早知安泰进宫打的是这么荒唐的主意,她就坚决拒掉安泰请求进宫的牌子了。 她没好气的给了安尚书一个白眼。 “想得挺美,贵妃的品级比静儿高吧,你让贵妃把孩子送给安静养,贵妃疯了才答应。” 安尚书面色微沉,觉得太后真是靠不住了,对太后而言,都是孙儿给谁养不是养? 给静儿争取过来,于安家也是有利的不是? 他再劝:“现在静儿也不跟贵妃争皇上宠,反正贵妃这么能怀,长子给静儿,以后贵妃再怀也行啊。” 太后哼了一声,嗤笑:“静儿是想跟贵妃争皇上宠,那也看皇上愿不愿意宠她啊。” 这大实话实在扎心,安尚书有点坐不住了,他知道跟太后说再多,太后都不会帮忙。 有了亲孙儿的太后,心早偏了。 “罢了,既然太后不愿意,那臣也不敢强求了,不过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臣想见见静儿,还望太后通融则个。” 太后见安尚书退让,不再执着让她去帮忙干缺德事,也终是放软语气。 “行吧,哀家让人领你过去,你也帮哀家好好劝一下静儿,别再胡思乱想,只要安安分分的,哀家自然保她荣华。” 安尚书心不在焉的点头,皇子都没一个,保屁荣华! 直到离开泰安宫,安尚书都没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犹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第36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6 静妃已经被禁足快三个月了,整个人憔悴不堪,脸色带着病态白。 安尚书看到静妃时,对上静妃死寂一样的眼,顿时吓了一大跳。 “静儿?”他惊疑不定 ,探头试探的开口。 静妃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头,看向安尚书,半晌才迟钝的轻启干裂到毫无血色的唇。 “舅父?” 安尚书见静妃还有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示意领路过来的大宫女回避一下,他需要跟侄女说些体己话。 大宫女点点头,出去后,顺便轻轻给安尚书虚掩上门。 大殿中只剩下安尚书和静妃时,他环顾四周。 没有伺候的宫女,角落里已经沉积了灰尘,安尚书忍不住皱着眉。 “怎么如此冷清?伺候你的人呢?” 静妃心底委屈,看着安尚书瞬间泪水滂沱:“舅父,他们都欺负静儿。” 静儿是安尚书最疼小妹的孩子,且幼年丧母,自小养在他膝下。 他对静妃是真心疼爱。 此时见静妃在宫里受到如此大的委屈,顿时心疼不已。 他怜爱的开口:“你与舅父好好说说,都是谁欺负你了,舅父一定给你做主!” “是曲欣悦那个贱人!”静妃红着眼告状。 安尚书早有猜测,现在听到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 他沉吟道:“舅父本来还想让太后与皇上说项,把曲欣悦的孩子养在你膝下,可太后没同意。” 静妃脸色瞬间扭曲,嫉恨得咬牙切齿。 “静儿才不想养曲欣悦的贱种!舅父不要去求太后了,太后现在把曲欣悦那贱人当宝呢!静儿的禁足懿旨就是太后下的。” 这事安尚书并不知道,还以为是皇上给静妃禁的足。 听到是太后所为,顿时大吃一惊。 同时心底生出浓浓的危机感。 不行,曲欣悦在皇上和太后的心底分量太重了,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宠,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整个宫里岂不是她说了算? 而静儿得罪了曲欣悦,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甚至安家都可能要遭殃! 这一刻,安尚书起了杀心。 …… 这天,曲欣悦看到连着下了数天的雨,在中午时分终于停了下来,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向大地。 曲欣悦听到宫女们的欢呼声,也来了兴致想出去看看。 妙珠见她往外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赶紧跟上。 两人走到落霞宫外,入眼是许多宫女,内侍,都在清扫地上落叶的一番忙碌景象。 有许多生面孔,每个人的脸上皆带着笑意。 曲欣悦看到大家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由得也跟着勾起一抹倾城的笑。 曲欣悦本就长得极美,乍然一笑,顿时看呆众人。 突然,变故丛生! 几个面相陌生的洒扫宫女突然拔地而起,手持冷白的匕首凌厉地朝她刺来。 妙珠神色一凛,迅速挡在曲欣悦身前,大喊:“娘娘小心——” 片刻间,三个人已经和妙珠交上手,兵器叮当作响,打得不可开交。 另外两个宫女见妙珠被牵制住,不再迟疑,挥动匕神色狠辣对着曲欣悦的肚子刺去。 曲欣悦瞳孔紧缩,急急后退,脚下突然一绊,失去重心,人猛的朝地上栽去。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 亓官拓刚从太和殿回来,入眼看到的便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这一刻,他心脏骤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朝曲欣悦的方向冲去。 这时,隐藏在落霞宫四周的暗卫已赶到。 离曲欣悦最近的几个暗卫第一时间救援。 他们很清楚,假如今天贵妃娘娘但凡有点损伤,他们这暗卫也做到头了。 可令暗卫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冲向贵妃的速度够快了,但皇上的速度更快! 这种拼了命的速度,在他们看来,皇上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皇上突破了极限,他却做到了! 亓官拓冲到曲欣悦身下,张开双臂抱紧曲欣悦,给曲欣悦做肉垫后立马转身,用自己的背挡住刺客刺出的匕首。 暗卫们见贵妃虽然有惊无险,但皇上却受到了伤,顿时大怒! 他们挥向刺客的剑,更加凌厉起来。 能被亓官拓留在落霞宫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一会,刺客全都被生擒住。 亓官拓见危机解除,赶紧扶曲欣悦起来,紧张的上下打量。 当他看到曲欣悦的手掌上都是血时,脸瞬间吓白了。 一向遇到大事都无比镇定的帝王,这一刻神情无比慌乱,连声问。 “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哪里疼?赶紧告诉我,太医,赶紧传太医!” 曲欣悦看着亓官拓,眼眶微红。 刚才其实她能躲过刺客那一匕首的,顶多手臂被划伤,但没想到亓官拓会这么不要命的跑来帮她挡刀! 她看着掌心殷红的血,一脸茫然的摇头:“皇上,臣妾没有受伤。” 亓官拓一怔,神情放松下来,后怕的抱住曲欣悦:“悦儿,还好你没事。” 曲欣悦的心又酸又涨,五味杂陈的回抱亓官拓,入手却是一片濡湿。 她脸色急变,眼中的泪陡然滚落,嗓音嘶哑:“皇上受伤了,快来人呀,皇上后背都是血……” 亓官拓却一脸无所谓的咧嘴笑,并用拇指轻拭曲欣悦眼角的泪珠,温柔地说。 “朕没事,一点儿也不疼。”却怎么也不愿意转身,让曲欣悦看到他后背的伤口。 曲欣悦眼中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直到太医匆匆赶来,在给亓官拓处理伤口时,她才看清亓官拓身后的伤有多严重。 匕首深深刺进亓官拓的肩胛下,捅出一个深深的洞。 太医在处理伤口时,需要将洞口扒开,用药水不断冲洗伤口的深处。 亓官拓原本咬着布巾,看到曲欣悦白着脸,惊恐又担忧,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原本窃喜曲欣悦心底有他,看到他受伤也会心疼会难过的亓官拓,突然有些不忍了。 他拿下口中的布巾,温柔哄着:“乖,太医一会就处理好了,悦儿去外面等好不好,朕不疼。” 曲欣悦怒瞪亓官拓,太医在洗伤口时,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了,脸色憋成紫棠色。 这叫不疼? 亓官拓见劝不走曲欣悦,只能无奈的想转移话题,刚好看到暗卫队长在门外徘徊,于是叫人进来。 “刺客审得怎样了?”他拧眉问。 第37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7 暗卫队长一脸愧疚的告罪:“回禀皇上,属下失职,没看住那几个刺客,她们……全都咬舌自尽了,请皇上责罚!” 亓官拓想到刺客都敢跑到落霞殿外露脸行刺了,肯定是抱着有来无回的打算。 能在任务失败后自尽这很正常。 他沉声问:“可查出谁是幕后主谋?” 暗卫队长脸上严肃了几分:“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属下在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找到这个。” 曲欣悦的视线落在,暗卫队长托在手心的那一物上。 胭脂! 只是这胭脂与寻常的胭脂不同。 普通的胭脂颜色薄,用水化开,抹在指间,抹在唇上颜色不太显,也不太正,吃东西还容易晕染开。 而这个胭脂盒中的胭脂,散发着浓郁地玫瑰花香。 这是采集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 加上好的胭脂虫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蜂蜡、花露蒸后凝结而成。 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足够了。 颜色极为艳丽。 而宫里有一人极其喜欢用玫瑰花做胭脂。 曲欣悦眸色微闪。 “悦儿看出什么了吗?”亓官拓轻攥曲欣悦的手问。 曲欣悦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亓官拓。 “有一个猜测,但没证据,宫里喜欢用玫瑰做胭脂的妃子,唯有静妃。” 主要静妃的这款口脂做工复杂,据说是很古老的秘方,没几个人会做。 加上静妃喜欢玫瑰,在静妃做贵妃时,宫里的玫瑰就没让别人私采过。 现在虽然禁足了,但大家也习惯了不去碰玫瑰。 她知道静妃的胭脂秘方,还是前一世曲悠然坐上后位后,便从静妃手中夺得方子,再跟她炫耀的原因。 亓官拓眸色幽深,他也猜测是静妃。 只是静妃怎么会将,这么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的胭脂,放在一个刺客手中? 而且这些刺客不会凭空出现在宫里,一定是有人将这些人送进宫里来的。 他唤魏总管去查。 等太医帮亓官拓处理好伤口,伺候的人都退下去后,整个大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亓官拓收敛身上威严的气场,笑着摇了摇曲欣悦的手。 “悦儿,陪我躺会好吗?”说罢,将大半张贵妃软榻让出一半。 曲欣悦极少看到亓官拓孩子气的这一幕,好笑的拒绝:“这么小一块地方,臣妾上去后压到皇上怎么办?” 亓官拓眼眸闪过暗色,压低嗓音:“朕喜欢给悦儿压,悦儿喜欢在上面?” 曲欣悦刚想问皇上在说什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亓官拓刚才开了黄腔,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亓官拓将曲欣悦的手指插进自己的指缝间,两人十指交缠。 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曲欣悦的手背,低声问。 “悦儿,以后不要跟朕生气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朕说。” 曲欣悦想起这几天的别扭,心底明白,她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啊。 否则也不会那么介意那些嫔妃们。 但是这世间家里但凡有几分余钱的男人,都想多纳几个妾,更何况亓官拓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 可刚刚这个男人不要命的帮她挡过刀,曲欣悦做不到对亓官拓冷面相向。 并且亓官拓说要试着相信他。 …… 曲欣悦问出心底问题:“皇上,假如这次的事真和静妃有关呢?皇上该怎么办?” 亓官拓无语的曲起食指,惩罚似的刮了下曲欣悦的鼻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假如真是她做的,朕定当秉公处理,你想什么呢?” 曲欣悦笑笑,并没有当真,毕竟还有太后那一层关系在呢,亓官拓多少也要给太后面子的。 亓官拓见曲欣悦不信他的话,也不在意,有些事情说得好不如做得好。 两人小声说着话,亓官拓慢慢闭上眼。 曲欣悦见亓官拓脸露倦容,眼底泛着乌青色。 她轻声哄道:“先睡一觉吧,一个时辰后臣妾再喊皇上起来。” 亓官拓嗅着熟悉的馨香,轻嗯一声,依言闭上眼。 这段时间南方多地发洪水,加上粮商恶意囤积粮食, 处理起来确实有些棘手。 亓官拓的呼吸变得绵长,曲欣悦起身准备去取一张毯子给亓官拓盖上。 刚走出大殿,便看到回廊边上站着一个黑衣青年。 “贵妃娘娘。”黑衣青年恭敬的上前。 曲欣悦认出对方正是她派去曲夫人身边,探查消息的暗卫小队长。 想起曲夫人的违和之处,曲欣悦心神一动,问:“发现了什么?” 暗卫小队长沉声回答:“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我们趁曲夫人睡觉时,去检查了曲夫人的衣裳,发现一种粉红色的药粉。” “最后我们将这药粉取走一点,找了几个名医,才在一年纪极大的老名医那里知道,这种药粉是堕胎药。 只要将药粉放在孕妇身侧两米内,日日嗅其香味,能使其小产。” 顿了顿,暗卫小队长征求曲欣悦意见:“贵妃娘娘,是否让属下去抓曲夫人?” 曲欣悦的心还有疑问,不弄清楚,她觉得光抓曲夫人没用。 “这种药粉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吧?”她问。 暗卫小队长肯定的回答。 “回娘娘话,市面上不会出现这种级别的药物,能辨别出此药的老名医,还是从祖上一手札中见过此药的描述。” 曲欣悦呵的一笑,问:“那曲夫人是如何拿到这种药的?” 她眯了眯眼,沉声吩咐:“去查曲夫人平时的交际,还有找一份气味相近的假药,换掉曲夫人的药粉。” 暗卫当即应下。 等曲欣悦拿了毯子回来,意外发现亓官拓已经醒了。 她愣了一下,担忧的问:“这么快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会?是不是伤口疼?” “伤口没事,就是没你睡不着。”亓官拓眼神幽怨。 曲欣悦无言以对,她发现最近亓官拓在她面前越来越没了冷情人设。 反倒像个毛头小子,有时还会说些十分放飞,使她心砰砰乱跳的话,让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亓官拓见曲欣悦羞恼得长睫不断轻颤,笑着将人揽进怀里,与他窝在不大的软榻上。 怀中抱着香软的心上人,亓官拓舒服的叹慰一声,一边把玩着曲欣悦如葱根的手指,一边懒洋洋的问。 “刚才我睡着后,好像听到你在话说,说什么呢?” 曲欣悦想到亓官拓博学多才,没准听说过曲夫人手中药物的来历。 她话家常一般问:“就是和暗卫随便聊聊,对了,皇上知道松柏汁的熏香味吗?” 亓官拓已经不满于只把玩曲欣悦的手指了,开始时不时在曲欣悦花瓣般润红的唇上轻啄一下。 “松柏汁的熏香味吗?”亓官拓一边亲一边含糊的说,“小时候我常常闻到松柏汁熏香味。” 第38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8 曲欣悦瞳孔骤然一缩! 她迅速起身,追问:“皇上能和臣妾说说,大概什么时候嗅到松柏汁熏香吗?还有谁喜欢用这种熏香?” 亓官拓知道有些夫人但凡喜欢什么东西,都会忍不住沉溺其中。 比如周太医家的夫人喜欢烹饪,据说收集了一屋子的锅碗瓢盆。 比如太傅乃农门出身,夫人在他科举未高中时娶的,有个很奇怪的嗜好,喜欢听驴叫。 于是太傅府上收罗不少名驴,以供太傅夫人天天听驴叫声。 亓官拓以为曲欣悦可能是喜欢熏香,才这么上心的追问。 他摸摸曲欣悦的头,宠溺的问:“要不朕给你盖个制香坊?” 曲欣悦:…… 不过经亓官拓一打岔,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 曲欣悦想通了,亓官拓都中毒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假如当年亓官拓中的毒,和曲夫人现在拿来想害她的毒,有什么关系的话。 对他们来说未免不是一件,能查找出当年真相的好机会! 她重新躺回亓官拓怀中,娇娇软软声音透着好奇,以表达对亓官拓过去感兴趣的聊天方式,询问亓官拓当年的事。 亓官拓发现曲欣悦感兴趣的,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对熏香感兴趣。 而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这个发现令他雀跃。 他像个初谙情事的毛头小子,心怦怦跳。 看向曲欣悦的眼睛里,闪动的光里透出的,是股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亓官拓非常乐意将自己的往事,讲给曲欣悦听。 看到亓官拓如此有兴致,曲欣悦很捧场的做个合格的聆听者。 然后从亓官拓的讲述中,抽丝剥茧,收集有用的信息。 听完亓官拓的讲述,她也终于弄清楚,亓官拓是在什么时候一直嗅到松柏汁熏香了。 依照亓官拓的说法,大概是在他八岁至十岁这两年,一直嗅到松柏汁熏香的味道。 大概是这种熏香的气味比较清新和特别,他印象比较深。 曲欣悦看向亓官拓,问出核心问题。 “那皇上能告诉臣妾,谁身上带着松柏汁熏香吗?还能天天都能接近皇上。” 亓官拓不说话了,眼神闪躲开,不想回答。 曲欣悦瞪大眼,奇道:“皇上不能说吗?” 亓官拓结结巴巴的开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曲欣悦一脸莫名,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头。 没有什么比抓到给亓官拓下毒的人这事,更重要的了。 亓官拓呼出一口气,交代:“是静妃。” 曲欣悦怔愣……静妃? 这一刻,她疯狂的头脑风暴。 首先,静妃当时才多大?好像静妃只比亓官拓小两岁。 亓官拓八岁的时候开始常年闻到松柏汁熏香,当时静妃也不过六岁而已。 所以想给亓官拓下毒的人,根本不可能是静妃,最有可能的是通过静妃之手,静妃身边人! 甚至是长辈…… 安家吗? 但是害了皇上,与他们安家有什么好处? 百思不得其解的曲欣悦,想将这个发现告诉亓官拓。 但看到亓官拓脸上的倦容,以及静妃的长辈与亓官拓也有一层亲缘关系…… 她犹豫了。 最后曲欣悦决定自己先查一查再说,反正她能调动妙珠、妙荷以及守护在落霞宫的百来个暗卫。 人手上也算富裕。 曲欣悦犹自盘算着自己的暗查计划。 可落在亓官拓眼里,突然皱眉,抿嘴,不出声的曲欣悦让他觉得有点慌。 他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地捧着曲欣悦娇艳的脸,小心翼翼解释。 “悦儿别瞎想,那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静妃当时生母刚过世,太后怜惜她,便常将她接进宫里,朕身为表哥,受长辈所托,多少要照顾她几分。” 曲欣悦见亓官拓慌乱解释的紧张模样,猜亓官拓误会她吃味了。 她顿觉好笑,想到之前被亓官拓逗弄,开黄腔惹她脸红,便忍不住想小小的报复回去。 她低落的垂下浓密的眼睫,嘟嘴难过的开口。 “皇上,臣妾心生妒意了,无论小时候的皇上,还是现在的皇上,臣妾都想拥有呢。” 亓官拓呼吸一窒。 这是曲欣悦第一次对他说情话? 他眼神亮得惊人,灼灼地看着曲欣悦。 曲欣悦突然觉得此刻的亓官拓,眼神又凶又欲,暗沉沉的,有点吓人。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想要拉开她与亓官拓之间的距离时,亓官拓动了! 他忍心中悸动地对准水润的唇,狠狠啃噬磨咬,像马上要被吞吃入腹一样。 曲欣悦被动迎合着,弱小又无助,只能任由亓官拓为所欲为。 连后悔两个字都被亓官拓用力碾在口中,变成破碎声溢出。 娇弱无力的曲欣悦脑子犹如浆糊,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大口气,她刚想提醒亓官拓注意伤口,没想到唇再次被对方火急火燎堵上。 曲欣悦:……心好累,毁灭吧…… 刚回到太医署的太医,一个时辰后再次一脸懵的,被宣到落霞宫给皇上换绷带。 …… 第二天,曲欣悦醒来后,看着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再次怀疑亓官拓上上辈子是个狗精。 她决定今天一整天不理亓官拓,并用行动证明,拒绝和亓官拓去太和殿上朝。 神清气爽的亓官拓看到曲欣悦就算穿上衣裳,也遮不住脖子上青红印记后,莫名有些心虚。 另外,曲欣悦脖子上的印记,实在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本来坚持将带曲欣悦上朝的亓官拓,突然想将此刻的曲欣悦藏起来,不让别的男人看到。 等亓官拓来到太和殿后,已经习惯最近皇上早朝都带贵妃的大臣们:……突然有点不习惯? 想起贵妃娘娘第一次跟皇上早朝时,他们恨不得破口大骂的场景。 当时他们还想,只要贵妃娘娘不来掺和朝政的事,他们一定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奔走相告。 可现在贵妃娘娘突然不来了,绝大部分大臣们发现,似乎也没他们想象中那么高兴。 贵妃娘娘上早朝以来,从没有胡乱指手画脚,基本上总会安静聆听,但凡提出建议,总能一针见血。 这段时间甚至不知不觉帮他们,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 想贵妃娘娘的大臣们,整个早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唯有安尚书,见今天曲欣悦没上朝,显得格外兴奋。 虽然昨天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但估计也得手了吧? 正被朝臣们念叨的曲欣悦,此时正在听暗卫小队长禀报曲夫人的情况。 第39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39 暗卫小队长回禀:“贵妃娘娘,属下已神不知鬼不觉将曲夫人的药粉换掉了。” 曲欣悦很满意暗卫小队长的效率,道一句辛苦了。 曲欣悦道谢时,看人的眼神清澈且真诚,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句谢真的发自她的内心。 暗卫小队长低下头,心微热。 按说,以他们的身份,主子吩咐一句,就算他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都是应该的。 但得主子一句感谢,他的内心瞬间有种别样的感动! 曲欣悦不知她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收获了暗卫小队长的忠心。 她在思考是否要从曲夫人入手,彻查当年给亓官拓下毒的陈年旧案。 假如真的查出当年有人通过静妃给皇上下毒,静妃必被严惩,也算报了昨天遇刺的仇了。 在报仇一事上,曲欣悦一向崇尚仇人能早死,绝不留着过夜的想法。 她问暗卫小队长:“最近你们跟着曲夫人,可有看到曲夫人和什么人交好?” 暗卫小队长摇头。 “曲夫人从宫里回去后,一直闭门不出,并没有和什么人有交际,除了每天给您递牌子请求进宫外,一直很安静。” 曲欣悦有点失望。 原本想慢慢来,让暗卫跟着曲夫人循序渐进的查。 但现在发现。曲夫人用的坠胎药可能与多年前,给皇上下毒的药有关联,曲欣悦忍不住想加快暗查的步伐。 并且,已经在脑海里迅速生出一个计划…… “妙荷,你去安排曲夫人进宫一事。” “小队长,等曲夫人出宫后……你们见机行事,将曲夫人抓回来,声势要弄得大一点。” 这种任务对暗卫小队长来说,简直太轻松了。 他点头应下,回去摇人! 妙荷在旁听完,疑惑的问:“娘娘,您想拿下曲夫人,从曲夫人嘴里撬出药粉的消息吗?” 曲欣悦挑眉:“不然呢?咱们线索太少了,本宫不想跟他们耗太长时间,毕竟几个月后,孩子就要出生了。” 她温柔的摸摸隆起的肚子。 提及孩子,连平日里咋咋乎乎的妙珠,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姨母笑。 她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娘娘,抓曲夫人的事何不让奴婢去呢,奴婢一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抓起来,保证她祖宗十八代的事都能拷问出来!” 妙荷悄悄拧了妙珠一下,好心提醒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的好姐妹。 “娘娘这么安排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就你话多。” 妙珠被拧也不生气,很是憨憨的,嘿嘿吐了吐舌头笑了两声。 曲欣悦抿唇笑。 妙珠虽然一根筋性子直了点,但生了一颗赤子之心,身边有心思细腻的妙荷看着,两人相辅相成,也算不错。 她没跟两人讲自己的计划后续,事情成不成,还要看对手的心理素质强不强大再说。 要是对方稳得住,那一切还都难说呢。 …… 曲夫人收到宫里递来的消息——递上去的进宫牌子准了。 她意外的愣了一下。 这几天递进宫的牌子一直被拒,她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曲欣悦对她起了疑心。 正寝食难安着,以为以后想再接近曲欣悦难了呢! 此时知道曲欣悦还愿见她,曲夫人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换上衣裳,小心翼翼拿出藏起来的堕胎药粉,揣在袖带中,曲夫人迫不及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再次见到身穿华服,一身珠光宝气,整个人变得贵不可言的曲欣悦,曲夫人还是差点忍不住心底的恨意。 想到自己的女儿在牢中受苦,日日受着非人的折磨,贱人生的曲欣悦却在宫里享福,她就心如刀割。 曲夫人摸摸藏在袖中的药粉,内心疯狂! 曲欣悦扫了一眼曲夫人自以为隐晦的动作,唇角微勾,假如曲夫人知道袖中的药粉是假药会疯吧? 她心情大好的拿出棋盘,对曲夫人道。 “最近本宫跟皇上学了些棋艺,不知夫人今日可有兴致陪本宫下几局?” 曲夫人眼睛一亮! 她之前还苦恼如何近距离,接近曲欣悦呢。 没想到曲欣悦一来就送惊喜? 曲夫人心花怒放,上回离曲欣悦最近一次,也要隔上差不多一丈远,药效估计影响不大,这次……呵。 曲夫人嘴角含笑,微微屈膝:“臣妇当然乐意之至。” 曲欣悦笑了笑,摆开棋局,伸手示意曲夫人坐在对面,两人执子手谈。 两人各怀心思,故意拖慢落子的时间,你来我往,竟显得格外和谐。 一个时辰后,曲欣悦突然闷哼一声,蹙起了眉, 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妙珠和妙荷吓得第一时间扑向曲欣悦。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来人啊,快请太医,娘娘肚子不舒服!” 曲欣悦看到惊慌失措的妙珠和妙荷,有些无奈。 她记得事先已经跟她们两人说过了呀,今天可能要玩点刺激的,到时候不要太过担心她。 没想到还是吓到她们了…… 曲欣悦悄悄捏了捏妙荷的手。 妙荷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关心则乱? 她看了眼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妙珠,果断阻止曲欣悦提醒妙珠。 有妙珠这么真实的‘表演’实在有利于迷惑曲夫人,加上妙珠性子直,就怕知道真相了演得太假。 曲夫人在曲欣悦‘痛苦’的捂着肚子呻吟时,也被惊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好像……事情成了! 只是她有些疑惑,不是说这药要长时间的接触,然后才能悄无声息让对方一尸两命吗? 怎么效果这么快? 不过想到刚才她与曲欣悦的距离,又觉得大约是距离的问题,事情没出错。 放了心的曲夫人极力忍住快意的笑,装作关心又被惊吓到的神色,最后无奈的对妙荷道。 “宫里这么忙乱,本夫人留在这里反倒碍事,还是出宫去等消息吧,等娘娘好转了你能给本夫人传个话吗?” 妙荷匆匆应了一声,忙着去‘照顾’曲欣悦了。 走出落霞宫的曲夫人听到,身后宫殿内传来乱糟糟的声响,再也不压住嘴角痛快的笑。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希望很快能听到一尸两命的消息呢……”她轻声呢喃,脚步轻快的朝宫外走去。 落霞宫内,曲欣悦放下捂着肚子的手,拿去杯子先咕嘟咕嘟灌上几口,才缓解不断呻吟造成的嗓子不适感。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水灵灵的美眸眨出笑意,问妙荷。 “人走远了?” 妙荷看到曲欣悦如此灵动的一幕,点着头抿嘴笑:“走远了,估计这会正在自得偷乐呢。” 哭成大花脸的妙珠,骤然看到前一刻还天快塌了,下一刻马上谈笑风生的妙珠和贵妃娘娘,大脑一片浆糊,茫然极了。 第40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0 跟着曲夫人出宫的还有一则消息。 贵妃娘娘突然间腹痛难忍,落霞宫已经闭宫,贵妃娘娘的腹中皇嗣唯恐不保! 这则消息,以一种非常夸张的速度,疯传着。 刚下朝的皇上听到宫人们的窃窃私语,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受曲欣悦之令,等在太和殿外,欲告知皇上消息乃谣言的妙珠:…… 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怎么肥事? 她连忙上前,趁着请安匆匆将贵妃娘娘让她转交的纸片,弹进皇上手中。 亓官拓怔了一下,打开纸片。 跃然纸上的是一副生动简洁的线条画。 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浓浓的一家三口温馨画面扑面而来。 落款是一个悦字和三两笔勾勒出来的笑脸。 “调皮!”亓官拓磨牙,将纸条小心折好,宝贝似的装进荷包中,与他的私人印章放在一起。 眼底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 亓官拓不知曲欣悦不止在忙着报复曲夫人,也顺手帮他查当年的投毒案。 但这都不影响他们之间的默契。 当退朝的大臣们从太和殿出来,同样听到宫女小声的议论声后,几乎所有大臣们的表情都如遭雷击。 他们火烧屁股似的跑到亓官拓面前,紧张的求证。 “皇上,贵妃娘娘真的出事了?” 亓官拓看着大臣们眼巴巴的眼神,摇头,矢口否认:“爱卿们不必担忧,没有的事。” 大臣们的心骤然沉到谷底,皇上说没事时,你别皱眉一副很难过但是我得忍着的表情啊。 老臣们已经以泪洗面,好不容易盼来的皇嗣啊! 站在众臣身后的安尚书低下头,心中窃喜,心中已经笃定昨天的刺杀成功了。 至于皇上为何瞒着众人贵妃出事,皇嗣不保的事? 那还不是皇上担心大家再提过继皇嗣的事嘛! 皇上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安尚书以为窥到了全貌,决定回去就搞事。 既然亓官拓这个皇上已经对安家不仁,那么何不换个更加善待安家的皇上呢? 亓官拓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脸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已有一番计较。 只是现在还不是与别有异心之臣清算的时机。 再者,悦儿虽然在纸张上表示她很好,但他还是想亲眼看到人才真正放心。 曲大人一脸愁容的回到曲府,倒不是多担心曲欣悦这个女儿。 而是他想到一事,最近他夫人总奇奇怪怪的,还总往宫里递牌子。 他心底门清,夫人和曲欣悦根本不和,却这么拼命的往曲欣悦身边凑。 现在曲欣悦出了事,很难不让他多想。 就怕家里夫人闯下弥天大祸,到时候连累他。 忧心忡忡的曲大人刚进屋,便看到曲夫人一改往日愁容,嘴角噙着笑,罕见的哼着小曲。 显然兴奋得十分上头了。 曲大人脚下一顿,心底生出一股设想成真的不好预感! 他脸色发白的挥退要上前伺候的小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曲夫人面前,沉声问:“你今天又进宫了?” 曲夫人毫不掩饰的眉飞色舞,轻快的嗯一声。 夫妻多年,曲大人如何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看到曲夫人的反应,曲大人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抖着手指指着曲夫人,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这愚妇!” 曲夫人一贯强势,顿时不乐意了,伸手拍掉曲大人指着她的手指,冷笑。 “怎么?心疼那个小贱人了?凭什么然儿在受苦,小贱人还能享福?” “你……”曲大人身形踉跄着后退,哎呀一声,“你可知这要大祸临头啊!” 曲夫人毫不惧,并一脸自得,白了曲大人一眼,鄙夷道。 “瞧你那胆小样,放心,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 曲大人闻言,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侥幸。 突然,门外一阵嘈杂。 有丫鬟受到惊吓的尖声惊叫声,有小厮受到踢打的惨叫声。 还没等曲大人和曲夫人走出屋,他们所在的房门骤然被一股大力踹开,差点砸在他们的脸上。 “人在这里,都围起来!”跟御林军借了人和铠甲的暗卫小队长,腰挎长刀,龙行虎步,威风凛凛进屋。 身后的御林军大吼一声。 是—— 动作迅速将屋子团团围住。 密集到连只耗子都休想从他们脚下溜走。 曲大人和曲夫人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铁血!什么叫杀气凛冽! 两人吓得面白如纸,双腿发软。 曲大人心底只剩一个声音,完了,完了,都完了…… 曲夫人仍旧心存侥幸,笃定曲欣悦就算怀疑她,也找不到证据。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露出镇定的笑,虽然笑容有点僵。 “各位大人,请问你们这是?你们看曲府虽然小门小户,但是曲府怎么也是贵妃的娘家不是……” 最清楚内里情况的暗卫小队长冷笑,这时候才想起贵妃是出自曲府啊? 早干嘛去了? 他懒得和曲夫人掰扯,直接抬高手臂一挥,大喝一句:“将曲夫人押走!” 两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御林军上前,将曲夫人的双手用力反剪在身后,押着她大步往府外大街走去。 暗卫小队长走在最后面,在离开曲府前,想到贵妃娘娘在曲府吃尽苦头的事,脚下一顿。 他转身来到曲大人面前,黑沉着脸,冷声恐吓。 “曲大人,曲夫人涉嫌给贵妃娘娘下毒一事,现在要押走严审,假如曲夫人供出此事还有曲大人参与的话……” 未说完的话隐没在暗卫小队长不怀好意的眼神里。 曲大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眼白一翻,彻底吓得晕死过去。 暗卫小队长愣了一下,根本想不到曲大人这么不经吓。 他撇撇嘴,丢下一句胆小鬼,才转身快步跟上队伍。 曲夫人被押出曲府外时,街道上的人全都看到了,大家都好奇怎么堂堂五品夫人会被御林军带走? 一时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曲夫人直接被押送至皇宫内。 曲欣悦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享受贴身女婢递上贴心剥好的坚果时,哪有半点肚子不舒服的样子? 刚被押到曲欣悦面前的曲夫人,眼睛倏然睁大,不甘心,又觉得庆幸。 曲欣悦的肚子没事,曲欣悦岂不是更没理由定她的罪了? 曲夫人压下心底的仇恨,故作镇定的问:“不知臣妇犯了何错?让贵妃娘娘用这种手段将臣妇请进宫?” 曲欣悦抬起浓密的眼睫,眼底尽是寒意,冷声问。 “那请问曲夫人,本宫的母亲又犯了何错,你非得取她性命? 本宫又犯了何错?从小要在曲府内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何错,需要你不惜下药毒死他?” 曲欣悦的眼神锐利如刀,令曲夫人不敢直视。 她眼神闪躲,死不承认的回答:“臣妇不知贵妃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曲欣悦冷呵,也不指望曲夫人能心生悔意,只淡淡的问出今天最想知道的问题。 “本宫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药粉?说与不说本宫早晚都能查到,但今日曲夫人有没有命活,就看夫人能不能说真话了。” 第41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1 曲夫人还想狡辩,膝盖后面的腘窝突然被妙珠狠踢一下。 力道之大,一下子将她踹扑在地,额头先着地,结结实实咚的一声,给曲欣悦磕了个大响头。 等她再抬起头时,只见她的额头鼻梁和嘴唇,像是被磨砂片狠狠摩擦过一样,脱了一层油皮。 疼得曲夫人五官差点没扭到错位。 妙珠意犹未尽,逼供她是专业的! 她假装兴奋的问:“贵妃娘娘,您看曲夫人嘴很硬啊,都这么了还不招,要不奴婢试试别的办法吧?” 说罢,她铮的拔出一把匕首。 匕首反着寒光,吹发可断。 她的视线落在曲夫人身上,上下打量。 好像再考虑切哪块比较漂亮一样,看得曲夫人嗓子发干,双脚微颤,害怕极了! 突然,妙珠高举匕首,对准曲夫人的眼扎下去,匕首几乎摩擦着曲夫人的眼睫,狠狠扎进玉砖里。 寒光逼得曲夫人睁不开眼。 “啊——” 曲夫人哆嗦着,几乎崩溃的尖声大叫。 妙珠眨眨眼,声音夸张又做作的感叹:“哎呀,扎歪了呀,本来想扎眼睛里的,啧啧,下次一定瞄准点。” 曲夫人眼神慌乱,第一次这么直面死亡的折磨,她怕了! “我说,我说!”她泪流满面,尽管对曲欣悦恨得要命,但这一刻她想活。 妙珠撇撇嘴,有点扫兴。 她会的逼供手段还多着呢,没想到曲夫人是个软骨头。 曲欣悦直起身子,目光直视曲夫人,慵懒又不失强势的问:“给夫人药粉的人是谁?” 曲夫人气得泪如雨下,心底也恨起给她药粉的硕郡王妃,要不是硕郡王妃给她药粉,她今日也不会落到小贱人手里。 招出硕郡王妃,曲夫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之前死不承认,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死不承认自己对曲欣悦下过毒罢了。 她知道,招出了给她药粉的人,便也是变相承认她给曲欣悦下药的事实。 “硕郡王妃,是硕郡王妃。”曲夫人带着哭腔喊,身子像泄了一股气般,瘫软在地。 她不知道承认下毒之后 ,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曲欣悦仔细观察曲夫人,确定没有说谎后,黛眉微蹙。 不是安家吗? 她以为从静妃小时候身上常年携带,疑似毒药的松柏汁熏香。 到如今曲夫人给她下毒的毒粉,也还含有松柏汁熏香味,这其中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听说有一些怪医,制出的药,喜欢留下自己的标记。 以前她猜测松柏汁熏香味,就是这一种特殊的标记。 难道猜错了? 想不明白的曲欣悦也不急着寻求答案,反正她仇人多,能解决一个算一个,没解决的可以慢慢来。 现在既然从曲夫人口中问出了答案,曲夫人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她冷清的目光落在曲夫人身上,微勾起一抹薄凉的笑:“谢谢夫人配合,现在夫人可以回去了呢。” 曲夫人顿时呆住。 她从难以置信到狂喜,嗓音哆嗦,问:“你说……我可以回去了?你不杀我?” 曲欣悦嗤笑,慢条斯理的回答:“本宫杀你做甚?杀你还脏了本宫的手。” 就在曲夫人脸上露出轻松之色时,曲欣悦红唇轻启,慢悠悠道。 “不过,不知硕郡王妃知道夫人今天被带走,会不会害怕夫人供出她,她会不会对夫人下手?本宫在这祝夫人好运。” 曲夫人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 曲欣悦没有兴趣欣赏此时犹如惊弓之鸟的曲夫人。 她看向妙珠:“妙珠,送曲夫人出宫。” 曲欣悦知道,曲夫人这一回去,十有八九没命活了。 她转头吩咐一直站在阴暗角落,充当影子的暗卫小队长。 “从现在开始密切监视硕郡王府,假如硕郡王妃派人去杀曲夫人的话,将其拿下!” 此时无论妙荷还是暗卫小队长才明白,之前大张旗鼓抓曲夫人,还是现在轻飘飘的将曲夫人放了。 为的不过把曲夫人当鱼饵,钓硕郡王妃这条大鱼。 有这样杀伐果决的主子,妙荷和暗卫小队长久违的,竟生出一种热血沸腾的兴奋感。 …… 曲夫人浑浑噩噩的被送回曲府,刚悠悠醒来的曲大人看到几乎半张脸都磨掉一层油皮的曲夫人,吓得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结结巴巴的问:“夫人,贵妃放放你回来了,没没事了吧?” 曲夫人没看曲大人一眼,匆匆回答:“没有。”说完快速进了主屋,反手将房门从里面锁死。 她决定从今天起,都不出这个房门了! 只要她不出门,将门锁好,就没有生命危险。 硕郡王府。 自从硕郡王爷被皇上故意调去淮江剿匪后,府中没人上朝,亓官白的消息总有些滞后。 刚和新纳小妾胡天胡地的亓官白,听到小厮来报:“世子爷,听坊间传言,贵妃娘娘腹中皇嗣唯恐不保了。” 亓官白眼睛顿时一亮,推开怀中小妾,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裳,赶紧找硕郡王妃。 “母妃,母妃,听说曲欣悦的孩子要不保了!” 硕郡王妃自从将药粉交给曲夫人后,早知会等到这个结果。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微怔了一下。 不过她不懂药理,只是稍微诧异一会,便开心起来。 可是一抬眼,就看到白世子两眼放光,还惦念着曲欣悦的模样。 硕郡王妃心底一阵膈应,忍不住贬损一句:“曲欣悦都不是完璧之身了,别人玩剩……” 话没说完,却被亓官白一句话堵回来:“可是她最美啊!” 莫名觉得被内涵到的硕郡王妃,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不过想到给曲夫人的药,据说药性之猛,曲欣悦肯定一尸两命。 她又马上顺心了,儿子再惦记,人长得再美又怎样,反正人都要没了。 硕郡王妃惬意的端起茶杯,动作优雅的用杯盖拨开茶叶,小小噙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古话说得好,红颜薄命。 突然,一个打扮干练的嬷嬷快步进屋。 她神色焦灼,顾不得亓官白在场,直接对硕郡王妃开口。 “王妃,一个时辰前御林军突然闯入曲家,带走曲夫人往宫里去了,但不知何因,刚才曲夫人又被放了回来。” 硕郡王妃瞳孔一缩,手中的茶杯一晃,滚烫的茶水从茶杯中荡出,泼在她手上。 她吃痛得松手,茶杯砸在地上,摔成四分五裂,声音之响却不及她脑海里的轰鸣作响声。 硕郡王妃不知道御林军为何要带走曲夫人,难道是下毒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这毒这么隐秘,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但不知道曲夫人下毒的话,为何御林军会突然闯入曲家? 不对!如果知道曲夫人下毒,怎么会放曲夫人回来? 硕郡王妃脑袋里一团乱麻,趋利避害的心理只想将危机降到最低。 她顾不得手上的烫伤,霍然抬头,对准备帮她包扎的嬷嬷道。 “章嬷嬷,曲夫人不能留了!” 第42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2 硕郡王妃深吸一口气,看着章嬷嬷哀求道。 “章嬷嬷,您要看着本宫去死吗?万一他们真的察觉到毒的事,曲夫人再供出本宫,本宫岂能有命活?” 章嬷嬷只觉得硕郡王妃有点自乱阵脚了,此时还不清不楚,何不再观望观望? 而且京都认识硕郡王妃的人,谁不知道她是硕郡王妃身边最得力的人? 在外代表的便是硕郡王妃地门面。 假如她出手,万一被人抓到,大家都会认定此事是硕郡王妃所为! 但章嬷嬷看到硕郡王妃的意思,好像不去就是对不起她,想让她去死一样。 章嬷嬷叹息一声,妥协的点点头。 她打算等这件事过后就离开了,这么多年,该报的恩已经报完。 她怕再继续待在硕郡王妃身边,会把自己赔进去。 硕郡王妃不知最得力的章嬷嬷已心生离意,她迫不及待的让章嬷嬷出门‘办事’去,免得夜长梦多。 此时落霞宫中。 终于抱得美人的亓官拓心底怨念满满,低沉的嗓音透着点小委屈。 “悦儿已经一天不理朕了。” 想起今早下早朝时那一场虚惊,目送朝臣们离开后,他忙不迭往回赶。 哪知他的贵妃娘娘在他面前转了两圈表示很好后,就将他赶去太和殿批奏折去了。 说今天有事要忙…… 曲欣悦觉得亓官拓有点太黏人了点,不过倒也不反感。 虽然昨晚亓官拓有点胡作非为了点,今天已经晾了他一天,曲欣悦觉得也差不多了,现在应该适当的给点甜头。 她捧着亓官拓棱角分明的俊脸,吧唧一口亲在对方唇上,笑眯眯的撒娇。 “臣妾现在不是理皇上了嘛。” 亓官拓自从知道自己心意后,对曲欣悦就没法以平常心相待。 更别说此时撒娇卖乖的曲欣悦,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肯吃亏的狠啜一口回去,才板正起脸。 “悦儿,答应我,以后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来说事,尽管知道是假的,但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曲欣悦看到亓官拓在说这话时,眼底闪过的一丝惶恐。 她心微微一疼,有些后悔。 片刻后,曲欣悦愧疚的扑倒亓官拓怀中,小声低喃:“对不起。” 突然,亓官拓护着曲欣悦肚子的手,被踹了一下。 两人瞬间呆住! 亓官拓眼睛瞪大,很是惊奇地盯着曲欣悦的肚子,嗓音扬得高高的,难以置信的问:“他他他他踢我了!” 曲欣悦水润的唇慢慢绽开一抹温暖的笑,星眸微弯,雀跃的点头。 “周太医说,四甲大的胎儿会在肚子里伸手、打嗝、踢腿呢。” 得到曲欣悦的肯定,亓官拓脸上立刻露出有生以来,最傻最憨的咧嘴笑。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曲欣悦隆起的肚子,小声跟肚子里的孩子商量。 “乖,再踢父皇一下。”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听懂了似的,真的很给面子,小小的踢了一下下。 这一次,早有准备的亓官拓,深深记住了这种触感,却觉得踢在掌心的力道,好似踢在他的心坎上。 他眸光一下子变得柔软,这是他和悦儿的孩子啊! 只是,接下来孩子估计有点烦这个憨爹了,无论亓官拓再怎么和孩子商量,孩子都没再搭理他。 当两个新手父母因为第一次胎动,而感到神奇和惊喜时,曲府埋伏了半天的暗卫小队长,终于发现了可疑目标。 只见一个穿着曲府粗使嬷嬷衣裳的中年妇人,鬼鬼祟祟靠近曲夫人所在的主屋。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神情一凛,立刻精神起来! 暗卫小队长打个手势,示意大家镇定下来,抓贼抓赃,先等人动手再说。 他可知道贵妃娘娘没想让他们救曲夫人。 事情果然如暗卫们所想。 只见行迹可疑的妇人用手指戳破窗户纸,确定曲夫人确实在屋内后,从脚踝绑带处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从门缝处探进去,悄悄撬动门栓。 随着哒的一声传来,妇人侧身轻轻推开屋门,脚下无声入内。 暗卫小队长眼睛一亮,抬高手臂迅速打个暗中包抄的动作。 暗卫们行动了! 他们身形如暗夜中的鬼魅掠动,所过之处悄无声息,风过无痕般。 不知不觉中,已将整个曲府主屋围个水泄不通。 当暗卫小队长听到屋内传来挣扎和闷哼声时,带着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门而入。 屋内蜡烛光线昏暗,床榻上的曲夫人已被人割破喉管,发出嗬嗬的破音声。 曲夫人看到暗卫小队长等人后,求生的本能令她朝伸出求助之手。 但曲夫人是被人割破喉管,除了等死,根本救不了。 不过即使能救,暗卫小队长怎么会去救曲夫人呢? 眨眼间,曲夫人双眼圆睁,躺在血泊中气绝,在不甘中死去。 章嬷嬷看到突然出现的暗卫小队长等人时,心底倏然一沉,脑海中警铃大作。 她第一时间朝暗卫小队长扬出一把毒粉,趁暗卫小队长三人急退闪避之际,立刻夺门而出,准备一逃了之。 暗卫小队长一点也不急,只因屋外已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他这次为了防止人逃走,坏了他的名声,可是摇足了人马。 连下个月的俸禄都许出去了╭( ̄▽ ̄)╯╧═╧ 等暗卫小队长出屋,果然看到同僚们已经将对方抓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候,暗卫小队长也终于看清对方的脸。 果然如贵妃娘娘所料,给曲夫人药粉的人出现了,而这位正是硕郡王妃身边的章嬷嬷哇! 第43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3 暗卫们准备将章嬷嬷拖走时,迟钝的曲府众人终于小心翼翼的聚拢过来。 暗卫小队长一眼看到人群中,举步不前的曲大人。 “曲大人。”他上前打招呼,在曲大人顿时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沉声道。 “请曲大人节哀,我们抓到凶犯时,曲夫人已被凶犯以非常残忍的手段杀害了。” 曲大人眼睛倏然睁大,脑瓜子嗡嗡的,这一整天接二连三受到惊吓,精神折磨得已经有些恍惚了。 暗卫小队长摇摇头,曲大人不仅怂还弱得很,真是祖坟冒青烟,才出个贵妃娘娘这样的人物! “你们好好照顾你们的老爷吧,我们先撤了。”他随口吩咐曲府众人。 曲大人再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的生父,贵妃娘娘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让曲大人沾到一点好处,但也没想真要了曲大人的命。 …… 章嬷嬷最在乎的人是她自己,当晚暗卫小队长便拿到了口供。 口供于清晨送往落霞宫。 落霞宫内,皇上正哄着曲欣悦跟他一起去上早朝,骤然听到暗卫小队长求见。 他微拧眉,不悦的想,怎么暗卫小队长一天里见到贵妃的时间,都比他这个皇上还多? 曲欣悦怪嗔的看了一眼,变成醋缸的皇上。 “皇上,臣妾让小队长去办的都是正经事,要是皇上不信的话,就与臣妾一起见见小队长吧。” 亓官拓立马警觉,很有求生欲的否认。 “朕怎会不信悦儿呢?”只是人却没离开。 亓官拓心底百爪挠心一般,好奇贵妃到底在忙些什么? 能忙到都冷落他了。 曲欣悦看着口嫌体直的亓官拓,忍俊不禁。 暗卫小队长这么早赶来,她大约心底有些猜测。 大概是钓鱼有结果了。 脚步轻快走进前殿的暗卫小队长,看到曲欣悦和亓官拓一起从内殿走出。 他立刻上前行礼,然后视线开始飘向曲欣悦,小表情透着询问,接下来的话是皇上能听的吗? 亓官拓:…… 他的俊脸瞬间黑下来。 还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吗? 曲欣悦噗呲一笑,对暗卫小队长笑着开口:“你说吧,没事的。” 暗卫小队长松了一口气,假如目光能化成刀,他可能要被皇上凌迟一百遍了。 “贵妃娘娘,昨夜依娘娘所言,成功抓捕到刺杀曲夫人的章嬷嬷,这是连夜审讯的口供,请您过目。” 亓官拓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一直以为贵妃要对付的人仅是曲夫人,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掺和进了别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欣悦将口供一目十行的扫过,转手递给亓官拓。 亓官拓早已心生疑窦,哪会推拒,接过快速翻阅起来。 随着他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冷峻。 直至他将来供状一手拍在桌面上时,英气深邃的脸已经面沉如水。 “岂有此理!简直胆大包天!毒害贵妃,残害皇嗣,真是罪该万死,不杀她难泄朕心中大恨,立刻推出午门问斩!” 暗卫小队长见皇上脸上不可遏制的怒火,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皇上常年冷着脸,很少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喜怒,现在却震怒到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见皇上已怒到极点! 曲欣悦给暗卫小队长使了个眼色。 暗卫小队长赶紧躬身告退,马不停蹄地出宫执行皇上的命令。 亓官拓犹不解恨,对赶来伺候的魏总管下令:“去兵营点五千兵马,围硕郡王府!” 魏总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说五千人也太多了吧,像全调走暗卫的硕郡王府,不用调用兵营。 只需百来个御林军就能翻了他。 但看到皇上现在恨不得亲自杀到硕郡王府的暴躁模样,魏总管很识趣的去将皇令安排下去。 整个落霞宫前殿宫女们,皆被亓官拓身上冷峻的气势,吓到噤若寒蝉。 曲欣悦不忍向来听话又懂事的宫女们,留在殿内担惊受怕,悄悄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宫女们感激的看了眼曲欣悦,静静的退了出去。 整个前殿只剩下曲欣悦和亓官拓后两人,曲欣悦依偎进亓官拓怀中,柔声说。 “别生气啦,臣妾从头到尾都没吃亏呢。” 面对曲欣悦,亓官拓的暴脾气犹如潮水般退去,搂住怀中香香软软的佳人,声音闷闷的。 “我虽然气那些心怀歹意的人,但更气的是我自己,直到现在才知你这几天经历过这么危险的事。” 曲欣悦看不得亓官拓过分自责的模样,纤纤玉指抚在对亓官拓眉心处,试图抚平眉心上的皱褶。 她柔声劝:“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会保护自己的,而且臣妾不仅想查是谁毒害臣妾,还想查皇上当年中毒的事。” “我中毒的事?”亓官拓微怔。 曲欣悦现在越来越习惯亓官拓在她面前,喜欢用‘我’而不是用朕这个自称了。 她原本还没打算这么快告诉亓官拓,她欲查当年之事。 但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她干脆将自己知道的,和所猜疑的全盘托出。 亓官拓脸露诧异,挑眉:“你说你……怀疑安家?” 问完后,他犹自细细回忆,理智上,他觉得安家应该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再怎么说太后出自安家,安家怎么说也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外祖家。 他好,安家才能好! 安家是脑子被狗吃了,才会对他下手吧? 可如果提到疑点松柏汁熏香味…… 亓官拓又没理由反驳曲欣悦的话。 曲欣悦毛茸茸的头,蹭了蹭亓官拓的脖颈,软声问。 “皇上,此事就交给臣妾去查吧,怀疑安家不过是大胆猜测,但臣妾会小心谨慎求证的,要真不是安家做的,安家也根本不怕查对不对?” 亓官拓瞬间被说服。 虽然他相信安家没这么没脑子,但更愿意宠着曲欣悦。 突然,亓官拓想起一事,脸色一僵。 “刚才供状上附带的抓捕流程,写道章嬷嬷朝暗卫扬出一把毒粉,悦儿你说……” 曲欣悦微微点头,她也是怀疑硕郡王妃是从哪里拿的堕胎药粉? 而章嬷嬷还身怀上好武技,几十个暗卫围捕,还需打斗一会才能拿下。 章嬷嬷到底什么来历? 可是这些都没问出来,因为亓官拓怒火中烧,直接让人将章嬷嬷砍了。 曲欣悦的头埋在亓官拓怀中,吃吃的笑。 她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皇上,还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等笑够了,曲欣悦才抬起水润润的眸,微勾着唇安慰。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个硕郡王妃嘛,硕郡王妃在下毒一事上,才是主谋不是吗?” 她认为一切的突破口,都在硕郡王妃身上。 只要撬开硕郡王妃的口,事情估计会变得明朗许多。 曲欣悦始终对松柏汁熏香的出现,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第44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4 一纸令下,驻扎在京都郊外的羽林军,身穿甲胄,装备骑矛大刀,组成长形方阵,进了内城后走在主道上,直逼硕郡王府。 他们面容肃穆,脚步整齐,齐步跑时甲胄上地铁片摩擦出冷硬的咔咔声。 气场直接十米八! 沿途的商贩全都头皮发麻的后退。 虽然他们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莫名有些怵这种过分庄严肃穆的场面。 同时也猫爪挠心一般,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昨天才有御林军围了曲府。 今天就有羽林军冲进内城,也像是要去围哪个府邸似的? 消息灵通的人悄悄对旁边的人说:“你知道吗?昨晚曲夫人在曲府被人杀啦,曲府下人刚才急匆匆出来买停灵发丧的东西呢。”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昨天曲府闹一场,曲夫人这就没啦? 那今天…… 众人瞬间不敢再多言,看向羽林军的眼神,充满敬畏。 御林军进城的消息太过声势浩大,不一会,消息便像龙卷风,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整个京城。 硕郡王府负责采买的下人,匆匆回到府中后,马上聊八卦一样,跟众人分享街上的新鲜见闻。 硕郡王府的下人们聚集在一处,津津有味的听着八卦。 他们从没想过,羽林军会和硕郡王府之间有什么联系。 毕竟羽林军是皇上的禁卫军,取国之羽翼、如林之盛的意思。 设立亲军都尉府,统领中、左、右、前、后五卫,专事对皇城的保卫。 常年驻扎在京郊外,虎符在皇上手里,也只有皇上能调动。 硕郡王府的下人们听得两眼放光,可惜着刚才没出府在现场感受一下羽林军的英姿。 路过的硕郡王妃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昨晚章嬷嬷出去后,再也没回来过。 她忐忑不安了一晚上,大清早马上让心腹丫鬟出去打听消息。 心腹丫鬟回来时,告诉她曲夫人已夭亡。 可没等她高兴,便收到午门斩首一人的消息。 听人描述,被斩杀之人不 是一夜未归的章嬷嬷,还能是谁? 硕郡王妃听到消息后,心底咯噔一声,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只希望是多虑了,或许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 直到此时,听到下人们谈论起突然进城的羽林军,硕郡王妃的心抑制不住狂跳起来。 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骤然,硕郡王府外传来一阵铿锵的齐步跑声。 声音越来越近。 正在热议羽林军的硕郡王府下人们,声音卡在嗓子眼,面面相觑。 莫名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荒唐感。 “众将士听令,速将硕郡王府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人!” 犹如洪钟的男声,从墙外传来。 硕郡王府的下人们个个吓得面白如纸,心惊肉跳又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硕郡王妃的身子微微一晃,倏然,她眼神变得凌厉,看向府中的下人们。 “你们去寻些重物,将门给本宫抵死了,别让他们闯进来!” 听到这话的下人们,心态都快裂开了。 什么?王妃让他们去跟几千个羽林军对着干? 这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吧? 硕郡王妃见下人们脸露出为难之色,显然不想听令。 她冷笑一声,声音狠辣。 “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全部家人的身契可都在本宫手里,敢不听话,回头全都打死!” 说罢,她不再管府中的下人们会如何不情愿,她知道他们一定会照她的话去做。 虽然终究挡不住羽林军进府的步伐,但也能替她拖延一段时间。 这点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 硕郡王妃深吸一口气,拼命朝亓官白所在的院子跑去。 …… 亓官白听到吵闹声,准备走出院子,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却在院门处差点和迎面跑来的硕郡王妃撞上。 他下意识扶住硕郡王妃,关切的问:“母妃,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吵闹?” 目光却骤然凝固在硕郡王妃狼狈的打扮上。 硕郡王妃反手将身后的院门关紧,抿着唇,沉默地拉着亓官白的手臂匆匆走向书房。 在亓官白的印象中,他的母妃向来运筹帷幄,谈笑风生的。 何曾见过如今衣裳上沾了泥点,鞋子沾满了灰尘,就连头上的珠钗也因为奔跑,此时只能歪歪斜斜勾在散乱的发间。 脸上的妆容更是早已被汗水晕开,看起来狼狈极了。 “母妃,到底发生了何事,您倒是说啊!”亓官白急得大声问。 硕郡王妃抬起头看向亓官白。 此时亓官白才发现,硕郡王妃的眼睛里已蓄满泪水。 “母,母妃?”亓官白气弱,心底惴惴不安。 硕郡王妃爱怜地抬头摸摸亓官白的头,突然发现儿子已经这么高了,她需要踮起脚点才能够得着儿子的发顶。 硕郡王妃迅速转身,将眼底的泪拭去,再转回来时,脸上的神情已变得镇定。 “白儿,今日母妃跟你说的话,你要牢记在脑海里。” 亓官白不明所以,总觉得今日母妃怪怪的,但还是点头应下来。 硕郡王妃眼神放空,思绪陷入到回忆长河中。 半晌,说出来的话,却如一道响雷,在亓官白的脑海里炸响,令他呆愣在原地。 硕郡王妃知道亓官白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消化她所说的话,她拍拍儿子的臂膀,无声的鼓励后,方默默离开。 等亓官白回神时,已看不到硕郡王妃的身影。 他想起母妃与他说的话,心下不安,顿时撒开腿往外跑。 可当他来到屋外,才发现整个硕郡王府已布满了羽林军。 一个小将看到亓官白后,沉声开口:“世子爷请留步,末将们正在缉拿罪妇安氏,还望世子爷不要干扰末将们做事。” 亓官白脸一沉,厉声大喝:“大胆,你知道我是世子爷,还敢拦下本世子?” 末将脸色不好,但事实确是如此,白世子不配合,他暂时也拿白世子没办法。 突然,远处传来大嚷声:“不好了,硕郡王妃自尽了!” 亓官白脑袋嗡了一下,眼神凶狠的环视四周,大有谁拦他杀谁的眼神,而后抬脚朝硕郡王妃所住的院子方向跑去。 当他抵达时,入眼已是早已服毒身亡,被人稍加收敛,现躺在一块门板上的硕郡王妃。 “母妃……”他脚步踉跄,扑倒在硕郡王妃身边,潸然泪下,脑海里不断回响起刚才母妃嘱咐过他的话。 母妃说,儿子,今天这事不能善了,皇上身中剧毒,贵妃和皇上皆怀疑是咱们硕郡王府动的手。 她说,现在不是皇上和贵妃死,就是硕郡王府亡啊,我儿将来可是要当帝王的人,可不能因为母妃这点错处断了帝路。 还说,母妃只要抗下所有,皇上就不能怪罪到你身上,毕竟你是无辜的。 母妃还说,儿啊,你要替母妃报仇! 第4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5 硕郡王妃服毒自尽的消息,暗卫小队长第一时间送进宫里。 曲欣悦诧异极了,瞪大眼再次确定:“你说硕郡王妃服毒自尽了?” 暗卫小队长点头,道了一声“是”然后双手呈上一页纸。 “羽林军围府时遭到硕郡王府下人顶门并顽强抵抗,过三刻钟才在主院的寝室中找到硕郡王妃。 当时硕郡王妃已气绝身亡,手中正攥着这张遗书。” 曲欣悦的视线落在遗书上,字迹有些潦草凌乱,显然在非常仓促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她蹙眉,脑海里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 按理来说羽林军围府后,因遭到王府下人抵抗,三刻钟才入府。 已经给硕郡王妃留下足够多的时间。 为何短短几句话的遗书要这么赶时间写? 那有一段空白的时间硕郡王妃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时亓官拓下早朝回来,看到曲欣悦若有所思的神色,顿时快步上前,墨玉般的眸子浮上柔情,关切的问。 “悦儿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曲欣悦看了一眼亓官拓,眉眼丧气的耷拉下来,将手中的硕郡王妃遗书递过去。 遗书上字迹潦草写着…… “下毒之事,非本宫之意,本宫亦被章嬷嬷所胁迫,章嬷嬷乃江湖药怪,药冥王的夫人。 如今本宫被人所逼犯下的错事,虽情非得已,却也无颜苟活于世,下毒一事白儿亦不知,还望皇上顾及同根同源的份上,善待硕郡王府。” 亓官拓脸色微沉,哼一声,冷声嗤道:“真是便宜她了!” 至于遗书上说什么主谋是章嬷嬷,硕郡王妃果然玩得一手好心计。 毕竟现在她和章嬷嬷两人都死了,相当于死无对证。 还真能最大的保下了硕郡王府。 不然他和贵妃肯定要落下个咄咄逼人的名声。 曲欣悦心情郁闷,嘟囔一句:“谁知道硕郡王妃狠起来,连自己都杀呢?” 她皱眉懊恼,千算万算,漏算了硕郡王妃身为一个母亲,能爱孩子爱到不惜牺牲自己的地步。 情绪低落一会后,曲欣悦倒是自己看开了。 她指着硕郡王妃遗书上所写的江湖药怪,药冥王几个字,乐观的开口。 “也不是没收获,除了硕郡王府因为失去硕郡王妃,而元气大伤外,还有这个。” 她莹白的指尖点在药冥王三个字上,蹙眉沉吟。 “硕郡王妃拼死也要将下毒之事按在章嬷嬷身上,如果不怕我们查的话,章嬷嬷是药冥王夫人这事,应该是真的。” 亓官拓会意:“悦儿怀疑朕早年间中的毒,以及这次想要害悦儿的毒药,皆来自药冥王之手?” 自从亓官拓进殿后,觉得自己变成多余小透明的暗卫小队长突然弱弱开口。 “那个,属下听说过江湖药怪,药冥王的事。” 亓官拓和曲欣悦唰的转头朝暗卫小队长看去。 他们原以为要找人打听打听,哪想现在倒是省事了。 在亓官拓和曲欣悦期待的目光中,暗卫小队长回忆起以前听过的某些消息,斟酌道。 “江湖药怪是药冥王刚行走江湖时,给自己取的名字,因为他非怪病不医,非怪药不制。 甚至每次给人制药时都喜欢将好好的药弄得其苦无比,尽管有这么多怪毛病,但因他制出药,药效奇好,渐渐闻名江湖。 但不知何时,江湖药怪迷上了研究毒药,并喜欢给别人试药,即使人家不愿意也不行,最后大家都叫他药冥王。 有一次药冥王不小心毒死一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后,受到整个江湖正派人士的围剿,一家三口被人砍死在家中。” 暗卫小队长的声音顿了顿,微微拧眉。 “好像听江湖中的兄弟说过,当时去围剿的人没发现药冥王夫人的尸身,没想到当初药冥王的夫人真的逃了,并藏在京城硕郡王妃身边。” 曲欣悦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说了半天,原以为找到药冥王,就能知道亓官拓身上的毒还有没有解药。 哪曾想,药冥王早已把自己作死了,就连疑似药冥王夫人的章嬷嬷,也被皇上斩了…… 她无奈的睨了亓官拓一眼。 亓官拓显然也想到这点,掩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当然乐意解掉身上的毒,陪悦儿到老,看着膝下孩子长成顶天立地的模样。 但他不后悔杀掉章嬷嬷,但凡敢伤害悦儿和孩子的人,他少顷的时间都吝啬让她活! 亓官拓反过来安慰曲欣悦:“没关系的,现在总比以前两眼一抹黑的好,起码知道这毒出自何处了不是吗?” 曲欣悦扯了扯嘴角,笑容牵强,手中捏着装着解毒丸的荷包,眼底挣扎。 从知道自己对亓官拓的心意后,这枚药丸就取了出来,一直搁置在荷包中。 亓官拓不知曲欣悦心底的挣扎,笑着揉揉曲欣悦的头,声音温柔低沉。 “不必多虑,一切顺其自然,再说我的身子,按那些名医的话来说,还有几年好活呢。” 曲欣悦怔怔看着对她露出温暖笑容的亓官拓,是啊,还有时间的。 咬咬唇,做下决定:等确定亓官拓真的值得她托付一辈子,就把解毒丸给亓官拓吧。 …… 硕郡王府搭制起临时灵棚,灵棚内摆着棺椁,灵棚外飘扬着三根三丈六的白色灵幡。 前来吊唁的人见到下马幡应当下马,摘掉身上饰品见幡整仪才能入内吊唁。 棺椁前摆着香烛,祭品。 袅袅的香烛下的瓦盆里燃着纸钱,风吹过,带起的纸灰四处飘扬。 和尚的诵经声伴着哀凄的唢呐声,以及王府下人们的哭灵声,硕郡王府内回荡。 一身孝服的亓官白跪坐在灵棚内,双目通红,嘴唇干裂,呆滞且麻木的烧着纸钱。 前来吊唁的人进进出出,匆匆来又匆匆离去。 大家都顾忌昨天羽林军封硕郡王府的事。 若不是硕郡王爷和白世子的位份还在,他们甚至都不想来。 一只男人的手拍在亓官白肩上,低沉的声音响起:“世子请节哀。” 声音仿若一颗石子丢进亓官白心底的池子里,亓官白眼眸闪了闪,抬头看向安尚书。 混乱的记忆中,硕郡王妃的一条嘱咐突然活了过来。 “白儿切记,想成事,必要不惜动用利益和手段捆绑更多的人手。 多年前,安家通过静妃给尚在年幼时期的皇上下毒,你可用此事威胁安府替你做事,证据在母妃的妆匣暗盒内。” 第46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6 安尚书看到亓官白看他的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顿时皱眉战速后仰拉远距离,看向亓官白。 并在心底怀疑,白世子不会悲伤过度疯了吧? 亓官白看着安尚书的眼神逐渐危险。 如果不是安家给皇上下毒,皇上岂会因为中毒之事,起点疑心就将他母妃逼死吗? 他虽然恨皇上,也恨安家的人! 亓官白突然站起身来,凑近安尚书,压低嗓音,一天没开嗓的声音嘶哑难听,摩擦出阴恻感。 “安尚书,母妃生前与本世子说过,安家早些年给皇上下毒了呢,并且母妃还留有证据,安尚书怎么看?” 安尚书瞳孔骤缩,脑海里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本来的战术后仰差点没真仰过去。 他现在还真希望白世子疯了才好。 本来他还想着皇上靠不住,他就投靠白世子,反正白世子也算安家表亲。 反正拥护谁不是拥护,没准拥护白世子上位,还能捞个从龙之功,封侯拜相呢? 可谁知,白世子还没亓官拓好! 事还没成,他就被威胁上了? 安尚书气得咬紧后槽牙,看亓官白的神情,确定是有证据了。 安尚书心里苦…… 他恨得牙痒痒,完全没想不到硕郡王妃还留着这么一手?这么多年如此沉得住气,将证据捂得死死的。 也恨自己作甚要来硕郡王府吊唁? 真是喝西北风堵嗓子眼——倒霉透了! 致命证据在亓官白手里,安尚书脸阴沉如水,现在就算他不想拥趸亓官白上位都不行了。 亓官白看到安尚书便秘一样的表情,知道捆绑安尚书这事妥了。 但他知道还不够! 皇上深得人心,如果没有得到更多的支持,肯定扳不倒皇上,还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事是让母妃风风光光发丧,一切都需等发丧过后再做计较。 …… 落霞宫。 曲欣悦每日都会例行练半个时辰的字。 她自小被曲夫人当牛马养,想要识字只能偷偷在夫子教曲悠然时偷学。 字虽然自己也会悄悄用树枝在地上练习,但写得并不好。 来到宫中,时间宽裕,还能让宫中的教习嬷嬷用心教导,现在她再下笔,小楷已经颇具风骨。 只是今天曲欣悦的心有些浮躁,根本静不下心来练字。 几次提笔,脑海里总忍不住去想硕郡王妃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去做了什么? 最后,她干脆搁笔,对一旁的妙珠和妙荷道。 “本宫实在好奇硕郡王妃临死之前做了何事?你们谁去喊暗卫小队长进来一下?” 妙珠已急切的开口:“娘娘,这事您交给妙珠哇,妙珠保证给您查个明明白白的!” 妙荷看了眼兴奋的妙珠,难得赞同。 “贵妃娘娘,此时奴婢也觉得妙珠合适,妙珠可以混进硕郡王府当丫鬟,以她能说会道的能力,没几天就能从王府下人口中聊出些线索。” 妙珠狂点头,她非常喜欢聊天听八卦,肯定比那些暗卫们更加方便。 曲欣悦见连妙荷都推举妙珠了,便点了点头,只是还是提醒一句。 “妙珠是本宫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认识她的人肯定不少,就怕硕郡王府里有人认出她来。” 妙珠很自信咧嘴笑:“贵妃娘娘放心,以前在暗卫营中,乔装易容的技能还是学过的。” 曲欣悦见她如此自信,便不再阻拦,直接放妙珠去往硕郡王府。 硕郡王府正在办丧事,正是好混进去的时候。 妙珠走出皇宫,出现在硕郡王府外时,已是一个面色有些蜡黄,梳着双丫髻,身上风尘仆仆,从远乡来到京都投靠亲戚的村丫头。 当硕郡王府的厨房管事走出王府时,妙珠突然冲上去,惊喜的大叫一声:“牛伯伯!” 厨房管事疑惑的打量一眼妙珠,忙摆手:“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牛。” 妙珠当然知道这人不姓牛,不叫错怎么认识一下? 她借用以前和她聊天,一个姐妹的故事。 “可是我爹临死前让我来这里找牛伯伯啊,家乡遭灾,全村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身上也没有了盘缠,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她查过,硕郡王府这个厨房管事心最软。 果然厨房管事大叔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纠结一会,哎的叹了一口气,问。 “如果你不嫌弃粗活累的话,我带你进硕郡王府当个烧火丫头,你可愿意?” 妙珠忙不迭点头,拉着厨房管事就往硕郡王府走,脚程快得厨房管事差点没能跟上…… 小半个时辰后,妙珠已和硕郡王府中的冬梅,春杏,秀花,红燕聊成了‘好姐妹’。 在王府的下人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经过聊聊聊,妙珠迅速得到信息…… 当天羽林军围王府时,硕郡王妃命令王府下人们堵住门,不让羽林军闯进来。 然后往白世子所在的院落跑了。 并在白世子的院子中,待一刻钟左右。 妙珠马上盯梢亓官白,不过亓官白整个白天都在忙着处理硕郡王妃的丧事。 倒没有什么可查的。 直到到了晚上,身穿烧火丫头衣裳的妙珠尾随亓官白来到主院落。 看到亓官白打开一个妆匣暗格,从中取出一块质地通透的蝴蝶玉坠翻看,过后又小心放回妆匣内。 等亓官白离开后,妙珠赶紧进屋打开妆匣暗格,确定这就是刚才亓官白查看的蝴蝶玉坠后。 她立刻将蝴蝶玉坠揣进怀中,脚下一点,掠上屋顶,动如脱兔,不断在屋顶轻声跳跃,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落霞宫内,曲欣悦正准备睡下,好像听到妙珠和妙荷的说话声在外殿响起,她试探的扬声问:“妙珠?” 妙珠立刻喜气洋洋进来,第一眼看到皇上正坐在床沿,黑着脸看着她,差点没吓个半死。 显然皇上很不高兴她打扰到贵妃娘娘的休息时间。 妙珠脸上笑容顿时一僵,懊恼自己沉不住气。 “发现了什么?”曲欣悦倒是兴致勃勃,两眼晶亮的看向妙珠。 能让妙珠半夜跑回来,一定是了不得的发现! 妙珠看皇上没有赶她出去,赶紧将怀中蝴蝶玉坠献宝一样递给她的贵妃娘娘看。 然后唾沫横飞,将蝴蝶玉坠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曲欣悦知道亓官白从妆匣暗格中将蝴蝶玉坠拿出来仔细确认后,对手中雕工精致的蝴蝶玉坠越发感兴趣。 亓官拓眼见已经超过曲欣悦就寝的时辰了,他瞟了一眼蝴蝶玉坠。 最后皱眉道:“这种镂空工艺,大概只有宫中的司珍坊才能制作得出来,明日让妙珠去问问,司珍坊都有记录。” 说罢,他想起这蝴蝶玉坠是亓官白把玩过的,顿时嫌弃地将蝴蝶玉坠丢还给妙珠,低声不满的嘟囔。 “什么脏的臭的东西,拿在手上这么久干嘛?也不嫌脏!” 曲欣悦再次嗅到了亓官拓牌的陈年老陈醋。 她水润润的唇悄悄勾起,乖乖坐好伸手,任由亓官拓帮她擦拭纤纤玉指。 第47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7 当妙珠要退出内殿时,曲欣悦借口溜出来。 她跟妙珠悄悄道。 “你拿着这个吊坠去找司珍坊的工匠,让工匠连夜仿出来,将仿品放回原来的地方,真的要拿回来给本宫。” 这么重要的证据,傻子才会还回去! 突然,曲欣悦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叮嘱:“别告诉皇上,他不高兴。” 妙珠立刻想起,皇上只因吊坠被白世子摸过,见贵妃娘娘拿在手里,就醋得不要不要的。 她顿时心领神会的笑着点头。 顺便小声求曲欣悦:“贵妃娘娘,奴婢可不可以多在硕郡王府多留几天?” 曲欣悦看妙珠一脸八卦的兴奋模样,便知道这小妮子在硕郡王府没聊过瘾。 她很大度的挥挥手:“行了,去玩吧。” 妙珠见贵妃娘娘真的答应了,顿时高兴得头上翘起的呆毛都跟着晃了晃。 曲欣悦捂眼,实在是妙珠这一身烧火丫头的打扮,太过辣眼。 妙珠今晚不仅要跑去找司珍局的工匠连夜赶工,还要在天亮前将替换的吊坠放回硕郡王府,时间上有点赶。 她匆匆对曲欣悦道:“等奴婢回来给贵妃娘娘讲从硕郡王府小姐妹那里,听到的八卦啊。 说完,人已火急火燎掠到落霞宫外,消失在黑夜中。 曲欣悦转身回了内殿,刚躺下,一双铁臂马上将她禁锢在炙热的怀中,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问。 “还惦记着那个玉坠呢?” 曲欣悦莫名觉得已经被浓浓的酸味包裹住。 她娇气的回抱亓官拓,嗔道:“臣妾肚子里都已经有皇上的孩子了,皇上还怕臣妾跑了不成?” 亓官拓嘴角微勾,低头吻了吻曲欣悦的头顶:“就寝吧。” 虽然依旧是磁性的低沉嗓音,但曲欣悦还是听到了亓官拓嗓音中的愉悦感。 她枕着亓官拓结实的手臂,眉眼溢出一丝笑意。 其实亓官拓还蛮好哄的,虽然答非所问,但无论何时只要勇敢向他表达出爱意,亓官拓就变得非常好说话。 曲欣悦安心的阖上眼,没一会,清浅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 亓官拓睁开眼,看着恬静睡颜的曲欣悦,报复性的恨叨了眼前莹润的唇一口。 这才满意地搂紧怀中的小坏蛋闭上眼。 …… 硕郡王府。 自从收到硕郡王妃暴毙的急信后,硕郡王终于得以从剿匪的淮江脱身。 他于清晨城门快开锁时,带着随行暗卫们风尘仆仆回到京城。 亓官白听到小厮来报,知道父王回来了,连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倏然一松。 他套上外袍,匆匆赶往前厅。 一进前厅,亓官白便看到脸上透着倦色的硕郡王爷。 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硕郡王爷缠着绷带的手臂上,绷带上还染着大片的血。 人看起来人也清减了许多。 “父王。”亓官白鼻管微酸,跪在硕郡王爷身前。 硕郡王爷看到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儿子,以及代表丧事的满府白,总有种陌生感。 他张了张嘴,问:“你母妃是怎么死的?” 送到淮江的急信上写得不清不楚,他一收到信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亓官白没回答,先关心硕郡王爷:“父王,您的手臂……” 硕郡王爷低头看了眼手臂,摇头:“无碍,就是几个不要命的匪徒,不过他们也没落到好,弄死两个,剩下的逃了。” 主要是这次借着丧事,他可以不用再回那个鬼地方了。 沉默了一瞬,他再次提到:“你母妃……她是怎么去的?” 亓官白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嘶哑的嗓音透着彻骨的恨意,咬牙:“是皇上逼死母妃的!” 硕郡王爷拧眉,急问:“怎么回事?” 亓官白攥着拳头缓了缓,才将羽林军围府一事仔细说了一遍。 硕郡王爷听完亓官白的话,终于明白为何短短时日不见,儿子会变得如此陌生了…… 因为王妃用她的死,保全了硕郡王府,也用她的死逼儿子迅速成长。 他无欲告诉亓官白真相,觉得这样也不错,人不狠,站不稳;心不狠,难立足! 只有心中有恨,手段才能狠得起来。 以前的白儿,性子过于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你母妃留给你能要挟安府的证物在哪?带父王去看看。”硕郡王爷觉得如此重要的东西,还是妥帖放好才行。 亓官白点头,领着硕郡王爷往主院的方向走。 此时妙珠正火急火燎往硕郡王府赶。 会做镂空吊坠手艺的工匠回家休息了,她只能去工匠家将人薅起来给她干活。 等拿到成品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妙珠唯恐亓官白突然抽风,又跑去看这个蝴蝶吊坠,不敢有一刻停歇,马上往硕郡王府赶。 当妙珠顶着一头被风吹成扫帚样的头发时,终于抵达硕郡王府。 远远的看到两个人正往主院这边来,再仔细眯眼一瞧,顿时吓得脚下差点一趔趄。 这不是被发配到淮江剿匪的硕郡王爷和白世子吗? 妙珠心口狂跳,咬牙飙出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 她赶在硕郡王和白世子进主院前,先一步翻进主院,快速将仿制的蝴蝶玉坠放回妆匣暗格内。 可是这时,硕郡王爷和亓官白的脚步声已经到门外。 妙珠咬咬唇,迅速滚到床底屏住呼吸。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硕郡王爷和亓官白走到梳妆台前。 亓官白将妆匣暗格拨开,硕郡王爷看到蝴蝶玉坠,心底松了口气。 像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随身携带才好啊,白儿还是太年轻了。 等硕郡王爷收起妆匣和亓官白一起离开后,妙珠才从床底滚起来。 她拍拍怦怦乱跳的心口,摸到藏在怀中的原蝴蝶吊坠,脸上咧开大大的笑容。 当天晚上,妙珠再次趁着夜色回落霞宫。 赶在皇上去浴池时,赶紧将原蝴蝶玉坠交给曲欣悦。 “贵妃娘娘,司珍局会做这种蝴蝶玉坠的人只有一个,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工匠,他说以前的镂空蝴蝶玉坠是他师傅做的。” “并告诉奴婢,当初定制蝴蝶玉坠是私下定制的,并没有记录在册,如果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定制了蝴蝶玉坠,还得问师父他老人家才行。” 曲欣悦隐隐有种要触碰到真正秘密的感觉了,眼睛晶亮的问:“那他师父人呢?” 妙珠摊摊手,叹了口气:“他师傅上了年纪,想着落叶归根,回祖籍地去了。” 曲欣悦:……好吧,让暗卫小队长走一趟吧。 第48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8 安尚书听到硕郡王爷回来的消息,等不及硕郡王妃发丧,便给硕郡王爷递出想要见一面的消息。 自从亓官白跟他说当年安家毒害皇上的证据时,他便日夜难安。 但他不想跟亓官白谈,亓官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还是和硕郡王爷好好谈一谈,接下来该拿出什么章程,都是一场博弈。 硕郡王爷很快给安尚书回话,明日断桥小筑泛舟湖上,密谈。 第二日,两人心腹都不带,匆匆赴约。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两艘画船停在湖中央,四野开阔,安尚书与硕郡王爷相对而坐。 安尚书按照礼节,开口:“惊悉噩耗,不胜悲痛。逝者安息,请节哀顺变。” 硕郡王爷微微点头:“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但安尚书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个证据……” 硕郡王爷抬眼看安尚书,淡淡的回答:“没带。” 安尚书一噎,攥了攥拳,他知道这是硕郡王爷的下马威,就是想先震一震他,等他低头。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从知道有证据这回事后,他就处于被动一方了。 他放低姿态,问:“还请硕郡王爷告知,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 安尚书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硕郡王爷神情自若:“是一个玉坠,准确的说,是一个镂空蝴蝶玉坠。” 安尚书瞳孔骤然一缩! 镂空蝴蝶玉坠…… 难怪当初怎么找也找不到镂空蝴蝶玉坠了,原来落在硕郡王妃手里。 想起成年硕郡王妃突然和安府走动,同样姓安,往上数,还是同源同宗。 当时安府上下皆觉得能和王府交往,多少也是一条人脉,便当成真正的至亲日常走动起来。 何曾想,会结下如今的果! 这让安尚书不得不怀疑,当年硕郡王妃是不是故意接近安府? “你欲如何?咱们今天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明白吧。”安尚书没了侥幸心理后,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跟硕郡王爷谈判。 硕郡王爷呵的一笑:“本王想要这个天,需要安尚书帮忙造个梯子,安尚书可愿意?” 安尚书知道硕郡王府有野心,听到这个答案也能接受。 只是不能接受的是,硕郡王爷要让安府身先士卒? 这是他能干得了的事吗? 他咬牙切齿:“王爷真是看得起下官,仅凭下官的能耐,捅不破这个天。” 硕郡王爷倒也不着急,反正他和王妃谋划这事已经十几二十年了。 现在只需将安尚书绑上他的战车即可。 “安尚书,本王愿意等,等待一个时机,而且。” 硕郡王爷嘴角勾笑,语气怪异的继续道。 “你说这么多名医诊断皇上为绝嗣之人,你说贵妃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皇上的,这谁说得准呢?” 安尚书想了一下,摇头:“下官觉得皇上不至于是个能帮别人养孩子的人。” 他一想到之前宫里传言贵妃肚子里的皇嗣可能不保时,还高兴了一场。 没想到没过两天,又看到皇上小心翼翼护着贵妃上朝的模样,顿时心绞痛得更厉害了。 硕郡王爷不知安尚书在想糟心事,自顾自感慨一句。 “只要让世人觉得贵妃肚子里的种,不是皇上的不就行了。” 安尚书心头一动,也觉得这主意甚好。 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硕郡王爷没有头铁到,现在就跟皇上对着干 ,他就没危险。 但是下一刻,硕郡王爷的话差点让他吐出一口陈年老血。 “既然安尚书愿意携手本王共谋这场滔天富贵,那么还请安尚书三日内筹出三百万两白银交予本王谋事。” 安尚书眼前一黑,三百万两!怎么不去抢? 硕郡王爷见安尚书不情愿,眼睛一眯,问:“难道招兵买马,和贿赂官场上的各路大人,无需银两吗?” 安尚书想到硕郡王爷手中的镂空蝴蝶玉坠,张了张嘴,最后不甘的点头应诺。 “行,三日内必给王爷凑齐三百万两银子。” 硕郡王爷满意了,准备打道回府,不过临行前还是回头对安尚书道。 “安尚书,还请继续多多筹备银两,后续还需安府鼎力相助。” 安尚书捂着绞痛的心,面沉如水,冷声问:“那王爷能给安府什么?” 硕郡王爷皱眉,片刻后答:“一个后位,一个侯爷之位如何?” 现在事情还没成,硕郡王爷根本不吝啬给安尚书画饼。 不过如果安尚书能力出众,在从龙之事上出的力比别人的多,这条件也不是不可以。 安尚书恨恨地盯着硕郡王爷的小画船划远,只恨安静没本事,怀不上亓官拓的血脉。 不然这场滔天富贵,他安家也是可以争一争的。 …… 暗卫小队长已出发,前往工匠老师傅的祖籍之地三月有余,却依旧还没有消息传来。 曲欣悦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动也越来越频繁。 但她看起来只是除了肚子隆起,像揣着一个球外,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每天顶着七个多月的肚子,曲欣悦愈发懒散起来,亓官拓 见曲欣悦难受,忍不住心疼。 也不再每天哄着曲欣悦跟她上早朝了。 曲欣悦自己呆在落霞宫,无所事事之下,忍不住将背着亓官拓藏起来的镂空蝴蝶玉坠拿出来检查。 看着精致水润的上好玉坠,她用发簪拨弄着,心想。 ‘这么一个做工复杂的玉坠,除了漂亮之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米阳光巧合的照在玉坠上,曲欣悦突然察觉到玉坠中间,好像……有个凹点? 她手中簪子尖试探的扎了进去。 骤然,咔哒一声。 簪子扎进去的地方,突然裂开。 曲欣悦吓了一跳,玉坠扎坏了? 这可是重要的证物! 却不想,下一瞬,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 曲欣悦瞳孔一缩,松柏汁熏香味! 看向玉坠裂开之处,果然看到一些红色粉末。 还不待她凑近些,突然一声大吼传来,她人已被急匆匆抱离镂空蝴蝶玉坠。 感受到身后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如鼓的心跳声。 尽管直觉里自己靠近玉坠没有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心虚。 就算亓官拓将她放下,两脚落地后,依旧不敢与亓官拓对视。 亓官拓气急败坏的看着曲欣悦,可看到曲欣悦小脸可怜巴巴的不敢说话,又不忍朝她发火。 最后亓官拓只好将怒火对准落霞宫伺候的宫人们。 “你们是怎么照看贵妃的?”怒斥到一半,见魏总管还傻不拉几的站在一旁。 他忍不住咆哮:“还不快去宣周太医!” 天知道刚进大殿,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松柏汁熏香,再看曲欣悦正要凑近那抹香的来源处,他的心差点吓得从嗓子眼跳出来! 第49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49 周太医一看到落霞宫的暗卫出现,立刻识相地抱住自己的医药箱,闭上眼任由暗卫扛着奔向落霞宫。 一进落霞宫,他马上熟门熟路先给贵妃娘娘把脉。 对于为何看起来纤弱得像风一吹就倒的贵妃娘娘,即使身怀六甲,脉象依旧比他这个太医还要强壮的事…… 他已经越来越淡定了。 请完脉,周太医恭敬的给一脸焦急之色的皇上报平安。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身子无碍,肚子里的皇嗣也十分健康。” 亓官拓提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没好气的捏了捏曲欣悦的手,将对方拉向自己。 两人紧挨着站在一起后,他低头,磨着牙恶狠狠的小声道说:“等孩子生下来,看我怎么惩罚你!” 不知为什么,曲欣悦莫名想到一些带颜色的画面,瞬间一抹胭脂红从耳尖尖一路朝天鹅颈蔓延。 她更加不敢抬头看亓官拓了,不自在的转移话题,对周太医道。 “周太医,麻烦你帮忙看看那个玉坠里的粉末,到底是何物?” 吊坠里的粉末? 周太医不敢懈怠,移步至搁置镂空蝴蝶吊坠的桌前 。 嗅到粉末散发着松柏汁熏香味,他轻“咦”一声。 先用手指沾上一点粉末,碾了碾,然后再放在鼻翼下轻轻嗅了嗅,再次确定。 下一瞬,他脸色剧变,迅速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瓶药水,将粉末取一小撮放入瓶中。 药粉入瓶,小小的瓶肚内突然发出剧烈反应。 像烧滚的开水,不断翻滚,发出汩汩声。 周太医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急急看向皇上:“皇上,请速捉一只活物来!” 皇上看了眼暗卫藏身处,微点一下头。 一道身影快速掠了出去,不过几个呼吸间,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递到周太医面前。 周太医深吸一口气,将麻雀的喙掰开,将瓶中的液体滴一滴进去。 下一瞬,麻雀突然疯了一样! 不断剧烈挣扎,啼声凄厉,直至五官处流出血来,才慢慢停止挣扎,没了气息。 亓官拓双唇紧抿,将曲欣悦的手牢牢攥在手心里,面色阴沉。 一进殿内,他就嗅到了这股熟悉的,他少年时期总会嗅到香气。 但没想到加上周太医瓶子里的水,会产生如此毒的药性! 他眸色深沉,唇瓣轻启,问:“周太医,不知瓶中所装何物?” 周太医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引起腥风血雨,但这话他必须说。 “下官自从得知皇上身中剧毒后,每日都在专研皇上身上的毒,却一直不得其解。” “偶然间下官得到一册古籍,古籍中提到香道中也有五行相生相克。” “书中记载,龙涎香,属水,海中鲸脂,色黑质轻,飘于水上,天长地久,其色渐白,其香持久,不可与火属性的熏香同用,日久必危!” 周太医呈上小瓶子:“下官久查不到能与龙涎香相克的熏香,最后只能私下用皇上常用的龙涎香,制出这瓶水来,准备遇到怀疑的熏香便试上一试。” “刚才下官检查时,嗅其味实在特别,便动了用此水一试的想法。” “现在下官可以肯定,玉坠中的粉末,确实是毒害皇上的熏香粉!” 整个大殿皆因周太医的话变得安静,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能接近皇上,使其常年嗅到熏香的人,必定是身边关系非同小可之人! 曲欣悦回握亓官拓的手,他们曾聊过松柏汁薰香的话题,当初亓官拓提及少时常在静妃身上嗅到此香。 现在只差查出,到底是谁给静妃带着这种熏香害皇上,幕后之人便能浮出水面了。 就在这时,妙荷快步入殿,将一张纸条递给曲欣悦。 “贵妃娘娘,这是暗隐用信鸽送回来的信。” 曲欣悦眼睛一亮! 暗隐是暗卫小队长的名字,暗卫小队长出去三个月有余,终于有消息了。 她展开字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属下已寻得当年工匠,并带其不日归京。” 曲欣悦眉头舒展,将字条给亓官拓看。 …… 就在亓官拓和曲欣悦耐下心,等暗卫小队长带老工匠回京时,朝野和民间再次因为曲欣悦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议论纷纷。 特别是以前曾给皇上看过诊的几个民间名医,突然冒了出来,言之凿凿提及当年给皇上看诊之事。 有名医背书,世人对贵妃给皇上戴绿帽一事,深信不疑。 只是大家都在私底下偷偷说,并没有人有胆捅到皇上面前。 安尚书今日下早朝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安府,而是去求见太后娘娘。 正在和沈嬷嬷一起给未来孙子缝制小衣裳的太后,听到安尚书求见的消息,下意识皱起眉。 等安尚书被带进来后,太后淡淡的抬起眼皮看安尚书,问:“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安尚书听出太后对他有意见了。 但是安尚书心里苦。 这段时间硕郡王爷养了许多私兵,招揽到不少江湖上的高手。 哪哪都要银子! 硕郡王爷现在一见面就跟他要银子,搞得现在他像养了一个讨债的好大儿一样。 可不给又不行,都已经投进去这么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不断的想办法筹银子。 “太后娘娘,最近安府的日子过得有些拮据,便想着做点商船的营生,只是商船价格不菲,不知太后可否援手一二?” 太后皱眉,脸上很不高兴:“安尚书,你十五天内,已让哀家援手你三回了。” 安尚书听了也觉得老脸一红,但他已借无可借,思来想去,还是太后最富有。 太后气得直接给安尚书一个白眼。 “安尚书还是回去吧,哀家的私藏和银钱,都是要留给哀家乖孙的,安家,哀家给得够多了。” 安尚书震惊的抬头,完全没想到太后会拒绝? 明明前三次太后都给得很大方的啊! 连日来被硕郡王爷讨债,又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心底已有气的安尚书张嘴就来。 “太后娘娘,外边都在传贵妃肚子里是野种,连名医都出来佐证了!” “大家都被贵妃蒙蔽,太后难道要把钱财留给一个野种,也不愿意救济安家吗?” 太后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她好不容易求得的乖孙,竟被安尚书称为野种? “你大胆!”她厉喝的同时抓起面前的茶盏,用力朝安尚书的额砸去。 安尚书没想到会被太后砸,闪躲不及,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大包,微烫的茶水泼了一脸,眼皮上还挂着茶叶。 他懵了一下,吃疼的捂着额头,心底对太后只剩下埋怨。 以前他还想着,等事成之后,多少看在亲缘的份上,让硕郡王爷留太后一命,常伴青灯古佛。 现在看来,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果然不亲啊,还是让她和皇上,贵妃一起去作伴吧! 第50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0 安尚书两手空空,阴沉着脸从康安宫出来,脚步一转,朝静妃所在的静乐宫走去。 静妃还未解除禁足状态,看到安尚书时,清瘦的颧骨高耸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舅父?” 安尚书点点头,看周围冷清得很,没有什么下人,他上前一步,小声问。 “静儿,现在舅父需要一大笔银子,你能帮舅父筹措吗?” 静妃愣了一下,没想到许久没见到舅父,刚见到舅父,舅父就朝她要银子? 蓦然,她想起母亲离世时,叮咛的话,要是你不剩下什么了,就一定要牢牢将钱财攥在手里。 静妃沉默片刻,问:“舅父能告诉静儿,需要多少银子吗?如果太多的话,静儿一下子也拿不出来。” 她想不明白,偌大个安府,怎么会穷困到要跟她要银子了? 安尚书拧紧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静妃,心凉了半截。 半晌,他耷拉下脸,沉声开口。 “静儿,今日安府如此缺银子,可离不开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因为你,安府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地步。” 静妃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安尚书,怀疑安尚书在说什么鬼话。 安尚书气急,压低嗓音:“你以为皇上身上的毒怎么来的?是你啊,你进宫那几年,带的熏香可是害了皇上的毒呢。” 静妃直瞪瞪地看着安尚书,脑瓜子嗡了一下,下意识快速反驳:“不可能,你骗我!” 安尚书冷脸嗤道:“你再好好想想,想想舅父到底有没有骗你,其实你心底也是知道的吧?” 静妃身子一踉跄,幼时的记忆袭来,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 安尚书见静妃直愣愣的不说话,顿时烦躁不已。 安府已经被硕郡王爷逼得要砸锅卖铁了,现在哪顾得了静妃高不高兴,直接威胁就是。 “现在凑不凑银子,都由不得静儿了,因为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看到静妃惊疑不定的神情,到底是心底疼了多年的孩子,顿时软了语气,循循善诱。 “静儿啊,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硕郡王府奔走在朝臣间,那些送女儿进后宫的大臣,知道皇上一心独宠贵妃后,都投靠了硕郡王府。” 静妃惊得说不出话来。 安尚书拍拍静妃的肩膀,语重心长:“硕郡王府答应一个侯爷之位,一个后位,静儿你知道的,舅父最疼你。” 一个后位着实令静妃心动,但仍有些顾虑。 “可是以静儿现在的身份……硕郡王府能给静儿后位吗?” 安尚书哼了一声,想起现在的安家每个人兜里比脸都干净,顿时不满道。 “安家几乎顷整个安家之力,拥趸他上位,事成之后你只要去外地换个身份,再回京认舅父做亲生父亲即可。” 静妃听到这里,顿时放心了,转身回屋,再出来时,已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舅父,这些都是静儿在宫里攒下的银票和贵重物件,今日全交给舅父,希望舅父和硕郡王府能早日成事!” 安尚书打开包裹看了一眼,果然是没有宫里标识的珍品珠宝,以及厚厚一沓银票。 他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些给硕郡王爷,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落霞宫。 曲欣悦前面站着两人,一人乃暗卫小队长,一人则是暗卫小队长从遥远之地带回来的老工匠。 老工匠见到曲欣悦后,连忙要跪下请安,被曲欣悦阻止,并让宫女搬来椅子,请老工匠坐下。 老工匠不顾老迈的身体,肯跟着暗卫小队长千里跋涉回京,曲欣悦心生敬意,不忍风尘仆仆,满脸疲倦的老工匠还要站着与她说话。 待老工匠局促的坐下后,曲欣悦对他安抚的一笑,拿出镂空蝴蝶玉坠,问。 “请问,这是您老做的吗?” 已告老回乡的老工匠慌忙摆手:“贵妃娘娘折煞草民了,草民当不得贵妃娘娘一声您的。” 顿了顿,老工匠认真打量起镂空蝴蝶玉坠,片刻后很认真的点头。 “确实是草民亲手雕刻的玉坠。” 曲欣悦眉眼舒缓,虽然早已猜到答案,但能得到老工匠的确认,一颗心还是踏踏实实落了地。 她嘴角含笑,问:“老人家能跟本宫说说关于这枚玉坠的事吗?” 老工匠整理思绪后,缓缓开口。 “这枚玉坠草民记得十分清楚,这是太后让草民雕刻的。” 曲欣悦的远山黛眉惊讶地一挑,不过并没有打断老工匠的话。 “当时太后交给草民一块上好的和田软玉,一并交予草民的,还有这枚玉坠的图纸。” “只是刚开工没多久,裴夫人就找上草民,告诉草民这枚玉坠是太后要送给她腹中孩子的见面礼,她想改改细节。” “最后让草民在镂空玉坠中不起眼之处,做了个中空的暗扣。因为这个中空暗扣特别难做,所以草民记忆深刻。” 曲欣悦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老工匠的话,问:“谁是裴夫人?” 暗卫小队长解释:“是太后娘娘的妹妹,嫁进裴府,哦,就是现在的裴大人,三品文散官。” 曲欣悦点点头,看向老工匠,问:“老人家,裴夫人可有解释,为何做这个中空暗扣吗?” 老工匠颔首:“当时草民问过的,但裴夫人不愿意说,直到草民说知道用途后,才能做出完好的作品,她才告知草民是用来装药粉。” 药粉吗? 曲欣悦眼神微闪,现在人证,物证皆指向裴夫人,难道这场祸事真是裴夫人策划的? 动机是什么? 老工匠突然道:“哦,对了,草民还忘记说一件事了。” “这枚玉坠曾经坏过一次,是硕郡王妃拿来给草民修复的。” 曲欣悦瞳孔一缩,现在整件事的闭环就在硕郡王妃是怎么拿到这条玉坠,并当做证据保存这么久的? 硕郡王妃又如何知道这个吊坠,能威胁到安家? 突然,曲欣悦脑海里闪过章嬷嬷的身影,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曲欣悦眼睛晶亮,一直悬在心底的疑问得到解答,顿觉浑身轻松。 却在这时,落霞宫里一个二等宫女匆匆来到曲欣悦面前,焦急禀报。 “贵妃娘娘,您快去救救妙荷姐姐吧,她要被太后打死了!” 第51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1 曲欣悦大惊,扶着圆鼓鼓的肚子起身,疑惑的问:“太后为何要打死妙荷?” 今早起床后,她的肚子隐隐有些下坠之感,算算日子,应该也快生了。 但是她不能不管妙荷。 “走吧。”曲欣悦离开前,顺手将镂空蝴蝶玉坠塞进袖兜里,并让暗卫小队长将老工匠安顿好,老工匠可是重要人证。 …… 来到静妃静乐宫,第一眼便看到妙荷被捆绑着,跪在一脸阴沉的太后面前。 瘦脱相的静妃一脸委屈的站在太后身边,当她看到曲欣悦由宫女搀扶着缓缓走进来时。 她目光落在曲欣悦好像愈加美艳的容貌上,以及一身白得发光的肌肤上,还有那高耸的肚子上,眼底闪烁着妒恨。 听说有身孕的女人都会变丑,怎么贱人越变越好看了呢! 太后乍然看到曲欣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她狠狠瞪了眼搀扶曲欣悦过来的宫女,紧张的亲自去扶曲欣悦。 一路上还忍不住担心的抱怨:“你说说你这么大肚子了,还跑过来干什么?也不怕折腾出危险来。” 曲欣悦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笨重,她笑了笑,声音柔柔弱弱的。 “母后因何事要处罚妙荷呀,要是妙荷哪里做错了,母后将她交由臣妾,臣妾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太后见曲欣悦没有一来就仗着肚子使性子,还能知礼的先问事由,看向曲欣悦的目光满意得不得了。 窝在心里的气也稍稍散去。 再看看曲欣悦鼓鼓的肚子,最后一点气也消了。 太后慈爱的拍拍曲欣悦的手,感叹一句:“母后怕你心软呢,这才想着帮你处理了。” 曲欣悦看了一眼妙荷,妙荷对上她的视线后,目光隐晦的飘到静妃身上。 曲欣悦眼底的笑变淡。 她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娇:“母后对臣妾真好,不过臣妾好奇嘛,母后能跟臣妾说说是为什么吗?” 太后见曲欣悦执意想知道因由,也没想瞒着。 她指着静妃的宫里,语气不悦。 “皇上将凤玺交到你手上,掌管后宫诸事大小,哀家也理解你有身孕顾不过来,才将这些事分发给大宫女们处理,但妙荷也太不像话了!” 太后同情的看向一直低着头,做委屈状的静妃,替静妃抱不平。 “静妃这宫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剩下了,要不是哀家觉得好久没见到静妃,过来看看,还不知道这孩子的日子过得如此凄凉呢!” 曲欣悦扫了一眼静妃的大殿,确实没见到什么值钱的,再看静妃,头上素素净净,发簪只是一根中空的银簪。 她微微挑眉,要说妙荷克扣静妃的份例,并将静妃宫殿搬空,这不至于。 妙荷又不是没见识的姑娘。 皇上都把自己的私库搬进落霞宫了,落霞宫比静妃的静乐宫富有百多倍,妙荷根本看不上这点东西。 不过,静妃宫里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这么多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 曲欣悦眼波流转,心底有了计较。 再看向太后时,绝美的小脸上露出愤慨之色,小嘴叭叭的。 “还是母后英明,不然臣妾都要被妙荷骗了,不过这么多东西妙荷要弄出宫外,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臣妾这就喊宫门守卫问话!” 说罢,也不等太后反应过来,直接对搀扶她过来的宫女道:“去,让宫门守值的队长过来一趟,本宫有话问他。” 其实这话是对隐在暗处的暗卫说的,宫女的脚程怎么能比暗卫快。 不远处的树冠晃了一下,曲欣悦再看静妃已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她嘴角微勾。 收回落在静妃身上的视线后,曲欣悦从袖中拿出镂空蝴蝶玉坠,递到太后手里。 “母后,最近臣妾知晓一件,令臣妾十分生气的事。” 太后还来不及端详曲欣悦递到她手中的东西,就紧张的看着曲欣悦:“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母后,母后收拾他去!” 曲欣悦叹了口气,一脸忧愁。 “周太医已证实,此吊坠中的毒,经过长时间接触皇上,皇上才会落到如今身患剧毒地步。” 太后猛的低头,看向手中的玉坠。 一股熟悉感迎面扑来:“这是……” 静妃听到曲欣悦说吊坠里藏着毒的话时,心没来由一跳。 只是舅父不是说镂空蝴蝶吊坠,现在落在硕郡王府手上吗? 现在怎么会在曲欣悦手里? 她抱着侥幸的想法,探头一看。 入眼果然是记忆深处,早已丢失的贴身吊坠,她骤然瞳孔一缩! 静妃脸色苍白,只希望太后不会想起这个玉佩的来处。 可静妃的祈求落空了。 太后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脑袋嗡了一下,攥着玉佩的手都点抖。 再抬起头看向静妃时,眼底泛着红血丝,迸射出逼人的光芒。 她声音一字一句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你怎么敢!你娘怎么敢!安家怎么敢!” 太后不信当年尚在年幼的静妃,能做出这么缜密的计划。 想到当年这枚玉坠是送给妹妹裴夫人的,而妹妹故去后,静妃才进宫伴她几年。 就是那几年,静妃白日总跟在皇上身后。 除此之外,静妃能接触的,也就只有安家人。 所以安家能不知道下毒一事?她不信! 这些都是她的至亲之人啊,为何能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恶毒之事! 太后心底犹如燃起一把火。 想起自己的儿子受这么多苦,她却天天将凶手疼在心里。 甚至看到静妃宫里的贵重之物都不见后,只听静妃含含糊糊说用度被克扣,东西被拿走了,就认定了是妙荷做的。 她甚至不惜让贵妃不高兴,都要打死妙荷,给静妃撑面子。 可哪知……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傻子! 太后怒急攻心,脸色铁青,这时宫门守卫队长正好听令赶到。 正茫然的想行礼,便听见太后呼吸沉重的,大声问他。 “哀家问你,最近可有人私带宫中之物离开?” 守卫小队长沉吟一会,突然精神一震:“回太后,有的,前几天安尚书还抱着一个大包裹出宫,说是您赏赐……” 话没说完,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迅速转身扬起手狠狠朝静妃脸上扇去! “啪——” 响亮的巴掌声,将静妃的脸甩到一边。 可静妃顾及不上脸的疼痛,只想尽快解决这场混乱的,对她十分不利的局面! 突然,她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没了证据…… 静妃眼睛迸出激动的光,死死盯着太后手中镂空蝴蝶玉坠。 太后察觉到静妃的意图,攥着玉坠的手果断往身后背,厉喝一句:“你想干什……” 话未说完,静妃已疯狂上手抢。 谁也想不到静妃会如此疯狂。 太后被静妃撞了一下,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曲欣悦刚想伸手去扶,腿根一热,羊水顺着大腿流下。 曲欣悦身子一僵。 本想抢玉坠的静妃看到近在咫尺,呆住不动的曲欣悦,顿时恶从胆边生。 曲欣悦已看到静妃眼底的恶意,以及伸过来的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静妃蹦跶太久了…… 她原本可以后退的脚,只等静妃推过来的刹那,假装摔在地上。 “啊!妙荷——救命啊!”曲欣悦高呼。 第52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2 曲欣悦这一声惊叫,不仅太后吓得晕了过去,妙荷脸色也唰的变得惨白,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到声音了。 她用力一挣,身上捆绑的麻绳瞬间寸寸断裂,连滚带爬来到曲欣悦面前,抱起曲欣悦慌乱的问。 “贵妃娘娘,你到底怎么了?哪里疼?娘娘坚持住,奴婢这就带您去寻太医,娘娘,呜呜呜……” 看到曲欣悦裙底晕开的殷红,妙荷颤抖的声音顿时升级成短促的哭泣。 藏在四周的暗卫们天塌一般,火急火燎现身,冲到曲欣悦身边,却也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静妃愣在原地,看看左边的太后晕倒在地,右边的曲欣悦抱着肚子呻吟。 她发热的脑袋瓜子陡然降温,意识到今日已闯下大祸,可能此命休矣。 原本惊惶的心看到曲欣悦裙下晕染开的血时,又有种报复的快感! 就算她活不成了,曲欣悦也落不到好。 听说孕妇出事,都会一尸两命! 静妃神经质的咯咯笑声,实在影响曲欣悦的好心情。 连假装呻吟都快演不下去了。 怀胎十月,终于可以卸货,跟儿子见面了。 她拍拍妙荷的手:“回落霞宫,本宫要生了。” 说罢,还不忘吩咐妙荷:“送太后回去,找太医给太后看看,还有记得把玉坠拿回来。” 妙荷看到曲欣悦眼中的镇定,慌乱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她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暗卫帮忙。 最后妙荷直接从静妃手中,将镂空蝴蝶吊坠一把夺过,跟上暗卫抬着贵妃娘娘的轿撵,脚步飞快离去。 太和殿。 亓官拓还没下早朝,今日的早朝时间拖得有点久,让他有些不耐烦。 大臣们三句离不开重提立皇嗣的事。 亓官拓心底门清,这些大臣都生了异心,最近硕郡王爷的动作很大啊! 京城最近来了许多陌生面孔。 而且以前他乔装后悄悄去看诊的名医,都被硕郡王爷找出来作证了。 并花了大笔银子,每日在民间散发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正统皇家血脉的谣言。 亓官拓冷笑,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比谁都清楚,用得着这些人来评论不成?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再等等,等生出异心的大臣们跟硕郡王爷抱团,再一锅端也不迟。 亓官拓稳坐钓鱼台,无论大臣们提议什么,事关皇嗣之事,他皆不动声色驳回去。 突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闯入太和殿:“皇上,贵妃娘娘被静妃推倒,肚子发作了!” 亓官拓霍然起身,顾不得满朝大臣,一边问御医呢, 一边朝落霞宫跑。 被皇上丢下的朝堂,瞬间落针可闻。 大伙儿都听见了,那个内侍说,贵妃娘娘被静妃推倒,导致肚子发作了! 众人的视线忍不住看向脸色青白交加的安尚书。 硕郡王爷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为何静妃会好端端的会去推贵妃娘娘呢? 而且你推就推吧,还弄个人尽皆知? 他朝自己的内线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去打听消息的内线悄悄回来,两人走到无人之处,内线小声道。 “听说是抢夺什么镂空蝴蝶玉坠,静妃不仅将贵妃推倒 了,太后也被静妃推摔在地,昏迷至今还未醒呢。” 硕郡王爷神情一凛! 怎么会是镂空蝴蝶玉坠? 玉坠不是让白儿戴在身上吗?怎会出现在宫里? 他突然觉得心底不踏实,看了安尚书一眼,而后匆匆离开皇宫。 安尚书见硕郡王爷脸色十分不好,顿时一头雾水? 心情不好的应该是他才对吧,他是静妃的舅父,静妃今日当众推贵妃。 起码在皇上还是皇上,贵妃还是贵妃时,这事于安家来说,都不利! 硕郡王爷一回到王府,马上找亓官白:“那个玉坠呢?” 亓官白看到硕郡王爷脸露严峻之色,连忙将玉坠拿出来。 硕郡王爷刚想松口气,突然盯着玉坠的眼神不对了…… 他嗓音紧绷: “这块玉是假的!” 亓官白脸色大骇:“什么?怎么可能?儿子从未离过身的!” 硕郡王爷捏了捏眉心:“这块玉不是最上好和田的软玉,估计那时候天色暗,父王给看差了。” 深吸一口气后,他喃喃道:“大概皇上已经知道我们的小动作了。” 亓官白大惊:“父王,那我们怎么办?” 硕郡王爷咬咬牙:“父王观皇上近日眼底发黑,状态不太好,问过咱们的太医,太医说大概皇上的毒发作了。” 亓官白眼迸精光,大喜:“当真?” 硕郡王爷点头,握拳恨恨道。 “本来想再等等,等皇上去了,咱们再告知天下静妃生下的不是皇家血脉,你登基便合情合理,但是现在不能等了!” 亓官白心潮澎湃,豪气的开口:“好,上阵父子兵,父王,咱们反了吧!” 硕郡王爷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父王这就去联系咱们的人,以及站在咱们这边的朝臣们,一起逼宫!” 猫在附近暗处的烧火丫鬟,等两父子说完后,悄悄尾随在硕郡王爷身后…… …… 落霞宫,亓官拓被早已安排好的稳婆拦在房门外。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变成染成红色的血水从屋内端出。 看着如此之多的血水,亓官拓眼前一黑,从不晕血的他,脚下不稳。 若不是魏总管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亓官拓得一头砸到地上。 亓官拓手脚冰凉扶着墙,缓了缓,结果一听到屋内曲欣悦传来呻吟声,双腿顿时有些发软。 他一把推开魏总管就要往屋内闯,一边喊:“悦儿别怕,我来啦!” 幸好被清醒过来后,匆匆赶来的太后及时叫人拦下。 “皇上就待在这好好,别进去给大家添乱,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贵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太后虽然安慰起皇上来,有理有据的,可但凡她手少抖一点,皇上都能相信她的话。 屋内,曲欣悦其实并没有多难受,就是有时候宫缩时,疼上一阵,好像是吃的生子丸缘故,这种疼她倒是能忍受得住。 突然,腹中一沉,伴随着孩子脱离母体的感觉传来,曲欣悦大叫一声。 一道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屋子。 屋外,亓官拓再也忍不住脑子里的眩晕,晕了过去。 屋内,一脸和气有福之相的稳婆利索的扎好脐带,将孩子擦洗干净,包进襁褓中,小心放在曲欣悦身边,喜气洋洋地报喜。 “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是个小皇子呢!” 屋外正喊周太医给皇上扎针的太后,听到屋内的话,手中的佛珠骤然跌落在地。 她眼角瞬间涌出晶莹的泪珠,连声哽咽:“好好好,天佑我大饶啊!都赏,都赏!” 第53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3 曲欣悦看着身边小小的一团,脸上露出柔软的笑。 她有些疲惫的阖上眼,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稳婆动作轻柔的清理干净床榻后,才抱上小皇子出去给太后和皇上看。 太后听到房门打开的吱呀声,马上眼巴巴的看过去。 稳婆微微屈膝,让太后能看得更清楚些。 当太后看到襁褓中红粉红粉的小脸,那五官和皇上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后,顿时笑眯了眼。 这时皇上也终于在周太医猛扎人中后,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亓官拓还有点懵,脑袋瓜子正在重启阶段。 周太医摇头. 他行医几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因为女人给他生孩子生生晕成这样的。 不过他可不敢吐槽皇上。 只不过有点事还是忍不住说:“皇上,要不等会把您晕过去的事情传出去吧,这样那些人更相信您这是毒发了。” 亓官拓脑子混沌的点头。 突然,他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他的悦儿在给他生孩子! “周太医,周太医,贵妃她,她……” 周太医唯恐自己再说迟点,皇上又要晕过去。 他已经学会抢答了:“贵妃娘娘好好的呢,现在累得睡着了,皇上放心哈。” 亓官拓心松了一半,可他怎么能放心?那么多血,贵妃身子那么娇弱,怎么受得了? 这一瞬间,以前对孩子的期待,瞬间少了一大半。 “朕去看看贵妃。”他起身,路过太后身后,连孩子都没瞧上一眼,人已经钻入屋内。 太后看着亓官拓的操作,目瞪口呆,最后只好无奈的看向小孙子。 “不要理你父皇哈,父皇不疼你,皇奶奶疼你呐,皇奶奶收藏了一屋子宝贝,都是给乖乖你攒的哟……” 进屋的亓官拓,看到床上睡着的曲欣悦,心瞬间像塌陷了一样,软得不行。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蹲下,深情的用手轻轻帮曲欣悦将散乱的头发抚顺,唇轻柔地落在曲欣悦光洁的额头上。 曲欣悦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有未消尽的疲惫。 当她看到亓官拓微红的眼后,声音甜软,关切的问:“皇上怎么了?” 亓官拓摇摇头,心疼的看着曲欣悦,嗓音沙哑:“没事,我就是想陪陪你。” 曲欣悦从亓官拓眼底看到了温柔和疼惜,心底微软,头缓缓依偎过去,问:“孩子呢?” 亓官拓神情一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我还不知道。 ” 曲欣悦:…… 亓官拓用轻咳掩饰自己的微囧:“咳,那我去抱他进来。” 曲欣悦笑眯眯的点头。 刚才她累得睡了过去,还来得及给孩子吃健体丸和启智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有种直觉,这种药丸给孩子早点服用比较好。 而她也要服用修复丸。 等亓官拓出去后,曲欣悦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修复丸服下。 修复丸一入口,顿时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喉管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眨眼间,她因生产后有些松垮的肚子,变得光滑平坦,就连小腰也和没生孩子时一样。 秘密花园再次像少女一样。 唯一不同是,两只大白兔愈发颇具规模了。 曲欣悦扯了扯衣襟,但中衣估计有点小,有些遮掩不住。 亓官拓僵着两只手臂,像抱着危险品一样进屋时,看到香香艳的一幕,鼻头瞬间有点热。 曲欣悦看到亓官拓抱着儿子,呆在原地,顿时纳闷的朝他招手:“过来呀。” 亓官拓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将儿子抱过去,慢慢放到床上,才大喘气地猛擦额头上密布的汗。 曲欣悦觉得亓官拓抱孩子的样子像在偷瓜,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在被子上,抖着肩膀吃吃的笑。 亓官拓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耿直的解释。 “孩子就是太软太小了,但是抱在手里却热腾腾,沉甸甸的,怕让他摔了。” 太后在屋外听到曲欣悦的笑声,连忙紧张的进来,一脸严肃的叮嘱亓官拓。 “皇上要让贵妃好好休息,刚生产完多伤身子啊。” 等看向曲欣悦时,脸上的严肃顿消得一干二净,慈爱的开口。 “好好休息啊,要是孩子闹,就让奶嬷嬷带,别累着自己,你可是大功臣。” “刚才母后来得急,一会让沈嬷嬷给你收拾一些补品过来,你先吃着,母后再去给你寻摸些好的。” 曲欣悦一想起自从太后知道她有身孕后,不断送到落霞宫的珍贵补品,到现在才吃掉冰山一角,嘴角的笑瞬间有点僵。 为了逃过太后的补品关爱,她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呢?” 太后看向皇上,大有你要是取得不好听,那换哀家来的感觉。 亓官拓目光期许的看向襁褓中,安静睡着的儿子,嗓音低沉。 “他注定要执掌天下权。心怀锦绣必卓尔,意存雄奇自不群,就叫怀锦吧,亓官怀锦。” 太后有些心疼的看着还在襁褓中的亓官怀锦,世人都说做皇帝好,但真的担起这个担子,才会知道有多沉重。 就连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都会被繁忙的政事夺走…… 曲欣悦察觉到亓官拓和太后眼底的沉重,当即笑着点头,夸道。 “大名不错,小名自然也要取个好听的。”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儿子,笑言,“刚才你父皇抱你像偷瓜,那就叫小西瓜吧。” 小小的亓官怀锦刚醒,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巧合,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有经验的奶嬷嬷进来,检查一下,笑着解释:“小皇子这是饿了。” 曲欣悦的想起还没给小西瓜吃健体丸和启智丸,连忙拦下要抱小西瓜去隔间喂奶的奶嬷嬷。 “这第一口奶还是让本宫来喂吧。” 奶嬷嬷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贵人要自己喂养孩子,顿时大吃一惊。 皇上和太后虽然不愿意曲欣悦劳累,但两人都拿曲欣悦当宝,更想尊重曲欣悦的决定。 曲欣悦第一次喂养,看到屋内有这么多人,顿觉不好意思。 太后看出曲欣悦的微囧,笑着招呼大家出去。 等屋内只剩下曲欣悦和小西瓜后。 她将健体丸和启智丸依次给小西瓜喂下。 孩子服用启智丸后会很聪明,启智丸可以叠加,十颗上限,多智近妖 而健体丸孩子服用后,会身强体健,药丸可以叠加,十颗上限,叠加能成为武林高手。 药丸刚触到小西瓜的嘴,立刻化成水线,慢慢流进小西瓜的嘴里。 小西瓜好像知道这是好东西,粉色的唇不断啜动,不一会便将两枚药丸全部吞咽下肚。 他甚至还觉得不够似的,头小幅度转动,嘴巴蠕动,焦急得很,好像在寻找一样。 曲欣悦见两枚药丸用下去,小西瓜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又取出两枚。 直到小西瓜服用启智丸四枚,健体丸两枚,曲欣悦方不再给小西瓜服用药丸。 因为这两种药丸,健体丸还剩下四颗,启智丸只剩下两颗。 存货不多了,另外,曲欣悦还有一层顾虑。 虽然小西瓜服用药丸后现在看不出什么,但她服用过的药丸药效实在惊人。 就怕过后小西瓜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吓坏旁人…… 第54章 冷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4 亓官拓再进屋时,看到亓官怀锦双手握成拳,举在耳边,睡得香甜。 他走上前去,将亓官怀锦挪到小床上,自己侧卧在曲欣悦身侧,揽着曲欣悦不赞同的开口。 “怎么还不休息?母后说你要多休息才行,不然容易落下病根的。” 曲欣悦服用修复丸后,现在状态好得不得了。 她起身盘腿坐在亓官拓面前,手中攥着解毒丸,犹豫着纠结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有事想跟你说。”两人几乎同时说。 曲欣悦瞪大眼,清澈的眼眸里透着大大的疑问? 亓官拓忍不住起身,在曲欣悦眼皮上落下一吻,等退开后,方神情认真,眼神带着期待的看着曲欣悦。 “悦儿,我想将后宫解散了,以后这宫里就住我们一家人好吗?” 曲欣悦像只猫儿慢慢瞪大眼,满眼震惊! 虽然她想过,假如有一天亓官拓跟她说要解散后宫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 但理智上,她又觉得不可能。 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想解散就能解散的吗? 可现在亓官拓却认真的跟她说,要解散后宫…… 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亓官拓见曲欣悦微微蹙眉,顿时惊讶的问:“我解散后宫你不高兴?” 他以为曲欣悦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定会兴奋的扑进他怀里。 他都准备好张开怀抱了。 结果:…… 亓官拓很确定,曲欣悦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几次遇到后宫那些妃嫔时。 尽管悦儿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感受得到悦儿眼底的笑意,瞬间变淡了。 曲欣悦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亓官拓,眼底涌上淡淡的潮气,倏然笑了笑。 她开口:“臣妾很开心,不过此事非同小可,皇上不可因为臣妾的想法,而置朝堂于不顾。” 亓官拓笑着将曲欣悦揽进怀中:“可是我想给你最好的。” 顿了顿,他解释现在的局势。 “硕郡王爷估计这两天要反了,联合了许多江湖人士,并私自养兵,现在后宫妃嫔的娘家,几乎被他笼络过去了。” 亓官拓说着说着,倒是笑出声来。 “以前还愁找什么借口解散后宫,硕郡王爷倒是帮了大忙,要不是对立关系,我都想去谢谢他。” 曲欣悦:……莫名觉得是亓官拓算计了硕郡王。 不过知道亓官拓不是贸然下的决定后,终于放下心中顾虑。 不过,虽然亓官拓未将硕郡王府的谋反放在眼里,但她还是将自己掌握的,有关于硕郡王府和安家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亓官拓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没想到这件事不过是因为女子间的妒忌而起。 顿时觉得要加快解散后宫的步伐了,万一哪个妃嫔像裴夫人那样脑子有病,害了他的悦儿怎么办? 亓官拓忍不住想,他毒发晕过去的消息,应该传到宫外了,怎么硕郡王府还不行动起来呢? “对了。”亓官拓突然想到静妃的事还没和曲欣悦讲,现在想起来顺便提一口。 他道:“静妃疯了,不过还是被我关进了宗人府。” 曲欣悦轻轻颔首,听得有点心不在焉。 静妃有这个结局,已经足够。 听说宗人府里关着很多疯子,里面的日子不比大理寺的犯人日子好过。 曲欣悦更多的心思,仍停留在一会儿要坦白的话上,心底忍不住忐忑起来。 “嗯……皇上,如果说……” 她犹犹豫豫的抬起头看向亓官拓问:“臣妾有件事瞒着皇上很久,皇上会生臣妾的气吗?” 亓官拓一怔,看到曲欣悦盈盈水光的眼里,藏着忐忑与不安。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如临大敌, 坐了起来,皱眉问:“你心底还想着亓官白?” 曲欣悦有点懵,怎么又提到亓官白了? 硕郡王府要造反,亓官白的人生早已成了定局,她心底浓烈的仇恨情绪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尖锐了。 不过当她发现亓官拓似乎很在乎,她心底到底在不在乎亓官白这个问题,于是,她很认真的开口。 “臣妾不喜欢亓官白,一百个亓官白在臣妾的心底也不及皇上的好,臣妾只喜欢皇上。” 亓官拓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很大方的将曲欣悦揽回怀里。 “只要不是悦儿心底有别人,其他都不是事,你说吧,我都不怪你!” 曲欣悦紧张的心微微一松,举起抓着药丸的手,凑到亓官拓嘴边,她哄道:“皇上张嘴。” 亓官拓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张开了嘴。 一颗圆滚滚的药丸,瞬间被曲欣悦喂投到亓官拓嘴里。 味道微甜,带着淡淡的药香。 还没等亓官拓咂摸过来,药丸已经化成药液,滑进胃里。 紧接着,他的胸腔内陡然生出一股炙热的气息,顺着血液遍布全身。 不过片刻,已经习惯陈年旧毒所带来的胸闷沉疴感,忽然消散。 甚至能感觉到神清气爽,眼前突然清亮起来。 亓官拓震惊到瞳孔微缩,惊奇的看着曲欣悦,问:“刚才我吃的是什么?”就觉得身体突然间变得很轻松。 轻松到……好像身上的毒都不存在一样! 曲欣悦手指绞动,看着亓官拓的目光闪烁不定,心虚得不得了。 “这是解毒丸,能解天下百毒,是臣妾没入宫前就巧合得到的一枚药丸,但臣妾一直没给皇上服用。” 曲欣悦越说越心虚,说到后面,已经声若蚊呐,两耳赤红。 亓官拓看着曲欣悦双肩耷拉着,低垂着头,像只做错事的小猫,正不安等着责骂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将曲欣悦抱紧,困进怀中后,嗓音低哑且深情。 “傻悦儿,论迹不论心,你想想看,现在的结果是不是你帮我把毒解了?是不是以后我们还能长长久久在一起过日子?” 亓官拓耐心的安抚曲欣悦不安的心,他是个掌权者,更看重的是结果。 不管过往如何,如今结果是好的,他的毒神奇的解了,确定心爱的姑娘已经完完全全,从身到心,都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已经是人生赢家的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突然,魏总管激动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皇上,硕郡王府反了!” 第5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5 亓官拓眼睛一亮,起身先帮曲欣悦掖好被角,在曲欣悦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后,匆匆嘱咐。 “悦儿乖乖留在屋内坐月子,我去给咱儿子收拾乱臣贼子了。” 曲欣悦笑着点头,突然想起妙珠隐藏在硕郡王府,现在硕郡王府反了,联系妙珠没准能得到什么意外线索也说不定。 她拉住亓官拓,提示一句:“妙珠混进硕郡王府当烧火丫鬟了。” 亓官拓眼底闪过笑意,点头表示知道了。 像妙珠这种曾在暗卫营中,接受过最严苛的暗卫训练的人,没准真能帮上大忙。 他让暗卫头子用暗卫的密语联系妙珠。 在等妙珠传信回来的时间,他仔细翻看魏总管递上来的情报。 等看完厚厚一沓情报,亓官拓的手指曲起,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半晌做下一个决定。 “再拖延一段时间,让调回来的军队,先不要入京,等羽林军进城,护住皇宫,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魏总管大惊,犹豫的开口:“可是这样的话,那些中立的大臣,可能会投靠硕郡王爷。” 亓官拓微眯眼,声音冷酷。 “现在的朝野需要新鲜血液,最近朕看好几个新人,打算给怀锦培养出来,再说只会摇摆不定的大臣,做事总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魏总管看着皇上脸上嫌弃的神色,在心底默默给这些大臣点了一百根蜡。 刚才他大概看了一下这些瞻前顾后的大臣名单,都是前段时间不断喊着让皇上另立皇嗣的大臣。 这时,妙珠收到暗卫老大的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亓官拓和魏总管看到妙珠一身红配绿的烧火丫鬟打扮,忍不住揉揉眼。 妙珠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但一个是长辈,一个是皇上,她只好揉揉鼻子,自顾自汇报情况。 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纸上用炭笔记录了几个地点,以及人数。 “这一百多人硕郡王府招揽的江湖高手所藏身之地,这些是的硕郡王府养的私兵所在地,大概有十万人,这是……” 妙珠将跟踪硕郡王爷得到的消息,早就一一标注在纸上,现在描述起来既快速又精准。 甚至连硕郡王爷藏在哪个庄子里的钱财,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不错。”亓官拓赞赏一句,虽然妙珠平日里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一遇到大事,总能出人意料的超常发挥。 沉吟片刻,他吩咐妙珠:“你和暗卫营的人,去解决这些江湖人士,这些才是不定的变数。” …… 硕郡王爷和亓官白收到皇上毒发晕死过去后,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们马上出城,立刻带着大军回来,打着清君侧,捉拿毒害皇上妖妃的口号,进驻皇宫。 当羽林军收到皇上死守皇宫的旨意后,迅速集结。 三万羽林军火速进城,在硕郡王爷的兵马还刚冲进城时,早已牢牢将皇宫护在身后。 只是羽林军只有三万人, 加上御林军五千,不过三万五千人,但硕郡王府的人却有十万人。 亓官白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在队伍前,看着羽林军统领,劝道。 “韩统领,皇上已昏迷数日,如今朝堂一片混乱,百姓与朝臣惶惶不安,听闻妖妃把持朝政,现在唯有清君侧才得已还这朝堂一片清明。” 韩统领脾气暴,直接啐了亓官白一口唾沫,声如洪钟。 “你是不是还想说现在的小皇子不是皇上的骨肉?还想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乃皇家宗室子弟,为了天下百姓就勉为其难代管上一管啊?” 亓官白微微颔首,一脸谦虚。 “贵妃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孩子,这事想必大家心底早已有猜测,不然皇家宗室为何有意向拥趸本世子。” “虽然本世子百般推脱,但是众朝臣和皇室宗亲们,都对本世子寄予厚望,本世子怎好辜负大家的意思?” “而且,皇上多日不早朝,宫里也没消息,大家都说皇上恐怕已经……” 亓官白的话突然顿住,未完的话却给人无限遐想。 他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劝韩统领:“韩统领,你还是让开吧。” 韩统领锐利的眼,扫过亓官白身后一行身穿官服的朝臣们,以及皇室宗亲们,脸色黑了黑。 对上韩统领眼神的大臣和皇室宗亲们,眼神微闪,不敢与之对视, 实在是……硕郡王府许诺他们的太多了。 太傅等人,倒是忠心的保皇派,他们多日没收到宫里的消息,也心急得不行。 不过他们很理智的没有同硕郡王府的队伍站在一起,而是七八个小老头儿聚在较远的角落里。 准备等打起来后,他们再趁乱跑进宫里,看看皇上的情况…… 韩统怒目瞪着亓官白,冷哼一声,虎背熊腰的他,将插在腰间的两把擂鼓瓮金锤抽出来。 擂鼓瓮金锤砸在地上,咚的一声,震起小范围的尘土。 韩统领脸上的横肉一抖,朝亓官拓和硕郡王爷大吼。 “让你奶奶个腿!有本事从老子身上踏过去!” 羽林军的将士们都是韩统领一把汗水又一把汗水练出来的,最是信服韩统领。 此刻也热血的高举长刀大吼:“让你奶奶个腿!让你奶奶个腿——” 一时间奇葩的口号声,响彻整个皇城。 气势磅礴,杀气骇人! 硕郡王府私下豢养的兵马,以及说服转到他们阵营的将士们,瞬间被这股声势惊到。 就连坐下的马都惊得嘶叫着扬起马蹄,眼露惶恐。 一照面,十万兵马的气势竟弱过三万兵马的气势? 硕郡王爷和亓官白的脸黑了黑。 ‘不能再等下去了,越等下去,在气势上越不利。’ 父子俩对视一眼,打算直接莽! 反正在人数上,他们还是占优势的。 亓官白去做战前动员:“今日皇城危矣,今日也是大家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你们可愿随本世子冲进宫里去?” 一听建功立业几个字,有野心的人纷纷两眼冒光。 硕郡王爷也宣讲了一番回来,看向四周总觉得少了一些人…… “白儿,你可有看到那些江湖义士?” 亓官白脸上一懵,茫然的反问:“父王,他们还没来吗?” 回答亓官白的是,一群约五百人,身穿黑色束袖劲装,脸戴黑底金色花纹面具,个个腰背笔直,骑着高头大马赶来的人。 他们的马背上都挂着一个个布袋。 马匹跑动起来,布袋中状似球形物体不时颠动,布袋底滴滴答答滴着鲜红的血水,砸在地上。 第56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6 若说羽林军的气势惊人,那么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身穿黑色束袖劲装,戴着黑底金色花纹面具的队伍,给人的感觉,就更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骑行间,除了急促的马蹄声和血滴声外,没人能再捕捉另外的声音。 好像他们都不用呼吸似的,犹如行走在人间的收割人命的幽冥使者。 “这些人是是……” 听闻过传言的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五百人队伍惊呼。 没听过传言的人纷纷好奇的看向,正大惊失色惊呼出声的人,心犹如隔靴搔痒,难受得很:“到底是是是什么啊?” 硕郡王爷脸色难看,低喃:“是皇家血影,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皇家血影!” 亓官白第一次听说皇家血影,看向硕郡王爷。 硕郡王爷解释:“只有皇上能调动他们,听说他们选拔极为严苛,平日里不轻易现身,只有皇上能指挥得动他们。” 话说间,骑着高头大马的血影卫已奔至亓官白和硕郡王爷父子前。 他们动作利落的解下绑在马鞍旁的布袋,砰砰砰全部丢在硕郡王爷和亓官白面前。 晕染了殷红色的布袋随意丢在地上时,百来个布袋不断撞击,袋口蓦然敞开,一个个死相狰狞的新鲜人头,露从袋中咕噜噜滚出。 硕郡王父子看着滚向他们,血淋淋的人头,面色阴沉得能滴水。 他们认出来了,这些都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上招揽的高手! 人头挤挤挨挨堆积在一起,给人带来的视觉感冲击实在太震撼、太刺激。 胆小的大臣双腿发软,竟一屁股摔坐在地。 暗卫头子,不,只要戴上黑底金色花纹面具,他就是冷酷无情的血影头子。 血影头子质感冷冽的嗓音响起。 “这,就是乱臣贼子的下场。” 声音不大,但够冷,也够煞气,十个有八个都在咽水口。 皇室宗亲们脸色不好,他们以为血影从先皇那时,已经没有了。 哪知皇上又悄悄养出了一支血影! 而且竟然瞒着他们…… 血影一出,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皇上应该没晕,毕竟血影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 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一个小官悄悄往后挪动脚步,想要脱离造反队伍。 哪知,当他转身准备逃离时,一柄锋利的长剑骤然从他的后心穿胸而过,刺了个透心凉。 亓官白看着倒地的小官,眼底闪烁着疯狂。 明明他梦里就是皇帝命,现在还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当然要搏一搏! 他不允许有人当逃兵,只要有一人逃了,人心就散了,还怎么攻进皇宫内? 疯狂的亓官白将长剑上的血用帕子快速擦净,大声问众人。 “你们觉得现在还有退路吗?在皇上眼里,你们今日已是乱臣贼子,想想你们的家人,是要一起回去等死,还是跟本世子攻进去?” 话音刚落,突然城门方向烟尘滚滚,以一种惊天动地的气势朝他们席卷而来。 速度之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眼前已出现千军万马。 又见裹着软甲的铁骑! 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将造反的人圈起来。 羽林军的韩统领看到许久未见的同僚,顿时昂头哈哈哈大笑。 而后,很嚣张的冲亓官白大喊:“不是比人数吗?娘个腿腿的,现在我们人数可比你们多了。” 眼见大势已去,跟随硕郡王府的人,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识相地抱头蹲在地上。 随着第一个人丢下兵器,越来越多的人将手中兵器丢下。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硕郡王爷心知大势已去,一脸颓然的拍拍亓官白的背。 亓官白满脸不甘,脸上还有刚才杀人时,溅到脸上的血珠子,平日里俊俏的脸,都显得格外狰狞丑陋起来。 宫门缓缓打开。 曲欣悦包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亓官怀锦和亓官拓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贵妃娘娘!” 有人大惊,猜到皇上没事是一回事,但当皇上真的站在他们面前,还是忍不住震惊。 顷刻间,亓官拓和曲欣悦面前跪倒一大片。 仍骑在马背上的亓官白,就显得十分的鹤立鸡群。 他直瞪瞪的看着站在皇上身边,犹如人间富贵花,比以前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的曲欣悦,眼底逐渐泛红。 他抬起手中的剑遥直指曲欣悦,疯狂的吼。 “为什么?为什么都变了?本世子为什么不是皇上了?你变化最大,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曲欣悦眼睛微闪,怀疑亓官白也有了前世的记忆。 可此时状若癫狂的亓官白,哪还找得到前世那个神采飞扬,壮志凌云的亓官白半点影子? 曲欣悦唇角微勾,目光转向一直躲在人后,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安尚书。 硕郡王府今日会在历史上落下帷幕,安府怎能落下呢? 她自己的仇人马上要死了,亓官拓的仇人要留着过年吗? 曲欣悦看向安尚书,问。 “安尚书,本宫想知道镂空蝴蝶玉坠的故事,你可以跟本宫讲讲吗?” 安尚书面如死灰,觉得前路迷茫,现在剩下的唯一想法便是,假如他配合的话,安家是否能保一个是一个…… 他点点头,眼神陷入回忆中,缓缓叙述。 “从小我和妹妹就知道,姐姐不是我们的亲姐姐,我们的娘是续弦。” “娘为了好名声,对姐姐极好,妹妹渐渐生了妒心,凡事都想跟姐姐有个攀比。 ” “直到先太后指了安家嫡女进宫为妃,本来妹妹和姐姐都是嫡女,父亲却让姐姐进了宫。” “妹妹最后嫁到裴家,过得不好,心底便恨上了姐姐。” “她私下让人做出中空玉坠,装上毒药,叮嘱女儿如果去了宫里,一定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下毒。” “等我知道这事后,大错已经铸成,因为爱护胞妹的缘故,选择帮着遮掩。” 曲欣悦微微点头,这事和她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 她看向脸色灰败的安尚书,慢悠悠开口。 “可是本宫知道的,关于镂空蝴蝶玉坠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呢,安尚书想知道吗?” 安尚书愣了一下,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亓官拓将曲欣悦怀里的亓官怀锦接过来,小心抱在怀里,免得累着曲欣悦。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抱孩子已经不像在偷瓜了。 曲欣悦朝亓官拓温柔的笑笑,这才看向安尚书,缓缓道. 第57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7 曲欣悦看向安尚书道。 “本宫知道的另一个版本是,先硕郡王妃知道同宗的堂姐妹进了宫,有心交好,在她刻意的接触下,终于和安家日渐亲密起来。” “并与裴夫人成为了手帕交后,偶然间察觉到裴夫人对如今的太后娘娘心生嫉恨之意。” “直到先硕郡王妃生下世子后,发现先皇子嗣不丰,突然就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并隐晦的将章嬷嬷能制药的事透露给裴夫人听。” “裴夫人因心生妒意,便找章嬷嬷要了能让人身体虚弱的药粉。” 安尚书突然抓住重点:“不是能让人中毒的毒粉吗?” 曲欣悦摇头,看向安尚书,叹了口气。 “当时裴夫人已身患重病,并知道夫家靠不住,只能指望安家与太后娘娘照拂女儿。” “她害死尚在年幼阶段的皇上,太后肯定大受打击,一蹶不振,与她有什么好处?” 曲欣悦的话说得安尚书一愣。 又听曲欣悦继续道:“可裴夫人只要将当时的皇上,害成虚弱之症 ,再由当时送进宫的静妃日日相伴。”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这样的话,裴夫人既能报复太后,又能让静妃与皇上培养出青梅竹马的情谊,真是好算计呢。” 抱着孩子的亓官拓赶紧乱入澄清:“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当时的静妃烦死了,跟屁虫一样。” 曲欣悦嗔了亓官拓一眼。 亓官拓马上回以的宠溺一笑,很识趣的后退一步,让曲欣悦继续。 虽然安府和硕郡王府之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但并不知道那么详细。 亓官拓腹黑的想,还是让悦儿将这内里隐瞒的真相撕开,再将安尚书和硕郡王爷关在一个牢房里。 让他们狗咬狗挺好。 听说硕郡王爷为了这次的造反,没少从安尚书手里坑银子呢。 曲欣悦看了眼脸上神色青白交加的安尚书,再看看眼神闪烁的硕郡王爷,清清嗓子,慢悠悠的继续。 “刚才说到裴夫人下药的目的,现在来讲讲先硕郡王妃。” “先硕郡王妃突然有了一个,可以不通过自己的手,只需将至人虚弱的药粉换成毒粉,就能让皇家正统身中剧毒的机会,能不动心吗?” 听到这话的众人窃窃私语,连连点头。 “是啊,说句大不敬的话,反正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事情能成自然好,若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真是好算计呢。” 有人看向安尚书,想起安尚书在硕郡王府造反一事上,几乎鞍前马后,据说掏空了家底。 如果贵妃娘娘说的都是真的,那实在太好笑了。 曲欣悦唇角浅笑,让妙荷将老工匠搀扶过来,对众人介绍道。 “老工匠可以证明当年之事。” 老工匠点点头,将裴夫人找到他,如何要求他在玉坠上加了中空暗扣的事,和制作吊坠的时间说了一遍。 再将先硕郡王妃带着吊坠找上他,要求修理吊坠的事和时间也说了一遍。 还有在他修理时,发现中空暗扣里有一些残余药粉,当时他便留了个心眼,悄悄刮下,并保存起来。 经过周太医比对,老工匠刮下来的粉末,与最后害亓官拓中毒的药粉,在药性上有着天差地壤之别。 而吊坠中的毒粉,是在先硕郡王妃接触过,才发生的变化! 此时,众人看着安尚书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大冤种。 安尚书青白交加的脸色突然涨红,眼睛蓦然瞪大,看向硕郡王爷时,已眼底泛起红血丝,捂着心脏,面目狰狞,简直怒到极点。 显然大冤种已信了曲欣悦的话。 亓官拓不想继续让曲欣悦站在外面浪费时间,本来他就不想让曲欣悦出来。 但曲欣悦保证,身体没有一点不适,这才松口同意了。 亓官拓抬手,做出一个收网的手势,人群再骚动起来。 皇室宗亲的人顿时慌了,本来他们要是什么也不做,起码还能混个衣食无忧,富贵等死。 可是因为他们想要得更多,反倒要惨遭杀头之祸,或者晚景凄凉了? “皇上,虽然硕郡王府造反不对,但事关皇家正统血脉的问题不容忽视,否则难堵众人悠悠之口。” 亓官拓看向说话的宗亲,眼神锐利。 他刚想让人将此人拖下去,却感觉到衣袖被曲欣悦轻轻扯了扯。 亓官拓脸上冷意尽散,看向身侧的曲欣悦:“怎么了?”嗓音温和。 曲欣悦笑了笑,指着已经醒来,正睁眼不满看着亓官拓的小西瓜。 “让大家看看也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免得有人再拿小西瓜血脉不正统来说事。” 亓官拓看到怀中突然哼唧哼唧两声,好像十分赞同娘亲话的小西瓜。 他骤然失笑,觉得自己魔怔了,刚出生十天的孩子,怎么听得懂人话呢? 亓官拓棱角分明的唇一扬,没有反对的开口:“听贵妃的。”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好奇的伸长脖颈,好像这样就能看清襁褓中的亓官怀锦一样。 亓官怀锦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觉得大人们真是无聊,而且他不喜欢躺在父皇梆硬的怀中,想要香香软软的娘。 …… 太傅等小团体虽然觉得皇上不会骗他们,但还是想亲眼看看小皇子,才放心。 并且跑过来时,还隐隐有些担心的议论。 “好像孩子太小看不出来吧?” “要不要滴血认……” 说话间,他们已经跑到皇上面前,滴血认亲的亲字还未说完,太傅的声音骤然卡在嗓子眼。 虽然孩子还小,但是真能看得出,这就是婴儿版的皇上! 看看那有型的小嘴,看看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就连皇上眼角上那颗冷清的小痣,都照着抄了过来。 位置还一模一样! 太傅等一干老臣瞠目结舌。 现在谁要是敢跑到他们面前,说小皇子血统不正,他们马上给对方一个大耳刮子! 转眼间,太傅等老臣们突然坐在地上,高兴得呜呜大哭起来。 一点形象都不顾的那种。 襁褓中的亓官怀锦频频皱起淡淡的小眉毛,小小的脑袋瓜子生出大大的疑惑,大人好奇怪?无聊还爱哭。 哦,除了香香的娘亲和父皇外。 …… 随着硕郡王府落幕,连日来风声鹤唳的京城,突然间歌舞升平,张灯结彩。 当亓官怀锦被立为太子,曲欣悦荣升为皇后时,这股喜庆之风,瞬间吹遍整个饶国。 顿时举国欢腾、神州共庆,大赦天下。 就算皇上下了解散后宫,他在位期间永不选秀的旨意,都没能掀起一丝波澜。 毕竟被解散的后宫嫔妃家族,都参与了这次的造反。 现在为这些嫔妃说话,难道想和造反的人为伍? 而造反的人,亓官拓都没杀,全留条命给他挖矿去。 在亓官拓眼里,这样既能创造长久价值,还能折磨人,堪称完美。 …… 太后自从知晓当年真相后,对安家便心灰意冷了,平日里只要有时间,都会不辞辛苦,从康安宫过来看亓官怀锦。 完全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 不过亓官怀锦最喜欢的事,除了每天要和娘亲香香外,还是喜欢跟父皇去上朝。 随着健体丸和启智丸潜移默化的改变,亓官拓突然发现,他这儿子好像不一般…… 第58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vs替嫁世子妃58(完结) 亓官拓发现,亓官怀锦记性是真的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过目不忘说的就是亓官怀锦这种人! 不说三字经,弟子规,幼学琼林等书籍上的字。 就连复杂点的道理,跟他稍微解释两遍,过几天,亓官怀瑾便能举一反三了。 这是三岁孩子能干的事? 简直多智近妖! 也这让他有种,或许他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上皇?(? ̄?? ̄??)??° …… 太傅等老大臣们,在察觉到小太子殿下聪慧过人时,激动得坐在太和殿上又大哭一场。 过后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每天神采奕奕,走路带风,立志要培养出一个千古大帝出来。 刚开始曲欣悦见亓官怀锦表现出不一般的才智时,还有点担心,但是当她发现随着儿子越长越大后。 理应表现出超凡智慧的儿子,竟开始藏拙了…… 她曾悄悄问亓官怀锦:“小西瓜,你告诉母后,为何知道要藏拙呀?” 三岁的亓官怀锦濡慕的依偎进曲欣悦怀中,奶声奶气的声音稍微苦恼。 “儿子要是表现得太聪明,他们会害怕儿子看穿他们所思所想,会本能地感到威胁和危险。 ” 曲欣悦怔了一下,没想到三岁的小西瓜已经能很好的揣摩人心了。 她摸摸小西瓜毛绒绒的脑袋,犹豫的问:“母后不知道当初该不该让你变得这么聪明……” 太聪明的人,可能活得更累。 亓官怀锦皱着小眉头想了想,问。 “母后是想问儿子,是想做个笨蛋好,还是聪明人好吗?” 曲欣悦:…… 亓官怀锦小下巴一抬,认真道:“儿子当然选择聪明人啊。” 他不懂母后为何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做笨蛋的话,只有被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份,但做聪明人,可以选择不欺凌别人和不被别人欺凌啊。 曲欣悦见小西瓜既然一点都没不开心,也就放了心。 …… 转眼十年过去了。 亓官拓一改每日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态度,有点不耐烦起来。 本以为儿子聪明,他可以早点当太上皇。 哪知儿子九岁那年,带着一部分血影卫,立志要踏遍山河,顺便拜访一下天下鸿儒。 太后心疼太子小小年纪,就出去过风餐露宿的日子,刚出言阻止。 太子却头头是道的说。 “只有用脚丈量民情,用心感受民生,将来才能用肩担当起这天下的重任,并且他所学所识浅薄,需要拜访许多鸿儒,未来才能做得更好。” 这一去,就走了四年。 正走神间,魏总管喜笑颜开的跑进太和殿。 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大喊:“皇上!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回来了啊!” 亓官拓霍然起身! 等他看到亓官怀锦时,亓官怀锦已经坐在曲欣身边,兴高采烈讲述着这几年的所见所闻。 少年人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变成有力的棱角,眼底有光。 身量颀长,已经高过他的母亲了。 “父皇!”亓官怀锦看到逆着光走来的亓官拓,连忙起身,郑重的一撩衣袍 ,跪下后,孺慕的看了亓官拓一眼,磕了个响头。 这次出去,才知道父皇为了治理这偌大的江山,到底要花费多少精力 才行。 如果说,他对母后内心是深沉的感恩,那对父皇,就是强烈的崇拜感。 亓官拓扶起儿子,打量眼前已经沉稳的少年,欣慰的拍拍儿子的肩膀。 这几年虽然亓官怀锦没回来,但他的消息一直没断过。 也知道了眼前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能力,是一个极其合格的储君了。 “去看看你皇奶奶吧,你皇奶奶天天念叨着你,她说你再不回来,她就要去找你了。” 亓官怀锦笑着点头,和父皇与母后拜别后,才亲自抱着送给太后的礼物,前往泰安宫。 见亓官怀锦离开了,亓官拓将曲欣悦手里的亓官怀锦的送的礼物抽出来。 他攥着曲欣悦的手,开心的说:“悦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亓官拓很少和她提要求,曲欣悦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上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出宫,马车渐行渐远。 直到马车出了京城,曲欣悦终于觉得不对,她想起这段时间亓官拓常常说,想带她下江南,去感受这大好河山的话。 她顿时觉得不好了…… “我们这是……要去江南?” 亓官拓开心的点头,昔日一直紧蹙的眉舒展着。 “太子已具有掌国之能,正是锻炼他的好时候,再说他一走四年,也该轮到咱们了。” 曲欣悦:……就一阵无语。 “可是小西瓜刚回来,我还没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呢。”曲欣悦不舍。 亓官拓自知将人这样骗出来理亏,干咳一声,让步道:“要不咱们就出去玩两个月?” 曲欣悦气恼的话在看到亓官拓已经白了的两鬓,拒绝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亓官拓只比他大八岁而已,却已经早生华发。 她嗓子微堵:“好,皇上想去哪里,臣妾都陪着皇上。” 皇宫内。 给太后送完礼物 ,让太后抱着哭了一会,也哄笑了太后,亓官怀锦匆匆赶回落霞宫。 他还有许多趣事没和母后说呢。 结果回到落霞宫后,只有血影头子等在那里。 血影头子递给亓官怀锦一封信,一板一眼道。 “太子殿下,这是皇上临行前交给属下,让属下等在这里转交给太子殿下的信。” 亓官怀锦突然有种的不好的预感,连打开信的欲望都没有了。 等他打开信时,入眼只有两行龙飞凤舞的字,好像连字都透着开心一样。 “太子,国之重担与太子矣,反正皇位早晚是你的,父皇带你母后出游了,归期不定。” 亓官怀锦:…… …… 如亓官拓所料,亓官怀锦登基后,将饶国治理得很好。 他提高军队战力,鼓励百姓耕种,发展养殖业和畜牧业,大兴水利…… 曲欣悦陪着亓官拓沿着儿子的足迹,走过山山水水。 当他们走到风景优美的地方,总会停下脚步住一段时间,想孩子了,就会回宫去看看…… 直至到老,曲欣悦都过得十分顺遂,亓官拓真的一直在论迹不论心,疼宠了她一辈子。 儿子,儿媳妇(韩统领的女儿)也十分孝顺。 亓官怀锦羡慕父母的感情,一辈子真的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曲欣悦知道她有孙子孙女后,匆匆赶回宫,将剩下的启智丸和健体丸给孙子孙女服下。 亓官拓和曲欣悦走遍了山河,终于在感觉累了走不动的时候,再次回了宫。 这一次,两人躺在落霞宫院内的摇椅上,看着落日余晖,低低说着话。 亓官拓的眼皮越来越重,他伸出手牵住好像得到岁月特别偏爱,现在看起来已经只有三十多岁的妻子,嗓音低哑。 “悦儿,这辈子,谢谢你……” 曲欣悦潸然泪下,当亓官拓离去时,所有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她是曲欣悦,又不是曲欣悦,但她爱亓官拓。 她喃喃道:“也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你毫无保留的爱。” 说罢,她慢慢阖上眼,气息渐渐消失…… 突然一道机械音响起。 “嘀——感受到宿主已完美完成任务,靠生子系统阻止世界崩塌,评级为sss。” “情感封存,灵魂剥离小世界中……系统zz999重启中……” 第5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 曲欣悦慢慢睁开眼,这是一个四处白茫茫的空间,面前泛着淡淡白光的团子正上下悬浮在空气中。 “zz999?”她问。 “zz999在。”zz999的机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问:“宿主,你现在还想自杀吗?” 曲欣悦沉默片刻,点头:“想的,我在乎的都不在这世界上了。” zz999:……它快速在系统内部网上发帖【宿主一直想自杀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突然有个金光闪闪的大佬回复:“宠她!往死了宠!要啥给啥的宠!” zz999突然恍然大悟! 它想起扫描到曲欣悦父母的资料,好像曲欣悦一切的悲剧,都是从父母双亡开始。 它乱码到处乱窜,拼了! 机械音再次响起:“宿主,假如做完所有任务后,zz999送你回原世界,回到一切悲剧未发生的起始点,你可愿意?” 曲欣悦抬头,眼神希冀:“回到我爸妈都没出事前?” zz999默默估算未来可能背下的积分巨债,心疼得抱紧自己。 “是的,宿主。”它在心底默念大佬的宠字真言——宠她!往死里宠!要啥给啥的宠! 曲欣悦眼底重新聚起了斗志:“好。我愿意。” zz999想到以后的巨债,顿时有了紧迫感,马上打开系统商城。 曲欣悦听完zz999的介绍完系统商城后,知道道具在小世界中将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她看了眼积分。 三千积分。 不期而遇签,将此签贴在对方身上,三天内,会巧遇十次。一次性道具。200积分。 假疾签 ,迷惑别人,达成生病或者受伤效果,一签五天有效期,可以叠加,100 积分 假孕签 ,迷惑别人,达成怀孕效果,一签一个月有效期,可以叠加,100 积分。 好运上上签 , 厄运退退退,有效避开暗算,单一小世界永久有效,500积分。 瞬间回春丸一颗,无论多重的伤势,只要留一口气,服用此丸可以瞬间恢复,商城活动打折价50积分,原价1000积分。 保胎丸两颗 ,母亲不死,绝对不会落胎,200积分。 启智丸六 颗,孩子服用后会很聪明,可以叠加,十颗上限,达到多智近妖效果。 健体丸九颗,服用后身强体健,可以叠加,十颗上限,武林高手,100积分一颗。 朝花雨露丸 一颗,咳咳……,让男人欲仙欲死,50积分。 修复丸两颗 ,产后恢复如初,100积分。 美肤丸 一颗, 皮肤凝脂如玉,50积分。 五官微调丸一颗 ,调整成最完美的五官比例,不会让熟悉的人起疑心,50积分。 完美塑形丸一颗, 前凸后翘小蛮腰,50积分。 风鬟雾鬓丸 一颗,青丝如瀑,如黑色的绸缎光滑柔顺,50积分。 香体丸一颗 ,沁人心脾的清新淡雅自然香,50积分。 盲盒送子丸一颗,保证能受孕,但孩子性别不确定,50积分。 上个世界还没有用的龙凤胎丸一颗。 吃了后保证喜提龙凤胎宝宝,并附赠出生时祥瑞景象。 曲欣悦在zz999的建议下,买下这么多东西后,才发现……三千积分花了个精光! 曲欣悦:…… zz999比曲欣悦更加心疼,整个统都暗淡了几分,但接下来的小世界太危险,积分可以再赚,宿主不能出事。 机械音再次响起:“请宿主做好准备,小世界传送中,宿主原始记忆封存中……” …… 雨丝蒙蒙的天气,陡峭的悬崖下,茂密的草丛中蜷缩着一个晕过去半天的妙龄少女。 雨滴落在少女的脸上,她霍然睁开眼。 少女抬起手臂,骤然一股撕裂感传来。 低头看去,触目惊心的血迹斑斑! 手臂以及半个身子,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染红了破烂到几乎不掩体的衣裳,显然是被一路拖拽留下的摩擦伤。 记忆突然蜂拥而至! 她是南诏国大将军嫡女曲欣悦,一年前,家父和三位兄长连接战死沙场。 家母突闻噩耗,受不住打击吐血身亡。 曾经显赫的大将军府,只剩下孤女曲欣悦。 二十万曲家军的虎符,落在她手里,变成了她的责任。 而她也成了上位者眼中,唾手可得的肥肉。 自从世人传,得曲欣悦者,得二十万曲家军后,还在重孝期的她,便受到各路狂风浪蝶的追求。 她烦不胜烦,趁着扶灵回祖地安葬逃离京都。 哪知,有人久等不到她的回应,便迫不及待出手将她掳走。 她拼死不从,劫持她的人恼羞成怒,将她捆绑起来,抛下马背,硬生生拖行百米。 当捆绑她的麻绳因剧烈摩擦断裂后,她被惯性甩到官道旁的悬崖下。 …… 曲欣悦抿紧唇,眼角泛出激动的泪光,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没能从晕死中醒过来。 而是一个时辰后,被路过的大皇子救下。 大皇子救下她后,带着她找到掳走她的恶人,并帮她杀了恶人。 而后大皇子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即使她满身伤落下一身狰狞的伤疤,大皇子还是向她求娶了。 她嫁给了大皇子,也全身心的信任大皇子。 可当大皇子拿到虎符,得到曲家军后却翻脸不认人,又怕她出去乱说会坏他名声,便将她囚禁在大皇子府内的水牢中。 曲家军忠心耿耿,听大皇子说她重病不起,但希望能助大皇子夺得帝位后,从此曲家军每天都走在浴血奋战的路上。 而军功全都落在大皇子头上,但大皇子没因此感恩,反倒生了提防之心。 之后大皇子总将曲家军派到最危险的战场上,将曲家军二十万将士的命利用到极致。 二十万个曲家军铮铮男儿的尸骨,成了铸就他的登基大道。 大皇子登基那日,她熬死在恶臭潮湿的水牢中,死前她还听到,看守水牢的牢头说。 “这大皇子妃真傻,当初去掳走她的人,可是大皇子派去的啊……” 曲欣悦想起前世种种,当场气得喷出一口血。 她眼神锐利,咬牙攀着身旁的岩石站起来。 必须离开这里,再过不多久,大皇子该出现了。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一个锦囊出现在她眼前。 第6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 曲欣悦怔了一下,抬起伤痕累累的指尖轻触锦囊。 突然大脑里突然多了一些,关于锦囊的信息。 瞬间回春丸?无论多重的伤势,只要留一口气,服用此丸可以瞬间恢复! 她眼睛一亮,果断将回春丸取出服用。 片刻后,曲欣悦仿若看到了神迹! 只见她身上大大小小撕裂伤,不断生长,愈合。 如果说刚才爬起来几乎要了她半条命,那现在她觉得自己又行了,原地跳一百下都不带喘的那种。 曲欣悦死死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瑞凤眼里的光,燃烧起熊熊的复仇焰火。 她攥着锦囊的手微颤,告诉自己,这一世她一定要将大皇子死死踩在脚下。 要带领曲家军走条光明大道,而不是让他们变成漫漫黄沙上,寂寂无名的累累枯骨。 曲家军是曾祖父受圣祖皇之命一手建立起来,历经几代皆为南诏国浴血奋战,守卫边疆,驱逐外虏。 他们赤胆忠心,生死不惧,这样的铁血之师不该成为上位者龌龊肮脏,权谋算计下的牺牲品! 曲欣悦将锦囊中现在能服用的药丸,全都取出来一一服下。 她急于改变自己,曾经身处绝境的她知道,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死死抓住。 美肤丸,身上的疤痕瞬间脱落,皮肤凝脂如玉。 五官微调丸、完美塑形丸、风鬟雾鬓丸、香体丸甚至朝花雨露丸,曲欣悦也毫不犹豫的咽下。 虽然没有照镜子,但她还是感到了不同。 似乎胸更加挺拔饱满,腰更加纤细,长腿也更加笔直。 而且身上似乎有种淡雅的香气。 曲欣悦期待的捏着健体丸。 她小时候习过几年武,但长大之后母亲担心她性子养得粗野,以后会没人求娶,便将她拘在闺阁中学女红。 但,这一世她只想复仇! 一口气服用五颗健体丸后,曲欣悦停了下来。 健体丸需要时间慢慢转化。 不过现在足够她单手抡大皇子了,曲欣悦冷笑。 她将身上几乎不蔽体的衣裳整了整,确定遮住重要部位后,徒手掰断一根小臂粗的树干拿着。 而后利落的蹿到树上,收敛气息。 准备等大皇子出现,直接乱棍抡死大皇子再说! 没多久,一个挺拔身姿的青年出现。 青年一张端正刚强的脸,斜飞的眉下丹凤眼中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正专注的用剑拨开两旁的草,在寻找着什么。 曲欣悦眼神冰凉,小声啐了一口,嘀咕:“人模狗样!” 她手握尖头长棍,身体轻捷悬空翻转,瑞凤眼里带着杀气,犹如鹞燕般迅捷朝大皇子冲去。 大皇子听到前方传来破空声,下意识抬头。 入眼是一个肌肤白得发光,面容绝美,腰肢不盈一握,生着一双笔直大长腿的美人! 美人身上裹着的布料极少,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香艳到极致的美。 大皇子喉间发干,本能的吞咽一下口水。 曲欣悦看到大皇子色眯眯,恨不得将她吃的眼神,隔夜饭差点兜不住了。 她骤然加快速度,手下铆足了劲,手中长棍画了半个圆,誓要一棍子将大皇子抡个半死。 当大皇子察觉到眼前美人的杀气时,已闪躲不及,只觉胸膛上突然一股大力袭来。 耳边传来肋骨断裂的咔哒声,身体生生被被长棍抡飞三米远。 大皇子挣扎着起身,突然喉间一甜,呕出一口血。 他脸色微变,将嘴角的血拭去,看着逆光站着,浑身散发着浓烈煞气的美人,沉声问。 “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本公子?” 话音刚落,一枚穿云箭突然从大皇子身后升空,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呖啸,在空中炸开。 曲欣悦看到穿云箭脸色十分不好,大皇子用了穿云箭,说明附近有大皇子的暗卫。 果然,片刻间,一条条黑影纵跃着,从远处快速掠来。 扫了眼暗卫人数,曲欣悦狠狠盯了眼正捂着胸口不断疼得抽气的大皇子。 她寒声道:“狗东西,早晚姑奶奶回来取你狗命!” 说罢,不再留恋,霎时蹿进山林之间,朝远处掠去。 匆匆赶到大皇子身边的暗卫,见大皇子肋骨断了三根不说,还有严重内伤,脸色顿时变了变。 迅速取出一颗内伤药给大皇子服用后,暗卫们纷纷将身后的弩取下,瞄准快要在林间消失的身影。 “放她走。”大皇子突然开口。 “主子?”暗卫不明其意。 那姑娘可是下了死手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皇子杀她全家似的…… 大皇子捂着胸口猛咳一阵,等止住咳后,他舔了舔嘴角微咸的血,看着那抹倩影消失的方向,眼底涌上疯狂的占有欲与浓厚的兴趣。 “这可是的第一个敢打伤本皇子的女人呢!” 他咧嘴笑:“去查,三天内,本皇子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信息!” 暗卫们面面相觑,但他们了解大皇子的性子,只要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争到手里。 如果不行,大皇子会用尽手段达成目的。 曲欣悦一路狂奔,跑出三里地,都快出崖底了,仍未听到身后有追来的动静,顿时疑惑的蹙了蹙眉。 不过她自知现在药效还未转化完,真的去拼命,自己也讨不到好。 突然,曲欣悦眼睛一亮。 远处树下拴着几匹马,应该是狗东西的马,马背上还有一些包裹。 她走过去,从包裹中挑出一件看起来像新的衣裳,跑到树林里换上。 …… 半个时辰后,裹了胸,女扮男装的曲欣悦,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官道上。 她身材高挑,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再将眉毛涂粗,看上去倒像个雌雄莫辩的少年郎。 只是她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了迟疑之色。 曲欣悦不太想回祖地,从刚才大皇子看到她,却没有认出她来看,她觉得,大概她现在可以换个身份回京。 身份由明转暗,或许更便于她行事! 心中有了计较,曲欣悦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上一世听说太子上官濂就在这附近出事的。 上官濂博学多才,品性高尚,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除了一点被人诟病外…… 大家都说太子不举。 加冠礼都过了一年多了,太子宫中依旧一个女人都没有。 不过曲欣悦对太子的事,多少知道一点。 当初她在大皇子府中,听到狗东西上官锋和幕僚议过太子的事。 太子这是得了一种叫做厌女的病,他抗拒,厌恶任何女人的靠近。 那时狗东西还庆幸太子得了这种怪病,拒婚后惹得皇上大怒,才支到岭南去视察。 如果不是这次视察,太子也不可能和护卫走散,遇到危险,最后落个终身残疾,一辈子只能与轮椅为伴。 曲欣悦心底蠢蠢欲动,如果她去把上官濂救了…… 第6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 越想曲欣悦越觉得去救上官濂这事能行,只是让她犹豫的是…… 可能会因此斩断一个姑娘的机缘。 听说上一世上官濂出事时,一个叫做尹巧的县令之女跳出来替上官濂挡刀。 最后上官濂娶了尹巧,尹家因为尹巧直接改换门楣。 而且她也不知道太子具体出事的地点在哪。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她身边驶过,一条绣帕从窗内飘出,落在她脚下。 马车往前跑出十几步后渐渐停下,从车窗内探出一个面容姣好,年约二八的姑娘。 姑娘笑盈盈的看着她,娇滴滴的问:“公子可否帮小女子拾一下帕子?” 曲欣悦点点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她连马都不用下,直接一手拽住缰绳,一脚踩在脚蹬上当支点,身子悬空往下一探,手一捞。 帕子便已到手。 曲欣悦从容的端坐在马背上,脚蹬微动,控着马来到车厢窗外,将手中帕子递了过去。 “姑娘,你的帕子。” 车厢内的姑娘俏脸晕红,接过帕子,笑着道谢。 曲欣悦点点头,拽紧缰绳准备离开 ,却被车厢中的姑娘急急出声拦下。 “小女子姓尹,单名一个巧字,请问公子贵姓?今日还未感谢公子拾帕之恩,若是公子不急着赶路,可否给小女子一个感谢的机会?” 似乎怕曲欣悦不同意,尹巧解释:“往前不多远,会途经云阳镇,公子可愿意一同前往?” 曲欣悦沉默是因为,尹巧这个名字实在太巧了! 而且云阳镇……是上一世太子出事的附近城镇。 曲欣悦眼神复杂的看着尹巧,问:“姑娘是安善县的县令之女?” 尹巧眼睛一亮:“公子认识家父?” 曲欣悦想了想,前一世还真在京都见过尹县令,她含糊的点点头。 尹巧看着曲欣悦的眼神更加晶亮起来,娇滴滴的追问:“公子都知道小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公子的呢?” 曲欣悦感觉尹巧有点自来熟了,但想到只有跟着尹巧,才能找到太子,只能应付着回答。 “在下姓应,家住京都。”应乃她母亲之姓。 尹巧听到曲欣悦家住京都,再看曲欣悦身上衣裳,一看就是难得一匹千金的绝品料子,眼睛更亮了。 她痴痴的望着曲欣悦的脸,心想: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公子呢?咬咬唇,她羞答答的问。 “敢问公子年芳几何?家中可有婚配?” 曲欣悦:…… 有种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感觉。 见曲欣悦不说话,尹巧眼中露出失落之色,过了一会,尹巧再次探出头来,脸色一改颓丧,下定决心般。 “公子,尹巧为公子平妻亦可。” 曲欣悦猛的干咳。 尹巧的话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突然,前面一阵打斗声传来。 曲欣悦精神一震,准备纵马前去探一探,可顷刻间,打斗声已朝她这边靠过来。 七八个脸上蒙着黑巾的黑衣人,正围攻两个青年男子。 一个身材高大粗犷,国字脸,做护卫打扮,手握一把宽剑,舞得虎虎生威,他一个人就能将五个对手拦在身边。 另外一个青年,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最出彩的是一双剑眉下那对细长的桃花眼。 看似多情却透着淡淡的无情。 矛盾得想让人沦陷进去,去探个究竟。 曲欣悦眼睛一亮,跟着尹巧,果真能遇到太子。 太子此时神情疲惫,衣裳上沾染了泥土和血渍,手中藏着暗刃的折扇,已被对手一剑打掉在地。 情况看起来十分危险。 曲欣悦神情一凛,准备上去援手。 这么美好的人,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实在可惜了。 可她刚准备动身,路两旁又冲出六个黑衣人。 新来的黑衣人估计以为她与马车上的尹巧,也是和太子一起的。 一出现马上用剑劈向马车厢。 巨大的声响当即吓得尹巧尖声惊叫,连滚带爬滚下车厢,死死抱住她的腿。 曲欣悦:…… 她指了下被围攻的太子,问尹巧:“你不去帮他挡剑吗?他现在挺危险的。” 尹巧顿时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她,好像痴情错付一样,带着哭腔说。 “应公子就这么厌烦尹巧吗?还要让尹巧去帮别人挡刀?” 曲欣悦一言难尽的问。 “假如那位公子遇到危险,你会在什么情况下为他挡刀?” 尹巧不知曲欣悦为何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看黑衣人全都聚到那边去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回答道。 “只可能是凑巧而已,尹巧又不喜欢他,公子可比那人好看多了。”尹巧看向曲欣悦的眼再次变成星星眼。 曲欣悦突然有种已经尽力了的感觉。 她神情一肃,对尹巧吩咐:“你且后退些,我去救人。”再不救人,真的就来不及了。 曲欣悦抽出绑在马背上的棍子,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又在空中迅速下沉,手中木棍抡圆。 以出其不意之势冲进打斗圈,一出手就砰砰两声抡飞两人。 对她来说,这些人的武功可没有狗东西的暗卫武功高。 两个黑衣人都倒飞出去了,其他黑衣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面巾下的脸阴沉,呔!情报有误,太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硬茬! 这时曲欣悦已来到上官濂身边。 上官濂得以喘息机会,强忍着不适捡起沾染了灰尘的折扇,感激的朝她点点头。 对上上官濂那双桃花眼,曲欣悦呼吸一顿,默默移开视线,主动朝黑衣杀手们冲去。 黑衣杀手们匆忙之间,除了去应付护卫的,剩下的全都 举着长剑朝曲欣悦刺来。 硬茬太猛,搞得现在反倒他们才是弱小无助的那个…… 曲欣悦来者不拒,棍子上挡下拦地舞动起来,上下翻飞,盘头护顶,左冲右突,专挑人痛处打。 上官濂身材高大粗犷的护卫,看到帮忙的小公子时不时抡飞一个黑衣杀手。 他突然觉得好像抡飞人比他这种一刀一刀砍人爽多了! 他眼睛一亮,手握宽剑,也学了起来。 但他那宽剑宽得跟个床板子似的,一拍下去,如同拍大蒜一样。 一宽剑下去,啪的一声,体验感杠杠的。 粗狂的护卫一扫连日来被追杀的暴躁感,看向黑杀手们渐渐和颜悦色起来。 黑衣杀手们:……你拍人就拍了,还笑得那么渗人,比他们还变态! 一刻钟后,除了被打折了手脚,像断线的木偶,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剩下的全都四下散开,朝不同的方向逃命去。 曲欣悦转身看了眼上官濂。 确定对方只是疲倦和小伤,没有像上一世一样,成了半身瘫痪之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上官濂朝曲欣悦走来,斑驳的光影照在他身上,即使刚经历过生死,但上官濂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在这一刻,依然显得格外宁静和美好。 曲欣悦忍不住想,如果真要挑一个人嫁的话,嫁给眼前这人也不错。 不说别的,就人品上,上官濂便很过关,起码他会善待曲家军。 而且能和狗东西斗上一斗的,恐怕唯有此人了。 只是令曲欣悦犹豫的是,太子厌女…… 不过想到她那些神奇的药丸和道具。 她决定试一试! 首先想要和一个人尽快熟悉起来,让对方觉得两人很有缘分的话,要不断制造两人的偶遇。 不过她有不期而遇签。 曲欣悦悄悄拿出签子。 在她眼里泛着白光的签子,但除了她,谁也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她手指一弹,不期而遇签字已经稳稳落在上官濂身上,粘得牢牢的。 曲欣悦则利落的上马,朝上官濂点点头,没要一声谢,便一扯缰绳骑着马远去了。 第6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 上官濂目送曲欣悦远去,直到那抹潇洒的背影看不见后,才默默收回视线。 身材高大粗犷的护卫,将不知生死的黑衣杀手们挨个抹了脖子,回来后刚好看到自家主子目送曲欣悦离开的一幕。 他咧开嘴哈哈哈直乐,欢快的和上官濂道。 “主子,刚才那个小公子可真有意思啊,不仅打架厉害,长得也真好看。”有句话他没敢说。 小公子长得可比太子好看多了。 上官濂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浅笑。 只是有些遗憾没有与那个小公子互道姓名住址,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上。 他皱着眉头,问护卫:“阿格,离这里最近的城池还有多远?” 阿格知道太子的洁癖症又犯了。 “主子,云阳镇有客栈,只是……如果要去干净的客栈,需半个时辰的路程抵达宁城。”阿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上官濂果断决定:“那去宁城。” 阿格应下,继而看了眼停留在原地的马车,想起好像乘坐马车的姑娘和刚才仗义出手的小公子认识。 他连忙走到尹巧面前,笑呵呵的问。 “姑娘,你可知刚才那位小公子如何称呼?你看我和主子都没好好答谢他呢,他就这么走了……” 尹巧没好气的白了眼身高如铁塔一样的阿格。 要不是遇到这两个倒霉蛋,她还能与应公子继续走一段路。 一想到错过长得好,武功高强又飒气的最佳夫君人选,尹巧看着阿格和上官濂心底直道晦气。 她提起裙摆,脚下用力忿忿踏着,爬上马车厢,不悦的丢下一句“不知道”便吩咐胆小的车夫赶紧离开。 没准往前追一追,还能追上应公子…… 阿格在京都时,各府的贵女们见到他,多少也看在他是太子贴身护卫的份上,对他多有礼让。 加上他本是一等侍卫,领着三品武官俸禄。 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姑娘,一时间都被气笑了。 他走回上官濂身边时,还忍不住感慨。 “主子,属下突然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像刚才那姑娘就算送给属下一沓,属下都不想要。” 上官濂抿唇,他和阿格不一样,他是对所有女人厌烦。 只要被女人触碰到,他会呕到苦胆汁吐出来。 这些都和他小时候那段阴暗的经历有关,是治不好病。 阿格没听到太子回应也不在意,他已经习惯太子经常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的状态了,继续自顾自道。 “主子,这次回京后怎么办?皇上肯定要让您娶太子妃吧,这事早晚得去做的。” 阿格显得忧心忡忡,很多跟随太子的人都向他悄悄打听这事。 太子永不娶太子妃,意味着太子将会失去上面那个位置。 毕竟皇上不可能让没有绵延子嗣能力的太子继承皇位。 届时,只要别的皇子上位,现在的太子嫡系,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上官濂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他锁着眉,妥协道。 “等回去后,孤自当寻一位愿意当太子妃的女子做戏,孤会给她家族尊荣富贵,你让那些人安心。” 阿格身为护卫,操的却是一个老父亲的心。 听到太子看似妥协,却依旧坚持的决定,只能在心底不断叹气。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不再说话,一心忙着赶路。 因为上官濂一天不洗漱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 宁城。 曲欣悦打开客栈房间大门,伸了个懒腰,赶到宁城后,睡了一觉后,现在终于神清气爽了。 她默默想着不期而遇签会在三天内偶遇十次,不知何时会见到上官濂…… 对面客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骤然对上,上官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曲欣悦和上官濂的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 下一瞬,两人嘴角皆漾出笑容来。 曲欣悦发现上官濂一笑起来,桃花眼里好像缀满璀璨星辰,不是一般的好看。 上官濂郑重后退一步,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做了个揖。 “上回的事,还未正式与小公子道谢……” 曲欣悦稍微侧了侧身,如果不知道对方是太子就算了,明知道对方是太子,还受这一拜说不过去。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曲欣悦摆摆手。 上官濂见眼前漂亮的小公子,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他极少见过的肆意洒脱之气,心中好感顿深。 曲欣悦朝对方点点头,转身准备下楼。 男人天生就有很强的好奇心,而神秘感就是对男人的一种致命吸引力。 上官濂见曲欣悦准备离开,神情一怔,想到还不知对方姓名,以后或许没有缘分再相遇,忍不住起了结交之心。 他上前一步,叫住曲欣悦:“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将来可有缘再重逢?” 背对着上官濂的曲欣悦宛若丹霞的唇,微微勾起。 她波澜不惊的转身,眼神温暖而明亮:“在下姓应,单名一个悦字,公子有缘自然相聚。” 映月两个字在上官濂唇间转了转,再抬头时,哪里还有曲欣悦的身影? 上官濂桃花眼里流过一抹失望之色,心想他还没告诉映月,他的名字呢…… 曲欣悦出了客栈后,在街上随意闲逛,然后进了曲家在坊间开的布行。 掌柜见一位俊俏的公子进门,刚迎上去,骤然看到公子手中晃了晃一块玉章。 掌柜眼睛一亮,再仔细打量曲欣悦,依稀有夫人的影子。 “应小公子?”他以为曲欣悦是夫人娘家侄子。 曲欣悦没有纠正掌柜的话,曲家每个城镇都有铺子,认章不认人,没必要每个都去解释,能帮她办事就成。 她从袖兜中取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递给掌柜。 “送到曲家祖地去,交给曲战。” 曲战是父亲在战场附近捡到的孩子,捡到曲战时,曲战才五岁,却不会说话。 父亲只好将他养在身边,让他随了曲姓,取名一个战字。 这封信是报平安的信,还有让曲战安排几个帮手过来,随她进京。 她一直怀疑父亲和兄长的死,不是意外。 但以前以她的身份想查什么,总会打草惊蛇。 现在她换个身份去查正好。 掌柜恭敬的接下书信,等送走曲欣悦后,马上换身衣裳,悄悄从后门离开,返回曲家祖地。 出了布行,曲欣悦找了家铁匠铺,走了进去。 她现在没有称手的兵器,去哪里总带着一根粗糙的粗棍子抡人,实在有损形象…… 铁匠铺里只有一对师徒在打铁。 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师徒俩穿着短打,挥洒着汗珠叮叮当当敲打着一块铁器。 看到有客人上门,中年铁匠将铁器放进水槽中,抹了一把汗,笑着问:“客人需要打什么器具?” 曲欣悦比划了一下九节鞭的样式。 九节鞭可做暗器,可缠在腰间,或折叠藏身,方便携带。 由鞭把、鞭头和八个钢节组成。 钢节之间由三个圆环连接,所以称为九节鞭。 曲欣悦曾在父亲收藏的兵器谱上见过。 铁匠面露犹豫,九节鞭是一种异常凶猛的软兵器,一般人可打不出来。 当然不包括他。 只是想要打好九节鞭,不仅需要加入陨铁,还耗时耗力。 就在铁匠想要拒绝时,木门再次吱呀一声推开。 高大粗犷的青年与气质温润如玉,有着一双漂亮桃花眼的青年先后进门。 阿格刚准备和他们秘密据点的铁匠打招呼,骤然察觉到还有客人在,硬生生住了口,却在看清客人是谁时,登时惊讶的大喊。 “咦!小公子原来是你啊!” 第6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 曲欣悦看到上官濂时,嘴角含笑着点点头,道:“真巧。” 心底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期而遇签可真灵验。 她就随便走走,在大街上随意挑间铁匠铺进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眼底也溢出笑意:“真的好巧。” 说罢,他看向中年铁匠,开口:“武大叔,映月是本公子的朋友。” 武铁匠听懂了。 他看向曲欣悦,和颜悦色道:“既然是公子的朋友,那在下自当会帮小公子大打制出称手的兵器。” 片刻后,武铁匠拿出一根软尺,解释。 “每个人的手掌尺寸不同,所合适的兵器手柄也不同,小公子可否让在下测量一下手掌、指节与虎口等宽长度。” 曲欣悦一听便知这个铁匠不一般,只有懂制作顶级兵器的大匠,才会有这个要求。 她高兴的颔首,并伸出白皙干净的手。 一旁的上官濂看了眼曲欣悦的手,第一感觉便是手好小,手指真纤细。 青葱玉指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 像女人的手。 当武铁匠展开软尺,要开始度量时,上官濂的剑眉忍不住皱起。 武铁匠的手指粗大,掌心布满老茧,手背上毛孔和汗毛清晰可见,上面还布满潮湿的汗渍。 他无法想象武铁匠的手,放在映月手上的画面…… “本公子来吧。” 武铁匠和阿格听到上官濂的话后,顿时两脸发懵。 作为太子的亲信,他们十分清楚太子因为洁癖这毛病,到底有多龟毛。 只要别人碰过的东西,他再触碰到的话,肯定死皱着眉,转身就擦手去了。 所以让太子主动去抓别人的手? 绝对不可能! 可刚刚他们听到了什么! 上官濂不知道两个属下心底已经掀起千层巨浪,他走到曲欣悦面前,玉石相击的嗓音,十分有礼貌的问。 “可以吗?” 曲欣悦也知道太子有洁癖的毛病,现在听到太子这么问,也怔了一下。 她犹豫一瞬,才将伸出的手往前递,客气地回道:“有劳了。” 上官濂桃花眼闪过笑意,眼中落满星光,嗓音微低:“得罪了。” 说罢,干燥温暖的双手伸出,摒弃武铁匠的软尺,将曲欣悦的手轻托在手上,另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做尺去丈量。 曲欣悦抬眼看着上官濂。 只见上官濂低着头,浓密如鸦羽的长睫在眼睑上投下阴影。 他认真又仔细,手指在她的手上滑动度量,手有点痒。 曲欣悦不自在的瑟缩一下,换来的是上官濂嗓音低低的阻止:“别动,很快就好。” 这嗓音……曲欣悦觉得如果不是场景不对,她绝对能想偏去。 也不知道喘起来会怎样?她的思维满天乱飞,等意识到自己到底想了什么鬼话后,心底马上默念一段清心咒。 不是她想法污,实在是经常和曲家军混在一块,虽然一开始他们顾忌着她的女子身份,荤话收敛不少。 但常年糙惯的五大三粗们,渐渐忘乎所以,常背着她悄悄说。 还以为她不知道似的╮(~▽~)╭ 听得多了,她的性子也被越带越偏……真的不能怪她。 曲欣悦胡思乱想的思绪突然被上官濂干净的嗓音拉回。 “掌宽一寸八,长两寸四,食指两寸三……” 上官濂精确报出测量出的尺寸,心底却一点也不平静。 真实将曲欣悦的手抓在手上,他用手托着,两只手有了对比,突然发现对方的手足足比他的手,小了一大圈。 而且这手也软得不可思议。 他很难想象,就这样的手,昨天竟抓着一根木棍,从天而降一棍子抡飞两个杀手。 报完尺寸,两人的手默契分开,谁也不知道刚才两人脑海里都在想了些什么。 曲欣悦看出上官濂应该找铁匠有事,于是提出告辞。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诸位了,告辞。” 阿格看着曲欣悦离开的背影,再次忍不住感慨。 “映月小公子,不仅长得好,武功也好,还那么善解人意。” 上官濂微微抿唇,想到这次又忘记向映月小公子介绍自己…… 不过想到两人住在同一家客栈的对门,晚点他回去再拜访也不迟,便专心与武铁匠交换最近的消息,一起商量对策。 等事情都说完后,武铁匠悄悄将阿格到角落里打听情况……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有了区别对待的人。 等听完阿格说曲欣悦救人的经过后,武铁匠忍不住提议。 “如果这人真如你说的这么好,何不将他拉进咱们的阵营来,毕竟回京这一路可不太平!” 阿格皱眉点头,深以为然。 这一路他和太子每天不是在被追杀中,就是马上要被追杀的路上。 本来陪太子到岭南来的护卫不少,但一路分散出去引走杀手,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跟着太子了。 阿格越想越觉得,将长得好看能力又强的映月拉进阵营是个不错的决定! 并下决心一定要促成此事。 上官濂不知道阿格和武铁匠在嘀咕什么,此时正在走神。 向来睿智的眼里第一次泛着茫然之色。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生出想跟一个人结识,并做朋友的想法。 甚至在抓了对方的手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手的冲动。 这种感觉……就很神奇! 上官濂起身,他决定回客栈,向映月正式介绍自己。 此时,四海客栈。 曲欣悦正在退房,刚才回来时,还好眼尖,看到了狗东西的暗卫。 她想这房不退不行了,没想到狗东西竟然也住进了四海客栈,真是虐缘! 现在狗东西身边带着暗卫太多,她莽不过人家,只能暂时避其锋芒。 曲欣悦狠狠的磨牙,想到她离开密林时,将狗东西剩余的马匹都扎跑了,也没能阻止狗东西进城求医,就觉得十分可惜。 她默默的想,等健体丸都转化成功,一定要第一时间取狗东西的狗命! 曲欣悦退了房后,在大皇子躺在担架上被暗卫们抬进客栈前,脚步一转,悄悄从后门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错开,上官锋只看到她的一个背影。 上官锋眼睛一眯,再想看清楚点,人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 他在想,刚才那人看后背明明是个公子,应该他看错了。 这才任由属下将他抬进客房。 他住的客房,正好是曲欣悦刚退掉的,与太子做对门的那间。 上官濂和阿格回到客栈前,先去五芳斋买了刚做好的糕点。 两人提着香喷喷的糕点脚步轻快。 阿格想的是一会该怎么说服映月小公子加入阵营。 上官濂则想,一会该怎么正式介绍自己,映月可是他第一个主动想要结交的朋友。 两人来到客栈门前站定,阿格上前礼貌的敲门。 第6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 将门孤女6 屋内,听到敲门声的上官锋和暗卫们同时皱起眉。 刚才他们上来前,还特地交代过掌柜,不得打扰他们。 怎么这会有人敲门? 上官锋沉声吩咐:“去,看看是谁?真是好大的胆子。” 原本他挺能伪装的,至少不轻易让别人看出他的情绪。 可这两天实在忍不住暴躁。 本来以为能马上查到打伤他的美人信息,但都快两天过去了,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不是说曲欣悦掉到悬崖下了吗?结果在悬崖下翻找这么久,连块指甲盖都找不到! 甚至重伤想赶回城里求医,才发现他们所有的马都不见了! 最后他只能躺在简易担架上,由暗卫们轮流抬着,像耍猴一样一路跑回宁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个顺心事。 实在令他恼火! 暗卫吱呀一声,将门打开,骤然对上正抬手敲门的阿格。 再一看,阿格身后站着的,不是太子殿下还能是谁? 他顿时觉得今天开门姿势不对,下意识砰的关上门。 上官锋看到暗卫古古怪怪的行为,忍不住拧眉问:“外面什么人能把你吓成这样?” 暗卫脸色古怪,咽了咽唾沫:“好像是太子。” 上官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太子。”暗卫脑子有点乱,大皇子和太子可是对立关系,如今在离京这么遥远的宁城见到太子,要不要出去刺杀太子? 这次上官锋确定自己听清楚了,门外敲门的是太子。 如果说现在没起杀心?那是不可能的…… 屋外,阿格依旧高抬手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僵在原地,他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大皇子和暗卫在映月小公子的屋内? 咕嘟一声,他咽了一大口唾沫,艰难的转身看向太子。 太子殿下第一次这么欣赏一个人,对方竟是大皇子的人? 阿格看向上官濂的眼神,没崩住,透着一丝怜悯。 上官濂脸微黑。 他不相信像映月这种从骨子里,都透出率性洒脱性子的人,能和大皇子这种狗玩意玩在一起。 “用力敲门。”他命令阿格。 阿格叹了口气。 他觉得现在太子应该先避其锋芒,离开这里再说。 谁知道大皇子会不会突然不管不顾,丧心病狂,直接让人刺杀太子? 但看太子坚持,阿格还是认命的用力敲响房门。 屋内的上官锋听砰砰砰,震得门框不断轻颤的巨大敲门声,直接气笑了。 本来他知道太子在门外时,是不想开门的,直接让暗卫去杀太子就行。 毕竟现在他狼狈得很,如果太子看到他这倒霉样,岂不是让太子笑话? 只是这敲门声实在太嚣张,也着实气人。 但也让他心里没底。 不是收到消息太子的人手,都被杀手缠住了吗,现在太子身边基本没什么人。 他甚至已经在心底谋划出一场午夜刺杀,让太子永远留在这里。 可现在听到如此嚣张的敲门声,大皇子迟疑了。 谨慎的他决定先让人进来,见个面,探探底。 “开门。”上官锋沉声道。 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暗卫打开。 上官濂淡定的背着手,与阿格前后入内。 一进门,上官濂直接无视满屋子紧张的暗卫,视线在客房内转了一圈。 客房宽敞,环境一目了然,没有映月小公子的身影,他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上官锋自从上官濂进门后,便一直在观察上官濂。 “太子在找什么?”他皱眉问。 上官濂自然不会告诉上官锋,他嘴角含着戏谑的笑:“在找打伤你的人。” 这话扎心了。 上官锋脸上的表情瞬间没崩住。 他怒极反笑:“太子就不怕为兄对你出手?” 面对上官锋赤裸裸的威胁,上官濂十分淡定,慢悠悠背着手回答:“不怕,你不敢。” 跟在上官濂身边,知道上官濂现在一穷二白,只剩他一个护卫的阿格,整个人都麻了。 好在他会装,只要面无表情,就不会露馅。 上官濂让阿格将糕点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几步,在快要走到房门前,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大皇子,提醒。 “对了,孤在宁城的安全,就劳烦大皇兄了。” 大皇子脸气成猪肝色,额头青筋鼓起,他是想杀太子,保护太子? 他是脑抽了,才答应吧。 大皇子冷笑:“太子殿下说笑了吧?” 上官濂认真的看向大皇子,气死人不偿命的答。 “刚才孤将在宁城遇见皇兄的消息,派信使送回京都了,若孤在宁城出事,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猜孤是死于大皇兄之手?” 上官锋脸上惊疑不定,不知是该信了上官濂的话,还是不信的好。 假如太子真的先一步将信送出去,然后再死在这里,不管是不是他杀的,世人都会认为这是他干的。 上官濂见上官锋丹凤眼内明明灭灭,闪烁不定,当即笑眯眯地一指桌上热腾腾的糕点。 “要不是知道大皇兄重伤不起,孤怎会提着糕点上门问候呢?如果大皇兄真不信孤将信送出去了,今晚尽管不用管孤便是。” 说罢,也不管上官锋脸色如何变化,带着阿格出了门,脚步从容的回了对面客房。 一关上门,阿格紧绷的脊背 骤然放松下来,还未等他吐槽一句好险,便听到太子殿下吩咐。 “去将孤今晚在这里落脚的消息放出去。” 阿格被口水呛了一下:“可是这样主子会很危险。” 上官濂桃花眼内精光一闪,笃定道。 “不会,大皇子会拼了命的保护孤,他怕背上手足相残的名声,遭父皇厌弃,无缘皇位。” 上官濂没说的是,大皇子的暗卫实在太多了,并且个个是好手。 如果不趁机削弱大皇子的暗卫人数,等到了真正对上的时候,肯定要吃大亏。 …… 当天晚上,冷风萧萧,细雨绵绵,也挡不住各路杀手刺杀太子的决心。 四海客栈房顶瓦片上时不时传来淅淅索索的踩踏声,以及激烈的打斗声。 两个对门的客房内,上官濂灯下品茗,独自下着残棋,上官锋面沉如水,不断紧张听着暗卫传来的战况。 誓将太子护得死死的。 手中的暗卫不断被他派出去。 四方客栈四周打斗的规模越来越大。 从四处赶来的杀手,遇到上官锋的暗卫们顽强抵抗时,都懵了。 甚至怀疑之前传出太子身边没有多少人手这话,都是太子放出来迷惑他们的假消息。 杀手们越想越觉得太子卑鄙,下手也越发狠辣,仗着人数多,也不管是哪路的杀手,非常默契的合作。 二对一不行?那就五人打一个暗卫。 上官锋的暗卫们就算身手再好,但蚁多咬死象 ,此时也有些手忙脚乱。 曲欣悦离开四海客栈后,并没有走多远。 半夜听到打斗声,立马警觉得像狸猫一般,无声翻到房顶,伏低身子与夜色融为一体,放轻呼吸,朝打斗处看去。 这一看,她的眼睛倏的亮了,人都亢奋起来! 不远处,上官锋的暗卫正被一群不知从哪来的杀手,团团围着打。 数了数陷入艰难战局的暗卫人数,十八人。 曲欣悦兴奋的舔舔朱唇,此时狗东西身边只剩两个暗卫守着了吧?貌似可以偷家啊! 第65章 冷情绝嗣短命帝王(番外) 亓官白手脚皆带着粗大的镣铐铁链,艰难的抱着百斤石块,从矿坑中一步一步挪出。 从小金尊玉贵养着的手已经皲裂,十指连心,每用力一次,他都能感受到伤口撕裂的疼痛。 突然,身后传来监管的叱骂声。 一条鞭影啪的一声甩在他后背上,火辣辣的疼。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当自己是贵人呢?呸!” 嫌弃轻蔑的叱骂声犹如钝刀割在亓官白心上。 他迷茫的看向天空,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梦里什么都有。 这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猛的撞了他一下,迅速低声在他耳边留下一句。 “今夜子时,大家一起逃出去。” 亓官白精神一震,就知道父亲不可能这么容易妥协的! 他脸上露出进入矿场以来,第一个笑容。 只要能出去,离开这该死的矿场,他还有机会的,一定是这样! 担心被监管们看出脸上的异样,亓官白迅速低下头。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异样虽然没被监管看到,但安尚书却已收入眼底。 自从造反事败,安尚书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大冤种后,他给自己的往后余生只定一个目标。 弄死亓官白父子! 自从发现亓官白的异样后,安尚书开始偷偷观察|?w?`) 然后他发现,不管是在推车的皇室宗亲们,还是亓官白,今天都很不对劲。 过分亢奋了。 而且连今天馊了的稀饭都吃得喷香。 怎么看怎么像吃饱好有力气跑路一样! 安尚书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好像来了! 当晚安尚书一直没睡,当他听到大通铺另一头,传来小声的说话声时,顿时竖起耳朵听。 是赶紧走,悄悄的,现在逃,监管都睡着了之类的话落入耳中。 安尚书差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 他勉强让自己继续装睡,等亓官白等人悄悄离开时,他当即蹑手蹑脚跟上。 并顺手拿上平时监管催他们上工用来敲的锣。 见亓官白等人,踮着脚尖,经过监管们的营舍时,安尚书脸上露出报复的狞笑。 他突然蹿进监管们的营舍中,疯狂的,用力的敲打着手中的铜锣。 “铛铛铛铛铛——” 一边敲还一边大喊:“有人要逃走啦! 有人要逃走啦!” 剧烈刺耳的铜锣声在子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营舍中正呼呼大睡的监管们,第一时间吓得从大通铺上跳了起来,再一听有犯人要逃走,顿时衣裳也没顾得上穿。 拿上鞭子,火冒三丈的冲出营舍。 这一出去,正好撞上亓官白等人,一看他们大半夜不睡,聚集在外面,见到他们还神色慌乱,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光着膀子的监管们,当即甩起鞭子一顿乱抽。 直到将所有想逃跑的人,都抽走半条命才停手。 如果这些重犯逃了,他们这些监管下辈子就只能靠挖矿过日子了。 为了杀鸡儆猴,监管们下起手来格外的狠。 将亓官白等人抽倒一地后,监管们走到安尚书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很好。” 这时亓官白父子等人,才知道到底是谁坑了他们。 如果今天计划顺利,他们应该已经离开矿区了。 亓官白父子等人忍不住对准安尚书破口大骂:“安匹夫,你竟然害我们?” 安尚书看着亓官白父子的惨样,心中痛快,冷哼:“论因果,还是你们王府先害我呢!” “你卑鄙!” “你无耻!” “你鼠辈,迟早天打五雷轰!” “你个老猪狗!” “你个泼皮短命鬼!” …… 监管看戏一般,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只等两人打得鼻青脸肿才上去将人分开。 他拍了拍一瘸一拐的安尚书,笑着开口:“看你这么恨他们的份上,给你个小队长当,以后他们就归你管了。” 安尚书闻言,眼睛一亮,只要这辈子能天天抽亓官白父子俩,他打算这辈子都不出去了! …… 亓官怀锦登基后,改年号为建宁,大赦天下。 朝廷的老臣,再次老话重提,让新皇赶紧充盈后宫。 亓官怀锦继承了父亲亓官拓的英俊外貌,又不像亓官拓那样冷情。 他谦逊有礼,又富有学识,洁身自好,且地位崇高,至今后位仍旧空置着。 朝堂大臣们没有一个不想将女儿或孙女送进宫的。 但此前亓官怀锦已监国七年。 手中皇权比他父亲在位时,更加集中和稳固。 大臣们的建议他只要不妥协,没人能拿他怎样。 不过当亓官怀锦收到母亲从最远方寄回来的信后,看到信中母亲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时。 他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娶皇后了。 但是他不想随便找,而是寻一个合他心意的,然后两个人要像父亲和母亲一样,只和一人一起到白头。 这天,天气晴朗,春光正好,亓官怀锦换上一件普通的衣裳,稍微乔装后带着血影出了宫。 行至闹市,突然主街道上一阵马蹄声传来,路中央正好跑过一个顽童。 看到急奔而来的高头大马时,顿时吓得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亓官怀锦脸色微变,气恼有人竟敢在主街上纵马疾行。他吩咐血影去救人。 却在此时,一个眉眼中带着英气的姑娘,已先血影一步,奔到跌倒的顽童身边。 在马蹄将要踏下前,抱起顽童,惊险的转身避开奔袭的快马。 血影看到亓官怀锦的目光落在救人的姑娘上,低声道:“这是韩统领的千金,刚从边塞回来。” 亓官怀锦记性极好,一下子想起小时候,韩统领曾带着女儿进宫的画面。 那时候眼前的丫头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哭包,见到他只会叫他蝈蝈,还一见到他就说他长得好看,长大要做他新娘。 并且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没想到小丫头已经这么大了。 …… 建宁三年,亓官怀锦大婚,大赦天下。 建宁四年,皇后诞下第一个孩子,再次大赦天下。 …… 经过几次大赦,牢里的犯人关押的时间一减再减,只要确定已不能再害人的囚犯,都会放出去。 曲悠然走出大理寺牢房时,人已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她的一条腿在监牢里被人打断了。 走路时只能单腿用力。 许久未见阳光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等适应过来后,才根据记忆慢慢朝曲府走去。 可当她来到记忆中的曲府门前时,看到曲府长满杂草的门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拦下一个大娘,慌乱的问:“曲府怎么了?” 大娘看着眼前拦下她的人,眼窝深陷,脏兮兮的衣裳因为主人太瘦,好像搭在骨架上,随风不停摆动,发出猎猎拍击声。 如果不是眼前之人的手还有点热气,身后有影子,她还以为大白天见到鬼了呢。 大娘更想不到眼前之人,正是多年前,美名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曲悠然。 她觉得眼前的怪人眼神十分瘆人,只想回答完赶紧离开。 “二十多年前曲夫人被当时的罪妇硕郡王妃杀了,五年前曲大人也病重没了,曲府就散了呗。” 曲悠然不知道大娘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双眼茫然,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突然发现……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去。 等她走累了,干脆蓬头垢面蜷缩在墙角。 有个路人路过,看她可怜,将一枚铜板丢在她身上。 就这样,曲悠然在大街上听了两年百姓如何称颂当今的皇上,被太上皇和太后教导得如何好。 听百姓们说亓官拓和曲欣悦如何的恩爱,听到大家说曲欣悦的孙子孙女多聪明…… 最后曲悠然无声无息死在一个雨夜里。 宗人府。 脸上已经长出皱纹的静妃,望着宗人府的高墙和天上飞过的燕雀,眼底露出向往之色。 当初她见事情败落后,为了保命干脆装疯。 但是被关在这里面,每日吃着残羹冷炙,受到那些早已疯掉的太妃们折磨。 她觉得还不如跟安家人去挖矿。 安静给自己一眼能看到底的一生总结。 如果她每次遇到问题,都勇敢一点,是不是也会像曲欣悦一样幸福? 当年娘亲强势要求她给亓官拓下药,她勇敢一点说不,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当初事发后,她勇敢的认错,是不是现在可以不用待在这如鸟笼子一样的宗人府……(完) 第66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7 曲欣悦悄无声息从房顶上翻下来,身体轻捷落地无声,顺走掌柜一件棉袄,留下一小锭银子,窗棂一晃,人已翻进客栈厨房。 进了厨房,曲欣悦翻找到豆油,倒在水浸湿的棉袄上,带上火折子。 等她用润湿的布,裹住口鼻后,颠了颠手中的菜刀,虽然不满意,但还能凑合着用。 一切准备就绪,曲欣悦出了小客栈,借助夜色遮掩,一路飞檐走壁,心情甚好的朝四海客栈奔去。 狗东西,姑奶奶又回来啦—— …… 四海客栈东面二楼窗棂下,曲欣悦的耳朵贴着墙,确定屋内有三道气息。 一道气息有些虚,呼吸沉重,显然重伤未愈。 另两道气息内敛沉稳,是高手。 曲欣悦眼底泛出冷光,确定了,这间客房里的三人,一定是狗东西和他的两个贴身暗卫! 她马上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了吹,点燃泼了油的棉袄。 当湿棉袄遇火燃起,立刻冒出一股浓烟。 浓烟一起,曲欣悦手一拉窗棂,滚滚浓烟的棉袄迅速被她丢了进去。 两个护着上官锋的暗卫猛然看到一大团火光,带黑烟之物,从窗外朝他们砸来时,惊了一下,本想抽出长剑将东西劈飞。 下一刻,整个房间已浓烟滚滚。 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暗卫大惊,意识到一件事…… “有刺客——”其中一个暗卫紧张的大吼。 浓烟挡住了视线,他一时间赶不到大皇子身边去,这一声是提醒大皇子赶紧躲避,不要出声。 曲欣悦已经悄无声息进入房间。 她脸上裹着用水润湿过的面巾,情况比上官锋的暗卫好点。 不过浓烟也影响了她的视线,令她第一时间没能找到上官锋的位置。 曲欣悦一阵烦躁,既然找不到狗东西,那就先拿狗东西的爪牙开刀好了。 她已确定刚才出声提醒上官锋的暗卫位置。 曲欣悦眼底泛着冷酷,收敛身上的杀气,急冲几步,来到刚才出声的暗卫身后。 她一跃而起,跳到暗卫后背上,有力的长腿紧紧夹住暗卫的后腰,一手捂住暗卫的嘴,菜刀一翻,刀刃贴着对方的脖颈,用力一划。 一条血线倏然飞出,溅在白墙上,像墙上开出了一朵朵墨梅。 “第一个。”曲欣悦低声呢喃,人已经狡捷的离开原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血独有铁锈味,在屋内迅速蔓延。 另一个暗卫嗅到铁锈味,心一沉! 如果刺客受伤或被杀,另一个暗卫肯定会出声提醒。 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并且血腥味浓厚,恐怕另一个暗卫已经死了…… 突然,他察觉到身后有一道极轻的呼吸声靠近,于是本能一蹲,往前一滚。 等他再起身站定时,终于看到正前方站着一人。 此人穿着夜行衣,身材高挑纤细,脸上戴着黑布巾,看不清真容。 他神情一凛,手中长剑立刻朝前刺去。 曲欣悦眼睛微眯,这一次她没有闪避,而是选择正面攻击。 她隐隐有种感觉,经过健体丸这几日转化,她的武功又精进了一些。 对上面前这个暗卫,能搏一搏! 一直躲避不是她的性子,她俯身猱进,与暗卫相搏。 暗卫的剑带着颤音往前,曲欣悦举着菜刀迎接。 暗卫看清刺客用来与他长剑相击的是一把……泛着油光的菜刀? 暗卫脑子一懵。 还有刺客出门带菜刀的? 曲欣悦身法灵动敏捷,暗卫这一恍惚,已一刺落空,身形不由自主往前蹿出几步。 曲欣悦眼睛骤亮,迅速变招,腰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度翻折,手中菜刀用力劈向暗卫后心。 暗卫听到后背传来的破空声,想回身抵挡,力道却已用老,菜刀显然比他快。 嗤的一声响,后背被菜刀砍破一条长长的口子。 菜刀上的力道震在他的心脉上,暗卫呼吸一窒,眼前一黑,动作上已迟钝了几分。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间,曲欣悦手中的菜刀再次瞄准从暗卫后心的伤口,用尽全力砍下。 “第二个。”曲欣悦看了眼缺口的菜刀,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称手的兵器…… 她捡起暗卫的长剑,手指在剑身上弹了弹,剑身发出嗡嗡声,材质不错,可以勉为其难收做防身兵器。 此时屋内的浓烟已稍微散去一些,但可见度并不高。 曲欣悦环顾四周,依旧没发现上官锋的身影,很不开心。 如果狗东西一直藏着,再过段时间,恐怕狗东西的其他暗卫会发现不对劲。 对上一个暗卫,她能搏一搏,两个依旧能勉强战一战。 但人一多,她有自知之明,现在只有逃命的份。 突然,曲欣悦想到一个能确定上官锋位置的办法。 她站在一处浓烟稀薄的位置,将脸上的面巾扯下。 她那张美艳绝俗,姿容秀丽无比的芙蓉面露了出来。 藏在暗处的上官锋知道两个暗卫皆死于刺客之手时,身上带伤的他很识趣的将自己藏在博古架后。 可当他看杀死两个暗卫的刺客,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找了两天都没有一丝音讯的美人时。 还是忍不住惊讶道:“是她!” 声音虽小,但已足够令正在凝神静听的曲欣悦捕捉到位置。 她将脸上布巾往上一拉,美眸中眼波流转,布巾下宛若丹霞的唇玩味一笑:“找到你了!” 曲欣悦手持长剑,凌厉的剑气朝上官锋所在的位置刺去。 上官锋本就重伤在身,想闪躲时,已来不及。 眼见这一剑直逼他的咽喉而来,生死关头,上官锋掀翻整个博古架,狼狈而逃。 博古架轰然坍塌,打偏了刺来的剑。 嗤的一声,剑尖下斜,刺穿上官锋的大腿。 上官锋身体不支,摔倒在地,抱着受伤的大腿,哀嚎大叫。 曲欣悦眼中含煞,举着剑紧追而上,誓要将上官锋斩于剑下。 凌厉杀气越迫越近了,眼看剑芒马上就要触及到上官锋的脖颈,突然一人破窗而入,以千钧之势举掌朝她前心劈来。 来人声如雷鸣,大吼:“竖子,而敢!” 曲欣悦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 她果断脚下一点,凌空翻转,几个跳跃后单膝跪地稳住身形。 当她抬起头,看到来人是专门帮上官锋训练暗卫的龚屠时,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心底狠啐一句:狗东西的命可真大!她打不过龚屠。 顷刻间,曲欣悦已做下决定。 她眸若冷电,长剑如虹,以进为退迎战,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虚晃一剑,人已宛若狡兔一般,转身向着窗外飞遁而去。 只留下一句嚣张至极的话。 “哈哈哈哈,老匹夫,上当了吧?狗东西,下回洗好脖子给姑奶奶等着。” 龚屠吊销眼露杀意,勃然大怒,从没人敢伤了大皇子后还如此戏耍于他。 他要这人死! 龚屠施展身法,速度快至极,牢牢锁定曲欣悦,誓必将眼前的竖子毙于掌下。 一追一逃,已经绕到四海客栈的西面。 客房内的上官濂隐约听到曲欣悦的声音,起身打开窗户。 第67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8 上官濂将窗一打开,马上认出了身穿夜行衣在拼命逃的人,正是他认识的映月小公子。 尽管映月小公子遮住了脸…… 再看追杀映月小公子的人,他瞳孔一缩,竟是有屠夫名号的龚屠! 龚屠是大皇子母亲那边叔父辈的人。 本是龚家庶子,不过此人行事狠辣,能力出众,武功高强,且极会训练暗卫。 在龚家的地位分外高。 上官濂看到曲欣悦几次险险从龚屠招式下飞遁开,心忍不住跟着一紧。 阿格也发现了曲欣悦的险象环生,还不待他惊呼出声,便听到身侧的太子爷突然开口。 朝不远处正在打斗的杀手们喊了一声。 “你们都想杀孤?也不看看孤今天由谁护着,看到了吗?那是龚叔,你们想杀孤,起码先从龚叔的尸体上踏过来再说。” 太子指着不远处正在追杀曲欣悦的龚屠。 然后再看向刚言语挑衅过的杀手们,缓缓道:“你们这些杀手不会不敢吧?啧,全是一群废物。” 言语讽刺,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正在追杀曲欣悦的龚屠看到太子时,惊了一下,不知为何会在这里见到太子? 再听到太子这极其不要脸的话,脚下顿时一个踉跄。 正在被龚屠追杀的曲欣悦眼睛一亮,回手就是一剑,刺完马上逃。 这一举动,看得上官濂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阿格也为曲欣悦的大胆而瞠目结舌,国字脸上的表情无比夸张的对上官濂道:“映月小公子可真真是,贼大胆的哇!” 如果是他,有机会早逃命去了,还回头补刀? 偷袭成功的曲欣悦心底激动不已。 龚老贼武功比她高多了。 两人武功相比,她看龚老贼,就好像高山仰止一样。 不过她有好运上上签。 好运上上签往身上一拍,好几次龚老贼十拿九稳可以杀她了,却都神奇的打偏去。 而且她运气贼好,总能时不时回首掏,给龚老贼一剑。 剑剑不落空,只是两人武功差距太大,她也只能给龚老贼整点小伤口,拉破点皮。 龚屠并不知曲欣悦心底的小遗憾,如果知道能当场气成内伤。 这时,已有杀手朝龚屠杀过来。 曲欣悦眼眸一转,退出战圈,让杀手对上龚屠。 临走前还不忘火上浇油一把,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对赶来的杀手道。 “这老匹夫看不起你们,说你们都是猪狗渣渣,小子就不跟他打了,留给你们出气,你们跟老匹夫好好打着,小子先去杀太子。” 杀手们一听,当即高兴的朝曲欣悦拱手:“小兄弟仗义,等我们杀了老匹夫,一会再聚。” 曲欣悦开心的对众杀手抱拳,然后一溜烟转身朝太子的方向冲去。 一边冲还一边朝太子使眼色。 上官濂顿时明白曲欣悦的意思,唇一勾,觉得不愧是他第一个想要深交的朋友。 真是默契啊! 此时正值混乱,现在不走,何时走? 他轻踢阿格一脚,阿格终于会意过来,看向朝他们冲过去的曲欣悦露出夸张的大叫。 “啊,好怕怕,主子我们快逃吧,这个厉害的人要来杀我们啦!” 这个厉害的人——曲欣悦:……好怕怕是什么鬼? 你一个身高粗犷得像铁塔一样,长着国字脸的大男人,拍着心口说好怕怕? 她嘴角抽抽,上官濂也一副不认识阿格的模样,转身就“逃”。 阿格追在后面,一路好怕怕边喊边追,最后面是曲欣悦憋笑到狰狞的眉毛。 不过这一幕落在杀手们的眼里,心道:刚才那个小兄弟果然是个猛人! 没看到太子和铁塔一样的护卫,看到狰狞神情的小兄弟,都吓得逃命了吗? 收获杀手们一波敬佩之情的曲欣悦,和上官濂、阿格三人,你追我逃出五里地才停下脚步。 三人刚才铆足了劲的跑,此刻都有些力竭,叉腰扶着路边树干喘息。 半晌,三人想起刚才他们逃走时,给龚屠老贼留下的烂摊子,皆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后,阿格忍不住问曲欣悦。 “映月小公子,你怎么会跟龚屠这个狠人打起来了?” 说罢,还不忘朝曲欣悦竖起一大拇指。 能囫囵从龚屠老贼手里活下来,并且还伤得了龚屠老贼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曲欣悦不想谈她的事,含糊的回答:“就是跟他们有仇而已。” 阿格闻言眼睛一亮,当即问道:“那你能跟我们一起吗?我们也跟龚屠老贼有仇。” 他不知该不该暴露上官濂的太子身份,于是看向一旁的太子殿下。 上官濂轻咳了一声,清清嗓音,看向曲欣悦,坦白道。 “以前好几次都没机会介绍我自己,我其实是当今太子上官濂。” 曲欣悦眼波流转,自动问:“你们想和我一起结伴回京?” 回京? 上官濂将这两个字在心底一琢磨,心生疑窦,难道映月小公子也是京都人士? 如果不是京都人,会用进京或者上京都,这两个字眼,而不是自然而然的说出回京。 他在心底将京都的青年才俊都粗略过了一遍,但并没有找到与曲欣悦相符合的人。 上官濂心底忍不住对曲欣悦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只是他察觉到好像对方不想说,便将心底的疑惑压下。 曲欣悦假装沉吟片刻,然后眼底含笑的开口。 “这样吧,从宁城出去,有三个方向,映月先出发,不会留下任何记号,半个时辰后殿下再启程。” “假如接下来两天内,映月与殿下再偶遇六次,那么映月就答应殿下结伴的要求怎样?” 阿格听完曲欣悦的话,顿时吃惊的大呼。 “这怎么可能还能遇上?出城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个通往香镇,一个通往禄城,一个通往珞县,谁知道你走哪一条路?” 曲欣悦笑笑,朝上官濂摆摆手:“映月始终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这话。”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眼底狡黠的笑意,无奈的点点头,然后目送曲欣悦离开。 等曲欣悦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后,阿格忍不住贼兮兮的提议:“主子,要不咱们作弊吧,偷偷跟上去……” 上官濂斜睨了阿格一眼,摇摇头。 “做人要讲诚信,既然答应了映月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不想遵守,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的好。” 阿格纠结的挠挠头,挺大一个人,蹲在路边跟个狗熊似的。 他声音闷闷的问:“可是主子您就不怕真的和映月小公子错过啊?” 上官濂仔细想了想,倏然笑了。 他皱眉低语:“仔细想想,孤跟映月小公子还真挺有缘的,孤也想看看,接下来两天孤与他的缘分,是否还这么奇妙?” 阿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太子殿下,觉得太子估计得了什么奇怪的大病。 他以前聪明睿智的太子殿下去了哪里?现在竟然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第68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9 四海客栈。 上官锋让郎中处理好大腿上的剑伤,本就重伤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了。 他越想越气,太子遭遇刺杀,结果一点事没有,还活蹦乱跳的跑了。 反倒是他这个看戏的局外人,被戳了一个大血窟窿? 龚屠阴沉着脸,将一群傻缺杀手全都屠戮了个干净,浑身是血,一脸煞气的回来。 看到上官锋苍白的脸,还是缓了点脸色,皱眉沉声问。 “大皇子,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老夫正好路过,知道大皇子就在附近,临时起了过来看看大皇子的心思,大皇子岂有命在?” 上官锋脸色阴沉似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 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曲欣悦离开前,那句狗东西洗干净脖子的话。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凶光诡险,透着执拗和疯狂。 龚屠见上官锋不说话,有点恨铁不成钢,但碍于两人的身份,还是将说教咽下。 他扫了一眼囫囵回来的暗卫,好么,原本常配备给大皇子的二十暗卫,现在只剩下三只了。 想到暗卫都是千里挑一,他一年年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心底顿时一阵绞痛。 但想到接下来如果大皇子身边暗卫人数不充裕的话,又担心出了事应付不过来。 龚屠叹了口气:“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天亮后老夫从别处给大皇子调来十七个暗卫,只希望大皇子能善待他们。” 上官锋听后顿时窝了一肚子火,这是他不想善待那些暗卫,让他们去送死吗? 那是上官濂卑鄙无耻,一肚子坏水,臭不要脸…… 上官锋将脑子里能骂人的词汇都拿出来问候上官濂一遍,仍旧不解气。 他默默在心底发誓,等到下次他再见到上官濂,一定是上官濂的死期! “大皇子可知能从老夫手上,毫发无损逃走的小子是谁?”龚屠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问出口。 上官锋眼神幽暗,嗓音微寒:“她的事屠叔别管,本宫自有安排。” 龚屠拧眉,劝诫道:“大皇子,此人十分危险,若有机会应当尽早除掉为好。” 好几次他觉得能杀掉的人,却眼睁睁失了手。 这种有大气运的人,只要给对方成长起来的时间…… 等对方实力和运气都达到顶峰,那谁还能撼动得了? 上官锋心底不耐听龚屠的话,那样绝艳的,浑身长满刺的美人,征服起来才有快感。 “好了,屠叔,这事本宫心底有数,以后别再提了。”大皇子态度强硬起来。 …… 上官濂计算着时,半个时辰后,当即迈出离开宁城的脚步。 到了分岔路口时,上官濂稍微犹豫一下,果断选了通往珞县的官道。 …… 阿格跟在上官濂身后,絮絮叨叨。 “主子,您真的确定映月小公子走的这条路?肯定是珞县?而不是去禄城?也不是去香镇?” 这句话阿格已经问了十三遍了。 上官濂无奈的叹了口气。 “孤也不知映月是否会选这条路,不过没有马,想去禄城走路的话路有点远,而且禄城有名医圣手,去禄城恐怕会撞见大皇子。” 阿格觉得有理,追问:“那香镇呢?” 上官濂摇摇头:“孤也不知道,不过孤观映月,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想必不会委屈自己。” 阿格听完上官濂的分析,终于消停下来。 不过上官濂的心底并没有表面上那样自信。 仔细分析确实让人更容易找到正确的路,但凡事都有可能意外。 两人于上午巳时三刻进了珞县。 风尘仆仆挑选了一间看起来不错的客栈入住。 在进房间前,上官濂的脚顿了顿,看向他所住客房的对面房门。 突然,房门打开。 一个面容俏丽的姑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轻移莲步走出来。 姑娘骤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俊美公子时,眼睛一亮。 她唇角露出笑意,朝上官濂点点头。 上官濂桃花眼中的光,因为看到的不是自己期待的人,瞬间黯淡下来。 阿格上前一站,挡住了姑娘的视线,帮上官濂打开房门,两人快速入内。 帮太子殿下挡下所有异性接近这事,他已经做了十几年了,习惯到成了本能。 被房门隔绝了视线的姑娘,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她旁边的丫鬟满脸不悦,替自家小姐不忿,冷哼道。 “这什么人啊?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小姐跟他打招呼都不知道回应一样,白长了一张脸。” 小姐被驳了面子,心底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出声阻止丫鬟,柔声道。 “冬儿别这么说人家,我与那位公子本就不相识。” 冬儿撇撇嘴:“小姐您是官家小姐,不仅家世好,长得还漂亮,能和他打招呼,那是看得起他,那人实在不识相。” 屋内的上官濂听到屋外主仆两的对话,心无波澜。 女人于他,不过是洪水猛兽而已。 他推开临街的窗,街上的喧嚣声瞬间大了起来,烟火气瞬间扑面而来,对面另一家客栈二楼与他相对应的位置,窗户慢悠悠推开。 先是一双白皙如玉,骨节纤细的手。 紧接着,是 一张雌雄莫辨,玉貌花容的脸。 两人似乎有了感应一般,同时朝对面看去。 隔着一条街道的两人,视线陡然对上。 下一瞬,曲欣悦的瑞凤眼,上官濂的桃花眼里,皆流露出笑意。 这一刻,上官濂的心情是前所未有过的雀跃,他口型张合间,无声的对曲欣悦说。 “第一次偶遇。” 曲欣悦扑哧一笑,张开手掌,朝上官濂晃了晃五根手指头,表示还剩下五次偶遇。 上官濂点点头,两人像是早已约定好似的,默契的同时关上窗户。 阿格正忙着收拾东西,一转身看到上官濂嘴角那抹压不住的荡漾笑容,惊得目瞪口呆。 上官濂看到阿格一副世界快坍塌了的模样,皱眉嫌弃的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阿格瞬间回血,大呼一口气。 “现在的主子正常了。” 上官濂不明所以,问:“什么正常不正常的?” 阿格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如实说。 他拍拍心口,扭捏道:“主子刚才突然笑成那样,属下害怕。” 上官濂:…… 他一言难尽的开口:“你要是总拍小心口说话,孤也害怕。” 第6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0 上官濂沐浴过后,穿戴一新便忙不迭出门去了。 阿格疑惑的跟着上官濂,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 :“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啊?” 上官濂嘴角微勾,语气中透着期待感:“出去看看能不能偶遇到映月。” 阿格一脸觉得主子已疯的表情,嘟囔一句:“还不知道映月小公子是不是来了珞县呢。” “映月在珞县,刚才孤打开窗户,正好看到他。”上官濂心情甚好的说。 阿格惊呆了,结结巴巴的开口:“还真有缘分呐……” 上官濂很赞同的点头,脚步轻快。 阿格突然对能将映月拉进阵营,一起组队回京有了信心。 他兴致勃勃的问上官濂:“主子,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偶遇映月小公子啊?” 上官濂看了眼面前繁闹的大街,摇摇头。 突然,他看到一条幽静的巷子里,挂着一个布幌子。 幌子上写着书肆两个字。 不知为何,他想走过去。 书肆环境清幽,一排排书架上,摆放着一本本手抄书。 整齐崭新。 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书肆角落里还有学子正在安静的抄书,好像一走进这里,浮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上官濂走向一排书架,看到一本厚约一寸的游记。 他伸手将游记抽出,游记空出的位置,书架另一面的身影突然映入上官濂眼里。 他嘴角的笑慢慢漾开,小声叫人:“映月。” 站在书架边安静看书的曲欣悦抬眸,入眼是上官濂闪烁着明亮笑容的桃花眼。 桃花眼也叫含情目。 不笑时还好,但如果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时,被这双含情目注视着。 曲欣悦突然感受到什么叫致命的魅力和吸引力。 她抿了抿唇,心底叹息一句:要命了…… “第二次了。”上官濂低语。 看到曲欣悦点头,上官濂眼底含笑拿着那本游记去结账,然后带着阿格离开。 …… 天突然下起小雨,街上的商贩们忙着拾掇商品。 路上的行人忙着奔跑避雨。 曲欣悦从糕点铺出来后,看着雨不大,干脆准备跑回客栈。 刚上拱桥,突然前面撑伞走来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一把油纸伞遮在她头顶,帮她将雨挡在伞外。 曲欣悦看着眼前绽放着熠熠光彩的桃花眼,展颜一笑,问:“这是第三次偶遇了吗?” 上官濂笑容温润:“对, 第三次。”他看出会有雨后,拿着油纸伞等在回客栈的必经拱桥上,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第三次偶遇。 曲欣悦也不去揭穿他,一人束袖红衣,一人墨袍相携走在油纸伞下,朝客栈走去。 两人容貌皆世间少见,撑着油纸伞走在雨景中,街道两旁林立的店肆,红砖绿瓦的屋宇,拱桥流水,皆成了背景。 美成一幅画。 这场雨下了一夜。 早上曲欣悦起床后,情绪不高。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亦是她父亲战死沙场的日子。 刚洗漱完,一枚小镖突然从窗外射进来,钉在屋内的屏风上。 曲欣悦看到熟悉的小镖,皱眉拔下小镖。 小镖是一个贩卖消息组织的标志。 一年前,父亲兄长们突然死在战场,她心中起疑,曾花大价钱在迅镖组织买消息。 迅镖组织收费极贵,不过胜在消息准确。 世人都不知这个组织的主事人是谁。 每次想要查消息,只要找刻有小镖标志的店铺,将问题交给掌柜。 等有了消息,迅镖的人,自然会自己找上门,并用小镖通知买消息的客人。 让客人去固定的地方,取走消息。 此时镖身上订着一张字条,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字——城南土地庙,东墙角。 她收起小镖,离开客栈,前往土地庙,在东墙角边上发现一块松动的石砖。 曲欣悦将石砖取出,里面果然放着一封信。 她打开信封,从中取出信纸,快速浏览一遍。 紧接着,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一封通敌叛国的信,落款赫然是曲振两个字。 曲欣悦眼中闪过凝重,虽然字迹与父亲的一样,但她不相信父亲会通敌叛国。 “映月?” 突然,曲欣悦身后传来上官濂温润声音。 曲欣悦转身前,快速收起信,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看向上官濂。 “真巧。”她淡笑着开口。 上官濂扫了一眼松动的砖块,不动声色看了眼曲欣悦,眼神复杂的点头:“真巧。” 如果他猜得不错,映月应该和曲振大将军有关系吧? 映月,应…… 突然上官濂意识到,大概刚开始映月告诉他的映月,是应诺的应,而不是映月疏梅入帘影的映月。 他想起曲振的夫人姓应,突然就明白了。 应月应该是已故曲振大将军的侄子,这是想查当年大将军的死因? 上官濂心底叹息。 当年的事发生得太突然,而且远在边关,等收到消息时,尸骨已经运回来了。 他自从收到消息后,就一直在查。 可查来查去,只查到一些曲大将军通敌叛国的书信。 他本想用这封书信,看看能不能引出一些知情人。 可看到应月这模样,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官濂压下心底复杂的心思后,突然看到曲欣悦眼底难掩的悲伤。 想起今天是曲大将军的忌日,刚想开口安慰,却见对方极力掩下悲伤,用平静的嗓音道。 “殿下,这是第四次偶遇了。” 说罢,转身离开。 阿格从暗处走出,来到上官濂身后,语气不确定的问。 “主子,咱们查到曲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还要交给皇上吗?” 上官濂看着远去的纤细背影,摇头:“再查一遍吧,孤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尽管所有证据都证明曲大将军通敌叛国,又心中有愧,最后以几乎自杀的方式,让敌人斩于马下。 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上官濂回去时,路过酒馆,看到曲欣悦正坐在窗边自斟自饮。 他脚步一顿,走进酒馆,坐在曲欣悦对面。 曲欣悦抬起瑞凤眼,微醺的眸子里显得有些水润。 上官濂哂然一笑,从托盘拿出一个酒杯,道:“孤陪你喝。” 曲欣悦愣了一下,问:“殿下不是洁成癖吗?” 上官濂依旧维持着端方温润的笑,只是笑容有些僵,但还是将酒杯拿酒烫了一下,才缓缓注入一杯。 他举杯与曲欣悦手中酒杯碰一下,昂头一饮而尽。 倏然一笑:“应月,这是第五次偶遇了。” 他明亮的眼睛充满力量,注视着曲欣悦,缓缓道。 “等第六次偶遇后,你与孤回京,咱们一起查当年曲将军的事。” 说罢,他从腰封中取出一枚玉镖,放在曲欣悦面前。 玉镖,乃迅镖主事人身份证明也。 第7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1 曲欣悦看到玉镖,微醺的眼突然清明! 她怔怔看向上官濂,问:“殿下是迅镖的主事人?” 倏然她觉得不对:“迅镖的历史已有百年之久,殿下才多大?” 上官濂莞尔一笑:“就不能是继承的祖产?” 祖产? 曲欣悦倏然明白过来,原来迅镖是皇家办的。 怪不得贩卖的消息以精准闻名呢。 她低垂眉眼,低声问:“那封信……” 上官濂:“现在只有孤与你,还有阿格知道,疑点太多,咱们再查查。” 顿了顿,他解释:“自从孤当上太子后,先皇就将迅镖交到孤手上了,这次曲大将军出事,父皇便将此事交由孤去秘查。” “早上给你送镖的事,孤并不知是你,直到你到了土地庙,取走那封信后,孤才知你与大将军关系匪浅。” 曲欣悦觉得上官濂把他是迅镖的主事人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她是不是该坦白她其实是曲家千金? “我是……” 她话还未说完,上官濂接话道:“孤知道,你是曲将军的侄子嘛,涪扬应家人。” 曲欣悦不说话了,这都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还说啥? 沉吟一会,问:“殿下,如果有个姑娘想与你做朋友……” 话未说完,上官濂已一脸抗拒,坚定道:“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孤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女的来往。” 曲欣悦眼神复杂的看着上官濂,桌子下的拳头硬了。 她呵的一声冷笑,起身对上官濂开口:“还剩一次偶遇,殿下继续努力吧。” 上官濂明显感觉到曲欣悦不高兴了,但就很茫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不高兴…… 走出酒馆的曲欣悦看到街头巷尾已挂上灯笼。 人群纷纷涌上街头。 今晚中元节依照珞县传统,人们会聚集在河边,在水面上放下纸船和纸灯。 不仅是为了祈福,也是为了寄托对已故之人的思念之情,还有让孤魂们不迷路。 曲欣悦向商贩买了纸和烛火,抱着去了河边,安静的坐在河边折纸船。 她将对家人的思念都折了进去。 她想,她的家人在下面多,可能需要多折一点才够…… 突然,面前光影一暗,上官濂一撩长袍下摆,席地坐在曲欣悦对面,抽走一张纸,与曲欣悦一起折纸船和纸灯。 这一晚上,两人都不说话,静静放完纸船和纸灯后,才一起朝客栈走去。 快到客栈时,上官濂拉住曲欣悦,郑重道:“放心,孤一定帮你查清楚。” 曲欣悦微微颔首,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一言九鼎,既然他承诺的,便一定会做到。 突然,正前方传来一道暴喝声:“你在干什么?” 曲欣悦和上官濂转头朝来声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五官深邃,面容刚毅的青年,黑沉着脸朝他们快步走来。 “你给老子把手撒开!”他怒吼着上官濂。 “曲战哥。”曲欣悦不自在的将手从上官濂手中扯回来,惊讶的看向暴躁老哥曲战,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 曲战将曲欣悦拉到自己身边,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曲欣悦完好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看向上官濂的目光依旧十分不善。 心道:要是他再不来,妹妹还不知被人占了多少便宜呢! 不过想到妹妹在平安信中说女扮男装,进京查当年的事。 曲战将心底的不舒服压下,温和的开口:“今天中元节,哥担心你,就来了。” 曲欣悦心底感动。 曲战虽然是父亲捡回来养的,但和亲哥哥没什么差别。 自从曲家出事后,整个曲家几乎是曲战支撑起来的。 曲家军有些特殊,管理权归于曲家,但朝廷也不会拨兵饷。 全靠曲家自己想办法。 现在曲家的生意都是曲战在做,可以说是曲战在养二十万曲家军。 自从出事后,她只见过曲战一面,一直以来曲战都在为了曲家奔波。 曲战看着仅一年未见的小姑娘,心头微涩 ,小丫头不仅容貌上长开了,漂亮得他差点不敢认。 可小丫头眼底的悲伤和隐忍以及恨意,依旧如此浓厚。 “我有事与你说。”曲战看着曲欣悦。 曲欣悦点头,转头对上官濂道:“殿下,应月先回去了。” 上官濂的目光从曲战身上移开,与曲欣悦颔首。 他从曲战身上感受到很强的敌意。 阿格看着与曲欣悦一起离开的曲战,问上官濂:“主子,这个曲战是?” 上官濂眸色微深:“曲家半个养子,没入族谱。” 阿格又看眼曲战和曲欣悦的背影,犹豫着问。 “主子,属下觉得曲战会阻止应月小公子与咱们一起离开啊?” 上官濂看了阿格一眼:“自信点,你可以把觉得去掉。 阿格低低的哦了一声,垂头丧气跟在上官濂身后,闷闷道。 “主子,刚才收到消息,又有一波杀手往珞县这边来杀我们了,咱们最迟明早就得走。” 上官濂淡淡的嗯了一声,这种被追杀的事情,他已习以为常到能淡定面对。 阿格忿忿的开口:“也不知道怕咱们查到什么,自从咱们从岭南离开,那些人就像疯狗一样紧咬不放。” 就很憋屈! 上官濂嗯了一声,吩咐:“回去收拾行李,明早辰时一刻离开。” 阿格犹犹豫豫:“辰时一刻天刚蒙蒙亮呢,咱们不等应月小公子啦?” 这话上官濂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明日应月会不会与他一起回京。 而且与他一起回京途中凶险,以应月的条件完全可以选择更舒适的方式回去。 客栈内,曲欣悦刚准备给曲战倒茶,曲战已将茶壶提过去。 “这些粗活哥自己来,现在哥问你,你真要跟那个太子回京?” 曲欣悦抿唇,如果之前想接近太子,是为了给二十万曲家军谋一个光明前程。 那么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她要查明父兄死亡的真相,她不愿父兄死后还背上通敌叛国的污名。 曲战劝道:“义父没出事前,曾叮嘱与我,说万一曲家出了什么事,让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曲欣悦抬眸,看来父亲当时已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说出这种托孤的话。 她道:“曲战哥,现在我自己就能护得了自己周全。” 见曲战不信,曲欣悦拿起剑:“要不咱们打一架?” 曲战看着面前眉眼带着恣意浅笑的丫头,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曲欣悦。 曲欣悦小时候总喜欢与他打架。 但就算他让一只手,曲欣悦也没能打赢,最后他还得买糖葫芦哄人。 曲战站起来伸手揉揉曲欣悦的脑袋:“行,假如你输了,你就听哥的,跟哥回去,你赢了哥不再拦你进京。” 曲欣悦微抬下巴:“好,一言为定。” 话落,人已身姿轻盈的掠到窗外,站在对面屋檐上,执剑等候。 曲战宠溺的看着,正挑衅的看向他的曲欣悦,摇头失笑,跟着飞掠出去…… …… 辰时一刻,淡淡的晨光射穿薄雾,照在静谧的街道上。 阿格背着行囊跟着上官濂,打开客栈门,套上昨天买好的马车。 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要丢下应月,自己跑了吗?” 上官濂霍然转身,客栈靠墙阴影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双手交叉于胸前,抱着剑,背靠墙,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第7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2 阿格惊喜的高呼:“应月小公子!您真的要跟我们回京啊?” 曲欣悦倏然一笑:“你家殿下不是已经做到与应月偶遇六次了吗?应月可不能做那说话不做数之人。” 阿格憨憨的挠头嘿嘿傻笑。 上官濂没眼看的轻踢阿格一脚:“还不请应月小公子上马车?” 阿格反应过来,赶紧哦哦两声,伸出双手谄媚的开口。 “应月小公子快请,快请,最甘甜的茶水,最香甜的糕点,最柔软的靠垫,应有尽有。” 曲欣悦看到阿格戏如此多,没忍住笑,觉得大概接下来的路程,都不会无聊了…… 马车轮子扎过街道上的石板路,渐行渐远,消失在薄雾中。 客栈房顶,曲战背手而立,目送着曲欣悦离开。 直至看不到马车后,他才揉了揉乌青的眼角,沉声下令。 “去吧,保护好大小姐。” 话落,十几道影子突然急速掠出,追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而去。 阿格赶着马车,上官濂与曲欣悦坐在车厢里。 时间久了,上官濂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 车厢内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浮动…… 他鼻翼微微耸了耸,身子慢慢的朝曲欣悦的方向倾斜过去。 当他的鼻尖快要抵到曲欣悦脖颈处,在曲欣悦准备捏起粉拳前,突然顿住!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问:“应月你竟然学着姑娘抹香?” 马车外正在赶车的阿格闻言,骤然咯咯咯的乐不可支。 他道:“应月小公子竟然抹香香?噗,咯咯咯……” 曲欣悦的小脸已黑,帘子一掀,笔直的长腿一踹:“走你!” 她恼羞成怒,一脚将块头大得像头熊一样的阿格踹下马车。 目睹全过程的上官濂干咳一声,赶紧将嘴角的笑意收起,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曲欣悦。 骤然,变故丛生。 刚才被曲欣悦一脚踹下马车,滚到官道旁的阿格,突然砸在一个,躲在草丛里的黑衣杀手身上。 他这体重,熊一样,从天而降,直接一屁蹲砸断黑衣杀手六根肋骨。 黑衣杀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晕死过去。 阿格懵了一下,抬起头,视线所及,面前正有一排黑衣杀手呆滞的看着他。 阿格脑袋嗡嗡的,一回神当即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一边好怕怕的大叫,一边朝马车的方向跑。 黑衣杀手们急了. 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埋伏两个时辰,并在官道中间挖了个大坑,就为了等太子经过。 只待太子掉入陷阱后,他们马上一举将太子乱刀砍死。 眼看马车越来越近了,没想到赶车的车夫,突然被人一脚踹出来? 还好巧不巧地正好砸在他们埋伏的位置上,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黑衣杀手们怒不可遏,好不容易布置的埋伏没用了,只能直接开打! 曲欣悦看到阿格大叫着跑回来,身后追来不少黑衣人。 她顿时提上剑,兴奋的冲出去,拿黑衣杀手撒气。 这两日她吃的健体丸又转化一些,现在对上这些杀手,虽然不能做到切瓜砍菜般轻松。 但也能在杀手中间杀进杀出,游刃有余。 一炷香后,杀手们已经残血,剩下还能跑的杀手相互对视一眼,迅速朝远处逃去。 消息有误,太子身边跟着高手,不是他们这个等级的杀手可以解决得了的。 下次让组织上派更厉害的杀手来吧! 阿格去收尾,给没断气的杀手抹脖子,曲欣悦收了剑回到马车上,看向上官濂问。 “怎么追杀你的杀手这么多?他们是什么来头,能说吗?” 上官濂点点头:“这事本应该早与你说明白的,毕竟你要和孤一起回京,想必这种事以后少不了 。” 他从腰封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曲欣悦看。 “这次父皇让孤去岭南查有人私采盐矿的事,去了之后却受到当地百姓百般阻挠不说,等到了盐矿区,才知道岩矿坍塌。” “能查到的线索很少,目前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私采的盐矿,并悄无声息将盐矿卖出去的。” “此图是从一个顶级杀手,肩胛上拓印出来的标记。” “那一次孤损失不少人手,不过从那以后再派来的杀手,就没有那个级别的杀手了。 ” 曲欣悦沉吟:“只是总被杀手追杀也不是事,蚁多还咬死象呢,夜以继日的厮杀,只会将自己的体能拖垮。” 上官濂叹息着点头,这个道理他何曾不明白。 只是这事到目前为止,对方就像一个乌龟壳一样,让他不知从何处下手。 曲欣悦打开上官濂递给她的纸张。 纸张上是一个铜板的模样,只是这个铜板上,印刻着一个狰狞的貔貅头。 曲欣悦心情复杂的看向上官濂:“这个图案应月认识。” 上官濂霍然看向曲欣悦,意外的问:“当真?” 曲欣悦点头,这事她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前一世狗东西想尽早从她手里哄骗走曲家军的虎符。 便天天说些有趣的事哄她开心。 她将纸张还给上官濂,开口道:“这是一个叫做共兴会组织的标志。” 上官濂皱眉:“共兴会?”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曲欣悦点点头:“据说一开始是由一些有志的商人组成互帮互助组织,渐渐的吸引一些人加入。” “不过想要进入共兴会非常不容易,要非常热爱这个组织,还要与其他会员同胞一同保守秘密。” “他们的主旨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敛钱财,达到共赢效果。” 上官濂嗤笑,共兴会听着想要收敛钱财没有错,错的是动了不该动的盐。 曲欣悦见上官濂脸色不佳,莞尔一笑:“要不咱们去找共兴会麻烦?” 上官濂心头一震,问:“应月知道这些人藏在哪?” 曲欣悦勾唇一笑:“大隐隐于市,他们在一些城池内开了些不起眼的商铺,商铺的幌子上,都会隐秘的绣上一个铜钱标志。” “每月初一十五,共兴会下面的管事们,都会就近聚集在一起,商讨未来的计划。” 她之所以要帮上官濂拔除共兴会,是因为这个共兴会将来会站在狗东西那边。 上一世为了拥护狗东西登基,共兴会可没少出力。 可以说共兴会就是狗东西的未来钱袋子。 第7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3 阿格处理好黑衣杀手后,自觉的重新回到车夫位置上赶车。 可车刚往前赶十几米,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和失重感传来。 整个马车瞬间下陷,掉进一个大坑里。 阿格骂骂咧咧的大喊:“呔,哪个黑心鸟人,竟在官道上挖如此大坑?让老子吃一嘴土,呸呸呸……” 车厢内,曲欣悦和上官濂滚做一团。 上官濂下意识紧紧搂住曲欣悦的细腰,另一只手护在曲欣悦的脑勺后,将人牢牢护在怀里。 一瞬间馨香满怀,搂着曲欣悦细腰上的手感极好,他脑海里不禁想起柔若无骨四个字。 上官濂忍不住想,应月是吃何物长大的,身子怎能长得如此的软? 拇指和食指下意识捏了捏。 曲欣悦身上的软肉最怕痒,在上官濂搂着她的腰时,她就有点不自在。 但想到两人能搂抱在一起,也不是上官濂故意的。 却不想,下一瞬,腰间软肉突然被上官濂挠痒痒般,轻轻捏了一下。 曲欣悦头皮一麻,白玉般的脸颊蓦地布满红晕,她挣扎几下,手脚软得没法起身。 被死扣在上官濂怀中的漂亮瑞凤眼,瞬间水汽氤氲,眼尾魅色浮现。 曲欣悦被自己的反应惊到了,僵了身子,心底又羞又恼,张口就咬。 直到上官濂传来一道低哑的,仿若长了钩子的闷哼声,曲欣悦才反应过来好死不死,竟咬在对方茱萸上。 听到上官濂低低的抽气声,曲欣悦抱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报复的磨了磨贝齿。 耳边的抽气声迅速变得压抑,曲欣悦猛的被推开。 她看到上官濂双手死死抠着坐垫,身体后仰,脸上红晕鲜艳,桃花眼水光潋滟,眼尾泛起红,小口喘着气。 好像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曲欣悦有些心虚,于是赶紧鼓起腮帮恶人先告状。 “谁让殿下先掐应月腰的!殿下要是不掐应月的腰,应月也不会咬殿下。” 上官濂:……就,突然无言以对…… 车厢外阿格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改为拍着大腿嘎嘎大笑。 “嘎嘎嘎,主子您掐应月小公子的腰做甚啊?哈哈哈,怪不得会被咬 ……” 上官濂正不知所措,听到阿格笑话他,当即恼了,一掀帘子,举起折扇朝阿格就是一顿拍。 “你可真是个人才,会飘了啊,敢笑话孤,让你笑话孤……” 被打得满头包的阿格一脸苦哈哈的将马车,从大坑里抬出来,修好,然而依旧丧失了当车夫的资格。 只能靠两条腿跟在马车后面跑…… 曲欣悦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看着自从发生意外后,就极力避开她视线的上官濂,问。 “你罚阿格跟着马车跑,那谁给咱们赶车?” 上官濂听到曲欣悦的话后,脸颊再次迅速爬上可疑的红晕。 “孤,孤这就去赶车。”他局促的冲到车外,直到帘子将曲欣悦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隔绝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上官濂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脸色骤然凝重。 他竟对应月有了反应? 这让他有点凌乱和不知所措。 上官濂一直认为,即使不喜与异性接触,自己也是一个挺正常的男人。 可在抱着应月起反应后,他有点搞不懂了。 上官濂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在马车后吹灰的阿格也搞不懂自家主子。 好好坐在车厢里享受不好吗?非得抢他的活干? 真是没异性也没人性! …… 未时末,三人终于风尘仆仆抵达珞县附近的成吉县。 曲欣悦从没来过成吉县,掀开窗帘打量着成吉县的街道。 相比珞县来说,成吉县显得更加繁闹一些。 成吉县有通往几个城池的官道,赶商的人比别的城县多。 以至于,成吉县沿街开了不少瓦肆和脚店。 马车驶过瓦肆时,她还能听到瓦肆内杂耍和杂技以及相扑引起的客人喝彩声。 脚店外站着不少衣着打着补丁的挑工。 挑工们都是早早赶到县城里,等过往商人歇脚时,愿意雇佣他们卸货,好赚点辛苦钱补贴家用的穷苦人。 曲欣悦看着几乎将苦难刻在脸上皱纹里的挑工们,叹息一声。 突然,不远处一家勾栏院的幌子引起她的注意。 迎风飘展的布幌上画着一枚铜钱! 她当即一掀车帘,对上官濂道:“咱们住这家。” 上官刚从自我怀疑中缓过来点,听到曲欣悦的话,便顺着曲欣悦所指的方向看去。 入眼是一条花街。 所指的那家门楼皆敞开,里面有不少穿得清凉的姑娘或站或卧或倚,无不涂红抹白,打扮得花枝招展。 上官濂额头上的青筋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他还来不及说话,追在马车旁的阿格已惊得吱哇大叫。 “想不到哇,应月小公子您竟是这样的猛人!” 曲欣悦看着挤眉弄眼的阿格,不吃亏的冷哼一声,回怼道。 “本公子也想不到哇,阿格很能跑嘛,想必一路跑回京都也是没问题的是吧?” 阿格马上从心了。 曲欣悦傲娇的再哼了一声,这才看向上官濂,小声提醒:“幌子。” 上官濂脸色一肃,眯眼朝那家青楼挂在外面布幌看去。 果然在布幌不起眼的角落,一枚铜钱的标志赫然在目。 曲欣悦见他犹豫,知他厌女的事,干脆道:“要不殿下去花楼对面客栈住,在下自己去花楼探探情况?” 上官濂看向比他长得还好看的曲欣悦,不放心的开口:“还是孤陪你一起去吧。” 两人将马车交给阿格看管,也不管阿格那双担心他们被花楼姑娘吃了的虎目,信步走向那家叫做花满楼的青楼。 此时虽未到晚上,但青楼已经开始上客。 曲欣悦和上官濂走在人群中,一点也不突兀。 但两人还是格外引人注意。 只因两人长得实在太出彩了! 一个身着白袍,气质温润如玉,玉树临风。 稍矮一点的,一身束袖红衣,做侠客打扮,背着剑,唇红齿白的脸雌雄莫辨,貌若谪仙。 还未走进花满楼,整条花街已经传遍有两个美男子,进了花街巷的消息。 花楼中的姑娘们闻讯挤在窗边、门旁, 捏着香帕踮脚张望。 当她们看到相携而来的曲欣悦和上官濂时,纷纷叽叽喳喳开口。 “见过这两位公子,突觉世间再无男子能入眼了。” “假若让奴家招待这两位公子,就算不给银子,奴家也是愿意的。” …… 花满楼的老鸨眼睛毒辣,一眼看出曲欣悦和上官濂身上衣裳布料价格不菲,赶紧甩着帕子,兴奋的招呼花楼姑娘们。 “姑娘们,快快快,都过来,有贵公子上门了,大家拿出看家本事留下两位贵公子啊!” 第7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4 上官濂听到花楼姑娘们大胆的言词,额间青筋直跳,内心一阵烦躁,双唇紧抿。 曲欣悦察觉到上官濂的不适,有些心软,往上官濂身边靠近一些。 在花楼姑娘们扑上来前,主动牵住上官濂的手。 上官濂愣了一下,看到曲欣悦透着关心的瑞凤眼,心底微暖。 尽管对迎上来的花楼姑娘依旧厌烦至极,忍不住暴躁,脂粉味令他想要呕吐。 但嗅到身边应月身上传来的未知淡香,以及手中比他小上一圈的柔软小手。 他突然觉得似乎围上来的花楼姑娘,也没那么令他难以忍受了。 只不过还是不能靠在他身上,若是哪个花楼姑娘胆敢倚靠在他身上,他也不知自己会做何过激反应。 就在此时,还真有胆大的一个花楼姑娘羞答答的倚靠了过来。 目标上官濂怀里。 花魁的美眸在上官濂身上流连,虽然另一个小公子长相更加出众,但她觉得长相更出众的小公子年纪有些小。 其他花楼姑娘皆羡慕的看着,正朝贵公子怀里倒的花魁。 花魁一出,基本上每次抢手的客人,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曲欣悦始终分一份心神在上官濂身上,见一个打扮艳丽,露着香肩的花楼姑娘就要倒进上官濂怀中了。 而上官濂的脸已黑,腿正往前伸。 不用想,若那个花楼姑娘胆敢贴上来,上官濂肯定能一脚踹出去。 曲欣悦的心底叹息一声,笑着先花魁一步,靠进上官濂怀里,搂住上官濂的窄腰,看向众人。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 正在笑盈盈的花楼姑娘们手中帕子纷纷掉落。 就连上官濂也觉得荒唐,但奇怪的并不反感? 曲欣悦下巴一扬,问一众花楼姑娘:“怎么?没见过两个男人在一起吗?” 花楼姑娘们不知该做何反应,脸上笑容讪讪。 还是老鸨见多识广,秉着上门是客的原则,脸上挤出笑容,问。 “既然两位公子是那样的关系,何必还上咱们这花楼来寻姑娘?” 曲欣悦大言不惭的开口:“哦,那是本公子家里这位对那事不太懂,过来学习学习,顺便喝点小酒,听点小曲。” 对那事不太懂的上官濂:…… 从哪学来这种乱七八糟的话,真想堵上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老鸨一听要喝点小酒,听点小曲,还要学习学习,顿时嗅到了银子的味道。 她的脸上再次端出亲切的笑容,甩着香帕,热情的招呼。 “有有有,公子想要的都有,只是这……”老鸨拇指与食指搓了搓。 曲欣悦马上会意的拿出一沓大额银票,扇了扇风,扇得老鸨两眼冒绿光,才将银票收起。 等两人被热情的迎到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后,上官濂心情有些堵。 他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问出心底的话。 “应月,孤看你应对她们熟练得很,你是不是……是不是经常到这种地方来?” 曲欣悦看上官濂脸色过分凝重,忍不住起逗弄心思。 她突然起身,伏近上官濂。 艳若丹霞的唇贴近上官濂的耳,好像要亲上去一样,说话时气息缓缓拂过上官濂的耳廓,嗓音低低的问。 “殿下说的熟练,是什么样的熟练?” 上官濂呼吸一窒,放在大腿上的手倏然攥紧,气息不稳。 表面上他仍旧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肃着脸开口:“应月,你坐好。” 曲欣悦看向上官濂,目光在他面颊涨起的一层红晕上顿了顿,眼底溢出得逞的笑意。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的眼,眼神复杂的提醒:“应月,我们都是男人。 ” 曲欣悦笑盈盈的点头:“在下知道啊。” 上官濂叹息一声:“所以不合适。” 曲欣悦干咳一声,试探的问:“那如果在下是女的呢?” 上官濂眉头都没皱一下:“那更不合适!” 曲欣悦:……哼! 这时,老鸨带着四个姑娘敲门进来,捏着嗓子,笑容满面的介绍。 “这些都是花满楼吹拉弹唱最好的姑娘,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尽管让他们表演。” 曲欣悦笑着颔首,留下四个姑娘。 今天是十五,傍晚时分,附近共兴会的管事们,会聚集在这里,她必须混到傍晚才行。 可不过半个时辰,正听曲子听得惬意的曲欣悦发现,边上的上官濂如坐针毡般, 眉头都快挤到一起去了。 她叹了口气,掏出银票递给姑娘们,语气暧昧的开口。 “这些请各位姐姐吃茶,剩下的时间本公子想跟我家这位做些有趣的事,” 接到银票的姑娘,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虽然可惜眼前容貌与气质俱佳,出手又大方的公子与她们有缘无分。 但还是很上道的开口:“小公子尽管放心,奴家出去后自当告知姐妹们,不会上来打扰公子的雅兴。” 等曲欣悦目送四位姑娘离开后,身边突然传来上官濂低沉的声音:“怎么?舍不得?” 曲欣悦歪头看向一脸别扭的上官濂,勾唇坏笑:“哪里,她们怎及得上殿下半分容貌?” 上官濂心头一跳,匆忙避开曲欣悦亮晶晶的眼,斥道:“不得胡言乱语。” 曲欣悦扫兴的哦了一声,无趣的喝酒。 上官濂看到曲欣悦蔫眉耷眼,闷闷不乐的模样,心生不忍,解释道:“孤不是骂你,就是,就是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曲欣悦瞥了上官濂一眼,问:“殿下你知道现在你像谁吗?” 这话思维跳跃太大,上官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问:“你说孤像谁?” 曲欣悦啧了一声:“一本正经训人的模样像我爹。” 上官濂:……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娇媚的呻吟声。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桌椅撞到墙上的激烈声响。 片刻后,战况越发剧烈。 声声入耳。 隔音效果奇差。 好像隔着的不是一面墙,而是一层纸似的。 曲欣悦和上官濂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是什么后,两人的脸迅速红得能滴血。 红晕从耳根,连脖子,经脊背一路红下去。 甚至有蔓延至全身的趋势,宽敞的房间突然感觉逼仄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暧昧的气息。 上官濂觉得他们花了大价钱,行事八面玲珑的老鸨不可能将他们安排到环境如此糟糕的房间内,除非…… 突然,他想起刚进花满楼时,应月跟老鸨说他不行,要学习学习的话。 上官濂霍然看向曲欣悦,咬牙切齿,声音一字一顿:“应——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曲欣悦神情一凛! 她来不及管上官濂此时为何气恼,赶紧扑向上官濂,整个人压在上官濂身上,一手紧紧捂住上官濂的嘴。 第7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5 上官濂骤然被曲欣悦一股大力撞倒在地,想起身,身子已被软玉温香压制得死死的。 就连他想张嘴,也被柔软的手捂住。 馨香满怀,这一瞬间,他好似被淡雅的香包围,香气无孔不入。 上官濂呼吸骤然不稳,眼神逐渐暗沉,刚想推开对方,便听到压在他身上的人儿低低提醒。 “别动!门外有人。” 上官濂一怔,视线往大门方向瞟,果然从门缝处看到一晃而过的衣裳。 好像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门外的两人还不知被发现了,正小声说着话。 曲欣悦和上官濂凝神静听,隐隐可以听到门外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女人的声音像老鸨,只听她说:“你怎么会想到里面的人有一个是太子?” 另一个男声道:“长得这么好看,浑身充满贵气,这种人世间本就少有,再说不是收到消息,太子往成吉县来了吗?小心无大错……” 老鸨沉吟的嗯了一下,同意道:“也对,毕竟听说一会有大人物要来,可千万不能出错。 ” 听到这里,曲欣悦和上官濂当即明白,他们是被怀疑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 要么直接打出去,反正以他们的武力,花满楼的人肯定拦不住他们。 要么继续骗过外面的人,一会或许能见到老鸨口中所谓的大人物。 曲欣悦不做他想,机会难得,如果这次暴露身份,下次想靠近花满楼就难了。 她一把扯开上官濂的衣襟,小声道:“配合一下。” 上官濂桃花眼里透着疑惑和茫然,配合什么? 曲欣悦已低头,一口亲在上官濂的脖颈上。 感受到脖颈上湿软,上官濂的心狠狠颤悠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急促的吸气,瞳孔剧震的同时脸上泛起红潮,鼻尖上甚至渗出细小的汗珠。 “不,不可以。”他嗓音低哑,思维混乱。 曲欣悦不满的抬头,看向上官濂,嘟囔:“你懂不懂演戏?要叫啊。” 上官濂的思维有些涣散和迟钝,讷讷问:“叫什么?” 曲欣悦白了上官濂一眼,眼神瞥一眼隔着一堵墙,依旧战况激烈的隔壁。 低声指点:“像他们那边那样叫,懂不懂?” 上官濂听着隔壁的污言秽语,想象自己和隔壁一样,说那些热辣辣的话,顿时窘得脸面通红,如何都张不了嘴。 曲欣悦看着面红耳赤的上官濂,叹了口气:“算了,你别动,我自己来吧。” 上官濂顿时窘迫得长睫轻颤,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闭上眼,深呼吸,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演戏,这是演戏…… 曲欣悦眼角的余光看到老鸨和一个男人,正扒在门缝处,偷偷往里看。 她在心底啧了一声,身子下伏,认真演戏。 嘴唇贴在上官濂脖颈上时,轻轻蠕动一下,时而咬一咬,磨一磨。 上官濂本以为闭上眼后,可能会好受一点。 哪知眼睛一闭,感官却无限放大,隔壁的虎狼之词,伏在他身上的软玉温香,脖颈上的濡湿…… 直到感受到曲欣悦伸出香舌在舔食时,他压抑在喉底的低喘,终于冲破禁忌的牢笼。 喘起来像钩子, 像这世上最致命的毒药。 曲欣悦察觉到被什么规模不小的抵住,人瞬间傻了! (,,#?Д?)好像演过火了…… 门外的老鸨和中年男人听到屋内的动静,双双松了一口气。 老鸨斜了中年男人一眼:“都说不可能是太子了,太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还是跟男人做这种事。” 中年男人认同的连连点头:“确实是,太子连女人都不愿意碰。” 两人嘀嘀咕咕放心的离开了。 屋内,曲欣悦触电一般,从上官濂身上逃走。 上官濂也尴尬的扯了扯长袍下摆,不敢看曲欣悦。 两人陷入一种叫做尴尬的沉默中,只是令两人有些凌乱的是,隔壁还在孜孜不倦的‘教学’着。 曲欣悦感觉喉咙有些发干,端起酒杯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却因为喝得太急,当即呛得不断干咳。 上官濂听到曲欣悦的咳嗽声,顿时忘了窘迫之事,赶紧上前将曲欣悦手中的酒杯取走,替曲欣悦轻拍后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担忧的说,说这话时,他都不知他的嗓音有多温柔。 曲欣悦浓密的长睫微湿,止咳后,抬眸看向上官濂,再次问:“殿下以后可会喜欢女子?” 上官濂拍在曲欣悦后背的手微顿,坚定道:“不会。” 曲欣悦磨了磨牙,就当刚才啃了一只狗脖子。 这时,门外路过打扫的丫头对话声传来。 “妈妈说云水间一定要尽快整理好,贵客马上要过来了,也不知道这贵客到底是谁?” “是啊,看妈妈紧张得很,一定是个了不得的贵客呢。” 曲欣悦眼睛一亮,准备去找对话丫头口中的云水间。 上官濂紧跟在曲欣悦身后,虽然心底仍因刚才起反应的事感到窘迫,但他更担心应月的安全。 虽然他武功不及应月高,但两个人总有个照应。 两人一前一后悄悄查找着,终于在二楼最北边一个房间的门上,看到挂有云水间三个字的门牌。 趁着打扫丫头拾掇东西,两人悄悄进入云水间,一跃跳上云水间阁楼靠窗的房梁上。 刚藏好,屋内很快传来老鸨的声音。 “日盼夜盼,总算盼来了公子,小小花满楼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之处,还望公子指正出来……” 很快,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做得不错,以后有机会让你去京都管那边的花楼。” 在老鸨惊喜的谢恩后,年轻的公子继续道:“一会还有位重要人物要来,你派人出去迎一迎。” 老鸨连忙应下。 房梁上,曲欣悦看着年轻公子,总觉得有些眼熟。 上官濂看到曲欣悦眼露疑惑,解释道:“这是五皇子,是大皇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曲欣悦惊讶得嘴微张。 原来共兴会的主人,是五皇子吗? 瞬间,她明白了,或许前一世因为五皇子意外死了,共兴会才会改投在大皇子麾下。 曲欣悦两眼晶亮,十分好奇,五皇子口中重要的人物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两鬓斑白,下巴留着短须,黑脸,长相不怒自威的龚屠老匹夫在老鸨的人引领下,大步迈进云水间。 第75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6 躲在房梁上的曲欣悦脸色难看,怎么又见到龚屠这个难缠的老匹夫了。 她忧伤的在心底叹息一声,打不过啊打不过。 上官濂神色也有点凝重,上回在珞县耍了龚屠,想必龚屠心底肯定恨死他们了。 假如被龚屠发现他们也在成吉县,龚屠肯定想杀了他们。 上官濂拧眉,危险了。 不过无论曲欣悦还是上官濂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尽管前景对他们不利,两人依旧能面不改色蹲在房梁上偷听。 只不过两人不约而同放低呼吸,尽量不去看龚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五皇子看到龚屠进门,脸上马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迎上去亲切的开口:“舅父,您可来了,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龚屠脸上也露出笑容:“都好,就是惦记着五公子。” 房梁上的曲欣悦在心底咋舌,看来五皇子更加会来事啊。 假如上一世没有倒霉的落马被踩死,这皇位不一定能不能落到狗东西身上呢。 论才情与胸襟,狗东西比不上太子,论人情世故狗东西比不上五皇子。 上一世狗东西能当上皇帝,果然是走了狗屎运! 正感慨着,她突然听到龚屠道:“这是岭南这批岩盐的账本,该给那几家的利润,五殿下记得分过去。” 听到这话,曲欣悦激动了,岩盐账本! 妥妥的罪证啊! 她用眼神示意上官濂先走,她要去抢账本。 上官濂看着瞬间精神百倍,像只猫一样已经炸起毛,准备去干架的曲欣悦,顿时哭笑不得。 他无声的摇摇头,龚屠武功实在太高,他不想让应月冒险。 曲欣悦见上官濂坚持,只好放弃强抢的计划,准备想想有没有迂回的办法。 却不知,两人只因听到账本后,心绪过于激动,气息不稳,已引起龚屠的注意。 龚屠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示意五皇子和其他共兴会的管事安静。 他猛地抓起茶盏,突然用尽内劲,朝房梁可疑之处掷去。 曲欣悦听到凌厉的破空声,小脸一绷,抱住上官濂,两人从阁楼的窗口处翻出去。 但此时带有杀气的茶盏已闪电般来到身后,上官濂听到急啸声,脸色微变。 他没有犹豫,紧张的抱住曲欣悦的纤腰,用力一转,用自己的后背挡凛冽的茶盏。 茶盏裂空而至,狠狠击打在上官濂的后腰上。 他闷哼一声,喉间腥甜。 曲欣悦察觉到上官濂的异样,心中气恼。 她护着的人,竟被龚屠那老匹夫打伤了? 曲欣悦眼神锐利生寒,将房檐上正打盹的黑猫,抓起从窗口处丢到云水间的房梁上。 听着身后传来龚屠说原来是只黑猫的话,人已带着上官濂快速移动,最后返回原来的房间里。 一进屋,曲欣悦马上动手去掀上官濂的袍子:“让我看看伤。” 上官濂急急按住曲欣悦的手,面色陀红,难为情的开口:“不碍事的,几天就好,你就别看了。” 曲欣悦的视线落在上官濂苍白的脸上,抿了抿唇,心有些堵。 “殿下先休息,应月给殿下报仇去。” 上官濂想拦下曲欣悦,却猛的扯到伤口,动作一慢,曲欣悦已从窗户的位置翻出房间。 正当上官濂着急时,曲欣悦突然又像狸猫一般,落脚无声的翻回来,将一碟热乎乎的糕点递给他手上。 哄孩子般开口:“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等殿下吃完糕点,我就回来了。” 上官濂看应月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他吃点心,心头微松,知道应月说找龚屠报仇不是毫无计划的鲁莽行事。 他抓住曲欣悦的手,郑重叮嘱:“早去早回,别让孤担心。” 曲欣悦丹霞般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好看的瑞凤眼熠熠生辉,点头,软声道:“好。” 话音落时,人已不在屋内。 上官濂看着盘中热腾腾的糕点,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应月这种,如此有趣的人呢? …… 曲欣悦悄悄找到刚才给她唱小曲的花楼姑娘,一见面马上将花楼姑娘拉到角落里。 她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二话不说塞到对方手里。 突然天降横财的花楼姑娘,捧着银票,人已懵。 “小公子,您这是要给奴家赎身吗?” 曲欣悦:…… 她摆摆手,凑到花楼姑娘耳边,小声嘀咕:“你帮我找个助兴的药,要药效最猛最猛的那种。” 花楼姑娘闻言忍不住想起,眼前这位小公子进花满楼时,说另一位公子不行的话。 她看向曲欣悦的眼神顿时有点同情。 随即非常爽快的将银票往怀里一塞,豪爽的拍拍胸口。 “行,小公子在这等着,奴家这就去给小公子弄药去,咱们花楼别的没有,这种绝品的助兴药,绝对管够。” 没一会,唱曲的花楼姑娘脸带笑容而归,邀功一般将一大包药递到曲欣悦手里。 “这种药叫做猪多胎。” 曲欣悦一脸懵,这名字怎取得如此奇怪? 唱曲的花楼姑娘抿唇笑:“公子不是让奴家找最厉害的药吗?那奴家肯定没拿错。” 她解释:“猪多胎本来是给猪吃的药,但因为效果太好,所以楼里也备了一些,不过人只能吃指甲缝勾起来那么的一点,多了可不行。” 曲欣悦眼睛放光,果然是绝品好东西! 她兴趣盎然的问:“要是人吃多了会怎样?” 唱曲的花楼姑娘脸色微红:“起码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男的不那尽而亡,就是以后那东西别想用了。” 曲欣悦听得心情舒畅,强忍着就地叉腰昂头大笑的冲动。 她兴冲冲地跟唱曲的花楼姑娘挥别,马上朝云水间的方向潜行而去。 此时云水间内,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开始吃吃喝喝环节。 一碟碟精致的佳肴流水一般送进云水间,一盅盅补汤也陆续往云水间端。 曲欣悦发现老鸨这人真的十分会做人! 老鸨为了凸显她对每一个贵人的重视,特地让一个会煲养生补汤的大厨,根据每个贵人身体,炖煮一份独一无二的养生汤。 曲欣悦找到独属于龚屠老匹夫的养生汤罐。 她在端着龚屠老匹夫汤盅的丫头视线所及之处,快速弹出几块碎银子。 果然,端汤的丫头看到不远处的碎银后,脸上一喜,当即将汤盅放到一边去捡银子。 看着没人看管的盅汤,曲欣悦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她迅速将一整包猪多胎全倒进龚屠老匹夫的汤盅里。 还体贴的搅了搅…… 第76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7 直到亲眼看到端汤丫头将加料的补汤,端进云水间,听到老鸨热情的向每一个贵客介绍补汤的功效。 曲欣悦嘴角噙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她站在角落,听着龚屠老匹夫很满意的嗯了一声,端起‘补汤’咕嘟一口。 曲欣悦提着的心,这次终于放了下来。 唱曲的花楼姑娘说了,只要指甲盖勾起一撮药粉就行,她可是给足了一整包。 就算龚屠老匹夫只喝一口,药效也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当曲欣悦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龚屠疑惑的开口:“这补汤味道怎么如此的奇怪?” 她脚步一顿,决定再等等,看看龚屠老匹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却不想,下一刻云水间内传来老鸨信誓旦旦的解释声。 “贵人有所不知,补汤的味道总有点药材的味道,但对身体却是极好的,您一定要多喝些……” 站在屋外阴影处偷听的曲欣悦差点没憋住笑,急忙离开。 等她回到上官濂身边时,人已经笑瘫在软榻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上官濂的目光落在曲欣悦脸上,看到曲欣悦红润的脸上笑靥如花,艳光四射时,目光闪了闪。 他马上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能令应月笑成这样,但见应月毫发无损,他稍微放了心,等人笑够了才好奇的问。 “应月, 发生了何事,竟能使你如此开怀?” 曲欣悦狡黠一笑,凑到上官濂耳边,小声地将她坑龚屠老匹夫的事嘀咕一遍。 热气喷到上官濂的耳朵上,上官濂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也随之上涨,虽然有些分神,但该听的还是听明白了。 他哭笑不得的摇头,嘟囔一句。 “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长的,竟生出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曲欣悦傲娇的冷哼一声,起身对上官濂道:“咱们走吧,等老匹夫察觉中药后,肯定要查到咱们这里。” 上官濂正有此意,这种花楼,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进来了。 上官濂跟在曲欣悦身后下楼,一走动,后腰的位置隐隐疼了起来。 曲欣悦看到上官濂的反应,叹了口气,主动上前搀扶。 花楼里的姑娘们视线骤然落在扶着后腰,走不动道,脸色苍白的上官濂身上。 显然像被榨干了身子的模样…… 渐渐的上官濂发觉,好像大家看他的眼神,总有些奇奇怪怪? 他怀疑的看向曲欣悦,问:“应月,你刚才是否遗漏了什么事,没与孤说?” 曲欣悦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否认三连:“哪有,没有的事,怎么可能。” 她怎么敢承认是借着上官濂不行的名义,买的猪多胎? 这时,走近了些,上官濂终于听清碎嘴的花楼姑娘们都在怎么议论他的…… “咦惹,看着高高大大的,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这才多久,就虚成这样,他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 \"听说那位小公子为了一度春宵,还花大价钱买了兽药,可惜兽药都救不了如此虚的人。\" 上官濂脸黑得能反光,再次咬牙切齿的看着曲欣悦,可又拿眼前的人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 阿格想不明白,为何应月小公子和主子出去时好好的,回来后气氛就变得怪怪的了? 不过他向来心大,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丢到一边不再去想。 而画满楼内,想不通的人还有龚屠。 龚屠喝下补汤不一会,浑身开始热得淌汗,小腹紧绷。 他终于觉得不对,唤来老鸨,沉声问:“你这补汤里有没有另外添料?” 老鸨看龚屠脸色红中透着紫,一看就是中了猪多胎春药,她心底顿时一咯噔。 结结巴巴也不敢隐瞒,将花满楼管药的管事找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人要了猪多胎。 这一问,顺着线索很快问到,今天花满楼来了两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身上。 龚屠一听两个长相俊美的公子,赶紧细细问起二人相貌。 老鸨心惊胆战的形容,一个浑身贵气,长着一双桃花眼。 龚屠忍着身上的不适,追问:“另一个是不是个子矮一点,背着剑,长得比桃花眼那公子还要好看?” 老鸨讷讷点头。 顺遂了半辈子的龚屠,三番两次栽在一个看起来不还不到弱冠的人身上,他无法接受,一口老血气得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本想现在去找曲欣悦和太子报仇,但猪多胎不允许,只能咬牙准备留在花满楼三天再说。 气死人不偿命的曲欣悦此刻正在客栈里睡得香甜,对面房间里上官濂却睡得不太好。 梦中,曲欣悦正伏在他身上,淡雅的香气萦绕,瑞凤眼里带着笑,对他低低的说你别动,我自己来。 然后炽热的唇压了下来,印在他的唇上,舌头调皮的一直往下,时而舔一舔,时而亲一亲。 他被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却极其舒服,情不自禁回吻回去,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应月的气息。 渐渐的,吻变得炽热缠绵……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上官濂缓缓睁开眼,记忆慢慢回笼,脑海里昨夜那场极其香艳的梦瞬间清晰起来。 他的眼睛霍然睁大,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突然感觉到番茄不给过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家皇子十四岁后,都会被教导(番茄让大家自己脑补)。 虽然他没真正行践过,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上官濂没想到自己也会梦遗,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梦遗的对象竟然是男子? 在梦里,他对应月做了那事…… 最令上官濂凌乱的是,梦里的体验告诉他,好像感觉很不错。 阿格听到动静进来伺候,看到他的太子殿下,正两眼发直,坐在床上,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 他走过去,想要帮上官濂将被子叠起来。 可手刚抓到被子,突然看到他的太子殿下,马上很紧张的压住被角,不让他动被子。 “阿格去帮孤打水,孤要沐浴。” 阿格纳闷的看了眼上官濂,太子殿下的洁有癖症越来越严重了吗? 现在竟然早上起来也要沐浴了! 阿格只好认命的去放浴桶,打水。 等阿格再进屋时,看到太子殿下不仅洗好了澡,还将亵裤也搓洗好,晾晒起来了。 阿格看着迎风飘扬的白色亵裤,一脸茫然,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上官濂洗了个澡后,情绪已经稳定,也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 他好像喜欢男人,有断袖之癖。 第77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8 “主子,主子?主子?”阿格抬手在上官濂眼前晃了晃,一脸探究。 等上官濂回神后,他忍不住吐槽:“主子,属下都叫您好几声了,主子却一直在神游,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在思春呢。” 上官濂倏然被说中了心事,想起昨晚梦中热辣的画面,面颊燃烧起鲜艳的红晕。 阿格看到上官濂与往日不同的面色,心头一个咯噔,转身就跑。 没一会,他紧张的将对门的曲欣悦喊了过来。 曲欣悦进门后一眼看到上官濂脸上不正常的红晕,顿时担心地嘀咕:“脸怎么这么红?病了吗?” 说罢,她上前将手覆在上官濂前额上。 上官濂还没做好见应月的心里准备,哪想阿格已经将人喊来…… 此时应月微凉的柔软小手,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两人的距离只比昨晚梦里稍微远一点点。 但他依旧能感受到应月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挠在他脖颈上。 上官濂喉结上下滚动,浑身燥热,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猛然拉开他与曲欣悦的距离,不敢再看曲欣悦一眼。 并在心底不断唾弃自己想法卑劣,竟然想将应月也变成断袖? 曲欣悦看到上官濂对她避之不及的举动,心有些赌,再瞧上官濂眼神明亮,精神也不错,一点也不像生病之人。 她没好气的对阿格道:“你家主子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别有事没事都叫我,我忙着呢。” 上官濂见他把曲欣悦气走了,心底也有点难受,看了眼像木头人一样站在一旁的阿格,也没好气的开口。 “你说你也不拦着点人,要你何用!” 两头受气的阿格:……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路边睡觉的狗,无缘无故被踢了一脚…… 突然,阿格想起一事。 他拿出一个木盒子,殷勤的递到上官濂面前。 “主子,这是从宁城快马加鞭,今早才送到的九节鞭,您给应月小公子送过去呗。” 上官濂犹豫一下,还是接过木盒,捧着朝对面客房走去。 站在曲欣悦的房门前,他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一身侠士打扮的应月,他惊讶的问:“你要出去?” 曲欣悦看到上官濂眼底关切的神情,微微挑眉,问:“殿下在关心在下?” 上官濂神情闪烁,不敢回答曲欣悦的话,将手中木盒塞到曲欣悦手上。 “这是你定制的九节鞭,早上刚送到的。” 一听九节鞭,曲欣悦全部心神立刻被九节鞭吸引过去,开心的打开盒子。 铁匠给她打的九节鞭或许加入陨铁的缘故,通体漆黑,泛着幽冷的寒光。 她将九节鞭取出,握在手中,大小刚好,鞭子一抖,仿若手的延伸。 虽然地方小施展不开,但九节鞭在她手中已能做到上下翻飞、灵活多变、收放自如。 曲欣悦满意的将九节鞭缠绕在腰间,她本就腿长,这么一束,更显得英姿飒爽起来。 只不过上官濂的视线落在,曲欣悦纤细的腰上,他忍不住皱眉。 他总觉得应月的腰被九节鞭这么一束,感觉简直细得不像话…… 曲欣悦察觉到上官濂落在她腰上的目光,暗想,回头得在腰上裹几层布才行。 “咳。”她干咳一声,问上官濂:“殿下,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在下要出去了。” 上官濂看到曲欣悦这一身明显要去干架的打扮,心头一突,问:“你这是要去找龚屠麻烦?” 曲欣悦当即高兴的弯起眉眼:“当然,龚屠老匹夫现在估计双腿发软,正好是我去抢账本的好时机!” 上官濂皱眉,知道应月怕五皇子带着账本被离开了,迟则生变,想将账本早点拿到手。 他不假思索的开口:“孤陪你一起去吧。” 曲欣悦闻言,蹙眉上下打量上官濂,最后摇摇头拒绝:“不,殿下不行。” 上官濂:…… 昨晚的梦境历历在目,他很行的! ……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花满楼下。 曲欣悦无奈地看着一定要跟来的上官濂和阿格,无语的开口。 “都说了龚屠老匹夫经过一个晚上酣战,肯定老底都交出去了,虚得不行。” “就算我杀不了他,肯定也能抢走账本功成身退,你们担心什么?” 上官濂和阿格看着眼前战意满满,十分嫌弃他们耽误他去干架的曲欣悦,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世人都知道龚屠武功厉害,任何人都不想和龚屠对上,甚至不敢得罪龚屠。 唯有眼前的应月,对上龚屠后,越战越勇了…… 而且更奇葩的是,虽然应月的武功比不上龚屠,但每次吃亏的人,偏偏是龚屠? 就很不合理…… 阿格悻悻开口,劝上官濂:“主子,咱们还是老实在这里等应月小公子吧,咱别给应月小公子添乱了。” 上官濂何曾不知,他跟来很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就忍不住去关心,去在意应月。 这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情绪。 他想,就算帮不上忙,就近看着也能安心。 上官濂解开衣襟,将一条坠着的玉佛的链子摘下。 拉过曲欣悦,郑重将玉佛链子戴在曲欣悦的脖子上。 “这是孤出生时,孤的皇祖父亲自去佛光寺替孤求来的平安吊坠,你戴上孤才能放心。” 曲欣悦摸了摸散发着柔光的羊脂玉吊坠,上面还带有上官濂温暖的体温。 她眉眼一扬,笑盈盈的看着上官濂道。 “好,那以后玉佛保护我,我保护殿下。”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正含笑注视他,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星辰的瑞凤眼,心狠狠一颤。 等回神时,应月的身影已离开马车,飞掠上了花满楼。 曲欣悦一路前行,并没有刻意收敛气息。 此时正是卯时末,劳累了一晚的花满楼的姑娘们,正是酣睡的时候。 她一间间翻找,终于在离云水间不远的一间,装潢雅致的房间内,找到了正在沉睡的五皇子。 曲欣悦迅速在五皇子的行李中翻找,她记得龚屠将账本给五皇子时,五皇子把账本放进一个深色包裹里。 就在此时,她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曲欣悦想到了什么,不再继续翻找账册,淡定的转身,看向已经从床上坐起的五皇子。 丰神俊朗的五皇子,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曲欣悦,而后举起手中岩盐账本,问:“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第78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19 曲欣悦看了一眼门外,不断晃过的身影,嗤笑一声,问。 “既然五皇子猜到我会来取账本,还如此镇定的等在这里,是笃定一定能拿下我吗?” 五皇子微眯起眼,看着曲欣悦,冷声道。 “昨日本宫的舅父中药后,便猜到你会来夺账本,本宫肯定早已布置好,等你自投罗网。” 说罢,他将床边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 上好的骨瓷四分五裂,发出脆响。 门外,窗外,屋顶上,早已包围上来的护卫们,收到围剿信号,直接“砰砰砰”撞破门窗冲了进来。 但曲欣悦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她身形一晃,人已往前冲出几丈,鬼魅一般,闪到五皇子面前。 手中的九节鞭如臂使指,缠绕上五皇子的脖颈,九节鞭头上的匕刃的锋芒毕露,抵在五皇子脖颈上。 冲破门窗进来的护卫们,本以为进来后,会是一场围杀,最不济也是一场酣战。 但没想到,冲进来后,他们面对的却是他们的主子,正被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歹人,抓在手里,脖颈处抵着锋利的匕刃。 被拿捏得死死的…… 顿时,杀气腾腾的护卫们不敢乱动了。 一个个刚冲进屋是什么姿势,就保持住什么姿势,憋屈得不行。 曲欣悦好看的瑞凤眼一挑,先将五皇子手中的岩盐册子扯过来,揣进怀中。 再一把拽着五皇子往护卫们的方向走,冷笑问五皇子:“怎么?没想过擒贼先擒王吗?笨就多读书。” 五皇子脸色微变,作为一个皇子,被人讽刺读书少,简直是羞辱! 大意了,没想到眼前这人武功竟如此之厉害! “你武功不错,如果你将来肯为本宫做事……” 话没说完,五皇子的视线落在曲欣悦挂在胸前的玉佛上,愣了一下,错愕道。 “太子连这东西都送你了?” 曲欣悦见五皇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勾唇一笑:“这吊坠有什么说法?” 五皇子本还想挖人,但看到吊坠后心已凉,听到对方竟不知吊坠的含义,顿时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恶趣味的拒绝:“你不是跟本宫的太子兄长关系很好吗?你去问呗。” 曲欣悦目光一凉,抵在五皇子脖颈上的匕刃动了动,锋利的匕刃在五皇子的脖颈上轻轻划动。 瞬间,脖颈上的肌肤划破一道浅浅的口子,血珠从伤口处冒出来。 不敢动弹的护卫们看到五皇子受伤,顿时吓得纷纷惊呼出声。 曲欣悦淡淡地扫了眼一众护卫,而后重新看向五皇子,嗓音微凉:“你也不怕我杀了你。” 五皇子瞳孔 一缩,却依旧嬉皮笑脸:“不,你不会,要杀你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曲欣悦心底也忍不住赞五皇子一声好胆。 她确实不想杀五皇子,第一五皇子前世早死,没对她出过手。 第二,五皇子能搞起共兴会,可谓野心不小,如果这一世五皇子能不早死,大皇子想上位,两兄弟必将斗上一斗。 曲欣悦松开五皇子的同时一掌拍在五皇子后心上,内劲犹如绵绵江水,将五皇子击飞在墙上。 护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朝五皇子冲过去时,她身子借着击飞五皇子的冲力,身子往后一荡,人已出了屋,立在廊下。 曲欣悦看向嘴角溢出鲜血的五皇子,问。 “龚屠老匹夫在哪个房间?” 五皇子拒绝护卫的搀扶,一抹嘴角血渍,咧着嘴站起来,看着曲欣悦劝道。 “本宫劝你还是见好就收,舅父的武功,可不是你能抵挡得了的。” 曲欣悦不为所动:“能不能打,打过了才知道。” 五皇子见曲欣悦执意要去送死,心底暗道一声可惜。 他极少看到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只是太固执了。 固执的人通常都命不长。 “舅父的房间在云水间东侧,最右边那间。” 曲欣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留恋,直接朝目的地掠去。 围在五皇子身边的护卫们脸上皆露出幸灾乐祸之色,认定曲欣悦有去无回! 曲欣悦找到五皇子所说的房间,走到房门前,还能听到屋内传来花满楼姑娘无力的求饶声。 她撇了撇嘴,果然畜药就是厉害,老匹夫恐怕一整夜都没休息。 曲欣悦一脚踹向房门。 轰隆一声,房门被她踹倒,发出一道巨响。 曲欣悦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辣眼丑东西。 她站在房门外,很嚣张的问候龚屠。 “龚屠老匹夫,加了猪多胎的补汤好喝吗?不好喝也没关系,听说还有许多有奇效的畜药,我都能帮你寻来……” 龚屠干了一晚上的活,人已腰酸背痛,心累得很,但是猪多胎不允许他停下来。 此时听到曲欣悦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憋了一晚上的老血,再次狂喷。 他披头散发,只胡乱往身上套身长袍,便冲向屋外,准备将曲欣悦杀之后快。 如果龚屠有必杀名单,此时曲欣悦已荣登榜首。 曲欣悦看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提着一把剑跑出来的龚屠,松了一口气。 还好龚屠知道套身衣裳,要是真的刺身跑出来,她为了不长针眼,肯定要不战而逃了。 再细看,只见龚屠两腿颤颤,两只眼挂着拳大小的黑眼圈,眼袋沉甸甸的。 脸上精神不济,双目无神,好像身体被掏空。 心中十分满意的曲欣悦抽出九节鞭,鞭花一甩,二话不说朝龚屠的方向杀去。 龚屠感受到越来越近的凌厉杀气,脸色骤变。 此人武功又长进了! 他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 曲欣悦的九节鞭杀到龚屠面前,鞭花一步一动,一动一花,一花三变,变化无穷。 龚屠与曲欣悦愈打愈心惊,如果不是他内劲深厚,今天这一着,估计要折在这里。 曲欣悦将九节鞭舞得鞭鞭带响,与龚屠老匹夫对招已过百,心底也暗暗吃惊。 老匹夫果然是有大本事,都勤劳一晚上了,依旧不落下风。 这时,龚屠拿出一枚骨哨吹响。 不一会十个黑衣人出现。 个个眼神冷漠冰凉,面容僵硬,一看就是龚屠老匹夫培养出来的杀手。 曲欣悦眼神一厉,想留下她?做梦! 她虚晃一鞭,惊讶的看向龚屠身后,咦了一声,惊讶道:“大皇子,你怎么也来了?” 龚屠现在既帮大皇子做事,又帮五皇子做事,可谓左右逢源。 不管大皇子还是五皇子上位,他都是功臣。 他自然不愿让两个皇子知道他是墙头草。 一听大皇子来了, 龚屠先自乱阵脚,下意识回头。 曲欣悦等的就是现在! 她手中的九节鞭稳、准、快,竖打一条线,鞭头带着的匕刃,凌厉的刺向龚屠的后心。 龚屠转身没看到大皇子时,已知又上了老当,多年打斗经验令他本能的往前一扑。 曲欣悦看到刺歪了,只穿透龚屠老匹夫肩胛的匕刃,遗憾的叹了口气。 再看已经近了的黑衣人,果断朝楼下一跃,脚下借物轻点,人又往前飞掠一段距离,最后跳上马车。 阿格来不及问战况,看到十个黑衣人追来,大喊一句我的个乖乖,赶紧一甩马鞭,驾着马车朝城门的方向狂奔。 等他们跑到城外,看到身后依旧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三人脸微沉,心道:这一场大战,跑不掉了! 正当曲欣悦三人下了马车准备战斗时,蓦然一群十几个身上同样穿着黑衣的人出现。 他们一出现,马上堵住正追杀曲欣悦那十个黑衣人的退路。 帮曲欣悦的领头黑衣人,长着一张阳光大男孩的脸,看向曲欣悦时露出一口大白牙,高声哄道。 “小公子,我们来了,您不用怕哈。” 第7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0 阿格原本看到一路追杀他们出城的黑衣高手,已经有十个人了,又突然杀出来十几个黑衣高手。 说不紧张是假的,攥着宽剑的掌心开始冒汗。 却不想,下一刻便听到后来的黑衣人不仅堵住了前一批黑衣杀手的后路,并且十分宠的喊应月为小公子? 幸福来得太快,阿格虎目灼灼看向曲欣悦,问:“应月小公子,这些兄弟是?” 曲欣悦总不好说这是曲家军里最精锐的斥候,她九节鞭一甩,转移话题。 “他们都是我的人。” 说罢,瑞凤眼含煞的看向黑衣杀手们,兴奋道:“现在轮到咱们反杀了!咱们一起上!” 阿格听得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终于出息了! 自打从京都出来后,一直在被动挨打。 虽然有两次在应月的帮助下,小小的反杀两拨。 但根本不过瘾,那些杀手都是小喽喽,杀了就杀了,对方不疼不痒的。 可眼前这十个黑衣杀手,一看就是精心培养出来的顶尖高手,如果能将这些人留下,才是真正能让对方肉痛啊。 十个黑衣杀手心微沉,根本想不到,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追杀任务,出来时好好的,现在可能回不去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刻在骨子里的忠心让他们誓要拼死保住一人,将消息送回去。 战斗一触即发。 鲜血四溅,刀锋相击火花四溅,喝杀声,剑砍在骨头上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断裂声。 地上很快出现了残肢手足…… “走——” 沉默的十个杀手第一次开口说话。 嗓音嘶哑,绝望。 他们即使再像杀人机器,但在配合无间,并且人数比他们多出将近一倍的高手面前,也落了下风。 一个黑衣杀手被合力甩出战圈,捂着腹间的刀伤,毫不留恋地朝城门的方向急逃而去。 曲欣悦一鞭结果与她打斗的黑衣杀手,先斥候精英小队的人一步,将九节鞭的匕刃抛出。 一招白蛇吐信,泛着寒光的匕刃深深没进正在飞遁的黑衣杀手后腰上,将九节鞭拽回来时,瞬间带出一条血线。 黑衣杀手身形踉跄一下,没等稳住身形,再次玩命朝城门的方向掠去。 斥候小队的人还想再追,曲欣悦杀伐果决的开口:“别追,他活不长了,你们随我去解决剩下的人。” 她与龚屠打斗过,最了解龚屠到底有多厉害。 如果龚屠不要命的反击,斥候精英小队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龚屠老匹夫的对手。 …… 剩下的黑衣杀手在曲欣悦等人合力绞杀下,很快败落。 注意检查并抹掉脖子后,阿格扯开杀手们肩胛上的衣料,果然看到每一个杀手肩胛上,都烙有一枚铜钱印记。 精锐的斥候队员们,抹掉脸上的血,眼睛晶亮的来到曲欣悦面前。 想到刚才与小主子一起并肩战斗的情景,每一个人心底都无比亢奋。 原以为曲家没了将军和少将军们,曲家军再难恢复昔日的荣光。 但他们刚才竟在大小姐身上看到了希望。 没想到大小姐的身手这般凌厉霸气。 他们甚至觉得,如果他们与大小姐一对一打斗,肯定全都不是大小姐的对手! 曲欣悦看着面前斥候精英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眼眶微热,鼻头发酸。 这些人上一世皆枉死在毫无意义的战场上,这一世她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带他们走出一条不一样的人生路。 因为他们值得! 曲欣悦深呼吸,跟他们介绍上官濂:“这是太子殿下。” 斥候精英小队成员们淡淡的朝上官濂点点头,态度敷衍。 与面对自家大小姐时天差地别。 曲欣悦扶额,不过也理解这些大小伙子们。 毕竟曲家军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只认曲家当家人。 她深呼吸,算了,慢慢来吧…… 想到从五皇子手中抢来的岩盐账册,曲欣悦连忙将其拿出,递给上官濂。 “殿下看看,这本账本可有用?” 阿格早知曲欣悦去抢岩盐账册了,但最后看到曲欣悦被十个黑衣杀手一路追杀出来。 本以为账本的事已经泡汤。 现在见到账本,他顿时虎目瞪得溜圆,忍不住对曲欣悦露出崇拜的眼神。 能从五皇子和龚屠老匹夫手中占到便宜,还得应月也!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邀功一样亮晶晶的瑞凤眼,唇间露出笑意,在曲欣悦催促的目光下,翻开账册。 看到账册上条理清晰的注明了收入与支出的去向,以及金额大小。 上官濂抬起桃花眼,看向正眼巴巴看着他的曲欣悦,眼底笑意流转,缓缓点头。 “账册很有用,通过这本账册的金额去向,还能找到与五皇子合作的人,应月,你立大功了。” 曲欣悦魏闻言顿时满意了,抬了抬下巴,得意的哼了一声。 模样像极了高贵又傲娇的猫。 …… 逃进城内的黑衣杀手知道身后没有追兵后,脚步逐渐蹒跚。 等他快要抵达花满楼时,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 自从账册被抢走后,五皇子一直很淡定的等在楼上。 当他知道抢走账册的人,要去杀龚屠时,心底是同情抢他账册的人的。 以舅父的能力,不过几个呼吸间,账册马上会回到他的手上。 哪知没过多久,他便亲眼看到抢他账册的贼人竟伤了舅父? 好在舅父还有后手准备,十个顶尖杀手出动。 这一次,五皇子觉得抢账册的贼人不可能跑出太远,就会被顶尖杀手抓回来。 账册也会好好的回到他手上。 只是十个顶尖杀手追出去许久,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杀手们带着账册回来,心底顿时有些发慌! 包扎好伤口的龚屠,强忍着猪多胎的冲动,耷拉着脸,浑身带着低气压来找五皇子。 一见面,龚屠便问:“五殿下,账册可还在身上?” 五皇子一脸苦涩,龚屠看在眼里,心一凉,什么都明白了。 他胸口再次血气翻涌,喉间一阵阵腥甜,老血再次控制不住喷了一口。 五皇子看到精神萎靡,脸色青中带黄的龚屠,大惊失色。 龚屠在他眼里,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每次遇到什么难事,只要龚屠舅父在他身边,他都有种无所畏惧的感觉。 可没想到有人竟能将龚屠舅父折磨成这样? 正在五皇子心中大骇 ,龚屠在心底第一百零八次想掐死曲欣悦时,一护卫行色匆匆跑进来。 “殿下,龚大人,有人回来了。” 龚屠以为他的精锐手下们已经提着曲欣悦的人头,以及账册回来了,身心瞬间舒畅,老血都被他压下去了。 五皇子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 来禀告的护卫看到五皇子与龚屠的反应:……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双唇嗫喏,支支吾吾:“只,只一个人回来的,而且只剩下一口气……” 第8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1 静。 落针可闻的静。 龚屠刚压下去的老血,再次翻涌。 他难受的捂着心口,连日来不断积压的怒火,犹如压制不住的火山,彻底喷发,连喷几大口血才停下来。 本来身强体壮的身子,此时呼吸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下子感觉风烛残年了。 刚才还青中带黄的脸色,此时已变成青中带白,印堂发黑,双目赤红,犹如厉鬼。 他大手用力攥住回禀护卫的衣襟,死死盯着对方,不愿接受现实的怒吼。 “你说什么?只有一人回来?回来的也只剩下一口气?” 不说此时被攥住衣襟的护卫,就是五皇子看到龚屠状若癫狂的模样,也吓得肝胆皆颤。 “舅, 舅父,咱们再好好商议,你先消消气。” 龚屠目眦欲裂,想起历经十年才培养出的这十个顶尖杀手。 竟已全都折陨,就连自己现在也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还控制不住本能,想要去解决猪多胎的问题? 憋屈!实在憋屈!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龚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溢血的嘴咬牙切齿,咆哮。 “竖子安敢欺老夫如此,简直欺人太甚!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夫老夫,老夫发誓与你不共戴天之……” 仇字还未说完,龚屠已经气得直挺挺倒下,嘴角也开始外歪斜起来。 五皇子一看龚屠这反应,脑袋当即嗡了一下,龚屠舅父这是生生被气到卒中了!(中风) 卒中是以猝然昏扑,不省人事,然后伴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甚至语言不利,或者以偏瘫不遂为主证的病。 …… 半个时辰后,老中医将扎在龚屠身上的银针拔下,出了里屋,脸上一言难尽的小声对五皇子道。 患者气血逆乱,外加上乱服猪多胎,虽然救治得及时,但以后依旧会口舌歪斜,偏身麻木。 顿了顿,老中医还是忍不住劝一句。 “患者阴精大泄,亏损严重,且暴怒伤肝,使肝风内动,以后还是要让患者清心寡欲才好,人老了要服老,不能玩那么花……” 五皇子:……意思就是舅父不行了呗,但这话他怎么去跟舅父说? …… 曲欣悦让上官濂将岩盐账册抄撰一份,然后将其中一册递给斥候精锐小队队长阿栋。 “这里面记录了与五皇子一同贩卖私盐的同伙,你们先我们一步往前探探路,顺便找找证据。” “如果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我们就能将共兴会连根拔起。” 阿栋想到曲欣悦的功夫,假如真有高手来袭,大小姐就算打不过,想逃还是没人能拦住她的。 他龇了龇大白牙笑着接过账册,领着一队斥候精英们,深深的看了曲欣悦一眼,这才先一步抄近道朝下一个城池掠去。 接下来又变成了三人一起赶路。 阿格驾着马车,曲欣悦和上官濂坐在马车里。 再次与曲欣悦独处,上官濂想起梦中情节,有些不自在,突然想起在宁城时,在书肆中买了一本游记还没看完。 他将书捧出,假装看得津津有味。 曲欣悦原本还好奇上官濂看什么书,突然发现上官濂盯着书页上的眼珠子动都不动。 再看上官濂每一页翻动书页的间隔时间时长时短。 显然看书是假,故意避着她才是真。 曲欣悦不开心的在心底啧了一声。 她眼波流转,起了想要去了解上官濂内心想法的心思。 想看看上官濂在行动上,是否也会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有距离感。 不一会,曲欣悦故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渐渐的她的头开始一点一点‘打起了瞌睡’。 曲欣悦因为‘打瞌睡’身子在车厢中晃晃悠悠的举动,终于引起了上官濂的注意。 上官濂看着已闭眼睡着了的曲欣悦,眼神复杂。 眼看曲欣悦的脑袋一晃一晃,好几次头差点撞到车厢墙板上时,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每一次,他都伸出手,挡在曲欣悦的头侧边。 但想到曲欣悦这样睡肯定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挪到曲欣悦身边。 然后伸出手将曲欣悦的头,轻轻带到他的肩上。 为了让曲欣悦睡得舒服点,他伸出手将人半搂在怀中,让曲欣悦靠着他睡。 装睡的曲欣悦无声的勾了勾唇,故意用脑袋蹭了蹭上官濂的脖颈,心底吐槽,真是口是心非的太子殿下! 察觉到曲欣悦的动作,上官濂身子僵住,不敢动弹。 曲欣悦偷笑,不过嗅着上官濂身上的墨香,一大早起来跑去打架的紧绷感散去,放松下来的她竟真的感觉到困意,渐渐睡了过去。 骤然,马车突然急停,曲欣悦从睡梦中惊醒,霍然睁开眼,俏脸不悦。 她听到了上官锋这个狗东西的声音了! 阿格掀起帘子,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主子抱着应月小公子。 而应月小公子则半窝在主子怀中,睡眼惺忪的模样。 他怔了怔,压下心底奇怪的想法,开口道:“主子,应月小公子,大皇子的人挡在前面,大皇子说……” 顿了顿,阿格充满不解的继续道:“他说要见应月小公子,否则今天便是咱们的死期。” 曲欣悦抬眸从阿格掀起的帘子处,看向不远处马车上的上官锋,艳若丹霞的唇勾起一抹冷笑。 “狗东西,好久不见,是洗干净脖子了吗?”她清声斥问。 早前,上官锋收到消息,太子身边出现一个武功极高,长相极其好看的小公子。 他便猜到,应该是他久寻未果的美人。 虽然不知美人为何会女扮男装,还留在太子身边,但他心底是窃喜的。 窃喜美人只将她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他不顾身体尚未痊愈,便早早堵在此处官道上。 不听话的金丝雀就应该绞断翅膀,关进笼子里。 这次为了能逮住他的金丝雀,上官锋特地从别处调来不少高手。 并且还出重金从江湖上雇佣人手。 今天,带回金丝雀,他势在必行! 可当上官锋看到曲欣悦慵懒的倚靠在太子怀中时,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他有种遭到背叛,戴了一顶绿油油帽子的感觉,眼底忍不住迸射出怒火。 “本宫限你十息之内过来,否则本宫将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举动。”上官锋锐利的眼看着曲欣悦,沉声警告。 上官濂很不喜欢上官锋看应月的眼神,这种眼神就像是在看所有物一样。 第8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2 上官濂将曲欣悦挡在身后,眼神淡漠的看向大皇子,冷声问。 “大皇兄不觉得你说这话实在可笑吗?大皇兄凭什么叫应月过去?凭脸皮厚?还是凭不要脸?” 上官锋眯了眯眼看着上官濂,不再掩饰脸上降到冰点的情绪,眼底十分厌恶。 “这是本宫与她的事,与太子何干?太子也知道,如果本宫得不到的,总有办法毁掉的。” 太子瞳孔一缩,双唇抿紧,不过依旧坚定的挡在曲欣悦面前。 阿格已抽出宽剑,严阵以待。 曲欣悦冷眼看着上官锋,觉得狗东西病得不轻。 她扒拉开上官濂,手往腰间一摸,一松一紧之间,鞭就到了手中,俏脸含煞,桀骜的开口。 “想留下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罢,她一鞭抽到拉车的马背上,马吃痛瞬间发狂,拼命往前冲。 拦在官道上堵截曲欣悦的人,看到冲速如此之快的马车,心底不由发毛,纷纷闪避。 唯有艺高胆大之人,虽未与马车正面拦截,也迅速抽出兵器,侧面朝马车厢劈来。 欲将马车震个四分五裂,使曲欣悦三人摔落在地,好在将人圈住围攻。 曲欣悦哪里不知对方意图,但论单打独斗,她连龚屠老匹夫都不怕,更别说怕这些人。 只不过担心被人包围,不能护住身上有伤的上官濂,才想避其锋芒,走为上策。 她翻身跃上车顶,手持九节鞭,抡起似车轮,舞起似钢棍,绕体转出,化出一道道流光,射进袭来的对手身上。 大有遇神杀神,佛挡杀佛,魔来斩魔的架势。 鞭剑相击,击出刺眼的火花,打斗激烈。 但曲欣悦一点都不慌,甩出的九节鞭,鞭鞭快、准、狠,次次不落空,被抽中的人皆惨叫一声,身子朝后倒飞出去。 阿格与曲欣悦合作,她来不及杀的人,阿格马上用宽剑补上,力大无穷,一力降十会,也将宽剑拍得虎虎生威。 上官濂冷静控马,手中折扇时不时旋转飞出,三人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上官锋脸色阴沉,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次做了这么多准备,竟还让人跑了? 气得他身上的肋骨以及腿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疼。 上官锋愤怒的朝远处的曲欣悦喊:“你给本宫等着,天涯海角,本宫都要逮到你!” 曲欣悦听到上官锋无能狂怒的狠话,不高兴的呸了一下,根本没将狗东西的话放在心上。 若不是今天不是狗东西带的人多,她就不是先离开了,而是直接取狗命了。 可惜了,曲欣悦闷闷不乐。 倏然,她想起上官濂与大皇子针尖对麦芒的架势,忍不住好奇。 她伸出莹白的手指戳了戳上官濂结实的手臂,引得上官濂朝她看过来,便开口问。 “皇家人不是不管私底下多讨厌对方,见面都做足相亲相爱的表面功夫吗?怎么……” 上官濂哭笑不得:“你说孤与大皇子怎么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曲欣悦狂点头,一旁的阿格也忍不住好奇地竖起耳朵。 他跟太子殿下时间最长,可以说两人一起长大,但他跟太子殿下时,已发现太子与大皇子每次见面,都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具体的原因他并不知晓。 上官濂见两人都想知道其中缘由,也不隐瞒,直接道。 “这事要从孤五岁那年说起。” 想起多年前的旧事,上官濂依旧脸色不好。 “当年母后依旧健在,斯国进贡一只很漂亮的异瞳长毛猫送给母后,母后见孤喜欢,便让人抱来给孤养。” “不过大皇子也看上了那只长毛猫,便让他母妃找父皇要。” “父皇不知母后已将猫给了孤,一口答应下来。大皇子有了父皇的口谕,便直接带着侍卫趁本宫不在,闯进东宫将猫抱走。” “后来父皇知道了原委,便让大皇子将猫给孤还回来,隔天孤收到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那只猫还活着,但已被人活生生剥了皮。” 曲欣悦闻言,心底不适的皱了皱眉,原来狗东西打小就病的不轻。 阿格也听得头皮发麻。 上官濂叹息一声,继续道。 “从那以后孤留意起大皇子,才发现他这人只要喜欢什么,都会用尽手段得到,一旦得不到的,便会用尽最残忍的手段毁掉。” “比如母后给定制一件貂裘披风,因为毛色鲜亮,大皇子喜欢却知道母后不可能将貂裘披风给他。” “最后他让人一把火将制作貂裘披风的老师傅烧死了,那块制作貂裘披风的皮毛也在那场火里烧成灰。” “还有一次,父皇给孤找了个伴读,大皇子想跟那伴读做朋友,被那伴读拒绝后,隔天便让人将他推到池塘里淹死。” “不过这事是孤后来才查到的,只是时隔多年,已经没了证据指认大皇子。” …… 曲欣悦和阿格听着上官濂一桩桩一件件,细数大皇子曾做过的事,看向上官濂的眼神,皆忍不住露出了同情。 跟这么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做兄弟,能平安活到大,真是不容易。 特别是先皇后病故后,大皇子的母妃晋升后位,太子的日子应该更加艰难了吧…… 上官濂看向还在担心他,显得有几分没心没肺的曲欣悦,他叹了口气,担忧道。 “对上大皇子的下作手段,孤已经习惯了,只是大皇子现在对应月你感兴趣。” 阿格啧啧两声,蒲扇似的手掌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大糙脸,感叹一句。 “还好,还好属下长得难看,大皇子看不上属下。” 曲欣悦和上官濂皆一言难尽的看向阿格,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因为长得丑而高兴的…… 上官濂郑重的看向曲欣悦嘱咐:“大皇子手段卑劣,做事没有底线,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曲欣悦盯着上官濂看,灵动的瑞凤眼含笑,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勾魂摄魄的美。 上官濂觉得曲欣悦这双明眸,好像要看到他心里去一样,让他想要醉溺在其中。 在上官濂快要招架不住,避开与曲欣悦对视的眸子时,曲欣悦才俏皮的开口。 “殿下跟大皇子交手多年不落下风,要不以后应月便一直跟着殿下吧。” 上官濂攥攥拳头,非常想点头说好,但想到自己对应月的龌龊心思,忍不住有些心虚。 “殿下。” 曲欣悦再次伸出手指戳上官濂手臂,将上官濂唤回神。 她手指勾出脖颈上,上官濂曾帮她戴上的玉佛吊坠,问。 “殿下能跟在下说说,这吊坠还代表什么含义吗?” 曲欣悦见上官濂眼神闪躲,她浓密的长睫忽闪,眼神刁黠含笑追问。 “殿下,五皇子见在下戴这玉佛后,表现得极为惊讶,甚至当他知道在下并不知玉坠的含义时,眼角还笑出了泪呢。” 第8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3 上官濂没想到曲欣悦会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紧张。 他以为经过上回的解释,应月不会再问及玉佛的事。 现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上官濂目光连闪,状若自然的回答。 “不过是能代表孤的身份,必要时能调动孤的手下而已。” 曲欣悦挑眉,认为上官濂必有隐瞒,不然就这种好事不可能让上官濂如此支支吾吾。 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她看向阿格,阿格一脸茫然,憨憨的挠头傻笑,答得理直气壮:“殿下拥有这枚玉佛时,阿格还未跟随殿下呢。” 上官濂见曲欣悦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怕现在不告诉他,以后再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玉佛的事,误解了什么。 他干咳一声,将曲欣悦拉回来,深吸一口气,老实交代。 “皇祖父亲自御制赏赐下来的玉佛,戴着它,以后见任何人都可以不用行跪礼,也没人能取你性命。” 就算犯了滔天大错,也不过一辈子关押而已,不能取之性命。 曲欣悦瞪大眼睛,突然觉得脖颈上挂着的玉佛吊坠,分量重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开口:“殿下,要不您还是将玉佛拿回去吧,实在太贵重了。” 上官濂不敢看曲欣悦,嗓音略低:“皇祖父说,以后这枚玉佛可以让孤送给心爱的女子。” 曲欣悦怔住。 如果不是了解上官濂厌女,还以为他都知道她真实身份了呢。 上官濂看曲欣悦愣住,急忙解释:“你也知道孤不会喜欢什么女子,你是孤认定的一生挚友,给你也是一样的。” 曲欣悦手攥着玉佛吊坠,心绪起伏,有种想要告诉上官濂真实身份的冲动。 又怕上官濂因为厌女的问题 ,以后与她疏远。 她眼神深邃,看着上官濂,问:“殿下,如果,在下说的是如果,如果在下是女儿身呢?” 上官濂倏然一笑,看向曲欣悦轻斥一句:“以后别再说这种胡话。” 赶车的阿格闻言嘎嘎嘎直乐,拍着大腿,大嗓门道。 “应月小公子,您看这世间哪有姑娘家像您一样,天天宰起人来眼都不眨的?” “还有那龚屠老匹夫都在您手上吃几次大亏了?说出去吓死个人!” 曲欣悦听出阿格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凶得不像女人呗! 她气得磨了磨牙,长腿蠢蠢欲动,考虑要不要再次一脚踹飞阿格,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时,阿格摇头晃脑,啧啧两声感叹一句。 “应月小公子,如果您是姑娘家,那以您的容貌再一打扮,估计能美翻整个京都,让那号称京都第一美人的闺秀,都羞于出门啦。” 顿了顿,阿格调侃。 “所以应月小公子,您还是老老实实当男人,给那些天天以美貌着称的大家闺秀们,留条活路吧,哈哈哈……” 曲欣悦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两个傻子。 突然,前方有马蹄声传来。 听动静,人数还不少! 曲欣悦倏然坐直身子,神色一肃:“后方也有马蹄声。” 不知为何,三人心底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一看前方来人的行头,不是龚屠老匹夫训练出来的顶级黑衣杀手,还能是谁? 后方则是大皇子的人追来了。 曲欣悦嘀咕: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阿格倒抽一口冷气,转头对曲欣悦道。 “应月小公子,您是将龚屠老匹夫气狠了呀,压箱底的杀手都倾巢而出了。” 曲欣悦呵的冷笑,抓住上官濂的手,压低嗓音,果断道。 “高手太多,咱们吃啥都不能吃亏,得弃车从密林走。” 阿格和上官濂瞳孔一缩。 万万没想到,应月会选择这个办法。 他们看向不远处黑压压的密林,心中摇摆不定。 此处密林也被人称为野人林。 听说山峦起伏的野人林里面光线昏暗,到处生长着毒虫蛇和毒植。 沼泽遍布,进入野人林的人无一生还,还有会吃人的野人,所以野人林以凶险和诡异闻名于世。 上官濂抿了抿唇,反手将曲欣悦的手攥在掌心里,摇头道。 “不行,从野人林走太危险,以你的武功,自己逃的话肯定逃得出去,他们不敢真杀孤……” “屁话!”曲欣悦瑞凤眼含怒,甚至爆了粗口。 他们将龚屠老匹夫和大皇子,还有五皇子得罪得死死的。 那些人看到上官濂,肯定恨不得三刀六洞将上官濂宰了,怎会留着上官濂的命? 她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追兵和杀手,不慌不忙的威胁上官濂。 “殿下是现在跟我走,还是让我打晕殿下,将殿下带走?” 上官濂看着固执的曲欣悦,叹了口气,不敢再耽误时间,妥协道。 “行了,你赢了,孤跟你走,是死是活孤都陪你。” 三人果断丢下马车,一起掠向不远处的野人林。 正匆匆追来的大皇子和杀手们看到冲向野人林的三人,脸色骤变。 不知该不该继续追下去。 这时,一辆马车急驰而来,在他们身旁停下。 大皇子看过去,只见五皇子搀扶着龚屠舅父从马车上下来,顿时愣了一下。 再看龚屠舅父,不过是短短数天不见,就一副身体被掏空,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虚弱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舅父,你,你怎会如此?”他错愕的问。 目光又转向五皇子,微微皱眉,疑惑的开口:“五皇弟你不在京都,跑来此地作甚?还有你怎么遇到舅父的?” 五皇子私下弄的共兴会并不想让大皇子知道,虽然是亲兄弟,但生在皇家,自打出生起,他们就是竞争对手。 甚至可能是死敌。 龚屠也不想让大皇子知道,他脚踏两条船,还在暗中帮五皇子搞私盐,扩张共兴会的事。 两人被大皇子质问得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两人都不是蠢笨之人,一开口便十分默契。 五皇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皇弟在京都呆得烦闷,便出来走走,增长些见识,没想到会遇到舅父。” 龚屠:“路过成吉县,偶感风寒,恰好遇见五皇子,五皇子不忍老夫病重身边无人照顾,便留下在老夫身边照料一二。” 龚屠看了眼大皇子身边,多了些陌生面孔,都做江湖人打扮,皱眉问。 “大皇子可否告知老夫,大皇子从何处招的人手, 又为何停留在此地?” 大皇子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追进野人林,听到龚屠如此问,便将心底顾虑说出。 龚屠听到曲欣悦和太子都进了野人林,眼睛一亮,就连看起来青白的脸,也多了一丝因兴奋引起的血色。 他看了眼大皇子身边陌生的面孔,用眼神示意大皇子将人遣走。 大皇子见龚屠脸色严肃,有重要事要说的模样,于是挥手让人将雇佣的人都遣散了。 清完场,龚屠才看向五皇子和大皇子,压低嗓音道。 “今天老夫在此要告知二位皇子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8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4 秘密? 大皇子和五皇子皆怔愣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竟不知舅父还有事瞒着他? 龚屠心底也不好受,本来想要留在手里的底牌,没想到因为一个可恨的竖子,竟要提前暴露出来。 龚屠压下心底的火气,小声道:“其实野人林并没有世人所说的那样危险。” 大皇子和五皇子脸露疑惑。 龚屠看看左右,再次将声音压得更低。 “世人以为的危险,是老夫想让世人认为的危险,因为老夫在野人林里养了兵!” 上官锋和上官誉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向龚屠。 他们完全想不到龚屠舅父会如此疯狂! 养私兵? 这要是被发现,是要按造反论罪的啊! 龚屠知道二人心中所想,他皱眉将大皇子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舅父养私兵,到最后还不是为了大皇子你?” 顿了顿,龚屠小声道:“一会舅父去跟五皇子解释一下,就说舅父养私兵是为了他,打消五皇子的疑虑如何?” 大皇子点头,觉得主意不错。 龚屠走到五皇子面前,压低嗓音:“五皇子,舅父能为你搞私盐,自然能为你养私兵啊。” 五皇子一瞬间想了很多,脸露感动。 不管这私兵舅父是想给谁养的,还是留在手上做底牌,都不应撕破脸,唯有让舅父真心附庸,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龚屠见已将两位皇子哄好,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两头沾。 可大皇子的性子有点不靠谱,但大皇子偏偏仗着长,若是能拉下太子,大皇子必是顺位第一继承人。 五皇子态度谦和,对他足够恭敬,可心思贼多,有时候连他也琢磨不透五皇子在想什么。 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站队,便想着左右逢源,回头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本以为计划得好好的,未来会一切顺遂。 可偏偏出来一个可恶的竖子搅局,实在可恨! 一想到曲欣悦,龚屠稍微有点歪斜的嘴角再次狠狠抽了抽,越发严重了起来。 他连忙默念一段静心咒,努力控制住情绪,就怕再激动,眼歪嘴斜更严重了。 大皇子之前一心扑在逃进野人林的美人身上,并没注意到龚屠有些歪斜的眼和嘴。 现在看到龚屠不断用手去按住抽起的嘴角和眼睛,终于注意到龚屠的异样。 他再次被惊住,舌头打结的问:“舅父,你的脸……” 龚屠将手放下,眼歪嘴斜的他配上阴沉的脸,看起来格外搞笑。 他没好气的冷哼。 “都是跟在太子身边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小子所为,若不是他,老夫也不会气到卒中!” 越讲越气的龚屠不得不再次念起静心咒…… 上官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唇角微勾,心情愉悦。 不愧是他看上的美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只可惜,是个不听话的美人…… 他想,要是抓到美人的那天,先做的事应该打断美人的腿,这样美人就再也逃不掉了。 熟练念完静心咒的龚屠看向上官锋和上官誉:“这次他们三人进了野人林,咱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上官锋和上官誉都好奇,能将整个野人林圈住,不让外人窥探到有人养兵秘密的话。 到底要有多少兵,才可以将整个野人林护得密不透风? 龚屠伸出手指,在两个皇子面前交了底,比了个八字。 两人瞳孔骤缩,龚屠舅父竟不声不响养了私兵八万人之多! 龚屠见两人少见多怪的模样,不满的开口。 “两位殿下的眼光要放大放远一些,人家曲家军还有二十万兵马呢,这区区八万算什么?还不及人家的一半!” 上官锋和上官誉想想,觉得龚屠的话十分有道理。 曲家军二十万兵马本就不合理,但当年曲家和上官家一起打天下。 曲家的曲家军还是先皇祖亲自下的圣旨,允许曲家成立曲家军的。 就算他们这些皇家子嗣眼馋曲家军,迫于孝道,他们也不敢做出光明正大抢夺兵权的事。 五皇子上官誉很快想到一事。 太子等人抢走账本肯定还没转移出去,如果将三人困死在野人林。 账本岂不是能找回来? 八万兵将,围杀三人,一人吐口唾沫,都能将三人淹了。 上官锋心中激动,八万人足以围成一堵厚厚的人墙了,到时太子和跟随太子的阿格直接杀死,美人他打断腿带回去。 龚屠心中有种将要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一边想着曲欣悦三人一边冷哼,心道上天有路你不走,入地无门你偏投,真是老天都站在他这边啊! 一高兴,情绪又开始不稳,龚屠再次老老实实默念一遍静心咒…… …… 进入野人林的曲欣悦三人,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 恍若自己进入了另一个静谧的,阴森可怖的世界。 笔直高大,身上长满蔓藤的树木,遮住了大部分阳光,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下来,光线昏暗。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好似有危险正在暗处潜伏,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饶是阿格胆大,此时也忍不住心底发毛。 “应月小公子,您说,说要往哪里走啊? ”阿格已经将宽剑攥在手上,神情紧绷。 曲欣悦想起自己曾经贴过好运符,就算面对龚屠,都不落下风,小命捂得紧紧的。 她顿时有了底气,莹白的手一挥:“你们跟我走!” 此时,躲藏在野人林深处的私军营地,头领突然收到飞鸽传书。 纸条上的命令是,寻找进入野人林的三人,必要时可以原地击杀。 私兵头领并没有多重视纸条上的命令。 三人而已,杀死不过顷刻间的事。 以前不是没有官府派衙役前来查看野人林,但来多少,他们就将人留下多少。 死在他们手上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了,最后官府彻底不敢再派人来打探,着实安静了一阵子。 现在区区三人,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私兵首领随手点了三十几号人出发去寻人。 而此时,龚屠和上官锋以及上官誉,也带着人手,踏进了野人林…… 第8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5 曲欣悦三人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失去水分的枯叶发出嘎吱嘎吱的破碎声。 他们不由自主放轻呼吸,放慢脚步。 突然,一条与树干同一颜色,孩子手臂粗的蛇,从枝头上缓缓垂下,竖眼紧紧盯着三人。 它吐着信子的嘴突然大张,露出喷着毒液的尖牙,狠狠朝曲欣悦的后颈咬去。 曲欣悦听到将要贴到后脑勺的嘶嘶声,头往边上迅速一侧,避开偷袭后,转身看向偷袭的毒蛇。 她不慌不乱,一把掐住蛇七寸,抡起往地上一砸,任它在凶悍,蛇也被她生生被砸在地上,一命归西。 曲欣悦满意的将蛇丢进阿格怀中:“留着等会烤着吃。” 阿格手忙脚乱接住蛇,看清这是一种毒性十分强的蝰蛇后,对徒手抡死蛇的曲欣悦,差点当场给跪了。 正想惊叹一声,却被一旁的上官濂轻踢一脚,提醒道:“不对劲!” 此时曲欣悦手中的九节鞭已重新落在手上,神情严肃的环顾四周。 她察觉到了几十道呼吸声,却突然收敛起来。 如果说对方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一靠近,就马上收敛气息? 曲欣悦眼睛一厉,盯向左前方,脚下一点,凌空掠起,手提九节鞭,当她快接近灌木时,将九节鞭的镖头当暗器飞过去。 安静的灌木突然像炸开锅,从中蹿出三四个身着甲胄的男人。 身后的上官濂和阿格想冲上前帮忙,却突然察觉到左前方的斜坡上突然多了一行人,正遥遥与他们对视。 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与灌木后埋伏的人一样。 阿格抽出宽剑,嘀咕:“来者不善啊。” 曲欣悦和上官濂却看出了不一般的东西。 两人神情一凛,同时道:“速战速决!” 上官濂和曲欣悦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出手。 领命围杀三人的私军小队众人,看三人还想顽强抵抗,脸上露出不屑的笑。 三人而已,竟然大言不惭,想速战速决?是想速死倒是可以成全他们。 领队的小队长,嗓音低沉的喊:“一起上!就地格杀!” \"嗖嗖——\" 领队的小队长话音刚落,一条乌黑的,泛着冷光的九节鞭镖头已袭至,目标直指他的太阳穴。 气势如虹,眨眼便到眼前,带着破空的嗖嗖声。 他心中大骇,膝盖一矮,双腿一蹲,准备躲过九节鞭的奇袭。 却不想,真正杀机才到。 一把藏着暗刃的折扇,急速旋转,凌厉的割开他的喉管。 血线飞溅,却没能在急速旋转的折扇下留下丝毫血迹。 等折扇回旋到上官濂手上时,领队的私兵小队长已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脖颈,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声。 领队小队长的死,令一众私兵们脸色大变。 此时才恍然觉得,他们就像一群傻羊,蠢蠢的送上门。 阿格见曲欣悦和上官濂联手,这么快拿下一个小头目,顿时打了鸡血一般提着宽剑,嗷嗷地朝私兵们冲去。 两刻钟后,战斗结束。 阿格将所有私兵的尸首检查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能代表身份的标记。 上官濂心底隐约有些想法,但这个猜测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于是问曲欣悦。 “应月,你怎么看?” 应月因为接手曲家军,对各军番号和布局以及甲胄制式,都了如指掌。 她听到上官濂的询问,侧头朝上官濂看去,勾唇,眼底一抹冷意闪过,反问上官濂。 “殿下不是猜到了吗?” 阿格还云里雾里,好奇心十分重的继续用宽剑翻看检查尸首,嘀嘀咕咕。 “这些到底是哪个将军麾下的兵马啊?怎么一见面就想杀了咱们?” 上官濂缓缓开口:“这些是有人暗中豢养的私军。” 正嘀嘀咕咕的阿格声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向上官濂。 “主子您说这些都是私兵?” 上官濂点头,脸色凝重。 曲欣悦接话,手指密林深处:“他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如果这些人从是从外来的,他们出现的方向,就不是咱们的左前方了。” 阿格挠头:“所以说,有人在野人林深处豢养了私兵?” 曲欣悦想起野人林的凶名在外多年,脸色不好:“恐怕在密林深处豢养的私兵人数不少。” 上官濂点头,脸色凝重。 “就怕有人野心勃勃,将来造反引得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作为太子,这野人林无论如何都要探一探了。” 他看向曲欣悦,曲欣悦还不待他开口,便洒脱的挥手:“都说了玉佩保护我,我保护殿下。” 一副坚决不接受独自离开建议的态度。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明媚清澈的眸,心仿若长出了粗壮的蔓藤,密密匝匝将他的心缠绕起来。 好像从此便扎了根。 阿格很没眼力见的挤了过来,十分破坏气氛的,紧张兮兮的问。 “那咱们怎么查探啊?万一咱们三摸过去,迎面便是几万大军,岂不是插翅难逃?” 曲欣悦想到好运连连签,自从进入野人林以来,虽说惊险连连,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她看向两人开口:“接下来依旧由我带路吧。” 阿格有点想反对,之前就是应月小公子带路,但不是遇见蝰蛇就是遇见要杀他们的私兵。 怎么想都觉得由应月小公子带路不靠谱…… 但阿格反对没用,因为票数一比二。 三人迅速离开原地,这里血腥味太重,很快会引来野人林中的野兽。 当曲欣悦三人离开三刻钟后,龚屠和大皇子与五皇子,带着护卫找到此处。 看着满地被野兽拖行,啃噬的私兵尸体,并没有找到太子等人的痕迹,龚屠等人脸色微变。 五皇子环顾四周,沉声道:“看样子太子三人遇到了围截他们的私兵。” 大皇子冷嗤:“可惜的是,私兵太弱,让人家一锅端了。” 龚屠脸色黑沉,大皇子长的什么破嘴,说的话太扎心了。 突然,他看到曲欣悦等人离开时,踩过的草茎。 龚屠脸上皱纹倏然舒展,脸色多云转晴,笑道:“他们往私兵营地的方向去了。” 大皇子眼底神色幽暗,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想着将美人锁在怀中的画面。 五皇子呼吸急促,笃定自己拿回账本这事,又进了一步。 正被龚屠等人念叨的曲欣悦三人,此时已来到一处光线更加昏暗的密林内。 这里树木的叶片遮天蔽日,将光线遮得严严实实,脚下的路布满积水,掉落的叶子堆积在水中,成为生长着蚊蝇幼虫的温床。 上官濂强忍着脚下软叽叽,一脚踩下去,带起浑浊泥水,发出腐烂的气味的触感,咬牙沉默地跟上曲欣悦的脚步。 等走了一段路,脚下开始干燥后,还没等三人松口气,突然脚下一沉,三人踏空,失重感传来,四周一片漆黑。 “应月!”上官濂心中微慌的喊人。 曲欣悦听到上官濂的声音,一脚踢在岩壁上,借着反冲力,掠向上官濂,伸手环腰抱住他。 上官濂嗅着曲欣悦身上淡雅的清香,心底微安,两人相拥着再也控制不住下坠的速度,身子不断陷落…… 第85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6 当曲欣悦听到不远处阿格传来砸在地上的闷哼声后,她便知她与上官濂马上要着地了。 曲欣悦手中九节鞭迅速甩出,镖头含着内劲深深刺入岩壁中,一路拖拽着,逐渐缓解了两人下坠的速度。 最后双双平稳落地。 “殿下可还好?”四周一点光都没有,曲欣悦只好出声询问。 “还好。”上官濂回答。 语气状似镇定,但曲欣悦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上官濂的紧张。 她皱眉,问:“殿下怕黑?” 上官濂沉默,半晌才开口:“小时候常被关在黑屋里。” 曲欣悦愣住,根本想不到金尊玉贵的上官濂,有过这种遭遇。 她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上官濂的手,十指交缠,语气故作轻快。 “应月会一直陪着殿下的,以后殿下再想到黑暗,只需记得应月与殿下手牵手的一幕吧,殿下记住了吗?” 上官濂虽然看不见此时曲欣悦的神情,但他依旧能想象得到,此时的应月的瑞凤眼里,一定闪着细碎的光。 下巴应该微微上扬,嘴角略勾,傲娇又矜持,温暖又霸道的模样。 他嘴角噙起笑意,心底的紧张感竟真的稍缓。 上官濂低声应道:“好,以后只要孤身处黑暗,一定只想起今天与应月在一起的画面。”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阿格突然哇哇大叫:“主子,您别摸属下屁——股啊——” 曲欣悦:…… 上官濂:……要不是现在与应月手牵手,就说不清了! 他无语的扬声道:“阿格,你确定是孤在摸你?孤离你估计有二三丈远。” 为不让阿格继续胡言乱语,上官濂还特地强调:“应月正跟孤手牵着手,所以也绝对不是应月摸你。” 阿格闻言顿时毛骨悚然。 都没人摸他? 那摸他的是什么东西? “找到了。”曲欣悦摸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吹。 微弱的火星渐渐燃起来,眼前顿时有了光亮,不再伸手不见五指。 曲欣悦将火折子举着往阿格的方向举了举,微弱的光笼罩在阿格身上。 同时还有阿格脚下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数不清互相纠缠在一起的蛇。 它们吐着猩红的信子,不停蠕动,发出嘶嘶声响。 还有一条大蛇立在阿格身后,竖起半个身子有阿格的腰高,脑袋正不停的在阿格身后蹭 。 好像在丈量猎物,到底能不能一口吞下…… 曲欣悦虽然平日里胆子大,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纠集在一起,花花绿绿的蛇,也忍不住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她咽了咽唾沫,压低嗓音开口:“阿格,你在蛇窝里。” 阿格此时格外崩溃,他眼睛又不瞎,从火折子点燃后,他就看到身边无处不在的蛇了。 而且条条含有剧毒,一口就可以让送他去见祖宗的那种! 上官濂冷静的脱下外裳,从曲欣悦手中将火折子拿走,对阿格道。 “一会孤会点燃外裳,蛇怕火,你一会接住外裳,用火驱蛇,一旦有机会马上逃出来,你可明白?” 阿格不敢说话,怕惊扰了蛇,拼命朝上官濂眨眼睛,表示听明白了。 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同样都是从上面掉下来,怎么主子和应月小公子掉落的地方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自己掉进蛇窝里了呢? 上官濂的衣裳是上好的蚕丝料,遇火一点便燃。 当火光呼的燃起,整个地穴亮堂起来,匍匐在地上的蛇被突如其来的光惊扰得嘶嘶声更加响了起来,蛇头直立。 曲欣悦借着光亮,看到了他们掉下来的地方,高耸光滑的岩壁,以及这个地穴内,一地成千上万条毒蛇。 她的心顿时微沉。 以这样高耸光滑的岩壁,就算是她,也没把握能飞掠出去。 一旦飞掠到一半,内劲不足泄了气,肯定会从半途跌落下来。 不过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地穴通道,通道处有细微的风吹来。 说明这个通道可以通向外面。 …… 上官濂将手中点燃的外裳抛给阿格。 阿格一接过后,赶紧在自己四周甩起来。 停在阿格脚下的蛇,开始本能的四处惊蹿。 “跑!”曲欣悦看到四散的蛇,拉着上官濂,遥遥的对阿格喊。 三人跑进地穴通道,迎着风,一路狂奔。 令他们心惊胆战的是,身后成千上万条蛇竟追在他们身后。 很快,他们跑到一处乱石堆,或许是奔跑的动静惊扰到藏在石头缝隙中,或者腐烂木头中的蜈蚣。 阿格一看密密层层的黑红色大蜈蚣大力的掀翻石头,爬出来时,顿时吓得嗷地一声大叫。 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了蜈蚣的栖息地,这种大蜈蚣他知道,被咬后的疼会持续的疼,肿胀生脓! 他跟在曲欣悦和上官濂身后,欲哭无泪的问:“应月小公子,您确定没带错路吗?怎么一路上这么吓人嗷?” 曲欣悦不好意思的干笑,她都是跟着感觉走的,谁知道会这么‘惊喜’? “你们别聊了,蜈蚣也追来了,前面好像是蜘蛛窝,大家小心。”上官濂严肃的声音传来。 曲欣悦往前一看,看到前方全是婴儿拳头大小的毛蜘蛛,长着 三公分长的尖牙,浑身长满倒刺。 她咽了咽口水,脚下倒腾得更加快了起来。 他们就像捅了毒窝,好不容易穿过蜘蛛窝,又遇到了吸血蝙蝠。 一个个蝙蝠体型硕大,不断在他们头顶俯冲而下,好在三人配合默契。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出口的亮光时,三人脸上皆露出逃出生天的笑容。 很好运的,不远处有一面湖,湖内有不少游鱼正在自由自在的游着。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波光粼粼的湖里。 追着他们从地穴中跑出来的毒物们,一下子失去目标,纷纷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很快,它们发现了远处有人类的气味,纷纷兴奋的成群结队的,朝那边杀去。 龚屠带着大皇子和五皇子找到了附近,但龚屠越走越恼火。 他还以为太子等人会径直朝私兵营地走去,他只要跟在后面等收网就可以了。 哪知太子三人不按常理出牌,竟越走越偏离路线,尽挑些难走的路来走。 于是,他不得不带人跟上来。 已经失去太子三人踪迹半个时辰了,龚屠想不明白,太子三人是上天遁地了不成?不然怎么会失去踪迹? 五皇子迟疑的问龚屠:“舅父,太子三人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了?” 龚屠嗤道:“怎么会,这野人林一点危险都没有。” 第86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7 两个皇子想到龚屠舅父曾说过,野人林的传说都是他让人刻意放出去的。 顿时信了龚屠舅父野人林很安全的话。 陡然,窸窸窣窣声传来。 渐渐的动静越来越大,并伴有顺风飘来的腥臭气味。 上官锋等人心中疑惑,纷纷朝传来嘈杂声响的方向看去。 突然,远处刚才还平静的树冠突然哗啦啦作响。 无数只小鸟和虫兽惊慌逃窜,叫声惊恐,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一样。 紧接着,天那边乌泱泱一大片,以极快的速度翻卷着朝他们袭来。 “这,这是什么?”有护卫惊呼! 眼神好的瞳孔骤缩! 不断在树枝上跳跃,身上长满倒刺,个头有婴儿拳头大的黑蜘蛛群? 模样丑陋,浑身的毛呈暗棕色,头和躯干像老鼠,翼上覆着一层强韧薄皮膜,拥有老鹰利爪一样的蝙蝠群? 还有密密麻麻,看一眼看不到头,正争先恐后向他们爬来的毒蛇和长蜈蚣群? 已有护卫不断后退,神情惊恐。 上官誉和上官锋脸色也在剧变,齐齐看向龚屠,异口同声问:“舅父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龚屠看着庞大到颠覆他认知的毒物群,哑口无言。 对上两双质疑的眼,他结结巴巴找理由:“可能,可能是这条路从没走过,总走的路肯定很安全。” 只说两句话的功夫,一个护卫已经被一只先抵达的蝙蝠扑倒。 护卫身上虽有功夫,但蝙蝠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紧贴在那个护卫脸上,用尖锐的牙齿撕咬护卫。 它的犬齿特别发达,又长又尖,像刀一样锋利,护卫一时不察,整只耳朵被咬了下来,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蝙蝠的舌头和舌腹有沟,形成吸管,紧贴在伤口处狠狠的吮吸起血液。 刚刚赶至的蝙蝠群嗅到新鲜的血腥气,顿时激动得扇动双翼的频率都快了起来,纷纷一拥而上,朝受伤的护卫扑去…… 只不过几个呼吸间,被围攻的护卫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活生生被蝙蝠吸干了血,身体呈弓状痛苦的死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见多识广的人突然惊恐大叫:“这是吸血天蝠!这是吸血天蝠!” 叫喊声引来吸血蝙蝠的注意,比老鼠头颅还丑陋的吸血蝙蝠头,霍然齐刷刷看过去,抖动双翅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变快。 龚屠眼皮重重一跳,功夫再高,对上这么多生猛的毒物,也吃不消。 他大喝一声:“赶紧去营地!” 营地人多,对付这些毒虫毒物人手足矣。 龚屠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 上官锋和上官誉紧随其后。 护卫们跟在后面断后。 一行人撒开脚丫子跑,可即使他们铆足了劲,但铺天盖地的长蜈蚣,毒蛇,毒蜘蛛以及吸血蝙蝠速度亦不弱。 它们就像被激发了残忍的兽性,死死追在后面,它们只记得是这些人类惊扰了它们,破坏了它们的栖息地。 渐渐的,有护卫体力不支,渐渐落下速度,就会被赶上的疯狂毒物留下。 护卫们的绝望惨叫声传到上官锋等人耳朵里,每个人都变了脸色,逃起来更加拼命了。 不过即使如此,速度快的吸血蝙蝠依旧追上了他们,上官锋等人只能一边打斗一边逃。 不过片刻,护卫们全都折在了逃命的路上。 …… 躲藏在水里的曲欣悦三人见毒虫们都跑了,终于放心的浮出水面。 吐掉口中的芦苇管,三人脸上皆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阿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嘎嘎嘎怪笑起来,开心道。 “刚才那些小可爱去追龚屠老匹夫一行人了吧?他们的叫声隔得那么老远咱都听到了。” 上官濂也眉眼含笑,显然心情极好。 他开口:“咱们上去吧,先换身衣裳,然后跟上龚屠等人的足迹,肯定能找到他们的营地在哪。” 阿格非常赞同上官濂的决定,快速上岸。 找到他们丢在岸上的包裹后,还开心的举着包裹朝他们的方向摇了摇。 见有干净衣裳换,上官濂的剑眉慢慢舒展开,眼底愉悦,当即游上岸。 一上岸,他便朝曲欣悦伸出手,想拉曲欣悦一把。 曲欣悦的目光落在上官濂身上。 上官濂的外裳早已在地穴中烧掉了,现在只穿着里衣,在水里一泡,现在出水时,身上薄薄的里衣和亵裤紧紧贴在肌肤纹理上。 一个字,透! 两个字,很透! 三个字,非常透! 曲欣悦看着上官濂结实的肌肉和性感的身材,脸上一阵燥热,眼睫轻颤。 阿格拿了包裹过来,看到曲欣悦还泡在水里,纳闷的问。 “应月小公子,您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没上来呢?再不上来,我和主子都要换完衣裳了。” 说罢,阿格先帮上官濂脱衣裳,里衣一褪,曲欣悦能清晰看到,晶莹的水珠从上官濂紧实的胸膛上滴落。 她的视线忍不住跟随着水珠游走,经过每一块匀称的肌肉,一路往下,没入…… 曲欣悦只觉得富有侵略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与上官濂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相呼应,诱人得要命! 眼看上官濂就要脱下亵裤了,曲欣悦吓得猛扎进水里。 等游远一点才敢冒出头来。 她喉间发干,不敢再看向上官濂的方向,匆匆丢下一句话:“你们先换着,在下先去探探路。” 话一说完,马上落荒而逃,速度飙得飞快,眨眼间,便已经消失在上官濂和阿格的视线里。 阿格看向曲欣悦消失的方向,一头雾水的挠挠头,嘀咕:“属下怎么觉得应月小公子害羞了?” 上官濂也不解的皱皱眉。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 跑出老远的曲欣悦停下凌乱的脚步。 她拍拍燥热的脸颊,压下心底的悸动与羞意,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等冷静下来后,曲欣悦跃上一棵大树的树冠,拿出竹哨吹了几声。 竹哨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鸟鸣。 不一会,一头鹰隼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鹰隼一见到曲欣悦,马上冲了过来,停在旁边的树枝上,并用头亲昵地蹭了蹭曲欣悦的手臂。 曲欣悦笑了笑,曲家军习惯驯养鹰隼送信,不仅速度快而且安全。 她就地取材,扯下一片树叶,匕刃在树叶上刻下几个字。 “野人林,剿私军,携上巡抚,全军速来!” 刻好字,她撕下衣裳下摆,将树叶包裹起来,捆绑在鹰隼腿上。 鹰隼再次亲昵的蹭蹭主人,这才展翅朝远处掠去。 目送鹰隼离开,曲欣悦跳下树,抓起泥巴涂抹在身上,确定遮掩掉身上的气息后,才追踪龚屠等人的脚步朝私兵营地前行。 此时,龚屠正拼尽全力护着上官锋和上官誉。 三人头发凌乱,身上衣裳被撕扯成条缕状,浑身带血,脸上因为中毒,五官肿胀得看不出原来模样。 看起来比乞子还要惨的他们,带着一群毒物匆匆赶到营地外。 第87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 将门孤女28 岗哨看到三个身形狼狈,脸肿胀成猪头样的人,身后还带着成千上万的毒物冲向营地,当即警惕起来。 他拼命敲响铜钟,卖力朝营地众人大喊。 “有三个猪头朝咱们杀过来了!” 私兵营地将领听到钟声突然响起,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出来查看情况。 结果一出来便听到有三只猪跑来了,顿时没好气的朝岗哨大吼。 “三只猪你叫唤个屁啊,直接拿箭射死就行了。” 岗哨听到头领说直接拿箭射死,觉得很有道理。 他赶紧喊上同值的人,一起搭弓射箭。 既然那些毒物是这三个顶着猪头脸的人带来的,估计将这三人杀死,那些带来的毒物自然会散去了。 六个岗哨,六支箭满弓朝龚屠、上官锋和上官誉嗖嗖射去。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上官锋和上官誉二人,看到疾驰而来的箭,人顿时连吐槽都累了。 他们一边狼狈闪避,一边怒问龚屠。 “舅父,这不是你的营地吗?他们怎么要杀我们?” 龚屠一掌劈拍飞射向他的箭,心中恼火得快控制不住自己要抽起的嘴角了,狰狞着脸没好气的怒吼。 “这群傻子,他们不仅想杀你们,还想杀老夫呢!” 上官锋和上官誉见龚屠将大部分的箭矢,都替他们挡住下,心底怨气微消。 这时不是内讧的时候,身后还有气势汹汹追来的毒虫们。 挡下第一波箭矢,龚屠不敢耽搁,拼着中一箭,带着上官锋和上官誉冲破营地大门。 营地内的众人看到有人闯营,脸色大惊,迅速将三人包围。 私兵营地首领眼神不善,脸露杀意看向三人,下令:“擅闯营地者格杀勿论,大伙给我杀!” 龚屠的猪头脸一黑,扯下随身玉佩砸在首领脸上,歇斯底里怒吼。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夫是谁?啊——真是气煞老夫也!还杀无赦,杀你个仙人板板的不赦!” 首领一看到玉佩,人都愣住了,再仔细打量眼前三人。 三人的脸肿得估计他们的娘都认不出来,不过这老头的声音…… 首领心头一突,赶紧朝龚屠跪下,心惊胆战的开口:“刚才没认出大人,说了些糊涂话……” 龚屠看到已经冲进营地的毒虫们,赶紧打断首领的长篇大论,急道。 “都给老夫住嘴吧你,赶紧带人去灭了追来的毒物。” 说完,龚屠已累瘫般坐在地上,这一路逃回来,虽然他能扛能打,但架不住要带两个拖油瓶啊。 而且回来还被自己人扎了一箭,越想越觉得最近过的日子……路边的狗都比他过得幸福! 曲欣悦跟着龚屠的足迹,一路跟踪到营地外,远远趴在一处小山坡上,看着龚屠带着乌泱泱毒虫冲进营地的场景。 很快,营地内传来厮杀声,战况激烈。 不过她知道,虽然营地内的人手会有损失,但数量悬殊,以营地的规模来看,杀死所有毒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她兴致勃勃听着营地内的厮杀声,突然身边靠过来一人,与她并排趴在地上,看向营地。 悦耳的男声传来:“应月,你作何跑那么快?还不等孤,让孤一路好找。” 曲欣悦看着上官濂,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放水珠滚过结实肌肉纹理那一幕,小脸晕红。 她干咳一声,嘟囔:“不是给你们留下记号了麽?” 阿格趴在上官濂另一侧,看到营地内的热闹,开心得眉飞色舞。 不一会,他一脸可惜的开口。 “哎,这些毒物还是太少了,估计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可惜现在咱们手上没兵,不然带人灭了这群乱臣贼子多好!” 曲欣悦闻言挑眉看向阿格,反问:“你怎么就认定咱们手上没兵?” 阿格纳闷的看向曲欣悦,不明所以。 上官濂眉心一跳,问:“应月你已经想办法调兵了?” 还不等曲欣悦回答,阿格已一脸错愕的开口:“应月小公子调兵?不对啊,应月公子怎么能调得到兵?” 上官濂拧眉,沉声吐出三个字:“曲家军。” 阿格依旧不理解:“曲家军不会听一个外人的话的。” 了解曲家军的人都知道,曲家军只有曲家人才能调动。 曲欣悦眼神闪烁,打着哈哈开口。 “就是听说曲家军在这附近,刚好有他们的通信渠道,就问问,毕竟在下和曲家关系非同一般,呵呵。” 阿格和上官濂闻言,都觉得应月可能要失望了,曲家军不是那么好调动的。 曲欣悦见两人不信,也不多解释,反正最迟明日午时曲家军就会抵达。 如果不是她让曲家军去请巡抚来做见证,以曲家军急行军的速度,应该能更快一些。 …… 私兵营地的人对上满地满天的毒物时,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对付。 毒物们动作灵敏,往往劈砍过去时,毒物都会避开,然后给劈它们的人来一口。 它们毒性极强,有些人扛不住毒素,直接倒在地上任由毒物撕扯吞噬。 加上私兵营地的人还没真正上过战场,虽然平日里训练严苛,但骤然上战场,一时间也乱了分寸。 这一战,他们从下午打到了凌晨。 龚屠处理好伤口,躺着养伤,听到首领来报,这次伤三千五百六十人,战亡两千三百八十人时。 他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下来,这一役,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损失这么多人,血亏! 静谧的午夜,整个森林好像睡着了一样,偶尔有鸟从林中飞起,扑棱棱煽动翅膀。 骤然,一支十数万人的队伍挺进广袤的林子。 他们每个人身着黑色软甲,将挺拔的身姿包裹住,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与一双手,身背重剑,软甲心口的位置,刻着一个遒劲的曲字。 一眼看去,便会被他们身上凛然与威风气质所慑。 虽然人数不少,多人形成长龙一样的队伍在行走间,依旧能保持沉默,只能听到他们脚下踩断枝叶的咔吱声。 浑然一体的长龙队伍,沿着曲欣悦留下的特殊标记,于晨光微熹时分终于快要抵达私兵营地。 曲欣悦听到不远处有行军的脚步声,眼睛一亮,睡意顿消,立刻起身朝曲家军的方向掠去。 遥遥的看到曲家军后,她脸上露出浅笑,负手站在原地等待。 上官濂和阿格看到曲欣悦神色有异,并突然离开,以为遇到了什么事,赶紧跟上来。 等他们追上曲欣悦时,曲家军已经行至曲欣悦前。 众人皆激动的看向他们的大小姐。 斥候精锐小队已经将大小姐与他们一同战斗的事,说与他们听了,让他们羡慕嫉妒不已。 他们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厉害,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能与大小姐一同并肩而战了! 不过他们知道,现在他们不能叫大小姐,而是要叫…… 统领们难掩脸上激动的情绪,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敬地看着曲欣悦,齐声大喊:“见过小公子!” 觉得应月不能调兵过来的上官濂和阿格:……看到曲家军所有人对应月小公子如此恭敬的态度,就很离谱! 第88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29 上官濂和阿格看着曲欣悦捡起一根树枝,用脚抹平地上的尘土后,树枝快速在地上画着什么。 仔细一看,竟是私兵营地的地形图,以及布局。 画法简单明了,很有正规军的沙盘风格。 二人心底震惊,若不是极其熟悉这种画法,怎么可能如此精准的信手拈来? 曲欣悦将所查探到的私人营地布局以及人数等,看向曲家军一众大小统领们,细说一遍。 一众统领们表示没问题,他们更看重的是…… 打掉这个看起来很富有的私人营地,到底能给曲家军的库房增加多少收益。 曲家军家大业大,用的都是顶级装备,这么多人想吃饱穿暖,不能总让大小姐养。 大小统领们凑到一边安排人手去了。 这时,曲欣悦看到上官濂和阿格两人盯着她所绘的布局图,她垂下的眸色微黯伤感。 嗓音低沉的开口解释:“这是曲将军教我的。” 两人惊讶,想不到那么严肃的曲将军,竟这么宠应月小公子这个侄子…… 曲欣悦不想谈论父亲的事,强打起精神,喊住旁边一个小统领,问。 “不是说要带巡抚过来做个见证吗?咱们打私兵也要打得光明正大,万一打完后被有心人反咬曲家军一口就不好了。” 被问话的小统领脸上露出心虚之色,曲欣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迟疑的问:“你们没带巡抚过来?” 小统领求救的看向附近的大小统领们。 奈何大家都做鹌鹑状,非常没有义气的将问题抛给他。 小统领咬咬牙,死就死吧! 他转身就走,不一会将一个捆绑得严严实实,并堵上嘴的瘦小中年男人从队伍后提了过来。 曲欣悦看着即使堵了嘴,说不出话来,依旧能从对方眼里看懂一连串问候语的瘦小中年男人。 她隐约记得对方上一世的样貌,这是梁巡抚使。 因皇帝担忧内部出现奸邪无状的官员,为了加强对地方的探视力度,便委任梁道为巡抚使,进行地方上的探视。 刚好前几天在宁城时,听到消息说梁巡抚使快到宁城了。 曲欣悦没想到她让曲家军去请人,曲家军们竟直接粗鲁的将人绑了来。 小统领支支吾吾解释。 “梁大人不愿意来,我们担心小公子等得着急,只好将他绑了……” 曲欣悦头疼的揉揉额头,准备亲自上前去给梁巡抚使解绑。 上官濂忍着笑,没想到曲家军的不拘一格行事作风,当真名不虚传! 他拦下曲欣悦,亲自上前给梁巡抚使解开绳索。 梁大人有品级在身,应月对上梁大人,难免梁大人会对应月责难,但他不一样。 梁巡抚使此时正一肚子气,本来晚上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进来 ,将他从床上提起来就大声问。 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跟这些不认识的人走。 没想到这群野蛮人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麻绳将他捆了。 并且担心他半路呼救,还将他的足衣塞进嘴里! 手上绳索一松,梁巡抚使马上扯出嘴里的足衣,准备破口大骂。 可刚想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梁大人辛苦了,孤贸然请大人过来,下面的人手段莽撞了点,还请梁大人见谅。” 梁巡抚使已经准备好一肚子骂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惊讶的转身,果然看到温润尔雅,谦谦君子的上官濂,态度顿时大变,亲切的拱手道。 “原来是太子殿下寻下官有事,下官自当效犬马之劳的,殿下不必客气,尽管吩咐下官就是。” 上官濂也是刚刚才知道,应月让人将梁大人带来,哪里知道要吩咐他什么事? 他看向曲欣悦。 曲欣悦看着梁巡抚使对着上官濂,一脸谄媚恭维的态度,嘴角抽抽。 如果不是知道梁巡抚使是个正直的好官,都以为曲家军带回来的,是个假的梁巡抚使呢。 曲欣悦清清嗓音,肃起脸问。 “梁大人,您可知这次曲家军出兵是为什么吗?” 梁巡抚使摇头,曲家军口风极严,这一路行来,他愣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知道。 曲欣悦压低嗓音,十分有氛围感的开口。 “梁大人,因为这林子里有人养了几万个私兵。” 没等梁大人一口气倒抽完,曲欣悦再次分享秘密。 “梁大人,这群私兵将龚屠大人以及大皇子还有五皇子都抓走了。” 曲欣悦想过,如果直接捅出龚屠或者大皇子还是五皇子养私兵,不说证据有没有。 就说当今的皇帝和皇后会砍了龚屠,和两个亲生骨肉吗? 而曲家军将这种事揭露出去,就算皇上和皇后真的降罪大皇子和五皇子,将他们贬为庶民,永久关押。 但事后能不恨曲家军吗? 如此不利于曲家军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能做的只有将利益最大化! 比如她通过观察,私兵营地中的装备和马匹都不错,并且数量庞大。 只要打着营救龚屠以及两位皇子的名义,拿下私兵营地,不仅能将私兵营地所有物资充了曲家军库房。 而且明面上,她和曲家军是‘救’了龚屠,以及上官锋和上官誉的人! 又可以光明正大敲诈他们一波,再者以后龚屠和两位皇子胆敢明面上对付曲家军。 就会背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骂名。 最主要的是,能气死龚屠和两位皇子,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曲欣悦越想越开心。 但梁巡抚使现在觉得天要塌了。 当他听到龚屠和大皇子以及五皇子,都被抓到私兵营地里去了后,就知道眼前这漂亮得不像人的小公子,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几万人私兵营地,至今能藏着严严实实的,那是普通人能搞得起来的吗? 说不好就是龚屠和大皇子以及五皇子一起整出来的呢。 他现在这是被人放在火上烤,被迫站队太子了啊! 梁大人看了眼已做好进攻准备的曲家军,欲哭无泪,现在他走,当什么都不知道行吗? 上官濂已知曲欣悦心中所想,看了眼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梁巡抚使,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开口。 “事后还请梁大人如实将曲家军剿灭匪徒,拼尽全力从几万匪徒营地中,救出龚大人、大皇兄以及五皇弟的事,写在奏折上呈给父皇了。” 梁巡抚使知道现在木已成舟,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心底希望太子以后多争气,能成功登顶吧。 他躬身拱手,应诺:“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将匪祸之事写清楚,并给曲家军请功。” 三人谈妥时,曲家军已经悄悄抵达私兵营地前。 梁巡抚使也知道,他表现的时候到了。 他跑到队伍中,看着私兵营地振臂高呼:“杀啊,救出大皇子和五皇子还有龚屠大人。” 正在私兵营地养伤的龚屠闻言,一个激灵,一头从床上栽下。 第8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0 守着在外间的小头目,听到屋内重物坠地的声音,赶紧入内查看。 当小头目看到龚屠大人正从地上挣扎起身,心中大惊,吓得赶紧上前搀扶。 “赶紧,赶紧扶老夫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门突然被撞开,营地首领一脸急色跑来。 “大人,外面来了好多兵马,欲攻击营地,说我们把您和皇子们抓了起来,您快去解释解释吧。” 上官锋和上官誉也匆匆赶来,一见面一脸懵的问。 “舅父,怎么听说有人要救我们?” “舅父,说要救我们人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皆一脸荒唐的看着龚屠,等他拿主意。 龚屠:……脑子一片混乱。 他也很茫然好不好,人好好的在营地里,突然有人带兵跑来说救他? 怎么想怎么荒谬! “来了多少人?带队的是谁?”他捂着抽疼的伤口,拧眉沉声问。 这时,又有暗哨跑来,一脸惊惶。 “大人,兄弟们快顶不住大门了,外面的兵马要攻进来了!大人快想办法吧!” 龚屠深吸一口气,对首领道:“快背老夫过去看看。” 他想不明白如此隐秘的私兵营地,竟被发现了? 豢养如此多人数的私兵,可是要杀头的! 不过好在他一直没留下什么证据…… 龚屠暗忖:如果来人是他认识的,或许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卖个人情,能度过这次危机。 花费十数年培养的黑衣杀手,基本消耗殆尽,现在营地才是他真正的底牌,不能失去! 一行人匆匆赶至暗哨处。 岗哨的位置搭建在高高的塔楼上,一眼可以窥见营地前的全貌。 一上塔楼,众人皆被眼前庞大肃杀的军队震撼到。 只见营地前空地上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他们人人身穿黑色的软甲。 浑身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和手,身上兵器精良,脚下踩着皮靴,胸前有着醒目的曲字。 没有人不倒抽一口冷气。 曲家军! 怎会是曲家军? 若说最怕和什么番号的军团对上,那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曲家军。 面对如此精锐的曲家军,在场所有人心底已怯了三分。 况且目测一下,曲家军人数明显比营地中人多出将近一倍…… 上官锋眼馋的看着面前犹如出鞘利刃的曲家军。 “如此精锐之师,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可恶的是曲家大小姐曲欣悦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他开口,压低嗓音对龚屠道。 “舅父,本宫问问是谁调曲家军过来的吧,如果是曲欣悦,那么本宫以大皇子妃之位迎娶她,估计能解眼前之危。” 五皇子眼神微闪,大哥真是好想法,如果能见到曲家大小姐,未免不能争一争…… 龚屠虽觉得上官锋的想法有些不靠谱,但已经病急乱投医的他,也觉得未免不能试一试。 现在曲家的男人死绝了了,只剩下个小丫头,如果娶了曲家这根独苗苗,曲家军必是囊中之物。 他鼓励的看着上官锋。 上官锋信心满满的往前一站,扬声问。 “听说曲家军调动必须曲家人才行,敢问曲家大小姐可来了?若是来了,可否出来谈一谈与本宫婚嫁之事?” 曲家众人一听上官锋想娶自家大小姐,顿时黑脸。 大皇子这算盘打得,他们在八百里外都能听到了。 站在队伍中的曲欣悦嫌弃地啧了一声,朝梁大人使了个眼色。 梁大人立马会意,往前走到队伍前,扯嗓子喊。 “大皇子、五皇子啊,下官终于看到你们啦,你们受苦了啊,你们放心,大伙马上打进去将你们救出来!” 梁巡抚使一开口,马上让上官锋等人注意到他。 一看是认识的梁大人,上官锋、上官誉以及龚屠脸上神色一松。 他们认识梁大人啊,只要说说,肯定能打发走梁大人和去曲家军。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梁大人回去吧,本宫不用救,我们好好的。” “梁大人,这里特别安全。” 梁大人马上自顾自悲痛的问:“两位皇子说什么胡话,您们都落进匪徒窝里去了,怎么会特别安全?” 龚屠额头青筋跳跳,忍不住开口强调:“梁大人的好意龚某心领了,但龚某和两位皇子都好着呢。” “梁大人是否收到了什么假消息,以为龚某与两位皇子被抓?不如梁大人先回去,来日龚某再带厚礼上门叙旧?” 龚屠迫切想平息这场混乱。 他本以为暗示已经够明显了,但梁大人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 “龚大人啊,你和两位皇子这是被威胁了吗?竟总说些胡话,要是你被威胁了,请眨眨眼啊。” 龚屠和上官锋等人:……这梁大人是被人下降头了吧? 梁大人见龚屠不说话,顿时伤心的大喊。 “哎呀,龚大人和两位皇子被威胁得话都不敢说了,大家冲啊,救人要紧!” 曲家军早已等不及了,一直耐着性子听龚屠废话,不过是等个光明正大‘救人’的借口而已。 曲家军们像出笼的猛虎,人人气势高涨地朝营地冲锋。 …… 寒光闪亮的刀枪不停的互相撞击。 私兵营地的人昨日已苦战毒物许久,如今没缓过来却骤然对上曲家军,顿时苦不堪言。 曲家军配合默契,猛攻猛打,无不以一当百,如入无人之境,营地私兵很快溃不成兵。 他们且战且退,士气低落,慌乱溃散。 原本塔楼上的龚屠还想阻止,但他看曲家军凌厉的手段,便知大势已去。 “他们是故意的。”五皇子看着几乎单方面屠杀的曲家军,叹息一声。 原本他还挺眼馋这个营地的私兵,现在和曲家军一比,真是啥也不是。 上官锋目光灼灼的看着有序进攻,大杀四方的曲家军。 以前听说曲家军勇猛,但也只是听说,如今真的亲眼看到一场战斗,他心底对曲家军势在必得! 相比两人的异样心思,龚屠看着多年心血一朝付之东流,掏空的身子心火一起,再也支撑不住连吐好几口血。 青白着脸,眼睁睁看着曲家军美滋滋清点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啊! 龚屠心疼得滴血。 曲家军大统领走到龚屠和两位皇子面前,一开口就是雪上加霜。 “曲家军众将士听闻诸位在此受苦,特地前来搭救,不过兄弟们长途跋涉,还请诸位付个辛苦钱。” “对了,这辛苦费看诸位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了。” 第9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1 曲欣悦和上官濂、阿格,三人在曲家军清点私兵营地时,已悄悄离开。 她相信曲家军能处理好后续的事,现在她不宜出现在大皇子面前。 大皇子知道她是女儿身,加上曲家军巧合出现,以及大皇子在山崖下见过她。 太多的巧合连起来,难免让人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阿格有点意犹未尽,遗憾的开口:“刚才就应该跑到龚屠老匹夫和大皇子还有五皇子面前,一人扎他们一剑才解气。” 曲欣悦知道阿格气恼五皇子的共兴会,三番两次派杀手追杀他们。 还有大皇子和龚屠也总为难他们。 上官濂嫌弃的看了阿格一眼:“要是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他们,应月早就让人动手了。” 曲欣悦安慰阿格:“没事,这次咱们已经重创他们的势力,他们很难再像以前一样追杀我们了。” 阿格想想确实如此,心底顿时松快起来。 刚出密林,便遇到等在密林外的斥候小队。 一行人上前给曲欣悦见礼,然后从马背上卸下一个箱子。 “小公子,这些都是按照之前那本账本线索,寻到的其他参与贩卖私盐的人,他们的账目往来证据。” 曲欣悦看到堆得满满一箱子的账册,忍不住感叹。 这么多账册,得贩卖多少私盐才能有这规模啊。怪不得龚屠都有银子豢养私兵了! 阿格围着账册转了两圈,啧啧出声,看向曲欣悦和上官濂:“这么多账册咱们都带回京都,交给皇上吗?” 上官濂沉吟片刻,看着曲欣悦说:“孤有个主意。” 曲欣悦瑞凤眼一挑,也笑着开口:“我也有个主意。” 虽然两人都没明说,但就是默契的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与自己一样。 阿格看看曲欣悦,再看看自家主子,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主子,应月小公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曲欣悦浅浅一笑,对斥候精英小队道:“这些账册你们拿去抄撰一份,将其中一份,找个机会送到大皇子手上。” 斥候精英小队众人眼睛一亮,悟到自家大小姐的意思。 这是让大皇子知道五皇子的野心吧? 看来以后大皇子和五皇子再难做到兄友弟恭了。 他们十分开心,自家大小姐没有继承曲家的耿直和刚正不阿,不太会变通的性格。 曲大将军和曲家小将军们,都是因为太正直了,才会死得不明不白…… 阿格半晌才反应过来,嘎嘎直乐,竖起大拇指夸:“这招挑拨离间,祸水东引,狗咬狗实在是绝!” 斥候精英小队恭敬的朝曲欣悦行礼,而后匆匆带着一箱账册离开。 他们要赶紧处理好账册的事,然后回京保护大小姐。 …… 接下来没有杀手追杀的路程,赶起路来显得格外轻松。 历时一个月,三人终于抵达京都。 马车刚进城门,马车外便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皇上在宫里已设了家宴,皇上还说,让太子殿下进宫时领着应月小公子,一起吃顿便饭。” 上官濂听完富公公的话也不吃惊,基本上没有杀手追杀后,他们赶路就没太遮掩行踪。 父皇能知道他们今日抵达京都,自然不稀奇。 知道应月存在,应该是梁大人的折子早已呈到父皇手里了。 看父皇对应月的态度,上官濂心底微安。 他安抚的看向曲欣悦:“等会你跟在孤身边,孤的父皇十分随和的,不会为难与你。” 曲欣悦点头,她自然知道如今的皇上性子很好,虽没有什么大作为,但也算兢兢业业的好皇帝。 只不过上辈子好人都不长命,上官濂出事后,没多久皇上便病重,久治不愈不出两个月便撒手人寰了。 上官濂进宫无需下马车,不过小半个时辰,三人便抵达太极宫。 曲欣悦以为会是非常隆重的皇家家宴,没想到只有皇上一人坐在桌边等着他们。 上官濂的面容与皇上有些相似,除了一双桃花眼。 她想,大概上官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遗传自先皇后吧。 一身常服的皇上,看到他们后,目光先在上官濂身上停留片刻。 确定上官濂确实如传来的消息中,所说的那般好,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到暗卫传来的消息里,着重提到突然出现在太子身边,且助太子良多的应月小公子。 他略带审视的目光便落在曲欣悦身上。 只不过还不待他打量,太子便挡在了前面。 皇上一愣,倏然笑开,调侃的看着上官濂:“难得也有你想护着的人了。” 说罢,他拍拍手,很快准备好的山珍佳肴陆续端了上来,皇上招呼道。 “都坐下吃饭,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累坏了吧。” 上官濂一脸嫌弃:“知道儿臣累了,还喊儿臣进宫来陪您吃饭?” 皇上闻言也不生气,用公筷亲自夹了一筷子上官濂爱吃的菜,放到上官濂碗里。 “父皇这不是担心你在路上吃不好嘛。” 曲欣悦诧异的听着上官濂和皇上之间的对话,才发现这天家父子俩的相处,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甚至觉得皇上和上官濂就如,普通百姓家的父子一样相处。 皇上见曲欣悦只夹近前的菜,连忙叫宫女帮曲欣悦布菜。 而后开口问:“应月小公子,朕听闻你武功了得,智谋也出众,今后有想走仕途的想法吗?” 曲欣悦明白这是梁大人的折子奏效了,皇上是想封个官给她,当做奖励。 曲欣悦刚想回答,突然太极殿外传来宫女的请安声。 不一会,一阵香风扑来。 一个面似芙蓉,眉如柳,三千发丝高高盘在头上,成套红宝石簪插入髻中,一袭金凤长袍的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行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月未见的上官锋。 上官锋一进来,视线便黏在了曲欣悦身上。 皇后脸上端庄一笑,只是不达眼底。 特别是看到曲欣悦时,垂下的眉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她已经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应月,那个营地不会被拔除,龚屠培养的杀手们,也不会折损得如此严重! 简直是克她来的。 皇上看向皇后和上官锋,语气淡淡的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皇后立马温柔一笑:“臣妾听闻太子殿下回来了,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打扰大家吧?” 第9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2 上官濂突然站起身来,对皇上道:“父皇,儿臣有事就先回东宫了。” 说罢直接拉起曲欣悦便往外走,态度十分淡漠和随性。 可令曲欣悦奇怪的是,皇上并没有因此斥责上官濂礼数有失。 显然上官濂经常不给皇后面子,皇上还是给他撑腰的那个…… 皇后脸上的温柔笑容快装不下去了,勉强撑起嘴角的笑意,看向应月。 “这位就是梁大人所说的应月小公子吧?虽然应月小公子‘救’了两位皇子和龚屠大人,但见到本宫,却礼数尽无,这样是为不了官的。” 救字被皇后说得咬牙切齿。 曲欣悦听出来了,皇后骂她乡野小子,升斗小民见她都不跪,上不了台面呢。 她看向皇后,倏然勾唇一笑,如果不知道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她还忌惮一二。 现在嘛…… 曲欣悦从衣襟下勾出玉佛吊坠,茶里茶气:“虽然在下想给皇后娘娘行礼,但太子说玉佛不允许在下给皇后跪安呢。” 看到玉佛,在场之人,除了上官濂,剩下的人都变了脸色。 皇后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上官锋情绪最是激动,心底大骂太子卑鄙,竟将这枚有特殊意义的玉佛送给了美人! 他甚至心慌的怀疑,是不是太子知道美人是女子的身份。 不过一想到太子那令人可笑的厌女症,心微松,但得到美人的紧迫感却愈发强烈。 他有种预感,假如他再无进展,眼前的美人恐怕要与他无缘了。 上官锋选择主动出击。 “父皇,儿臣听闻应月小公子功夫了得,儿臣身边急缺一名贴身护卫,要不父皇将应月小公子指给儿臣当贴身护卫吧。” 皇后皱眉,不清楚大皇子到底为何讨要应月,不应该是仇人吗? 皇上也有些惊讶,看向上官濂:“这你就要问太子了。” 他看着上官濂调侃:“毕竟人是太子要护着的,就是朕也做不了主啊。” 上官濂看到上官锋落在曲欣悦身上,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心底一阵烦躁。 “父皇刚才不是问应月想不想走仕途吗?东宫缺了个太子太保,儿臣觉得挺合适。” 皇上愣了一下,倏然笑开,点头应诺:“可,朕允了。” 上官濂脸上冷意微缓,朝皇上点点头,便头也不回拉着曲欣悦离开了太极殿。 …… 两人出太极殿不久,突然一个内侍小跑过来,恭敬的对上官濂道。 “太子殿下,皇上突然临时有事要交代与您,让您再回去一趟。” 上官濂微微皱眉,看向曲欣悦抱歉道。 “刚才没吃什么,应月在这等会孤,一会孤回来带应月去吃点好吃的。” 曲欣悦笑着点头,觉得上官濂此时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在哄孩子。 她站在荷塘边目送上官濂匆匆离开,哪知不过片刻,一身锦袍,人模狗样的上官锋从另一条小路朝她走过来。 曲欣悦看到上官锋,哪里还不明白,上官濂是被上官锋支走的。 “应月小公子,真是好巧。”上官锋目光灼灼看着曲欣悦,倏然一笑,问:“或许本宫应该称你为……曲大小姐?” 若不是知道梁大人的奏折上写了什么,他还猜不到眼前这人,正是自己苦寻多日不见的曲家大小姐呢! 曲欣悦抬眸看向上官锋,眼神冷漠,开门见山的问:“大皇子想说什么?” 上官锋目光在曲欣悦绝美的五官上流连,眼露痴迷:“本宫没想到曲大小姐竟生得一副倾国之貌。” 曲欣悦白了上官锋一眼,她自从不能舞刀弄棒,被娘亲拘在闺阁里学女红后,就深居简出了。 加上后来被药丸改造,上官锋能认出她才怪。 她没有和狗东西聊天的欲望,若不是答应上官濂要在此等他,在上官锋出现时便离开了。 上官锋见曲欣悦不想理他,也不气恼,有雄厚资本的姑娘自然有资格任性。 他笑了笑,继续劝道:“曲大小姐何必投靠太子呢?太子厌女,一旦太子知道你是女儿身……” 曲欣悦听着上官锋意味深长的话,瑞凤眼一厉,寒声问:“大皇子这是在威胁我么?” 两人博弈这么久,上官锋终于第一次有了占上风的感觉。 他眉宇舒展,嘴角的笑越发惬意,不否认的威胁道。 “曲大小姐也可以这么想,不过本宫愿意许曲大小姐大皇子妃之位,将来的皇后之位,不然……” “不然怎样?”曲欣悦双手环胸,冷睨上官锋,快要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大长腿了。 上官锋压低嗓音,微低头,凑近曲欣悦。 “曲大小姐不知道吧?龚屠舅父回京后,得名医救治,现在身体已痊愈,龚屠舅父可是恨极了曲大小姐呢!” 他真诚的规劝。 “以舅父的武功,曲大小姐遇上舅父,说不准会香消玉殒,如果曲大小姐做了本宫的大皇子妃,便是一家人,舅父自然不会再对曲大小姐出手。” 曲欣悦眉尾一挑,淡淡的问:“大皇子说完了?” 上官锋认为他已给曲欣悦分析完利弊,只要不蠢,自然知道怎么选。 他点点头,期待曲欣悦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曲欣悦冷哼一声,大长腿一伸,一脚毫不留情踹在上官锋肚子上。 上官锋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倒飞出去,狠狠栽进荷塘里。 这时上官濂匆匆回来,脸色不好,看到曲欣悦好好的站在原地等他,脸上才重新露出笑意。 他走到曲欣悦面前,解释道:“刚才那个内侍传的是假消息……” “我知道。”曲欣悦朝荷塘方向,终于从淤泥里挣扎出来的上官锋抬了抬下巴,厌恶的开口。 “都是大皇子的主意。” 上官濂看荷塘中浑身沾满淤泥的上官峰,整个人洁癖症都要犯了。 他拧起眉,拉着曲欣悦快步离开:“这里太臭了,咱们赶紧走。” 曲欣悦看着上官濂满脸写着嫌弃的神色,忍不住噗呲笑出声,顺着上官濂牵着她的力道,跟上上官濂离开的脚步。 他们身后,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的上官锋,听到两人的对话,以及看到曲欣悦毫不留恋,跟着上官濂离开的背影,气得一顿狠拍水面。 水声啪啪作响,浑浊的水花四溅,也消减不了上官锋心底的怒意。 他气急败坏地盯着曲欣悦离开的背影咆哮:“应月,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上官锋恨恨的想,龚屠舅父已经在宫外蓄势待发,他要等曲欣悦跪着来求他! 第9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3 曲欣悦跟在上官身后,看到上官濂带着他往宫外的方向行去,顿时愣了一下。 她问:“殿下不回东宫吗?” 上官濂笑了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吃好吃的吗?孤早早打发阿格去仙客来订了席面。” 曲欣悦恍然点头,就说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呢?原来是阿格啊…… 谈起仙客来的美食,曲欣悦忍不住感叹。 “听说仙客来的席面不好订,而且东家谁的面子都不给,没想到殿下一回来就能订上席面了。” 上官濂失笑:“那是母后的产业,里面掌厨的都是从宫里出去的老御厨,仙客来的仙也是鲜的谐音,菜肴鲜美的意思。” 曲欣悦看着上官濂眼底因回忆,流露出淡淡的濡慕之色,知道上官濂口中的母后肯定不是现在的皇后,而是仙逝的先皇后。 想到上官濂幼年丧母,从平日里的只言片语中也了解到,好像上官濂幼年时,过得不是很好…… 曲欣悦的心,忍不住闷闷的难受。 她想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怕触及到上官濂的伤心事。 以皇上对上官濂的态度,她大胆猜测,或许其中也有愧疚的成分,才这么纵容着上官濂吧。 突然,曲欣悦察觉到身后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仔细一想,这道隐晦的目光已经跟她有一段距离了。 曲欣悦骤然想到上官锋威胁她的话,眸色微暗。 如果没猜错的话,跟了她一路的人,是准备打杀她的龚屠? 曲欣悦兴奋了。 最近健体丸的药效又转化不少,与龚屠未免不能一战。 她有把握,就算打不过,保命还是足矣的。 曲欣悦压低嗓音。 “殿下,好像龚屠老贼跟在后面,咱们先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吧。” 上官濂看到曲欣悦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虽然担心曲欣悦对上龚屠会受伤。 但此地是京都,不是遥远的岭南。 回到京都后,他有足够的人手,能护住眼前的人了。 “行,你想打就打,但也要小心一点。” 曲欣悦开心的点头,龚屠身手好,她每次和龚屠对战,都要全力拼杀才行。 不过好处是,她发现每次和龚屠打过后,健体丸的药效转化得更快了! 上官濂朝暗处打了个手势,很快跟在上官濂附近的暗卫,迅速跟上。 上官濂带着曲欣悦来到西街。 西街有一段路最近房子重建,空出一大片空地。 曲欣悦在空地上站定,看向身后不远处街道拐角的方向,扬声道。 “龚大人跟了一路了,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出来见人吗?” 话音落下,安静片刻后,一身黑袍的龚屠从拐角处走出来。 他满眼恨意的盯着曲欣悦,耷拉的眼袋狠狠抽跳几下。 就是这小子,三番两次害他! 多年布局,一朝皆空,实在可恨! 他阴狠的开口。 “竖子,既然知道老夫跟在后面,还敢喊老夫出来,看来是不怕死了,那老夫成全你!” 曲欣悦看着迅速攻过来的龚屠老匹夫,手中九节鞭一抖,毫不畏惧的朝对方杀去。 两人凌空战在一起,身形上下翻飞,快得令人只看到虚影,满地落叶与小石子皆被二人内劲,卷得漫天飞舞。 可刚过十招,龚屠便空门大开,曲欣悦一愣,怀疑龚屠是不是痊了个假愈? 怎么看起来有点弱? 她见龚屠一掌逼过来,当即毫不犹豫竖掌朝对方拍去。 “啊——” 龚屠骤然被震飞,身子重重倒飞着砸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唇角涌出鲜血蜿蜒,悲愤的冲缓缓落地的曲欣悦大喊。 “你欺人太甚,几次三番要杀老夫……”话一说完,顿时头一歪,晕死过去。 曲欣悦看着晕死过去的龚屠,怔怔的举起自己莹白的小手看了看。 十分怀疑人生。 就刚才那点力道,一头猪都打不死,怎么可能将龚屠老匹夫打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突然,身穿四品官服的大理寺卿,龙行虎步的带着一队大理寺衙役匆匆出现。 人未至,呼喝声已传来。 “听到有人报官,这里有人殴打官员大臣,欲取朝廷命官性命,来人啊,速将行凶之人抓起来!” 躺在地上装重伤的龚屠听到大理寺卿依照约定到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理寺卿不像梁巡抚使那么不靠谱。 龚屠想到曲欣悦将要面临的下场,心底顿时一阵得意。 吃了几次大亏,他也学精了。 对上这种诡计多端的人,他想赢,一定要比对方更加诡计多端才行。 他怎么会在太子的地盘对应月打杀呢? 这不是会被人拿住把柄吗? 不过现在好了,他才是受害者! 是应月对他喊打喊杀,他可是有品级在身的朝廷明官。 接下来够应月吃一壶了,甚至可能还能将上官濂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想到大仇得报,龚屠如果不是记得还要装重伤,此时都想叉腰大笑三天三夜。 曲欣悦皱眉懵了一阵后,当她看到及时出现的大理寺卿,再一联想到出宫前上官锋的威胁…… 突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明白了龚屠老匹夫这次想跟她玩谋略了。 她心底感叹一声,龚屠老匹夫这是长进了啊!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假疾签! 假疾签,效果能迷惑别人,达到重病或重伤的效果,一签有效期五天。 她毫不犹豫将假疾签拍在身上。 就在大理寺卿命衙役要将曲欣悦押回大理寺,上官濂要动用暗卫护住曲欣悦时…… 曲欣悦突然一大口血喷在龚屠脸上,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 然后她闭眼前,指着装重伤的龚屠,虚弱道。 “龚大人,明明在下才是被你打成重伤的人啊,你在说谎……” 话没说完,人已直挺挺往后倒。 这一幕,顿时吓到在场所有人。 上官濂心头一跳,伸手将曲欣悦揽在怀中,脸色黑沉的怒视龚屠和大理寺卿,厉声喝道。 “你们欺人太甚,到底是谁打伤了谁,孤自会请最好的名医来断,请父皇来主持公道。” 本来要配合龚屠做戏的大理寺卿,看到太子如此震怒的神色,心底开始有些发毛,不知该怎么收场才好。 更不敢阻拦太子将曲欣悦带走。 等上官濂带着曲欣悦匆匆往太医署赶时,大理寺卿不确定的挨近装重伤的龚屠,压低嗓音问。 “龚大人,您到底有没有打伤人家啊?”虽然问是这么问,但曲欣悦重伤倒地的一幕他历历在目。 大理寺卿甚至已经在心底认定了,龚屠绝对下了重手! 第9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4 上官濂紧紧将曲欣悦抱在怀里,一路跑到太医院。 他此时跑出一身急汗,发带脱落,胸前因为抱着曲欣悦而沾染上了大片血渍与灰尘。 模样狼狈,形象全毁。 但这一刻,上官濂好似忘了自己有洁癖症,一心扑在生死未卜的曲欣悦身上。 富公公正好去太医院办事,看到太子一脸惊惶抱着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当场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跟上去,一看刚才还好好跟着太子出宫的应月小公子,现在竟一副重伤得快要断气的模样? 富公公顿时定在原地,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不说应月小公子在太子心底的分量,就是野人林剿乱匪这事,应月小公子也是上了皇上倍加关注的名单。 富公公连忙拉住跟在太子身后一护卫,压低声音打听情况。 跟着太子的护卫知道今天这事,无论是出动了大理寺卿抓人,还是龚屠二品官员的身份,亦或是太子一副追究到底的震怒态度。 这事要闹大了。 也迟早要传到皇上耳朵里。 他不敢隐瞒,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从护卫嘴里出来的话,就是另一个版本。 “富公公,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和应月小公子出宫后,龚屠大人就一路尾随,被应月小公子发现后干脆二话不说朝应月小公子打去。” 富公公震惊的睁大眼,心道龚屠大人这么疯狂的吗? 护卫一脸同情的继续道:“大家都知道龚屠大人武功高吧,可应月小公子能怎么办?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 富公公认同的点头,急着追问:“那后来呢?” 护卫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龚屠大人打了几招,就突然倒下了,还说被应月公子打成了重伤。” 富公公不懂了,不应该是应月小公子重伤吗?他的眼睛可是不会骗人的! 而且没看到太子殿下急成啥样了? 富公公大概了解事情经过后,心底对龚屠的评价差到极点。 他皱着眉头走进太医署内殿,殿内药香弥漫,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医术最高的太医令正准备给应月小公子诊脉。 当太医令的手指刚叩在曲欣悦脉搏上时,人顿时惊了一下,脸色微变。 上官濂和富公公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上官濂担心的问:“太医令,应月的伤怎么样了?” 富公公也紧张的盯着太医令,这可关乎他等会回去禀告皇上时,如何措辞的大事! 太医令欲言又止,但想到太子殿下问的是患者的伤势,便将心底想说的话压下,着重描述患者伤势。 他脸上露出同情之色。 哎,太子殿下好不容易亲近一个姑娘,可这可怜的姑娘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啊…… 太医令脸上的同情、遗憾看得上官濂和富公公的心怦怦直跳,心提到嗓子眼。 “她伤势过重,五脏六腑俱损,恐怕……太子殿下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除非有奇迹发生。”太医令叹息着开口。 上官濂的心咯噔一下,巨大的悲恸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怔怔看着呼吸轻浅到几乎不见,面色与唇色苍白如纸的曲欣悦,喉间仿若像被人硬生生塞进一团棉花。 堵得呼吸不上来。 他以前担心自己性格卑劣,会生出忍不住将应月这样,如此美好的人留在身边,于是每日都告诉自己,要克制。 可现在知道要失去他了,所有积压在心底早已发酵的情愫,突然间破开牢笼,冲了出来。 汹涌得令他猝不及防,心底却只剩下后悔。 直到失去,才会觉得过去的坚持,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富公公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如此神不守舍,他心中大骇,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太极殿跑。 皇帝刚打发走皇后,便见到富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心中惊讶。 到底发生何事,能让向来行事稳重的富公公如此失态? “皇上,不好了,应月小公子被龚屠大人打得只剩半口气了,太子殿下正在太医署守着应月小公子呢!” 皇帝懵了一下,什么?龚屠打应月小公子?而且还将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他拧眉,沉声道:“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富公公当即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 说完后,还不忘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皇上不知道哇, 奴才看到应月小公子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心都跟着疼了哟。” “龚屠大人怎么能对长得谪仙一样的人儿,下这么重的手啊?况且龚屠大人的命还曾被应月小公子救过呢……” 皇帝听着富公公的话,也觉得龚屠简直不是个东西。 他冷哼一声,问:“那龚屠人呢?” 富公公早已打听好了,直接道。 “龚屠大人说应月小公子打伤了他,太子殿下抱应月小公子去太医署时,龚屠就让人将他抬回龚府了。” 皇帝此时对龚屠印象极差,没好气的开口。 “既然龚屠说他重伤,那就将他送到太医署,让太医令都给把把脉,看到底谁才是重伤的那个,谁在说谎!” 富公公决定亲自去办。 …… 回到龚府的龚屠听到下人说富公公到了,脸上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不过他很快淡定下来,捂着心口装重伤在屋内等着。 富公公由下人领进来,看到龚屠捂着心口呻吟的模样,心底冷哼一声。 这龚屠看着还能哼哼出声,应月小公子可真的是一直陷入昏迷中啊! 他上前,严肃的传皇上口谕…… 听完口谕,龚屠整个人都惊呆了。 什么?应月小公子危在旦夕? 他将应月打得……只剩下半口气? 若不是确定眼前站着的是活生生的富公公,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龚屠气得眼睛和嘴角直跳,心猝差点又要犯,差点忘了要装出重伤的事。 他心底不断咒骂,无耻小人!无耻小人!老夫根本没打到那卑鄙小人,他装什么危在旦夕? 不过当龚屠听到富公公说,要将他抬到太医署,让太医令给他和应月小公子分别把脉,来判定谁才是伤势更重的那个时。 龚屠松了一口气。 他很笃定,并没有伤到应小人一根汗毛,这局他赢定了! 为了保险,龚屠还趁富公公不注意,咬咬牙,狠狠心,硬生生在自己胸口上砰的给自己来一掌。 这一掌疼得他内腑抽疼,差点没疼晕过去。 但很令他很放心,哼!他都下这么狠手了,不信还斗不过那个姓应的卑鄙小狐狸! …… 上官濂看到富公公将龚屠也抬进太医署时,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怒声质问。 “富公公将他抬来作甚?” 富公公见太子殿下一副想当场砍死龚屠的模样,连忙上前说明情况。 “太子殿下,皇上说让太医令给龚屠大人也诊一下脉,看看到底谁在说谎。” 上官濂冷笑:“诊,现在就给他诊!” 他看着龚屠,第一次咄咄逼人:“如果诊完,他的伤远远不及应月的伤重,龚屠大人你意欲何为?” 龚屠被上官濂的话逗笑了,他自己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心底可是十分清楚的。 自己打那一掌受的罪可不轻,嘶,疼啊…… 所以,应小人卑鄙的谎言一定会揭穿的! 龚屠也不落下风捂着心口,据理力争道. “假若应月公子的伤比老夫的重,老夫自愿摘去乌纱帽,去大理寺把自己关上十年怎样?但是……” 他顿了一下,心中得意:\"假若应月的伤比老夫轻,老夫也要他在大理寺蹲上十年牢狱如何?\" 第9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5 上官濂听完龚屠的话,脸上冷笑。 假如应月真的死了,他就要龚屠老贼偿命,牢狱十年,想什么美事呢? 他刚想冷叱龚屠异想天开,却不想,门外传来皇帝的声音。 “好,既然龚大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那朕就来做这个见证人吧。” 上官濂本欲说出的冷叱被截住,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心底已下定决心,假如应月不在了,龚屠必须死! 太医令赶紧上前给皇帝见礼,而后才坐在龚屠面前,准备把脉。 不过即使现在还未给龚屠把脉,他已能看出,龚屠的伤远不及应月公子的伤重。 果然,一把脉,太医令便起身,恭敬的朝皇帝回话。 “回禀皇上,经下官诊脉,龚大人的伤及不上应月小公子伤的十之一二。” 上官濂双唇紧抿,攥起双拳。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向呆住的龚屠,冷声开口:“看来龚大人要去履行十年牢狱的承诺了。” 龚屠连连摇头,情绪激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臣根本没打到他!” 偏偏他说的是实话,却没人相信。 太医令十分不开心了:“龚大人这是在质疑下官的医术?” 龚屠噎住,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太医令啊。 太医令虽然官职不大,但耐不住人家是医药世家出身,外面门徒无数。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质疑太医令的医术,估计以后都没有郎中会给龚家看诊了。 而且,以太医令在医药上的较真,和一丝不苟态度,应该没有偏袒应小狐狸的可能。 可一想到他为了赢,不仅自己将自己打成了内伤不说,还要去坐十年牢? 龚屠又气又憋屈,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错?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为何最后受到伤害的总是他? 至于说什么应月小公子重伤快要不治的话,打死他都不信,只是没证据…… 龚屠压下心底的悲愤,但不敢再多言,因为皇帝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他只希望无论是上官锋还是上官誉,不管是谁赶紧继位。 只要他们哪一个当上皇上,他就可以不用待在牢里了。 皇上见龚屠不再辩驳,终于满意的淡淡开口:“既然愿赌服输,富公公你亲自送龚屠去大理寺吧,给个单间。” 等龚屠抬走后,皇上走到太子面前,伸手拍拍太子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一会,便转身回了太极殿。 …… 一个晚上过去了,太子依旧衣不解带的陪在病床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整个太医署所有的太医和医女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太医令亲自熬煮了汤药,带着医女走进来,看了眼毫无起色的曲欣悦,摇头叹息一声。 她示意医女给曲欣悦喂药。 虽然他觉得这药对濒死的伤患,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看太子憔悴的模样 ,多少心有不忍。 总想尽力去做些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曲欣悦,闻到汤药的苦涩味心底十分抗拒。 她人好好的,吃什么药啊。 而且这药味,一闻就能闻到加了不少黄连…… 她自从用了假疾签后,人虽然看着仿佛快不行了,进入假死状态,但她其实好着呢。 能听能想能睡。 只是令人苦恼的是,上官濂一直守住床边,她想翻个身都不行。 这时,伺候曲欣悦喝药的医女,已经将装着药的汤匙,伸到曲欣悦唇边。 想要一点点撬开她的嘴,将汤药灌下去。 曲欣悦赶紧嘴唇一抿,想要喂给她喝的汤药全都吐了出去。 她在心底吁出一口气,舌尖多少沾到点药汁,是真的苦啊。 还好她聪明,将药吐出去了。 医女尝试着喂了几勺,都没能给曲欣悦喂下一口药,顿时无奈的对太医令道。 “医令大人,实在喂不了药啊,伤患一口药都不喝,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天?” 一旁的上官濂心头一颤,果断起身伸手从医女手中拿过药碗,嗓音低沉的开口。 “还是孤来吧。” 众人疑惑,医女也算给患者喂药的小能手了。 太子殿下还能厉害得过医女不成? 一般医女喂不进去的药,基本不会再有人喂得进去了。 曲欣悦也暗暗担忧,上官濂不会让汤药洒她一身吧?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只见上官濂端起汤药碗,昂头含住一口,然后伏身。 带有苦涩药味的唇,慢慢印在曲欣悦的双唇上。 两唇相贴,他用舌尖抵开曲欣悦的唇,撬开贝齿,坚定的将药汁一点一点渡进去。 曲欣悦:…… 她都震惊麻了好不好? 一脑子空白的她,被迫咽下一口药汁,人还有点晕乎乎的。 有种不真实感! 上官濂见真的给应月喂下汤药了,心中一松,继续再接再厉。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要救回应月的命! 曲欣悦又感觉到双唇被撬开,脑海里化成的小人不断揪头发尖叫。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紧接着不断有抽气声响起。 刚进门,准备看看今天应月小公子情况的富公公,看到太子殿下努力撬开曲欣悦双唇的一幕,手中拂尘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富公公呆呆愣愣的想:天啊,他眼睛瞎了! 下一刻,富公公顾不得拾掇拂尘,转身就朝太极殿跑,快得像一只土拨鼠。 …… “皇上,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富公公再次气喘吁吁跑进大殿,跑到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面前。 皇帝看富公公两眼发直的模样,心头一紧,难道应月小公子已经…… 富公公大喘一口气,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语无伦次开口。 “ 皇上,老奴,老奴看到太子殿下他,太子殿下他。” 这话说得皇帝都替富公公急,皱眉沉声,不徐不疾的问:“太子到底怎么了?” 富公公顶着一张苦瓜脸,结结巴巴回答:“老奴看到,看到太子殿下去亲,亲应月小公子。”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手去做对嘴的动作,画面十分带感。 皇帝手一抖,打翻了墨砚。 富公公吓得赶紧抢救奏折,心情忐忑不已。 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断袖了啊! 而刚刚,前后脚与富公公离开太医署的人,已迅速将太子殿下断袖的事,传到自家主子的耳朵里。 各宫嫔妃们闻言,脸上皆露出错愕之色。 生了皇子的嫔妃,感到难以思议后,骤然有种巨大的喜悦感袭来。 皇帝一直没打算换储君,可现在众人皆知太子断袖,皇上就算不想换也要换了。 有这想法,心情最高兴的,当属凤仪殿的皇后娘娘。 她刚才还因为收到龚屠计划失败,要被关在大理寺十年的消息而感到焦虑。 没想到世事难料,现在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第95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6 皇帝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缓下来。 “来人啊,去把太子给朕押。”皇上绷着脸大喊,却突然声音一顿,最后还是语气不好的改口:“去请太子过来。” 门外的守卫紧张不已,天啊,刚才都听到了什么皇家秘辛! 这是他能听的内容吗? 守卫不敢耽搁,赶紧朝太医署奔去。 两刻钟后,上官濂出现在太极殿内。 皇帝看着眼前昔日里总是芝兰玉树的儿子,只不过一个晚上不见。 现在看看,不仅衣裳多褶皱脏污,就连脸色也憔悴不堪,眼底都是红血丝。 模样疲惫又狼狈。 皇帝强压心底的怒火,努力让声音平静起来,问。 “太子,今日朕听到一些不好的谣言,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上官濂皱眉,心底还惦记着回去照顾应月,他道:“既然父皇都说是谣言了,理会它作甚?” 皇帝被上官濂这种应付的口吻气到心口疼。 他指着上官濂疯狂点手指,声音气得哆嗦:“你可知道你现在传出断袖的名声,储君的位置可能不保?” 上官濂低垂着长睫,抿唇沉默。 皇帝双手叉腰,让自己缓上几口气续命,语重心长的开口。 “朕打听了,听说你是急于给应月小公子喂药,才以嘴相哺,这事,这事情有可原,只是下回这种事你不会交给别人做吗?啊?” 上官濂长睫微颤,半晌他抬起眉眼,看向皇帝,认真道。 “父皇,儿臣不……” 愿字还未说出口,皇帝心头已有不好的预感,心咯噔一声,急得抓起茶盏朝上官濂砸去,阻止上官濂要说出的话。 “你住口。”皇帝呵斥,他黑沉着脸,痛惜的看着上官濂。 一旁看着父子俩吵架的富公公,脖子一缩再缩,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上官濂抿了抿唇,突然一撩长袍,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他自打出生后,因为有先皇祖给的玉佛护身,除了先皇祖,就没对谁跪过。 现在陡然跪下,皇帝的心渐渐下坠,黑沉沉的眼瞪着他最疼爱,也是最优秀的儿子。 上官濂重重的给额皇帝磕了个响头,头抵在地上不起,破釜沉舟道。 “父皇,儿子确实喜欢应月,儿子,断袖了。” 皇帝彻底被气笑,双手撑在龙案上,努力控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怒喝。 “你断袖,好,你断袖,那你告诉父皇,你让那些跟随你的人怎么办?你让父皇怎么办?百年之后,你让父皇怎么去跟你母后交代?” 上官濂身子一颤,但声音依旧平静。 “父皇还年轻,起码能继续执政二十年,父皇若是忧心储君,可以在诸多皇嗣中择一幼弟慢慢培养。” 顿了顿,上官濂再次开口,多了些恳求的语气。 “儿臣有愧父皇栽培之恩,但跟随儿臣的都是赤胆忠心、廉洁奉公的臣子,还望父皇能照顾一二……” 从上官濂口中说出来的话,皇帝一个字也不想听。 他呼哧呼哧喘息,双手发泄般挥掉桌上的奏折,对上官濂大吼:“滚——,你给朕滚出去!” 富公公双腿发软,恨不得当场表演个隐身术。 上官濂平静的给皇帝磕了个响头,起身朝殿下走去。 看着上官濂笔挺,越走越远的背影,皇帝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歪坐在龙椅上。 一旁的富公公吓得赶忙上前搀扶,连声安慰:“皇上息怒,您要保重身体啊,您还需要坚持在位二十年呢。” 皇帝:…… 突然,皇帝想到一事,人都精神起来了,问富公公。 “富公公,你之前说太医令亲口说应月小公子气若游丝,命在旦夕了?” 富公公点点头,医令大人是这么说的。 皇帝缓缓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这么期盼一个人早死。 他呢喃:“如果应月小公子不在了,太子应该就正常了吧?” 这话富公公不敢接,上官家出的都是痴情种,就算先皇后病逝这么多年了,皇上还不是天天思念着? 而且依他看,太子痴情的程度,较皇上有过之而不及,实在不好说,不好说啊…… 皇帝不知富公公心底的吐槽,精神一振,对富公公道。 “你亲自悄悄去请太医令过来,朕要问问他,应月小公子到底还能活几日?” 富公公在心底摇头,皇上这父皇当的,还悄悄,是怕太子看到会多想吧? 太医署。 上官濂看着正给曲欣悦诊脉的太医令,眼神希冀,不敢出声打扰。 太医令一脸疑惑,反复的给曲欣悦诊脉。 他自言自语:“奇怪,怎么脉象变化这么快?感觉马上要好,又重伤不治的样子,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脉象,真是奇怪……” 正闭眼躺着的曲欣悦脑海里的小人,正不断抓狂。 “再不好,她又要喝药了,而且还是拒绝不了,羞羞的那种喝药,啊啊啊——” 如果不是马上蹦起来不合理,她能跳起来给太医令表演个连续空翻。 所以,她决定,要尽快合理的好起来! 把完脉,太医令也拿不准,斟酌着开口。 “伤患的脉搏是有些变化,应当在殿下给伤患哺药之后,要不殿下再做些什么看看?” 上官濂认真听着,若有所思的问:“医令是想让孤多陪在应月身边,并做一些能刺激到应月的事?” 太医令本是医痴,遇到没见过的病症,便抓心挠肺的想搞清楚。 见太子殿下这么说,觉得也行,便点了点头。 正巧这时,有个医女端着一盆温水进来,铜盆边搭着一条布巾。 上官濂忙问:“这是要给应月擦拭身子?” 医女闻言点头,太医令还特地交代她,帮应月小公子擦拭时,要屏退左右等等诸多要求。 虽然不知道医令大人为何让她一个医女,去伺候应月小公子,但这是医令大人的命令,做就是了。 上官濂伸手,将医女手中的铜盆端过来,开口:“给应月擦身的事,还是孤来吧。” 医女愣住,看向医令大人。 太医令嘴角抽抽,他是想让太子刺激刺激伤患,看看脉搏还会不会起变化。 但这刺激也太猛了吧? 到底是要阻止,还是不阻止好呢? 躺在病床上的曲欣悦已风中凌乱。 第96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7 太医令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拦一拦太子,突然眼角余光看到门外,富公公正朝他偷偷招手。 他犹豫一下,还是朝富公公走去。 富公公看到太医令过来,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做贼一般对太医令道:“医令大人,皇上要见您。” 太医令一听皇上找,顿时将阻拦太子的事忘了,马上跟着富公公朝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屋内,曲欣悦听着上官濂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等上官濂真的动手开始解她领子上的玉扣时,曲欣悦终于绷不住了。 “嗯~” 她假装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 上官濂手停留在曲欣悦解开的第一颗玉扣处,望向曲欣悦的桃花眼充满震惊和狂喜。 他嗓音微颤:“应月你醒了?” 曲欣悦眼神闪烁,要是再不醒,一会真被上官扒光怎么办? 刚想完,突然她就被拥入怀中。 曲欣悦愣了一下,想挣开上官濂如钳般的手臂,但察觉到上官濂抱着她激动到微颤的身子。 她心底的愧疚突然间就涌上来。 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跟上官濂说明情况,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想到会对上官濂刺激这么大。 “殿下,对不起。”曲欣悦柔顺的任由上官濂抱着,低声道。 上官濂不明白应月为何会跟他道歉,但是这些他都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应月醒过来了。 片刻后,上官濂情绪稳定下来,赶紧帮助曲欣悦躺好,嗓音不自觉温柔。 “你躺好,一会孤替你擦身子,那样你会舒服点。” 曲欣悦:…… 就是为了不让上官濂擦身,才会赶紧醒的,没想到醒了还要逃不掉这个问题? 她裹紧被子,支支吾吾:“殿下,咳,不用了,殿下洁有癖,这种脏累活就不劳烦殿下了。” 上官濂见曲欣悦眉眼难得露出羞涩模样,漂亮的瑞凤眼里似浮出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眸色微深,红了耳廓。 之前急着救回应月没有多想,舌尖便硬生生撬开应月的唇了。 现在回想起双唇相抵,唇齿交缠的感觉,心突然悸动起来。 上官濂干咳一声,别有深意的看着曲欣悦开口:“孤愿意的,孤愿意帮你擦身。” 曲欣悦对上上官濂深情的桃花眼,心倏然跳得剧烈。 她有点受不了上官濂这双眼,特别是在上官濂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时。 就忍不住想要溺毙在里面,与他共沉沦。 突然,阿格咋咋呼呼闯进来,打破满室旖旎。 “哎呀,应月小公子,你和主子真是让我好找,听到应月小公子你出事,都要吓死我了。” 看到阿格,曲欣悦顿时松了一口气,阿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终于逃过被上官濂擦身这一劫了…… 太极殿。 太医令刚进大殿,还没来得及跪下请安,就被皇帝拉住急急忙忙问。 “医令啊,你来告诉朕,那个应月小公子什么时候会死啊?” 太医令愣了一下,心中纳闷。 皇帝虽不是明君,但也不是乱杀无辜之人,怎么听着皇帝的语气…… 好像巴不得应月小公子早死一样? 他斟酌着开口:“皇上,应月小公子的伤势不容乐观,有点可惜啊。” 皇帝心底乐开了花,不容乐观好啊,他最喜欢听的就是不容乐观。 “哎。”太医令叹息一声,遗憾道。 “太子难得不抗拒和人接触,并且还是姑娘家,下官以为有应月小公子在太子身边,太子的厌女怪病会不药而愈呢。” 正在暗自开心的皇帝(°ー°〃)! “医令,你说什么?谁谁谁是姑娘家?你说应月小公子是女儿身?” 太医令点头,依旧一脸遗憾。 这下皇帝也难受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信息,应月小公子是个姑娘,太子不仅抱了还亲了,但是一点过激反应都没有。 这,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假如太子和应月在一起,就不是断袖,还能继承皇位。 可,应月马上要死了? 皇帝顿时不淡定了,一把揪住太医令的衣襟,大吼着命令。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应月救治好,听到没有?不然把你全家发配到岭北去!” 太医令:……真是喜怒无常的帝王,刚才明明想让应月死的! 等太医令离开后,皇帝便开始琢磨曲欣悦的身份。 以前以为是应家人,但是应家是出了名,没生女儿的命。 可应月明明是女儿身,这事太医令不会诊错,也不敢对他撒谎。 最重要的是,应月能调动曲家军,平了野人林的乱匪…… 皇帝霍然睁大眼,终于知道应月是谁了! 他皱眉低声呢喃:“曲欣悦。” 若是之前因为曲欣悦是能帮助太子治好厌女症的人,那么现在知道曲欣悦背后还有曲家军时。 曲欣悦在皇帝心中分量。一下子变得重了起来。 他招手让富公公近前来,吩咐道。 “从今儿起,你每天多往太医署跑几趟,替朕盯着太医令,让太医令务必将曲,哦将应月救治好。” 富公公实在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只能一脸懵的应下。 正好现在没什么事,富公公很自觉的出了太极殿,前往太医署监督太医令。 只不过两刻钟刚过不久,富公公便跑了回来。 “皇上,皇上,应月小公子醒了!”富公公回禀。 皇帝眼睛霍然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急急追问:“情况怎么样?太医令怎么说的?” 富公公:……这惊喜的模样,不知道的 ,还以为皇帝是应月的亲爹呢。 他也是人精,见皇帝的态度,真的盼着应月好起来,顿时专门捡好话说。 “医令大人说应月小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恢复能力很强,简直是个奇迹……” 皇帝顿时哈哈哈开怀大笑起来,心情是自大先皇后仙逝后,从未有过的舒畅。 正赶到太极殿外,准备好大长篇劝皇上别因为太子断袖而伤心的皇后,听到皇帝的大笑声,顿时惊在原地。 她抖着嗓音惊恐地问身边的嬷嬷:“你说皇上是不是被太子气成疯子了?” 皇后的心腹嬷嬷虽然心惊,到底年长,很快镇定下来。 她拉着皇后,恭喜道。 “娘娘,皇上若是被太子气疯的话,这可是好事啊,您想想,太子无缘皇位,那第一顺位继承人,不就是咱们大皇子了吗?” 皇后心中一喜,激动地拍着心腹嬷嬷的手。 “对对对,本宫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了,皇帝活该被太子气疯,这是好事 ,好事!” …… 皇帝畅快的大笑过后,打算马上前往太医署,去见见曲欣悦。 有些事他想要与曲欣悦谈谈。 却不想,刚走出太极殿,便见到皇后和她的嬷嬷站在殿外,嘀嘀咕咕。 皇帝好奇的走过去,好巧不巧听到皇后说盼着他被太子气疯,还说是好事的话。 他的脸顿时一黑,一开口,便是用能冻掉冰渣的语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 “皇 后 说 朕 疯 了 是 好 事?” 第97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38 皇后和心腹嬷嬷听到皇帝冷冰冰的声音,脑袋轰隆一声,吓跪了。 \"皇上息怒,臣妾刚才都是,都是胡说八道的。\" 皇帝冷哼,问:“皇后贵为国之母,自当为天下之表率,万世之楷模,可皇后做到了吗?”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皇后呐呐不敢言。 皇帝再质问:“皇后可知七出为哪七出?” 皇后心底咯噔一声,不安的回答:“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窃盗去。” 最后她声如蚊呐:“多言去。” 皇帝嘲讽的呵了一声:“既然皇后知道多言去,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皇后内心惴惴,担心再让皇帝说下去,她该行为不端,道德败坏,不配做国之母,今废其皇后之位了。 她狠了狠心,扬起手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臣妾口出无状,犯了口舌之利,臣妾当自省自罚,按规矩掴掌三十,乃记鉴诫!” 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心底苦涩,皇后都掴掌自罚了,她怎么敢不双倍扇自己? 跟在皇帝身后的富公公听完皇后的话,再看皇后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扇,忍不住啧啧感叹。 皇后果然是皇后,心不狠,地位不稳,对自己都能下如此重手,可惜皇后手段太多,反倒惹得皇帝厌弃。 皇帝看着皇后已经肿起来的脸,眼底无波无澜,当年如果不是因为皇后,娴儿也不会死。 现在如果不是因为龚家…… 他迈开脚步,经过皇后身边时不曾停留,而是给富公公留一句话。 “富公公留下看皇后执行完自罚。” 富公公:……皇帝又给他这条老命拉仇恨了…… 皇后眼底巨震,不敢停下掴掌的动作。 曾经争来抢来的男人,在一日日冷淡消磨下,她对他的爱早已消磨殆尽。 皇帝不再理会身后的掴掌声,上了龙辇,吩咐一声:“去太医署。” 太医署。 皇帝走进来时,曲欣悦刚将太子劝回去洗漱,此时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曲欣悦看到皇帝时,愣了一下。 “你身体不适,不用行礼了,朕过来和你说说话。”皇帝一脸和蔼的朝曲欣悦摆摆手。 曲欣悦有点受宠若惊的哦了一声,不知道皇帝要跟她说什么的曲欣悦一脸茫然。 皇帝浅笑一下,坐在病床附近的椅子上,看向曲欣悦,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曲姑娘,你可否告诉朕,你接近太子的目的吗?” 曲欣悦:…… 她叹了口气,自然不想说,她一开始接近上官濂,是想查父兄之死的事。 如果这话说与皇帝听,皇帝自然会觉得她女扮男装,留在太子身边居心叵测。 她沉吟一会,回答:“回皇上,如果说小女子心悦太子殿下呢?” 曲欣悦的话音刚落,还不等皇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房门外突然传来瓷碗掉在地上,砸出的清脆碎裂声。 响声引得皇帝和曲欣悦惊讶地看过去。 只见上官濂一张脸雪白,站在房门外,脚下洒落一地参莲粥。 曲欣悦心道一声糟糕! 她没想到上官濂会突然折回来。 看着上官濂突然落荒而逃的背影,曲欣悦心底叹息一声。 上官濂终究是厌女的吧,就算是这么多日两人亲密无间,等她揭穿身份时,上官濂还是接受不了逃离了。 “曲姑娘,朕求你一件事。”皇帝虽然担心太子,但还是开口,并且用上了求这么严重的字眼。 曲欣悦心底因为上官濂的反应心底难受,不过依旧打起精神,做出洗耳恭听状。 皇帝哂笑一下,摆手:“不必如此紧张,朕想让你参加选秀,你可愿意?” 曲欣悦震惊了,选秀? 皇帝这是早上起猛了,尽说胡话呢? 皇帝连忙解释:“别误会,朕宫里已经好多年没进新人了,这次是为了皇子们选秀。” 曲欣悦眼神锐利的看向皇帝,就算是皇帝,也别想左右她的婚事。 “你这孩子什么眼神?”皇帝头疼的揉揉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太子的性子本就执拗,现在再将性子如此强硬的曲欣悦配给太子,以后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不过想到太子那令人头疼的厌女症,皇帝心累的叹了口气。 “朕与你说说太子的事吧,先皇后出身不高,但因为朕与她两情相悦,便执意娶了她,并立为后。” “朕以为朕当了皇帝一定能护好心爱之人,哪知道……” 想起往事,皇帝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时不时悔恨的叹息一声。 “龚皇后世家出身,家世底蕴雄厚,迫不得已朕许了她一个贵妃之位。” “但龚皇后不甘屈于人下,她知道先皇后性格敏感,便总三天两头到先皇后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最后更是给朕下药,先生下大皇子,先皇后郁结于心,最后身体越来越虚弱,在生下太子后,没几年便撒手人寰了。” “朕当时只顾着伤心,忘了照顾尚在年幼的太子,等朕走出悲伤时,才发现太子正被人日日磋磨。” “他堂堂一个太子,竟被人关在小黑屋里,日日以雨水为饮,与鼠抢食,还有几个老宫女天天欺辱他。” “当朕找到他以后,他便患上了洁有癖症和厌女症。” 曲欣悦听到这里,一双眉皱得死紧,心底气闷,语气很冲的质问。 “皇上当时没查清谁是主谋吗?欣悦不相信那些宫人会如此大胆,敢明目张胆欺辱堂堂太子。” 这话就差没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你是死人吗? 皇帝心底也悔不当初,缓缓道。 “当时朕怀疑过龚皇后,并且龚家在前朝发力,查来查去,出来顶罪的都是一些宫人管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皇帝自嘲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差劲?” 曲欣悦一言难尽的看着皇帝。 这皇帝开拓不行,但好在能守成,只是缺了些魄力,不敢与龚皇后的家族撕破脸面,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皇帝认真的看向曲欣悦,恳请道:“你来选秀,逼一逼太子,只要太子选了你后继位,你尽管放手去查你父兄的事如何?” 曲欣悦霍然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叹了口气坦白:“虽然朕不聪明,但不是眼盲心瞎,只不过有心无力而已。” 曲欣悦:……还没见过哪个皇帝将自己的无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皇帝站起身来,今天该跟曲欣悦说的都说了,该怎么选择,就看曲欣悦的了。 如果曲欣悦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他自然不会将人拉进这旋涡里,但据他了解,曲欣悦这一路来,可没少惹事。 但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这是一种让他十分羡慕的能力啊。 临走前,皇帝看向曲欣悦开口。 “对了,朕手里有一些关于你父兄被害的证据,你如果能嫁给太子,这份证据自然会交到你手上。” 曲欣悦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气得一巴掌拍在床上,谁说皇帝不聪明?依她看最会扮猪吃老虎的就是他! 第98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 将门孤女39 曲欣悦听完皇帝的话,加上身份已被上官濂知晓,心绪难宁的她干脆离开太医署,回到曲府。 东宫,阿格听着聚集在一起,站队太子的官员们议论太子殿下断袖的事,整个人都震惊呆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三人一起回京的诸多画面,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的感觉了…… 但是想到主子和应月在一起的画面,却意外的没像这些惶惶不安的官员一样,觉得不妥。 甚至有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觉得两人好配? 阿格风中凌乱一会,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日子。 太子断袖的消息,会成为太子最致命的把柄,遭到各方势力的疯狂打击……哎呀,乱了,要乱了啊! 忧心忡忡的阿格突然看到上官濂回来,愣了一下,疑惑的迎上去,担忧的开口。 “主子。” 您不是给应月小公子送参莲粥去了吗?依照主子总上赶子腻在应月小公子身边的作风,怎么肯这么快回来? 上官濂心绪混乱,看到阿格,他怔怔的问:“阿格,你说孤喜欢的是女子还是男子?” 阿格被上官濂问住了,犹豫着回答:“世人皆知主子不喜欢女子。” 上官濂点点头,进了书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 还没来得及围上来的官员们看着紧闭的房门:…… 阿格疑惑的挠挠头,觉得今天的主子有点奇怪? 书房内的光线逐渐暗下来,以往每次光线一暗,上官濂都会早早点上烛火。 但今天他不想动弹,脑海里不断闪过野人林地穴洞窟内,应月与他双手十指相扣的画面。 当时应月说:“应月会一直陪着殿下的,以后殿下再想到黑暗,只需记得应月与殿下手牵手的一幕吧,殿下记住了吗?” 可小时候那段黑暗,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和对女子的恶心感,再次像恶魔的手,一点点将他拽入深渊。 突然,一股淡雅又熟悉的香气从身后袭来,一双莹白的手从后背环腰抱住了他。 上官濂身子骤然僵住,不敢回头。 曲欣悦微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呀,不好意思,刚才翻进来动作有点猛了,撞到殿下了呀。” 环住上官濂腰身的手,悻悻收回,保持一定距离后,才再次开口。 语气有点担忧:“听说殿下在书房内待了半天了,粒米未进,我还是忍不住跑来见你了。” 但上官濂知道,刚才曲欣悦是故意抱住他的,可他心底却没有与别的女子接触那样,泛起恶心感?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令上官濂有些发怔…… 没听到上官濂回答,曲欣悦也不恼,自从皇帝口中知道上官濂小时候的经历后,她十分理解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就像她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失去所有至亲之人的彷徨无助一样。 她语气故作轻松:“我给殿下带了点心,殿下记得吃啊,对了,明日就是选秀的日子呢,我也要参加,殿下会来吗?” 身后久没动静,上官濂转身,可此时屋内哪还有佳人的身影。 只有洞开的窗户,吹进来徐徐的风。 若不是屋内还有那熟悉的淡淡雅香,以及桌子上那包热腾腾的糕点,他甚至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晨光微熹,阿格拿着匕首撬上官濂书房的门。 阿格心里嘀咕:昨日太子进屋后,就一直没出来,不吃不喝的,实在担心。 就算他今天因为撬书房门的事被罚,他也认了。 可门刚撬两下,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太子一脸平静的看着阿格,问:“你在做什么?” 差点因为门突然打开摔趴下的阿格:…… 倏然,他看到书房内桌面上,吃剩一半的糕点,顿时一脸懵。 见鬼了,昨晚他一直都守在书房外,这糕点怎么来的? “孤去沐浴,你去给孤准备去御花园的马车。”上官濂丢下一句话,便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阿格一脑袋问号,他想说,主子诶,今天御花园场地要选秀呐, 您去不显得多余吗? 两刻钟后,上官濂一身金丝滚边黑色缎袍。 袍服上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边愅丝祥云暗纹,玉带束腰,墨发被玉冠束起。 阿格站在马车旁,看着打扮如此隆重,气宇轩昂的上官濂行来,顿时惊讶得虎目圆睁。 他很想提醒太子,您又不是去选秀上找太子妃,您打扮得如此风度翩翩,难道是要去砸场子? 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阿格也只敢在心底说说,人已经老老实实上了马车,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 今日是选秀的大日子,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帝要给成年皇子们选皇子妃的日子。 每个成年的皇子们早已确定了目标,其实很多人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真正的合作早已在私底下进行。 不过今天有个新消息,突然像一股风刮遍整个京都,让全京都都沸腾了。 已故曲大将军遗孤,拥有二十万曲家军的曲大小姐,曲欣悦也会参加今天的选秀! 消息从宫内的太极殿传出来,真实度根本不用担心。 顿时,还未进宫的皇子们,都急急召来心腹大臣和谋士们,商议要不要临时换人? 心腹大臣和谋士们能说什么?换!当然要换人! 二十万曲家军啊,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不换人。 五皇子和大皇子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五皇子最近有些烦躁,账册没有抢回来,本以为回到京都后,太子会马上发难。 捅出他成立共兴会,倒卖私盐的事。 哪里知道这么久太子那边都没有动静? 还没等他松口气,共兴会那边每个据点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仔细查了之后才知道,竟是他那好大哥派人所为! 五皇子狠狠的咬牙,决定今天一定要争取到曲大小姐,让曲大小姐成为他的五皇子妃,万万不能让大哥占了便宜。 而此时,大皇子上官锋正挡在太子的马车前。 他自从收到曲欣悦要参加选秀后,第一个担心的便是太子。 曲欣悦对太子是不同的,以前觉得太子只要继续厌女下去,他便稳操胜算。 可自从听到宫人传出太子用嘴给曲欣悦哺药,并在父皇面前承认断袖的事,就觉得要糟! 若是让太子和曲欣悦两人互相表明心迹,那还有他什么事 ? 今天他来堵太子,就是要将太子刺激走。 第9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0 阿格看到拦在马车前的大皇子,扯住缰绳,勒停马车,侧头低声对马车内的上官濂禀报。 “主子,大皇子拦路了。” 这时上官锋突然开口,对马车中的上官濂扬声道。 “太子,本宫跟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将曲大小姐让给本宫?” 上官濂闻言连车帘子都不曾撩起,直接对阿格下令:“撞过去。” 阿格:“啊……”好吧,您是主子,听您的。 他缰绳一甩,打在马屁股上,拉车的马吃痛,嘶鸣一声,扬起马蹄,撒开四肢往前狂奔。 挡在马车前,路中央的上官锋瞳孔一缩:……上官濂够狠,这是想撞死他啊! 他急急闪身,不得己来了个驴打滚,站起身时,身上衣袍已沾满灰尘。 上官锋气急败坏,死死盯着将要离去的马车,高喊。 “太子就不想知道本宫与曲大小姐发生过什么吗?曲大小姐的身子本宫已经看光了,太子没看过吧?” 马车中的上官濂陡然攥紧手中折扇,沉声命令:“阿格,停车!” 阿格纳闷,怎么太子殿下听到大皇子提及曲大小姐时,情绪会变如此激动? 那语气好像要去打死嘴欠的大皇子一样? 阿格急急勒住缰绳控马,可是马车还没完全停下,便见他的太子殿下已黑沉着脸跳下马车,朝大皇子的方向杀去。 上官锋看到打扮得如此骚气的太子,脸也黑了下来。 他掸了掸袍子上的尘土,用故意气人的得意口吻开口。 “你不知道曲欣悦小腹右下角,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吧?看起来迷人又性感……” 看上官濂抿起唇,手中折扇攥得死紧,他继续道。 “本宫与曲大小姐早已私定终身,只是发生了点误会,不然本宫怎么会知道曲大小姐那么隐秘的地方,长着一颗红痣呢是吧?” 上官濂不答,直接上前给上官锋一拳,砸在对方下颚上。 这一拳隐含怒气,用尽全力,一下子将上官锋打出了血。 上官锋虽习武,但并不及上官濂厉害,这一拳让他感觉后牙槽有些松动。 他气急败坏,知道就算身边有暗卫,暗卫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太子下手。 上官锋看着眼前收拾起来,比他不知俊朗多少的太子,想到曲欣悦对太子平日里的维护。 他心底妒意横生,也不甘的攥紧拳头反击。 只想将太子那张俊脸砸破相才痛快。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热闹。 不过上官濂属于沉默型选手,只执拗地照着上官锋的痛处挥拳。 而上官锋因为武功不高,一直落在下风,但嘴碎得很,一直叭叭个不停, 胡说八道,属于精神攻击。 上官锋见他说了许多他与曲欣悦之间,有的没的事,不仅没让太子退怯,反倒是将怒气发泄到他身上。 并且像个疯子一样,拳头一拳比一拳狠时。 他有点被打怕了,干脆换个话题,继续刺激上官濂。 “你说你这样不正常的人,怎么能配得上曲大小姐呢?你不会忘记小时候自己有多脏了吧?” “听说你小时候喝过生了孑孓的水?和鼠抢过臭肉?还被几个老宫女亵玩过吧,你这样肮脏的身子怎么配得上她呢?” 看到上官濂微变的脸色,上官锋得意一笑,擦了一下蜒血的嘴角,杀人诛心的问。 “太子,你不怕她哪一天知道你的过往,觉得恶心吗?” …… 御花园。 参加选秀的秀女早已聚集在御花园,只因这场选秀是给成年皇子们,以及各府没有姻缘的适婚公子们婚配。 所以不同以往,会从民间逐级选上来的秀女。 今日参加选秀的秀女,都是身份高贵的官家未出阁贵女们。 众人打扮艳丽,站在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中,倒有几分人比花娇的意思。 齐聚在此的成年皇子们,以及各府嫡公子们,虽然觉得眼前精心打扮过的贵女们都极美。 但他们更想见一见,传说中身后站着二十万曲家军的曲大小姐。 准备选秀的贵女们看到心仪的男子,一副被勾了心魂的模样,心底暗自不悦。 贵女三五成群凑到一起排贬曲欣悦。 “不就是个孤女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说整天舞刀弄剑的,不会长得虎背熊腰吧,不然应夫人在世时,怎么会整天拘着曲大小姐不让她外出,肯定是长得难看见不得人呢!” “架子还挺大,连皇上都到了,她却没到。” “噗呲,这大概就是人丑多作怪吧。” ……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际,曲欣悦一袭红色暗纹裙曳地,内穿绣着金桂的抹胸,露出的肤色白如凝脂。 她腰束酒红细缎带,显得腰身盈盈一握,衬得身段十分婀娜。 头挽飞星逐月髻,眼颦如秋水,袅袅婷婷行来,气质清雅,浑身上下竟无一处不美! 一瞬间所有盛开的花,在曲欣悦面前好像都失了颜色,看呆众人。 男宾那边,已有人倒抽气,情不自禁感叹出声:“她好美!” 一众成年皇子,还有高门贵子们心头火热。 如果之前因为谋士和幕僚建议他们娶曲欣悦,他们心底还有些抵触。 但现在恨不得马上抱得美人归。 五皇子则不同,看到曲欣悦时,脸色陡然变了变。 这不是跟在太子身边,叫做应月的小公子吗? 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就是这人抢走账本的! …… 贵女这边,众人的脸色纷纷微变。 如果没见到曲欣悦之前,还有攀比之心,但现在见到真人,看到那不似人一样,美到令她们词穷的容貌。 刚才嘲讽曲欣悦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自惭形秽。 曲欣悦没注意到在场众人脸上精彩的神色,她一双犹如一泓清水的眸子,正在人群中寻找上官濂的身影。 但看了一圈后,依旧没能找到上官濂。 她长睫微垂,掩下失望之色。 曲欣悦以为她昨晚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没想到人还是没来。 皇帝也挺失望的,他以为太子已经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能勇敢起来。 但是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对在场众人道:“诸位就坐吧,选秀开始后,可有谁想上台展示绝技和才华的吗?” 有贵女觉得在容貌上已经输了曲欣悦一筹,一定不能在才华上输给曲欣悦了。 几乎每个贵女都将曲欣悦当成假想敌,铆足劲拿出自己的拿手才艺,出来展示。 其中确实有不少贵女才艺惊艳了众人,引来一阵阵喝彩声。 展示才艺这环节结束后,皇帝也能看出哪家和哪家大概有意联姻。 他缓缓开口:“大家的才艺展示都很精彩啊,那么朕便给你们指几对吧,希望能凑成几对佳偶……” 曲欣悦百无聊赖的饮着薄酒,有点想离开了。 却在此时,御花园入口处,身着金丝滚边黑色缎面,精美袍服的男子走来。 他径自走到自斟自饮的曲欣悦面前,勾出温润如玉的笑容,缓声开口。 “抱歉,刚才在路上和拦路狗打了一架,孤来迟了。” 第10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1 众人惊愕的看着突然赶来的太子。 窃窃私语声不断。 “太子殿下不是有断袖之癖吗?怎么还来参加选秀?” “太子一来就直奔到曲大小姐面前,看来太子也不像众人所传的那样,对皇位没野心啊。” “不过是个姑娘都不愿嫁给太子吧?毕竟太子他断袖啊,嫁过去不是等于守活寡吗?” …… 跟在上官濂身后走进御花园的阿格,在太子只因听到大皇子说些曲大小姐不好的话后。 就失了理智一般,将大皇子打了个半死时,他就对曲大小姐好奇不已。 到底是怎样的曲大小姐,能引得太子殿下如此激烈的反应? 前提是,太子厌女啊,厌女啊! 就在阿格百爪挠心好奇不已时,他看到太子走到一个身着红裙,气质清雅的贵女面前。 再一看对方长相,豁! 阿格左脚踩右脚,路都不会走了。 他受到惊吓般结结巴巴低呼:“应应月小公子?” 曲欣悦听到阿格失态的惊呼声,抬眸看了阿格一眼,才将目光重新转回面前的上官濂身上。 她漂亮的瑞凤眼,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弯了起来,溢出星星点点笑意,流光溢彩。 一颦一笑间她美极了,看呆众人。 突然曲欣悦的视线落在上官濂破皮,渗出血水的指关节上,她身上的气场骤然变了。 眼神犀利,通身气势逼人,皱眉关切的问:“殿下的手?” 上官濂抬手看了眼骨关节,不在意的说:“不碍事,打疯狗打的,过两天就好。” 还不等曲欣悦问疯狗是谁,皇帝已经不掩高兴的开口。 “今日见到诸多郎才女貌的小辈已适婚娶之时,当择良缘以配。” “朕闻已故曲大将军之女曲欣悦,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心甚悦,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 “朕为成佳人之美,今日特将曲欣悦许与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礼部与钦天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愿你们琴瑟和鸣,永结同心,成为一段佳话。” 说罢,皇帝看向富公公。 富公公恍然回神,急忙将视线从曲欣悦的身上晕乎乎收回,灵光一闪,看向皇帝喜气洋洋的提醒。 “皇上,十天后便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皇帝十分满意,嗯了一声,高声道。 “如此甚好,关于太子娶太子妃的聘礼,朕早已在多年前备齐,十天后一点也不仓促……” 听到这话的众人,皆看着皇帝目瞪口呆。 皇帝猴急的模样,若富公公说明日便是良辰吉日,是不是皇帝明日就帮太子大操大办了? 曲欣悦也惊愕的瞪大眼,十天后大婚?这也……太快了吧? 就在此时,大皇子顶着一张青肿的脸跑来,远远的便扬声道:“互皇,二层也相求娶去大小姐,求互皇贡品竞争。” 皇帝看到被揍得不像样的大皇子,嘴角抽抽,不过曲欣悦是他给太子定下的太子妃。 现在被大皇子当众反对,心底顿时生出不喜之感。 而且大皇子为什么想娶曲欣悦?这不明显着吗? 曲欣悦手中有二十万曲家军,大皇子娶了曲欣悦,就等于娶了二十万曲家军。 这是要干嘛?是想和太子争夺储君之位吗? 这皇位除了太子,谁也别想! 皇帝沉声驳回大皇子的话:“金口玉言,朕的主意已定,更何况谁让你迟到的?” 上官锋闻言顿时悲愤地捂着被捶肿的脸,一手指着太子告状:“那系二层不想来马,二层都是被太几打的。” 皇帝听闻太子打了大皇子,心道太子终于争气了。 如果不是他不好打大皇子,就凭着大皇子生出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他都想打大皇子一顿。 曲欣悦终于知道上官濂和哪个拦路疯狗打架了,她冷哼一声,道。 “想要迎娶本姑娘,自然要打得过本姑娘才行。” 说罢,她伸出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猛地一掌拍在一旁的假山上。 掌起,假山石突然发出咔咔的龟裂声,突然,龟裂的缝隙越来越大,轰隆一声假山支离破碎,散落一地碎石。 在场众人惊骇的张大嘴。 刚才还想娶曲欣悦的高门公子们,纷纷心惊,后怕不已,忍不住生出庆幸之感。 还好,还好,皇帝没将这么厉害的姑娘指给他。 这要是娶回家,岂不是要当祖宗一样供着? 就连偷腥都不敢了吧?怕不是要被一掌打成残废? 皇帝也同情的看了眼太子。 却发现太子正用一双宠溺温柔的眼,欣赏的看着曲欣悦。 皇帝:…… 他干咳一声,看向还想开口说什么的大皇子,赶紧道。 “行了,你看你一身伤,话都说不清楚,父皇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来人啊,将大皇子带下治伤,等大皇子治好伤,朕再听大皇子说的是什么。” 两个极其有眼力见的侍卫,迅速来到大皇子身边,架起大皇子就朝太医署跑。 丝毫不给大皇子再说话的机会。 被扛着跑的大皇子无能狂怒:……互皇偏心,好气! 上官濂拿出帕子,托着曲欣悦的手,轻轻帮曲欣悦擦拭手上的灰尘,嗓音温润。 “这细皮嫩肉的,小心砸疼手,为那种人不值得。” 曲欣悦笑弯眉眼,十分飒爽傲娇的开口:“没关系,也不太疼。” 上官濂撩起眼睫看了曲欣悦一眼,继而重新低头认真帮曲欣悦擦手时,嗓音低低的传来。 “可是孤心疼。” 曲欣悦怔了一会,倏然反应过来,上官濂说他心疼的意思。 她浓密的长睫微颤, 一抹红晕浮现在她脸上。 这是上官濂真正意义上,跟她说的第一句情话吧?是吧? 上官濂看着曲欣悦偷偷勾起的唇,脸上也露出愉悦的浅笑,低声问。 “如果悦儿觉得十天后大婚仓促的话,孤去跟父皇说。” 曲欣悦羞恼的看了上官濂一眼,这话要她怎么答? 说愿意十天后出嫁?岂不是让人觉得她十分恨嫁? 上官濂松开帮曲欣悦擦干净的手,留恋指尖柔软温度的他攥起了拳。 脉脉含情的眼看向低垂着眉眼,脸上遍布红霞的曲欣悦,笑着轻声开口,语气微微有些霸道。 “既然悦儿不说话,那孤就当悦儿应下十天后大婚的事了。” 他轻笑:“悦儿放心,虽然时间仓促,但孤一定会尽孤所能,给悦儿一个盛大的婚礼。” 众人惊愕的看着,正挨近曲大小姐,一脸温柔低声与曲大小姐说话的太子殿下,总觉得这一幕实在太魔幻…… 是谁传太子殿下不近女色的?赶紧粗来以死谢罪! 皇帝则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上官濂和曲欣悦,觉得怎么看怎么配。 并且已经在脑子里想象两人孩子的模样,打算回去就翻书开始给孙子起名字。 …… 九天后,从东宫通往曲府的路上,已经铺上藩国进贡的红毯,沿途树上坠满同心结和彩带。 第10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 42 整个京都因为太子将要大婚,空前的喜庆起来。 跟随太子的官员们自从知道婚讯以来,日日喜极而泣。 原本以为太子已经断袖,一等太子失势,属于太子派系的他们,不久之后肯定会受到别的势力大清洗。 哪知太子竟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太子一系的官员们,纷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前所未有的众志成城,要将这场盛大的婚事办好。 还没到娶亲的前三天,请来最好的几个戏班子,开放戏园子,让百姓免费进去听戏。 孩子们每天都能在他们家族经营的茶坊里,领几块糖块。 东西南北城皆包下几个食肆做流水席,百姓们不需随礼,便可以拖家带口去吃。 受惠的百姓们,自觉打扫街道,回家后自觉翻出过年时才舍得用的红纸,描上囍字,贴在门前。 逢人说话第一句不再是你吃了吗? 而是,你今天祝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吗? 总之,整个京城喜气洋洋,就连孩子也用清澈又愚蠢的眼睛看着爹娘,一脸幸福的问,太子和太子妃能不能天天成亲啊? 曲府也张灯结彩起来,府内伺候的人,均是战场上战死兵将的亲人。 在曲府他们过得十分好,说是做下人,但从没签卖身契,还不如说是曲府在想办法供养他们。 管家和很多老嬷嬷们,都是看着曲欣悦长大的,现在陡然知道大小姐要出嫁了。 虽然心底多有不舍,但依旧尽心的装点起曲府,和整理陪嫁的嫁妆。 曲家练武场内,站着一排排,奔袭了几天赶到京都的曲家军精锐们。 一个个全都是一米八大高个的精神小伙。 他们为了给大小姐送嫁,可是从二十万人的队伍里,一级级选拔上来。 但凡武功不高一点,或者长得不好看的,都没资格参加选拔。 大统领站在精神小伙们面前训话。 “今晚一定要绷紧你们的皮,千万不要让太子见到大小姐,你们可能办到?” 精神小伙们个个咬牙切齿,面部狰狞,齐声喊:“办得到!” 他们心底憋着一口气,实在是太子这几天为了见他们的大小姐,几乎将无耻写在脸上了。 不过前几天看在太子爱他们大小姐,爱得要死要活的份上,放水让他们见就见了。 但今晚不行,先人都说婚礼之前见面的话,会冲掉婚后的好运,还有“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的说法,很不吉利。 东宫。 上官濂打开主殿大门。 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 梨花木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规格的红匣子。 匣子内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成套首饰发簪。 酸枝木衣柜内,已经挂上各种款式的衣裙。 红木麒麟罗汉床上所用的被褥,枕头,皆是他精心张罗…… 打量完整个屋子,上官濂想到明日这个屋内,便能住进女主人,心微微胀满。 他本来想今晚可以忍住不去见曲欣悦了,但一想起曲欣悦,又控制不住往外走的双腿。 等在外面,没有资格进新房的阿格看到太子出来,正想迎上去,却发现太子竟朝宫外走去。 阿格顿时头皮发麻。 他急忙跟上去,头大的提醒。 “主子,您忘了今天是不能去见未来太子妃的吧?” 上官濂叹息点头:“孤就是去曲府远远看着。” 阿格:……您前几天也是这么说的。 最后受苦的还是他和护卫们! 自从太子殿下春心荡漾后,越来越不是人了。 太子殿下竟然叫他和护卫们,先拦住曲家精锐们,让他去见未来太子妃。 尽管曲家精锐们放水,但包括他在内所有护卫们,哪一天不是鼻青脸肿的? 好不可怜…… 上官濂受不住阿格小白菜地里黄的眼神,保证道:“这次孤保证,绝对不见未来太子妃好吧?” 对这话,阿格抱着一百个不相信,每次太子说得好好的,一看到未来太子妃,脑子就丢了。 曲府。 正在训话的曲家精锐们,看了眼刚悄悄踏入曲府范围内的太子,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太子见曲家军的精锐们朝他围过来,揉了揉眉心。 想要见一见娘子怎么这么难? 他对身边的阿格和护卫们道:“去吧,帮孤挡住他们半个时辰。” 阿格一脸震惊:“主子,刚出东宫时,您可是答应过不见未来太子妃的啊!” 上官濂毫无愧疚感的点头:“是啊,孤今日没准备见未来太子妃啊,孤本就打算隔着窗和未来太子妃说说话而已。” 看到阿格悲愤的糙汉脸,上官濂语重心长的开口。 “阿格,你想想,你平日里去哪找这么精锐的对手对战?而且还保证不会打死你们的这种?” “曲家军能威震天下,他们武艺高强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配合好,他们的合杀阵,最让人佩服,这可是你们很好的学习机会啊,加油!” 说罢,上官濂丢下一脸恍然大悟,好似打了鸡血一样的阿格和护卫们,朝曲欣悦所在的小院走去。 上官濂来到窗外,隔着窗户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 屋内的曲欣悦正红着脸,将嬷嬷们拿给学习的嫁妆图(自行脑补)压在箱底。 箱底还有一套厌胜瓷器(不知道的宝子们可以自行度娘,你懂的^_^\") 刚偷偷摸摸藏好,突然听到窗外的叩窗声,顿时吓了一大跳。 “悦儿,是孤。” 听到熟悉的清润声,曲欣悦想到压在箱底的东西,脸再次热起来。 “啊?殿下你怎么来了。”她回答得不自觉有些喉咙发干。 手忙脚乱将箱子锁死,才快步走到窗后。 上官濂看到窗上心上人的剪影,桃花眼底温柔似水。 他低喃:“不要开窗,今日咱们不能见面,不过孤想悦儿了,即使见不到悦儿,也想听听悦儿的声音。” 曲欣悦眼底溢出笑意,看着窗外上官濂的影子,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还是好奇的问:“曲家军的精锐兄弟们,怎么会放殿下过来的?” 今晚大统领训话的声音,她隔着老远都听到了。 上官濂脸上露出郝然之色,如实将他怎么套路阿格和护卫们的经过说了一遍。 曲欣悦听完后忍不住捂着嘴噗呲一声,笑得前俯后仰。 等曲欣悦的笑声停下来,上官濂才隔着窗郑重且缓慢的开口。 “娘子,我会好好待你的,只愿与你一生一世共白头,只有咱们俩,没有别人。” 曲欣悦听到上官濂喊她娘子,顿时又羞又恼,但听到上官濂发自内腑赤城的话,又忍不住心跳急速。 她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此刻才有小女儿的娇态,小声斥道:“谁是你娘子?咱们还没成亲呢!” 上官濂呵的一笑,低语:“今天不能喊,那明晚孤在洞房时喊可好?” 曲欣悦被上官濂的话调戏得面红耳赤,没好气的赶人。 “殿下再不回去歇息,明日可别接亲时误了时辰,到时候悦儿可就不上花轿了。” 上官濂忍笑不禁,安抚道。 “放心,孤误了什么,都不误了接亲的时辰,如果不是遵守规矩,孤都想今晚带着接亲队伍睡在曲府大门外了。” 不过上官濂终究是怕占用曲欣悦太多休息的时间,明日会累着,他压下不舍的心思,一本正经嘱咐。 “孤回去了,悦儿别跟孤道别,今天道别不吉利,说了会再婚的。” 曲欣悦捂着嘴乐不可支。 上官濂以前可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 但这个婚礼从头到尾,上官濂不知从哪听来的各种奇奇怪怪规矩,并一条条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执行着。 她伸出纤纤玉指,手指隔着窗户描绘着上官濂俊朗的面部轮廓,心软软地轻应道:“好,不道别。” 上官濂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着窗上的剪影,还是带着鼻青脸肿愈发严重的阿格等人,离开了曲府。 曲欣悦正吹灭烛火准备就寝,突然,窗棂处传来声响。 她惊讶起床问:“殿下不是回去了吗?” 话音落,一个身材高大,肤色成古铜色的青年男子从窗外翻了进来。 来人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深邃的眼睛看着曲欣悦,沉声道:“悦儿,你不能嫁给太子!” 第10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3 曲欣悦愣了一下,迟疑的问:“曲战哥?” “是我。” 曲战深吸一口气,走向曲欣悦。 他身形高大,向曲欣悦走去时,曲欣悦莫名有种压迫感。 加上四周的黑暗令曲欣悦有些不自在,她摸出火折子,将近前蜡烛点亮的同时迅速套上外裳。 房间亮堂起来。 曲战看到曲欣悦穿戴整齐避嫌的模样,心头微涩。 匆匆压下心底纷乱的思绪,走近曲欣悦,叹息一声,劝道。 “南诏国大乱将至,悦儿跟哥离开南诏国吧。” 曲欣悦疑惑的看着曲战的眼,沉声问:“曲战哥收到什么消息了?为何会说南诏国将要大乱?” 曲战眼神微闪,避而不答,哄道:“此事说来话长,悦儿跟哥离开后,哥自然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悦儿可好?” 曲欣悦摇头,依旧执拗的看着曲战,非等曲战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曲战对上曲欣悦清澈的眸,双唇翕动,最终还是妥协的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曲欣悦。 “这枚玉佩是曲大将军没出事前给我的,他托我照顾你,娶你为妻,一辈子护着你,所以。” 他定定看着曲欣悦,眼神深邃:“悦儿,从父母之命上来议,你我身上是有婚约的。” 曲欣悦震惊的看着曲战手中,父亲的贴身玉佩。 抬眸时,骤然对上曲战深情的眼,心头剧烈一跳,陡然生出一种荒唐感。 她怔怔开口:“可是我一直将你当哥哥啊。” 曲战深吸一口气,纠正道:“悦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曲欣悦蹙眉:“可是你打小便来到曲家,我已经叫了你十几年哥哥,这种兄妹情已经深入骨髓,血液中,你就是哥哥啊。” 曲战的脸陡然一白,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多了些痛楚,颇有点破釜沉舟的问。 “真的不跟我走吗?” 曲欣悦坚定的摇头:“抱歉,我已经喜欢上上官濂了,而且曲家军不能丢下。” 曲战眸色渐深,手突然呈刀,出其不意砍向曲欣悦的后颈。 曲欣悦察觉到后颈上的袭击,怔了一下,身子骤然软倒下来。 曲战看到暂时晕厥过去的曲欣悦,松了一口气,双手接住曲欣悦,抱歉道。 “对不起,我都是为了你好,以后就算你怪我,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罢,他想打横抱起曲欣悦离开,突然,感到身前凌厉的掌风袭来。 他骇然不断急退,但已经迟了。 曲欣悦白皙的手掌猛的拍在他胸前。 曲战躲闪之时,胸前挂着的绳链,忽然被凌厉的掌风割裂,掉在地上。 曲战捂着翻涌的胸口,震惊地看向正缓缓收势的曲欣悦,问:“你装晕?” 曲欣悦眼神复杂的看着曲战,抿了抿唇:“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曲战还想再劝,曲欣悦已开口。 “你是打不过我的。” 曲战见曲欣悦心意已定,知道就算偷袭,今晚也带不走曲欣悦后,沉默的看了曲欣悦一眼,翻窗出屋。 但还没出曲府,便被大统领拦住去路。 曲战看到大统领后,神色倏然紧绷起来。 他虽然被曲大将军收养,但是并没有记入族谱,虽然有时候曲家军听他的,那也不过看在悦儿的吩咐上。 如果他与悦儿起冲突,无论以前他为曲家军做过什么,曲家军都只会站在悦儿那边。 “放他走吧。”曲欣悦打开门,婉转的声音传来。 大统领深深的看了眼曲战,给旁边退开一步,让出出府的路。 等曲战离开后,大统领来到曲欣悦面前请罪。 “请大小姐责罚,如此严密的防护下,竟还让曲战公子闯了进来,扰了大小姐。” 曲欣悦摆摆手:“这不怪你们,曲战住在府中多年,对曲府布局十分熟悉,能逃过你们的视线很正常。” 顿了顿,她继续道:“这两年他帮曲家赚了不少军费,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自己接手吧,让账房尽快将账本给我送过来。” 大统领一直担心大小姐不愿接手曲家军,现在见他家大小姐主动准备全面接管曲家军了,哪里不愿意? 如果不是他不懂经商和账本,他能一晚上不睡给他家大小姐整理出来。 “好嘞,大小姐,属下这就去将事情安排下去,您早点歇息吧,明日可是您的大日子呢,天不亮喜娘就会上门了。” 曲欣悦点点头,目送大统领离开后,才进门将门从里面重新栓上。 当她走向雕花床时,穿着软底布鞋的她突然踩到一个硌脚之物。 她抬脚一看,发现是刚才从曲战胸前,被掌风割下来的绳链。 这条绳链是用五彩色线编织而成,绳间串了不少宝石。 吊坠是一个牙白的弯月形状坠饰,应该某种兽骨所制。 她蹙了蹙眉,觉得这条绳链真是漂亮,不知道曲战是从哪里买的绳链。 并且贴身戴着,如果不是被掌气所割,她都不知道曲战有这么一条奇怪的绳链…… …… 曲战出了曲府,在夜色中奔跑,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城外。 城外等候已久的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看到曲战后,迅速迎上来。 见到曲战只有一人出城,并且脸色泛白,嘴角有血迹,两人哪还不明白事情进展不顺利。 “呼延闻小王子,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延期回去,已经给了其他王子把柄,他们正不断在大王面前进谗言呢。” 曲战抿唇点头,回头看了眼陷入黑夜中的京都,目光遥遥望着曲府的方向,想到她明日就要成亲了,曲战人忍不住攥紧了拳。 他压下闷疼的胸口上,掩下眼底的痛楚,沉声开口:“走,回王庭。” …… 夜色深沉,大皇子在府中见谋士。 明日曲欣悦就要与太子成亲了,他什么也不阻止怎么可能? 他对谋士道:“本宫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谋士们面面相觑,无不为大皇子的大胆而感到心惊! 大皇子这两天让他们备齐迎亲花轿,准备明日先太子一步到曲府,将新娘子送上前往大皇子府的花轿。 并邀请了当朝诸多大臣,打算先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毕竟迎亲队伍都差不多,只要曲欣悦先被迎出来,蒙着盖头谁知道和谁拜堂呢? 只是大皇子这么疯狂,皇后知道吗? 等事情被揭穿之时,大皇子想过怎么收场吗? 上官锋不喜谋士们畏首畏尾的模样,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女人只要被谁要了身子,她就会对要了她身子的人动心。” “本官明日会第一时间要了曲大小姐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饭!” 只要曲欣悦是他的人了,曲家军还不是任由他捏在手里? 到时候还怕收不了场? 第10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4 灰蒙蒙的天在天边破出一道红霞。 曲府的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门外给曲欣悦绞面的喜娘已到府上。 喜娘生得一张白净的银盘脸,年约四十的妇人。 她提着包裹,进府后似乎十分紧张,怀中紧紧抱着包裹。 伺候曲欣悦的大丫鬟琼枝看到喜娘苍白的脸,笑着亲自迎上去。 “喜娘不必紧张,我家小姐最是和善不过,等会你给小姐好好开面,事后必定会赏予你个大红封。” 喜娘嘴角扯出笑,低垂着头跟在琼枝身后。 屋内,曲欣悦坐在梳妆台上,等着喜娘来开面。 开面礼是用纱线绞在一起,在新娘的脸上来回滚动,去除脸上细小汗毛。 寓意着新娘将以崭新的面貌嫁到婆家,开始新的人生。 开面虽然疼,但刚开面的女子会脸色红润白皙,细汗毛全无,比平日里要美上几分。 喜娘进屋后依规矩先给贵人磕头,才将带来的包裹放在梳妆台上。 准备取出绞面用的工具,近看新娘脸上却是肌肤莹白娇嫩,竟然一丝毛孔都没有?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长相美得毫无瑕疵的新嫁娘,一时间有些怔住,复又慌忙低下头,不敢与曲欣悦对视。 曲欣悦清澈的眸光闪了闪。 这个喜娘很不对劲。 挑选喜娘极为讲究,她不相信以府中嬷嬷们对她的疼爱程度,会随意找个喜娘来糊弄她。 能当上喜娘的人,都是命道好的女人。 不仅配偶、儿女、兄弟姐妹俱全,通常还有公婆子孙,四世同堂。 人们认为有这样的喜娘,婚姻必定幸福美满、吉祥如意。 可应该命道好的妇人,现在眉宇间竟有丝许愁苦和惶惶不安。 曲欣悦身子后仰,背靠着椅背,双手环胸,看向喜娘,开口:“ 喜娘,你很不对劲。” 喜娘闻言顿时吓得冷汗涔涔,垂在大腿两侧的手微颤。 曲欣悦不过是诈一诈她。 一看喜娘如此反应,好看的岱山眉顿时挑了起来。 一旁的琼枝察觉出喜娘不对劲,顿时也不淡定了。 她厉眼瞪向喜娘,喝问:“你到底是谁?怎么冒充喜娘的?到底有何目的?还不从实招来!” 喜娘一辈子顺遂,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本就心虚。 现在被曲欣悦身上的气势所慑,外加琼枝的喝问,顿时绷不住了,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她慌乱得双手掩面呜咽出声,彷徨又无助。 “求未来太子妃救救民妇的孙子吧,他他被大皇子的人带走了。” 曲欣悦微蹙眉,怎么哪都有大皇子这个狗东西的事。 “狗,咳,大皇子让人带走你孙子, 是想让你做什么吗?” 她一请喜娘,喜娘的孙子就出事,这事怎么想都是狗东西冲她来的。 而喜娘不过是被她连累而已。 曲欣悦缓了语气,承诺:“你与我好好说说,大皇子命令让你做什么吧?” 琼枝也在一旁催促:“喜娘你好好回话,大小姐厉害着呢,一定会给做主的。” 喜娘自从孙子被大皇子派来的人强行抱走后,就一直处于惶惶不安当中。 她见曲欣悦面善,而且听琼枝说大小姐厉害着呢,心终于动摇了。 喜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大皇子要她办的事娓娓道来…… “什么?大皇子要先太子一步,接大小姐去大皇子府拜堂?”琼枝双眼瞪大,一脸震惊。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包天,厚颜无耻之人?! 喜娘哭丧着脸:“大皇子的人说假如民妇这事办不好,就杀了民妇的孙子!” 曲欣悦反感的拧了拧眉。 琼枝则嫉恶如仇的呸了一口,咬牙切齿评价:“禽兽!” 曲欣悦看了琼枝一眼,让琼枝将喜娘带下去休息,喊大统领进来。 不一会,大统领进来,问:“大小姐您找属下?” 曲欣悦淡淡的嗯了一声,冷声吩咐道:“大统领现在去给我办一件事。” 大统领正奇怪为何这大喜的日子,大小姐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 正好奇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胆敢惹恼大小姐时,突然听到大小姐说大皇子想搞的事情。 大统领顿时怒了! 什么?大皇子这是茅房里打灯笼——(照屎)找死呢! 竟想出这种歪门邪道办法,来祸害他家大小姐? “大小姐您说吧,要怎么弄大皇子,要不晚上属下带兄弟们去大皇子府,一把火把大皇子点了?” 曲欣悦嘴角抽抽,虽然这是个好办法,但她不想曲家军背上叛军的罪名。 为了那么个烂到泥里的狗东西,赔上曲家军的名声不值得。 她压低嗓音道:“劳烦大统领去最下等的青楼,花银子赎出一个与我身形差不多的烟花女子。” “当然要她愿意的,给足她银子,然后悄悄带回来,让她从咱们府出嫁。” 大统领:……突然觉得大皇子有点惨! 刚才不是说大皇子为了将先太子一步娶亲,可是请了不少肱骨大臣做见证的。 也不知道等到大皇子知道被耍了一道,会不会疯? 不过到时候大皇子疯不疯他不知道,他现在要乐疯了! “行,属下现在就去办。”大统领摩拳擦掌,脸上露出阴险邪恶的笑。 曲欣悦喊住迫不及待要去办事的大统领:“你安排人去东宫通知太子,让太子那边也配合一下。” 大统领会意,顶着一张坏笑的脸,喊了几个精神小伙,速度蹿出曲府。 一个精神小伙去跟太子通通气,大统领则领着人游走在一个个下等窑子里,物色人选。 还别说,他们运气不错,在一个窑子里寻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烟花女子。 身段与曲欣悦差不多。 只是那张脸不知为何长了不少疹子,又护理不当,已经有不少溃烂之处。 大统领直接翻到此人床前,并且没有收敛动作。 动静惊醒了床上的女人,还没等对方尖叫,大统领已经甩了一千两银票在烟花女子手里。 女人十分聪明,马上压下心底的害怕,小心翼翼的问:“各位大人这是要让小女子做什么?” 大统领见女人有此反应,觉得这人可真是个人才,会审时度势啊! 他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 于是,大统领缓缓开口:“现在有一场泼天富贵在你面前,但也有很大的风险,你可愿意……” 话没说完,烟花女子已抢答,生怕晚一点,大统领会反悔一样。 她道:“这世间做什么事没有风险呢?就算小女子天天迎客,也有可能遇到性情暴虐的客人,前不久还有姐妹被活活掐死呢。” 第10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5 曲欣悦看到大统领带回来的烟花女子时,曲府外已锣鼓喧天,炮竹声声。 她问烟花女子:“你真的做好决定了?不后悔?” 烟花女子一脸坚定和向往。 “媚心谢曲大小姐成全,小女子已身患花柳,外面没有人能治这种病,如果大皇子也有种病的话,小女子便有救了。” 曲欣悦:……知道媚心打这个主意后,竟然有种无言以对,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感觉? 她挥手让琼枝带媚心下去打扮。 好在当初让人绣嫁衣时,以备不时之需让人多绣了一套。 现在给媚心用正好! 等媚心被带下去了,大统领笑着与曲欣悦道:“大小姐不必心怀愧疚,这是媚心的选择。” 顿了顿,他啧啧摇头:“这姑娘厉害着呢,还特地问了属下,成亲礼时见证的大人可多?属下看她是想坐实大皇子妃的名分。” “而且真的正儿八经拜堂,有了大皇子妃的身份,大皇子就算恨不得她死,也不好马上对她下手。” 曲欣悦点点头,暗忖:先求得一线生机,以后不一定真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也是一条生存之道。 只是媚心这种拿命赌天的做法,她学不来,她还是习惯万事掌控在手里。 两人正说着话,老管家兴匆匆小跑进来,压低嗓音:“大小姐,大小姐,门外接亲的队伍开始催了。” 曲欣悦看着老管家一脸催促着,赶紧将假新娘给大皇子送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嘴角抽了抽。 她放话道:“行了,你们去看着媚心吧,要是打扮好了,就给她送过去,还有,喜娘的孙子找回来了没有?” 大统领脸上露出笑意:“有消息了。” 得到确切消息,曲欣悦终于放了心。 不一会外面迎亲的氛围热闹起来,炮竹声阵阵。 琼枝掀帘进屋,笑着与曲欣悦开口。 “人已经给送花轿上了,出门前,媚心由喜娘搀扶着,在院外给您磕了个头,也算是个有心的。” “府外曲家军的兄弟们,个个表现出想跟着去送嫁的模样,吓得大皇子的人拼命拦着,他们正比赛表演谁更生气呢。” 曲欣悦闻言忍俊不禁,这一个个都是活宝。 …… 媚心一上花轿,突然被一双男人的大手抱住。 她小小的惊呼一声,想到将她从窑子里赎出来的人,曾跟她透过的底。 知道大皇子应该会迫不及待生米煮成熟饭时,她便想到,那大皇子应该会在花轿中行事。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她也不是好人。 像他们这一类人,什么规矩礼法,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媚心顺从的迎上去,小手在上官锋身上乱摸。 腰肢轻摆,很快就勾得上官锋呼吸变重。 上官锋惊讶对方的热情,心中暗喜,想扯下盖头又怕早早暴露他不是太子后会坏事。 他干脆任由盖头盖着,一手猴急的掀起媚心的裙子。 彼时新嫁娘出嫁当天,穿的裤子都是开裆裤。 就是怕新人不懂,找不到门。 媚心的裙子一掀,上官锋眼睛马上直了。 他双眸一下子红了起来,呼吸粗重,火急火燎。 提枪就上…… 一路畅通无阻? 上官锋愣住了。 他定定看着身下,容貌皆被红盖头遮掩住的人,心底萦绕起一股滔天怒意! 没想啊,没想到,曲家大小姐看着冷艳高傲,却是个贱胚子,竟在婚前与太子暗通款曲! 他有种被背叛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只能红着眼狠命的要了起来。 媚心有些吃不住,哼哼唧唧起来,不过还不忘捏着嗓音告诉上官锋。 “我昨晚偶感风寒,嗓子有些不舒服,你千万别弄掉红头盖,没拜堂前摘下来不吉利。” 媚心出身窑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皆精,在她的配合下,上官锋甚至有点食髓知味起来。 他本就不想在事成前揭开盖头,自然同意媚心的要求。 …… 曲府外朱雀大街,上官濂一身红袍,高坐在马背上,形象芝兰玉树,俊朗非凡。 他的身后是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 庄重又热闹。 阿格负责给上官濂牵马,看到迎面走来的迎亲队伍还喜气洋洋地和对方打招呼。 上官锋的迎亲队伍,个个心底有鬼,特别是花轿里头,现在战况正激烈着呢。 轿身不断晃动,晃得厉害,八个抬轿的高大轿夫都快扛不住了。 上官锋的迎亲队员们对上阿格和善的笑意,只能勉强强挤出尴尬又僵硬到不自然的笑。 有人小声在上官锋的轿子外禀报。 “遇到另一支迎亲队伍了。” 正在办事的上官锋一下子猜到,肯定与太子的迎亲队伍迎面遇上了。 莫名的,他有种变态的兴奋和优越感。 他心中暗道:太子恐怕还不知道,此时他心爱的女人,正在他身下娇承婉转吧? 他甚至更加卖力起来,让破碎的声音传到花轿外。 两个花轿交错,阿格也听到了低低的靡靡之音。 连姑娘小手都没拉过的阿格,顿时闹个大红脸。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上官濂眸色微深,如果不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他一定将上官锋这恶心的玩意儿,再暴揍一顿不可! 等两个迎亲队伍交错开,渐行渐远时,阿格终于回过神来。 他虎目圆睁,一拍大腿,哎呀一声,慌乱的看向上官濂,焦灼道。 “不对,主子!不对啊!刚才那个迎亲队伍出来的巷子,只有曲家一家!那他们接的是哪门子亲?” 上官濂早已收到曲欣悦让人带给他的消息,十分淡定的嗯了一声,开口。 “刚才那支迎亲队伍,正是从曲家接的新嫁娘。” 阿格一听,这还得了? 抄家伙啊! 上官濂看着阿格火烧眉头的憨样,叹了口气。 以阿格这脑子,将来是娶不到媳妇的吧? 得砸手里了…… 他手中马鞭没用力的戳了阿格一下,小声斥道。 “别人不了解你家太子妃,你和她相识那么久,还不了解她?她是那么容易被人拿捏住的人吗?” 阿格一想确实如此,他家太子妃当初就是女扮男装,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的。 就他这种脑子,在太子妃面前,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看到主子一点都不着急,想必一切早已安排好了。 想明白后,阿格顿时憨憨的挠头,嘿嘿傻笑两下,试图描补刚才他的愚蠢反应。 可这模样,反倒越看越觉得阿格浑身冒着傻气…… 上官濂失笑,用马鞭怼了怼阿格,小声将曲欣悦的计划说了一遍。 阿格憨憨的脸上立刻呆住,恨不得马上在脸上大写一个服字。 继而想到等大皇子知道真相时,可能会气到吐血的画面,又忍不住嘎嘎嘎直乐。 上官濂敲敲阿格,提醒道。 “行了,别笑露馅了,你家太子妃这事做得还有点漏洞,孤现在让你带人去办点事,记住,一定要将戏演好知道不?” 第105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6 阿格听完太子吩咐他的话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听到太子干咳一声提醒,赶紧将脸上笑容收了收。 只是硬生生憋着笑,五官看起来格外狰狞凶狠。 上官濂意外的满意,拍拍阿格的肩,鼓励道:“继续保持,就这神情一骗一个准。” 说罢,便赶阿格带着人办事去了,他则继续骑马前往曲府。 在上官濂心底,现在什么事都不及他迎娶曲欣悦重要。 …… 曲府门前,炮竹声不断,红色的炮竹纸铺满迎亲路,大红灯笼开路。 随行的宫嬷嬷不时将篮子里的糖块抛向看热闹的人群,沿途百姓们恭维声不断。 上官濂在曲府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一撩喜袍,拾级而上,想到马上能抱得心爱的人回去,眼底已溢出温柔笑意。 等他领着心腹进门,曲府大门关上,该怎么为难姑爷,曲府众人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拦路的曲家军精英们组成一个个人墙,放言道:“想要娶走我们的大小姐,得打得赢我们,才放人过去。” “对,打不赢殿下就打道回府吧,哈哈哈。” 上官濂早有准备,和曲家军精锐打? 那不可能的。 事实证明他前几天晚上每次带来的护卫踩点,摸对方武力等级,但没有一次能打得过这些精锐们。 所以傻子才会跟曲家军的精锐们打…… 他从袖兜里掏了掏。 在曲家军精锐们以为太子会掏出兵器来与他们对战时,只见太子摸出一沓厚厚的银票。 并很大方的每人塞上十几张。 精锐们一看,好家伙,未来姑爷可真大方! 每张银票都是百两面值。 拿人手短,一众精锐们突然很戏精的纷纷倒地。 上官濂看着让出来的路,郑重的抱拳朝精锐们一揖,这才走向下一关卡。 下一关是琼枝带着曲府的丫鬟们拦路。 上官濂礼多人不怪,先谦虚的作个揖,劝道。 “各位姐姐,你们今日放孤进去迎娶你们大小姐,那只是放孤过去这么简单的事吗?不是。” “只要孤将太子妃娶回去,以后你们离宫中女官的位置还远吗?” 琼枝闻言眼睛一亮,突然间阻拦太子的心思顿时没了。 当女官诶,不仅有正经俸禄,有品级,而且还能一直陪着大小姐! 琼枝等人顿时笑嘻嘻的给上官濂屈膝一礼,心甘情愿让开路。 直到走到曲欣悦的闺房前,上官濂一行人再次被拦住。 这一次拦住上官濂的是曲府老人们。 有人舍不得大小姐出嫁,已经哭红了眼。 有的担心大小姐嫁出去后,以后会受委屈,更是担忧不已。 上官濂知道这群老人家的身份,虽是下人,但曲欣悦一直敬重他们。 他也不含糊,认真的行礼,承诺道。 “孤知诸位不放心将悦儿交给孤,毕竟孤出身在皇家,孤只能承诺的是,娇玫万千,孤独摘一枝怜。” 老管家和嬷嬷们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对太子的话,还是有所怀疑。 但太子能说出娇玫万千,独摘一枝怜这话,说明也算有诚意了。 如果将来太子真的负了大小姐,他们就算拼了老命不要,也要让太子知道他们这把老骨头的厉害。 老管家等人默默让开路,上官濂认真的给老人家们做了个揖才抬脚迈入屋内。 屋内,身着大红,用金线编织出的凤凰图案嫁衣曲欣悦,耀目生辉。 她盖着盖头,正端端正正坐在床边,是上官濂难得见到的安静乖巧。 上官濂脚步一顿,心一下就塌陷了一半。 他缓缓走到曲欣悦面前,哑了嗓音:“悦儿,孤来娶你了。” 盖头下曲欣悦晕染了口脂的红唇勾了勾,小声的嗯了一声。 下一瞬,她突然被上官濂打横抱起,好像捧着此生最珍贵的至宝走出屋。 府外的花轿已经进了院,上官濂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生动笑意,将曲欣悦小心放进花轿中。 放下轿帘后,还不等新喜娘开口,他已意气风发的喊一声:“起轿,迎太子妃回东宫!” 众人闻言脸上皆露出善意的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急切的,不稳重的太子殿下。 曲府众人看到太子看向大小姐时,眼底流露的深情,微微安了心。 鼓乐和炮竹再次响起,花轿稳稳的由轿夫们抬出府。 轿子出府时,清风拂过京都,满城树枝上系着的红绸随风舞动,花瓣纷纷飞扬。 好像都在祝福这一对新人。 曲家军的精锐们随行花轿两侧,身上黑色的盔甲,擦得铮亮,肃穆又庄严。 街道两旁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踮脚探头接脑去观望这场百年难得的盛世婚礼。 …… 自从上官锋与上官濂的迎亲队伍错开,分道扬镳后,上官锋便让人盯着曲府。 他想看看等太子接不到新嫁娘时,会气成什么样。 最主要的是,他要保证,在他和曲欣悦拜堂前,太子不能出现在大皇子府,阻止他的婚礼! 早已依照上官濂安排,找到大皇子探子,并出现在探子附近的阿格和一众护卫们。 在收到太子已迎到太子妃,正在出曲府的消息时。 他们立刻匆匆路过探子身边演上了。 “哎,你说曲大小姐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是啊,太子殿下让我们去哪里找?” “希望能快点找到吧,太子殿下装作已经接到曲大小姐,就是怕误了时辰,但要是时辰过了,观礼的人还未见到新嫁娘,那可如何是好?” “咦,你说曲大小姐会不会在大皇子府?毕竟大皇子对曲大小姐可是贼心未死!而且刚才那个花轿很可疑啊……” 阿格眼角的余光看到大皇子的探子们,听了他们的话后神色大变,火急火燎朝大皇子府跑去后。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护卫,无声笑道:“成了。” 众人忍着笑,赶紧往东宫赶,别回去晚了,错过观礼啊。 …… 大皇子的探子们追上大皇子的迎亲队伍后,马上将听到的消息告知大皇子。 上官锋一听太子的人怀疑是他将曲欣悦带走了,哪里还敢耽搁。 顿时焦急的对轿夫们下令:“加快速度。”他要赶紧将拜堂礼行完才行! 只要拜完堂,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轿夫们苦不堪言,刚才轿子晃得厉害,感觉不是在抬一对新人,而是在抬两头猪。 现在又要加快速度,如果不是畏于大皇子的权势,他们都想丢下轿子撂挑子不干了! 上官锋是真的急,花轿一到大皇子府前,马上抱起媚心,直接跨过火盆,走到傧相面前下令。 “现在就开始吧。” 傧相和观礼的官员们看到大皇子一刻都不想耽搁的模样,皆愣了愣。 大皇子突然说要娶大皇子妃,婚礼又办得仓促不说,现在连拜堂环节也鬼追一样急。 实在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大皇子没有透露大皇子妃的身份,对外只公布对方是高门贵女。 就很荒唐! 但是对方是大皇子,皇后还支持得很?他们还能怎么样? …… 随着夫妻对拜,礼成的声音落下,大皇子紧张的心缓缓落回原处。 他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开口对在场观礼众人道:“想必各位大人都好奇本宫娶的到底是谁吧?” 上官锋自信又开心一笑,手攥住媚心的红盖头,用力一扯…… 第106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7 在大皇子府观礼的大臣们,已被大皇子妃是谁这事,吊足了胃口。 见大皇子要当众人面揭了盖头,虽觉得不合礼数,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纷纷翘首以待。 只为一睹新鲜出炉的大皇子妃容颜。 并暗暗在心底猜测,到底是哪家贵女? 坠着流苏的红盖头,倏然在大皇子的拉扯下掉落在地,露出一张令众人,包括大皇子在内,都陌生到茫然的脸…… 鸦雀无声…… 大臣们呆呆的看着媚心,脑海里拼命搜罗所知道的高门贵女长相。 但想得脑门子都冒汗了,他们依旧无法找到与眼前脸上长着疹子,五官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大皇子妃契合。 大臣们,特别是追随大皇子的大臣们,纷纷看向大皇子,要求大皇子给他们解释解释。 然而刚才还自信阳光的大皇子, 此刻仿若受到惊吓一般,硬生生往后蹿了一大步。 他死死瞪着不认识的媚心,脸色犹如吃了坨屎般难看。 特别是想到刚才在花轿中,迫不及待与眼前感觉比他大上好几岁的女人酱酱酿酿的画面。 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头皮要炸开了好不好! 他五官狰狞,额头青筋鼓起,脸色黑沉气到了极致,气急败坏的一扯身上的新郎袍服,怒掷在地,吼道:“你是谁啊?” 大臣们懵了。 大皇子欢欢喜喜迎回来的大皇子妃,现在竟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如果这是梦,肯定是大皇子脑子被驴踢了的梦。 媚心虽然有些生怯, 但一想到现在已经一脚跨进了富贵门,再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捏着帕子,抽抽噎噎的看着上官锋,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委屈道。 “夫君,咱们刚刚才在各位大人面前拜堂啊,而且,而且夫君方才在花轿上,与妾身做那事时不是很开心的么……” 一众观礼大臣的心听得都颤了起来,这是他们能听的话吗? 而且,而且,大皇子不仅糊里糊涂娶了个姑娘,还在花轿中就忍不住白日宣淫? 思想顽固的老臣子,已经受不住开始让随从准备给他掐人中。 这时,一个不知哪个府上的随从,看着媚心突然咦了一声,小声嘀咕。 “大皇子娶的大皇子妃竟是……西街春香楼的媚心姑娘!” 他声音自以为很小,但架不住现在全鸦雀无声。 观礼的大臣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什什么? 西街春香楼? 媚心姑娘? 就那个名声臭大街的下等窑子? 所以…… 大皇子娶了个女妓做正妃? 跟随大皇子的老臣已经受不住打击,眼白一翻,当场厥了过去。 随从顿时吓得大叫起来,救人的救人,请郎中的请郎中,回府报信的回府报信。 一时间整个大皇子府乱成了一锅粥。 上官锋也僵在原地,白了脸,脑子里一片混乱,女妓?他竟然千算万算,给自己算来个女妓当正妃? 坐在宾客席上的五皇子,看到上官锋魂都要升天了的倒霉样,心中一阵痛快。 自从上官锋动了共兴会,这手足之情就没了,上官锋过得越惨,他越开心。 他站起身,言语讥讽,火上浇油的对上官锋道。 “大哥这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就不知道大哥娶了这么个有趣的嫂子,可还满意?” 大皇子的脸气成紫棠色,此时若不知道他被曲欣悦和太子联手耍了,他还不如喊猪做爹。 五皇子继续拱火:“大哥,你说你这里凄凄惨惨,人家那边欢欢喜喜拜堂,啧啧啧,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哦,人比人气死人。” 上官锋明知上官誉不断踩在他的神经上,来回蹦跶。 但就是控制不住顺着上官誉的话,去想象太子和曲欣悦的盛大婚礼。 越想越气,气得心肝脾肺肾抽抽,浑身都疼了。 他怒发冲冠,此时什么理智全无,只想狠狠的报复回去,他要去搅黄太子和曲欣悦的婚礼! 上官誉看到上官锋抢过一匹快马,红着眼打马朝太子府的方向奔去时,目光深沉。 相比太子,其实他更不喜欢他这个大哥。 凭什么只比他早出生几年,所有的资源都倾斜到大哥身上? 看到观礼的大臣们全都摇头叹息,他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对身边心腹随从低声道。 “本宫这大哥终于把自己玩废了。” 这话随从不敢应,大皇子就算再废,那也是皇子。 五皇子为随从的谨慎而感到好笑,他嗤了一声,百无聊赖的开口。 “走吧,咱们进宫将本宫那好大哥的事,说与母后听。” …… 从曲府通往东宫这一路上,迎亲嬷嬷们撒出十几筐铜钱和糖块后,终于抵达了东宫。 上官濂翻身下马,傧相等在门前提醒新郎官。 “殿下,您现在要在轿门上轻踢一脚,表示成亲后男不惧内。” 上官濂将要踢到轿门的脚一收,一脸有妻万事足的模样说。 “孤不惧内是不可能的,再说孤也打不过太子妃啊。” 傧相:……脸上露出一言难尽之色。 不过太子殿下都不怕丢脸,他怕什么? 傧相干咳一声,继续下一个环节,提醒道。 “接下来要让太子妃将嫁妆的钥匙递出来,殿下您将钥匙给天看看,如此一来,太子妃进门后必定会多生男孩。” 上官濂桃花眼一亮,虽说他想悦儿给他生一个像悦儿一样漂亮的女儿。 但先有几个哥哥也不错,哥哥能保护妹妹。 上官濂很积极的伸手向曲欣悦讨要钥匙。 曲欣悦虽坐在轿中,但外面的对话却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现在见上官濂跟她讨要钥匙,红晕顿时渲染了整张脸。 她咬着唇娇羞的将钥匙递出去,上官濂眼底溢出笑,认真的将钥匙双手托着高举。 接下来,上官濂掀起轿帘,牵着和曲欣悦跨过火盆、跨马鞍。 预示新人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曲欣悦的视线被盖头遮挡,上官濂一直耐心且细心的引领着曲欣悦往前走。 太子大婚,来观礼的人不少,多是太子这一系的大臣们,还有赶来见证儿子大婚的皇帝。 曲欣悦一身红色嫁衣,嫁衣上用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 走动间,嫁衣上的凤凰竟让人有种飞舞起来的错觉。 她身段姣好,虽然看不到正颜,但那莹莹皓腕,不盈一握的细腰,以及通身气质,都让人打心底赞一声,美人在骨。 穿着一身新衣,高坐在高堂上的皇帝,看着朝他走来的一对新人,脸上满意的笑容从未落下过。 引赞官高喊一声:“跪——” 拜堂礼正式开始。 “新人一拜天地,敬苍天,佳偶天成!” “二拜高堂,谢养育之恩!” “三,夫妻对拜,永结同……” 上官濂和曲欣悦最后一拜还没拜下去,突然一人骑一马,气势汹汹闯进来。 第107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8 太子婚礼上,所有人脸上正姨母笑呢,骤然看到衣衫不整,双目通红,纵马闯进来的大皇子。 所有人震惊得张大嘴。 这大皇子是疯了不成?想砸场子? 上官锋看到曲欣悦一身红得刺眼的嫁衣,与上官濂犹如一对璧人般站在一起时,他是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这个女人不仅拒绝了他,还将一个妓子塞到他身边,狠狠的羞辱了他。 上官濂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上官锋后,见引赞怔住,十分淡定的出声提醒。 “还请引赞大人继续,不可误了吉时。” 引赞恍然回神,赶紧唱念道:“夫妻对拜,永结同心。” 看到新人盈盈对拜后,引赞直接高呼:“礼成——” 上官锋眼睁睁看着上官濂和曲欣悦无视他,继续完成了拜堂礼,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发黑。 他脸色一沉,狠厉的就要开口。 上官濂刚才是怕耽误了他和悦儿的吉时,才不管上官锋。 既然现在已经礼成,悦儿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了,正好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上官锋。 想到十天前上官锋拦他的马车,说那些胡话。 现在一看上官锋这豁出去的架势,就知道若是任由上官锋开口,肯定要说些坏悦儿名声的话。 上官濂先下手为强,直接对周围的护卫道。 “来人啊,大皇子要行刺父皇,将他堵上嘴拿下!” 一直没出声,看到上官锋闯进来后,便让富公公挡住他,想看太子怎么处理的皇帝:……太子可真会无中生有。 还以为能说些,就算不气死太子和曲欣悦,也能让他们颜面扫地的上官锋。 他抱着本宫不好过,也要彻底毁了你们想法,谁知话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当成我刺客捂住了嘴! 上官锋:…… 他气得呜呜呜不断挣扎,却怎么也不能挣开挂在他身上七八个护卫。 上官锋此时脑子里的理智终于清醒了点,他看向高台上的皇帝,含糊不清的求救。 大皇子府上的事,皇帝刚才已经从暗卫那里知道了,此时再看上官锋,皇帝眼底只剩恨铁不成钢。 他闭了闭眼,开口对护卫们道:“大皇子欲行刺朕,来人啊将大皇子带下去,押后再审。” 上官锋吃惊的瞪大眼,没想到父皇竟如此绝情! 他心头涌上无尽的恨意,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 上官锋发誓,今日所有欺他辱他笑他的人,将来他都要狠狠将他们踩在脚下! 众人看到上官锋眼底的阴翳恨意,皆忍不住心头一颤,脚底生寒。 感觉大皇子一瞬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像,大皇子放开了关在心底牢笼中的恶鬼,并与恶鬼融为一体。 …… 上官濂解决完上官锋后,便没再将上官锋放在心上,牵着带着红绣球另一端的曲欣悦朝新房去了。 新房内点着龙凤烛。 雕花床上放着喜气的龙凤被、绣着鸳鸯的被褥等,床褥子上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有代表寓意之物。 跟着新人来到新房的各府品级夫人们,看到新房内一应精致贵重的家具摆件,无不露出羡慕的神色。 以前觉得太子一身怪毛病,都怕突然哪天皇帝将她们的女儿指给太子,会毁了女儿一生。 现在知道太子才是那个真正会疼人的,心底总有点后悔感。 …… 等曲欣悦被引着坐在床边时,喜娘当即笑呵呵的拿来一杆秤递给上官濂,嘴里说着吉祥话。 “南斗六星秤杆上,福禄寿喜聚吉祥,挑盖头,落头红,好一个玉凤配金龙。” 等上官濂用寓意着称心如意的秤杆,挑起曲欣悦的红盖头时,喜娘再次说起吉祥话。 “一挑国色天香,再挑称心如意,三挑吉祥如意。盖头挑三挑,一胎生三小。” 围观的夫人们,心酸后悔的同时,免不了将曲欣悦与她们的女儿做比较。 盖头一被挑起来,夫人们看到眼前的仙姿玉颜,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竟有人打扮过后,美成这副模样! 这一瞬间,所有想要比较的心,顿时像气泡一样,噗的一声破了。 比什么比,这是能比的吗?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竟能美成这样! 夫人们心底悻悻,纷纷同喜娘一起告别,识趣的将新房还给这对新人。 上官濂怔怔看着曲欣悦,他一直知道曲欣悦美,但从未见过如此精心打扮过,美得不真实的曲欣悦。 乌丝佼佼戴着凤冠,娇面红霞,朱唇点绛,娇艳欲滴,想啃。 嫁衣的红衬得她肌肤莹白如最上好的羊脂白玉,令人忍不住向往更多一些。 眼尾不自觉露出的纤纤媚态,勾得他情不自禁走到近前。 等他能嗅到来自曲欣悦身上淡淡的馨香时,上官濂的眼睛渐渐深不见底的幽邃。 他一点点在缩短他与他的太子妃距离,喉结上下滚动。 嗓音突然就暗哑得不像话起来。 曲欣悦被上官濂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 她微微垂眸,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嗓音绷紧:“还没喝合卺酒呢。” 上官濂呵的一声轻笑,低声问:“悦儿确定现在就喝合卺酒?” 曲欣悦不明所以,仔细想了一遍喜娘交代过的事,确实还剩合卺酒没喝。 她点了点头。 上官濂深深看了眼曲欣悦,取下两只杯子。 曲欣悦见上官濂小气巴巴的,两只杯子只斟上一层浅浅的酒。 嗅到四溢酒香的曲欣悦,直接将酒壶拿过来将酒杯斟满。 上官濂笑了笑,任由曲欣悦施为。 倒好酒后,她拍了拍床侧,示意上官濂拿起杯子,与她喝合卺酒。 上官濂别有深意的看着曲欣悦,张嘴想说什么,却见曲欣悦一昂脖子一口喝下。 还意外觉得好喝后咂了咂嘴,丁香小舌从两排贝齿间伸出,留恋地将唇间残留的酒卷走。 上官濂惊讶地看着曲欣悦一滴不剩的酒杯,哑然失笑…… 他也干脆利落的将杯中酒饮下,唇齿间还带有酒香气的他,凑到曲欣悦耳边。 嗓音低哑到性感。 “孤的太子妃,你可知道按规矩,合卺酒会里放助兴的药吗?” 曲欣悦一双瑞凤眼倏然瞪大,结巴又错愕的问。 “殿下、殿下知道怎么怎么不早说?” 上官濂的脸稍微后退一点,桃花眼看着曲欣悦,认真想了想:“因为孤也不想丢下太子妃出去应酬。” 说罢,他突然往前一压,咬住曲欣悦的唇。 曲欣悦感到上官濂的舌头进入她的口腔,咬住她的舌头吮咂着。 刺痛感传来,她不舒服的呻唤起来。 上官濂退开一步,痴迷又歉意的看着她,懊恼道:“抱歉,孤不太会,把你咬疼了。” 他又把嘴唇努向曲欣悦,暗示曲欣悦可以咬他,顿时将曲欣悦气笑了。 她也不会好不好。 曲欣悦想想刚才那个吻,虽然有点莽撞的疼,但滋味却不错。 她慢慢凑向上官濂,轻轻用唇吮吸住对方的唇。 上官濂也慢慢回应起来,渐渐的,他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无师自通一样,手放在曲欣悦后脑上。 不让曲欣悦离开后,咂吮突然变得贪婪和狠劲…… 第108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49 失去主动权的曲欣悦,像被吸走所有的空气后溺水的鱼。 她不安地扭动着,一阵紧过一阵喘着气。 那一簇小火苗倏然燃烧得旺盛起来,就算剥去衣裳,依旧能让人感到被焚烧的灼热感。 俩人缠着,第一次携手探索那朦胧而又明晰的归宿…… 曲欣悦猛的颤抖一下,一股疼痛逼出她的眼泪,漂亮的瑞风眼似被蒙上一层水雾。 上官濂想安慰他的太子妃,但感受到眼前的美好,身体里好似突然旋起一股风暴。 风暴席卷起四肢、胸膛直至天灵盖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将所有理智在这一瞬间,全都摧毁得一干二净。 上官濂呆滞住了,这么快!!! 就连曲欣悦也愣了一下,转而看到额头上冒着薄汗,脸上疑似飘起红晕,一脸怀疑人生的上官濂,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上官濂被笑得羞恼,自尊受到攻击的他,看到眼前因为笑引得不断汹涌颤动的白。 顿时惩罚的咬上去。 曲欣悦倒抽一口凉气,又恼又气的娇泣一声。 嗓音长出了勾子,就算叱骂声,也变得像撒娇:“殿下是狗吗?” 誓要找回尊严的上官濂哪经得起,这种撩? 他桃花眼眸光燿燿,肆魅又出尘,呼出的气息厚重,摩擦她的耳门回答:“就算孤是狗,也是你的狗。” (好了,继续自行脑补一万字)…… 这一夜,他不曾自她的身上离开。 天光破晓,东宫主殿的房门紧闭着。 太阳升起,晨光涌现,东宫主殿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太阳高照,东宫主殿的房门仍然没有打开的意思。 太阳西斜,霞光铺满天边时,东宫主殿内终于传来太子妃有气无力的怒吼声。 以及太子殿下小心赔不是的哄声。 …… 等太极殿的皇帝看到,上官濂小心翼翼扶着曲欣悦来到时,他撩起眼皮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豁,朕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等着喝儿媳妇茶,可朕等到日落西山了才见着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岭南一日游了呢。” 曲欣悦脸微红,没好气的睨了上官濂一眼,手在上官濂后腰软肉上,用力一掐。 上官濂俊朗的五官,顿时疼得扭曲起来。 但知道自己理亏,昨晚甚至将曲欣悦折腾到晕过去…… 他小声讨饶:“为夫错了,等今晚回去,为夫任由悦儿处置如何?” 曲欣悦也没真的要和上官濂过不去,只不过气上官濂这要命的要法。 人都差点要没了。 明明两个人都是新手,但凭什么上官濂现在精神奕奕,像喝了一锅十全大补汤一样。 她却只觉得浑身上下,就连骨头缝里都是酸软的。 要不是惦记着皇帝手里,还有关于她父兄枉死的证据,她恨不得将自己锁死在床上。 “行了,你们要卿卿我我,等回你们的东宫再卿卿我我去,富公公给太子妃端一杯茶来。” 被迫干了一大碗狗粮的皇帝心酸地催促。 上官濂有娘子万事足,拆起老爹的台来一点也不含糊。 他捏了捏曲欣悦的手,嘱咐道:“悦儿给父皇敬茶时意思意思就行了,父皇儿子多,也不差你这一口儿媳妇茶。” 皇帝闻言气得拿手中的册子砸向上官濂,大呼:“你个逆子!” 上官濂利落的将皇帝砸向他的册子接住,打开一看,眼底便有了笑意。 他转手塞给曲欣悦:“拿着拿着,父皇大方得很,这册子上记录了父皇小金库一小半的宝贝,都是送给咱们的。” 曲欣悦看皇帝没有否认上官濂的话,便知这真的是皇帝给他们准备的新婚长辈礼。 她心头微暖,将册子塞回上官濂手里,而后往前一步,规规矩矩跪在软垫上,乖乖磕了个响头,双手捧茶杯,呈给皇帝。 “父皇,请喝儿媳茶。” 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不由想到早世的先皇后,眼底微红,笑着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他嘱咐道:“多余的话朕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彼此,互相扶持,最好能快点给父皇生个皇孙来抱抱。” 说罢,他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曲欣悦。 还不等曲欣悦打开册子看,皇帝已经开口。 “这些东西本应该是你们母后亲手交给你这儿媳的,但现在只能由朕代她交给你们了。” 曲欣悦翻开册子,看到册子上密密麻麻记录了许多珠宝、字画、摆件、商铺和田产等。 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上官濂扶曲欣悦起身后,便没再松开曲欣悦的手,看了眼她手中的册子,温柔道。 “收起来吧,这都是母后的嫁妆,本来就是要传给儿媳妇的。” 皇帝看到上官濂成亲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许多,就连话都多了起来。 他在心底忍不住欣慰地和先皇后说。 “娴儿,朕给咱儿子找了个不错的太子妃,你看到了吗?” 最后,皇帝拿出一沓信,递给曲欣悦。 “这些都是朕曾答应给你的证据。” 曲欣悦眸色一颤,伸手接过厚厚的一沓信件。 上官濂疑惑的看向曲欣悦。 曲欣悦抿了抿唇,心情沉重的开口:“是关于父兄枉死的证据。” 皇帝看曲欣悦脸露悲伤之色,叹息一声,带着富公公离开了太极殿。 将空间留给两个小辈。 曲欣悦盘腿坐在软底上,将信件一封封打开。 上官濂坐在曲欣悦旁边将曲欣悦看过的信件,也看上一遍,然后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脸上神情越来越严肃。 等两人看完所有的信笺,心底皆愤怒不已。 上官濂叹息一声,有些自责:“以前孤总觉得父皇不作为,总任由龚家作威作福。” “就算龚家推龚皇后上位,他也默默的应了下来, 所以孤一直对父皇挺有成见的,与他也不亲近。” 上官濂攥了攥手中的信笺,心情沉重。 “没想到龚家早已与外邦勾结,如果不是龚家还有个后位,朝中也有几个重位,龚家早就联合外邦举兵进宫南诏了。” 曲欣悦眼眶通红,贝齿紧咬,心中充满浓烈的恨意。 龚家该死! 没想到龚家另一支嫡系,早就将重心转移到了外邦。 其中一嫡女早些年还嫁给了外邦的王,成功生下王太子。 并且一直有计划的蚕食南诏国。 父兄的死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龚家的阴谋,并试图阻断共兴会贩卖私盐的边关路径,不让他们挖空国库,扰乱市场。 却触到了龚家的逆鳞。 并且曲家军一直是龚家挥兵南下,吞并南诏国的阻碍。 这才让人给马上要上战场的父兄下药,最后对战时皆死在敌军的刀剑之下。 一滴清泪从曲欣悦的眼角淌下,她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中挤出:“我要灭了龚家!” 上官濂心疼的将曲欣悦抱进怀中,低声安慰:“好,悦儿想要做什么,孤都陪悦儿!”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宫人惊惶的跑动和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凤仪殿走水了——” 第10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0 燃起熊熊大火的凤仪宫内,上官锋、上官誉以及龚皇后后,正掀起寝殿中一块石砖。 露出石砖下能容一人行走的通道。 皇后的目光留恋的看了眼大殿四周。 这个承载了她二十年青春的地方。 曾经期待过,欢喜过,但最后都成了浓浓的失望。 “走吧。”皇后叹息一声,对两个儿子道。 大皇子看了眼皇后,再看了一眼上官誉,眼神幽静。 他对皇后道:“母后先行,本宫与皇弟押后,要将石板复原,以防被人发现咱们的死遁。” 皇后看到大火已经烧到寝殿内了,点点头,催促道。 “行,那母后先去和你们的龚屠舅父汇合,你们得赶紧跟上来,早点出京。” 上官锋点头,搀扶着皇后走进地道内。 看到经过成亲一事,突然变得稳重起来的大儿子,皇后心中复杂又有些欣慰。 他摸着上官锋的脸,安慰:“锋儿,你值得更好的,等咱们到了关外,母后让你姨母给你迎娶个真正的贵族小姐。” 上官锋扯了扯嘴角露出笑,点头:“好。”并催促道,“母后先行,儿子随后便来。” 皇后这次不再耽搁,拍拍上官锋的肩膀,才举着火把转身快速离去。 上官锋重新回到凤仪殿的寝殿内,对上官誉道:“现在我们将石板搬过来吧。” 上官誉点头,双手托起石板一端,等上官锋抬起另一端。 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匕首噗的一声,倏然从上官誉的后心刺入。 上官誉看着慢慢殷红的衣裳,身子陡然失去力气,手中的石板轰的砸在地上。 他无力跪地,捂着心口,死死盯着正对着他一脸阴笑的上官锋。 想要说什么,但一张口,一大口血沫顿时从喉咙里涌出。 上官锋看着生命一点点流失的上官誉,心中痛快,发出桀桀的变态笑声。 “本宫说过,只要欺我、辱我、嘲我的人,本宫都不会放过的,弟弟, 你也不例外。” 上官誉气若游丝,视线已经模糊,挣扎的朝上官锋爬去,问:“你,不怕,母后知道,吗?” 上官锋为上官誉的愚蠢嗤笑:“放心,本官已经想好怎么将这事嫁祸给曲欣悦和太子了。” 上官誉听到答案时,已经彻底失去力气,他翻过身,双目无神的望着已经烧起来的殿顶,试图让自己呼吸起来轻松点。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回光返照般突然笑了起来,吃力的开口,满嘴血沫道。 “大哥,你是斗不过太子和太子妃的,哈哈哈,弟弟我在下面等大哥,哈哈哈,大哥可别让弟弟久等……” 上官锋气得脸红脖子粗,狰狞着五官辩驳。 “不可能!本宫到了外邦后,便带着人杀回南诏,等拿下南诏,本宫一定会将他们凌迟!你听到没有!” 但此时上官誉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上官锋的话了,他双目睁大,嘴角还带着一抹讽刺的笑。 好像在嘲笑上官锋异想天开。 上官锋狠狠地连踹上官誉的尸身几脚,犹不解恨,将人往靠火的位置一丢,这才挪动石板,跳下地道口,慢慢将头顶的石板封上。 等上官锋追上皇后时,便见到一群黑衣人护着,只是月余不见,却已经瘦成一把骨头,老态尽显的龚屠。 “母后,舅父。”上官锋噗通一声跪在皇后脚下,伤心欲绝地抱着皇后的双膝呜呜哭了起来。 皇后见上官锋如此反应,再看身后通道里并没有小儿子的身影,顿时心底一咯噔,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嗓音微颤,推着上官锋:“锋儿,锋儿,你告诉母后,誉儿呢,你弟弟呢?” 上官锋一抹眼泪,痛哭流涕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母后,都怪儿臣啊,太子和太子妃带着人冲了进来,弟弟为了掩护儿臣,朝他们冲了过去,儿臣没拉住弟弟,他,他被太子等人杀了啊……” 皇后气得浑身发颤,一双眼充满了恨意, 流着泪,从口中狠狠迸出一句话。 “誉儿,你放心走,母后会带着外邦的铁骑,踏平南诏皇宫,让太子、太子妃这些恶人,都为你陪葬!” 龚屠虽然对上官锋所说的,上官誉主动去拦住 太子等人,是为了掩护他撤离这话存疑。 但见上官锋哭得真切,加上此地不宜久留,应尽快出京,赶往边关,进入外邦地界,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若不是大皇子和五皇子不争气,按照他们之前慢慢蚕食南诏国的计划,就很保险。 可两个皇子实在不争气,而曲欣悦和太子成亲,这皇位想要正常上位,已是不可能了。 …… 此时的凤仪殿外,上官濂和曲欣悦并肩而立,看着烧得噼里啪啦,熊熊大火中的凤仪殿,两人眼神冰凉。 半晌,曲欣悦蹙眉问上官濂:“殿下,你说皇后烧死了吗?” 上官濂拧眉摇头:“如果没有看到龚家与外邦来往的密信,孤可能会相信皇后烧死了,不过现在……” 未尽的话,他和曲欣悦都心知肚明,恐怕他们要面对更大的危机了。 曲欣悦转身对他们身后的阿格道:“阿格,你带着人去大皇子府和五皇子府走一趟,看看他们可都还在府上?” 阿格闻言领命匆匆离开。 又过了一个时辰,经过宫人们的齐心协力,终于将凤仪宫的火扑灭。 看着烧得漆黑的凤仪殿,所有人心底都觉得,大概凤仪殿里的人,都活不成了…… 搜寻的人很快入内,不一会,一具具烧成黑炭,身体僵硬扭曲的尸体被人抬了出来。 整整齐齐摆放在凤仪殿前的空地上。 “快来,这是五皇子!” 曲欣悦和上官濂骤然听到有个侍卫惊呼,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 难道他们猜错了不成? 就算皇后想要金蝉脱壳,也不会心狠手辣到杀死自己的儿子吧? 很快,五皇子被抬了出来,烧伤并不严重,依稀能从五官和穿着中辨认出这真的是五皇子。 不知何时,皇帝也来到了凤仪宫外,由富公公搀扶着,沉默的看着五皇子的尸身。 紧接着,身着皇后朱红色凤服,佩戴九尾凤簪的‘龚皇后遗体’也被侍卫们抬了出来。 最后是大皇子…… 皇帝心情复杂,虽然他不喜大皇子和五皇子,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两个儿子。 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底怎可能不难受? 他身子踉跄一下,站在皇帝身旁的富公公吓得赶紧搀扶住皇帝,在上官濂的示意下,将皇帝送去休息 。 曲欣悦和上官濂只能留在宫里主持大局。 这时,阿格回来了,小声在曲欣悦和上官濂身边回禀。 “属下去了五皇子府和大皇子府,都没能找到人。” “大皇子妃,哦,就是媚心告诉属下,说这几天大皇子行为古怪,总会莫名其妙兴奋的笑起来。” “她还说像他们这样的坏人,这种行为肯定在谋划着什么大坏事,只是她为了保命,不敢去多打听大皇子的事。” 第11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1 两人处理好凤仪殿的事,回到东宫时,已经过了三更天。 等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上官濂抱着怀中娇软的曲欣悦,不自觉便暗沉了眼。 曲欣悦瞧见上官濂眼底的欲望,有点怂的缩了缩脖子。 再做的话会没命的…… 虽然上官濂食髓知味,现在怀中还抱着心爱的人,实在想做点什么。 但看到曲欣悦脸上的倦意,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他轻轻亲了亲曲欣悦的嘴角,哄道。 “睡吧,孤保证,今晚什么也不做。” 对于上官濂的人品,曲欣悦还是相信的。 她浑身放松,不过一会,呼吸便变得绵长起来。 上官濂见曲欣悦真的心大的模样,顿时失笑,又啄了啄曲欣悦的唇。 直到看到曲欣悦的双唇啄得微肿后,上官濂才心虚的停下。 卯时初,阿格急匆匆敲门。 屋内上官濂听到声音,倏然睁开眼,见曲欣悦蹙起眉,忙在曲欣悦后背的被子上轻拍两下。 声音缱绻温柔:“悦儿再睡会,阿格找孤有点事,一会孤再回来陪你。” 曲欣悦迷迷糊糊间没听出上官濂着急的意思,便安安心心继续睡去。 上官濂轻轻在曲欣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帮曲欣悦掖好被角,才套上外袍放轻脚步出去。 顺手将门虚掩上后,上官濂才问阿格:“发生了什么事?” 阿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急匆匆道。 “富公公来了,在前殿呢,说是皇上昨晚突发高热,奉皇上口谕前来让太子从今日开始监国。” 上官濂闻言心头一紧,脚步匆匆前往前殿。 富公公看到太子行来,眼眶微红,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他嗓音哽咽:“皇上这些年过都并不好,日夜惦念着先皇后,又担心龚家与外邦挥兵南下,特别是曲大将军走了后,便夜夜不能寐。” “昨日见凤仪殿烧了,皇上心底既痛快又担心外邦的龚家要对南诏出手了,太医说皇上这是忧思成疾,与寿命有损……” 上官濂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起,压下心底对父皇的担忧,沉声吩咐富公公。 “劳烦富公公做看顾点父皇,监国的事让父皇放心,一会孤去上早朝,等早朝后孤再去看父皇。” 富公公看到上官濂提到皇帝时,眼露担忧和温情,心底欣慰不已。 这些年皇上一个人撑着南诏国,周围虎狼环伺,实在太辛苦了。 现在有太子分担重担,想必南诏一定能解决这次危机的…… 今日早朝的大臣们,突然发现太子开始监国了。 众臣面面相觑后,开始上奏。 礼部大人出列,询问上官濂:“启奏太子殿下,皇后与大皇子、五皇子大丧,敢问丧葬该是何种规格?可否告知天下?” 他问的是皇后和大皇子与五皇子的死可否存疑。 如果存疑的话,按照规矩是可以不昭告天下的。 上官濂心底冷哼。 从昨天阿格找不到上官锋,加上凤仪宫里发现的皇后女尸。 他基本可以肯定,上官锋和皇后死遁了。 毕竟谁死前,还要打扮一番后,将重要仪式时才会戴的九尾凤簪戴在头上。 是怕别人认不出她就是皇后吗? 还有大皇子那具尸体,身上代表大皇子身份的玉佩,金冠都出现了。 谁没事还戴着金冠到处走? 简直画蛇添足! 只能说,在凤仪殿内,发现的遗体中,只有五皇子是真的,大皇子和皇后早就金蝉脱壳。 至于五皇子为什么会死,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上官濂更倾向于,五皇子是死在大皇子手上。 毕竟,大皇子打小不正常的事干多了…… 他心中冷笑。 既然大皇子和皇后都‘死’了,那正好将二人从南诏国抹去。 他沉声对礼部大人道:“昭告天下吧,父皇这两日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不用按照国葬丧仪来准备,一切从简。” 众臣愣了一下,死了一个皇后两个皇子,丧仪还一切从简? 不过想反驳时,又觉得太子好像说得有道理。 万一大办后,引出皇上悲伤的情绪,病情加重,到时候谁敢去背这个锅? 众大臣面面相觑后,最后还是齐齐应道:“臣等遵旨。” …… 皇后和大皇子、五皇子薨的消息,当天早朝过后,便从京都开始传到了各地。 还未走出南诏的皇后和大皇子听到这个消息时:…… 虽然高兴骗过所有人后,还是有种怪异感。 人明明活得好好的,但在南诏来说,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 最可气的是,礼部给他们的丧葬规格,竟是最低等的规格? 就差几口薄棺匆匆抬出去埋了! 要不是理智还在,他们都想返回京都,将礼部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这种憋屈的情绪,直到他们出了南诏,扮做商人进入外邦地界后,才缓过来。 不过上官锋最近有点心烦气躁。 他有点尿频、尿急、尿痛…… 某地长出了小水泡和红斑,令他很不安。 不过这事他是万万不敢与母后说的。 前几天王庭的姨母王后已经和他母后通过消息。 打算他到了王庭后,便让他娶了王庭大公主,亲上加亲。 也可以帮王太子巩固地位。 到时候想挥兵南下,离占领南诏还远吗? 上官锋打算先忍忍,等到了王庭,再寻个机会找郎中看看。 …… 不过三五日,上官锋一行人便遇到了王庭王后派来迎接他们的队伍。 上官锋也见着了,王后姨母要给他介绍的大公主。 只见大公主宽脸,身材有些黑壮,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就是黑眼球偏小,看起来总感觉她在瞪人。 最令上官锋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大公主的年龄,看起来比他大上十岁不止。 看过人间绝色的上官锋,想到以后日日要和这么个人睡在同一张榻上,顿时忍不住心底的恶心感。 甚至一路上都耷拉着脸。 王庭大公主早就从王后口中听说过,南诏的男人都生得细皮嫩肉,风度翩翩。 特别是精细养着的皇子,更是美如冠玉。 这简直太符合她的审美了,毕竟她的面首都是照着这个标准来找的。 见到上官锋后,王庭大公主虽然觉得上官锋与她想象中的,美如冠玉有些出入。 但相比她那些面首,上官锋算不错了。 王庭大公主有些满意,一甩马鞭,感兴趣的凑到上官锋面前。 第11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2 “你就是上官锋?”王庭大公主的目光落在上官锋身上,上下打量着,举止有些轻浮的问。 上官锋脸色有些沉,不太想回大公主的话,却被皇后笑盈盈的推到一边。 “大公主,他正是我家大儿子上官锋。” 皇后回答后,回头给上官锋眨眼,示意上官锋好好哄人。 他们想要日后风光,这点委屈算什么? 大公主朝上官锋笑笑,他喜欢腼腆的男人,王庭的男人都太粗犷和太放得开了。 搞得不像她在玩男人,反倒像是男人在玩她一样,无趣得很! 王庭大公主看向上官锋宣布:“本公主看上你了,你若愿意,等回到王庭你便应去求了父王,让他封你做他的大额驸。” 说罢,大公主一甩马鞭,带着手下纵马离开。 皇后见上官锋不愿意的模样,赶紧让龚屠去劝。 龚屠心底觉得上官锋,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真是做作。 但想到他已经废了,这事还得上官锋上。 想到上官锋的作用,他还是耐心劝说。 “大皇子,今非昔比啊,再说你姨母说了,大公主的母族是最骁勇善战的部族,在王庭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大势力。” “再说不就多睡个女人吗,有什么好纠结的?烛火一灭,盖上被子都一样。” 上官锋虽然知道理是这么个理。 但心底还是膈应得慌。 不过他也知道,他拒绝不了。 从他们死遁开始,便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龚屠见上官锋一脸憋屈的应下,心底多少有点看轻上官锋的意思。 真是矫情! …… 王庭。 皇后看到好像格外得到岁月优待,容颜依旧娇媚,气质尊贵的妹妹,心生羡慕。 也见到了王庭的王。 王身材粗犷,留着络腮胡,披着发辫,头上戴着宝石抹额。 不怒而威,气势强大。 他对皇后道:“欢迎你们来到王庭做客,你们是王后的家人,来了就不要客气,将王庭当成自己家一样就好。”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上官锋身上,眼底有着隐晦的嫌弃。 但想到上官锋的身份,若是真的能打下南诏,将南诏的版图纳入王庭中也不错。 南诏以后便可做王庭的粮仓了! 上官锋看到王庭的大王看着他,显然在等他开口求娶大公主的话。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王庭大王右下首,第一桌代表着位高权重位置上的大公主。 上官锋咬咬牙,脸上露出笑,强忍着恶心感,抱拳求道。 “锋见到大公主后,便被大公主的风姿所倾倒,锋愿在此,求娶王庭大公主为妻。” 王庭王上审视的目光看着上官锋,其实他不太看得上上官锋。 此子眼睛一点也不清明,一看就是小心思多的人。 但耐不住大公主喜欢。 而且大公主年纪大了,总是豢养面首像什么样子? 若是上官锋能让大公主收收心,再让大公主诞下个孩儿,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这事本大王答应了,但是有一个要求,是你尚了大公主,而不是娶她可好?” 上官锋差点没甩袖离去。 王庭大王这是让他做上门女婿? 王后看上官锋抿起的嘴角,知道侄子不愿意,连忙打圆场。 “锋儿能和大公主在一起,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以后大家就更是一家人了。” 皇后和龚屠连连笑着点头,而后急忙朝上官锋使眼色。 他们还要依仗王庭出兵南诏呢,可得罪不起! 上官锋看了眼毫无姿色,看起来有点凶的大公主,硬着头皮妥协。 “谢大王和王后看重,锋愿意当大公主的额驸。” …… 当天晚上,王庭大公主便学着南诏的风俗,又学得有点不伦不类。 她用一顶粉嫩嫩的轿子,让人一路吹吹打打,将上官锋接进了大公主府。 简单的仪式过后,大公主便迫不及待将上官锋拉进了寝殿。 王庭大公主不似南诏国的女子,南诏女子在说话和行事上,都有着一种温婉的含蓄感。 上官锋不过眨眼间,便被王庭大公主扒成白皮猪,然后毫不犹豫来个泰山压顶。 半晌,大公主起身,疑惑的看向上官锋:“怎么没反应?” 看到上官锋羞愤的模样,大公主神色一顿,锋利起眉眼,质问:“你看不上本公主?” 上官锋心底有苦难言。 不说大公主这五大三粗,跟个汉子似的,实在勾起不起他的兴致。 就说那处也痒得厉害。 但这话他敢说吗? 上官锋干咳一声,委婉的解释:“人有三急,等我回来后一定伺候好大公主。” 大公主狐疑的看了上官锋一眼,最后还是点点头,让出位置,让上官锋赶紧去解决。 上官锋连忙套上衣裳,往更衣室跑。 等关上更衣室大门,上官锋才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但他知道逃避不是办法,想到出门前,龚屠舅父偷偷塞给他,有备无患的助兴药丸。 上官锋叹了口气,想不明白,他堂堂大皇子怎么如今竟沦落到靠吃药,再出卖肉体来生活了? 他只能再脑海里,想象一下将来一举拿下南诏后,他成为人上人的画面,这才有勇气昂头将药丸吞下,味道有点怪…… 重新回到大公主的寝殿,上官锋终于有了感觉。 大公主看到上官锋激动得红起来的眼,心底满意,红帐一拉,胡天胡地起来。 这药后劲十足,加上上官锋又有意卖力,王庭大公主表示很满意。 …… 此时客居官邸的龚屠,正安慰脸带着忧色的皇后。 “放心吧,大皇子会审视夺度的,等拿下大公主的势力,再加上王后的支持,挥兵南诏指日可待!” 龚屠倒不担心大皇子,毕竟大皇子还有他给的密药。 他担心的是,今天在王庭宫殿的大殿上。 好像见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这人坐在王庭大王左侧下首第一个位置。 是个身量十分高大,鼻子笔挺,眉眼深邃的英武青年男子。 虽然全程这个青年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自己斟酒喝。 但莫名的,他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敌意。 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么一个人…… 而此时被龚屠惦念的青年男子,正独自坐在自己的大宅子里,对月饮酒。 站在他身侧的心腹护卫,担忧地看着呼延闻王子,自从王子从南诏回来后,就养成了不离酒的习惯。 只是身子总这么喝,怎么受得了? 呼延闻抬眸看了眼心腹护卫,淡淡的开口:“放心吧,本王子又不会喝醉。” 他望着明月神色落寞的低喃,“要是真能喝醉就好了,喝醉了,就不会再想她了吧……” 心腹护卫听着就替呼延闻难受,这么好的王子,怎么会有人看不上呢? …… 想到曲欣悦,呼延闻苦笑,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输在哪? 明明他陪在曲欣悦身边更长,甚至有求必应。 但偏偏比不上认识没多久,还一身奇怪毛病的上官濂…… 他想,上官锋出现在王庭,看来龚家要开始行动了,而且父王也有意出兵。 这一战,南诏危矣!他终于可以再见到她了吧…… 第11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3 南诏,皇宫,太极殿。 曲欣悦和上官濂各自占据一张桌子,处理着自己的事。 自从上官濂监国后,变得忙碌起来,如今迅镖情报也交到了曲欣悦手里。 曲欣悦需要处理曲家军外,还要查看迅镖呈报上来的消息。 两人虽然忙碌,但还会时不时抬起头来,隔空对视一眼,复又低头批阅,默契又甜蜜。 就连原本站在他们身后随时伺候的阿格,也受不住两人之间,甜到拉丝的氛围。 感觉自己有点亮? 他赶紧找个借口,匆匆从太极殿逃离。 当曲欣悦看到拆开其中一条情报后,脸色骤然一变。 她抬头看向正微微皱眉批阅奏折的上官濂,心底涌上不舍。 上官濂似有所感,抬头看向曲欣悦,发现曲欣悦的脸色不对后,心头一紧。 他搁笔,站起身来到曲欣悦身边,手抚在曲欣悦的脸颊上,担心的问。 “怎么了?是不是每日陪孤在太极殿太枯燥了?” 曲欣悦摇摇头,叹息一声看向上官濂温柔的桃花眼,朱唇轻启:“殿下,我要去边关。” 上官濂呼吸一窒,看来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是…… 他担忧的看着曲欣悦摇头:“边关还有那么多将士呢,悦儿没必要亲自上前线,而且孤也会担心。” 曲欣悦摇摇头,将手里迅镖的情报递给上官濂。 上官濂展开密信,一行字跃然纸上——延峰关外,发现王庭大军集结,预计会达四十万之数,延峰关危! 曲欣悦认真的直视上官濂双眸。 “殿下,这样的大战,如果想鼓舞士气,少不得会御驾亲征,现在父皇病重,殿下又有监国之责,只有我去最合适。” 上官濂眼眶微红,一把将曲欣悦揽进怀中,心微颤:“可孤怕悦儿会受伤……” 曲欣悦纤纤玉手捂住上官濂的嘴,故作俏皮的开口。 “殿下放心啦,就算打不过,以我的功夫,没人能留下我的。” 上官濂拧眉,忧心忡忡,话虽如此,但悦儿性子倔强,责任心强。 战场上瞬息万变,刀剑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曲欣悦主动环抱住上官濂的瘦腰,叹了口气,闷闷道。 “曲家军每次出征,从不缺过主帅,我身为曲家人怎能退缩?而且父兄的仇人也有王庭一份,殿下,悦儿想去。” 上官濂叹息一声,想说孤陪悦儿去边关,但知道这不现实。 他不自觉收紧抱着曲欣悦的手臂。 若离别,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 元鼎三十四年。 南诏远征。 身穿乌色软甲,整齐列队在城门前的曲家军,目光皆崇敬的望着队伍最前列。 那个同样身穿乌色软甲,身材娇小,却气势不输他们,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这是他们的大小姐,亦是他们的首领,他们所要追随的人。 城墙上,上官濂眼底隐忍着痛色,遥遥望着他的太子妃。 大风起,扬起曲欣悦的披风,猎猎作响,露出缠在腰间发着乌黑幽冷光泽的九节鞭。 她抬起头,眼神明亮又温暖的看向城墙上的上官濂,无声的说:“等我回来。” 战鼓擂响,一下又一下紧紧敲在众人心头。 出征的战士们心中升起豪情,双手举起碗中酒,昂头一饮而尽。 酒尽,摔碗,代表众人一往无前,保家卫国的决心! 有将士已吟起出征的壮行酒曲,肃杀又悲壮。 “出征酒,饮一口,将军将士血同流,生也举起酒,死也举起酒,饮不够杯中酒,生生世世不回头!” 上官濂亦含泪饮尽碗中酒,开口时,扬起的嗓音沉重。 “将士们,国之存亡,南诏父老的性命皆寄与诸位身上,孤在京都等你们凯旋归来,再喝立功酒!” 方阵内的将士们闻言振臂高吼:“浴血奋战,扞卫南诏,战无不胜!” 声音一阵一阵,犹如山呼海啸。 曲欣悦深深看了眼上官濂,一扯缰绳,骑行到出征队伍后方。 她扬声,带着内劲的清亮嗓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全体都有,原地转身,队伍开拔——” 方阵队伍以尾为头,有序的出发。 送行的百姓看到渐渐走远的远征队伍,忍不住咽呜出声。 大家都知道,王庭来势汹汹,这一战南诏不容乐观。 但没有人退怯。 连太子妃都亲自挂帅出征了。 若这一战胜,南诏百姓能免于被人奴役,再安居几十年。 若败了,南诏将不复存在。 直到看不见出征队伍的身影,城墙上的上官濂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的难受。 他奔下城墙,抢过一匹马,用力甩马鞭,闪电一样纵马朝出征队伍追去。 阿格和护卫们吓了一跳,赶紧骑马跟上。 上官濂不敢跟得太近,怕也引得曲欣悦难过。 他只敢远远跟着,骑上高坡遥望那抹娇小却不失飒气的身影,桃花眼里饱满不舍和深情。 出征队伍里,大统领骑马来到曲欣悦身侧,小声禀告。 “将军,太子殿下在南山坡上送行。” 曲欣悦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有点绷不住,但还是平静的嗯了一声,冷静理智的对大统领道。 “通知下去,加快行军速度。” 大统领心疼的看了眼曲欣悦,低声应下。 很快,行军速度加快,直至消失在上官濂的视线中。 阿格看着已经再也看不到的出征队伍,心情沉重地劝已站成望妻石的上官濂。 “主子,太子妃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吧。” 上官濂心如刀绞,甚至怨起自己的无能,他攥起拳头,转身时,身上的温润气质已悄然变得冷冽。 …… 虽然出征的队伍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但不知何时,南诏各地府衙前,百姓开始偷偷送东西。 有银钱,有米粮,有厚实的冬衣…… 他们只希望,这些都能送到边关去,别苦了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各地地方官突然面对这么一笔笔,积攒起来的钱物,头疼又感动,不敢擅自做决定,纷纷上报。 忙碌中的上官濂知道后,沉默片刻,下了旨意,只有短短五个字——莫负百姓心! …… 十五天后,队伍离延峰关只差八百里路程。 但延峰关已燃起烽火。 王庭的兵马已开始攻打延峰关,驻守的边关将士们正抵死坚守延峰关。 每每有战报送来,都会附带一张统计边关将士伤亡的名单。 看着名单声密密麻麻的陌生人命,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已离去。 曲欣悦心急如焚,干脆让大统领留下带队伍继续前行。 她则轻装快马与斥候精英小队先行一步,前往延峰关主持大局。 大统领虽想留下曲欣悦,他去边关。 但曲欣悦是上峰,一句军令,他根本不能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曲欣悦和斥候精英小队离开。 就在曲欣悦和斥候精英小队急行,离延峰关还余五百里路程时。 突然一只百人队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一人一开口,众人的脸色已不好。 此人的口音十分怪异,带着明显的王庭口音。 “曲大小姐,请您回去吧,延峰关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第11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4 曲欣悦慢腾腾抽出九节鞭,眼神锐利看向拦路的人,冷傲的问。 “假如姑奶奶不答应回去呢?” 拦截的人脸色微变,思考片刻后,选择抽出大刀,对准曲欣悦。 “既然曲大小姐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曲欣悦眼睛一眯,嗓音薄凉:“是姑奶奶不客气,列阵!” 斥候精英小队走位变动,形成尖刀队形,朝对方冲过去。 曲欣悦作为尖刀队尖锐的尖刃,动作快如闪电。 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鞭抽飞一人。 拦截的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传说中的曲大小姐竟如此厉害! 曲大小姐不是一直养在闺阁之中吗? 他们不敢再看轻曲欣悦,纷纷打起精神。 曲欣悦发现,这些人的刀法很好,刀体厚实,砍劈时大开大合,刀招沉猛、有力,步法稳健,攻击勇猛。 而且人数上,他们占据了优势。 可渐渐的,曲欣悦觉得不对劲了。 只见有时对方明明可以伤到斥候精英小队的人,却刀口一偏,砍空了? 甚至用刀背去砍对手的。 认真点,这是生死之战吗? 她微微蹙起眉,翻身后退,站在战圈外看向对战众人。 看了一会,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这些拦路的人不愿,或者说不敢真的伤她或者斥候精锐们。 然而这些人,明明是偷偷潜入南诏的王庭队伍。 曲欣悦不禁想到一个问题。 假如这群人,想要偷袭南诏大后方,一百余人可以搞很多事了。 就算烧掉南诏的粮草,也足够南诏喝一壶! 看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曲欣悦,决定活捉一人,逼问对方意图。 她鞭法凌厉,重新加入战圈。 然而当那些人发现曲欣悦的意图后,顿时慌了,赶紧后撤。 他们低估了曲大小姐的能力,打得艰难,人拦不回去,现在还可能会被曲大小姐捉住审问,就没见过比他们还苦的人了。 两个月前,龚屠与曲欣悦打,都差不多要用上十层功力。 更何况现在这些人? 不一会,曲欣悦便用九节鞭卷住一壮汉,使其不能动弹。 她一脚踩在对方胸膛上,低睨着对方,问:“说,你们的主子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被擒的人有些傻眼,但并不打算回答曲欣悦的问题,脖子一梗,瓮声瓮气十分硬气的回答。 “要杀要剐随便,我阿古木眼眨一下,就算我输。” 可谁知他是硬气了,他的队友却宁愿回去受罚,也要保他性命。 见阿古木油盐不进后顿时吓到了,赶紧扯开嗓子抢答。 “曲大小姐,我们的主子是王子,呼延闻王子。” 曲欣悦对呼延闻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一个走神, 被擒的人已经被对方忙慌的抢回去。 她看向对面一群王庭人,这些人现在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像老鼠见了猫。 百来个壮汉,缩成一团,看着她的神情闪烁。 曲欣悦也没想真的杀了他们,从这些人打起来处处留手开始,她也下不了死手。 “行了,你们滚吧,姑奶奶赶时间去延峰关。” 一百多个壮汉听到曲欣悦还要去延峰关,一个个露出苦瓜脸。 可他们明白,打又打不过,又不敢伤人。 这简直是送命题。 曲欣悦也不管这些大汉们怎么想,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们是从哪里进的南诏?” 现在百余人可以悄无声息进来,如果突然进来 几万甚至十余万人,前后夹击,那延峰关还守个屁。 本以为这个涉及军事秘密的问题,对方不会回答。 哪知她刚问完,刚才还犟得不要不要的阿古木,直接朝北边一指。 “往北三里地,有一处断崖,那边有条小径,可以从王庭穿行过来。” 无论是曲欣悦还是斥候精英小队的人,闻言心都狠狠一跳 ! 竟然真的有秘密小道…… 只是对方回答得也太利索了。 搞得好像不是什么大秘密一样? 曲欣悦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群委屈巴巴的大汉们,对心底的猜想更肯定了一些。 她收起九节鞭,对斥候精英小队长道。 “你带十个人去探查那条小径的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派一人去给大统领送信,分出一些人守住小径。” 斥候精英小队长立刻领命带着十人离去。 曲欣悦看了眼大汉们,对身后的斥候精英们道:“你们随我去延峰关。” …… 百来个被曲欣悦和斥候精英小队众人,彻底无视的王庭大汉们,看着纵马离开的曲欣悦等人:……面面相觑。 就一脸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憨样。 一个壮汉颓丧的叹口气,对众兄弟道:“咱们回去领罚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很快他们超过先出发寻找断崖的斥候精英队员们。 斥候精英小队长:…… 十个斥候精英队员七嘴八舌议论开。 “他们好像要回王庭?” “好像是,那我们跟不跟?” 十个斥候精英队员马上跟上。 开始时他们悄悄跟在后面,最后发现前面的王庭大汉们好像一点也没防着他们,干脆跟得光明正大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都是好朋友。 反正不管是王庭的百余个大汉,还是十个斥候精英队员们,心底都觉得有点荒诞…… 有王庭的人带路,伺候精英队员们,很快找到了可以从王庭通往南诏的小径。 并且亲眼看着王庭的百余个大汉们是怎样…… 翻过去的=????=????(●???● |||) 斥候精英队员们心底五味杂陈,小队长挠挠头,喊出一个脚程最快的,去向大统领禀告情况。 剩下的人则继续守在这里。 …… 曲欣悦出现在延峰关时,延峰关的将士们正面对王庭今日的第六次强攻。 尽管将士们已经十分疲惫,但见到一身戎装的曲欣悦时,依旧士气大涨。 曲欣悦见了延峰关的守将,对方四十出头,一脸胡茬,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看到曲欣悦时,四十好几的大汉,差点没哭出来。 他哽咽的开口:“将军,我们实在太难了,对方人数多,日夜不停的攻城,根本没给我们休息的时间,有些将士打着打着能睡着,一头从城墙上栽下去。” 等哭诉完,守将又有点羞愧。 太子妃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赶鸭子上架接手曲家军,对战事估计也不清楚。 而且曲家军战力还未赶至,光和将军说,那也只会让将军焦急。 再说将军看这年纪,比他家小女儿还小上几岁呢。 第11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5 曲欣悦看了眼正在苦苦支撑的延峰关将士们,心中微涩。 想起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话,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她想,要是父兄在此,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这些兵将的命吧。 既然现在父兄不在了,她便替父兄持续这条曲家带兵准则。 做他们未做完之事。 曲欣悦在心底计算,曲家军主力可能抵达延峰关的时间。 心底有数后知道自己只要拖上一个时辰便好。 她凝眉站在城墙上,看向不断强攻的王庭兵将们。 见这些人为了攻下延峰关,所用的强攻工具,有靠人力扛抬,倚架于城墙壁上,同时梯顶端还装有钩状物,用以钩援城缘的云梯。 还有巨大的木桩上装着铁头,木桩被悬在车盖下面,不住前后摆动,上方覆盖湿润兽皮,为了防止被火焰烧毁的冲撞车。 以及木架上一端用绳索拴住容纳石弹的皮套,另一段系上很多条绳索,然后用人力拉拽将石弹抛出去的投石机。 这些都属于笨重之物,使用这些攻城工具的人行动缓慢。 守将看到曲欣悦目光落在王庭的攻城重器上,知道曲欣悦想要从重器这方面入手。 他叹息一声,面容苦涩:“将军,咱们的滚油和开水都已经用完了,现在将士们喝水都困难。” 曲欣悦拧眉,这个情况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了。 她沉吟着问:“咱们还有多少羽箭?” 守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余三万支。” 曲欣悦颔首,虽然比她想象中的少,但够用了。 她问:“马粪多吗?” 守将愣了一下,马粪? 他不明白马粪有什么用?但还是实诚的点头:“马粪很多,咱们有豢养战马,这段时间没人去清理,攒了不少。” 曲欣悦勾了勾唇,马粪多就好。 她对守将吩咐道:“你速去准备箭矢,还有马粪越多越好,我有用。” 守将觉得准备箭矢还能说得过去,但这马粪…… 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人去给曲欣悦准备东西。 被点到名字的小将和士兵们心底忍不住嘀咕。 现在战事吃紧,兄弟们都快扛不住了,怎么还安排别的事情给他们做? 准备箭矢还情有可原,准备马粪是什么鬼? 不过箭矢现在剩下不多,他们是能省则省,没想到曲大小姐一来,就要霍霍光了。 众将士心情沉重,不禁为未来感到担忧。 等他们将箭矢和马粪依次抬上城墙时,忍不住拉着守将大人嘀咕。 “大人,这将军也太不靠谱了,咱们不会被她玩死吧?” “哎,真是有损曲家几代将军积攒下来的好名声了。” “女人就是女人,果然比男人差远了。” “可惜曲家军了,恐怕从此威名不再。” …… 守将看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简直将他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但这些话是能说出口的吗? “好了,大家慎言吧,不说别的,就是曲家已故的大小将军们,以前对大家多照顾啊。” “再说曲大小姐虽然不会领兵打仗,但能放弃安逸生活,赶到边关来,这份勇气和担当还是可嘉的。” 守将出声训斥不断抱怨的兵将们。 兵将们虽然觉得守将说得对,但想到自己的小命很快要被什么也不懂的曲大小姐玩死了,忍不住心有戚戚。 “好死不如赖活,能活着谁想死啊。”有人红着眼眶不服的嘀咕。 其他人也想到远方的亲人,年纪小的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面对生死,谁不害怕呢?只是他们有更大义的事情要去做罢了。 守将叹了口气,不说这些将士们,他可能这次也回不去了…… 突然,守将眼角余光看到,正被他们议论的曲欣悦,正站众将士身后,双手环胸背靠墙。 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去。 守将:……脸上讪讪。 他扒拉开围着他的兵将们,露出尴尬的笑,朝曲欣悦拱手俯首,抱歉道。 “刚才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将军您别往心里去。” 曲欣悦抬眸看了眼不敢与她对视的守将一眼,并没有在意那些将士们抱怨的话。 生死之外无大事 ,现在延峰关内所有人都面临着随时丢命的危险,这些抱怨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刚才还抱怨不断的将士们眼神闪躲,曲欣悦淡淡道。 “一会我要开城门出去收点王庭的人头,你们挑选出还有体力的人跟随。” 众将士大惊,虽然他们看不好曲欣悦,甚至心底有些怨怼曲欣悦不懂装懂,只会搞事。 但是就凭曲欣悦姓曲,他们都愿意护着她的命。 众将士不淡定了,纷纷要劝,但曲欣悦脸一板,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 最后将士们只好凑到一起商量。 “怎么说都是曲家人,我去护着她吧,只要我还有命在,就绝不让她先死。” “我也去,曲大将军曾救过我一命。” “算老子一个,老子家中还有一个兄弟,不怕没人给爹娘养老送终。” …… 虽然这些将士嗓音特地压低,但曲欣悦此时的武功高强,耳力极好。 她无语的望天,脸上露出一言难尽之色,她是带人出去收割人头,又不是去送人头的,大家不至于哈。 “咳。”她干咳一声提醒众人商量快些,而后直接和守将下令。 “将投掷机放上点燃的马粪,丢到王庭正在攻城的队伍中,弓箭手准备,等我命令。” 守将虽然不明曲欣悦这一系列命令的意义,但军令如山,他还是迅速地执行下去。 他甚至在心底安慰自己,现在延峰关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投掷车原本是用来向下投掷石块,砸向来犯敌人。 不过石块早已用完,投掷车成了摆设,此时一块块点燃的马粪被一头雾水的将士送上投掷车。 在他们眼里,马粪又砸不死人,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一声“放——”。 正在攻城的王庭先锋军们,看到南诏的将士们启用投掷车,心底忍不住有点慌。 但下一刻,当看清漫天投掷下来的,竟不是杀伤力大的石块,而是没人要的马粪时,都忍不住叉腰哈哈哈大笑起来。 “弟兄们,南诏人是弹尽粮绝了吧,竟用起了马粪!” “哈哈哈,用南诏文人的话说,就叫做黔驴技穷,等我们杀进南诏,一定让那些文人给老子舔脚。” “杀啊,撞开延峰关,杀光他们!” “ 撞开延峰关,听说他们的将军是太子妃,还是个美人儿,兄弟们有福了!” …… 站在城墙上的南诏将士们听到城墙下,王庭众人毫无顾忌的污言秽语, 气得怒目圆睁,呼吸粗重。 恨不得马上和对方同归于尽。 领到弓箭的将士早已拉满弓弦,但是一直没等到曲欣悦的命令,不能射出弓箭,只能憋屈的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刚才投掷下去没有命中王庭人的马粪开始有了变化。 烟突然大起来。 一个马粪包可能就一点烟,但是成百上千多至上万个马粪包一起冒烟。 这浓烟的效果,直逼得一众王庭先锋军睁不开眼。 更可怕的是,马粪包的气味重,十分熏人,闻多了人头晕得很! 还时不时“啪”的一声炸裂开,马粪崩得到处都是,带着火星子的马粪甚至溅到,王庭先锋众人的脸或烧着手上以及衣裳。 第115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6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庭先锋军措手不及,拼命找地方躲藏。 但他们的视线已被散发着臭气的浓烟熏住,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 踩踏意外发生了,甚至在推搡时,推倒了攻城云梯,轰隆一声砸死不少自己人。 令城墙上的一众南诏将士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瞪大眼。 虽然他们看不清城门下的情况,但光听到王庭先锋军的惨叫声,就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马粪包这么好用的吗? 那他们之前拼死拼活这么久,怎么没想到丢马粪包? 先前质疑曲欣悦,认为曲欣悦没事找事瞎搞的将士们张口结舌。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曲欣悦脸色依旧不喜不悲,她时刻铭记父亲的教诲,胜不骄,败不馁,战场上千万将士的命全系于主帅每一个决定。 她目光淡漠的看着浓烟的方向,紧抿的朱唇骤然下令。 “众将士听令,放箭——” 早已拉满弓的将士们闻言,心中激动,手一松,羽箭凌厉的飞射出去。 虽然看不清目标,但好在王庭先锋军人数众多。 只因之前为了达到震慑南诏的气势,派出了很多人,现在反倒成了弱点。 此时他们又被浓烟迷了眼,无头苍蝇般乱蹿,就算南诏将士们盲射,命中率都十分高。 曲欣悦抽出九节鞭,用一条红带子系住手臂,巴掌大的脸充满坚毅之色,对身后的曲家军斥候精英小队下令。 “带好面巾,系上红布带与我一同杀出去,让王庭也知道什么叫做震慑。” 曲家军斥候精英们闻言,无声的系上浸水的面巾,臂膀上绑好红布带,近乎百人队伍,肃杀的气势却让人觉得他们好似浑然一体。 其他边关将士心情激动不已,连续被王庭的人压着打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几乎能动的兵将们都攥紧了自己的武器,纷纷有样学样,戴湿布巾,系红布带,坚定地跟在他们的女将军身后。 就连守将也忍不住心情激动的,去摸他那把缺了口的老刀…… 沉重的延峰关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曲欣悦一人当先,冲了出去,九节鞭像索命的鬼索。 每靠近一个王庭先锋,都会甩出凌厉九节鞭缠住对方脖颈。 一缠一绕一勒,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九节鞭的鞭刃已划破对方喉管。 紧随曲欣悦出城的曲家军精锐斥候们,本就擅长隐蔽刺杀,这种四处浓烟的环境反倒适合他们作战。 他们像神出鬼没的鬼魅,不断收割着王庭先锋军的性命。 渐渐的,王庭先锋军慌了。 想要跑回王庭阵营,但现在已迟了。 憋屈了多天的南诏将士们,怀揣着为逝去兄弟们报仇的信念和决心,朝王庭先锋军挥刀霍霍。 他们手臂上绑着红布带,尽管浓烟影响他们的视线,但依旧能让他们清晰辨别出面前的人是敌是友。 往往如果两个人遇到一个王庭人,就会一起合作,在王庭先锋还没辨别出面前的人是敌是友时,马上遭到一顿砍杀。 王庭阵营里的人,看到浓烟中传来的厮杀声,以及惨叫声,都震惊了。 一个个王庭人呆滞地看着浓烟的方向,口中难以置信的呢喃。 “怎么敢,南诏他们怎么敢……” 但他们即使知道南诏将士正在收割先锋军,却也不敢贸然闯进浓烟中。 曲欣悦见浓烟渐渐散去,当机立断下令:“众将士听令,撤——” 曲家军精锐斥候们行令禁止,听到命令后,迅速收拢队伍,朝城门内撤离。 沿途看到仍杀不过瘾的南诏将士,还能顺手薅回去。 曲欣悦是最后一个撤回城内的人,浓烟正好散尽,徒留一地王庭先锋军尸首,以及一滩滩殷红的血。 王庭阵营中的人,看着正缓缓关闭的城门后面,曲欣悦那双正目视着他们,淡漠的瑞凤眼。 再看满地王庭先锋军尸首时,心皆狠狠一颤。 四千先锋军啊,只剩三四百个面无人色,吓破胆跑回来。 而南诏国那些脸带倦色的兵将竟无一死伤,他们怎么做到的? 震慑!这一次南诏的打法,彻底震慑了王庭众人! 他们脸上早没了不可一世的傲气。 领军的大将看着已失了士气的兵将们,只好下令往后退五里地。 “不能退。”突然一个沙哑的嗓音阻止大将撤军的命令。 王庭大将看向对方,想到对方的武力,态度还算恭敬,虚心请教。 “敢问龚屠先生,为何不能退?” 龚屠眯着眼看向延峰关城墙,自信的开口。 “南诏兵将早已疲惫不堪,他们刚才之所以能重挫咱们的先锋军,不过是延峰关来了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狐狸罢了。” 王庭大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双冰冷的瑞凤眼,迟疑地问:“龚屠大人说的是南诏太子妃?” 龚屠只要一想起曲欣悦,心气开始不顺,他冷哼一声应道。 “正是她,一肚子歪门邪道,一会由老夫出马,将她斩杀于刀下,延峰关没了她,拿下延峰关,不过是两天的事。” 大将听完龚屠的话,心中高兴,迟迟拿不下延峰关,与他名声也有损啊,既然龚屠先生能出面实行斩首行动,那再好不过。 他高兴的朝龚屠拱手:“为扬我王庭威风,劳请龚屠先生出手了。” 龚屠点点头,他最近身体除了嘴角和眼尾时不时抽两下,不能生气和不能人道外,武功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 以前总在曲欣悦手中吃亏,一是武功一直没处于巅峰状态,二是曲欣悦运气好。 不过他有信心,这次一定能砍死曲欣悦这个坏胚子! 一是他现在武功在巅峰状态,二是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龚屠负手而立,脚下一点,倏然腾空而起,逼格满满的朝延峰关掠去。 站在延峰关城墙上的守将,一看有个人从王庭的阵营中,飞出来一个鸟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也不等看清来人是谁,马上焦急地对附近的将士们大吼:“大家快快,快射死这个鸟人——” 箭矢毫不犹豫射了出去。 龚屠飞掠的身体一滞,看着密密麻麻飞射过来的箭,气得想大骂卑鄙,却岔了气,人差点从半空中倒栽葱一样栽下去。 他狼狈的止住身形,急退出箭矢范围,落在地上。 龚屠抚了抚胸口,默念不生气不生气,这才朝延峰关城叫阵。 “曲小狐狸,老夫今日邀你独斗一场,你敢不敢应?” “你别是不敢出来当缩头乌龟了吧?虽然你也姓曲,但你比你爹和哥哥们差多了。” 守将等将士都被龚屠的话气着了,纷纷破口大骂回去。 “放屁,不要脸的老匹夫,明知道我们将军刚打完一场,现在来叫阵, 臭不要脸的。” “老东西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 见叫阵半天,曲欣悦依旧不应战,反倒招来一群人骂他,龚屠差点又气得昂倒。 他眯眼,今日一定将曲欣悦杀了,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龚屠冷哼,看来不得不说出当年的秘密了,看曲小狐狸听到当年的事,还坐不坐得住! 第116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7 龚屠的声音特地用内劲传向延峰关内,保证曲欣悦能听到。 他得意洋洋的开口。 “曲小狐狸,曲家的心眼儿估计全都长你身上去了吧?你爹和哥哥们可都是直肠子呢。” 曲家已故的大将军和小将军们,在延峰关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听到龚屠提及他们,所有人皆忍不住保持安静,想听听龚屠到底想说什么? 龚屠自得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曲小狐狸,你想知道当时你父兄怎么死的吗?是蠢死的。” “老夫收买了观察使给他们下了轻微迷药,可他们明明察觉到身体不适,却受不得叫阵的人激,毫不犹豫的上了战场,结果反被人斩于马下,真是可笑。” “你不知道吧,战场上斩杀你父兄的人,正是扮做王庭大将的老夫,试问天下,是否只有老夫的武力,能百分百将他们斩于刀下?” “谁让老夫多次与你爹示好,他油盐不进不说,还想掐断岩盐的买卖,他们该死啊!” 延峰关所有将士们听完龚屠的话,心如鼓槌,个个红了眼眶,气愤不已。 原来曲家将军们的死,真的是遭到无耻小人的暗算。 曲欣悦出现在城墙上,目光冰冷的看着龚屠。 她嗓音寒凉 :“老匹夫,你不是好奇为何我父兄们,明知身体不适还要上战场吗?那么我来告诉你。” “因为他们的身后有南诏万千百姓,他们是曲家人,曲家家训,曲家当长出脊梁,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 曲欣悦九节鞭一抽,遥指龚屠冷肃道:“今日你要战,那便战!” 她身法如电,杀气逼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朝龚屠杀去。 龚屠看到曲欣悦凌厉的招式,心头剧震! 武功又精进了! 她怎么做到的? 这不可能! 他匆忙攥住长刀运起强大内劲劈向曲欣悦。 “轰隆!” 长刀与与九节鞭撞击在一处,竟然响起沉闷的雷鸣声。 风起云涌,狂飙起漫天沙尘与断枝草叶。 两人一击既分,眼底均射出强烈恨意。 战意再次飙升! 两人再次冲向对方,招式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两边阵营的人已分不清对战中的二人身影。 但光看到打斗的激烈声,便忍不住紧张得屏住呼吸。 “当!”长刀再同九节鞭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龚屠骤然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抛飞。 狂卷翻腾的气流终于停了下来,龚屠重重砸在山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咳咳。”他捂着胸口,猛咳几声,跌跌撞撞扶着山壁起身,随着咳嗽声,嘴角不断有鲜血与破碎的内脏吐出。 两边阵营的人这才发现,此时龚屠形象凄惨,只见他两袖撕裂,胸口处凹陷,有一道深可见骨血槽。 龚屠感觉到胸膛透着冷飕飕的风,他错愕的低头看去,骤然看到胸膛上那个大洞。 “不,不可能。”他惊恐的捂住血槽伤处,试图阻止汩汩淌出来的血。 可一切都是徒劳。 曲欣悦手攥着九节鞭,踩着龚屠滴落在地上的血一步步走近龚屠。 她身着代表着曲家军的乌色软甲,软甲上血迹斑斑,就连她艳丽的脸上,也沾染上殷红的血,眼神冰凉。 如索命罗刹。 龚屠这一次真的害怕了,他感受到了曲欣悦杀他的决心,他是只能拼命往后挪,身后却是令他绝望的冰冷石壁。 乌色九节鞭头刃从曲欣悦手中落下,带有恨意的狠狠刺出。 龚屠犹如被锁死一般,动弹不得,骇得浑身直颤,竟眼歪口斜起来。 他惊恐的求饶:“老夫,老夫知错了,你饶了老夫,以后老夫给你当牛做……” 突然,他眼前“篷”的一团血花飞起,颈间一疼,滋出血线。 曲欣悦看着脖子半挂在肩上,脸上露出惊恐神情,已死 得不能再死的龚屠,眼底微湿,心道。 “爹、娘、大哥,二哥,小哥,悦儿终于给你们报仇了,剩下的龚家人悦儿也会一个不剩的,给你们送过去的。” 她转身看向王庭阵营方向,眼神寒凉到无机质。 王庭众人看到龚屠这么厉害的人,都被曲欣悦斩首了,且死相凄惨,一时间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特别是王庭大将,就怕曲欣悦只身冲入王庭大军,取他首级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骤然,远处烟尘滚滚,城墙上的边关将士看到犹如长龙般,浑身乌甲的队伍疾奔而来时,顿时兴奋得大吼。 “曲家大军来了!曲家大军来了!” 厚重的城门再次嘎嘎嘎打开,裹挟着烟尘的曲家军集结,站在曲欣悦身后,乌泱泱一片,皆目光冰冷地与王庭阵营的人对峙。 王庭众人此时已士气全无,大将也没了再战的心思,连忙让人擂鼓收兵,丢下先锋军和龚屠的尸骨,快速撤离。 等王庭阵营的人都撤远后,延峰关城墙上,立刻传来边关将士们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曲欣悦微微蹙眉,腹中绞痛,胸口翻涌,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甚至溢出了血。 曲家军众人心一揪,大统领连忙上前搀扶。 曲欣悦抬手拒绝,刚才只是震慑住了王庭大军,但凡她表现出一丝脆弱,他们明日肯定能纠集更多人马杀回来。 而且她接下来也不能再进行这种激烈打斗了。 因为…… 曲欣悦取出保胎丸服下。 腹中抽痛终于缓解,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和龚屠对战时,腹部的抽疼让她想起,好像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葵水了。 这个发现令她吃惊不已,因为她并没有服用生子丸,这个孩子完全是上官濂自己努力来的。 她轻抚肚子,眼底露出温柔之色,上官濂还不知道他要当爹了呢。 曲欣悦抬眸对大统领道:“我先去歇息,剩下的事大统领来安排。” 大统领自然巴不得自家大小姐赶紧去休息,而且刚才看到自家大小姐抚上小腹的动作。 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心中大骇。 更不敢让曲欣悦有丁点劳累。 并暗怪自己,之前应该不听大小姐的话,他先来边关才对。 如果大小姐有什么损伤,他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曲大将军啊。 曲欣悦走进城门后,一路上受到了将士们激动热烈且崇敬的目光。 每个将士都激动的喊上一声将军,向她打招呼。 这种场景,曲欣悦在小时候见过,她爹抱着他,遇到的将士们每次都会尊敬的喊她爹将军。 时光好像突然重叠在一起,她走在她爹曾走过的路上。 成为了这一批将士们的精神支柱。 曲欣悦微微勾唇,想和爹娘、兄长们说,看,小娇娇也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和他们一样,长出脊梁的曲家人呢…… 夜半。 大统领清点完刚入库的箭矢,与战损的物资,正准备拿去给曲欣悦报备。 却突然想到现在时辰已晚,大小姐应该已经睡下了,他刚准备离开,却突然想到,好像少了些什么人? 对,斥候精英那些人呢?平日里他们不是最爱闹腾吗?今天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突然,大统领心底一股的预感陡然升起! …… 此时,曲欣悦已带着人,悄悄摸到了王庭。 走的是断崖小径。 她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宅外,轻轻翻入。 宅院内意外的萧条冷清,与外部的装潢落差极大。 曲欣悦愣了一下,突然,几十个火把燃起,将整个院子照得透亮。 火把尽头,一个身材健硕,面容俊朗,五官深邃的青年,突然转身看向她。 第117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8 呼延闻眼神复杂的看着曲欣悦,棱唇轻启,嗓音微涩。 “悦儿。” 曲欣悦目光从院内举着火把的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果然有几个眼熟的大汉。 她看向呼延闻,微微蹙眉,问:“那么我现在该叫你呼延王子,还是曲战哥呢?” 呼延闻目光深深的看着曲欣悦,哑着嗓音:“在悦儿这里,永远是曲战。” 曲欣悦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院中举着火把将她包围的壮汉护卫们,开口。 “悦儿所认识的曲战哥,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欢迎悦儿。” 曲战眸色落在跟随曲欣悦潜进来的斥候精英们身上,开口:“彼此彼此。” 不过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自嘲一笑:“我以为这次能留下你的悦儿。” 他挥挥手,让大汉护卫们退下,从小到大,让着曲欣悦已经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 他低垂眉眼,掩住眼底复杂情绪后,指了指院竹林下的石桌。 桌上正温着梅子酒。 “不介意和哥哥喝一杯吧。” 曲欣悦抿了抿唇:“不能喝。” 曲战脸上眼底露出痛色,自讽一句:“咱们之间要这么防备了吗?” 曲欣悦叹了口气,回答:“是因为我有身子了。” 曲战神情一怔,心脏骤然疼了起来,他甚至要微躬起身,才能缓解这种抽疼。 他阖上眼,掩住眼底的苦涩情绪,心道:果然留不下她了吧…… 再睁眼,曲战看向曲欣悦的目光,多了几分疼惜和不忿,质问。 “你都有身子了,上官濂那斯有脸让你远赴边关?” 曲欣悦脸微红,小声替上官濂解释:“他不知道我有身孕之事。” 曲战闻言脸色稍霁,只是一想起几个时辰前,听到延峰关外曲欣悦与龚屠对战的事,心不由一跳。 他板起脸,上下打量曲欣悦,焦急的问:“龚屠老匹夫有没有伤到你?” 曲欣悦摇摇头,感受到曲战一如既往对她的关心,心中五味杂陈。 她来王庭,便算准了曲战不会对她狠心。 只是她这样算计曲战,心底到底有愧。 可想到继续打下去,最终受苦的,还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曲欣悦深吸一口气,目视曲战,认真的开口。 “曲战哥,咱们合作吧,我助你登上王庭王位,你帮我将龚家拔除如何?” 曲战不语,看到曲欣悦耳边垂下的碎发被风吹起,俏皮地贴到曲欣悦白皙的面颊上。 他抬起手,想像小时候那样,将那缕调皮的碎发勾开。 却想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做这些事了。 他讪讪的放下手,搁置在膝盖上,慢慢攥紧。 半晌,他故作轻松的开口。 “合作也不是不行,只是想问悦儿,咱们……真的不可能了吗?”曲战不甘心的问。 他觉得他能比上官濂对悦儿更好,上官濂能给的,他也能给,甚至更多。 曲欣悦怔愣一下,看着曲战笑答。 “曲战哥,小时候大哥二哥和小哥都不太愿意领着我玩,只有曲战哥你不嫌弃我,而且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拿来给我。” “每次我女红做不好,被罚不能吃晚饭时,你总是悄悄把自己晚饭藏起来,给我送来。” 那段时间你都饿瘦了,娘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你又不敢说,生生被逼着喝了一个月的苦药,脸都喝黄了。” “还有我被罚抄书时,只是抱怨一句手疼,你就模仿我的字迹帮我抄书。” “ 结果抄书的次数太多,你的字体变得太过秀气,为此你还被夫子扒了裤子打,还有……” 曲战原本听曲欣悦细数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的经历,心底还有点美滋滋的。 觉得他真不白疼悦儿,那么久远的事,悦儿还能如数家珍呢。 却不想…… 他窘迫地打断曲欣悦的话:“停停停,你怎么记得的都是哥哥的糗事?” 曲欣悦看着曲战脸上可疑的飘起一抹红晕,顿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曲战看着曲欣悦,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眼神却格外柔软。 这一刻,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在闹,他在笑…… 这一刻,曲战释然了。 有时候喜欢的,不一定要攥在手里,只要她好好的就可以了。 他等曲欣悦平稳情绪后,主动开口提起一段,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往事。 “悦儿想听,当年哥哥怎么到曲家的事吗?” 曲欣悦怔了一下,展颜一笑 :“好呀。”她应。 曲战看向面前这座萧索的宅院,嗓音低沉的开口。 “这是我阿姆的宅子,她是阿骨真族部落的人,部族联姻的原因,阿姆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了过来。” “后来父王有了我阿姆部族的帮助,成立了王庭,随后便有了我。” “一开始他们的生活还十分和美,可等我五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父王外出剿灭谋逆的部族,回来时带回一个女子。” 曲战直到多年后,再回忆起当年往事,依旧忍不住替阿姆不平。 曲欣悦听到这里大概也能猜到,之后的狗血桥段了。 果然,之后听到了如她所想的后续。 曲战的爹突然觉得和自家拼搏多年的,糟糠之妻不香了,认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有了王庭大王的默认,龚白莲越发大胆,出手害死曲战娘亲后,还想将小曲战弄死。 好在小曲战聪明,被人带到外面要弄死时,趁机跑了。 好巧不巧找到一条从王庭通往南诏的断崖小径。 曲战失笑,感叹一声道:“南诏的风评在王庭并不好,特别是你爹的形象。” “当时见到你爹第一眼时,我都吓傻了,又不敢开口说话,怕让你爹知道我是王庭人,后来你爹还以为我是个哑巴。” 曲欣悦闻言哼哼两声,记得曲战刚到曲府时,真跟个小哑巴似的,为此,她还同情的把不舍得吃的糖,送给了曲战。 “悦儿。”曲战突然认真看向曲欣悦,“我们目标是一样的。” 曲欣悦的岱山眉尾高高挑起,问:“所以呢?” 曲战温暖一笑。 “义父义母待我恩重如山,我曲战是吃曲家饭长大的,他们的仇,我怎敢忘,也不能忘,所以……” 他伸手像个哥哥一样,揉揉曲欣悦的头顶:“你回京都去吧,好好养胎,这仇哥哥来报吧。” 曲欣悦拍开曲战的手,小脸紧绷,警告道:“莫要说些惹我不高兴的话。” 曲战打小与曲欣悦一起长大,自然知晓曲欣悦的固执。 此时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便知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叹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曲欣悦,妥协道。 “那咱们先约定好,你可不能再剧烈打斗了?如果你同意,哥就和你合计接下来的计划如何。” 第118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59 曲战目送曲欣悦融入夜色离开的背影,脸上涌上担忧之色。 怀有身孕,还要如此奔波劳累,他觉得现在杀到南诏京都去,将上官濂暴打一顿都不解气! 深呼一口气,曲战在脑海里复盘一遍与曲欣悦商定的计划,确定没有什么地方有遗漏后,这才放心的脚步一转,朝王庭王宫的方向走去。 …… 王庭大王听到呼延闻进宫的消息时,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个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儿子,今日怎么会这么晚进王宫求见他? 龚王后闻言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这小崽子真是命大,失踪这么久了,还能找回来。 不过这王庭的王位是她儿子的,谁也别想抢走。 虽然龚屠意外死了,但龚王后一点也不慌。 王庭多精锐,只待大王将善战的多个部族召集在一起,就是王庭对南诏发动总攻的时机。 到时候她的儿子,不仅是王庭的王, 也是南诏的皇。 她将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枉她龚家布局几十载。 …… 曲战见到王庭大王时,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态度,神情有些激动。 “父王,儿子刚收到一条重要消息,在鹰嘴断崖那里,发现一条小径,能从王庭翻到南诏去的小径!” 王庭大王闻言霍然起身,鹰目灼灼:“当真?” 曲战点头,继续道:“消息千真万确,如果我们派出大批勇士,悄悄过去,必定能打得南诏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说得王庭大王热血沸腾,就连龚王后也心情激动。 只是呼延闻此时的表现与过往大相径庭,还是忍不住让人起疑。 王庭大王迟疑的看着曲战问。 “闻儿,你现在为何这般……” 曲战脸上露出羞愧之色:“父王,儿子回来后一直无所建树,怕让父王失望,这才绞尽脑汁想要做出点成就来。” “如今派出去的人手能发现那条小径,儿子便迫不及待的来同父王分享了。” 王庭大王听了曲战的解释后,心中满意。 还以为这个儿子在外面长大的,行为木讷,不会讨好他。 但没想到今日竟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父王的种,好样的!” 曲战马上高兴的抱拳请求:“求父王让儿子领兵,儿子只盼能带着他们翻过鹰嘴断崖,带着大军踏上南诏的土地。” 王庭大王看到儿子这么血性的一面,顿时开怀大笑。 当下便答应下来:“好,那父王这次就封你为先锋大将,带着……” 未说完,龚王后顿时急眼了。 要是这次呼延闻立了大功怎么办?岂不是能提高威望? 不行,这事一定要往儿子去,而且要给儿子带上最精锐的部族。 等到了南诏,便直接杀了呼延闻这个小丑! 打定主意的龚王后当晚便使出浑身解数,对王庭大王一顿痴缠,最终总算磨得王庭大王同意了龚王后的要求。 第二天,龚王后兴致勃勃将亲亲儿子唤来。 过于溺爱的呼延渡,下巴堆积了三层油脂,眼睛被肥肉挤成一细缝。 听到龚王后让他翻越鹰嘴断崖时,一脸不乐意的想拒绝,但看到龚王后脸一板,只好期期艾艾的点头答应下来。 龚王后没好气地拍了呼延渡一下,小声咬耳朵道。 “这次翻越鹰嘴断崖小径的部族,多是咱们的人,呼延闻也会带着他阿姆的部族前往,到时候……” 龚王后声音一厉,手成刀比了个砍杀的动作,而后问呼延渡:“渡儿可记清楚了?” 呼延渡嘴巴一咧,冷笑着应道。 “放心,敢来抢老子的功劳,弄死他,还有他那个阿姆部族的人,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总找老子麻烦。” …… 王庭大王派出去探查鹰嘴断崖小径的人,跑回来回复得很快。 龚王后一系的部族迅速集结,誓要拿下赫赫战功,威震天下。 队伍开拔得前所未有的积极。 曲战一身利落打扮,带着阿骨真部族的儿郎们,走在龚王后一系的部族众人中,人数上,显得格外弱小。 一路上,龚王后一系的部族人,总时不时朝阿骨真众人,露出嗜血瘆笑。 不过阿骨真部族的人,心格外大,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只会傻笑的带路。 他们都是曲战的心腹,阿骨真部族过去一直被龚王后一系打压。 阿骨真部族预感到,如果不除掉龚王后,终有一天阿骨真部族会从这片土地上,永远的消失。 呼延闻和南诏的关系,他们多少知道点。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甚至觉得与南诏合作也挺好的。 其实大多数王庭各部族平民们,并不喜欢打仗,打仗时穷的死的,永远是平民。 而贵人们依旧生活富足,没什么影响。 …… 一行人各怀心思,很快翻过鹰嘴断崖。 王庭王后一系的部族人,看着一眼望去,与王庭土地上不一样的富足地貌,脸上不再掩饰贪婪与野心。 曲战冷眼看着王后一系的部族人,带着阿骨真部族人往外移,直到确定他们没有被王后一系部族人包围的可能,才停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所谓的弟弟,呼延渡身上。 只见呼延渡也朝他看过来,布满横肉的脸对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而后突然朝他伸出食指,兴奋的大喊。 “呼延闻和阿骨真部族的臭虫们,想跑?你们以为惹了老子还能跑得掉吗?给老子死,杀了他们!” 显然呼延渡要杀呼延闻和阿骨真部族这事,龚王后早已与各部族打过招呼。 所以现在听到呼延渡的命令,一点也没露出意外之色,脸上反而还有点嗜血的兴奋感。 “拔刀——”曲战不惊不惧,语气沉稳的朝阿骨真部族人下令。 背在身后的宽刀铮铮铮拔了出来。 龚王后一系的部族人,以及呼延渡看着曲战这边人数,与他们比较起来,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 就好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朝他们举起大刀一样,一点不觉得害怕不说,反倒觉得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却不知何时,乌泱泱的,身着乌甲,浑身上下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的十万曲家军已将他们围住。 龚王后一系的部族们笑声戛然而止,僵在脸上,瞳孔震动。 “曲家军!” “曲家军怎么会出现这里?!” “莫名有种……他们不是出其不意攻打南诏,而是欢欢喜喜千里送人头的感觉?” 第119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60 呼延渡肉眼可见的惊恐起来。 当他看到曲战朝曲家军众人走去,甚至还很熟的打招呼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脚下积出一滩黄色的液体。 “撤,撤,撤——”有人反应过来心慌的大吼。 此时在地势上,他们低,曲家军高,周围没有掩体,人数又不占优势,这简直是送死的节奏。 然而此时想撤已晚,随着一声杀传来。 漫天的弩箭从曲家军的方向射出,早已布置好的致命陷阱瞬间启动。 龚王后一系的部族们还没来得及跑出包围圈,人已经被扎个透心凉。 …… 这一战是曲家军打得最轻松的一战。 前后战斗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开始收尾。 曲战看着已经被人踩踏至死的呼延渡,心中痛快。 他让人去将呼延渡的首级割下,装进木盒里,准备送给他的父王和龚王后。 再看向曲欣悦时,曲战眼底的冷意退去,目光温软,不放心的叮嘱。 “哥哥回去送礼了,悦儿要照顾好自己,等事情处理完,哥哥再去看你。” 曲欣悦无奈的看着曲战,自从曲战知道她有身孕后,已经化身为老嬷嬷,恨不得不错眼盯着她,就怕她受到伤害。 想起刚才围剿龚王后一系的部族人时,她见曲家军打得热血,忍不住摸向九节鞭。 结果鞭还没摸到,便见曲战一脸惊恐地将九节鞭拿走的画面,顿时有气无力的保证道。 “知道了曲战哥,您老人家赶紧走吧。” 曲战:……又是想跑去京都暴揍上官濂的一天! …… 王庭还有一部分大军已在延峰关前列阵,气势十足。 这次来的大将,还是昨日撤离的大将,以及晋升为大驸马的上官峰。 兵马规模相当于王庭军倾巢而出,人数上比昨天多了一倍有余。 底气十足。 延峰关的城墙上,看到王庭多出一倍兵力的守城兵们,脸上无不露出紧张之色。 但一看坐镇的曲家军大统领,依旧一脸淡定的模样,莫名的突然不慌了? 守城兵将们只是有些奇怪,王庭军今日怎么如此安静?怎么光等在延峰关外,没有像以前一样一来就疯狂攻城呢? 城墙外,王庭大将也在和上官锋嘀咕。 “大驸马,咱们从断崖那边悄悄进入南诏的先锋军,应该快到了吧?怎么时间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上官峰也等得十分烦躁,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久坐在马背上都是一种折磨。 恨不得马上拿手去用力掏两下解解痒。 他黑着脸估算时辰,也觉得偷袭的先锋军应该到了才对。 他隐隐不安的想,莫不是路上发生了意外不成? 不过想到派出去的,都是最骁勇善战的部族,他又瞬间恢复了自信。 上官锋语气不好的开口:“再等……” 突然,延峰关内传来阵阵马蹄声,以及烟尘滚滚。 他声音顿住,神情亢奋起来。 “他们不是来了么。”他朝王庭大将道。 王庭大将看到延峰关内,有大批人从鹰嘴断崖方向赶来的画面,心头一松,愉快的哈哈笑开。 “哎呀呀,咱们的人终于赶来了。” 他扬声吩咐负责擂鼓的人:“擂鼓吧,马上里应外合,将延峰关杀个片甲不留!” 话一说完,延峰关的厚重城门骤然嘎嘎再次打开。 陡然,上官锋和王庭大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从延峰关内冲出来的,哪是什么要和他们里应外合的王庭先锋军? 明明是杀气慑人的曲家军啊! 而且一个个曲家军的软甲,无一不沾染了暗红色的血渍。 上官锋突然感到一道强烈的,带着恨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霍然抬头,看向延峰关城墙上。 入眼是神情凌冽的曲欣悦,正冷冰冰的与他对视。 上官锋脸色惊疑不定起来。 虽然他与曲欣悦相隔很远,却能清晰感受到来自曲欣悦对他的杀意。 这时,曲欣悦动了,只见她挥动旗语。 出城的曲家军气势再次一变,他们伏低身子,眼神锁住王庭兵将,挥动手中刀剑,纵马朝王庭众人杀去。 王庭大将和上官锋见情况与他们原来的计划,出入太大。 心有点慌! 不过两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镇定下来。 上官锋朝王庭军大喊:“大家冲啊,咱们人数上并不输曲家军,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王庭大将也嘶声大吼:“大家给老子冲,怕个球!咱们不会输!” 经过两人的努力,王庭大军混乱渐渐平息。 只是正当他们准备反攻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悠长的号角声。 上官锋和王庭大将愣住。 虽然纳闷怎么会有王庭的军队来支援,但有支援这是好事啊! 两人振奋起来。 特别是上官锋看到大公主杀气腾腾的赶来时,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虽然大公主的姿色让他倒胃口,但大公主的能力真心不错。 并且还这么会来事,知道他现在战况吃紧,还会带着部族人马前来支援。 “大公主。”他迎上去,脸上做出相应的温柔假笑。 “啪——” 突然,大公主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上官锋的脸上。 长着倒刺的鞭子,凶狠的刮过上官锋那张,还算英俊的脸颊。 一下子将他抽倒在地,脸上血肉模糊,已经破了相。 这一鞭将王庭大将等人抽懵了。 就连上官锋也不明所以,再一摸火辣辣的脸,竟看到满手血。 他顿时不淡定了,愤怒的看向大公主:“大公主这是何意?” 高坐在马背上,眼神冰冷厌恶看着上官锋的大公主,回答上官锋的话,又是一鞭子。 她今天不舒服,找来医官看诊后,才知道自己得了那种可耻的病。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剁碎上官锋的心都有了。 上官锋让她得这种治不好的病,还想靠着她的权势,谋夺南诏? 呸!吃屎去吧! 长公主抬眸看向王庭大军内,属于她掌控的队伍宣布。 “从今日起,本公主休了上官锋,以后你们务必替本公主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她犹不解恨的冷笑开口:“只要打不死,随便你们怎么打!” 上官锋看到大公主死死盯着他私处,咬牙切齿的厌恶神色,心底一咯噔,终于明白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突然,他想起在王庭权势滔天的王后姨母,心稍安。 他赶紧开口阻止大公主这个疯狂的,让人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的决定,威胁道。 “大公主,你不能这么做,不然我姨母不会放过你的。” 大公主闻言,突然昂头痛快的哈哈哈大笑。 “王后?不,当王后看到呼延闻将呼延渡那蠢货的头颅,送到她面前时,人已经吓疯了,哦,父王也气“病”了。” 上官锋眼睛瞪大,骤然有种满盘算计皆空的感觉,瞬间失去所有的他心如死灰,瘫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王庭军队众人听完大公主的话,哪还有与南诏继续打的心思。 王庭大王和王后已出事,王庭政权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 从王庭军要攻打延峰关开始,到火急火燎撤军的过程,快得让延峰关的将士们眼花缭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王庭军已急匆匆撤离。 “他们……这是撤了?不打了?”几经险死还生的一个守城兵怔怔发问。 曲欣悦看着上官锋像个死狗一样,被王庭大公主用绳子捆上拖走的画面,微微勾起唇。 心底一直压着的仇恨,终于渐渐散去。 她轻启朱唇,回答守城兵的话:“对,以后呼延和南诏会有一段,长时间的平和期。” 延峰关上的众将士听到曲欣悦的话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容。 天空突然放晴,阳光瞬间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欢呼声回荡在延峰关上空,久久不停。 曲欣悦看向京都的方向,眼底露出思念之色,归心似箭了…… 第120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61 南诏的百姓听到边关战事已停息,王庭新王继位,并送上与南诏互通往来,和平共处五十年的文书时,没有一人不热泪盈眶。 当知道远赴边关的曲家军要班师回朝时,沿途百姓们早早拿上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吃食,站在路边等着…… 京都的百姓,也日盼夜盼,掰着手指头数太子妃抵京的日子。 …… 当曲欣悦的马车快到京城的十里长亭时,突然看到沿途翘首以盼,密密匝匝的人群,愣了一下。 有老态龙钟杵着拐杖的七十老者。 也有梳着总角的稚童。 也有脸上绽放着温婉笑容的妇人等等…… 他们皆用欢喜且崇敬的目光,看向她与曲家军众人。 “见过太子妃,太子妃辛苦了。” 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句质朴的话。 其他人被情绪感染,纷纷跪地拜谢,感激的话声声不绝。 大统领担心百姓们太过热情,要是一拥上来挤到大小姐可不好,连忙劝道。 “乡亲们的感谢将军已经收到了,也心领了,你们都回去吧,只要大家好好的,将军就心安了。” 这时,一人牵一马,从分开的人群,走到马车前。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充满思念和眷恋 ,嗓音温柔的开口。 “悦儿,孤来接你了。” 马车内的曲欣悦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呲一笑,想起上官濂来曲府娶她那天,也是说的这句话。 好像上官濂一紧张,出口的话总会变得格外简洁。 曲欣悦抚了抚裙子下已经凸起的肚子,语气温柔喜悦:“乖仔,你爹来了。” 却不想,立刻得到腹中胎儿的回应,轻轻踢了她的手一下,好像也迫不及待马上见到父亲一样。 曲欣悦失笑,伸手撩开车帘,扶着肚子下了马车。 她俏生生的站在马车前,眼神狡黠地看向清瘦了几分的上官濂,唇角含笑:“殿下,我们回来了。” 上官濂的目光倏然落在曲欣悦扶着的肚子上,脸上温柔的笑已经定格,眼神怔怔出神,人已经呆滞到傻了。 他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说话也控制不住磕磕巴巴起来:“悦悦儿,你,你的肚肚子?” 曲欣悦眼神温柔地摸了摸孕肚,笑眯眯的回答:“殿下,你当爹了。” “ 噗通——”上官濂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一软,直接给曲欣悦跪下。 大统领和曲家军众将士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顾及着太子的颜面,默契的将脑袋转到别处去。 来迎接曲欣悦和曲家军班师回朝的百姓们,也震惊的看着上官濂,心道。 “原来太子你是这样的太子?” 就挺新奇…… 百姓们脸上都露出了善意的笑,甚至觉得太子太接地气了,像他们一样,欢喜后会傻掉,也一样的怕娘子。 不过百姓们也识趣,全都悄悄起身,脸带笑容,腿脚利索的回城。 他们要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以及太子也怕娘子的消息赶紧传回去。 让没能出来迎接太子妃和曲家军的人,也跟着乐呵乐呵。 …… 上官濂不知道他高高在上的太子形象,因为他这一跪,已经稀碎。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在意,此时最在意的是,曲欣悦和他今天才知道的孩子…… 倏然,上官濂想到,依悦儿已经显怀的肚子,算算时间,他脸一白,眼眶倏然红了起来。 后知后觉想到这肚子,悦儿恐怕在奔赴边关时就已经怀上了。 这期间悦儿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而他却没有陪在悦儿身边…… 上官濂自责又愧疚,起身后再也顾不得什么世俗礼仪,心底难受的将曲欣悦搂进怀里。 “悦儿,你受苦了,都是孤不好,娶了你反倒让你受这么大的罪,你打孤吧。” 曲欣悦没想到上官濂会是这反应,想笑又觉得不太好,只好生生憋着。 不过心底也因为上官濂的话涨得满满的,眼神不自觉温柔如水。 她将上官濂拉进马车,红润的唇毫不犹豫覆在对方唇上。 将思念全部化成吻。 上官濂一开始有点不敢动,怕碰到曲欣悦凸起的孕肚,伤到孩子。 但两人分别已有一百天有余,早已思念成灾,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哪忍得住? 他渐渐反客为主,一点点温柔的沉溺在其中…… 曲欣悦回到东宫后,再次迎来琼枝的一波眼泪攻击。 琼枝忍不住责怪自己说道:“当初不该为了帮大小姐盯着太子殿下,不陪大小姐前往边关。” 说完后,才知道口误了,赶紧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曲欣悦惊奇的看了眼口误的琼枝,再看看跟在她身侧的上官濂。 上官濂马上对她露出无辜且讨好的笑。 曲欣悦眼神一闪,看来她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点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啊。 等上官濂被政事叫走后,曲欣悦换上一身舒适的细棉衣裙,看向琼枝,问。 “说说吧,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琼枝在曲府长大,多少也会点拳脚功夫。 这次奔赴边关,琼枝说想留下,她以为琼枝过习惯了京都安逸的日子,便依了琼枝的意。 哪知琼枝留下来,是为了盯住上官濂? 琼枝支支吾吾,最后一咬牙,给曲欣悦跪了下来。 “琼枝知错了,琼枝不是怕大小姐不在,太子殿下经受不住诱惑,再给您弄个侧妃回来添堵吗, 就就就……” 曲欣悦见琼枝眼神飘忽的模样,好笑又好气的问。 “那你盯了这么多天,有什么发现吗?” 上官濂对她怎样,用心便能感受得到,她宁愿相信她劈腿也不相信上官濂出轨。 琼枝不敢看曲欣悦,觉得自己蠢透了,竟然选择留下来盯着太子。 太子那是能要除了她家大小姐以外的人吗? 抱着坦白从宽的琼枝,破罐子破摔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大小姐,您不知道当您去边关后,京中的闺秀们见太子殿下娶了您,对您也格外的好,以后也会登上帝位,都起了心思。” “她们认为您不在太子殿下身边,以为得了机会,天天没事找事往太子殿下身边凑。” 曲欣悦挑眉,感兴趣的问:“后来呢?” 琼枝脸上露出讪讪之色:“虽然有很多闺秀想往太子殿下身上凑,但就一个得逞的。” 曲欣悦怔住。 有一个得逞? 琼枝脸色忿忿起来:“那个不要脸的小姐是安远伯府的嫡小姐,说是安远伯府,不过是个落魄户罢了,以前就曾勾搭过大皇子。” 曲欣悦一听还和上官锋有关系,顿时倒胃口。 琼枝咬牙切齿道:“那天她特地模仿大小姐的装扮,趁太子出宫时,装作头晕朝太子殿下怀里倒。” 第121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62 曲欣悦好看的岱山眉微微蹙起,目光静静看向琼枝。 琼枝长叹一口气,看着曲欣悦道:“大小姐您不知道哇,太子殿下看到安远伯府嫡小姐时,整个人愣了一下。” “恰好给了那个女人可趁之机,像没骨头一样瞄准太子的怀里就倒。” “还好太子殿下回神了,赶紧避开,虽然安远伯府小姐一下子砸在地上,但太子殿下也倒霉的被她抓住了小腿。” 曲欣悦双眉蹙得更紧一些。 以上官濂那龟毛的性格,被人抓了一下小腿,估计得炸毛了吧? 她脸上露出心疼之色。 琼枝以为自家大小姐是因为太子殿下被别的女人摸了,心生不悦,赶紧解释。 “大小姐,您可别怪太子殿下啊,太子也是够倒霉的,被这么个不要脸的姑娘碰了一下,都引发旧疾了。” 旧疾? 曲欣悦眼底无声询问。 琼枝连连点头:“太子殿下一脚把安远伯府小姐踹开后,突然控制不住跑到一边大吐特吐,吐得脸色苍白,把太医都惊动了呢。” “安远伯府嫡小姐也被以谋害太子罪打了三十大板,安远伯更是从一等伯打成最下等的三等伯了。” 说到这里,琼枝喜笑颜开起来。 “原本大家都觉得太子殿下的顽疾好了,将来也有了可能嫁入皇家的机会,但是通过这件事,大家恨不得离太子殿下八百丈远。” “就怕落到安远伯府的下场,不仅没捞到好处,反倒降了位份,原本就落魄的伯府,现在更没眼看了。” 曲欣悦觉得好笑的同时,也生出淡淡的心疼。 …… 晚上上官濂和曲欣悦躺在床上,两人面对着面,曲欣悦看着上官濂深情的桃花眼,眼神微软的悠悠开口。 “殿下,今儿我听到一些事。” 上官濂神情一僵,眼神有些委屈:“悦儿,孤不干净了。” 曲欣悦:…… 她知道上官濂因为小时候一些事,心思细腻且敏感。 以前觉得可能成亲后情况会好点,没想到反倒变本加厉了? 曲欣悦想了想,双手捧住上官濂的俊脸,嗓音甜了几分哄人。 “谁说的,我的殿下最干净了。”她嘟起嘴,凑近上官濂的眉眼,轻轻亲桃花眼皮上。 分开后,看看上官濂笔挺的鼻梁,又亲了一下,笑道:“这里也干净。” 一点点往下移,落在完美唇形上,顺着下巴往下,吻住性感的喉结…… “这里也很干净……” 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 “嗯,悦儿。”上官濂闷哼一声,像压抑着什么。 他急忙扣曲欣悦的双肩,扶正,眸色难以抑制变得暗沉。 额间黑发微湿,有种禁欲的性感。 声音也变得越发低沉沙哑又委屈:“悦儿,孤受不得的,求你别撩拨孤。” 曲欣悦怔愣了一下,突然噗呲的笑出声。 她单薄的双肩微抖,笑着扑进上官濂怀中,双唇贴在上官濂耳侧,吃吃笑道。 “只要轻点,可以的。” 上官濂闻言霍然抬起眸,惊喜的桃花眼里,翻涌起汹涌炙热的欲。 他拉起曲欣悦的手向下,低语:“帮孤看看这里干不干净……” 曲欣悦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手的规模还是惊了一下,指尖忍不住瑟缩。 上官濂却先一步,与她缠吻,嗓音暗哑的叹息:“要爆炸了。” 说罢,他加深了唇,久久没有分开,表达着自己的渴望。 曲欣悦半边身子已经酥麻,变得毫无招架能力…… 天上的月害羞了,悄悄躲进云层里,不敢再看。 …… 翌日,曲欣悦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入眼是上官濂倚在床头看书的岁月静好画面。 她愣了一下,扬起嘴角,慵懒的伸手攀上上官濂劲瘦的腰,嗓音含糊不清的问。 “什么时辰了?殿下怎么还没出去?” 上官濂见曲欣悦醒了,当即放下手中的书,侧身揽住曲欣悦,啄了下殷红的唇,大手摸到曲欣悦后腰,慢慢帮她揉着,嗓音温柔的开口。 “今日孤哪里也不去了,想陪陪悦儿。” 曲欣悦舒服的眯起眼,像一只高贵疏懒的猫。 上官濂见曲欣悦脸上露出享受的懒散样,不由失笑,更加卖力的帮她揉捏起来。 只是两人温馨的时光不过片刻,便被皇帝一道口谕召去去了养心殿。 皇帝沉疴的病体在昨日听到曲欣悦回京,且已有四个多月身孕的消息后,人瞬间精神焕发起来。 能忍到第二天才见人,已用了最大的毅力了。 两人到养心殿后,皇帝并没有让曲欣悦到近前来,就怕身上的病气过给了曲欣悦,伤到腹中胎儿。 他远远看到曲欣悦已经显怀的孕肚,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连声说好好好。 皇帝欣慰的看着上官濂和曲欣悦,想到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叫他皇祖父。 他便忍不住骄傲的觉得,当初撮合曲欣悦和太子在一起,是他做过最英明的决定。 皇帝抬了抬手指,富公公立刻将一道早已准备好圣旨,双手恭敬的捧了出来,呈给上官濂。 上官濂不明所以,打开圣旨,看到竟是禅位圣旨时,眉心一跳,看向皇帝不认同道。 “父皇,您身子还康健,没必要现在就急着禅位给儿臣。” 皇帝突然出声打断上官濂的话。 “太子,朕在位二十载,夙夜孜孜,寤寐不遑,殚心竭力也只能落个劳苦功劳,却不能以功高来评价。” “太子近日监国,在政务的处理上,朕观你决策果断、游刃有余,且你人品贵重,心有沟壑,知人善任 ,仁厚节俭,必能克承大统……” 上官濂见父皇心意已决,叹了口气,不再劝说,郑重承诺道。 “儿臣已明父皇心意,日后定然勤政爱民、抚定内外、 励精图治,将南诏治理成父皇希望的南诏。” …… 大臣们突然听到皇帝禅位的圣旨,并不觉得意外。 太子最近监国决策无一不精明,手段之老练,让人信服。 南诏皇位的更替,几乎在所有人的支持下,变得水到渠成。 上官濂登基时,也一起举行了封后大典,并且下的第一道圣旨,从今后废除后宫,只娶曲欣悦一人。 虽然有想给上官濂塞人的大臣不愿意,但谁让他们的新皇身体有怪病呢。 现在已经落魄到举债度日,四处打秋风的安远伯府,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他们只能先将心思压下,只希望以后能提时再说。 …… 五月小满。 曲欣悦已肚大如箩,上官濂这几日除了上朝外,几乎不错眼盯着曲欣悦,怕临近生产的曲欣悦有什么闪失。 产婆和奶娘早已就绪,只因上官濂这个新皇紧张不已,导致整个皇宫氛围都跟着紧张起来。 上官濂这天刚给曲欣悦捏完腿,突然富公公的干儿子,现在的内务大总管小富公公匆匆进来。 呈上一封信。 上官濂一看这封信是从延峰关送来的,算算时间应该在路上走了十余日了。 他想,难道王庭那边又有什么动作了不成? 疑惑的打开书信,一目十行看过后,上官濂脸顿时黑了。 第122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63 曲欣悦看上官濂脸色不对,平日里政事上上官濂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便开口问。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上官濂看向曲欣悦,一脸不忿。 “王庭新王要来,说庆贺临盆,朕多了个孩子又不是他多个孩子,轮到他庆贺?!” 曲欣悦一听上官濂提到曲战,便知要坏事。 自从她回京后,曲战便每月两封信,外加王庭特产,让人不辞辛劳从王庭送来给她。 上官濂醋劲忒大,知道曲战曾对她有那种心思后,总是担心曲战来抢人。 但能怎么办?自己挑的男人,醋起来只能哄着。 割地赔款后,上官濂终于勉强让外事部准备招待王庭大王来访诸事。 …… 曲欣悦产子那天,曲战终于赶到了南诏京都。 当他看到上官濂将他安排在,离皇宫十分远,骑马都需要走上一个时辰,才抵达皇宫的新四方馆时。 他忍不住在心底,将上官濂日常问候一百遍 。 好不容易等到曲欣悦平安生下太子时,曲战迫不及待带上备好的礼物求见。 虽然现在不方便见到月子中的曲欣悦,但他作为娘家舅舅,见一见外甥,总不过分吧? 上官濂听到曲战只要求见一见小太子,并赠上大量珍贵礼物时,脸色虽然臭,但还是勉强同意了。 曲战怀着期待的心情,见到了小太子上官明澈。 他想,这可是悦儿的第一个孩子,作为舅舅他一定很爱他! 可当曲战见到上官明澈第一眼,一双鹰眼顿时瞪大。 原来爱也是会消失的! 看着几乎和上官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曲战表示没爱了…… 曲战知道月子里见不到曲欣悦,加上王庭也有很多事要处理。 只好将礼物留下,带着人返回王庭,打算等曲欣悦生二胎时再来。 …… 曲欣悦没想过会马上要二胎。 但朝中依旧有大臣不死心,总以皇上子嗣太少为由,尝试劝说皇上为了江山着想。 虽然每次都被上官濂不轻不重的顶回去,但曲欣悦还是想一劳永与的解决这个问题。 在上官明澈半岁时,她事后服用了一枚龙凤胎丸。 远在王庭的曲战,收到曲欣悦又有身孕的消息,并且是双胎后,又开始兴致勃勃给新外甥准备礼物。 并且早早的出发了。 他觉得,这次有两次机会,总不能两个都像上官濂那讨厌鬼吧? 服用龙凤胎丸在产子时,会附赠祥瑞景象。 当曲欣悦发动时,上官濂正在早朝。 琼枝急匆匆跑到太极殿去禀告。 上官濂知道后,当即顾不得朝事,急着要回他与曲欣悦居住的华庆宫。 大臣们知道皇后要产子,并且这次还是双胎后,都忍不住想知道这次皇后会给皇上添两位公主还是皇子? 就在众人走出太极殿时,突然天上霞光万丈,几百上千只彩色鸟儿从远处衔来鲜花,从华庆宫上空抛下。 宫中百花盛开,花香四溢。 果树上的果实,一瞬间成熟,果香弥漫。 不说大臣们惊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是上官濂也怔愣片刻。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抵消,担心曲欣悦的情绪,怔愣片刻后马上加快速度赶往华庆宫。 刚一进华庆宫,便有嬷嬷前来报喜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刚诞下一对龙凤胎。” 上官濂来不及看两个孩子,第一时间焦急的问:“皇后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就是有些劳累,已经睡下了。”嬷嬷也识相,赶紧补充道。 话一说完,便发现皇上已经先去看皇后了,连小皇子和小公主都来不及瞧上一眼…… …… 当曲战得到上官濂的准许,进宫见一对新生儿时,已是七天后。 曲欣悦服用修复丸后恢复极快,看到上官濂第五十次驳回曲战的请求时,忍不住取笑道。 “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给曲战哥见这两个孩子啊?” 上官濂没好气的开口。 “他是呼延闻,是王庭的大王,怎么说也是个大王了,竟这么久都不娶个王后,还总是往南诏跑,这像什么话?” 上官濂冷哼一声:“朕怀疑他不是在惦记朕的皇后,就是在惦记朕的孩子,其用心之险恶,居心极其不良!” 他看了眼几乎是幼儿版曲欣悦模样的小公主上官明月,心底总有种一股不好的预感……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十分准确,特别是在面对危机的时候。 当曲战在心底骂骂咧咧上官濂几千遍后,终于见到了双胞胎。 双胞胎老大上官明朗也是个儿子,五官融合了上官濂和曲欣悦的长相。 长大了一定是个俊得让贵女们,掷帕不停的小皇子。 若说见到上官明朗时,曲战心中柔软,多了点喜爱。 那么当他见到上官明月这个小公主时,眼睛顿时直了。 特别是上官明月咧开嘴,朝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时,曲战的心瞬间轰然坍塌得不成样。 他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就是他的小公主啊,一定要偷回去! 站在一旁警惕的上官濂,看到曲战虎视眈眈的模样,心骤然咯噔一声,连忙将上官明月抢先抱在怀里。 曲战见上官濂如此警惕,心中遗憾,刚才没抱一抱上官明月,不过来日方长,不急。 …… 自从生下双胎时,产生的异相后,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上官濂只立后不纳妃的做法。 就连民间百姓都坚信,这是上天都看好的姻缘,皇子和公主也是天上仙童投生的。 将来一定能给南诏带来更大的福运。 相比双胞胎,太子上官明澈更显得稳重一些。 曲欣悦早早将启智丸和健体丸拿出来,给三个孩子抓阄。 抓到什么吃什么,十分公平公正。 上官明澈一共服用四枚启智丸。 上官明朗则服用两枚健体丸,两枚启智丸。 剩下两枚健体丸,四枚启智丸全被手快的上官明月抢了去。 服用了启智丸和健体丸的三个孩子,打小就展现出了不同于寻常孩子的天赋。 上官明澈更热衷于政务。 上官明朗一心向往江湖,并且小小年纪已表现出极高的经商天赋。 上官明月…… 曲欣悦有一天突然发现,她这个小女儿好像有了小秘密。 她决定不打草惊蛇,偷偷观察。 这一观察顿时懵了。 曲欣悦趁上官濂去太极殿的时间,坐在五岁的上官明月面前,心情复杂的问。 “小月亮,你这么喜欢王庭的东西吗?” 上官明月没想到她极力掩藏的事,会被母后发现,有些害怕的白了脸,漂亮的瑞凤眼中蓄满泪水。 曲欣悦哭笑不得的替上官明月拭掉泪水,软了语气,问:“是不是曲战舅舅经常偷偷来找你?” 上官明月绞着肉乎乎的手指头,纠结的问:“母后,小月亮喊他为父王不行吗?” 见母后不说话,上官明月焦急了,可怜兮兮的拉着曲欣悦的袖子摇晃。 “曲战舅舅好可怜,他就想要一个小公主,每次小月亮喊他父王时,他都很开心呢。” 曲欣悦:……这傻闺女哟。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突然听到门口传到上官濂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想屁吃!” 第123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64 曲欣悦极少见到上官濂气到不顾自身多年涵养,爆粗口的样子。 现在看他就差头顶冒烟了,看情况真的气得不轻。 上官明月也没想到,这事会被父皇发现…… 她虽然小,但是平日里可没少听到父皇说父王的坏话。 也没少听父王对父皇骂骂咧咧。 知道两人不对付,但父王真的对她极好的,她爱父皇也爱父王啊。 所以不想看到父皇和父王打起来。 特别是……此时父王正躲在她这明月殿里…… 上官濂龙行虎步走到上官明月前,看到女儿眼中的泪水,也忍不住头疼。 他软了语气,试着说教道。 “小月亮,这世界上能无条件对你好的人,除了你父皇和母后,就只有你两个哥哥了,你是聪明孩子,要学会识人 才行。” 上官明月焦急不已,父皇对父王的误解实在太深了,她急忙慌解释。 “父王对小月亮的好,也是没有条件的,父王每个月都来看小月儿,都五年了。” 上官明月想解释的是,曲战对她无私爱护了五年。 可这话听在上官濂的耳朵里,全都变了味。 南诏最尊贵的皇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气得双手发颤,恨不得杀到王庭去砍死呼延闻。 五年!小月亮今年五岁! 也就是说呼延闻从小月亮出生后,每个月都跑来南诏看她? 上官濂咬牙切齿,忿忿的对曲欣悦道。 “看到了吧,居心不良!这就是居心不良!” 他痛斥,“五年每个月都来,王庭离南诏那么远,他这是每天都奔波在看小月亮的路上?” “怪不得朕还纳闷他怎么这么久都不娶王后呢,时间都用来拐骗小月亮去给他做女儿了,哪有时间娶王后?!” 曲欣悦担心上官濂气出个好歹,一边给上官濂顺气,一边也心惊不已。 如果是别的孩子说这话,她可能还抱着怀疑的心态,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 自从服用启智丸后,从睁眼开始就能记事了,所以这话绝对不假。 此时曲欣悦也隐约猜到曲战的想法,只是这个猜测太过惊骇,让人觉得有些荒谬。 她尝试着说服上官濂:“你看曲战哥他这么执着,要不你……” 话没说完,上官濂已经炸毛:“他想都别想。” 话没说完,一个身穿南诏明月宫护卫服的男人,已从窗外跳进来。 他英姿勃勃的走来,身上的王者气势也不再收敛,越发涨了起来。 上官濂和曲欣悦见到来人,一个气得去找刀,一个惊得赶紧拦人。 曲战脸色也不好,鹰目怒视着上官濂,走到上官明月面前,将上官明月小心藏在身后,质问上官濂。 “小月亮喊我父王那是我凭本事让她喊的,你凭什么不让小月亮喊我父王。” 上官濂被曲战的无耻气了个昂倒。 他对曲欣悦道:“悦儿你别拦着朕,今日朕非将这臭不要脸的打回王庭去不可!” 曲战也对曲欣悦道:“悦儿你别拦着他,哥早就想揍他一顿了,论不要脸他有过之而不及,就没见那个皇小气成他这样的。” 曲欣悦见上官濂的火被曲战越拱越大,连她都快按不住了。 她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瞪了两人一眼,怒吼道:“没完了是吧?想打是吧?你们要不要跟姑奶奶我打?” 见曲欣悦生气了,本来两个互相瞪着,跟斗鸡眼一样的男人,突然就蔫了下来,小心翼翼看向曲欣悦。 一副我没错,错的都是他的神情。 上官明月见本来剑拔弩张的父皇和父王,突然因为母后一句话安静下来,顿时对母后露出崇拜的目光。 曲欣悦见到女儿这小眼神,又有点哭笑不得,她揉揉额角对上官濂道:“你先待着,我去和曲战哥聊聊。” 上官濂不太愿意,王庭离南诏这么远的距离,都隔不开曲战的歪心思,现在让两人待在一起能安全吗? “不许胡思乱想。”曲欣悦一看上官濂神情不对,赶紧拍了对方一下警告道。 上官濂顿时委屈巴巴的想贴贴,可惜现在还有一大一小俩。 “乖啦。”曲欣悦哄完人,才看了曲战一眼,朝隔壁侧殿走去。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曲战,蹙眉开口。 “曲战哥,我看到小月亮在看王庭的公文。” 曲战见瞒不住了,干脆直言道。 “是,哥是想让小月亮当下一任王,小月亮颖悟绝伦,心思敏锐,特别在政务决策想法上完美的符合,哥对下一任王所有品质的期待。” 曲欣悦愣了一下,没想到曲战对女儿的评价如此之高。 她问:“曲战哥有没有想过,如果王庭的部族知道你要立一个南诏公主,为下一任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曲战微微一笑,答非所问:“这么说悦儿是答应小月亮做王庭下一任的王了是吧?只要各个部族答应的话。” 曲欣悦见曲战执着于此,也不再劝,觉得撞了南墙总会回头的。 却见曲战得意洋洋,霸气十足的开口。 “悦儿以为哥哥这六年在王庭都做了什么?如果没有十分把握,哥哥怎会随意说出来?” 曲欣悦一时竟无言以对,泼冷水道:“你还是跟小月亮的亲爹说一声吧。” 她觉得有点悬,毕竟上官濂宠女儿那是真的宠,连将来嫁人的话都听不得,更别说要隔着千山万水,去王庭当王了。 那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曲战刚还为曲欣悦松口而高兴,一听还要求得上官濂同意,头顿时开始突突的疼。 不过想到如果能让小月亮光明正大喊他一声父王,跟上官濂低声下气这事,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 曲欣悦拉着上官明月,看着两个掌权天下的男人一起步入书房。 这一场皇与王的谈话,比曲欣悦以为的还要久。 两个时辰后,书房门才重新打开,上官濂依旧臭着脸,但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容不得曲战了。 曲战的脸色则与上官濂相反,喜气洋洋的。 他脚步轻快的走到上官明月面前,一脸慈爱的开口。 “小月亮,来喊声父王听听。” 上官明月闻言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亲爹,发现亲爹只是黑脸,并没有马上跳脚后,终于放了心,漂亮的瑞凤眼弯弯。 “父王。” 曲战顿时得偿所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上官濂脸色又黑了两分…… …… 事后曲欣悦窝在上官濂怀里,问:“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呢?” 第124章 厌女症洁癖太子vs将门孤女(完结) 上官濂抱着曲欣悦一阵沉默,在曲欣悦还以为他不会说时,却幽幽开了口。 “有句话曲战说得对,咱们终将离去,护不了小月亮一辈子,而人心易变,这世上女子本就活得艰难,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上官濂妥协道:“朕想小月亮的人生活得自由且肆意,而且小月亮也喜欢从政。” 曲欣悦看到上官濂脸上忍不住露出的失落感,静静的依偎在他怀中陪伴着。 她相信上官濂迟早会释然,毕竟每个孩子终有一天会离开爹娘去远行。 只不过他们家的小月亮有点早而已…… 自从上官明月将来要做王庭女王这事,已经过了明路,曲战便再也不悄悄来南诏了。 他每次都光明正大的来,并且小月亮的一应教习皆按照王庭储君为准则。 上官明月八岁后,开始往返王庭与南诏之间。 虽然聚少离多,但是两个兄长都格外疼爱妹妹。 上官明朗不舍得上官明月,私下里偷偷问大哥上官明澈。 “哥,你说咱们家身份尊贵,不愁吃喝,妹妹每次离开也多有不舍,为何还要去王庭做什么储君呢?咱们一家人在一块不好么?” 上官明澈深思一会,对弟弟道。 “因为南诏和王庭征战已久,现在两国进入平和期不过是因为有曲战舅舅而已。” “为长远计,妹妹成为王庭的王,便能解决这种潜在危机。” 上官明朗若有所思,想到别人一提及他们没出生前,王庭和南诏的战事。 每次他都听到别人夸赞母后和曲家军当年的英姿。 但她每次向母后问起当年的战事,母后更多的则是伤感,只说当年的功劳都属于那些战死的将士们。 以前他不太懂这些话,此时突然明了。 他眼睛晶亮的开口:“大哥,我想我明白了,大家都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家,以及家人。” “妹妹也一样,假如没有战事,母后也不会再穿戎装,父皇也不会忧心战事。” 上官明澈欣慰的点头:“对,大哥和妹妹都是这么想的。” 上官明朗精神奕奕道。 “那我喜欢经商,以后是不是也能将南诏的东西卖到别国,再将别国有利于南诏的东西贩卖回来?给父皇母后也出一份力?” 书房外的曲欣悦眼角微红,扑进上官濂怀中。 两人没想到孩子们心底是这样想的。 并且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深刻意识到,不仅他们疼爱着孩子们,三个孩子也用他们的方式,深深爱着他们…… 上官濂在位二十二载,在上官明澈娶了太子妃后,便将皇位传给了上官明澈。 禅位圣旨一下,震惊朝野,毕竟皇上不同以往的皇上,不是身有疾,便是年老精力不足,才想着禅位这事。 但上官濂身强体壮,在位二十二年只是让他看起来气势更加沉稳和威严外,在容貌上并没看出丝毫老态。 这时候就禅位有点太早了吧? 唯有太子和上官明朗知道,父皇和母后早就想放下南诏这个担子,前往王庭去陪女儿了。 上官明澈虽有不舍,但还是痛痛快快接了旨,举行完登基大典后,果然第二天已不见了太上皇和太后的身影。 …… 等上官濂和曲欣悦赶到王庭时,才发现原本还当做王太女培养的小月亮,已经在月前,和上官明澈差不多的日子封了王。 他们到时,是曲战迎接的他们,并悄悄带他们去王殿看上官明月。 此时的小月亮坐在王座上,与官员们议事,她的眉宇间有股凛然之气不怒自威。 高高坐在王位上,气场并不输于在场任何一人。 曲战看到上官濂脸上露出的意外和欣慰之色,眉毛高挑,有几分嘚瑟。 “怎么样?我将小月亮培养得优秀吧?” 上官濂虽然心中对曲战有认同感,但几十年来一见面就斗鸡眼一样的相处模式,已经习惯了。 两人很快又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怼上。 曲欣悦:……突然有种多余? …… 这一世曲欣悦陪着上官濂活到八十。 两人亲眼见证了三个孩子是如何将南诏和王庭治理成互通往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富足的盛世景象。 他们走的那天,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提前将儿孙们都叫来,将后事交代完后,相携回到华庆宫。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双手握住一起,困意袭来。 上官濂充满爱意的嗓音深情道:“悦儿,这一生有你陪我,我已无憾。” 曲欣悦闻言,也感叹一声:“上官濂,我从不后悔当年与你的‘偶遇’” 两人慢慢阖上眼,无病无痛一起离开…… “嘀——” 突然一道机械音响起。 “感受到宿主已完美完成任务,靠生子系统阻止世界崩塌,再次评级为sss。” “情感封存,灵魂剥离小世界中……系统zz999重启中……” 曲欣悦茫然的睁开眼,看着周围白茫茫的空间,才明白自己又做了一个世界的任务。 想起上官濂和孩子们,虽然系统已经封存感情,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怅然。 “zz999?” 半晌没有zz999的机械回音。 她迟疑的再次喊:“zz999?” 突然一阵滋啦啦的电流声传来,这次zz999的声音终于响起。 只不过听起来格外急促,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一样。 “抱歉啊宿主,刚才999去大佬家玩了,还得了个大红包,咱们这次有了更多积分可以买道具了。” zz999一边喘着气一边帮曲欣悦查看这次任务的积分。 这一看不得了,它顿时发出尖叫鸡的声音。 “啊——宿主你这次成功完美完成任务,达成不让世界崩塌的大圆满结局,这次奖励积分五千分,五千分啊!” 曲欣悦一愣:“上回不是才三千分奖励吗?怎么这次会多出这么多积分?” zz999欢喜的开口:“因为我们是生子系统啊,当然生越多奖励积分越多。” 它发出猥琐音:“照宿主这样发展下去,咱们肯定能很快攒够积分的。” 片刻后,刷新商城的999 惊喜发现…… “宿主,商城又有新道具,咱们买了吧,这次大佬给的红包贼大。” 曲欣悦好奇999口中的大佬,但999却一反常态的守口如瓶:“金光大佬不许999说。” 曲欣悦:……好吧。 她问:“那新道具又有什么?” 999这下兴奋了:“最近流行读心道具,别人家的宿主有的,宿主你怎么能没有?999 也要给你买!” 第12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1 曲欣悦还没反应过来,999已经叮叮叮下单,一改之前抠抠索索的模样,像个煤老板一样财大气粗。 有种带小秘去买包,随意点了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剩下全都给我包起来的土豪样。 超能心声x1,能听到这世界上所有的心声,时效单一世界永久。(积分一千) 心声感应签x1,能让对方听到自己想让他听到的心声,只需将心声感应签贴到对方身上即可,时效单一位面永久。(积分五百) 心声感应签低级版本x100 ,贴上此签,持有超能心声签的人,可以选定对象让他听到贴上此签的人一分钟心声。(每签积分五积分) 一舞倾城签,技能签,贴上此签能瞬间觉醒顶级舞技,时效永久(积分三千) 圣女的祈祷签,摆出特定祈祷姿势,喊出特定咒语,能梦想成真。 例如:抱着一幅画着元宝的画,口中念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时时刻刻来,铺天盖地来。 许愿效果随机,ps:贴上此签后,察觉到宿主有强烈许愿意愿时,便能触发此签,姿势随机,未免宿主社死,此签慎用。 此签时效为单一位面永久(因为效果不稳定,为实验产品,跳楼价二百五十积分。) 双胎丸x1; 三胎丸x1; 修复丸x5; 保胎丸x5; 启智丸x20; 健体丸x20; 朝花雨露丸x1; 美肤丸 x1; 五官微调丸x1; 完美塑形丸x1; 风鬟雾鬓丸 x1; 香体丸x1 另外,上个世界还剩下假孕丸x1;盲盒送子丸x1未使用。 曲欣悦见999买了这么多,她赚来的积分,才动用一百积分,现在还剩下四千九百积分时,终于知道那位神秘大佬给了999多大的红包…… 真是干得好,不比马屁拍得好,拍马屁能一夜暴富! 只是…… 她看着上一世界还剩下盲盒生子丸,这次999又给她进货双胎和三胎生子丸,算算得有六个孩子! 曲欣悦忍不住咋舌。 999安慰道:“先买来放着,但不能没有嘛,宿主不一定要生这么多,生多生少全凭宿主意愿,在999这里,宿主开心最重要。” 说罢,999 便迫不及待催促道。 “好了,我亲爱的宿主赶紧上路吧,999要去拍金光大佬马屁了,没准下回宿主回来,999又能给宿主讨一个更大的红包回来呢!” 曲欣悦心想,999 光逮一个大佬薅羊毛真的好吗? 不过还没等她发出疑问,她已经被999一推,掉进了白光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曲欣悦有意识时,只觉得浑身无力,眼皮千斤重睁不开眼。 随着意识慢慢清醒,记忆也像潮水一般涌来。 她重生了,是盛乾国的巫族圣女曲欣悦。 巫族人天生良善,没有算计,皆是随遇而安,不与人相争的性子。 偏安一隅,不与世争的巫族本应无忧,但一年后,巫族却因一女子皆被屠戮殆尽。 就连刚出生的幼儿也不放过,整个巫族三万五千人,无一生还,除了她这个圣女。 她被做成人彘,放在盛乾的大街上,每天供世人观赏,受尽屈辱死去。 这一切,只因巫族三年前救了一名落难到巫族的女子阮阿宓。 巫族收留了阮阿宓,她却盯上了巫族圣女的位置。 可是巫族圣女从来不会选择不是巫族血统的人,阮阿宓觉得巫族看不起她,最后忿而离开。 没想到就在今年年底,她摇身一变,成了选秀中的一员,并被盛乾帝选中成为宠妃。 阮阿宓成为宠妃之时,便是巫族噩梦的开始…… 这时,屋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阿娘,您让我代替妹妹去京都选秀吧,圣旨已下,巫族怎能抗旨?” 一个微微上了年纪的妇人哽咽道。 “欣芷,可是你和阿敖快要定亲了呀,你们感情这么好,这不是害了你和阿敖一辈子吗?” 欣芷安慰道:“娘,或许圣上看不上我呢,到时候我就能回来了啊,大概就是去走个过场。” “而且妹妹病重,咱们离京千里迢迢,万一妹妹病情加重可怎生得了?” 曲欣悦听到这里,心忍不住咯噔一声。 对了,就是在今天,姐姐代替她去盛乾京都参加选秀,遇到阮阿宓后,没有心眼的姐姐被阮阿宓骗得团团转。 最后更是身败名裂,凄惨死在了京都。 与姐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阿敖,知道此事后去京都想要带回姐姐尸骨。 却也死在了阮阿宓的手中。 但是,这不过是阮阿宓对巫族报复的开胃前菜而已。 当阮阿宓成为宠妃后,会患上‘心疾’需要用巫族的血续命,这才是巫族的灾难开始…… 听着姐姐现在就要跟着选秀队伍离开了,曲欣悦心中焦急如焚。 在心底无声大喊:姐,你不能去啊,那是条不归路! 可门外送别的声音依旧,如同前世一样传来。 曲欣悦又急又气只能用力睁眼,霍然,一道眼前传来刺眼的光。 她心中大喜,终于醒过来了! 正想下床去阻止姐姐,却不想身子一软,重新无力的倒在床上。 就在曲欣悦绝望之际,突然看到眼前漂浮着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锦囊。 她愣了一下,伸出手指触碰一下锦囊。 脑海里骤然多了一些关于锦囊的信息…… 曲欣悦心头一跳,她试着取出一枚健体丸服下。 药丸服下后,原本昏沉沉的脑子突然清醒起来,酸软无力的身子,也瞬间有了力气。 她心中狂跳,陡然对改变巫族的命运多了一份信心! 这一刻,她做下一个决定。 她要去换回姐姐,去参加选秀! 姐姐太过良善,斗不过阮阿宓的,而她不仅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还有这些道具和药丸,对上阮阿宓还能有一分胜算。 做下决定后,曲欣悦毫不犹豫将锦囊中的五官微调丸、完美塑形丸服下。 面纱下,随着药丸的药效作用,五官慢慢调整成最完美的模样。 她拉开房门,一阵风般朝已经走出巫族地界的选秀队伍追去。 “等等——” 当她看到几十辆马车连成线,缓缓前行的选秀队伍时,气喘吁吁的扬声高喊。 其中一辆马车帘猛然掀开,一个面容姣好的秀丽女子惊讶的探头朝她看过来。 “阿妹!你醒了?” 选秀队伍慢慢停下,曲欣悦看着阿姐眼底的关切,鼻头微酸。 阿姐,这一世换我来护你,希望你能和阿敖哥好好的。 她勇敢的抬起头,看向选秀队前,骑着高头大马的随行官,嗓音清脆悦耳。 “大人,其实我才是巫族圣女,该去选秀的人是我。” 第12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2 选秀队伍的随行官本不欲多事,而且登记册上已经写上了曲欣芷的名字。 加上曲欣芷气质纯净,面容姣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没必要再多生事端,带走曲欣芷挺好。 他虎下脸,嗓音微冷,沉声严厉拒绝。 “这事已经记录在册,不能更改,你休得阻拦选秀队伍,不然本官定会对你不客气!” 警告完后,随行官大手一挥,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曲欣芷目光温暖的安慰着曲欣悦,无声道:没关系的,姐姐不久后就会回来的。 而后她的目光温柔地看向曲欣悦身后不远处,一直目送她的阿敖。 两人目光纠缠在一起,情意绵绵,写满离别的不舍。 曲欣悦心中难受,再次看向随行官开口:“大人,如果是我这样的长相呢?” 她揭开脸上的面纱,定定看着随行官。 自从当上巫族圣女后,她便依照巫族规矩一直戴着面纱了。 所以好几年都没人再见过她的长相,此时面纱一揭,露出真容。 “嘶——” 骤然看到面纱下露出倾城倾国之貌的人,都忍不住瞪大眼,震惊的倒抽一口气。 送行的巫族人怔怔道:“没想到圣女竟长得如此美了……” 看热闹的秀女们:“这人如果成为秀女,还有她们什么事?” “原本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的,但跟人家巫族圣女一比,突然发现自己长得有点粗糙?”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的人,实在太犯规了!还选什么秀,直接送她上去不就行了?” 就连曲欣芷看到妹妹的长相,也怔愣了一下。 她本想去京都走个过场就回来,现在看到妹妹长得如此之美更不敢让妹妹去了。 这样的容貌去了京都,怎么可能回得来? 她拼命朝曲欣悦眨眼,脸上忍不住露出担忧之色。 姐妹俩的爹娘已经傻眼,不管哪个女儿离开他们,他们都心如刀割啊。 原本打定主意不换人的随行官看到曲欣悦的真容后,一秒都不带犹豫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这容貌长得…… 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长得最美的秀女了! 不送她去选秀,那都是天打雷劈! 假如此女是由他送上去的,斯哈……等她得了皇上的宠爱,他岂不是要加官进爵? 仿佛看到未来无限光明的随行官,再看向曲欣悦时态度一改之前的冷淡。 语气中甚至多了一些恭维和讨好。 “依照圣旨上的指定,本应由巫族圣女当选秀女,既然圣女已经赶到,那么请速速换人吧,圣女您请。” 随行官甚至打马到曲欣悦面前,亲自给她引路。 务必将她领到最舒适的那辆马车上,让她独享一辆马车。 曲欣芷被请下了马车,两姐妹相遇时,曲欣芷担忧的攥住曲欣悦的手。 “妹妹,你这一去京都,可怎生是好?” 她的目光落在曲欣悦的脸上,心中焦灼。 随行官担心曲欣悦又给劝回去了,赶紧开口。 “圣女这一去京都可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等待圣女的是泼天大富贵,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路上赶时间,圣女赶紧上马车吧。” 曲欣悦嘴角噙着笑,攥了攥姐姐的手,嘱咐道。 “姐姐不必担忧,妹妹心中自有成算,妹妹不在,爹娘就拜托姐姐多费心照顾。” “还有,姐姐和阿敖哥的婚礼,妹妹应该赶不回了,妹妹在此先祝姐姐和阿敖哥,白头偕老情意长,永结同心。” 曲欣芷哪里不知道妹妹为她好,在成全她,毕竟一去京都恐有变数,但是妹妹这容貌…… 她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将曲欣悦搂进怀中,泣不成声。 曲欣悦安抚地拍拍姐姐的后背,而后转身朝爹娘的方向跪下,郑重的给爹娘磕了几个响头。 最后在姐姐和娘亲的哭声中,毅然提起裙摆,登上马车…… 这一路,选秀队伍不断壮大,经过一些城池时,总会有新的秀女加入。 曲欣悦在路上时不时将合适的药丸服下。 美肤丸、朝花雨露丸、风鬟雾鬓丸、香体丸。 她的美也越来越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一路上随行官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 随行官已经肯定,这样美到骨子里,看一眼魂都酥了的女子,得到圣宠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甚至集千万宠爱于一身都有可能。 所以一定要伺候好了,先在巫族圣女面前刷足了脸,以后等巫族圣女得圣宠时,只要她在圣上耳边吹吹枕头风…… 那他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 毕竟圣上耳根子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平日里,别的秀女只有一荤一素两个菜,随行官给曲欣悦的标准,最少都是两荤三素,还有水果,都不带重样的。 每次驿站也能独享一间房,客栈的话,肯定是最好的上房。 妒忌曲欣悦的秀女越来越多,但有随行官护着,曲欣悦的日子暂时过得十分清净。 这天,曲欣悦在把玩着超能心声签,这个据说贴上后,能听到这世界上所有的心声。 曲欣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签贴在了身上。 巴掌大的签在外人看来,什么也没有,贴在身上后,立刻像水波一样慢慢漾开,隐没在体内。 这一刻,有无数个声音钻进曲欣悦耳朵里。 一开始曲欣悦只觉得嗡嗡作响,难受得她恨不得马上捂住耳朵。 直到一天后,她才慢慢学会处理这种情况,屏蔽掉多余的声音,只听自己指定对象的心声。 比如,随行官心底现在正唱着歌,歌曲大意是,我要升官啦,我要发财啦,我献的美人最漂亮,别的队伍都比不上我,啦啦啦啦…… 歌声之难听,实在让曲欣悦不想再听第二遍。 还有后面那一辆马车上的秀女,是上一个城池加入队伍的。 好像是某县令的女儿,长得还算可以,但心思蛮恶毒的。 正计划怎么除掉对她最有危险的对手。 其中就包括她这个巫族圣女。 计划一,明天用准备好的毒药,沾在帕子上,先跟她套近乎,再用帕子帮她擦汗。 等毒药沾染到她脸上后,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会烂掉。 计划二,计划一不成功后,进行第二计划,已经收买几个乞丐。 等她走出客栈时,让乞丐一拥而上抱住她亲几口,并扒掉衣服。 这样她没了清白,肯定不能选秀了。 诸如此类计划,曲欣悦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 曲欣悦啧了一声,心中感叹,真难为后面那个小姐能想出这么多个计划了。 她很期待呢…… 第12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3 翌日。 曲欣悦刚下马车,身边骤然挨过来一个人。 她抬眸一看,豁,是哪个想毁她容的县令家小姐呢。 目光下移,作案的帕子已就绪。 “曲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县令家小姐捏着嗓音恭维道。 可她听到县令小姐心底正在哔哔。 【不久后就会丑如夜叉,一回头吓死一头牛,哈哈哈,好开心!】 曲欣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动作迅速的从县令小姐手中夺过帕子,按在对方脸上,嘴里关切的说道。 “哎呀,林妹妹在想什么呢,看你激动的,脸上都是汗了,姐姐给你擦擦哈。” 县令家的林小姐看到,曲欣悦飞快的按在她脸上的帕子,是她手中的有毒帕子时,人还在原地站着,魂已经快飞了。 她啊的惨叫一声,捂着脸火烧屁股一般朝客栈厨房的大水缸跑去,并一头扎进水缸里。 林小姐的突然抽风行为惊到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朝曲欣悦看过来。 包括随行官。 曲欣悦露出一个无害的甜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大人,林小姐估计觉得这个厨房水缸比较好看。” 随行官看了一眼刚从水缸里捞出来,刚才差点溺死在水缸中,此时白着一张脸,头发散乱,正不断擦脸的林小姐。 他拧起眉,问:“林小姐你为何一头扎进水缸里?巫族圣女说你觉得……客栈水缸漂亮?” 林小姐不敢说自己的帕子沾了毒药想害人,算计不成反倒中招。 她有苦难言,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得不承认道。 “是的,大人,客栈水缸太漂亮了,让我控制不住想要跳进去。”呜呜呜,都快呛死了,也不知道脸上还有没有药粉。 随行官确定了,林小姐脑子指定有大病,他翻出随身记录小本本,在林小姐那一栏写下,脑子疑似有疾,评级丙。 他写时并不避讳着旁人,林小姐一看她的等级为丙,眼前一黑,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随行官看了眼晕得不知人事的林小姐,摇摇头,将丙字划掉,补充一句外加疑似体弱多病,评级为丁。 曲欣悦微微低头,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突然,一道冷沉的声音传来。 【呵,巫族圣女,又是一个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女人。】 曲欣悦抬头,是谁? 声音虽然冷冽好听,但心底的话太欠揍。 任谁被骂心情都不好,曲欣悦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微眯,视线来回扫射找人。 骤然,她的视线落在二楼临窗茶座的一个青年男子身上。 他身着玄色暗纹长袍,头戴玉冠,将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束缚起来。 只随意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他是谁呢? 曲欣悦的目光忍不住多了分探究。 再看那人五官轮廓分明如刀刻般俊美,周身散发着寒冽的气息。 狭长的眸子幽暗深邃,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正对着她透出一丝冷笑。 曲欣悦:?正对着她冷笑? 她心头一跳,有种偷看人被抓包的窘迫尴尬感。 曲欣悦慌忙低下头,耳边再次传来男人冷嗤的嫌弃笑声。 【真是脏了眼!】 曲欣悦霍然抬头,抓到你了,原来骂人的是他! 她狠狠瞪了回去,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敢瞪本王,真是好胆,回头挖了眼。】冷冽如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曲欣悦呼吸陡然不畅。 这臭嘴拽得天老大,他老二的人自称本王? 加上对方这冷峻的长相,曲欣悦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的心怦怦直跳,心底哀叹一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就是盛乾国位高权重的摄政九皇叔! 人称冷面活阎王! 据说此人性子淡漠,行事冷酷,手段狠辣。 当年先皇身患急病突然驾崩,几个皇子为了争权互相厮杀。 整个盛乾被几个皇子争斗得乌烟瘴气,各地官员心思浮动,每天只想着中饱私囊。 那两年各种苛捐杂税也跟着多了起来,百姓们叫苦不堪。 最后还是九皇子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将那些皇子杀个一干二净,并亲手扶持起当时的皇孙元为庸为帝。 元为庸无才无能,突然接到九皇叔给他的大馅饼,心中除了狂喜外,伴随着的便是心惊胆战。 他就怕哪一天九皇叔突然也将他斩杀于剑下。 于是登基第一天,便以不通政务为由,迎请九皇叔元缜为摄政皇叔。 这些年有元缜看着,元为庸也算兢兢业业无大错。 曲欣悦叹了口气,若上辈子元缜继续当摄政皇,可能元为庸也不会听从阮阿宓的话,将巫族屠戮干净。 至于元缜为何在今年年底将政权全部还给元为庸,卸去摄政皇叔这个位置。 她未被阮阿宓做成人彘放在京都供人展览前,听说过一些秘闻。 元缜少年时的性子并没有后来那般冷。 他少年时也曾是惊才绝艳少年郎,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腰挎长剑与两三好友行走江湖。 也曾有过一怒为红颜,一心一意拥护心上人的瞬间。 听说那个心上人,是京都某高门贵女,生得美艳动人。 与元缜皇叔算得上青梅竹马,并在少年时一起执剑走天涯。 两人一起行走江湖时,结交到一个俊朗好友,三人结伴而行。 后来,好像他们惹到了江湖中人,被人追杀,元缜皇叔为了保护心上人与好友留下断后。 他身受重伤,坠落崖底五天后被人救回来,被太医诊断伤了子孙根,以后不会再有子嗣。 不过更让元缜皇叔受到打击的是,他的心上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转身便嫁给了他们共同的好友。 从此以后,元缜皇叔将自己关在九皇子府中,对所有人避而不见,整日酗酒度日。 直到后来众多皇子将盛乾搞得乌烟瘴气,元缜才走出九皇子府,血洗京都。 至于元缜为何会在年底将政权归还元为庸,一是他一直把持朝政,多少引起了部分朝臣不满。 二是他无心皇位。 三是他希望元为庸能自己撑得起盛乾。 最后一条,是他那转身嫁给好兄弟的青梅,在年底会回京,他不想见到曾经的心上人,于是干脆远离京都。 曲欣悦叹了口气,据说元缜曾被心上人背叛,从此以后十分厌恶心机深沉,阴险奸诈的女子。 不妙的是,她现在好像在元缜皇叔心底,成了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人呢,真是人生无常…… 第128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4 曲欣悦再抬起头时,二楼临床茶座位置,早已不见元缜皇叔身影。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打算回房间后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夜无话,曲欣悦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屋。 随行官看到他最大的宝贝,一副被人摧残的模样,顿时心惊肉跳,关切的上前问。 “圣女,你这眼睛……昨晚没睡好吗?可有什么心事?” 【哪个杀千刀的,让大宝贝睡不着觉,让老子知道老子非恁死丫不可!】 曲欣悦朝随行官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那尊大佛还不您老能恁死得了的。 随行官见曲欣悦整个人打蔫,精神十分不济的模样,为了让曲欣悦打起精神,干脆提前和曲欣悦分享一个好消息。 “圣女,你等会可要好好表现啊,你知道摄政皇叔吧,他途经此地,本官见摄政皇叔也要归京,昨晚便求了摄政皇帝一起返京。” 曲欣悦:……真是谢谢你哦。 说话间,散发出高贵不可侵犯的王者气质元缜皇叔,出现了。 随行官朝曲欣悦眨眨眼,小声道。 “你记得好好表现,给摄政皇叔留个好印象哈,有摄政皇叔说话,肯定能在皇上那争到一个妃位。” 曲欣悦见随行官一副全心全意为她打算的模样,没好意思告诉随行官。 在摄政皇叔那里留好印象?不可能了,摄政皇叔不拿剑劈她都不错了。 昨天还想挖了她的眼呢。 随行官不知曲欣悦所想,一心为曲欣悦谋划,压低嗓音道。 “一会本官去引摄政皇叔过来,你好好跟摄政皇叔请安,嘴甜一点,知道吗?” 曲欣悦嘴角抽抽,试图劝下随行官这个疯狂作死的想法。 担心一会随行官因为她,会一起被元缜皇叔劈。 但还不等她开口,随行官已经匆匆给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一脸讨好的走过去准备将活阎王带回来了。 曲欣悦想说,大人,你回来呀,但一抬头,对上的便是元缜皇叔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狭长黑眸,以及黑眸主人冷哼的心声。 【巫族圣女胆子不小,竟然敢让随行官过来引本王过去,为了走捷径?呵,算计到本王身上了,真是不知死是怎么写的!】 曲欣悦:…… 泥人还有三人血性,小命三番两次被人威胁,曲欣悦也恼了。 看着被随行官引过来,离她越来越近的元缜皇叔,她小手一翻。 锦囊内一张别人看不见的心声感应签捏在手中。 心声感应签,能让对方听到自己心底想让他听到的心声,使用方法只需将心声感应签贴到对方身上即可。 她本不想将心声感应签用在元缜皇叔身上。 毕竟一个无心权势,年底就要交出政权,远走他乡的人,用掉她唯一的一张心声感应签。 实在不划算。 可现在直觉中的危机感,让她不得不动用这张底牌。 随行官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将摄政皇叔请了过来,心中欢喜得走路打飘。 他朝曲欣悦露出鼓励一笑,而后才正了脸色向元缜皇叔介绍道。 “摄政王,这是这支选秀队伍中,最端庄秀丽的……” 元缜突然开口,冰冷的嗓音打断随行官的话。 “是最有心计,阴险狡诈的秀女吧,本王说得是不是,巫族圣女?” 随行官倏然瞪大眼,焦灼的看向曲欣悦,无声的问:祖宗诶,你到底哪里惹了这位活阎王了哟? 曲欣悦无奈,也很想问随行官,您明知道他是活阎王,还引过来,这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她心底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她的仇人是阮阿宓,或许还能算上糊涂皇帝元为庸。 如果元缜皇叔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报仇,谈什么保护姐姐家人,以及整个巫族? 曲欣悦再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纯真懵懂的笑,好像一点也不懂刚才元缜冷嘲热讽的话。 她屈膝福了福身子,声如夜莺婉转悦耳:“巫族圣女曲欣悦见过摄政王。” 元缜见曲欣悦这么装,心底再次冷哼,故意不说平身。 曲欣悦心中哔哔,对,很好,就是这样,要的就是你不说平身这态度。 这是上位者惯常用的,下马威手段,用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不满。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曲欣悦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后脚下一软,身子骤然一个踉跄,朝元缜皇叔扑去。 她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心声感应签,啪的贴在对方胸口上。 心声感应签在曲欣悦的视线中,慢慢漾出水纹,没进元缜体内,悄无声息。 看到大功告成,曲欣悦装作慌乱的站好,而后准备开放个别心声,让元缜皇叔听到。 而元缜此时因为曲欣悦刚才那一扑,心底震怒。 他觉得这女人满肚子阴谋诡计,装得一脸无辜,心底还不知道在谋算什么龌龊诡计。 元缜正欲发难,指着曲欣悦,嗓音冷厉的下令:“此女无……”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摄政皇叔发怒的样子真的好神采英俊、器宇轩昂啊】 元缜声音一顿,环顾左右,想看看到底哪个大胆的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羞当面表白他。 可周围并没有可疑的女子。 他再次指着曲欣悦,开口:“此女举止……” 【哎,摄政王连骂我都这么品貌非凡、才貌双绝、高大威猛、仪表不凡、逸群之才、昂藏七尺……】 元缜严惩的严惩命令说不下去了,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正眨着一双水灵灵无辜杏眼,看着他的曲欣悦。 曲欣悦眨巴眨巴眼,在心底继续道。 【摄政王就算不说话也玉树临风、品貌非凡呐,这世上怎么有长得这么合眼缘的人呢?】 元缜指着曲欣悦的手指曲了曲,任谁对这一个不断发自内心赞美自己的人,都下不了死手。 又觉得能听到一个人的心声实在诡异,他决定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想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在心底对一个男人大夸大赞不停。 实在不像话。 他背着手,看着正顶着一脸无辜神色的曲欣悦,薄唇翕动,最后只挤出一句话,警告道。 “以后你矜持点。” 曲欣悦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不过看到元缜带着属下离开的背影,她粉唇勾出一抹坏笑,故意在心底道。 第129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5 曲欣悦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哎,摄政王虽然品貌堂堂,但是……】 元缜脚步一顿,但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他转身看向曲欣悦。 曲欣悦立刻一脸乖巧的朝他福了福:“恭送摄政王。”主打话说一半,砒霜拌饭那一套。 元缜剑眉微拢,深深看了曲欣悦一眼,不悦的长袖一甩,加快脚步离开。 随行官看看走远的摄政王,又看看杏眼里露出狡黠笑意的大宝贝,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又没证据…… 突然,前方一阵嘈杂声传来。 随行官看曲欣悦好奇,于是开口道:“快要到京都了,这是遇到另一支选秀队伍了。” 曲欣悦从随行官阴郁的眼神中,读懂了,这是遇到了死对头了。 这时,嘈杂声越来越大,另一支队伍的秀女们簇拥着一个,身着红裙,浑身上下环佩叮当,长相艳丽的女子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曲欣悦心头一震,阮阿宓! 阮阿宓看到曲欣悦时,瞳孔也不由一缩。 怔愣片刻后,她扬起唇看着曲欣悦问身边的秀女:“你们可知道这人是谁?” 【好看得想拿针戳烂这张脸啊!】 曲欣悦眼底隐没一丝冷意,听见有人向阮阿宓解释。 “她是巫族圣女呢。” 阮阿宓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巫族圣女?曲欣悦?几年不见,怎么长得这般美了?】 她想起曾在巫族的日子,当时她是真的想将巫族当成自己的家。 甚至愿意做巫族的圣女,可巫族那些人竟然拒绝了她,真是不知好歹! 曲欣悦的记忆也被拉回几年前,那时阮阿宓上京寻亲,路上遇到山贼。 差点遭到山贼凌辱时,路过的阿爹阿娘和巫族众人救下了她。 将她带到巫族养伤的那段日子,阿娘甚至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她们姐妹有的,阮阿宓都有。 不过当阮阿宓知道她要去参加圣女选拔时,也闹着要报名。 可因巫族规矩被拒后,阮阿宓便开始酸言酸语。 大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选上圣女当晚,阮阿宓趁家里人不在,撬开柜子,将家里值钱的钱物一卷而空,并悄悄离开巫族。 现在听秀女叫阮阿宓乡君。 曲欣悦的杏眼微眯,看来阮阿宓离开巫族后寻到了亲人。 而且亲人还是有功在身的臣子,才能为她讨来乡君的封号。 “欣悦妹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阮阿宓轻移莲步走到曲欣悦面前,状若亲切的开口。 【可以先弄死曲欣悦,以后再杀了曲欣芷,那些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曲欣悦态度冷淡地将阮阿宓抓着她手臂的手推开,冷笑着开口。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听说你现在是乡君了,那你从我家偷走的钱物该还了吧?” 四下安静如鸡。 不管阮阿宓还是曲欣悦,都是各自选秀队伍中的拔尖人物,两人站在一块说话,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骤然听到曲欣悦说乡君曾偷过钱物,无人不吃惊得瞪大眼。 阮阿宓脸色微变,很想否认曾到过巫族的事,但她知道过去的事经不起查。 只是没想到过去绵软性子,一巴掌打不出个屁来的曲欣悦,几年不见,竟变得牙尖嘴利了! “欣悦妹妹,你误会我了,当时走得急,我已经留下信了,你们没看到吗?。” “之后我大病了一场,最近才渐好,本想选秀后再派人将借走的钱物送回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周围的人听完阮阿宓的话,纷纷出声。 “原来如此啊,就说嘛,乡君性子好,人品高洁,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啊。” “是啊,情有可原嘛,要是巫族圣女还抓住不放,那就太小气了。” “乡君都放低姿态和巫族圣女交好了,巫族圣女还一副清高的模样,真的很败好感啊。” …… 曲欣悦想起上一世,阮阿宓惯会装,就连她让元为庸屠尽巫族,也没人说她一句不好。 别人也只会说是巫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想到被做成人彘供人观赏的痛苦,曲欣悦眼神冰冷,恨不得当场掐死眼前伪善的阮阿宓。 但理智告诉她,现在阮阿宓是乡君了,不说周围还有这么多护卫,能不能掐死她不说。 就算真弄死了阮阿宓,巫族也势必受到牵连。 曲欣悦压下心底的恨意,告诉自己要从长计议。 她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开口:“既然乡君已经准备好要还的钱物了,那还回来吧,三万两银子。” 阮阿宓温婉的神情龟裂,难以置信的开口:“三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当初本乡君可没有借那么多。” 【当初从曲家顶多拿走几千两银票,这次祖母只给她准备三万两,要是都给曲欣悦了,进京后还怎么打点?】 曲欣悦一听阮阿宓只备有三万两,更是一步不让的开口:“当初我家就是丢了三万两,还有玉佩。” “我给。”突然阮阿宓气白了脸回答,“但是玉佩早丢了,三万两我给你。” 曲欣悦敏锐的察觉到,好像阮阿宓很不想提及玉佩,不然也不会那么快松口三万两。 只是她等了好一会,依旧没能听到阮阿宓心底有关于玉佩的心声。 她记得那块玉佩成色一般,打从她记事起,已经被爹娘收到柜子底了。 好像并没有很特别的地方,很不值钱的样子,如果不是被阮阿宓偷走,她都不记得这块玉佩。 曲欣悦觉得等有了落脚的地方,一定要写一封信回去,问问阿爹和阿娘,这块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 好似怕曲欣悦再提起玉佩的事,阮阿宓很快让丫头将匣子抱来,心中滴血的将匣子怼到曲欣悦手里。 阮阿宓越不开心,曲欣悦就越高兴。 她甚至轻哼起小曲,打开匣子,匣子内装满通汇钱庄的通用银票,厚厚一沓。 曲欣悦终于满意地在阮阿宓吃人的目光中,合上匣子,抱着匣子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嗤。”【只是一会不见,就讹了乡君三万两,真是奸诈】 曲欣悦爬上马车时,耳边骤然传来元缜皇叔的冷嗤声,以及他的心声。 她隔着车帘,狠狠瞪了眼马车外的元缜。 突然眉尾一挑,故意在心底说道。 【不知道多少钱能买下元缜皇一晚呢,三万两够不够?不够的话,为了元缜皇叔,要多攒点钱才行】 马车外,元缜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是马蹄疾步离开的声音。 马车晃动,风掀起车帘一角,曲欣悦看到元缜皇叔恼羞成怒打马离开的背影。 她心情甚是舒坦的往后一倚,嘟囔道:“小样,跟本圣女斗。” …… 马车慢悠悠前行,曲欣悦突然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 只听停留在马车顶上的两只鸟在说。 【哎呀,一会要下大暴雨了,咱们得找个地方躲雨吧】 【是的呢,这群人类还在赶路,好蠢】 【前面昨山路塌了,再往前走,肯定会像昨天那队马车一样,被埋在山涧下】 曲欣悦心头一跳! 第130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6 曲欣悦一掀车帘,目光开始寻找随行官的身影。 可倒霉的是,随行官不在队伍前,现在不知道正在哪个位置。 两支秀女队伍已经合在一起走,队伍人数变得多了起来,车队也拉得十分长。 可是情况紧急,曲欣悦真怕等走到山涧时,暴雨一下,又发泥石流,将她埋在山脚下。 仇还没报,怎走得安心?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骑着马的元缜皇叔身上。 曲欣悦咬咬唇,对赶车的车夫道:“麻烦你将马车再往前赶赶,我有些话要与摄政王说。” 车夫不太愿意,车队中的马车每一辆走在什么位置,都是有规定的。 曲欣悦见车夫胆小,咬咬牙,干脆提起裙摆跳下马车。 虽然马车行驶不快,但是她突然一跳,也吓得车夫一跳,急忙拉住缰绳。 马车急停,后面跟上的马车不明状况,差点追尾,乱了起来。 所有马车因为骚乱声停住,大家纷纷探头。 只见曲欣悦提起裙摆,朝队伍前狂奔,来到摄政王面前。 有人因为曲欣悦此举不满,纷纷抱怨。 “闹什么呀,不好好坐马车赶路,今晚不会要宿在外面吧?” “就是,真是哗众取宠。” 马车中的阮阿宓听到曲欣悦被众人骂,心情痛快的勾起唇角。 她掀开车帘,看向气喘吁吁站在摄政王马前的曲欣悦。 “欣悦妹妹,虽然你的性子有些任性,耽误大家时间也不是有意的,但姐姐很羡慕你能随心所欲做自己呢。” 曲欣悦白了阮阿宓一眼,如果不是现在赶时间,高低她都要收拾阮阿宓一下。 她抬头看向元缜,在元缜审视冷淡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开口。 “摄政王,咱们现在不能再往前走了,不久后就会下暴雨,若是遇到山石崩塌,往前走会很危险。” 身后马车中,阮阿宓捂嘴吃吃笑声传来。 “欣悦妹妹,你刚才梦魇了吗?怎么尽说起胡话来,你看这晴空万里,做梦都不敢梦到要下雨呢,你快回去吧,莫要惹恼摄政王呀。” 曲欣悦接二连三被阮阿宓内涵,实在忍不住脾气,回头怼道。 “你可知吾日三省吾身为哪三省?” 曲欣悦也不等阮阿宓回答,自顾自继续。 “三省是,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你脸了?吾是不是该动手了?” 听到曲欣悦话的护卫们,都忍不住抿唇看向别处,忍住笑。 阮阿宓自从当上乡君后,身边多是恭维她的人,何曾被人这么怼过。 再想起三万两的不共戴天之仇,她也直接道:“还请问欣悦妹妹,你如何知道一会要有暴雨,再往前走会危险?” 平日里捧着阮阿宓的人,也跟着声援:“就是啊,现在是圣女在耽误大家时间吧?” 渐渐的,不满曲欣悦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已饥肠辘辘,再不赶紧赶路,想要抵达下一个驿站,非得天黑后不可。 曲欣悦看向一言不发,正紧皱眉头的元缜道:“我是巫族圣女,巫族圣女自会一些手段,能知晓一会是否有雨。” 谁知她的话音一落,阮阿宓等人就笑开了。 “世人谁不知,巫族圣女现在不过是个摆设,巫术早已失传了。” “是啊,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搬出巫族圣女这个借口。” “巫族早已没落,听说整个巫族不过是个大点的村子,说声圣女,不过是抬举你而已,叫声村姑差不多。” ……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两支队伍的随行官。 两人赶了过来,阮阿宓那边的随行官简单了解事情经过后,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充满蔑视。 “还请巫族圣女上马车吧,再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出了事整个巫族都担当不起。” 这话明着客气,实则威胁。 曲欣悦这边的随行官不乐意了,在他心底曲欣悦是个很有分寸,很有主见的大宝贝,根本不会信口开河。 他看向元缜皇叔恳求道。 “摄政王,下官虽然与巫族圣女相处不久,但其人品性情下官也是了解的,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元缜饶有兴趣的看着争得不可开交的一幕,突然开口道。 “你们不过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队伍而已,既然有的人想继续前行,有的人想找地方暂避,何不分开各自安好?”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竟无言以对。 最后曲欣悦这支队伍决定找地方暂避,虽然队伍中有不少秀女有意见。 但是她们这支队伍中的随行官,心早已长到胳肢窝了,只能跟着。 阮阿宓那边的队伍则继续前行。 两支队伍分开时,阮阿宓的嘴替们看着曲欣悦这支队伍,无不冷嘲热讽上几句。 “叫声圣女,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 “哎呀,那边的姐妹们,你们跟着巫族圣女可真辛苦你们了。” “今晚她们大概要夜宿荒野,食不果腹吧,我们能去驿站睡干净整洁的床铺,吃热腾腾的饭菜。” …… 被迫跟着曲欣悦的秀女,心底苦,但是只敢脸色难看的忍着。 阮阿宓并没有加入嘲讽的队伍,她时刻谨记着要维持好温柔的形象。 看到队伍要前行了,阮阿宓嗓音温柔的朝元缜皇叔开口。 “这一路,有劳摄政王护送……” 话没说完,却已被元缜打断。 元缜淡淡开口:“你想多了,本王不和你们走,本王和她们一起。” 阮阿宓以及刚才骂得特别欢的人:……就猝不及防…… 元缜不管阮阿宓这支队伍众人怎样瞠目结舌,打马带着护卫跟上曲欣悦的马车。 还没弄明白为何会听到巫族圣女的心声呢,怎么可能离开? 曲欣悦见跟上来的元缜,意外的挑了挑眉。 不过看到阮阿宓那支队伍开始赶路时,心情前所未有的阳光明媚起来。 如果阮阿宓能被埋,那就更美好了。 …… 曲欣悦一行人很快找到一间破庙。 庙中佛主身上的漆已斑驳,却依旧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看着众人。 庙中大概常有路过的旅客暂时歇脚,地上不少木头树枝和稻草。 元缜让护卫简单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供大家歇脚。 正在这时,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震耳欲聋的雷声猛然炸响。 大雨骤然倾盆而下,雨之大,犹如天破了一个窟窿。 众人愣住,震惊的齐齐看向曲欣悦。 第131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7 众人看着不过一会,破庙外已经开始积起没过脚踝的雨水。 并且是越来越往上涨的势头,想到离开的另一支秀女队伍,众人忍不住庆幸。 如果不是跟着巫族圣女,现在她们恐怕要跟着在外面淋雨了。 雨水寒凉,要是染了风寒,不能选秀事小,要是丢了小命,岂不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之前听到另一支队伍挖苦曲欣悦的话,有些心底对曲欣悦心有怨言的秀女们,此刻都脸红得低下头。 接下来她们看向曲欣悦时,眼底少了些过去的疏离感,变得亲切起来。 甚至有两个秀女抱着一捧整理好的干净稻草,来到曲欣悦面前。 “谢谢你,巫族圣女,这些都送给你,希望你别嫌弃。” 圆脸秀女红着脸不好意思道。 曲欣悦对这两人印象不错,起码她们从没对她生出过恶意。 她笑着接过干稻草, 并邀请她们一起坐下休息。 两个秀女也意外曲欣悦的随和,脸上笑容更加真切起来,欣然挨着曲欣悦坐下。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来得特别快,没一会大家便聊开了。 曲欣悦也大概了解了眼前这两个姑娘的身份。 圆脸爱笑的姑娘是县尉家的小姐叫田甜景,性子腼腆的秀女是通判家庶女叫董淼淼。 三人说着说着突然说到选秀的事。 田甜景小声问:“欣悦,你想进宫吗?” 从两人刚才的谈话中,曲欣悦大概了解到,无论是田甜景,还是董淼淼都不太想进宫。 曲欣悦皱眉深思,当初她急着进入秀女队伍,一是想将性子单纯的姐姐换回去。 二是为了报仇。 现在快要到京都了,她也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 该怎么报仇,难道要顺其自然选秀吗? 董淼淼声音细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曲欣悦,赞叹的开口。 “以欣悦的姿容肯定能选上,欣悦是我见过长最美的女子呢。” 这话令曲欣悦忍不住想到,以后要和元为庸一个被窝的画面,差点没被恶心到。 可是如果不想被选上, 以她如今的容貌想要全身而退,似乎又有点异想天开…… 可当元缜的身影走进曲欣悦视线中时,她眼睛陡然一亮。 如果说现在的盛乾谁权势最大,那非元缜皇叔莫属。 若是能利用元缜皇叔的话…… 曲欣悦眼珠子咕噜噜转,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无心后宫嫔妃位置,也不想嫁进京中任何权贵家中,只想等报了仇,功成身退后就回巫族去。 好好在故土守着家人就好。 而且元缜这人冷情冷心,根本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她只要故意让别人觉得,她是元缜的人,那么肯定不会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想到解决办法的曲欣悦,心情瞬间阳光明媚起来,甚至觉得自己真是个机灵鬼。 田甜静和董淼淼久不见曲欣悦回答,于是朝曲欣悦看去。 只见曲欣悦两眼正直勾勾的,就差冒出绿光盯着摄政皇叔的模样。 两人顿时心惊肉跳起来,急急拉住曲欣悦推心置腹劝道。 “姐妹,你可别想不开啊,摄政王比我们大多了。” 曲欣悦又不是真的看上元缜,一点压力也没有的回答。 “也不是很大,好像十岁还是十一岁吧,挺好的大点懂疼人。” 董淼淼也加入劝人的行列,眼神闪烁,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附在曲欣悦耳边开口。 “欣悦,你可别想不开,听说摄政王不行,你嫁过去就要守活寡呢。” 曲欣悦毫不在意的开口:“没关系,我不在意。” 田甜景和董淼淼见刚交到的手帕交,一心要往死路上奔,拦都拦不住的那种,顿时愁得不行。 三人还不知,虽然她们自认为说话声音小,但武功高的人,这点声音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悄悄话。 【哼!】曲欣悦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凌冽哼声,顿时心头一跳。 她没想到元缜能听得到她们三人的话,顿时尴尬得脚指头抠地。 曲欣悦脊背绷紧,担心元缜突然发难,毕竟哪个男人被人说不行,这是很丢面子的事。 而且听说元缜曾经伤到子孙根过,这话不亚于戳在元缜痛点上。 可令曲欣悦意外的是,元缜只是浑身气场冷了几分而已,并没有找理由对她们发难。 而是与护卫一起,忙着用油纸遮挡住漏雨的地方。 曲欣悦偷偷打量忙碌的元缜,巴掌大精致的容颜上忍不住露出困惑之色。 不是说元缜皇叔性子暴虐,手段残忍,经常一言不合就让人血溅三尺吗? 怎么和大家说的有点不一样? 元缜是练武之人,五感敏锐。 曲欣悦一直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根本忽略不掉,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 【这姑娘,怎的如此不矜持!】 曲欣悦:……悻悻的准备将目光收回,突然,破庙外传来一阵兵荒马乱声。 不一会,元缜的护卫前来禀报。 “摄政王,另一支秀女队伍在不远的山涧处,遇到了山崩水出,随行官被砸断了腿,还有几辆马车被埋了。” 元缜想到曲欣悦阻止车队前行时,也曾预警过可能会遇到山崩。 但那些人却执意离开。 原本他也不太相信的,可现在一切都对上了…… 元缜看向曲欣悦,心底忍不住思忖【巫族圣女的巫术传说难道是真的?】 曲欣悦不知道巫族的巫术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她的能力来自于锦囊。 未免元缜太过于探究,曲欣悦当即朝元缜露出一个纯真懵懂的甜笑,努力稳住自己傻白甜的人设。 元缜看到曲欣悦脸上干净的笑容,愣了一下,脑海里蓦然想起曲欣悦刚才那些露骨的,不知矜持表白的话。 他顿时不自在的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元缜木着脸指了几个护卫:“你们留下照顾好秀女们,本王去山涧那边救人。” 吩咐完后,元缜毅然带着护卫冲入雨幕中。 曲欣悦看着匆匆离开去救人的元缜,诧异的扬了扬眉。 这次元缜没像第一次见到她时,说再看就挖她眼的话了。 真是难得啊。 …… 半个时辰后,元缜带着另一支秀女队伍回来。 原本十几辆马车,现在只回来八辆。 秀女们个个成了落汤鸡,脸色煞白,蜷缩在马车厢里抱团哆嗦。 当马车赶进了破庙,秀女们从马车上狼狈下来时,众人才看到,还有人身上血迹斑斑,模样凄惨。 显然是被滚落的石头砸伤了。 跟着曲欣悦留下的秀女们见状,此时恨不得将曲欣悦供起来。 心有余悸的想,要是之前没有巫族圣女阻拦,她们现在的下场可能就要和另一支队伍一样了。 曲欣悦的视线则一直在寻找阮阿宓的身影。 突然,雨幕中,只见阮阿宓正与另一个护卫搀扶着元缜进来。 第132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8 再看元缜和阮阿宓身上衣裳均被石头或者树枝划出口子,身上也血迹斑斑,模样凄惨。 曲欣悦心微沉。 因为元缜对阮阿宓的神情,明显要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曲欣悦心情烦躁。 如果阮阿宓真的拉拢了元缜,那她还怎么报仇? 这时终于有人提起山涧中发生的事。 “当时吓死我了,跟锅一样大的山石,好像从天上砸下来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躲。” “还好摄政王带着护卫出现,救了我们,呜呜呜……” “乡君好勇敢,摄政王在挖被埋的人时,有块大石头砸下来,差点砸到摄政王身上,是乡君扑过去推开摄政王呢。” “我以后只佩服乡君了,乡君就是我学习的准则。” …… 曲欣悦在心底呵了一声,不得不佩服阮阿宓能抓住每一次机会。 元缜在干稻草上坐下后,态度温和的对阮阿宓道。 “劳烦乡君了,一会本王让护卫给你送伤药过去,你也赶紧处理一下。” 阮阿宓笑容温婉的看着元缜开口:“摄政王不用叫臣女乡君,太过生疏了,不如摄政王以后叫臣女阿宓吧。” 她说完后,见元缜没马上改口,立刻假装无措的低下头,两滴泪骤然落下。 阮阿宓失落的站起身来,解释道。 “臣女就是觉得摄政王很亲切,忍不住有了敬仰之心,是臣女妄想了,臣女这就离开。” 曲欣悦看着阮阿宓的表演,心底连连咋舌。 如果她不是了解阮阿宓是什么样的人,就刚才那几句话,她都忍不住要对阮阿宓起好感了呢。 眼看元缜看向阮阿宓的眼神,寒冰在慢慢消减,曲欣悦心中警铃大作! 她快步从护卫手中拿走伤药,走到元缜面前。 “摄政王,我来帮你包扎吧,巫医不分家,这种伤我会处理。” 她一边帮元缜上药,心底一边吐槽。 【阮阿宓是什么袋子,怎么这么能装啊】 元缜怔了一下,曲欣悦这话说得真逗,但是乡君是装的吗? 元缜不动声色,刚才对阮阿宓破冰的眼神,再次平静无波起来,他想听听曲欣悦怎么说。 他性情多疑,但相信从曲欣悦发自内心的话,肯定是不能骗他的。 只听曲欣悦又说道【一会阮阿宓肯定要再来一句能救下摄政王是臣女的荣幸,摄政王不必因此迁就臣女,以此来无形施压了】 果然,元缜听完曲欣悦的心里话,马上听到了阮阿宓开口。 “能救下摄政王是臣女的荣幸,摄政王不必因此迁就臣女。” 元缜:……还真是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元缜继续凝神听曲欣悦心底还会说些什么。 曲欣悦继续哔哔,【但凡摄政王当众承认了,阮阿宓救过她一命,阮阿宓到了京都后就能鸡毛当令箭搞事。】 【摄政王的武功能躲不开一个石头?身边护着是瞎的吗?要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弱女子救?】 元缜心底暗暗点头,确实,其实石头砸下来时,他是可以躲过去的,但当时见阮阿宓扑过来,要是他躲开了,恐怕阮阿宓就被砸残了。 曲欣悦继续吐槽【也就摄政王脑子蠢,大家基本上都知道的伎俩,他也会被蒙蔽,真怀疑摄政王颜值全都是拿智商换的】 元缜:…… 这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曲欣悦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吗——好大的胆子! 元缜被曲欣悦连珠炮一串吐槽心声整得,再看向阮阿宓时,总觉得面前站着的,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他向来最讨厌会跟他耍心眼,表里不一的女人,阮阿宓算是触到了他的雷区。 元缜对一旁的护卫下令:“送乡君到她的队伍里去,给她一瓶伤药。” 说罢,他抬起冰眸看向阮阿宓警告道。 “当时什么样的情景,想必乡君心底清楚,若是再说你能救本王,本王不介意带你到山涧去情景再现,让你再救一次。” 阮阿宓瞳孔骤缩,去情景再现?她是不要命了吗? 刚才她是算准了,那个石头就算砸下来,也有一直跟随在摄政王身边的护卫拦下,所以才会冒险一扑。 阮阿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不通明明回来时摄政王对她的态度已经软化,甚至肯让她搀扶着他了。 怎么一会儿功夫,反转就这么大了呢? 她狐疑的目光看向,正在给摄政王包扎的曲欣悦身上。 对了,自从曲欣悦来到摄政王身边后,摄政王的态度就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片刻后,阮阿宓又忍不住疑惑的蹙起眉。 没道理啊,曲欣悦过来后只说了一句帮摄政王包扎的话而已。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阮阿宓百思不得其解,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赖在这里,免得引起摄政王更大的反感。 她暗暗告诫自己,这次的事情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下回一定要好好谋划才行。 曲欣悦见阮阿宓终于被她从元缜身边赶走了,心情好像被阳光洗过一样,瞬间灿烂起来。 “你很高兴?”突然元缜低沉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曲欣悦抬头,继续一脸无辜的模样开口:“没有啊,摄政王受伤,我伤心还来不及呢,怎会高兴呢?” 元缜静静的看了眼曲欣悦,半晌冷哼一声,提醒:“那你把嘴角的酒窝收一收。” 曲欣悦下意识去压住酒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元缜这是在诈她呢。 她悻悻的放下手,干咳一声站起身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开口。 “已经包扎好了,我回去了。” 元缜看了眼自己的小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没好气的指着包裹成蝴蝶结粽子的小腿和手臂,问:“你不是说巫医不分家吗?” 曲欣悦绞着手指,脸上露出讪笑。 这时,阮阿宓去而复返。 手上还捧着什么。 她看了曲欣悦一眼,眼底藏着厌恶。 再看向摄政王时,脸上再次柔柔一笑,开口道。 “听大家说没有口粮了,臣女这里还有一些点心,刚才已经分一些给大家吃了,这是给您的。” 一旁的护卫看了眼阮阿宓拿过来的点心,对元缜道。 “王爷,咱们今晚确实没有干粮了,要留下来吗?” 曲欣悦撇撇嘴,阮阿宓这是想着办法让元缜皇叔欠她人情了?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在心底吐槽搞事。 【这点心潮湿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抱在怀里浸透了臭汗】 元缜:……看着湿哒哒的,确实像汗水浸透的糕点,就算不是,等他要吃时,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个画面了,让他怎么下口? 第133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09 元缜满脑子只剩下被臭汗浸透糕点,还要入口的画面,怎么也不能再直视阮阿宓手中的糕点了。 “你这汗,咳,点心拿回去吧,本王不喜欢吃点心。” 阮阿宓眼底闪过失望之色,脸上笑容难以为续,硬撑起来的笑多了分扭曲感。 心底也忍不住骂起元缜。 【摄政王脑子是有病吧……】 曲欣悦眼睛一亮,骂得好! 她的锦囊中,有一种心声感应低配版的签。 贴上此签,持有超能心声签的人,可以选定对象让他听到贴上此签的人一分钟心声。 曲欣悦果断拿出一枚低配版的心声感应签,凑到阮阿宓身边手一抚。 手中的感应签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贴在了阮阿宓身上。 现在她只需充当媒介,谁碰到她, 就能通过她听到阮阿宓的心声了。 曲欣悦故意贴近阮阿宓,欠欠的挡在她与元缜皇叔中间。 阮阿宓屡次被元缜皇叔拒绝,心底早已窝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曲欣悦还跑到她跟前碍眼。 若是平日她为了形象,怎么也忍一忍了,但是她现在有点忍不住了。 阮阿宓动手,准备将讨厌的曲欣悦扒拉开。 曲欣悦早已准备好,只等阮阿宓一动手,她马上脚下不稳,一脸无辜的踉跄着朝元缜扑去。 元缜当然不愿意让曲欣悦扑进怀里,手挡了一下,曲欣悦的手很自然地,碰到了元缜的臂膀。 瞬间,阮阿宓心底的怒骂声,在元缜耳边响起。 【摄政王脖子上挂着的是摆设?】 元缜:???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而且,这是乡君的声音? 元缜脸眉头皱得死紧,脸微黑,第一次觉得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事。 他不动声色沉下心继续听,想看看阮阿宓这张狗嘴到底还能吐出什么颜色的象牙? 阮阿宓轻蔑的声音再次响起【摄政王不仅有病,还像个没情趣的木头桩子,不然怎会屡次拒绝她这个大美人?】 元缜额头青筋微跳,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看向阮阿宓又看了眼曲欣悦。 心底嗤笑,也不知道乡君是谁给的勇气,在巫族圣女面前,也配说自己是个大美人? 【哼,摄政王看不上本小姐,本小姐还看不上他呢, 腌臜玩意,等本小姐当上皇后,早晚收拾……】 这时,低配版的心声感应签时间到了,曲欣悦借着元缜手臂的力量,站好,匆匆行了个福礼,赶紧离开。 她怕再不离开,看着元缜那张黑得能滴墨的脸,会忍不住噗呲一声,口水笑到喷元缜一脸。 等曲欣悦躲到佛像捂嘴笑出鹅叫声时,依稀还能听到元缜冷得能掉冰碴,让护卫将阮阿宓丢回去的命令声。 以及阮阿宓震惊到泫然欲泣,问为什么的声音。 曲欣悦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压着嗓音笑到变形。 她相信元缜以后再看到阮阿宓,脑海里是剩下阮阿宓说,等当上皇后要收拾他这个皇叔的话了。 曲欣悦一双杏仁眼星光璀璨,她要阮阿宓这辈子,离皇后这个位置越来越远,只能看着却永远得不到。 …… “欣悦,你在这里啊。” 田甜景找到曲欣悦,将一角饼递给她。 “咱们没有口粮了,这饼你将就着垫垫肚子。” 曲欣悦见田甜景递过来的一角饼,只有一小口的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打量四周,发现阮阿宓那一支秀女队伍,正在啃被雨水打湿的干粮。 甚至还故意像炫耀一样,将潮湿的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她看过去时,更是露出享受的神情,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珍馐一样。 阮阿宓刚在元缜那里受了气,一直想不通到底哪里做错了,竟惹得元缜不高兴,既惶恐又惊怒! 现在看到曲欣悦,忍不住想在曲欣悦身上找补点优越感。 “欣悦妹妹,不好意思啊,点心就这么多了,不能分给你了呢,你且忍一忍,如果明日雨停了,你就有得吃了,就怕明日雨还停不了就……” 田甜景十分看不惯阮阿宓,总觉得阮阿宓说的话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茶味。 她本能的维护曲欣悦。 “不用你们的点心,我们也有饼子。” 阮阿宓看了眼田甜景要塞给曲欣悦的饼子,突然捂嘴吃吃笑着,甚至笑到眼角沁出了湿意。 等止住了笑声,才假惺惺的道歉。 “抱歉啊,实在是本乡君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饼子,真可怜,你们很多人分一张饼子吧?” “咕噜噜……” 陡然,田甜景的肚子传来一阵腹鸣声。 “噗呲——” “好丢脸啊。” 阮阿宓那支秀女队伍,顿时传来嘲笑声。 田甜景脸色涨红,不敢抬头。 曲欣悦脸色微沉,看着脸上带着优越感的阮阿宓。 刚才她隐隐听到一些话,似乎拥趸阮阿宓的那些秀女们,在经历过山涧险事后,她们将错都怪在了她身上。 怪她当初没有坚决的拦下她们,才让她们受了这么大的罪。 甚至连田甜景等人,也被她们迁怒了。 曲欣悦将饼子推回田甜景手中,浅笑道:“饼子你吃,我还不饿,一会我用巫术给咱们求点肉来吃。” 田甜景本就爱吃,现在饥肠辘辘,一听到吃肉眼睛顿时亮了! “呜呜呜,欣悦你实在是太好了。”她抱着曲欣悦贴贴,感动得流下了口水。 阮阿宓一听曲欣悦要用巫术求肉,心头一跳~ 不过想到她在巫族住了那么长时间,根本没有听说过,巫术还能求肉的。 顿时又放下心来,忍不住内涵一句。 “欣悦妹妹可别许诺太早,万一办不到的话,岂不是要让大家失望?” 拥趸阮阿宓的秀女们也纷纷自觉加入嘲讽队伍。 “这么大的雨,肉能从天上来不成?” “估计是饿迷糊了,才会说这种糊涂话。” “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田甜景已成了曲欣悦的无脑吹,只要曲欣悦说的,她都相信。 她气不过这么多人围攻曲欣悦一人,叉腰站在曲欣悦面前,看着众女道 :“你们有本事等会有肉了可别吃啊。” “不吃就不吃,当我们多稀罕似的。” “噗呲,可别是让我们去梦里吃吧,我们可不稀罕。” …… 曲欣悦突然感觉到一束不可忽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转头看去,竟是元缜正看着她们斗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时,元缜突然开口:“巫族圣女的巫术能求肉?” 曲欣悦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刚才她在心底强烈想要吃上香喷喷的肉时,圣女的祈祷签已经触发。 锦囊中能祈愿的圣女的祈祷签,有些奇怪。 需要摆出随机触发的祈祷姿势,喊出特定咒语,能梦想成真。 现在脑海里的祈祷姿势和咒语已经出现,只是这姿势和咒语,令她有点尴尬到恨不得双脚抠出一座宫殿来。 第134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0 阮阿宓等人见曲欣悦半晌不说话,一脸纠结的模样。 众女相视而笑,都说曲欣悦这巫族圣女,满口谎话嘛。 刚才还说能用巫的方法,求到肉吃,现在一听摄政王问她,就不敢吹牛了吧? 元缜饶有兴致的看着曲欣悦。 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 不仅能听到对方心底的想法,而且…… 元缜目光闪了闪。 好像刚才是曲欣悦碰到他后,他才能听到乡君的心声吧? 想到曲欣悦之前还曾预测过,会有暴雨和滚石的事,元缜莫名觉得,曲欣悦应该有办法求来肉食。 …… 曲欣悦尴尬都不知道该不该真的做一次,圣女的祈愿。 但看到田甜景信任的眼神,以及时不时响起的腹鸣声。 曲欣悦抚额。 算了,被笑死就笑死吧。 总好过饿肚子的强。 而且阮阿宓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场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假如明天还停不下来的话,难道要靠喝雨水过日子吗? 想通之后曲欣悦眼神坚定下来,她让田甜景退后一些距离。 然后用树枝在脚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她走进圆里,用树枝在圆圈中写下一个大大的肉字。 然后双脚分开与肩齐,准备进行圣女的祈愿了。 阮阿宓等人看到曲欣悦这一系列准备动作,脸上惊疑不定。 心底忍不住嘀咕,难道曲欣悦真的会用巫法求来肉食? 大家只觉得荒诞极了。 元缜也直起了腰,目光深邃的看着曲欣悦的一系列准备动作。 如果巫这族的巫法还存在,并且曲欣悦这个巫族圣女真的掌握了怎么使用巫法的话,那么曲欣悦的价值,就要重新估量了…… 这时,曲欣悦动了。 她弯腰双手叉开起,身子像抽风的面条一样,左右左,左右右,右左左,不断重复着。 嘴里还有节奏的大声唱道。 “吃肉肉,长肉肉,不吃肉肉就变小瘦瘦……” 非常有魔性的节拍和肉肉歌一起,震惊在场所有人。 他们想象中,非常神秘的,高大上的巫法祈愿,形象突然稀碎。 粘都粘不起的那种。 相比元缜和田甜景等人的目瞪口呆。 护卫们则别开脸忍俊不禁。 不过阮阿宓等人就没那么顾忌曲欣悦的面子,笑得前俯后仰,停都停不下来。 曲欣悦听到阮阿宓等人的嘲笑声,内心抓狂,在没祈愿时,她就知道大概会被人嘲笑了。 现在果然如此。 如果不是这么奇怪尴尬的祈愿姿势和咒语,是来自于神奇的锦囊,她都要怀疑这祈愿到底靠不靠谱了…… 但是既然圣女的祈愿都做了一半,丢人的事已经做了,现在收场岂不是太吃亏? 曲欣悦红着脸,咬咬牙继续在众秀女的嘲笑声中坚持。 她清亮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破庙。 “为了不变小瘦瘦,每天吃肉吃不够,我不管,我就要吃肉肉,吃肉肉吃饱才有力气不变小瘦瘦……”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阮阿宓等人已经笑够了。 她们看曲欣悦这么久只在圆圈中抽风的跳着,动作傻里傻气,吟唱的咒语也搞笑幼稚。 甚至觉得大街小巷的小童都是瞎编出来。 阮阿宓等人彻底放下心,觉得曲欣悦要是能靠这种幼稚的动作和吟唱,就能求来肉。 那肯定是她们做梦没睡醒。 阮阿宓甚至脸上露出假惺惺的担忧之色。 她捂着嘴,对身边的秀女们开口。 “不好,刚才我没想到一个问题,要是阻止欣悦妹妹吹牛就好了。” “你们说欣悦妹妹这样欺骗摄政王,等会是不是要被严惩啊?” 她话一说完,好似突然想到这话不应该说出口似的,顿时懊恼的捂上嘴。 看曲欣悦不顺眼的秀女们闻言,眸色渐深。 打算一会就向摄政王进言,一定要严惩满口谎言,将众人包括摄政王都愚弄于掌心间的巫族圣女。 个别秀女则面露担忧的看向阮阿宓,柔柔的开口。 “乡君,你实在太良善了,她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让你拿出三万两银票,你还这么为她着想,你这样会被她欺负的。” 看热闹的护卫们见曲欣悦一直没停下来,也纷纷压低嗓音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世上真的有巫法吗?” “应该有吧,不然之前巫族圣女怎么会预警暴雨?” “或许……是巧合呢?” …… 就连元缜也忍不住起疑,或许曲欣悦会的巫法,大概不包括祈愿吧。 毕竟时间已经过这么久了。 圆圈内,第一次尝试做圣女祈愿的曲欣悦,心底的小人也在抓狂。 这祈愿动作和咒语抽风不说,跳起来真的累人啊。 她已经在跳第七遍了,要是再没效果,她也想躺下来歇一歇了。 大雨中,一头有小牛犊大小的野猪,嘴里拖着一根大树枝,树枝上挂满红彤彤的野果。 它拼命的在大雨中奔跑,急匆匆朝破庙的方向赶路。 因为它听到了召唤。 好像有个声音叫它赶紧去。 破庙内,久见曲欣悦没能召唤来什么东西的元缜,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不过也只有一丝而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突然,他抬起眸看向破庙外。 什么声音? 他沉声吩咐护卫:“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大家小……” 心字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庞大的黑影,在雷电的光芒照耀下,哼哼叫着冲进破庙内。 它的体型格外健壮,速度十分的快,眨眼间便丢下一路拖来的果树枝,两只猪眼兴奋的盯着曲欣悦。 然后它哼唧一声,埋头朝曲欣悦冲去。 曲欣悦跳了七遍圣女的祈愿,现在骤然看到送上门的肉,不是开心的笑 。 而是惊叫一声救命,赶紧倒腾着两条腿跑。 笑话,要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她非得被创飞不可! 野猪格外兴奋,猪脑子一秒都不带犹豫的,马上追在曲欣悦身后。 曲欣悦左边不远处是元缜,右边不远处是阮阿宓。 她果断脚步一转,朝阮阿宓跑去。 原本看到曲欣悦被野猪追的阮阿宓,脸上正露出隐晦的笑意。 却不想下一瞬间,曲欣悦就带着野猪朝她冲来,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要出手的元缜,看到曲欣悦的举动,心道,啧,真是个坏丫头呢! 不过想到阮阿宓那句等她当上皇后,就收拾的他的话,元缜拔剑的动作不由慢了几拍。 第13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1 原本在看笑话的秀女们,见到曲欣悦带着大黑野猪朝她们的方向跑来。 皮糙肉厚长着獠牙的野猪一路横冲直撞,平日里娇滴滴的小姑娘们哪见过这样野蛮的场景? 一个个花容失色,尖叫声几乎掀飞房顶,心底骂骂咧咧,再也顾不得维持温婉可人的形象上蹿下跳。 霎时间,秀女们好像鲁智深和张飞上身,动作没有最豪迈,只有更豪迈。 曲欣悦想起前世被削成人彘的痛苦,一双眼死死盯着慌不择路的阮阿宓。 并紧随其后。 终于,她超过了阮阿宓,也将野猪带到了阮阿宓身后。 野猪头一拱,没拱到曲欣悦反倒将阮阿宓顶得飞起,掉下来时,好巧不巧的坐在了猪背上。 野猪也被背上的重物吓得不轻,撕心裂肺的叫着。 本能的原地疯狂转圈,想要将阮阿宓掀下猪背。 阮阿宓人生中第一次骑着猪跑,又怕颠下来,只能趴在臭烘烘的猪身上,死死抱着猪身。 她忍着被颠得快要作呕的感觉,脸上已经哭花了妆,披头散发,像个骑着猪的疯子。 阮阿宓在人前一直端着,说话也温婉和气,口碑一直很好。 众人第一次见到阮阿宓这副狼狈的模样,都目瞪口呆,起来,又莫名觉得这画面太有喜感,莫名想笑。 等野猪驮着阮阿宓,快要撞到别的秀女身上时,元缜才慢腾腾地挥出手中的剑。 长剑割开野猪厚厚的皮毛,刺进它脖颈动脉上。 刹那间,腥臭的血从野猪脖颈伤口处喷涌而出,热腾腾的滋了阮阿宓一头一脸。 当野猪摇摇晃晃轰然倒地时,阮阿宓翻着恨意的眼,凶狠的瞪向曲欣悦。 当曲欣悦以为阮阿宓要与她撕破脸时,却不想阮阿宓骤然晕死过去。 曲欣悦看着阮阿宓被人抬下去时,心中一阵痛快,不过看着野猪脖颈上的伤口,她不由挑挑眉。 按理说,以元缜皇叔的身手,想要瞬间杀死野猪,应该能很轻松做到。 但阮阿宓却被猪血淋成了个血人,要说这里面没有元缜皇叔的手笔才怪。 一瞬间,曲欣悦对元缜皇叔的好感,犹如雨后的春笋拔出了新高度。 她指着气绝的野猪对元缜道:“摄政王,咱们烤肉吃吧。” 习武之人的饭量本来就大,元缜早已经饥肠辘辘,虽然他能忍,但是能饱腹,元缜当然不会虐待自己。 顷刻间,他眉眼上的冷冽感淡了许多。 特别是在护卫们将肉片薄,曲欣悦亲自动手,烤出来的肉香气扑鼻时,元缜的心情更加好了。 对挨到近前的曲欣悦容忍度,前所未有的高了起来。 甚至听到曲欣悦让护卫们带走大半猪肉,到另一边再起一堆火,帮秀女们烤肉,这种越过他下命令的做法,都没有丝毫生气。 曲欣悦见元缜这么好说话, 嘴角隐秘的勾了勾。 她时刻没有忘记,要和元缜皇叔制造暧昧氛围给别人看。 以此将自己打上元缜皇叔的标签,免得选秀时被选中要去伺候元为庸。 对护卫们下令,不过是试探元缜皇叔的底线而已。 结果令曲欣悦很满意。 她看到阮阿宓那支队伍的秀女蠢蠢欲动,分明也想吃烤肉的准备走向正烤肉的护卫们。 曲欣悦当即冷哼一声,阴阳一句:“也不知道刚才谁说不吃本圣女求来的肉。” 察觉到元缜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曲欣悦当即狗腿地将手中已经烤好的肉串,一边递给元缜一边问。 “摄政王您说对吧,做人要一言九鼎的吧?” 她则在心底说道。 【要是摄政王帮着那些妖艳贱货说话,本圣女就不给摄政王烤肉了】 接过肉串的元缜手一顿。 曲欣悦烤肉手艺真的不错,特别是撒上巫族特有的调料,以及野猪带来树枝上的野果汁后,口感更是让人垂涎。 就算他这种不重口欲的人,也忍不住想多吃点。 元缜若无其事的点头,那些秀女与他又没有关系,当然要支持自家的厨子。 他抬起冷厉的眼,看向那些曾经刁难过曲欣悦的秀女,嗓音寒凉的开口。 “确实,做人要言而有信是基本道德底线。” 元缜给曲欣悦撑腰的态度十分明显,曾经嘲笑过曲欣悦的秀女们不敢反驳元缜的话。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讪讪坐回去。 只是闻到香气霸道的烤肉味,刚才吃下去没有油水的点心,似乎一下子就不抗饿了。 实在煎熬得很。 田甜景和董淼淼则在护卫的帮忙下,吃得满嘴流油。 看到另一支秀女队伍吃瘪,田甜景更是毫不客气开启阴阳怪气模式。 “刚才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言不惭,敢笑话我们欣悦,现在还想吃我们欣悦求来的肉,也不怕亏心噎死自己。” 秀女们闻言气得红了眼,拼命瞪着田甜景。 这时,晕死过去的阮阿宓终于幽幽醒来,看到秀女们憋屈的模样。 她知道由于自己之前的引导,秀女们不仅在山涧处遇险,现在又吃不上烤肉。 要是等这些秀女们反应过来,肯定要疏远她,并责怪于她。 阮阿宓怎么允许这种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 她咳嗽一声,艰难的爬起来,对一众秀女们道。 “本乡君这里有个能让大家吃上肉的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众秀女眼睛一亮,连忙开口:“乡君有什么办法不妨直说,等我们也有肉食了,也气死她们!” “对对对,乡君赶紧说吧,到时候气死她们!” “瞧她们有点肉吃就得意的模样,真是笑死人了,等会我们也有。” …… 阮阿宓见大家依旧这么拥趸她,心中满意,觉得过去花时间费心经营出来的名声,果然值得。 她自信的开口。 “你们想一想,曲欣悦是如何用巫法求肉的?大家是不是都记得?其实并不难的是不是?” “我们何必向别人乞讨肉食,毕竟这么简单的巫法我们都学会了啊!” 一众秀女被阮阿宓说得心潮澎湃。 对啊,那么简单的巫法,曲欣悦是个蠢的,在大家面前做了七遍。 她们光看就看会了,干嘛要去看人脸色乞讨肉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一众秀女振奋的起身,准备用巫法求肉。 阮阿宓为了显得自己合群,即使头还在发晕,还是强忍着不适,咬牙加入了求肉的队伍。 第13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2 当曲欣悦看到阮阿宓只草草收拾一下,就与她那一支秀女队伍,手拉着手站在一个大圆圈里,好像准备做什么时。 她纳闷的眨眨眼,就连烤肉都烤得不专心了。 元缜敲敲剑鞘,发出沉闷的铁石相击声,提醒曲欣悦。 “你手里的肉串都要怼到火堆里去了。” 元缜的耳力比较好,即使他刚才没有偷听,但阮阿宓等人的对话,依旧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见曲欣悦好奇心这么重,便善心大发的开口。 “她们想学着你刚才用的巫法求肉。” 曲欣悦吃惊的瞪大眼。 这是哪个蠢货想出来的办法? 元缜以为她担心巫法被别人学了去,也忍不住好奇的问:“她们真能学会你的巫法吗?” 曲欣悦十分放心的摇头,嘀咕道。 “巫法哪里是那么好学的。”这本来就是神奇锦囊赋予她的,圣女祈愿大法。 【就算她们跳到头掉都成功不了好不好】 元缜见曲欣悦如此自信,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再看向曲欣悦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 他实在好奇,曲欣悦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一开始看到她对付别的秀女时,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但自从听到曲欣悦内心的想法后,又觉得这丫头胆子大得过分,却有股憨憨的感觉。 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心机深沉之辈,她性格率真,也睚眦必报,古灵精怪又有点笨。 还有点神秘,真是让人想继续探究下去。 元缜淡漠的目光看向阮阿宓等秀女,此时她们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摆。 嘴里也吟唱起吃肉肉,长肉肉,不吃肉肉就变小瘦瘦这首魔性的召唤曲。 但不知为何,元缜就觉得这些秀女做出来的动作,以及吟唱的声音,一点也没曲欣悦做起来那样可爱和一看就想笑的喜感。 田甜景等人看到另一支秀女队伍,竟然恬不知耻的,直接盗用曲欣悦的巫法,自己求起肉来。 她们既生气又担忧。 这明明是欣悦的巫法,这些人怎么能没经欣悦同意就用了起来? 她们担心的看向曲欣悦,却见曲欣悦一边狗腿的给摄政王烤肉,一边偷偷往自己嘴里塞一块烤肉。 忙得不亦乐乎,根本一点也不担心阮阿宓等人偷学巫法的事。 董淼淼脸上露出放心的浅笑,拉着田甜景小声开口。 “放心吧,巫法应该没那么容易学会的,不然为何巫族一直难出一个会巫法的圣女?” 田甜景等人终于放心的炫肉了。 果然等她们吃到打嗝,阮阿宓等人不知道跳了第几遍了,依旧没有任何肉来到她们面前。 又累又饿的她们,最后又羞又臊的捂着脸回到角落里。 一夜无话。 天色终于在第二天放晴,曲欣悦醒来时,已经不见阮阿宓那一支队伍的身影。 田甜景笑嘻嘻的来和曲欣悦八卦。 “她们觉得丢脸呢,雨一停就启程了,再说她们的随行官断了腿,还有几个秀女染了风寒,也想快点进城求医。” 曲欣悦见田甜景一副大大咧咧没心眼的样子,担心她以后口无遮拦再说什么被阮阿宓听到,会报复到田甜景身上。 她叹了口气,提醒道:“甜景,你以后可要小心阮阿宓啊,她这人不简单,手段阴险得很。” 田甜景闻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抱着曲欣悦贴贴。 “欣悦姐妹,你放心啦,以后我会躲着她的,不过她要是真欺负到我头上,我也不怕她。” 曲欣悦失笑,觉得田甜景这性子,跟她姐姐一样,单纯又容易相信人。 以后还是多照看着点吧,免得真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 京都。 刚进入京都,队伍便被人拦住了。 元缜的护卫前来禀报:“摄政王,皇上亲自来接您了。” 马车中的曲欣悦闻言脸上露出讶异之色。 元缜皇叔果然权势滔天,就连出行归来,皇上都要亲自来迎表示敬重之意。 不过皇上的到来,秀女们不得不提前下马车拜见皇上。 一般秀女能见到皇上,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然后通过各种技艺考核后,最后一关才会见到皇上。 元为庸的提前出现,打乱了曲欣悦的计划。 她下了马车后,一直低着头,不想让元为庸看到她的容貌。 却不想,元为庸为了在元缜面前表现出对元缜皇叔的关心,事无巨细他都打听清楚了。 元为庸见过元缜后,便开口道。 “朕听说皇叔在返京的路途中,遇到了暴雨和滚石,还被困在一座破庙里,若不是有个巫族圣女在,都要饿肚子了。” 他的目光在一众秀女中巡视,好奇懂得巫法的巫族圣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突然,元为庸的目光定在一个低垂着头,身姿窈窕的女子身上。 只见她乌发蝉鬓、细腰雪肤,皮肤看起来雪白无瑕令人赏心悦目。 纤纤玉指,要是把玩起来一定很舒服…… 身子不胖一分,也不瘦一分,长得就那么的恰到好处。 元为庸走到曲欣悦近前,突然嗅到一股好闻的,令人沉醉的淡雅香气。 他眼睛一亮,开口命令曲欣悦道。 “你抬起头来。” 曲欣悦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道,真是麻烦。 原本以为要过一段时间,才会见到元为庸,她也有时间慢慢布局。 现在真是该死的猿粪。 曲欣悦慢慢抬起头来,低垂着眉眼。 元为庸看到曲欣悦的正脸时,眼底闪过一道惊艳之色。 明眸皓齿,湿漉漉的眼睛里秋波荡漾,娥眉青黛,这女子,没有一处不长在他的喜好上。 他今年及冠,也该广开后宫了。 曲欣悦盈盈朝元为庸屈膝,嗓音婉转:“巫族圣女曲欣悦见过皇上。” 元为庸目光灼灼的看着曲欣悦,背在身后的拇指和食指不断揉搓着。 这是他对某事极其感兴趣,并且生出占有欲的小动作。 他看着曲欣悦笑着开口:“你很好。” 曲欣悦一想到上一世就是眼前这个猪头,下了圣旨屠戮巫族,就恨不得当场打爆对方猪头。 她深吸一口气,不亢不卑的说:“谢谢皇上夸奖,摄政王也这么夸过的。” 元为庸眸色微闪,皇叔也曾这样夸过巫族圣女? 难道皇叔铁树开花,也看上巫族圣女了? 可是,皇叔不是不能人道吗? 第13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3 元为庸心底惊疑,心底涌上一股恼意。 【不管到底是不是皇叔看上的女人,这女人朕要定了!】 【这个天下本应该就是朕的,天下的女人也本该由朕先挑选】 【皇叔早就该将退贤让位,将政权还给朕了……】 曲欣悦怔愣片刻,暗忖道 。 原以为元为庸处处敬重元缜皇叔,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做戏而已。 可惜了,这些精彩的心里话没能让元缜皇叔听到。 她抬起杏眼明眸朝远处的元缜看去。 元缜似乎有了感应,也朝她看了过来,眼底有着无声询问。 什么事? 曲欣悦心头微跳,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朝元为庸福了福,歉意道:“欣悦有些话要与摄政王说,还望皇上恩准。” 元为庸一双粗眉皱紧,因为曲欣悦对他的冷淡,令他心情不太好。 但现在还不宜得罪皇叔,元为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朕准了,巫族圣女你去吧。” 曲欣悦当即谢恩后提起裙摆,走向元缜。 元缜看到曲欣悦朝他走来,意外的微抿唇。 “有事?”他沉声问。 曲欣悦嘴角含笑点头,酒窝中酿着甜美,美眸注视着元缜问。 “我想问,在宫里该找什么人,才能联系得上摄政王呢?” 元缜没想到曲欣悦会问这个问题。 而且他觉得他与曲欣悦并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曲欣悦看元缜无动于衷的模样,暗中磨了磨牙,嘴巴微瘪,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惶恐。 “我得罪了这么多秀女,听说她们都是官家小姐,万一她们要撕了我,我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曲欣悦越说越伤心,一双好看的杏眼水盈盈的,眼底含着要掉不掉的泪珠。 元缜见过狡黠灵动的曲欣悦。 也见过睚眦必报果敢坚韧曲欣悦。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我见犹怜,可怜兮兮的曲欣悦,莫名有些心软。 他揉揉额头,从腰封中取出一个刻有复杂暗花的木牌子。 “你拿着这个牌子,晚点本王让人去寻你,有事你给本王递消息。” 曲欣悦眼泪立马一收,眉开眼笑的接过小木牌,并贴身藏好。 元缜看曲欣悦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失笑。 而后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曲欣悦时,有点不像自己了。 他脸上的笑意倏然收起,微拧眉。 目光深幽地看着曲欣悦,最近情绪受到曲欣悦的影响太多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元缜沉声对曲欣悦道:“木牌虽给了你,但你不要轻易使用,最后本王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后,他看到曲欣悦又要摆出一副难过的模样,担心自己会心软,赶紧转身走人。 连招呼都不跟皇帝打了。 他不明白曲欣悦为何会对他的心绪影响如此之大。 但他能做到将曲欣悦从他的生活中剔除出去。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若是以后曲欣悦成了皇帝后宫的妃子,他更应该与曲欣悦保持距离。 这样对谁都好。 曲欣悦看着元缜离开的宽阔背影,撇了撇嘴。 想划清界限?迟了! 她将元缜给她的木牌拿出来,在手中抛了抛,嘴角含笑的朝元为庸走去。 元为庸心底正因元缜离开时,没和他打声招呼,将他无视到底的做法在心底破口大骂呢。 看到曲欣悦回来,顿时好奇刚才曲欣悦和皇叔到底说了什么。 骤然,他的视线落在曲欣悦手中的木牌上。 这该死的木牌如此熟悉…… 元为庸心底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长在心坎上的女子,难道皇叔真要跟朕抢?】 他脸色难看,试探的看着曲欣悦手中的小木牌,沉声问。 “这个木牌……” 曲欣悦早已将元为庸心底的想法听得明明白白。 她脸上羞涩一笑,低垂着头,不好意思道:“摄政王怕欣悦以后不方便联系他,便将这木牌给了欣悦。” 元为庸心底一沉,心底已经确定,皇叔看上了巫族圣女。 这让他有种自己的女人被皇叔觊觎的感觉,十分不爽。 明明天下女人应该让他这个当皇帝先挑才对啊! 况且皇叔又不能人道,抢女人也只能看不能吃,有个屁用! 元为庸突然想到曲欣悦的巫族圣女身份,以及收到消息,曲欣悦会巫法的事。 他眯起眼,又想起朝中一些大臣,隐晦跟他说皇叔不愿意将政权还给他的话。 元为庸心头炸裂,内心不断咆哮。 【看来那些老大臣果然没说错,皇叔想称帝啊,皇叔真该死!】 曲欣悦听到元为庸的心声,懵了一下。 要说谁最无欲无求,那还真的非元缜皇叔莫属。 这时,曲欣悦又听到元为庸心声了。 【不行,巫族圣女会巫法,更不能让皇叔得到巫族圣女了,巫族圣女只能是朕的!】 【不行的话,朕不介意用强】 曲欣悦:……用强?狗皇帝真是左脸欠抽,右脸欠踹。 好在元为庸还有事,没停留多长时间,不然曲欣悦觉得她会忍不住说出什么话来。 …… 接手曲欣悦这一支秀女队伍的是一个,身穿赭石色暗纹印花深衣,脸上法令纹格外深,看起来十分严肃的教习姑姑。 她一双吊销眼从一众秀女脸上扫过,淡淡开口道。 “我是拿着正五品俸禄的掌事姑姑,也是负责你们在选秀期间照顾你们的人,你们可以叫我桂姑姑。” 说罢,她的目光落在曲欣悦身上,带着敲打的意思。 “我不管你们之前到底有多少优越感,长得有多漂亮,还没走到御前时,都给我好好学好礼仪规矩……” 曲欣悦莫名觉得,好像桂姑姑在内涵她,但是没证据。 田甜景小声和曲欣悦嘀咕:“桂姑姑看起来好凶……” 话没说完,田甜景立刻遭到桂姑姑一记冷眼。 “下次我再说话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断我的话,不然休怪我重罚。” 田甜景吐了吐舌头,老实低下头来继续听训。 等到她们安顿下来时,已经过去三个时辰过去了。 这期间与她们一同进京的秀女,有一大部分都因为不合格,直接被剔除出选秀队伍。 要求严苛到令人发指。 曲欣悦、田甜景以及董淼淼都在入选的行列中,被安排到芳仪殿。 三人来到芳仪殿才发现,芳仪殿内早已有不少住进来的秀女。 而且又见到了老熟人阮阿宓,不过曲欣悦暂时没有时间搭理阮阿宓。 只因一个司乐司看到曲欣悦后,朝她隐晦的递了一个眼神,而后走到僻静之处。 司乐司是掌宫中音乐之事,并且还负责教导秀女乐器舞蹈方面的技能。 曲欣悦赶紧将行囊放下,跟上司乐司的脚步,跟到僻静处。 司乐司开门见山道。 “我是摄政王的人,姑娘可以叫我木姑姑,芳仪殿外人进不来,你以后有什么想要和摄政王说的,直接将消息交给我。” 曲欣悦眼睛一亮,当即狡黠一笑,说:“那麻烦木姑姑了,我现在就去写个信。” 木姑姑没想到曲欣悦这么快就要给摄政王传消息,人都被曲欣悦说不会了。 她茫然的想,不是说遇到危险了才会传递求救消息吗? 没一会,曲欣悦脚步轻快的回来,递给木姑姑一封信。 木姑姑茫然的收下。 信很快顺着元缜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递到元缜面前。 第138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4 元缜看到信,愣了一下,问:“是从哪里递过来的信?” 心腹回禀:“芳仪殿。” 元缜一直板着的脸差点龟裂。 他犹不敢相信,曲欣悦刚刚住进芳仪殿,就递出求救信了? 之前不是挺能张牙舞爪的吗?这回怎么这么脆皮? 元缜叹了口气,在打开信时已经在想让谁去芳仪殿救人了。 信笺打开,只掉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片。 纸片上的字迹清秀飘逸,颇有风骨。 写出来的话,却令元缜呼吸一窒。 ——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只看前三个字就好。 元缜微薄的唇微抿,眼睛危险的眯起。 前面三个字,我想你。 “呵。”元缜冷呵,曲欣悦真是好大的胆子! 惹恼元缜,让元缜冷笑连连的曲欣悦,此时正躺在床上装睡。 耳朵里则听着周围的心声。 【哎,本来以为阮阿宓已经很美了,没想到又来个曲欣悦,明天抓两只让人起疹子的虫子,放到她们被子里……】 阮阿宓【曲欣悦怎么不去死,要是那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怎么办?而且她长得这么好看,有她在,皇上一定会被勾去的吧?所以曲欣悦不能留了】 【不过这事不能沾手,一定要找个替罪羔羊才好,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曲欣悦皱眉:又是秘密?到底什么秘密?可惜阮阿宓不再说了。 桂姑姑【明早寅时初,我就来喊她们起床,非得揪出几个立威不可,最好揪出长得最漂亮的那个效果最好】 曲欣悦:……我谢谢你啊 董淼淼【一看芳仪殿里的人,看欣悦的眼神,像要刀了欣悦一样,一定要帮欣悦多盯着点才行,哎,欣悦好可怜】 田甜景【呜呜呜,桂姑姑好可怕,好想回家,欣悦好漂酿,要是能拐回家做嫂子就好了……】 曲欣悦:……我把你当姐妹,你竟想当我小姑子? 摸清楚哪个秀女想要害她时后,曲欣悦终于放心的阖眼进入梦乡。 翌日,寅时不到,曲欣悦便起了床。 先不慌不忙写好今天要给摄政王的信,收到袖兜中,才悄声推醒董淼淼和田甜景。 两人虽然困得直打哈欠,但见曲欣悦已经穿好衣裙,也跟着套好衣裳。 她们觉得,不管怎样欣悦都不会害她们,而且没看到欣悦已经穿戴整齐了吗? 突然,院中传来桂姑姑的严厉的嗓音。 “从现在开始计时半炷香,还没出现在院子中的,罚跪一个时辰。” 一众秀女闻言惊坐起,开始兵荒马乱。 桂姑姑盯着燃烧的细香,法令纹显得更深了。 她眼神幽暗,心底已打算好,一会怎么惩罚曲欣悦立威。 “桂嬷姑姑早。”骤然,桂姑姑听到曲欣悦婉转如出谷黄鹂的声音,顿时看向曲欣悦,眼睛瞪大,像是见到鬼一样。 再看曲欣悦和董淼淼以及田甜景三人,仪容干净整洁,精神奕奕。 就是想抓一点错处都没办法。 桂姑姑准备好一晚上的重拳,犹如一下子砸在了棉花上。 她有点憋屈的开口:“嗯,你们很好,列队吧。” 没办法拿曲欣悦立威,桂姑姑立刻转移目标,反正今天的威,一定要立的,不然以后还怎么让这群秀女听话? 她暗戳戳将立威对象放在阮阿宓身上。 谁让这里面,除了曲欣悦以外,就阮阿宓长得勾人呢? 秀女们陆陆续续集合,最后一点香灰落下。 桂姑姑看向一众秀女,手中荆条随着她的走动,不时点在一些衣裳和发髻不整齐的秀女身上。 当她的荆条点在阮阿宓的身上时,桂姑姑满意了。 “你们去边上跪着,手中举着一个装水的木盆,举过头顶,听一个时辰的课吧,若是明日再达不到标准,别说我不告诉你,惩罚翻倍。” 看到一众秀女脸色苍白,桂姑姑心中舒畅了。 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说教。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天第一课,背熟宫规是你们在宫中立足最基本的要求,不然以后得罪了贵人,都不知道怎么掉脑袋的。” “你们好好学会我教你的东西,将来你会感谢我的。” 曲欣悦看着几百条宫规,里面包罗各种规矩和礼数。 虽说只有几百条,但是这几百条里又可以演变出无数条规矩。 她忍不住咋舌,不过也知道在她没有离开皇宫前,最好将这些规矩背熟。 不然很容易因为不清楚某一条规矩,犯下大错小命不保。 不过看到阮阿宓规规矩矩跪着背宫规后,曲欣悦突然觉得坐着背宫规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关系,她现在背书比上一世快很多。 真的沉下心来背,竟没感觉到吃力? 半个时辰后,曲欣悦看到木姑姑走进芳仪殿,顿时眼睛一亮。 她找个机会朝木姑姑走去,然后将今早写好的信,塞到木姑姑手中,悄声道。 “木姑姑,这是今天的信,你记得帮我给送出去呀。” 木姑姑:……虽然不知道这信里写什么,但看曲欣悦一脸轻松的模样,和墙角排排跪着的,形象狼狈的秀女一比较。 该求救应该是正在被罚跪的秀女才对吧? 不过她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只要摄政王没有下令不让传信,这信她就得妥妥当当的给它传到摄政王手中。 …… 元缜今早起床左眼一直在跳。 伺候他起床的心腹师左见元缜脸色不好,开口问。 “主子今日怎么看着心情不佳?” 元缜穿着中衣,坐在床沿,手指压着跳个不停的左眼,沉声道:“本王这左眼打起床后就一直在跳。” 师左赶紧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主子这是今日有喜事了。” 正在这时,师右将一封信拿进来。 元缜看到熟悉的信封,左眼跳得更快了。 他忍不住拧起眉,将信拿过来。 不用问,他都已经知道,这信是从芳仪殿传来的。 这哪是什么喜事,是灾吧? 果然,信笺一打开,娟秀飘逸的字迹再次出现在眼前。 ——你也太喜欢我了吧,为了见我竟然偷偷跑到我梦里! 元缜一口水顿时呛到嗓子眼,剧烈的咳了起来。 他抓着信笺的手有些抖,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师左和师右的视线不小心瞟到了,信笺上的内容。 虽然只是短短一行字,但字里行间的话,却惊得两人瞪大眼。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么撩拨摄政王的女人…… 不过想到摄政王这么多年,一直孤苦伶仃,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两人对视一眼。 突然觉得,如果摄政王灰色的世界里,多了那么个精灵古怪的姑娘出现,是不是能给摄政王灰色的世界,带来别样的色彩。 而且他们隐隐有种感觉,好像摄政王对这位姑娘,比别人多了些照顾和不同。 元缜不知两个心腹心中所想,觉得曲欣悦这丫头真是给点颜料就敢开染坊了。 不写信教训教训还了得? 他大步走到书桌边,气呼呼的摊开一张新信笺,提笔…… 第139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5 曲欣悦没想到元缜会给她回信,她看了眼像鬼魅一般,一下子跃出芳仪殿的青年。 如果没认错的话,这人一直跟在元缜皇叔身边的吧。 没想到是他送信来,曲欣悦跑到墙角,小声问:“壮士,你能不能等等,这回信马上就能给壮士带回去。” 听到曲欣悦喊他壮士的师左嘴角抽了抽,干咳一声开口。 “姑娘以后喊我师左就行。” 曲欣悦一边拆信一边回话:“知道啦,师左壮士。” 信中的字笔力劲挺,铁画银钩,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只是信的内容却是通篇斥责的话。 本王看你是《女诫》、《女德》、《列女传》读得太少了。 品德,能正身立本; 品貌,需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 言语,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 曲欣悦嘴角抽了抽,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通篇说教,她像多了个爹。 拿出眉笔,曲欣悦直接在元缜的信后面补上一句话。 写完后,将信纸往信封里一塞,悄悄喊一声:“师左壮士?” 壮士闻言飘然入内,取了信就走。 但是就算他行动多迅速,依旧被出恭的阮阿宓看到了。 阮阿宓先是看到曲欣悦站在这么隐蔽的角落里,觉得有点奇怪。 下意识躲在大树后,想看看曲欣悦到底要做什么。 眨眼间,她便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翻墙进来与曲欣悦见面。 阮阿宓瞬间心头狂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放在树干上的手,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微微有些颤抖。 【曲欣悦竟然在选秀期间,私会野男人!】 【真是天助我也,这事如果暴露出去,曲欣悦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真是太好了,原本还想着从长计议,要怎么弄死曲欣悦呢,没想到就掌握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剩下的就是怎么抓奸了】 …… 阮阿宓打算盘的响声,站在墙角的曲欣悦都听到了。 不过抓奸? 正想将自己打上摄政王标签的曲欣悦眼睛一亮,决定给阮阿宓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只是令曲欣悦苦恼的是,该怎么勾搭摄政王出来呢? …… 师左拿着信回到元缜身边,将信放在元缜手边。 元缜愣了一下,问:“信没送出去?” 师左纠结了一下,如实回禀:“ 不是,是圣女已经回信了。” 元缜:……他是让师左送一封训斥信过去的,不是让师左等着把曲欣悦的回信带回来的。 他看着信笺,有点不敢打开,害怕一会又看到那些火辣辣表白的话。 小丫头的感情纯粹又热烈,像一往无前的小太阳。 “主子不看看圣女在信里写了什么吗?圣女将信给属下时,眼里好像缀着星子。”师左暗暗替元缜着急。 原本不想打开信笺的元缜,被师左提醒得好奇心占了上风。 他还是打开了信,他的信末尾多添了一句话。 ——不听不听,摄政王念经,把你的位置告诉我,看看我的心跑到哪里去了? 元缜失笑,甚至能想象得到曲欣悦在看到他这封,通篇训斥的信时,会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 师左看元缜走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 \"主子,属下看圣女对您的感情是认真的,您要不试着接受……\" 师左的话还没说完,已被元缜毫不留情的打断:“不可能,本王已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了。” 师左出屋后,迅速被师右拉到一边,埋怨道:“你这么急着挑明不好吧,主子从那件事后,就对女人没信心了,我还想着慢慢来。” 师左却不认同:“你又不是没见过巫族圣女,长成那样,皇上看到眼睛都直了,再等等主子哪还有机会?” “那现在怎么办?看主子这态度……恐怕巫族圣女痴心错付,没准一生气转头真的成皇上的妃子了。” 两个操碎了心的护卫打算,以后有空就去芳仪殿外转转,顺便帮曲欣悦捎点话或者信什么的。 …… 曲欣悦等到中午,一直没等到元缜的回信,知道元缜这是打算不理她了。 她也不恼,反正她也没真的要跟元缜谈感情,曲欣悦继续拿出一张信笺,写上一句撩拨的话,后面的内容全是哭唧唧的哭诉文。 写完后,曲欣悦通读一遍,觉得够可怜够惨,才满意的将信装好,准备找个机会让木姑姑送出去。 却不想她眼角余光看到今天师左离开的那个角落里,师左的身影一晃而过。 曲欣悦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信。 一直偷偷关注曲欣悦的阮阿宓,看到曲欣悦又密会青年男子,顿时兴奋得压不下上扬的嘴角。 …… 元缜看到再次出现在桌面上的信。 神情一怔。 他故作不见,继续处理公务,可是当周围空气似乎都安静下来时。 向来在公务上心无旁骛的元缜再次分神了。 他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那封新信封上。 心底有两个声音不断的天人交战着。 有一个声音道:都说了以后远离曲欣悦了,现在又看信算怎么回事? 另一个声音道:万一曲欣悦真遇到危险了呢,而且曾经还承诺过,如果求救一定会救她的吧,做人怎能言而无信? 元缜揉揉眉心,还是将信笺拿了起来。 宁静的书房内,只剩下拆开信封的纸质撕裂声。 信笺打开,元缜意外这次信的内容竟然一改以前,只有一句话的作风,这次写满了一页纸。 他微微拧眉看了起来。 ——你知道你和星星的区别吗?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元缜看到一如既往的情话,呵的一笑,不过眉眼中的担忧总算散去。 能不慌不忙写这些火辣的话,来撩拨他的曲欣悦,起码不会有危险。 他接着往下看。 一双剑眉却越皱越紧。 芳仪殿里的秀女品德是越来越低了,竟有这么多人想算计曲欣悦。 元缜不由担心起来,拇指在曲欣悦想见他,与他商量对策这句话上慢慢摩挲着。 他想,还是去见见曲欣悦吧,把话说清楚,小丫头还小,而且他也给不了小丫头想要的。 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第140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女配16 将信交给师左后,曲欣悦回到屋内,发现自己的被子被人动过。 她早上起来后,因为睡前听到有人要给她被子里塞虫子,便留了个心眼。 叠被子时,故意在边上夹了一根头发。 现在头发已经从被子的夹缝边掉到床上。 曲欣悦看看身后,确定没有人后,立刻将自己的被子抱到隔壁,和桂姑姑的被子调换一下。 刚换好被子,秀女们陆续回屋,背宫规背得不错的秀女,脸上皆洋溢着轻松的笑意。 背不熟宫规的秀女则一律丧着脸,不过当她们看到曲欣悦时,脸上沮丧的神情一松。 相比她们,巫族圣女好像更惨吧? 反正她们只看到巫族圣女背了不到一个时辰,人就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像她们这么努力的,都还没背下一半宫规,巫族圣女岂不是更惨? 等明早有巫族圣女垫底,想必桂姑姑就不会罚她们太狠了吧? 看曲欣悦不顺眼的秀女们,和曲欣悦一比较,瞬间有了优越感,安心午睡。 只刚躺下不久,阮阿宓破了音的尖叫声传来。 只见她从床上蹦起,不断在身上拍打着,神情惊恐的喊:“虫子,有虫子!啊——” 不一会,隔壁桂姑姑的房间也传来一阵异响,。 片刻后,桂姑姑黑沉着脸,用帕子捏着一只胖嘟嘟的洋辣子过来。 她冷厉的环视一众秀女,沉声问:“是谁将这种毛刺虫,放进我被窝里的?” 阮阿宓这时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仍旧不断挠着痒,泪水涟涟的走到桂姑姑身边。 她委屈巴巴的开口。 “桂姑姑,本乡君向来与人为贵,从不与人相争,今日被人这么欺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希望桂姑姑能严查。” “不然本乡君不介意动用家族的力量,来解决这件事。”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曲欣悦。 这种隐晦的指证,一下将桂姑姑的怀疑引到了曲欣悦身上。 曲欣悦目光扫了眼,将洋辣子放在她和阮阿宓的秀女。 只见这个长相颇好的秀女,一只手一直藏在身后。 再听心声【奇怪,虫子不是放在巫族圣女的被子里了吗?怎么会跑到桂姑姑的被子里?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阮阿宓肯定会借着此事,将巫族圣女拉下水,她们俩最好互相厮咬,才会有本小姐上位的机会呢,嘶,手指头好疼好痒啊】 曲欣悦偷偷抿唇笑,再抬头时,已是一脸义愤填膺,她看向桂姑姑,开口道。 “对,一定要彻查到底,是谁心思这么恶毒,竟想害这么好的桂姑姑,不过这样厉害的虫子,抓它的手不会也被蛰了吧?” 她刚说完,不小心被虫蛰到手指的秀女脸色,刷地一下子惨白起来。 桂姑姑虽然因为阮阿宓怀疑曲欣悦,但看曲欣悦如此落落大方,眼神清澈。 而且还一副心疼她的样子。 桂姑姑再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冷意稍减,心微暖。 阮阿宓见桂姑姑对曲欣悦的态度有变,心底嫉恨,面上不动声色的提醒。 “桂姑姑,有些人做了错事为了逃脱罪名,极有可能会用语言误导大家,比如……”她的视线又扫了曲欣悦一眼。 桂姑姑看向阮阿宓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在宫里这么久,哪里看不出阮阿宓想拿她当抢使? 如果曲欣悦真的是凶手便罢了,可明明曲欣悦眼神清正,阮阿宓依旧想误导她,实在可恶,还是罚得少了啊。 她压下心底的不快,冷淡的开口:“谁是凶手我自有判断,不需劳烦乡君指点了。” 阮阿宓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虽然她身份尊贵,但桂姑姑听说也挺有身份,得罪她未免得不偿失。 桂姑姑看向一众秀女,冷声命令:“你们都摊开手来,让我检查一下。” 突然,噗通一道声响传来。 曲欣悦朝声音来处看去,竟是那个做了坏事的秀女,生生将自己吓晕过去了。 曲欣悦撇撇嘴,有胆作妖,却没胆面对东窗事发,还想争什么妃位,也是天真。 这时,有秀女发现晕倒秀女被蛰得红肿的手指,捂嘴惊呼:“呀,她的手!” 桂姑姑眼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出屋,不一会带着两个嬷嬷进来,直接将晕死过去的秀女拖走。 一众秀女心中惶惶,不知那个犯了错的秀女会有什么下场。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收着。 阮阿宓眼底露出遗憾之色,能揪出犯错的秀女自然是好的,但没能借机将曲欣悦拉下水,实在可惜…… 不过想到曲欣悦还有密会男人这把柄,她又打起精神,准备时刻紧盯着曲欣悦。 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一鼓作气,将曲欣悦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 好好的一个午休被虫子搅了,秀女们再没睡意,老老实实起来背宫规。 曲欣悦看到屋外木姑姑朝她招手,顿时眼睛一亮。 整整衣裙,别上一根精致的蝶恋花发簪出了屋。 还没等她行礼,木姑姑已压下嗓音小声道:“你现在去西南角,摄政王在那里等你。” 曲欣悦闻言,嘴角的酒窝瞬间漾了出来。 她快速朝木姑姑福了福,提起裙摆朝木姑姑所说的位置跑去。 木姑姑在曲欣悦朝她行礼时,赶紧往旁边侧了侧身。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巫族圣女以后不简单,不然也不能让摄政王亲自来见呢。 阮阿宓刚涂好药,转眼已寻不到曲欣悦的身影,顿时神情一凛。 等她追出屋时,只看到曲欣悦提着裙摆,朝西南角跑去。 远远的还能看到曲欣悦头上灵动的蝶恋花发簪,在乌发间不断轻颤,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阮阿宓的心狂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曲欣悦可宝贝这支簪子了,现在却拿出来戴,不是去会情郎谁信? 她迅速转身,找到几个手帕交,小声在她们耳边交代几句。 等几个手帕交答应下来后,阮阿宓不再耽搁时间,匆匆循着曲欣悦离开的方向追去。 …… 芳仪殿西南角。 曲欣悦远远看到一身玄色衣袍,头戴玉冠,浑身散发着尊贵气息的元缜。 她脸上立刻露出甜笑,加快脚步朝元缜小跑过去。 元缜抬眸看着脸上洋溢着甜美笑容,没心没肺朝他跑来的曲欣悦。 阳光撒在她身上,晕出一层朦胧的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小丫头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嘟着嘴,嗓音软乎乎的抱怨道。 “昨晚没睡好。” 元缜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曲欣悦歪着头,湿漉漉的眼睛狡黠一笑:“因为被子太薄,压不住想你的心吖。” 元缜心漏跳了一拍,刚想训斥曲欣悦不得胡说八道,却突然察觉到曲欣悦身后有尾巴跟来。 他眼神一厉,下意识伸手将曲欣悦拉进旁边的假山洞内。 假山洞内空间狭小,进来后,元缜能感受到到怀中紧贴着他的娇软身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第141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7 曲欣悦贴在元缜结实的胸膛上,不觉羞的涨红了脸。 她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着,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么紧密的贴在一起。 两人气息交缠在一起,元缜闻到曲欣悦身上淡淡的,却无孔不入的香气,感受到了曲欣悦的呼吸,身子僵直。 假山外,追着曲欣悦而来的阮阿宓一脸振奋。 刚才曲欣悦确实在和一个男人私会! 虽然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但已经可以确认,曲欣悦在和男人私会这就够了。 而且两人察觉到她来了后,还心虚的躲进假山中。 阮阿宓脸上冷笑,正好她已经让人去举报了,一会肯定有大批人赶来。 今天就是曲欣悦和那个野男人的死期! 假山洞,也可以说是假山缝隙中。 元缜头疼的拧起眉,压低嗓音:“你刚才后面有个尾巴跟来,现在还在外面没走。” 曲欣悦当然知道外面守着的人是谁。 阮阿宓心底兴奋的魔性笑声,从跟过来后就没断过。 她刚才还怕阮阿宓跟丢了,故意放慢脚步呢。 而且现在只是阮阿宓一人守在假山外而已,等会来的人会更多多?(???????) 曲欣悦抬起眸了看向元缜,笑盈盈的小声道:“我都不害怕,摄政王怕什么?” 元缜看着一脸天真笑容的曲欣悦,头疼的叹息一声,没好气的开口。 “还不是怕坏了你的名声,你不是还得竞选后宫妃子之位么。” 曲欣悦咬咬后槽牙,就知道元缜冷心冷肺,长了个铁石心肠。 看来得下猛药了! 她低垂着头,将两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 等她再抬起头时,看向元缜的杏眼中充盈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滑落,却只受伤的戚戚一笑。 在元缜怔愣的目光中,又将泪水憋了回去,努力重新舒展出笑容来。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好像坠入情网中不可自拔的小姑娘。 演的就是一个爱而不得,虽然脆弱但努力坚强的形象。 元缜突然有些不忍,小丫头果然很爱我。 他想要安慰小姑娘别爱他,没结果。 但又觉得词穷,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怕话说重了,小姑娘受不了,说轻了,没效果。 元缜纠结不已,甚至准备冷处理,等时间久了,小丫头见不到他了,这段错误的好感自然就消散了。 却在这时,陡然听到曲欣悦哎呀一声。 元缜无声的看向曲欣悦,狭长的眼中透着询问,怎么了? 曲欣悦捂着眼睛回答。 “我的眼睛怎么了?” 事关眼睛,元缜终是不放心,哄着曲欣悦移开手,捧起曲欣悦的脸,微弯腰仔细查看曲欣悦的杏眼。 眼前这双杏眼,大而黑亮,灵动俏媚,水润润的,澄净又明亮,看不到有什么不妥。 “没看到有什么啊。”他疑惑的拧起眉。 “没吗?再仔细找找。”曲欣悦催促。 “真的没有。” “有,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啊。” 元缜怔了一下,向来古井无波的冷眸中出现波澜。 这次心跳漏了两拍。 真不知道面前这张小嘴怎么这么能,天天说的情话都不带重复的。 而且还大胆的告诉他,她眼底只有他,并不想竞选后宫妃子之位。 元缜无奈又 生气。 他松开捧着曲欣悦脸的手,才发现刚才只顾着关心曲欣悦的眼睛了,此时才惊觉,手下触感极好。 肤若凝脂,有点肉,光滑细腻,手感极好,有想捏的冲动。 元缜认为现在的他是不正常的,也不知道该拿曲欣悦怎么办才好,他闭上眼, 元缜想静静。 等他再睁开眼时,眼底再次恢复冷静清明。 他冷声开口。 “外面那人一直没走,你躲在这里,本王去将她打晕。” 曲欣悦哪会让元缜如意,阮阿宓现在可是她的助攻,一会还有一群助攻要来。 今天她不打上摄政王的标签,以摄政王冷心冷肺的性子,以后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谁知道还能不能遇上? 无论是为了落选报仇后好脱身回家,还是借摄政王的势,今天豁出去了,必须让别人认为她就是摄政王的人! 曲欣悦见元缜真的要出去了,咬咬牙,眼一闭,当即伸手紧紧环住元缜的劲腰。 乳燕归林般投入了元缜的怀中。 元缜瞬间被曲欣悦大胆的举动惊到。 刚想生气地推开怀中的人,突觉胸口处传来一阵湿热。 元缜抬起的手一顿,小姑娘哭了…… 只听怀中的小丫头抽抽噎噎的嘟囔。 “抱一下就好,以后我听话,再也不烦你了,以后我见到你都会装作不认识你,现在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元缜原本来芳仪殿的目的,只为劝曲欣悦回头是岸。 现在骤然听到曲欣悦主动说,以后都不再烦他了,元缜本以为他会很开心才对。 却不想,心底却没有一丝兴奋感。 只剩空白的大脑,和心底一点闷闷的不适。 就在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元缜立即回神,心中一惊! 外面又来人了,没有几十也有上百!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元缜对曲欣悦道。 “本王现在出去打晕外面那人,还能及时离开,不然等一大群人将咱们堵在这里,就说不清了。” 曲欣悦这次很听话的松开元缜,乖巧的应道:“好,那摄政王走吧,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说罢,她直起身。 “哎呀——” 曲欣悦痛呼一声,扶着头发倒抽气。 元缜低头看去,只见曲欣悦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勾住了他肩上的衣袍料子。 看着曲欣悦疼得脸色发白,湿漉漉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珠。 元缜心微软,攥住试图用蛮力拉扯的纤纤玉手,沉声安慰道。 “你等等,本王帮你解吧。” 曲欣悦当即顺从乖觉的嗯了一声。 …… 桂姑姑一听告密的人说,有秀女在西南角这边与外男私会,顿时吓得不行! 她顾不上多问,赶紧要带着嬷嬷悄悄去抓人。 却不想,突然间看到芳仪殿大门打开。 一队身着甲胄的侍卫,手中攥着长枪一路小跑进来。 桂姑姑看到有禁军出现在芳仪殿,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有人将事情闹大了。 她本想偷偷将与外男私会的秀女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怎么说也能保住性命。 可是现在…… 那是有些人不想让那个私会外男的秀女活呀! 但事已至此,桂姑姑也知道除了一查到底外,没有别的办法。 只支队伍汇合,一起朝西南角赶去。 不过令桂姑姑奇怪的是,怎么平日里话多的木姑姑今天好像安静得过分? 第142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8 一行人匆匆赶到西南角,看到假山前的阮阿宓时,皆愣了一下。 阮阿宓看到不仅桂姑姑等教习姑姑来了,芳仪殿外的守卫们也一脸严肃的赶来,心底顿时畅快大笑。 曲欣悦,你和你的姘头死期到了呢! 她慌慌张张指着假山洞内,向桂姑姑求情道。 “桂姑姑,刚才本乡君看到欣悦妹妹和一个外男躲进去了,您劝劝她回头吧,想必欣悦妹妹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给她个机会吧。” 桂姑姑闻言面色铁青,恨不得马上堵住阮阿宓这张嘴。 要是阮阿宓真的为曲欣悦好,就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报出曲欣悦的名字,以及和外男藏身之处了。 木姑姑看着阮阿宓的眼神透着失望。 但凡今日躲在假山中的人,身份再低一些,阮阿宓必能得逞。 不过想到那位的身份,木姑姑还是想劝一劝在场诸人,别把路走窄了。 她斟酌着规劝:“事情仅凭乡君一人言,我们就如此大动干戈,好像有些不好,要不你们先退下,留我与桂姑姑……” 哪知她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禁军头领便粗着嗓音打断。 “木姑姑,你是在说笑吗?今日这事既然犯到本头领面前了,自然要彻查,将那秀女与奸夫捉拿方可。” “木姑姑如此阻止我等,是否你与那贼子乃同伙?” 木姑姑闻言闭了闭眼,在心底叹了口气,好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是她多管闲事了…… 阮阿宓刚才见木姑姑试图阻止,还担心这些禁军会被劝退。 她见木姑姑被禁军小头领呵斥得屁都不敢放,顿时心花怒放,亲自给禁军小头领指方向。 “大人,他们就是躲着这里。” 这时,狭小的假山洞内,尊贵的摄政皇叔正拧着眉,全神贯注地帮曲欣悦解勾缠在他肩上的发簪。 曲欣悦听到快要走到洞口外的脚步声,假装害怕的瑟缩一下,顿时扯到头上的发钗。 “嘶——好疼。”她痛呼。 元缜看到小姑娘的眉头紧皱,疼得脸都泛着白,不由有些心疼。 他手上动作放轻,安慰道:“别怕,很快就好,很轻的。” 曲欣悦杏仁眼弥漫上一层浅浅的水雾,嘤咛:“好疼,轻点,啊……” “乖,马上就好,你忍忍……” 山洞外阮阿宓兴奋得胸口不断起伏。 虽然觉得好像跟曲欣悦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耳熟,但她并没有细想。 她已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将曲欣悦置于死地。 禁卫军等人听到山洞内,格外令人浮想联翩的男女声时,个个大小伙子听得面红耳赤,热血沸腾。 躲在里面那一对野鸳鸯真会玩啊! 光听听就要流鼻血了! 一定要将那个野男人拖出来打一顿,嫉妒使我们扭曲! …… “里面的 人给老子出来!”禁军小头领抽出长剑,对准山洞口沉声厉喝。 山洞内静了静。 禁军小头领按耐不住,提着剑狰狞着脸就要闯进去。 他刚迈进山洞口,便见到光线不佳的假山洞内,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 虽然两人容貌看得不太真切,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两个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起。 他气沉丹田,银白的长剑直指元缜,大喝“你们俩好大的胆,都给老子出……” 来字还没说出口,骤然看到假山洞内,那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缓缓朝他转过脸来。 恰好禁军小头领举起的亮白色长剑反光,破碎的光照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容上。 突然,光影中的男人抬起凌厉的长眸,看向禁军小头领。 禁军小头领脸上狰狞凶狠的神情寸寸龟裂,虎眸渐渐睁大,瞳孔地震。 这是,这是……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想害他! 抓奸竟抓到摄政王身上了,这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吗? 禁军小头领举着长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长剑颤颤巍巍,发出发抖的颤音,叮叮叮作响。 等在假山洞外的众人见小头领已经拔剑半晌,却依旧没有动静,纷纷纳闷不已。 正当阮阿宓和众人着急的想要上前查看时,令他们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刚才还霸气侧漏的禁军小头领,此时正双腿打着摆,一步步战战兢兢后退着。 好像假山洞里藏着一只远古恶兽似的。 渐渐的,假山中将禁军小头,一步步逼着倒退出来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嘶——” 众人接二连三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阮阿宓已经懵了。 和曲欣悦私会的人,怎么可能是摄政皇叔? 她再看到正低着头,发丝稍微有些凌乱,一脸娇羞,双颊艳若朝霞的曲欣悦跟在摄政皇叔身后走出来。 阮阿宓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为什么是这样?阮阿宓不甘的呢喃。 元缜淡漠的视线环视众人,下颚角冷硬,气势逼人,缓缓开口,问。 “你们想缉拿本王?还是就地斩杀本王?” 这话问的声音不大,却在众人心底惊起千层巨浪! 谁有胆子敢缉拿摄政皇叔?更别说就地斩杀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了。 众人恨不得表演一个当场原地消失的隐身术,心底更是将给他们报信的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甚至怀疑是阮阿宓让人给他们告密的。 不然为何阮阿宓会第一个抵达这里 ? 阮阿宓被众人厌恶的目光看着,脸色瞬间煞白。 特别是看到摄政王冰冷的视线朝她看来时,阮阿宓顿时吓得迅速低下头,身子瑟瑟发抖。 假如她知道曲欣悦勾搭上的人是摄政王,肯定不会用这么拙劣的办法。 之后会想出更加完美的,能致人死地的法子。 草率了…… 禁军小头领感受到元缜身上慑人的低气压,手中长剑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非常从心的双腿一软,跪在元缜面前,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诚惶诚恐地开口。 “不知摄政王在此,我等惊扰了摄政王,罪该万死,还请摄政王责罚!” 元缜觉得此事不宜闹大,闹大了反倒对曲欣悦的名声不好。 于是,他嗓音寒凉:“今日你们当没见过本王,可记住了?” 众人愣了一下,赶紧俯首应下。 元缜警告的扫了眼众人,最后深深看了眼曲欣悦,这才决绝的转身离去。 留下曲欣悦一人,但没人再敢拿私会外男的事,为难曲欣悦。 等曲欣悦回到寝居时,刚才负责去告密的秀女们,看到完好无损出现的曲欣悦,个个惊得瞪大了眼。 …… 虽然元缜警告今天的事不许外传。 但元为庸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多少也有点宫中势力。 当他听说元缜皇叔竟与巫族圣女,在假山洞中秘密相会时,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冷嗤:皇叔真是该死啊,巫族圣女本是朕看中的女人,皇叔竟也想抢? 哼,不能人道,心却比天大,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主意,元为庸的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邪笑。 曲欣悦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两只猫吵醒。 两只猫此时正蹲在屋外廊桥的石杆上,猫猫说着八卦。 第143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19 “喵喵喵……”【白加黑,你说的瓜什么时候才能吃吖?】 “喵喵喵……”【等等吧,我听到那个叫做皇帝的两脚兽说今天中午要过来,还要强行和那个漂亮的两脚母兽交配呢】 “喵喵喵……”【斯哈斯哈……这么刺激的咩?】 …… 曲欣悦起床走到窗棂边,朝两只八卦的猫看去。 骤然,胖到发腮的牛奶猫和毛色油光水滑的三花,听到动静抬头。 牛奶猫眼睛慢慢瞪大,嘴里激动的喵喵喵叫起来。 【哎哟哟,大花大花,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只,漂亮的两脚母兽耶】 三花猫闻言看向曲欣悦的猫眼瞬间瞪大,嘴里喵喵叫着斯哈斯哈,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曲欣悦:……破案了,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元为庸,她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但想到元缜皇叔,她神情渐渐变了。 轻轻呢喃:“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前几天在假山那边发生的事,虽然大家猜测,她是元缜皇叔的人。 但元为庸还敢打她的主意,这说明效果还不够好。 所以,这次或许能借着元缜皇叔的手,一劳永逸。 心底有了主意的曲欣悦转身回屋,匆匆在信中写下——危!求皇叔救我! 写好信后,曲欣悦并不急着将信交给木姑姑,而是将信贴身收好,准备等时辰差不多了,再将信给木姑姑送出去。 直到她听到那只奶牛猫兴奋的大喊【哎哟哟,那个叫做皇帝的两脚兽来啦】 曲欣悦赶紧寻个机会,将信塞进木姑姑手中。 “木姑姑,这封信还请您赶紧送到摄政王手中。”曲欣悦郑重地攥了攥木姑姑的手,传递着焦急的情绪。 自从上回‘捉奸’后,不仅木姑姑,就连严厉的桂姑姑,看曲欣悦的眼神也多了份尊敬。 此时木姑姑见曲欣悦焦急,当即不敢含糊,放下手中的事,急忙将信送往递信中间人那里。 摄政王府。 书桌后的元缜手捏着狼毫,双眼放空,嘀嗒,一滴墨汁从狼毫上聚集,滴落,晕染了笔下的折子。 “王爷?”师左小声提醒。 元缜蓦然回神,看到折子上的墨印,微微拧起眉。 从他和曲欣悦被堵在假山洞后,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收到曲欣悦的信。 以前觉得曲欣悦这丫头太大胆,总想规劝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现在小丫头听话了,不再给他写信了,元缜突然又有些不太习惯。 甚至时常走神想起曲欣悦的一颦一笑。 元缜知道这种状态不对,他攥了攥拳,迫使自己沉下心来不再去想起曲欣悦。 却在此时,师右脚步匆匆进来。 元缜抬眸看到师右手中的信笺,刚沉下来心骤然乱了节奏。 “王爷,这是芳仪殿传来的信。” 元缜抿了抿唇,对师右道:“放桌上吧。” 师右怔了一下,以往只要芳仪殿的信来,就算王爷嘴里嫌弃得很,但还是第一时间将信打开来看。 可是这次…… 想到这两天师左说王爷总走神的事…… 师右沉吟了会,第一次逾越的开了口。 “王爷,这封信来得比较急,好像有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便见王爷已经搁笔,拿起信快速拆开。 当元缜看到信中只有潦草的——危!求皇叔救我!几个字时,心骤然咯噔一声。 他霍然起身,沉声道:“带人去芳仪殿!” 师左和师右闻言心微沉,巫族圣女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两人不淡定了,一人赶紧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人去点人同行。 他们比元缜还急。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摄政王鲜活起来的人,要是曲欣悦真的出事了,摄政王岂不是又活回行尸走肉那般日子了? …… 元缜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等快到芳仪殿时,师右已查到了消息。 他匆匆来到元缜面前,急道。 “王爷,皇上刚才去了芳仪殿,亲口点了巫族圣女去伺候笔墨。” “属下收到消息,芳仪殿的书房里只剩下皇上和圣女二人。” “伺候的人都被遣到了书房外守着,咱们的人不好直接闯进去。” 元缜脸色阴沉,周遭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冰凉。 师左和师右瞬间感到后脊发冷。 上一次王爷发怒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整个盛乾国被那几个王爷搅得翻天覆地,百姓苦不堪言的时候。 两人不敢说话,心惊胆战跟在摄政王身后,心底暗暗祈祷着。 希望巫族圣女最好别真的出事啊,要是巫族圣女真的出事了,王爷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像上回那样大开杀戒了。 而这次王爷如果真的宰了皇上,可是要背负上一世骂名的啊! 芳仪殿书房。 元无庸目光贪恋的在曲欣悦脸上流连,最后落在曲欣悦那双指如削葱根的手上。 “圣女,先别研墨了,过来朕与你有话说。” 曲欣悦浓密的长睫微颤,停下研磨,看向元为庸时嗓音带着哭腔,祈求道。 “皇上,您放欣悦回去吧……” 话没说完,只见元为庸已经迫不及待起身,来到她面前,并张开双臂想要将她一拥入怀。 曲欣悦的直角肩瑟缩一下,脸色苍白的倒退开来。 这一抗拒的举动瞬间惹恼了元为庸。 “你给朕站住,朕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他脸色不悦的怒斥。 “不要,欣悦心底有喜欢的人了,皇上就放过欣悦吧。”她故意道。 这话彻底激怒了元为庸,再也不顾曲欣悦的感受,直接朝曲欣悦扑去,打算用强。 曲欣悦看到元为庸朝她扑过来,当即吓得大喊:“救命啊——” 她‘吓’得绕着大书桌像无头苍蝇一样跑。 元为庸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长着九十九斤体重,就生了九十八斤反骨的女人。 并深深认为皇帝的尊严被践踏了,他看得巫族圣女,那是巫族圣女的荣幸。 竟然想反抗? 他面色狰狞了几分…… 站在书房外守门的护卫和内侍们,听着书房内传来噼里嘭啷的声音,战况激烈。 他们虽然担忧,但想到皇帝怎么说也是个及冠男子,对付一个弱女子肯定不在话下。 而且皇帝没有叫他们进去,或许觉得这种你逃我追的行为,是一种乐趣…… 相比这些人的淡定,在不远处不断来回转着圈子的木姑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万万想不到皇帝竟会如此荒唐,直接来到芳仪殿点了巫族圣女。 可这事她要怎么跟摄政王交代呀! 就在木姑姑六神无主时,骤然看到浑身低气压的摄政王,带着一队精锐卫队,黑沉着脸龙行虎步从月亮门处疾行而来。 并且一言不发,直奔书房。 第144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0 被元为庸勒令守好门的护卫和内侍们,乍一看到冷沉着脸的摄政王时,整个人都懵了。 元缜嗓音含怒:“让开!” 护卫和内侍内吓得心脏一缩,本能的要迈开脚步,却蓦然想起皇上的交代。 ‘要是没能守好门,你们的脑袋也别想留着了。’ 护卫和内侍们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摄政王,请恕……” 话还未说完,突然,书房内传来布料撕裂声,以及曲欣悦的哭叫声。 元缜脸色一变,拔出护卫的长剑,怒劈房门。 守门的护卫和内侍们神色惊惶,想阻拦又慑于元缜的威势,一时间不敢上前。 但下一瞬他们已没有抉择的机会,师左和师右带着随行精锐们,沉默的扑过去,全都钳制住,捂嘴带走。 书房大门轰的一声,粉身碎骨,屋内的情景展现在元缜的眼前。 只见元为庸眼睛通红,像个畜生一样强行将曲欣悦堵在墙角,一只手正用力撕扯曲欣悦的衣襟。 此时曲欣悦一只袖子已经被撕裂开,露出白得发光的纤细玉臂。 看到他后,小丫头的脸上露出难堪、委屈、绝望的神色。 元缜何曾见过曲欣悦如此无助过? 他认识的曲欣悦是古灵精怪的,是阳光肆意,像阳光下肆意开着的绚烂娇花。 他心底陡然涌上滔天怒火,眸若寒冰,大步流星走过去,抬腿用力一脚踹翻元为庸。 元为庸只觉得侧腰处一股大力袭来,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斜飞出去,狠狠砸在一旁的桌椅上。 “砰——” 桌椅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响。 元缜再不顾得上踹飞的元为庸,迅速脱下外罩袍子,裹在曲欣悦身上。 曲欣悦低着头,渐渐的,宛如幼兽般小声的抽泣声传来。 声音里包含着无尽的委屈。 哭得元缜的心乱如麻。 轻轻抬起曲欣悦的脸,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上泪痕遍布,瑟瑟发抖的长睫上泡满泪水。 他心底多了些怜惜与心疼。 元缜的嗓音沙哑:“别哭。” 他伸出拇指,轻轻地,帮曲欣悦抹出眼底坠着的晶莹泪珠。 却因常年练武,拇指显得有些粗粝。 但即使他用了最轻的力道,依旧让肤若凝脂的曲欣悦脸上,留下一抹红痕。 元缜懊恼的放下手,拇指和食指不自在的摩挲几下,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哄好小姑娘。 却不想下一刻曲欣悦哽咽的一头撞进他怀里。 小姑娘细白柔软的手臂紧紧,无助的抱住他的劲腰,鼻音厚重,幽怨的咽呜着。 “你怎么才来,呜呜呜呜……” 元缜心脏酸涩,心闷闷的难受。 “本王……”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咳咳咳……”骤然,被踹飞的元为庸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他从残破的桌椅木头中挣扎起身,捂着胸口,岔气的咳嗽声不止。 元为庸平日里疲懒,不勤于习武,身子骨有些弱,这么一撞,等他再爬起来时,只觉得浑身散了架般难受。 他又气又恼,但看到元缜看着他那森然的目光,心脏控制不住缩了一下,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但一想到他是盛乾的皇,顿时又多了底气,看着元缜据理力争。 “皇叔,朕已经及冠,想要宠幸一个女子也不行吗?凭什么皇叔要踹朕!” “凭她是本王的女人!”元缜深沉如墨的眸子像即将卷起的狂风骤雨,吐字如冰珠。 话一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但意外的没有一丝违和感,甚至觉得就应该这样。 他想将小姑娘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以后永远护着小姑娘,不让泪水再浸染那双浓密的美丽长睫。 元为庸一时间怔在原地,词穷的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皇叔不是不行了吗,皇叔心底不是还有白月光吗? 他还以为只要他表现出足够想要巫族圣女的想法,皇叔会成人之美。 就像当年的皇位一样,皇叔不是也拱手相让了吗? 元缜面色冷峭的看了元为庸一眼,扶着曲欣悦往外走。 当曲欣悦看到元缜扶着她走出安仪殿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元缜目不斜视,醇厚的嗓音低沉。 “这安仪殿里乌烟瘴气的,你出外面去住,省得你三天两头向本王求救,还得劳累本王跑来救你。” 曲欣悦低垂着头,唇角勾了勾。 元缜皇叔真是口嫌体直。 不过经过今天这事,她身上终于可以彻底打上元缜皇叔的标签了。 曲欣悦眯了眯眼,没了选秀的危机,便可以专心报复阮阿宓。 现在阮阿宓还要留在安仪殿一段时间,木姑姑是元缜皇叔的人,能给她操作的空间很多。 定下计划后,曲欣悦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元缜感受到曲欣悦身上透出的轻松愉悦感,唇角也跟着微微勾了勾。 小姑娘果然心底很爱他,听到将她带离安仪殿,就高兴成这样了。 …… 安仪殿。 阮阿宓刚从禁闭室出来,交上罚抄的经书后,站在阳光下的她再次体会到阳光的暖意,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桂姑姑检查完经书数量后,淡淡的嗯了一声,敲打道。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在宫里想要保命,还需谨言慎行,还望乡君谨记这次教训。” 阮阿宓心中暗恨,紧咬后槽牙。 这些规矩,不过是约束下等人罢了,待她荣登后位,自当没了这些规矩,也绝饶不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 她忍住内心恨意,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是。 桂姑姑在宫中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看出阮阿宓此时的表里不一。 但想到阮阿宓母族的地位,便不再多说什么。 阮阿宓返回寝居时,路遇两个秀女聊天。 “曲欣悦命真好,皇帝亲自点名让她前去书房伺候笔墨呢,想必要一飞冲天了。” “可不是,现在东北角的书房还在戒严吧?我看啊,明日曲欣悦估计连封号都有了……” 阮阿宓的脑袋嗡嗡作响,脸上露出嫉妒的扭曲之色。 东北角书房吗? 她脚步一转,毅然朝东北角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阮阿宓总觉得,皇帝的宠爱应该是她的才对,还有这盛乾的后位也应该是她的。 当阮阿宓来到东北角时,意外的发现,并没有两个秀女所说的戒严。 四周静悄悄的,而书房的门半敞着,隐隐有一抹明黄在书房内。 她心头砰砰的狂跳起来,看四下无人,咬咬唇,压住嘴角的窃喜,抬脚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14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1 阮阿宓走到书房门口,看到元为庸坐在地上,身形狼狈,脸上还有木屑的擦伤划痕。 她愣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这也不失是个机会。 虽然她不知道皇帝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很显然皇帝脸上脆弱的神色表明,他需要人安慰。 她放轻脚步走进去,蹲下身子,手中捏着柔软的帕子,轻轻压在元为庸脸上划痕的血珠上。 脸上柔软的触感令元为庸回神,转头看到正一脸关切看着他的阮阿宓。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元为庸将阮阿宓推开,站起身掸掸龙袍上的灰尘。 阮阿宓眸色闪了闪,开口道:“臣女乃致仕的阮太师嫡孙女,闺名阮阿宓,曾被皇上封为乡君。” “经常听祖父说,圣上乃真龙天子,雄才大略、威仪天下、英明神武,臣女久仰圣上,今日听闻圣上在此,斗胆前来,惊扰了圣上,还望圣上恕罪。” 元为庸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而且对方是前太师的嫡孙女。 他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 再见阮阿宓看着他时,一脸崇拜爱慕的眼神,元为庸心底突然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十分受用的元为庸伸手捏着阮阿宓的下巴抬起,嘴角噙起一抹邪魅的笑。 前太师的嫡孙女,曾连续多年主持过科举考试,甚至多年的考卷都出自前太师之手。 天下门生无数。 元为庸眸色闪了闪,既然巫族圣女得不到,但这阮阿宓却是不错的。 如果能得到前太师的支持,想要夺回政权,指日可待! 他缓缓俯下身子,亲在眼前的小美人的粉唇上。 察觉到阮阿宓并没有像巫族圣女那样,不知好歹的抵抗,心中更加欢喜。 元为庸加深这个吻,直到将阮阿宓亲到身软,他兴致颇高的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走进内室。 不一会,吟哦婉转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听呆了两只肥猫。 …… 曲欣悦看着匾额上写着长公主府时,脸上茫然了一下。 她以为元缜皇叔会将她接到摄政王府客居,没想到是送到长公主府。 元缜帮曲欣悦整了整歪掉的发簪,声音低沉的开口。 “你先暂住长公主府,长公主早年丧夫,膝下无儿无女,一心诵经念佛,为人和善无争,你一定能和她相处愉快的。” 曲欣悦怔怔的点头。 这时,一身灰色素衣,头发上只简简单单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根素钗,年约四十的妇人出来。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显然已经通过元缜早一步前来告知的人,知道了曲欣悦的存在。 “你就是巫族圣女吧,以后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秦嬷嬷说。” 说罢,她看向元缜,笑眯眯的开口:“行了,人已经送到了,本宫会好好照顾的,你安心回去吧。” 元缜脸上棱角少有的柔和,退后一步,抱拳郑重作揖。 “那就劳烦阿姐多费心了,改日阿缜再登门送上谢礼。” 长公主笑笑,打趣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本宫这么客气了。” 她牵起曲欣悦的手,拾级而上,说。 “走,本宫带你去看看你住的院子,刚给你收拾好的,看看哪里不合意的,赶紧给你改改。” 曲欣悦回头,元缜依旧站在阶梯下,目送她进府,朝她露出安抚的浅笑。 …… 长公主给曲欣悦安排的院子,开满了桂花。 鹅黄色的,也有金色的,一粒粒米粒大小,淡淡然然,婉约静谧藏在层层叠叠,油绿的叶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曲欣悦走在桂花林中,仿佛坠入花海,进入彩色的梦里。 再看屋内摆设雅致的古玩字画,以及全都清一色的酸枝木家具,被帐,纱帘,全都是崭新之物。 可见长公主是用了心的安排。 曲欣悦受宠若惊的屈膝谢恩,却被长公主拦住,打趣道。 “本宫一直担心阿缜这性子,将来要孤苦终老,没想到还有开窍的时候,本宫自然要好好招待你,万一你也跑了他怎么办?” 曲欣悦脸一热,长公主好像误会了什么。 元缜皇叔并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你先歇息吧,给你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剩下的晚一点再让霓裳阁送来。” 长公主不由分说地留下两个伺候的丫头,以及秦嬷嬷便匆匆离开了。 看到雷厉风行,又怕她拒绝,赶紧走人的长公主,曲欣悦嘴角漾出一抹笑。 她感受到了长公主善意。 元缜皇叔果然给她找了个好住处。 只是恐怕要有愧于长公主所期待的了,她报完仇后,是要回巫族去的。 曲欣悦压下心底复杂的思绪,准备沐浴更衣。 脱下身上裹着的外裳,她的目光落在长裳上,玄色外裳,勾着金色暗纹,还隐有冷冽的松香与墨香,是元缜皇叔身上的气味。 曲欣悦神情微怔。 虽然她对元缜皇叔利用颇多,但扪心自问,还是有好感的。 不过元缜皇叔显然对她没有兴趣…… 曲欣悦敛下眼底复杂的情绪,将衣裳亲自叠好,放进柜子里。 …… 翌日。 曲欣悦醒来便听到两个伺候她的小丫头八卦。 “听说昨日皇帝在芳仪殿宠幸了一个秀女,好像还是个乡君来着,今早便封为妃了。” “啧啧,咱们这种当丫鬟都知道,要讲礼仪规矩,在芳仪殿怎能做这种事,这新妃子可真不讲究,会被人诟病的。” 曲欣悦怔愣住,什么?阮阿宓成了元为庸的妃子了?怎么这么早? 她还想利用阮阿宓在芳仪殿内,做点手脚呢。 这时,守在外间的两个小丫头听到动静,立马收声进屋伺候。 两个小丫头一个叫霜月,一个叫雪月。 两人都是话痨。 她们一边伺候曲欣悦穿衣裳,一边夸。 “奴婢还没见过像圣女这么纤细柔软的腰肢呢,真漂亮。” “胸鼓鼓的,回头圣女穿上低襟襦裙,一定迷死人。” “圣女的腿好白好长……” 曲欣悦脸上忍不住浮出红晕,干咳一声,阻止霜月和雪月继续说下去。 她转移话题:“今日外面发生了什么趣事吗?” 霜月一边给曲欣悦拢头发,一边笑盈盈的回答。 “外面倒没什么趣事,就是一会内务府的人要过来,您得在画册上挑选好首饰,好让他们在婚礼前赶制出来。” 曲欣悦绝美的脸上露出十分茫然的神色,不对!什么内务府,什么婚礼? 第14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2 霜月见曲欣悦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以为曲欣悦不懂朝中的规矩,直接解释道。 “王爷成亲时,按照规矩礼仪,不管备办纳彩礼、还是珠宝首饰,凤冠霞帔,都需要内务府替王爷提前定制。” 雪月附和的开口:“对的,再说摄政王可比普通王爷身份尊贵多了,内务府肯定要好好按照最高规格操办的。” 曲欣悦怔怔出神,元缜大婚,她要挑选首饰画册…… 她目光发直,喃喃的问:“元缜皇叔和谁大婚?” 霜月和雪月噗呲一声捂着嘴笑。 “圣女不会紧张得忘了自己要和摄政王大婚的事了吧?” 曲欣悦:……就很离谱…… 接下来一整天,曲欣悦都像封印了灵魂的木偶,不知道自己怎么挑选完首饰图样,和凤冠霞帔样式的。 直到霜月兴匆匆跑来,跟她说摄政王到前厅了,她才蓦然惊醒。 曲欣悦心情复杂的来到前厅,想问问元缜皇叔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 来到前厅,她一眼便看到站在前厅中,玄袍玉带,英姿勃发,光是站在那里,便显得无比矜贵的元缜皇叔。 元缜皇叔看到她时,眸底的冷色稍融,抿成直线的唇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平日里习惯元缜皇叔面色冷峭,乍一看到亲和感十足的元缜皇叔。 就好像昔日被冷峭封印的俊美神颜破开了封印。 一下子春暖花开,连阳光都明亮了几分。 曲欣悦心跳快了半拍。 就这么一愣神,元缜已走到她面前。 元缜看到曲欣悦一见到他,便两颊泛起红晕,眼底忍不住流露出浅浅笑意。 觉得小姑娘真可爱,也是爱惨了他,一看到他就娇羞成这样了。 元缜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覆在曲欣悦头顶,低醇的嗓音温和,又有几分别扭的开口。 “本王听闻你今日一直神情恍惚,知道你想本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本王就算还有事忙,也抽空过来陪你了。” 顿了顿,他隐隐有些期待的问:“你可欢喜?” 曲欣悦张了张嘴,半晌脑袋里匮乏的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她确定了,一开始她为了让自己打上元缜皇叔的标签,以逃脱选秀这件事……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看现在把元缜皇叔洗脑的,总觉得自己很爱他。 元缜见曲欣悦一直低着头不回答他的话,以为小姑娘还在害羞,再次忍不住低声失笑,问。 “以前你不是挺大胆的嘛,一天恨不得八百封信跟本王表白。” 曲欣悦恨不得脚趾抠地。 “走吧,本王今日陪你逛街去,你想想还想添置些什么。” 说罢,心情极好的迈开脚步往府外走,见曲欣悦还没有跟上来,微顿住脚步,回头疑惑的催促。 “悦儿?” 曲欣悦咬咬唇,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一时间心乱如麻的跟了上去。 …… 站在珍宝阁的柜台前,元缜看着掌柜摆上来的珠宝,问曲欣悦。 “悦儿可有看上的。” 曲欣悦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首饰,眼底露出赞叹,真不愧是珍宝阁最好的珍品和镇店之宝。 她摇摇头,不想占元缜皇叔太多便宜。 元缜皱眉看着曲欣悦,心底不解,姑娘家不是都喜欢华丽精美的首饰吗? 他想了想,懂了。 “是挑不出来要哪个是吧?”元缜看向珍宝阁掌柜:“包起来吧,都要了。” 掌柜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豪横之人。 他呆滞片刻,继而掩不住脸上的狂喜之色,拿出单身四十年的手速将首饰打包起来。 曲欣悦没想到拒绝后会迎来如此震撼的场面,整个人都懵了。 接下来成衣店的霓裳阁、丽人坊、锦绣坊、什锦布行,以及胭脂水粉的花颜阁等,几乎以闭店的规格,只招待元缜皇叔和曲欣悦二人。 开玩笑,做成元缜皇叔这一单买卖,顶开张三年! …… 等两人坐在一品居酒楼隔间里,曲欣悦才从元缜的大手笔中缓缓回神。 她深呼吸,压下怦怦乱跳的心,看着棱角分明,线条冷峻的元缜皇叔,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 “摄政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元缜从菜单上抬头 ,斜长的眉眼看向曲欣悦,耐心的等曲欣悦继续说下去。 曲欣悦咽了咽口水,干笑着开口。 “我有一个朋友。” “她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但因为层层阻碍让她想做的事情变得很麻烦。” “她……只好欺骗一个有权有势的男子,好借着男人的权势,躲过这些麻烦,想等事情做好后,再甩掉那个男子。\" “摄政王,你说你要是那个男子,会原谅我那个朋友吗?” 元缜闻言拧眉,冷硬的唇形微抿,看着曲欣悦不赞同的说。 “你以后离你那个朋友远一点,她不是个好人。” 曲欣悦呵呵干笑,问:“摄政王为何这么说?” 元缜沉吟了一会,回答:“首先你那朋友很不真诚,本王这辈子最恨欺骗,如果本王是那个男子……” 曲欣悦的心瞬间提起来,连呼吸都无意识屏住了,急着追问:“会怎样?” 元缜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若本王是那个男子,定将你那朋友抓起来,让她尝尝什么叫做人间疾苦!人心险恶!” 曲欣悦生生打了个寒颤,脸色微白。 元缜看到曲欣悦的不适,连忙收敛身上的低气压,伸手揉揉曲欣悦的头。 “还好咱们悦儿并不像你那个友人一样,本王在你信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的都是真挚热烈的爱意。” 元缜皱皱眉,继续道。 “虽然本王现在还做不到,像你爱本王一样爱你,但说实在的,本王并不讨厌你,甚至……” 他想了想, 措辞道:“并不排斥你走进本王的生活中。” 曲欣悦无语凝噎,自己作出来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元缜看着低垂着头,任由他摸头的曲欣悦,心道:虽然悦儿平日里古灵精怪,但安静下来真乖啊。 似乎以后王府里有这么一个人,死寂的王府会多些生气吧? 他开口询问:“钦天监算了日子,看你这么爱本王的份上,本王挑了个最近的日子,下个月初成婚可好?” 曲欣悦人已经麻了,下个月初,还有二十天,可真棒啊……o(╥﹏╥)o 不过想到传闻元缜皇叔不能人道,她心稍安。 好像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应该……也……还……可以吧? 第14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3 接下来的日子,曲欣悦发现元缜皇叔每天必定会抽时间来到大公主府,与她见面。 来得早便带她出去买东西,来得晚,手里必定提着礼物。 每天变着花样送,还不带重样的。 元缜皇叔甚至已经不满足给她买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了。 上到古董字画,宝马良驹,檀香木小马车,下到稀有的进贡水果,好看的梳子,甚至是做饭很好吃的胖大厨…… 没有他送不出的,只有她想不到的。 曲欣悦从一开始的尴尬、不好意思逐渐麻木。 她叹了口气,爱怎样就怎样吧…… “圣女,您叹什么气呀?是担心后天的大婚吗?”霜月听到曲欣悦的叹息声,关心的问。 雪月安慰道:“圣女尽管放心,有长公主看着,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这时二门处的小丫头匆匆跑来,朝曲欣悦福了福身,笑言:“圣女,摄政王来了。” 曲欣悦愣了一下,暗自纳罕不已,今日元缜皇叔来得比任何一次都早。 她微微皱眉,简单收拾一下,往前院会客厅走去。 …… 元缜看到曲欣悦娇俏身影的同时,眼底浮寒冰消融,唇角勾起浅浅的,柔软的笑意。 “悦儿。”他开口。 大半个月,两人几乎日日相伴,曲欣悦也已经适应了元缜的相陪,她水灵灵的杏眼里俏皮含笑,透着好奇。 “今儿摄政王没有公务要忙?” 元缜眼底笑意一闪,习惯地揉揉曲欣悦的头,嗓音醇厚。 “按照习俗,大婚前新人不能相见,本王担心悦儿明日思念本王到夜不能寐,所以今日早点过来多陪悦儿会,以补明日的缺席。” 曲欣悦看元缜虽然仍木着一张脸,但眼底却透着瑰丽的期待感。 她抿唇忍笑,点头顺毛撸地开口:“摄政王此举着实令我颇为意外和感动。” 话一说完,果然见到元缜皇叔唇角隐晦的勾了勾。 曲欣悦狠狠掐了掐手心,才将忍俊不禁压下。 人人都说摄政王性子漠然冷硬,行事作风令人琢磨不透。 但相处久了,她反倒觉得摄政王这人其实很简单。 元缜问:“醉仙楼请了南方一位,做牡丹鱼很好吃的大厨,咱们过去尝尝?” 曲欣悦欣然应允,这段时间只要元缜说不错的,从来都没出过错。 醉仙楼立公主府只隔着一条街,两人决定步行前往。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幌子迎风招展,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不时传来。 元缜腿长,但每次和曲欣悦走在一起,都会下意识放慢脚步,让身边的小姑娘能够轻松跟上,与他相携而行。 走在烟火气十足的街道上,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阿缜!” 陡然,一道娇软甜腻的女声从正前方传来,像一把锐利剑搅碎两人之间隐隐生出的温馨与暧昧感。 肉眼可见的元缜身子僵了一下,下颚线瞬间绷紧。 曲欣悦惊讶的转头,看向能让元缜皇叔有如此大反应的女子。 入眼是满身缟素衣裳,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用一条白色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 青丝如瀑披散在肩后,娥眉淡淡的蹙着,隐然涌上一股忧郁感。 什么叫做想要俏一身孝? 曲欣悦今日可算见识到了。 那女子本就生得秀美的面容,这一装扮,加上眉宇间那一抹化不开的愁绪,真是我见犹怜得很。 曲欣悦再次看向元缜,只见元缜眼底神情复杂,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察觉到她的目光,元缜安抚的开口:“走吧,不是想吃牡丹鱼吗?咱们上去。” 曲欣悦虽然好奇突然出现的女子,和元缜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见元缜不想说,她也不好追问。 只是觉得元缜与这个陌生的女子,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她微微蹙眉,点头,与元缜一同朝一品居的大门走去。 经过那个一身孝衣的女子身边时,元缜的手臂突然被拽住。 “阿缜,你真要装作不认识我吗?”女子声音幽怨,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曲欣悦看着女子白皙纤细的手指,紧攥元缜手臂时,突然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感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元缜犹豫了一下,挣开女子的手,揉揉曲欣悦的脑袋,温声道:“悦儿你先上去点菜,本王稍后上去寻你可好?” 孝衣女子第一次听到元缜除了她以为,会对另一个姑娘说话如此温柔。 她以为不管什么时候,元缜这份温柔,都会独属于她。 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元缜身边的姑娘。 这一看,心底顿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实在是……眼前这姑娘,生得太漂亮了! 漂亮到身为女人,都忍不住赞叹。 可是那又怎样,自己与元缜的感情,可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没看到现在元缜要留下陪她,让那个姑娘独自离开吗? 曲欣悦从孝衣女子眼底看到了敌意与得意。 莫名的,她有些心情不好,低垂下长睫,淡淡的对元缜嗯了一声,转身提着裙摆朝一品居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元缜低沉的声音:“你怎么从芜国回来了?这一身孝服……” 曲欣悦眼眸闪了闪。 芜国。 她知道那个一身素缟,让人我见犹怜的女子是谁了。 原来跟元缜从小青梅竹马,后来选择芜国王子,成为芜国王子妃的佟家大小姐啊。 至于为何佟家大小姐会在这时候回到盛京? 上一世听说芜国王后所出的王子,也就是佟大小姐所嫁的夫君,得了急症逝世。 看来是这个时间点了。 …… 师左早已先一步在一品居订好包间,曲欣悦一来,一品居的掌柜马上热情地接引到包间里。 曲欣悦站在包间临窗的位置,刚好看到楼下元缜和佟大小姐两人相对而立的身影。 “阿缜,你是不是还恨我当初选择了阿罗,没选择你?对不起,当时我太小不懂事,辜负了你,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芜国便后悔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你……可有什么打算?” “阿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不求正妃之位,可好?” 曲欣悦再次感受到心底闷闷的不舒服。 元缜似有所觉,昂头。 曲欣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突然躲到墙壁后, 只余窗纱在风中轻轻晃动。 第148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4 元缜微微拧眉,重新看向佟大小姐:“本王后日要大婚了,她很好,也很爱本王,本王不想让她伤心。” 佟大小姐脸色微变,这一刻,她过去无比坚定无论怎样,元缜都会爱她的认知,变得摇摇欲坠。 她以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回头,元缜都会站在原地等她,并欣喜若狂的接纳并照顾她。 佟妙初伤心的摇头,眼眶中含着的晶莹泪珠,不断甩落。 她伸出手,第一次放下高傲的姿态,攥住元缜的衣袖摇了摇。 直视元缜的眼,眼中含情脉脉,柔声道:“阿缜,我现在也很爱你啊。” 元缜怔怔看着佟妙初,以前他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 现在如此轻易得到,但诡异的是,心底却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 他甚至还能走神去想,小姑娘独自上楼,会不会心底有什么想法? 刚才临窗那个位置,总让他感到有人在那里看着他,可等他抬起头来,却没见到人。 就在元缜一晃神的瞬间,佟妙初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他。 元缜突然感觉到,头顶上被人窥视的异样感,又来了。 他推开佟妙初的同时迅速仰头,依旧没见到什么人。 但元缜心底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他拧着眉,嗓音冷冽的朝佟妙初开口。 “本王认为自从你选择离开盛乾那日,便再与本王无关了。” “留下来与你说话并不是对你余情未了,而是告知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悦儿面前,她心思单纯,本王怕她多想。” 说罢,元缜不再理会泪水滂沱的佟妙初,加快脚步朝一品居的大门走去。 他身后的佟妙初看着元缜焦急离开的脚步,心不断往下沉。 她后悔了。 当初听到元缜伤了身体,太医说他不能人道后,便觉得元缜是个废人。 尽管变废这事是因为救她,但她还是毅然投入阿罗的怀抱。 相比不能留下子嗣,不能登上盛乾皇位的元缜,阿罗可是芜国王后唯一的孩子。 也是芜国第一顺位继承人。 本以为她这一辈子会顺顺遂遂的成为,人人艳羡的人上人,一国之母。 却不想到了芜国后,虽然如愿嫁给了阿罗,但是王后婆母强势,硬是给阿罗塞了好几个女人。 那些女人个个都是芜国身份不凡的世家大小姐。 刚开始那些女人欺负她,她只要在阿罗面前哭一哭,阿罗就会给她做主。 但随着日子越来越长,阿罗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甚至躲着她。 最后不时传来其他女人有身孕的消息,她跟阿罗闹,却被王后婆母严惩,说是居心不良,想要谋害阿罗的血脉。 当她跪在冰冷的地佛堂里,要为那几个侧妃肚子里的孩祈福时,她后悔了。 当初就不应该离开爱她爱到骨子里,甚至为了她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元缜。 元缜就算不能给她孩子,但一辈子尊荣无比的生活肯定能给她…… 当阿罗突发恶疾死了后,她心底是开心的,趁着王后婆母顾不及她时,连夜赶回盛乾。 回到盛乾时,听到别人说元缜自从她离开后,日日将自己关在王府中买醉,实乃天下第一痴心人。 听到元缜成为盛乾说一不二,甚至皇上在他面前都要唯唯诺诺的摄政王时。 佟妙初心底懊悔直达顶峰。 本来她还想先休养一段时间,然后美美的出现在元缜面前。 却不想,突然听到元缜将要娶王妃的消息! 这怎么行? 元缜是她的,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抢走? 佟妙初看着元缜挺拔的背影,缓缓攥起了拳头,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野心。 她不相信元缜爱了她这么多年,现在说不爱就不爱了。 或许只要解决了那个叫做曲欣悦的巫族圣女…… 元缜看到掌柜将他接引到师左预定好的包间位置,心底不好的预感更盛。 这个位置……可不就是临街的位置吗? 当推开包间的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包间内,只有窗纱不断随着风轻摇。 好像在嘲笑他一样,元缜揉揉额角。 小姑娘气跑了…… 掌柜看到元缜懊恼的神情,想到刚才眼底神色黯淡,从后门悄悄离开的姑娘。 他对元缜心底嗤之以鼻:哼,有了一个还抱一个,该!要是老子的女婿,直接擀面杖打断腿! 在掌柜心里,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穿了孝衣,还与男子当街搂搂抱抱的? …… 元缜提着食盒。 盒子里放着一品居大厨刚做好的牡丹鱼。 走到长公主府时,见府门大敞,他意外的怔了一下。 等他提着食盒,走进大门,转过影壁,看到前厅中正手攥擀面杖,黑脸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时。 他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长姐,您这是……” 元缜母妃早逝,年少的他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多有长公主照拂才能平平安安活到大。 在他心底,长姐如母。 有多少年没见过长姐发怒了? 记得上一次长姐生气,拿着擀面杖抽他时,是父皇突然驾崩,朝政被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把持着。 弄得整个盛乾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他却日日在王府中日日酗酒,不理俗事。 直到长姐拿着擀面杖走进王府,对着他一顿抽。 他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身为盛乾皇室血脉,竟将供养他的天下百姓置身于水火中不顾。 当时长姐训斥他的话言犹在耳——你这种背弃仁义的行为,与你那些残暴冷血的畜生皇兄们,有甚么区别? 你只不过是在行另一种恶! 如此正直的长姐今日又要抽他? 元缜忍不住心惴惴。 “过来!”长公主脸色冷峭,嗓音寒凉。 元缜咽了咽口水,将手中食盒放好,才磨磨蹭蹭的走到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越看越生气,挥起擀面杖劈头盖脸朝元缜身上抽。 “胆儿肥了啊,以前的教训还不够是吧?一看到佟家那小妖精,你魂都飞了是吧?” “还当街搂搂抱抱,看本宫今天不把你脑子里的水敲出来,本宫就不姓元……” 元缜面对密集如雨点的擀面杖,无奈又委屈的抱头闪躲。 心底不由埋怨起佟妙初,好像一遇到佟妙初就没啥好事? 以后还是躲远点。 守在长公主府前厅外等着伺候的下人们,听到动静赶紧将身子背过去,不敢再看。 谁能想到在朝中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堂堂摄政王,被人抽得抱头鼠窜的画面? 长公主追着元缜狠打,反正元缜是练武的,浑身皮糙肉厚,就算她打累了,元缜顶多皮肉疼而已。 打了一阵,确保元缜脸上有青紫伤痕后,她朝秦嬷嬷使了个眼色。 秦嬷嬷会意,立刻朝曲欣悦所在的桂花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圣女,圣女诶,您快去拦拦长公主吧,长公主要把摄政王打死了呀……” 第149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5 曲欣悦听清秦嬷嬷的话,还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 长公主那么温柔和善的人,怎么可能会打死元缜皇叔? 元缜皇叔那么高高在上矜贵无比的人,怎么会有被人打的一天? 曲欣悦一万个不相信。 秦嬷嬷拉着曲欣悦便往外跑。 曲欣悦看秦嬷嬷上了年纪,不敢生拉硬拽,生怕将秦嬷嬷扯摔了。 无奈跟上秦嬷嬷步伐。 还没来到前厅,她便听到长公主的训斥声。 当跑进前厅时,看到画面更令她震惊! 只见长公主将手中的擀面杖舞得虎虎生威,光影粼粼。 而元缜皇叔脸上有不少,擀面杖砸出来的青紫印记,鼻管下还淌着血。 生生将在朝堂上叱叱风云的摄政王形象,拉到泥地里摩擦。 这时长公主好看到了曲欣悦,攥着擀面杖的手赶紧背到身后,干咳一声开口道。 “欣悦啊,本宫已经替你教训过阿缜了啊,要是以后阿缜对你不好,本宫再替你收拾他,现在阿缜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咳咳,你不说话就当答应本宫了哈,那阿缜身上的伤就交给你处理了。” 曲欣悦一句话都没插上,长公主话一说完马上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整个前厅只剩下她与元缜两个人,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伤药。 曲欣悦脚指头微曲:……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自从在一品居,看到佟大小姐和元缜皇叔抱在一起后,她便独自回来了。 但是回来后,她又有些后悔。 又不是自己做错了事,凭什么自己反倒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偷偷溜回来? 现在再见到元缜皇叔,莫名有些尴尬。 她转身想要逃离。 元缜下意识伸手,攥住曲欣悦的纤细的皓腕。 他隐隐明白了长姐抽他这顿的意思。 而且有种感觉,今日若是不和小姑娘将事情说开了,可能这事会永远扎在小姑娘心底。 他手臂线条绷紧,猛的一用力。 曲欣悦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旋转小半圈,整个人撞进元缜带着清冽松香的宽阔胸膛上。 元缜的嗓音低哑醇厚,带有倦意:“悦儿。” 曲欣悦被元缜的举动吓一跳,而且一想起元缜刚才还曾搂抱过别的女人,顿时反感的挣扎起来。 元缜不是第一次抱曲欣悦,但这是唯一一次主动抱住曲欣悦。 感觉意外的不错。 怀中柔软馨香,带着暖意,嵌在怀中,格外舒适。 只是见曲欣悦挣扎,元缜还是遗憾的放开了双臂,但大手依旧倔强地抓住曲欣悦纤柔细腻的手。 “长姐让悦儿帮本王上药呢。”元缜期待的看着曲欣悦。 曲欣悦看挣不脱,只能看着被攥着的手,叹了口气。 “摄政王攥着我的手,怎么上药?” 元缜勾了勾唇,牵着曲欣悦来到桌边,两人对立而坐,这才松开手。 曲欣悦沉默的取出药,用帕子沾湿,轻轻点在元缜脸上的淤青处。 元缜看气氛过于沉闷的,故意嘶的一声,装作疼得倒抽气。 曲欣悦怔了一下,再看元缜眼底戏谑的笑意,顿时气得两腮微鼓。 手中力道不再小心翼翼,沾了药汁的帕子故意怼着元缜的俊脸淤青处,戳戳戳…… 不过药涂着涂着,曲欣悦便觉得不对? 她上身后仰,再看元缜的脸,已经被她涂抹成一张大花脸,顿时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元缜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此时的形象,等曲欣悦笑够了才干咳一声,问。 “现在不生气了吧?” 曲欣悦小小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元缜。 若是以前让她对元缜皇叔甩脸,她想都不敢想。 但这次曲欣悦的心情不好,甚至连敷衍元缜皇叔的心情都没有。 元缜看着曲欣悦气呼呼的背影,摇头失笑。 他伸手将曲欣悦的纤柔的手拉住,嗓音低醇。 “小悦儿?” “悦儿?” “娘子?” 曲欣悦脸上浮现出羞恼的绯红色,挣了挣,手没挣开,没好气的嘟囔。 “谁是你娘子,还没成亲呢。” 元缜突然将曲欣悦的椅子整个抬起,转了个圈,两人再次面对面。 这次元缜已一脸严肃,拧起眉问。 “你的名字都已经上皇家玉牒了,你不是本王的娘子,还有谁是本王的娘子?” 曲欣张口结舌,精致的脸上露出茫然感:“这么快上皇家玉牒的吗?” 元缜脸一沉,追问:“要是还没上玉牒的话,你还真想过不嫁给本王了是吧?” 曲欣悦还真这么想过,甚至从一品居回来的路上,已经在琢磨如何弄死阮阿宓和元为庸的一百种方法。 只等弄死这对狗男女,就立马回巫族,找爹娘和姐姐去。 元缜见曲欣悦还真有这种想法,心底微堵,也不悦的开口。 “以前还以为你多爱本王呢,没想到你不过是游戏人间,曲欣悦你可真是好样的。” 曲欣悦的心又酸又涩,忍不住讽刺回去。 “不敢当,摄政王的心上人回来了,都当街抱在一起了,我还是识趣点自己离开得好,免得到头来被人驱赶。” 离前厅不远处,长公主躲在一棵大枣树后,问树上的师左:“怎么样,怎么样?他们俩和好了吗?” 师左一脸纠结:“好像不仅没和好,还吵起来了。” 长公主顿时气得心口剧烈起伏,左右转圈,要找擀面杖,还是抽得少。 秦嬷嬷赶紧拦住长公主,劝道。 “长公主息怒,老奴看摄政王和巫族圣女两人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他们只要将误会解开就好了,要不再看看?” 前厅内。 元缜因曲欣悦的话怔住。 他突然意识到,悦儿十分介意佟妙初。 元缜叹了口气,揉揉眉心,果然遇到佟妙初就没什么好事。 他拧着眉,斟酌着开口。 “本王的母妃与佟妙初的母亲是手帕交,以前母妃在世时,她们曾给本王和佟妙初定下娃娃亲。” “本王这人性子轴,又认死理,从稚童开始知道佟妙初是本王未来的娘子,便一心对她好。” “这种好后来也成了习惯,本王以为那就是爱,可是……” 元缜双手捧起曲欣悦精致无瑕的脸,眼神温柔。 “直到遇到了你,本王发现,一开始本王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追寻着你。” “当看到你那些热辣辣的告白时,本王嘴上嫌弃,但心底是愉悦的。” “收到你有危险的消息,本王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想过谁敢伤害你,本王就弄死他。” 元缜手动将曲欣悦惊愕得微张的樱唇合上,目光带着笑意,问:“说的这些,娘子能听明白吗?” 第150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6 曲欣悦纤长浓密的眼睫微颤,还是不相信元缜皇叔真的会爱上自己。 她嘟囔着:“可是你们当街都抱在一起了……” 想起那个画面,曲欣悦觉得刺眼。 元缜顶着一张大花猫脸,露出无奈之色,解释道:“那是她突然冲过来的,本王一下子就给推开了。” 他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声音变小了许多。 “当时本王若不是因为心思全被你勾走了,哪会走神差点被人家得手。” 听到元缜的解释,曲欣悦白玉般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杏眼含羞。 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元缜。 不然看到元缜怀里有别的女人时,心底不会那么酸涩,也不会频频在元缜面前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元缜察觉到曲欣悦身上的疏离感消失了,眼底再次滑过笑意。 “悦儿。” 曲欣悦缓缓抬头,水光潋滟的眸看向元缜,粉腮微微泛红。 看起来又纯又欲。 元缜的目光渐深,落在曲欣悦的唇上。 曲欣悦的唇线很美,弯成两条很柔软的线,娇嫩的唇水润而又有光泽,引人遐想。 元缜喉结无声的上下滑动,慢慢低头,凑近曲欣悦。 两人鼻息相缠时, 曲欣悦下意识的后仰,眼睫颤抖得不像话。 元缜再次失笑,大手扣住曲欣悦的后脑勺,低低带着气音问:“悦儿不是向来胆大吗?躲什么?” 他蛊惑道:“闭眼。” 曲欣悦眼睫颤抖得更厉害了,委屈的支支吾吾:“可是这张脸太丑,我……亲不下去。” 元缜:……转身看向铜镜屏,顿时对上自己那张涂满药水,面目全非的大花脸。 “噗……哈哈哈……”躲在附近树上偷看的师左,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想笑,除非忍不住。 元缜正囧着,骤然听到师左的笑声,顿时有了迁怒的对象。 他拿起茶杯盖,手腕运起暗劲,猛的将茶杯盖甩了出去。 片刻后,师左所在的枣树梢断裂,惊叫声,和重坠地声先后传来。 收拾完师左,元缜再次感受到尴尬,干咳一声,匆匆对曲欣悦道。 “悦儿,后日本王来娶你。”说罢,火烧火燎的走了。 曲欣悦又单独坐了会,想起刚才元缜的窘迫样,顿时又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笑上一阵。 甚至有些期待后日的婚礼…… 翌日。 长公主要在府上举办添妆礼。 京中一些官家闺秀会前来给曲欣悦添妆。 曲欣悦换上准备好的衣裙,坐在花厅中,娴静的等待骄客们上门。 这时,一道娇软甜腻的女声传来:“巫族圣女。” 曲欣悦转头看向来人,眼底眸色闪了闪。 佟妙初? 她怎么会来? 陪在佟妙初的人,是尚书家嫡女。 尚书嫡女今日奉家中母亲之令,要来长公主府给巫族圣女添妆。 哪知半路上会遇到佟妙初。 佟妙初提出要一起来长公主府,她有些不愿意。 但以前佟妙初曾帮过她,加上佟家大老爷可是她爹的顶头上司。 以及听闻昨日佟大小姐当街与摄政王抱在一块了。 这以后摄政王府的女主人到底是谁,还是不定数呢。 思前想后,她还是带上了佟妙初。 但现在对上曲欣悦清澈的目光,尚书府嫡女忍不住有些心虚。 她正想送上自己的添妆礼,然后赶紧带着佟家大小姐离开,没想到这时佟大小姐说话了。 只见佟大小姐看着曲欣悦,柔声问:“能和你谈一谈吗?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想知道。” 曲欣悦实在好奇佟妙初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她看了眼旁边的凉亭:“就在那吧。” 两人在凉亭内站定,只见佟妙初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双手捧攥住她的手,哽咽道。 “你能不能离开阿缜?我与阿缜情投意合,可是阿缜人太好了,怕辜负了你,才会答应继续和你成亲的。” “你如果爱阿缜的话,也想看到阿缜幸福是不是?整个盛乾人都知道,阿缜爱了我十几年啊。” “曲欣悦,如果你成全我们,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曲欣悦挑了一挑眉,唇线微微勾起,问:“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 如果不是昨天元缜与她表明心迹,今日佟妙初的话她都要信了。 这招不高明,但却很有用,但佟妙初漏算了元缜会在昨日把什么都向她坦白了。 曲欣悦看向佟妙初,叹了口气,将手收回来后,悠悠道。 “我也希望阿缜幸福,这样吧,你先在这等等,我一会回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佟妙初闻言眼睛一亮。 她还以为骗曲欣悦主动放弃,需要费很大的功夫。 哪里知道会这么容易? 佟妙初心中欢喜,面上不显,心底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只要没有曲欣悦横在她和阿缜之间,两人的感情一定会再回到从前的。 这时,曲欣悦回来了。 佟妙初脸上立马露出关切的神色。 “欣悦,你既然不想做王妃了,那么你该回巫族了吧?要不我派人送你?毕竟路途遥远……” 曲欣悦脸上故作为难的开口。 “我年纪比较小,很多人情世故都不通,刚才我就把你跟我说的那些事,跟长公主说了,想让长公主帮我拿拿主意。” 说罢,曲欣悦让开身子,佟妙初登时看到长公主沉着一张脸向她走来。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猛然看向站在一旁,一脸天真无辜的曲欣悦。 佟妙初这才知道,这是被她小看的曲欣悦算计了啊! 但谁想到,曲欣悦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会去告状? 更没有想到的是,长公主竟会这么看重曲欣悦。 她记得以前她跟阿缜在一起玩的时候,每次见到长公主,长公主对她的态度永远是淡淡的,甚至爱搭不理。 此刻,长公主一身威仪,眼神锐利,远远看着佟妙处,对秦嬷嬷道。 “掌嘴。” 秦嬷嬷当即带着两个粗壮的嬷嬷上前,死死按住佟妙初,拿着专门掌嘴用的小竹片,一下一下扇在佟妙初脸上。 没一会便将佟妙初的两腮打得红肿透亮。 像发胀的红馒头。 等到打得差不多了,长公主才发话。 “你们将佟大小姐送回佟府去,替本宫问问佟府当家人,我长公主府大喜的日子,她一个穿孝服的跑来是什么意思?” 佟妙初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理智的将怒火压下去,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长公主踩在脚下。 …… 接下来的添妆礼进行得非常顺利。 第二日便是成亲的日子。 元缜一身暗红色喜袍,丰神俊朗,手中牵着红绸,红绸另一端攥在曲欣悦报白皙的手里。 此时元缜身上冷冽的气息变得和煦起来。 甚至连冷峭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王府外头鞭炮齐鸣,府中宾客满座。 这时,一个绿衣丫鬟模样的人,神色慌张的冲到元缜面前,噗通一声跪地。 第151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7 绿衣丫鬟膝行到元缜近前,哭音变大。 “摄政王,求您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因为您今日的大婚,想不开要自杀啊。” 四下开始窃窃私语。 “这丫鬟是谁家的啊,哪家小姐竟敢大闹摄政王婚宴?” 突然,有人认出绿衣丫鬟的服饰,轻咦。 “咦?她穿的应该是佟府下人的衣裳吧?” “嘶,说到佟府,估计大家都知道佟大小姐与摄政王……” 众人意会,纷纷想起昨日听到,关于摄政王当街抱住佟家大小姐的事,脸上顿时露出精彩纷呈的神情。 他们纷纷转头朝宾客中的佟右相看去。 佟右相脸上露出不自在之色。 昨日长公主派人将佟妙初送回来时,还敲打了一番。 他本不欲再生事端,但到底心疼孙女。 并且听孙女说,昨日两人已当街互诉衷肠了。 想到摄政王手中的权势,佟右相心底火热。 虽然他已贵为右相,但他年纪已大,底下小辈却没几个出息的。 等他致仕,整个佟府必将没落。 假如能封侯,那就不一样了…… 佟右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布满老人斑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诚惶诚恐站起身匆匆来到元缜面前,抱拳一揖到底。 “摄政王恕罪,这事下官不知情哇,扰了摄政王的大婚,是老臣孙女不对,但人命大过天,老臣再次斗胆……” 一旁等着观礼的长公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 “既然右相都知道斗胆了,还开口干嘛?” 长公主鄙夷的目光看向绿衣丫鬟,再次犀利发言。 “你家小姐要自杀,这事跟摄政王说不着,你要说便与你家家主说去。 “说什么因痴情自杀,当年她招惹了江湖人,阿缜替她挡下追杀,她当时怎么痴情的和另一个男人逃走了呢?” 有人听到长公主的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佟右相脸上露出难堪之色,既怨佟妙初不争气,又恨长公主得理不饶人。 如今已看清元缜的态度,孙女说的,她与元缜两情相悦,恐怕水分有些大。 既然今日叫不走元缜了,何必还留佟府的丫鬟在此让人笑话? 佟右相转身对绿衣丫鬟不悦的命令:“回去告诉大小姐,再闹等老夫回去定要家法伺候。” 见绿衣丫鬟愣在原地,佟右相黑着脸催促:“还不快去!” 绿衣丫鬟这才惴惴不安的低头退了出去。 佟右相觉得继续留下来有些丢人,干脆向元缜抱拳作揖辞别。 骤然,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一会,一身明黄龙袍的元为庸徒步进来。 他身边跟着阮阿宓,头上珠翠环绕,腰间环佩叮当,身穿缎地彩绣花裙,体态婀娜。 这身隆重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新嫁娘呢! 众人见到皇上,纷纷起身准备行礼。 元为庸谨记一定要在众臣面前,做足谦和有礼的君王形象,赶紧对在场的众臣笑道。 “都免礼吧,今日乃皇叔的好日子,朕不过是过来凑凑热闹,大家不必拘谨。” 说罢,元为庸看向一身暗红喜袍的元缜皇叔,而后目光转到一身嫁衣的曲欣悦身上。 尽管曲欣悦此时盖着红盖头,看不到面容。 但被嫁衣勾勒出来的玲珑有致身段,依旧令他眼馋。 也让他忍不住嫉妒。 上回在书房,若不是元缜皇叔突然出现,巫族圣女这样的美人,他早已得手了。 心底对元缜恨得不行的元为庸,看向元缜的眼神含着恶意。 “皇叔大喜,听闻佟家大小姐痴恋皇叔……”元为庸开玩笑般开口。 可元缜瞬间冷眸深沉如墨,眉眼间的锋利感如匕,直视元为庸,透着警告。 元为庸对上元缜冰冷的眼,心底本能一颤,想说的话竟忘了词。 跟在一旁的阮阿宓蹙了蹙眉。 皇上也太不中用了,皇叔只是个皇叔而已,皇上才是最尊贵的,怕什么? 她清清嗓子,小小的干咳一声提醒。 元为庸回神,爱妃说得对,他这个皇帝才是正统。 拿回政权天经地义! 不能再当傀儡皇帝了! 佟妙初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 只要将佟妙初送进摄政王府,皇叔后院中两个女人斗起来,能牵制皇叔很大的精力。 他心底的恨意令他再次勇了起来。 元为庸自以为很潇洒的负手而立,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皇叔为了盛乾的富强日日禅精竭虑,却后院空虚,令朕深表遗憾。” “朕听闻佟大小姐与皇叔心意相通,今日朕便做主下道口谕,今日摄政王府有喜,迎娶双妃入府,实乃佳话……” 元缜脸色冷沉,厉喝出声:“皇上慎言!” 甚至裹挟着内力,逼得元为庸连连后退几步才惊疑不定的站稳。 底下观礼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从今天皇上这番话来看,皇上与摄政王大概要开始政权之争了啊。 众臣们面面相觑,心底已经在考量该如何站队了…… 元缜对礼部司仪道:“继续。” 礼部司仪怔愣一瞬,很快重新进入状态。 元缜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他对面的曲欣悦,脸上的冷意稍融,轻轻扯了扯手中的长红绸。 片刻后,对面一身凤冠霞帔盖着头盖头的小姑娘,也轻轻扯了扯红绸回应,表示她没事。 元缜脸上线条变得更加柔和,心道:小姑娘好乖啊。 礼部司仪的嘹亮声音响彻整个摄政王府。 “一拜天地……”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尽管因为之前的闹场,现在整个婚宴氛围有些冷清,但元缜的心却越来越滚烫。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从今日起,他似乎有家了。 走进新房,元缜对曲欣悦温声道:“悦儿先坐在床边休息会,本王出去送送长姐,一会便回来。” 曲欣悦轻轻的点了下头,盖头下水盈盈的眼含笑。 …… 元缜说很快就会回来这话,完全不掺和水分。 只不过出去一刻钟,人便端着一碗面回来了。 霜月和雪月抿唇笑着出了新房,并识趣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整个新房只剩下元缜和曲欣悦两人。 八仙桌上的龙凤烛时不时爆出小小的爆裂声,暧昧气息瞬间充满整个新房。 元缜秤杆轻轻挑起曲欣悦的红盖头,首先露出的是精致下巴,下巴上是水润娇嫩,让人想采撷的樱唇。 渐渐的秀气笔挺的鼻子也显露了出来,再然后元缜对上曲欣悦那双眼睑微垂,含有羞意的水眸。 元缜突然想到前天那个,还未完成的吻…… 他凸起的性感喉结轻微滚动,眸色渐深。 第152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8 “饿了吗?”元缜嗓音低哑的问。 曲欣悦还没回答,腹中便传来一阵调皮的咕噜噜腹鸣声。 她瞬间涨红了脸。 因为曲欣悦的肌肤白如玉,能让元缜清楚看到红晕渐渐蔓延至后颈行迹,仿佛曲欣悦身上的幽香都浓郁了些。 他的视线深深在曲欣悦的樱唇上流连片刻,这才别开眼,转身将面端来。 曲欣悦远远的闻到一股醇香的鸡汤味飘来,顿时食欲大开。 再看精致的瓷碗中,飘着浅浅的黄金般鸡汤油滚珠儿,用勺轻轻一撇,奶白的汤汁浮现在眼前。 浅尝一口,唇齿间味道鲜美,气味香醇、面筋汤浓,回味无穷。 元缜看曲欣悦心无旁骛的吃着面,两腮一鼓一鼓的,可爱得紧,他笑了笑,起身去沐浴。 等他披散着长发,身着一件白袍进来时,曲欣悦刚好吃完面抬头。 入眼是身高腿长,身上沾满水汽,露出大片结实胸膛,与块状腹肌的元缜。 “咳咳咳……”曲欣悦瞪大眼,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岔了气。 元缜愣了一下,赶紧给曲欣悦倒了一杯温水。 曲欣悦看着逼近的结实胸膛,连水杯都没接,脸色已经爆红。 她强撑着匆匆留下一句:“刚才吃面有点热,我,我现在去去沐浴。” 话一说完,人已落荒而逃。 元缜看着逃之夭夭的曲欣悦,眉宇间带着几分笑意。 …… 曲欣悦洗了一个十分漫长澡,才拿起浴桶边的中衣磨磨蹭蹭穿上。 心底琢磨着大概这时候元缜应该睡着了,才汲着鞋,慢吞吞走向内室。 刚一迈进内室,元缜醇厚的嗓音骤然传来:“怎么洗这么久?被窝本王都给你暖好了。” 曲欣悦:……心跳突然加速。 她抬眸,眼睫轻颤,看到元缜正侧着身子,半倚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卷书。 好一副俊美的美男图! 曲欣悦干笑,结结巴巴的开口:“摄政王怎么还没睡?还看书呐?” 元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曲欣悦,低低的嗯了一声:“等你。” 曲欣悦脸上的红晕再次浮现,迅速低下头,挪至床边,硬着头皮撑着身子从元缜身上爬往里侧。 在这个过程中,曲欣悦的目光忍不住好奇的,扫了一眼元缜刚才在的书。 到底是什么书,竟让堂堂摄政王看得这么入迷?都没能看睡着? 她的视线落在书上,书中一男一女半解纱衣,纠缠在千秋千上,画面火辣。 曲欣悦脑袋嗡的一下子空白起来,手脚虚软,差点摔趴在元缜身上。 “这么急?”元缜眼含戏谑的笑,伸手扶了曲欣悦一把。 曲欣悦仿佛被烫到一样,几乎同手同脚,连滚带爬的来到床的里侧。 而后迅速如泥鳅一般钻进被窝里,将自己捂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杏眼。 片刻后,她突然觉得不对。 自己在怕什么? 元缜皇叔不是不行吗? 她吁出一口气,重新支棱起来。 元缜皇叔不行却故意看这种书来逗她,实在太可恨了。 不就是逗人吗?谁还不会啊? 曲欣悦心底磨刀霍霍,掀开被子,朝元缜皇叔的方向侧躺着,手撑在头侧。 顷刻间,她长发如瀑,领口滑落,香肩半隐半现,露出白皙的牛奶肌,以及性感的锁骨。 她还长腿抬起,半曲着压在鸳鸯被面上,薄绸的裤脚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腿,与不盈一握的玉足。 俏皮的脚指头正欢快的点着被面,好像在说,来啊,互相伤害啊! 元缜眸色一下子变得深邃。 他刚才看到小姑娘胆小如鼠,觉得小姑娘估计还小,没做好准备。 想着再等小姑娘一两年也不是不行,日子长久,没必要急于一时。 却不想,小姑娘骨子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勾人。 他一挥手,纱帐缓缓挥落,起身朝曲欣悦压去。 曲欣悦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冷冽松香,向她席卷而来时,人懵了一瞬。 她急急的用手抵着元缜结实的胸口,问:“你,你不是不行吗?” 元缜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被他圈在怀中,小脸惊疑不定的曲欣悦。 他磨了磨后槽牙:“行不行,悦儿一会不就知道了?” 曲欣悦看到元缜眼底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幽幽眼神,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双腿被一把利剑抵着。 曲欣悦水润的杏眼,慢慢睁大,精致的脸爆红,并且这种红还在一路蔓延,传遍全身。 好像一只将要煮熟的虾子,她白嫩圆润的脚指头窘迫的卷曲起来。 啊——到底是谁在传元缜皇叔不行的,要害死她了! 元缜嗓音低哑,手指描绘着曲欣悦精致的眉眼,慢慢来到粉嫩饱满的唇上,稍微用力摩挲了两下。 每一下都带着热烈的情欲感。 曲欣悦柔软的唇经不起刺激,迅速变得嫣红水润,显得格外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他嗓音沙哑,问:“怕吗?” 曲欣悦浓密纤长的眼睫不停的颤,像一只折翅的蝶,不安又茫然。 小小的,娇娇的声音,从她的嗓子里挤出来:“怕~” 元缜失笑,描绘的大手已经来到精致的锁骨处,低哑的问:“怕你还撩拨本王?” 曲欣悦察觉到不断游走的大手,身子轻颤,弱弱的开口,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元缜报复的捏了捏,惊得曲欣悦倒抽一口长气,纤长的天鹅颈后昂,又惊又羞怯,压着嗓音惊呼出声。 仿若长了钩子的这声音落在元缜耳朵里,像一滴水落在了滚油中,压制的欲望突然蓬勃起来。 他低头叹息一声:“虽然本王给不了你孩子,但想要让你日日下不来床还是很容易的。” 说罢,他狠狠吻住曲欣悦嫣红的唇,激情辗转吮吻着。 “唔……” 曲欣悦被吻得缺氧,身子虚软无力,被动承受着。 元缜第一次接吻,刚开始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这种唇齿相依的感觉,实在让他沉醉。 脑海里只剩下迫切,再也容不下其他。 而且这种事他仿佛天生开窍。 元缜很快便学会撬开曲欣悦的唇,不餍足的挑起曲欣悦的香舌与他共舞,一路攻城掠地。 “悦儿,睁开眼看看本王。” 元缜突然停下,低沉暗哑的嗓音蛊惑着。 曲欣悦闻言睁开杏眸,对上元缜俊美如斯的面容上,黝黑深沉充满暗欲的眸。 里面倒映着肤色白得发亮,一双杏眸朦胧带雾,眼尾如钩,嫣红的唇喘得媚态尽出,意乱情迷得如此陌生的她。 “娘子你好美,新婚快乐。”他抵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 早已蓄势待发,苦苦压制的……(不能再写了(#^.^#)) 第153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29 元缜摩挲着她的秀发,小声哄着,不敢动弹。 曲欣悦觉得委屈极了,人好像被劈成两半一样,杏眼里水雾弥漫,积蓄出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太疼了…… 两人呼吸纠缠,在摇曳的珠光中望着彼此,仿佛这万籁俱静的夜在无限拉长。 曲欣悦湿漉漉的眸子里,元缜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欲色仿佛要滴出水来,实在吓人。 那双狭长眸如燃烧起炙热的火焰,就连身子也似滚着火炭。 烫得她心乱如麻,血液沸腾,心跳如鼓,无措又徒劳的大口喘息着。 几滴汗水从元缜光洁的额头上滴落,在曲欣悦莹白的肩头砸得四分五裂。 曲欣悦肌肤薄而敏感,滚烫的汗珠好似灼烧了她的肩一样,她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 元缜看在眼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小姑娘真的太小了,是他对不住她,只是现在这不上不下的状况,实在能要了他的命。 “罢了,本王去沐浴,你睡吧。” 元缜揉揉曲欣悦的秀发,在她眉心轻轻一啄,便要退出去。 曲欣悦怔了怔,意外元缜明明忍得眼尾都泛红了,却依旧包容与怜惜她。 她的心房奇异地酸涨起来,甚至多了一些勇气。 想对元缜好的勇气…… 曲欣悦轻咬唇珠,白得荧光流动的修长匀称长腿,突然勾住元缜的公狗腰。 元缜愣住。 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无声的语言中元缜还是读懂了曲欣悦的意思。 他心中狂喜,喉结暗暗上下滚动,眸中不再压制的欲望喷薄而出。 “悦儿,你真是天上派来勾本王魂的小妖精。”他叹息着再次噙住已红肿的樱唇。 夜很长…… 两人十指交缠,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心肺起伏,如擂鼓般的急促心跳声。 不知何时,两人的心脏开始同频率跳动和战栗着。 夜很深,新房内时不时传来低沉发闷的男声以及女子止不住发颤的尾音。 …… 燃尽的龙凤烛底端,堆积着滴下来的蜡油冷却后,又变成了厚厚的蜡块。 窗外,晨鸟在树间婉转鸣叫,一轮红日早已升起,霞光喷薄而出。 元缜睁开眼,看到无力依偎在怀中,精致眉眼上透着疲惫,仍在沉睡中的曲欣悦,眼底露出柔情。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曲欣悦的脸颊。 鼻息下全是曲欣悦身上甜而不腻,淡淡的清香,想到昨晚甜美,以及失控和疯狂的一夜。 元缜动情的低头吻在,曲欣悦盈润嫣红的唇上,为了不吵醒怀中佳人,他轻轻的浅尝而止。 感觉到自己随时有可能会失控后,元缜赶紧放开曲欣悦,仰躺在床上,咬牙深呼吸。 而后忍不住失笑出声,他一向认为自己沉稳冷情,却没想到还有自制力消失的一天? 元缜不敢再继续躺着,起身穿好衣袍,给仍在沉睡中的曲欣悦掖好被子,才走出内室。 …… 屋外师左第十次看向天上高悬的红日,摄政王二十年来雷打不动起床的时辰,又过了两刻钟。 师右被师左晃得眼晕,没好气的开口:“主子刚大婚,肯定要睡得久一点的,你个没娘子的人懂什么,你可别在我眼前晃了。” 师左奇怪的看了师右一眼:“说得你好像有娘子一样,呸!” 两人马上日常斗殴,几十个回合后,突然看到元缜从屋内出来,纷纷停手,恢复塑料兄弟情,一起上前复命。 师右:“主子,今日早朝您不在,皇上突然颁布了两条旨意,一是以主子大婚为借口,让主子不必上朝,沐休一个月。” 元缜慢条斯理整理袖口,并没有因为元为庸的动作而有所紧张。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口:“继续。” 师右继续禀报:“还有皇上启用了半年前,曾被主子剥去官爵的安武侯。” 禀报完后,师右忧心忡忡:“主子,皇上明显要架空主子啊,并且启用安武侯,这不是打主子您的脸么?” 元缜依旧不紧不慢的嗯了一下,听得师右的心底火急火燎。 “主子?安武侯肯定恨死了主子……” 元缜撩起眼皮看了眼师右,沉声吩咐:“本王心中有数。” 说罢,他看向师左。 师左马上意会到主子这是要问佟妙初的事。 “佟妙初昨日知道没能将主子喊过去救她后,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后来见了一个嬷嬷,属下跟踪此人,发现她来自宫中。” “宫中?”元缜语气玩味,小小的嗤了一声,吩咐道。 “佟妙初不是想求荣华富贵吗?本王就送她一个泼天富贵,你们安排一下,将她送到本王那好侄儿的床榻上。” 师左和师右愣了一下,心中顿时欢喜。 主子此招高啊,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昨日皇上还想将佟妙初送到摄政王府恶心主子呢。 佟妙处祸害主子太久了,早该让她去祸害别人了。 师左兴致勃勃的开口:“属下这就去办,一定将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元缜微微勾唇:“去吧。” 师左和师右一愣,今天的主子就很如沐春风…… 师左离开后,师右决定趁着主子今天心情好,问一个逾越的问题。 他斟酌着开口:“主子,皇上平庸无能,以前听话还好,现在却变得野心勃勃,并隐隐以主子为敌,主子何不废了皇上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呢?” 在师右心底,整个盛乾的江山,如果没有主子在,早就分崩离析了。 虽然扶持了元为庸上位,但元为庸能力不足,盛乾这些年都是主子在操劳着。 现在主子不仅被猜忌,将来可能还会被打压,还不如自己坐那个位置呢。 元缜拧眉看着师右,沉声道。 “本王于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本王操持朝政,不过是元为庸庸碌无为,没有政治眼光的无奈之举罢了。” “而且本王这一辈子注定无子嗣,这江山抢来也坐不稳。” 顿了顿,元缜想起屋内正在酣睡的曲欣悦,眉眼柔和了几分。 “本王这一辈子就想与王妃相守,简简单单一辈子而已。” 他看向师右:“假如你有建功立业的心,看在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的份上,本王自会给你安排一个锦绣前程。” 师右听得心头一颤,双膝砰地一声跪地,焦急的表忠心。 “属下自幼跟随主子,属下的命也是主子救的,从没想过要离开主子,请主子收回成命。” 话一说完,师右已额头磕地,砰砰作响。 屋内,从睡梦中醒来的曲欣悦,听着屋外师右和元缜的说话声,眸色微闪。 能和元缜皇叔走到这一步,是超出她计划之外的。 但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既然以后会和元缜皇叔绑在一起,那就不得不调整今后的计划了…… 第154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0 曲欣悦犹豫了一下,手一翻,一枚双胎丸出现在手中。 双胎丸入口即化,形成一股暖流汇入腹中。 服用完双胎丸后,曲欣悦打算起身,刚拥被坐起,四肢百骸的酸爽感瞬间袭来。 好像昨晚她被人……生生拆开,再重新拼装起来一样。 曲欣悦攥着衣裙,手脚颤颤巍巍,衣裙抖得像秋天里树梢上的残叶,不小心扯到双腿时,忍不住嘶的抽上一口凉气。 如果知道用腿勾住元缜皇叔,会是如此后果,昨晚借她三个胆子,她都不敢…… 曲欣悦悔不当初,屋外,元缜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转身进屋。 走进内室,绕过屏风,入眼是曲欣悦拥被而坐,墨玉般的青丝倾泻,垂至腰际。 丰胸细腰的完美身姿在青丝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线条优美的颈项下,敞开的小衣松松垮垮,遮不住吹弹可破,如凝脂般肌肤上的斑驳痕迹。 元缜眸色瞬间暗沉,嗓音低哑:“需要本王帮忙吗?” 曲欣悦惊了一下,下意识蜷缩身子,想到现在几乎光着的状态,莹白的肌肤再次羞窘成粉色。 “不,不不用,别看,请摄政王转过去。” 元缜看曲欣悦手忙脚乱的模样,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笑。 他走到床边,将衣裳给曲欣悦穿上。 借着给衣裳系上玉扣的动作,他故意俯下身子逗曲欣悦。 元缜的唇贴在曲欣悦小巧敏感耳垂上,辗转轻啄着呢喃。 “该看的不该看的本王昨晚不是都看完了么?悦儿怎么还如此害羞?” 异样的酥麻瞬间从耳垂处开始蔓延至全身,就连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曲欣悦眼尾微红,整个人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的耳垂甚格外敏感! 顷刻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神秘力量抽走了。 就在她身子滑落的瞬间,纤细地腰肢骤然被遒劲的手臂揽住。 她感受到腰间的禁锢,抬起魅意荡漾的眸茫然的看向元缜。 元缜骤然对上曲欣悦那双又纯又魅的眼,小腹瞬间紧绷,生出渴望。 但一想起曲欣悦昨晚还有伤,只能无奈的将头埋进曲欣悦的脖颈处,鼻息混乱,压制的小小喘息着。 这声音听得曲欣悦的耳尖和脖子,甚至全身迅速染了烫意,心跳如擂鼓,不敢动弹。 等了好一会儿,元缜才起身,故意朝曲欣悦露出凶狠的模样:“等你好了,本王肯定不放过你!” 曲欣悦想起元缜昨夜的几乎要了她命的激烈画面,脸迅速染了层绯色…… 元缜眼底露出笑意,开口:“本王抱你去洗漱和吃饭。” 曲欣悦连忙羞耻的严词拒绝:“我我自己走。” 元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娇妻,没有说话。 曲欣悦逞强的下床,可刚迈开步子,顿时双腿一软。 就在她快摔时,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被元缜稳稳抱在怀中。 曲欣悦惊呼一声,又羞又囧,最后想起眼前之人就是罪魁祸首,忍不住小声抱怨:“都怪你。” 元缜眉眼含笑,已找不到平日里的冷清锐利,连连点头认错:“对,都怪本王,过两日还罚本王跪你如何?” 跪字被元缜咬得特别重,充满旖旎暧昧又别有深意。 曲欣悦……为什么成亲后的男人和成亲前的男人,差异如此之大? …… 元缜抱着曲欣悦来到膳厅,曲欣悦看到王府的下人们落在她身上,好奇又兴奋的目光。 以及霜月和雪月抿着唇笑时。 她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拍拍元缜的背,示意要下去自己走。 元缜并没有放手,而是抬起冷眸,警告地扫了众人一眼。 一众下人顿时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的乱看。 等曲欣悦坐在餐桌边时,她才发现,整张桌子上摆着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怔了一下,元缜以为她不喜欢,迟疑的问。 “不想吃吗?本王打听过你过往的吃食,还以为你会喜欢,要不再让他们去准备?” 曲欣悦摇摇头,心底蔓延上酸酸涨涨的感动:“都是我喜欢吃的,以后摄政王不必如此迁就我。” 元缜给曲欣悦夹着炒南贝的筷子一顿,微微拧眉。 他想了想,放下筷子,认真的看向曲欣悦,开口:“悦儿有没有想过给我换个称呼?” 这是连自称都改成我了。 元缜总觉得他的王妃总是摄政王摄政王的叫他,莫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曲欣悦愣了一下,感受到元缜的郑重,突然笑靥如花。 “好。”她答。 元缜微拧的眉微微松开,重新给曲欣悦夹菜,还不忘轻声哄道。 “那悦儿叫声,给我听听?” 曲欣悦撩起眼皮看元缜,眼波流转,俏皮一笑,开口:“声。” 元缜:……深深看了眼曲欣悦,陡然开口让周围的仆从都下去。 等整个膳厅只剩下他和曲欣悦后,元缜伸手将曲欣悦抱到大腿上。 突然腾空的曲欣悦的惊呼一声,后脑勺已被扣住。 元缜迅疾的吻上她的双唇,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深深的吻了起来。 好半晌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耍赖道:“要是悦儿不能喊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称谓,那我还罚你。” 曲欣悦的唇又红又肿,像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喘着气,真的有点怵了。 她甚至怀疑元缜是不是属狗的,她非常认怂的试探地开口。 “王爷?爷?元缜?阿缜?相……公?” 曲欣悦终于在元缜脸上看到了满意,乖觉的再次喊了一声:“相公~” 元缜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些,他甚至帮曲欣悦整理好衣裳,兴致勃勃说道。 “快点吃,等吃好了,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曲欣悦疑惑的挑了挑眉。 半个时辰后,曲欣悦看着放在她面前的一匣子钥匙,小脸困惑。 元缜帮她将耳边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解释:“这些都是库房的钥匙,以后为夫的身家全都交给娘子了。” 曲欣悦听到状若呢喃的为夫二字,脸颊烫了起来。 元缜眼底含着柔情商量。 “回头等你舒服点了,让管事们都来给你磕个头,认认当家主母。” “三天后回门,咱们去长姐那里好不好?长姐挺喜欢悦儿的。” “我有一个月的沐休日,过几日悦儿与我一去拜祭母妃吧?母妃一定会很喜欢悦儿。” 曲欣悦轻轻点了点头,斟酌着问。 “相公准备一个月都不上朝了么?” 元缜轻描淡写的点头,大有放开手中大权的意思。 曲欣悦点点头,低头看了眼小腹,一个月,大概一个月就有动静了吧…… 第15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1 曲欣悦第二天便让霜月通知下去,午时面见各位管事们。 午时未到,各路管事们早早赶到摄政王府。 他们都是元缜在外各个城池商铺,或者庄子上的管事。 早在元缜和曲欣悦大婚前,收到消息时便准备好礼物,从各处赶来。 一是为了恭贺主子大婚,二是为了拜见当家主母。 送上贺礼后,管事们都没有离开,一直住在外面的客栈里等新主母的召见。 …… “见过王妃,在下是南阳郡的管事,主要管理三个茶庄,这是账册。” “见过王妃,在下是景合县的管事,主管一座石涅矿,这是账册。” “见过王妃,在下是祥成郡的管事,主管丝织产业坊,主产绢丝,这是账册。” …… 曲欣悦翻了翻管事们递上来的账册后,顿时惊愕的看了眼,坐在旁边品茶陪着她的元缜。 没想到元缜竟然这么富有? 元缜看到曲欣悦震惊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些都是母妃怕我整日不务正业,将来会穷得娶不到娘子,便从我刚出生起一点点给她未来儿媳妇置办的。” “所以这些都是娘子的,以后为夫算是吃软饭了。” 管事们:……虽然刚开始的产业是慧妃置办的,但这些年因为摄政王的能力,不知翻了多少倍。 才达到今日这种规模。 不过管事们可不会跳出来揭穿摄政王的话。 没看到摄政王对王妃的态度吗?都快惊掉他们下巴了。 就没见到摄政王脸上有这么多笑容过。 摄政王一心哄着王妃,那他们只要清楚,以后这个家王妃说话比摄政王管用就对了。 因为产业太多,就算草草看一下账面,用时也十分漫长。 眼看天色暗沉了,曲欣悦还在看账册。 元缜有些后悔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决定以后不乱听师右出的馊主意了。 什么把掌家大权交给王妃,会让王妃高兴。 现在只会让王妃忙起来没时间搭理他了好吧? 最后元缜还是忍不住上前,强行将曲欣悦抱走。 …… 翌日,曲欣悦是被犹如羽毛拂过般的轻吻吵醒的,费力睁开惺忪睡眼,对上的是元缜晶亮得恍若夜间星辰的眸。 昨夜元缜不知餍足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 她曲了曲手指,两只手酸得不像自己的。 眼见元缜又要凑过来,曲欣悦的心忍不住狠狠颤悠一下,迅速起身,一脸严肃的警告元缜。 “一会要去长公主府,相公可不能再闹腾了。” 元缜有些遗憾的收起心思,虽然他也没想太过分……只想小小的过分而已。 …… 长公主知道两人要来,一大早便让大厨房开了火,一盘盘曲欣悦爱吃的菜肴端上桌,却迟迟不见两人的身影。 就在长公主要打发小丫头前往摄政王府看看时,大门处的小厮高兴的前来报喜。 “长公主,长公主,摄政王和王妃来啦!” 长公主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之色,等元缜带着曲欣悦进门,她一双眼睛顿时落在曲欣悦身上。 当她看到曲欣悦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心下顿时了然。 当年寻到神医谷的神医给元缜治疗,虽然神医说过不会影响房事,只是子嗣无望,还是忍不住担心。 奈何这些年元缜一直清心寡欲,前几天元缜大婚时,她便一直提着心。 现在终于放了心。 不过长公主看到曲欣悦眼底的青色,与满脸倦容时,顿时心疼得不行。 她狠狠瞪了眼元缜。 元缜被长公主这一眼瞪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不在意,眼里现在只有亲亲娘子了。 长公主这一眼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顿时无语的朝天翻了个不文雅的白眼。 等吃好饭,长公主对秦嬷嬷使了个眼神,秦嬷嬷当即笑着来到曲欣悦身边,开口。 “王妃,昨儿长公主寻到几匹上好的云锦料子,想着给您裁几身衣裳,要不您去看看。” 曲欣悦当即要拒绝,长公主总给她东西,她都不好意思了。 长公主当下便虎起脸,不容拒绝道。 “悦儿不许拒绝,再说那些料子的花色本就不适合本宫,不给你留在放坏了岂不可惜?” 元缜知道长姐一心静修,虽然不爱打理庶物,但是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他捏捏曲欣悦的手,不客气的开口:“长姐给的咱们收着就是了,走,我陪你去挑。” 长公主一看元缜要跟着去,赶紧拦下:“本宫有些话与你说呢,你让悦儿和秦嬷嬷去。” 说罢又白了元缜一眼:“你娘子又丢不了,盯得那么紧做什么?本宫的人还能吃了她不成?” 曲欣悦的脸颊一瞬间染上绯色的红晕,小小的瞪了元缜一眼,赶紧跟着秦嬷嬷离开。 长公主看见元缜一副不值钱的模样,眼巴巴看着曲欣悦离开,顿时没好气的问。 “这么稀罕娘子,做什么拖到老大不小的年纪才成亲?” 元缜回神,脸色顷刻间正经,理所当然的回答:“不是悦儿,本王不稀罕。” 长公主嗤的一声嘲笑,当年还不知道是谁,天天掏心掏肺对佟妙初好。 元缜一看长公主神情,就知道再不转移话题准没好话。 “长姐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 长公主微微颔首:“你听说宫里的动静了吧?今日早朝上,皇上已经插手户部了,你怎么想的?” 元缜一边给长公主倒茶,一边慢悠悠开口。 “政权还回去是迟早的事,原本本王想多帮皇上看着点,到时候在皇上的子嗣中挑选一个稳妥点的。” 说到这,元缜唇角溢出一记冷笑。 “没想到皇上是一刻都容不下本王了,既然他想要权,那本王就成全他又如何?” 长公主见元缜心底有谱,稍稍放了心,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你放权归放权,但一定要护好悦儿,要是出了差池,本宫还得抽你。” 元缜认真点头:“放心,这些年的摄政王也不是白当的,如果不来招惹本王,什么都好说,若不然……” 他眼神一厉:“本王不介意再在皇室宗亲中,再扶持起另一个皇帝!” 长公主微微蹙着眉,她总感觉这事太平不了。 元为庸现在可宠前太师家的那个阮阿宓了,甚至有点言听计从的感觉。 偏偏阮阿宓是个不省心的。 压下忧心,长公提及另一个话题。 “咳,你这两天悠着点,悦儿身子骨小,瞧你把她折腾成啥样了,本宫看着都心疼。” 元缜:…… 半晌没反应过来长姐说了个啥? 等他会意时,脑瓜子嗡的一下炸开,脸颊发烫,支支吾吾:“这两天也没有,也就是新婚夜那一晚……” 长公主继续白了元缜一眼:“只新婚夜一晚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你折腾了几次?” 元缜两只耳朵烫得火辣辣的,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长姐会和他谈论这事…… 长公主见元缜笨嘴拙舌不说话,没好气的开口:“本宫都四十了,什么没见过,还不好意思了,快说。” 元缜无法,犹犹豫豫,声如蚊呐 :“七,七次……” 第15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2 长公主气得牙疼,伸手拍了元缜一下。 “合着悦儿性子好由着你,你再不懂得疼人,本宫就让悦儿留在长公主府长住。” 元缜一听这还得了,来了一趟长姐这,娘子就要被抢走了? 正在这时,曲欣悦已经确定好料子的衣裳款式,和秦嬷嬷回来了。 长公主看到曲欣悦顿时一脸纠结又疼惜的,将曲欣悦揽在怀中,心情沉重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悦儿啊,你受累了。” 曲欣悦:?一头雾水。 不过曲欣悦没能向长公主提出疑问,人已经被元缜直接抢走。 “长姐,出来时间长了,摄政王府中还有事呢,我们改日再过来拜访。” 元缜话一说完,马上抱起曲欣悦就跑,好像怕再晚几步,刚娶到手的娘子就能丢了似的。 被元缜抱着跑的曲欣悦,看着唱公主目瞪口呆的模样:……莫名有些囧。 长公主被元缜这不要脸的行为整无语了,眼睁睁看着元缜带着曲欣悦逃之夭夭。 秦嬷嬷笑着对长公主道。 “长公主别担心了,老奴看摄政王对王妃上心得很,老奴可是好多年都不曾见过摄政王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了呢!” 长公主闻言脸上也浮现出些许欣慰。 “是啊,阿缜自从那件事后,脸上再没了笑意,本宫刚才就是怕他们年纪轻,上面没长辈教导,没轻没重的。” “就是想嘱咐一下,谁知道阿缜这个混不吝的,竟抢了悦儿跑得那么快……” 曲欣悦被元缜抱上马车后,见元缜依旧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笑,调侃道。 “你怎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这让长公主怎么想。” 元缜闷闷的回答:“长姐想将你留在长公主府长住,咱们刚大婚,怎能分开住?” 顿了顿,又强调一句:“就算以后也不分开!” 曲欣悦杏眼溢出笑意,看着元缜认真的神情,心口微甜,终于鼓起勇气快速在元缜下巴上啄一下。 应道:“好,不分开。” 元缜感受到落在他坚硬下巴上的柔软唇瓣,眸色深了深,手臂用力…… 将要逃离的曲欣悦重新揽回怀中,这次他反客为主,温热的唇覆了上去。 急促炙热、强势纠缠。 曲欣悦脑袋渐渐晕乎,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的抱着他,条件反射般回吻。 却不想,这一回吻,顿时勾得元缜更加情难自禁起来。 过了一会,曲欣悦只觉身上一凉。 她蓦然惊醒,发现裙子不知何时已被撩拨到了腰间,两条修长的大白腿露在空气中。 曲欣悦:……顿时又羞又气,咬了元缜一口,趁着元缜吃痛,赶紧整理好衣裙,躲到离元缜最远的车厢角落. 她眼尾微红,眼底流转的潋滟水光里,还有未散去的迷离艳色,还不忘炸毛威胁控诉着。 “现在在外面,你你你, 你再这样,我就去跟长姐住了!” 元缜看着曲欣悦此时的唇,是被滋润过后的水润透亮,诱人采撷。 他喉结滚动,却也不敢再欺负曲欣悦。 毕竟他也难受得紧。 过了一会,马车外师左的声音传来:“主子,到王府了。” 元缜嗯了一声,长臂一伸,重新将曲欣悦揽回怀中。 曲欣悦吓得要挣扎,却被元缜抓着手覆在一处滚烫上。 感受到手下的跳动,曲欣悦瞬间呆滞。 她的脸上迅速腾起热气,惊得不敢动弹。 元缜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祈求道。 “我抱着你回去,好帮我遮挡一下,不然让别人看到不好,悦儿不吱声,我就当悦儿同意了啊。” 说罢,他不由分说抱着曲欣悦下了马车,并立刻运上内力,用最快的速度朝新房的方向掠去。 直到到了屋内,曲欣悦才反应过来,元缜只要用上轻功,抱不抱着她,都不会被人发现异样。 她顿时觉得上当了,张口欲控诉,却被一个灼热又凶狠的吻堵了回来…… 翌日,曲欣悦又起晚了,她起来第一件事,马上让霜月收拾行李。 她决定要立刻出发去给婆婆上香。 曲欣悦怕再继续和元缜留在府上,自己得死在床上。 元缜看到曲欣悦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忙着挪窝,嘴角忍不住抿起笑意。 难道这只兔子忘了,就算挪窝,也要带着大灰狼的吗? 元缜想到给母妃上香的那个别院,好像还有热汤池,到时候可以和小兔子一起泡汤…… 而且别院的下人少,比较安静,好像比在摄政王府有趣多了…… 曲欣悦突然看到元缜加入了收拾行李的队伍,并且表现得好像比谁都积极似的。 她莫名有了不好预感,但又没证据…… 不到午时,三四辆马车便从摄政王府出发,驶出京都。 宫中,时刻关注摄政王府的元为庸和阮阿宓两人,很快收到消息,顿时欣喜不已。 这两天元为庸趁着元缜不上朝,开始试探性的揽权,甚至安插一些官员。 就是想看看摄政王会是什么反应? 他没想到的是,摄政王竟一点都没在意。 元为庸的胆子又大了些,下旨让摄政王沐休一个月。 并在宫中严阵以待,原以为他会等来摄政王的雷霆震怒,没想到结果却出人意料。 据查探来的消息,摄政王这次要带着王妃离京远行,此次出行没有二十几日是不会回来的。 元为庸兴奋之后,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搂着阮阿宓有些焦虑的问:“爱妃,你说皇叔怎么想的?他怎么就像突然放手了一样?” 阮阿宓心底也不止一次分析这个问题。 她蹙着眉将心底的猜测说了一遍。 “依臣妾看皇叔大概是认清自己的地位了吧,毕竟他没有子嗣,以后老了还不是要指望皇上照拂?” 元为庸想不出原因,也认同了阮阿宓的说法,心底忍不住庆幸起来。 还好还好,上天断了皇叔的子嗣,不然这皇位当初皇叔也不一定给他。 也因为皇叔没子嗣,他这皇位坐得十分牢固啊! 阮阿宓此时也在想子嗣的问题,如果她能尽快诞下皇子就好了。 以她现在的母族地位,想要谋取后位也不是不行。 而且这两日该到她换洗的日子了,现在还没动静,如果再过几天,还没来的话。 她大约可以召太医来诊诊喜脉了…… 第15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3 当曲欣悦跟着元缜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四处开满鲜花的地方,才觉得不对。 元缜见曲欣悦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牵着曲欣悦的手,一边朝山坡上走,一边解释。 “母妃当初并没有进宫的意愿,当时在宫中过得也不开心,才早早仙逝,我就想着母妃肯定是不想葬在皇陵里。” “所以才找了这么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让母妃长眠在此……” 曲欣悦静静听着元缜讲述记忆中的往事,从元缜的故事中,曲欣悦第一次感受到婆婆其实是个很温柔又聪慧的女子。 只是这世道向来对女子太过苛待,才让这么好的婆婆早早的香消玉殒。 …… 祭拜完,两人从山腰上下来时,太阳已开始西斜。 元缜带着曲欣悦住进了山脚下不远处的别院里。 别院的仆人很少,只有守着别院的两家下人,他们平日里除了维护别院外,就是照看山腰上慧妃的坟冢。 这次跟来别院的人并不多,元缜只带五六个护卫而已。 不过无论是曲欣悦还是元缜都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感觉。 两人来到别院后,身边伺候的人少了,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反倒生出一些亲密的自在感。 曲欣悦一开始心底还惦记着京都的事,但见元缜完全将琐事放下,一心一意想办法哄着她开心时。 她索性也将心事放下,每日不是与元缜骑马、打猎、赏景、泡热汤,就是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城镇吃喝游玩。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天两人在热汤池中胡闹,等元缜餍足的抱着浑身虚软,脸上魅意未消的曲欣悦回屋时,元缜忍不住问。 “悦儿,以后我们一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好不好?” 曲欣悦眼底微波流转,嘴角含笑,言笑晏晏的点头:“好的吖。” 她其实蛮喜欢这种没有算计的悠闲生活,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 所以也格外珍惜现在的悠闲宁静日子。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 等回京后,就算她不报复阮阿宓和元为庸,这两人也不会希望她和元缜安好。 更何况,她服用双胎丸已经快要到一个月了…… 这天,曲欣悦和元缜两人骑着一匹赤兔俊马,从附近的城镇回到别院时,看到别院外头拴着一匹黑色俊马。 两人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对视一眼。 恐怕是京都来人了。 如果不是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京都不会来人。 元缜先下马,伸手掐着曲欣悦的纤腰,将曲欣悦从马背上抱下来。 两人刚进院子,正与跟来别院的护卫们,比划着手脚打闹的俊眉大眼青年,马上蹿到元缜和曲欣悦面前,激动的单膝跪地行礼。 “属下见过主子,见过王妃。” 曲欣悦知道师左肯定有急事要跟元缜说,于是找了个借口避嫌。 “我去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肉菜,让厨房多加两道菜。” 谁知她还没迈开脚步,手已被元缜攥住。 元缜捏了捏曲欣悦的手,眼底温柔:“没关系,你我夫妻一体,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曲欣悦怔了一下,突然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看着元缜缓缓点头,应道:“好。” 师左愣了一下,很快神色如常,只是心底依旧震撼不已。 从主子对王妃的态度来看,以后他们要将王妃放在与主子同等的位置上了。 压下心惊,师左神情郑重禀报。 “主子,王妃,乡君已被皇上封为德贵妃,并且德贵妃已诊出一个月的身孕。” 曲欣悦眸色闪了闪,心道真是巧。 她看向元缜。 只见元缜面色平静,但眼底还是闪过一抹黯淡。 曲欣悦心神一动。 原以为元缜不会在意会不会有孩子,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啊。 还好她有神奇的锦囊,用不了多久,就能给元缜一个惊喜。 而且这个惊喜还是双份的! 元缜不知曲欣悦心中所想,淡淡的对师左嗯了一声,问,还有呢? 师左心中一痛,心底忍不住抱怨老天不公。 像主子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偏偏绝了子嗣。 反倒是元为庸那种无能之辈,子嗣绵长,主子还要帮着元为庸守江山。 师左虽然心底不忿,但脸上不敢显露一点,就怕在主子伤口上撒盐。 他继续禀报道。 “因为德贵妃诊出龙嗣的消息,之前还在观望的大臣们,现在已全部站队元为庸。” 师左脸色难看:“包括左丞相那些……” 右丞相是佟妙初祖父,站队元为庸可以理解,现在连左丞相也倒戈了。 要知道左丞相以前一直是以摄政王马首是瞻,现在突然倒戈。 会让下面跟随的人,生出站队皇上才是正确选择的心理暗示。 元缜依旧淡淡的嗯了一声,问:“现在兵部怎样了?” 师左一提到兵部,更是心底恼火不止。 “咱们在兵部的人,最近被加注各种罪名,都被降了官职,他们托了关系,递话到属下这里,想问问主子怎么办?” 元缜微微拧眉,当初打压安武侯,将安武侯从军籍中剔除,是因为安武侯这人,心中无仁义。 不说将军爱兵如子,起码每场仗作为统帅来说,也该尽力减少士兵的伤亡。 但安武侯性情暴虐,治军手段,以杀戮为主。 但凡士兵犯一点小错,他都会杀一儆百,当场砍下那个士兵的头颅。 并且信俸一将功成万骨枯,每次为了达到目的,总会牺牲大量的兵将。 几年前,边关报上来战功,每次都有安武侯的名字。 但一查,总会发现只要是安武侯指挥的战斗,死伤的数字极其可怖! 这种打法,实在有伤天和。 他才打压安武侯的势力,撸掉安武侯的官职,让他回去当个闲散侯爷。 元缜捏捏眉心,沉声道:“你让咱们的人找个借口退出军部,本王给他们安排到逍遥王叔那里去。” “逍遥王叔的封地流匪众多,并且比邻诸多小国,是练兵的好去处。” 师左闻言心中一松,随即又迟疑的问。 “那文臣那边呢……” 元缜微微沉吟:“先避其锋芒,走中庸之道,左丞相都已经倒戈了,他们不会有危险。” 曲欣悦怔怔看着元缜,上一世元缜是不是也是这样安排的,最后更是卸下摄政王的位置,归还政权。 大概是心灰意冷,才会离开的吧? 元缜见曲欣悦怔怔的看着她,脸上露出浅浅一笑,让师左退下后,调侃一句。 “看来咱们很快就要过上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了。” 第158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4 隔天元缜便让师左回京了。 在离开前,元缜问师左:“佟妙初那边怎么样?” 师左顿时愁容满面:“本以为送佟妙初进宫很容易,但最近德贵妃太得宠了,皇上夜夜宿在德贵妃那里。” 元缜提点到:“现在德贵妃有了身子,再留皇上不合适,你让这次入选秀女的母族闹一闹,他们很多都是当朝大臣。” “德贵妃这时候有身孕,一定盯着后位,然而想要当皇后必须有容人之心,派人点点她,她会劝皇上去宠幸别的嫔妃的。” 师左眼睛一亮,当即点头,准备回去就找人将这事办了。 元缜看着师左骑着马远去的背影,眸色微沉:没有人欺负完他的人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 阮阿宓最近过得十分惬意,皇上对她百依百顺,并且她还是第一个怀上龙嗣的。 朝堂上,多是阮家的门生,军部有安武侯,后位她已经是囊中之物! 唯一遗憾的是,现在还没能弄死曲欣悦和巫族。 只要这世上没了曲欣悦和巫族,大概那些秘密都将是永远的秘密! 躺在贵妃榻上的阮阿宓一边抚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一边阴狠的想: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就在这时,一个面白的内侍匆匆求见。 这个内侍是她在皇上身边收买的人,叫小全子。 阮阿宓一听到小全子求见,顿时重视起来。 小全子很快被带到阮阿宓面前,阮阿宓一见面,当即赏了两张大面额的银票。 小全子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尖细的嗓音捏着。 “德贵妃娘娘,奴才今儿在朝堂上值勤,听到大臣们都在劝皇上,要多开枝散叶,多宠幸后宫妃子,雨露均沾。” 阮阿宓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小全子眼底眸色微闪,迟疑的开口。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阿宓微微撩起眼皮,嫣红的唇轻启:“哦?难道你有什么高见不成?” 小全子恭维一笑,行礼道:“奴才哪有德贵妃娘娘聪慧,不过是一些拙见罢了。” 小全子的恭维,阮阿宓十分受用,施恩道:“那你说说看。” 小全子当即再行一礼:“依奴才之见,德贵妃娘娘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身子,平平安安诞下大皇子。” “到时候德贵妃娘娘凭着母族,以及大皇子傍身,还怕后宫其他莺莺燕燕不成?” “而且娘娘假如还占着皇上,未免落人善妒的名声,于后位不利啊。” …… 阮阿宓听完小全子的话,虽然心底难受得紧,但当晚元为庸来她的朝霞宫时,她还是温言软语的劝元为庸离开了。 元为庸自从知道阮阿宓有身孕后,先是开心了几天,但新鲜感一过,并且还不能碰阮阿宓,早有了宠幸别的女人心思。 不过是怕阮阿宓跟他使性子,毕竟阮阿宓身后有阮家。 而且安武侯,也是他听了阮阿宓的意见起复的。 现在安武侯也记得阮阿宓的好。 所以想要稳固政权,他现在必须宠着阮阿宓,才忍着暂时没找别的嫔妃。 现在一看阮阿宓如此大度,元为庸顿时心花怒放,狠狠亲了阮阿宓一口,便兴冲冲离开了朝霞宫。 只是元为庸不知道的是,等他一离开朝霞宫,阮阿宓便脸色阴沉的将整个寝殿内的东西都砸了…… 直到小腹有些疼痛才心慌的坐下休息。 …… 元为庸这一晚上食髓知味,连续几天都宠幸了不同的女人。 这天,他喝了点酒,微醺,迷迷糊糊中宠幸了一个女子。 天光破晓时,他昏昏沉沉醒来,一看怀中的人是佟妙初,整个人都懵了。 佟妙初也很懵,昨夜她还在佟府的家中散步,突然后颈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没想到一醒来,竟到了龙榻上? 而且身上的感觉, 早已经过人事的她,哪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一瞬间,佟妙初已经权衡好利弊。 她已经老大不小了,想要再找,一定找不到个好的。 而且元缜那里又没了希望…… 元为庸虽然比她小,但她经过事,更知道如何勾得男人醉仙欲死。 佟妙初当即受到惊吓一般,掩着面小声抽泣起来,并恐慌的解释。 “求皇上恕罪,臣女昨夜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竟来到了宫里,皇上能当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么……” 元为庸认定是被佟妙初算计了,刚有些恼火。 但见佟妙初哭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锦被滑落,露出一身细腻的白皮子。 说实话,佟妙初虽然年纪比他大,但这身白皮和身段,真是漂亮得没话说。 再说佟妙初以前可是元缜皇叔豁出命,也要护着的心肝。 元为庸莫名的有些兴奋,眼底也多了一些色欲。 他朝佟妙初搂去,佟妙初深谙让男人兴奋起来的手段。 不一会,两人天雷勾动地火般缠在一起…… 这一天,元为庸上早朝的时间延后了一个时辰。 阮阿宓听到元为庸为了宠幸一个女人,而延迟上早朝时,心底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她赶紧派人去查,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竟然能够勾得皇上连朝政都顾不上了? 派出去查消息的嬷嬷很快一脸纠结的回来,支支吾吾的回禀消息。 “回德贵妃娘娘,昨夜皇上宠幸的女人是佟府大小姐,佟妙初,今早已被皇上封为妙嫔了。” 阮阿宓听天书一样,一脸茫然。 半晌才反应过来,佟府的佟妙初是谁! 她双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一股滔天怒火瞬间席卷整个胸腔,连双眼都赤红起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是荤素不忌!真是荤素不忌!” 一生气,她忍不住将前几日刚换好的摆件,又砸了一遍。 这一次她的肚子抽疼得更厉害了,顿时吓得赶紧躺下,让心腹嬷嬷去传太医。 …… 瑞丰县。 这次元缜带着曲欣悦走远了一些,因为元缜听说这里有一家店,做的鱼羹很美味。 两人皆穿着青衣,做普通人家夫妻打扮,赶着饭点进店。 店小二看到两人身上虽然穿得朴素,但一身气质却与普通人不同。 并且出手大方,赶紧引着两人到最好的包间中坐下。 不一会儿, 招牌菜鱼羹便端上了桌。 元缜已经习惯伺候曲欣悦,鱼羹一端上桌, 他便拿起干净瓷碗,先给曲欣悦盛上一碗。 “听说这里的鱼羹是百里内,味道最鲜美的,他们取自天水湖的鱼……” 曲欣悦静静的听着元缜的介绍,看着汤汁奶白,鱼肉雪白如玉的鱼羹,忍不住馋得舔舔嘴唇,眼巴巴的等喂投。 却不想,一股鱼腥味袭来,她胃口一阵翻涌…… 第159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5 曲欣悦捂着嘴,呕的一声,眼底泪花泛起。 元缜神情一变,担忧的将瓷碗放下,轻轻帮曲欣悦顺着后背,问。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曲欣悦怔怔出神,看来是害喜了…… 她抬眸看向元缜,浓密的长睫轻颤,斟酌着不知怎么开口,告诉元缜这事。 她嗓音嗫喏:“可能是今天的鱼味道比较腥?” 元缜闻言马上让人将鱼羹撤了下去,看到曲欣悦小脸依旧苍白,柔声开口。 “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悦儿先忍忍。” 曲欣悦纤细的手指轻抚在元缜透着担忧之色的眼尾上,软声安慰。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说话间,随行护卫已背着一个老郎中赶来。 老郎中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飞檐走壁,一路都是掐人中过来的。 抵达包间时,脸色比曲欣悦的小脸还要白。 曲欣悦不好意思的对老郎中道歉。 “老人家对不住了,我夫君也是太着急,手下才冒犯了老人家,一会我让夫君多我给您一点出诊金。” 老郎中医者仁心,见曲欣悦脸色苍白后,也没太责怪元缜请人的方式。 他缓了缓,拿出脉枕,朝曲欣悦和蔼的开口。 “还请夫人伸手,容老夫帮夫人诊脉。” 曲欣悦依言将手搁在脉枕上,老郎中顺势将手指搭在曲欣悦腕脉上,抚须辨脉。 老郎中原以为这么着急请他出急诊的病患,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病。 可手指下摸到的是形如滚珠的喜脉外,感受到这个‘病患’的身体比他这个郎中还康健! 老郎中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诊错了?区区喜脉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他胡须也不捋了,让曲欣悦换只手,再次号脉,打算再确认一下下。 半晌,老郎中有些无语的看了眼,正一脸紧张之色的元缜。 元缜见老郎中一言难尽的神情,吓得他的脸也白了几分。 老郎中:……当郎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子有身孕,夫君整个人像天塌了一样。 他淡定的开口:“这是喜事,恭喜公子,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已有一月有余了,月份尚浅,三个月前多注意点……” 老郎中按照流程巴拉巴拉医嘱,然而元缜已经傻了。 他的脑袋只剩下嗡嗡的回声。 “不可能!”元缜突然绷着脸开口,吓了老郎中一大跳。 老郎中不知元缜身份,被元缜的质疑气得对着元缜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 “你在羞辱老夫?区区一个喜脉老夫还能诊错?长得人五人六的,难道你想赖账不成?” 曲欣悦知道元缜这是关心则乱,毕竟他多年前已被多个名医断定为与子嗣无缘。 她拿出一张银票,递到老郎中手中,慢声细语道。 “劳烦老人家走一趟了,我家夫君这是高兴坏了,这是诊费,我让护卫送您回去。” 这次能跟随元缜出京的护卫,都是不亚于师左的心腹。 此时也处于震惊得双目放空,一脸茫然的状态。 不过听从主子和王妃命令这件事,已深刻在心底,即使现在脑袋属于放空的状态,依旧本能的执行起命令。 等老郎中离开后,元缜半蹲着,捧着曲欣悦的手,温声问:“现在还难受吗?一会咱们再去别的医馆看看?” 他担心曲欣悦身体有什么病痛,没诊出来。 曲欣悦黑亮清澈的眸,带着温柔看着元缜,柔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老郎中没有诊错呢?” 元缜心头一跳,随即又苦涩一笑。 怎么可能呢?当时伤得那么重,并且早已遍寻名医。 他喉间干涩,害怕曲欣悦真心期待起孩子,他又给不了她。 两人出了饭庄,前往医馆。 这次元缜特地挑选一个最大的医馆。 医馆内的坐堂郎中有五人。 两人直接带来一个须发皆白的郎中面前。 刚坐下,老郎中打量一眼曲欣悦的脸色,再和蔼的问:“夫人身子可有哪里不利爽?” 站在曲欣悦身边的元缜已迫不及待抢答。 “我娘子刚闻到鱼羹时,觉得鱼羹味太腥,犯恶心,脸色也比往日苍白。” 老郎中心底多少有些猜测,淡定的伸手给曲欣悦号脉。 不过几个呼吸,老郎中便笑呵呵的收手,朝元缜恭喜道。 “恭喜恭喜,这是要添丁了。 ” 元缜脑袋嗡的一声,脸上露出呆滞的神情。 如果一个郎中是误诊,那另一个郎中也诊出喜脉,这难道还是误诊吗? 元缜瞳孔震动,震惊的看向曲欣悦,只见曲欣悦也看着他,清澈黝黑的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意。 老郎中看到元缜还有点难以置信,便笑呵呵的让旁边几个坐堂郎中都过来号一下脉。 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病患,郎中们都乐呵呵的同意了。 一一号完脉后皆朝元缜拱手,恭喜上一句。 元缜脸上的震惊之色渐渐收起,露出大大的笑脸。 曲欣悦看着元缜脸上的笑容,也有点绷不住想笑。 实在是这时候的元缜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做摄政王时的冷静自持,运筹帷幄。 只有傻呵呵的笑,看着像个傻乎乎的痴汉。 元缜才不管现在他看起来有多丢人,如果不是害怕伤到曲欣悦。 他能马上抱起心爱的娘子上蹿下跳半个时辰,这样还无法纾解此时心中的欢喜呢! 随身护卫们此时的神情与他们的主子,也不遑多让。 给诊金和赏钱时,都是同手同脚。 好神奇,他们有小主子了? 没有人认为曲欣悦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元缜的,因为自从王妃嫁入摄政王府后,摄政王就一直沐休。 几乎形影不离,这不是摄政王的血脉,还能是谁的? 随身护卫们激动得不能自已,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京都,将这件事告诉大家。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小主子的,呜呜呜好感动,好想哭…… 元缜扶着曲欣悦出医馆时,整个人都弯着腰,小心的搀扶着曲欣悦。 原本身高比曲欣悦高出一个头的元缜,现在硬生生比曲欣悦还矮了一大截。 曲欣悦看着元缜一副还傻乐的模样,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实在是元缜现在搀扶她的模样,像极了宫中小内侍搀扶太后的模样。 元缜一点也不在意曲欣悦取笑她,反倒是紧张的守在旁边,担心心爱的女子万一笑岔气了怎么办? 平日里的冷静睿智的摄政王和随身护卫们,高兴到甚至已经忘了,元为庸安排了人手,一直偷偷潜在附近,收集他们的消息,送往京都。 不过就算知道,元缜也不在意。 他的孩子,自然不会偷偷摸摸,藏藏掖掖的,见不得人。 第160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6 潜伏在附近的元为庸暗探们,远远看到元缜和曲欣悦从医馆里出来后。 他们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神色。 好啊,不管是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妃生病了,这消息递回皇上那里去,都能让皇上龙心大悦啊! 他们也能拿到封赏呢! 不过为了让消息更准确一点,等元缜和曲欣悦一行人走远一点后,一部分人继续跟踪过去。 留下两个人,前往医馆打探详细消息。 两个元为庸的暗探,一人装作不舒服的样子,由另一个人搀扶着走进医馆。 他们走到老郎中的面前坐下。 老郎中看了对方一眼,问:“请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开口。 “老郎中,我得了和刚才那人一样的病。” “是是是,他得的是和刚才出去那个病患一样的病。” 老郎中:…… 同坐堂的其他郎中们:…… 只要活得够久,真是什么都能见得到啊! 有个年纪比较小的郎中忍不住噗呲一声哈哈哈哈,笑得前仰后伏。 就在两个元为庸的暗探一头雾水时,那个年纪不大的郎中捂着肚子啼笑皆非的说。 “人家那是有了身孕,你一个大男人一辈子都得不了人家那种‘病’!” 两个暗探闻言脸色瞬间通红,马上夺门而出,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糗过。 等跑出医馆老远后,两个暗探骤然反应回味过来,刚才到底听到个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张口结舌。 甚至两人的唇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有身孕? 这怎么可能? 难道摄政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摄政王会帮别人养孩子? 两人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一瞬间,马上掐灭了。 怎么可能!以摄政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戴绿帽子? 所以…… 两个暗探口干舌燥,心惊胆战,所以……摄政王要有子嗣了? 两人不敢耽搁,消息第一时间送回京都。 …… 京都。 元为庸觉得摄政皇叔不在的这个月,是他最快乐的一个月。 没有人督促他学习,没有人要求他遵循礼仪规矩。 朝堂上,大臣们都恭维他,大臣们的生杀大权都在他手中,大臣们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后宫中,千娇百媚的嫔妃和宫女们,他想怎样就怎样。 这些美人们天天都使尽浑身解数讨好他。 这种帝王生活,实在太美妙了! 他现在已经体会到了权利的魅力,怎会轻易放手? 这种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为所欲为的感觉,真是能让人上瘾啊…… 元为庸揉了揉怀中佟妙初的丰腴,爱不释手,别的嫔妃虽然好,但论销魂,还是佟妙初让他流连忘返。 佟妙初看到元为庸迷恋的神情,心中得意的同时也有报复的快感。 元缜竟然对她移情别恋了,那就别怪她勾引他侄子,虽然当不了皇后,但是争个妃位还是可以的。 只要怀上孩子,以后母凭子贵,没准还能争一争太后的位置! 以后元缜也只有跪在她脚下的份了…… 想到皇嗣,佟妙初决定要多努力几次才行。 她的指甲贴在元为庸的胸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圈,渐渐往下…… 元为庸被佟妙初勾得火起,决定再折腾一回,却不想这时殿外传来心腹内侍的声音。 “皇上,有急报。” 元为庸正被勾得难受,顿时火大的问:“ 什么急报?说!” 心腹内侍怔了怔,还是不敢违抗皇令的开口。 “回禀皇上,暗探急报,摄政王妃诊出喜脉了。” 刚准备进入的元为庸突然吓痿了…… 他神情慌乱,随意裹了一身衣裳就跑到心腹内侍面前,抖着手将暗探送回来的密信打开来看。 密信不长,只有寥寥数字,但元为庸看了很长时间,好像能将密信的纸张盯出个大洞一样,额头上密匝匝冒出一层汗。 屋内的佟妙初也震惊得瞪大眼,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当初如果不是诊出元缜不能人道,不能有子嗣,她也不可能离开元缜身边。 毕竟元缜对她是真的好。 可上天为什么会跟她开这么残酷的玩笑? 佟妙初听到元为庸匆匆离开的脚步时,只觉得脸上有些凉。 用手一摸,却摸到满手泪水…… 元为庸一脸惊惶的跑到朝霞殿找阮阿宓。 阮阿宓最近身体不太好,成日躺在床榻上养胎。 连续发了几次火,太医说她的胎相有些不稳。 阮阿宓刚听到宫女禀报,便见元为庸匆匆跑了进来,顿时心堵的冷哼一声。 但是一听到元为庸说什么后,阮阿宓再也顾不得和元为庸生气了。 她吃惊的坐起身来,错愕的问:“皇上说什么?您说摄政王妃,也就是曲欣悦有身孕了?是摄政王的?” 元为庸双手搓了搓脸,虽然他也不相信这个消息,但他知道暗探们不敢给他送假消息。 他白着脸问阮阿宓:“你说现在怎么办?虽然现在大臣们都拥趸朕,但前提都建立在皇叔绝嗣上啊!” 元为庸惶惶不安,就怕现在一切的美好,都如镜中花,水中月。 阮阿宓看元为庸六神无主的模样,暗暗在心底唾弃一声。 真是不中用! 她蹙起眉,沉思片刻,眼底流露出狠辣之色,对元为庸道。 “虽然不知道摄政王怎么治好了绝嗣之症,但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让他生下来!” 元为庸点头表示赞成,开口道:“那朕找谁去刺杀曲欣悦?” 阮阿宓咬咬唇:“这事你让安武侯去安排,女人刚有身孕初期最容易落胎,稍有不慎,孩子就没了。” 她以己度人,觉得曲欣悦大概也会和她一样,顿时信心十足。 虽然知道摄政王身边有高手,但就算刺杀不成功,只要能够吓到曲欣悦小产就行。 两人商议好其中细节后,元为庸终于放下心来,匆匆召见安武侯。 …… 别院。 元缜正在洗梅子,这些梅子都是他每天清早,趁着曲欣悦没睡醒前,亲自跑到山崖边摘的。 山崖边有棵梅子树,树上挂满果子,每日都会熟了十几颗。 这些熟的梅子,味道酸酸甜甜的,曲欣悦特别爱吃。 元缜边洗梅子,边和曲欣悦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父王给你洗梅子吃,今天你可别再闹你娘亲了啊,如果再让你娘亲难受,等你出来父王会打你屁股的。” “好好听话,等你长大后,父王带你骑马射箭,带着你娘,咱们仨一起四处去游玩……” 曲欣悦托着下巴,嘴角扬起恬静的笑看着元缜絮絮叨叨。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动。 自从元缜知道她有身孕后,她的事元缜从来不假手他人,凡事亲力亲为。 虽然刚开始做得手忙脚乱,但不过短短几天而已,元缜已经做得很娴熟了。 就在元缜将一颗梅子喂到曲欣悦口中时,一行黑衣人突然杀进别院…… 第161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7 元缜察觉到凌冽的杀气,以及长剑凌厉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顿时神情一凛。 他温柔的用拇指,帮曲欣悦将唇角沾上的紫红色酸梅果汁拭去,然后将装着酸梅的果盘,放在曲欣悦手中。 低沉的嗓音托着慵懒笑意,低声哄道。 “别院里进了几只老鼠,一会可能会有点血腥,悦儿怕的话我先送你进屋?” 曲欣悦摇摇头,星眸水润明亮,丝毫没有感到恐惧。 元缜给足了她安全感。 元缜笑了笑站起身,从腰间抽出软剑,手腕一抖,软剑瞬间绷直,泛着寒光。 他立在曲欣悦身侧,狭长地眸看向不断冲击他手下的黑衣杀手们。 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慑人的幽冷光泽。 最近是否是他太仁慈了,竟有人胆敢跟他玩刺杀这一套? 杀手人数众多,不断冲击,终于护卫们顶不住了,漏了几个杀手过来。 但护卫们一点也不紧张,主子的武功比他们高多了,这些杀手冲得越急,送死的速度越快! 元缜多年前在江湖上行走的事,都用化名,之后就算出手清洗朝堂,多是身边的手下动手。 杀手们以为摄政王不过是懂拳脚功夫,相比他们这些天天厮杀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当他们冲过护卫的防线后,个个精神振奋,眉飞色舞。 好像看到了已经超额完成任务,直接将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斩杀在剑下,前途无量的场景。 却不想,还没挨近摄政王妃,已被一股强横的剑气挡住。 元缜原来还想抓住活口慢慢审,可这些杀手千不该万不该拿曲欣悦当首杀目标。 杀手彻底触怒了元缜,元缜眼神森寒肃杀,凛然刺骨。 还不等杀手反应过来,胸腔处已被洞穿,血不断从伤口处蔓延出来,浸透大片衣裳。 元缜当年能帮佟妙初和芜国大王子断后,从武林帮派的追杀中反杀对方后活下来,凭着完全是一身过硬的武功。 此时,杀手们还没反应过来,很多人已经身中要害,轰然倒地,无力的死去。 护卫们看着犹如杀神一样的主子,再看弱鸡一般想逃的杀手们:…… 都说和他们打还有生还的希望了,偏偏着急去找主子送死…… 这一场刺杀,不过一盏茶功夫便结束了,护卫们自觉清理别院。 元缜收起软剑,看向曲欣悦时,眼底冷厉褪去,浮现宠溺的温柔,问。 “有没有吓着?” 曲欣悦心底镇定得很,上一世巫族被人屠戮,残肢满地,血流成河的场景比这恐怖多了。 她眨巴眨巴眼,还是窝进元缜怀中,脑袋在元缜的怀里蹭了蹭,小小的点了点头。 嗓音软绵绵的:“是有点被吓到了。” 元缜眸底冷意一闪而过,轻柔的拍拍曲欣悦 的后背安慰,心底对这场刺杀明镜一样。 悦儿刚诊出有身孕的消息,不过几天便有杀手出现了,谁派来的,不用细想都知道。 曲欣悦见元缜半晌没说话,心底不知道元缜怎么想的,试探的问:“你知道是谁想杀我吗?” 这话简直在刺激元缜的神经,元缜抿唇搂紧曲欣悦,嗓音低沉开口:“有的人野心大了吧。” 曲欣悦退出元缜的怀抱,打量着元缜的眉宇,只见元缜眉心微拧,眸底有些犹豫。 她便聪明的不再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 元缜上一世既然能将政权让出来,远走他乡,自然不是留恋权势之人。 而且朝堂更替,会死很多人。 元缜名声虽然凶残,但接触时间长后,才发现这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悲天悯人的一面。 曲欣悦一点也不急,她知道知道她有身孕后,阮阿宓会着急,元为庸也会十分着急,这就够了。 她眉眼弯弯,嗓音绵软的转移话题。 “今早听看守别院的邱大娘说往东走,大约三里远的山脚下,有一大片野山茶花开了,我还没见过山茶花呢,咱们去看吧?” 元缜见曲欣悦想要去赏花,哪有不依,当即点头:“咱们骑乌雪去,乌雪性子沉稳走山路不会颠到你。” 这一天,他们去看了一大片山茶花,又去附近的小镇,买了桂花糕和糯米糍。 一切看似平静无波,一切如常。 其实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令曲欣悦没想到的是,第二波刺杀会来得如此之快? 翌日她刚吃完朝食,绕着别院的墙根下遛弯,杀手们突然而至。 第二波杀手没有意外,照样和第一波杀手一样,全部被斩杀,速度快得不够一顿饭的时间。 曲欣悦再次窝在元缜怀中,这一次她表现得十分粘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什么也不说。 元缜当天晚上就受不住了,捏着她的手,支支吾吾,犹豫了好久才开口。 “悦儿,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曲欣悦心头一跳,面上镇定的抬眸,水润的杏眸看向元缜,满眼依赖。 元缜心中一涩,艰难的开口道。 “悦儿,我曾答应你过上与世无争,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实现了。” 曲欣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无声环住元缜的劲腰,头埋在元缜胸膛上,听着元缜沉稳的心跳声,唇角勾起一抹腹黑的浅笑,软声细语。 “无论怎样,我都陪着你。” 元缜原本有些犹豫,摇摆不定的决定,听到曲欣悦如此依赖,信任他的话,眼底的眸色变得坚定起来。 他想给心爱的女人,疼爱的孩子一个稳定的生活。 而不是日日遭受刺杀,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会颠覆朝堂,让许多家族卷进权利的争斗中,但这只是一时的。 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死伤,这事还需慢慢谋划才行…… 翌日,元缜和曲欣悦踏上回京的行程。 这一路他们知道,肯定会有更疯狂的刺杀等待着他们。 …… 皇宫。 元为庸每日都计算着元缜离京的距离,还有多远? 每天派出去的杀手,都如石沉大海,不说杀得了元缜和曲欣悦了,就连曲欣悦的肚子还好好的。 这让元为庸惶惶不安极了。 他虽然狂妄有野心,也有些自知之明,这么多年朝廷都是由元缜皇叔操持着。 虽然他这两个月能做主了,也撤换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官员到六部去。 但很多元缜皇叔深埋的棋子,他还没有挖出来。 如果这时候元缜皇叔真要和他争夺皇权,他的情况很危险! 第162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8 元为庸甚至焦虑到神经衰弱,晚上睡觉时总会梦到元缜拿着大剑追着他砍杀。 每每都会吓得满身大汗,从梦中大叫着惊醒。 阮阿宓感受到了元为庸的不安,心底一边骂元为庸无能,一边想办法。 假如元为庸不当皇帝了,那她什么也不是。 阮阿宓问元为庸:“皇上,假如现在与元缜皇叔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上,咱们有几分赢的把握?” 元为庸苦着脸:“只有三成把握,原本有七成把握的,但现在皇叔也能绵延子嗣,朕担心一部分大臣倒戈。” 阮阿宓闻言心底大骂元为庸废物。 她蹙起眉,知道现在万万不能和元缜皇叔撕破脸了,时机还不成熟,胜算太低。 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拖字诀! 她想了想,对元为庸道。 “曲欣悦的肚子里现在还不知是男是女,臣妾前几日让会断男女的太医看了,臣妾肚子里的是皇子。” “如果曲欣悦生的是女儿就好了,不行先稳住元缜皇叔,十月怀胎,这段时间能做的事太多了,生不生的下来还未知呢!” 元为庸听着阮阿宓的话,渐渐镇定下来。 他欣赏的看着阮阿宓问:“那有什么办法让元缜皇叔不对我们出手吗?” 阮阿宓点点头,眼底滑过一记狠绝的流光。 “咱们这次刺杀的事肯定惹恼了元缜皇叔,这事咱们不能认,必须找个替死鬼才行。” 元为庸听到阮阿宓如此说,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他沉吟道:“你说要找个大家都知道他恨元缜皇叔的人,比如……安武侯?” 阮阿宓点头,眼波流转,继续道。 “而且光找替死鬼还不行,还得让有名望的人劝一劝元缜皇叔。” 元为庸眼睛一亮,看着阮阿宓的眼神,充满温柔:“爱妃说的是前太师,爱妃的祖父吗?” 要说有名望的人,非前太师莫属,不止本身的名声十分不错,而且门生遍布。 如果能请前太师出来当说客,元缜皇叔想要造反,心中肯定有所顾忌。 “妙啊——”元为庸抚掌大喜。 他抱着阮阿宓连连夸赞道:“爱妃可真是真的贤内助,等爱妃诞下麟儿,朕马上册封爱妃为后如何?” 阮阿宓等的便是这句话,当即欢喜的嗔了元为庸一眼,撒娇。 “皇上可要说话算数啊,臣妾这就去写信给祖父,求祖父上京一趟。” …… 隔天,阮阿宓在朝霞宫中小憩,突然听到心腹宫女来报,安武侯求见。 阮阿宓想到昨日与皇上商量替死鬼的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想要拒绝见安武侯。 谁知正当她要开口时,一道壮硕的身影,已疾走进朝霞宫,黑着脸出现在她面前。 阮阿宓的心腹宫女看到如此放肆的安武侯,脸上露出吃惊之色,刚想呵斥安武侯,却听到阮阿宓说。 “你先出去外面守着吧,本宫与安武侯有些话要说。” 心腹宫女眸色闪了闪,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退下。 整个内殿只有安武侯和阮阿宓两个人后,安武侯沉着脸大步走到阮阿宓面前。 他突然伸手,一巴掌扇在阮阿宓娇嫩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力,阮阿宓的脸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溢出血来。 阮阿宓平静的掏出帕子,轻轻将唇角的血拭去,看向安武侯,问:“安武侯何必如此大的火气?” 安武侯指着阮阿宓,怒目圆睁:“你真是好样的,竟敢算计老子!” 当他今日早朝时,听到皇上说让他去元缜面前认罪时,脑袋差点炸了。 他知道这个计谋不可能是皇帝那个蠢脑袋能想得出来的,唯一可能的便是阮阿宓。 阮阿宓慢条斯理的给安武侯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开口。 “安武侯何必动怒,家中庶子那么多,随便可以推一个出来顶罪不就行了吗?” 安武侯黑着脸看着阮阿宓,咬牙切齿:“那可是本侯的儿子!” 阮阿宓定定看着安武侯,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可是本宫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本宫肚子里还有您的外孙呢,将来没准就是这天下之主。” 安武侯皱着粗眉,看着阮阿宓,咬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 “本侯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算计本侯,再怎么说那是也你哥哥,如果没有本侯,你也不会成为阮家女。” 阮阿宓听出安武侯这是在警告威胁她,假如下次还有算计的事,就会将她是假的阮家女捅出去。 阮阿宓抿唇,垂下眼帘,将心底的恨意压下。 …… 因为曲欣悦有身孕的缘故,元缜并没有着急赶路,回到京都时,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早已收到消息的长公主早早坐着马车,等在城门口,自从收到报喜的信后,她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 并且已经张罗着准备起小孩子的衣裳玩具。 在长公主第九次问秦嬷嬷现在什么时辰时,守在马车外的护卫眼尖看到远处一辆,挂着摄政王府牌的马车行来。 他欢喜的向长公主报信:“长公主,摄政王他们回来了!” 长公主当即一掀马车帘,眼巴巴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元缜早已听到护卫禀报长公主等在城门口的事,等马车驶到近前,他当即下了马车,将曲欣悦从车厢中搀扶下来。 长公主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曲欣悦的依旧平坦的肚子,关切的问。 “悦儿啊,这一路回来有没有累着?一会跟本宫回长公主府住吧,本宫一定将你照顾得好好的。” 元缜:…… 一回来长姐就要跟他抢娘子的吗?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路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片刻后,人墙散开,只见安武侯沉着脸,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青年来到元缜面前。 他大喝一声‘跪下’五花大绑的青年面色惨白,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堵住的嘴唔唔含糊不清喊着什么,拼命摇头眼底露出祈求之色。 还不待众人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安武侯沉着声对元缜道。 “下官教子无方,犬子误以为多年前摄政王对安武侯府多打压,心生恨意,才派出杀手刺杀摄政王。” 说罢,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安武侯的袖子中快速滑出一把匕首,猛的刺进五花大绑青年的后心。 第163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39 安武侯这一举动直接将在场众人吓到了,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四周鸦雀无声。 杀死庶子的安武侯手中染血,一脸悲戚的跪在元缜面前,伤心欲绝的问。 “摄政王,这下您满意了吗?” 周围的人无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元缜,想起过往关于摄政王手段狠辣残忍的传言,无不心惊胆战。 众人明面上不敢议论,但心底已不断咒骂元缜,为安武侯打抱不平。 【果然是残暴的摄政王啊,竟逼着安武侯杀死自己的儿子】 【安武侯也太可怜的吧】 【摄政王真丧心病狂啊!竟把安武侯逼到这份上】 …… 曲欣悦听着四周的心声,小脸紧绷,元缜以往不屑于跟别人解释,所以才落到这么不好的名声。 安武侯今日整这么一出,一是阻止元缜再查杀手的手段,另一个便是尽量抹黑元缜。 就算元缜的名声没有雪上加霜,也要恶心恶心元缜的想法。 知道安武侯的险恶用心后,曲欣悦厌恶的蹙起眉。 今日有她在这里,任何人休想再将污水泼到元缜身上!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向安武侯,慢悠悠开口。 “原来这段时间派来刺杀本宫和摄政王的人,是你们安远侯府啊?” “不过那些杀手的武功太差,全都殒命了,本宫和摄政王也没想过追查。” “安武侯今日之举,实在大出我们意料之外了。” 周围听到曲欣悦话的路人,纷纷惊愕的看向安武侯,心底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既然摄政王都没有想继续追查,也没有当面逼迫安武侯。 那安武侯火急火燎,好像此地无银三两似的,一刀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举动就很奇怪了? 众人看向安武侯的眼神,充满鄙夷,不会是安武侯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怕摄政王查到他身上,拿自己儿子顶锅吧? 元缜看到路人眼神的转变,以及安武侯气成猪肝色的脸,却不知该如何反驳的憋屈模样,他眸色闪了闪。 以前他身上有很多非议和误会,可他懒得和别人解释。 但现在有个人这么维护着自己,这种感觉竟觉得……不赖? 他唇角微微勾起,牵起曲欣悦的手,对长公主道。 “长姐,舟车劳顿,悦儿怀有身孕,咱们回去吧。” 这话像不经意的说出口,却在路人心底惊起千层浪! 摄政王妃有身孕了?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之前世人皆知摄政王子嗣无望,当时他们还可惜来着…… 没想到刚大婚不久,摄政王妃就有了身孕! 在各府上做事的人纷纷离开,着急将这个非比寻常的消息传回去。 不过半个时辰,摄政王妃有喜的事,已传遍整个京都。 刚倒戈到元为庸那边的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时,全都震在原地。 有些大臣心虚的赶紧联系交好的大臣们,互相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后这些大臣们打算先静观其变再说。 …… 元缜和曲欣悦回到摄政王府,椅子还没坐热乎,突然师右匆匆而来。 肃着脸禀报:“主子,王妃,前太师来访。” 元缜稍微一怔愣,心底有些猜测,于是淡定的对师右道。 “你将阮老太师请到前厅吧,一会本王过去。” …… 当阮老太师随着师右来到王府前厅,看到曲欣悦毫不避讳的陪在元缜身边时,愣了一下。 不过想到这次来当中间说客的,不免没了底气,没敢开口说出让摄政王妃回避一下这话。 待下人将茶水奉上,阮老太师才斟酌着开口。 “这次老夫厚着脸皮前来,虽然是遵从德贵妃懿旨来当这说和的,但老夫早已有与摄政王谈心的想法。” 曲欣悦闻言眉尾微微挑了挑,完全想不到阮老太师能如此坦荡的开门见山。 元缜对阮老太师比对别人多了些尊重,缓声道:“老太师但说无妨。” 阮老太师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当今圣上虽然政务处理上不太圆滑,但胜在秉性淳厚,肯虚心请教。” “这些年,也无甚大错,不算是明君,也算是个仁君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也习惯了皇上的处事风格,前段时间皇上选秀,后宫中进了不少朝堂大员的女儿或孙女……” 说到这里,他小心打量着一下元缜的神情,见元缜不悲不喜。 即使是他这种淫浸朝堂多年的老臣,依旧无法从元缜的脸上看出丁点想法时。 阮老太师在心底又默默叹了一声。 虽然他以朝堂稳固为由,劝元缜不要尝试颠覆现在的朝堂。 但其实他心底知道,他也是因为私心的缘故,才会走上这一趟。 孙女有了皇上的孩子,假如朝廷更迭,阮阿宓必定是活不了的。 他的孙女啊,自小丢失,好不容易找回来,怎舍得她再受苦? 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他也想护着呀…… 元缜看了阮老太师一眼,很平静,也很好说话的样子。 “本王给老太师面子。” 阮老太师一直紧绷着的心,倏然缓缓放下。 他从椅子上起身,抱拳深深给元缜作揖:“摄政王心中大义!” 是的,他早已知道摄政王心中有仁义,心怀天下百姓。 这才用改朝换代会起纷争,迫使许多人家破人亡这事,逼摄政王承诺不会觊觎皇位的。 今日,是他卑鄙了…… 阮老太师走出摄政王府时,后背比来时更加佝偻。 …… 自从元缜回京后,各方人马都时刻关注着摄政王府的动向。 不过令一众官员惊讶的是,摄政王回府第一天,身为皇上的元为庸既不提让他结束沐休,回来上朝处理政务的事。 而摄政王好像也忘了要回到朝堂上这事。 一切平静得格外诡异? 第二天依旧如此,摄政王好像完全卸了职务,一心一意在摄政王府中照顾着有了身孕的摄政王妃。 第三日依旧不变…… 如此过了一个月后,大家好像默认了摄政王不再过问政务的事。 皇宫中的元为庸欣喜若狂,这一次他直接下旨褫夺了元缜摄政王的封号,直接降为普通王爷。 宣读圣旨的内侍来到摄政王府时,元缜非常平静的将圣旨收下。 第164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0 外头因为元缜的摆烂行为风言风语。 很多人都说元缜不行了,现在皇上才是说一不二的人,以后元缜只能仰皇上鼻息生活。 长公主听到这些消息后,气得吃不下饭,直奔摄政王府。 一见面,她立刻质问元缜。 “阿缜,外面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打算一退再退,以后元为庸对悦儿和孩子出手怎么办?” 长公主快愁白了头。 在宫中长大的她,深谙宫中的人手段有多 冷血,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曲欣悦。 元缜安慰长公主:“长姐,您放心,本王护得住他们娘俩。” 长公主从元缜那里打探不出什么消息,转身便去问曲欣悦。 曲欣悦大概知道元缜的计划,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元缜玩的是人心。 她想了想,压低嗓音对长公主透露。 “长姐,王爷最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您也知道皇上对政务上的事不太通,经常会做些错误的决定。” 长公主很认同的点头,这些年阿缜没少教导元为庸,奈何元为庸就像七窍开了六窍。 政务都是阿缜操持的,很多时候就算元为庸下的皇令,事后还得阿缜描补和收拾烂摊子。 曲欣悦继续透露:“以前在别院时,王爷还让一些大臣帮忙盯着,要是皇上做错了,便隐晦的指出,或者纠正。” 长公主突然心头一动,追问道:“那现在呢?” 曲欣悦压低嗓音:“现在虽然王爷没有让暗中的臣子给皇上出馊主意,但每次皇上出馊主意时,那些臣子都听王爷的话很捧着皇上。” “现在捧着皇上,顺着皇上的意思拍马屁的臣子们,多多少少都已经成了皇上的宠臣,升了官呢。” 长公主怔住,心道,这招够狠! 她突然想到前两天听到几件事。 好像听说南边一座城,遭了水灾。 因为粮仓的粮食不够,元为庸说他这个当皇帝的,每天都要遵循祖制只能吃七分饱这个规矩。 那些身份不如他的灾民,还想吃饱?岂不是越过他这个皇帝? 于是便驳了从别处调粮的奏折。 还有元为庸听说每年朝廷都要拨款养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残老兵将,导致国库年年吃紧。 以前都是元缜拿自己的私库填补的,元为庸舍不得动用自己的私库。 毕竟他的私库也不多…… 于是大笔一挥,将这笔款项也给取消了。 最近还听说元为庸不满意户税太低,要调整户税的事。 …… 长公主仔细一琢磨,心底顿时稳了,她觉得现在该慌的,应该是某些大臣们。 放下心的长公主心思重新回到曲欣悦的肚子上。 她左看看,右瞧瞧曲欣悦的肚子,总觉得这肚子好像已经隆起了。 长公主没生过孩子,有些犹疑不定的问。 “悦儿啊,你这肚子,可是刚显怀吧?本宫怎么觉得,好像比别人的肚子……大了些?” 曲欣悦抿唇笑,凑到长公主耳边,悄悄道。 “肚子里应该是双胎。” 长公主嘴巴合不拢了,结结巴巴,不敢相信的重复:“双双胎?” 曲欣悦笑着点头,再次悄悄的:“这事还没告诉王爷,想以后给他一个惊喜。” 长公主激动地攥着曲欣悦的手,眼眶中盈满泪水,轻轻拍了拍曲欣悦的手,高兴的连说。 “好好好,本宫之前给孩子准备的东西都是单份,现在本宫要回去多准备一份才行,本宫今日真是太开心了!” …… 元缜回来时,曲欣悦站在月亮门处目送长公主离开。 她明媚的脸上,眼角眉梢含着笑意,明丽动人深入人心,就算远远看着,也使他觉得如沐春风,沉醉其中。 元缜走过去,情难自禁的拥住曲欣悦,轻轻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似以前那样炙热缠绵,而是极尽温柔和绵长,充满爱意。 曲欣悦愣了一下,心中悸动,也缓缓闭上眼,慢慢的回吻回去…… 温柔缱绻的长吻结束后,元缜有些气息不稳,鼻尖埋在曲欣悦的脖颈处,缓缓调息。 默默计算着,还有多少天才能开荤? 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能对一个女子的爱意如此汹涌。 就算一个吻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就在这时,师左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主子,宫中来了一道懿旨,邀请王妃明日赴荷花宴。” 元缜眼神一眯,闪过幽冷的凉意。 本来以为他能够慢慢布局,但这些人怎么老是跳出来,不断挑衅他呢? 他攥着曲欣悦的手,毫不掩饰心中对那些人的恶意:“我真想将他们都杀光。” 曲欣悦知道现在元缜做的事,现在最好让元为庸更加狂妄一些。 这才会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们彻底失望,做出破釜沉舟的决定。 他要的不是他去争夺这个皇位,他要的是大臣们亲手将元为庸驱赶下龙椅,亲自来求他坐上去。 所以……这个赏荷宴,她得去! 曲欣悦抱住元缜,头埋在元缜胸前:“我想去看看这个赏花宴呢,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元缜心底有些犹豫。 如果悦儿没有身孕,想去玩玩没什么。 可现在有了身孕,万一有个闪失…… 曲欣悦见元缜迟迟没答应,忍不住用上撒娇的语气。 “放心啦,不是有你护着我吗?而且你忘了我是巫族圣女吗?不会那么容易伤到孩子的。” 锦囊中有保胎丸, 只要服用保胎丸,只要她不死,孩子就没事。 曲欣悦信心十足。 再说阮阿宓在宫里蹦跶这么久 了,想找阮阿宓收取点利息,都没办法。 这次能进宫,没准有惊喜? 元缜见曲欣悦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顿时失笑。 他松了口:“那行吧,我回头安排多点人在你周围。” 曲欣悦当即乖巧的点头如捣蒜。 皇宫中。 阮阿宓和元为庸收到曲欣悦和元缜会参加赏荷宴的消息时,脸上露出既意外又惊喜的神色。 “朕以为曲欣悦会拒不入宫呢。” 阮阿宓笑笑:“估计是现在元缜没了摄政王的权利,他们也学会识时务了吧?” 她脸上带着笑,心底已在暗暗谋算怎么趁这次机会,让曲欣悦一尸两命了。 再不济,也要将曲欣悦肚子里那块肉弄掉! 第16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1 翌日,巳时初。 皇宫中派出一辆马车来到王府。 好像怕曲欣悦突然变卦,不愿意去赴赏荷会一样。 元缜听到师右来报时,眼底一冷,嗤笑一声,依旧慢条斯理的给曲欣悦夹了一个水晶包。 “慢点吃,急的又不是我们。” 曲欣悦眉眼泛出盈盈笑意,她就喜欢元缜这副腹黑的模样。 两人拖拖拉拉,等出门时,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这次随马车来的人是元为庸身边,最信任的内侍大总管。 这个内侍大总管姓常,是元为庸自己提上来的。 对元为庸可谓死忠。 最近元为庸执政,常大总管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行事也越发嚣张起来。 如今在王府外苦等了一个时辰,常大总管心底对元缜的怠慢,不满极了。 心底骂骂咧咧的常大总管,看到元缜搀扶着曲欣悦慢悠悠出现在他面前时,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开口。 “又不是皇上出行,王爷的架子也太大了吧?还不怕皇上和德贵妃在宫中久等……” 元缜冷睨一眼常大总管,淡漠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你在教本王做事?” 常大总管对上元缜毫无温色,极具威慑和压制性的狭长眼,骤然心头一跳,有种被死亡凝视,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一时间张着口,莫名生出一种惧怕,讷讷不敢言。 等回神时,元缜和曲欣悦早已登上了马车。 常大总管自从皇上掌权来,作为心腹的他地位早已水涨船高。 甚至有时候皇上都会听取他的建议。 近日顺风顺水的常大总管,脸上浮现出羞恼的神情。 他认真想了一下,觉得刚才之所以被吓到。 不过是因为过去元缜做摄政王时,他听过太多关于摄政王手段如何凌厉的事。 现在才有点杯弓蛇影罢了。 这么一想,常大总管再次支棱起来,斜眼看向车厢的方向,轻蔑的冷哼一声。 他心底暗忖:不过是一个没了实权的落魄王爷,还真当自己还是个人物不成? 早晚有一天,要落到他手上,等到那一天,一定要将今日之辱十倍还回去! “启程吧。”常大总管高高在上的对车夫吩咐。 他多少知道今日赏荷宴会针对曲欣悦,心底有种莫名的快感。 皇宫内。 受邀来参加赏荷宴的夫人小姐们,早已聚集在荷塘边。 荷塘内开着粉的红的紫的荷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蜻蜓时不时俏皮的立在花骨朵上,蝴蝶在盛开的荷花上翩翩起舞。 相比各府夫人和小姐们热情的攀谈,阮阿宓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她频频问心腹大宫女:“人还没来吗?” 每当心腹大宫女摇头,阮阿宓的脸色便沉了一分。 为了今日这场局,她可是费劲了心思。 要是曲欣悦不来的话,岂不是心思全白费了? 正当阮阿宓心底烦躁,脸上要遮掩不住恼怒之色时,去等消息的大宫女脚步轻快回来。 阮阿宓看到大宫女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心情骤然激动起来。 她霍然绷直颈背,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急问。 “她来了?” 大宫女笑着点点头。 阮阿宓顿时放下心头的大石,整个人精神焕发般,露出明媚的笑意。 御花园入口,元缜帮曲欣悦整了整步摇,温声道。 “一会男宾女宾分开坐,我已经安排了一些人,她们会护着你,不过悦儿还是要小心为上。” 曲欣悦嫣然一笑,也伸手帮元缜抚平刚才在马车上,她压出的胸前衣裳褶皱。 “好,都听相公的。” 元缜眼底溢出清浅笑意,见曲欣悦要往女宾的方向走,他不舍地伸手环住曲欣悦的腰身。 曲欣悦不解的看向元缜。 元缜微微拧眉,眼底有丝丝委屈:“咱们自从成亲以来,就没分开过!” 曲欣悦:……突然有种今日元缜只有三岁的感觉,莫名觉得好笑,又不忍取笑他。 她唇角抿着笑意,装作严肃的点头。 元缜眼神情意绵绵,控诉道:“悦儿成亲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情话了。” 曲欣悦:……当初说情话那是有目的想借势,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元缜,情话当然张口就来。 现在她真的喜欢上了元缜,两人在一起了,那些肉麻的情话怎么还好意思说? 曲欣悦如水的明眸闪过一丝羞意,但见元缜期盼的模样,还是心头一软。 她水眸潋滟,脸上浮出一抹浅粉的红晕,咬唇忸怩一阵,才鼓起勇气看着元缜开口。 “你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她问。 元缜怔了一下,顺着曲欣悦的话回答:“没有啊,什么烧焦的味道?” 曲欣悦咬咬唇,嗔了元缜一眼,嗓音婉转悦儿:“是我喜欢你的心在燃烧啊。” 元缜嘴角的笑瞬间绽开,连眼底也溢出的一种名为喜悦的笑来。 他压低嗓音,暗哑的开口:“悦儿,我心甚欢喜。” 曲欣悦脸上的热度不断在攀升,双手推着元缜:“你赶紧去男宾那边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时,阮阿宓的大宫女看到了他们,快步迎了过来。 元缜和曲欣悦两人看到有人过来后,脸上的神情顿时一收,两人用眼神互相道别。 …… 曲欣悦看向眼底笑意不达眼底的大宫女,淡淡开口:“前面引路吧。” 大宫女看向曲欣悦左右,并没有见有随身侍女跟随,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诧之色。 她不相信曲欣悦会认为这场宫宴,会平平安安的。 但曲欣悦竟然一个侍女都不带在身边,这是胆子实在太大了? 还是心太大了? 竟然这么无所畏惧的吗? 大宫女依照德贵妃的交代,给曲欣悦领路时,要特意加快脚步。 让怀有身孕的曲欣悦拼命追赶,给曲欣悦一个下马威。 等曲欣悦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追到荷花池这边,又可以借着曲欣悦狼狈的事,让众人奚落曲欣悦一番。 大宫女两条腿倒腾得飞快。 但不一会她突然觉得不对了。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曲欣悦的身影? 大宫女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回追,结果看到曲欣悦正慢悠悠往出宫的方向走。 “王,王妃,您怎么没跟上来呢?”大宫女抹了把急走冒出来的汗,心累的问。 曲欣悦微微挑起眉,看向大宫女,理所当然的开口。 “因为跟不上你啊,本宫怕迷路,干脆就回去算了。” 大宫女:…… 最后大宫女只敢跟着曲欣悦的节奏走,一路都不敢催促,就怕曲欣悦突然说要打道回府这话。 …… 阮阿宓等得一肚子火,心想曲欣悦走得这么慢,莫不是有了身孕,容貌有损,不敢见人了吧? 比如她自从有身孕后,脸上就出现不少斑,好在最近用了东珠粉调养,又用了上好的胭脂水粉遮掩,已经看不出异样了。 就在阮阿宓胡思乱想时,曲欣悦的身影娉娉婷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第16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2 只见曲欣悦一袭浅紫色衣裙,外罩流光纱。 即使怀有身孕,但裙腰挑高,裙摆微蓬松,完美的遮掩住微微凸起的小腹。 浅紫色的衣裙衬得曲欣悦的肌肤,成冷白色,将姣好的身段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令阮阿宓无法接受的是,曲欣悦好像并没有用任何脂粉? 依旧倾城的容颜上,肌肤如脂,嫩得好似能拧出水来。 杏眸水光潋滟,丹朱艳唇娇艳欲滴,相比成亲前的曲欣悦,此时的曲欣悦一个眼神,一个勾唇。 都极其美艳不可方物。 阮阿宓察觉到周围夫人小姐们看到曲欣悦后,纷纷怔住的惊艳神情,心忍不住咕嘟嘟冒酸水。 为什么都是有身孕,曲欣悦却越来越好看,她却越来越难看呢? 不过想到一会的计划,阮阿宓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曲欣悦的好看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很快曲欣悦不仅这张漂亮的脸蛋保不住,这身光滑细腻的肌肤也保不住呢。 最主要的是,肚子里那块肉肯定保不住。 等曲欣悦一无所有,被元缜皇叔厌弃时,且看曲欣悦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曲欣悦感受到阮阿宓眼底浓浓的恶意,想起刚才与大宫女走散时,听到两只八卦猫之间的对话。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胖橘说:“上个月开始,宫里养了一只好凶好大的狗子啊。” 奶牛猫:“可不,明明有了身孕的大狗子,还要天天激怒它,训练它的撕咬,人类真可怕。” 胖橘:“前几天那只大狗生了吧?” 奶牛猫:“可不,生了八只,个个肥嘟嘟的,不过昨日全被人杀了,人类真可怕。” 胖橘:“是德贵妃那个坏女人下令的吧?” 奶牛猫:“可不,还将小狗的气息抹到一个斗篷上,估计想陷害什么人吧,人类真可怕。” …… 曲欣悦看着阮阿宓满眼算计的模样,心底大概有了底。 阮阿宓是想让失去幼崽的母狗扑咬她吧。 瞧阮阿宓现在这个兴奋样,就先让她高兴一会? “王妃,您的座位在这边,请随奴婢来。”突然,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来到曲欣悦身边,恭敬的开口。 曲欣悦看向对方,清秀的宫女手中露出一个元缜下属的小巧腰牌,并压下嗓音。 “奴婢奉命保护王妃,王妃放心,除了奴婢,附近还有五十几个咱们的人,大家身手极好。” 曲欣悦:……元缜这是草木皆兵了吧。 清秀宫女看着面前美如神女的王妃,眼底压制着兴奋,脸色通红。 这次能抢到保护王妃的活,可是她争破头,将小队其他同僚打得爬不起来,才夺来的呢。 虽然这次只有五十多人,但她敢保证,一定能将王妃看顾得好好的。 让王妃吃好喝好,完好无损,一根头发丝都不带掉的走出皇宫! 曲欣悦觉得给她引路的清秀宫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给她一种,十分兴奋的感觉? 不过她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到恶意。 反倒是对方很巧妙的用身子,挡住了沿途挤过来的人,踢走她面前的小石子。 她朝对方浅浅一笑,温婉的开口:“你带路吧。” 清秀宫女当即回以一笑,伸手在前引路,眼睛则谨慎的注意四周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等曲欣悦落座,清秀宫女赶紧将一些糕点和茶水放到曲欣悦面前。 并且轻声解释:“这些吃食王妃尽管放心食用,都是没有经过别人之手的。” 曲欣悦眼底溢出笑意,谢道:“有心了。” 一句夸赞,顿时令对方眼底的光又亮了几分,惹得曲欣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丝竹声响起,赏荷宴正式开始。 因为现在宫里还有没立后,在位份上,阮阿宓身为德贵妃,位份最高。 几乎全场都在看阮阿宓的脸色行事。 一曲歌舞之后,阮阿宓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 “荷花池这边的风大,本宫观诸位夫人和闺秀们都没有带上披风,刚好本宫早有准备,就让宫女们将披风拿上来给大家披上吧。” 阮阿宓的话一落,顿时收到众多夫人的赞誉。 阮阿宓十分受用,坐在高位上端庄的笑,片刻后看向曲欣悦,问。 “王妃你说呢?” 曲欣悦无所谓的点头:“这事德贵妃做主便好,不必询问我,假如我说不需要呢,德贵妃会不拿披风给我吗?” 阮阿宓:…… 她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曲欣悦知道什么了不成? 可是见曲欣悦依旧没心没肺的吃着糕点,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虽然她之前也想在糕点上下手,但不知遇到了什么阻力,几次派去下毒的人都莫名丢了命。 她才放弃在吃食上下手的决定。 不过想到用恶犬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就算事后元缜皇叔有所怀疑,也不会怀疑到她和皇上身上,顿时一阵得意。 这时,大宫女来到阮阿宓身侧,压低嗓音。 “娘娘,事情准备妥了,小狗的尸体已经被恶犬发现,恶犬正往这边寻来。” 阮阿宓眼底闪过激动的光芒,看着正在下方分发披风的宫女们。 她目光灼灼得落在曲欣悦身上。 此时曲欣悦看着正要帮她披披风的宫女,嘴角含着浅笑。 等送披风的宫女离开后,身侧面容清秀的宫女脸色焦灼。 “王妃,虽然属下暂时查不到这个披风有什么问题,但肯定不是好东西,要不咱们不披了吧?” 曲欣悦淡定的摇摇头:“一会有好戏呢,没了披风,好戏怎么开场?” 今日她必要向阮阿宓讨要一些利息的! 清秀宫女见曲欣悦执意要披着披风,便不再开口多劝了,只是整个人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蓦然,一阵疯狂的狗吠声传来。 不一会,一条立起来,能比人还高的黑犬出现在众人面前。 黑犬体型巨大,脊背上的毛炸起,扫帚似的尾巴下垂,嘴上犬齿亮白,鼻上的皮肉皱起,嘴里发出呜呜的危险低吼声。 唾液从它的嘴角流下,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感受到凶狠的兽性扑面而来。 它不断狂嗅,突然狰狞凶狠的视线盯在曲欣悦身上。 第16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3 阮阿宓看到恶犬一出现就盯上了曲欣悦,顿时兴奋得站起身来。 只见恶犬睁着猩红的眼,一步步朝曲欣悦逼去。 曲欣悦好似被吓到一样,慌张的站起身来。 阮阿宓需要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忍住上扬的嘴角。 却不想,下一刻,曲欣悦突然啊地一声尖叫! 并以最快的速度,朝她冲来。 阮阿宓脸一黑,暗道失策。 座位都是按照位份来排,曲欣悦的座位刚好排在最靠近她的位置不远处。 不过阮阿宓很快镇定下来。 只因连日来对恶犬的训练,恶犬已经能准确锁定猎物。 就算曲欣悦凑到她身旁,恶犬也不会理睬她半分,只会找曲欣悦下口! 而且她现在让曲欣悦凑过来,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等恶犬过来了,她只要闪开就行。 到时候恶犬也只会追着曲欣悦咬。 她眼底闪现出算计的诡光。 恶犬见曲欣悦动了,当即龇着獠牙朝曲欣悦逼近。 周围的夫人和小姐们,全都被恶犬狰狞凶狠的样子吓到,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恶犬听到尖叫声后,顿时烦躁的低吼一声,压低的身子也变成加速冲刺。 周围奉命保护曲欣悦的暗影们心跳如鼓,全都绷起神经。 已准备不惜暴露也要一举击杀恶犬,保护王妃。 却在这时,她们看到王妃朝她们做了个很隐晦的手势。 一个让她们不要插手的手势? 正当暗影们犹豫不决时,惊险的一幕骤然出现。 恶犬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嘴里大声咆哮,张开大口一跃而起,朝曲欣悦扑去。 众人吓得啊地一声大叫,不敢再看。 担心下一刻恶犬咬住曲欣悦,血腥撕咬拖行的骇人场景。 曲欣悦早有准备,在恶犬快要冲到她面前时,她手中的一枚心灵感应签,倏然弹了出去。 众人看不见的签子,拖着金色的光芒,像小彗星射向恶犬,并牢牢附着在恶犬身上。 当签子附在恶犬身上时,曲欣悦趁机攥住阮阿宓一条细长的裙丝带。 阮阿宓的声音骤然在恶犬的脑海里响起。 【哈哈哈哈,不枉本宫让人摔死那些狗崽子,没脑子的畜生就是好利用】 【死狗,赶紧上啊,咬死曲欣悦,最好把曲欣悦那张狐媚脸咬成稀巴烂】 复仇的恶犬生生被脑海中的声音惊得在半空中,止住身形,四肢落在地上,眼底惊疑不定。 它想不明白脑子里怎么会有一个声音? 但,这个声音它认得! 就是那个叫做德贵妃的两脚兽发出的。 当初它被带到这个大房子时,第一个见的便是这个德贵妃。 恶犬一瞬间怒了! 【原来它的孩子是德贵妃让人摔死的吗?可恶的两脚兽!】 阮阿宓还不知她心底的想法已经被恶犬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见恶犬突然停下,顿时气得在心底不停咒骂。 【死狗怎么停下来了?赶紧上啊,气死个人了,怎么不动了?】 【死狗的脑仁只有黄豆大小吗?上啊?咬啊?】 恶犬看向阮阿宓的眼神都变了。 【可恶的两脚兽!!不仅弄死老娘的崽子们,还说老娘的脑仁只有黄豆大,老娘跟你拼了!】 恶犬嗷嗷叫着朝阮阿宓冲去。 阮阿宓见恶犬终于再次动弹起来了,现在曲欣悦所站的位置离得很近。 所以根本想不到,被她设计的复仇恶犬,要攻击的对象已经换了。 她趁恶犬冲过来时,兴冲冲的带着大宫女等心腹,脚步轻快的与曲欣悦拉开距离。 差不多拉开三米距离时,阮阿宓顿住脚步,转身准备欣赏曲欣悦被恶犬撕咬的画面。 却不想,入眼的画面是恶犬好像瞎了一样,竟无视曲欣悦的存在,从曲欣悦身边经过。 阮阿宓:……就离了大谱! 然而,下一瞬,更令她懵的是,那条恶犬,竟然直直的朝她冲过来! 阮阿宓心下一慌,哪里还有刚才看恶犬要撕咬曲欣悦的亢奋劲? 她看着恶犬脸上狰狞,双腿忍不住发软,赶紧捂着肚子后退。 阮阿宓周围伺候的宫女和内侍们,看到扑过来的恶犬,纷纷吓得尖声大叫起来。 为孩子复仇的恶犬,张开了锋利的牙口,冲向阮阿宓,但凡帮阮阿宓拦住它的,它都认定是和阮阿宓一伙的。 全都不客气咬上一口。 一时间,整个赏荷宴变得混乱。 阮阿宓虽然被众人保护着,但不知谁推搡一下,她脚下一个踉跄,突然摔在地上。 惊得围在阮阿宓身边的人,都下意识离阮阿宓远一些,就被认定为凶手。 恶犬眼睛一亮,瞅准机会,狠厉的上前对准阮阿宓的左脸咬上一口。 并在护卫队冲上来绞杀它前,撒开四肢迅速冲到旁边的御花园里,不一会便失去了它的踪影。 阮阿宓左脸上出现深深的犬齿血洞,汩汩冒着血。 她刚才还不知疼痛,现在反应过来,只觉得半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阮阿宓又惊又怕,两股战战。 这时,腹间熟悉的抽疼再次传来,她顿时恐慌到失控的大喊大叫,对曲欣悦的恨意直达顶峰。 阮阿宓认为这个痛苦本来应该是曲欣悦受着的,曲欣悦不知道为什么避开了。 如果曲欣悦好好的给恶犬撕咬,恶犬怎么还会来咬她? 曲欣悦早已在暗影的护卫下,安全的退出混乱地带。 看到阮阿宓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样,她果断两眼一翻,倒在身旁一暗影身上。 暗影看到曲欣悦晕过去时,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但察觉到她的手被王妃小小的挠了挠,顿时安心下来。 同时也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形,王妃装晕是最好的脱身办法。 况且德贵妃都惊了胎气,王妃却还好好的,免不了会被人做些文章。 想明白后,暗影们马上分工。 有的抱着曲欣悦大喊:“糟糕,王妃不知道被谁冲撞,晕过去了!” 有的直接跑到男宾那边,大声朝元缜喊:“王爷,王爷,王妃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啊!” 元缜看到暗影眼底的镇定,虽然知道曲欣悦出事应该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心悸。 他绷着脸,霍然起身,直接跟着暗影离开。 元缜看到曲欣悦时,只见曲欣悦躺在一个暗影宫女怀中,无知无觉的模样,忍不住加快脚步。 直到将曲欣悦抱在怀中,怀中人儿隐晦的曲起手指,趁别人不住挠挠他的腹肌时,元缜紧锁的眉心才稍稍松些。 他抱起曲欣悦,看了眼依旧混乱的赏荷宴,唇角勾起一抹轻讽。 暗影找他过来的路上,他已经从暗影的口中知道的事情的大概。 虽然知道悦儿心中有成算,但还是听得心惊胆战。 今日这份算计,他元缜记下了! 元缜压下心底的戾气,抱着曲欣悦准备离开。 却不想,刚转身就看到元为庸在一众大臣的拥趸下匆匆而来。 并拦在他面前,视线隐晦的落在曲欣悦身上后,沉声开口。 “皇叔,现在赏荷宴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没查清楚凶手前,皇叔和王妃婶子可不能离开!” 第168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4 元缜的眸色瞬间淡漠下来,沉冷的戾气萦绕在眉目间,就这么冷冷的晲着元为庸。 他声音清冷,直击人心,问:“王妃身体不适,假如本王执意要走呢?” 元为庸此时特别想一脸狞笑着放狠话,要是不经朕同意擅自离开,杀无赦。 但对上元缜皇叔那张不苟言笑,让仿佛笼罩着寒霜脸。 过去近乎七年被严厉训斥的记忆,骤然在脑海里活了过来。 他神情紧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珠。 好像回到过往功课做得一塌糊涂时,面对皇叔时,慌张到不不知所措的场景。 他对元缜的惧怕,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这也令人他又惧又恨。 跟在元为庸身后的大臣们,看着面前这一叔一侄的交锋,眸色微闪。 虽然皇上一身金贵龙袍,头戴金冠,但站在比皇上高出半个头,一身简单玄色蟒袍,脊背笔直的元缜皇叔面前。 无论从气场,还是从气质上论,都不止逊色了几个层次。 大臣们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特别是转而投向元为庸的左丞相等大臣们,心底甚至隐隐有些后悔,涌上心头。 以前觉得元缜王爷不会有子嗣,政权早晚都会归于皇上之手。 哪里知道王妃会有身孕呢? 元缜王爷当摄政王时,他只要好好完成摄政王交待下来的政务便好。 左丞相以为换了皇上执政,就算皇上处理朝政的手段有些稚嫩。 应该也不会相差太远。 毕竟皇上已经耳濡目染元缜王爷处理政务多年,不是吗? 并且据他所知,元缜王爷在政务上并没有防着皇上,还是悉心教导过的。 可当元缜真的抽离所有政务,将政权完全交出来,皇上接手后…… 信心满满的左丞相刚在元为庸手下干了几个月,头顶差不多快秃没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左丞相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感觉今天又是心累的一天。 这时阮阿宓终于在太医的针灸下,稍微缓过来。 她脸上缠着敷了药的细布,细布上隐隐渗着血水。 从下巴到眼角,半张脸都肿得像多了个拳头,模样十分凄惨。 “皇上 ,臣妾好惨啊,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要不是王妃躲开,恶犬怎么会扑咬臣妾?” 元为庸这时才看到阮阿宓的脸,忍不住一惊。 怎么被咬得如此严重? 恶犬不是训练好了吗? 怎么不咬曲欣悦,反倒咬伤阮阿宓? 尽管元为庸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错? 唯一令元为庸稍微欣慰的是,曲欣悦也受到了惊吓,晕了过去。 好似动了胎气? 他现在期盼的是,曲欣悦这一胎不保就好了…… 虽然最近收拢很多大臣,但他清楚,只要皇叔有子嗣的一天,大臣们的心就会浮动。 他必须将这个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曲欣悦都不能完好的走出皇宫! 因为阮阿宓的话倏然惊醒的元为庸咬紧后槽牙,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他看向元缜,脸色阴沉,不悦的开口。 “皇叔,德贵妃怎么说都是朕的贵妃,如今因为皇婶受伤,皇叔怎么也要给朕一个交代吧?” 元缜已经不耐烦了,甚至考虑起,要不要直接发动政变,将元为庸这个蠢货拉下马这个严肃的问题? 曲欣悦最了解元缜,察觉到元缜身上冷凝的低气压,想了想,还是假装嘤咛一声,幽幽醒来。 她心底清楚,元缜将她和孩子看得特别重,不愿意她三番两次受委屈。 甚至以前还想着,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将元为庸逼下皇位。 这样可以减少更多的世家卷进这场权力之争中。 而元为庸一次次的挑衅,令元缜开始不耐烦再周旋。 曲欣悦知道假如全力去争,元缜会赢。 但事后肯定会背上骂名。 元缜心疼她,她也不舍得元缜会有污名。 她的元缜应该是站在阳光下,受万千臣民崇敬的顶天立地男儿。 于是,曲欣悦‘醒了’。 元为庸不是想确定她这胎的到底保没保住吗? 曲欣悦强烈的想法,已经触动许愿签。 许愿签——想让太医诊断出小产的脉象,只需抱着肚子,表演出十分痛苦的样子即刻生效。 曲欣悦表示她可以! 许愿签总算靠谱一回,没像上回那样让她跳着奇奇怪怪的祈愿舞。 她捂着肚子,嘶的一声,皱起眉头痛苦的呻吟起来。 元缜心头一紧,如果不是搁置在他小腹上的手指,正调皮的像小猫爪子似的挠了挠。 他都要吓出一身冷汗了。 元缜怔了一下,很快明白曲欣悦的想法。 心底同时涌上一股涨涨的暖意。 既然悦儿要演,那他就陪悦儿演下去,皇位,并不急,反正早晚的事。 元缜用内功逼出一脑门冷汗,焦急的问:“悦儿,你怎么样了?” 元为庸看到曲欣悦一直捂着肚子呻吟 ,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散发出兴奋的光。 他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迫不及待将不远处的太医喊过来。 “太医赶紧给皇婶看看,看看肚子里的孩子还保得住吗?” 这话说得……就差直接问,皇叔的孩子快没了吧? 两个太医心中怪异,领命过来帮曲欣悦把脉。 手指刚叩在曲欣悦的手腕脉搏上,下一刻把脉的太医脸色大变! “这,这是……” 元为庸目光灼灼,追问:“这是怎样了?” 太医不敢隐瞒,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的开口。 “回皇上的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这是小产的脉象!” 元为庸闻言差点没当场哈哈哈笑出声来。 这是他今天听到最高兴的消息! 他为保稳妥,又让另一个太医把脉。 另一个太医听到头一个把脉太医的话,心底多少有了底。 此时再一把脉,脉相果然与头一个太医所说的一样。 他叹息一声,起身抱拳朝元为庸和元缜作揖。 “确实是小产之脉,而且回天乏术,请王爷王妃保重身体。” 前后听了两个太医的诊断,元为庸彻底放下心来,也不执着于强留元缜和曲欣悦了。 他假仁假义的开口。 “皇叔节哀,皇婶既然身子不舒服,那皇叔就早点带她回去休息吧。” 第169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5 元缜不再多看元为庸一眼,抱着曲欣悦大步朝宫外走去。 元为庸一点也不介意元缜的无视,今日种种筹谋的目的已经达成。 而且以前他询问过许多太医。 像皇叔这样子嗣艰难的,能得一胎已是极大的幸运。 想要再怀,简直比登天还难。 元为庸笃定,他的皇位已经坐稳了! 在心底得意一阵的元为庸终于有心情关心起,动了胎气还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阮阿宓。 他拧着眉头,挑剔的看着阮阿宓,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伤了朕的皇儿怎么办?” 阮阿宓本身受了惊吓和伤,正是心里脆弱的时候,还想让元为庸安慰几句。 但元为庸一张口就是指责,她顿时心头一酸,委屈得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如果是以前打扮靓丽的阮阿宓在眼前落泪,那叫美人垂泪,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现在的阮阿宓自从有了身孕后,容貌已经大损。 现在元为庸眼里,扑了厚厚胭脂水粉脸,被泪水一冲,显得一张脸五颜六色。 并且还肿得像猪头,蓬头垢面的阮阿宓格外陌生。 哭起来没有丝毫美感,丑得让人不忍直视,令他心烦气躁。 元为庸想到阮家,最终还是放软了语气。 “你好好养伤,朕这段时间就歇在别处了,免得吵到你,等你好了朕再去看你。” 说罢,元为庸大步离去,好像怕走得慢一点,会被阮阿宓缠上一样。 阮阿宓看着毫不留情丢下她离开的元为庸,生生气的晕死过去。 等阮阿宓再次醒来时,身边只守着心腹大宫女。 她感觉腹中一阵抽疼,知道以后的富贵全指着肚子里的孩子,阮阿宓慌张的问大宫女。 “为什么本宫的肚子还在疼?” 心腹大宫女看着阮阿宓,想着就算贵为德贵妃,母族势力也好。 却每一天活得这么不开心,她突然就不羡慕了,并且有种隐晦的同情。 大宫女温婉的劝。 “太医说虽然这次保住了胎儿,但是以后娘娘万事不能激动,在皇子出生前最好一直躺在床上休养,否则……” 大宫女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阮阿宓,没敢继续说下去。 阮阿宓直勾勾盯着大宫女,咬牙切齿厉声喝问:“否则怎样?” 大宫女担心阮阿宓再气出个好歹,不敢隐瞒,支支吾吾回答。 “太医说您三番两次伤到身子,这一胎若是保不住,以后也极难有身孕了。” 阮阿宓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 相比阮阿宓的痛苦,曲欣悦一路脚不沾地的被元缜抱回王府。 她几次不好意思的想下来自己走,却被元缜霸气拒绝。 “悦儿不舒服,为夫当然要伺候好悦儿。” 曲欣悦听到元缜别有深意说着伺候这个词,一抹粉色从脸颊迅速蔓延到细颈下。 颜色瑰丽,勾人摄魄。 元缜低低笑出声,低声问:“咱们成亲这么久了,还这么容易脸红啊?” 论厚脸皮,曲欣悦发现她跑马都赶不上元缜的,干脆将头埋进元缜怀中自闭。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淅淅索索声。 元缜微微皱眉,抱着曲欣悦转身。 入眼是一条身上布满伤痕,血迹斑斑的大黑狗。 黑狗嘴里叼着一只身子孱弱,出生没几天的幼犬。 曲欣悦看到大黑狗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这是咬伤阮阿宓的那只狗,它怎么跟我们出宫了?而且竟然还有一只小狗还活着!” 元缜已经听曲欣悦说阮阿宓让人如何训狗的事。 他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狗子,评价道:“算是只聪明的狗。” 如果这只狗咬伤了人还留在宫里,必定会被人围杀。 只有跟着他出宫,才是最安全的。 想必刚才这只狗藏在他的马车下混出宫的吧,毕竟他的马车出宫不会有人查。 他看着满身伤,眼底依旧流露出倔强的大黑狗,倏然唇角一勾。 元缜对师左道:“带这只狗下去吧,给它和狗崽子治伤,看看能不能救活它们。” 大黑狗好像听明白了元缜的话,尾巴小幅度的摇了摇,不能再多了。 然后叼着小狗跟着师左离开。 …… 时光在不经意中流逝。 宫中,阮阿宓一直艰难的躺在床上,捧着像箩筐一样的肚子数着日子苦熬。 连续数月吃了睡,睡了吃,又不敢下床走动的她身材在不知不觉中,像胀气的气球般走样。 脸色因常年不见阳光,显得有些病态的白。 左脸上大黑狗咬出的伤,虽然用了最好的药,但因伤口太深。 还是留下来极其难看的,一圈凹凸不平疤痕。 元为庸已经很久不来朝霞宫了,他每每看到阮阿宓脸上的疤,和走形的身材,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阮阿宓虽然不发脾气,但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郁。 朝霞宫的宫女每次打扫时,都不敢发出大的动静,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起来。 原本在皇宫内,最富丽堂皇朝霞宫,不过短短数月,好似蒙上了一层阴沉沉的死气。 有种令人不适的压抑窒息感。 每次经过朝霞宫的宫人们,都有种经过一处坟地的错觉。 这段时间元为庸彻底放飞自我。 在朝堂上越来越独断专行。 今日早朝,元为庸从昨日刚收的宫女床上爬起来, 磨磨蹭蹭去上早朝。 刚坐上龙椅,开始呵欠连天。 他满是不耐的看着底下的大臣们慢悠悠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早早起来赶到宫内上朝,两鬓斑白,还有老寒腿的老大臣们:…… 近日大臣们有事也不敢启奏,因为会被起床气严重的皇上骂个狗血淋头。 挨骂还是轻的,就怕皇上随便寻个由头,将人拖去出去砍了。 如今的皇上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左相想到南边传来的一封奏折,顿时头疼不已。 他看着高坐在黄金龙椅上的元为庸,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但一想到假如这件棘手的事再不解决,估计整个盛乾国要乱,到时又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老迈的左丞相叹了口气,佝偻着腰背,苦着脸出列,苍老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启禀皇上,老臣有本启奏……” 第170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6 元为庸看到左丞相出列,不耐的拧眉:“准奏。” 左丞相哪里听不出皇上的不悦? 只是事关黎民百姓,他不上就没有人上了…… 左丞相心底苦笑,动作迟缓的跪地,想到南方传来的消息,心情沉重,嗓音悲怆。 “南方数月来滴雨未落,土地龟裂旱灾肆虐,河流干涸,草木枯萎,民宅荒废,人间惨象难以言状。” “繁郡、南阳郡、东绍府的百姓已经开始拖家带口往京都的方向逃荒,形成一股流民。” “逃难的流民现在已纷纷涌入玉安府……” 就算元为庸疏于政务,听到流民这个词也有些慌了。 并且令他焦虑的是,流民竟然已经到了玉安府! 玉安府如果再往北行一千多里,岂不是能抵达京都? 元为庸脸色难看,质问左丞相:“这么大的事,左丞相怎么这时候才启奏?你可知罪?” 左丞相闻言,气得想当场给元为庸一巴掌,骂元为庸猪脑子! 他是没说过吗? 从大半年前,南方突然大涝,他就提醒过皇上,大涝之后必有大旱。 还让皇上开仓放粮。 皇上当时做了什么? 皇上觉得灾民不用干活,不必吃那么多,不肯开仓。 最后粮仓被流民冲击,粮食被抢,皇上又急匆匆派军队去镇压。 抓到的流民全都成了苦役,还激起小股民愤,出了些动乱…… 左丞相想起最近忤逆皇上的官员下场,还是咬咬牙恳切道。 “皇上,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应该尽快安排好这次往北迁的流民,假如不好好安抚,后患无穷啊!” 元为庸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怒斥在场大臣们。 “朕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一众大臣们脸色像染了色的布,心底憋屈得很。 左丞相刚想提出建议,却见元为庸再次开口。 他蔑视的众人,冷声下令。 “绝对不能让流民继续往北迁,一定要将他们拦在玉安府外,朕下令调取兵马过去镇压!” 他眼神一厉:“但凡不越过玉安府的流民,杀无赦!” 左丞相心底一咯噔,脸色大变,顾不得被责罚,心慌的劝道。 “皇上不可啊,现在人心浮动,流民犹如困兽,这样只会更加激怒流民,让他们起逆反心理。” 左丞相主张安抚,却不想这简直触到了元为庸的逆鳞。 元为庸在元缜当摄政王时,就处处感到不能做主的憋屈感。 现在好不容易掌权了,他还要顾虑那些贱民怎么想的? 元为庸脸色阴沉似水,一个砚台从龙案上砸下来。 好在元为庸的准头差了点,砚台只砸在左丞相的右肩上,若是再偏一些…… 明日大殿内的大臣们,就可以去左相府吃席了。 但左丞相到底年老体迈,加上近几个月的心力憔悴,被砚台这么一砸,人也跟着踉跄得站不稳。 他踉跄着倒退两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后脑勺着地,瞬间晕死过去。 这一下,大臣们更加不想触皇上霉头了。 其中一部分,以尚书左右仆射大臣为首,都是元缜的人。 他们早已得到元缜吩咐,最近行事一定要庸碌无为,恭维皇上为主。 现在见到投靠皇上的左丞相自吃恶果,心底忍不住骂了一声该! 他们像以往一样,在皇上问出还有谁不服时,第一时间跪地拍马屁。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 本就是元为庸的人一看尚书左右仆射等人,又先他们一步,无脑吹皇上的做派。 顿时有一个算一个气得脸都红了 。 呸,尚书左右仆射等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竟比他们还会讨皇上欢心! 一时间,没有一个大臣不争着无脑吹元为庸。 “皇上英明!” “皇上高明远识!” “皇上睿智神武!” …… 面对一句又一句恭维仰慕的目光,元为庸格外受用,并深深的迷恋在其中。 …… 左丞相再醒来时,看到熟悉的摆设,知道已经回到了左相府。 想起皇上的独断专行下的镇压皇令,心底顿时一阵急跳! 他艰难起身,不行,一定要劝住皇上才行。 左相夫人和端着汤药的丫鬟进屋,便看到左相艰难起身的场景。 她顿时气的加快脚步,抱怨的将一个抱枕塞到左相后腰处。 再不客气的将左相按回软靠枕上。 左相右肩拉扯得抽疼一下,忍不住嘶了一声。 左相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左相一眼:“还知道疼?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死活往前冲干什么?” 左相被训斥得呐呐不敢言,知道这次他晕过去这事,吓到老妻了。 心底忍不住生出愧疚之意,弱了嗓音解释。 “本来我也不想管的,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天下大乱,百姓受苦什么都不做吧?” 左相夫人冷哼一声:“让你转投皇上,现在知道苦是怎么个滋味了吧?要我说这事还得求王爷。” 左相皱着眉头灌下汤药,苦得直吸气。 也不知是被药苦到了,还是肩膀实在太疼,竟红了眼眶。 左相夫人看到红了眼圈的老头子,顿时惊了。 老头子虽然是个文人,却铁骨铮铮,何时见老头子红了眼过? 她担忧的张了张口:“老头子……” 左相昂头将泪意逼下,叹了口气,拍拍老妻:“这次让你担惊受怕了,我悔了啊……” 左相虽然没说悔了什么,但左相夫人却听懂了,老头子后悔背叛元缜王爷这事。 假如流民的事让王爷处理,不,要是王爷执政,根本不会有流民出现…… 左相夫人犹豫一下,还是劝道。 “老头子,要不你去求见王爷,王爷虽然看着冷漠,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并且心怀天下。” 左相意动,犹犹豫豫的问老妻:“你觉得王爷会答应出来收拾烂摊子吗?” 左相夫人心底也没底,但她不忍看自家老头子日夜操劳,却什么也做不了。 反倒惹到一身事。 她鼓励道:“老头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再差也就现在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左相苦笑着点了点头。 下定决心后,左相躺不住了,干脆叫了身体健壮的护卫,将他背起来,坐着轿子朝王府的方向赶去。 第171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7 王府。 元缜正在面见稳婆。 五个稳婆都是从京都附近寻找到,能力最强的稳婆。 眼看曲欣悦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元缜也越来越焦灼,就怕有什么闪失。 五个稳婆刚被接到王府时,人都懵了一下。 毕竟大半年前,她们都听说过,王妃在宫中赏荷宴上动了胎气,太医已断定小产。 现在却接了她们入府,这…… 正当五个稳婆惊疑不定时,一个四肢纤细,容貌美若天仙,肤色莹白。 挺着大肚子的娇艳女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行来时,五个稳婆脸上顿时露出了然之色。 她们都听说过王妃姝丽无双,眼前的女子的容貌是她们平生未见的漂亮。 这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王妃吧? 只是这肚子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样早已小产。 稳婆们再仔细打量曲欣悦的肚子,顿时心惊不已。 这肚子……好似比一般要临产的妇人要大上一些吧? 这时元缜也看到了曲欣悦,当即站起身来,三步并做两步朝曲欣悦赶去。 他走到曲欣悦面前,接手霜月和雪月的活,半抱半揽着曲欣悦的肩。 让曲欣悦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并特意放慢脚步,笑着问。 “怎么这时候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多睡一会,想着一会回去陪你的。” 曲欣悦感受到元缜的呵护,绝美的脸上露出温婉的笑。 或许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缘故,她此时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一些母性的温柔。 “刚醒,睡不着了,知道师左他们接了稳婆进府,便想过来看一看。” 稳婆们看着元缜王爷看向王妃时,眼底情意绵绵,嘴角宠溺的笑容自从见了王妃后,就没落下过。 她们内心惊诧不已,嘴巴都惊得合不拢了。 这还是传说中,冷漠无情、暴戾喜怒无常的元缜王爷吗? 察觉到稳婆们的目光,元缜扶着曲欣悦坐下后,再次看向稳婆们开口。 “这段时间你们且安心待在王府中,直到孩子平安降生,本王自会给你们大笔银子,放你们归家。” “至于你们家里,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本王已将你们的家人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元缜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这两天阮家也在找本事厉害的稳婆,他既然抢了人,自然要将一切隐患摁死在摇篮里。 稳婆们都慑于元缜的威势,老老实实点头应下。 她们也知道只有将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平平安安接生下来才是首要任务。 稳婆们的目光重新落到曲欣悦的肚子上。 一个稳婆大着胆子问询:“王妃,民妇姓秦,大家都唤民妇秦婆,民妇能否摸摸您的肚子?检查一下胎位?” 曲欣悦看着面相慈和,上了年纪的秦婆缓缓点头。 秦婆见长得像天仙的一样的王妃,竟如此随和,忐忑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她大着胆子上前,弯腰小心的用手感应着曲欣悦肚子里的情况。 刚摸一会,秦婆的脸色便严肃了几分。 “王妃,您应该怀的是双胎,现在胎儿已经入盆,想必十数天后便会临产了。” 曲欣悦点点头,不愧是元缜和阮家抢的稳婆,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她笑着对秦婆等人道:“这段时间就麻烦各位留在王府小住了,等事了后,自当重谢。” 其他稳婆见秦婆摸完王妃的肚子后,依旧一脸淡定的模样。 便知道王妃应该不会有难产之相,终于彻底安了心,纷纷朝曲欣悦道谢。 只等好好伺候完王妃生产,她们便可以领上丰厚的赏银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元缜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怔怔的看着曲欣悦的肚子问。 “刚才稳婆说,是……双胎?” 曲欣悦看着呆滞的元缜,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缓缓点头。 这事她还拜托府医瞒着元缜,想到生的时候给元缜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个惊喜提前了。 元缜见曲欣悦点头,他脸上的笑容倏然一下子灿烂起来。 情难自禁的将曲欣悦抱在怀中,雀跃透出嗓音:“悦儿,我很开心……” 这时,师右匆匆前来禀报。 “主子,王妃,左相来了,想求见王爷。” 曲欣悦看向元缜,元缜捏了捏曲欣悦手,若有所思片刻,猜测道。 “大概是因为流民的事。” 曲欣悦叹息一声,让人将稳婆们带下去后,她柔声问元缜:“你想见左相吗?” 元缜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这时师左也跑了进来,一脸便秘色。 “王爷,王妃,左相直接闯进了王府大门,在影壁后跪着求见主子。” 曲欣悦脸上露出讶异之色,问:“左相不是今早才在朝堂上晕过去吗?” 这也是够拼了。 元缜冷嗤一声,对师左道。 “那你就去领他进来吧。” 本来元缜是不想搭理左相的。 但左相一心为民,还是让元缜软了心。 …… 左相被师左领进来时,刚看到坐在花园中椅子上的元缜,便红了眼,扑着跪在地上。 “王爷,求您救救这天下百姓吧!您一定有办法的。” 元缜被左相的滑跪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护着曲欣悦,就怕左相把曲欣悦吓着。 左相跪求完,没见元缜回应,大着胆子抬头。 这一抬头,顿时看到大着肚子坐在花间椅子上,老神在在打量着他的曲欣悦。 左相的视线在曲欣悦的脸上和肚子上,上下来回个不停,脑子里已一片空白! 半晌,他木木的想,王妃的肚子…… 上回太医不是……怎么会?嘶……王爷竟然瞒了天下人! 明明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好的。 “咳。” 元缜出声警告左相,左相的视线留在王妃身上太久了。 左相心情激荡的回头,抱拳求元缜道:“王爷,流民之事……” 元缜淡漠一笑:“左相,现在本王只不过是无实权的王爷罢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左相请回吧。” 左相的心骤然一沉。 老脸上甚至出现无措和茫然的神色。 他以为王爷还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他求了,有利于百姓的,王爷便会出手的。 曲欣悦眨眨眼。 昨晚她和元缜也曾聊过流民的事。 但并不是现在元缜和左相讲的这样,准备什么也不管,而是…… 第172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8 元缜在民间成立了一个叫做救助会的组织。 最近已经在着手救助流离失所的百姓。 如果昨晚元缜不说,她都不知道她的圣女的名声,因为这个救助会,在民间已经格外响亮了。 甚至有些人还给她朔了泥身,每日供奉,听得她有些哭笑不得。 曲欣悦掩下眼底的笑意,看着左丞相佝偻着腰身离开的背影,眸色微闪。 她朝招师左招手,低声吩咐。 “你让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最近去找左丞相喝喝酒,聊聊天。” 师左大约猜到王妃的想法。 左丞相虽然迂腐了点,但确实算得上是个好官。 而且左丞相在百官里,差不多也算百官之首。 假如真到了那一天,有左丞相支持也不错。 师左颔首,正准备离去 ,却听到王妃又喊住他。 曲欣悦眼底含笑,继续小声吩咐:“你将左丞相偷偷拜访王府的事,想办法传到皇上耳朵里。” 师左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王妃这一离间计用得不错啊,皇上性格多疑,但凡知道左丞相来过王府…… 曲欣悦看到师左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没眼看的挥挥手,催促道:“去吧,将事情办好。” 师左飞快的应了一声,人迅速朝府外蹿去,将搞事的积极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感受到身旁灼灼的目光,曲欣悦转头对上元缜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顿时俏皮的吐了吐丁香舌,也没想着掩饰自己的心机,毕竟两人要在一起相守一辈子。 她勾着元缜的手指把玩着,撒娇道。 “缜哥哥,如果你发现……悦儿其实蛮有心机的,缜哥哥会不会嫌弃悦儿啊?” 一句缜哥哥,就像一只幼猫爪子,挠在元缜的心上。 他浑身酥麻,嘴角实在没压住笑。 元缜呵的一声,笑问:“悦儿不装了?” 虽然一开始因为听到悦儿的心声,而放下对悦儿的防备。 渐渐的被悦儿吸引,直至爱上悦儿。 但成亲后日夜相处,他多少也有点回味过来。 悦儿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纯善,或许刚开始那些心声,都是悦儿故意吸引他的手段。 毕竟悦儿出自巫族,巫族总有些神奇的传说。 悦儿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不稀奇。 不过每当午夜梦回,他看着恬静睡在他怀中的悦儿,总忍不住生出一种庆幸。 还好他有吸引悦儿的东西,才让悦儿费尽心思勾引他。 不然他们可能就会错过了。 元缜将曲欣悦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周围伺候的人纷纷懂事的退下,不一会花园这一角,只剩下这个王府的男女主人。 元缜额头抵在曲欣悦的额头上,鼻息交缠,他声音低哑的问。 “悦儿欺骗我这么久,该怎么罚悦儿呢?” 还不待曲欣悦回答,元缜轻轻吸食住眼前莹润的樱唇。 他的唇轻轻游走,好像在诉说着绵绵的爱意…… 皇宫。 阮前太师来到透着腐朽气息朝霞宫。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材虚胖,挺着一个硕大肚子的阮阿宓,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孩子,当初你要是听祖父的,不来参加选秀多好?” 阮阿宓并不后悔来参加选秀的事,现在宫中其他妃子都还没有身孕。 只要她平平安安生下皇子,将来她便可以让她的儿子,登上皇位。 她期盼的看向阮前太师,问:“祖父,稳婆找来了吗?” 阮前太师愧疚的摇摇头:“祖父去晚了,几个出名的稳婆都被人请走了。” 阮阿宓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眼神凶狠,配上她那毫无血色的脸,模样格外瘆人。 “难道以阮家的家世,都没法抢到人吗?” 阮前太师叹息一声:“祖父也申明了是阮家人,并且还加了大价钱,但都不行。” “等祖父第二天上门时,不说稳婆了,就是稳婆全家人都不见了,一只狗都没留下。” 阮阿宓跟听天书一样,一脸茫然。 现在还有什么人,能不给阮家面子? 竟敢这么打阮家的脸抢走稳婆? 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闪过元缜皇叔,那双轻讽淡漠的眼,心底骤然一咯噔! 她哆嗦着嗓音,对阮前太师道:“祖父,您去喊皇上过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阮前太师看阮阿宓眼底迸出的恶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总觉得阮阿宓不像他们阮家的孩子。 阮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强的功利心,和恶意。 但一想到阮阿宓是在外面长大,这么多年肯定吃了不少苦才认回来的,内心又告诉自己要理解。 阮前太师再次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劝上一句。 “你好好养身子,就算情况再差,还有阮家帮你兜底呢,不必思虑过多。” 阮阿宓面上听着,心底不以为然。 阮家一个个都不争不抢,等阮家帮忙,残羹剩饭都捞不着。 若不是阮家清贵,门生遍布,当初也不会想着办法成为阮家人。 …… 元为庸知道阮阿宓找他后,心底不耐极了。 但来寻他的是阮前太师,他还是忍住心底的不喜,前往朝霞宫。 元为庸站在阮阿宓的床前,看向阮阿宓的眼神充满陌生感。 他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怀个孩子罢了,就丑得入不了眼? 元为庸将视线匆匆从阮阿宓布满犬齿伤疤的脸上移开,厌恶的问。 “贵妃找朕所为何事?不能让宫女传个话吗?非得让朕百忙中抽身过来。” 阮阿宓看到元为庸从她脸上移开的嫌恶视线,顿时气得呼吸不稳。 若不是现在还要倚仗元为庸,她都想破口大骂了,上回是让宫女去传口信了。 但是后来呢? 宫女有去无回,被元为庸收到床上去了。 阮阿宓摸了摸肚子,安慰自己,只要生下皇儿就好。 元为庸这个男人是指望不上,到时候去父留子,未免也不是一条好出路。 她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脸上柔柔的开口。 “皇上最近有没有注意到王府?” 元为庸愣了一下,怎么会提到王府? 自从元缜皇叔抱着小产的曲欣悦离开皇宫回王府后,便一直闭府不出。 刚开始他还让人去打探几次。 但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皇叔每日颓废,一心只照顾身体虚弱的王妃。 而且这大半年来,他这皇上做得顺风顺水的。 前朝后宫无不恭维他。 皇叔再也不是悬在他头顶的刀。 他便不曾派人去打探王府的事了。 阮阿宓见元庸自信又愚蠢的模样,气得眼前发黑。 第173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49 “最近京都有名的稳婆都被人请走了,阮府出面都不管用。”阮阿宓意有所指的开口。 元为庸毫不在意的说。 “请走就请走呗,宫里又不是没有医女,你非得去宫外请做什么?以后这种小事你就不要特地寻朕了。” 阮阿宓再次气得昂倒。 干脆直接点明:“臣妾怀疑是王府请走了稳婆。” 元为庸皱眉反驳:“怎么可能?当初太医不是诊断曲欣悦小产了吗?” 阮阿宓咬牙:“当初是不是没见红?” 元为庸点头,毕竟两个太医诊断不会做假,他当时并没有多想。 阮阿宓都快被元为庸蠢哭了。 她催促元为庸:“皇上还是好好查一查吧,并且臣妾还听说左丞相去了王府。” 元为庸脸上露出紧张之色,同时对左丞相去王府走动的事耿耿于怀。 他不敢耽搁,转身立刻出去安排。 左丞相去王府的事,很快查了出来,元为庸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似水的听着暗卫回禀。 他压下心底的怒意,问。 “王府确实请了稳婆进府吗?” 暗卫犹豫着回禀。 “王府的护卫武功高强,属下们无法靠近王府,但属下向稳婆家附近的人打听过。” “据那些人的说法,前几天确实见到有几个身材健硕,腰身配长刀的人前去找她们。” “属下根据这些人的描述,找画师画出画像,接走稳婆的人配刀上的花纹,确实像王府护卫所带的配刀花纹。” 元为庸怒得一手挥掉案桌上的摆件,冷声下令。 “你们去抓住稳婆的家人,以此作为威胁,想办法将消息传给稳婆,朕要让她们在王妃生产时下手。” “务必一尸两命!” 吩咐完后,元为庸见暗卫半晌还不动弹,依旧跪着,顿时黑着脸问。 “怎么还不去执行?” 暗卫欲哭无泪:“皇上,属下们寻遍了京都,根本找不到稳婆的家人啊!” 元为庸:…… 莫名感觉到一种头皮发麻的恐惧。 这种处处被掌控的无力感又来了又来了! 他恐慌的怒斥。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掘地三尺也给朕找到稳婆的家人,不然你们就自己杀进王府去吧!” 暗卫脸色苍白,决定下回回禀的事一定要让别人来。 …… 左丞相还没养好伤,就被皇上一张在家休养的圣旨,拘在府中。 他整日长吁短叹,正在这时,门房突然来报,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来访。 左丞相听到是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来访时,一张老脸顿时拉得老长。 他不开心的摆手:“不见不见,让他滚蛋!” 以前他和尚书左右仆射大人等人,在元缜王爷手下做事时,他还觉得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这些人不错。 哪知道最近以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为首,这一伙人跟鬼上身一样。 拍皇上马屁比右丞相那些人都积极。 就算皇上说出什么狗屁不通的政令,也要高呼一声皇上英明。 左丞相越想越生气。 他原以为门房已经把来访的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赶走了。 却不想,一转头,就看到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提着一壶酒,笑眯眯的走进来。 左丞相看到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这样不要脸堂而皇之进门,顿时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左相,下官看您来了,还给您带了好酒。” 左丞相冷哼一声,将头撇到一边,冷傲的回答:“老夫不与佞臣为伍。”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一点也没有生气,仍旧笑眯眯的坐在左相对面。 自顾自打开带来的酒,给左丞相和自己满上酒。 他一边不慌不忙倒酒,一边问。 “左相可悔了?” 左相冷冷的瞥了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冷笑一声:“你是会刺激人的。” “过奖过奖。”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压低嗓音。 “如果还有选择的机会,左相您老会如何选?” 左相怔了一下,拧眉不解的问。 “你这话是何意?”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开口。 “当今在政务上比王爷差多了,这天下如果再由着他胡闹,在下斗胆猜测,盛乾离国破家亡,不会超过三年。” 左相眼皮子因为这话突突直跳,虽然想张口反驳,但理智告诉他。 事实确实如此。 左相苦闷的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他看着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冷嗤一声。 “既然知道皇上每次的政令都有问题,你们这帮人还天天喊什么皇上英明?”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一点也不慌,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左相怔楞半晌,突然回过味来,焦灼的追问。 “你们这是想拥趸……”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怕左相还在执拗,赶紧推心置腹的劝道。 “您老看看皇上执政以来,百姓的日子是不是一天比一天难……” 左相摆手,老脸露出惆怅:“当初老夫是因为王爷不能有子嗣,才投了皇上,现在倒不必有此顾虑了。” “你说的,老夫哪里不懂, 就算为了天下百姓,这大逆不道的事,老夫愿意去做。”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舒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忧虑之色:“不过下官担心王爷无心皇位啊。” 左相脸上也露出严肃之色,片刻后,他攥紧拳头,下定决心。 “为了百姓,老夫豁出去,近日就牵头,咱们联名一起去跪求王爷登顶!”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起身朝左相拱手作揖。 “左相尽管放手去做,我们早已等这一天了,到时需要做什么,左相尽管知会一声。” 这时左相突然想起他因为被皇上猜忌,才被禁足,忍不住担心尚书左右仆射大人突然来拜访,也会被猜忌。 他问:“你登门这事,如果被皇上知道……”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呵呵一笑,非常淡定:“这事下官和皇上报备过了。” 左相:?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老神在在的开口。 “下官和皇上说,左相大人冥顽不灵,下官想替皇上去丞相府骂醒左相那老匹夫。” “然后皇上很高兴的同意了,酒钱还是下官找皇上要的呢。” 左相:……就很离谱…… 两人说完话,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准备要回去了。 这时,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突然放晴。 漫天霞光从天上照射下来,京都所有人好像听到了从天上传来的梵音。 第174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0 整个京都都被天上这奇异的景象震惊了。 甚至有些百姓忍不住虔诚的当街跪地,双手合十,朝异象祈愿。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引来上天的异象? 皇宫。 朝霞宫,子夜时分,阮阿宓的肚子便开始发作。 原本应该在十天前,就应该发动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谁知道昨晚会突然有了动静? 但阮阿宓一直卧床,生产实在艰难,折腾了六个时辰,孩子还迟迟生不下来。 给阮阿宓接生的是,安武侯安排的医女,和有经验的接生嬷嬷。 此时无论是医女还是接生嬷嬷,看到阮阿宓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青白脸模样,都急得满头大汗。 再这样下去,不说保不住小的,估计连大的也保不住啊! 正在这时,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接生嬷嬷被吵得心烦气躁,忍不住呵斥外面的宫女。 “何事如此喧闹,不知道会惊扰到贵妃娘娘吗?” 殿外的宫女害怕被责罚,赶紧解释道。 “嬷嬷,天上,天上出现了仙音!” 接生嬷嬷皱了皱眉头,听殿外宫女的语气,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她回头看了眼阮阿宓,两个医女暂时能照顾好贵妃,而且贵妃还没缓过来,孩子暂时不会降生。 接生嬷嬷决定开门出去看一眼。 刚迈出房门,入眼满目红得瑰丽的云霞,天上仙音袅袅。 接生嬷嬷满脸震惊,半晌反应过来时,脸上露出大喜之色。 她匆匆返回屋内,对已经脱力的阮阿宓激动道。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醒醒啊,您肚子里的皇子,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阮阿宓听到接生嬷嬷的话,人再次精神起来,问:“嬷嬷何出此言?” 接生嬷嬷小心窗打开一条缝隙,扶着阮阿宓往外看。 “贵妃娘娘肚子里的皇子,肯定是天上的神仙转世呢,您看谁家生孩子,天上会出现这么神奇的异象?” 阮阿宓透过窗缝看向外面的天,顿时被天上的景震撼得瞪大眼。 她陡然振奋起来,喃喃道。 “对对对,本宫的孩子,一定是神仙转世,一定是的……” 也不知道是她突然有了勇气,还是凭借强大的信念。 迟迟生不下来的孩子,突然顺利跟着羊水呲溜滑了出来。 随着新生儿的呱呱坠地,接生嬷嬷和医女们皆松了一口气。 接生嬷嬷刚想拿布给新生儿擦拭一下,刚要抱起新生儿,看到两腿间,突然愣住。 她双腿有些软,怔怔的抬头看向阮阿宓。 阮阿宓察觉到接生嬷嬷的异样,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强忍着心悸,攥紧床单厉声问。 “怎么了?” 接生嬷嬷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开口。 “贵贵妃娘娘,您您诞下的是个公主。” 阮阿宓呼吸一窒,脸上五官逐渐变得扭曲,她大声嚷。 “不可能!明明是个皇子!是皇子!还是天上神仙转世,前途不可限量的皇子才对,你骗本宫!” 接生嬷嬷不敢与阮阿宓要吃人的目光对视,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这时,匆匆赶来的安武后听到屋内动静,知道阮阿宓生下的孩子,是个公主后。 他脸上并没有出现慌乱之色。 因为他早已设想过,有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 “贵妃娘娘,老臣这里有一计。”安武侯敲了敲门,压低嗓音开口。 听到安武侯的声音,阮阿宓冷静下来。 她脸上闪过失望之色,艰难的坐起身来,让接生嬷嬷帮着收拾一番。 期间阮阿宓的眼角余光瞥到新生的孩子,脸上顿时露出厌恶之色。 如果这是个儿子,还能争夺皇位,偏偏是个没用的公主! 等整理好后,阮阿宓让接生嬷嬷开门。 安武侯快步走进来,看了眼床上没有人收拾,正哇哇大哭的小脸发青的新生儿,皱了皱眉头。 他儿子孙女众多,对于这个外孙女,根本激不起他心底一丝涟漪。 安武侯挥手让医女和接生嬷嬷离开,他有话与贵妃说。 两个医女和接生嬷嬷不敢违背安武侯的意思,毕竟她们都是安武侯找来了。 她们却不知,刚出屋,几人马上被安武侯安排的人捂住嘴,拖到无人之处,抹了脖子。 屋内,安武侯看着阮阿宓推心置腹的开口。 “你现在的脸已经毁了,皇上有那么多好颜色的嫔妃们,你肯定争不了宠。” “你唯一能靠的,便只有自己的孩子。” 阮阿宓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当她知道,她生下来的孩子,竟然是个公主后…… 感觉天一下子都塌了! 她好像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双眼无神的望向安武侯,吃吃的笑着问。 “那本宫现在还能如何?老天为何如此不公?竟如此捉弄本宫?” 安武侯看着阮阿宓死气沉沉的模样,顿时没好气的怒斥道。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事情还不到绝境的时候,你给本侯打起精神来!” 阮阿宓怔怔的看着安武侯,想知道为何安武侯会说这种话? 不一会安武侯走出屋外,提着一个篮子进来。 等安武侯打开篮子,竟从篮中抱出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这是为父小妾刚生下的孩子,为父一收到朝霞宫的消息,就让人给小妾灌下了催生药。” “虽然不太足月,但也差不多月份了,一会为父将小公主抱出宫,你让人去给皇上传喜讯,说生了个皇子。” 阮阿宓听完安武侯的计划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是要混淆皇脉? 安武侯冷冷的看着阮阿宓,嗤笑着问:“难道你还想指望皇上不成?” 阮阿宓双唇嗫喏,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安武侯将她刚生下的孩子,放进篮子里,提着出了朝霞宫。 等屋内只剩下她和那个陌生的,应该是她弟弟的孩子时,阮阿宓终于绷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她知道以安武侯的狠心,为了不留下证据,不说刚才那些接生医女,就是她刚出生的女儿,也活不成了…… 等哭累了,阮阿宓擦干眼泪,喊心腹宫女进来。 心腹大宫女一脸苍白的进屋,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但隐隐有些猜测。 “娘娘……”她心底发毛的轻喊。 阮阿宓抬起通红的眼,指着床尾的男婴,对大宫女说。 “你帮他整理一下,然后去给皇上报喜吧,就说漫天霞光的祥瑞,是因本宫诞下大皇子的缘故。” 第17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1 元为庸站在政殿外与心腹大臣们望着天。 脸上皆茫然之色。 这是天上出现吉兆后,他召集心腹大臣们,共同探讨天上久久不散的吉兆,会有何寓意? 可昂头看了半天,都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朝霞宫的大宫女匆匆赶来。 一见到元为庸,她马上跪在元为庸面前,激动的报喜。 “皇上,德贵妃娘娘生了!从天上出现霞光开始,贵妃的肚子便开始发作,刚才贵妃给皇上诞下了大皇子啊。” 元为庸一愣,半晌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他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孩子生得好啊,有了这吉兆,谁还会觉得他这个皇位坐得不稳? 估计他这个皇上,连老天都认可。 这才在他儿子出生时,降下神迹以告世人。 周围的大臣见皇上如此高兴,纷纷跪地庆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龙子!皇上乃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才会降下神迹!” 元为庸听到大臣们的恭贺,再次忍不住发出一阵痛快的哈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大声宣布。 “拟旨! 朕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朕乃上天庇佑的真龙天子,朕的皇儿诞生,连天上神仙都降下瑞兆,来恭贺朕了!” 大臣们再次配合的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为庸听得格外顺耳,脸上露出志得意满之色。 以前还担心元缜皇叔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他这个皇位不稳。 现在有了这份上天给的殊荣,他这皇位就算让给元缜皇叔,估计元缜皇叔都不敢接呢! 报喜和解释祥兆的圣旨很快拟好,并速度传出京都。 收到消息的左相,和暗中支持元缜的大臣们,脸上无不露出担忧之色。 这时候皇上传出乃上天认定的真龙天子,想要逼皇上退位…… 必定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王府。 从天上出现漫天霞光和仙音梵乐时,她肚子开始隐隐下坠。 曲欣悦有种快要卸货的感觉。 她淡定的唤来霜月和雪月,让她们去烧水,她要好好洗头洗澡。 听说坐月子不能洗,曲欣悦决定一次洗个痛快再说。 霜月和雪月虽然奇怪王妃怎么这个点要沐浴? 但也没有多问,动作麻利的伺候王妃沐浴好,又听王妃说想吃面。 曲欣悦的异常,很快传到元缜的耳朵里。 元缜正在书房看最近的密报,听到曲欣悦不对劲后,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赶回来。 当他看到曲欣悦时,曲欣悦正放下手中的碗,殷红的唇上泛着淡淡的油光。 眉眼餍足,像一只贪吃的猫儿。 元缜眼底透着浓情柔意,看着曲欣悦,笑问。 “今儿怎么这时候沐浴更衣和吃东西了?” 曲欣悦抓着元缜的大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嘟了嘟嘴,叹了口气。 “孩子们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元缜:……一双狭长眼有史以来瞪得最大的一次! 他突然发现曲欣悦肚子里孩子,此时特地的活跃。 大手下的肚皮,不断鼓起一个个小包。 好像在踢他的手,让他走开的意思? 元缜突然就紧张起来,他脸色微白,尽管紧张得不行,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安慰曲欣悦。 “悦儿不怕啊,咱们有最好的稳婆,最好的郎中,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曲欣悦一点也不害怕。 她隐隐有种感觉,服用锦囊中药丸后,生孩子时不会有难产的情况发生,一切都将顺顺利利的。 “嗯,我不紧张。”她温婉浅笑,看着元缜的眸子温柔溢出。 突然身下一阵暖流淌下。 元缜骤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低头一看,只见曲欣悦的小腿肚上正蜿蜒而下一道血痕。 元缜的脸色刷了更白了,看起来比曲欣悦这个即将临产的孕妇,还要慌张害怕。 这时,稳婆们已被喊来。 一个个接生过无数个孩子的稳婆们经验丰富。 而且曲欣悦怀相很好,稳婆们稍微一看一检查,顿时将心搁在肚子里。 秦婆对元缜解释:“王妃这是要发动了,应该是怀有双胎的缘故,发动的时间要比别人怀一胎的要短些日子。” 安抚完元缜,稳婆们丝毫不慌的将曲欣悦扶进内室。 然后指挥王府下人们准备接生的热水、剪子、布、床单……等等用品。 东西准备好后,稳婆们将元缜毫不客气的,半请半推出了内室。 威风了多年的元缜,此时在稳婆面前,无比听话。 被赶出内室后,元缜只能像只大狗一样守在门外,眼巴巴望着内室。 长公主收到消息,带着早已洗软乎的新生儿小衣服,匆匆赶来。 看到元缜第一句话,便是着急的追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进去多久了?怎么没有动静呢?” 元缜一看到长公主,顿时犹如找到主心骨一样,脸色发白的对长公主道。 “长姐,悦儿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 长公主一听才进去两个时辰,顿时不着急了:“两个时辰还早呢!” 话音刚落,天上的仙乐突然变大。 万里霞光在浮云上流光溢彩。 京都满城鲜花盛开,片刻后花果飘香。 京都百姓们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几个时辰前,宫中关于大皇子和祥兆的圣旨,已经拓印并贴满京都的公告墙。 百姓们见仙音久久不去,现在却有点越来越盛的景象。 都有点怀疑皇上的圣旨在胡扯。 按照皇上圣旨上的话来说,上天是因为大皇子降生,才降下的祥兆。 那这大皇子都降生好多时辰了吧? 怎么之前的祥兆反倒是在酝酿着,现在才像正式开始呢? 百姓们不知道,此时就连元为庸和大臣们,都不约而同望天,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元为庸脸上挂着一天的笑,有点僵。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触皇上霉头。 但大臣们心底都忍不住想,这漫天神迹,假如不是皇上所说的,乃上天恭贺大皇子降生才出现的…… 那就尴尬了…… 这时,正被千千万万人关注漫天霞光突然又有了变化。 天空中的七彩祥云慢慢聚拢,变化出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巨龙。 更令人惊愕的是,由祥云汇聚成的巨龙,在众人眼中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在天上腾飞着,不一会,突然头朝下,带着耀眼金光,朝王府俯冲而下…… 第17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2 几乎全京城人都看到了一头浑身带着绚丽色彩的五爪巨龙,从天上直冲入王府中。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张大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宫中的看到这一幕的宫女和内侍们,纷纷窃窃私语。 后宫妃嫔们,包括佟妙初皆不约而同看向朝霞宫的方向,脸上露出嘲讽之色。 德贵妃生的皇子,哪算什么神仙转世,带来祥瑞之兆? 人家明明是王府…… 不过相比众嫔妃们,佟妙初心底十分复杂和生出无尽的悔意。 如此祥瑞之兆落入了王府中,是不是元缜有很大的转机? 然而这份尊荣,曾经却是唾手可得…… 皇宫中大臣们脸上露出震撼的,难以置信之色。 甚至有人因为震惊,脱口而出一句“难道王爷才是真龙天子?”这话。 这话几乎说到一众大臣的心坎上。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大臣们,欣喜若狂。 这一刻只能把这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当场笑出声来。 而身为元为庸的嫡系,突然间感到前景灰暗,失去了斗志。 世人多敬鬼神,既然上天都认为王爷更合适做皇上,那他们拥趸元为庸,岂不是逆天而行? 看不到前景的大臣们,忍不住心戚戚然。 再抬头时,骤然看到元为庸阴沉可怖的脸,双眼气得通红,正用一双嗜人的眼,看着他们。 好像在找出谁会是背叛者。 大臣们都被元为庸的样子吓到,纷纷低垂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元为庸薄唇抿紧,如匕的视线从在场诸位大臣身扫过,声音阴恻恻的警告道。 “神迹落到皇叔的宅子里,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整个盛乾都是朕的,只要上天降下神迹,都是朕的功劳,你们可记得了?” 一众大臣没想到皇上能说出这种歪理,但又不敢反驳。 元为庸见他一句话便稳住了局面,心底的恐慌终于微微散去些。 好像是在说服在场大臣们,也好似在说服自己。 “这是只会出现一次的神迹,我们可以称之为巧合,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神迹的事,诸位不必多想。” 可他的话音刚落,天光骤然乍亮,从天穹上发出的金光。 彩云汇聚,生成一个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观音嘴角含笑,将怀中粉雕玉琢的女婴,放在祥云上。 祥云遇风而动,缓缓落入王府中。 大臣们再次看到神迹显灵,震惊得一脸我是谁,我在哪? 再看向元为庸的眼神时,充满古怪。 刚才皇上才说神迹出现在王府的情景,只有一次是个巧合,大家不必多想。 他们是还来得及多想呢,天上再次降下神迹,又落入王府中。 这还是巧合吗? 元为庸一张脸惨白如纸,双腿虚软,死死瞪着正在慢慢散去的祥瑞,双唇不断颤抖。 他脸上扭曲出狰狞与不认命,人已在疯狂边缘。 “元缜皇叔生出谋逆之心,证据确凿,安武侯,朕命你亲自带人将王府给朕围起来,捉拿反贼元缜!” 一众大臣眼中大骇,震惊元为庸不管不顾撕破脸的举动。 安武侯正因为上天三番两次降下神迹,而心神大乱。 听到元为庸的吩咐,才勉强回神。 也知道在人心没有所向的时候,杀了元缜是最好的办法。 他当即跪地大吼一声‘是’以鼓起勇气。 只要弄死元缜,再将蠢皇上弄死,他的儿子便是皇帝了。 他那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当皇帝,岂不是等同于他当皇帝? 一瞬间,安武侯镇定下来,野心勃勃,这逆天之举,他愿意去做! 等安武侯带人离开后,元为庸犹如困兽之斗的目光,扫射过一众大臣,威胁道。 “假如让朕知道谁有外心,别说朕手段残忍!望诸位大臣们多为家人想想,好自为之!” 被威胁的大臣们,心底只有一个想法,皇上要疯了吧? 面对这么疯狂的皇上,拖家带口的大臣们,多少有些忌惮。 王府。 两刻钟前,长公主原本还满脸忧虑的和元缜提及,天上的祥瑞异象的事。 提到皇上将这祥瑞异象归于大皇子的降生,以及他乃真龙天子,被上天庇佑的事,张贴得满城都是。 长公主一边说一边气得不行。 元缜并不太关心上天降下祥瑞是不是大皇子出世的原因,他满心满眼都是屋内,在为他生孩子的心爱女人身上。 一颗心好像放在锅里煎来煎去,难熬得很。 正在这时,天上一头巨龙幻象出现,并俯冲进王府,来到他们面前时。 长公主整个人都懵了。 她靠近元缜的那只手,拼命的拍打着元缜的手臂。 “阿缜,阿缜,龙,龙,这是龙!天上来的!” 长公主已被刺激得语无伦次。 元缜也被眼前的异象惊到,他第一反应将长公主拉到身后护着。 并坚定的站在房门前,眼神警惕的看着第一次见到的巨龙。 却不想,下一瞬巨龙便从他身上穿过,没入房间内。 这时元缜才发现巨龙外观太过真实,其实身体是虚像而已。 长公主已经被震撼得失去了语言。 骤然,屋内传来一声婴孩呱呱坠地的哇哇哇哭声。 秦婆欢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伴随的还有其他稳婆们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恭喜王妃,贺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刚才好像有一只龙进来,冲进了王妃的肚子里,然后小世子就出生了。” …… 屋外,长公主惊得张口结舌。 元缜倒是没多想什么,只是担心曲欣悦的身子。 他满头大汗,扒拉着门,隔着门朝屋内喊。 “悦儿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曲欣悦刚生完一个,正在蓄积力气,肚子里另一个宝宝马上要出来了。 这时,神迹再次降临,随着肚子一轻,婴孩哇哇的啼哭声响起,曲欣悦只觉身子一阵轻松。 稳婆早已被连接而来的祥瑞景象震惊,她们接生过这么多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出生自带祥瑞的。 她们手上动作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郑重虔诚。 报喜的声音也透着欢快和喜悦。 “恭喜王妃,恭喜王爷,第二个孩子是个小郡主,难得一见的龙凤胎呢!” 收拾好床单被子,两个孩子也清洗并包裹好,一个稳婆抱着一个,出门给元缜看。 却不想,门一开,元缜已火急火燎进屋,朝曲欣悦奔去。 而王府外,安武侯带领的队伍,正快速围住整个王府。 第17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3 师左师右收到安武侯要围府的消息后,丝毫不慌。 王爷早已做好准备,王妃今日生产,无论是谁来,都不能惊扰到王府半分。 两人走出王府大门,负手站在王府大门前。 安武侯带着人前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师左和师右。 他认出师左和师右是元缜的左右手,脸上顿时露出阴毒的笑。 今日就先拿元缜这两只狗开刀吧! 安武侯拿着圣旨,冷傲的宣读圣旨,冗长的一段话,全篇都在叱骂元缜是反贼,杀无赦。 宣读完圣旨,安武侯轻蔑的看着师左和师右,问:“你们是要自刎留个全尸呢,还是准备让本侯的人动手?” 师右脸上轻嘲,开口:“就不劳安武侯动手了。” 安武侯眼睛一亮,难道师左和师右要自刎不成? 师左脸上露出神秘一笑,朝王府内吆喝一声:“请出来吧。” 片刻后,几个王府护卫从府内抬出一个金灿灿的匾额。 无论是安武侯,还是闻讯赶来围观的百姓都好奇,王府到底抬了个什么出来? 王府护卫也不负众望,将金匾额的正面朝众人展示。 金匾额上有四个大字——免死金牌。 百姓们突然想起多年前有个传说,好像先皇曾给元缜王爷一个免死金牌。 百姓们本就因祥瑞降在王府,而对王府有无限的好感。 见到安武侯气势汹汹来围剿王府时,都忍不住担心,自觉赶来。 现在见到如此反转,有一个算一个都忍不住痛快笑出声来。 安武侯被眼前金光灿灿的免死金牌,闪得眼睛瞪大,张口结舌。 他是见过免死金牌的,但谁告诉他,免死金牌要做这么大? 但是这个匾额上,确实有先皇的私印和玉玺的印记。 私印已随先皇一起入了皇陵,所以这块大得怕别人看不见的免死金牌,是真的! 他顿时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脸气得涨红。 如果今日他不顾先皇的免死金牌硬闯,对王府出手。 那么一个藐视先皇的罪名落下来,他的官途也走到头了。 毕竟这么多百姓看着呢。 安武侯咬牙切齿,几乎从齿缝中迸出三个字。 “收队,撤——” 师左和师右双眸讽刺的看着安武侯铩羽而归。 他们刚才已收到王妃顺利诞下龙凤胎的消息。 此时见王府前有这么多百姓,两人都是心思活络的。 从王府中抬出一筐碎银和铜钱,笑着抛向围观的百姓们。 “今日王府刚喜得小世子和小郡主,大家也沾沾喜气,祝大家日子顺心如意哈。” 围观的百姓见有喜钱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吉祥话也不吝啬的张嘴就来。 “哎呀,刚才我看到天降的祥瑞,都落入王府中的呀,看来带来祥瑞之兆的是小世子和小郡主才对。” “是啊,龙是小世子,观音送来的童女是小郡主,这不合上了嘛 !” “哎哟,大富大贵,大吉大利,平平安安……” 师左和师右相视一眼,眼底皆浮现出笑意。 虽然王府不主动说,祥瑞之兆是小世子和小郡主引起的,但百姓们会去说。 这就够了。 王府内。 元缜心疼的帮曲欣悦将额前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眼底的担忧依旧未散去。 “还难受吗?”他嗓音微微哽咽。 曲欣悦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摇摇头。 服用锦囊的药丸后,生产并没有多疼,回头再服用修复丸,便能恢复如初了。 元缜却以为曲欣悦为了不让他心疼,才轻描淡写,对曲欣悦更加怜惜得不行。 他的吻轻轻落在曲欣悦的额头上,也不嫌弃额头上的汗渍,一脸幸福缱绻。 见曲欣悦找孩子,忙说道:“孩子有长姐和奶嬷嬷在看着,你先休息好,等会我去给你抱过来。” 突然,屋外传来狗叫声。 这是上回从宫里出来时,跟随在他们身后,来到王府的‘恶犬’母子俩。 治好伤后,它们便留在了王府中,好吃好喝,现在膘肥体壮得很。 此时向曲欣悦告状的便是,已经长得像成年狗大小的小狗。 曲欣悦听完后,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问元缜。 “安武侯来围府了?\" 元缜愣了一下,转而倏然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原本这事他是不想与曲欣悦说的,怕曲欣悦在月子里还被这些琐事烦心。 但现在见曲欣悦知道了,为了不让曲欣悦担心,还是照实说 了一遍…… 曲欣悦错愕的问:“所以这免死金牌是假的?” 元缜腹黑一笑。 “当年我那些不成器的皇兄争得头破血流,完全不顾手足之情,我怕哪天哪个皇兄上位后,杀我祭刀,总得弄个东西防着。” “私章是真的,当年父皇看我无心皇位,早早给我一个保命。” 曲欣悦:…… 元缜看曲欣悦一脸哭笑不得的可爱模样,再次情不自禁在曲欣悦额头上落下一吻。 “闭眼睡一会。”他轻声哄着,\"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不知是元缜的声音太温柔,还是元缜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曲欣悦真的沉沉睡去。 等曲欣悦传来绵长的呼吸时,元缜再也绷不住,眼眶一红,狭长眼底透出水意。 他深情款款看着曲欣悦带有倦意的睡颜,轻声道:“谢谢你悦儿。” 半晌,元缜才整理好情绪,帮曲欣悦掖好被子,起身来到屋外,让人给师左和师右传一句话。 “计划正式开始吧。” 师左和师右听到这话,神情一凛,纷纷背上行囊,带着人隐秘的离开京都。 阮府。 阮前太师也看到了漫天祥瑞的异象。 没过几天,阮前太师便听到关于漫天祥瑞异象的后续。 什么皇上认定大皇子是引起祥瑞异样的人,他是真龙天子,然后大肆昭告天下。 却不过半天,就被狠狠打脸了。 有眼睛的都看到,明明是王府引起的祥瑞异象。 阮前太师觉得,这也没什么,只要皇上前往王府,好好与元缜说说。 让元缜出面告知世人,他一心拥趸皇上,那世人只会觉得,连引来异象的人都认可皇上。 谁还去质疑? 但皇上偏偏走了一步臭棋! 派安武侯去围剿王府? 若是真能围剿就算了,却被人当着百姓的面打脸回去。 现在世人只会觉得皇上与王爷不和,真假龙相争,百姓肯定会听上天所示。 这不是生生把人心推向元缜吗? 阮世安看到祖父唉声叹气,人看着都老态了几分,心底对阮阿宓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第178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4 阮前太师看出孙子对阮阿宓的不满,叹了口气,劝道。 “她是你亲妹妹,小时候是我们没看好她,才给人抱了去,她不懂事,你多担待点。” 阮世安暗中撇撇嘴,但为了不让祖父担心,还是顺着说。 “行,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阮世安觉得,以阮阿宓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做过分的事呢? “祖父,大皇子百天宴让我去吧,祖父年事已高,上回去京都回来,腿脚还一直疼着呢。” 感受到孙子的孝心,阮前太师心中欣慰。 他拍拍阮世安的肩:“那你早点去,最近流民多,路上不怎么太平,多带点人。” 阮世安郑重朝祖父作揖拜别,翌日便带着人离开了族地,前往京都。 …… 京都,王府。 曲欣悦掐算着日子,准备痛快的洗个澡。 原本她以为只要坐足一个月的月子就行了,却不想元缜不知从哪听说,要坐足四十天对身体好。 便连哄带骗的,硬生生将她能痛快沐浴的时间,又往后拖 了十天。 曲欣悦都觉得她已经腌入味了。 偏偏元缜每天晚上还搂着她睡得十分自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元缜死活都不愿意搬到别的房间去住。 要是她说得多了,元缜当即用一种怀疑的态度问她,是不是不爱他了。 每次都将曲欣悦堵得哑口无言,索性便随元缜去了。 元缜都不嫌弃,她何必自贱? 今日痛痛快快从头洗到脚,人好像都感觉轻了不少。 霜月和雪月拿着衣裙等在池子边,准备伺候曲欣悦穿衣。 一阵哗啦水声响起,霜月和雪月朝声音来处看去。 入眼是曲欣悦毫无瑕疵的出水身姿。 水滴从山陵上滚落。 在优美的曲线上游走,顺着白中透着粉的修长腿,落在地上。 好似此时她的身材,比没生孩子前,更加迷人。 该高耸的绝对高耸,腰上没有一丝赘肉,甚至不盈一握。 就连霜月和雪月身为女子,也看得入了迷。 甚至觉得,如果女娲造人时,估计她们只是女娲随便甩出来的泥点子。 而王妃应该是女娲夜以继日精心捏出来,最完美的作品。 曲欣悦换上大朵牡丹烟纱碧霞罗抹胸衣,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得不盈一握。 下身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逶迤拖地的披金丝薄烟纱。 半干的乌发松松散散的披在如刀削的肩后。 屋内,元缜正在哄两个孩子。 孩子出生后,元缜能不假手他人的活,他基本都亲力亲为。 甚至有一次,曲欣悦晚上听到孩子的哼唧声,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元缜怕吵醒她,正蹑手蹑脚的给孩子换尿布。 吃了启智丸和健体丸,两个孩子虽然不过刚满月不多久,却显得格外的有活力与聪慧。 已经能认出爹娘的他们,最幼稚的事情,就是拒绝别人抱他们。 甚至不愿意喝乳娘的奶水。 好在曲欣悦的奶水足够喂养他们。 曲欣悦走进屋时,元缜只觉得一股好闻的幽香袭来。 他抬眸朝曲欣悦看去,沐浴过的曲欣悦,显得格外水灵。 肌肤好像喝饱了水,水润有光泽。 浑身上下,魅意天成,像熟透了待人采摘的水蜜桃。 他眼神倏然黯下来,透着炙热的欲。 自从曲欣悦有了身子后,他便十分克制自己,怕伤害到曲欣悦和孩子。 就算有时候难以忍受,也不过浅尝而止,喝点肉汤而已。 曲欣悦对上元缜火辣的眼神,感觉被烫了一下,连脸都红了起来。 “哦哦哦……” 两个孩子闻到了娘亲的味道,连忙出声提醒,该干饭了。 元缜无奈一笑,伸手将妹妹抱起来,递给曲欣悦。 和妹妹睡在一起的哥哥,看到父亲又让他吃剩饭,顿时气得嗷嗷叫。 逗得曲欣悦乐不可支。 她走到摇篮边,轻轻唤着儿子的小名“墨墨”。 下一瞬,立刻得到儿子墨墨的回应她,一个大大的无齿笑脸。 因为儿子的眼珠子格外黑,像两颗水润的墨玉葡萄,而得小名墨墨。 曲欣悦将儿子抱起来,准备先喂儿子。 墨墨当即开心的斜眼看了元缜和妹妹一眼。 元缜对上儿子脸上格外丰富的小神情,顿时乐了。 他怀疑的对曲欣悦道:“悦儿,总觉得儿子刚才在炫耀并鄙视我?” 曲欣悦抿唇笑,在心底说其实可以将总觉得去掉。 在床边坐下后,曲欣悦撩开衣摆,墨墨顿时迫不及待叨住饭碗,咕嘟咕嘟大口干饭。 在元缜怀中的弯弯顿时不乐意了。(因为一笑起来,一双眸子会弯成月牙状,得小名弯弯) 她嘴巴一瘪一瘪的,眼底蓄起泪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满是湿意,却不哭出来。 这心碎的小模样,看在元缜眼底,心顿时难受得拧了起来。 他眼巴巴抱着女儿,蹲在曲欣悦身边要饭。 曲欣悦看了一眼弯弯,只见弯弯眼底虽然蓄积泪水,但却透着狡黠。 以前弯弯也经常装可怜骗吃的,但次数多了之后,曲欣悦便察觉了。 反倒是儿子墨墨心肠宽厚一些,不像弯弯那样霸道。 渐渐的曲欣悦也能硬下心肠,不因为弯弯装可怜就心软。 每天努力一碗水端平。 上一顿奶是弯弯先吃的,这次就该轮到墨墨了。 元缜见曲欣悦不为所动,只好自己想办法。 他撩起曲欣悦另一侧衣摆,双手托着弯弯。 让弯弯抱住另一个饭碗干饭。 曲欣悦的衣裳几乎全撩起,顿时羞得面色晕红,像染了红霞。 元缜看到曲欣悦蔓延至脖颈的粉,再看隆起的莹白,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呼吸都重几分。 暗哑的嗓音低低的问:“悦儿,等他们吃完,是不是轮到我吃了?” 曲欣悦只觉得脑瓜子里轰的一声,原本透着粉红的面颊,已经变得鲜红欲滴。 元缜见曲欣悦羞得洁白的贝齿紧咬着樱唇,不过也没出声反驳,脸上顿时暗生欢喜。 等两个孩子都吃饱后,他挨个拍了奶嗝,然后迫不及待将两个孩子交给奶娘带走。 他则冲进浴室内,用最快的速度洗个了澡。 等元缜满身水汽回来,马上不由分说重重堵住曲欣悦的唇。 力道又重又野蛮。 他手臂青筋紧绷,攥着曲欣悦的纤腰,固在身前。 常年练武生出的粗粝指腹,不安分…… 第179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5 曲欣悦晕乎乎的,根本抵挡不住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的元缜。 她浑身瘫软成一滩水,与元缜十指紧扣,跟着元缜一起沉浮。 潮涌逐渐吞没了神智。 意识最后她只记得,在高高掀起的浪潮中,她在求饶中昏睡过去。 等曲欣悦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夕阳西下。 她看着浑身的草莓印,顿时气得想咬元缜一口解气。 听到曲欣悦起床发出的响动声,元缜一手一个抱着儿子女儿进屋。 整个人像吃了十全大补丸,精神饱满,眼底餍足。 “悦儿,你醒了?” 元缜讨好的凑到曲欣悦身边,他也知道这次要得太狠了。 但久不开荤,他有点控制不住。 特别是悦儿生完孩子后,那……实在太消魂。 就连他这种自控能力向来自傲的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曲欣悦没好气的揉揉腰,冷哼一声:“十天不许碰我。” 元缜脸上的神采飞扬顿时消失不见。 十天! 这不是要了命嘛! 但他知道现在曲欣悦正在气头上,不敢据理力争,打算徐徐图之。 “今晚京都有花灯会,要不要去看看?” 一直拘在府中,元缜担心曲欣悦闷坏了。 曲欣悦眼睛一亮,问:“可以吗?” 她杏眼晶亮,就算当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依旧不失少女感。 虽然元为庸上回让安武侯围剿王府的计划没有成功,但曲欣悦知道…… 她坐月子这期间,没少有杀手拜访王府。 不过元缜将她和孩子们护得很好,并没有杀手能杀进王府内。 元缜看着曲欣悦期待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在京都还没有悦儿不能去的地方,放心。” …… 出门前,曲欣悦先喂饱两个小崽子,才和元缜一起出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花灯从街头挂到街尾。 星星点点的灯火燃起,将整个街道都染成了暖橘色。 沿途有贩卖各种商品的店铺在招呼客人,还有杂耍的在路边卖艺。 茶馆中隐隐约约传来唱曲姑娘夜莺般的甜美嗓音。 二胡和琵琶的曲乐交织,唱出了这个时代的烟火气。 大街上一对对有情人子相伴而游,曲欣悦和元缜手牵手走在其中。 这时,迎面走来七八个人。 身穿青袍,姿容俊朗的公子走在前头,剩下的青年则随时护卫左右。 曲欣悦和青袍青年公子擦肩而过,倏然,青年公子脖颈上挂着的玉佩,引起曲欣悦的注意。 她下意识伸手攥住对方的袖摆。 青年公子发现袖子被扯住,顿住脚步,回头看到一个容色绝代的女子,怔了一下,脸色微红。 曲欣悦的目光则紧紧盯着对方胸前挂着的玉佩。 这玉佩好熟悉…… 元缜见曲欣悦紧紧攥住一个陌生男子的衣袖,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浑身冒着冰冷的煞气,伸出遒劲的手臂将曲欣悦拉进自己的怀中。 跟随在元缜周围的护卫们,察觉到主子身上的煞气,已训练有素的围拢过来。 并迅速的堵住了青年公子一行人的去路。 青年公子的随从脸色一变,纷纷压低嗓音对自家主子说。 “公子,那些人的武功实在厉害,咱们打不过怎么办?” 阮世安嘴角抽抽,朝元缜和曲欣悦作揖,问:“敢问这位……” 他的视线落在曲欣悦挽起的发髻,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失落。 “敢问这位夫人,您拦住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曲欣悦脑海里正在搜索关于玉佩的记忆。 她很笃定,她肯定见过这块玉佩。 倏然,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开心的摇着元缜的手。 “夫君,我想起来了!” 曲欣悦的开心感染了元缜,元缜脸上绷着的神色微微缓和。 但是看向阮世安的眼神,依旧充满警惕。 他伸手将曲欣悦耳边微微有些松散一缕秀发,勾到耳后,温柔的问。 “悦儿想起什么了?” 曲欣悦心情大好,伸出纤纤玉手,指向阮世安胸前的玉佩。 “想起玉佩了。” 还不待元缜细问,曲欣悦已迫不及待看向阮世安问。 “公子,请问您这块玉佩是不是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阮世安将目光从曲欣悦脸上挪向别处,不敢再多看。 他点点头回答曲欣悦的问题。 “这枚玉佩确实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都得过高僧开光,保平安的玉佩,这枚玉佩我从小佩戴着。” “另一枚呢?”曲欣悦追问。 阮世安抿了抿唇,回答:“在我那同胞妹妹手里。” 曲欣悦郑重的继续追问:“那有没有可能,这世界还有人拥有和你们一样的玉佩呢?” 阮世安觉得曲欣悦的问题很奇怪? 但他也知道,现在他们已经被对方的护卫高手包围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这些又不是什么秘密,他没有心理负担的老实回答。 “这世上不可能还有一模一样的第三块玉佩,因为这两块玉佩都是从一块玉上雕出来的。” 听到这里,曲欣悦心底终于有数了。 她认真的看着阮世安,开口:“曾经有一枚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在我爹娘的柜子里很多年。” 阮世安有点懵。 元缜也有点懵。 他看向阮世安,难道眼前这个小白脸是他失散多年的大舅子? 曲欣悦在说出这句话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曾经她想不通的事。 当初巫族选秀女时,明明她和姐姐都是爹娘的孩子。 同为巫族的姑娘,为什么姐姐不能参选? 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细节。 比如姐姐喜欢吃甜口菜。 但他们那一片都没有人爱吃甜口菜。 比如姐姐绣工很好,但娘亲就不会。 比如…… 太多太多细节,在这一刻涌上脑海。 原来阮阿宓偷走了姐姐的家人! 想到阮阿宓四处宣扬,她那显赫的母族好像是阮府,并且阮前太师还给阮阿宓请封了乡君。 曲欣悦怔怔出神,原来姐姐的家人,是阮家人吗? 她微微蹙起眉。 这时,耳边传来阮世安的清润声音。 “请问夫人,那枚玉佩现在在何处?” 曲欣悦抬眸,深深看了眼阮世安。 上一世为什么阮阿宓会迫不及待屠戮了巫族,原来是想掩盖她不是阮家女啊。 曲欣悦勾唇冷笑,回答:“被阮阿宓偷走了。” 第180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6 阮世安瞳孔一缩。 虽然第一次见曲欣悦,但是看到曲欣悦清澈的眸子,他下意识相信了曲欣悦的话。 或许是自从阮阿宓来到阮家后,他一直没法对阮阿宓生出丁点温情的缘故。 他更关心的是,假如阮阿宓是假的,那他的妹妹是谁?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这时一个跟在阮世安身后的随从认出了元缜,在阮世安耳边小声禀报。 “公子,这是元缜王爷,跟您说话这位,应该就是王妃了,是巫族圣女。” “巫族?”阮世安呢喃。 元缜见要说的事估计一时半会说不完,干脆提议道:“要不咱们去找间茶楼,坐下好好聊聊。” 阮世安迫不及待的点头。 一行人来到王府置办的产业品茗居。 掌柜一见到元缜和曲欣悦赶紧上前行礼,恭敬的跑前跑后伺候着。 等进了包间,包间内只剩下阮世安、元缜和曲欣悦三人时,曲欣悦才开口。 将她知道关于玉佩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 阮世安越听越觉得,曲欣悦所说的姐姐,应该就是他那丢失多年的亲妹妹。 只是现在证明身份的玉佩,已经落到阮阿宓手中,想要证明身份,还得想想办法…… 曲欣悦沉吟道:“要不我写封信,让我爹娘带着姐姐上京都来一趟吧,或许能从爹娘口中问出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阮世安脸上绽出笑容,感激的朝曲欣悦作揖。 “劳烦王妃了,此事非同小可,在下也要写封信回家问问。” 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和落脚点后,双方告别。 因为心底惦记着玉佩的事,曲欣悦也没有闲逛的心情了,迫不及待回府写信。 在回府的途中,曲欣悦隐隐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声。 她刚想回头,却被元缜揽在怀中,快步离开。 元缜解释:“几只讨人厌的苍蝇罢了,护卫们会解决的。” 曲欣悦瞬间淡定了,小场面,元为庸又送人头了。 两人回到王府,迎面便看到两个奶娘抱着孩子,站在二门处。 两个孩子正眼巴巴的张望着。 奶娘解释。 “小世子和小郡主看不到王爷和王妃,便闹着要找人,如果不抱出来等着,他们就哭……” 奶娘解释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孩子,还在襁褓中就能将大人指使得团团转。 这时,墨墨和弯弯已经看到娘亲了,至于父王,直接忽略。 两人不约而同挥舞着藕节一样的手臂,有力的双腿不断蹬着。 啊啊叫唤,迫不及待要投入娘亲香香软软的怀抱。 曲欣悦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刚伸手想接过孩子,两个小崽子已经被元缜抱过去。 “悦儿累了,还是让我抱吧。” 他一手一个,轻松得很。 本以为能和娘亲贴贴的墨墨和弯弯, 骤然到了元缜硬邦邦的怀里,委屈得瘪瘪嘴,露出嫌弃又无奈的小表情,双标得很! …… 阮世安将信写好,封上火漆,刚交给心腹,让心腹快马加鞭送回去。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 片刻后,随从拿着一块进宫的牌子走进来。 “公子,这是宫中德贵妃让人送来的进宫牌子,德贵妃让您务必尽快进宫与她见上一面。” 阮世安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 阮阿宓想要保住现在这个贵妃的位份,肯定要依靠阮府照拂。 他昨日进京,阮阿宓能得到消息并不意外。 阮世安稍微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宫见一见阮阿宓,看看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 走进朝霞宫,阮世安便看到站在庭院中,一身厚重红色宫装的阮阿宓。 华丽成熟的打扮,直接让阮阿宓看起来,生生老了十岁不止。 阮世安脚步顿住,有点没认出眼前的人,犹豫着没开口。 阮阿宓视线落在阮世安身上,脸上露出不达眼底的笑。 “大哥。”她喊人。 阮阿宓没想到这次来的人,会是阮世安,阮家最不喜欢她的人。 但是她不得不依靠阮家。 阮世安是阮家的嫡孙。 将来阮家的一切都会交到阮世安手里,和阮世安打好关系极其重要。 阮世安听到阮阿宓的声音,目光呆滞。 眼前这一身虚胖,脸蛋上有块狗啃的牙印疤痕,肤色暗淡微黄的人……是阮阿宓? 他呆滞的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不明白一年前还青春靓丽的人,怎么能用一年功夫,就生生将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但不管怎样,阮世安从阮阿宓的衣着打扮上,还是窥见了阮阿宓想要争夺后位的野心。 “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近日可安好?” 阮世安说着场面话。 看着遵礼,但无形中已将自己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阮阿宓抿了抿唇,问:“尚可,祖父和爹娘可好?” 阮世安知道这是阮阿宓用祖父和爹娘压他。 意思是他在京都这段时间,必须用阮家人脉无条件帮她。 阮世安心底冷笑,等以后证实阮阿宓是个冒牌货,就有好戏看了。 且看阮阿宓还有脸跟他理直气壮的提要求? 不过现在不是和阮阿宓撕破脸的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反正他已经去信让祖父和爹娘赶紧上京一趟。 为了不让阮阿宓有时间提出一些无理要求,阮世安直接岔开话题。 “请问娘娘,能让在下见见大皇子么,毕竟祖父和爹娘还想让在下写信,将大皇子的事与他们说一说呢。” 阮阿宓听到阮世安提及大皇子,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僵了僵。 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扬起一抹浅笑。 虽然有些不愿意将大皇子喊过来给阮世安看。 但阮世安已经说明了,他来京都,就是带着祖父和爹娘的命令,来看孩子的。 要是不给他看的,岂不是会让阮世安多想? 笑不出来的阮阿宓索性不笑了,脸色难看的对宫女吩咐道。 “去将大皇子抱过来吧。” 自从这个表面上是大皇子,其实是她庶弟的孩子进宫。 阮阿宓便没有再见过这个孩子,而是将他全权交给奶娘和嬷嬷照顾。 大皇子很快被奶娘抱了过来。 阮世安探头看向已经睡着的婴孩,就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孩子而已,长得有些瘦小,上嘴唇有点瘪。 倏然,阮世安觉得不太对? 这孩子……长得……怎么不像阮阿宓……也不像皇上呢? 第181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7 阮世安是越看越不像,心底忍不住嘀咕。 他选择不动声色,打算将这个发现先告知元缜王爷和王妃再说。 万一只是自己猜错了呢? 毕竟细思极恐,谁能有这么大胆子,敢混淆皇室啊? 再说阮阿宓一直卧床,她真的想换孩子,去哪找新生儿? 阮世安心事重重的离开皇宫,抱着大皇子的奶娘问阮阿宓。 “娘娘要看看大皇子吗?” 阮阿宓嫌恶的摆摆手,这又不是她的孩子。 一看到他,就让她想起那个自出生后,她只看了一眼的孩子。 奶娘看到阮阿宓拒绝,忍不住在心底叹上一口气。 就没见过哪个当娘的,从孩子出生后一眼都不看的。 这天底下有这样做娘亲的么? 不过她人微言轻,不敢多言,老老实实抱着孩子离开。 …… 阮世安离开皇宫后,当晚便乔装一番,偷偷拜访了王府。 曲欣悦听到阮世安前来,顿时愣了一下。 这时候元缜刚给两个孩子洗好澡。 他熟练的给孩子们套上锦鲤戏莲图的兜兜,戴上虎头帽,外面裹好小被子,打包。 然后一手一个,斜抱着和曲欣悦一起前往前厅。 前厅中,心绪紊乱的阮世安骤然看到带着两个幼崽挂件,朝他走来的元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气场强大,容色威严的元缜王爷,有一天会以这么奇怪的形象出现在人前? 两个孩子第一次看到府内出现陌生人,纷纷歪着头去看阮世安。 刚洗过澡的俩小人儿,白里透红的脸上,水嫩可爱。 一笑起来,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 萌了阮世安一脸。 “这,这是小世子和小郡主?” 他微微有些局促,双手不好意思的在大腿上摩擦,今日上门太过仓促了,竟没有带见面礼? 墨墨一看阮世安这模样,顿时失去了兴趣,收起笑不再营业,转过头埋在自己爹的怀中,自己吹口水泡泡玩。 弯弯还是比较喜欢阮世安的,她喜欢一切长得好看的人和物。 只是睡觉的时间到了,她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慢慢阖上眼,不一会便睡得肚皮一鼓一鼓的。 阮世安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总觉得刚才这两个孩子眼底透着聪慧。 好像比别的孩子,都要机灵一样。 他甚至发自内心的,对眼前这对龙凤胎生出喜爱之心。 元缜看到阮世安眼巴巴看着他的一对儿女,模样看起来有点猥琐。 好像想偷他儿子闺女一样? 他当即侧了侧身,小气地挡住阮世安的视线,淡声问。 “阮公子这时候来访,所为何事?” 阮世安敏锐的感觉到,他被元缜王爷嫌弃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他清清嗓子,说明今晚的来意。 “在下今日进了宫,见到了阮阿宓还有大皇子。” 元缜微微蹙眉,他对阮阿宓和大皇子不感兴趣,不过能让阮世安特地跑来说的事。 明显是件大事! 曲欣悦和元缜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阮世安脸上。 阮世安深呼吸,脱口而出:“在下见到的大皇子,长相与阮阿宓和皇上,都不像,在下怀疑……” 元缜拧起眉,大皇子出生时,差不多是悦儿肚子发作的时间。 他当时一心扑在悦儿身上,根本没心思管什么阮阿宓和大皇子。 这段时间又一心一意带娃,努力学着当个好父王。 所以对宫里也疏忽了些。 如果事情真如阮世安说的那样,这宫里可真乱啊! 他看向阮世安,问:“你来告知本王这件事,是想让本王去查吗?” 阮世安高兴的点头,现在阮家和阮阿宓还没有脱离关系。 假如真的是阮阿宓做了罪不可赦的事情,当然要早知道早预防才行。 免得拉阮家下水! 元缜倏然勾唇淡然一笑,问:“查可以,但阮公子要给本王什么好处?” 阮世安都被元缜这不要脸的模样惊到了。 “不是,王爷,您身为皇家人,这种混淆皇家血脉的事情,不是应该身先士卒的去查吗?” 怎么还跟他要上好处了? 元缜嗤笑:“本王皇位都能让出去,何必在乎有人血脉纯不纯正。” 阮世安一噎,无话可说,没有当场反驳已落了下风。 他讷讷的问:“王爷想要什么好处?” 元缜轻撩起眼帘,看向阮世安,唇轻启,迸出两个字:“阮家。” 阮世安心头突突直跳,后悔今晚来王府了。 阮家向来清贵,从不参与党政之争,元缜王爷这话是让阮家效忠他吗? “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如果这事在近期揭发出来……”元缜慢悠悠的开口。 却给阮世安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半晌,他抬头,下定决心。 “在下 不能代表阮家,但是在下可以做自己的主,只要王爷帮忙,在下往后定然以王爷马首是瞻。” 曲欣悦看了半天热闹,忍不住笑着开口。 “阮前太师年事已高,阮大人和阮夫人是浪漫性子,从不沾染庶物。” 她倏然一笑:“所以阮家不多久后最终还是阮公子当家做主的,阮公子答应了和阮家答应这事没差。” 元缜眼底含笑,眸色柔和的看着曲欣悦,妇唱夫随:“确实如此。” 阮世安:……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怪不得这两人能走到一起。 等送走阮世安后,曲欣悦问元缜:“相公想怎么查这事呢?” 元缜微微蹙眉:“如果阮世安的猜测是真的,那阮阿宓背后的人,做这事前肯定做了很多部署。” 他叹了口气:“就怕不能一时半会查出来,反倒是动用了宫里的人打草惊蛇,就更不好查了。” 曲欣悦狡黠一笑,凑到元缜身边,小声坦白。 “相公,其实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元缜挑眉,低头在曲欣悦水润的唇上啄了一下,问:“悦儿又瞒了什么?” 曲欣悦不好意思的咬咬唇:“我能听懂小动物说的话。” 元缜的眉尾再次挑起,狭长眼这次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 曲欣悦脸微红:“宫里有两只很喜欢八卦的猫,一只橘色,身上毛发中有一点点杂色,远远看过去像只豹子。” “还有一只身上一块白一块黑,胖得脸蛋发圆,它们最喜欢说人是非。” 元缜唇角溢出浅笑声,确实从宫里弄两只猫出来最容易。 也最不会引起任何人多想。 他温柔又好笑的看着曲欣悦。 元缜觉得上天待他真不薄,竟将这么有趣的女子,送到他身边。 他甚至能预见到,和曲欣悦在一起这漫漫人生里,都将是有趣的。 他喊来护卫,将去宫里抓猫的命令下达。 护卫听到自家王爷要大张旗鼓去宫里抓两只肥猫,脸上皆露出怀疑人生的神情……m(⊙▽⊙)m 第182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8 元为庸收到王府的人在宫中,抓猫的消息时,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但他也只是鄙夷的笑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两只肥猫一脸懵的被带到王府内,两只一边打量王府一边碎碎念。 【看这家挺富贵的,应该不会吃掉我们】 【难道是爱上本喵的美貌了?】 …… 曲欣悦和元缜听说肥猫抓回来了,抱着孩子就来到前厅。 元缜见到曲欣悦口中所说的肥猫,一看眼前这两只猫,果然够肥的。 蹲在地上,像两块颜色不一样的大胖毛饼。 这时两只猫也看到了曲欣悦。 它们眼睛一亮。 【喵喵,原来这是那个美人的家,美人好久不见,贴贴 】 【要是知道是美人找本喵,不用抓,本喵就自己来了】 墨墨和弯弯听到猫叫声,第一次见到猫的两个幼崽惊奇地瞪大乌溜溜的眼。 纯净的眼底透着好奇,啊啊叫着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婴言婴语。 【喵喵?好好看的人类幼崽!】 【稀饭!喵喵,本喵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能偷走吗?】 【好像人类都喜欢偷幼崽】 【贵妃的孩子就被人换走了,现在贵妃养的幼崽比眼前这两个幼崽丑多了】 【贵妃生的幼崽也不好看呀,还不是被嘴角长着媒婆痣的老男人用篮子带走了?】 …… 曲欣悦原本还想怎么让两只喜欢碎嘴的肥猫,说一说大皇子的事。 没想到还没想到办法,两只碎嘴肥猫就已经将事情说出来了。 她对元缜道:“胖猫说有个嘴角长着媒婆痣的老男人,用篮子将阮阿宓的孩子换走了。” 一提嘴角长着媒婆痣的男人,元缜马上知道是谁。 “是安武侯!” 他正想喊人去查,这时听到师左和师右的声音由远渐近。 不一会,师左和师右脸上挂着笑容,脚步轻快的走来。 两人行完礼,郑重禀报:“主子,王妃,一切都很顺利,就这两天的事了。” 元缜眸色微深。 曲欣悦还不知道师左和师右出去做了什么事,忍不住看向元缜,目光透着好奇。 元缜朝曲欣悦笑笑,轻描淡写的开口。 “之前因为天灾的缘故,很多流民成了流匪,到处烧杀抢虐。” “我琢磨着这得大乱,索性让师左和师右去收编这些流匪,只要没犯过大错的,便都留下性命。” “现在这些人应该反了。” 曲欣悦惊讶的眨眨眼, 片刻后隐约猜到元缜的用意,便不再追问。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也就不多远的事了。 元缜见师左和师右还杵在眼前,有点碍眼,看两人精神饱满,干脆让两人去查安武侯换子之事。 …… 师左和师右很快查到消息, 将结果呈到元缜书案上时,精神还有点恍惚。 谁能想到啊,德贵妃和安武侯能换出个大皇子来! 元缜看到结果后并不惊讶,对两人吩咐:“这事先不要声张,等到大皇子的百日宴再说。” 他在心底预计,百日宴那会,估计阮家人和悦儿的爹娘以及姐姐,应该到京都了…… …… 百日宴前两天。 阮家人秘密进京,住在元缜安排的独栋二进宅院里。 阮前太师见到阮世安,当即一脸严肃的问:“你在信中说的可都是真的?” 阮世安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还悄悄将宫内大皇子是假的事说了。 他的话不仅阮前太师听得目瞪口呆,就连阮家夫妻也震惊得合不上嘴。 阮家人现在是打心底里不希望阮阿宓是阮家人了。 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虽然他们想马上见到曲家人,问清楚当年的事,奈何曲家人比他们要晚到。 就在阮家人焦灼等待时,曲家人在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京都。 师左早早带着人等候在城门口,打算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曲家人进府。 帮自家主子刷足脸面。 说话间,曲家的马车驶到近前,师左当即迎上去,露出亲切的笑,抱拳屈身行礼。 “见过曲老爷,曲夫人。”他目光落在坐在曲夫人身边,做妇人打扮的温婉女子身上,继续道。 “见过曲大小姐。” 曲家三口原本有点局促,但见眼前的青年态度一点也没有高门大户的傲慢,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年前虽然收到小女儿的信,知道小女儿嫁入了王府。 但夫妻俩并没有女儿嫁入高门的喜悦,他们反倒担心女儿如果受了委屈,以他们的能力,恐怕帮不上忙。 他们更希望的,还是小女儿能和他们一起待在巫族。 只是事已铸成,自然要往前看。 两人这次就算没收到小女儿让他们进京的信,也会前往京都一趟。 一路护送曲家三口进京的‘镖师们’见到师左后,当即朝师左拱拱手,完成交接,才悄然离去。 师左一边引着曲家夫妻朝王府的方向前行,一边解释。 “本来王爷和王妃想亲自到城门外接您们的,但他们身份敏感。” 曲家三口一点也不介意,他们了解自家小女儿(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如果真的方便去城外接他们,肯定早就去了。 三人脸上有些愁,看来这京都还真是不太平啊,还不如巫族好。 等三人抵达王府,刚下马车,便看到雕栏画栋,占地面极广的王府。 三人心底咋舌,一进门马上看到影壁处,曲欣悦正含笑望着她们的模样。 虽然三人都觉得小女儿(妹妹)变得好看很多,但想到女大十八变,并没有多想。 “爹、娘,姐姐!”曲欣悦眸地含泪,嗓音微颤的喊人。 喊得曲家三口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元缜干咳一声,多少年都没有今日这般心情忐忑过。 他爱悦儿,也希望悦儿的家人能真心接受他。 元缜往前一步,看向曲家三口,尽量用温和语气开口喊人:“爹,娘,姐姐。” 曲家夫妻这才注意到元缜。 身材挺拔,五官俊逸,身上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看来应该就是他们那便宜女婿,元缜王爷了。 老夫妻俩局促的点点头,但再见到元缜一手一边抱着的,襁褓中的孩子时。 两人的眼睛顿时发直…… 第183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59 阮家众人是当晚见到曲世乐的。 阮前太师见到曲世乐第一眼,便彻底相信了阮世安的话。 眼前这人就是他的亲孙女! 因为这孩子长得和他的儿子媳妇实在太像了! 完全挑着两人的优点长。 阮家夫妻红了眼眶,阮夫人想将女儿搂进怀中,又怕吓到女儿。 曲世乐已经从妹妹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她隐隐有些小时候的记忆,知道自己不是曲家人。 但是她很满足,曲家爹娘对她很好。 曲夫人拿出一个包裹,看向阮家众人道。 “十五年前,我和夫君去庙里还愿,在半路上的草丛中发现了浑身带伤世乐,她当时还发着高烧,我们只能将她带回巫族。” “等治好后,我们问过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家住哪里,她都没能讲清楚,只知道自己叫世乐。” “后来我们就收养了她,这是捡到她时,她穿的一身棉袄。” 曲夫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原本应该还有一枚玉佩的,但有一天突然不见了……” 阮夫人见到曲夫人拿出的棉袄时,已经泣不成声。 这棉袄她怎么不记得? 这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呀。 棉袄外头的缠枝花,因为当初觉得颜色不够艳,还让染坊染了丝线。 “世乐,我的女儿——”阮夫人心疼的望着曲世乐。 曲夫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初捡到世乐时,还担心世乐的家人对她不好。 找了一段时间后,她便不再找了,现在看到世乐的亲人是真心疼爱世乐的。 她心底实在替世乐高兴。 以后疼爱世乐的人更多了。 …… 阮前太师第二天主动求见元缜。 无论是曲家对世乐多年的照顾,还是这次帮忙认亲。 阮家的心底只剩下浓浓的感激之情。 元缜听说阮前太师求见,当晚便去了二进宅子。 阮前太师面前摆着一个棋盘,问元缜:“王爷可否愿意与老夫手谈一局?” 元缜倏然一笑,回答:“当然。” 元缜执黑子,阮前太师执白子, 一切尽在棋局中。 下着下着阮前太师脸上再无轻松,等半个时辰后,虽然看着棋面上白子多。 但阮前太师还是放下了手中捏着的白子,看向元缜无奈道。 “老夫输了。” 刚开始黑子只是东一下,西一堆,现在却已成合围之势。 再下下去,白子很快被吞掉一大片,大势已去,黑子布局已成气候,白子无力回天。 棋下完,阮前太师从袖兜中拿出一本册子。 “这是阮家所有的门生,王爷尽管用他们。” 元缜从容接过,意味深长的开口:“后日便是大皇子的百日宴了。” 阮前太师沉吟片刻,应下:“到时老夫自当携门生前往。” 元缜终于满意的露出浅笑,以阮前太师的能力,这么早退下去有点可惜。 不过如果给家里两个孩子找夫子的话…… 宫中。 元为庸面前站着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大臣们,正在商量百日宴的事。 左相忧心忡忡:“皇上,百日宴还要如期举办吗?最近民间突然出现两支反叛军……” 元为庸听到左相的话,心底再次涌上一股烦躁感。 他问:“安武侯不是派兵去镇压了吗?怎么还有反叛军?” 安武侯叹了口气:“这两支反叛军崛起得太过迅速,我们的人过去他们已经拧成了一股绳。” “最要命的是,他们有高人指挥。”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是个会背刺的,出列开口。 \"皇上,反叛军打的口号是\"假龙当道,民不聊生,正龙归位,天下大吉! 元为庸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群反民,真该全部拉去砍咯,百日宴朕不仅要办,还要风风光光的操办!” \"朕要让那些贱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他眯了眯眼,眼底透出狠毒之色。 “当日朕邀请皇叔一家前来,让他们永远留在宫里如何?” 在场一众大臣心狂跳,这是要在百日宴上设局,直接杀光元缜一家四口啊! 当晚,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便将消息传到了王府。 元缜捏着消息条子,不徐不疾的和曲欣悦分享消息。 …… 宫中百日宴。 收到百日宴帖子的人特别多。 元为庸知道阮前太师不仅回了京,并且还会带着几十个门生前来庆贺。 顿时心中大喜。 虽然人没有去朝霞宫,但赏赐的东西,还是送到了朝霞宫内。 大臣们带着家眷,齐聚一堂。 宫中气氛热热闹闹,但有心人还是发现,好像端茶倒水的宫女,侍从手脚沉稳。 好像身上都带有真功夫。 就连宫中不断巡逻的队伍,人数也显得,多到不正常。 元为庸高坐在主位上,一身明黄龙袍,眉宇间却有些阴郁。 他看到元缜只带曲欣悦前来,并没有见到两个小崽子。 元为庸不悦的问元缜。 “皇叔怎么不带小世子和小郡主前来?” 元缜淡淡的看了眼元为庸:“小世子和小郡主今日也是百日,要是带来了,皇上不怕他们喧宾夺主吗?” 元为庸最讨厌元缜用这种教训的语气和他说话。 本来挺生气的,但想到他已经周全的计划,心情又好了一些。 至于现在没有在计划之内的王府两个小崽子,他觉得只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小崽子。 只要今日将皇叔杀死,两个小野种还不是随便杀? 这时,有内侍拉长声音念唱:“德贵妃到,大皇子到。 ” 不一会,脸上带着红色面纱,面纱将她脸上咬痕朦朦胧胧遮掩的阮阿宓,出现在众人面前。 怀抱大皇子的奶娘亦步亦趋跟在阮阿宓身后,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阮前太师深深看了眼阮阿宓,没想到他精明了一辈子,差点被这恶人害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站起身来,对阮阿宓道。 “老夫还未见过大皇子这个曾外孙呢。” 阮阿宓看到阮前太师在,心底很是高兴,想也不想的颔首,对身后的奶娘开口。 “你将大皇子抱过去给本宫的曾祖父看看吧。” 奶娘听话的微微欠身,抱着襁褓中大皇子来到阮前太师面前。 阮前太师当即笑着接到怀中,仔细打量怀中的婴儿。 果然和世安所说的那样…… 心底有了谱后,他抱着大皇子在一众大臣面前走一圈。 表面上像一个炫耀曾孙的曾祖父。 第184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60 大臣和大臣的家眷们,为了恭维阮前太师还有皇帝,已经搜肠刮肚将赞美的词想好。 正当他们张口准备夸大皇子的长相时,在看到大皇子的长相后…… 本要脱口而出赞美的话,不是干巴巴一句呵呵,长得不错。 就是卡在嗓子眼里,眼珠子乱转。 等阮前太师抱着大皇子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在场懂相面的人,看向安武侯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 佟妙初自从进宫后,因为不是清白身子,位份一直升不上去。 并且后宫的凤印一直在阮阿宓手里,佟妙初每个月没少被克扣份例和刁难。 皇上也不是常来她这里,毕竟宫里还有这么多颜色新鲜的女人。 宫里人向来会见风使舵,佟妙初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心底也暗暗恨上了阮阿宓。 也因为阮阿宓生了大皇子,心底忍不住生出妒忌。 别人看到大皇子长得疑似像安武侯,就算心底嘀咕,也不会大张旗鼓说出来。 但佟妙初巴不得阮阿宓倒大霉,当即口无遮拦开口。 “咦,这大皇子长得怎么那么像安武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德贵妃和安武侯生的孩子呢,噗呲。” 在场诸人纷纷像被捏住嗓子的鸡,目瞪口呆的看着佟妙初,心道:可真敢说啊…… 安武侯刚才察觉到众人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还在纳闷今天大家怎么了? 直到佟妙初的话骤然在他脑海里的炸响,他下意识转身去看大皇子。 这一看可不得了! 明明刚生出来的时候,红彤彤皱巴巴一个,根本看不出和他哪里像。 怎么不过百天而已,这孩子就像吹气一样,长了起来。 就连他自己看,都觉得大皇子像他。 他愤怒的看向阮阿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传信给他?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收场! 阮阿宓人都懵了。 孩子虽然养在朝霞宫,但是朝霞宫这么大,她又刻意回避。 也就在孩子进朝霞宫时,见了那么一面而已。 阮阿宓从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脸色刷的苍白起来,不知该如何解释。 元为庸本来还一心算计着一会怎么弄死元缜,骤然听到自己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他脑袋当时就炸了! 疾步走到阮前太师身旁,元为庸探头朝阮前太师怀中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不是缩小版的安武侯吗? 此时,元为庸再也顾不得对付元缜皇叔的事,这事都得排在绿帽子之后。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要脸的吗? 元为庸脸色铁青,怒视阮阿宓和安武侯,眼珠子气得通红,都快凸出来了,像气疯了的狰狞金鱼。 他咬牙切齿,嗓音阴沉:“你们不解释解释吗?” 阮阿宓下意识去看安武侯,希望安武侯能拿个主意。 但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在元为庸眼里,不仅坐实了他的贵妃和安武侯勾搭在一起了。 还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 好呀,原来他还嘀咕,以前阮阿宓为什么总哄着他,让他起复安武侯呢。 后来安武侯也一直对阮阿宓很好。 原来这两人早就勾搭上了! 他头顶青青大草原呐? 真是岂有此理! 元为庸越想脸色越沉。 安武侯此时有些慌乱,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也他没了主意。 他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滴落,心底憋屈得不行,明明他和阮阿宓是实打实的亲生父女。 但这个秘密也不能说哇。 这一刻,无论是安武侯还是阮阿宓,都有种百口莫辩骑虎难下的暴躁感。 有人窃窃私语:“阮前太师也太可怜了,清贵了一辈子,老了老了,阮家竟然出了这么个人物。” “想必阮家要被德贵妃连累了吧,没准要抄家灭族也说不定。” …… 元为庸也怒不可遏的看向阮前太师,讽刺道。 “前太师真是教了个好孙女!来人啊,将不守妇道的德贵妃,祸乱后宫的安武侯,以及教而不严的阮家人通通拖下去关押大牢……” 没等元为庸说完,阮前太师马上将怀中的大皇子,像烫手山芋一样,放回奶娘的怀中。 他一脸无辜的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皇上,德贵妃刚认回来不久,过去并不是阮府教养德贵妃的啊。” 刚有人觉得阮前太师在推脱。 却不想,又听到阮前太师道:“而且不久前,我们才找到真正身怀阮家血脉的孙女啊。” “今日来,也是想给亲孙女正名一下,没想到……”他摇摇头,看向阮家人所在的方向。 这时众人也注意到了站在阮家夫妻身侧,温婉秀丽的女子。 女子和阮家夫妻站在一起,妥妥的一家三口既视感。 众人:……这是什么狗血翻转? 合着阮阿宓得意这么久,其实她不是阮家人? “那当初阮,德贵妃是怎么和阮家认亲的?”有人憋不住好奇心问。 这时阮夫人迫不及待出场,她叹了口气,一脸忧心的开口。 “找到真正的孩子后,我也去调查了当初的事,据收养我女儿的夫妻说, 两年前曾收留过德贵妃。” “德贵妃离开时拿走了玉佩,才到阮府认亲的。我就想着孩子也喊了我一年母亲,她如今又是个贵妃身份。” “便想着私下里和贵妃说说,只要她向我女儿说声对不起,认个错,我们便原谅她,哪里知道她能做出这种背德的错事来?” 众人听得一阵唏嘘,看向阮家人的目光忍不住多了分同情。 聪明人都知道阮阿宓故意拿走玉佩,将阮家利用个彻底。 也就阮家人一家子老实人,还想对阮阿宓好。 阮家人瞬间又变成了可怜的,被欺负的受害者,就算元为庸再生气,也不能迁怒到阮家身上。 这时,背刺王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出列:“皇上,安武侯和德贵妃通奸之罪,按照律例应当处于极刑。 ” 早已和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一伙的大臣们,马上跟上。 “皇上,安武侯无视纲理伦常,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判他斩立决!” …… 安武侯和阮阿宓听得呼吸粗重,心砰砰乱跳,慌张不安。 相比要拖出去马上斩立决或者处以极刑,他们宁愿暴露两人是父女关系。 反正阮家已经曝光她不是阮家女身份了。 阮阿宓跪了下来,膝行到元为庸面前,攥着元为庸的龙袍下摆,泪水滂沱。 “皇上,其实安武侯和臣妾是亲生父女啊!” 在场众人:……豁?怎么还有反转? 第185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61 元为庸也愣了一下,实在是适应没有变化快。 怎么一会儿功夫,阮阿宓就成了安武侯的女儿? 安武侯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赶紧开口。 \"皇上,这事是个误会,贵妃娘娘小时候走失,也是等她成为贵妃后,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和臣相认。\" “大皇子确实为贵妃所出,毕竟外孙像外祖父,这种隔辈像的例子,世上比比皆是啊!” 元为庸闻言脸色稍缓,虽然安武侯和阮阿宓还有欺君的成分在,但总好过给他戴绿帽子。 “皇上,臣有本启奏!” 突然,性格耿直的一个御史台老臣出列。 老御史嫉恶如仇,开口直接指着安武侯骂。 “昨日臣在家门口捡到一封密信,信中有人举报安武侯用自己小妾生的庶子,换成大皇子。” “臣本来还不相信的,毕竟谁想到有人能如此胆大包天?用这一招谋取皇位?” “但是臣去查了查,现在已经人证物证具在,随时可以让人证出来当面对质。” “这事本来臣还想等宴会后再和皇上禀报,但安武侯和贵妃还想混淆皇家血脉,臣实在看不下去了。” 众人再次哗然,感觉要长脑子了。 怎么又反转? 众人纷纷看向元为庸。 刚才觉得皇上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有点蠢。 现在知道皇上不仅替别人养儿子,如果今天这事没揭发出来,将来这江山没准会双手送给别人。 现在不是有点蠢的问题了,而是蠢不可及。 在场诸位大臣们不禁怀疑,这样又蠢又笨的人,能管好盛乾国吗? 大臣们质疑的目光令元为庸怒目切齿,生吃了安武侯一家的心都有了。 明明刚刚安武侯还言之凿凿,说大皇子是贵妃所出,马上就被打脸。 安武侯这是拿他这个皇上当猴耍吗? 元为庸一伸手拔出身边准备刺杀元缜的长剑,用力捅向安武侯。 安武侯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大震,挣扎起身逃! 在一旁看戏的元缜手中小石子出其不意弹出去。 隐晦的击在安武侯腿窝处,安武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跪摔在地。 追上去的元为庸,含恨而刺,长剑猝不及防的,给安武侯捅了个透心凉! 阮阿宓看到蔓延到她脚下的血,吓得尖声大叫起来,眼一翻,晕死过去。 蓦然,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神色凝重,匆匆赶来。 “报——有急报!” 他视线在一众大臣身上寻找,向来这种军机上的事情,最近直接找安武侯报就行了。 等他找一圈找不到人,倏然看到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安武时,惊得瞪大眼。 不过他很快稳住,对皇上禀报道。 “皇上,南边的两支反叛军已经往京都的方向来了,大概三天后抵达京都。” 元为庸一听反叛军的事就头疼。 以前这种头疼事他向来交给安武侯去处理。 他下意识喊:“安武侯……” 下一瞬才想起安武侯刚被他一箭穿心了,而且剑上有毒,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元为庸脑子一片空白,突然觉得无人可用,不知怎么用人的地步。 大臣们见自家皇帝这么没用,纷纷摇头。 这时解除禁闭,一直做透明人的右相突然站出来,石破天惊的话脱口而出。 “皇上自亲政以来,一直未能做出任何利国利民的决断,反倒多出许多苛捐杂税令百姓苦不堪言,逼得百姓造反。” “今日臣想请皇上出罪己诏,自请退位,请有能力的皇族人操持政务,还我盛乾海清河晏!” 掷地有声的话在场众人耳朵里炸了。 有人惴惴不安。 有人兴奋难耐。 有人蠢蠢欲动。 有人面色恍然。 有人摩拳擦掌…… 右相的话相当于一个信号。 是一步天堂还是一步地狱的信号。 右相脊背笔直,虽然老迈的身子是跪着的,但这一刻却让人觉得无比的高大。 敢第一个持火把在黑暗中前行的人,都值得众人敬佩。 左相当然不乐意元为庸退位。 现在谁不知道他是元为庸的人,假如换了个人当皇帝,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只要元为庸还是皇帝,若是佟妙初能得一儿半女,将来的富贵可数不完。 右相摆出义正言辞的态度,怒指左相:“左相你这是要挑战皇威吗?是想当乱臣贼子吗?” 然而,他的话刚落,又有人跪下了。 阮前太师高呼。 “老夫也觉得左相的提议极好,请皇上出罪己诏,自请退位,请有能力的皇族人操持政务,还我盛乾海清河晏!” 阮前太师的门生众多,不说一些不在朝为官的,也是在一方上能说得上话的鸿儒。 在朝为官的也不少。 以前他们力挺皇上,那是因为阮阿宓是恩师的亲孙女,他们多少要照拂一些。 现在知道阮阿宓不过是个冒牌货,谁还管阮阿宓是谁? 皇上的蠢是有目共睹的,还是早点退位让贤吧。 呼啦啦一群人跪地。 “请皇上出罪己诏,自请退位,请有能力的皇族人操持政务,还我盛乾海清河晏!” 声音响亮! 这一下,原本有些动摇的大臣们,也被眼前热血的一幕刺激得双腿噗通跪地。 口号喊起来。 现在还站着的,只有元缜和曲欣悦一行人,剩下的便是元为庸的人。 但这些人心底此刻可慌了。 皇上大势已去,他们…… “噗通——噗通——噗通……” 他们不敢不跪,不敢不喊口号啊。 就怕真的换了皇帝,他们要第一个挨刀。 右相怔怔看着跪倒一片的同僚们,心如死灰。 元为庸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大臣们逼着退位的一天,怒发冲冠到不肯接受现实。 他 双手胡乱挥舞着,大声吼:“你们这群逆臣,朕是真龙天子,谁也不能将朕赶下皇位,朕是天子。” “朕是天子,来人啊,给朕将这些逆臣拖下去砍了!” 大臣们依旧坚挺着脊背,大声高喊着。 “请皇上出罪己诏,自请退位,请有能力的皇族人操持政务,还我盛乾海清河晏!” 被元为庸下令的禁卫军们,他们与在场的某位大臣,或多或少都有点亲戚关系。 或者是朋友的亲人。 现在皇上让他们将手中的长剑对准在场的大臣们? “叮当——” 有人将手中兵器丢下,利索跪在地上,加入喊口号的行列。 这一举动,就像开了闸的水,又是一片叮叮当当的丢兵器声。 “请皇上出罪己诏,自请退位,请有能力的皇族人操持政务,还我盛乾海清河晏!” 第186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62 元为庸被扑面而来,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震得双腿虚软,身形踉跄着往后倒退几步。 脸色惨白。 他面目狰狞的举起手中长剑,胡乱劈砍着,双目赤红,头发散乱。 模样癫狂且狼狈的垂死挣扎着。 左相站起身,对众人道:“皇上身体抱恙,来人,将皇上带下去休养吧。” 元为庸不傻,知道右相明着说休养,实则是软禁。 他挣扎着,怒吼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在场的大臣们,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是跪下来逼着元为庸退位的人。 如果元为庸还继续当皇帝,那么倒霉的就是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等到元为庸被拖下去,甚至连佟妙初都被一起带下去时,右相只做鹌鹑状,屁都不敢放一个。 将元为庸‘请’走后,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元缜。 在他们心底,此时能坐上皇位,力挽狂澜的,只有眼前这位。 元缜自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他很好说话般开口:“本王会解决反叛军的事情。” 说罢,元缜喊了师右和师左交待一番后,命令道:“你们就现在出发。” 俩人立刻领命离去,脸上平静又自信,看得一众大臣心潮澎湃。 觉得这才是他们想要拥趸的皇帝嘛。 不像元为庸尽乱出主意,结果事情越处理越糟糕。 其中有一部分大臣心底美滋滋的,觉得今天的站对了队。 元缜将来会记得他们的好,他们今天可是从龙之功,加官进爵肯定少不了。 怎么说元缜王爷可是欠着他们的人情呢! 元缜狭长目扫了心思各异的众人一眼,谁是忠谁是奸大约心底也有了底。 他低头看向曲欣悦温柔的问:“悦儿累了么?咱们回去吧,墨墨和弯弯估计在找我们了。” 一提起两个孩子,曲欣悦顿时不放心起来,点点头赞成道:“好,我们回家。” 元缜极喜欢听到曲欣悦说的家字,眼中无尽的笑意慢慢漾开,如明月生辉,流光溢彩。 俩人相携离去,留下一群愣住的大臣。 大臣们原本以为,元缜王爷会先感谢大家,并提出以后如何带领大家治理好盛乾。 接着顺水推舟定下登基大典的日子等等…… 结果元缜王爷竟然……竟然带着王妃回家了? 这么不按照套路出牌,让他们怎么接啊…… 也有的大臣认为,元缜王爷想等反叛军处理完再说。 …… 转眼间,七天过去。 就连反叛军在师左和师右带着人,力挽狂澜解散了反叛军。 元缜依旧没有想要登基的意思。 大臣们每日惶惶不安,纷纷去找右相。 “左相大人,元缜王爷到底怎么想的?您如果知道可得给在下透个底啊。” “就是就是,左相大人咱们都这么熟了,您又是元缜王爷最信任的大臣,一定知道些内幕消息吧?” …… 左相面对大家的恭维心底一噎,谁说他是元缜王爷最信任的老可爱了? 他现在也是边沿人物好不好? 最信任的人是最会背刺人的尚书左右仆射大人! 但这事他就算再羡慕妒忌恨,也不能说。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就是插在敌人内部的一颗钉子,作用大着呢! 正说着话,尚书左右仆射大人过来了。 左相赶紧将人拉过来,问:“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你说元缜王爷什么时候登基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呀!”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眸色闪了闪,故作不解:“元缜王爷还不想登基吗?” 他沉吟一会,点头认同。 “也是,当皇上有什么好的?天天要被咱们这些大臣烦,事情又多,还要给他塞女人,影响他和王妃的感情。” “要是在下,在下也是不愿意去坐那个位置的。” 左相以及一众大臣:……这是个会背刺的。 别的大臣以为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是,在开个扎心的玩笑话。 但左相知道,这些话估计还真是元缜王爷的心里话。 他有些发愁,但凡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想挑元缜王爷当皇上。 元缜王爷当了皇上后,估计祖宗规矩都不会遵守,后宫也不会存在了。 可整个皇族,想找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睿智帝王,还真非得元缜王爷不可。 他叹了口气,对周围的同僚们开口询问。 “既然这样,那咱们什么都依王爷吧,他想怎样咱们都答应他,只要他肯登基就行,诸位说怎样?” 一众大臣心有戚戚,原本还想着从龙之功,可人家元缜王爷根本不屑坐那个位置。 现在反倒他们要低声下气去求元缜王爷赶紧当皇上。 哎,这世道越来越难混了…… …… 天刚破晓,王府门前,整整齐齐跪着一群身穿朝服的大臣们。 沿途百姓路过,皆被眼前的大场面吓到。 知情的路人分享道。 “这些大臣卯时就来跪了,求元缜王爷登基呢,但元缜王爷说他没空,要在家带孩子。” “啧啧啧,王爷咋想的,当皇帝还不好?” “嗐,你不懂了吧,做皇帝处处都有规矩,听说吃个菜只能夹三筷子,睡个女人还要听奴才安排,还得旁人在一边掐时间……” 路人听得目瞪口呆,脸上出现同情之色:“这还不如在自己家当家做主嚯?” “就是就是。” …… 一众大臣听着百姓的议论,面色尴尬。 尚书左右仆射大人当即高呼:“求王爷登基吧,国不可一日无君,以后一切以王爷的想法为准。” 其他大臣也苦着脸妥协:“是啊,只要王爷登基,臣等什么都答应!” 王府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元缜一手一个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带着曲欣悦出来。 他慢悠悠的问:“本王如果登基,肯定不再设后宫的,今生今世本王只会有一妻,你们以后会劝本王广开后宫吗?” 个别大臣家里有刚及笄的女儿或孙女的,刚想提反对意见,骤然对上元缜冷清的目光。 到嘴的话默默咽了下去。 罢了,王爷将王妃和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疼,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 “臣等恭请王爷登基。” 大臣们彻底妥协了,将额头抵在地上,沉声高呼。 元缜终于松了口,还特地提点一句:“如果不是王妃的劝说,本王是不会理会你们的。” 左相这次总算比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抢先一步。 “臣等谢王妃大义!” 其他大臣愣了一下,纷纷跟上。 元缜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松口道:“让钦天监算个日子吧。” 大臣们长呼一口气,感觉心好累,但莫名好满足…… ……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在三日后同时举行。 封后大典隆重且繁缛,颁发金册、金印,百官上表称贺后,还有谒庙环节。 曲欣悦由元缜牵着,一步步拾级而上,朝谒庙走去。 元缜身穿龙袍,她一身凤装朝服,头戴代表皇后的凰冠。 阳光照在她身上,凤装朝服与凰冠流光溢彩,让她温婉的气质多了些威仪。 庄重的礼乐在她身后响起,此时世人还不知,这将是写进史册,开启盛乾盛世时代的一幕…… 第187章 断情绝爱摄政皇叔vs炮灰圣女(完结) 最偏僻的西景宫。 此时住在里面的人是元为庸和他的嫔妃们。 元为庸已经疯了,穿着一身亵衣,坐在地上用树枝指挥蚂蚁。 “听朕号令,你们给朕杀,朕要一统天下。” 蚂蚁被树枝戳得大乱,四下逃窜。 佟妙初躺在阴冷破败的屋内,剧烈的咳嗽声让她喘不上来气。 她看着院内指着蚂蚁大骂的元为庸,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之色。 转而想到自己的命运,又忍不住心生悲凉。 她本是高门贵女,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佟府如今根本不敢与她联系,更不用说给她送药了,就好像她已经不是佟家人了一样。 阮阿宓听到佟妙初咳得撕心裂肺的声音,脸上露出痛快的笑。 如果不是佟妙初在百日宴上,当着大家的面将事情揭穿,她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佟妙初生病,还是她半夜将佟妙初的被子拿走,并泼了一盆凉水的缘故…… 骤然,一阵庄重的礼乐声传来。 阮阿宓愣了一下,这个礼乐…… 是她盼了许久的礼乐,为何会在这时响起? 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瞳孔猛的一缩,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她疯狂的拍打着西景宫的大门,嘶声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谁能告诉本宫,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在西景宫外的护卫们淡淡瞥了一眼大门,又移开视线。 两个送饭的嬷嬷听到阮阿宓的自称,冷笑的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损人。 “还本宫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想知道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好呀,我们告诉你。” “现在正在举行封后大典呢,那位才能自称本宫,那可是真正金贵的人儿,皇上说这辈子都不再开后宫了呢。” 阮阿宓怔怔出神,已经感受不到手上的疼,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她机关算尽,却得到这么个凄凉的结果? 想不明白的阮阿宓噗地一声,口中喷出一口殷红的血。 两个送饭嬷嬷惊愕的看着,骤然被气吐血的阮阿宓,心底忍不住嘀咕。 这人气性得多小啊,这都能气到吐血? 还好这种人没有真的成为一国之母,不然不止宫里的人遭罪,就连整个盛乾都遭殃呢! …… 大典结束后,曲欣悦感觉已经累得脚指头动一下都是负担。 元缜看到曲欣悦脸上的疲惫之色,心中一疼,干脆拦腰将曲欣悦抱起,朝俩人居住的元庆宫走去。 几个古板的大臣刚想开口说这不合规矩,但了解这几人性格的大臣,已先一步死死捂住他们的嘴。 娘诶,好不容易让皇上好好登基了,你们再哔哔,皇上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 隔天元缜就明里赏了几个主动出击,成功阻止几个老古板不哔哔的大臣。 这下大臣们突然顿悟了。 芜湖!好像想加官进爵也可以走不正常路线! 接下来的日子元缜再也没让人非议过曲欣悦,就算有人想非议,前面还有一群大臣们冲锋陷阵呢。 曲欣悦日子过得十分惬意,等她整理后宫开支时,发现西景宫的支出,眉头微蹙。 待查过西景宫里现住的人名单时,曲欣悦发现还有田景甜和董淼淼两个人的名字。 她本以为田景甜和董淼淼已经回家了。 没想到还在宫中,毕竟当时俩人都没有想入宫当妃子的心思。 曲欣悦赶紧让人将俩人带出来。 田景甜和董淼淼刚被带出西景宫时,还提心吊胆着。 但当她们看到穿着皇后宫装,雍容绝色的曲欣悦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笑着笑着眼底的泪就流了下来。 曲欣悦赶紧道歉:“对不住,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回家了,没想到……” 田景甜大气的摆摆手:“当初我们也没猜到会被留下,没能给你送消息,好在我们在后宫不算出彩,一直是小透明。” 董淼淼看到曲欣悦虽然做了皇后,却依然还想像她们刚认识那样没有架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她嗔道:“我和甜甜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们被困西景宫,好救我们出去呢。” 曲欣悦噗呲一声,笑:“你们想什么时候回去,我让人风风光光送你们回家。” 田景甜和董淼淼眼睛一亮,知道这话是要给她们撑腰了,她们还是完璧之身。 只要抹去她们入了后宫的事,她们的人生还能有选择。 俩人泪水盈眶,连连欠身行礼。 曲欣悦让霜月拉住她们,笑言:“当初进京的路上,你们也没少帮我,替我说话,咱们之间不必谢来谢去。” …… 当晚曲欣悦便把事情和元缜说了,元缜抱着曲欣悦亲,不太关心的说。 “悦儿全权做主就好,以后这种小事悦儿可以找师右或师左去办,不必与我说。” 他嗅着淡淡浮动在鼻息下的馨香,动作有些急切。 “悦儿不谈别人了好不好,现在我可后悔了,以前在王府还能时时刻刻和悦儿黏在一起。” “现在当了皇上,每天都要去勤政殿忙,一天下来只能晚上才能见到悦儿。” 曲欣悦被亲得有些痒,咯咯笑着躲避着,捧着元缜委屈的脸安慰。 “现在不是刚登基嘛,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好……”剩下的话全被元缜堵在嘴里,只剩下若隐若若现的呜咽声。 …… 我叫元谦,小名墨墨。 我家有七口人,父皇、母后,妹妹,我,还有三个调皮蛋弟弟。 父皇虽然是皇帝,但一生只娶母后一人。 母后长得很美,也很善良,整个盛乾百姓都十分爱戴她。 因为每当遇到旱灾、水灾各种天灾出现时,母后都会向上天祈愿。 每次母后的祈愿都十分有效,百姓们给母后盖了很多座圣女庙,听说香火很好。 如果在父皇心里列一个全家人排行榜。 那就是母后、妹妹、我、三个弟弟,父皇、大黑和小黑两只狗以及两只胖猫。 为什么三个弟弟排在后面? 那是因为三个弟弟太调皮,总会惹得母后提着棍子满皇宫找。 从开蒙开始,父皇就开始教导我为君之道。 我严重怀疑父皇是想教会我怎么当皇上,他好带着母后、弟弟妹妹出去玩。 因为大臣们总担心父皇撂挑子不干了。 父皇和母后十分恩爱,这让妹妹也想找一个和父皇一样俊美,很爱她的男子。 然后她成了大龄公主,还招不到驸马。 母后很发愁,但父皇并不着急,父皇说一辈子的事宁缺毋滥,咱们家养得起。 妹妹在二十岁的时候终于招到了驸马,当年的探花郎,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 妹夫挺才华横溢,本是状元之姿,但大殿上他问父皇,是不是探花才能尚公主? 父皇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历来探花都是长得最好看的。 妹妹果然对新晋的探花郎一见钟情,因为妹妹从小都稀罕长得好看的。 就不知道妹夫怎么会知道,妹妹喜欢好看的人和物这事? 很久之后我和妹夫喝酒才知道,原来小时候妹妹出宫时,他们曾经见过,妹妹给了路边正在哭的小乞丐一颗糖。 她说哭起来会变得丑丑,吃一颗糖笑一笑就变好看了,她喜欢好看的小哥哥。 当时妹夫以为自己遇到了小仙女。 之后小乞丐为了见到他的小仙女,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走。 父皇和母后是在我登基四十年那年离开的,俩人在睡梦中离去,神态安详,没有受到任何病痛折磨。 只是我和弟弟妹妹还是哭得肝肠寸断,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父皇和母后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悲伤太久,因为我是家中老大,父皇和母后不在了,身为大哥要当好这个大家长,照顾好弟弟妹妹…… 第188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1 曲欣悦在一阵机械音中醒来。 “恭喜宿主阻止了世界崩塌,完成评定等级为sss级,小世界情感封存完毕。” 曲欣悦茫然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白色空间,以及眼前穿着东北被套花样棉袄的白胖团子。 她不确定的问:“zz999是你么?怎么胖成球了?” 白胖团子脸上可疑的浮现出两团红色,身子扭捏的扭了扭。 “金光大佬说胖点好看。” 曲欣悦:……迟疑的问,“你成年了吗?” 白胖团子气得鼓起脸:“本统今年一百岁了!一百岁了!” 曲欣悦:……一百年才契约上一个宿主? zz999怀疑宿主在内涵它是学渣本渣,气得电流声滋啦滋啦乱响。 它在商城里乱七八糟点了一大堆,然后一屁股墩将曲欣悦顶飞出白色空间。 “走你!给本统做任务去吧你!” …… 黑漆漆的地窖里,豆大的烛火摇曳。 曲欣悦走在其中,就算用帕子捂着鼻子,依旧难掩空气中传来闷湿的恶臭感。 但巨大的好奇心让她忍住了这股熏人的气味。 这个废弃的地窖父亲和继母从不让她靠近的地方。 但好几次她都看到家中妇仆妇,偷偷提着篮子下来。 篮子里带着一些馊掉的饭菜和水。 她太好奇了,趁着父亲继母和继妹出门参加安宁侯府的赏花宴,她假装肚子疼留在府中。 想起家人,曲欣悦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家中继母和继妹对她很好。 虽然她有点愚笨,但她们并不嫌弃她,并给她找来很多名师,让名师教她。 京城中谁人不知她继母待她极好,甚至好过亲生的女儿? 曲欣悦心想,等探险完她就回去,好好将先生安排的功课做完。 就算昨天练琴练到十指起泡,今天也不能懈怠,毕竟她不想看到继母和继妹失望的眼神。 骤然,一道呻吟声打断曲欣悦的思绪。 呻吟声从黑暗沉闷的地窖深处传来,令她忍不住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谁在那里?”她白着脸,壮着胆子小声问。 回答她的是一阵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 骤然,黑影从地窖深处扑来。 曲欣悦吓得想要失声惊叫,却被黑影一把捂住嘴。 黑影在豆大的烛光中渐渐清晰,虽然蓬头垢面,但刻在脑海里的五官依旧是曲欣悦熟悉的模样。 这是父亲口中,丢下她跟奸夫私奔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 曲欣悦纤长的眼睫剧烈颤抖,大颗晶莹的泪水滚下,喉咙堵得生疼。 她拼命擦着朦胧了眼的泪水,但看到眼前瘦骨嶙峋的母亲,泪水却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干似的。 母亲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非常局促的试图想帮她拭泪。 “娘,你是娘,为什么?爹说,爹说您和别人私奔了。” 曲欣悦脑子十分混乱,看到捆绑在娘亲腰间粗大的铁链,她痛哭着用手去掰。 但已经用铁水浇筑的粗链,哪里是她能扯断的? 母亲红着眼,轻声哄着她,声音轻柔得像小时候母亲给她唱的童谣。 “悦儿,没用的,你赶紧逃,你逃出去了,娘才能放心。” 曲欣悦胡乱的点头,抱住母亲。 母亲很瘦,抱着骨头十分硌人,气味熏人,但她一点也不嫌弃,这是母亲的温度。 母亲严肃的攥着她的肩膀,用了极大的力气。 “悦儿你听着,雯尧母女会邪术,她们能吸取身边人的气运,学识,容貌。” “不管你学得再多,长得再美,这些东西都会被她们吸走。听话,逃,逃得越远越好!” 曲欣悦震惊得脸色苍白。 对了,多年前继母刚卖身到曲家为奴时,只是清秀容貌,但在曲家的时间久了,竟越来越美了。 而母亲的五官却越来越普通。 还有继妹,她从小吃喝玩乐,什么也不做,却每次在表演或比赛时。 总能夺得头筹。 而她跳舞跳到劈了脚指甲,弹琴弹到指尖流血,背书背到晕倒,学画画,画到手抽筋…… 但成效都不大,被整个京都誉为最蠢笨的呆姑娘。 每当大家提及呆姑娘,都会赞继母一句,这么蠢笨的继女,也就你好心总是请名师教养着。 这世上还没见过你这么善待继女的继母了。 不仅将继母夸上一遍,还会猛夸继妹一通。 什么出类拔萃,博古通今,是聚美貌和才气一体的京都第一美人儿! “悦儿,你听到没有,赶紧逃!” 曲欣悦的双肩被母亲剧烈摇晃着,她恍然回神,神色变得坚毅:“娘,悦儿带您一块逃。” 骤然,她的身体被母亲狠狠推了一把,母亲已倒退到黑暗中。 “悦儿,母亲逃不掉的,如果他们不是拿你威胁母亲,母亲早已不想活了。” 突然,一道闷哼声传来。 还有一股铁锈的气味。 曲欣悦心猛的一沉。 她跌跌撞撞的朝黑暗中冲去,入眼是母亲用一把尖锐的石匕,插入颈动脉的画面。 血跟喷柱一样射出来。 “娘!”她慌乱地试图去堵住喷射的血液,温热的血呲在她脸上,母亲的体温越来越低。 “悦儿,听话,逃……” 她的心好像突然破了个大洞,嗖嗖灌着刺骨寒风。 曲欣悦机械的将母亲手中的石匕抽出来,石匕被母亲磨得十分锋利,薄薄一片。 母亲早已存了死志,也不知磨出这把锋利的石匕需要多少年…… 她神情麻木的撕下衣摆,缠住石匕,将缠好的石匕贴身放在怀中。 泪水无声滑落。 “母亲,悦儿要逃了,待悦儿羽翼丰满时再回来替您报仇!” 这把石匕必会插入雯尧脖颈上! 她抿唇阖上母亲的眼,咬牙站起身,用力将眼泪拭去,沿着来路踩着血脚印走出地窖。 曲府的下人看到满身是血,红肿着眼明显哭过的曲大小姐,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 “大小姐……您这是?” 曲欣悦见到雯尧的心腹嬷嬷已经匆匆出门。 她心头一凛,知道这是要去找雯尧报告她的情况了。 所以,想要逃出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要去她住的院子拿盘缠,明显时间不够,而且她的积蓄并不多,。 她的院子偏远,以前雯尧说,那个地方大,风景好,让她过去住。 以前觉得雯尧为她着想,现在才明白,那是不想她在眼前碍眼,打扰到他们一家四口。 她对面前拦住她询问的嬷嬷开口:“我刚才摔了一跤,你去给我找点药油来。” 嬷嬷狐疑的看了曲欣悦一眼,在曲欣悦平静的视线中点点头,转身去取药油。 曲欣悦一见对方离开,赶紧朝她爹和雯尧的主院走去。 主院离这里近,不一会便进了主院。 主院中的家具都是她娘当年的陪嫁,全是上好的酸枝木料子。 雯尧不舍得丢掉,到现在还用着。 而这些家具都有暗格, 以前她娘早告诉过爹和她。 但她爹和雯尧以为她不知道这些暗格的存在。 打开暗格,果然见到里面摆放着一大摞银票,还有几个金元宝。 第189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2 曲欣悦将暗格里的财物席卷而空,用桌布一裹。 再到旁边丫鬟守夜的耳房中,顺走一套丫鬟的外裳穿上。 包裹往背上一甩,迅速打个死结。 出了院子后,顺着回廊,穿过月亮门 ,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瞧见厨房的管事嬷嬷倚在灶台边打盹,当即身子一矮,溜着缝蹿出去。 等她出了曲宅,呼吸着宅子外的空气,才觉得活了过来。 但她知道,真正的逃亡现在才开始! 只要雯尧回来,看到娘死了,她又不在府中,一定会想尽办法派人抓她。 毕竟如果没有她每日拼了命的努力,她那好继妹还怎么当一个集才华与美貌一身的,京都第一美人呢? …… 曲欣悦倏然睁开眼。 看着四处漏风的茅草屋,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又再次梦到一个月前,出逃的混乱一日了…… 想起梦中的场景,曲欣悦心中一痛。 \"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兜兜给你呼呼。\"一个小豆丁站在她床前,小脸紧张,奶声奶气的问。 曲欣悦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孩子叫兜兜,不过三岁大。 长得黑瘦黑瘦的,却有一双灵动漂亮的眼睛,只可惜脸上长了一块成人巴掌大的黑色胎记,几乎覆盖了半张脸。 乍一看,有点阴阳面的意思。 一个月前,她逃出曲府后,很快被雯尧知晓。 雯尧不惜收买京中三教九流疯一般找她。 她东躲西藏,有一天躲进破败的土地庙里时,发现了兜兜。 兜兜饿得奄奄一息,还发着热,躺在土地庙中。 她于心不忍,给孩子喂了一些水和干粮。 没想到小男孩醒了后,便喊她娘。 纠正几回,见兜兜没有要改的意思,干脆随他去了。 不过之后因为带着兜兜,反倒混淆了雯尧派来抓她那些人的视线。 谁能想到做小媳妇打扮,带着一个孩子的人,会是他们要抓的人呢? 她就这样抱着兜兜,堂而皇之从雯尧爪牙的封锁中,离开京都,一路南下。 而且曲欣悦发现,离曲府越远,好像继妹吸不到她的气运了,容貌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以前那张黯淡平庸的脸,似乎日愈变得娇艳起来。 变美的速度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因为借着兜兜的光轻松逃出京都,说什么她也不能丢下兜兜不管。 兜兜察觉到娘亲落在他脸上出神的目光,他下意识的捂住长了黑色胎记的脸,弱弱的请求。 “娘亲,可不可以不要丢掉兜兜?兜兜不丑。” 曲欣悦想到兜兜曾说是他被人丢掉的,心忍不住一酸,伸手揉揉兜兜柔软的头发。 “娘亲答应你,不会丢下你的。”她慢声细语的说,“而且兜兜一点也不丑,兜兜只是中毒了。” 知道兜兜中毒,还是因为她身上突然冒出来一个锦囊。 锦囊里有很多神奇的药丸和签子。 其中一支金光闪闪的签子格外显眼,但好像只有自己能看到它的存在? 手中一触碰到签子,签子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王牌技能签!!! 将此签用力拍在脑门上,心底默念想要学习的技能,可得到该技能的千古名师传承。 每当想学习时,只要在心底默念三遍要学习!要学习!要学习! 人的精神体,会进入一个独立空间。 空间里有严师教导,签子一旦使用,每日学习时间不得少于四个时辰! 当时她想人这一生免难有点小病小痛的,如果有医术傍身也不错。 加上她过去十三年里,每日都在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歌舞礼乐骑射。 这些她已经学得够够的了。 并且离曲府越远,不受雯尧母女影响后,那些曾学习过的学识,竟然能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 曲欣悦最近一直在学习辨药开方。 独立空间的神奇之处在于,能模拟出各种将要学习的草药生活环境。 以及植株生长情况。 手摸上去有触感,尝在嘴里有味觉和嗅觉感受。 甚至能感知到药性。 刚开始上课时,曲欣悦还不理解什么叫做严师? 现在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严! 师傅说,想要记住药性不尝遍百草怎么行? 她看到师傅手中拿着一支带着,紫蓝色花骨朵的植株递给她:“尝尝。” 她当时人都懵了。 这是雪上一枝蒿! 雪上一枝蒿,能祛风湿、活血脉、善止痛,也可以治疗疮疡肿毒,虫蛇咬伤。 可,问题是……它有毒,剧毒! 如果不控制好剂量,会出现流涎、呕吐、腹痛、呼吸困难、抽搐昏迷或衰竭而死…… 然而师傅说,在这个独立空间里又吃不死人。 顶多感受一下中毒的过程罢了。 曲欣悦:……(o言o) 不过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学习,效果还是十分显着的。 如今一些简单的小病小痛,已经难道不倒她了。 她现在落脚的地方叫做沙湾村。 沙湾村依山靠海,村里人多是出海打鱼的渔民。 此地民风淳朴,远离京都,没有人认识她。 最主要的是,她每天需要在学习医术上花费四个时辰,而且带着兜兜也不适合在外面奔波。 她花些银钱,前日在沙湾村买了一块带地基的茅草屋,就此定居下来。 骤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隐隐还有孩子的哭声传来。 兜兜手攀着窗台,好奇的踮起脚尖向外张望。 片刻后,他急急回头:“娘亲,狗娃哥哥摘野果从树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 曲欣悦一怔,狗娃家好像离这里不远,较真来说,还称得上邻居。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村民们嗮渔网的平台旁,有一棵野梨子树,树下围着不少人。 狗娃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此时正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满是划痕的脸泛着青白。 他头上破了个口子,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衣领。 右腿膝盖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一看就能知道这是骨折了。 曲欣悦蹙眉加快脚步,不知道狗娃有没有摔出内伤…… 四周站着几个惨白着脸,受到惊吓的三五个孩童。 大的抿着唇垂头不说话,小的已被家中长辈训哭。 狗娃娘坐在地上绷不住大哭。 “狗娃啊,娘的狗娃,你别吓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啊!” 眼看狗娃娘要扑到狗娃身上,曲欣悦脸色微变,蹙眉扬声。 “你要是不想他死,最好不要动他。” 或许是曲欣悦的声音太过严肃,狗娃娘愣住,不敢再碰孩子。 曲欣悦正愁自己没有药,突然看到路边有几丛山藿香,顿时眼睛一亮。 山藿香又名血见愁。 具有止血解毒消肿、咳血、吐血、肺痈,跌打损伤、痈疽肿毒、脚癣和狂犬、毒蛇咬伤都有奇效。 第190章 霸道偏执世子爷vs农家医女03 村民见曲欣悦随手在路边扯了些野草过来,纷纷纳闷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她将野草放在手中用力揉搓。 待将野草揉出绿色的汁液,只见她将揉碎的野草烂叶糊在狗娃头上的伤口处。 村民们大惊。 “这,你这人怎么将烂野草涂到狗娃伤处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造孽哟!这事怎么能胡来?” 狗娃娘一听会出事,赶紧上手要把伤口上的‘野草’抠掉。 曲欣悦纤白的手指,已经叩在狗娃的腕脉上。 她看了狗娃娘一眼,红唇轻启,冷声道:“那是止血药山藿香,也叫血见愁……” 曲欣悦顺便将山藿香的药效都说了一遍。 村民们虽然不太能听得懂,但他们听明白了,这不是什么野草。 而是一种名字很厉害,叫做血见愁的宝贝。 并且还能治很多病,就连被毒蛇咬都能用。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杂,咳,血见愁真的这么厉害吗? 众人不约而同仔细看狗娃。 果然看到敷了药的伤口,真的不再往外流血了! “嘶——” 村民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狗娃娘面露惊喜,她记得隔壁村前不久就有人从山上滚下来,头撞到石头上。 结果人还没送到镇上的医馆,就生生流血流死了。 围观的村民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脸上露出张口结舌的表情。 这些他们当做杂草,长在田边他们都嫌弃的要拔掉,每天踩踏无数遍。 他们认为特别讨厌的杂草,竟然有这种奇效? 听到消息气喘吁吁赶来的老村长听到曲欣悦的话后,老眼发亮,看向路边山藿香的眼神。 就像看到一堆闪闪发光的宝贝一样。 他爱惜地用手轻轻抚了抚路边的山藿香,严肃的对众人道。 \"你们让孩子们也都好好认认这宝贝,万一什么时候能急用呢。\" 曲欣悦见老村长郑重其事的样子,到嘴的话默默咽了下去。 其实她想说,沙湾这个地方,真的是个风水宝地。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草药。 她有预感,沙湾村后面那座山上,一定会有很多年份高的好药材。 只可惜她现在学艺不精,没能做出见效奇快的迷药,不然独自上山采药也是不错的。 现在只能在独立空间里采些虚幻的药过过瘾了。 她用两块木板将狗娃的腿固定住,对狗娃娘道。 “我会的医术不多,而且我这里没有开方的药,你最好带孩子到镇上医馆去看看。” 狗娃娘感激得连连点头,过一会村长让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过来。 大家合力安置好狗娃,出了几个壮劳力跟着狗娃娘一起,朝镇子的方向赶去。 曲欣悦朝村民们点点头,准备回去了。 她感觉到村民们看向她的目光比她刚来到村子时,要亲切很多。 好像已经从心底真正接纳她,将她当成沙湾村的一份子。 回到茅草屋,兜兜从窗后开心的迎出来,清澈水灵的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目光。 “娘亲真厉害,兜兜看到娘亲救狗娃哥了。” 曲欣悦浅浅的笑笑:“等哪天娘亲将兜兜脸上的胎记消除了,那才叫厉害。” 兜兜惊讶的张开嘴,眼睛晶亮的追问。 “娘亲说的是真的吗?脸上的东西可以弄掉?” 曲欣悦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到,但她有种预感,只要好好学。 学到顶级医术,不光是兜兜的脸,还能找到克制继妹邪术的办法。 因为她曾问过独立空间里的师傅,有没有办法对付继妹的邪术? 师傅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意味深长的告诉她。 “学医为的就是救命,只要是命,医术学得好都可以救,除非已到了寿限。” 再问,师傅就不肯再多说了,只让她好好学习。 曲欣悦抬眸看向正一脸信任望着她的兜兜,笑着点点头。 “将来娘亲一定会将兜兜的脸治好的, 现在娘亲先给兜兜去做好吃的。” 在曲府时,雯尧不仅想让自己的女儿是个才女,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她没少被雯尧逼着学厨艺。 雯尧为了让女儿优秀,也是拼了。 给她请的大厨,都是宫里退下来的御厨或者,是会某些拿手菜肴的大厨。 当初学厨的时候,没少受伤。 没想到现在离雯尧母女远了,厨艺倒是慢慢回来了。 兜兜一听到吃的,顿时馋猫一样吸溜一下口水。 娘亲做的饭菜实在太好吃了,今天他要干两碗饭! 曲欣悦拿出两个鸡蛋,做水蒸蛋,蒸一屉小馒头,炒个青菜,红烧一条鱼。 鸡蛋和鱼还有青菜,都是向村里人买的。 村里家家户户养鸡,种菜,又每天下海捕鱼。 这些东西不难买,只要有铜板就行。 兜兜吃得两腮鼓鼓,小嘴泛油光, 一脸满足。 曲欣悦看着都觉得胃口好上许多。 两人刚吃完饭,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曲欣悦纳闷会有谁来敲门,毕竟她和大家都不太熟。 打开门,曲欣悦看到站在院门外,一脸笑意,手中提着一篮鸡蛋和一只老母鸡的狗娃娘,愣了一下。 狗娃娘一看到曲欣悦,神情激动的开口。 “悦小娘子,今天狗娃送到医馆,医馆郎中看了狗娃的情况,说要不是遇到懂医术的人处理得及时,狗娃这小命得保不住。” 狗娃娘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 “狗娃爹被官府征丁役挖水渠去了,如果狗娃有个好歹,等他爹回来,可怎么跟他交代啊!” 狗娃娘说着猛的将一篮子鸡蛋和老母鸡,向曲欣悦塞去。 “拿着拿着,这些都是谢礼。” 曲欣悦当然不愿意接,她搜刮了曲家的存银,就算十年内什么也不做,都能过上富裕日子。 但一篮子鸡蛋和老母鸡,对沙湾村民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哪里知道狗娃娘见她不收,竟然将鸡蛋放在院中,老母鸡更是干脆丢了进去。 人一转身跑得飞快,好像怕被她撵上一样。 曲欣悦哭笑不得,看着一篮子鸡蛋,以及不清楚状况咯咯乱叫的老母鸡,叹了口气。 罢了,回头央着师傅给个治风湿的好方子,配点膏药给狗娃娘送过去吧。 狗娃娘看着壮实,但手指骨节粗大变形,明显是患上风湿多年了…… 第191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4 曲欣悦在独立空间里学会了做风湿膏药后,便背着背篓带着小药锄,抽空将沙湾村附近走了走。 等凑够药材,回家做出风湿膏药后,见狗娃娘从家门口路过,赶紧开门将膏药送出去。 狗娃娘得风湿很多年了,关节处每到阴天便疼得厉害。 她并不以为悦小娘子送给她的药膏能治好。 毕竟这附近的人都是靠海吃海。 常年在水里泡着的人,哪个不得这病的? 有的人严重到躺在床上呻吟,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是没人请郎中。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病依旧没人治能治好。 顶多就是刚用药时稍微缓解些疼痛,但不多。 可没过两天病痛又复发起来。 最主要的是,这种暂时让人舒服点的膏药,一贴得要一两银子! 现在谁家攒点银子容易吗? 都是鸡屁股一个鸡蛋一个鸡蛋攒下来的。 狗娃娘曾听曲欣悦说过,她医术不是很好。 所以对曲欣悦膏药不抱希望,但对曲欣悦的心意,还是充满感激之情。 悦小娘子真是好人,这几天总看到悦小娘子拿着药锄,背着竹篓, 行走在山脚下田埂间。 原来是在帮她做药膏啊! 狗娃娘决定了,就算没有效果,她回去也要好好用,不辜负悦娘子的心。 …… 膏药送出去了,了却曲欣悦一桩心思,她赶紧回家将饭菜做上。 等做好饭菜,和兜兜吃完饭后,再次迫不及待进入独立空间学习。 医学博大精深,如果不是独立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慢。 她觉得她估计要学到白发苍苍都学不完。 …… 当曲欣悦还在独立空间里,用银针在自己身上试着针灸,将自己扎成刺猬时。 狗娃家。 狗娃出去挖水渠的爹今日终于归了家。 他连日重活,早患上风湿的腿有些受不住的疼。 但为了不让狗娃娘担心,便紧咬牙关尽量不吱声。 反正这种病大家得了都是苦熬,治不好的,说出来反倒会让身边的亲人担心。 正攥紧拳头,极力忍痛的狗娃爹突然嗅到一股清新的药香传来。 他循着气味看去,见狗娃娘正将一块黑乎乎的药膏,覆在手指关节处。 狗娃爹:??? “孩他娘,你这是做什么?这是药?” 狗娃娘多日不见自家男人,此时很有分享欲。 刚才孩他爹回来时,只来得及说狗娃从树上摔下来的事。 其他的事都还没来得及说。 狗娃娘是个口才好的,连腹稿都不用打,说起来口若悬河。 就差将悦小娘子夸得只有天上有,地上无了。 狗娃爹见狗娃娘这么吹捧悦小娘子,知道是悦小娘子做的膏药后,当即也来了兴趣。 “孩他娘,要不你也分为夫点。” 狗娃娘笑着将新膏药贴在狗娃爹膝盖上,并警告道。 “悦小娘子可是说了她医术学得不多,就算咱们用得没效果,也不许埋怨人啊。” 狗娃爹哈哈一乐,应和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正说笑间,骤然,刚贴上膏药的膝盖处阵阵热意传来。 刚才还如刀割,如针绞的双膝,竟舒缓起来了? 狗娃爹怔怔出神,有多久没感受到这么舒适的感觉了? “这膏药……” 他猛的看向狗娃娘。 此时狗娃娘也一脸茫然。 双手关节好舒服,骨节发热,再也没有熟悉的刺骨站针扎般酸疼。 每一个手指关节都像舒展开,暖洋洋的。 舒适得让人想呻吟出声。 两人都不说话,对视的眼中充满激动和惊喜。 虽然不知道最终效果如何,但是光此时的惊人效果,就已很吓人了! 夫妻俩难得体会到久违的舒适感,躺在床上不一会竟慢慢沉入梦乡。 …… 一阵悦儿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 夫妻俩睁开眼,入眼已是天光大亮。 两人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讶。 有多少年没有睡过一顿好觉了? 狗娃爹摸摸自己的双膝,一脸恍惚的看向狗娃娘。 “孩他娘,好像……一点也不疼了……” 狗娃娘早已满脸震惊。 她不用狗娃爹说,早已从双手骨节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倏然,她哎呀一声,神色懊恼。 狗娃爹被自家娘子一惊一乍吓一大跳,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狗娃娘一脸忧心:“当家的,你说这么好的膏药,得卖多少银子啊?” 狗娃爹心头一震,犹豫着开口。 “别人那种不太好用的膏药都一两银子一贴了,咱们用的这种应该更贵吧?” 狗娃娘一拍大腿:“哎哟,这可怎生了得?昨日悦小娘子给我,我就这么收下了。” 狗娃爹安慰娘子:“你别着急,咱们先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银子,不够的话想办法凑凑给悦小娘子送去。” 狗娃娘闻言连连点头,感叹一句。 “原本悦小娘子说医术没学多少,我都信了,但现在我看着她医术是这个!”她比了比大拇指。 狗娃爹赞同的点头:“确实,这么多郎中都没医好的病,咱们能遇到悦小娘子,是有福气的。” “悦小娘子带着孩子孤身来到咱们村,你以后多和她走动走动,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搭把手。” 狗娃娘嗔了自家男人一眼:“这话不用你交代,我都会上心的。” 说着说着她叹息一声,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悦小娘子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怎会独自带着孩子流落到咱们这种小村子来?” …… 狗娃娘动作麻利的将家中的活干完,怀中揣着家中所有的积蓄,赶往茅草屋。 曲欣悦正在院中晒草药。 这些都是附近能寻到常见药草。 合适治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 见狗娃娘登门,便放下草药,给狗娃娘倒上一碗水。 狗娃娘不好意思坐下,将怀中帕子拿出来,一层层打开。 露出帕子中几块碎银以二十几枚铜板。 “悦小娘子,我们家能拿出的银钱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膏药钱?” 曲欣悦知道狗娃娘的来意后,淡淡一笑。 “之前的一篮子鸡蛋和老母鸡就算抵药钱了。” 狗娃娘一听,顿时急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那些都不值钱,再说那是悦小娘子救狗娃的谢礼。” 曲欣悦摇摇头:“膏药用的草药都是在附近采摘的,不值几个钱。” 狗娃娘再三劝说,但银钱根本送不出去。 曲欣悦见狗娃娘着急的模样,想了想,开口道。 “膏药于我来说比较容易,我见村里还有不少人患有痹症。” “莫家娘子(狗娃娘,夫家姓莫)可否问问大家,可在我这里可以领药。” “但我想盖几间砖瓦房,问大家能不能以工抵药钱?” 莫家娘子眼睛一亮,当即拍板。 “本来还想怎么厚脸皮问,能不能卖给村里人一些膏药呢。” “如果说拿银子买,大家伙可能一时拿不出来,但这一把子力气,那绝对没问题!悦小娘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 沙湾村民听到狗娃娘说的消息后,个个惊讶得张口结舌。 特别是家里有风湿病比较严重的,恨不得马上跑去给曲欣悦盖房子。 转天天刚亮,曲欣悦一开门,对上的便是全村的壮劳力那一双双晶亮的眼睛。 第192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5 时光荏苒,转眼间曲欣悦已经在沙湾村住上一年了。 而她在独立空间里,已习医术一百年。 她本就聪慧,没有雯尧母女的影响,她学习医术的天赋如果拿出来,和当世的人比较。 足以惊掉世人下巴。 但曲欣悦一直在独立空间里学习,并且总被空间中的师傅挑剔。 这也导致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外面的郎中们相比,并不是那么厉害…… 平日里村里有个小病小痛的,她都随手解决了。 开的方子,多是附近能采摘到的草药,有钱的相应收点铜板。 家中不富裕的,也可以用地里种出的作物抵诊费。 再不济,也可以帮她做点活抵诊费。 她出钱买砖瓦头木料,村里帮她起三间大屋,一间厨房。 她和兜兜一人一屋,剩下一间是药房。 房子外围着一圈篱笆,院子里种着一些草药,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今日,曲欣悦在院中翻晒药材,突然看到院门外有个婆子,对着院子探头探脑的。 婆子面有些生。 她想婆子应该是外村人。 “您是来看诊的吗?”她隔着栅栏问。 并习惯性观察对方,面色微黄,双目浑浊,气息短促,唇色微微泛着紫。 应该是心肺有问题。 她开门让人进院,在石桌边坐下,拿出脉枕,刚想示意对方将手放在脉枕上。 却不想,婆子并没有看病的意思。 婆子坐下后笑眯眯的打量起曲欣悦,直言不讳道。 “悦小娘子,今儿我来,是相看你的,我是隔壁清水村的,家有一个秀才小儿子。” “人长得俊,学问又做得好,将来肯定能高中状元,我们家不嫌弃你不是清白身子,还带着个孩子。” 曲欣悦微微蹙起眉,这段时间跑来相看她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让她忍不住烦躁。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想个一劳永逸的托词。 曲欣悦看向婆子,目光冷清。 “你再胡说毁我清誉,我就要报官了,我有夫君,只是他现在有事在身,待事情办完了,自会赶来与我和孩子汇合。” 她站起身,淡淡道 :“老婶子有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吧,别拖成大病了。” 婆子见曲欣悦拒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而且她根本不相信曲欣悦有男人这话。 如果真有男人,那男人怎么会放着自己的女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一年多不管不问? 分明是悦小娘子瞧不上她小儿子的托词。 婆子贪婪的打量着眼前明亮的砖瓦房,心中气恼。 要不是家里实在艰难,难以供小儿子读书,她怎么看上这只破鞋? 再说这破鞋的儿子,还是半边脸长得像鬼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鞋肚子有什么毛病,才会生出这种娃儿来? 婆子更不相信曲欣悦说她有病的话。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事没见过? 好多人本来没病,进了医馆,医馆郎中不都说那人有病吗? 不就是想卖药挣黑心银子? 婆子霍然站起身来,黑着脸摆起脸色,口吐狂言。 “我小儿子可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男子,你好好想想,给你三天时间,别到以后后悔。” 说罢,她气呼呼转身就走,等她走到院门处,还不忘回头将条件撂下。 “如果你想明白了,就差人去清水村给我捎话,不过等你和我儿子成亲了,沙湾村的房子要过继给我大儿子住的。” “你就带着你儿子去清水村,重新再盖几间大瓦房,和我们一起住,你继续行医挣钱就行。” “放心,只要你好好供好我小儿子,等以后他高中状元,你这福气还在后头呢!” 婆子侃侃而谈,心底却鄙夷的想。 这样的破鞋怎么配得上小儿子? 等小儿子中了状元后,再迎娶一个金贵的大家小姐,至于破鞋? 就降为小妾吧! 哪家官老爷不是有个三妻四妾的? 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而不是一富贵就抛弃她,那是自个家仁义! 曲欣悦看着婆子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一阵恶心感袭上心头。 她走过去,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婆子推出门外,直接关门将门闩落下。 婆子被曲欣悦推了个踉跄,想回头和曲欣悦理论,回答她的是木门重重关上的撞击声。 甚至,她的鼻子差点被门夹了。 气得婆子站在门外叉腰破口大骂。 “还没嫁进门呢,就这么对未来婆母不敬,等你进门后再好好跟你立规矩,哼!” 但是她跳脚大骂也没人理她,只能悻悻的回去了。 只是刚走出沙湾村,就感觉到脸上有些痒。 她不在意的挠了挠,只是不知为何,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 。 等回到清水村时,一张脸已被她挠得血迹斑斑。 坐在窗边看书的秀才史翔听到动静,抬眼看到自家娘顶着一张大花脸进门,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迎出来,问:“娘,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石氏挠了挠脸,皱着眉头回答:“回来的路上也不知道沾到了什么虫子,脸上刺挠得很。” 史翔听说是虫子便不再多问了,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娘,你相看得怎样了?悦小娘子答应了吧?咱们什么时候上门下聘?” 他前几日去沙湾村的同窗家借书时,乍然见到曲欣悦。 当时曲欣悦身边站着一群孩子,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她。 她笑着将一把糖分给孩子们,直到孩子们笑着散开去玩。 他看着曲欣悦的目光依旧舍不得收回来。 史翔觉得,眼前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身上的气质冷清,但她的笑容又特别温暖。 既矛盾又特别吸引人。 而且无论身段还是容貌,都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好看的。 很配得上他! 他向同窗打听了对方的消息,却听说曲欣悦有一个儿子。 又忍不住失望,不过知道曲欣悦一直带着儿子,独居在沙湾村。 看起来并没有夫君后,他忍了几天没忍住,还是和娘说了想娶隔壁沙湾村的曲欣悦。 原以为娘不会同意他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子,没想到娘出去一打听,顿时笑眯眯的同意下来。 石氏看到小儿子眼巴巴看着她,一颗心已经飞到了沙湾村的悦小娘子身上,她一张大花脸顿时耷拉得老长。 “她没答应。”石氏没好气的开口。 但看小儿子失望的神情,心底又有些不忍,暗骂一句狐狸精! 她还是安慰起小儿子。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她错过是她的损失,她是聪明人,会答应的,放心,娘有把握!” 第193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6 云莱镇。 一个身着黑衣做护卫打扮,他身材修长,肌肉结实,五官坚毅走在大街上。 突兀的是,他的背上,正背着一个木头做的轮椅。 轮椅上亦坐着一男子。 轮椅中的男子低垂着头,存在感极低。 路过的人很少会特意抬头朝他看去。 这时,有两个妇人挎着篮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两个婶子的谈话,顺着风吹进这一主一仆的耳朵里。 “你家儿子的病怎么样了?” “哎哟,之前为了儿子的病,花了老钱了,拖了几年,看了无数郎中都没看好,我这心哟……” “那是遇到了高人?” “可不!沙湾村住着一个名医,本来我儿已经等死了,听说沙湾村有了厉害的女郎中,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还别说,真还给治好了……”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抬起头。 他俊魅孤傲的脸庞上,眼底青黑,如冬夜寒星的瞳眸闪了闪,唇色发灰的薄唇一边微微勾起。 透着邪魅的气息。 低哑的嗓音缓缓道:“阿栋,查查这个女郎中。” …… 月黑风高。 阿栋背着坐在轮椅上主子,满头大汗,身形风驰电掣朝沙湾村掠去。 下午他在镇上和附近村落中探查,已经将大家口中医术高明的女郎中信息查得差不多了。 而且越查越吃惊! 女郎中叫曲欣悦,年岁不大,大概有十八岁,但已经有一个四岁的孩子了。 于一年前带着孩子落脚沙湾村,这一年前前后后救治了不少人。 不过多是附近村民居多。 村民们没什么见识,他常年陪着主子天南地北寻医问药,自然对医药略懂一二。 很多格外棘手的病症,在曲欣悦这里都好像没有任何阻碍的,轻轻松松随手解决了。 阿栋从一个患者家中买下曲欣悦开的药方。 发现曲欣悦开的药多是山间田野上的药材。 配伍之巧妙,令人惊叹! 本来想明早带着厚礼登门求医,但没想到半夜主子的病突然发作了。 “主子,主子?您别睡啊,很快就到了,您坚持住啊!” 看主子没动静,阿栋的心不断往下沉。 他停下脚步,放下主子,双手抵在主子后背,运起内力,将所剩不多的内力逼出来,传入主子的身体里。 骤然,阿栋喉间一甜,一口血喷出。 但见主子脸色不再像死人一般青灰后,顾不得拭掉嘴角的血,匆匆再次连人带轮椅将人背起。 继续朝沙湾村跋涉。 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要慢上许多,脚步也变得沉重。 整个沙湾村已陷入沉睡。 山脚下村东头,一个由砖瓦房组成的小院内。 北屋里,曲欣悦依旧沉浸在独立空间里,孜孜不倦的学习着。 院外,寻来的阿栋拍了拍门,但半晌都没人应。 他内心越发着急。 主子的病来的急,神医谷配的药已经吃完了。 而且神医谷的少谷主也说过,他们救不了世子的病。 这些药也不过稍微给世子续点命而已,但效果不大。 并且这种烈性的药十分伤人,他们也不敢再给世子爷做 了。 没有办法之下,他才背着世子爷从神医谷出来,四处寻找民间神医。 久叫没人应,阿栋利落翻进院中,打算从院内将门闩打开。 刚从墙头翻进院内,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疼。 他低头一看,不在意地将脚边的墨色刺藤扯开,大步走到院门后,将门打开。 看到主子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白,气息微弱。 阿栋顿时忍不住微微红了眼。 他嗓子里好像堵了团棉花,心底难受得厉害:“主子……” 陌苍泽慵懒的倚靠着轮椅靠背,漆黑的眸子里明晃晃透着邪肆的笑。 他说:“阿栋,刚才本世子好像又没死成。” 曲欣悦听到屋内门上系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她的意识迅速从独立空间中抽出来。 立刻披上一件披风,手中攥着迷药,打开房门。 一双丹凤眼冷清地看向,夜闯入院的两个不速之客。 陌苍泽远远与曲欣悦的视线对上,眸色一闪。 没想到传说中的女郎中,竟长得这副清丽模样。 他薄唇轻启:“在下突发急症,深夜冒昧前来求医,打扰之处,还请女郎中见谅。” 曲欣悦仔细盯着对方的脸色看了会,心底立刻生出拒绝之意。 此人一身贵气,身上的病症极为棘手,而且属于人为。 这明显就是个大麻烦! 她和兜兜避世在此,在羽翼未丰前,不宜暴露身份。 这种大麻烦还是远离的好。 “抱歉,公子这种病,本人无能为力。”曲欣悦冷声拒绝,冷清的脸上已下了逐客令。 阿栋一听曲欣悦拒绝的话,心顿时一凉。 找到这里,已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从小和主子一块长大,名为主仆,却似手足。 主子已经没有任何压制的药了,下一次如果发病…… 阿栋不敢想。 他噗通一声朝曲欣悦跪下,重重磕起响头。 曲欣悦侧了侧身,眼底毫无波澜,也不愿接受对方的请求。 她身怀血海深仇,且如今还要苟延残喘,犹如泥菩萨过江,自己都渡不了如何渡别人? 万一救了人后惹来一身骚,到时候仇还没报,小命玩完,那才是笑掉大牙。 “你们走吧。” 曲欣悦说着就要转回屋,却听到倚靠在轮椅上,贵气且邪肆的男子突然开口。 “女郎中是会治,却不想治吧。” 语气十分笃定。 虽然刚才女郎中全程面无表情,但是看到他时,目光起码停留在他身上十息左右。 眼底没有对他长相的惊艳,反倒是眼中透出若有所思后的了然。 他记得刚到神医谷求医时,神医谷的人还需要诊了许久的脉象。 翻了许久的医书,才确定下来他的病。 很显然,眼前的女郎中医术已经比神医谷的人,要高明许多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陌苍泽一直古井无波的心,骤然跳得快了些。 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更何况,他才二十二岁,人生才真正开始。 曲欣悦虽然没有把过脉,但是也知道想要治好对方的病,非常难。 起码没有一两年,是不会见到成效的。 “没有,公子想多了,这病,本人不懂治。”她睁眼说瞎话。 而且曲欣悦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并没有多高明,毕竟每天都被师傅嫌弃…… 她觉得眼前的男子起码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死的,只要去找个医术一般般的郎中。 就能帮他解决了。 “慢走,不送。”她再次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虽然曲欣悦极力否认她治不了,但阿栋更相信自家主子。 主子既然说眼前的女郎中能治,那肯定就能治的。 可是女郎中却不愿意替主子治病! 阿栋抬起血迹斑斑的额头,知道再恳求也无用了,陡然,他察觉到东屋内有一道弱小的气息靠近。 片刻,东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四岁的奶娃娃揉着惺忪睡眼,奶声奶气的问。 “娘亲,怎么这么吵呀? ” 阿栋骤然起身,如飞鹰一般冲向兜兜,将孩子挟持在手,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兜兜的细嫩的脖颈上。 第194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7 这一变故令曲欣悦大惊,心跟着狂跳起来。 “兜兜!”她紧张地盯着贴在兜兜脖颈的匕首上。 阿栋眼前有些模糊,晃了晃脑袋,看着曲欣悦冷声威胁。 “只要女郎中给我主子治病,我自然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曲欣悦霍然转身看向陌苍泽,丹凤眼幽冷,嗓音寒凉,问:“你不劝劝你的手下吗?” 陌苍泽抬起眼底泛着青黑重色的眼,突然嗤的一笑:“谁都想活,不是吗?” 曲欣悦也跟着呵地一声冷笑。 陌苍泽的心,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但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子手里碰壁。 曲欣悦见道理讲不通,干脆不再和对方讲道理了。 她清冷眼底透出一丝寒凉的笑意,问阿栋。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晕,眼前视线开始模糊?” 随着曲欣悦的话音落下,阿栋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但这一次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快速恢复过来。 曲欣悦薄凉的嗓音再次响起,慢悠悠道。 “你刚才翻进院中是不是踩到草药了,这里的药草起码有三十五种毒药。” “你现在只是觉得视线模糊,紧接着会头晕,四肢无力,浑身酸痛,到五脏出血。” 随着曲欣悦的话,阿栋脚下踉跄一下,手中匕首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他抱着头压着嗓音啊的一声,浑身青筋鼓起,好似在承受着巨大痛苦。 兜兜被吓得小脸发白,跑到曲欣悦怀中,不过尽管眼眶都红了,也没有哭出声来。 陌苍泽没想到阿栋会中招,他的视线凝在阿栋小腿上。 腿肚上的布料明显被什么勾出了线。 想起曲欣悦刚才提及院中的草药,顿时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应该想到的,女郎中生得如此年轻貌美,胆敢住在村子里这么偏僻的地方。 就算最近的人家,也足有百米远。 如果没点保命的手段,她怎么敢? “抱歉,本,在下为手下的冒犯给你道歉,这是银票,希望女郎中能帮阿栋解了药。” 曲欣悦见到对方拿出几张大面额的银票,神情松动。 虽然她搜刮了曲家的银子,但谁能嫌银子多呢? 将来偏远地方的药材,她也不可能都跨越几千里去采摘。 想要囤点好药材,确实少不了钱。 “你将银票放到石桌上,然后退到院门处。” 陌苍泽眼底闪过意外之色,没想到女郎中挺警惕的。 他刚才确实起了在将银票递女郎中时,趁机对女郎中出手。 不过,既然女郎中对银票感兴趣……他最不缺的就是银票了…… 将一千两银票放在石桌上后,陌苍泽老实退到远离石桌的院门处询问。 “今晚能不能顺便帮在下压制一下身上的毒吗?” 曲欣悦看在银票的份上,点点头。 不过虽然对方坐在轮椅上,但还是给她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她拿出两个药瓶。 从其中一个药瓶里倒出一枚绿色药丸,走到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的阿栋面前。 将药丸塞进阿栋嘴里。 不一会阿栋便沉沉睡去。 曲欣悦看了看天色,今晚不会下雨,便不再管阿栋了。 她谨慎的将另一个瓶子里的红色药丸倒出一枚,抛到陌苍泽怀中。 “你服下这枚药丸,我就帮你顺一下体内的药性,不过明早你得离开。” 陌苍泽心中一喜,果然让他赌对了。 女郎中吃软不吃硬。 而且女郎中答应得十分轻松,看来还是低估了女郎中的实力。 陌苍泽毫不犹豫的将红色药丸服下,这种干脆的态度令曲欣悦诧异的挑了挑眉。 不过她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一下而已,对她来说,现在对方只不过是她的病人。 明早之后对方就会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陌苍泽问:“你刚才说,顺在下体内的药性?不是压制体内的毒?” 曲欣悦微微蹙眉,奇怪陌苍泽的话。 她走到陌苍泽身边,抓起对方一边手腕,微凉的纤指叩在陌苍泽脉搏上。 半晌无语的问。 “你体内又没有剧毒,要压制什么?不过这几年你给哪些庸医看的,怎么给自己灌了这么多药?” “是药三分毒,本来没有中毒的身体,现在倒是多了些乱七八糟的毒。” 腕脉摸了一会,曲欣悦脸上尽露出嫌弃之色,再问。 “你还经过半年的以毒攻毒?”她感叹的摇头,轻啧:“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陌苍泽人已经麻了。 本以为想象中女郎医术十分厉害了,起码比神医谷的人厉害一截。 但刚刚短短时间里的把脉,女郎中竟然将他的情况说得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知道以前他们不相识,还以为这几年女郎中都一直躲在他床下偷听呢! 然而在世人眼里,神秘的,医术高超的,乃当世医术最高殿堂的神医谷。 在女郎中口中,却是一个个庸医? 陌苍泽骨节修长的手覆住眼,竟忍不住闷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声音控制不住增大。 骤然,他的头被一双玉手捧住抬起,眼皮被扒拉开。 这一举动差点让向来邪肆的陌苍泽笑岔了气。 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摆弄他的脑袋。 不过对上近在咫尺这一张,严肃蹙眉,眼底清澈的美人脸,他知道眼前的女郎中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患而已. 他不由好奇,问:“女郎中,你在干什么?” 曲欣悦蹙眉放开托住陌苍泽下巴的手,摇头疑惑开口。 “刚才你莫名大笑,还以为你脑袋也不好了,顺便给你检查一下,但看起来不像有病。” 脑袋有病的陌苍泽??? 突然笑不出来了…… “咳咳。”他转移话题,问:“你说在下刚开始得的病,不是毒?那是什么?” 曲欣悦已经粗略的检查完了,退后一步,与陌苍泽拉开距离。 淡淡的药香骤然从陌苍泽鼻息下抽离,残留在空气中微微浮动的药香变淡。 陌苍泽怔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 不知为何,刚才嗅着女郎中身上的药香,体内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的症状,似乎减轻了些许。 可女郎中一远离,熟悉的疼痛又回来了…… 第195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8 曲欣悦对上陌苍泽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脸,只见他几缕不羁碎墨发下,如深潭般幽邃的黑眸噙起的笑意。 眸底倒映着她的模样。 曲欣悦骤然觉得,此时眼前慵懒靠在轮椅上的俊美公子,很邪气、很痞、也很危险! 好像在算计着她什么? 但仔细去看,漆黑的眸子又似蒙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让人一眼看不真切。 曲欣悦本能的再后退两步,与陌苍泽拉开更大的距离。 陌苍泽眼底闪过些许遗憾,但情绪转变得极快,他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 “女郎中可否与在下细说一下,在下身体里为何不是毒?” 因为以前给他看诊的名医,都口径一致的确定,他身中剧毒! 曲欣悦看在一千两银票的份上,比较好说话的点点头。 “可以,不过等哄完孩子回来再说。” 说罢,她牵起兜兜的小手,一起进了屋。 看着曲欣悦离开的背影,陌苍泽开口:“女郎中,在下的名字叫苍泽。” 曲欣悦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她并不想知道对方的名字。 毕竟明日患者就要离开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交集的人,记名字显得多此一举。 …… 曲欣悦再次回到院中时,冷清的目光落在陌苍泽病态苍白的脸上,微微蹙眉。 刚才她在屋内哄兜兜的时间,大概用了两刻钟,这人的姿势竟一点都没变过。 师傅曾说过这是一种病症,病灶在心也在脑。 有人的双手抬起,甚至能保持几个时辰不动。 这种人情绪焦躁,紧张,肝气郁结,还伴有气滞痰瘀,忧郁伤神,心脾两虚、阴虚火旺等情况。 曲欣悦叹了口气,看来对方的病状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和复杂。 总之还是那句话,能活这么久,简直是个奇迹。 她有点同情将来给这位公子治病的郎中了。 这简直是个麻烦的烫手山芋! 曲欣悦微微抿唇,看着陌苍泽,清丽的嗓音淡淡响起。 “从你的脉象来看,脉象散而不聚,重按感觉不到强弱和快慢,虚浮无力,这应该是绝脉。” 陌苍泽问:“绝脉?” 曲欣悦嗓音顿了顿,不徐不疾的解释:“就是快死了。” 陌苍泽:…… 曲欣悦见陌苍泽没有别的要问了,又继续道。 “可观你体内气血如洪,显然曾经药物用量过猛,导致你筋脉渐渐寸裂的缘故。” 她见陌苍泽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提醒一句。 “也就是说,这种药起码用在公子身上有十年之久,并且日日都需用上,才能达到浑身筋脉寸裂开的效果。” 陌苍泽猛然抬头,瞳孔紧缩。 脸上露出不可能的神情。 曲欣悦耸耸肩,爱信不信。 她拿出银针,下针时不加思索,上一针刚落,下一针马上稳稳落下。 不一会便将九九八十一针, 全扎在了陌苍泽身上。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好像在看月色中,扎了满头针,针尾不断发出轻颤声的奇怪俊美男人。 留针两刻钟,曲欣悦拿出最粗的一根针,捏着陌苍泽的手指,动作极快的在其十指尖刺下。 指尖上瞬间涌出一滴滴红得发黑,带着腥臭味的稠血。 等指尖的血不再滴出后,曲欣悦利落的将银针从陌苍泽身上起走。 她收好银针,净手,她优雅的掩嘴打了个哈欠,淡淡开口。 “已经帮你放出一些血了,只是令你身上筋脉寸寸撕裂的药性太猛烈。” “并且这药经过常年累月的积累,已渗入血液骨髓中,只能帮你拔出一点。” “不过足够帮你压制一段时间了,好了,有事没事你都不要找我了,天亮前你们自行离开。” 最后一个字落下,曲欣悦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将陌苍泽主仆两隔绝在院中。 “主子? 刚才女郎中说您身上的毒,呸,是药,真的是每日都给您下的吗?怎么可能呢?” 阿栋醒过来刚好听到曲欣悦说的话,此时坚毅的脸上还有种恍惚感。 十年前就来到主子身边,一直陪伴着主子长大,主子吃什么喝什么,他也照样同吃同喝。 他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陌苍泽眯着眼,眼底深藏冷厉,缓缓开口,嗓音寒凉。 “药浴,十二年前因为练功需要日日用药浴打熬筋骨。” 阿栋震惊得瞪大眼,结结巴巴想要惊呼,但想起主子的身份,又下意识压低嗓音。 “可是那些打熬筋骨的药浴药材,都是宫里那位送来的啊,他怎么会对主子您下手?” 那位可是将世子爷看得比宫里几位皇子都还重呢。 有什么好东西不是第一个想到世子爷? 阿栋还记得,世子爷小时候去宫里和皇子们一起上课。 因为皇子都觉得那位偏心,对一个侄子还比他们这些儿子还要好。 本应该不和的皇子们,竟空前团结起来,一致对世子爷下手。 他们将世子爷堵在御花园里围殴。 却不想世子爷的性子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的主。 他打不过那么多皇子,就逮住一个皇子狠命的揍。 最后世子爷和皇子们被一群内侍们慌乱的拉开。 彼时世子爷已经衣衫撕裂,身上的血和泥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被世子爷强按在地上往死里打的二皇子,却比世子爷还惨。 一只耳朵打成失聪,鼻骨断裂,掉了两颗门牙。 当时这事闹得特别大,二皇子的生母联合参加斗殴的皇子母妃们,一起跪在金銮殿外。 她们哭着要求皇上一定要严惩世子爷。 最轻也要废掉一只耳朵,让世子爷知道什么叫做大不敬。 可那位却怒斥皇子的母妃们心中不仁,训斥皇子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让皇子的母妃们闭门罚抄半年佛经,参与打架的皇子们不仅需要去皇庙前跪上一天一夜,而且回来后课业加重一倍。 当大家以为那位会一碗水端平,也会严惩世子爷时。 却给世子爷请了武师傅,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打架怎么行?等学好功夫看谁敢打你!” 之后更是收罗极好的打熬筋骨药材,每日让世子爷药浴 。 世子爷一边跟着武师傅习武,一边每日泡着药浴,武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进步着。 尽管那些皇子们心中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但没有一个皇子敢明目张胆舞到世子爷面前。 因为皇子们知道他们打世子爷会被严罚,但世子爷打他们,他们也会被严罚…… 只不过五年前,世子爷练武时突然大口大口吐血。 身体也跟着一日虚过一日,宫中太医束手无策,才不得不进了神医谷…… 第196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09 陌苍泽轻轻撩起眼皮,看了眼阿栋吓得苍白的脸,平静的开口。 “不是皇伯父,如果是他想要取本世子的性命,机会多得是,最不济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阿栋剧烈跳动的心微微回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 “那还能有谁?” 陌苍泽骨节分明的手掩住眼帘,遮住眼底的冷谲,努力平息心头的焦躁感。 阿栋见主子迟迟不说话,只能自顾自的大胆猜测。 “主子,您说会不会是夫人?” 主子出身庸王府,是庸王府的世子爷。 阿栋怀疑的夫人,是庸王府现在的当家主母蔡夫人。 世子爷是王妃所出,但王妃在世子爷出生没多久得病仙去了。 王妃的庶妹与王妃的感情一直很好,见世子爷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又怕庸王将来娶了新王妃后,会对嫡姐所出的孩子不好。 于是自请进了庸王府。 蔡夫人进了府后对世子爷照顾有加,府中庶务也管理得很好。 这么多年也没说过要请封个王妃的位份,一直将王妃的名分留给世子爷的生母。 也就在世子爷十岁时,才要了自己的孩子,现在的庸王府二公子。 阿栋一颗心沉甸甸的,如果对世子爷下暗手的是蔡夫人,那蔡夫人的心机就太深了! 不过如果不是蔡夫人还有谁可疑? 毕竟蔡夫人管着王府庶务,是能动得了世子爷药浴药材包的人啊…… “别胡思乱想了,等回去了,一切都会查出来的。”陌苍泽沙哑的嗓音幽幽响起。 阿栋以为主子在伤心难过,转头去看想要安慰几句。 骤然对上主子阴沉的眸,仿若透着疯狂和危险的邪气。 阿栋的心一咯噔,难道主子要犯病了? 每次主子的情绪控制不住,后果都很严重。 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主子拿着匕首,在心脏处比划,好像在想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那段时间吓得他三天三夜没合眼,陪在主子身边。 就怕一错眼瞧不见,主子就把自己杀了。 陌苍泽嘴角微微上扬,不羁一笑,周身却让感到窒息。 “放心,在没查到谁敢害本世子之前,本世子会好好活着的。” 阿栋拍拍心口,还好还好,最近又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还没高兴片刻,他又想到一个令他们主仆俩,都十分头疼的问题。 “主子。”阿栋小心瞥了一眼北屋曲欣悦的屋子,压低嗓音。 “曲郎中的医术是真厉害,但她不愿意给您治可怎么办?” 最头疼的是,女郎中让他们天亮就滚蛋……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能治得好主子的郎中。 他不相信他们离开沙湾村后,还能遇到比女郎中医术更好的郎中。 漫长的五年,他们拼尽全力,才遇到一个对的人。 陌苍泽蜷在轮椅上,试图抬抬腿,但双腿依旧无知无觉。 他眼底再次浮现郁色。 “总有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阿栋心有戚戚,想不出办法的他蹲在轮椅旁,像一只无措的大狗。 如果是别人,他可以挥起拳头,可以舞动手中的剑,但显然在女郎中这里不行。 女郎中的厉害之处,在杀人于无形。 他什么时候中招都不知道…… 阿栋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下次再一计不成,女郎中真的不给主子治了。 ……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 阿栋频频看向北屋的方向,期盼女郎中能突然开门,将他们主仆俩留下。 但北屋一直没有动静,阿栋知道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刚毅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陌苍泽倒是没有那么悲观,眼底露出亦正亦邪的浅笑:“走吧。” 阿栋不甘心:“主子,咱们真的走了?” 陌苍泽点头:“现在趁着村民们还没起来,咱们离开不会坏女郎中的名声。” 慢悠悠说完,他继续慵懒的靠在轮椅上,示意阿栋背他上路。 陌苍泽很清楚,如果他气死白赖的留下来,可能会给女郎中留下更大的恶感。 反正体内的药已经被女郎中放出了一些,按照女郎中的意思,大概能维持一段时间。 他不急。 阿栋猜不到主子心思,背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存在感突然消失的主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的步子迈得极慢,好像在用脚板丈量村间土路一样。 陌苍泽坐在轮椅上,被晃悠得昏昏欲睡。 骤然,一阵喜庆的喜乐声传来。 嘹亮地唢呐声令昏昏欲睡的陌苍泽打了个激灵。 他看了看天色,依旧还是蒙蒙亮。 陌苍泽啧的一声,无聊的昂着头,手心遮掩住双眼,让阿栋离迎亲队伍远点,吵到他耳朵了。 阿栋也啧啧出声:“主子,人家说婚礼是晨迎昏行,这边的村民迎亲迎得也太早了吧?狗都没睡醒呢。” (早上男方去女方家迎娶,被称为晨迎,而到了下午黄昏之时举行婚礼,也被称为昏行) 陌苍泽嫌弃的皱皱眉,小声斥道:“理他们作甚?赶紧赶路。” 现在迎亲队伍的唢呐一闹,沙湾村民都得起来,到时候见到他们这两个陌生人,谁知会不会多想? 却不想念叨什么就来什么。 前后左右的农家屋舍院门接二连三打开。 一个个村民披着衣裳,满脸不高兴的从院门处探出头来。 当看到陌苍泽主仆时,脸上皆露出疑惑之色,以及强烈的不满。 “外乡人,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沙湾村?刚才的唢呐声是你们弄的?” 阿栋连忙摇头:“我和主子迷路了,路过此处,那个唢呐声是刚有一支迎亲队伍过去了。” “迎亲队伍?” “没听说谁家嫁闺女啊?” “不会搞错了吧?” “不对,好像听说隔壁清水村的史秀才家,今日要娶亲呢。” “木大娘子,你怎么知道的?”村民们叽叽喳喳聊上,全民参与。 “嗨,昨儿走亲戚,正好看到史秀才家在杂货店买成亲用的红烛。” “不对啊,史秀才家娶亲,来咱们沙湾村做甚啊?” “哎哟,不好,唢呐好像朝着悦小娘子家去了喂!” 一众村民大惊,住在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史秀才家看着光鲜,其实真不是个好去处。 大家伙急了,万一史秀才家骗婚怎么办? 一众村民急忙要往曲欣悦的房子方向赶。 却突然发现,咦?刚才那两个说是迷路的外乡人呢?怎么鬼影一样,眨眼就不见了? 第197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0 曲欣悦被一阵刺耳的唢呐声吵醒,她为了在独立空间中学习医术。 一心早点解决只要靠近雯尧母女,就会被吸走所有气运的状况。 不敢懈怠的她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昨晚被陌苍泽主仆俩耽误了些学习的时间,她回屋后又进入独立空间继续学习。 直到一个时辰前才刚刚睡下。 此时骤然被吵醒,并且唢呐声还在她屋外的院中! 她差点忍不住暴脾气,想将最近配置出来的见血封喉拿出来。 曲欣悦黑着脸打开门,入眼是一个身穿红色新郎袍服,长得有些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 男子见到她时,眼睛骤然一亮,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迷人的笑。 曲欣悦一头雾水,这是哪来的花孔雀? 左嘴上角长着一个大大痦子。 长满皱纹的脸上,扑着两坨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胭脂。 一张口,手中帕子便往前一甩,跟招魂一样,笑着贺喜的婆子迎上前。 “恭喜悦小娘子,贺喜悦小娘子,今儿是悦小娘子大喜的日子,等嫁入史家,悦小娘子可等着享福呢!” 曲欣悦本就因起床气压得一肚子火,现在听到这个看起来像媒婆的婆子,说些乌七八糟的话,一张俏脸顿时冷若冰霜。 她眯了眯眼,慢悠悠的警告:“劝你们打哪儿来回哪里去,因为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史翔脸色一僵,他疑惑的转头看向陪他来迎亲的大哥和堂哥、表哥们。 他压低嗓音,问:“娘不是说,已经和悦小娘子说好了吗?今天就成亲的吗?” 史翔的大哥长得人高马大,一双眼底看人时露出眼白,看起来显得格外凶。 不过再看向自家弟弟时,眼底倒是露出几分温情。 他想了想,还是将弟弟拉到一边,小声道。 “悦小娘子有些不愿意,娘便让我们哥几个今儿过来请悦小娘子的。” 史翔不是傻子,并且十分了解哥哥们的秉性,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他不赞同的拧起眉:“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让悦小娘子心生不满?” 他是真心想娶悦小娘子的。 史翔大哥啧了一声,说教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谁不是成亲后感情才慢慢培养起来的?” 他一脸得意:“你看看你大嫂,刚开始不是要死要活的不愿意嫁到咱家吗?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多睡几次,不行赶紧生个娃儿,女人都会听话了。” 史翔心中意动,有点被大哥说服了,尽管还有点觉得对不住悦小娘子。 他默默在心底说,大不了等成亲后,对悦小娘子好点。 史翔大哥知道曲欣悦不会乖乖坐上迎亲的板车了,干脆朝几个堂表兄弟使了个眼色。 几人会意,毕竟来之前石氏已经交代好,不愿意就拖回去,生米煮成熟饭就行。 曲欣悦看着朝她慢慢逼近的几个青年,丹凤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她手中攥着一包药粉,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恐怕她要和兜兜离开这里了。 只可惜了她刚住不到一年的新房子。 还有沙湾村的村民们也很好相处,以后再找落脚地方,不知道民风会怎样? 她捏着包裹药粉纸包的手指微动,单手指头就能灵巧的挑开药包。 只待扬出去,纸包中的粉末就能快速将院中逼婚的人毒倒。 却在此时,阿栋背着陌苍泽的身影从远处快速掠来。 甚至不经过院门,在墙院外便高高跃起,重重落在院中,挡在曲欣悦面前。 陌苍泽第一时间看向曲欣悦,见她身上并没有不妥,提着的心缓缓落下。 他对阿栋道:“将本公子放下来吧。” 阿栋闻言小心放下背上的轮椅,立在陌苍泽身侧,主仆俩一起看向迎亲队伍。 主仆俩的眼神,一个不羁一个凌厉。 这一变故让曲欣悦想要扬出药粉的手顿住。 史家的迎亲队伍众人全都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愕之色。 “这两人是谁?”有人小声嘀咕。 史翔不知道赶来的两个男人是谁?但明显能看出,这两人是护着悦小娘子的。 虽然其中一个是残疾,但另一个却身怀武功。 他心微沉,一直勾着的唇也抿了起来。 这时离曲欣悦家近的村民们,已经陆续赶到,纷纷围在院门外张望。 看到陌苍泽主仆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咦,那不是那两个迷路的外乡人吗?” 曲欣悦见越来越多的村民赶到,村民们看向她时,脸上皆露出担心之色。 她心底叹息一声,手中药粉包捏紧。 正当曲欣悦犹豫该怎么办时,挡在她面前的陌苍泽突然开口。 他眼睛眯起,邪肆的目光轻讽的落在史翔身上,漫不经心的问。 “你是想强抢别人的妻儿吗?” 史家大哥大眼一瞪,警告道:“外乡人少管闲事!” 陌苍泽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却格外强势的目光射向对方,嗤笑一声。 “你们想抢本公子的妻儿,你们说关不关本公子的事?” 曲欣悦怔住。 盯着陌苍泽的后脑勺看,奇怪这人竟能一本正经说着这么离谱的话。 原本抿起唇的史翔,嘴角开始往下耷拉,一颗心瞬间下沉。 围观的沙湾村民们哗然,纷纷看向陌苍泽,眼底露出好奇之色。 “这就是悦小娘子的夫君?” “长得怪好看的哩!” 有人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史秀才全家的脑子都被猪吃了吗?人家有夫君竟然还想强娶?” 有人唏嘘 ,“史家大儿媳妇不就是强娶回去的吗?天天在史家当牛做马,可怜着呢……” 陌苍泽挑眉,意味深长的问阿栋:“阿栋,你说律法中,强抢别人妻儿的罪名是什么?” 阿栋不假思索:“有功名在身的革去功名,贬为白衣,斩左趾以为城旦,主犯的同伙也是同罪。” 斩左趾以为城旦的意思是砍去左脚,白天要站在城门外站岗放哨,防御贼寇,晚上还要去修城墙。 听到这话的迎亲队伍众人,包括史翔本人在内,脸色瞬间煞白。 其他人不懂律法,但作为读书人的史翔如何不懂? 只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周围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 就算真的做了触犯律法的事,也没人懂得揭发他。 迎亲队伍中的其他人则第一次知道,竟然还有一条这么可怕的律法? 一个个都生了退却的心思。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命搭上太不值得了。 何况人家有夫君…… 沙湾村民见史家的迎亲队伍灰溜溜离开的背影,纷纷露出奚落的嘲笑声。 等看不到史家人后,村民们纷纷热情的和陌苍泽打招呼。 “悦小娘子的夫君好,如何称呼啊?” “哎哟,公子能娶到悦小娘子可是大大的福气。” …… 陌苍泽察觉到身后,来自曲欣悦冷清目光的凝视。 好像后脑勺要被刺穿了一样。 他忍不住头皮发麻,回应热情村民们的话时,越发不自然…… 第198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1 好不容易送走热情的沙湾村民,院中只剩下陌苍泽主仆和曲欣悦。 谁也没有说话。 阿栋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很没义气的一跃而起,朝附近一株最高的大树上逃去。 这下院子中就只剩下曲欣悦和陌苍泽了。 曲欣悦脚下无声走到陌苍泽面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陌苍泽。 殷红的唇轻启,嗓音凉凉的问。 “夫君?” 陌苍泽心肝一颤,哪里敢应,抬起头假装不懂,做出一副洒脱的模样,对曲欣悦露齿一笑。 “不用谢。” 曲欣悦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雪白的贝齿中迸出。 “姑奶奶我可以自行解决,用不着你来坏姑奶奶的名声。” 陌苍泽当然不敢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他又不是傻。 连阿栋都被悦小娘子拿捏在手心里,区区由普通人组成的迎亲队伍怎么可能会难倒她? 所以他才让阿栋赶紧赶回来。 赶着让悦小娘子欠下他的人情. 但没想到悦小娘子人间清醒,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见忽悠不了曲欣悦,赶紧低头认错。 “当时情况紧急,本公子也是关心则乱,还请悦小娘子大人有大量,请勿责怪。” 曲欣悦眼神带着凉意看着对方,提醒道:“天色不早了,公子慢走不送。” 陌苍泽脸上讨好的笑容顿住,想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心思。 也是第一次这么讨好一个女人,但却处处碰壁…… 要是京中那几个朋友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他垂死挣扎:“你看村民们都知道咱们是夫妻,夫君刚归家,娘子就将夫君赶走,这说不过去吧?” 曲欣悦轻嗤:“我不在意。” 陌苍泽突然收起慵懒的神情,严肃起来。 “想必悦小娘子带着孩子躲避在沙湾村,是不得不为之吧,是否想要躲避某些人?” 曲欣悦眼神骤然凌厉,手从腰带上拂过,已多了一根泛着诡谲幽蓝光泽得银针。 这么不正常的银针,一看就是淬了毒。 “你知道了什么?” 陌苍泽却并不紧张,而是平静的看着曲欣悦冷锐的丹凤眼,语气带着蛊惑。 “对外说咱们是夫妻,可以迷惑掉很多人,是不是,娘子?” 曲欣悦攥着银针抵在陌苍泽脖颈上的手,微微一颤。 她抿了抿唇,问:“条件?” 陌苍泽咧嘴一笑:“保本公子的命,在这期间,本公子凡事都听的。” 曲欣悦收起银针,冷冷看了陌苍泽一眼,丢下一句麻烦,转身进了厨房。 陌苍泽转动轮椅,看着曲欣悦窈窕的背影,脸上倏然露出一抹干净的笑。 笑意直达眼底。 小半个时辰后,厨房内传来食物的香气,兜兜像每天早晨一样循着香气起床。 他闭着眼睛自己洗漱好后,准备去找娘亲。 却不想迷迷糊糊间看到院内坐在轮椅上的陌苍泽。 昨夜的记忆骤然在脑海里复苏, 兜兜的瞌睡虫瞬间吓跑了。 他惊讶的看着陌苍泽,奶声奶气的问:“叔叔你怎么还不走啊?” 陌苍泽:……怎么娘俩都一个毛病? 他扬眉一笑,对兜兜道:“你要喊爹。” 兜兜惊恐的瞪大眼,倒退两步后,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跑进厨房。 一边跑还一边喊:“娘娘娘,院中的怪叔叔让兜兜喊他爹!” 曲欣悦放下包子,看向院中的眉眼含着痞笑的陌苍泽,微微蹙眉。 陌苍泽立刻露出无辜状,问:“难道不是应该叫爹吗?万一别人问起……” 曲欣悦抿了抿唇,低头对兜兜点点头。 兜兜的小脸顿时露出茫然之色。 “吃饭吧。”曲欣悦揉揉兜兜柔软的头发,将一碗粥放在兜兜面前。 陌苍泽昨晚就没吃,刚才还不觉得,现在闻到食物清香,腹中顿时雷鸣做响。 他滚动轮椅,来到餐桌边,看到桌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个碗,当即不要脸的问。 “没有我的吗?” 曲欣悦抬眸睨了陌苍泽一眼,在陌苍泽 眼巴巴的眼神中,还是转身盛了一碗粥放在陌苍泽面前。 “十两银子一顿饭。” 陌苍泽刚要端起碗的手顿了顿,一脸惊奇:“你这碗粥是拿琼浆玉露做的?” 曲欣悦伸手就要将陌苍泽面前的粥端走:“爱吃不吃。” 陌苍泽只不过是逗逗曲欣悦罢了,能留下来,不说一顿饭十两银子,就算百两、千两,都是他赚了。 不过当粥入口,吃过不少珍馐,嘴巴早就被养叼了的世子爷,也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这手艺…… 已经能媲美宫中御厨了! 他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充满探究。 悦小娘子在他眼里像裹着层层迷雾一样,神秘又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医术一绝,就连厨艺也比肩宫中老御厨。 她还会什么呢? 是不是会的其他技能也很厉害? 似乎是陌苍泽的视线停留太久了,曲欣悦抬起冷清的丹凤眼看向陌苍泽。 眼底有着淡淡的警告。 陌苍泽若无其事的收起视线,心底则叹息一声。 悦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忒冷。 也不知道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入得了她的心。 陌苍泽的目光转到正捧着包子啃,吃得两腮鼓鼓的兜兜。 心底忍不住再次思忖。 像悦小娘子这样的人,爱上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让悦小娘子在这么小的年纪, 就为那个男人生下了孩子? 而且据调查,悦小娘子搬来沙湾村一年多,悦小娘子的男人却没露过面。 今日他提及假扮夫妻,能更好的隐藏身份,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没想到悦小娘子竟真的同意了。 “啊!主子您竟然吃独食不喊属下!”阿栋的声音从厨房外传来,委屈巴巴的打断陌苍泽的思绪。 曲欣悦抬眸,这主仆俩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成天装可怜? 陌苍泽看了曲欣悦一眼。 见曲欣悦正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喝着粥,知道这是没拒绝的意思。 说明刚才悦小娘子在煮粥时,应该也煮了阿栋的份。 陌苍泽眼底泛起点点笑意,悦小娘子真是看着冷漠,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呢。 他朝阿栋抬了抬下巴:“想喝自己去盛,十两银子一顿饭。” 阿栋:……刚绽放出的灿烂笑容突然龟裂。 第199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2 当阿栋拿起包子塞进嘴里,狠狠一咬时,鲜甜的汁水从肉馅里溢出。 他怔了一下,看向自家主子。 陌苍泽知道阿栋要问什么,他摇摇头,虽然他也好奇悦小娘子的真实身份。 但他也知道,若是不经悦小娘子同意,私下去查对方,对方不知道还好。 如果知道,只会让对方心底生出强烈的戒备和厌恶感。 吃完饭,曲欣悦拿出一张油纸,捡了七八个皮薄馅大的包子包好,提着包子牵着兜兜去不远处的狗娃家。 平日里她若是采药,都会将兜兜放在狗娃家,狗娃爹娘人品不错,狗娃和兜兜也玩得很好。 虽然每次带东西过去,狗娃娘都不收,但曲欣悦每次都会将东西留下。 这次要上山,路程比较远,会比平日采药用的时辰长,需要和狗娃家说一下。 …… 一个时辰后。 曲欣悦望着巍峨的高山,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背着陌苍泽,却如履平地的阿栋,露出羡慕的眼神。 原本她上山只想带着阿栋,但陌苍泽现在解手都需要阿栋帮忙。 阿栋不放心自家主子,只好三人一起进山。 山上多猛兽,沙湾村的村民们宁愿出海捕捞,也不愿意进山打猎。 她以前也不太往深山走,都是在山脚采药。 但这次需要的药材,只有深山才有,所以不得不进山一趟。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曲欣悦瞪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由阿栋背着,吹着习习微风的陌苍泽。 感觉自己亏大了! 陌苍泽被瞪得有点莫名其妙,但看到曲欣悦额头上汗津津的,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已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微微蹙眉,开口对曲欣悦道:“本公子累了,先停下来休息会吧。” 曲欣悦惊奇的看向陌苍泽:“你一个坐在椅子上,不用出力的说累不脸红吗?” 陌苍泽嘴硬的反驳:“本公子心疼阿栋不行吗?” 曲欣悦看了眼额头上一滴汗都没冒出来,气息平稳的阿栋。 阿栋当即大喊冤枉:“主子你心疼悦小娘子直接说就行了,干嘛拿属下做筏子!” 陌苍泽:…… 曲欣悦:…… 空气突然安静。 陌苍泽撇过脸,避开曲欣悦的视线,还嘴硬的斥了阿栋一句:“胡说八道。” 但他的耳朵却泛起了可疑的粉。 突然一只兔子蹦蹦跳跳闯入了他的视线,陌苍泽赶紧将阿栋支走。 免得阿栋这个傻憨憨又会说些什么让他丢脸的话。 “本公子肚子饿了,阿栋你去逮住那只兔子。” 阿栋虽然纳闷主子不是刚吃过粥和包子不久吗?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不过他还是认命将主子放下,去追兔子。 等阿栋离开后,暂时停留点只剩下他和曲欣悦两人,陌苍泽顿时后悔了。 他应该和阿栋一起去追兔子的…… 久没听到曲欣悦那边传来动静,陌苍泽疑惑的转头朝曲欣悦看去。 只见曲欣悦正怔怔的看向不远处的鹰嘴崖。 之所以叫做鹰嘴崖,是因为它处于半山腰处,从山体中延伸出去的一处断崖。 形状如鹰嘴。 陌苍泽顺着曲欣悦的视线看去,光秃秃的鹰嘴崖下有一种淡红色的藤茎。 三小叶组成的一大叶。 偶尔还能看到绿色小果组成的球状果穗。 果穗下开出紫色花瓣,到倒挂着的紫色小灯笼。 陌苍泽问曲欣悦:“想要那个?” 曲欣悦嗯了一声,眼睛仍不离那些藤茎。 陌苍泽想了想,滑动轮椅,来到一棵大树下。 将腰封解下,从中抽出一根银色的丝线。 丝线从腰封中抽出,可延伸至十米远。 这是他的兵器。 藏在腰封中,具有伸缩性的精炼精丝。 他手中的精丝朝大树腰一甩,精丝细线惯性绕着大树腰身转几圈,锁住,牢牢捆绑住大树。 他左手戴着银色软甲手套,攥紧丝线,右手猛的一拍轮椅扶手。 身姿如拔葱般瞬间一跃而起,抓着丝线的银色软甲手套配合着不断放出丝线。 顷刻间他已如放飞的风筝一样,从曲欣悦身边掠过,朝鹰嘴崖坠去。 曲欣悦正望着红藤想怎么将红藤拿到手。 毕竟品相这么好的红藤极其难得,没想到才到山腰处就让她找到了。 只可惜那个位置……悬崖上的石壁光滑没有落脚点。 就算阿栋估计也难以采摘回红藤吧! 可放弃这么难得一见的好药材,去别的地方也不见得能找到比它更好的…… 正当曲欣悦双眉微蹙起时,突然头顶上嗖的一声。 她明显察觉到好像有只大鸟飞过去了。 再一眨眼,怎么飞过去的像个人?再看衣裳,怎么像苍泽那斯? 曲欣悦回头,果然看到身后轮椅上空荡荡的。 她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陌苍泽这是想不开跳崖了? 曲欣悦急忙往前追几步, 靠近鹰嘴崖,趴在崖边,丹凤眼焦急的搜寻着陌苍泽的身影。 一边大喊:“苍公子?苍公子?” 曲欣悦的声音在山涧下回荡。 迟迟不见陌苍泽的回应,她叹了口气,俏脸发愁,不知道一会怎么跟阿栋交代? 难道说你家主子好好的,突然想不开跳崖了? 正当曲欣悦一脸纠结,胡思乱想时,陌苍泽嘴里咬着一根粗红藤,双手用力攀着岩壁。 从鹰嘴崖的视线盲区攀过来,出现在曲欣悦面前。 他攀爬时完全靠两只手支撑着,双腿丝毫用不上力,嘴里咬着的粗大红藤还为他增加了极大的负担。 就这样以一种不可能的模样,出现在曲欣悦眼前。 “咕嘟——”曲欣悦瞪大眼,咽下一口唾沫。 不明白陌苍泽怎么做到,能在如此光滑的岩壁上攀爬? 蜘蛛都没他能爬 。 曲欣悦此时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就怕一个不慎,对方会掉到悬崖下粉身碎骨。 等陌苍泽近了,曲欣悦才看清,陌苍泽之所以能在光滑的岩壁上移动,靠的完全是一根细如丝线的绳索吊着他。 而他就像个蜘蛛人一样,有时候一阵风吹来,还会随着风左右晃荡。 惊险又刺激,看得曲欣悦双腿发虚。 骤然,一阵大风袭来,在曲欣悦骤缩的瞳孔中,陌苍泽一拍岩壁,借着风势一冲而起,来到曲欣悦面前。 但双腿不能直立行走的他,还没来得及耍帅,人已经往前扑去。 在倒地之前,陌苍泽吐出口中咬着的,长长的红藤,对曲欣悦请求道。 “抱歉,请接本公子一下。” 曲欣悦下意识伸出手,一下瞬,来自陌苍泽的体重全压在曲欣悦纤弱的身上。 曲欣悦脸色一变,顷刻间两人倒在地上滚做一团…… 第200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3 曲欣悦身上独特的药香瞬间无孔不入,包裹着陌苍泽。 原本神色微变的陌苍泽陡然一怔,体内的舒适感,令他像泡在温泉中。 舒适得如同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一样。 尽管他贪恋这份感觉,还是赶紧双手撑起身体,侧倒到一边。 曲欣悦趁机起身,小脸盛怒,柳眉倒竖,一张脸涨红出一抹绯色。 生气的曲欣悦奇异的跳出了,她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模样,瞬间鲜活起来。 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陌苍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过还没得等他心生出旖旎,手臂已被曲欣悦重重拍了一下。 只听曲欣悦愤怒的朝他大喊:“你有病啊,这么吓人!” 不过当曲欣悦看到陌苍泽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划痕。 想到刚才两人倒地滚做一团时,她身上并没有任何划伤。 便知道刚才对方应该是张开双臂,将她护在了怀里。 她骂人的声音不自觉弱了些,不过还是不满的训斥一句。 “我还以为你跳崖了,刚才叫你你怎么不应声啊。” 陌苍泽感受到来自曲欣悦口是心非的关心,嘴角欢快邪魅的勾起。 “你不是想要崖下那些藤藤草草吗。” “再说当时本公子嘴里咬着那些藤,要是一开口回应你,辛苦弄来的藤条不是就要掉下去了吗?” 曲欣悦听到陌苍泽是因为她想要那些藤条,才会冒险下去采。 再大的脾气,再对上对方一脸求夸的神情,都骂不出来了。 她没好气的起身将轮椅推过来,等陌苍泽坐回轮椅上后,她还是警告一句。 “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陌苍泽唇角露出愉悦的笑,能让悦小娘子对他态度软化,这个险冒得就值。 打猎回来的阿栋不仅抓了三只兔子,肩膀上还扛着一头鹿。 刚准备给主子烤一条鹿腿,却听到主子对他摆摆手:“东西收好,等回去再做。” 阿栋不明所以,再看主子唇角一直勾起。 这种笑不像平日里主子笑不达眼底,并透着邪肆的笑。 而是心情极好,发自内心愉悦的模样…… 阿栋一脸茫然。 总感觉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只不过看到主子身上的伤痕,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惊。 但主子明显不想他过问的态度,阿栋还是将谜团压在心底。 直到下山,阿栋都没能解开谜团。 回到山脚下的家,阿栋放下猎物,对曲欣悦道:“悦小娘子,我去帮您将兜兜接回来吧。” 寄人篱下的阿栋非常有眼力见,自觉找活干。 曲欣悦拦下阿栋:“先不用,等给苍公子拔一次药再说。” 阿栋和陌苍泽闻言眼睛一亮。 曲欣悦看主仆俩欣喜的模样,淡淡开口:“既然答应过你们,自然不会反悔。” 她将今日在山上采摘的药材倒在院子中,开始处理药材。 陌苍泽虽然看不懂,但陪在一旁也看得津津有味。 曲欣悦做起事情来格外仔细认真,有股将所有人都屏蔽在外的感觉。 这份专注好像可以让人看到,眼前的女子曾经有多坚毅,多认真、努力和刻苦,才能达成如今的成就。 十分迷人。 当陌苍泽看到曲欣悦将他千辛万苦从鹰嘴崖下取来的藤,切成薄片,与其他药材一起放入锅中后。 他愣了一下,问:“这个藤也是给本公子用的?” 曲欣悦无语的瞥了陌苍泽一眼,问:“难道还留给我用不成?” 陌苍泽哑然。 搞了半天,还以为又让悦小娘子欠下他一个人情。 结果这药本来就是悦小娘子为他寻的。 陌苍泽双唇微抿,一双好看的眉紧锁。 曲欣悦纳闷的看了眼,不知为何突然沮丧起来的陌苍泽。 总觉得男人心,海底针。 还好他们只是医患关系,等治好了,就让这对主仆俩滚蛋。 “以后不要随便动用内力,本来你的筋脉已经很脆弱了。” 她严肃的抬眸看向陌苍泽:“若是浑身筋脉断裂,就是神仙都难救你。” 曲欣悦可不想给一个不听医嘱的人治病。 药熬煮了半个时辰后,终于熬煮好。 满院子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曲欣悦进屋将浴桶放好,指挥阿栋将药倒入浴桶内。 在等待药水降温的过程中,她推着陌苍泽进屋。 陌苍泽看到一浴桶的药水,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这是要泡药浴?” 曲欣悦淡淡的嗯了一声,命令道:“脱衣服吧。” 陌苍泽神色一僵,结结巴巴的开口:“好,好,那,悦小娘子出去?” 曲欣悦奇怪的看向对方一眼,问:“那我出去的话,谁给你针灸?” 陌苍泽傻眼:“要一边药浴一边针灸?” 曲欣悦没好气的瞪他:“不然呢?”她还是个一个黄花大姑娘,都不计较会辣眼睛了。 陌苍泽脸色陡然爆红,从没在女人面前脱衣服的他犹犹豫豫。 曲欣悦见浴桶里的药水温度越来越低,顿时急了。 这药浴的温度如果不合适,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她不悦的伸手,直接扯陌苍泽的衣裳。 这一举动令陌苍泽惊得双眼瞪大,双手死死护住前衣襟。 曲欣悦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笑了。 她白了陌苍泽一眼,冷淡的开口:“你爱治不治。” 说罢,她转身走出屋。 不一会阿栋进屋,刚才在屋外看了全过程的阿栋,苦口婆心的劝。 “主子,悦小娘子看了您的身子,又不会少块肉。再说除了悦小娘子,咱们还能去找谁看病?” “主子您就全程闭眼,命要紧,您就当做梦行不?算属下求您了。” 半晌,陌苍泽才嗯了一声。 阿栋当即欢喜的咧开嘴。 主子性子有多偏执他早有体会。 一般做下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这次能劝下主子,是他意料之外的。 本来他都准备用强了…… 阿栋三下五除二,将陌苍泽扒个精光,放入浴桶中。 陌苍泽一进入浴桶,温热的药水瞬间通过他的毛孔渗入身体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瞬间席卷他的全身。 阿栋看到主子痛苦的模样,脸色一变,慌乱的跑出去找曲欣悦。 曲欣悦一听到阿栋说陌苍泽进了药浴桶,也不好再耽搁,跟着阿栋进了屋。 她坐在浴桶边,淡定的开口:“痛点正常。” 只是当她取出银针准备下针时,银针差点扎歪。 曲欣悦瞪着眼看着眼前赤条条的陌苍泽。 她只叫脱衣服,没叫把亵裤也脱了啊~~~~~ 第201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4 曲欣悦只在独立空间里跟师傅学医时,见过全裸的男人身体。 但是在现实中根本没见过。 更没见过即使软塌塌的,还这么巨大! 一时间她目瞪口呆,完全不受控制的,清晰感受到浑身血液都集中到面颊上来,热辣辣的。 她咬住下唇,愤恨的狠狠瞪了陌苍泽一眼。 陌苍泽乃习武之人,就算他现在自欺欺人的闭上眼假装看不见。 但敏锐的五感依旧能令他清晰感受到,悦小娘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这种五感跟着对方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感觉,才是最致命的。 陌苍泽瞬间呼吸粗重,暗骂阿栋给他出的馊主意,这是能闭眼解决的吗? 他兵荒马乱的睁开眼,对上曲欣悦怒目圆睁的水眸,以及艳若丹霞羞赧的面颊。 不知道为什么,陌苍泽突然就没之前那样窘迫了。 只是俊脸也不可避免的烧起来,一下子红到耳后根,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阿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两人的屋子,一时间好像温度都升了起来。 曲欣悦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陌苍泽当成独立空间里模拟出来的人下针。 陌苍泽体内的情况比较棘手。 他体内的筋脉出问题,是常年吸烈性药的缘故。 如果是普通人一下子吸收这么多烈性药,早已筋脉寸断,暴毙而亡。 但他从小开始打熬筋骨,给他下药的人估计也怕一下子将他弄死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才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慢慢增加烈性药。 直到十多年后,身体达到了极限,才会一下子爆发出来。 近几年苍公子遇到的郎中,估计都不太精通医术?竟给他用了许多相生相克的药。 十分耐药的身体硬生生达成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点。 她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在不打破这种平衡点的情况下,将苍公子体内的药一点点拔除。 曲欣悦估计这个过程,最起码需要十次。 而且每次拔药所需要辅佐的药浴药材,都是不同的。 需要根据病患的情况,按照脉象的变化另调整方子。 只要一点处理不好,病患就会直接暴毙。 这次下针,比上回简单拔药的针少。 但精准度要求更高。 曲欣悦预计,等第十次针灸,只需要三针就行。 不过最后一次的配伍的药材,才是最难的。 六十六针下完,护住了心脉,曲欣悦取出匕首。 托着陌苍泽的手腕,轻轻一划。 乌黑的血从伤口处涌出,带着腥臭。 扎在陌苍泽头上穴位处和心脉处的银针,开始不断抖动,发出剧烈颤音。 陌苍泽顿感筋脉的骨缝都酸疼起来,发出难忍的闷声声。 曲欣悦面色凝重,手指叩在陌苍泽的脉搏上,直到察觉到对方承受达到了极限。 她迅速用银针止血。 “张嘴。”冷清的嗓音响起。 陌苍泽本能的张嘴,一枚沁着药香的药丸丢进他的口中。 疼痛得到缓解,一股疲惫感席卷而来。 …… 等陌苍泽再次醒来时,见到守在床边的阿栋时,才知道此时已过了一夜。 “主子您醒啦?悦小娘子说您大概这时候醒,果然没错。” 陌苍泽看了眼四周,并没有见到心中那道倩影。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不用一醒来,就面对对方,想起昏睡前那赤诚的那些画面。 陌苍泽脸有些热,嗓音低哑的问。 “她去哪里了?” 阿栋倒了一杯水递给陌苍泽:“村长请悦小娘子去村西头,给一个孤寡老婆婆看病去了。” 陌苍泽喝了半杯水,突然察觉到双腿与过去有些不一样。 他怔了一下,以前双腿是没有知觉的,现在却有点发麻! 阿栋看到主子看着双腿脸色不对,顿时紧张起来:“主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咱们去找悦小娘子!” 阿栋动作麻利的给陌苍泽套件外袍,放在轮椅上,抱着轮椅直接飞奔出门。 陌苍泽张张口,最后还是没阻止阿栋。 一是他也好几年没感受到,双腿能给他异样的感觉了。 他也想尽快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而且,心底似乎还有种隐秘的想法,他想见悦小娘子…… 主仆俩很快抵达村西头。 此时村西头正围着不少村民,每个人脸上隐隐有担忧之色。 见他们来了,纷纷出声与陌苍泽打招呼。 “悦小娘子家的来啦?” “是来寻悦小娘子的吧,小夫妻俩感情还蛮好。” “可不,一会不见,这就寻来了,悦小娘子有这么疼她的夫君,真是有福气。” …… 陌苍泽面对热情的村民们,心底微微有些尴尬,特别是当村民们分开一条道,露出正在帮人看诊的曲欣悦。 他与悦小娘子的目光对上时…… 两人的脸有些热,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陌苍泽目光落在曲欣悦的病患身上。 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腿上有两个齿痕咬出的血洞。 周围皮肤红肿,泛着青紫。 看起来应该是被毒蛇咬伤的。 他判断得不错,片刻后便听几个村民话里的意思是,这个叫做大壮的青年去打柴时不慎被毒蛇咬伤。 还好之前悦小娘子曾教大家识别过,能治毒蛇咬伤的草药,这才能吊着一条命回来。 听说悦小娘子在村西这边给张婆婆看病,大家便抬着青年过来了。 陌苍泽见曲欣悦用布条在咬伤部位的上部,接近心端包扎,最后用树枝送入包扎的布条缝隙中绞紧。 咬伤处用匕首切开十字口,含着毒的血一下子从切口处涌出来。 陌苍泽想到有人救治被毒蛇咬伤的人,会用嘴去将蛇毒吸出来。 一想到悦小娘子的唇和别的男人肌肤相贴时,他一双英眉顿时拧起。 陌苍泽滚动轮椅上前,不赞同的开口。 “需要将蛇毒吸出来吗?要不你起来,让阿栋来吸。” 跟在身后的阿栋:…… 曲欣悦抬眸看了陌苍泽一眼。 这时有个村妇端着一个锅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喊。 “悦小娘子,您看这竹罐煮得对不对?” 锅端过来,锅中的水还在沸腾着。 曲欣悦看了一眼,点点头,用夹子将竹筒捞出,趁热拔在咬伤处。 (竹纤维内部有超细的微孔结构,使其具有强劲的吸附能力) 只听竹筒内噗的一声,再将竹筒拿开,众人果然看到竹筒内有不少吸出来的毒血。 如此二三次,直到吸出来的血变成鲜红色,曲欣悦才对大壮道。 “蛇毒还有些残余在体内,回头给你开个方子,喝上两剂就好全了。” 大壮大喜,看向曲欣悦的脸有些红。 村民们看了全程,纷纷惊叹不已。 都不知道随处可见的竹筒,还能用来拔蛇毒! 阿栋十分有眼力见的帮忙收拾药箱,曲欣悦起身抓起陌苍泽的手腕,蹙眉把脉。 第202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5 曲欣悦见一切都与预想中的一样,便放心下来。 陌苍泽扬起眉想问曲欣悦怎么样,却对上曲欣悦拒人千里之外的娇俏冷脸,到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他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等两人快到家时,陌苍泽还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绷着脸,下颚角冷硬,蹙着眉,一把攥住曲欣悦的手腕。 他问:“本公子到底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了?” 曲欣悦眼神疏离,甩开陌苍泽的手看着对方,冷淡的开口。 “刚才你让阿栋去吸蛇毒,是不想我为大壮吸蛇毒?我认为我们只是医患关系,但是苍公子你过界了。” 她说的话,陌苍泽听得出这是在质问。 陌苍泽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下颚角愈发冷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曲欣悦也冷下脸,冷笑:“你骂谁是狗?” 陌苍泽:“谁应谁是狗。” 他总觉得心底憋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在胸腔里胡乱的窜。 如果没有那些竹筒,悦小娘子会用嘴去帮大壮将蛇毒吸出来吗? 曲欣悦冷哼,嘲讽道:“你不会觉得我看完你的身子,以后就得负责吧?现在还管东管西,对我指手画脚了。” 陌苍泽心头一突,耳根发热,有种被窥见心事的窘迫羞耻感。 但看到曲欣悦脸上的疏离与冷漠,他一颗心骤然坠入谷底,瞬间也硬气起来,反驳道。 “悦小娘子想多了,本公子让谁负责都不会让悦小娘子负责,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曲欣悦轻哼:“如此甚好!” 她丢下一句,转身丢下陌苍泽朝家走去。 陌苍泽看着曲欣悦冷漠的背影,气得一巴掌拍在轮椅扶手上。 看得他身后一直不敢出声的阿栋心惊胆战。 等看不见曲欣悦的身影后,阿栋才苦着脸问陌苍泽。 “主子,您作何要惹悦小娘子生气啊,万一她不给您治了,您不得等死么?” 陌苍泽和曲欣悦吵架时,人就已经后悔了。 但这不是话赶话,才赶到这里的吗? 他闷着气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整个人气压不断往下掉。 阿栋欲哭无泪,小声建议。 “要不……主子咱们去镇上买点首饰,哄哄悦小娘子?听说女人都喜欢漂亮的首饰。” 半晌没听到主子说话,阿栋挠挠头,就在他准备去替主子认错时,却骤然听到主子开了金口。 “走吧。” 阿栋一脸茫然,问:“啊?走去哪里?” 陌苍泽没好气的瞥了阿栋一眼:“当然去镇上!” 阿栋闻言知道主子愿意放下身段,去哄悦小娘子了,顿时眉开眼笑的连声应下。 他利落的背起轮椅,朝云莱镇的方向走去。 …… 沙湾村离云莱镇有半个时辰的脚程。 主仆俩抵达云莱镇,直奔镇上各大首饰铺子。 但是宫中什么精贵的首饰没有?两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现在再看云莱镇的首饰,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什么合眼缘。 陌苍泽觉得云莱镇的首饰配不上悦小娘子,如果非要挑。 他觉得他母妃留下来的那些首饰,反倒挺合适的。 只可惜母妃留下来的首饰都在京都,现在没法送给悦小娘子。 无奈之下,陌苍泽只好勉强挑一根素银簪,簪子上雕着一朵梅花。 不过这支簪子的亮点是簪体中空,可以旋开。 原本设计此簪的工匠是为了节省簪体的银子。 但陌苍泽却觉得,中空的簪体能藏一些药丸或者银针。 比较合适悦小娘子。 买好簪子,已是正午时分。 主仆俩从今早开始,滴米未进,腹中已唱起了空城计。 两人见附近有家酒楼大堂座无虚席,觉得此间酒楼的菜色应该不错。 他们干脆进了酒楼,找掌柜要了间二楼雅间。 二楼雅间并没有完全封闭,而是选用屏风隔离式。 掌柜见两人气质不凡,很有眼力见的给两人挑了个幽静的角落。 菜很快呈上来,阿栋尝了一口,也就觉得还好,没有想象中的惊艳。 他忍不住调侃:“如果悦小娘子不行医,在镇上开酒楼,买卖一定做得比这家店好。” 陌苍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早上和曲欣悦吵架时那股气早已烟消云散,甚至已经想回去了…… 这时,掌柜又引着几个身背长剑,皆身穿束袖袍子,做武士打扮的青年过来。 在隔壁雅间落座。 “哎呀,可累死老子了,这天南海北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陌苍泽听到对方是京中口音,眸色微深。 云莱镇与京都隔几千里,而且这边偏僻得很,怎么会有京都的人往这边跑? 这时隔壁雅间的人又说话了。 “主家给的画像到底画得像不像啊?不然咱们根据画像找人,怎么一直找不到呢?” 骤然,画像好巧不巧的掉落。 薄薄的纸张左右晃悠着的往下掉,刚好飘到两个雅间屏风中间地上。 陌苍泽低头看去。 画像上的女子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鹅蛋脸,整体看起来十分普通。 但不知为何陌苍泽总觉得,画像中女子那双丹凤眼格外熟悉。 陡然,他眼眸一闪,朝阿栋招招手,比划一会手势。 阿栋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 主子说这画像上的人像悦小娘子? 主子这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 悦小娘子长得可比画像上的女子好看多了! 但是主子让他去查这几个人,来云莱镇做什么,他只好捡了三四个包子,起身匆匆离开。 自从他和主子寻到悦小娘子,认为悦小娘子医术绝顶后,就已经通知一些人手过来。 现在就住在云莱镇上,他得去找那些兄弟们,将消息散出去看看。 阿栋这一走,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隔壁雅间京都来寻人的几个人早已离开。 阿栋回来后,酒楼早已过了饭点,他看四周没人,压低嗓音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 “他们是从京都来的,是找家中逃奴,基本上地毯式寻过来。” “颇有种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的狠劲。” 阿栋犹豫的一下,还是发表自己的意见:“属下觉得,他们找的人应该不是悦小娘子。” 毕竟像悦小娘子那样惊才绝艳的人,怎么可能是奴才呢? 陌苍泽不说话,虽然理智上他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荒唐。 但一想到画像中那双丹凤眼,他还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习武之人多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对危险时,敏锐五感对自身发出的警报。 第203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6 陌苍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轮椅扶手。 这是他思考时常做出的动作。 阿栋安静地等待主子做出新的决定。 敲击在轮椅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顿住。 陌苍泽问:“你去查查,他们有没有走官家渠道?” 阿栋怀疑的开口:“主子您是说寻人的那些人,主家背景是朝廷大员?” 陌苍泽微微颔首,解释道:“如果真的寻找一个小小的逃奴,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苦心积虑。” 反倒像是在寻一个了不得的人! 阿栋点点头,云莱镇与附近的城镇和县城都不太远。 刚好他们的人带了几只隼鹰过来,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陌苍泽叫住阿栋:“在消息没出来前,让人拦住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去衙门查户籍。” 阿栋点点头,匆匆离去将事情吩咐下去。 等将事情吩咐下来,阿栋回来在旁边客栈开了间房等待消息。 顺便将自己刚才做的事说了一遍。 “属下刚好看到县令宠妾的弟弟,便顺了县令小舅子的荷包,还打了他一闷棍。” “属下又将抢来的荷包丢到那伙人脚下,那些人刚捡到荷包, ‘恰好’被县令小舅子撞见,现在正打着呢。” 陌苍泽浅浅一笑:“估计不能阻拦多久,这些人身后若是大人物,只需亮出身份,区区一个县令不敢不给面子。” 阿栋点头:“最近县令都没上衙,有他小舅子胡搅蛮缠能拦两天,不行咱还有小五。” 陌苍泽听到阿栋将事情交给小五,顿时放心下来。 小五虽然年纪不大,但不像阿栋这样直肠子。 两个时辰之后,消息终于送过来。 小四来回的话:“主子,那帮人确实每经过一个城镇,都会寻了衙门,从户籍入手找人。” 陌苍泽眼神微深,问:“知道他们身后的人是谁吗?” 小四神情古怪的看了陌苍泽一眼:“回主子,是庸王府。” 阿栋霍然转头去看陌苍泽,瞳孔透出震惊之色。 陌苍泽呵地一声,脸上露出邪魅不羁的笑,声调玩味且清冽。 “本世子怎么不知庸王府还有这些武士?还有令庸王府拼命掘地三尺也要寻到的逃奴?” 阿栋和小四都不敢说话。 自从知道主子身体的状况,是有人在主子药浴的药材中,多增加了烈性药。 他们就不再信任庸王府里的每一个人了。 更何况主子自从病发出京寻医问药,已经五年不曾回去。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 半晌,小四斟酌着问:“那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陌苍泽邪气又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 “给本世子拦着!” 小四当即应诺。 见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主子和阿栋还要往外走,顿时惊讶的问。 “主子,天色已晚,您这时候还出去可有急事?” 陌苍泽慵懒的靠着轮椅背,失了血色,微白的好看唇形漾出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回沙湾村。” …… 沙湾村。 曲欣悦在烛火下教兜兜识字。 她不太满意的看着兜兜七扭八歪的字,问:“兜兜今天的字是喝了假酒吗?” 兜兜看了眼东倒西歪的字,小脸红了红,小声认错。 “兜兜走神了。” 曲欣悦怔了怔,揉揉兜兜的头发,温声问:“兜兜为何走神呀?” 兜兜看了眼屋外黑下来的天色,小脸担忧:“爹还没回来。” 曲欣悦:…… 她想说那不是你爹,但面对这么小,什么都不懂的兜兜,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愣了片刻,她搂着兜兜笑问:“兜兜不是一直没开口喊他爹吗?怎么心底还惦念着他啊?” 兜兜扁了扁唇:“爹他都没像狗蛋爹抱狗蛋一样,抱过兜兜,也不会像狗蛋爹一样给狗蛋礼物。” 他声音低下去,垂着头,有些委屈:“爹也没说喜欢兜兜。” 陌苍泽刚进院子,耳聪目明的他不可避免听到了兜兜的话。 一时间,向来邪肆不羁,运筹帷幄的世子爷,有些无措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和孩子相处过。 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当好一个爹…… 这次到云莱镇上,也没想起要给兜兜买件礼物。 他懊恼的拧起了眉,突然摸到腰封内的一节骨哨。 陌苍泽眉眼微松,让阿栋推着他进屋。 “兜兜,爹回来了。”他看向兜兜,伸出双手,等兜兜投入他的怀中。 兜兜看到陌苍泽时眼睛一亮,但想到这几日陌苍泽对他的冷淡,顿时害怕的躲到曲欣悦身后。 陌苍泽脸上的笑容微僵,拿出骨哨递给兜兜:“这是爹给兜兜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兜兜犹豫了一下,还是难掩惊喜的接过骨哨。 陌苍泽滑动轮椅靠近兜兜,指点道。 “这是骨哨,能发出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含义,也可以模仿各种鸟鸣声。” 兜兜不明觉厉,对骨哨爱不释手。 阿栋知道主子有话要与悦小娘子说,于是小声与兜兜商量。 “走,阿栋叔叔教兜兜怎么吹骨哨好不好?阿栋叔叔骨哨吹得可厉害了!” 兜兜闻言的眼瞬间变得亮晶晶的,渴望的看向曲欣悦。 曲欣悦哪里看不出陌苍泽这是要支开兜兜? 她对兜兜点点头,揉了下兜兜的头发,笑着开口:“兜兜去吧。” 等屋内只剩下她和陌苍泽时,两人都有些沉默。 其实和陌苍泽吵架后,久见陌苍泽不回来,曲欣悦也有点心不在焉。 陌苍泽的病,她已经开始治疗,之后的治疗节奏都不能乱。 如果陌苍泽随意换个郎中接手,一旦接下来配伍的药材稍有差池,陌苍泽就得丢了命。 “我有话与你说。” “本公子有话与你说。”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这让两人莫名再次感到尴尬。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默契的静默。 不过陌苍泽感到曲欣悦对他,已经没有吵架时的剑拔弩张,忍不住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他干咳一声,主动开口打破平静。 “在镇上本公主遇到一些人……” 陌苍泽提及那一行奇怪的,寻找逃奴的人。 期间见到曲欣悦微变的脸色,心底顿时有了谱。 看来悦小娘子真的是那些人苦寻的人。 陌苍泽微微拧眉,想不明白为何悦小娘子与画像中人,长相差了这么多? 他看着曲欣悦微蹙起,显得有些忧愁的眉心,心底陡然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心思,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咱们签个婚书吧。” 第204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7 曲欣悦错愕的看向陌苍泽。 陌苍泽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个提议。 但说都已经说了,而且他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斟酌的循循善诱。 “签了婚书去官府做登记后,那些人再去查户籍,是不是能极大的欺骗过那些人的追查?” 曲欣悦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如今容貌与过去相差甚大。 但她有种预感,现在的她如果再见到雯尧母女,可能还会被她们母女吸走所有。 所以现在要小心之后再小心才行。 说实话,苍公子的提议她动心了,可婚书一签非同小可…… 陌苍泽看出她的顾虑,眸色闪了闪,温声解释。 “咱们这个婚书只是拿去官府做个登记,避开那些人的筛查,等以后事情一过,用点关系,就可以将记录消掉。” “其实本公子也是有私心,怕你什么时候跑了,不给本公子治病。” 曲欣悦听到陌苍泽说一切都是为了治病有保障的话,心底的顾虑终于消除。 现在苍公子的小命确实捏在她手里,等一年之后,最后一次拔药之前,让苍公子找人去官衙将存档消除即可。 “好。”她看向陌苍泽,认真的保证:“放心,公子的病,我一定全力以赴。” 陌苍泽看曲欣悦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扯了扯嘴角,滚动轮椅出门,将阿栋叫到跟前。 “阿栋,用最快的速度去准备一册婚书。” 阿栋愣住,一脸疑惑:“ 婚书?谁要成亲吗?” 陌苍泽脸上有些不自在,清咳一声,避重就轻的说。 “悦小娘子需要有人帮忙掩护身份,本世子为了让悦小娘子安心帮本世子治病……” 阿栋脸上的茫然之色消失,一脸听懂了的恍然大悟神情。 他大大咧咧的开口:“主子您不必操心这事,悦小娘子需要个人写婚书遮掩身份,属下可以啊。” 陌苍泽一下没能反应过来,皱眉看向阿栋。 阿栋当即拍拍胸口,保证:“主子放心,不就是婚书嘛,不用您出马,属下和悦小娘子签也一样。” 陌苍泽幽幽看向阿栋的眼神,顿时变得冰凌凌的。 看得阿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迟钝的后知后觉到一个可能,惊讶得瞪大眼。 悦小娘子可是有了孩子的啊,主子他…… 但阿栋也明白主子自小主意特别正,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主子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都不是他这个做属下能置喙的。 …… 独自赶路的阿栋脚程很快,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就能在云莱镇与沙湾村折返。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烫金字红底册子和一盒印泥,“主子,东西带回来了。” 陌苍泽满意点头,打开空白婚书,来到书桌边,取笔墨,沾饱墨汁提笔一笔一划写下。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笔触锋利,铁画银钩,却书写得极其端正。 曲欣悦刚哄兜兜睡下,出屋后一眼看到正伏案书写陌苍泽。 她好奇的走过去,才发现对方正在写婚书。 烛火的暖光照映在,他镌刻的俊美五官上,浓密的长睫在眼睑处映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模样认真却又虔诚。 这一刻的陌苍泽好像褪去所有的棱角,温柔得令人忍不住侧目。 “好了。”陌苍泽抬眸看向曲欣悦。 曲欣悦被惊回神,懊恼刚才竟看苍公子看到出神。 她仓促收回视线,迷茫的问:“什么?” 曲欣悦的不自然落在陌苍泽眼底,他迅速染上一层细碎的笑,将写好的婚书推到曲欣悦面前。 曲欣悦犹豫了一下,拇指还是按在印泥上,在女方姓名上按下一个精致的指印。 她的指印旁是一个,比她的指印要大上一圈的男人指印。 陌苍泽眸色微深地看着,婚书上一大一小并排贴在一起的两枚指印。 仿佛亲密无间,在这世上多了些因果牵连。 不过他知道,只有他有这种感觉罢了,悦小娘子绝对只当成一次利益交换而已。 只因悦小娘子都没注意到,他签在婚书上的名字是陌苍泽,而不是他之前告诉悦小娘子的苍泽。 陌苍泽失笑的将婚书合上,递给阿栋,吩咐道。 “去将事情办得利索点。” 阿栋点头,郑重收到婚书,踏入夜色中。 …… 阿栋找了个衙门内口风严密的人,当晚直接在户籍上登记入档。 并且日期还往前挪了挪,一切办妥,才赶回沙湾村复命。 …… 事情进展果然如陌苍泽所料。 阿栋登记半天后,来寻人的武士在亮出身份,见到县令。 县令大人点头哈腰,不敢耽搁领着他们往户籍处查找。 不过当武士们翻到登记有曲欣悦这一页时,看到此女早已成亲,并有一子时,很快翻过去。 他们很清楚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虽然对外是逃奴,但其实是私下囚禁生母,最后残忍将生母杀害。 又偷走曲二小姐珍贵宝物,害得曲二小姐大病一场,而后逃走的曲家大小姐。 若不是曲家担心曲大小姐做的事,会坏了曲二小姐的名声。 曲家早将曲大小姐的事公诸于众了。 武士们翻遍所有的户籍,登记的人都和寻找的目标不符。 再说之前他们也遇到过几个名字相同的,去看过本人,都不是他们要寻的人。 武士们叹息一声,决定尽快赶到下一个城镇寻找。 一场危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解决时,曲欣悦正在独立空间内刻苦习医。 接下来的日子,曲欣悦在沙湾的日子,重新归于平静。 每天耗时最多的还是在空间中习医,剩下的便是给兜兜治脸上的胎记。 以及帮陌苍泽拔除体内的药。 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这天,大海来了一次大潮汛。 每当大潮汛来临,海水会退得又远又快,贝类以及海鲜因为行动较为迟缓。 当海水退下去了,部分贝类和海鲜就会搁浅在沙滩或泥滩上。 这时附近的村民们就会提上水桶、铲子赶往海边赶海。 曲欣悦入乡随俗带着兜兜去赶海。 陌苍泽也觉得新鲜,干脆喊上阿栋一起赶往海边。 刚到海边,看到附近的海滩已有不少村民,四人干脆往偏一点的地方走。 人比较少的海滩果然搁浅的海货也多,兜兜更是撒丫子捡得不亦乐乎。 阿栋知道自家主子对悦小娘子的心思,识趣的带着兜兜离主子和悦小娘子远一些。 他看到兜兜附近有几个孩子抓螃蟹,便扯了些蔓藤,远远看着兜兜的同时,一边手指灵活的编了个篓子。 篓子刚编好正想过去,兜兜的哭喊声骤然传来,阿栋瞳孔一缩。 只见兜兜被人推倒在地上,有个十多岁的男孩骑在兜兜身上捶打兜兜。 旁边的五六个孩子,则发出兴奋的大笑声。 恶意满满。 第205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8 阿栋怒目圆睁,指着那些作恶的孩子,大吼一声:“干什么!” 孩子们看到阿栋朝他们飞过来,顿时吓成鸟兽散。 阿栋想去追,但看到兜兜的脸上有血,心头一跳,赶紧蹲下查看兜兜的伤势。 当他捏到兜兜软下来的手,脸顿时一沉。 这是手脱臼了,而且门牙还掉了两颗。 在附近的曲欣悦和陌苍泽听到阿栋吼声,知道出事了,赶紧过来。 兜兜看到曲欣悦后,当即委屈得哇的大哭起来。 曲欣悦心疼得不行,自从捡到兜兜后,两人逃出京都以来,一直相依为命。 兜兜性子乖巧,很少哭。 她将骨瘦如柴的兜兜,养得越来越可爱,肉乎乎的,一点委屈都不曾给兜兜受过。 阿栋一脸惭愧:“刚才要是属下再跟近一点就好了,都是属下失职。” 陌苍泽此时已经彻底沉下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对阿栋冷声下令。 “去抓人。” 阿栋当即领命离去。 曲欣悦刚给兜兜包扎好伤口,阿栋回来了,手中攥着一根蔓藤。 细蔓藤上捆绑着一串孩子。 这些孩子一脸不服,挣扎着骂骂咧咧。 奈何力气没阿栋大,只能像死狗一样被拖拽回来。 周围听到动静的沙湾村民们,也担忧的围过来。 一看到被绑起来的孩子,纷纷没好气的开口。 “这些都是清水村的孩子,没少欺负咱们沙湾村的孩子们。” “可恨着呢,上回拿石头将我家阿牛的头都砸破了,我家男人找到清水村,没人承认不说,还被清水村的人打。” “上回家里老母鸡不见了,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骨头和一堆毛,就这些小崽子看到我转身就跑!” …… 沙湾村民虽然谴责得厉害,但也没好意思以大欺小。 清水村的熊孩子们看到围上来的沙湾村民们,脸上露出有恃无恐的神情。 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沙湾村民最多吓唬吓唬他们,并不会把他们怎样。 陌苍泽靠着轮椅背,冷睨着眼前的熊孩子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邪气冷笑。 阿栋看到主子这神情,默默在心底给这些熊孩子点一根蜡。 要说混世魔王,主子小时候可是在宫里拳打皇子,在外头脚踢世家子弟。 偌大个京城,谁敢拿主子怎样? 但主子每次打人都有理,不像这些熊孩子。 陌苍泽指向不远处的大树,对阿栋下令。 “把他们吊上去,不是觉得欺负人很开心吗?让他们体会体会。” 熊孩子们还以为陌苍泽开玩笑,听到陌苍泽的话,还十分嚣张的骂人。 “凭什么吊我们!丑八怪就该打,要不是丑八怪的娘,我小叔就不会气病了。” “对,都是丑八怪一家害的。” 有人和曲欣悦解释:“说话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史秀才的侄子,其他几个多少带点亲戚关系。” 陌苍泽听到曲欣悦和兜兜被骂,脸色愈发冷下来。 他慢悠悠问阿栋:“还不赶紧?” 阿栋知道再不执行,主子就得发火了。 他赶紧去扯最闹腾的那个大孩子。 阿栋记得,就是此子打的兜兜。 谁知刚将人拽到手中,这熊孩子马上破口大骂。 “死瘸子,你敢吊我们,我让我爹打死你!” 陌苍泽呵的一笑,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要打死的话了? 阿栋心惊胆战,上回喊着让主子去死的那位,事后家里的事被全挖出来,现在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去将他们倒着挂在树上。”陌苍泽唇线慢慢弯起一抹恶劣的笑。 这一次阿栋不敢耽搁,速度极快的提着胆敢辱骂主子的熊孩子,直接用蔓藤捆绑住双脚,倒挂在树枝上。 树下,陌苍泽慢条斯理的开口。 “别捆绑得太牢,不然风吹过来,晃悠不起来怎么办?” 树上的熊孩子早已汗毛倒竖,嗷嗷大叫,树下的熊孩子更是双腿发软。 哪里还有刚才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只要陌苍泽做下的决定,阿栋不敢违背,每一个熊孩子没逃得过被倒挂在树上的命运。 海边风大,特地留了长蔓藤的孩子们,被倒挂着随风剧烈晃荡。 一个个发出鬼哭狼嚎的尖叫声。 突然,一阵雨水从半空中洒落。 看得树下一群沙湾村民纳闷,怎么晴天还有雨呢? 再仔细瞧,这哪里是雨哟? 这是熊孩子们都吓尿了! 并且因为是倒挂着,不仅会尿自己一身,忍不住哇哇大叫的,少不得喝上几口自酿…… 沙湾村民们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还能这样惩罚孩子的? 家里有孩子的皆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叮嘱自家孩子别熊。 就算熊也别犯到兜兜爹手里,不然真的会吓尿。 到时候爹也救不了他,因为爹也怕被倒挂在树上…… 陌苍泽等树上的熊孩子们嗓音喊到嘶哑,才让阿栋将人放下来。 …… 等熊孩子们回到清水村,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 石氏在厨房敲敲打打,嘴里不停的谩骂着。 “几个皮猴子,整天不着家,天黑了也不懂回来,又不知上哪野去了!” 就在这时,石氏两个孙子一身尿骚味推开院门。 石氏听到动静,从厨房中出来,扑鼻的尿骚味袭来,差点没将她熏了个昂倒。 “糟瘟的两个狗崽子,你们这是掉粪坑里了吧?”石氏不高兴的骂骂咧咧。 两个孙子不敢隐瞒,今天的事吓到他们了。 曾经一往无利的赖皮、胡搅蛮缠和不讲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竟一点用都没有! 石氏知道前因后果后气得不行,唾沫横飞的开骂。 “那个悦小娘子是灾星吧,打接亲那天回来小翔就病倒了,现在又来霍霍老娘两个孙子,触生#¥%…………&&” 与此同时,别的熊孩子也正在接受家长的盘问。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都是为了给史家两个孙子出气,才打沙湾村悦小娘子的儿子。 还让人家爹逮住教训了一顿。 当晚,被先掉到树上,捶打兜兜的熊孩子大虎梦魇了,并发起了烧。 半夜花了两百大钱请了神婆,用生姜刮痧,才生生将烧退下去。 这两百大钱可心疼坏了大虎一家。 翌日天一亮,大虎的爹娘、爷奶、姑姑、婶婶叔叔齐上阵,一起杀到史家。 石氏昨晚攒了一肚子火气,今早一开门,就对上大虎一家。 当听到大虎一家上门为了讨要两百大钱时,脸顿时黑如锅底。 可到底大虎一家团结得很,不给两百大钱,就冲进史家搬东西。 石氏只好忍痛掏两百大钱。 接二连三生气的石氏到了下午就受不住了,觉得心口疼。 她恨曲欣悦,也恨大虎一家。 坐在门槛上补衣服的石氏,狠狠的扎着针,面目狰狞像在扎小人。 恰好这时好得差不多的大虎出来溜达,正好被石氏看见。 她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怨毒,等大虎看过来时,立马露出笑脸。 “大虎啊,好点没有,上家来,石奶奶给你拿好吃的哩。” 第206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19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开始关门闭户时,突然有人高喊。 “大虎——大虎呀——” 有人纳闷,怎么天色这么晚了,大虎还没回家呢? 不一会,村长举着火把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有没有见到大虎。 村中孩子白天都是到处乱蹿,谁会特地留意大虎一个孩子? 众人纷纷摇头,七嘴八舌。 “大虎这个点还没回家吗?” “不会被拍花子带走了吧?” “大虎都这么大了,不至于吧?” …… 村长觉得事情不对,好好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呢? “大伙受累一起帮忙找找。”他吆喝着。 清水村民们纷纷响应。 人多力量大,两刻钟后,有人大喊:“这里,找到了!找到大虎了!”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拥簇着大虎家的人,有说有笑一起过去。 可当他们来到发现大虎的地方,看到大虎面色灰白,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时,所有人都懵了。 大虎娘嗷的一声,扑倒在地,痛苦的呜呜哭出声来。 村长叹了口气,开口:“大虎是从旁边的水沟里捞上来的,看周围痕迹,大虎应该是自己摔进去的。” 有人窃窃私语:“孩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进水沟里?” “就算掉进这个水沟里,水沟里的水那么浅,应该能自己爬起来才对,怎么会死呢?” 大家都不敢大声,怕他们的话让大虎家人听见更加伤心。 这时只听挤在人群中的石氏嘀咕。 “不会是被沙湾村的人打出内伤了吧?听说有内伤的人,表面上看着好好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没了。” 村长不知道石氏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提到沙湾村? 昨日跟大虎一起玩的孩子家长,当即将昨日大虎一群孩子在海边,被沙湾村人整治的事说了一遍。 言语中当然更偏袒自己的孩子。 “他们都还是个孩子,那些人竟下如此重的手!实在可恨!” 无论村长还是清水村民都听的火冒三丈。 大虎爹直接回家提着一把砍柴刀,红着眼,闷头朝沙湾村走。 清水村长一见大虎爹要去拼命的架势,顿时唬了一大跳! 他急忙喊自己儿子:“你快跑去报官,爹带着村民们跟大虎爹去沙湾村讨公道。” 村长儿子一看这事闹起来估计小不了,何况已经出了人命,顿时不敢耽搁,叫了两个兄弟壮胆一起趁夜赶路。 …… 清水村民跟着大虎爹来到沙湾村时,沙湾村民已经睡下了。 骤然听到村中的狗疯狂大叫,纷纷惊讶的又披上衣裳出来。 开门看到上百号的清水村民,举着火把,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惊了一下。 沙湾村长不欲起冲突,但看清水村民来者不善,于是上前疑惑的询问。 “你们这是……” 村长的目光在大虎爹手中的砍刀上徘徊。 大虎爹赤红着眼,咬牙切齿的开口:“老子要让凶手给儿子偿命!” 沙湾村长一听还闹出了人命,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请问伤你家儿子的人是……” 清水村长上前与沙湾村长交涉。 能让沙湾村将凶手主动交出来最好,免得起更大的冲突,造成更多伤亡 。 沙湾村长一听清水村长说,是悦小娘子的男人将清水村的大虎打死的。 他当即沉下老脸,对着清水村长的老脸呸了一声。 “不说你们村那些孩子干的那些好事,就昨儿教训你们村孩子的时候,我们村的人可一直看着呢。” 沙湾村民闻言,也纷纷仗义执言,指着清水村民吼。 “你们可别空口白牙诬陷人了,昨儿你们家孩子没磕碰一点,就给放下来了,哪里来的内伤?” 大虎爹根本不管多少人证明,他已经认定大虎的死,肯定是悦小娘子的男人所为。 今日一定要替儿子报仇! 从清水村民进入沙湾村,阿栋和陌苍泽便知道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见两村人吵起来,不放心的准备过去。 曲欣悦见二人出门,干脆也提上灯一起。 她住在村里颇得村民们照顾,村民们若是有事,她岂能袖手旁观? 谁知三人一过去,才发现原来清水村民是来寻仇的。 而寻仇的对象,正是自己家! 曲欣悦颦眉。 当时陌苍泽让阿栋将熊孩子们吊到树上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磕碰。 而且等将熊孩子们吓唬够了,放下来时,她也看过那些孩子们。 就是受了点惊吓罢了,顶多回去做两晚噩梦闹一闹。 根本和丢命这事八竿子打不着。 可死者家长悲伤的神情又不似作伪,应该是另有隐情才对。 就不知孩子回去后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平静的站出来,看向大虎父亲:“可否让我看看孩子的遗体,可能会找到孩子的死因。” 大虎爹还没有说话,人群中的石氏马上不乐意了,冷嘲热讽的开口。 “你这个杀人凶手,孩子都已经被你们害死了,现在连孩子的遗体都不愿意放过,真是太恶毒啊!” 大虎爹已经因为大虎的死没了理智,现在听到石氏说,眼前的女人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他顿时怒目圆睁,挥起手中砍刀,猛地朝曲欣悦头上砍去。 力道又快又大! 阿栋面色一变,这一刀要是真的砍到悦小娘子头上,悦小娘子哪还有命在? 他刚想往前冲,身侧的陌苍泽比他还着急。 轮椅冲过去的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捆坚韧的银丝细线。 细线被他狠狠抽出去,用了力道。 看着不显眼的细线,却不想直接凌厉的抽进大虎爹手臂上,深深勾勒进肉里。 顷刻间,大虎爹的手臂血流如注。 他疼得啊地大叫起来,攥着受伤的手脸色发白地跪地。 手中砍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曲欣悦已被陌苍泽紧张得拉到身侧。 但他牵着曲欣悦的手,却再没放开。 曲欣悦第一次被人如此拼命护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着紧攥着她手的大手,不知为何,尽管她刚才有能力自保,但看到有个人这么不讲道理的护着她。 心底还是滋生出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不过清水村和沙湾村之间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 现在大虎爹一受伤,两村的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几匹快马的马蹄声哒哒哒赶来。 不一会,几个衙役模样的人纵马来到近前,黑着脸大吼。 “住手——” 第207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0 清水村和沙湾村打群架时,才知道冲动后会有多后悔。 要是沙湾村民和他们一样,他们根本不带怕的。 但可恨的是沙湾村他带挂,那个叫做阿栋的人,是哪里有需要往哪蹿。 比串天猴还能蹿! 他们还没将沙湾村的人怎样呢,倒下的都是清水村的人。(ΩДΩ) 看到衙役出现,清水村众人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衙役大人们啊,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看看沙湾村民把我们打成啥样了?” 流着两管鼻血的清水村民扑到衙役面前告状。 衙役们沉着脸翻身下马,冷睨众人,这么晚还要跑一趟,心情委实不愉快。 “都怎么回事?听说死人了?” 挨打的清水村民还想告状,沙湾村民顿时不乐意了,怒斥道。 “这里是沙湾村,要是你们还在清水村,谁能打你们?” 衙役不管打架的事,如果不是听到死人了,这一趟根本不用来。 为首的衙役不悦的问:“被害人的尸首在哪?” 大虎爹噗通一声跪在衙役面前:“差大人,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清水村民七嘴八舌将大虎被害的事说一遍。 衙役的视线顺着清水村民所指,落到阿栋以及陌苍泽身上。 这一看,一众衙役顿时一愣。 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身上拥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就不该是普通村民能拥有的。 若是这两人是凶手…… 衙役们有些迟疑。 躲在人群中的石氏挤上前,和衙役们打招呼。 “差大人,不知你们知不知道史秀才?史秀才是我小儿子。” 衙役们哪里不认识史秀才? 史秀才惯会溜须拍马,每次见到县令大人总一口一个学生。 就算县令大人写的诗像狗屎一样,也能夸出一朵花来。 而且特别舍得孝敬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也高看史秀才一眼。 “原来是史秀才的母亲,幸会幸会。”衙役们脸上神色缓和的回应。 石氏感受到周围村民投来羡慕的目光,心中得意。 不过想到几乎掏空家底,给小儿子拿出去打点的那些钱财,又忍不住一阵肉痛。 衙役们跟石氏打听阿栋和陌苍泽。 “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石氏并不知道阿栋和陌苍泽的来历,她想了想,肯定道。 “应该是哪个破落户,小夫妻俩带着一个忠仆,看应该是没本事的,不然不可能残了。” “而且有本事的人家,谁会让自家娘子抛头露面行医?” “谁不知道悦小娘子带着孩子,住在沙湾村一年多了……” 衙役们连连点头十分认同石氏的说法。 既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那么直接铐回去吧。 阿栋和陌苍泽的耳力极好,尽管石氏和衙役说话的声压低,也躲不过两人的耳朵。 陌苍泽攥着曲欣悦的手轻轻扯了扯,当曲欣悦看过去时,他薄唇勾出温暖的弧度,问。 “你刚才说会验尸?” 曲欣悦点头,学这么久医术,根据尸体找出死因不是多难。 陌苍泽骤然野性邪魅一笑,五官透出慵懒,淡然的嗯了一声,继而戏谑的开口。 “那一会我和阿栋跟他们走了,悦儿明日会来救我的是吧?” 曲欣悦根本没注意到陌苍泽改了称呼和自称,她注意的点在苍公子说,会和衙役走的事。 “这怎么行!”曲欣悦看向陌苍泽的双腿。 刚才陌苍泽动用了内力,今晚肯定不会好受。 陌苍泽看到曲欣悦眼底的关心,他挑了下眉,侧了侧头,纤薄的唇痞气地勾着,愉悦的问。 “悦儿担忧我?” 曲欣悦觉得此时眼前的男子,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烁的光泽亮得惊人,心莫名被烫了一下。 这时衙役们来到阿栋和陌苍泽面前,肃着脸沉声开口。 “你们涉嫌至元大虎死一案,现在我们要将你们缉拿归案,你们可有话说?” 阿栋看向自家主子,这些衙役脚步虚浮,双目发浑,一看就是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 解决他们,轻松得很! 陌苍泽摇摇头,对衙役头子道:“本公子跟你们走。” 阿栋闻言眼神中的锐利散去。 不过当他看到衙役拿出铁锁链,想要将陌苍泽的双手捆绑时,身上迅速爆发出惊人气势。 而陌苍泽只是勾起一抹邪笑,看了面前的衙役一眼。 这一眼目光极淡,衙役头子却不知为何陡然生起寒意。 他想了想,还是将铁锁链收起来,自说自话的圆场。 “看你身体不便,就先不上镣铐了。” 说罢,他看向阿栋,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阿栋却冷哼一声,直接从衙役手中将铁锁链抽过去,潦草的捆在手上。 衙役们:…… 他们在外行走,多受人小心翼翼恭维,何曾被人这样无视过? 不过他们也看得出,眼前的阿栋是个练家子,在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打得过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等到了衙门里,兄弟们一多,还怕他不成? 而且看二人身上穿着, 就算落魄了,应该还是有点底子的。 想必县令大人一定很喜欢这种有油水的犯人。 曲欣悦看到衙役们脸上的算计,心底担忧。 陌苍泽回头看了她一眼,薄唇下透着若有似无的笑,安慰道。 “悦儿安心,小事尔,明日会有个叫小四或小五的人来寻你。” 曲欣悦点点头,问:“小四和小五是谁?” “他们是我的人。”说罢还不忘调侃一句:“悦儿可别忘了来救我啊。 ” 曲欣悦:……这副轻松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游玩,然后跟她约个饭呢! 石氏见衙役只带走阿栋和陌苍泽,并没有带走曲欣悦,心有不甘。 不过想到等曲欣悦的男人落了罪,到时候还不是容易拿捏。 这么想后,这才安下心来。 …… 云莱镇往西走不过三里就能抵达云通县。 云通县最好的酒坊内,几个目露精光的青年坐在窗边喝酒。 其中一人不经意的看向街上。 骤然,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几个衙役的看管下,进入他的视线内。 他顿时惊愕的瞪大眼,喃喃出声。 “天爷!好像主子和阿栋被抓了……” 其他青年纷纷嘲笑:“小五,你是喝酒喝懵了吧?这世上谁有胆子敢抓主子?” 小五在一众兄弟的嘲笑中,怔怔的抬起手,指向他们身后的街道。 第208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1 其他几人转头时,果然看到他们的主子和阿栋,正被衙役押解着,纷纷震惊得合不拢嘴。 他们不约而同佩服云通县令。 这是向天借了个胆,才能做出如此失心疯的事吧? 不过他们知道以阿栋的身手,若想不被衙役抓,以衙役的能力,根本不是阿栋的对手。 几个青年顿时不着急了。 …… 衙役头子将阿栋和陌苍泽带到县牢,直接将他们锁进一间牢房内。 临走前还不忘依照规矩提点两句。 “我们这里如果想舒服点,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他拇指和食指碾了碾。 阿栋被衙役头子的行为整不会了。 现在地方官这么猖狂的吗?竟然明目张胆索要贿赂? 陌苍泽慵懒的问:“要多少?” 衙役头子一看有戏,顿时精神一震,如果县令大人能得到一大笔,指缝里肯定能漏下来一点给他。 他肃起脸:“你们这个可是命案,一条命怎么也要两百两银子才能摆平吧。” 懒懒散散的陌苍泽露出若有若无,带点嘲讽的笑意。 阿栋默默给整个云通县衙点了一根蜡。 不过他知道等会小四小五等人,就要来了。 他敷衍衙役头子:“我们先商量一下。” 衙役头子非常理解的点头:“那你们可要早点决定下来,如果不想买命,那只能走正常审理了。” 这一下阿栋反倒来了兴趣,问:“那正常的审理是怎样的?” 衙役头子当即板起脸:“现在人证物证皆在,县令大人肯定判你们偿命的。” 阿栋只觉得胡闹,哪有什么人证物证? 看来这牢房只要进来不脱层皮,是出不去了是吧? 等衙役头子离开后,小四小五等人终于摸进了县衙牢房。 陌苍泽将一枚私章丢给下四。 “走一趟知府,让知府明日带着仵作过来。” 小四接住私章,应声离去。 陌苍泽吩咐小五:“你去沙湾村保护悦小娘子。” 小五脸上出现疑惑之色,不敢问主子,直接无声的朝阿栋眨眼。 悦小娘子是谁? 阿栋张了张嘴,用气音回答:“世子妃。” 小五和没离开的青年手下:…… 阿栋干咳一声,将一群表情管理失控的兄弟们咳回魂,将如何被‘抓’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知道事情的因果后,小五等人会自行安排。 比如今晚去守住大虎的尸身…… …… 沙湾村,向来醉心医术的曲欣悦,第一次在独立空间里学不下任何东西。 天刚亮,她打算先将兜兜托付给狗蛋娘,自己去县城打听一下情况。 却不想院门一开,骤然看到院门外站着一个圆脸束袖蓝衣青年。 “世子妃,主子让属下在此等您,属下叫小五。” 曲欣悦:……一脸懵。 她看看天,怀疑今天开门的方式不对。 不然怎么会有人喊她世子妃呢? 关上门重新开后,对上的依旧是小五那张圆圆的,一笑起来会露出两个甜酒窝的娃娃脸。 曲欣悦抿了抿唇,问:“你家世子是谁?” “陌苍泽,庸王府世子爷啊!” 小五下意识回答完,骤然脸色一僵。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难道世子爷没告诉世子妃,她嫁的人是怎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他今天岂不是坏了世子爷的事? 只是……现在世子爷玩得这么花的吗? 不过小五肯定世子爷心底喜欢世子妃,不然怎么会允许两人签了婚书? 所以这个世子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在小五胡思乱想时,曲欣悦也因为听到庸王世子爷几个字,脑袋嗡的一下,进入宕机状态。 庸王世子爷! 曲欣悦深吸一口气,在京都时,庸王世子爷这几个字简直如雷贯耳! 每天都会听到他的消息,什么今天将大皇子打得跪地求饶。 什么将洛阳侯的儿子扒光了,吊在城门的旗杆上。 什么有美人朝庸王世子爷抛媚眼,他问美人眼睛是不是有病抽筋了? ……如此各种奇葩事,她就算不主动去打听,都有人传到她耳朵里。 曲欣悦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如此混世大魔王签了婚书? 只是,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世子爷,怎么会落到浑身筋脉尽裂,半身瘫痪的地步? 是了,好像五年前是听到一个消息说,庸王世子爷病了。 她当初并没放在心上,毕竟她认为……她与庸王世子爷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小五见曲欣悦怔怔出神,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窥着曲欣悦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 “世子妃,主子说等您醒了,请您去县衙看戏。” 曲欣悦恍惚回神,对我小五道:“你还是别喊我世子妃吧。”毕竟那张婚书不过是一张交易罢了。 小五脸色发苦,嗫喏着不知应好还是不应好。 …… 魏知府天不亮就慌忙骑着马,带着仵作、师爷,以及护卫赶往云通县。 尽管天气寒风侵肌,他的鬓角已经淌下大滴大滴汗珠,也不敢放缓赶路的速度。 谁能想到啊,天之骄子,皇上疼爱超过儿子的庸王世子爷,会突然出现在他管辖内的一个小县城里? 而且最离了大谱的是,小小县令竟将大魔王关起来了? 这是自己不想活了,又看他不顺眼,要拉着他一起毁灭吗? …… 汤县令刚从美妾的被窝中起身,一听到昨晚牢里收监两个杀了人的犯人。 他顿时高兴的哼起了歌,一改懒散,直接喊了衙役马上开堂。 按照以往经验,想要拿到更多的赎命银子,一定要敲打敲打犯人才行。 让犯人知道,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他意气风发的命令道:“提犯人。” 陌苍泽主仆被带到衙门大堂内,汤县令一拍惊堂木,沉声开口。 “跪下!” 阿栋站如松,忍不住看着汤县令啧了一声。 汤县令顿感被冒犯了,脸一黑,惊堂木再拍。 “大胆!来人啊,将这两个杀人狂徒扒了裤子,打三十大板!” 汤县令开堂虽然没有公开审理,但县衙大门大敞,虽然门口围着栅栏。 但汤县令喊要扒了陌苍泽裤子打板子的话,依旧传到了衙外。 早早等在衙门外的沙湾村民,和清水村民神色各异。 清水村民坚定认为,陌苍泽和阿栋是杀害大虎的凶手,此时无不拍手称快。 沙湾村民脸上无一不露出担忧之色。 这时,曲欣悦和小五,以及去将大虎尸体抬来的护卫们,刚好赶到衙门口。 听到汤县令要扒了陌苍泽的裤子打板子,全都脸一沉,抬着大虎的尸体,就闯入县衙内。 第209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2 小五等人刚想动手,曲欣悦手一扬,一些粉末扬了出去。 前面拦路的衙役齐刷刷砰砰砰倒在地上。 小五等人:…… 突然有些担心主子了。 如果有天主子惹世子妃不高兴…… 汤县令突然看到有人闯入县衙,顿时脸一沉,厉声喝问。 “哪来的刁民?擅闯衙堂,你们要和朝廷作对吗?来人啊,将这些刁民抓起来打一顿!” 曲欣悦觉得县令是个会说话的,竟然直接上升到和朝廷作对的高度。 小五等人自然拦在曲欣悦和陌苍泽面前,形成一堵人墙,然后将抬着大虎尸体的担架往汤县令面前一放。 汤县令看到被一块席子盖着,隆起的担架,心底微微发毛,颤声问:“这,这是什么?” 小五冷笑:“大人不是刚叛我家主子杀人吗?这就是死者,大人不该让仵作验一下尸吗?” 挤挤挨挨在衙门口的清水村民们,一听大虎的尸体竟然已经搬到大堂上了,全都惊讶的看向大虎家人。 大虎一家面色骤然愤怒,大虎昨晚已经用一张席子裹了,送到山上去了。 没想到被人抬了回来,这不是让孩子的魂魄不安宁吗? 大虎一家人顿时激动的闯进衙门大堂内,想要抢夺回大虎的尸身。 一时间整个衙堂乱了起来。 (当地习俗,没成年的孩子夭折后不能进祖坟,只能一张席子裹了送到比较远的荒野中,不能埋是让孩子的怨气散掉,好早点去投生) 人墙后隔出一块陌苍泽见到曲欣悦,锋利的眉眼都软和了下来。 自从进衙门大堂后就懒洋洋的他,骤然变得勤快。 他咯吱咯吱滚动轮椅,来到曲欣悦身边,扬唇:“悦儿来啦?不过好戏得一会才开场。” 曲欣悦神色复杂的看着陌苍泽。 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大家口中的混世魔王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吗?”陌苍泽见曲欣悦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薄唇噙着浅浅的笑意问。 但他心底多少也有点猜测,昨天小五问谁是世子妃时,其实他是听到的。 不过还是任由事情发展。 只因他想与悦小娘子更近一步,起码要让悦小娘子了解他是谁吧? 可好像效果不太好。 陌苍泽眸色一闪,突然捂着胸口闷哼一声,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说:“悦儿,我难受。” 曲欣悦脸色微变,迅速攥住陌苍泽的手腕,颦眉诊脉。 陌苍泽看着曲欣悦认真紧张的模样,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笑意。 却不想下一刻,骤然曲欣悦抬起冷清的眸,眸中透着无奈,问。 “耍我很好玩吗?” 陌苍泽讪讪,他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正当他想怎么哄好曲欣悦时,耳朵微动,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来了。” 曲欣悦疑惑:“什么来了?” 这时,一个身穿绯袍云雁官服的中年清瘦男子,带着一行人从衙门外大步走来。 一进衙门,看到整个衙堂内大乱,汤县令官服凌乱,站在案桌上,指挥着衙役们。 “都给老子冲过去,将这些刁民打死,打死!” “绕到后面,打那个坐轮椅的刁民!” 穿绯袍云雁官服的中年清瘦男子脸一黑,汤县令怕是要上天呢! 他恨不得拿笔筒塞进汤县令嘴里。 “汤流旺你给本官下来!” 汤县令被笔筒砸得脑袋疼,本想发火,一看到面沉如水的魏知府,他的顶头上司,脸色骤然一变。 汤县令手忙脚乱从案桌上爬下来。 “下官汤流旺见过知府大人,不知今天什么风把知府大人吹来了。”他谄媚迎上去。 却不想,知府根本不理他,大步朝坐轮椅的犯人走去,恭敬行礼 “下官昌宜府知府魏安,见过世子爷,不知世子爷到了云通县,招待不周,让世子爷受惊了,还望世子爷勿怪。” 陌苍泽淡淡抬眸,似笑非笑的开口:“魏知府,你管辖下的汤县令很有才华嘛。” 小五是个会捧哏的。 “汤县令多有才啊,将主子招待到牢房里去不说,还想让主子出买命银子,不知道还以为进了土匪窝。” 魏安闭了闭眼,在心底将汤县令骂个狗血淋头,压低嗓音。 “都是下官失职,但汤大人他向来喜做阳奉阴违之事,下官也管不了啊。” 阿栋当即冷喝:“放屁,你管辖下的下官,你能管不了?” 魏安苦笑,压低嗓音:“汤县令买的官,他是庸王府的人。” 小五震惊的转头看向陌苍泽。 怎么又跟庸王府扯上关系了? 陌苍泽慢悠悠的问:“可有证据?” 魏安哑然,摇头,买官卖官这事他也是恰巧听到消息而已。 今天说出来,不过是被逼的。 如果不和世子爷说清楚,依照世子爷的脾气,他这知府也做到头了。 陌苍泽听魏安说没证据也不生气,他更多的是好奇,看魏安的神情,不像在说假话。 只是庸王府在他离开这些年,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又不是缺银子,何必去沾染买官卖官这事? 不过这事可以等会在细究,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将大虎的死因查清楚。 他锋利的眉眼看向汤县令。 只见不远处的汤县令脸色发白,双腿发颤。 哪还有之前半分喊打喊杀的嚣张之色? 而此时的汤县令脑袋瓜子嗡嗡的,只剩下魏安恭敬叫陌苍泽世子爷的声音。 世子爷!怎么会是世子爷? 他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左右开弓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每一下他都不敢留有力气,只希望世子爷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饶他一条狗命。 陌苍泽淡淡的移开视线,虽然他想问庸王府里的谁给他运作,将县令一职卖给他的。 不过在问这些事之前,还需要先将大虎的案子先查清楚再说。 原本在衙堂上大打出手的清水村们,看到刚才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县令,现在像狗一样跪在悦小娘子的夫君面前求饶。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 在村民们的认知里,县令大过天,现在连县令都求饶了,那悦娘子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大虎一家脸色灰败,担心不仅没能给大虎讨回公道,而且他们一家子还可能折进去。 清水村民们此时做全做鹌鹑状,不敢吱声。 就怕悦小娘子的夫君在清理大虎一家时,想起他们昨日半夜闹沙湾村的事。 然后连他们一起收拾了…… 陌苍泽将村民们反应收在眼底,倏然慵懒一笑。 “你们不是想知道大虎怎么死的吗?现在这个案子交由魏知府审理。” 魏知府当即抱拳躬身应下。 清水村民们神情茫然,如果悦小娘子的夫君真的是凶手,就不会让魏知府审理此案。 自己查自己,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如果悦小娘子的夫君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 第210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3 躲在人群中的石氏因为陌苍泽的决定,出了一身冷汗。 她之前敢那么大胆,不过是因为算准了汤县令是个糊涂县令。 汤县令每次审案子,都会草草结案,根本不会管谁才是真正的苦主。 而且如果钱到位,谁都可以当苦主。 可现在竟然换了个当官的审理大虎一案? 石氏心脏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重新升堂,原本懒散的衙役们本能的感觉到,此时坐在高堂上的魏知府不像汤县令那样好糊弄。 在场所有衙役都自觉绷紧了皮,老老实实走程序。 随着一声威武开场,魏知府沉声将大虎之死一事问清前因后果。 魏知府示意仵作:“还请仵作去检查一下大虎的尸首。” 仵作点头应下,上前检查。 陌苍泽低声对身侧的曲欣悦道:“悦儿你也去看看。” 曲欣悦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观察。 只听仵作检查了一下大虎的尸首,而后开口回禀。 “死者口中稍带水渍,瞳孔放大,泥砂进入口鼻,应该是溺水身亡。” 清水村民窃窃私语,原来是溺水身亡,那他们之前是误会悦小娘子的夫君了? 高堂上的魏知府听到仵作的话,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 能简单结案,不出乱子就好。 躲在人群中的石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悦小娘子的夫君是非常人,她已经生不出报复的心了。 她现在只盼着没人知道她做过的事。 这时曲欣悦终于知道,陌苍泽为何会让她来检查大虎的尸首了。 估计陌苍泽知道,仵作检查尸首时,可能不会那么全面。 她回头看向陌苍泽。 陌苍泽回以她一个邪魅又宠溺的一笑,虽然没有任何言语。 但曲欣悦莫名从陌苍泽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 那就是谁想害你,咱们就狠狠的打回去,他永远给她兜底。 曲欣悦心头一跳,慌乱的躲开陌苍泽霸道的目光。 她视线重新转到大虎身上。 一旁的仵作见曲欣悦一直盯着死者,疑惑的问:“姑娘这是有什么疑问吗?” 他挺好奇的,一般像这么大的姑娘,都怕见到死尸。 但眼前这个一身冷清气质的姑娘,却一点都不怕。 反倒还蹲在死者旁边观察许久。 曲欣悦问仵作:“能给我一双手套吗?” 仵作一愣,抬头看向魏知府。 魏知府早察觉到世子爷和眼前这姑娘的关系,不太正常。 他朝仵作轻轻点点头。 仵作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新的布手套,递给曲欣悦。 曲欣悦接过戴好,而后开始检查大虎的尸身。 半晌后,她冷清的嗓音响起:“大虎应该是先中毒,而后被人按在水中,窒息而亡。” 她的话顿时引起围观村民们激烈讨论。 大虎家人也震惊不已。 但现在他们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唯有石氏吓得心脏差点骤停,她藏在袖子中的手有些抖。 不明白为何曲欣悦说的话,就跟亲眼见到的一样。 仵作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问。 “姑娘何以见得,死者不是溺亡而是先被人下毒,然后又被人按在水中,窒息而亡?” 高堂上的魏知府也惊讶不已。 王仵作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是整个知府中最好的了。 不然他收到世子爷的口信,也不会带王仵作过来。 但竟然有人说王仵作判错了? 王仵作被人当面反驳也不生气,他更多的是好奇。 他这门手艺是父传子,所有的学识都是父亲口口相传的。 虽然自认不错,也知道天外有人,但面前的姑娘年纪实在太小了。 曲欣悦见仵作不生气,也愿意多讲一些。 她指着大虎的手。 “大虎手指甲撕裂,口中有水,鼻中有泥沙,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溺水而亡,但那条河我去看过。” “只是极浅的,只到脚踝的一条浅水沟,如果人掉下去,很容易挣扎起身。” 王仵作当即大悟,点头赞同道:“原来姑娘是去看过现场。” 曲欣悦又用手按在大虎的肺部:“还有一点,溺水之人肺部定会有积水,但我在大虎的肺部上按压,却一点水都没有。” 王仵作惊讶之后,点头道:“原来还可以这么判断。” 曲欣悦知道仵作没有剖开腹部过,才不知道溺水的人肺部会积水。 不像她在独立空间里,被师傅教导着不知道剖开了多少具,因各种死因造成的尸体。 曲欣悦继续将大虎的指甲摊开给王仵作看。 “你之前认为他溺水而亡,认为指甲撕裂是因为在溺水时挣扎乱抓,才导致指甲撕裂。” 王仵作点头。 曲欣悦说:“王仵作再看死者的指甲是不是泛着黑?” 王仵作闻言当即凑过去,果然看到指甲上有不太明显的黑。 他刚才忽略的,但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王仵作有些惭愧,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多了些佩服。 “还是姑娘细心,不过姑娘如何认定,两次想要杀死者的,都是同一个人呢?” 曲欣悦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此人应该生得瘦小,力气不大。” 魏知府喔了一声,感兴趣的问:“何以见得?” 曲欣悦淡然一笑:“如果想杀大虎的人是个孔武有力的人,直接动手多好,何必要选择投毒?” 魏知府又问:“姑娘如何知道死者是被投毒,而不是误食毒药呢?” 曲欣悦解释:“大虎所中的毒是鼠药,只是药不太纯,但鼠药都会被官府管辖,谁买都要登记的。” 魏知府听懂了,因为鼠药管理严苛,而且价格也不低。 就算有人买,也会小心妥当收好。 如果说大虎去捡别人药老鼠的食物吃,那不太可能。 因为大虎都已经十一岁了。 加上官府一直怕有人误食鼠药,让卖鼠药的药铺给鼠药加上一味刺鼻的味道。 谁会馋刺鼻的食物? 除非下药害大虎的人,担心大虎闻到鼠药的刺鼻气味,才放了很小计量。 而且这人应该是死者大虎很熟悉的人,才能让大虎不设防的将食物吃下去。 他对身旁的护卫道:“你们现在去各个药铺问一问,这一年内,所有购买鼠药的人名单都有谁。” 第211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4 躲在人群中的石氏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她知道她完了。 大虎中的毒药确实是鼠药,因为 小儿子半年前抱怨有老鼠咬坏了他的书。 她心疼购买书本银子,担心买了新书后,又被老鼠咬坏,干脆咬咬牙去买了鼠药。 当天她看到大虎时,暗恨大虎家咄咄逼人,上门讨要医药钱。 突然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既能收拾大虎一家,又能陷害悦小娘子。 但放在包子里的鼠药计量再小,也有点异味,大虎吃两口就不想吃了。 不一会,大虎肚子疼想要回家。 她怕大虎告诉家人,是在她这里吃的东西后肚子疼。 而且她不知道大虎吃的这点鼠药,会不会死。 如果等回到家告诉家人后再死掉,会很麻烦。 她见大虎跑了后,干脆尾随在后面,等见四周没人,干脆一把将大虎推下路旁的水沟中。 死死的按住大虎的后脑勺,直到大虎不能动弹,她才慌慌张张跑回家…… …… 在护卫散出去,到各大医药馆收集鼠药购买名单时,王仵作便小声与曲欣悦请教。 曲欣悦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越请教王仵作越心惊,眼前的姑娘虽然年纪能当他女儿了,但学识之渊博令人惊叹!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拜师了。 就在王仵作感叹不已时,出去收集名单的护卫们都陆续回来。 魏知府已经猜测是熟人作案,于是重点问护卫。 “这一年内购买鼠药的人中,可有清水村的人?” 护卫肃着脸回答:“会大人的话,有!” 众人哗然,纷纷窃窃私语。 到底是谁? 实在太可怕了。 身边竟有心肠如此恶毒的人! 大虎的娘已经哭瘫在地上。 此时曲欣悦大约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看向陌苍泽。 陌苍泽好像早就知道曲欣悦会看向他似的,薄唇噙着浅笑的与她对视。 曲欣悦走过去,问:“你早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陌苍泽也不瞒她:“差不多能猜到。” 她抿了抿唇:“那你为何……” 陌苍泽扬眉,替她问:“悦儿是想问何为绕了那么大一圈收拾凶手?” 曲欣悦颦眉,她想什么都知道,陌苍泽真是……妖孽得可怕。 陌苍泽嘴角扬起恶趣味般的笑:“悦儿不觉得将对手玩弄在鼓掌中很好玩吗?所以……” 他微微前倾,认真的看着曲欣悦问。 “悦儿要不要告诉哥哥,你的仇人是谁?哥哥帮你报仇,免得你畏首畏尾躲在这里。” 曲欣悦心头一震,霍然抬头看向陌苍泽:“你知道了什么?” 陌苍泽挑眉,重新慵懒的靠回轮椅背上,欠揍的回答。 “原本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悦儿原来真的有仇人。\" 曲欣悦眼神冷锐:“你诈我?” 陌苍泽摇头:“哥哥想告诉悦儿的是,无论悦儿想以什么样的节奏报仇,哥哥都可以配合,并且永远为悦儿兜底。” 他目光灼灼,好像在问,大腿给你,要不要来抱? 曲欣悦张张嘴,却不知怎么说。 说什么? 说她本是翰林学士府的嫡女? 说她继母和父亲一起囚禁了她的母亲,母亲为了让她逃走,决绝而惨烈的在她面前自尽? 还是说她的继母庶女都不是好东西,能吸走她的相貌,学识,运气? 可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都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邪门的能力! 而且男人真的可信吗? 当初娘那么信任爹,却落到惨死的下场…… 陌苍泽见曲欣悦久不说话,心里也不失望。 听悦儿口音应该是京都的,就不知道是哪家女儿? 又是和谁生的兜兜?虽然想起这事,心底还是有点膈应。 但谁让自己来迟了呢? 不过这些都不急,他身上的病还没治好,等治好了病再带悦儿回京收拾那些魑魅魍魉也不迟。 这时,魏知府沉声问去医药馆收集名单护卫的声音传来。 “清水村中,是谁购买了鼠药?” 护卫答:“购买鼠药的清水村人乃石盼娣。 ” 有清水村民惊呼:“石盼娣?史秀才的娘!” 曲欣悦叹息一声,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清水村民们全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发直的看向人群中的石氏。 石氏脸色发白,犹自狡辩:“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 但她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大虎娘气得双目通红,嗷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一头撞死白氏。 周围的村民也鄙夷气愤的看着白氏,甚至让开位置,用行动支持大虎娘。 一部分沉不住气的人直接对着石氏,吐起了口水。 石氏向来爱面子,哪里经受得这种羞辱,又惊又怒之下,心口再次生出绞痛感。 她捂着心口疼得吸不上来气,好像一只大手生生捏碎她的心脏一样。 巨大的痛苦令她眼前发黑,脑海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曲欣悦时。 曲欣悦和她说过,她患有心疾的话,还问她要不要看诊。 可当时她是不信的,还在心底将对方臭骂一顿…… “砰——” 石氏的身体向后昂倒,重重砸在地上,带着羞愤,恼怒和后悔彻底失去意识…… 清水村民们看着倒下,一脸痛苦的石氏,顿时惊呼一声,齐齐后退半步。 等他们停下脚步时,再去看石氏,已经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没了呼吸。 有人惊叫出声:“死了?” 大虎娘痛快大小笑:“哈,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众人在大虎娘的笑声中听到悲凉,令人闻之忍不住叹息。 陌苍泽看了眼气绝身亡的石氏,啧的一声,有些无趣的将目光投向不敢停下扇巴掌动作的汤县令。 现在该问问,庸王府中,到底是谁在卖官鬻爵了。 …… 春来暑往,时光过隙。 陌苍泽在沙湾村住了将近一年了。 他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轻松,只是令他无奈的是,他与曲欣悦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保守元一,不许分神,要开始拔药了。”曲欣悦冷清的嗓音淡淡的警告道。 陌苍泽回神,无奈的看了眼,如今美得有些超凡脱俗的曲欣悦。 如果说一年前的曲欣悦是清秀佳人,有些耐看。 那么这一年中,曲欣悦的容貌就像长开了一样,变得越来越美。 这种变美的过程并不让他觉得突兀。 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曲欣悦就应该长这样才对。 曲欣悦则全神贯注下针,这次只需要下六针而已。 但每一针都要下在死穴上,风险极大,需要下针的人心平气和,手稳眼明,而且动作要快。 极其耗费心力。 等曲欣悦将最后一针落下,光洁的额头上已沁出一层薄汗 。 待留针时间到了起针后,曲欣悦站起身时,耗费大量心神的她身子晃了一下。 陌苍泽脸色一变,长臂一揽,将人揽住,却在此时,大地突然剧烈晃动。 第212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5 持续的剧烈晃动足足过了一盏茶时间,才停下来。 陌苍泽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紧紧将曲欣悦扣在怀中。 男人身材高大宽厚,站起来时与坐在轮椅上的他,给人的感觉相差极大。 此时高大的他, 能给人带着极为强烈的安全感。 以及将她强行圈在怀中,用血肉之躯护着她的霸道感。 只是男人没有穿上衣,她稍微一动,挺翘的鼻尖就会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擦过。 她能感受到男人突然紧绷起来的块状肌肉。 直到天摇地晃的动静停下来,陌苍泽才放开怀中的曲欣悦。 曲欣悦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生生将她不染尘埃的冷清气质撕开,多了些引人心猿意马的娇媚。 “我,我去找兜兜。”她眼神闪烁,避开陌苍泽结实的胸膛,脚步微乱的离开。 陌苍泽看着曲欣悦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噙着的笑意,嘀咕:“全身都看过了,现在只是胸膛而已,慌什么?” 走到房门处的曲欣悦脚下一踉跄,走得飞快。 陌苍泽呵的低笑出声来。 看来悦小娘子也不是对他全然没感觉,不然不会忘了兜兜在阿栋身边,肯定不会出事。 走出屋的曲欣悦见到四周的场景,顿时怔住。 四周的房屋倒塌一片,到处是残垣断壁,有些大树拦腰折断,倒在地上。 眼前一片狼藉。 好在沙湾村地势高,海水倒灌时没波及沙湾村,才有惊无险。 但她一想到住在大海附近,地势较低的其他村民,心忍不住往下沉。 她心情沉重的回屋取药箱。 村里房屋倒塌这么厉害,肯定有人受伤了。 好在现在是白天,村民们多是在外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 背着药箱出门时,正好看到狗蛋爹背着一个,被砸破头的村民过来。 曲欣悦立刻迎上去,一边帮伤者处理伤口,一边问。 “村里都什么情况了?” 狗蛋爹抹了把脸,叹了口气:“村西头的阿婆被埋里面了,挖出来时已经没了气。” 曲欣悦抿唇沉默,去年她还曾给村西头的阿婆治过风寒。 阿婆十分热情,走时还偷偷在她的兜里塞了两个煮鸡蛋。 狗蛋爹:“还有几个孩子受伤了,一会还要麻烦悦小娘子过去给他们看看。” “这次要谢谢阿栋兄弟,如果不是阿栋兄弟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跑出去喊大家出屋子,伤亡不止这些。” 曲欣悦闻言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应该是海里翻地龙了。” 狗蛋爹连连点头:“村里老人都这么说,几十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 他神情沮丧:“就是大伙的房子塌了,现在正值秋季,怕夜里寒凉,孩子们受不住。” 曲欣悦叹了口气,她的房子是新建的,当时她舍得用好料子,地基也挖得深。 这才没在这次震中倒塌。 但是她的房子就这么大,也容纳不下全村的孩子啊。 这时,陌苍泽穿好衣裳,自己滚动着轮椅出来,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转身便去找了阿栋。 阿栋之前救援去了,现在刚带着兜兜回来。 陌苍泽将私章给阿栋:“你去钱庄取些银子,再带个施工队,以及订足够的砖瓦回来。” 看悦小娘子的意思,大概是硬不下心肠对村民们无动于衷的。 他不想悦小娘子太累,自然要将什么事情都安排好。 曲欣悦并不知陌苍泽做的事,等阿栋带着人回来,以及跑到她面前接连不断道谢的村民们,才知道陌苍泽默默做了什么。 当晚村里的孩子们住进了简易房。 剩下的房子会陆续帮忙建好。 等处理好村里所有的伤患,曲欣悦才有空来到陌苍泽面前。 陌苍泽见到曲欣悦时,并不意外,他微微挑眉,用调侃的语气问。 \"是不是被哥哥的魅力迷住了?要不要投入哥哥的怀抱?\" 曲欣悦满肚子感激的话,顿时被噎住。 她忍不住噗呲一笑,心底却因为陌苍泽的爱屋及乌暖洋洋起来。 相处一年多,陌苍泽虽然处处表现得强势霸道,但他的霸道并不让人感到不适。 总能那么恰如其分的好。 这份细腻的呵护,说不心动是假的。 “陌苍泽,我……” 骤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话。 只见一行身穿甲胄的人,身骑着高头大马赶来,挟起一片尘烟。 马在陌苍泽和曲欣悦面前急急勒住,从马背上跳下来一群五官坚毅的青年。 青年见到陌苍泽时,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单膝跪在地上,为首的青年沉声开口。 “世子爷,皇上有急事召您回宫。” 陌苍泽第一时间看向曲欣悦,问:“悦儿刚才想说什么?” 曲欣悦发热的头脑好像瞬间泼了一盆凉水。 陌苍泽要回京了,而她现在并不敢回京,她的医术还未大成。 “没什么。”曲欣悦笑笑,继儿道:“半年后你再拔一次药就行了,记得回来拔药。” 陌苍泽突然攥住曲欣悦的手,强势又霸道的十指相扣。 他有预感刚才悦儿要说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 甚至觉得,悦儿刚才想说,答应和他在一起的话。 陌苍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等哥哥回来。” 曲欣悦看着十指相扣的手,脸上的红晕显得鲜艳起来。 不知为何出自陌苍泽口中的‘哥哥’,听着就格外暧昧和撩人。 她看了眼身穿甲胄的青年们,不好意思的挣了挣。 但没能挣开陌苍泽的大手。 此刻的陌苍泽还没离开,眼神已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来迎陌苍泽回京的甲胄青年们,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睛差点没脱眶掉出来。 这还是那个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世子爷吗? 若不是皇上的影卫信息准确,他们还以为接错人了呢! 陌苍泽是不想回去的,当年突然病发,灰溜溜离了京。 他本想等医了病,然后带着媳妇孩子一起风风光光回京。 眼看人都要追到手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他也清楚,若不是出了大事,皇伯父不会让人找迎他回京。 自小皇伯父对他不薄,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就是皇伯父了。 既然皇伯父有急事找他,自然是要回去一趟的。 加上庸王府卖官鬻爵的事,也该回去查一查了。 …… “你等我一下。”曲欣悦想到有人害陌苍泽的事,对陌苍泽回京有点不放心。 她进了药房,不大一会儿,便提着一个包裹回来。 “包裹里有一些常备药,用量和方法都写在瓶子上了,你自己收好。” 陌苍泽听到曲欣悦说你自己收好这话,便知道这些药不简单,嘴角当即漾开一抹笑。 他深深看了曲欣悦一眼:“放心,哥哥会在半年之内回来。” 第213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6 尽管陌苍泽离开了沙湾村,但之前安排的泥瓦匠队伍依旧兢兢业业将村里的房屋盖完。 陌苍泽并没有带小五回去,而是让小五留在云莱镇上,时不时去沙湾村照看一下曲欣悦和兜兜。 …… 之前一直和陌苍泽住在一起,曲欣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自从陌苍泽回京后。 她突然就觉得整个房间空荡荡起来。 晚上吃饭时,看到兜兜的筷子杵着米饭,就算有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也吃得心不在焉。 曲欣悦担心的给兜兜号脉,但兜兜的脉相一点事都没有。 这一年她将兜兜养得很好,脸上的胎记也已经消除了。 现在看起来玉雪可爱,充满童趣。 “兜兜怎么不想吃饭饭呀?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吗?” 兜兜抬起头,眼眶已微红,用力吸了吸鼻头,蔫蔫的问。 “娘亲,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兜兜想他了。” 说罢,小手紧紧的抱着他干饭的木碗。 曲欣悦看着兜兜抱着木碗,眼神复杂。 兜兜的木碗是陌苍泽用刻刀一点一点削好,并打磨出来的。 再看房间里,陌苍泽虽然离开了,但处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有他给她买的摇椅,有他给她做的木簪,医药箱,就连她有一天随口说晚上没睡好。 隔几天他就给她寻来上好的暖玉枕和蚕丝被褥…… 甚至如今吃的米,也是陌苍泽让阿栋从别处买回来的颗砂御米。 突然,也想他了…… 不知是不是心绪不稳,当晚进了独立空间后,师傅盯着曲欣悦许久。 而后突然改了学习的科目。 师父侃侃而谈。 蛊。起始于中原,后来被苗疆发扬光大。 蛊术并非只能害人,也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可惜蛊术中的医术的成分,并没有传承下来。 它害人的方法,却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利用. 这也成了人们谈蛊色变的原因。 而今日师父要教导你的,便是蛊医之术! 话音落下,整个独立空间里,到处充满各种虫、蝎、蛇、犬、蛤蟆等物。 密集的程度令曲欣悦头皮发麻。 尽管她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但看着一堆堆毒虫在眼前厮杀,还是令她感到不适。 师傅的教导,向来直接且粗暴。 先让曲欣悦直观的看到蛊是如何养成的。 再看如何给人下蛊。 然后观察中了各种蛊后的效果如何。 最后才让她尝试着解蛊。 曲欣悦在独立空间内,刚开始给中蛊之人解蛊,十个人,她能救回半个。 属于半死不活的那种。 渐渐的,能救回一两个。 后来救活的比例渐渐上升,就好像开了窍了一样。 她在现实世界里用了一个月,在独空间里却差不多学习了八年的时间。 …… 这天,师傅突然对她说:“你可以回去了,但医术学无止境,以后还是要抽时间学习的,而师傅也要走了。” 曲欣悦愣了一下,问:“师傅您要走了?” 她以前觉得师父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而是这处神奇的独立空间,模拟出来的师傅。 可现在听师傅这话,显然不是…… 好像看出曲欣悦在想什么,师傅哈哈一笑。 “师傅我确实不是人,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他化成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曲欣悦眼前消失。 而曲欣悦仿佛被一股力量,猛然推出独立空间。 曲欣悦:……突然有点风风火火恍恍惚惚的感觉…… 原本她还因和师傅分别而心生不舍,但想到师傅说以后还会见面,顿时安心了。 不过就是不理解,师父既然说自己不是人,那是什么? 曲欣悦觉得大概这些疑问,只能等再次见到师父才能得到答案了。 现在她和独立空间已经失去了联系,不过真实学到的医药知识,让她充满底气。 她现在也知道了,雯尧母女会的并不是什么邪术。 而是一种更古老的巫蛊之术。 古有巫医用伤口转移的方法,来给人治伤。 就是说有人受伤了,巫者会借着蛊术将濒死之人身上的伤,转移到承受此伤的动物身上。 让人获得健康。 这种易运的方法与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原理一样。 只是被雯尧母女用在邪门歪道上了。 而这种办法也不是一蹴而就,做一次法保可以转移终生的。 需要与她长久的接触不说,一次做法,只能维持半年之久。 这也是为何,她亲娘一直被囚禁,而不是被雯尧杀害的原因。 曲欣悦很好奇,她逃离京都一年多。 早已过了半年之期,那这大半年来,她那集才华与美貌为一体的京都第一美人,她的好继妹…… 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曲欣悦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去看一看雯尧母女的变化。 而且她也有了应对雯尧母女巫蛊的办法,再也不似从前那样,因为未知而感到恐惧了。 …… 兜兜黑葡萄似的的眼珠子骤然放光,兴奋的问:“娘亲,真的吗?咱们真的要回京找爹爹吗?” 曲欣悦想着等她回到京都,解决掉雯尧母女,也差不多到陌苍泽最后一次拔药的时间了。 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嗯了一声。 兜兜闻言当即雀跃的跳起来,兴冲冲去打包他的小包裹,小嘴碎碎念着。 “爹爹给兜兜做的碗要带,爹爹给兜兜做的弹弓也不能落下,爹爹给做的陀螺不能忘,爹爹……” 正收拾着,小五提着两只野鸡上门,一听兜兜正碎碎念的内容,顿时精神一震,双眼明亮的问。 “世子妃,咱们这是要回京了吗?” 曲欣悦听到小五喊她世子妃还有点不适应,不自在的轻嗯了一声。 小五得到肯定的答案,当即欢喜得凌空翻了好几个跟斗,才振奋的大声说。 “属下这就去准备回京的马车!” 话一说完,人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曲欣悦看小五高兴得能和兜兜有得一拼,忍俊不禁的摇摇头。 离开前,曲欣悦将家里的米面油盐,这些放不住的东西都收拾出来。 送给村民生活困难的孤寡老人。 并给村长留下一些常用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沙湾村民听说悦小娘子要离开后,所有人心底皆涌上不舍的情绪。 特别是很喜欢悦小娘子的孩子们,纷纷红了眼。 自从村民们知道悦小娘子要离开当天,陆续有人上门,给曲欣悦送吃的。 不过曲欣悦和兜兜就算再加上小五,只不过三人,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么多东西? 放久了会坏,反倒糟践了粮食。 她都笑着一一给拒了,趁着第二天天不亮,便坐上小五赶的马车出了沙湾村。 曲欣悦不知,村民们听到马车声,都悄悄开了房门,并没有打扰她,而是目送着马车离去。 狗蛋揉揉微湿的眼,嗓音哽咽。 “娘,悦姨和兜兜弟弟还会回来吗?” 狗蛋娘不知道,她摸了摸兜里,曲欣悦留给她的钥匙,轻声道。 “会吧。”不管怎样,她都会将悦小娘子的房子打扫干净,万一悦小娘子什么时候突然想回来看看呢…… 第214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7 京都。 陌苍泽回京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庸王府,而是直接进了宫。 收到消息的皇帝,从病床上惊坐起,连忙喊身边的贵公公。 “赶紧去将世子爷迎过来。” 贵公公见皇上说一句话,喘三喘,面色苍白的模样,眼底含泪点头。 劝道:“皇上您放心吧,世子爷回来了,一定能查出害您的人。” 皇上摇头,无力的重新躺下。 贵公公让干儿子好好守着皇上,他一路小跑去迎陌苍泽。 远远见到阿栋推着陌苍泽过来,当即泪涕齐下,噗通一声朝陌苍泽跪了下去。 “世子爷,您可回来了!” 陌苍泽见短短五年不见,贵公公却苍老得白了满头发,心底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贵公公,皇伯父他怎么了?” 贵公公起身,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回世子爷的话,皇上突然病重,药石无医。” 陌苍泽心底一沉,连平日里慵懒邪肆的神情都收敛起来,肃着脸对阿栋道。 “送本世子过去!” 一路上贵公公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半年前皇上起来上早朝时突然栽倒,当时御医来了,但查不出原因,大家都以为可能是皇上最近操劳的缘故。” “但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以前是几天会晕一回,现在一天晕七八回。” “身体也愈发的虚弱,最近连龙榻都起不来了,请了神医谷的人来……” 贵公公压低嗓音:“奴才觉得有人在害皇上,如今世子爷您回来,有您护着皇上就好了。” 阿栋推着陌苍泽来到养心殿。 远远的陌苍泽便看到躺在龙榻上,与五年前相比,好似苍老了十岁的皇伯父,他情不自禁眼眶微润。 “皇伯父,泽儿回来了。” 这时坐在龙榻前,正给皇上把脉的女子闻声转过身来,看向陌苍泽。 看到陌苍泽时,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和惊喜之色。 “苍泽哥哥!” 陌苍泽看向眼前一身素白衣裳的女子,微微蹙眉想了会,不确定的问。 “你是……” 他思索片刻,叹了口气,继而道:“抱歉,记不起来了。” 素色白衣女子脸色一僵,不过很快脸色恢复如常,笑言。 “苍泽哥哥贵人多忘事,想当初在神医谷,还是师傅命歌儿每日给苍泽哥哥送药过去呢。” 陌苍泽做恍然大悟状,戏谑的笑。 “原来是歌儿姑娘,抱歉,你一上来就喊本世子哥哥,本世子还道哪来的妹妹呢。” 穆歌儿的神情再次僵硬,同时因陌苍泽对她的冷淡感到恼怒。 帮陌苍泽推轮椅的阿栋差点没憋住笑。 主子故意的吧,不过当初主子刚到神医谷的时候,这个歌儿姑娘就常常凑上来,显然是对主子起了心思的。 不过当她知道主子命不久矣后,就收回了心思,变得冷淡起来。 现在又这样凑上来,估计是惊讶为何断定早该在大半年前死的主子,怎么又面色红润的回来了吧? 是的,离开神医谷的时候,主子一脸青白死气,但经过悦小娘子调理,主子的面色现在看着比健康人还健康。 而且悦小娘子说过,只要再针灸拔药一次,主子就可以彻底痊愈,能站起来了。 阿栋以前觉得神医谷是最厉害的,但现在……呵。 穆歌儿脸上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次皇上的病症十分棘手。 如果陌苍泽肯跟她服个软的话,她还是愿意救皇上命的。 而且,她知道一个秘密…… 看着陌苍泽的病有转机了,她又愿意嫁给陌苍泽了。 穆歌儿满腹算计,下巴微扬,看向陌苍泽的眼神自信飞扬。 “苍泽哥……”看到陌苍泽再次拧起的眉,她无奈笑着改口。 “世子爷,皇上这病只有神医谷传承下来的秘药,才能救哦。” “但是秘药只有三颗了呢,神医谷可是很宝贝的,不过歌儿已是神医谷的少谷主。” 她殷红的唇得意勾起。 “假如世子爷愿意娶歌儿的话,歌儿愿意送上秘药一颗。” 龙榻上的皇上脸色微沉,神医谷实在猖狂,竟然威逼泽儿! 朕都舍不得让泽儿委屈一点点。 他沉声问:“歌儿姑娘,不若换个条件?朕那么多皇子……” 穆歌儿笑着摇头,一脸娇俏的开口。 “不可以的哦,仅此条件而已,皇上,世子爷,等做好决定,便差人到神医谷在京都的宅子告知歌儿吧。” 话说完,穆歌儿腰背笔直带着侍女,姿态高傲的离开了养心殿。 贵公公看着穆歌儿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焦急,忍不住逾越一句。 “世子爷,要不您就娶了穆歌儿姑娘吧,反正您是男人又不会吃亏,可皇上万万等不得的呀,皇上那么疼您……” “ 住口!咳咳咳……”皇上气恼的喝止贵公公的话,吓得贵公公跪在地上。 但他心底并不后悔,皇上是个好皇上,这辈子能为皇上死,他死而无憾! 陌苍泽了解贵公公对皇伯父最忠心不过,并没有生气。 他示意阿栋推他到龙榻前,淡定的将怀中的包裹放在龙榻边上。 打开包裹的过程,包裹中的瓶瓶罐罐发出阵阵清脆的撞击声。 贵公公和皇上皆纳闷,这是要干嘛? 等包裹打开,他们发现,中间竟然还用油纸包裹着,看起来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油纸打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堆瓶瓶罐罐,足有五六十瓶之多。 两人脸上恍然,怪不多刚才听到瓶罐的撞击声那么密集呢。 皇上一脸好奇的问: “泽儿,这是……什么?” 陌苍泽看着面前的药瓶,眼底流露出缱绻的温柔。 “这些都是药。” 他挨个药瓶子翻找,片刻后终于找到一个瓶肚上,清秀字迹写着续命药丸的瓶子。 陌苍泽想起曲欣悦曾说过的话。 此药对濒死之人有奇效,不过一颗药效也只能让病患拖延一年。 时间有点着急,先给你做十颗药丸,这是给你属下保命用的,以后如果你想要再给你做。 陌苍泽没想到他属下还没开始用,这药就要先给皇伯父用了…… 当陌苍泽将药瓶上的塞子拔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日久沉疴的皇上轻嗅一下药香,顿觉明目醒脑,喉间想要咳嗽的痒意都压了下去。 他再次惊坐起,瞪着陌苍泽手中的药瓶 ,满脸错愕:“这是……” 陌苍泽咧着白牙一笑,倒出一颗药丸,对皇上道:“皇伯父,张嘴。” 一般皇上进嘴的东西,都先让人试吃,这是规矩。 但这个规矩在陌苍泽这里,并不存在。 皇上依言张开口。 陌苍泽很自然的将药丸塞进皇上嘴里。 第215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8 药丸一入喉,慢慢化开,一股清凉从喉间慢慢顺到腹内。 沉闷的胸口竟变得顺畅起来,呼吸骤然轻松。 他的眼皮逐渐厚重,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沉沉睡去。 贵公公听到皇上平稳悠长的低鼾声,震惊在原地。 有多久没看到皇上能睡个安稳觉了? 皇上最近不是睡着了突然惊醒,就是胸腔内发出呼吸的杂音,时不时剧烈咳嗽着。 皇上这一觉睡得并不长。 小憩两刻钟便醒了过来。 一醒来,他突然觉得身上黏腻得厉害,再一闻,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但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心胸舒畅,好像呼吸着雨后天晴的空气。 再动动手脚,没有像睡前那样无力。 皇上震惊的看向守在一旁的陌苍泽:“泽儿这是什么神药?竟有如此奇效!” 他感觉他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感到腹中饥饿,有了食欲。 陌苍泽脸上罕见的露出骄傲之色。 “这是世子妃给您做的药,不过只管一年,等以后泽儿问问她,看看您这个情况该如何治。” 皇上和贵公公听到世子妃这三个字,人都懵了。 世子爷成亲了? 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顾不得去洗漱,急着追问。 “是哪家的姑娘?这制药的手艺,能称得上世间独一份了跟你回京了吗?啥时候带过来给朕看看!” 陌苍泽想起曲欣悦对仇家讳莫如深的态度。 他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说曲欣悦的事。 皇上见陌苍泽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了,只是郑重交代。 “以后找个机会,带来给朕看看,朕给她个大大的见面礼。” 陌苍泽点头,反正他已经认定的人,以后再带来给皇伯父看也一样。 贵公公去准备皇上沐浴的东西,陌苍泽留下来和皇上说话。 他问:“皇伯父,您这病是不是有人害您?” 皇上沉着脸点头:“喊你回来,本来是准备交代后事的。” 看到陌苍泽微变的面色,皇上看得很开:“人总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不必伤怀。” 顿了一下,皇上笑道:“不过现在朕还能陪你几年,就是那些耗子一天不抓出来,实在是令朕寝食难安啊。” 突然,皇上指向多宝阁:“那里有把剑,是先皇的佩剑,本来五年前就想给你了,你现在拿去。” 陌苍泽愣了一下,这把剑的寓意非比寻常。 持有此剑者上可斩昏君下可杀奸臣,权力之大,比他以前靠着皇伯父在京城横着走,还要横着走…… “皇伯父您真要将此剑给泽儿?”向来恣意妄为的陌苍泽都有点虚了。 皇上笑呵呵问:“怎么?不敢接?五年不见,泽儿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小了啊!” 陌苍泽如何听不出来是激将法。 他叹息一声,起身去将九龙剑取下来,挂在轮椅边上,而后肃起脸问。 “皇伯父,您若是有什么计划就说吧,泽儿去做就是了。” 皇上看着陌苍泽眼神充满慈爱的温情:“最近朕还‘重病’着,朝中的事泽儿帮朕看顾着点。” 陌苍泽听懂了,皇上这是准备下一盘大棋,只要他还病重着,朝中所有牛鬼蛇神都会忍不住现形。 皇上见陌苍泽听懂了他的意思,便赶人了。 “行了,泽儿带着剑出宫吧,朕该去沐浴了,浑身黏腻得难受。” 陌苍泽笑着点头,从包裹中挑出一瓶金疮药外加一瓶解毒丸,再倒一颗续命丸留给皇上。 “皇伯父小心。”他道。 皇上知道这是保命的东西,起码他那未见过面的儿媳妇,出手的药丸不一般。 他小心收起药丸,摆手赶人。 陌苍泽回到庸王府。 守门的两个护卫乍一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陌苍泽,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瞬脸色微变。 两人竟转身就往府内跑,去报信去了。 这种行为是很失礼的一种行为,陌苍泽和阿栋对视一眼,眼底皆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看来庸王府的天已经变了呀。 想当初他还在京都的时候,整个庸王府规规矩矩的,全都是他的人。 “走吧,回府。”他嘴角重新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对阿栋道。 阿栋推着陌苍泽入府,绕过影壁,不远处隐隐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行人匆匆快步走到陌苍泽面前。 隔着老远,为首的美妇人双眼含着泪,哽咽的喊:“泽儿,泽儿你终于回来了!” 阿栋看到蔡夫人,想到主子多年前莫名其妙的病,以及被动了多年的药。 他神情顿时绷紧。 陌苍泽察觉到阿栋呼吸微促,漫不经心道。 “阿栋,放松点,现在还不知道谁才是凶手呢,紧张什么?” 阿栋闻言,想到他和主子已经有了防范,不再会像以前一样傻傻中招,又微微放松了些。 陌苍泽看着跑到近前的美妇人,五年不见,对方眉心多了些淡淡的竖纹。 看来这五年对方过得并不顺心,总是皱眉才会生出眉心纹。 “姨母。”陌苍泽轻启薄唇,带着浅淡的笑意。 尽管蔡夫人嫁进庸王府多年,但陌苍泽一直没改口。 蔡夫人诶了一声,端详着陌苍泽的脸,哽咽的开口:“瘦了 。” 她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眼底闪过失望之色。 陌苍泽笑了笑:“还好。”他问,“姨母这几年可好?” 蔡夫人笑着点头:“极好的。”但她眼底流露出的一丝不自然,还是被陌苍泽捕捉到了。 陌苍泽没有说什么,微微点头,应道:“那就好。” 转而问起府中其他人。 “怎么不见苍澜和父王?” 蔡夫人眼神闪烁:“你弟弟和同窗出门了,庸王爷去戏园看戏去了。” 想了想,她解释一句:“他们不知道你回来,姨母这就差人将消息给他们送去。” 陌苍泽点点头,阿栋开口:“夫人,世子爷日夜兼程从南边赶回来的,舟车劳顿,要不先送世子爷回梅园歇息?” 这话并没有夸张,一路上因为担心皇上,一直赶路,并没有怎么休息。 提到梅园,蔡夫人突然紧张起来。 她勉强挤出笑:“要不,泽儿去豫园住几天,等姨母将梅园收拾出来,泽儿在住进去可好?” 看陌苍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蔡夫人心虚的解释。 “梅园久不住人了,难免生了些虫子……” 陌苍泽打断蔡夫人牵强的解释,开口:“可以。” 蔡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等阿栋推着陌苍泽进了豫园,阿栋整张脸沉了下来。 “主子,梅园可是您一直住的院子,也是先庸王妃住过的院子,怎么可能没人打扫?府中的佣人都是死的吗?” 陌苍泽深沉若幽渊的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诡谲冷笑:“事情怎样,喊小一过来问问不就行了。” 小一是他留在庸王府得人,是小五小六等人的老大。 虽然叫做小一,但年纪确是数字兄弟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二十有七。 第216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29 小一很快赶到豫园,恭恭敬敬给主子磕个头,才起身将陌苍泽离开京都后,庸王府发生的变化说了一遍。 陌苍泽听着脸色未变,阿栋没有自家主子淡定,连连发出赞叹声的嘶嘶声。 等小一说完,陌苍泽才问。 “你说梅园现在被苍澜占着?” 小一点头,斟酌着开口:“二公子这两年有点叛逆,而且他觉得他是……下一任世子。” 陌苍泽邪魅一笑,喃喃开口:“如果没有遇到悦儿,他还真是下一任庸王府世子爷呢。” 他问:“还有吗?” 小一心累的继续回禀。 “二公子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京都第一美人。” 阿栋表情管理失控:“二公子比主子小十岁,现在才十三吧?” 他有些悲催的想,自己都二十四了,还不知道何为情滋味…… 陌苍泽拧眉,没离开京都时,就听说过京都第一美人,不过没见过,传得挺玄乎的,但不感兴趣。 他问:“京都第一美人换人了?” 小一脸上露出一言难尽之色:“回主子话,还是五年前的第一美人。” 阿栋神情龟裂,惊呼:“天爷,那岂不是比二公子大好几岁?” 陌苍泽挑眉:“他们怎么认识的?” 小一回禀:“好像是二公子在外面打架,恰好被第一美人帮着挡了一刀,最后第一美人就一直卧病在床。” 小一纠结:“传出来的消息大概是伤到了心肺,而且刀上有毒,这一年半,二公子一直在忙着给第一美人寻药。” 阿栋敏锐的察觉到,好像这事不简单,怎么听着有点套路的感觉? 他看向陌苍泽:“主子?” 陌苍泽摇摇头:“先不管他,他顶多被骗,又死不了,找人盯着点……” 他顿了一下,问:“第一美人是哪个府上的?” 小一恭敬回答:“五品官翰林学士之女,叫曲歌谣。” 陌苍泽锋利的眉再次拧起,低喃:“也姓曲吗?” 他一改慵懒的坐姿,直起身子,问:“翰林学士府可还有别的女儿?” 小一点头:“回主子话,翰林学士府确实还有另一个女儿,乃翰林学士大人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叫曲欣悦。” 阿栋:“嘶——” 陌苍泽双眼流光溢出,问:“说说这个曲欣悦。” 小一奇怪的看了眼突然大惊小怪起来的阿栋,脑海里搜罗出关于翰林学士原配所出的嫡长女信息,缓缓道来。 “翰林学士嫡长女曲欣悦,今年十八,长相平庸,名声不太好,听说非常蠢笨,不管学什么都学不会。与继母所出的继妹,天差地别。” 小一还列举了多年前,各府夫人小姐对曲欣悦的评价。 阿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觉得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他看了眼皱眉不知在想什么的主子,问小一。 “那翰林学士府的嫡长女,现在怎么样了?十八,应该嫁人了吧?” 小一摇头:“两年前听说那位嫡长女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静养,送到庄子上静养去了,这两年一直没有露面。” 陌苍泽突然开口:“盯着翰林学士府。” 阿栋依旧一脸不可能的表情。 悦小娘子长得多超凡脱俗啊,冷冷清清,跟个下凡的仙女似的。 而且悦小娘子无论是厨艺、女红、还是医术,都堪称一绝好吧? 主子怎么还怀疑悦小娘子是小一口中,那个蠢笨的翰林学士府嫡长女呢? 阿栋觉得大概是主子想悦小娘子了,脑子有点不清醒。 这时,陌苍泽突然问起庸王爷。 “父王呢?” 小一神情更是纠结:“王爷这几年不常回府。” 陌苍泽再次挑眉,以前他父王可是天天回府的啊,从不在外面留宿。 他都觉得父王有点恋家,没想到…… 突然他想起蔡夫人的话,你父王在戏园听戏。 陌苍泽厌恶的拧眉啧了一声,知道这戏园非彼戏园。 正常的戏园里面都有吃茶的雅座,台上有戏班正儿八经唱戏。 看来父王去的应该是销魂窟。 只是为何短短五年时间不见,人就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陌苍泽想起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之前在衙堂前问过汤县令,到底跟庸王府谁买的官? 汤县令是交代了,但他根据线索查下来,只是庸王府管家。 但区区一个管家,怎能生出如此大的贼胆? 陌苍泽不信。 而且他让人查过管家的私产,卖官鬻爵的名单之大,管家那点私产,都比不上卖官鬻爵出来的九牛一毛。 所以,这些银子到了谁了手上? “安排一些人盯着父王。”他淡淡的下令。 小一愣了一下,这世上哪有儿子盯着老子怎么寻花问柳的? 不过这是主子的命令,他只需执行就行,不必问清缘由。 傍晚,陌苍澜被家中下人寻回府,带到陌苍泽面前。 陌苍澜看着记忆中的大哥,虽然大哥坐在轮椅上,比他矮了半截,但是对上大哥黑曜石般摄人心魂的幽深冷眸时。 他依旧如小时候一样,感到心惊胆战。 陌苍澜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大哥,性格乖戾,而且父王和母亲都疼爱大哥超过自己。 只有曲歌谣才真正懂得自己,也是真正替他打算的人。 想起曲歌谣,再看到如今出现的大哥。 陌苍澜突然想到,好像以前大哥出事时,宫中太医说大哥活不过五年的话。 可是现在明明已经超过了五年! 他骤然眼神火热,看向陌苍泽,问:“大哥,你是不是认识什么神医,我有个朋友得了重病。” “曲歌谣?”陌苍泽问。 陌苍澜虽然错愕大哥为何知道,但提及曲歌谣,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涌上红晕。 陌苍泽薄唇微抿,对阿栋道:“将二公子绑起来。” 阿栋微愣,但看到主子肃了脸,不敢耽搁,哦了一声,直接将陌苍澜捆了个结实。 陌苍澜挣扎,不服的朝陌苍澜吼:“大哥你凭什么一见面就让人绑我。” 然而令人陌苍澜更崩溃的是,还不止绑住那么简单,陌苍泽让阿栋拿来了鞭子。 “啪——” 一鞭子抽在陌苍澜身上,瞬间在陌苍澜的衣裳抽出一条血痕。 “第一鞭,是你不孝姨母,惹姨母忧心的原因。” “第二鞭,是你不思进取,终日在外浪荡,不学无术的原因。” …… 陌苍澜恼怒的嘶吼:“大哥你凭什么打我!” 陌苍泽拍拍轮椅边上的九龙宝剑,冷声开口:“抽你还是轻的。” 陌苍澜看到九龙宝剑,瞳孔微缩。 他想不明白,为何皇伯父那么看中大哥,他不管在皇伯父面前多讨巧卖乖,皇伯父都不爱理睬他? 这让他怎么能不嫉妒? …… 当天,庸王府请太医过府给二公子治伤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 众人收到消息这才知道,当年在京都横着走,叱咤风云的庸王府世子爷回来了! 第217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0 听到陌苍泽回来的消息,曾经被陌苍泽揍过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底留下的阴影。 现在仍觉得早已痊愈的旧伤又隐隐作痛了。 一时间,整个京都风声鹤唳。 大街上的纨绔子弟,都夹起尾巴做人,一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反倒是与陌苍泽交好的几个损友,听到消息后皆高兴的让小厮来庸王府问,什么时候可以聚一下。 当晚,陌苍泽便回复了消息,明日在仙客居可一聚。 他将要借着皇伯父‘重病’的时机,替皇伯父肃清整个朝堂。 这几个损友能力不错,皆是世家子弟,可以一用。 安排好一切,等歇下时,已快子时。 阿栋伺候陌苍泽躺下,他在旁边搭个小床陪夜。 这种照顾,阿栋已经做了五年多,早已成了习惯。 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阿栋,还是忍不住问。 “主子,您为何要对二公子下这么重的手啊?属下记得以前主子很疼二公子的。” 以公子刚才下手的力道,二公子得在床上养一个月的伤。 陌苍泽闭着眼假寐,但还是回答了阿栋的问题。 不然阿栋一晚上翻来覆去,吵得他睡不着。 他问:“你觉得五年前的苍澜和现在的苍澜,有什么变化?” 阿栋愣了一下,要说变化,这变化大了去了。 “五年前二公子乖巧懂事,勤奋好学,您还是他崇拜的对象呢。” 想到如今陌苍澜的变化…… 阿栋今天看到陌苍澜那张愤世嫉俗,好像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狰狞的表情。 阿栋都觉得有点不认识二公子了…… 陌苍泽冷笑:“是有人故意养废苍澜。” 阿栋怔住,又忧心道:“但二公子年纪还小,惩罚这么重,属下担心二公子嫉恨上主子。” 陌苍泽用手枕着头,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今天抽他,一是他是王府二公子,怎能和混子似的,不上学堂,出去到处拉帮结派打架斗殴?” “二是只要打得他爬不起来,想要教唆他的人就该急了,而且这不过是皮肉伤,本世子下手有分寸。” “三是,咱们时间紧,半年内要回沙湾寸,不快刀斩乱麻,时间不够。” 阿栋恍然大悟,原来主子早有打算,是他多虑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对庸王府有如此大的仇,这么大的恨,竟然连续对庸王府的子嗣出手。 先是主子,然后是二公子。 对于这事,陌苍泽心底已经有了一个模糊,又匪夷所思的答案。 只是现在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 …… 继陌苍泽回京一个月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慢悠悠驶进京都城门。 赶车的小五看到熟悉的京都街道,以及熟悉的京都口音,娃娃脸上露出笑容。 他眉眼微弯,对马车厢内的曲欣悦开口:“世子妃,咱们现在去哪里?” 曲欣悦撩开车厢帘子,嫣红的唇微勾:“去翰林学士府。” 小五愣住,突然想起好像翰林学士大人,姓曲…… 他惊奇的问:“世子妃是翰林学士曲大人的?” 曲欣悦笑意不达眼底,却意味深长:“嫡长女。” 小五是听过一些八卦的,此时脑袋已经整不会了。 半晌,他憋出两个字:“天爷!”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翰林学士府大门前。 守门的小厮正打着哈欠,猛然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前,不一会,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 再看面容,冷清妍丽,气质独特,就小厮的眼光来看。 他平生见过所有的大家闺秀,与眼前的女子相比,瞬间成了庸脂俗粉。 片刻后,女子从马车厢中牵下来一个四五岁大,长得玉雪可爱的孩子。 孩子抬头看着妍丽的女子,笑眯眯喊了声娘。 小厮顿觉得可惜,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孩子竟然这么大了。 谁知,女子牵着孩子的手,顺着翰林学士府的大门台阶,拾级而上。 小厮愣了一下,连忙顶着一张笑脸迎上去。 “请问您是哪个府上的,是要拜访府中夫人吗?可下过拜帖?” 曲欣悦看向小厮,眼神冷清:“去告诉你家夫人,翰林学士府的大小姐回来了。” 小厮懵了一下,老爷不就是翰林学士吗?所以…… 他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有见鬼一样的震惊。 “大,大小姐?”他犹不敢相信,大小姐他是见过的,怎会是如此相貌? 可是在京都,翰林学士不过是五品官员。 有句话怎么说的?京城官员多如狗,五品官员满地走。 要是想冒充,何不找个品级高点的去冒充? 而且……虽然翰林学士府看着风光,但自从两年前,府里的日子就拮据了。 小厮打量曲欣悦和兜兜,不过这样貌,这气度,这孩子…… 小厮想不通,他急急忙忙应下:“我, 不,奴,奴才这就去禀报。” 谣园。 曲歌谣看着镜子中,面容只能称得上清秀,肚子已经有赘肉的自己。 明明看起来五官好像还是以前那些五官,但只是稍微改变一些,看起来就那么的难看! 她气恼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用力扫在地上。 而后桌上的杯子,架子上的摆设全都砸了一遍。 疾步来到谣园的雯尧听到屋内,无比熟悉的打砸声,心痛得滴血。 前夫人死了后,她的容貌虽然也下跌不少。 但她年纪在这里,又有昔日经营出来的慈善名声,老爷虽然颇有微词,但对她还算敬重。 可歌谣……或许是曲欣悦本身的容貌太盛,歌谣夺取后效果太好。 现在突然失去了曲欣悦,歌谣的容貌跌落得厉害。 一年半了,歌谣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不敢见人。 一想到自己女儿受的罪,雯尧就恨不得活剐了曲欣悦。 她推开曲歌谣的房门,看着一地碎瓷,心再次滴血。 这可都是银钱啊,曲欣悦将家底掏空后,这两年一直依靠老爷的俸禄养活一府人。 实在经不起砸了呀。 但看到女儿憔悴的面容,雯尧又舍不得斥责半句。 她上前搂住曲歌谣,咽呜着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谣儿啊,放心,会找到曲欣悦那贱人的,咱们还有庸王府二公子帮忙,会找到的!” 曲歌谣呜呜呜哭,崩溃的喊。 “可是都两年了,两年了啊!要是一直找不到,女儿岂不是一直不能见人了?” “女儿还恨,好恨啊,曲欣悦为什么要逃,她为什么要夺走女儿的一切!” 雯尧听着也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无力的安慰女儿。 “放心,能找到的,会的。” 若不是一次置换蛊一生只能指定一个固定对象,怎会如此被动? 就在雯尧母女一筹莫展时,门外心腹嬷嬷匆匆前来禀报。 “夫人,小姐,门房小厮来报,府门外来了个女子,说是咱们府上的大小姐。” 第218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1 雯尧母女愣住。 什么大小姐? 难道是曲欣悦那个贱人回来了?! 俩人脸上皆露出震惊到不可置信之色,攥在一起的手有些抖。 激动啊! 实在是两年多了,找人找得实在太辛苦。 她们把能想到的,能利用到的人,都利用了一遍,几乎绞尽了脑汁,也没能将曲欣悦找出来。 两年多来,曲欣悦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母女俩虽然嘴上没说,但心底其实已经绝望了。 但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曲歌谣破涕而笑,狂喜的紧紧抓着雯尧的手,欢快得几乎要癫狂。 “娘,女儿有救了!女儿有救了!这次一定要看好曲欣悦,千万别再让她逃走了。” 雯尧也欣喜的连连点头,不过还是要先去府门处确认一下才放心。 万一是误传呢?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 曲歌谣也坐不住了。 她连忙用一张面巾遮住脸,匆匆跟着雯尧一起赶往府门。 …… 远远看到一个气质清丽,容貌绝色的女子,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安静的等着府门处。 曲歌谣疾行的脚步顿住,下意识摸了面巾一下。 眼前的女子生得实在太过美貌,让她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种自卑和嫉妒感。 就算对方一身藕荷色素衣,头上只别着一根银发簪,却不损她一点容色。 曲歌谣紧张的攥住雯尧的衣袖,指尖用力到发白,忐忑不安的问。 “娘,她是曲欣悦吗?” 曲歌谣担心希望落空,竟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雯尧乍一看到曲欣悦的绝美容颜,也忍不住心惊。 但看到眼前的女子眉眼间,依稀能寻到先夫人的影子,一路提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她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压低嗓音对身侧的女儿保证道。 “谣儿,她就是曲欣悦,如假包换!”说罢,雯尧视线在曲欣悦妍丽的脸上转了一圈,感叹一句。 “真是美得出乎意料呢!” 曲歌谣听到母亲夸赞曲欣悦的话,心底嫉妒,但一想到很快曲欣悦的美貌都会置换到她身上。 顿时又开心得意起来。 雯尧比曲歌谣想得要全面一些。 曲欣悦既然发现了先夫人,并且逃出府了,为何会突然回来? 这里面没有猫腻她是不信的! 而且她也不确定,曲欣悦到底对置换蛊知道多少? 不过雯尧并不担心,既然进了翰林学士府,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 曲欣悦已经插翅难逃! 只是让置换蛊再激活时,还需要一些时间。 因为母蛊需要用谣儿的葵血喂养。 不过好在谣儿这个月来葵水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现在先稳住曲欣悦再说,最好让曲欣悦再将琴棋书画的才艺,再次学起来。 还有几个皇子没娶妃呢,过段时间正好让谣儿出去展示才艺…… 雯尧看向曲欣悦时,脸上展开亲切的笑。 “ 悦儿呀,你这是去了哪里了呀,让母亲好生担心!” “不过为了悦儿的名声着想,母亲只对外说悦儿身体不适,去庄子上静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安安心心在府中待着,母亲还将那些名师请回来教导悦儿呀。” 曲歌谣像以前一样附和着开口。 “母亲真疼姐姐,姐姐可不要辜负母亲的慈母之心啊,母亲都没在妹妹身上花这么多银钱请名师呢!” 曲歌谣温柔又羡慕的笑笑,就算见到兜兜,也没将兜兜放进眼里,问都不问一声。 曲欣悦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母女俩,想到以前她们也常在人前这么说。 倒是营造了两人的好名声。 一个对待继女比亲生女人儿还好的继母。 一个不争不抢,温柔善良的第一美人。 她那时候如果不好好跟名师呕心沥血的学,就会落到不知感恩的名声。 而曲歌谣却什么都可以不用学,每天只需要打扮得美美的,吃喝玩乐。 就什么都会了…… 曲欣悦抬起漂亮精致的眉眼,嘴角扬起清浅的笑,对雯尧母女道。 “好呀,你们安排名师就好。” 请名师需要花银子吧,反正又不花她的银子,她也不会学。 说话间,她指甲弹了弹。 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从指甲缝中弹出,悄无声息落在曲歌谣身上。 置换蛊激活需要养蛊之人的葵血喂养,从现在开始曲歌谣绝经了。 毫无所觉的雯尧和曲歌谣,看着曲欣悦的乖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们已笃定曲欣悦还不知道置换蛊的事。 当初之所以逃,估计是发现被关押的先夫人吓到才逃走的。 母女俩对视一眼,眼底皆露出得意又嘲讽的笑。 看来曲欣悦回来,是要替她生母报仇的吧? 真是笑死人了,一点也不自量力。 过去能拿捏曲欣悦,今后也照样能拿捏得住。 曲欣悦看到雯尧母女俩脸上的笑容,顿觉得有些刺眼。 她抬手勾起耳边的碎发,另一味能令人昏迷的药粉再次落在曲歌谣身上。 曲歌谣笑着笑着突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 一变故顿时吓到了雯尧,大惊失色的抱住曲歌谣,慌慌张张喊人去请郎中。 曲欣悦眼神讳莫如深的看了曲歌谣一眼,牵着兜兜朝以前住的小院走去。 她看着兜兜可爱的小脸,笑着问兜兜:“兜兜怕不怕?” 兜兜摇头:“不怕的,娘亲会保护兜兜,而且兜兜也有药哦。” 他扒拉扒拉身上藏着的药粉包,摇头晃脑:“刚才那两个坏人要是欺负兜兜,兜兜就药她们!” 曲欣悦忍俊不禁,兜兜身上的药都是一些低配版的痒痒粉,喷嚏粉,流泪粉之类的东西。 不过如果谁想抓兜兜,确实够喝一壶了。 她揉揉兜兜的柔软的头发:“等娘亲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咱们就搬出去住。” 兜兜双眼微亮,脆声脆气的问。 “娘亲,那咱们是不是要搬去和爹爹一起住呀?小五叔叔说爹爹也在京都呢!” …… 翰林学士曲大人一回府,就听到府中下人说,大小姐回来了。 他愣了一下,想起两年前不翼而飞的那些银票,脸色铁青。 “逆女!怎么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做什么?” 曲大人骂骂咧咧,抬脚就要往曲欣悦所在的小院走,却听到曲歌谣晕倒的消息。 他心中一阵焦急,再也顾不上曲欣悦,匆匆朝谣园走去。 当天晚上,谣园灯火通明,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 就连宫中御医也托关系请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将曲歌谣唤醒。 就在雯尧不知所措时,府外一个长着娃娃脸,唇上贴着短须,背着药箱的青年郎中不请自来。 第219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2 曲大人和雯尧听到,有个郎中听说他们府上有个病症比较棘手,不请自来时,皆愣了一下。 不过这一个晚上都已经请了多少郎中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两个疼爱女儿的父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让人将郎中带到谣园。 可当他们看到小五装扮的郎中时,脸上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 这么年轻,能看得好女儿吗? 小五确实不懂得怎么治病。 不过他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又不是要帮对方治病的。 世子妃说了,她娘亲是个孤女,但本是当地富户。 曲大人是娶了她娘亲后,靠着妻家的家财,才得以安心读书。 如果不是因为入赘后,不能考取科举。 当初是要入赘的。 世子妃说了,就连翰林学士府也是当初她娘亲买的。 如今怎么能便宜了他们? 小五装模作样看了会曲歌谣,一脸为难:“这病不好治啊,不过这病我能治。” 曲大人和雯尧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但这是他们今晚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雯尧急切的开口:“还请先生出手,我们一定会重金酬谢。” 小五面露迟疑:“我有一枚保命药丸,只要给贵府小姐服下,一定能苏醒,不醒不要钱。” 他侃侃而谈,心底回忆起世子妃说的话。 给曲歌谣下了点致人昏迷的药而已,就算不用任何药,五个时辰后也会自动苏醒。 小五对雯尧道:“这是一枚很珍贵的药丸……” 曲大人和雯尧终于听明白了隐晦的暗示。 两人的心微沉,实在是府中存银不多…… 小五咧嘴一笑:“如果一万两现在不凑手的话,可以先拿房契抵着,七日后,凑够银钱再将房契换回去也行。” 曲大人一听要动用房契,脸色微微一变。 能在京中这么好的地段,拥有一座三进宅子,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他很多同僚现在还租房子住呢,不然就住得离皇宫远得很的地段。 雯尧看到曲大人犹豫,当即急了。 “夫君,妾身这些年积攒了一些珠宝首饰,要不咱们先拿房契应应急,过几天将珠宝卖了 ,再将房契赎回来?” 曲大人了解雯尧,当年不过是自己出公差时,在外面一见钟情带回来的一个女子,身无长物。 这些年又哪里攒下什么宝物? 不过看到雯尧朝他眨眼,反应过来,大概雯尧心底有成算的。 也是,这些年雯尧与各府妇人相处时八面玲珑,办事稳妥,怎会出差错? “好。本官这就将房契拿来。” 小五等曲大人拿来房契,写了张抵押契约,以七日为期,双方按下手印。一式三份。 其中一份交给管家去衙门备案。 如此正式,曲大人放心了。 小五将房契和契约收入怀中,又从药箱中取出一枚药丸递给雯尧:“化水服用,片刻后即可醒来。” 雯尧和曲大人小心翼翼捧着药丸,这可是值一座宅院的药丸啊! 药丸化开,透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但两人也顾不得恶心,直接一个捏着曲歌谣的鼻子,一个捏着下巴。 强行将药水一滴不剩,全给曲歌谣灌了下去。 曲歌谣本来差不多要醒了,感知已恢复,这一下子差点没被一碗奇臭无比的药当场送走。 她被刺激得两眼翻白,提前醒来,伸着舌头想吐。 曲大人和雯尧见药一灌下去,果然有奇效,人这不就真的有反应了吗? 一看曲歌谣要将药水吐出来,两人脸色凝重且紧张。 这可是价值一座三进宅院的药哇! 二人齐心协力,一个按住曲歌谣的手脚,一个捂住曲歌谣的口鼻。 任凭曲歌谣挣扎,也坚决不让曲歌谣浪费一滴药水。 小五:……就很优秀! 他背起药箱,功成身退。 曲大人见曲歌谣脸色惨白半死不活醒来,心中慰藉,吩咐丫鬟照看好小姐。 他拉着雯尧来到屋外,拧眉低声问:“夫人准备如何凑齐银两,将房契换回来?” 雯尧眼眸微闪,一脸温柔的开口。 “隔壁单家儿子前段时间丧妻,咱们只要将欣悦嫁过去,何愁没有银子?” 曲大人眉头微皱,不赞同的摇头。 “单家是商户人家,同僚要知道为夫将女儿嫁给商户人家做续弦,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雯尧苦口婆心:“本来欣悦的名声就不好,还出走两年,现在年纪都十八了,老爷还想她高嫁也不现实。” “再说,当初如果不是她偷走家里的银钱,咱们至于动了房契吗?” 曲大人仍有些觉得丢脸,又恨得不行,半晌迟疑的嘀咕。 “要不将那死丫头喊来问问,手里还剩多少银钱。” 雯尧此时已经觉得,将曲欣悦嫁到隔壁单家是最绝妙的决定。 曲欣悦年纪不小了,老爷早晚要将她嫁出去交换利益。 如果将曲欣悦嫁到离曲家较远的地方,可不利于置换蛊,到时候歌谣怎么办? 还是将曲欣悦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好。 再说单家有银钱,但也只是个低贱的商户,实在是再好拿捏不过。 想到这里,她决定,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 她拦下曲大人:“老爷,欣悦回来时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就连头上也只不过是根最便宜的素色木头簪子。” 在曲大人难看的神情中,雯尧笃定道:“欣悦肯定在外面将银钱花完了,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回来的。” 曲大人闻言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咬牙切齿的咒骂。 “孽障!真是孽障!刚生下来时就该溺死才对!省得如今来祸害人。” 他现在对曲欣悦已经厌恶至极,吩咐雯尧 。 “ 这逆女的婚事就交给你负责,别大办,和单府说悄悄的抬过去就算了。” 雯尧微微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 …… 小五背着药箱离开翰林学士府,没出府多远,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他眉头拧紧,娃娃脸上绷出凌厉之色,突然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 片刻后,一道颀长的身影跟了进去,不一会剧烈的打斗声从昏暗的巷子里传来。 只是打着打着,两人都觉得对方的招式路数有点熟悉? 两人对上一掌迅速分开,不确定的对暗号。 跟踪的人问:“明月几时有?” 小五答:“抬头自己瞅!” 小五惊讶,先问:“好雨知时节。” 跟踪青年答:“走路会湿鞋。” 两人同时放下戒备,朝对方走过去,确认过眼神,这是兄弟。 小二哈哈笑着拍拍小五:“小五,怎么回来了?还这身打扮,让我都认不出了。” 小五揉揉嘴角淤青,龇牙咧嘴:“刚回来,对了,主子呢?” 小二一边揉眼角的乌青一边回答:“进宫收拾人去了,估计得待几天才能回来,怎么你找主子有事?” …… 翌日,雯尧就让心腹去了隔壁单家。 单家当家老太太一听是隔壁五品官的嫡长女,当即应下了。 不过说她儿子这两天出京盘点店铺生意去了,只能后天上门去相看。 第220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3 安排好一切的雯尧心情舒畅,容光焕发。 她算算日子,大概这两日就是女儿来葵水的日子了,置换蛊马上可以苏醒。 而这两天曲欣悦都老老实实待在小院里,并没有折腾。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份安逸,在等了两天后,无论是雯尧还是曲歌谣都不淡定了。 因为葵血没来! 以往曲歌谣的小日子可是极准的,从没有出现这种延迟的状况。 两人第一天还淡定,到第二天就有些焦急了。 第三天,母女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再过不了多久,就有一场赏花宴,这场赏花宴说白了就是给未婚的皇子选皇子妃。 等第三天晚上,雯尧咬咬牙,让管家去请了郎中上门。 管家出门正好遇到做郎中打扮的小五。 他认识小五,知道这个郎中有真才实学,上回就是眼前的郎中给小姐救醒的。 管家激动的将小五拉回府上。 雯尧见到小五,也挺高兴,顺便提一嘴房契的事。 “过几日府中要办亲事,与隔壁单府结亲,等亲事一办,先生带着房契上门换银票就行。” 小五看了眼曲歌谣,问:“是小姐与单府结亲?” 一听这话,曲歌谣顿时不乐意了。 她是做皇子妃的命, 怎么可能会给低贱的商户做续弦? 不过单家有钱, 让曲欣悦曲当续弦,真是便宜她了。 曲歌谣忿忿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本小姐那姐姐嫁过去。” 小五怔了一下,曲歌谣嘴里的姐姐不就是世子妃吗? 他悄悄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这母女俩是要在阎王爷上动土啊!真是好肥胖的胆子…… 雯尧本来想阻止曲歌谣不要乱说的,奈何曲歌谣嘴太快。 不过说都说了,雯尧也并没有太在意,一个不认识曲欣悦的郎中,没有必要担心。 小五再次装模作样给曲歌谣诊脉。 想起来时世子妃的嘱咐。 “曲歌谣的脉象不过是宫寒脉象,随便胡诌,找点罪给她受着,她养尊处优太久了。” 小五想到这两天眼前这对母女,又找一些所谓的名师,来给世子妃上课。 听听那些名师在没上课前,就罗列出一堆要求。 在他看来,任务之大,人如果全都跟着学下来,得丢半条命。 小五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主子将世子妃交给他照顾好,如果等主子见到世子妃时,知道世子妃受了委屈…… 那还有他好日子过吗? 那他还是主子最喜欢的小五了吗? 所以,眼前这母女俩就是害他差点不能成为,主子最喜欢属下的罪魁祸首! 小五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小姐这是宫寒太严重了啊!” 雯尧母女不太相信,怎么会呢?以前一切都正常的啊?但眼前郎中的医术之前就证明过极好…… 小五继续:“其实也不是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治好,就是要受点罪。” 雯尧和曲歌谣闻言眼睛一亮! “能多快?”曲歌谣已经受够了,顶着这张不好看的脸,她迫切渴望回到两年前那种…… 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所有人惊叹和恭维,以及羡慕目光的日子里。 “娘,女儿愿意吃苦。”她坚定的看向雯尧。 小五一副高人样,摸了摸短须 。 “想要快速恢复,只需每日坐在滚烫的石板上,晒足五个时辰的太阳,七七四十九天即可 !” 雯尧和曲歌谣一听要七七四十九天,顿时脸一垮。 赏花宴倒是赶得急,就是这罪可要受大了去了。 雯尧有些心疼的问:“如果按照正常汤药食补呢?需要调养多久 ?” 小五信口胡说:“怎么也要三年五载吧。” 雯尧倒抽一口凉气,曲歌谣反倒是坚定不移:“娘,女儿愿意用第一种办法!” 不就是受四十九天的罪嘛 ,四十九天后,一切又恢复成两年前一样。 这四十九天,她行的! 雯尧见女儿一脸毅力,心中甚慰。 不过等送小五出去时,还是不放心的去请别的郎中上门看一看。 结果别的郎中一诊脉,给出得答案也是宫寒的脉象,再问如果用汤药调理的话,什么时候会痊愈? 这种保证的话,任何一个郎中都不敢打包票,直接往大的说。 雯尧母女一听又是一个三年五载,顿时死心了。 当天曲歌谣就来到曲府太阳光线最充足的前院。 等地上石板被太阳烤得炙热时,狠心坐了上去。 一瞬间,石板上的热度直接炙烤着她的屁股蛋子,烫得她直哆嗦,全凭强大的意志才没跳起来。 但她怀疑自己的屁股蛋子快烤熟了…… 入夏的太阳,还没到正午,就已经像火球一样挂在天上,连树上的蝉都叫得有气无力。 曲歌谣却只能坐在石板上晒太阳,她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打湿一层又一层。 不到三个时辰,就已经结出一层浅浅的晶盐来。 人也肉眼可见晒得红里透着黑。 曲歌谣被晒得怀疑人生,甚至觉得她只要一张开嘴,能从嘴巴里吐出一团火球来。 好不容易第一天熬过去了,当天晚上洗澡时,发现一块块油皮已晒裂,能撕下来一大片时,差点没吓晕过去。 雯尧从没让曲歌谣遭过如此大的罪,心疼得直掉泪。 但第二天,曲歌谣还是咬牙重新坐在滚烫的石板上,继续晒太阳大业! 从没这么晒过的曲歌谣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她本就是易黑体质,以前不过是没晒过这么久的太阳。 现在一张嘴,露出一口白牙,跟个黑炭头一样,让有事出门两天,晚上才回来的曲大人一看到曲歌谣,还以为是个白牙鬼,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小五每天都躲在暗处看热闹,看了热闹后就回去,当成笑话说给曲欣悦听。 他励志成为主子最喜欢的属下后,也成为世子妃最喜欢的属下。 曲欣悦听得乐不可支,等时间到了,再将熏香灭了,装作很累的样子站在一旁等名师醒来。 最近名师过来教导曲欣悦时,曲欣悦都会点上一支安神香。 这些名师总会教着教着就打着哈欠睡去。 原本他们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见没人打小报告,而且又有丰厚薪酬拿,睡一觉后身体提又舒服得很。 干脆也不去深究了,满足得很。 这日,曲歌谣依旧在晒太阳,只是视线有些模糊,她身体晃了晃,最终没忍住一头栽倒在地。 雯尧听到消息赶来,看到曲歌谣唇色惨白,顿时心疼得再次掉泪。 请来的郎中一诊脉,这是中暑了。 她又一阵后怕,突然,雯尧想起有个夫人说,神医谷少谷主如今也在京都…… 第221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4 小五见雯尧亲自去请回来的女子,愣了一下。 这不是神医谷那个医学天才,神医谷少谷主穆歌儿吗? 小五有些担心。 这个穆歌儿不会真的将世子妃下的药,给解了吧? 小五待不住了,赶紧回去寻曲欣悦。 曲欣悦一听什么神医谷,一听名字就觉得十分高大上。 她一直在独立空间里跟师傅学医术,对这个世界上郎中的医术水平,并不太清楚。 曲欣悦顿时来了兴趣,问小五。 “你能带着我避开别人,近距离去看看这个神医谷的少谷主怎么治病的吗?” 如果曲歌谣真的给那个少谷主治好了,她就顺便再给曲歌谣下个药。 小五看了眼天色,还好,今晚夜色漆黑,很合适蹲房顶。 他恭敬的对曲欣悦道:“得罪了。” 说罢小心翼翼的架着曲欣悦的手臂,带曲欣悦翻过诸多小院,最后隐匿在谣园屋顶上。 小心掀开瓦片,屋内的说话声骤然清晰起来。 曲欣悦这时才知道,原来眼前一身白色衣裙,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神情的年轻女子。 竟是神医谷少谷主。 曲欣悦心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看人家年龄看着比她还小两岁吧。 就有这么大的名气了。 看到雯尧递给叫做穆姑娘的神医少谷主一千两银票,曲欣悦一阵牙疼。 看来还没将雯尧手里的银钱榨干啊,她想想自己跟村民们收的诊费…… 多则一两银子,少则一把青菜,顿时又忍不住叹气。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这时穆少谷主的声音再次传来,柔柔弱弱的十分婉转动听。 “患者乃中暍之症,好在发现得及时,用点姜桂附子的方子便可,不过还要多注意休息。” “至于患者宫寒,回去后我会再让侍女送些药过来。” 雯尧顿时欣喜的连连应下,语气中无不带着恭维。 “神医谷真是名不虚传,少谷主年少有为,以后但凡少谷主有用得着翰林学士府的,尽管吩咐。” 继而问道:“冒昧问一下,听说少谷主与庸王府世子爷不日要成亲了?” 韩歌儿柔和一笑:“确实,最近快定下婚期了,就等苍泽哥哥从宫里出来呢。” 房顶上的曲欣悦:?心底骤然闷闷的难受。 她转头冷清的目光看向小五。 清澈的丹凤眼里透着询问。 小五也懵了。 主子喜欢的人绝对是世子妃! 不然干嘛连哄带骗的,跟世子妃签婚书? 而且主子看世子妃的眼神,多温柔多宠溺啊。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结结巴巴用气音替主子解释:“世子妃,一定是误会,对,肯定是误会。” 曲欣悦抿了抿唇,淡淡的小声道:“他想娶谁就娶谁,关我什么事,还有,都跟你说别总叫我世子妃。” 小五心头一咯噔,感觉要糟! 他在心底哀嚎,主子啊,您这是在哪里啊?赶紧来吧,不然世子妃马上不要您了呀! …… 次日清晨,阿栋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陌苍泽,从宫中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几天查出不少别人安插在宫中的暗线。 陌苍泽用铁血的手段,收拾了这些暗线,也锁定了一些幕后的人。 皇子们年纪都大了,心都不安分了…… 他这次在宫中比预计的时间,多待了两天。 坐上马车,他慵懒的半倚靠在车厢靠垫内,闭目假寐的同时问起接他的小二,这两天宫外怎样了? 小二和小五打了一架后,知道小五留在翰林学士府,他就撤回来,忙别的事情。 毕竟主子这次要将整个京都清洗一遍,人手有点紧张。 听主子问起宫外的事,小二将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事情说了一遍。 先是几个站队大臣最近的动向,以及最近关于主子的流言。 陌苍泽长眉紧拧:“你说现在宫外都传言说,本世子将要迎娶神医谷少谷主?” 小二讷讷点头,脸上露出大大的疑惑。 看主子的意思,好像对那个穆姑娘没兴趣啊? 那谣言怎么传出来的? 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如果不是主子首肯,谁敢拿主子的事胡说八道? 他之前还以为那个穆姑娘会是他未来的主母呢,每次见到穆姑娘,他都客客气气的。 小二抹了把鬓角滴落下来的汗,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栋看到小二心虚的模样,骤然想到一个可能,吃惊得瞪大眼,问。 “最近传出穆歌儿要做世子妃了,小二你不会对穆歌儿恭恭敬敬了吧?” 看到小二再次抹了一把汗,阿栋啧啧出声。 \"小二啊,本来大家对流言只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大家都知道你是主子的人,看你这态度,大家不误会才怪!\" 小二顿时汗流浃背,头低得都快埋进裤裆里去了。 陌苍泽脸色也有些不悦,嗓音散漫中透着沁凉,敲打小二。 “本世子清清白白的人,现在莫名其妙脏了名声怎么办啊?” 小二听得目瞪口呆,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名声了? 如果主子在意名声,怎么会有大魔头的称号? 小二灵机一动,马上转移话题。 要是再让主子说下去,他自裁谢罪都觉得是轻的。 小二碘着脸开口。 “主子,您知道前两天属下见到谁了吗?您一定猜不到,是小五回来了,小五还问属下,您在哪里呢……” 陌苍泽原本慵懒的身子突然坐直。 他目光灼灼的问:“你说谁?小五?” 小二不知道主子为何听他一提到小五,会如此大的反应,整个人有点懵。 他茫然的回答:“是啊,小五,现在在翰林学士府呢。” 阿栋捂脸,不忍再看蠢萌蠢萌的小二。 他也终于知道为何主子喜欢带他在身边了,那是其他人都没他聪明。 小二要糟啊,去西山挖煤没跑了。 小五回来,那肯定就是悦小娘子回来了呀! 悦小娘子是知道主子身份的,又听到这满城说主子要另娶他人的流言…… 随即,阿栋突然想到,之前主子让人盯着翰林学士府,就是怀疑悦小娘子出自该府。 当时他还不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阿栋叹了口气,忍不住自省,看来自己虽然聪明,但不多…… 陌苍泽眼神明明灭灭,有激动,也有忐忑,神情前所未有的丰富。 他双手攥在一起,松开,再攥紧,最后下令:“去翰林学士府。” 只是当他看到袖摆上,不知何时竟溅上几滴殷红的血。 他又马上改口:“先回府沐浴。” 第222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5 陌苍泽回到庸王世子府,恰好碰到刚好了伤,走路还不利索,就要出门的陌苍澜。 陌苍澜没想到会遇见陌苍泽这个大哥。 本来他以为大哥还会在宫里忙,不会这么早回来。 哪里知道会抓了他一个现行? 上个月的一顿打,让陌苍澜对陌苍泽多了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惧意。 但他又十分厌恶这种感觉,唾弃自己的同时,又忍不住恨大哥,恨的同时又不敢让大哥知道。 这种感情复杂得他下意识低下头,只想大哥当没有看见他。 陌苍泽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怂里怂气的弟弟,微微蹙起眉。 “陌苍澜。” 他开口喊住陌苍澜。 “大,大哥。”陌苍澜眼神闪烁,低着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看得陌苍泽的眉拧得更紧了。 “你要去哪里?”他问。 陌苍澜记起小时候大哥曾跟他说过,做人要恩怨分明,有仇要报,有恩也不能忘。 “去请神医谷少谷主,给歌谣姐姐治病。”这句话他说得理直气壮。 当初如果不是歌谣姐姐替他挡了一刀,没准他的命都没了。 陌苍泽薄唇轻启:“不许去。” “大哥!”陌苍澜不敢置信,气愤大哥管他太多。 陌苍泽眼神微凉,看着陌苍澜问:“你多久没见到你娘了?是你娘重要还是曲歌谣重要?” 陌苍澜想说当然是曲歌谣重要,毕竟他娘最喜欢的是大哥。 明明他才是亲生的。 但这话他不敢当着陌苍泽的面说,怕又被打一顿。 不过他知道今天是真的不能去找曲歌谣了,只好忿忿的转身回府。 阿栋见陌苍澜眼底对主子又恨又惧的神色,脸露担忧。 “主子,您何必拦住二公子。” 陌苍泽疲惫的叹息一声,揉揉眉心。 “最近京都不太平,本世子刚清理一批人,难免有人狗急跳墙对苍澜动手。” 阿栋无奈道:“那主子为何不与二公子好好说,您这是为二公子好,二公子反倒以为您在害他呢!” 陌苍泽嗤笑:“他不明白本世子的好意,就算本世子说出来,他也不过以为本世子在找借口而已。” “阿栋,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陌苍泽见阿栋还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摇摇头催促道。 “赶紧送本世子去沐浴。” 阿栋知道主子见悦小娘子心切,不敢耽搁,赶紧加快速度。 …… 陌苍泽沐浴好后,特地挑了一件绯色的袍子穿上。 他本就长得痞帅,一举一动透着不羁的邪肆,以前穿着皂色的袍子。 给人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令人不敢亲近。 如今换上绯色,马上多了些张扬的朝气。 甚至眉眼间,俊美的颜色更盛了。 阿栋看到陌苍泽这一身打扮,眼眶微湿,虽然府中一直会制一些绯色的袍子给主子。 但主子自从出事后,就一直没穿过绯色。 如今绯色加身,昔日关于主子鲜衣怒马的记忆,再次在脑海里涌现。 …… 此时翰林学士府,单家老太太带着单元,以及单元的八岁的儿子,来到曲府。 雯尧算着日子,大概明日就是房契赎回的最后期限了。 假如今天之前还凑不足银两,那宅子岂不是赎不回来,成了别人的? 雯尧有点着急,现在见单府的人上门,终于放了心。 她脸上端着亲切端庄的笑,对身边的嬷嬷道。 “去叫大小姐过来见见老夫人。” 曲欣悦正在小院中教兜兜认字,骤然听到雯尧身边的管事嬷嬷说,让她去前厅时,顿时愣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之前小五说,雯尧与隔壁单府有结亲意图的话。 曲欣悦的心底顿时有了谱。 她起身优雅的抚了抚裙面,将裙面上的褶皱抚平。 对管事嬷嬷漫不经心道:“带路吧。” 兜兜一见曲欣悦要出去,顿时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向曲欣悦。 “娘亲,兜兜能跟娘亲一起去吗?” 曲欣悦知道这几天将兜兜拘在小院子里,有点为难兜兜了。 毕竟在沙湾村时,兜兜每天都能跟着狗蛋和村里的孩子们到处跑。 她点点头,牵上兜兜的小手。 一旁的老嬷嬷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底忍不住嘀咕。 “也不知道大小姐从哪里捡来的野孩子,跟个宝似的养着。” 如果不是大小姐只是从她眼皮子底下,失踪两年而已。 她都怀疑眼前这叫兜兜的孩子,是不是大小姐所生的了。 不过这个孩子夫人已经跟单家透露,单家银子多,也不在意多养一张嘴。 她便没说什么,只是撇撇嘴,看向兜兜的眼神有些嫌弃。 兜兜看到老嬷嬷落在他身上,有些凶和厌恶的眼神,不高兴的嘟了嘟嘴。 他蹦蹦跳跳走在老嬷嬷身边,悄悄解开一个痒痒粉的药包。 曲欣悦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她看了眼兜兜,而后默默收回视线。 前厅。 单元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对于这次相看,他并不上心。 对他来说,女人都差不多,而且这曲府大小姐的名声,他大约听说过。 但母亲一直想让他娶个官家小姐,为了表孝道,他不愿忤逆母亲。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顺着风袭来。 单元抬眸看去,入眼却见一个一身素简,气质出尘长相精致的美人。 他的心蓦然一跳,不由加快速度。 当他听到雯尧叫眼前的美人为欣悦时。 单元忍不住站起身来,他觉得他突然明白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好像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眼前美人的美。 这种美是独特的,是迷人的,也是干净得让人忍不住去靠近的。 特别是女子眼中的清澈,犹如一池清泉,让人一见难忘,也多了些征服她,让她因你而多些情绪的冲动。 只不过单元还没来得及和曲欣悦说上话,突然听到一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众人顿时朝哭声看去。 长得胖嘟嘟,身上宝蓝色衣服都有点挤着肉的小胖子,正出手推搡兜兜。 明明他八岁的年纪,比兜兜高一个头,却哇哇大哭。 兜兜只是抿着唇,避开对方推过来的胖手。 “你们都坏!我不要后娘,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要是和你娘嫁到我们家,我就打死你!” 兜兜手中攥着 一个刚开封的药包,看着对方红肿起来像猪头一样的脸,嫌弃的开口。 “我和娘亲才不愿意去你家呢,兜兜有爹,爹会疼兜兜和娘亲的。” 单家老太太听懂了,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雯尧一看这亲事要黄,恨不得马上堵住兜兜这小崽子的嘴。 但想到现在不好闹得太难看,只能僵着笑,假装柔声细语的开口。 “哈哈,小孩子瞎说的,欣悦和单家的亲事……” 骤然,一个绯色身影坐在轮椅上由一俊朗青年推进来,浑身气场强大。 他嘴角噙着冰冷邪肆的笑,眼底带着煞气,凉凉的开口问雯尧:“你要安排世子妃的婚事?” 第223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6 陌苍泽不收敛气场的话,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只因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曲欣悦看到突然出现的陌苍泽时,怔了一下,脑海里倏然想起那个神医谷少谷主穆姑娘的话。 她眼神微闪,视线淡淡的从陌苍泽身上移开。 陌苍泽察觉到曲欣悦看过来的目光时,立刻朝曲欣悦看去。 狭长的眼透着几分温柔宠溺。 可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扬起,曲欣悦就好像看不见他似的,又将视线移开。 陌苍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唇完全耷拉下来,下颚线绷紧,眉眼间的锋利感格外明显。 陌苍泽的眸色黑得纯粹,带着戾气,在雯尧和单家人身上转了一圈。 凡是被他盯过的人,无不心惊肉跳。 陌苍泽实在太出名了! 五年前虽然还是少年郎,但已经名动京都,将整个京都翻搅得,无人敢与他作对。 这次陌苍泽回来,大家看到他靠着轮椅行走,成了半残之躯。 心底多少有些看轻陌苍泽。 并且以为皇上现在病重, 应当会倚靠皇子们稳固朝纲。 而且五年不见,皇上就算再喜欢陌苍泽这个侄子,五年的时间也足以冲淡这种情分了吧? 但是却没有! 陌苍泽回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手持九龙剑,依旧在京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比起五年前,有过之而不及! “爹爹!”兜兜一点也不因陌苍泽身上矜贵和淡漠的隔阂感,而感到陌生。 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朝陌苍泽跑过去,投入陌苍泽的怀抱。 在兜兜心底,这就是爹爹! 是给他打磨木碗,雕琢玩具,教他练功,对他很好的厉害爹爹。 陌苍泽单手接住兜兜,身上冷意微敛,拍拍兜兜的小脑袋,温声问。 “最近兜兜乖不乖?有没有照顾好娘亲?” 兜兜重重点头,童言无忌的回答。 “兜兜每天都很努力,但照顾不好娘亲呀,娘亲总是被她们欺负。” 兜兜指向雯尧。 他记得刚入府时,这个女人看娘亲的眼神,像藏着一把刀子,像片了娘亲。 雯尧对上陌苍泽黑沉如墨的眼,心狠狠一颤,双腿有些软。 此时她的脑子乱极了。 为什么曲欣悦带回来的孩子,叫庸王府世子做爹爹? 难道这世子爷的亲生儿子? 还有,为何曲欣悦是他孩子的娘亲? 并且世子爷还……承认了? 雯尧很笃定,曲欣悦五年前不可能生过孩子! 想不明白的她,又恐慌又恨得不行。 好像曲欣悦已脱离她的掌控一样…… 雯尧很焦虑,曲欣悦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还攀上了陌苍泽! 如果是歌谣攀上世子爷就好了! 她又怨上门房,怎么也不拦着世子爷?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门房:?(世子爷一个眼神过来,奴才腿就软了,哪里敢拦……) 雯尧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干笑一声,结结巴巴的开口。 “世子爷,原来兜兜是您的孩子啊,哈哈,怪不得兜兜一看就聪明伶俐,看起来就不是一般孩子。” 陌苍泽眼神极淡,但看在人身上,却令人感到极大的压力。 他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要给世子妃另外安排婚事?” 雯尧脸色发白,却仍抱着侥幸的心理:“世子爷口中的世子妃是?” 阿栋是会打击人的,直接恭敬的朝曲欣悦抱歉行礼:“属下阿栋见过世子妃。” 然后他看向雯尧:“世子爷和世子妃是正儿八经签了婚书的,官府中可查证。” 曲欣悦:…… 雯尧已惊得呼吸急促,瞳孔震动。 单元脸色发白,看向曲欣悦的目光充满不舍,但什么也不敢说。 单府老太太面色青白交加,心底又惊又怕,差一点单家就被翰林学士府害惨了! 不过她虽恼怒,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躬着腰身向陌苍泽和曲欣悦道歉。 “今日之事老妇有错,错在不该未经了解情况,听到曲夫人一提结亲的意图,就着急登门。” “单家有错在先,自愿受罚,单家愿意以世子和世子妃的名义,捐三万两银给育幼院积福。” (育幼院是朝廷创办的福利院,收留没人养育的孤儿) 阿栋听完单老夫人的话,忍不住在心底连连赞叹一句,真不愧是买卖做得红火的人家。 单家老太太先低头认错,再点名她并不知情,一切都是翰林学士府的夫人先起的头。 然后再大出血给育幼院捐了三万两,这银钱又不是给世子的,世子也不能拒绝。 但捐款的名声全落在世子爷和世子妃身上。 可以说单家老太太世故又圆滑,做事滴水不漏。 陌苍泽知道单家确实并不知情,但不喜的是单家儿子看向曲欣悦的目光。 他男人,自然懂得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陌苍泽看着单老太太,淡淡开口:“兜兜被打了。” 意思是对三万两不满意。 单老太太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微抖。 单家虽然买卖做得多,但平日里需要打点的也多,拿出三万可以不用伤筋动骨。 若是再多…… 她叹息一声,决定回去后就将孙儿拘在身边,亲自教养。 这一架打得实在太贵了…… 单家老太太压着心悸,恭敬的回答:“那单家凑个吉利的数,六万吧。” 陌苍泽颔首,六万确实足够教训单家了,也让单家儿子彻底断了念想。 毕竟单家今日能拿出六万已经不容易,下回再想掏出六万,恐怕就要变卖田产商铺了。 单家的胖孙子此时已怂得不敢吱声,老实躲在单元身后,时不时小心偷瞄兜兜和陌苍泽,眼神惶恐。 他现在的年纪已经懂了一些事。 也看得出奶奶和父亲对兜兜爹的惧怕。 单小胖子现在最怕的是兜兜爹不仅把他打了,还把他爹也一起打了…… 陌苍泽解决了单家的问题,不想再浪费他哄悦儿的时间,于是挥挥手,让如临大敌的单家离开。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重新落回雯尧身上,看得雯尧心惊胆战,冷汗涔涔时,才施恩般开口。 “单家为了他们的错误,捐了六万两,不知翰林学士夫人要付出什么来赎罪呢?” 在雯尧要开口前,陌苍泽语气森然:“要不夫人还是先和曲大人商量商量,再与本世子说吧。” 说罢,他让阿栋推着他朝曲欣悦走去。 至于雯尧,陌苍泽并不急着惩治。 一是他还没问过悦儿想让曲家夫人怎么死? 二是只有等待死亡的过程,不知道刀什么时候落下来的一段时间,才是最煎熬的。 陌苍泽来到曲欣悦面前,嘴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透着温柔宠溺和讨好。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勾住了曲欣悦的手指。 他的手指温热,曲欣悦的手指柔软微凉,触碰在一起,在曲欣悦想要挣开时,已被陌苍泽缠住。 第224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7 曲欣悦见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冷清的脸顿时浮出两片红晕。 她迈步往前走,回到小院。 小五从藏身的树冠上下来,对陌苍泽行礼,然后和阿栋带着兜兜迅速退出小院。 很识趣的将空间留给自家主子和世子妃。 等整个小院静下来时,陌苍泽转动轮椅,来到曲欣悦面前。 他看着真实站在眼前,思念已久的佳人,嘴角勾起温柔暖笑。 “悦儿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不第一时间寻哥哥?” 曲欣悦白了陌苍泽一眼:“寻世子爷?然后给世子爷送上新婚贺礼吗?” 陌苍泽听出曲欣悦语气中隐隐有些醋意,心中瞬间快乐得好像冒出了许多气泡。 他锋利的眉眼目光柔软,含有笑意,故意问:“悦儿吃味了?” 曲欣悦有种被人说破心事的窘迫感。 她嘴硬的嘟囔:“谁吃味!你不是要跟那个少谷主成亲了吗?赶紧去吧。” 陌苍泽眼底的笑变大,溢了出来。 此时他满心满眼的人,正站在他面前,不再是平日里冷冷清清,将自己隔绝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 而是鲜活的,有血有肉的,语气中带着小女人娇嗔的样子。 看上一辈子都不嫌多。 他郑重说:“没有别人,只有悦儿一人。” 认真的语气,像在说山盟海誓。 曲欣悦的心里突然住进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鹿。 她避开陌苍泽直白又炙热的眼神,咬唇羞恼的小声道。 “才不要。” 陌苍泽当即委屈:“可是悦儿已经看完哥哥的身子了,还对本世子上下其手。” “如果悦儿不要哥哥,那哥哥就没人要了。” 曲欣悦顿时被陌苍泽这不要脸的话,刺激得面红耳赤,反驳道:“说清楚,谁对你上下其手了!” 陌苍泽一脸无赖:“那悦儿承认看光哥哥了吧?反正哥哥可是个很传统的人,悦儿看光了就得负责。” 曲欣悦说不过陌苍泽,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完全抵御不了又痞又邪肆,还处处长在她审美点上陌苍泽。 骤然,她的手腕被陌苍泽攥住,遒劲有力的手臂稍微用力。 她的身子猝不及防倒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低低的笑声在曲欣悦耳边响起,透着得意的欢喜。 他说终于抱到肖想许久的心上人了。 气音直蹿进曲欣悦的耳蜗里,犹如一道小小的电流,直击心房。 顷刻间,曲欣悦浑身肌肤透着粉,羞窘得好似一只蒸过的虾子。 陌苍泽不想吓到曲欣悦,抱到人后,只是老老实实将人搂在怀中而已。 尽管他想一亲芳泽想疯了,但看着面前水润透红的唇,还是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咳。”他尝试转移话题。 “悦儿的仇人是翰林学士夫人?” 提到雯尧,曲欣悦眸底微寒,也不瞒着陌苍泽:“嗯,还有曲歌谣。” 陌苍泽最擅长收拾人,闻言毫不在意的问。 “要不要哥哥帮你把他们弄死?”谈笑风生的语气,张扬强大又自信。 曲欣悦难得思考了一下。 她缓缓摇头,如果刚知道雯尧母女真面目,她逃出京都孤苦无依时,遇到有人这么问她。 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答应。 当初她觉得雯尧母女太过神秘,也太过强大。 可如今学了本事,不再觉得雯尧母女不可战胜。 并且自打回到翰林学士府后,那对母女反倒一直被她玩弄在鼓掌中。 她反倒不着急弄死她们了。 不然如何消解她这些年,这些年受到的折磨? 以及这些年娘亲被囚禁最后身死的痛苦? “不,死太便宜她们了,我要让她们一无所有,让她们被所有人唾弃,以行乞为生,每日活在痛苦之中。” 陌苍泽见曲欣悦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心底微疼,恨不得马上将伤害过曲欣悦的人,千刀万剐一遍。 他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着的人,其他人怎么敢欺负! 陌苍泽心底暗搓搓计划着,怎么算计岳父。 反正曲大人是一家之主,连自己女人都管不好,当然要先拿一家之主开刀。 陌苍泽暗忖过两天找借口,先将曲大人的官职撸下来。 前厅,雯尧脸色惨白的见了,神医谷穆歌儿的侍女。 这是昨日穆歌儿说,今日会上门送药的侍女。 侍女见雯尧脸色不对,而且整个翰林学士府的下人们皆战战兢兢。 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雯尧:“夫人,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侍女和穆歌儿一直住在神医谷,极少在世俗中走动,说话也直来直去。 雯尧刚想摇头,却突然想到穆歌儿谈及陌苍泽时,眼底透出来的光。 一看就知道穆歌儿喜欢陌苍泽。 她眼眸微闪,叹息一声。 “哎,刚才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说出来有些丢人,就是我那个长女啊,还有那世子爷,算了,这事还是别说了。” 雯尧很会揣摩人心,这种话说一半留一半,最容易让人好奇。 等侍女送完药与雯尧告别后,果然拦下曲府丫鬟打听消息。 丫鬟早已得到雯尧的示意,将刚才在前厅的事说一遍。 穆歌儿的侍女一听庸王世子爷陌苍泽,当着许多人的面亲口说曲欣悦是世子妃时,脸色变了又变。 她匆匆离开曲府,回去后直奔到穆歌儿面前。 穆歌儿正在小憩,看到侍女风风火火的样子,纳闷的问。 “你这鬼追一样,到底怎么了?” 侍女焦急的开口:“少谷主,庸王府世子爷公开承认曲欣悦是世子妃了,您可怎么办?” 穆歌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霍然坐起身,皱眉追问。 “你说什么?苍泽哥哥承认别人是世子妃?” 她看到侍女肯定的点头后,立即黑着脸问:“那贱人是谁?” 侍女同仇敌忾,忿忿不平:“是翰林学士府的大小姐曲欣悦!” 穆歌儿俏脸紧绷,难以置信的问:“难道苍泽哥哥不想救皇帝了?” 侍女也觉得少谷主这次失策了。 本来少谷主之前和世子爷定下三日之期,可三日之后,并没有见世子爷登门求娶。 那时她就觉得这事恐要出变故。 但少谷主太过自信,觉得世子爷与皇帝感情甚好,一定会为了救皇帝妥协。 现在之所以不着急,不过是因为皇帝的病情还不到紧急时刻。 少谷主笃定,等皇帝的病情拖到不能再拖了,世子爷一定会着急。 到时候还怕世子爷不求上门,任由她拿捏吗? 她等得起,着急的不是她! 侍女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格外自信的少谷主已经对外透露出,她与世子爷即将喜结连理的消息。 可谁知道啊? 少谷主等着等着,世子爷竟然毫不避讳的对外公开了? 世子妃另有其人! 这不是打少谷主的脸吗? 毕竟如今满京都的人都认为,神医谷的少谷主,即将和庸王府世子爷成亲了呀! 就在侍女心疼穆歌儿时,只见穆歌儿突然站起身来,沉着脸开口。 “走,随我进宫见见皇帝,让皇帝好好听听,陌苍泽是如何不顾他性命,也要娶一个贱人的。” “ 我非得让皇帝下旨,赐死那个贱人不可!” 第225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8 皇帝听到贵公公禀报,神医谷少谷主穆歌儿求见时,皇帝正一脸享受的在作画。 他极少有闲情逸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最近朝堂有陌苍泽管着,他一下子清闲下来,小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甚至有点喜欢上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 骤然听到穆歌儿求见,皇帝手中的笔一顿。 想到他现在正在装病,要是拒绝穆歌儿进宫诊脉,好像说不过去? 皇帝赶紧让贵公公将画作收起来,两条老腿倒腾得十分麻溜。 很快回到龙榻上躺好,还在额头上盖上一条布巾。 并不忘时不时呻吟上两声。 演得贵公公这种老油条都叹为观止! 不多会贵公公的干儿子领着穆歌儿主仆,进了养心殿。 穆歌儿看到躺在龙榻上,显然已病入膏肓,时不时忍受不住痛苦,发出呻吟声的皇上。 她垂下的眼底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不知这两日皇上圣体可好转?”穆歌儿假装关心的问。 皇帝心道朕这两日感觉好得不得了。 但他嘴上却答出穆歌儿想要的答案。 “咳咳,朕浑身哪哪都难受啊,穆少谷主,你快帮朕治治吧。” 穆歌儿闻言心中痛快,面上不显,依旧端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 只是说出的话,却与她表现出来的气质大相径庭。 “不是不愿意给皇上治,只是已经说好了,待世子爷娶我,神医谷愿让出珍藏的药。” “毕竟能救皇上的药,对神医谷来说太贵重了。” 穆歌儿幽幽叹了口气,看向皇上的眼神,透着同情。 皇上:???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 穆歌儿叹息:“本以为世子爷会为了皇上的身体迎娶我,谁知世子爷竟已另选她人为世子妃。” 她一边说,眼睛一边看着皇帝,笃定皇帝会暴跳如雷。 皇帝忍了忍,原来穆歌儿在使离间计。 他嘴角上扬,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刚才穆歌儿说什么?泽儿选世子妃? 难道是朕那神秘的儿媳回京了? 想到神医谷一颗药,都抠唆得要命,甚至还狮子大开口,要赔上泽儿一辈子的幸福? 皇帝心底冷嗤。 朕那儿媳随便出手一颗药,就他朕生龙活虎起来。 这穆歌儿其心可诛,竟想借着朕的手,对付朕的儿媳呀! 真是好算计! 穆歌儿看皇帝脸上一会露出高兴的笑,一会横眉冷对。 短短瞬间,神情变来变去。 穆歌儿看向皇帝的神情顿时惊疑不定,怀疑皇帝被她刺激疯了! 皇帝干咳一声,肃起脸开口。 “只要泽儿开心,朕觉得他做得对。”这话听在穆歌儿耳朵里,脑残极了! 震惊麻了的穆歌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问。 “皇上,世子爷他不顾您的安危,皇上也支持他?” 皇帝继续道:“只要泽儿开心,朕觉得他做得对。” 穆歌儿怀疑皇帝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她咬咬唇,不甘心的问:“假如是有人故意勾引世子爷呢,皇上也纵容吗?” 皇帝依旧不改初心的开口:“只要泽儿开心,朕觉得他做得对。” 虽然只用一种魔法,但有效就好。 穆歌儿:……这天是没办法聊下去了…… 她恼羞成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就祝皇上早日龙体安康吧,穆歌儿告辞。” 皇帝见穆歌儿走了一点也不在意,以前或许将神医谷捧着。 那是觉得神医谷里的人个个都是医术高超。 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怕什么时候就会用上神医谷了。 这才对他们客客气气。 但神医谷的人被人捧着惯了,这些年就算在他这个皇帝面前,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他早就想收拾神医谷了。 皇帝心底一通吐槽,而后兴致勃勃的催促贵公公。 “你赶紧让人去打听打听,到底谁是世子承认的世子妃。” 顿了顿,他高兴的嘱咐。 “再去朕的私库把那盒品相最好的东珠取来,听说小姑娘都喜欢这些东西。” 贵公公听得心底暗暗咋舌。 那盒东珠,之前可是有不少人求到皇上面前来。 因为一盒珠子里,个个颗大莹润,最可贵的是每个珠子的大小几乎一致。 但皇上一直没给出去,现在却上赶着要将这盒东珠送出去。 看来皇上这是爱屋及乌,以后疼爱的人又多一个了, 贵公公打算将干儿子们都敲打一遍,以后睁大眼,可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主子。 出了养心殿的穆歌儿和侍女心情都不太好。 侍女忧心忡忡的问:“少谷主,奴婢怎么觉得,这次进宫,宫里的人都不像以前那样捧着咱们了?” 穆歌儿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她还是笃定道。 “不管怎样皇族都要给我神医谷面子,不然等他们重病的时候,能请谁给他们治?” 侍女闻言也赞同的点点头。 “确实,这阵子在京都,走到哪都有人捧着少谷主您呢!只有瞎了眼才会得罪少谷主。” 侍女的吹捧听在穆歌儿的耳朵里十分受用。 她也觉得陌苍泽眼睛瞎,放着她这个有才有貌有势力的美人不要。 竟去找别人当世子妃? 穆歌儿越想越觉得下头。 她对侍女道:“走,去找陌苍泽,这是本少谷主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走不通皇帝那边的路子,穆歌儿打算换个路子走。 …… 曲欣悦和陌苍泽聊了她的过去,聊那些被雯尧母女蒙在鼓里的岁月。 聊到母亲为了逼她走而自杀。 陌苍泽听着恨不得马上去弄死翰林学士府一家子。 更是心疼曲欣悦过去的不易。 陌苍泽也跟曲欣悦聊起他的过去。 以及他回京后这一个月所发生的事情。 曲欣悦一听皇帝的病情,忍不住蹙眉。 虽然陌苍泽及时给皇上服用了续命药丸,但还是找个机会亲自去看看才好。 眼见天色不早了,两人约定明日再见。 陌苍泽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三步一回头离开了曲府。 其实他更想让曲欣悦跟他一起走。 但他知道过犹不及,现在曲欣悦刚接受他,这事得慢慢来。 陌苍泽刚出曲府没多久,半路上突然被找来的穆歌儿拦住。 穆歌儿神情恼怒又伤心的看着陌苍泽,问:“世子爷,你……” 陌苍泽一看到穆歌儿就头疼,悦儿刚误会穆歌儿和他不清不楚。 他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让悦儿明白他的内心了。 现在穆歌儿又凑上来,这不是要害他吗? 陌苍泽没好气的对阿栋道:“走走走,赶紧走。” 这语气,这态度,像遇到瘟神一样。 听在还没说完话的穆歌儿耳朵里,她顿时脸一黑,胸腔里一团火火呼呼的烧起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稳住情绪,朝陌苍泽开口。 “世子爷,如果你愿意娶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能改变你一生命运的秘密。” 第226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39 阿栋好奇穆歌儿口中的秘密,但见自家主子一脸嫌恶的神情。 他马鞭一甩,马车速度骤然加快,扬了穆歌儿一脸灰。 穆歌儿吃了一嘴灰,连呸几口,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跺了跺脚,看着远去的马车,气恼的开口。 “本少谷主想说你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竟然跑得这么快!真是油盐不进!” 骤然,她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嗓音:“你说陌苍泽是父皇的儿子?” 穆歌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自言自语的话,竟然被人听了去。 她神色微变,转身看到一个面相阴柔,一身尊贵打扮的公子。 穆歌儿对此人还有些印象,她微微抿唇:“大皇子。” 大皇子眯着阴沉的眼,周边散溢出来的阴翳气场,再次问穆歌儿。 \"陌苍泽是父皇的亲儿子?\" 穆歌儿刚想否认,但想到陌苍泽对她的视而不见,以及皇帝对她的爱搭不理。 她再看向面前的大皇子。 大皇子母族强大,手段也算不错,如果和她合作的话…… 穆歌儿心想,何不让陌苍泽失去所有,跪在她面前忏悔呢? 心中主意一定,她抬眸看着大皇子,勾唇开口。 “大皇子,咱们合作吧。” 大皇子阴柔的脸上,笑意不达眼底,问:“少谷主能给本皇子什么?” 穆歌儿笑了,笑大皇子的无知。 她自信的开口:“整个神医谷的支持怎样?” 穆歌儿压低嗓音,蛊惑道:“要知道医毒相通……” 大皇子眸色闪了闪,看向穆歌儿的眼神多了些温柔,笑问。 “那穆姑娘想在本皇子这里得到什么?” 大皇子的皮相极好,当他温柔多情的看人时,会让人觉得他在看他的全世界。 这让穆歌儿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穆歌儿再次觉得陌苍泽眼瞎得厉害。 看看大皇子,这才叫识时务为俊杰。 她笑盈盈的对大皇子道:“本少谷主要你的后位。” 大皇子心底冷笑,但面上不显,他虽然不喜穆歌儿,不过确实馋神医谷的毒。 假如陌苍泽真的是父皇的儿子,那他拿什么去争? 父皇可是将陌苍泽当眼珠子疼,而且上可斩昏君,下个杀奸臣的九龙剑都送到陌苍泽手中了。 如果陌苍泽不除去的话,就算他登基,陌苍泽也能将他当昏君斩杀了。 所以陌苍泽必须死! 大皇子温柔的看着穆歌儿,温和道:“好,将来只要本皇子荣登大宝,后位非你莫属。” 穆歌儿眉锋得意的挑起,笑了:“合作愉快。” 大皇子也笑得谦和:“希望穆姑娘不会让本皇子失望。” “一定不会。”穆歌儿露出自信的笑。 …… 翰林学士府。 曲歌谣看到雯尧脸色苍白的进屋,顿时愣了一下。 她骤然想到,今日应该是单府上门,与曲欣悦相看的日子。 看母亲如此反应,曲歌谣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紧张的问:“娘,难道单府看不上曲欣悦?不应该啊,现在曲欣悦那张脸……”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不想夸曲欣悦长得好看,挺膈应的! 雯尧心有些乱。 想到抵押的房契明日到期,心底免不了一阵焦急。 她可是跟老爷保证过,抵押房契是过渡应急而已。 如果明日还不能凑到足够的银两…… 雯尧看向曲歌谣:回答曲歌谣刚才的问题。 “谣儿,单家和曲欣悦的亲事不成了,不是单家看不上曲欣悦,而是……” 她双唇嗫喏,艰难道:“因为庸王世子爷来了。” 曲歌谣眼睛一亮,庸王世子爷? 她见过庸王世子爷的,也曾芳心暗许过,只可惜世子爷成了半残的人。 如果一个月前,她确实对庸王世子爷不上心,但这一个月听到的,关于世子爷回京后所做的一切…… 曲歌谣觉得这样风光无限的庸王世子爷,也不是不能配得上她。 她急急追问陌苍泽的事,就连曲欣悦为何和单府的亲事不成,都不太急了。 “娘,世子爷为何会突然登门?难道是因为女儿的名声在外,而钦慕女儿??” 她苦恼的皱皱眉:“可惜现在女儿的样貌不能见世子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葵水。” 雯尧听到曲歌谣的话,心中苦涩。 她对女儿的保护太过了?竟然教出如此单纯的性子。 以前觉得女儿有京都才貌第一美人的称号,将来一定能觅到佳婿。 可现在失去才貌,女儿还剩下什么? 她刚才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女儿竟然才猜不到曲欣悦的婚事,是因世子爷登门而不了了之。 雯尧语气晦涩:“谣儿啊,曲欣悦现在是世子妃。” “哈?”曲歌谣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笑了一下,问:“娘你说什么?女儿没听清?” 雯尧咬咬牙:“娘说曲欣悦现在是世子妃,庸王府世子爷的世子妃,上了婚书的世子妃。” 雯尧几乎吼出来,她觉得实在太荒唐了。 并且有种无措感,而且还有赔偿的事,该如何与老爷说? 若是老爷知道她得罪了世子爷…… 雯尧想到曲父的性子,心开始惴惴不安。 曲歌谣脑瓜子嗡嗡嗡作响,曲欣悦成了庸王府世子妃? 想起凶名在外的陌苍泽,她又惧又惊。 “娘,咱们将曲欣悦囚禁起来吧,就像当年囚禁大夫人一样,对外就说曲欣悦跟奸夫跑了。” 曲歌谣越说越觉得可行,面露疯狂之色。 “娘,曲欣悦恨我们,现在又攀上世子爷,万一借着世子爷的手对付我们……” 她怂恿雯尧:“娘,咱们要先下手为强啊!如果不是曲欣悦还有用,女儿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话音刚落,房门骤然被人一脚踢开。 只见曲大人黑着脸走进来,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曲歌谣脸上。 无论是雯尧还是曲歌谣都被这一巴掌,吓懵了。 雯尧看着女儿迅速肿胀起来的脸,心疼的抱住女儿,痛斥曲大人。 “歌谣好好的,老爷作何打歌谣啊。” 曲大人刚从同僚的酒局回来,一进府便听到了今天在府中发生的事。 他此时已知道不仅没能和单府结成亲,而且单府因相看到世子妃的事,赔了六万两。 世子爷还问曲府赔多少? 他浑身上下都不够一千两,而且房契还抵押在别人那里。 知道雯尧闯出如此大的祸事,曲大人已面沉如水。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他那忽略了多年的大女儿,竟成了世子妃!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大女儿曲欣悦身上了。 曲大人暗暗盘算,如果通过大女儿能拿捏到世子爷,他想要什么没有? 结果他竟然听到曲歌谣,他这个最疼爱的女儿,要断他官路和财路? 第227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0 曲歌谣被这一巴掌打得泪涕横流,她自小被娇宠到大,从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骤然被打,心底忍不住滋生出恨意。 曲大人见雯尧母女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样子,心底没来由一阵烦躁。 他没好气的开口。 “你们现在收拾收拾,跟我去曲欣悦面前,你们要好好跪求她才行。” 曲大人算盘打得啪啪响。 只要世子爷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足够他一步登天了。 更不用说那些赔偿,还有那个房契,只要哄好曲欣悦一切都不是事。 雯尧一听老爷让她去跪求曲欣悦,这个一直被她拿捏在手中的继女,脸一下都绿了。 曲歌谣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爹竟然让她去跪求那个贱人? 那岂不是将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她以后在曲欣悦面前,就只能低人一等了! 曲歌谣觉得那还不如杀了她痛快。 她灵机一动,眼一翻,身子软倒在雯尧怀中。 雯尧也不愿去给曲欣悦道歉,曲欣悦知道大夫人的事,估计就等着她上门去折辱呢。 她去那是自投罗网! 雯尧看到曲歌谣‘晕’了过去,当即心中一松,抱着曲歌谣哭喊。 “老爷,歌谣晕过去了,老爷咱们赶紧请郎中啊!” 曲大人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再看雯尧母女的状态,曲大人咬咬牙,骂骂咧咧只能自己去小院哄人。 …… 曲欣悦躺在小院中的摇椅上吹着夜风,赏月。 突然,院门传来一阵叩响。 伴随而来的是她那好爹的声音。 “悦儿,我是爹爹,你给开开门,咱们父女俩好好说说话。” 曲欣悦闻言翻了个白眼,嗓音冷清的开口:“你有事就说吧,听得见,开门就不必了。” 曲大人见曲欣悦的态度如此疏离,心中不悦,语气中含有责备。 “悦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爹。” 曲欣悦笑了,慢悠悠,却冷若冰霜:“我娘真是眼瞎了,才找你这样的人给女儿当爹。” 提及大夫人,曲父脸色微变,多少有些心虚,但依嘴硬的训斥道。 “父女哪有隔夜仇的,你这样是不孝,听说你成世子妃了,王府对世子妃的要求,孝字起码排第一位吧?” 曲欣悦听到这里,也猜到了她那好爹今夜过来,所为何事了。 她起身走到院门后。 站在院门外的曲大人听到曲欣悦的脚步声,心中欢喜又得意。 看来他已经说服这个逆女了。 等彻底拿捏这个逆女,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才行。 实在不像话,父亲来到院门外不相迎就算了,还冷言冷语,跟个仇人似的。 心底不断絮叨的曲大人突然闻到一股异香。 正当他疑惑这股异香从哪里来时,骤然一股眩晕袭来,下一刻整个人直挺挺的重重砸在地上。 院门内,曲欣悦拍拍手上的药粉,伸了个懒腰,真好,世界清净了。 小五从院外一棵大树上飘落,看了眼浑身僵硬,口不能言,双眼不能闭的曲大人。 他摇摇头,觉得曲大人脑子真的不太聪明。 曲家能出个世子妃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竟然不知道疼宠珍惜着就算了,偏偏去疼那个奇奇怪怪的曲歌谣。 他弯腰将曲大人提起来,直接拖到别处一丢。 只要不留在小院附近碍到世子妃的眼就好。 等小五回来,曲欣悦慢悠悠的提醒一句。 “小五,明日房契抵押到期了。” 小五眼睛一亮,保证道:“明日这个曲府就不再有,让世子妃碍眼的人存在了。” 曲欣悦闻言勾了勾唇,从院中抛出两个瓷瓶。 “多找些人,闹大点。” 明日开始,便是雯尧母女噩梦的开始。 小五眼疾手快的接住两个瓷瓶。 他陪着莫苍泽寻医问药这些年,多少懂点药。 当他扒开瓷瓶的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袭来。 这种熟悉的气味,跟市面上一种能激发潜力的药丸气味很像。 但又有些不同。 不过小五知道曲欣悦的能力,猜到这药丸大概是比市面上,那些激发潜力的药丸效果要好的。 他顿时激动得原地翻了两个跟斗。 有了这些药丸,他不让那些兄弟来帮忙,都要抢着来吧? …… 翌日清晨。 小五依旧唇上贴着短须,一身长袍做郎中打扮。 他来到翰林学士府大门前,砰砰砰砸着门。 门房睡眼惺忪,不满的嘟囔骂人:“到底是谁啊,一大早来砸门,不要命了吗?” 门一打开,门房看到小五,刚要问小五是谁,小五已推开门房进门。 门房想拦,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只是用手轻轻将他扒拉一下。 他就不受控制的原地转了个圈。 再抬眼一看,人已经进了曲府。 门房一急,朝府中下人们喊:“快拦住他!”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出来拦小五。 小五哈的一笑,从怀中掏出房契,大声道。 “曲府抵押的房契已经到期了,如今我不过上门收房而已,你们谁敢拦?” 一众下人不明所以,但看房契是真的,又不敢驱赶小五出府,也不敢让小五继续往里闯。 直接将小五拦在前厅前。 有人匆匆去给府中主子报信。 雯尧听到有人上门带着房契收房,心底顿时一咯噔。 曲歌谣闻言,一点也不担心,她冷笑一声开口。 “这里是曲府,都是咱们的人,大不了打出去,还怕一个小小的郎中不成?” 雯尧有些犹豫,毕竟官衙也有一份契约备案。 不过想想,那是个平民,他们家有人为官。 大不了打点一下,多少官衙也会卖他们曲府面子。 这么一想,顿时有了底气。 她提着裙摆,就要出去赶人。 曲歌谣也戴上面巾,打算去看看。 不一会,母女俩来到前厅,看到被一群下人围在前厅前的‘郎中’。 两人的底气又足了一些。 曲歌谣直接开口,用命令的语气对小五道。 “如果你将房契归还,我们就不与你计较了,不然的话,你不会想知道,你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小五还是第一次被威胁,顿时气笑了,问:“你们是欺负我只有一个人是吧?” 曲歌谣冷哼:“是又如何?”态度嚣张得很。 一个平民而已。 小五啜了个牙花,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对曲府大门外高喊一声。 “你们热闹看够了没?” 第228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1 小五的话音一落,曲府大门外骤然传来几道爽朗的哈哈哈大笑声。 紧接着,三十几个二十出头,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鱼贯而入。 门房想拦,但一个小五他都拦不住,更别说这么多个功夫与小五旗鼓相当的人了。 他只一个照面,门房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一把攥住后背的衣裳,一甩手,轻轻松松丢到曲府大门外。 这一手顿时震住曲府一众下人。 他们紧张的后退,看得雯尧母女脸都绿了。 曲歌谣最沉不住气,催促着曲府下人们:“你们赶紧上啊,你们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不止,怕什么?” 雯尧比曲歌谣更理智一些。 虽然不满女儿遇事大喊大叫,失了大家闺秀的仪态。 但想到女儿如今戴着面巾,就算外面的人看到了,也不知道这就是名动京都的第一美人。 现在先解决这些闯入的人要紧。 雯尧示意身边心腹嬷嬷:“你去官衙报官,就说翰林大学士府进了几十个贼人。” 说罢,她将几张银票塞到心腹嬷嬷手中:“打点打点。” 心腹嬷嬷当即领会了雯尧的意思,悄悄从后门离开。 小五看到了雯尧的举动,但一点都不担心,任由雯尧的心腹嬷嬷离去。 …… 常府尹听到翰林学士府的嬷嬷来报,说翰林学士府进了贼人。 再看嬷嬷悄悄塞过来的银票,当即应了下来。 不说京都府尹要负责京都的治安,就是翰林学士的嫡次女,就不容人小觑。 几年前以才貌双绝名冠京都,虽然这两年少有听说曲府嫡次女的事。 但他还是听说过了,庸王府二公子对这个曲歌谣不一般。 常府尹觉得不管怎样,这个曲府的面子,他一定要卖的。 谁知道将来曲歌谣能走到哪一步呢? 不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常府尹点了供职于京都府尹中的几个六品校尉,再带上几十个衙差,前去翰林学士府抓人。 …… 一行人匆匆赶到翰林学士府大门外,还没进门,便已听到翰林学士府内传来打斗声。 以及部分人的惨叫。 常府尹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低骂一句。 “真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竟敢闯入朝廷官员的府宅内行凶,真不把我们京都府尹当回事啊!” 他疾步走进府内,打眼看过去,躺倒一地的,清一色穿着曲府仆人衣裳的。 常府尹心底暗忖:猖狂啊,真猖狂! 雯尧见到心腹嬷嬷将常府尹请了来,马上急行到常府尹面前,苍白着脸开口。 “常大人,救命啊!这群贼人不分青红皂白闯入府中行凶,还请常大人将这些贼人抓走。” 常大人朝雯尧点头示意,皱着眉头朝身侧带来的手下挥手。 哪里知道,常府尹的手还没挥下去,身侧随行的一个六品校尉却急急按住常府尹的胳膊。 他压低嗓音,在常府尹耳边道。 “大人,打曲府下人的人中,属下认得几个,他们是庸王府世子爷的人。” 常府尹:??!! 一听到庸王府世子爷几个字,常府尹顿时头皮一紧! 不说远的,就上个月,庸王府世子爷刚回京时,皇上让世子爷监管朝中政务。 第一天就被三皇子嘲笑腿脚不好,身有残疾,不好好养着,跑出来丢人。 结果世子爷当场让身边护卫打断三皇子的腿。 现在三皇子还在床榻上躺着呢。 常府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自认不比三皇子抗揍。 再说世子爷收拾起皇子来,眼都不带眨的,要是收拾他…… 常府尹后怕的同时,看向雯尧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起来。 并且严重怀疑,翰林学士府这是要害他! 小五看到常府尹后,直接走了过来,不亢不卑的拿出抵押房契的契约,以及房契,并且说明情况。 常府尹知道小五是谁的人后,哪里敢拿乔,再说无论根据契约限定的日期。 还是对方手中拿着的房契,这曲府今日都得易主。 常府尹甚至有点感动。 瞧瞧,世子爷本来可以以势压人的,偏偏规规矩矩走程序,一点也不让他为难。 常府尹顷刻间好像正义之光附体,绷着脸看向雯尧,无比严肃的呵斥。 “苦主有契约有房契,一切都有理有据,如今苦主上门收房,你们百般推诿不说,还想残害苦主,还好本官今日来了。” 雯尧母女本以为常大人会卖曲府一个面子,没想到现在却听到常大人一口一个残害苦主。 二人都懵了。 雯尧脸上的白,这下是真的被吓出来的。 她焦急的纠正:“大人,我们才是苦主啊,他们……” 话没说完,已被常大人打断,并一脸严明公正的模样。 “本官只看证据,这契书做不得假吧?这房契是真的吧?既然都不是伪造的,那就执行吧。” 雯尧母女再次蒙圈,执行?什么执行? 常府尹看向小五时,目光变得亲切。 “这样,未免你们再起纷争,这次搬家就由本官主持了。” 说罢,他看向带来的衙差们,下令道:“听好了,你们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帮翰林大学士夫人搬家知道吗?” 衙差们当即大声应下。 雯尧母女见此,人已气得摇摇欲坠。 小五猜到常府尹应该认出了他们一行人的真实身份,好笑的摸摸鼻子。 他也愿借着常府尹的手气雯尧等人。 于是,他凑到常府尹身边道。 “大人,这府中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元大夫人当初置办下来的(已逝大夫人)。” 常府尹也是个妙人,当即闻音知雅意,转头朝衙差吩咐:“记住什么该搬什么不该搬。” 衙差们眼神对视无声交流,大人的意思是,除了让不该留下的人扫地出门外,剩下的东西都别搬呗? 他们懂了! …… 曲府大清早的府门大开,吵吵嚷嚷的动静引来路人的围观。 见到曲府的下人一个个抱着包裹被赶出曲府,路人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 可大家还没来得及议论呢,突然雯尧和曲歌谣,也被人丢了出来。 下人们还有一个包裹,她们却什么也没有。 小五 特地走到大门前,拿出房契,抖得哗啦啦响,大声道。 \"今日在府尹大人的见证下,在下合理合法的收房。” “因为受到阻拦,府尹大人不得已才动用武力,将曲家夫人以及她的女儿赶出来。\" 路人闻言,脸上皆好奇的看向曲歌谣。 曲家夫人的女儿,不就是第一美人吗? 那可是多年前就名动京都了啊。 只是这两年少出来走动了,现在再见到真人,许多人都忍不住好奇,纷纷朝曲歌谣身边挤。 想一窥这京都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 人太多,挤挤挨挨中,不知谁一把扯下曲歌谣的面巾…… 第229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2 曲歌谣只觉得面上一凉,想到自己那张普通的面容,顿时慌乱的用手去捂脸。 但委实已晚,一直盯着她脸看的人,早已在她的面巾掉落那瞬间。 便将她的容貌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丑,就普普通通的样子。 但众人依旧忍不住惊呼,也气愤不已。 “什么呀,长得这么一般,怎么敢吹牛说是第一美人?” “嘶——枉我以前还拿她当梦中神女,谁能给我一双没见过这长脸的眼睛啊!” “很怀疑她的美貌是假的,那是不是她的才华也是骗人的?” “天爷,长得一般般就说一般般呗,吹这么大的牛有什么好处?城里人真会玩。” …… 路人对着曲歌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曲歌谣一直以来受到的都是追捧,哪里受过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委屈? 她一下子呼吸不上来,眼前一黑,生生被气晕过去。 雯尧接住软倒在她怀中的曲歌谣,就算她过去行事有多周全,此时也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她忍不住掉了泪,无助的喃喃道:“老爷,老爷你在哪里啊?” 小五听到雯尧的话,这才想起被他丢在犄角旮旯里的曲大人。 他挠挠头,嘟囔一句差点忘了。 小五返回府内,找到依旧躺在角落里,落了一头灰,因为药效还没过,依旧直挺挺的曲大人。 他朝曲大人咧嘴一笑,提着人走到大门口,将曲大人往雯尧怀中丢去。 “给,帮你将曲大人找回来了,你带上人赶紧走吧。” 雯尧这时才发现曲大人不对劲,怎么人跟棍子似的,直挺挺的? 眼会眨,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 雯尧又惊又惧,不明白这是什么手段,她突然看到常府尹,赶紧喊。 “常大人,曲大人被人害了, 你都不管吗?” 常大人哪里敢管,他刚才让认识世子爷手下的校尉去打听了。 今天这事是家事。 他也听说过,曲大人这个夫人不是原配,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之前全靠前夫人养着,后来前夫人传出跟人私奔不好的话题。 大家都不怎么议论了。 没想到这内里还有一堆龌龊事。 常大人心底对曲大人的行事不齿,现在听雯尧喊他去主持公道。 他当即装作听不见,装作很投入的与身边人说话。 雯尧见常大人如此区别对待,心都凉了,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纠缠下去。 再纠缠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女儿的真实长相。 她狠狠的盯着曲府大门看了一眼,转头对心腹嬷嬷咬牙切齿吩咐。 “你留下,等曲欣悦被他们丢出来,你就将那贱人抓住带过来。” 雯尧的希望还在曲歌谣身上,只要曲歌谣来了葵水,置换蛊激活,还怕回不到巅峰的时候吗? 心腹嬷嬷看到雯尧眼底的疯狂,心惊胆战的点头。 她总觉得自从大小姐回来后,夫人所有事都没有顺过。 邪门得很! 曲欣悦看到小五回来,扬眉笑了一下,问:“事情都办妥了?” 小五咧嘴笑着点头,娃娃脸看起来格外喜庆。 “现在府中已经没有碍眼的人了。” 说罢,小五从怀中拿出半本残册,双手递给曲欣悦。 “世子妃,这是在曲歌谣房间内,一处很隐秘的暗格里发现的。 ” “属下看曲歌谣将这本残册藏得如此严密,觉得世子妃应该会感兴趣,便将它带回来了。” 曲欣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接过册子。 这本泛黄的册子很薄,只有后小半部。 翻开册子,字迹很潦草,全都是记录的药材药性。 不过这些药材皆有毒性。 再往后翻,画着一些蛇虫。 曲欣悦蹙着眉将薄薄的册子翻完,合上册子后,轻轻吁出一口气。 这是一本教人制作各种古老蛊毒的书。 不过只有小半册残本。 写这本书的人,实在是个天才。 很多蛊都是他通过古老的原始蛊,再加入自己的想法研究的。 包括置换蛊。 书上也说了,这是他毕生的心得,由于有些蛊过于阴毒,不便流传下去。 于是便将这本书与自己一起埋葬。 曲欣悦蹙眉沉思,既然这本册子已经随着主人下葬了,为何还会面世? 更令曲欣悦忧心的是,这本册子只是一小部分的残册而已。 那另外一大部分的残册呢? 如果落在恶人的手中……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就连哥哥来了都不知道。”曲欣悦小巧的鼻尖骤然被轻刮一下。 她茫然抬眸,入眼是陌苍泽痞气俊逸的脸。 嘴角正微微上扬,对她露出温柔宠溺的浅笑。 曲欣悦脸一红,问:“你怎么来了?今儿不忙吗?” 陌苍泽心想,再忙也不能耽误追娘子啊。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反问:“悦儿今天有空吗?” 曲欣悦挑眉,眼底透着疑惑。 陌苍泽笑答:“哥哥有几个好兄弟想见见你,如果悦儿以后有事,遇到他们,不用和他们客气。” 曲欣悦心底微暖,陌苍泽怎么能这么暖心呢?他就怕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到她。 于是想方设法给她铺路,就连想帮她也说得如此随意,像玩笑一样,就是不想让她有负担。 虽然行事霸道,但一如既往的体贴。 她嘴角噙着笑,点头:“好。” 陌苍泽心底也十分火热,笑意在眸中流转,看向曲欣悦的眼神能溺出水了。 他心底暗忖:悦儿既然不排斥见他那些兄弟,是不是已经完全接受他了? 那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迎娶的事宜了? 这一刻,陌苍泽甚至连他们以后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 直到来到仙客来,陌苍泽眼底的笑意都没消失过。 他在仙客来有一个常用的小院。 曲欣悦和陌苍泽进入小院,入眼是小桥流水青竹,院子虽小但布置得格外精致。 三个与陌苍泽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看到他们来了后,纷纷站起身来。 为首的身穿白色纹竹长袍,手持竹扇,气质温润如玉。 一个身着皂色劲装,剑眉星目,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剑。 最后一个长相普通,但那双狭长的眉眼隐约流露出精光,总觉得他好像在憋着什么坏。 看起来就像个腹黑狐狸。 曲欣悦视线更多的落在第二个男子身上。 气质犹如一把出鞘的剑,但眉宇间隐有些疲惫感,眼底有一线浅浅的红。 她似乎嗅到了蛊的气息…… 第230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3 当三个青年好奇的打量曲欣悦时,陌苍泽向曲欣悦介绍三人。 他指着第一个青年,一脸嫌弃。 “他叫游风行,游太师家嫡长孙,你别看他长得斯文,但行事是我们之中最疯的。” “我们都叫他风子。 ” 陌苍泽又指向剑眉星目,气质凌厉的青年介绍。 “解池,骠骑大将军府上嫡次子,脾气又臭又硬,外号叫石头。”继而他指向最后一个青年。 “关月,太傅家嫡三子,别看他长得人五人六,其实是我们中间最腹黑的,俗称一肚子坏水,我们叫他狐狸。” “以后悦儿有事尽管使唤他们。”陌苍泽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一通介绍下来,曲欣悦十分好奇,既然他们这个小群体里个个都有外号。 那陌苍泽的外号呢? 曲欣悦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润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好奇的落在陌苍泽身上。 陌苍泽想到他那破烂名声,不太好的外号,微囧的摸摸鼻尖。 游风行难得看陌苍泽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当即哈的一笑,手中折扇拍打着手心看笑话。 关月唇角也噙着一丝看热闹的笑意。 解池双手环胸,挑眉道:“苍泽的外号可不是我们几个起的,是外面大家都这么叫的。” 解池一提点,曲欣悦突然想起京都曾经流传过一句话。 只要有小孩子闹脾气哭闹不止,长辈都会对哭闹的孩子说,再哭一会大魔头就来抓小孩了。 每当这时,哭闹的孩子就会非常怂的安静下来。 曲欣悦忍俊不禁,最后干脆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陌苍泽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曲欣悦,等曲欣悦笑够了,还不忘给她倒上一杯茶水润润唇。 如此周到宠溺的照顾,看得三个兄弟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从小认识到大,对女人不假辞色的陌苍泽,陌世子吗? 陌苍泽看到兄弟们的神情,并不觉得难为情,反倒得意得很。 因为他这些兄弟都是家里安排的姻缘,和娘子没什么感情。 他们根本不懂得和心悦之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曲欣悦被关月等人新奇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陌苍泽当即护着,温柔的安慰。 “别管他们,他们是吃不到葡萄,心底酸着呢,悦儿想吃什么点心,哥哥让人给悦儿送过来。” 关月等人原本听到陌苍泽说他们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时,还觉得好笑。 不过听到陌苍泽连哥哥的自称都出来了,一个个顿时牙酸得直抽气。 解池身子一抖,没忍住调侃:“大魔头,你有妹妹吗?亏你大言不惭说得出口。” 陌苍泽脸皮贼厚,并且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勾唇邪魅一笑,目光拉丝的看着曲欣悦的丹凤眼,心满意足的开口。 “情哥哥也是哥哥。” 曲欣悦的无瑕的俏脸顿时红若丹霞,美艳不可方物。 解池三人的牙再次酸倒。 其实心底还是十分羡慕的。 陌苍泽干咳一声,端正起态度,正式向好友们介绍曲欣悦。 “我的世子妃,擅医,以后你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寻悦儿,不过要准备好丰厚诊金。” 这下解池三人都听出,陌苍泽这个兄弟有多双标了。 世子妃就可以随意指使他们,他们要是找世子妃帮忙,还必须准备好丰厚的诊金? 关月都被陌苍泽的无耻气笑了。 向来擅长搞事的他狐狸眼一眯,挑拨离间道。 “大魔头,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未尽的话,留下足够悬念。 风子和石头也笑嘻嘻的看戏,一副完全站狐狸这边,等陌苍泽无措的反应。 这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大魔头休想抱得美人归。 陌苍泽邪肆的勾出微笑唇,义正言辞道:“当然是衣服重要,本世子可不像你们,想裸奔。” 想裸奔三人组:…… 曲欣悦从四人之间轻松的相处,就能看出他们感情不错。 陌苍泽在外人面前,总是绷着。 但在关月等人面前,就很放松。 曲欣悦想了想,看在陌苍泽的面子上,她愿意提醒一下解池。 她沉吟片刻,讲了个故事。 “曾听说过一道菜肴,这个菜肴的制作过程十分漫长。” 陌苍泽等人以为曲欣悦想吃哪道菜了,纷纷安静下来听。 想着等会让仙客来的厨子将菜做了。 仙客来价格高,对客人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只听曲欣悦冷清的嗓音继续描述,那道稀奇的菜肴。 “制作这道菜肴的方法是,先抓一些普通的泥鳅,将它们放在清水中饲养。” “之后在清水中加入竹叶,以竹叶为药引,再放入配置好的蛊毒饲养。” “时间久了,这些普通的泥鳅便会沾染上毒素,成为毒泥鳅。” “然后再将这些有毒的泥鳅做成菜肴,让人吃下去。” 听到这里,解池突然想起前几日吃的泥鳅,剑眉微微拧起。 陌苍泽终于听出,曲欣悦突然提及一道菜肴。 并不是吃这道菜了。 而是意有所指。 他了解曲欣悦,知道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如今骤然提及这道奇怪的菜,必定有深意。 陌苍泽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好友们脸上转了一圈。 曲欣悦继续道:“吃下这道菜的人,会感觉到自己的腹中仿佛有泥鳅在到处游动。” 她看向解池,粉色的唇不疾不徐描述。 “症状就像有泥鳅一会蹿到嗓子眼,一会顶到肛门出处,或者撞向肚脐眼。” \"这叫泥鳅蛊,中了泥鳅蛊的人既吃不下饭,又排泄不出,最后会大腹便便,四肢羸弱,面黄肌瘦,苦不堪言。\" “直至死亡,并且死状凄惨无比。” 关月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泥鳅蛊的存在,面上纷纷惊奇不已。 陌苍泽的眉蹙得更紧了,视线落在解池身上。 此时解池浑身紧绷,双唇紧抿,人有些沉默。 陌苍泽心底顿时有了底。 他转头看向曲欣悦,看到曲欣悦点头后,再看曲欣悦并不着急的模样。 他心微松,看来这个蛊悦儿懂解。 陌苍泽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朝解池抬了抬下巴,痞里痞气的问。 “石头,要不要让我的世子妃给你治一治?诊金可不能低哦。” 这话顿时令狐狸和风子都愣了一下,错愕的看向石头。 本以为世子妃说的泥鳅蛊,有点神奇到天方夜谭。 却不想,他们的兄弟已经中招了? 硬汉石头微拧眉,沉吟道。 “这几天确实不太舒服,症状也与世子妃说的很像,并且前几天确实吃过泥鳅。” 他抬眸,歉意的看向曲欣悦。 “不过身体不舒服的第一时间,已经请了神医谷的少谷主来看过了,也正在服药阶段。” 这话陌苍泽听懂了,石头这是宁愿相信神医谷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世子妃了? 他闲适的倚靠在轮椅背靠上,并不因石头的委婉拒绝而生气,反倒扬唇一笑。 “行吧,你先给神医谷的人治也好。” 第231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4 狐狸关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陌苍泽。 苍泽能开口对石头提议,让世子妃帮忙医治,那说明世子妃的医术肯定不错。 他认为这事就算不相信世子妃,也要相信苍泽呀。 不过石头这人认死理,以为神医谷名声大噪,就一定很厉害…… 狐狸关月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并没有出声提醒。 既然苍泽不着急,那石头肯定死不了,就当让石头吃个教训了。 他也正好看石头笑话。 一场小聚过后,各回各家。 曲欣悦看着解池无意识揉了揉胃的动作,微微蹙眉。 她默默思忖,但愿神医谷的人早点将解池治好吧,这种泥鳅蛊如果耽误治疗,拖延到后期遭老罪了! 陌苍泽见曲欣悦单纯的模样,总忍不住抿唇笑。 悦儿有时候聪明是真聪明,但有时候也挺迷糊的,以为别人医术也和她一样,甚至会比她还好…… 这迷糊劲,以后他不时刻护着,还真不放心。 曲欣悦见到陌苍泽眼底的深情缱绻笑意,怔了一下,耳根微红,不自在的转移话题。 想起昨天说要进宫给皇帝把脉的事,她问,“咱们今天要进宫吗?” 陌苍泽摇摇头,薄唇勾起一抹促狭又讽刺的笑。 “本来打算今日带你入宫的,但大皇子突然有了动作,他和神医谷少谷主勾结在一起了,估计想干什么大事。” 不给点机会给他们,怎么好给他们定罪呢? 曲欣悦见陌苍泽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 她点头:“行,那你什么时候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而此时,陌苍澜终于悄悄从庸王府跑出来。 这几天他被拘在王府中,补写一年多前落下的功课。 每天写不完任务,都会被大哥抽上几鞭子,日子苦不堪言。 今日大哥好不容易早早出门,他当然不放过逃出来的绝佳机会。 逃出王府的陌苍澜想到自从他大哥回家后,就没机会去见他的梦中神女曲歌谣了,忍不住心有戚戚。 他迫不及待去了租车行租了辆车,匆匆对车夫吩咐。 “去翰林学士府!” 车夫听到翰林学士府几个字时,愣了一下,面色古怪。 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多言,一挥马鞭赶起马车。 三刻钟后,车夫禀报:“公子爷,您说的翰林学士府到了。” 陌苍澜蓦然从瞌睡中惊醒。 昨晚抄书抄得太晚,今早又一直谋划着逃出府,精力有些不济 …… 不过想到马上要见到梦中神女曲歌谣了,心中顿时一片火热。 虽然每次都隔着窗户说话,他也是欢喜的! 马车帘一掀,陌苍澜刚要跳下马车,顿时被眼前破败的长满绿青苔的小巷,乱糟糟的小院,墙头长草的土墙惊吓到。 他懵了片刻,转头怒叱车夫。 “蠢货脑子,小爷让你去翰林学士府!” 车夫一脸无辜,叹了口气,指向在风中哐当作响的门扉,解释一句。 “公子爷,您要不信,尽管进去看看,现在几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就是翰林学士府。” 陌苍澜惊愕得目瞪口呆。 可看车夫一脸老实巴交的,晾车夫也不敢骗他。 而且车夫还说,现在几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陌苍澜抱着怀疑的态度下马车。 走到木门前,木门没有落锁,开着一道缝隙,微微敞着。 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说话声。 陌苍澜轻轻一推门,门便开了。 入眼是一个由几户人家租住在一起的大杂院。 院中乱七八糟牵着绳索,搭着一些洗过的衣裳。 满地污水的院中,几个稚儿踩踏在污水中追逐打闹。 陌苍澜皱皱眉头,他活那么大,从没见过如此糟糕的环境。 车夫一定弄错了!他忍不住呢喃。 堂堂翰林大学士怎会住在这种落破大杂院呢? 陌苍澜失笑,想转身离开,与戏耍他的车夫算账。 却不想,一道熟悉的倩影骤然映入他的眼底。 虽然只是远远看着,但他对曲歌谣的身影实在太熟悉了。 因为每次他与曲歌谣聊天时,两人虽隔着一道窗子,但他一直盯着窗上的剪影。 看得多了,自然深深刻印在心底,并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 陌苍澜怔了怔,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朝那道倩影走去。 “歌谣姐姐。”陌苍澜站在曲歌谣身后,激动的伸手拍一下曲歌谣的肩。 曲歌谣骤然听到陌苍澜的话,瞳孔紧缩,心剧烈跳动。 脸上露出慌乱之色,人都快吓死了。 陌苍澜!陌苍澜为什么会在这里? 曲歌谣摸到没戴面巾的脸,唇色迅速苍白! 她下意识做出决定。 在这张脸变美之前,不能让陌苍澜见到这张脸! 虽然之前在曲府前被百姓们围观,不小心露出真容。 也有很多人见到了她这张脸,但京中其他人只是听闻而已,并没有亲眼见到。 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事后推说是谣言而已,总有圆回来的余地。 曲歌谣一把将扯下近前的,不知谁家晾晒的湿衣裳,捂住口鼻。 这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含情脉脉的看向陌苍澜。 “苍澜。”她喊人时,故意捏着嗓音,声音细且颤抖,犹如在烈风中委屈又坚强的劲草,惹人怜惜。 陌苍澜以为这一次会见到梦中神女的容颜。 自从歌谣救他之后,两年的时间,他再没见过歌谣的真容。 当时的惊鸿一瞥,以及奋不顾身护着他的那瞬间,如今依旧烙印在他心田。 突然,他的目光凝在曲歌谣用来遮掩口鼻之物上,眼睛不自觉睁大,脸色震惊古怪,双唇颤抖欲言又止。 曲歌谣疑惑,陌苍澜为何这么看着她? 她心中忐忑,难道陌苍澜也听到那些流言了? 曲歌谣拿捏陌苍澜两年,自然了解陌苍澜的性子。 自卑,敏感,缺爱,冲动又幼稚,稍微给点温暖,就像傻子一样,对人掏心掏肺。 曲歌谣适时的露出难过之色,眼中的泪珠扑簌簌滚落。 “苍澜,咱们已经四十天没见了,你最近还好么?我很担心你。” “以前我觉得我比你大些,总能护得住你,但这次被人霸占了府宅,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弱小。” “苍澜,我很怕,很怕以后护不了你了……” 陌苍澜纠结着眉看着眼前泪水涟涟的曲歌谣,奇怪自己并没有所认为的那样生气? 不知为何,总感觉眼前那双眼,不如两年前那样水灵透彻,哭声也没那么惹人怜惜。 陌苍澜不明白,最后将这些感觉归咎为,可能曲歌谣 现在正用一条,不知是谁的烂裤头掩住口鼻的缘故? 画面太刺激。 他慌乱的转身,一边说“小爷去帮你把府宅要回来”一边慌不择路逃离。 陌苍澜怕再继续待下去,以后每次忆起曲歌谣的画面…… 都是他的神女拿着条,打满补丁的烂裤头捂半张脸的模样。 曲歌谣见陌苍澜慌乱逃走的背影,气得咬紧唇,刚才是假哭,现在真的被气哭了。 不过想到陌苍澜说去帮她要回府宅,心中又一阵欣慰。 放松下来的曲歌谣突然觉得,用来捂着口鼻的衣裳,有些酸臭的味道? 想到大杂院里的人都不用香胰子洗衣裳,很多人干活回来,汗湿了的衣裳随意放在水桶中揉搓两下,便晾晒起来。 味道实在令她作呕。 曲歌谣嫌弃的将其拿开,可下一瞬间,见到拿开的‘衣裳’是一条,不知是哪个男人的补丁大裤头时…… 她吓得凄声尖叫,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紧接着胃里一股翻涌,吐个天昏地暗! …… 陌苍澜逃出大杂院,匆匆赶至曲府。 他嚣张的抬脚朝大门上一踹,将半掩的大门踹开的同时,非常张狂的喊。 “都给小爷死出来,这府宅本小爷今儿收了,不服的出来……” 大门被陌苍澜踹得哐当一声。 送人送到影壁前,依旧不舍得离去,正黏糊话别的陌苍澜听到巨响。 他缓缓回头,狭长的眸无机质地对上,正一脚迈进曲府,正猖狂笑着的,陌苍澜的眼。 第232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5 陌苍澜的视线骤然与陌苍泽扫过来的冷眸对上,脸上嚣张的神色陡然僵在脸上。 甚至吓出了夹子音:“大,大哥!” 近日挨打的场景历历在目,双腿忍不住开始发软。 陌苍泽嘴角噙着一抹关爱智障的笑,问:“你要砸了你嫂子的宅子?” 陌苍澜脑袋已经转不动了,茫然的问:“嫂,嫂子?” 而后他看到他那好大哥转头,目光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缱绻,看向身侧,一位长得很美,气质纯净无尘的女子。 陌苍澜双眼发直,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大哥不愧是大哥,原来喜欢的是这款女子。 虽然大哥很讨厌,但是他们好配…… 第二个念头是,天要亡他,敢从大哥护着的人手上抢东西…… 陌苍澜一脸菜色,剩下最后一点反骨强撑着他梗着脖子,白着脸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是这是歌谣姐姐的宅子。” 陌苍泽低声嗤笑,嫌弃的看着陌苍澜,问。 “你长脑袋只为增加身高吗?这宅子是你嫂子母亲的嫁妆。” 陌苍澜懵了,这事歌谣从没告诉过他啊。 歌谣只是说有人强占了她的宅子…… 陌苍澜神情复杂,他虽然不喜欢大哥,也知道大哥向来不屑说谎。 要是大哥想要宅子,什么宅子不能买到? 他大哥有钱着呢!就很气人! 猜到曲歌谣拿他当枪使,陌苍澜有些难过,不过想到曲歌谣现在住的那个脏乱差的落魄小院。 他又理解曲歌谣的做法了,心想,等会回去整理一下,看看手中还有多少零花钱,给歌谣送过去。 如果不够的话,庸王府这么多东西,随便顺一件拿去卖掉,也能养得起歌谣了。 陌苍泽一看陌苍澜安静下来,心底已猜到这个弟弟不是在作妖,就是在作妖的路上。 他对阿栋下令,语气淡淡,却不容人置喙。 “将二爷带回去,让人盯着他,先生安排上,以前漏下的功课一天不补回来,一天不许出屋。” 陌苍澜闻言,哪里还顾得上要支援曲歌谣的事,只觉得自己的天马上塌了。 他以前挣扎过,反抗过,后果反而会更严重。 “大大哥,咱们是亲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会恨你……” 陌苍澜双手扒拉着曲府大门,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陌苍泽毫不在意的轻笑:“反正你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多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催促阿栋:“还不赶紧动手?” 阿栋知道主子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关二爷禁闭了。 大概在事情还没尘埃落定,京城的水还浑前,都不会放二爷出来。 阿栋开始琢磨,让谁去盯着二爷好?反正他这种最得主子宠的人,肯定是要跟着主子的。 最近小五争宠得厉害,还知道走世子妃的路线,这种糟心活就让小五去吧…… 阿栋走到陌苍澜身后,大手一扯,轻轻松松将粘在大门上的陌苍澜撕下来。 “二爷,您还是听世子爷的话吧……” 他一边说,一边拖着陌苍澜往外走,一个自顾自鬼哭狼嚎,一个自顾自憨憨的劝说。 却意外的和谐…… 等曲府重新安静下来了,曲欣悦没忍住帕子掩面,噗呲笑出声来。 陌苍泽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翘。 他逗趣的开口:“以后如果苍澜再冒犯到你,你就让人抽他,你是嫂子,长嫂如母,管教他是理所应当的。” 曲欣悦被他说得耳根微红,小声啐了一下:“谁是嫂子,转天你随我去将婚书解除了。” 陌苍泽当即委屈的看着曲欣悦,胡搅蛮缠嘟囔:“哥哥凭本事骗来的娘子,凭什么要解除!” 曲欣悦:…… 就在这时,小四匆匆赶来,看到曲欣悦在,还朝曲欣悦行礼。 他压低嗓音向陌苍泽禀告:“主子,大皇子和神医谷少谷主那边,开始行动了。” 陌苍泽神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神情郑重的对曲欣悦道。 “还得麻烦悦儿陪哥哥往宫里跑一趟了,本以为他们会晚几天再行动的,谁知道他们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在赶往皇宫的路上,陌苍泽也详细说了现今朝堂的情况。 原来陌苍泽整顿朝堂后,虽然清理出一些蛀虫,但总觉得后面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全局。 两人刚进宫门,贵公公的干儿子小富马上迎上来。 他微微躬着腰身,快步跟在两人身侧,后半步之处,压低嗓音快速回禀。 “小半个时辰前,大皇子携神医谷少谷主进宫,随后便封了养心殿,小的不敢耽搁,赶紧给世子爷传消息。” 陌苍泽沉声嗯了一声,对已经赶回来的阿栋吩咐。 “宫门落锁吧。” 阿栋心头一凛,上回主子让宫门落锁,封锁皇宫时,就血洗了一遍。 这次又要将宫门落锁…… 阿栋默默在心底给大皇子点了一根蜡。 你说你装得好好的,一直装下去不好吗?非得跳出来显一下能耐。 看吧,玩脱了吧? 阿栋吐槽归吐槽,一点也不耽误办事。 他迅速去吆喝人,将整座皇宫所有的出入口全都封上,安排多上一倍的巡逻人员。 做到在开宫门的命令没下达之前,不让一只苍蝇飞得出去! 一把推开养心殿大门,曲欣悦推着陌苍泽淡定的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贵公公以及伺候的宫人们全都被制住,在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看守下。 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 贵公公看到逆着阳光走来的陌苍泽和曲欣悦时,忍不住揉揉眼。 “世世子爷?”他喃喃说着,眼眶中的金豆子差点掉下来。 其他宫人看到陌苍泽时,也情不自禁喜极而泣。 刚才大皇子带着穆歌儿进来后,直接让人将他们召集起来,并控制在角落里。 他们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糟! 大皇子这是要造反吧? 如果造反成功,肯定要杀他们灭口。 如今再见到世子爷,总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龙榻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面上起码不下三十道菜。 大皇子手中端着一个酒杯,茶杯中不知装着什么,正要给皇帝灌下。 第233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6 骤然看到陌苍泽出现,无论是大皇子还是穆歌儿皆心头一凛。 刹那间都有些慌乱。 正亲手给皇上灌药的大皇子手一抖,装药的碗落在地上,发出一道刺耳的瓷器碎裂声。 “苍苍泽!” 他惊愕的看着端坐在轮椅上,气质张扬,俊美无涛的脸上带着邪肆,慵懒且散漫的陌苍泽,心跳如鼓。 特别是对上陌苍泽那双,深沉中透出的一丝玩味,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凌冽精光的眸子。 大皇子突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至全身。 不过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他现在有神医谷当助力,不该再畏惧残了的陌苍泽。 而且陌苍泽本来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偏偏地狱无门他偏闯。 既然今日陌苍泽来了,那就让他有来无回吧。 而且等父皇毒发身亡后,他也可以将一切罪名推到陌苍泽身上…… 念头在大皇子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镇定下来。 他脸上重新露出一抹谦和的笑,好像刚才杯子失手落在地上,和片刻的慌乱都没发生过一样。 并暗中朝穆歌儿使了一个眼神,不一会,一壶加了料的茶水端了上来。 大皇子亲切的开口。 “苍泽,喝点茶水润润喉。” 陌苍泽的深邃的眸光落在热气蒸腾的茶水上,漫不经心中透着一丝不解。 奇怪大皇子是蠢了还是急了? 有脑子的可以察觉到这杯茶水有猫腻,还会傻傻的喝下去吗? 他转头看向龙榻上的皇帝,眸底闪过点点笑意,好像在问。 ‘皇伯父,装病好玩吗?再不起来,你这儿子……侄儿收拾起来可就不客气了。’ 皇帝默默翻了个白眼。 原本他以为这个好大儿会一直装怂下去。 今日突然带着神医谷的穆歌儿进宫看他,他还心底纳罕呢。 索性装作病情加重,卧床不起,想看看这个大儿子想干什么? 哪知道竟会给他这么大个惊喜? 想要亲手毒死他! 这种儿子还留着做甚?留着过年吗? 明白皇伯父的态度,陌苍泽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嘴角噙起轻讽的笑意,气质漫不经心中透着慵懒,语气却是霸道的强势。 “既然这杯茶水那么好喝,那大皇子先喝吧。” 大皇子看着陌苍泽眼中的逼迫,好像这杯茶水他不先喝下去,就会让人按着他灌下去一样。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怕。 但今时不同往日…… 大皇子将茶水继续往陌苍泽面前递了递,眼底带着恶意。 “苍泽,你喝下这杯茶水的话,就能听到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你身世的秘密,如何?” 此话一出,四周一静。 陌苍泽脸上的慵懒一点一点收起,漫不经心的眸渐渐漆黑如墨,逐渐危险。 从大皇子笃定的语气中,他想,大概,可能,他的身世出了岔子。 虽然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离世,但对他的爱有迹可循,母妃应该是他的亲生母亲。 而父王…… 父王一直与他不亲近,不过父王对苍澜也不亲。 他以前以为 ,可能父王的性子便是如此。 可如果他真的不是父王的儿子,事情一旦揭露出来,岂不是让逝去的母妃染上污名?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察觉到陌苍泽绷紧额角,浑身气息冷凝,曲欣悦担忧的伸手放在陌苍泽的肩上。 无声安慰。 感受到落在肩上的温软,陌苍泽回神,不宁的心绪已稳定。 他倏然冷静下来,就算他身世可疑又怎样? 这里本就没有闲杂人等,只要事后让大皇子和穆歌儿永远闭嘴便可以了。 龙榻上的皇帝瞳孔微缩,脸色巨变,死死盯着大皇子,呵斥道:“你给朕闭嘴!滚出去!” 看到已失去从容的皇帝,大皇子神情癫狂,知道今日已没有缓转的余地了。 他再也憋不住心底的话,喊了出来:“父皇,儿臣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 皇帝听到大皇子要毫不顾忌的说出,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时,心底无比惊惧。 他气急的大吼:“逆子,你给朕住口!” 陌苍泽第一次见到皇帝如此失态。 他心底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唇微微抿紧,长睫微垂,扣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 突然,他抬手取走大皇子递过来的茶水,昂头一饮而尽。 茶杯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好像暂停键,刹那间夺走皇帝与大皇子之间的争执与怒吼声。 大皇子看向已喝下毒茶水的陌苍泽,怔了怔。 很快发出一道长足的,痛快的哈哈哈哈大笑声。 皇帝眸子圆睁,惊惶又心疼,想起身,才发现被吓得双手双脚发软,浑身发颤。 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惶惶的看着陌苍泽大喊:“泽儿!泽儿,你怎样了?” 一直站在大皇子身侧的穆歌儿,看着陌苍泽俊美的容颜,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喃喃道。 “可惜了,这可是神医谷十大顶级毒药之一的一炷香呢,无药可解。” 一炷香,顾名思义,自中毒起,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活。 时间一到便会毒发身亡。 听到一炷香三个字,大皇子的笑声愈发痛快,好像要把这些年郁积下来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皇帝脸白如纸,眼底已漫上疼惜好懊悔的湿意。 曲欣悦歪歪头,一脸疑惑,这种叫做一炷香的毒很难解吗? 如果不是要等大皇子吐出答案,她只需扎几针…… 大皇子笑够后,再看向陌苍泽时,眼神像在施恩般开口。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吗?告诉你,你是父皇的儿子呢,可惜,你就要死了。父皇也会马上去陪你。” “等你们都死了后,天下人只会知道是你,毒杀了父皇,而他们的新皇已为父报仇,手刃仇人陌苍泽。” 皇帝已不再阻止大皇子将秘密说出,如果泽儿真的不在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陌苍泽狠狠闭上眼。 虽然在大皇子突然提及他身世时,他有些怀疑。 但他当时马上狠狠将这个荒唐的念头压下。 怎么可能呢?皇伯父在他心底是一个英明贤能的君王,而且也一直教导他。 让他做一个心有沟壑,胸怀宽广坦荡的人。 这样的皇伯父怎么会是丧失人伦,荒淫无度,如此不堪的人? 陌苍泽睁开眼看向龙榻上的皇帝。 他想得到最后的求证,可只对上一眼,陌苍泽的眸子便再次狠狠的闭上。 心也一沉到底…… 第234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7 皇帝看到陌苍泽抗拒且苍凉的眼神时,心中钝痛。 他最疼爱,最亏欠的便是这个孩子,一直以来从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苍泽能快乐随心的成长。 所以当年那些事,他选择深埋在心底。 哪知今日会翻出来,并且还让苍泽知道了…… “泽儿,你听朕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朕解释。” 皇帝扑到陌苍泽面前,语言苍白又焦灼。 陌苍泽看到皇帝眼底的拳拳爱子之情,过往那些相处如父子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唇线抿紧,心绪十分乱。 曲欣悦担忧的看着陌苍泽,皇帝对陌苍泽的疼爱丝毫不做假,是真心疼在骨子里的。 而陌苍泽对皇帝,也有浓浓的孺慕之情。 她还是希望俩人能将事情说清楚,免得将来像她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待,徒留下遗憾。 大皇子自打看到皇帝能下床,急匆匆跑到陌苍泽面前后,整个人都懵了。 父皇不是重病不起吗? 怎么蹿得比猴快? 一个吓人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父皇是……装病的! 这个想法实在太惊悚,大皇子双腿虚软,呼吸有些提不上来。 他大脑疯狂转动,明白现在的处境前所未有的危险。 不能善了! 大皇子强忍着害怕,压低嗓音,眼神通红的催促穆歌儿。 “你那有什么烈性毒药,赶紧毒死他们,不然咱们谁都跑不了!快啊——” 穆歌儿面色难看,皇帝的情况很不正常。 虽然刚才大皇子给皇帝灌药时,因为陌苍泽突然闯入,受惊之下失手打翻药碗。 但大皇子确实已经给皇帝灌下两口药的。 以汤药中毒药的药量,皇帝现在还能活蹦乱跳,怎么看怎么诡异…… 毕竟她应大皇子要求,给皇帝下的毒可是剧毒! 大皇子见穆歌儿双眼发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恨不得双手抓住穆歌儿的双肩使劲来回摇晃。 他低吼,精神临近崩溃的催促:“你发什么呆?赶紧的啊!你想咱们一起死吗?” 穆歌儿本就心绪紊乱,有点六神无主,被大皇子吼后,差点没忍住掏出一把毒药给大皇子毒哑算了。 但理智告诉她,大皇子说得很对。 已经撕破脸,现在皇帝之所以没收拾她和大皇子,不过是还没抽出来手。 等皇帝和陌苍泽的事情处理完,便是她和大皇子的忌日。 穆歌儿想明白后,脸色铁青,不明白她好好的神医少谷主,前途无量的一个人,怎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不过时间留给她不多,穆歌儿沉着脸,不断从身上掏出毒药,朝皇帝和陌苍泽、曲欣悦撒去。 剧毒药粉美人泪,药粉吸入后,会浑身肿胀,脸会肿成猪头般大,五官扭曲,丑陋无比。 最后窒息到眼球凸出,面部青紫,窒息而亡,死状恐怖。 当粉红色的药粉扬撒过来时,曲欣悦微微蹙眉,从荷包中拿出两粒糖豆一样的药丸。 还带着甜香,直接一人一颗,塞进陌苍泽和皇帝的嘴里。 突然入口的甜味令俩人愣了一下。 有点破坏气氛,陌苍泽和皇帝之间绷紧的低沉氛围,莫名破冰。 曲欣悦对上俩人看过来的视线,不自在的笑了笑。 刚才如果不是穆歌儿的毒粉扬过来太快,她也不会匆忙将解毒丸投喂给他们。 不过陌苍泽就算了,皇帝的身份,她刚才那样的做法,实在有失规矩。 想了想,曲欣悦善解人意的开口:“你们继续。” 陌苍泽、皇帝:…… 撒完美人泪的穆歌儿,笃定陌苍泽三人马上要毒发身亡,根本没注意到曲欣悦刚才给陌苍泽和皇帝服药的举动。 直到穆歌儿等了又等,三人依旧一点事儿都没有时…… 穆歌儿不淡定了,脸上忍不住露出疑惑之色,难道美人泪这毒药放太久了,失了药效? 她疑惑的掏出另一种毒药。 剧毒药粉千里销魂散! 沾染到肌肤上,肌肤犹如被灼烧一样,剧痛剧痒,好像烈火在燃烧。 直至将人折磨到受不住自杀身亡。 这可是比美人泪还要毒辣的毒药! 再次扬撒出毒粉,穆歌儿这次选择紧盯着曲欣悦三人。 她要亲眼看着三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时间一息息过去,三人又一次一点事儿都没有。 穆歌儿:……有点怀疑人生…… 她脸上出现慌乱,不甘心的将身上所有毒药都掏出。 气绝散丢出去! 醉红颜丢出去! 半步癫丢出去! …… 然而,对面三人依旧站在那里,好似她丢出去的这些,足以令人世人闻之色变的毒粉。 都是一些无害的面粉而已? 穆歌儿脸上只剩下怀疑人生。 她觉得她的毒药,大概都过期了。 大皇子也这么认为,他心底对穆歌儿破口大骂! 真是个废物,竟然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原本因为忌惮穆歌儿撒出的毒粉,而远离的大皇子,阴沉着脸气势汹汹的朝穆歌儿走去。 他要怒斥穆歌儿。 可刚靠近穆歌儿,深吸一口气的大皇子,感觉好像鼻腔中吸进了什么粉末? 不过他并不在意,大概这些粉末都是穆歌儿撒出去的一些没用的粉末而已。 他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穆歌儿,质问:“你还不尽心,现在还是保存实力的时候吗?什么毒拿什么……” 呀字还没说出,大皇子突感腹中翻涌,喉间涌上一大股腥甜,浑身肌肉有种四分五裂的疼。 从没承受过如此酷刑的大皇子,疼得五官扭曲,忍不住“噗”的一声,口中喷出一大口乌血。 黑色的乌血喷射在穆歌儿的脸上,带着剧毒的腥臭味。 大皇子双目凸出,脸露出震惊之色,难以置信的抬手指向穆歌儿:“你……” 他想问,你的毒不是不灵吗? 然而话还未说完,人已经不行了,大口大口的乌血从大皇子口中喷出,还带有破碎的内脏。 最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看起来格外渗人。 穆歌儿惊愕得连连倒退,不明白怎么毒药又见效了? 曲欣悦看得津津有味,哦豁,大皇子被穆歌儿毒死了呢! “穆歌儿谋害大皇子性命。” 突然,陌苍泽和皇帝不约而同开口。 俩人皆一怔,同时抿了抿唇,再次开口。 “来人将她关起来。” 俩人再次不约而同开口,说的还是同样的话。 曲欣悦站在一旁看着俩人,相似的侧颜,神情古怪。 陌苍泽不愧是皇上一手带大的,俩人这么像……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35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8 随着陌苍泽和皇帝的话音落下,殿外马上传来打斗声。 过程很短,不过一会儿,便有一队将士神情肃穆的进殿,毫不客气的将穆歌儿双手反剪在身后。 她神情大乱,惊慌失措,嘴里大声嚷嚷着。 “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我是神医谷少谷主!大皇子的死不关我的事,你们不怕得罪神医谷吗?” 曲欣悦摇摇头,大皇子死于穆歌儿的毒,穆歌儿现在就算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曲欣悦随着一众将士出了养心殿,在出养心殿时,还特地劝了陌苍泽一句。 “将事情说开,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陌苍泽双唇抿了抿,到底还是妥协了,留了下来。 …… 足足一个时辰,陌苍泽才从养心殿内出来。 曲欣悦仔细观察他的眉眼,没从他俊朗的眉眼中看到歇斯底里的崩溃感,终是松了一口气。 “悦儿,今晚哥哥能不能住你府上?” 曲欣悦本想拒绝, 不过看他情绪有些低,就连往日里眼底邪肆的笑都没了,还是忍不住软了心。 “那那就让你借住住一晚吧。” 陌苍泽见曲欣悦回答得支支吾吾,但眉眼中依旧掩饰不住对他的关心与心软。 他长眸光柔和极了,想起刚才在养心殿中听到的故事,心道。 还好,他找到心中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后,会牢牢抓住,不像他爹娘…… 清幽冷月,一壶清酒,俩人并排而坐。 良久,陌苍泽的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皇伯父,”他停顿了一下,“父皇说了当年的事……” 故事很老套,二十多年前,还是太子的皇帝借了皇兄的衣裳,乔装出行。 在外见义勇为,帮一个刚从去庙宇祈福回来的姑娘,打跑了盗匪。 毫不意外,俩人互生好感,相爱了。 只是俩人都是感情内敛含蓄之人,只是将这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 陌苍泽的娘婉泠看到皇帝身上带着的玉佩,认为他是当朝二皇子。 回家后便害羞地和母亲透露了女儿家的小心思。 母亲听说是二皇子,虽然觉得二皇子的性子与女儿不太合适,但见女儿已芳心暗许。 最后还是进宫求了太后。 太后私下询问二皇子,二皇子早已见过婉泠,已对婉泠的美貌动心。 况且婉泠的家世不错,对他来说也是助力。 二皇子当即应下。 当时身为太子的皇帝回到东宫后,马上让人去查了婉泠的身份。 等查到心上人的身份后,还暗喜心上人的家世配他刚刚好,不用再费一番心思。 他当即进宫请旨,当太后知道太子也看中婉泠时,虽然惊讶,但还是差人去国公府问了一下。 只是阴差阳错,婉泠一心要嫁救她的心上人,对当太子妃还是未来的皇后并不感兴趣。 知道女儿的心思后,当时的国公夫人便将心思透露给太后。 太后觉得既然双方都有意思,索性下了赐婚懿旨。 太子听到心上人已经爱上了自己的皇兄,黯然伤神,虽然不甘,但还是将爱意深埋在心底。 直到二皇子大婚那场意外…… 太子也去了,他看着心上人身穿火红的嫁衣,与自己的皇兄站在一起,心痛如绞。 却也只能将痛苦咽下,不断灌酒,试图让酒麻醉自己的心。 婚宴上不乏有心思的人,悄悄在他酒里下了药。 当他意识到身中春药后,马上离开宴席,找二皇子府上下人要了一间客房。 他觉得只要避开人,等药效过去就好。 只是没想到药效竟然如此之烈! 还没走到地方人已经昏昏沉沉。 他推开一间屋子,脚步踉跄的进去,眼前视线已经模糊,只靠剩余的微弱理智压制本能,脑子里其实已经一片浆糊。 却不想,他进的是婚房。 婚房内婉泠正端坐在床头,听到房门被撞开,紧接着有人踉跄着进屋。 她吓了一带跳,忍不住将盖头微微掀起一角,看的太子进屋后,顿时脸上露出娇羞的笑。 不忍心上人跌跌撞撞,忙起身去搀扶…… 太子本身就中了药,面前还是心心念念的心悦之人,理智早已崩塌。 一切水到渠成…… 等事发时,俩人才知道世事弄人。 但事已至此,本来太子和二皇子反目成仇。 皇家为了压下这个丑闻,勒令太子回宫,并匆忙定下太子妃和侧妃…… 太子不从,却反被用了药,先后生下几个皇子。 只因当时皇上已经病重,急于帮太子稳固朝政的手段。 一年后先皇驾崩,太子登基,成了新皇。 这时他才解除软禁,真正抽出手来查婉泠的事。 也查到了那一次后,婉泠便怀有身孕了,并且给他诞下一子。 可没等他有什么行动,婉泠突然却病逝了。 他怀疑是二皇兄动的手,却没有什么证据,担心陌苍泽也受到伤害,于是将莫苍泽接进宫中,亲自教导。 听完整个故事,曲欣悦心底忍不住唏嘘。 感叹一句命运弄人。 手却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覆盖,缓缓裹住,包在手心里。 曲欣悦微怔,转头看向身侧的陌苍泽。 盈盈月光下,陌苍泽深邃的眼中,是浓烈的深情缱绻。 他嗓音低沉,问:“等哥哥双腿好起来了,咱们成亲吧?” 曲欣悦怔怔看着陌苍泽,心跳愈发的快了起来,她很确定。 她是心悦陌苍泽的,或许也受到陌苍泽爹娘的故事影响。 不想阴差阳错之下错过对方,她轻轻点头:“嗯”。 陌苍泽眼睛骤然亮了起来,长臂一紧,将曲欣悦搂进怀中。 看着眼前莹润的粉唇,他喉结上下滚动,鼓起勇气,轻轻落在粉唇上。 唇间的柔软,如羽毛般一下就到了心底,陌苍泽动作不知觉放柔,犹如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而此时的骠骑大将军府上,脾气又臭又硬的嫡次子解池,石头,看着满桌佳肴,却莫名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他微微拧眉,放下碗筷,歉意的开口:“今天不饿,爹娘你们慢吃。” 等他站起身来时,石头的弟弟看了石头一眼,虎头虎脑的弟弟摇头晃脑。 “二哥,这么好吃的饭菜你都不吃,真是亏大了,二哥偷吃了什么?好像肚子吃得有些大了?” 第236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49 石头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脑海里想起曲欣悦说过关于蛊的话。 他惊疑不定的问:“不会吧?” 石头的爹娘、大哥、大嫂、小侄子却盯着他的肚子,动作一致的点头。 “是大了一圈好像。”骠骑大将军赞同的点头,“还是练得少,儿子你懈怠了啊!” 骠骑大将军夫人肯定的点头:“胖了。” 大哥同情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要练回去得吃不少苦。 虎头虎脑的小弟幸灾乐祸,谁让二哥有好吃的偷偷自己吃,没带他,该! 石头:…… 他双唇翕动,最后还是没将自己身体的异常告诉家人,怕家人担心。 回屋后,他翻出之前找穆歌儿看诊,穆歌儿给他开的药吞了,暗暗祈祷明早起来就好了。 毕竟神医谷这么厉害。 身为神医谷的少谷主,应该也很厉害。 …… 京都最繁华的莺歌柳巷一条街,其中最大的一家,名为烟雨楼。 烟雨楼中,最北边的一间房子,从不对外开放。 此时,屋内正坐着一个锦袍男子。 男子唇上留着短须,容长脸,一双鹰目锐利。 他身上气质既有中年男子的成熟感,也有岁月沉淀出来的狠辣。 下首正跪地禀报的妩媚女子,正双眸含情看着他。 “主子,蛊经有消息了!” 正自斟自饮的男子霍然起身,目光如炬的看向俯首恭敬的女子。 “什么消息?!” 名为梅娘的女子唇畔上浮现一对甜甜的酒窝,温柔的回禀。 “今日属下听到一道传言,事关翰林学士曲大人的次女曲歌谣。” 提到曲歌谣,中年男子神情微闪,喔了一声,问:“她怎么了?” “回主子,曲歌谣以前因出众的容貌和才情,被京都众人评为第一美人,然而如今曲歌谣与众人所传极度不符。” 中年男子不语,只是一双浓眉微拧。 梅娘继续缓缓道来,“主子,一个人的容貌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属下差人去试探过曲夫人,其并无反常。” “而且曲夫人的容貌这两年也跌落得厉害,还有曲家大小姐曲欣悦回来了。” “以前京都各府的人皆知曲家大小姐貌丑无盐,蠢笨无能,但曲家大小姐在世人面前消失两年后再出现,容貌却极盛。” “ 如此反常之事,不得不让属下想到蛊经中提到的替换蛊。” 中年男子眼睛极亮,呼吸粗重,差点压制不住兴奋感,喃喃道。 “很可能是蛊经上卷中提到的替换蛊!原来替换蛊真的在下卷!真该死,蛊经下卷一直在京都……” …… 夜浓如墨,七八个身段玲珑的蒙面女子从烟雨楼出来,身形如鬼魅,脚下无声,一路朝京都最西的方向赶去。 来到一处破旧的小巷,一道柴门前。 一行人也不敲门,直接飞掠而起,攀着土墙身姿轻盈跃下。 领队的梅娘嗓音再无温柔,变得冷硬:“速战速决,大杂院内除曲家人外,一个不留!” 周围回应低低的是。 大杂院西北角一间屋内,曲歌谣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从怂恿庸王府二公子去帮她要回曲府后,她等来等去一直没等到消息。 傍晚时,正当她想要不要偷偷回去看一眼时,有人给她送过来一封信。 一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是陌沧澜的,曲歌谣以为事情办妥了,信封里是陌沧澜帮她要回来的曲府房契。 毕竟陌沧澜的身份地位不低,谁敢不卖陌沧澜一个面子呢? 欢天喜地打开信封,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哪有什么房契! 里面只有一封道歉信。 信上陌沧澜说他又被关起来了,帮她要回曲府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 等他被放出来再帮她想办法,换个好一点的房子住,现在先委屈一下。 最后一句交待,他会好好表现,尽早出来。 曲歌谣差点没当场表演个去世。 于是,今晚曲歌谣失眠了。 骤然,她听到一阵怪声。 好像有人被捂住口鼻的唔唔挣扎声。 曲歌谣想到大杂院内三教九流,人员杂乱,心底禁不住害怕。 她缩了缩身子,悄悄起床,扒着窗户往外看。 入眼一行罗刹女冲进大杂院各屋内,手起刀落杀人的画面传来。 血一下子喷溅在纸窗上的画面令她汗毛倒竖。 她死命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曲歌谣不敢去喊醒爹娘,她怕那群越来越近的女罗刹听到动静,自己逃不掉。 她软手软脚,悄悄打开后门,躲到茅厕下的坑洞中。 今天大杂院中的茅厕刚清走秽物,只剩下浅浅一层。 曲歌谣能想到的,便是这里。 如此污秽之地,没人会仔细检查。 她嗅着熏人的气味,强忍着呕吐感,白着一张脸浑身发颤听着上方不远处传来的动静。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清晰听到爹娘被拖出房间,丢在院中的声音。 “蛊经呢?” 骤然,一道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便是爹娘的否认声,与哭泣求饶声。 最后,冰冷嗓音的女子似乎不耐烦了,气恼的开口。 “问不出直接杀了吧,去找曲歌谣,曲歌谣的被窝还温热着,应该跑不远。” 曲歌谣身子狠狠一颤,听到外面爹娘的惨叫声。 她吓得两股颤颤,差点没晕死过去。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本半册神奇的,教会她掠夺别人美貌才情的书。 那本残册,应该就是这群人要找的什么蛊经。 原来它叫蛊经吗? 曲歌谣心潮起伏,并不想将这本神奇的书交出去。 她以前只学会其中一点皮毛,就这么厉害了。 也安于现状,但如果真的好好钻研,全都学会呢? 岂不是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 想要将谁踩在脚下,就能将谁踩在脚下? 激动过后,曲歌谣陡然想到,被赶出曲府时走得太过仓促,并没有将那本蛊经带出来。 她的神情顿时如遭雷劈,痛心疾首之余又安慰自己,那本书被她和娘藏到极其隐秘之处。 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 这么一想,心稍稍安了一些,暗暗下决心一定找机会,将蛊经拿回来! 这时,一道极轻的脚步声朝茅厕走来。 曲歌谣心顿时如擂鼓,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后背死死贴在坑壁上,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脚步声在茅厕门口顿了一下,反着光的长剑拨开门,来人往里面一探。 第237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0 反光的长剑抵在门上一会,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躲在粪坑中的曲歌谣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紧张的她再次被熏得yue~ 负责查看茅厕这边的罗刹女走到梅娘面前。 梅娘蹙着眉冷声问:“没找到人?” 罗刹女嗯了一声,视线稍稍往茅厕的方向斜了一下。 梅娘当即会意,原来人藏在那里! 她微微思索,嗯了一声,下令道:“撤吧。” 这一声,彻底让躲着的曲歌谣心安定下来。 梅娘带着队伍离开,走到大杂院外后,她低声问:“怎么回事?” “梅姐姐,曲歌谣藏在茅坑里,属下想蛊经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应该没放在身上,咱们何不跟着她?等她拿到蛊经后再抢过来?” 梅娘一听曾经的京都第一美人,如今竟藏身在茅坑中?顿时一阵恶寒。 她嗯了一声,很赞同属下的话,叮嘱道。 “那你带着几个姐妹专门盯着曲歌谣吧。” …… 曲歌谣强忍着恶心感,在茅坑中多等了两刻钟才敢颤巍巍的,准备从臭气熏天的茅坑中爬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下去的时候没费多大力气。 想要爬上去时,跟登天一样难了? 蓄积屎尿的坑洞壁常年浸泡,坑壁变得格外光滑。 她想要爬上来,却只能一遍一遍的扑腾着,污秽物溅了满身满脸。 隐在阴暗处的几个罗刹女远远看得,差点没把去年的年夜饭给呕出来。 最后还是曲歌谣学聪明了,徒手在坑壁上抠出一个个浅浅的落脚浅坑。 才扑腾着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原本折腾掉半条命的曲歌谣,想躺在地上休息会的。 可一转头,入眼是满院子的死尸,顿时恨不得长出八条腿逃离这座大杂院。 暗处的罗刹女们看到匆匆收拾细软,头也不回逃出大杂院的曲歌谣,皆摇摇头。 就算像她们这样的人,对家人朋友也是有感情的。 但曲歌谣逃走时,连父母的尸体看都不看,这就有点让人一言难尽。 …… 曲歌谣离开大杂院后,想找间客栈暂时落脚。 但尽管她已经简单收拾了, 并且换了身衣裳,身上的熏人的气味依旧不减几分。 好像腌入味了一样。 刚进客栈门,一下子将客栈柜台后正在打瞌睡的掌柜熏醒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启黑脸驱逐模式。 笑话,如果收这么一个客人,万一把其他客人都熏跑了怎么办? 岂不因小失大? 连续进了几家客栈,曲歌谣都没能入住,她只能抱着包裹走进破庙中,准备对付一宿。 破庙中早有乞丐落脚,半夜看到一个大闺女进来,每个男人双眼都冒出了光。 几个猥琐的乞丐更是蠢蠢欲动的起身。 曲歌谣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小脸煞白,想要转身离开,却脚下一绊,一下子摔在地上。 有乞丐冲过来,想要抱住曲歌谣,却猝不及防被狠狠熏了一下。 yue~ 冲在最前面的乞丐脸都被恶心绿了,差点没闭过气去,惊恐之下好像遇到洪水猛兽般急急后退。 “你这小娘们怎么比我们还臭?yue~” 跟在后面紧接着冲上前的乞丐,也纷纷捂着口鼻后退,觉得自己可以再痿十年。 曲歌谣看到她现在连乞丐都嫌弃,顿时又羞又恼,差点没气晕过去。 她紧紧抱着包裹,但这举动反倒提醒了这些乞丐们。 毫不意外包裹被抢了。 几个乞丐争抢着包裹里的东西,一个肚兜都没给她留下。 如墨的夜色中,曲歌谣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无声流泪。 她不明白自己最近为何这么倒霉? 复盘后,曲歌谣把一切都怪在了曲欣悦身上。 如果当年曲欣悦不跑,一切都不会变。 她还会是京都人人艳羡,处处受人追捧的第一美人! 曲歌谣想,如果能拿回那本蛊经,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研读,将以前不懂的部分,全都弄懂。 想到蛊经,曲歌谣再次振作起来,闭目养神,打算等天亮后就去碰碰运气…… 曲歌谣再次睁开眼时,才知道自己昨夜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 再看破庙外,已经天色大亮。 破庙内的乞丐早已出门开启一天的乞讨生活。 她摸了摸肚子,强忍着饥饿感,再次抹了把眼泪,起身朝原翰林学士府走去。 这一路,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悄悄混进去。 她记得原来的府宅已经被一个卑鄙的郎中抢走了。 曲歌谣暗暗祈祷,如果现在还没有人住进去就好了, 那会方便她去将蛊经拿回来。 可是等她走到府宅前,曲歌谣失望了。 她看着进进出出的府宅,狠狠咬了咬唇。 正当她想离去再想办法时,突然看到一身浅青衣裙的曲欣悦送坐在轮椅上的陌苍泽出门。 再看站在曲欣悦面前,态度恭敬,长相无比熟悉的‘郎中’。 躲在树后的曲歌谣让瞳孔骤然紧缩,咬破了唇。 曲歌谣的指甲用力抠进树皮中,眼底恨意滔天。 …… “你说曲歌谣一直在曲府周围转,想要进入曲府?” 梅娘若有所思。 “那本蛊经应该在曲府上,就不知道会藏在哪里了……”她呢喃。 沉吟一会,她下令道。 “这几天寻个机会,帮帮曲歌谣,让她顺利进入曲府,务必将蛊经拿到手!” 一众罗刹女郑重应下。 …… 傍晚,天边剩下一道残阳。 曲欣悦刚准备吃饭,看到陌苍泽像个主人一样,从外面推着轮椅径自进入花厅。 她的视线落在陌苍泽优美的唇线上,想起昨晚那个旖旎的吻,眸色微闪。 “怎么又来了?” 她只答应给陌苍泽借住一个晚上…… 陌苍泽一脸震惊,好像她穿上裤子不认人的表情。 曲欣悦:…… “哥哥饿了。”陌苍泽看着曲欣悦。 曲欣悦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话有歧意,耳朵轰的红了起来,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太不纯洁。 陌苍泽看到曲欣悦让人多加的一副碗筷,以及曲欣悦局促的模样。 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 虽然想见她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守在曲府的人来报,这两天曲府外总有不明人士探查。 看起来不像好人。 不亲自来守着,终归不放心。 第238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1 曲欣悦睡得正香甜,突然口鼻被捂住。 她骤然惊醒,手中捏着沾染了毒药的银针,以最快的速度朝对方脖颈处刺去。 只不过当她看到捂住她口鼻的人,是某人后,才愕然的收回银针。 陌苍泽看到曲欣悦气鼓鼓瞪他的模样,讪讪的松开手,摸了摸鼻子。 他压低嗓音解释。 “家里来了客人,让带你去看看热闹。” 陌苍泽在客人两个字上, 咬了重音,曲欣悦顿时知道,此客人非彼客人。 她再次没好气的瞪了陌苍泽一眼:“刚才要是我收手再慢点,现在该从阎王手里抢你了!” 陌苍泽龇牙一笑:“哥哥就知道悦儿不舍得哥哥死的。” 曲欣悦再次恼怒的拍了陌苍泽一下,不过还是想去看看到底是哪位不速之客的心思占了上风。 她披上衣裳,龇起一口小白牙威胁:“等回头再收拾你。” 陌苍泽顿时讨好的笑笑。 自从俩人关系再进一步后,陌苍泽和曲欣悦俩人都露出了些真性情。 陌苍泽不再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都狂拽邪肆,曲欣悦也不再整天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陌苍泽带着曲欣悦来到偏院,远远的便传来了打斗声。 他挑了个视野上佳的位置,并让人搬来一个垫了软垫的椅子,与曲欣悦并排坐。 并且还体贴的端上果盘,瓜子,坚果。 曲欣悦:…… 她看到陌苍泽兴致勃勃的剥着坚果,准备喂投的模样,还是没忍心拒绝,张开了嘴。 不过她很快被眼前的打斗吸引。 不,应该说,她见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那个正在从狗洞中,挣扎着往院子里钻的人,不是曲歌谣还能是谁? 而那些正在与不知是哪个数字兄弟打斗的蒙面女子们,好像都在掩护曲歌谣。 像是在帮助曲歌谣偷偷溜进来一样。 曲欣悦眸色闪了闪,暗自思忖。 如果说,曲歌谣和雯尧母女将什么东西,看得最宝贝,藏得最深的话…… 那本搜出来的半本残册最有可能! 所以…… 曲歌谣这次冒险潜入,是为了那半本残册? 曲欣悦感兴趣的是,曲歌谣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帮手? 如果当初赶走雯尧母女,这些帮手出现的话,想要赶走她们,还真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想不明白的曲欣悦想要试探一下。 她转头压低嗓音问陌苍泽。 “可以抓一个‘客人’问问吗?” 陌苍泽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开口:“叫声哥哥,哥哥就帮你。” 曲欣悦看着贴过来的陌苍泽,以及几乎交缠在一起的呼吸,脸上泛起粉霞,别过脸,声若蚊呐。 “哥哥。” 声音虽小,但陌苍泽还是听见了,很满足,也不再逼着曲欣悦,很大方的下令。 …… 暗中跟踪曲歌谣的罗刹女们,看到曲歌谣绕了曲府几天,今晚盯上了一个狗洞。 她们虽然觉得曲歌谣行为鲁莽,但还是选择了掩护。 尽管察觉到曲府内有高手。 但谁能告诉她们,为何藏在曲府中的高手会这么多? 几个罗刹女疲于应付,暗中叫苦。 本还以为她们能相互配合,支撑一会,等掩护完曲歌谣,她们能全身而退的。 却不想,突然暗中传来一道淡漠的男声:“抓活的。” 围攻她们的人突然出招凌厉起来。 罗刹们内心崩溃,合着刚才这些人并没有出全力? 越打越心惊,甚至渐渐绝望。 想到她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如果落到对方手里,她们吃不了苦头,被逼着说出出处…… 几个面色冷峭的罗刹女心下一狠,狠狠咬破后槽牙。 刹那间,刚才会负隅顽抗的几个罗刹女,突然浑身抽搐,不一会七窍流血,七绝而亡。 一阵风吹过,一股膻腥味传来。 曲欣悦微微蹙眉。 蛊! 她眸色微沉,对陌苍泽道:“让小二他们别碰这些人,用火烧了。” 一看曲欣悦郑重的模样,陌苍泽心头一凛。 吩咐下去后,不一会燃油便倒在几具罗刹女尸的身上。 火一下子燃了起来,令人 头皮发麻的是,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在火中抖动起来。 不停翻滚,并且还发出吱吱吱吱的叫声。 最后成百只虫子从死尸的耳鼻中钻出,张开的口器露出尖锐的利齿。 黑色的细湿长虫不停蠕动着身子,想要冲出火海。 只不过火烧起来的范围比较大,最后只能在烈火中挣扎着,惨叫着死去。 小二等人面色难看,脊背生出阵阵寒意。 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正在钻狗洞的曲歌谣看到这一幕,人已经吓瘫了。 她慌慌张张的退出去,躲在宅院的墙外,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大口喘息,像一条搁浅的鱼。 其实她退出去那么大的动静,院里大家都知道了。 只是小二等人没收到命令,觉得主子应该另有计划,并以不动应万变。 陌苍泽看了狗洞的方向,问曲欣悦。 “悦儿想要怎么做?” 曲欣悦想了想,倏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先让小二严守院子两天,我准备一些东西。” 曲歌谣不是想要偷那本残册吗? 那些掩护曲歌谣的人,好像和曲歌谣又不像一伙人。 难道是借着曲歌谣的手,也想偷残册的? 曲欣悦心有猜测,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做两手准备。 那本残册上的蛊毒实在太恶毒,她觉得能对这种书念念不忘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现在爪子都伸到她面前来了,不剁留着干什么? 陌苍泽看到曲欣悦一副心有成算的样子,勾唇一笑,应下。 “好,这两天哥哥帮你守好院子,悦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曲欣悦听到陌苍泽语气中透着的愉悦感,好像能多借住两晚,能占多大便宜似的。 她没好气的嗔了陌苍泽一眼。 回到屋内的曲欣悦将那本残册拿出来,翻了翻,然后准备一本做旧的册子,执笔一通写。 她医术高绝,对蛊又十分精通。 在她的胡编乱造下,半册蛊经中的内容被她写得合情合理的颠三倒四。 保证拿到册子的人,绝对不会察觉,这是个冒牌货。 …… 就在曲欣悦奋笔疾书时,曲府外留下蹲守的罗刹女久不见曲府内的动静。 再看曲歌谣慌慌张张,跟丢了一半魂一样逃出来。 她的心顿时咯噔一声,暗道出事了…… 第239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2 烟雨楼。 半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不悦。 “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没能将蛊经带回来了?” 梅娘跪在下首,脸色苍白:“属下没想到区区曲府内,竟然高手遍布,我们的人闯进去后,没有一人能活着走出来。”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那些可都是她的姐妹们啊。 “曲府什么来头?”男人忍着怒意,问。 梅娘眼神微闪,恭敬的回答。 “现在的曲府主人是曲欣悦,小道消息说,曲欣悦是陌苍泽的世子妃。” 提到陌苍泽,屋内顿时一静。 半晌,男人才呵的一声,露出一抹厌恶的冷笑…… …… 曲歌谣逃出曲府后,一路战战兢兢回到破庙。 破庙中蓬头垢面的乞丐抬眼看了下曲歌谣,脸上皆露出嫌弃之色,随即转开头,不再搭理她。 曲歌谣蜷缩起身子,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将蛊经拿出来。 曲府太可怕了! 她怕她也被人烧死…… 在破庙中呆了半天后,曲歌谣感觉到胃饿得火烧火燎的难受,最后还是没忍住学着乞丐走到大街上。 选了个墙角,默默蹲了下来。 身无分文的她不知道除了乞讨外,还能如何填饱肚子。 路人看到曲歌谣的模样,虽然长相平平,但怎么也是个姑娘。 有心人想要接济一二,然后占点便宜,结果一靠近,皆被来自曲歌谣身上的臭气熏得赶紧捂鼻离开。 结果曲歌谣从早上乞讨到太阳落山,依旧一个铜板都没要到。 就在曲歌谣饿到两眼冒金星,快要晕死过去时,一双皂靴停在她面前,一只手递给她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曲歌谣差点没被眼前的包子香气熏迷糊了。 她欣喜若狂的抓过包子,狼吞虎咽。 此时她哪里还有当京都第一美人时的优雅,只有粗鲁吞咽着。 即使包子干得她直抻脖子,翻起白眼,也丝毫不影响她进食的速度。 等大包子下肚,饿得心慌慌的感觉才勉强压下去,她抬眸看向递给她包子的人。 入眼是一个容长脸,气质成熟俊朗的中年男子,正含笑看着她。 曲歌谣不好意思的面色一红,感激的开口:“谢谢你的包子。”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儒雅的摇摇头,问:“姑娘是没有地方去吗?不若去本王府上谋一份活计?” 曲歌谣闻言再次高兴迷糊了。 主要是最近接二连三的倒霉,苦得她开始怀疑人生。 现在突然走起运来,令她有种想哭的不真实感。 …… 当曲歌谣跟着中年男人来到庸王府时,人还有点恍惚。 这时,她才知道,眼前身材伟岸,在绝境中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竟是不常出现在人前的庸王爷! 也是陌沧澜的亲爹! “姑娘怎么称呼?”庸王爷问。 曲歌谣恍然回神,脱口而出:“小秋。” 她不敢提及自己就是曾经的京都第一美人,翰林学士府中的嫡女。 毕竟她这张脸就不好解释。 而且她还不知道那些杀死爹娘的人是谁,但肯定的是,那些是奔着蛊经来的。 如果让人知道她就是翰林学士府的曲歌谣,那些人还能让她活吗? 庸王爷也不拆穿曲歌谣的谎言,点点头:“小秋你先跟府上嬷嬷去安置一下,嬷嬷会给你安排活计的。” 曲歌谣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庸王爷还真是个大善人。 等曲歌谣被带下去后,庸王爷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落下,加快脚步离开。 顺便对身边伺候的人吩咐:“赶紧给本王准备洗漱的东西。” …… 骠骑大将军府。 狐狸惊疑不定的盯着石头的肚子,绕着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并且手欠的上手用力按了按。 一脸惊奇的开口:“你这外号真不愧叫石头,现在连肚子都硬得像石头了。” 石头捧着隆起的肚子,像怀胎五月,一脸菜色与不安,又恼羞成怒。 “我让你过来帮我想办法的,可不是让你过来看笑话的,兄弟这么多人,就你的脑子最灵活,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狐狸看着石头一个大糙汉捧着“孕”肚,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等笑够了,才辩解:“我又不是郎中,你找我有什么用?” 石头一听郎中这两个字,脸又黑了两分。 “神医谷厉害吧?神医谷少谷主厉害吧?但是屁用没有!” 想到这两天吃的那一大把一大把药,不仅一点效果没有,反倒感觉病情更0严重了? 不然他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自己的好兄弟狐狸想办法。 狐狸看石头真的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石头一双虎目通红。 “咳咳。”狐狸正了正笑得东倒西歪的身子,一本正经开口。 “之前大魔王不是让你找他的世子妃求医吗?我觉得她应该行。” 石头愣了一下,想到曲欣悦以前那些传言,犹豫不决的问:“ 你真觉得世子妃行?” 狐狸嗤了一声:“主意兄弟给你出了,你不信就受着吧,你现在看起来五个月了,没准明天能临盆生个胖娃娃呢!” 石头:……狐狸就不该长张嘴。 其实他也是想去找世子妃求医的,但以前当面拒绝了,现在再求上门,总觉得没面子,可是现在命都快没了,命比面子重要。 …… 曲欣悦看着突然到访的石头,再看看石头鼓起的大肚子,有点怀疑时间偷偷溜走了几个月? 怎么才两个晚没见,石头的腹部就大如箩了? 她和一旁的陌苍泽分析。 “按逻辑来说,石头的病情加重应该是百天后,没想到他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陌苍泽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现在像小白菜蔫了一样的兄弟,无语到牙疼。 他相信曲欣悦的话,如果不是事情不严重,之前曲欣悦看在他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石头缓解一下病情。 既然之前不管,肯定病情不棘手。 却没想到两晚上而已…… 只能说,他这兄弟自负又固执,不作不会死。 本来他想跟曲欣悦说,甭管他了,但看兄弟捧着大肚子一脸讨好的憨憨样,终是将奚落的话咽下。 他温柔的看向曲欣悦:“悦儿随便给他治治,只要治不死就行,受点罪没事。” 石头:……声音大得他都听见了,这还是兄弟吗? 狐狸在一旁嘎嘎乐,知道陌苍泽这是要给自己的世子妃出气,心底再次将曲欣悦的位置拔高了一个位置。 曲欣悦忍俊不禁,问石头。 “你这两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让病情加重的?” 石头一脸茫然,这两天什么都吃不下,就差绝食了! 他被这怪病折腾得不轻,两天吃不下饭,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 还犯恶心,嗜睡。 石头怀疑,如果他穿上裙子,往大街上一站,别人可能认为他身怀六甲? 突然,他怔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 “这两天就吃这种药了,在神医谷少谷主那里买的。” 曲欣悦好奇的接过药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枚药丸。 小指甲盖一般大小的药丸子,猩红,泛着淡淡的腥气药味。 曲欣悦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将倒出的药丸重新放回瓶子里去,一脸一言难尽。 陌苍泽看着小表情如此丰富的曲欣悦,好奇的问:“悦儿看出什么了?” 曲欣悦好笑的说:“估计穆歌儿想以毒攻毒,但她不知这些毒性强的药丸,进了石头的体内,不仅杀不死蛊虫,还会成为蛊虫的养分。” 陌苍泽:…… 他想了想,觉得还算能接受这个说法,毕竟他去神医谷求医好几年,了解得多,神医谷真没世人传言的那般厉害。 狐狸和石头就有点接受不了。 神医谷以前在他们的心底,拥有很多神奇色彩,甚至皇族都要给他们面子,若是求医,他们还能凌驾在皇族之上。 现在却觉得,他们好像……不过如此? 看陌苍泽看着曲欣悦时,是一脸骄傲的模样,狐狸赶紧捣鼓石头,示意石头快求一求世子妃。 石头这次再也敢不含糊了,朝曲欣悦抱拳郑重求道。 “还请世子妃援手救一救我这贱命,只要我这怪病治好了,以后任凭世子妃差遣!” 石头铁骨铮铮,极其信诺,陌苍泽笑了笑,劝曲欣悦:“那悦儿就受累帮着救一救吧。” 曲欣悦没有反驳陌苍泽的话,也没说自己除这个蛊轻松得很,毕竟这是陌苍泽的心意。 翻出自己装药的箱子,从瓶瓶罐罐中挑选。 最后扒拉出一个大肚瓶,递给石头:“每日吃一粒……” 话未说完,突然一行人朝他们的方向行来。 为首之人正是容长脸的庸王爷。 曲欣悦微微蹙眉,看向身侧陌苍泽。 陌苍泽同样是沉了脸,一时没有说话。 “哈哈,父王好久没见到泽儿了,父王刚从南边回来,一听到泽儿的消息,便过来了,泽儿不会怪父王莽撞吧?” 曲欣悦眸色微闪,原来这位就是陌苍泽名义上的父王,庸王爷啊。 如果不是听到那个故事,看着眼前一脸和煦笑容的中年男子,还真不能将此人和阴险这个词联系起来。 只是……当庸王爷走近后,曲欣悦眼神微凝,好浓的蛊毒气息! 不用怀疑,庸王身上肯定带着蛊王! 曲欣悦不动声色的将要递给石头的药瓶重新丢进小木箱中。 庸王爷看向合上的小木箱,眸色微闪,问:“这些都是什么?” 陌苍泽转动轮椅,挡在曲欣悦面前,“不过是些消食的药丸。” 庸王爷只是试探一问。 刚才他带着人闯进来时,刚好听到曲欣悦说,每日一粒。 看着像是个药瓶。 他担心有变数,只能试探着问。 一听是消食的,庸王爷起疑的心顿时放下。 并暗暗觉得好笑。 陌苍泽等人竟觉得是消化不良?真是蠢得可以。 他看向陌苍泽的双腿,装作关心的问:“泽儿这双腿可有好转的迹象?” 陌苍泽淡淡道:“还是老样子。” 庸王听着很满意,老样子好啊,最好一辈子这样。 他一点也不因陌苍泽对他的冷淡而气恼,陌苍泽打小被接入宫中,和他不亲正常得很。 庸王视线从狐狸身上扫过,意味深长。 现在陌苍泽身边的助力,骠骑大将军府的兄弟几乎快折了,可惜另外几个兄弟还不好下手。 想到自己的计划,庸王心头火热,眼底闪过幽光。 曲欣悦看着庸王东拉西扯半天,就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忍不住多想了些。 这时,她的视线落在庸王随从中,一个貌似眼熟的侍女上。 侍女低垂着头,但身形十分眼熟,片刻后曲欣悦眼底闪过惊讶之色。 原来是曲歌谣…… 曲欣悦这才知道庸王爷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又东拉西扯这么长时间了。 她站在陌苍泽身后,庸王爷看不到她在干什么。 曲欣悦纤细的手指轻轻在陌苍泽后背上写写划划。 正淡定应付庸王爷的陌苍泽突然感受到,落在后背上的痒意,身子骤然一僵。 攥着轮椅的手瞬间绷紧,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鼓起。 不过意识到身后的人儿正在与他说悄悄话时,顿时无奈又好笑。 但还是努力静下心来,感受身后调皮的人儿说了什么? 让他们去取册子。 册子? 陌苍泽蓦然想到前两天曲欣悦挑灯赶出来的一本残书,心中了然,忍了忍,才没将唇角的笑暴露出来。 他清清嗓音,对庸王爷道:“最近得了一份好茶,父王要不要去品品?” 庸王爷带曲歌谣进曲府后,一直想让找机会让曲歌谣脱离队伍,去将藏匿的蛊经找出来。 但没想到到了曲府后,虽然能用王爷的身份,闯入曲府。 可进了曲府后,身边一直有陌苍泽的人跟随着,根本没机会让曲歌谣离开。 别看他东拉西扯,其实他也急了。 现在听陌苍泽要换地方,当即毫不犹豫应下来。 而且还有点沾沾自喜,虽然陌苍泽看着与他这个父王冷冷淡淡的,但真有了好东西还是想着孝敬他的。 光这一点,他就稳稳压在皇帝头上…… 谁让世人都要讲究一个孝字呢! 躲在随行人员中的曲歌谣,看到大家都围着庸王爷朝前厅走去,而她渐渐落在后面,竟没有人注意到? 她顿时喜到心花怒放。 曲歌谣兴奋得攥了攥拳头,才抑制住想要笑出的声音。 蛊经,能让她一步登天的蛊经,终于又要回到她身边了! 曲歌谣对曲府无比熟悉,轻车熟路就摸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里。 看到四周无人,她脸上露出笑容,真是天助她也! 当她打开藏着蛊经的暗格,看到半本残册躺在里面,心顿时砰砰直跳。 她激动的一把抓起册子,藏进怀中,稍稍整理一下,心满意足的赶紧朝前厅赶去。 第240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3 曲歌谣‘悄无声息’回到庸王爷的随行队伍里。 看到没有人注意到她,心底忍不住沾沾自喜,目光控制不住落在不远处的曲欣悦身上。 特别是曲欣悦绝美的面容上,她眼底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只是想到现在不容易天天挨近曲欣悦,又不禁微微蹙眉苦恼。 在暗自沉思的曲歌谣不知,她的全部反应都落在了曲欣悦和庸王爷的眼中。 看到曲歌谣时而得意,时而沉思的神情,再看到她久不久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动作。 俩人都知道曲歌谣已经得手了。 曲欣悦将目光移开,不再关注曲歌谣,饵料已经上好,还怕大鱼不上钩吗? 庸王爷知道曲歌谣已经拿到蛊经后,再也没心思和陌苍泽周旋,恨不得马上带曲歌谣离开。 不过习惯使然,离开前,庸王爷还是控制不住给陌苍泽添堵一下。 他清清嗓音,看着陌苍泽语重心长道。 \"泽儿啊,父王已经帮你相好了世子妃,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啊。\" 陌苍泽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曲欣悦,担心庸王爷这话会让曲欣悦误会后生气。 天地良心,他这人小气又占有欲极强,人生那么短,他和悦儿厮守一生都觉得短。 要是再给他弄来别的女人插足到他和悦儿之间,只会浪费他和悦儿相处的时间。 好在看到的是悦儿柔软平静的目光,他的心缓缓放下。 不过庸王爷确实恶心到他了。 陌苍泽眼底掠过冷意,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背倚靠在轮椅背上,有点吊儿郎当的看着庸王爷开口。 “可是皇伯父已经将我与悦儿的婚事定下了,就不劳烦父王操心了呢。” 说罢,他果然看到庸王爷脸色难看起来。 以前他每次在庸王爷面前提及皇伯父三个字,庸王爷的脸色便不太好。 他以前以为是父王觉得皇伯父抢走了他,才会有此反应。 知道真相后,现在还恍然明白,原来是不甘每次都被父皇压一头啊。 论气人,陌苍泽还没输给谁过。 以前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亲爹,即使觉得受了委屈,还是守着做儿子的本分。 现在嘛…… 他长眸邪气一闪而逝,懒洋洋的开口。 “对了,刚才好像父王身后有一随从侍女,好像离开了会?看她总隔着衣裳摸向怀里,莫不是刚才去偷了什么东西吧?” 这话差点没一下子把心怀鬼胎的,曲歌谣和庸王爷两个人送走。 曲歌谣神情慌乱,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一双眼珠子乱窜,后背吓出一片白毛汗。 而庸王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觉得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被吓到的庸王爷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了,连忙否定。 “泽儿大概看错了吧,跟随父王的随从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可能会出手脚不干净的人,父王还有事,就不耽搁泽儿的时间了。” 陌苍泽看着匆匆离去的庸王爷,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如果娘亲的死,真的是庸王爷下手的,他不介意好好送庸王爷一程! …… 庸王爷顺利带着随行的队伍匆匆离开曲府后,当即对身边两个侍女使了一个眼神。 两个侍女收到命令,当即放慢脚步,来到曲歌谣身侧,以防曲歌谣悄悄离开。 曲歌谣仍旧沉浸在毫不费吹灰之力,将宝贝蛊经拿出来的快乐中,根本没留意到,身边已多了两个看守她的人。 她现在并不想马上离开庸王府。 她在庸王府要做的活并不多,还有吃有住的。 曲歌谣决定在没研究透蛊经前,先留在庸王府暂住,之后再做打算。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迈进庸王府大门,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侍女马上将她夹在中间。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其中一人出手迅速制住她,另一人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动手的俩人眼神冷漠,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待宰杀的动物。 曲歌谣突然想到大杂院那个惊魂夜。 她瞳孔骤缩,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是她们! 竟然是她们! 曲歌谣浑身汗毛倒竖,惊惧的挣扎起来。 但制住她的人本就有身手,又占了先机,任由曲歌谣再挣扎,也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甚至连呼救声都发不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人将手伸进她的怀中,将她小心藏着的蛊经拿走。 曲歌谣被捂住了嘴,只能呜呜呜呜的哀求着,求俩人将书还给她。 当她看到朝她们走过来的庸王爷时,眼底还露出希冀之色,希望庸王爷能救她。 只是令曲歌谣绝望的是,两个强行制住她的侍女在看到庸王爷过来后,竟一点也不害怕。 而且态度更加恭敬。 曲歌谣:……天都快塌了…… 庸王爷看了一眼侍女搜出来的半册蛊经,眼神火热。 急切的将蛊经拿过去快速翻动,越看眼睛越亮,嘴角的笑差点没失态的咧到后脑勺去。 “妙,妙啊!不愧是蛊经下半册!哈哈哈哈~” 庸王爷喜形于色,确定拿到的就是心心念念许多年的蛊经后,他珍惜的将半册蛊经收进怀中。 紧接着,一把匕首从靴子中抽出,在曲歌谣惊愕的神情中,用力且缓慢的从曲歌谣心脏处扎入。 庸王爷看着曲歌谣眼底难以置信,和狰狞的五官,于是非常好心的开口。 “放心,你的仇人叫曲欣悦是吧,以后本王帮你收拾,送她去见你,你放心去吧,本王相信死人才能更好的守住蛊经的秘密。” 庸王爷这句承诺是发自内心的,蛊经已经拿到,也到了他翻身的时候。 皇帝会死,陌苍泽也要去死,和这俩人有关系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曲歌谣眼底的光越来越暗淡,不过在光熄灭时,听到曲欣悦也会落到身死的下场,又忍不住痛快起来。 甚至在气息全无时,唇角还勾着浅笑。 她从小就讨厌曲欣悦,却也妒忌曲欣悦。 曲欣悦从小长得漂亮,学什么都很快,人也聪明极了。 而她小时候脸色黑黄,头发稀疏,学什么都觉得很难。 每次曲欣悦被别人夸奖的时候,她都只敢偷偷躲在角落里藏起来偷看。 直到有一天,去庄子的路上捡到半本残册,这本册子上有一些神奇的手段,让她能掠夺身边人的一切。 她成功了,一天天变得耀眼起来,而曾经让她羡慕妒忌的人,也慢慢的变得黯淡无光…… 第241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4 石头服下曲欣悦给他的药丸,不一会,腹中便传来一阵咕噜噜的肠鸣声。 肉眼可见肠子在蠕动后使肚皮不断起伏,紧接着原本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肚子,竟渐渐软乎起来。 虽然还挺着个辣眼睛的大肚子,但此时看起来总算没有之前那样惊悚了。 石头心情激动得即使堂堂七尺男儿,也当场落下泪来,看向曲欣悦眼神恨不得直接将人一天三炷香供起来。 一旁的狐狸看到见效如此之快的药,目光连闪,眼底有惊奇也有震惊。 他之前从陌苍泽的语气中, 察觉到这个世子妃会医术,可能医术还不俗。? 但没想到的是,医术竟不俗到如此的地步! 这两天他也知道了他那兄弟,陌苍泽身份到底有多尊贵。 若是将来能站起来…… 狐狸想到这里,心不自觉突突狂跳,手中的折扇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一朝天子一朝臣,假如真有那天,那么他们这几兄弟也能一展心中抱负,为这天下百姓做点事了…… 曲欣悦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一脸傻笑的狐狸,她摇摇头,认真叮嘱。 “狐狸,你要小心一点,大概会有人对你们出手。” 狐狸:…… 看到曲欣悦瞟向石头的视线,整个人都不好了。 显然之前朝石头下手的人,可能也会对他下手? 虽然现在知道世子妃能治得了这种怪病,但问题是丑啊! 他可不想像石头一样,顶着个孕肚出门,丢不起那人…… 曲欣悦看到狐狸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她让陌苍泽给俩人解释。 陌苍泽看到曲欣悦促狭的笑时,眉眼也忍不住流露出笑意,想到被庸王爷带走的那半本假残册,和狐狸将心底的猜测缓缓道来。 “我们怀疑石头身上的蛊毒是庸王爷下的,而狐狸你和风子都是我身边最信任和得力的人。” 狐狸被点了一下,脸色难看的接话:“所以你觉得我和风子也会成为庸王爷下手的目标?” 陌苍泽点头,讪笑的干咳一声。 “假如你们中招记得过来找世子妃,不过治好后,你们还得保持还没治好的样子才行。” 狐狸想到他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将来也像石头一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也没想过不配合陌苍泽的计划,就是假如他现在有狐狸耳朵和尾巴的话,此时的耳朵和尾巴应该都是耷拉着。 庸王府上,庸王爷正在制作蛊毒。 这是他结合上下册,新培养的蛊毒。 新蛊制出来,需要找人来试蛊。 他马上将人选定在游太师家嫡长孙游风行,和太傅家嫡三子关月身上。 陌苍泽身边三个兄弟,骠骑大将军府上嫡次子解池已经下手。 现在解池的肚子大如箩,离死也不远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只剩下游风行和关月二人。 他将制好的蛊毒让人拿去,悄悄给二人下蛊。 早已被陌苍泽提醒过的狐狸,以及风子这两天时刻警惕着,就怕谁突然将他们给害了。 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等狐狸和风子察觉到不对劲时,赶紧马不停蹄朝曲府赶去。 前有石头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可不想遭那么多天的冤枉罪。 曲欣悦看到狐狸和风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再看俩人面色不对,脸上露出同情之色给他们把一下脉,然后确定了。 看到俩人如丧考妣的模样,甚至考虑要不要准备腰宽的袍子时,曲欣悦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见俩人情绪越来越低迷,曲欣悦还是勉强压了压嘴角,劝:“给你们配点药将蛊虫杀死,你们的情况没有石头那么严重。” 狐狸和风子闻言,瞬间又活过来了,皆眼巴巴看着曲欣悦。 只要每天不挺着大肚子就好。 话说石头现在虽然治好了怪病,但为了迷惑下蛊的人,如今还天天在肚子上包上一个枕头装大肚子呢。 曲欣悦给狐狸一盒黄色干粉。 “你这症状应该是脸色越来越黄,整一个小黄人,等呈金黄色,人就没了。” 风子看狐狸一言难尽的模样,心有戚戚,担心自己也要装出奇奇怪怪的症状。 曲欣悦朝风子摆摆手:“你不用道具,只需每天表演十几二十次晕倒就行了。” 风子:…… 有点高兴,又没完全高兴…… 狐狸和风子很听话,三天后,整个京都都在传京都四公子,陌苍泽、游风行、解池、关月,不知道为啥,都得了怪病? 先是世子爷陌苍泽,人突然残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好。 游风行原本芝兰玉树的一个大男人,好大那么一个身高,现在却说不到两句话,突然就晕死过去,而且还不分场合,随时随地的会晕,连女的都不如! 解池更奇葩,一个铁血硬汉,偏偏挺着个孕肚,有时候跑起来还要捧着肚子跑,实在辣眼睛。 最奇葩的还数关月,原本多风流倜傥的一个人啊,现在却一天比一天黄,像一只行走的大香蕉。 偏偏离谱的是,这四人是打小玩得最好的兄弟。 京都所有人都悄悄议论,这四人是不是中邪了?生起病来一个比一个怪捏? 正被众人议论的四人十分淡定,但这事因为没有知会家里,现在无论是游太师府、骠骑大将军府还是太傅府上都急得上火。 各自爹妈一嘴燎泡,郎中一个接一个的请,但没有一个郎中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给各家爹妈开了不少降火药,降火汤药吨吨喝。 这下京都的流言更加激烈起来。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庸王爷听到属下汇报上来的消息,走路带风,脸上的笑容一天都没落下过。 他珍惜的抚摸着眼前完整的一册蛊经,眸光连闪,看来他蛊术大增啊,见效如此之快! 这也让他终于下定决心。 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最后将一味毒药喂养陶器中的两只蛊,任由两只蛊王相斗。 等他打开陶器盖子,看到剩下一只白玉色的肉蛊,再看那只斗败的蛊王只剩下一张皮后,庸王爷满意的点点头。 他带上蛊王和子蛊,毫不犹豫朝陌沧澜的院子走去。 …… “父王?”陌沧澜看到走进他院中的庸王爷,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孺慕之色。 随即脸上又露出委屈,朝庸王爷告状。 “父王,大哥回来了,还狠狠的罚了孩儿,您看那么多功课。要是每天功课完不成,大哥还让人不给孩儿饭吃……” 庸王爷看着眼前絮絮叨叨个不停的陌沧澜,眼神复杂,放在陌沧澜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用力。 陌苍泽突感肩头一疼,忍不住嘶的一声,奇怪的看向庸王爷:“父王您在想什么?都捏疼孩儿了。” 第242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5 听到陌苍澜的惊呼声,庸王爷手劲松了松,只不过脸上依旧难掩兴奋之色。 目光火热的看着陌苍澜。 陌苍澜察觉到父王奇怪的眼神,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现在在父王眼中,就像一盘香喷喷的肉? “父王……”他犹疑的开口。 庸王想到蛊书中注明了,一定要在对方极具惊恐的情况下蛊,才能让蛊完全发挥。 他不再犹豫,拍着陌苍澜的手,伸到陌苍澜身后,抓起身后桌上的砚台,狠狠朝陌苍澜砸去。 “啊——” 当陌苍澜脑袋被砸得嗡的一下,人又晕又懵,踉跄着快要倒下时,蔡夫人好巧不巧刚好来看儿子。 正正好看到自己的好大儿,正被亲爹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的惊悚一幕。 庸王爷听到蔡夫人的尖叫声,眉心狠狠的拧起,暗道一声晦气! 没想到会被蔡氏撞个正着! 他淡漠的看了眼,捂着头,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的陌苍澜,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蔡氏。 蔡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庸王爷一脸冷漠绝情的模样,吓得心突突乱跳。 但是令人更加焦灼的是,陌苍澜的伤。 她白着脸,身为母亲的本能令她压下心底的不安,冲过去挡在陌苍澜面前。 “王爷,澜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王爷怎么能如此对他?” 庸王爷看着蔡氏叹了口气,看向蔡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一句话都没说,手中滴着陌苍澜血的砚台,再次挥起,狠狠砸向蔡氏。 倒在地上满头满脸血的陌苍澜看到这么荒唐的一幕,早已顾不得去细想,为何父王为何会突然得了失心疯。 他只想阻止父王伤害母亲。 虽然娘亲总是喜欢唠叨,他也不爱听娘亲唠叨,但他并不愿意看到娘亲死啊! 从父王下手的狠厉劲来看,父王铁了心不想留娘亲性命的。 “不要!” 他凄厉的大喊。 但他的喊声并不能阻止庸王爷的决心。 “砰——” 蔡夫人被一砚台砸翻,脑袋上的血滋滋冒,看起来比陌苍澜还凄惨。 竟一下就晕死过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 无法接受这场荒诞伦理剧情的陌苍澜哭得不能自已,红着一双眼质问庸王爷。 庸王爷本就要陌苍澜进入极致的恐惧状态,终于肯开尊口。 语气淡漠极了,慢悠悠的开口。 “你别怪父王,父王也是迫不得已的,早在十几年前生下你时时,就是为了这一刻。” 陌苍澜接受无能,觉得自己要疯了。 “难道父王当初生下我,就是为了今天杀死我吗?” 庸王爷很干脆的点头:“是的,你本来就是本王要来续命用的,本王得了病, 很严重的病,需要血脉至亲续命。” “不过之前没找到蛊经下册,没有具体的方法,不过本王很幸运,蛊经找到了哈哈哈哈~” 陌苍澜无法接受的摇头,他没法相信这个事实。 求生的欲望让他哭着求饶:“父王,你是不是在骗我,求父王放过孩儿吧。” 可对上的依旧是庸王漠然的眼神。 陌苍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看向一旁生死不知的母亲,再次哀求。 “父王,求您放过母亲好吗?母亲是无辜的。” 可他等到的却是庸王无情的拒绝:“当你母亲撞见这件事时,就不算无辜了。” 陌苍澜眼里光渐渐失去神采,可是真正的折磨才刚开始。 因为担心陌苍澜不够惊惧,达不到蛊虫发作的效果,庸王爷手中长鞭一下一下的挥抽在陌苍澜身上。 陌苍澜从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折磨? 他痛苦的蜷缩起来,万分无助,此时他心底突然无比希望陌苍泽,这个以前最讨厌的哥哥出现在眼前。 院门外,领着监督陌苍澜任务的小伍从外面回来,依照往常的时辰过来,准备检查陌苍澜做了多少功课。 不过还没凑近,便听到了小院内的鞭打声。 小伍脚步迟疑,听到院内正抽陌苍澜的人是庸王爷,陌苍澜的亲老子。 他忍不住纳闷,陌苍澜这小爷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怎么招惹庸王爷,让庸王爷这番大动干戈. 按理说,老子教训儿子,外人不好指手画脚。 不过小伍想了想,还是出了庸王府。 陌苍泽和曲欣悦听到,从不管儿子的庸王爷突然回府揍陌苍澜了,顿时惊讶不已。 不过相比陌苍泽的纯粹惊讶,曲欣悦除了惊讶外,还一言难尽。 看着曲欣悦如此反应,陌苍泽神情一动,问:“悦儿重新写的下册蛊经内容……” 曲欣悦轻轻叹息:“蛊经里面的蛊术有几十个,我原本不确定对方想要蛊经的真正用途,现在知道了。” 在原本的下册蛊书上,这个蛊术是需要将人杀死的。 她是在原来的蛊经基础上修改的,蛊依旧能下,不过会反噬得特别严重而已。 先要达到效果越大的蛊术,反噬得更厉害。 “续命?” 陌苍泽听完曲欣悦的话,英挺的眉拧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庸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虽然陌苍澜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陌苍泽看在蔡夫人的面子上,陌苍泽还是愿意护着的。 可等来到庸王府,看到躺倒在院子中的气若游丝的陌苍澜和蔡夫人时,陌苍泽才觉得自己还是高看了庸王的人性。 这次,曲欣悦是真正在阎王手里抢人。 陌苍澜睁开厚重的眼皮,看到坐在不远处,绷着一双眉的大哥,还是缓不过神来。 “我,死了吗?”他喃喃自语。 却不想,下一刻他大哥的冷眼便扫了过来。 陌苍澜恍然回神,哦,还活着。 “大哥。”经历一番生死,现在反倒觉得冷眼看他的大哥,亲切极了。 “大哥,娘,娘亲。” 想起蔡夫人,陌苍澜顿时焦急的想起身。 “行了,好好休息,姨母被你嫂子救过来了。” 陌苍澜闻言如释重负重新躺回床上,“大哥,父王他……” 陌苍泽怜悯的瞥了眼陌苍澜,遇到这种爹,确实挺可怜的。 这时,阿栋过来回禀。 “主子,没找到庸王爷的踪迹,就连烟雨楼都人去楼空了。” 第243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6 乍然听见没寻到庸王爷,陌苍泽蹙眉。 庸王爷有一定的势力,真要想在这偌大的京都藏起来。 还真是不太好找…… 而且这人还满腹坏水,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蹿出来咬人一口。 稍微安慰的是,悦儿修改了蛊书,庸王爷突然隐匿起来,大约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事实确实如陌苍泽所想,庸王爷在用蛊给自己续命时,若是照着原蛊册,根本不会有问题。 但他偏偏用的是修改后的蛊册来续命,等他按照蛊册上所写的办法操作后,总觉得头晕,眼花? 并且伴随着一阵阵困倦席卷而来。 他担心他昏睡时间太长,没人把控全局,会出乱子。 考虑到朝中大部分重要官员已经被他下了蛊毒,皇帝也重病不起,江山几乎被他收入囊中。 稳妥起见,干脆带着心腹撤到暗处,打算等身体修养好后,再回来坐他的龙椅。 …… 蔡夫人醒了后,知道了前因后果,沉默许久。 不过为母则刚,她很快坚强起来,只因陌苍澜的情况不太好。 虽无性命之忧,却心理创伤极大,并且身体元气大伤…… 皇帝听说了庸王府的事后,遣贵公公传口谕,叫陌苍泽和曲欣悦进宫。 曲欣悦听到口谕并没有多想,心底惦记着答应给皇帝治病的事。 养病如养虎,久病不治终归对寿命有损,收拾一个大药箱便与陌苍泽一起进了宫。 她以为见到皇帝,会免不了紧张。 却不想,眼前身着明黄龙袍,身材有点中年发福模样的皇帝,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和蔼。 不像一国之君,反倒像个慈和的长辈看着她道。 “早就听阿泽说起你,一直想见你来着,只可惜朕这身子不争气,事情一拖再拖,到现在咱们才见上面。” 曲欣悦感受到皇帝的善意,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嗓音干净清幽,颔首道。 “那民女给皇上请个脉吧。” 皇帝当即笑眯眯地纠正道。 “口误了吧,怎么自称民女呢?你得随阿泽一起喊朕父皇才对,朕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贵公公很有眼力见的带着干儿子们,手捧一盒盒奇珍异宝出现。 皇帝则嘴角含笑等着听曲欣悦喊父皇。 曲欣悦顿时一阵尴尬,看向陌苍泽。 却对上的是陌苍泽幽深期待的眼神。 他微微捏着的手指,曲欣悦心微讶。 陌苍泽在……紧张? 倏然,想到俩人已经说开的感情,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她想她和陌苍泽大约是要相知相守一辈子的。 既然已经认定的人,婚书也是事实,曲欣悦不再矫情,但还是免不了露出腼腆的笑,\"父皇。\" 这一刻,她少了冷清感,反倒像个软软糯糯的小闺女。 一瞬间陌苍泽唇角笑突然大了起来,哪里还看得到他平日里的邪气?简直多了几分傻气。 皇帝心情颇好,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也将心底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父皇将皇位禅位给泽儿,以后江山有你们看着,父皇也安心了。” 曲欣悦惊呆了!皇帝的神转折,她差点没跟上节奏。 陌苍泽也愕然不已。 “父皇,您……” 皇帝抬手阻止陌苍泽的话,感叹一声。 “这个念头,在知道你存在时,父皇就已经决定下来了,至于你担心身份的问题,你们不必担心,父皇早已有决策。” 顿了顿,皇帝眼神微沉的看着陌苍泽,继续道。 “朕知道你无意皇位,但是你想过没有,以前有朕庇护,假若将来是别人坐上这个位置,会容得下你吗?” 说罢,皇帝再看向曲欣悦,语重心长,“泽儿,心底有想要护着的人,就要掌握住话语权,别像父皇当年那样。” 如果当年他有更大的权势,泽儿的娘亲就不会屈居庸王府,最后香消玉殒,让他抱憾终身…… 陌苍泽心头一震,看向曲欣悦,坚定的点了下头。 皇帝看到陌苍泽应下,神情一松,欣慰的点了点头。 曲欣悦看着陌苍泽和皇帝俩人,三言两语定下如此大事,想到陌苍泽将来会成为帝王。 她的心微微涩滞起来,浓密的长睫垂下,遮住水眸中的复杂。 如果陌苍泽成为帝王,将来会有很多妃子吧。 和这么多人争夺一个人的欢心…… 还是算了。 曲欣悦叹息一声,刚确定自己的心意…… 突然,低沉的男声响起,原本不羁的嗓音透着认真。 “父皇,儿臣恐怕不会成为父皇理想中的皇帝,因为儿臣若成皇,此生也只会娶悦儿一人而已。” 皇帝语气完全无所谓。 “你自己决定就好,如果当年父皇能只娶你娘亲一人,也不至于落到凄凉一生的下场。” 片刻后,皇帝轻笑:“做皇帝不过是想让自己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泽儿不要本末倒置。” 陌苍泽再回答时,语气只剩下欢喜,“谢父皇成全!” 曲欣悦愣愣看着突然牵住自己手的陌苍泽,抬眸,对上的是陌苍泽深邃如海般温柔的眉眼。 好像在说,就算她想要退缩,他也会努力靠过来。 霸道自我又深情,温柔却充满攻击性。 烫得她心悸。 “我,我给父皇诊诊脉。”曲欣悦为自己的心跳感到慌乱,绯红着脸匆忙抽回自己的手。 皇帝听到曲欣悦这句父皇,脸上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神色。 看到眼前互动的小两口,感觉眼前空气都是甜的。 仿若当年他的那些刺骨遗憾,在眼前这对小辈身上都补全了一样。 …… 皇帝之前服用过曲欣悦出手的药丸,效果极佳。 不过今日,当一根根银针从身上拔走后,全身舒坦的皇帝还是忍不住惊叹他这儿媳,医术竟如此的登峰造极! 身体因病痛,已经长久没能好好睡上一个舒坦觉的皇帝,不一会便传出了沉沉的鼾声。 陌苍泽低声吩咐贵公公照顾好父皇,便和曲欣悦相携出宫。 在离宫的马车上,陌苍泽主动提及接受皇位时的想法。 “庸王爷显然已经没了人性,连枕边人和骨血都毫不犹豫下手,现在他处于暗处,咱们不得不防。” “不过与其防着,不如引他出来,如果他知道我要继承皇位,肯定坐不住。” 曲欣悦蹙着眉沉吟,分析道。 “感觉庸王爷即使藏起来,也是很有底气似的,好像随时回来都能掌控全局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底气来自何处?” 想到游风行,关月,解池几人都被下了蛊的事。 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朝廷命官!” 第244章 霸道偏执残疾世子爷vs农家医女57 自从猜到庸王爷可能已经暗中用蛊掌控大半个朝堂大臣,陌苍泽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 若不是有悦儿在,江山危矣! 不过想到如果没有遇到悦儿,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 曲欣悦看到陌苍泽欲言又止的目光,她好奇的挑眉,问:“怎么了?” 陌苍泽叹息一声:“哥哥欠悦儿多矣。” 曲欣悦抿唇浅笑:“那哥哥想怎么还?” 陌苍泽还是第一次听悦儿喊他哥哥,怎么听着好像话尾带着勾子,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 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一下,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视线从曲欣悦清丽的容颜上挪开。 “肉偿。”他的声音很小,曲欣悦没听清楚,只看到向来行为恣意的陌苍泽,耳廓通红起来。 …… 暗中调查京都各部大臣,果然如陌苍泽和曲欣悦所料,朝中大臣一小部分本身就中了蛊。 大多数是这些大臣的家眷或子嗣。 只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将中蛊的事宣于明面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大概了解情况后曲欣悦反倒不着急了,虽然看着庸王爷掌控的大臣多,但被掌控的大臣多是惧于蛊毒被迫站队。 庸王爷想要篡夺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被迫站队的大臣都不敢将自己已站队的事让别人知道。 每个反叛的大臣皆藏藏掖掖的,这反倒让他们自己都摸不清,到底有多少自己人。 行事变得畏畏缩缩的,这样反倒没让庸王爷的势力拧成一股绳。 心中大定的曲欣悦准备先将陌苍泽的毒解了,只剩下最后一次针灸,也是最艰难的一次。 一切做好准备,针灸这天,整个曲府空前戒严防备。 阿栋等人既激动又忐忑的等在院中,望向曲欣悦和陌苍泽所在的屋子。 屋门紧闭,屋内点燃上百根烛火,将整个屋内照得通明。 屋内温度高升,放着一个大浴桶,浴桶内热烫的药水蒸汽弥漫。 陌苍泽泡在药浴中,整张脸被药浴蒸得通红,额角青筋鼓起,肌肉时不时轻轻颤,是在极力忍耐药力的折磨。 曲欣悦素手持金针,快速的在陌苍泽的几处死穴上落下。 若是这一幕被别的郎中看到,肯定要被曲欣悦施针的手法吓晕过去。 这明明是要人命的落针手法! “噗——” 陌苍泽骤然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脸色肉眼可见的苍如纸。 但曲欣悦却轻轻吁出一口长气,成了! 陌苍泽自从吐出一口血后,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通体舒畅起来。 他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对上的是曲欣悦笑意盈盈的脸。 这一刻,他福至心灵的知道,困扰他多年的顽毒,彻底治好了! “悦儿,哥哥很开心。” 陌苍泽在曲欣悦面前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说:“以后哥哥就可以更好的照顾悦儿了。” 悦儿怔了怔,看着陌苍泽深情到能拉丝的眸,眼底闪过笑意,点头:“好,以后让你照顾我。” 得到这句话的陌苍泽精神瞬间焕发,好像吃了仙丹似的,扬声对院外的阿栋道。 “阿栋,你去准备大婚事宜,爷要大婚了——” 这么肆意张扬的话,阿栋等人已经很久没有从主子嘴里听到。 此时再听,好像一下子将时间拉回主子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时。 他们甚至有种恍惚感。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下而已,片刻后,阿栋等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主子这是好了啊! 一瞬间,严守在院中的汉子们全都红了眼眶。 不过他们很快用袖子抹了下眼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分出一部分人去执行主子的命令。 皇帝知道陌苍泽要大婚的消息后,去了内室,内室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灵牌。 皇帝给牌位上了香,并站在牌位前小声的絮絮叨叨许久。 等出来后,皇帝伏案写下一道罪己诏。 …… 阿栋等人在采买大婚所用的东西时,突见大批百姓朝布告栏的方向跑。 他们隐隐听到什么罪已诏的话,心底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等他们跟着人群,看到罪已诏的内容时,脸色皆变,匆匆朝曲府跑去。 …… 陌苍泽听完阿栋的话后,手中的茶杯没抓稳,啪的摔在地上。 父皇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竟已将所有错都揽在身上。 而父皇为了赎罪,主动退位,将皇位传给他。 这就是父皇之前所说的安排…… 一时间,陌苍泽的心底五味杂陈,这样做虽然能让他继承皇位,但父皇肯定要背负一辈子昏君的骂名。 甚至因为这个骂名,抹去父皇过去所有的功绩。 陌苍泽抿着唇沉默了许久,直到贵公公到来。 贵公公恭恭敬敬给陌苍泽行完礼,才开口。 “太子爷,皇上让奴才传话,说这是他欠你们母子俩的,这江上交给太子爷他放心。” 陌苍泽知道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他终是点点头应下。 现在他能做的便是从父皇手中接过皇位,守好这个位置,让这天下太平。 这才不枉父皇的期待。 贵公公见陌苍泽应下了,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 正当贵公公要离开时,陌苍泽突然开口。 “还要劳烦贵公公一件事,登基大典和大婚以及封后大典希望能一起举行。” 贵公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在宫中浮浮沉沉,一直做到大总管,没点脑子怎么可能?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给庸王爷做的局。 不过太子爷想要娶太子妃的心肯定假不了。 没看到每次太子爷看向未来太子妃的眼神,都甜得能拉丝了吗? 贵公公决定回去后要带着干儿子盯着礼部,好好操办这场大婚,务必让太子爷满意! 虽然他要跟着皇上去养老了,但他也得为干儿子谋划谋划,没准能入太子爷的眼呢? …… 京都的百姓这两天人都是晕乎的。 前一天才看到皇上的罪已诏,知道原来庸王府的世子爷陌苍泽,其实是真龙血脉! 第二天就看到陌苍泽要登基了,而且登基大婚和封后一起举行! 这热闹一场跟着一场,前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消化,又紧跟着吃了个大瓜! 不过随着新皇登基以及大婚而来的,便是大赦天下。 百姓们还是欢喜的,他们并不关心谁当皇帝,只关心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 京城西南面,隐在纵横交错巷子中的一座一进宅子里。 面色苍白,一直没从换命蛊的副作用中缓过来的庸王爷,听到皇帝向天下人承认陌苍泽是真龙太子时,人都懵了。 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人一认回去,皇帝竟然毫不贪恋权势,直接将皇位传给了陌苍泽? 就很离谱! 第245章 霸道残疾偏执世子爷vs农门医女58 庸王爷在屋内破口大骂,将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听到庸王爷如此暴躁,屋外的手下们皆屏住呼吸,连走动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最近庸王爷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这种情况从庸王爷带他们从明面上撤离,潜伏在这座宅院时开始。 并且日愈的暴躁。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心底隐隐明白,好像庸王爷的换命蛊术效果并没有那么好。 没看到每次庸王爷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张脸一天比一天白吗? 颧骨也越来越高耸,看起来有点渗人。 正当一群手下们心神不宁时,哐当一声,屋门骤然拉开,庸王爷顶着一张青白骷髅脸出来。 他眼神幽幽的扫向众人,冷冷的下令。 “联系所有人,在陌苍泽那个孽种大婚时杀了他,谋夺帝位!” 这一刻众人已经等太久了,如果是以前他们听到庸王爷这么说,一定会欢喜得恨不得高歌一曲。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心有点慌? 但没人敢忤逆庸王爷的话,大家的命都攥在庸王爷手里。 …… 有皇帝支持,陌苍泽成为新帝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虽然登基和大婚以及封后的大典放在一起操办,时间又紧张,但礼部还是不敢有丁点马虎。 在大家都忙着三日后的大典时,曲欣悦却一头扎进药房内。 直到大婚前一天才出来。 出来后,她将一个包裹递给陌苍泽。 陌苍泽接过包裹,只听包裹内传来一阵瓶子的叮当撞击声。 “这是什么?” 他看着曲欣悦有些疲倦的脸,有些心疼。 曲欣悦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些药丸能压制蛊毒,怎么让中蛊的人喝下,就得你来想办法了。” 陌苍泽将包裹递给阿栋,忍不住心底的悸动将曲欣悦揽进怀中。 “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哥哥娶你,是想让你幸福,不是想让你辛苦的,明白?” 曲欣悦见阿栋等人很有眼力见的回避,整个院中只有她和陌苍泽后,便温顺的依偎进陌苍泽宽阔温暖的怀中。 “想帮帮你而已。”她的嗓音越来越低。 陌苍泽低头朝怀中的人儿看去,发现怀中的人已熟睡,他眉眼的爱意更添了些心疼。 他呢喃。 “小笨蛋,虽然收拾庸王爷不轻松,但你要相信哥哥,不过有了你这些药,计划确实更加顺利些,谢谢你悦儿……” 他微微弯下腰,将曲欣悦抱起,迈开修长笔直的腿走进卧室,将熟睡的人轻轻放在床上。 …… 一夜之间,整个京都不知何时遍布妆点红绸锦色。 入眼一片喜庆! 曲欣悦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帔,眉心贴着金色花钿,在喜嬷嬷的搀扶下,登上火红的花轿。 花轿浮金喜字在如意纹路上泛着光泽,轿身刻着麒麟送子图格外喜庆,镶嵌的宝石四檐缀着彩球,流苏上的东珠在喜乐中轻轻摇晃。 从曲府通往皇宫的街道上百姓夹道欢呼,拾取糖果的幼童沿途在花瓣铺成的喜路上追逐。 直到这一刻,曲欣悦才有些紧张起来。 但等轿子停下,隐隐听到轿外有人惊呼新皇竟然来宫门接亲时,她纷乱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从钟鼓齐鸣到祭祀宗庙,拜堂,宣读册文,赐予皇后典册,入座接受百官朝拜,陌苍泽一直没松开曲欣悦的手。 宫中酒宴开始,大臣们带着家眷入席。 陌苍泽举杯:“今朕大婚,欲与诸位共饮一杯。” 在场众人不管心底怎么想的,如今新帝登基,这一杯酒既然是新帝开口的,没人要在这种小事上拂新帝面子。 陌苍泽见在场众人将杯中酒水喝下,唇角微勾。 接下来便是献舞环节,曲乐声响起,一群身穿舞服的舞女,衣袂飘飘踩着舞步进来。 陌苍泽见这是个剑舞,心底并不意外,而是攥紧曲欣悦的手,侧身问。 “一会要乱一阵,悦儿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当他凑近曲欣悦时,从曲欣悦身上传来淡淡的药香,令他沉醉。 特别是看到他的悦儿修长的脖颈上,白皙得发光的肌肤如月光般皎洁,格外勾人。 以及纤细的腰身紧束着一个丝带,衬身段千娇百媚,陌苍泽就忍不住想抱着人回去。 今天是他和悦儿的大喜日子,这一日他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被困在这里,和那些见不得人的臭虫纠缠。 怨念十足的陌苍泽心底,已经想好了庸王爷和庸王爷的那些党羽,一百种死法。 就在这时,本翩翩起舞的舞女们突然凌空而起,锋利的长剑泛着寒光,齐齐朝陌苍泽和曲欣悦刺来。 陌苍泽依旧攥着曲欣悦的手,一脸平静的坐在高位上。 这种淡定顿时让刺杀的刺客们心中打鼓。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时,一道啸声响起。 隐在四周的人突然现身,个个身穿甲胄,一脸肃杀。 他们迎着刺客而去,与刺客打斗在一起。 本以有心算无心,早早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刺客瞬间被打残,拖了下去。 只因陌苍泽觉得今日他大婚,不宜见血。 “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突兀的笑声响起。 从慌乱的人群后,走出来一个身穿内侍服装的人。 正当有人觉得此人的笑声有些熟时,只见此人抬起头来。 一张青白色,颧骨高耸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场胆小的夫人当即倒抽一口凉气:“鬼啊!” 还在哈哈哈笑的庸王差点没被这句话气到吐血,笑不出来了。 陌苍泽很给庸王面子的开口。 “庸王爷,这是别来无恙啊。” 此时众人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竟然是庸王爷? 早已被迫站位庸王爷的人,此时神情忍不住闪烁。 今日这刺杀,还有庸王爷突然出现,要说没有猫腻,那才叫鬼! 想到他们不得不站在庸王爷这边,一众大臣心底发苦。 庸王爷看到‘他的人‘个个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认命的挪动脚步,朝他这边来了。 这些人只要站在他这边,相当于架空整个朝堂。 想到这,庸王爷骷髅一般的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 第246章 霸道残疾偏执世子爷vs农门医女59 庸王爷看着陌苍泽,啧啧出声。 “泽儿啊泽儿,你错就错在不该回京来,更不该以残疾之躯还想要这皇位,毕竟古往今来,坐上帝位的人就没有残疾的。” 众臣闻言虽然没有吱声,但心底是赞同庸王爷这说法的,面色一时之间有些难看。 原本不太支持庸王爷的大臣,开始动摇。 高座上的陌苍泽将底下摇摆不定的大臣都看在眼底,心底有谱后他缓缓站了起来。 他本身身量就高大挺拔,此时高高站在高台上,头戴金冠,身着五爪龙袍,一身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谁说朕身有残疾的?”他淡淡问,语气中带着轻蔑与嘲讽。 正在往庸王爷方向迈动脚步的大臣们顿住了,甚至有的人惊愕得定在原地,一只脚呆呆抬着。 一直坚定支持太上皇和新帝的大臣们,看到不知何时早已康复得陌苍泽,激动得红了眼。 庸王爷看到已经能轻松站起来,与正常人更加玉树临风的陌苍泽,心忍不住咯噔一声。 “怎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庸王爷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双唇微颤,“神医谷不是治不好你吗?” 陌苍泽眼神淡漠的看着庸王爷自乱阵脚。 这让庸王爷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在上蹿下跳的小丑。 “不,不会的,本王不可能输,不可能!”他眼神通红的看向早已下蛊控制住的大臣们。 当他看到那些大臣脸上流露出不安,憋屈,忐忑,又不得不妥协的神情时。 已经被陌苍泽扰乱了心神的庸王爷,顿时定下心来。 又重新变得自信了! 呵,就算陌苍泽这个孽种不残了,又怎样? 只要大臣们掌控在他的手中,陌苍泽又能奈他何? 这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蔡夫人和陌苍澜,在宫嬷嬷们的搀扶中走来。 俩人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只见母子俩径直走到庸王爷面前。 “啪——” 蔡夫人突然扬起手,狠狠扇在庸王爷脸上。 带着恨意的巴掌,直接将庸王爷的脸扇歪到一侧。 庸王爷先是震惊蔡夫人和陌苍澜还活着,等反应过来被打后,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想要反击。 不过他的手刚扬起,早已悄悄靠近的关月、解池等人瞬间出手。 如果是以前的庸王爷,可能还能与人缠斗两招,但他如今每时每刻都在感受蛊虫的反噬。 他一紧张,顿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被迫站队的大臣们,看到庸王爷动不动吐血,脸色像便秘一样。 就这? 就这还想篡位? 这时,解池的手伸进衣裳下,掏了掏,掏出一个枕头丢在地上。 原本高耸的肚子,瞬间瘪了下去。 这一幕,瞬间令庸王爷瞪大眼,心底不好的预感马上壮大。 “你,你不是中蛊了吗?不对,你的蛊毒治好了!是谁?到底是谁治好了你!” 其他被迫站队庸王爷,早已被蛊虫控制的大臣们纷纷用激动又期盼的眼神,看向解池。 既然解池的蛊毒能治好,那他们…… 看到如此不得人心的一幕,庸王爷疯狂了,五官狰狞扭曲。 他看向一众大臣,冷笑。 “你们以为蛊虫这么好解?解池那是个例,而且只要本王马上催动母蛊,你们就得马上死!” 此话一出,一众大臣脸色瞬白。 庸王爷看到大臣们的反应,总算觉得掰回来一层。 他继续道:“现在你们去帮本王将陌苍泽杀了,待本王上位,定不会亏待你们。” 顿了顿,他嗓音阴翳:“假如不愿意去杀陌苍泽的人,那么就不必要存在了。” 一众大臣心苦,庸王爷这是在逼他们马上造反啊! 关月等人的脸色也开始肃杀起来。 就在此时,高台上陌苍泽低低的笑声传来。 “朕忘了说一件事,朕已经命人将压制蛊虫的药,放入了众卿家和在场各位女眷的茶水中。” 刚才还在纠结挣扎要不要谋反的大臣们,此时仿若听到了天籁之音。 皇上说什么? 压制蛊虫的药? 他们刚才喝了? 所以……现在他们不怕蛊虫了? 相别于众臣得欢欣振奋,庸王爷的脸色变得黑沉和不相信。 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厉害? 一下子将所有蛊毒压制下来? 不信邪的庸王爷开始催动体内的母蛊。 手腕处割开一道又一道伤口,不一会一条带着血腥气的红色虫子,从庸王爷的伤口处爬出来。 头上的触角上长着两只小小的黑眼,不停蠕动摇晃。 曾因不妥协,被庸王爷当场用母蛊教训过,体内被子蛊啃噬的人,此时再见到母蛊,还是忍不住两股战战,双腿发软。 “去吧。”突然,庸王爷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从玉瓶中滴出两滴液体。 落在母蛊虫身上。 一瞬间,原本安静的母蛊虫暴躁起来,小小的虫子却能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鸣叫声。 原本正常来说,这时候体内有子蛊的人,会马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自残了。 但一息又一息过去。 忐忑不安的大臣们脸上渐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 原来皇上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体内的蛊虫真的被压制住了。 这时候还站什么队啊? 挪向庸王爷时脚步有多迟疑沉重,磨磨蹭蹭。 此时往回跑的速度就多迅捷。 谁懂啊,七十的老大臣,能跑出一道闪电飞毛腿的速度来。 片刻间,庸王爷所在的位置,突然腾出一大片空间。 庸王深受打击,人已在崩溃边缘,他五官扭曲的不断将玉瓶中未知液体,倒在母蛊身上。 母蛊的尖锐叫声越来越大,虽然众人听不懂虫语,但不知为何,众人总觉得母蛊虫在骂骂咧咧。 突然,母蛊的尖锐叫声停止,再看原来还有些渗人的母蛊已软趴趴的吐出一口血,失去了生机。 “噗——” 庸王爷一口老血从喉间喷出,身体好像被掏空,人缓缓朝后倒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面如纸金。 看起来情况不大好。 曲欣悦走下高台,隔着衣袖给庸王爷号脉,片刻后摇摇头。 “还有十年寿命,他这病假如好好调养着,活到五十五都不成问题,现在却生生将自己的寿命越折腾少。” 庸王爷闻言,又忍不住气得再吐出一口老血。 心思通透的大臣们看到皇后这一手诊脉手段,眼神皆闪了闪。 都猜到压制蛊毒的药物大概是出自这位皇后之手。 想到皇上说他们体内的毒现在只是压制,以后大概还需要求着这位皇后出手。 在曲欣悦还不情的情况下,已经有一众大臣们,看向曲欣悦的眼神,不知不觉中都带出谦卑和讨好来。 陌苍泽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唇角隐晦的勾了勾。 这样的结果是他最乐意见到的,悦儿母族势弱,但以后这些大臣们想要好好活下去,都会成为悦儿的底气。 他想要独宠悦儿,看还有谁敢跳出来唱反调? 心底美滋滋的陌苍泽已经不耐烦再继续待下去了,牵着曲欣悦的手,看向庸王爷的眼神十分嫌弃,对曲欣悦道。 “反正他还有十年的寿命,朕让人将他抬回庸王府给蔡夫人和苍澜照顾吧,毕竟他们还是亲人呢。” 一众大臣也是妙人,纷纷点头赞成陌苍泽的话,无不恭维皇上仁慈。 已经瘫得起不来的庸王爷闻言,惊恐的摇头。 他被送到庸王府给蔡氏和陌苍澜照顾,岂不是要天天挨打? 毕竟前段时间他可是对蔡氏和陌苍澜,毫不犹豫的下手啊! 尽管庸王爷极力反对,但他的意见对所有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甚至曾被他下蛊的大臣,还特地请缨,要亲自护送庸王爷回庸王府。 …… 陌苍泽牵着曲欣悦的手走进太和殿。 他将新房安置在此处,离早朝的金銮殿最近。 太和殿内处处挂满喜庆的红绸,走进内殿,入眼是一张大大的雕花床。 床上铺满桂圆花生之类带着美好寓意得物什。 伺候的宫女和嬷嬷们,看到皇上携着美若天仙的皇后缓缓行来。 头上的凤钗与凤凰步摇衬托得她们的皇后,高贵又娇艳。 早已经过调教宫人们纷纷无声的行礼退下。 整个内殿中,只剩下一对身着喜服的新人。 陌苍泽身着一袭绣金五爪金龙红袍,俊朗的容颜容光焕发,看着曲欣悦的眼神始终带着温和又深情的笑。 “悦儿,你今天很美。”他扶着曲欣悦坐在床沿,亲手帮曲欣悦拆去头上笨重的头饰。 烛火突然爆出声响,衬的两人的呼吸都格外明显起来。 空气中渐渐多了些暧昧和温度。 曲欣悦有些无措和紧张,陌苍泽的眼好像突然有了热度,生生要将她灼烧一样。 头上发饰拆完,她的头发如瀑般从头上泻下。 乌黑与肌肤的莹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将流霞凤袍脱下,内里穿着一件极其柔软又薄得有些透的绯色鲛纱里衣。 将她玲珑身段展现得若隐若现,欲透不全透的景色,美的令人窒息。 陌苍泽身上的血液一下子全往一处涌去。 哗啦一声,陌苍泽将床上的桂圆红枣花生等物,急急扫下床,抱着肤若凝脂娇软的人,急哄哄滚进大床锦被内。 烛光透过纱帐微微晃动,压抑的低喘声突然被一声痛呼按下暂停键。 刚才还老房子着火,火烧火燎一刻也耽误不得的陌苍泽冲出床帐。 脸色发白的去端着蜡烛。 婚床内,曲欣悦拥着大红缎被,羞窘的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不想见人了。 陌苍泽端着烛火紧张又笨拙的用一只手扒拉着曲欣悦,嗓音懊恼的哄着。 “悦儿让哥哥看看伤到哪了?” 曲欣悦像个虫子一样,将身子在被子里扭了扭,不肯冒头。 不过还是被一只大手从裘被中扒拉出来。 她的脸红得滴血,粉色从修长的脖子一路蔓延往下,全身像一只红色的虾子。 曲欣悦双手捂着脸,含羞又嗔怒的声音从掌心内发出。 “没有受伤,我,我是第一次。” 陌苍泽一脸茫然,就连扒拉曲欣悦的手都顿住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俊脸上露出恍惚之色,惊讶的问:“悦儿是第一次?那那兜兜哪来的?” 曲欣悦意外的从双掌中抬起脸,没想到陌苍泽从没查过她。 还一直以为兜兜是她亲生的…… 她还以为陌苍泽查过的,所以一直没说。 “咳,我捡来的。”曲欣悦将当年从京都逃走的事细细道来。 突然举着眼前的烛火被陌苍泽吹灭。 人不要脸的钻了进去,霸道的将剥光的人揽进怀中。 并大言不惭的说,“这样聊天比较方便。” 可是渐渐地,大手开始不老实了。 曲欣悦回忆往事的声音渐渐不稳。 “悦儿,哥哥会轻轻的,真的……”哄人的时候,小小的讨好中忍不住多了几分欣喜与雀跃。 谁不想心爱的人完完整整全都属于自己呢? 直到晨曦破晓,曲欣悦的世界才不再翻来覆去,摇摇晃晃,她嗓音嘶哑,恼怒的却娇软的骂人。 “大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你混蛋,滚……” 这骂人的话不显凌厉,反倒像弱弱的撒娇和求饶,让小陌苍泽十分上头。 …… 五十年后,睡梦中的曲欣悦突然听到滴的一声。 曲欣悦茫然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白色空间,她才恍然明白,她又回来了。 这一世她过得很好,陌苍泽宠了她一辈子。 甚至因为朝中绝大部分大臣都中了蛊的缘故,一直都在讨好她。 只要有人想往后宫塞人,或者给她不痛快,这群人肯定第一个跳出来讨伐。 她和陌苍泽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孩子们都很孝顺。 “恭喜宿主阻止了世界崩塌,完成评定等级为sss级,小世界情感封存完毕。” 突然一道电子音打断了曲欣悦的思绪。 刚才还难以割舍的情感骤然封存,虽然还是有种淡淡的难过,但想到离回原世界更进一步,她便多了些释然。 “我亲爱的宿主,好久不见,你最最最亲爱的999团子好想你啊!” 陡然,一个穿着花裙子的白胖团子出现在曲欣悦面前,一脸心虚。 曲欣悦想到之前被小团子一脚踹到上一个世界的画面,脸顿时一黑。 “小团子,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第247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1 小团子尴尬的对着手指,支支吾吾,哪里敢跟曲欣悦说,因为她胡乱点了一通,造成她的系统商城崩溃重启。 “小九年纪还小,知道造成大错后,就去求了我帮忙,医术技能就不收回了作为补偿,你看怎样?” 突然,小团子身边骤然出现一个人。 还是曲欣悦特别熟悉的人。 这不是在小世界空间内,一直教她医术的师傅嘛! 看到他,曲欣悦心底升起的不悦渐消。 怎么说,小团子和这位在发现事情出错后,也在努力拯救了。 就在这时,站在小团子身边的人突然金光一闪,模样不再是个发须皆白得老人。 而是头戴金冠,浑身上下闪着bulingbuling金光的大团子。 看到小团子眨着一双星星眼,朝大团子挨过去的模样,曲欣悦莫名觉得有点撑。 当大团子问,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再进入小世界时,曲欣悦果断拒绝。 大团子也没说什么,而是宠溺的拍拍小团子的脑袋,亲自给曲欣悦选定道具和小世界。 “这回我送你去完成任务后,得到比较高积分的世界吧,祝你旅途愉快……” 一阵刺眼的金光闪过,曲欣悦只觉得脑袋眩晕,人瞬间失去意识…… …… “阿悦,醒醒,醒醒,我给你带了馒头和水。” 曲欣悦感觉到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脸,混沌的意识缓缓变得清明起来。 她长睫微颤,只觉得浑身刺疼,不适的她蹙起眉。 吃力的睁开眼,入眼是一个身着灰扑扑下人装束的少年。 少年虎目含着担忧和心疼正看着她。 竹子做的杯子里,温热的水抵在她唇边,一点点润湿她的唇。 干裂起皮的唇因为有温水的滋润,一点点变得柔软,苍白的唇被温出病态的浅粉。 干涸的嗓子火烧火燎,突然就缓解舒适起来。 干渴和饥饿感因为意识苏醒,变得格外强烈。 她本能的端起竹筒杯子咕嘟咕嘟灌水。 “慢点,慢点,别呛到了,还有馒头,也是热乎的,我趁管事不注意悄悄藏的呢。” “等下回我尽量给你带肉,不过你这里不好进来,今天还是守卫去吃酒了……” 少年已经变声嗓音,絮絮叨叨的说完,不敢多停留,匆匆起身离开。 曲欣悦狼吞虎咽将馒头吃掉,抬眼时,她的目光无神,看向少年单薄的背影,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 “阿虎,谢谢你。” 阿虎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铁笼中的曲欣悦,嘴角咧开一抹笑,惊喜的问。 “你能看见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呢!明天我整再想办法过来。” 少年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曲欣悦无神的眼帘微微下垂,整个地牢内重新变得静谧。 她,曲欣悦正被关在大燕国的天师府。 天师在大燕国,极其受人们的向往和敬仰。 世人皆信天师是能够与天神沟通、掌握天意的人。 而且这种本领是与生俱来,自从出生开始,便能显现出不凡来。 据说具有天师能力的人,出生之时,眉心会显现出标志。 成年后,不仅指能够预知天命、掌握天道的人,也擅长高超技艺,以及是个十分有智慧的人。 所以,几乎每个国家的帝王和臣民们,都十分愿意供奉天师。 曲欣悦自从有记忆以来,便在天师府。 天师府曲天师有一女,如珠似宝的疼爱。 名叫曲信的曲欣宝。 曲欣宝还在母体里,便被曲天师寄予厚望,希望曲欣宝能成为一代杰出的天师。 但事情却不如曲天师所愿,曲欣宝并没有天师的能力。 就在曲天师绝望之时,曲欣宝不知在哪里捡到一条项链。 这是一条很神奇的项链,能复制想要的物品。 比如别人家有一个金元宝,她只要想要,可以双手攥着项链,虔诚的说出我想要谁谁谁的金元宝。 第二天,她的身边就会凭空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金元宝。 曲欣宝弄明白项链的能力后,还六岁的她欣喜若狂,不断的复制想要的物品。 漂亮的衣服,漂亮的珠宝,好看的首饰。 年纪还小的她并不懂得遮掩项链的神奇。 很快就被曲天师发现了项链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条神奇的项链只有曲欣宝能用,曲天师都要将项链放在他那里了。 不过这也让曲天师对曲欣宝的未来,重新变得期待起来。 并且认为这是曲欣宝是上天的宠儿,如果不是上天的宠儿,这么神奇的项链怎么会落到曲欣宝的手里呢? 从此以后,曲天师严格教导曲欣宝,课业也变得十分沉重。 于是,有一天,曲欣宝实在受不了了, 哭着和项链许下一个愿望。 ——希望我能变成一个脑子最最最聪明厉害,能力出众的人来帮我完成功课。 于是,曲欣悦出现了。 当曲欣宝看到曲欣悦很轻松的,就能完成曲天师布置的作业时,最开始是欣喜若狂的。 可是渐渐的,她忍不住开始妒忌了。 她讨厌曲欣悦的存在,那些课业曲欣悦只要扫一眼,就知道答案。 那些砖头一样厚的书,曲欣悦只要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住。 她觉得她站在曲欣悦身边,就会变得黯淡无光。 曲欣宝身边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这事根本瞒不过曲天师。 然而令他大吃一惊的事,这个多出来的曲欣悦,天师的天赋如此之高! 就连他拍马都赶不上。 经过曲欣悦测算过的天机,没有不灵验的。 但是相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曲欣悦,他更心疼的是自己得女儿曲欣宝。 当曲欣宝因为曲欣悦闹脾气不开心,动不动哭的时候,曲天师既想要曲欣悦的能力,又厌恶曲欣悦的存在。 于是,曲欣悦被关在了天师府地牢内。 一关就是十年。 曲天师从不让人靠近地牢,并派人日夜守着。 给曲欣悦送饭的事,他只相信自己和曲欣宝。 曲欣宝很喜欢给曲欣悦送饭这活。 因为可以折磨曲欣悦。 各种尖锐的针扎人,还能不留下痕迹。 曲欣悦隔着铁笼子,又不能拿她怎样,有趣极了。 而且还喜欢饿着曲欣悦,隔三差五才去一回,先折磨人一遍,再施舍一点吃的。 第248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2 曲欣悦古井无波的眸眨了眨,眼前一片漆黑。 她纤细的手,轻轻覆在双眼上,她瞎了。 因为曲欣宝说,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水灵灵的比曲欣宝的好看,她只配一双死鱼眼。 所以,趁曲天师出门一个月,十天前曲欣宝用石灰搓进她的眼睛里。 再朝她的眼睛里泼水,生生将她一双眼烫瞎。 曲欣悦低低的叹息一声。 她知道她应该自救,如果等曲天师知道她已瞎了双眼,不能在观星测算。 恐怕为了哄曲欣宝,肯定会毫不犹豫取她的小命。 突然,曲欣悦感觉到脑子里骤然多了些什么? 她张开手,一个锦囊出现在她手中。 手刚覆上去,锦囊中的信息,瞬间明了。 精神力药丸x1【能不用眼睛看世界,时效永久】 健体丸x10【能瞬间恢复体力,力气叠加】 启智丸x10【能使人变得更聪明】 美丽青春丸x1【能让人保持青春容貌,延缓二十年衰老】 生子丸x3【随机】 容貌微整形丸【改变容貌,调整成最美的黄金比例】 天师手册【预知天命,能测生死,知国运兴衰】 曲欣悦覆在锦囊上的手指微颤,这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吗? 无神的眼角缓缓滴落一串清泪。 她毫不犹豫的将精神力药丸服下。 片刻后,她失明的双眼突感一阵灼热。 再眨眼,虽然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但脑海里却多了一些景象。 她看到了锁住她的铁笼,看到了昏暗的地牢墙壁上,那支微微摇曳的烛火。 看到了曲欣宝留在地牢中,没带走的一个针包。 曲欣悦振奋起来,再次将锦囊中的健体丸服用。 一枚健体丸下肚,前几日被曲欣宝针扎满身的疼已经缓解。 体力也在逐渐恢复。 她抓住锁住她手腕的铁链,扯了扯。 没能扯断。 于是曲欣悦毫不犹豫再次服用,说明中可以力气叠加的健体丸。 两颗。 精铁打造的铁链在拉扯中开始变形了。 三颗。 啪—— 突然铁链突然在曲欣悦纤细的手中拉扯断裂开。 曲欣悦的脸上露出笑容,将锁链丢在一旁,双手攥住铁笼上间隔最近的两根铁条。 手中肌肉用力往两边拉。 肉眼可见的,两指粗的铁条不断变形,形成一个可以容她钻出去的洞。 曲欣悦这才停止拉扯铁条的动作,果断将天师手册拍在脑门上。 她本就是集智慧而生的人,天师手册简直是如虎添翼。 本来这片大陆上天师的传承就已经残缺。 更多不过是懂得一些皮毛,而招摇撞骗罢了。 接受到真正的天师传承,曲欣悦此时已成为一个真正的天师。 也是这片大陆上,最后一个天师! 如今这个天师府的地牢已经困不住曲欣悦,她轻松拾级而上,手中攥着曲欣宝遗留在地牢的针包。 这个针包折磨了她十年之久,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能留下? 不然以后岂不是还不到曲欣宝身上? 地牢外,守门的两个精壮男子正在聊女人。 虽然守在地牢是个肥差,不用做什么体力,就能轻轻松松赚到丰厚的例钱。 但时间长了实在是无聊。 男人间无聊之下聊得最多的便是女人。 “听说这里面关着一个疯子,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 谁知道呢?好像关了十年了,每次大小姐来看她,里面都会发出一些渗人的叫声。” “哎,真想看看这个疯子长得怎么样,要是能……” “你最好别想,虽然是疯子,但好像天师还挺看重的。” 俩人聊着聊着,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阴影。 俩孔武有力的男人突然吓了一大跳。 齐齐转身,看到身后的人后,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刚才还猥琐笑容的脸马上板正起来。 “大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而且……您怎么这身打扮?” 曲欣悦低垂长睫,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这俩人调侃猥琐,想要欺负她的话。 左边这个,三角眼底发青,眼袋低垂,一脸淫邪之相。 右边的人眉毛微散,鼻梁坍塌,身上已背了命债。 都不是好人。 曲欣悦嘴唇微勾,露出一抹冷笑,斥问。 “你们怎么值守的?本小姐前来都不知道?现在开始你们互相殴打对方,输了的人打断双腿,赢的人不再追究。” 阴恻恻的话毫不掩饰恶意,听得两个守卫后脊背发凉。 他们毫不怀疑大小姐的手段,府中但凡不听大小姐话的人,都慢慢消失了…… 俩人互相看向对方,眼底皆充满狠劲,突然,一人动手了,出手就是一把刀。 另一个人一看对方这么不讲情面,出手就是一个撩阴腿。 这下拿刀的人心差点没气炸,我只想捅你两刀,你却要我断子绝孙? 刚刚还是朋友瞬间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红了眼,发誓要弄死对方不可。 曲欣悦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俩人,看俩人面相已经出现变化,这俩人已成世仇,最后皆被对方弄残,生活不能自理。 最后被家人嫌弃,丢到大街上沦为乞丐。 曲欣悦很满意,抬腿朝曲府的宝玉阁走去。 她掐指算到此时曲欣宝已经出门,需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宝玉阁是曲天师给曲欣宝耗费人力物力,打造出来美轮美奂的阁楼。 曲欣悦一路走到宝玉阁,路上的下人看到她皆恭敬的行礼。 虽然不知道今天的大小姐为何一身落魄打扮,但看到大小姐冷着脸的样子,经验告诉她们,最好别惹事。 一路在曲府下人们恭恭敬敬的目送下,曲宝玉走进宝玉阁。 她冷声开口:“出去。” 片刻后,宝玉阁的下人全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曲欣悦开始翻找曲欣宝的那条项链。 翻到曲欣宝的一匣子银票后,她皱了皱眉,最后掐着手指推演项链所在方位。 当她的目光落在床上时,她爬上床不断轻敲木板。 突然,床内侧一块木板上,传来了一阵闷闷的中空声。 掀开被褥,做工严丝合缝的暗格终于出现在眼前。 掀开暗格板,入眼果然是一条十分古朴的项链。 第249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3 曲欣悦将项链拿出来,刚握在手中,便算到了她与这条项链无缘。 她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拿着项链走到屋外,抓起石头就是一阵砸。 做工精致古朴的项链,在曲欣悦毫不留余力的情况下,被砸得四分五裂。 中间那块红宝石更是碎成渣渣。 曲欣悦丢掉手中的石头,嘴角漾起一抹痛快的笑意。 她转身进屋,将曲欣宝的银票全都装进包裹里,并用手中蜡烛将屋内各处点燃。 曲欣宝屋内喜欢四处挂着沙幔,火势一下子蹿起来,火舌开始舔舐整个美轮美奂的阁楼。 曲府的下人看到浓烟滚滚,大惊之后慌忙拿起木桶水盆等工具,在人工湖内打水。 曲欣悦背着包裹,眼神淡漠的看着慌慌忙忙跑来救火的曲府下人,冷声问。 “你们要干什么?这阁楼是本小姐烧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你们别将火扑灭了,耽误本小姐盖新的阁楼。” 急急忙忙跑来救火的曲府下人们:…… 知道曲欣悦存在的人,十年前曲天师已经清理过了。 现在曲府的下人并不知道府中还有曲欣悦这样的人物。 虽然觉得今日大小姐奇奇怪怪的,但没人敢忤逆大小姐的决定。 一个个木桶和水盆被曲府下人们丢下,大家一起携手看一场不一样的焰火。 即使火苗从阁楼内往两边的房屋蔓延,他们没有听到大小姐的命令,也只好袖手旁观着。 曲欣悦在一阵木头燃烧出来的噼里啪啦声中,走进曲天师的书房。 她将曲天师的银票也塞进包裹中,顺便放把火,这才慢悠悠的朝曲府大门外走去。 此时,在附近明月酒楼上,各府千金们正在玩即兴赋诗,骤然一人眼尖看到曲府我额方向浓烟滚滚。 她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疑惑的问不远处的曲欣宝。 “欣宝妹妹,你看那个着火的方向,是不是你们曲府呀?” 曲欣宝听到府中起火,根本觉得不可能,府中下人十分多,这么多个下人守着的曲府怎么可能会起火? 她漫不经心的抬起眸,看向曲府的方向。 这一看,人差点没厥过去,“该死!那些下人是做什么吃的?这这是我家!” 她再也顾不得玩乐,喊上马夫和侍女气急败坏的朝曲府的方向赶。 一切就是那么的巧,曲欣悦刚离开曲府的富贵巷,曲欣宝的马车也急匆匆的冲进了富贵巷。 曲欣悦算到她离开曲府这事有惊无险,走得从容还不紧不慢。 曲欣宝肝火旺盛的冲进曲府,看着原本华丽的曲府,如今已被大火熏的乌漆嘛黑的。 而她的宝贝阁楼早已烧得只剩下半副木头架子。 最让她气急败坏的是,府内的下人们全都一副袖手旁观看火烧到哪里的,看戏神情。 “你们真是翻了天不成,眼盲心瞎吗?没看到整个曲府都快烧没了吗?救火啊——” 曲欣宝喊得声音劈叉,但下人们还是一头雾水。 “大小姐,不是您下命令要烧房子的吗?” 急功近利的忙着邀功:“大小姐,我们还怕火烧不旺,给泼了油呢!” 曲欣宝气的直翻白眼,大声指着下人们怒斥。 “放屁,本小姐是失心疯不成?还烧自己的房……” 说到这,曲欣宝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顿时咯噔一声。 她绷着脸,朝下人们丢下一句赶紧救火,人已朝地牢的方向冲去。 打开地牢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曲欣宝皱着眉头拾级而下,突然脚下一崴,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已经适应地牢昏暗光线的曲欣宝,强忍着怒火和浑身疼痛,朝锁着曲欣悦的铁笼子看去。 可铁笼中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曲欣悦的影子? 更令她茫然与不解的是,铁笼中粗大的铁栏条已变形,弯曲出一个大洞。 像一张正在嘲笑她的嘴。 “啊!贱人!我曲欣宝一定要抓住你,折磨你——” 曲欣宝狂怒! 她双眼发红,一瘸一拐回到被烧毁的阁楼前。 她要将项链拿回来,这可是她的宝贝。 可是不等她去翻找,刚走到阁楼前时,突然脚下传来一道清脆的嘎吱声。 曲欣宝抬起脚,看向硌脚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入眼是多么熟悉的项链啊,只是这项链已经碎得不成样,用手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啊!贱人——本小姐要你死,要你去死!” 在连接打击之下,曲欣宝只觉得五脏俱焚,喉间腥甜,哇的生生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半晌她才缓过来,但心底已恨毒了曲欣悦。 她猩红着眼,狰狞着脸,从荷包中拿出一枚令牌,递给管家。 “这枚令牌是皇帝曾给父亲的奖励,能让皇帝答应帮办一件事,你拿着令牌进宫,请皇帝封锁天都,抓一个长得与本小姐一模一样的反贼。” 管家虽然觉得曲欣宝大小姐的话,有些天方夜谭。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除非双胎。 可上一个管家也没跟他说过这事啊,大小姐不是天师大人的独女吗? 不过尽管疑惑,看到大小姐脸上的狠辣之色,还是不敢有丝毫耽搁,拿着令牌急匆匆出了府。 曲欣悦一出天师府,看着街上繁华的街道,还有点天下之大,却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迷茫。 她站在路中间,阳光从天上照耀下来,没了地牢中阴湿有着发霉气味的感觉。 曲欣悦喜欢暖洋洋的阳光,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她从中衣下摆上扯下一条白色的布带, 蒙住眼,在脑后打了个结。 有了布带的遮挡,终于觉得舒适了。 曲欣悦想了想,还是将锦囊中的容貌微整形丸和美丽青春丸服用。 感受到五官和身体的变化,尽管现在看不到自己的长相,曲欣悦也知道,大概她已经与曲欣宝长得不那么像了。 曲欣悦很清楚,她现在处于弱势,最好的办法便是隐藏在暗处。 只有这样才能成长起来,将来找曲天师和曲欣宝报仇。 十年牢狱和凌虐,烧掉曲府不过是让那父女俩付出一点利息而已。 但她并不能让曲家父女伤筋动骨,只要曲天师还是大燕的天师大人。 金钱,权势,地位,他们依旧唾手可得。 曲欣悦一边在心中谋划,一边走。 她需要在天黑前,寻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一辆黑漆马车缓缓在永安大街上行走。 马车内,身着暗金祥云绣纹,黛色长袍的公子,头戴羊脂玉簪。 正一手攥着一本册子,身子依靠在靠枕上看书。 公子十七岁的年纪,还未到及冠年纪,五官俊美,但棱角并不冷硬,两腮边还有一点点的肉。 看起来有点无害。 若不是他那一身异于常人的通身贵气,恐怕走在大街上,都会招来路人的亲切寒暄。 相比安静看书的黑袍公子,马车另一端身着红袍剑袖,头戴玉冠的青年公子,就显得格外活泼。 突然,红袍公子惊讶的咋咋呼呼起来。 “睿哥儿,睿哥儿,你看那个姑娘好生有趣。” 身着黑袍的睿歌儿眉头微拧,不太想理会自己这表兄。 姑娘哪有书本有趣。 突然,他想到表兄已经及冠,是应该娶妻了,于是开口。 “元赢,你若真看上哪个姑娘,回头给你指婚吧,估计你当了爹,性子就能沉稳点了。” 元赢一听指婚,头上的玉冠差点没摇掉,一脸惊恐。 “你都没娶皇后没纳妃,我着什么急?” 说话间,他执意将景睿拉到车窗边,兴致勃勃道。 “你看那个姑娘。” 景睿敷衍的抬眸看了一眼,入眼是一个身姿纤弱的女子。 一身青衣,好像突然闯入这热闹皇都的一笔丹青水墨。 虽然身形单薄,却意外的吸引人。 景睿惊讶的自语:“她是盲人?” 元赢不断点头:“可是她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她是怎么做到的?” 景睿心底也有些好奇了。 他有一个大内侍卫,武功十分高强,但在一次任务中伤了双眼。 眼睛看不见之后,虽然也能在行走间避开障碍物。 但他会迟疑,会不断偏头去捕捉声音。 可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她只是安静的,闲适的往前走。 不过这世上奇人异事多了去了,此次前来大燕有重要事情要办。 景睿也只是心中好奇了那么一下而已,便重新回到他的靠枕边,继续看书。 元赢无趣的叹了口气,目光追随着曲欣悦的背影,直至马车驶到分叉路,看不见为止。 马车一路朝大燕皇宫的方向行驶,来到宫门处,元赢递上两国来往的文书,求见大燕皇。 宫门将领看到文书上写着汉疆两个字时,嘴角微扬,饶有兴致的打量起眼前一黑一红袍的公子。 景睿微微抿唇,脸上露出无害的笑:“还请将军通禀一声。” 元赢不太高兴的给将领塞过去一个荷包。 鼓鼓囊囊,全是银元宝。 元赢心底憋屈得不行。 这将领打量他们的目光,无礼得很。 再怎么说,睿哥儿也是汉疆国正儿八经的皇帝。 虽然汉疆国小是小了点,穷是穷了……咳,是很穷,但对方也不过是区区城门守将而已,有什么好高贵的? 将领掂了掂荷包,不太满意。 一国之君出手,竟然只有这么点,啧,真穷酸。 如果不是因为汉疆实在太穷,打下来也没有什么油水 ,还要养着汉疆那些穷的吃不上饭的子民。 大燕早就直接吞了汉疆了。 “等着吧,也不知道皇上这时候有没有空见你们。” 将领将荷包往怀中一塞,慢悠悠去禀报。 …… 大燕皇帝听到守门将领的禀报,正在与爱妃作画的大燕皇拧起眉。 还没到进贡的时间,汉疆的人来大燕做什么? 难道又要乞讨一些粮食回去? 而且最近听说汉疆还得罪了域国,难道汉疆觉得朝大燕进贡了几年,那点东西就值得大燕为汉疆出头了吗? 大燕皇不耐烦的对守门将领道。 “你去跟他们说朕龙体抱恙,不便见客,让他们回去吧。” 守门将领心道果然如此,神色如常的领完皇令退了出去。 就在将领退出金銮殿时,大燕帝的心腹总管岚公公领着曲府管家匆匆赶来。 将领隐隐听到大殿内传来, 反贼,搜查,封锁京都等字眼。 直到走远听不真切后,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 皇上对曲天师的恩宠,真是没人能比得过啊。 就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竟然惹上了曲天师府。 …… 景睿和元赢等在宫门前,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待慢悠悠回来的将领。 元赢迎上去,问:“请问将军,大燕皇帝可愿见我们?” 将领摇头,虽然事情没办成,但他是坚决不会退还银子的。 看着眼前一身黑袍,还未及冠,一脸纯真笑容的汉疆小皇帝,将领摇摇头。 这估计是汉疆最后一个皇帝了吧! 真是可怜…… “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天都吧,一会要封城了。”看在一袋银子的面上,也看在这天真无邪的小皇帝份上。 将领难得做了次好人。 景睿和元赢闻言要封城,脸色微变。 汉疆的境况很不好。 他们前来大燕时,虽然已经做了安排,但如果长时间不回去,恐怕会乱起来。 已经千疮百孔的汉疆,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你们要封多久的城?”元赢急忙问。 将领摇头,刚才能给一点提示,已经是他发了好大的善心了。 怎么可能再透露更多消息? 不过遇到曲天师府的事,皇上肯定是格外重视的。 元赢问不出答案,心中焦急,一脸无害的景睿已经从将领脸上意味深长的神情中,隐约猜到了答案。 只是也十分无奈。 这一次没能得到大燕的帮助,汉疆危矣。 不过就算灭亡,他作为国君一定要回去的,就算是死,也要和汉疆的百姓站在一起。 “元赢,我们走。”景睿狠狠压下心底的凄苦,拉着元赢上了马车。 这一次马车不再遵守大燕天都大街上,不能让车速加快的律例。 反正情况已经很坏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马车冲出去不多久,大燕皇宫大门骤然大开。 一队队身穿甲胄的禁卫军从宫门内鱼贯而出,个个面色肃杀。 守门将领本是禁卫军中人,赶忙拿上兵器,加入队伍。 第250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4 正在寻找今晚落脚点的曲欣悦,突然间左眼皮突突直跳。 她顿住脚步,抬头望天,夜色微暗,星辰如宝石般镶嵌在天幕上。 属于她的那颗星,明明灭灭,隐有要消失的趋势。 曲欣悦皱皱眉,几番推演,全都是死局。 就在此时,在她那颗星附近,骤然出现一颗星,这颗星的亮度比她还惨。 典型的霉运缠身,英年早逝。 曲欣悦忍不住叹息,这颗星的运势真是狗见了都摇头。 一辆马车快速从她身边驶过,车窗帘子被风掀起,一张漂亮的脸充满少年感,气质尊贵又干净。 一身黑袍,红润的唇微微抿着,清澈的眼底布满愁绪。 曲欣悦微微蹙眉,此人身上的真龙之气已经在慢慢消散,没想到刚才在感叹的倒霉蛋,竟然就是眼前这个。 正想离开的曲欣悦,看到属于倒霉蛋的星剧烈闪动几下时,竟带动她的星也亮了几下。 曲欣悦咦了一下,再次蹙眉掐算,片刻后她眉心舒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物皆有一线生机。 之前她测出自己今晚当殒命大燕天都,但并不慌乱,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机有迹可循。 只要找到自己那一线天机,便可改变命数。 却没想到,一线天机是找到了,但没想到竟是和那倒霉蛋相关…… 曲欣悦咬咬唇,此去必将磨难重重,却没得选。 远处传来兵将齐步跑来的声音,她果断转身,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好在没追多久,就看到倒霉蛋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烧饼店铺前。 大概是要补充路途上的水和干粮,他们正与店家商量将水囊灌满。 曲欣悦心中一喜,趁俩人不注意,悄悄翻进马车内。 马车比较宽敞,软枕后有一个储物箱子,如果她蜷缩进去的话,差不多能装得下。 …… 景睿和元赢俩人补充好水源,出去解手的马夫也赶了回来。 三人迅速登上马车,继续朝城门的方向赶。 身后不远处已经有将士们开始沿着街道搜查。 元赢对正被人全程搜查的人十分感兴趣,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才将整个大燕天都搅和了个天翻地覆? 他看了眼景睿,提议道。 “睿哥儿,你说这样一个能耐人,如果咱们找到他,并把他交还给大燕皇帝,大燕皇帝会不会答应咱们得请求?” 景睿一上马车后,一双眉就没放松过。 观察过车厢,他总是倚靠的软枕位置移动过。 后面的箱子上,之前夹着的一根头发也不见了。 这箱子里…… 他眼神微眯,还真认真考虑起元赢的提议。 这送上门的好处…… 片刻后,他摇头。 “不妥,咱们在大燕皇的眼里,只是麻烦而已,如果不是我们之前先一步给大燕上贡,并且汉疆没大燕可图的,汉疆早已不在了。” “汉疆灭亡,如果不改变,只是早晚而已,没必要再牵扯到无辜的人。” 这话他是看着软枕后的木箱说的。 说话时,手指还轻轻敲了敲木箱盖子。 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他并没有恶意。 躲在木箱中的曲欣悦听到敲箱子的提示,知道瞒不下去了,心道,没想到倒霉蛋观察力这么敏锐。 曲欣悦索性破罐子破摔,掀开了木箱盖。 元赢乍一看到车厢内大变活人,差点没直接蹦起来。 “你你你……是你?” 他愕然看着眼前白色布带绑着双眼的姑娘,这不是之前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姑娘吗? 景睿也怔了一下,没想到是她…… “他们在找你。” 他说的是肯定句。 曲欣悦淡定点头“是”,突然话题一转,“你们带我出去,我以后助你成事。” 景睿拧着眉,没有答话。 元赢却不满曲欣悦这种求人的态度。 他冷哼:“说得好像自己很有大能耐似的,你有什么价值,能让我们豁出去帮你呢?” 曲欣悦听着越来越近的喧嚣声,脱下遮挡双眼的白布条。 景睿这才看清,这是一双全灰的,无神的,没有温度的眼。 但不知为何,即使是一双失明的眼,却依旧十分好看。 没了白布条的遮挡,元赢的面相在曲欣悦的‘视线’中,更加清晰起来。 她干净的嗓音淡淡道。 “眉毛过骨,兄弟四五,鼻子提如吹鼓,你必定排行老五,门牙齐直,说话直……” “……天庭地阁相应,两耳靠墙,此为官相,下停长寿命长,啧,但骨有削偏,腮瘦晚景凄凉。” 元赢听到曲欣悦一阵输出,刚开始还觉得这姑娘说得挺准的,但听到后面,是越听脸色越黑。 “哦,我观你印堂发灰,你现在要有血光之灾了哦。”曲欣悦好心的提醒道。 这话元赢是不信的,他现在好好坐在车上,就算那些搜查的人,也还没过来呢。 他哪来的血光之灾? 念头刚过,突然马车的轮子突然轧在一块大石头上。 车厢骤然剧烈一晃,倾斜了一下,好在车夫技术过硬,很快控住了马。 只是刚才的颠簸令的元赢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砸在另一面的车厢壁上。 他下意识用手支撑,意图保持身体的平衡。 但习武的他用力过猛,手下一个茶杯生生被他抓裂,瓷器瞬间割伤了他的手。 伤口不大,但,见血了! 车厢内突然安静下来。 元赢看着伤口,面色惊疑不定。 景睿也抿起了唇。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曲欣悦,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这等厉害的相面之术,难得的是,竟然不为世人所知? 这种能力…… 只有传说中的天师才能拥有吧? 想到这个可能,景睿自己都忍不住失笑的摇摇头。 天师是何许人也?只要出生后,显现出天师的特征,就会引起一方轰动。 发现天师的那国帝王也会给予最崇高的地位和荣耀,只为等天师成长起来,好庇佑整个帝国。 元赢见景睿问对方是什么人,等了一会都没得到答案,顿时不满的开口。 “你不会是骗子吧?我的事你都打听清楚了,就算血光之……灾,也就巧合,对,肯定是巧合!” 元赢安慰自己,这是他不承认面相上晚景凄凉最后的倔强。 曲欣悦抬眸,灰色的眸淡淡看着元赢,唇角微扬起,回答:“我是天师。”拥有最完美传承的天师。 “嘶——” 元赢惊得倒抽一口气,眼睛瞪得贼圆,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天师师?” 在元赢震惊的眼神中,曲欣悦淡定点了下头。 这一下,元赢脸色骤然变得精彩。 既是惊讶面前之人竟然是个天师,又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自己未来凄凉的事。 景睿听到曲欣悦承认是天师,心中一震,腰板下意识挺直了。 只有大国才拥有自己的天师,像他们这些又穷又小的国千百年来,都不曾拥有过自己的天师。 如果他们汉疆也能有自己的天师,是不是就不会亡了? 这次危机,是不是也能安然度过? 景睿的心怦怦剧烈跳动,目光灼灼看向曲欣悦。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曲欣悦。”她轻启红唇。 景睿点头:“嗯,曲天师,我叫景睿,是汉疆的皇。” 曲欣悦轻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讶异,干净的嗓音毫无感情般,十分寡淡。 “我知道,刚才观过星相,你是颗快要坠落的紫微星。” 景睿:…… 元赢:…… 曲欣悦看到景睿听她的卦象,并没有如元赢一样,时而纠结,时而深受打击,时而不甘等神色。 而是惊讶之后,马上很平静的接受了。 曲欣悦微微挑眉,开口:“我能解你现在的困局。” 景睿微笑,阳光温暖的笑容上,甚至能看到一对浅浅的酒窝:“我知道。” 看着就很乖。 曲欣悦:…… 她揉揉额角,在搜查队伍赶上来前,指了富贵巷的方向。 “我们去曲天师府。” 元赢反应过来,“你是曲天师府的人?曲天师是你什么人?” 曲欣悦淡淡的瞥了元赢一眼:“仇人。” 元赢有点不明白了,既是仇人,为何还要去曲府? 岂不是自投罗网? 曲欣悦没回答,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一会要干什么的话,她怕对方会不配合。 写一张字条,她将字条递给元赢。 “麻烦你将这张字条送进曲府,等字条送到后,你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马车上。” 元赢一脸茫然的接过字条,看到曲欣悦脸上严肃的神情,好像很认真的在说。 假如他不能及时回来的话,他们就将他丢在大燕自己走了。 元赢:…… 富贵巷到了,曲欣悦示意元赢大怨种去跑腿。 元赢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拖曲府下午一场大火,整个曲府需要修整的地方不少。 就连门房都去帮忙了,元赢很容易便走进了曲府。 刚进曲府大门,看到四处被烧焦的模样,场景凄凉,差点就要倒着走出去,再进来看看是不是走错了府邸。 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曲天师府烧了呀? 他拦住一个曲府下人,将曲欣悦给他的字条交出去:“麻烦你将此物交给你家大小姐 。”这是曲欣悦让他说的话。 东西交出去,元赢赶紧离开曲府,他并不知道叠好的字条中写的是什么。 直觉中不是什么好东西。 字条很快交到曲欣宝手里。 曲欣宝还没从失去宝贝项链的悲痛中缓过来,打开折叠好的字条。 “蠢货,来抓我呀,能抓到我算我输,曲欣悦留。” 后面还应景画了个穿着粉色凤尾裙的狗,粉色凤尾裙是曲欣宝的心头好。 因为喜欢粉色凤尾裙,曲欣宝除了买不同款式的粉丝凤尾裙外,还霸道的不让大燕天都女子穿同款。 至此,至此每次有姑娘身穿粉色凤尾裙,大家都知道那是曲天师的宝贝女儿,曲欣宝来了。 粉色凤尾裙已成了辨别曲欣宝最好的标志。 然而看了曲欣悦这侮辱性极强的画后,曲欣宝当即换上另一身衣裳,便带着随从气势汹汹的出了曲府。 她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眼底喷着怒火:“给本大小姐将那个死贱人找出来,本大小姐要让她死!” 曲欣宝很快看到元赢的背影,并且看到元赢上了马车。 她身边的一个下人认出了元赢就是上门送纸条的人。 等马车疾驶而去时,曲欣宝不做他想,立即命令随从一起跟上。 马车直奔大燕国天都城门。 远远的,曲欣悦喊住要落锁的城门兵将们。 “大人们,我们那群人中,有你们正在搜查的人。” 准备拦住马车的大燕将士们:??? 他们谨慎的挑起马车帘子,打量马车内所有人的长相。 特别是身为女子的曲欣悦。 没有用布条遮住双眼的她,低垂着眉眼,拘谨又有礼。 查看的将士看到曲欣悦的长相后,眼底惊艳了一下。 确定了,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缉拿画像上的人。 这女子可比缉拿画像上的犯人好看多了呢! 这时,曲欣宝追上来了,有人赶紧拿画像去对比。 这一对比,顿时兴奋起来。 “他娘的诶,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功劳自己送上门来了!” 立功心切的将士们,拿起武器朝曲欣宝冲去。 曲欣宝在大燕一直是横着走的人物,就连宫里的公主都要让她三分。 此时见有人拿着刀冲过来对她喊打喊杀,心高气傲的她哪里受得了? “给本小姐打,将这些不长眼的打死都没事,算本小姐的!” 一时间,城门口乱了起来。 曲欣悦遥遥看着已经被利剑划砍伤手臂的曲欣宝,脸上露出愉悦的笑。 “走吧,出城。”她对景睿道。 景睿眉眼含笑,真是不吃亏的主,也不知道曲天师的宝贝娇娇,怎么惹到她了。 马车动了起来,朝还没关上的城门冲去。 有人想拦,不过之前在皇城门值守的小将认出了景睿的马车。 他摆摆手,对同僚道。 “放行吧,刚才不是检查过了吗,上面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他们是汉疆的,要是今儿死在这里,以后汉疆的穷酸百姓都成了难民过来大燕也是麻烦,” 一提及汉疆的难民,大燕兵将们皆一脸嫌弃,纷纷晦气的放行。 曲欣宝被人划伤一刀,又疼又气,眼泪直淌。 一抬头,看到她一直追的马车上,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朝她嚣张的摇了摇。 曲欣宝眼睛瞪大,直觉中,曲欣悦就在马车上,刚才那双手就是曲欣悦的手! 第251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5 曲欣宝气得脸色发白,对正围剿她的一群傻子将士们吼。 “王八蛋,你们瞎了眼了,没看到逃犯坐着马车堂而皇之逃了吗?啊,你们还打我,你们去追啊,啊——” 将士们越打越勇,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不仅毫不心虚,还意图误导他们,犯人在马车上,当他们瞎吗? 任由曲欣宝如何说,在将士们眼底都是狡辩,就算曲欣宝说她是曲府大小姐,曲天师的女儿。 已经打红了眼的将士们依旧你狡辩你得,我打我的,不听就是不听。 谁不知道曲大小姐一身粉色凤尾裙为标志?眼前这个犯人实在是太奸诈了,当他们傻的嘛? 直到曲欣宝被打成重伤,拖到牢中关押起来,这场闹剧才结束。 如果不是两天后曲天师察觉到不对,推演后得出曲欣宝快死了,匆匆赶回来。 将宝贝女儿从阴暗恶臭的牢房中救出来,曲欣宝真就一命呜呼了。 曲天师用尽了好药,小心养了半个月,才将丢了半条狗命的曲欣宝救回来。 等曲欣宝苏醒后,曲天师从曲欣宝口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气得双眼都红了。 “曲欣悦!好,很好!你真的惹到本天师了!”他阴恻恻的说。 曲欣宝看到曲天师暴怒的模样,脸上露出兴奋又憎恨的扭曲神情。 “爹爹,女儿要活的曲欣悦,抓到她后让人打断她的四肢,带到女儿面前来,女儿要亲手杀了她。” 曲天师闻言,脸上的怒意褪去,慈爱的摸了摸曲欣宝的脑袋。 “行,爹爹都听宝儿的,宝儿所受到的痛苦,爹爹让人在曲欣悦身上千倍百倍的要回来,到时候再交给宝儿处置。” 曲欣宝闻言当即满意的笑了。 而此时正被曲天师父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曲欣悦,已经出了大燕,进入汉疆地界。 刚进入汉疆,迎接他们的便是呜呜的西风,以及戈壁与黄沙和被风侵蚀出千奇百怪的岩石。 道路也没有大燕那么平整了,马车颠了起来。 又行了半天路程,远远看到汉疆百姓的房子。 多是在岩壁上挖出一个个椭圆形的坑洞。 五六岁的孩子身子瘦弱,两肋的骨头清晰可见,皆一身灰,光着腚在外面跑。 男人们脸上布满沟壑的皱纹,眯着眼,身上的衣裳全是补丁叠着补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女人们包着头巾,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充满愁苦。 “汉疆很缺水,粮食产量又很少,平时都是靠去邻国做些低廉的苦力。” 景睿没说的是,因为他们是汉疆人,所以邻国的人都喜欢压价。 汉疆的人拿到手的工钱,有时候连十之一二都没有。 但汉疆百姓想要活下去,只能出卖廉价的劳动力,就是这种活计,还是争着抢着才能得到的。 进入汉疆第五天,他们终于抵达汉疆的皇都,汉都。 进入汉都后,眼前终于多了一些绿色。 只是谁能想到,种在大街上用来观景的,都是粮食? 相当于别处,汉都百姓的生活要富足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大街上穿补丁衣裳的人,还是有很多。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元赢掀开车帘,跳了下去,曲欣悦看到马车前有十几个人拦在马车前。 为首之人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模样,一脸焦急期盼的问。 “老臣见过皇上,见过元将军,不知此去大燕可求得大燕援手?” 景睿抿唇摇头。 看到景睿摇头,老大臣的腰背瞬间佝偻了下去,苍老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其他大臣们的脸上也难掩失落,有人想到汉疆可能要灭国了,忍不住掩面而泣。 元赢见大家气氛低迷,忍不住开口。 “大家也不必惊惶,虽然我们没能得到大燕皇的帮助,但我们从大燕拐回来一位天师。” 正佝偻着腰背的老大臣一听拐回来一个天师,几十年没直起来的腰身突然一下子抽直了! “嘶——赢小子,你说说什么?” 元赢听到老大臣激动到直接称呼他赢小子,也丝毫不生气。 因为他十分理解老大臣,想当初他乍一听到,曲欣悦承认是天师时,人也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元赢笑着点头,“老太师您没听错,咱们汉疆也有自己天师了。” 正在掩面伤心,对未来茫然悲观到啜泣的其他大臣们:…… 众人齐刷刷看向景睿,他们的皇。 景睿看着一个个激动的脸庞,缓缓点头。 不知是谁突然欢呼出声,原本众人沸腾滚烫的内心终于忍不住情感大爆发。 “哇——”众臣搂在一起一会大哭一会大笑。 有人甚至双膝跪在地上,朝苍天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上苍怜悯汉疆,赐给汉疆天师,以佑汉疆百年太平!” 景睿看着情绪失控的大臣们,心情也难掩心酸。 他昂头将微涩的眼狠狠眨了眨,待情绪稳定才转过身,伸出手对曲欣悦道。 “曲天师,朕搀扶你下来。” 曲欣悦虽然瞎了,但她看东西并不用眼,但看到景睿饱含感激的明眸。 以及马车外大臣们翘首以盼,期待的小眼神们。 她还是轻轻将手放在了景睿的手上。 曲欣悦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众臣皆忍不住意外。 这天师看起来年纪好小! 而且……天师的眼睛…… 老太师颤颤巍巍的跪倒在曲欣悦面前。 “天师大人,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汉都已经一年未曾降雨,百姓们需要饮水需要徒步去到很远的地方将水运回来。” 曲欣悦微微低头,干净的嗓音毫无起伏的问。 “你想让我为汉都求雨?” 老天师不好意思的点头,他虽然相信眼前这个长相绝美的女子,就是天师。 毕竟自己教导出来的皇上,还是很清楚的。 不会那么糊涂,真天师还是假太师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只是这世上天师的水准有强有弱。 比如邻国大燕国的曲大天师的能力就很强,这些年在天灾人祸上测算都是准的。 特别是将近这十年,能力强大到令人叹息。 但能力小的天师,测算之事也不过准上十之一二而已。 这样的天师虽然名头好,但能力有限,对汉疆之危肯定没什么帮助。 刚才他之所以情绪激动,那是因为天师这个词,实在太诱人了。 但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事情有些推敲不得。 听皇帝说,这位天师是从大燕拐回来的。 可如果是能力强大的天师,大燕会随便放任别人拐走吗?不得眼珠子似的看着? 虽然他的行为有些冒犯,但知道天师的真正水准后,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曲欣悦听完老太师的请求,举目朝四周看去。 或许是这边的动静格外显眼,已经有百姓慢慢聚拢过来。 他们身上的衣裳灰扑扑的,有的人嘴唇上还有缺水的干裂。 当他们听到求雨两个字时,皆眼眸震颤的望着她,但慑于天师的称号,不敢上前。 不知何时,有百姓跪了下来。 间接着一个又一个,像不断倒下的麦秆,跪成一片。 他们不敢出声,人群中有白发皑皑的老翁,有梳着总角的稚子,大着肚子的妇人,肌肤晒成古铜色的青年。 曲欣悦突然觉得眼底有些涩。 她松开景睿的手,径直往前走,即使双眼被白布条蒙住,依旧很轻松避开所有障碍物。 这一幕,令在场众臣惊讶连连,脸上也忍不住更加激动几分。 看来这位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天师,应该有一些过硬的本事的。 “好,我应下了。”曲欣悦看向众人道。 老太师眼睛一亮,心道,回答得如此干脆,看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呢! “那,那老夫现在马上帮天师大人准备祭坛?” 其他大臣也星星眼的看向曲欣悦,心道,他们一定要尽力将这个祭坛建造得又大又漂亮!让天师大人满意。 礼部大臣小心翼翼问。 “请问天师大人算好哪个吉日,哪个吉辰做法了吗?我们好提前安排?” 曲欣悦对上一群求知的眼神,绝美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求雨还要算好吉日和吉辰吗?也不需要祭坛啊,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求,很快的。” 听到这话的百姓闻言,脸上皆是崇拜的目光,有的已经回家取陶罐,准备接雨水了。 相比百姓,一众大臣们要见多识广得多。 他们纷纷呆住。 什么? 求雨不用算吉日?不用算吉辰? 也不需要祭坛? 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听说那些天师要求一场雨,可是要提前做足了准备。 不仅早早算好吉日吉辰,还要建造一座又高又大又豪华的祭坛。 并要求准备好三畜祭品。 天师求雨前,还要焚香沐浴。 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尽善尽美,不然求不来雨都是这些准备没做好。 曲欣悦见大臣们一言难尽的神情,也不多解释,反正等会将雨求下来他们就明白他们想多了。 景睿担忧的将曲欣悦要的三炷香递给她,担心若是没求来雨,曲欣悦会失去人心。 毕竟早有天师没求来雨的例子在。 他想劝曲欣悦不用着急,先测算一个最好求雨的时间在徐徐行事。 曲欣悦面色如常的接过三炷香点燃,插进刚找来的香炉里。 三炷香的香烟袅袅,曲欣悦则随意站在一旁双手结印,手势翻飞。 这是她传承中一套完整的求雨结印手势。 刚开始曲欣悦还不是很熟悉,结印有点慢,但后面就越来越快了。 甚至盯着曲欣悦双手的人,只能看到手指翻飞的残影。 大家并不清楚曲欣悦口中正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突然,狂风吹了起来。 将闷热绞出几分凉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众人总觉得好像这莫名其妙刮起来的风渐渐地多了些水汽。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骤然,天上风起云涌,堆积成一片片厚重的乌云。 “嘀嗒——” 突然,一滴雨从天上落下来,砸在干涸的地面上。 “嘀嗒——” 第二滴雨重重砸在晒得快冒烟的岩石上。 “嘀嗒、嘀嗒、嘀嗒……” 雨滴越来越多,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密集。 百姓们,大臣们以及景睿,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昂起头,用脸颊去迎接这场从天而降的甘露。 “雨!是雨!真的求来雨了呜呜呜——” 有人眼中淌出激动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有人情不自禁嚎啕大哭。 既为这场救命雨,也为他们终于得上天眷顾,得到一位宝贵的天师大人。 在百姓们个个顶着一张张大笑脸,忙着拿着储水时,在场的大臣们和景睿则看着曲欣悦,一脸震惊。 原来求雨真的不需要那些繁琐的过程啊…… 不算吉日吉辰,也不用华丽高大的祭坛。 而且好像相比其他天师,他们这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天师,真的好厉害的样子? 大臣们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又觉得大燕皇莫不是个傻x? 怎么这么厉害的天师,都没好好供起来? 这一手求雨速度,就是大燕国的曲大天师都不及啊! 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心底嘲笑大燕皇一番而已,并没有打算将已经是自家的天师拱手还回去。 既然大燕皇不宠小天师,那以后小天师就由他们汉疆所有人宠就好。 景睿狠狠压下心底的震撼,看向曲欣悦的眼神格外晶亮,不过看到大臣们全都挤到曲欣悦身边时,他忍不住拧了拧眉。 他扬声对大臣们道:“诸位爱卿都回去吧,天师大人淋了雨,又一路舟车劳顿,朕先将天师大人安排去歇息。” 一众大臣虽然想向曲欣悦表达一番慈爱之情,但皇帝的话确实有理,他们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 不过即使他们离开了,心底的亢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朝,都没减弱半分。 这一场雨,一直下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慢慢停下。 此时汉都的树木,不再是蔫耷耷的模样,小草也不再干枯发黄。 一夜之间,昨日还在干涸的土地,已得到滋润,甚至有些地方还悄悄冒出了嫩绿的芽。 显得生机勃勃。 第252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6 曲欣悦跟着景睿来到宫里。 说是皇宫,其实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太华丽的建筑群。 景睿解释,汉都没有合适天师住的宅邸,如果另盖需要时间,而且将她放在外面,他不放心她的安全。 虽然是一起住在宫里,但是生活的区域不同,可以将东面一角给她单独隔开。 曲欣悦无所谓的点点头。 属于景睿的那颗紫微星,今夜光芒不再黯淡。 并且她这颗星已经与景睿紫微星的光互补。 曲欣悦明白,这是走活了棋。 不过未来之路仍旧坎坷,还需步步为营。 汉疆与大燕对上,是早晚的事。 并且汉疆还得罪得另一边的邻国…… 曲欣悦思绪突然被元赢兴奋的声音打断,只听元赢开怀大笑。 “我这辈子做过最聪明的事,就是将天师从大燕带回来,以后咱们汉疆都不会缺水了吧,哈哈哈。” 曲欣悦淡淡的嗓音打断了元赢的幻想。 “所谓救急不救穷,而且万物讲究平衡,总是向上天借取,只会让天地五行紊乱,必会酿成苦果。” 元赢听到这话人已经傻了。 “这这这怎么办呀?难道以后还要继续旱着?” 曲欣悦纳闷的看向元赢,“我们可以寻找水源,将水源引流过来。” 元赢闻言人顿时泄气了。 如果那么容易,汉疆的百姓早几百年就这么干了,何必等到现在? 景睿虽然赞同曲欣悦的话,但对这个难题也束手无策。 曲欣悦朝景睿伸出手。 “给三枚铜钱。” 景睿一愣,随即赶紧朝身边伺候的人要来三枚铜钱。 曲欣悦将铜钱扣在掌心中,微微摇晃几下,而后一扬。 三枚铜钱落在地上。 看完卦象后,又再连掷两次。 “三次卦象皆直南方,在南十里处能引来水源。” 曲欣悦本来以为将解决问题的答案告诉他们了,不管景睿或者元赢都会高兴的。 但这俩人听完后,一个抿唇,一个拧眉。 景睿怕曲欣悦心底有想法,叹了口气,直言道。 “天师说的那一处朕知道,应该噩梦深林,那里十分凶险,先皇也曾派人去里面寻找水源过,但是没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曲欣悦微微蹙眉:“可是卦象上想要解决水源,只有那一处啊。” 她十分不解,卦象可不会骗人的。 元赢烦躁得直挠头,呼出一口气,道。 “我祖父曾说过,百年前汉疆还不曾这么干旱过,也是绿植遍地的。” 曲欣悦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只听元赢继续道。 “当时汉疆和邻国域国十分交好,域国当初和汉疆的国土差不多。” “是近百年才扩张出去,吞并周边许多小国,才成为如今的超级大国的。” “说到域国的扩张就不得不提域国的天师了,那个天师很厉害,手段神鬼莫测。” “不过相比域国的幸运,百年前的汉疆却是开始没落,汉疆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并且突然大旱和疫病。” “后来先祖求到域国,让域国的天师帮忙测算汉疆国运,域国天师为了汉疆窥探天机,吐了三口血才得到的汉疆国卦象。” 景睿看元赢面色沉重,叹息一声拍拍元赢的肩膀,而后接上元赢的话。 “域国天师用损寿十年,为汉疆化解困境,并在回去前告知汉疆人永不得涉足那片噩梦深林,那片深林只会给汉疆带来厄运。” “朕登上帝位时,本是不信那位天师的话,派出几支精锐前往噩梦深林寻找不枯竭的水源。” 他闭了闭眼,语气沉重:“几支精锐,上百人,无一人回。” 曲欣悦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建议。 “卦象上,生机就在噩梦深林。” 元赢神情纠结,景睿深深看了曲欣悦一眼,下定决心。 “好,那朕再抽出一支精锐队伍进噩梦森林探索!” 曲欣悦点头:“到时候我也去。” 这一次,无论是元赢还是景睿都一惊,齐声:“不行!” 曲欣悦摇头:“恐怕不行,卦象显示,我应该去。” 景睿和元赢愕然,虽然还是不赞同曲欣悦去噩梦深林,但提及神秘的卦象,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元赢见景睿为难,干咳一声,提醒道。 “此事稍后再议,我们先和天师说一下汉疆现在面临的困境吧。” 景睿叹息一声点点头,捏了捏眉心。 “百年前汉疆多地地龙翻身,死了不少人,然后还出现疫情,朝廷财政赤字,域国当初主动送给汉疆大一笔银子渡过难关。” “当初两国交好,以前汉疆也帮过域国,先祖便将这笔银子收下了。” “这些年汉疆如果攒出一笔银子,都会主动和域国说要还这笔银子,但域国每次都不要。” “不过我们每一代皇帝都会自觉将欠下的银子,折合成物资或者和别国交换回来的宝物,送到域国去,按理来说,还给域国的东西,早已超过这笔银子了。” “可去年域国新皇继位,便让使臣前来催这笔借款,并且还附加高额利息,数额高得吓人。” “域国只给汉疆一个月的期限,如果还不上这笔巨额银子,就会让汉疆割让一半国土给域国。” 元赢咬牙切齿:“我们的探子得到消息,域国打算将割走的一半汉疆国土上的百姓,脸上刺上奴字,将他们贩卖到别的国家当奴隶。” 这才是景睿和元赢接受不了的事,才想着这些年一直给大燕进贡,也算依附大燕的附属小国了吧? 只要大燕出面帮汉疆与域国说说情,看在大燕的强大上,域国肯定不会如此逼迫汉疆。 哪知大燕吃相如此难看,每年的进贡要得不落,却一点忙都不愿意帮。 曲欣悦点点头,在前来汉疆的路上,她曾给汉疆卜过卦,有疆土易主之危。 她问:“离一个月之期,还有几天?” 景睿脸色难看。 “十天,从大燕到汉疆这一路来,天师之所以沿途没见到太多的汉疆百姓,那是百姓们已经自觉赶往汉疆与域国的交界处,誓死保卫国土了。” 但他知道,这一举动,不亚于螳臂当车。 现在与汉疆的边界处,域国的队伍已经集结,他们装备精良,粮草丰富,兵强马壮。 本来他将曲欣悦送到汉都后,就想着先将曲欣悦安顿在汉都,他和元赢不日便前往边疆的。 曲欣悦再次掷出三枚铜板,而后看向景睿开口。 “明日咱们一起前往噩梦森林,你去边疆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汉疆覆灭得更快而已。” 第四卦,汉疆生机依旧在噩梦森林中! 看到曲欣悦脸上的严肃神情,景睿不再犹豫,“那好,今晚朕亲自挑选出一支精锐,明早一起闯噩梦森林!” 元婴双唇翕动,欲言又止,上一回睿小子不听诸位大臣劝,坚决派遣一支精锐去噩梦森林,已让大臣们十分不满。 这次如果还去的话,大臣们那里岂不是…… 景睿拍了拍元赢的肩膀,“朕相信天师,天师说汉疆的生机在噩梦深林中,你出来这么久了,今晚回去好好陪陪外祖和外祖母他们。” 元赢见景睿意已决,叹了口气,依言出了宫。 曲欣悦挑眉看向景睿:“你明日不想带他去噩梦森林?” 景睿扬唇一笑,露出一抹干净的笑:“天师看出来啦?” 曲欣悦不语,从面相上看出来了,景睿和元赢的命运与汉疆的国运息息相关。 一个是帝王的紫微星,一个是主大将的七杀星。 七杀星的人性格刚烈强硬,故七杀守命,人生比较孤克,六亲缘分不足…… 不过看景睿与元赢的感情深厚,这些话她不便多说,不过万事无绝对,没准将来机缘巧合能化解一二也说不定。 只是这事没个定数,她不好承诺。 在曲欣悦休息的这一晚上,景睿的命令不断从宫中发出去。 一个个强悍的猛将,从各个军营中抽调出来,一共五十人,全都全副武装,来到殿前听命。 大清早,景睿与就猛将们同一装束,全都黑色练功服,宽皮护腰,背着弓箭,穿着鹿皮靴。 他们护腰上别着匕首、装着药瓶的皮袋子,水囊,绳索、火折子等物。 曲欣悦换上一身长衣长裤,用布条将裤脚和袖口扎紧,背着个包裹。 相比景睿等人的严阵以待,她倒显得像是去踏青一样,没有一点紧张感。 今早起床,她看到天边紫气晕霭,便给自己算了一卦。 此行,大吉! 一行五十二人骑着快马,从皇宫中出发。 只需要一天半,便能抵达噩梦森林的边沿。 此时离大臣上早朝还有半个时辰,景睿想要赶在大臣们上朝前离开。 离开之后的安排,他已经写好圣旨,放在了龙案上。 如果再不走,被大臣们发现他这次不仅派出精锐队伍前往噩梦森林,他这个做皇帝的也要带着天师一起去。 大臣们一定会气翻天灵盖的。 曲欣悦看到堂堂一个帝王的景睿,脸上露出偷偷摸摸,四顾张望的神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现在要不要告诉这个傻子,大臣们已经知道了,并且在汉都南城门处等着呢? 她问:“要不要走北门?” 景睿正紧张元赢会不会突然从哪里蹿出来,听到曲欣悦的询问,直接摇头。 “走北门还要绕一大圈, 走南门快一点,而且元府在北面,要是遇到了不好说。” 曲欣悦看着景睿就一言难尽。 队伍慌慌张张,像做贼一样赶到了汉都南城门口,结果果然如曲欣悦所算的那样,正堵着一群人。 为首之人,便是气得眉头都要竖起来的元赢。 还有一看到他们,就颤颤巍巍,掩面要哭的老大臣们。 元赢:“好哇,皇帝这是要甩开微臣了是吧?” 景睿:……这是气得连皇帝和微臣都出来了,平日里不是都睿小子睿小子的喊? 老太师:“皇上您这是要丢下我们了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老臣将来到了地下该如何和先帝们交代啊?” 老大臣们:“呜呜呜呜,皇上,您要三思而后行啊,汉疆不能没有您啊。” 景睿挪了挪脚,将抱着他腿嚎的大臣挪开,终于明白刚才天师为何询问他要不要走北门了…… 他转头看到曲欣悦一副看戏的模样,嘴角甚至噙着浅浅的笑。 景睿眸色一闪,指着正看戏的曲欣悦。 “天师大人提议前往噩梦森林,你们不能反驳天师大人的话吧?” 一瞬间,刚才还要抱皇帝腿嚎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老大臣们,转身扑向曲欣悦。 “天师大人啊~” 曲欣悦一看到景睿突然指向她,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时,顿时警铃大作。 她连马都没下,直接一蹬马肚,控着马自冲城门外。 景睿看到正准备向曲欣悦哭嚎的老大臣们,个个看着曲欣悦骑着马逃跑,目瞪口呆的画面。 他眼底的笑意一闪,当即抓住机会,翻身上马追着曲欣悦而去。 其他的精锐们马上驾着马速度跟上。 眨眼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独留下一众大臣们举着尔康手。 不过却有依然一人凭着自身高强的武功,跟上了出行的队伍。 元赢看眼队伍已经跑远,只留下扬起的尘土糊一脸,马上当机立断两条腿跑起来像风火轮似的。 他追上精锐队伍的最后一名,突然一跃而起,坐在对方马背上。 老大臣们看着已经跑远后,成为黑线的出行队伍纷纷叹气。 “老太师,现在怎么办?咱们还是没能阻止皇上前往噩梦森林,万一出事……” 昨晚,老太师收到消息,皇上抽调各个队伍中的精锐集结时,老太师心底就有不好的预感。 一晚上都没睡,一大早便让人将大臣们都喊了来。 不过刚才看到天师也跟着出行,他却不那么慌乱了。 “安心吧,有天师和元将军照顾着,咱们的皇上应该能回来,咱们只要将汉疆守好就行了。” …… 出行队伍来到噩梦森林外围时,已经一天半过去了,元赢依旧气景睿故意没带他的事。 如果不是他机灵,拼命跟上来,这一次噩梦森林之行,会能像他这么尽心的护着睿小子啊…… 第253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7 进入森林前,大家各自检查随行物品,并将马匹留下来,而后会有人前来看管。 准备好后,一行人踏入这座令整个汉疆人,讳莫如深的噩森林。 一进入森林,第一感觉便是光线突然暗下来,就连空气也变得阴凉了。 脚下是堆积出厚厚的,潮湿的腐烂枝叶。 踩在上面,脚下会发出烂树叶的摩擦声。 抬眼望去,全是极致的绿,绿得浓了,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发黑。 眼前并没有路,大家只能一边用刀开路,一边前进。 远处有鸟的怪叫声,听到动静,顿时吓得扑棱起翅膀逃走。 “嘶——” 突然,有个精锐倒抽一口气。 众人停下脚步看去,原来是他不小心被旁边的棘刺刮到了手背。 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破了皮,冒出一串血珠子。 元赢看了眼对方的手,啧了一声,调侃。 “北强你不行啊,就这点伤还能叫出声来。” 被调侃的北强也不介意,憨憨一笑,老实道。 “大家都小心点哈,这玩意看着伤口不深,但扎人还蛮疼的。” 众人闻言哈哈哈大笑。 北强扯开棘刺,突然,棘刺丛下露出一具骸骨。 看骸骨身上的穿着,应该便是上一次前来探索噩梦森林那一批精锐中的一员。 众人止了笑声,面色微沉。 没想到上回的探索队伍,刚进入噩梦森林就折了一人。 大家都变得谨慎起来,看来这噩梦森林处处充满危险。 只是大家运气好,到现在还没遇到罢了。 几人很默契的拿起砍刀,就地给死去的精锐挖坑,要将他入土为安。 两刻钟后,队伍再次前行。 队伍前方依旧用砍刀开辟道路,但一路上荆棘刺太多,大家还是总被利刺扎到。 不过这些都是小伤口,众人并没有太在意。 “等等!” 曲欣悦突然叫住众人。 等众人看过来,曲欣悦才指向旁边许多树干斑白的树。 这些小树被砍倒后,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 曲欣悦介绍:“这些是毒箭木,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剧毒,一经接触伤口必会心率失常,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 “人们又称它为见血封喉,或者死亡之树!” 众人闻言,喉咙顿时一紧。 望着周围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毒箭木,以及被他们无意间砍倒,正不断流出乳白色的剧毒液体。 再看看自己身上,刚才被荆棘刺勾破的肌肤。 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不是天师大人提醒,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只是,为何这边有这么多毒箭木? 这个问题曲欣悦也在想,先是密密麻麻的荆棘刺,然后又是伤口见血封喉的毒箭木。 一切都像安排好的一样。 多得很不正常…… 这时,远处有一只兔子经过,景睿抽出弓箭,将箭头沾染上一点毒箭木的乳白色汁液。 弯弓,射箭。 兔子受惊,猛地往前蹿出去,射出的箭偏了偏,只擦着兔子的尾巴而过。 堪堪擦破兔子尾巴上一点点皮。 但只是眨眼间,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骤然往前栽去,身子痛苦翻腾,最后身子抽搐几下,直到彻底安静下来。 一行精锐们也安静下来。 这真是立刻见血封喉啊! 景睿则想得比别人多些,他将弓箭背好,来到曲欣悦面前,问。 “天师大人,能算出这是自然生长的,还是……” 曲欣悦点点头,掐指推演。 片刻后,回答:“是人为。” 景睿闻言,双唇抿得更紧了,黝黑的眼底闪过一道锐芒。 曲欣悦不打扰沉思中的景睿,抬脚朝死兔子走去,在众人的惊呼中提着死兔子回来。 元赢怪异地看着曲欣悦手中的兔子问。 “天师大人将兔子捡回来做什么?” 曲欣悦平静的开口:“吃啊,反正兔子肉没有毒,可以食用。” 说罢,她将兔子丢进元赢的怀中,弯腰找了找,找到一株样子十分普通的小草。 元赢好奇的看着曲欣悦手中,叶子背面呈红色,正面呈绿色,植株细长,状如小草的植株问。 “这是什么?” “这是红背竹竿草,毒箭木的唯一解药,就生长在毒箭木根部的四周。” 听到曲欣悦的解释,众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没想到这么毒的东西,旁边就生长着解药。 精锐们看看自己身上被荆棘刺勾出来的伤口,很自觉的开始寻找起红背竹竿草。 或许是相生相克,这一找起来,没想到收获还挺多。 顿时大家对毒箭木的恐惧,便没有那么深了。 景睿已从沉思中走出来,看向曲欣悦意外的询问。 “天师大人还会医术?” 曲欣悦则纳闷的看着景睿,一脸疑惑。 “到底是什么给你的误解,说天师不会医术的? ” 景睿一噎,其他天师不是都不会医术的吗? 曲欣悦摇头失笑。 “医卜不分家,上医治命,下医治病,山、医、命、相、卜被称为五术,每一项都博大精深。 而且相互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景睿听得认真,曲欣悦便细说一些。 “在远古时期,如果部落里有人生病了,他们会通过祈求神明的力量来治疗疾病。” “不过当他们发现仅仅通过向神明或上天祈祷,并不能十分有效地治疗病人时,他们才开始尝试别的方法。” “ 医便在这种情况之下诞生,所以从根源上来讲,医卜是同宗同源的。” 她接受的是天师最全的传承,其中,医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景睿一脸难以置信,实在想不明白,之前那些将自己吹嘘成最强天师的那些人,到底哪来的脸? 原来连基本的医术传承都不曾经学会…… 同时又无比庆幸,当初毫不犹豫将曲欣悦带回了汉疆。 不过当初从大燕带走曲欣悦的事,恐怕等大燕查不来,免不了要对汉疆出手。 景睿的担忧并没有空穴来风,只不过他没想到,曲欣宝会被打一顿关进大牢里,遭了老罪后重病一场。 等曲天师从外地回来,从牢里将宝贝女儿捞出来,曲欣宝养了半个月才醒过来。 其实折腾到现在,人家曲欣宝也才刚醒过来呢。 想要查到汉疆的头上,还需要一点时间。 景睿没有纠结太久,他现在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毒箭木上。 毒箭木流出来的乳白色汁液,这么好用的话,何不带走一些? 他让精锐们空出三个水囊,再让双手没有伤口的人,用木片将毒箭木乳白色的汁液收集起来。 听到景睿的吩咐,大家眼睛顿时亮了亮,纷纷行动起来。 等收集好三大水囊剧毒汁液,一行人再次踏上征程。 翻过荆棘刺丛和毒箭木林,远远的一股腥臭味传来,树上和地上随时能看到一条条完整的蛇蜕。 领队是个十分有野外经验的人,这次不用曲欣悦提醒,已严肃着脸出声。 “大家小心,咱们走进了蛇的领地,这附近有许多蛇。” 话音刚落,一条扁头腹蛇突然吐着分叉信子,从枝头上垂下来,一双眼睛冰冷无情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领队。 众人眼睛忍不住瞪大,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那条大腹蛇突然一口咬在领队喉咙上。 领队发现大家神情不对,顿时有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脖颈僵硬的转头。 刹那间,双眼对上了腹蛇微微曲起的蛇头。 任是他那么大个人,也差点吓得喊出一声娘。 好在元赢动作快,一支箭凌厉射出,正中蛇头,羽箭的力量直接将腹蛇带飞,一下子钉在附近的树干上。 危机解除,但大家变得更加谨慎了。 好在个个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各路精英,并且对队友都十分信任。 这一路走得有惊无险。 正当大家觉得终于过了蛇窝,能好好松一口气时,曲欣悦突然看来周围过于安静了。 她停下脚步掐算一番,卦象显示,再往前会有大祸。 “换个方向吧。”曲欣悦提议。 经过南北城门的教训,没人敢不重视曲欣悦的提议。 纷纷调转方向前行。 刚离开一刻钟,一行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体形庞大的动物,与地面摩擦着快速追来的声响。 众人纷纷往后看,这一看顿时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模样七八米长,六七百斤,各个浑身深绿色铠甲,双眼鼓起,大嘴张着,利齿上流淌粘呼呼口水。 它们爬行时,一条如铁铸的尾巴不停甩着,所经过手臂粗的树木,全都被尾巴甩断。 元赢瞳孔骤缩,大吼一声:“跑——” 一行人跑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口干舌燥才,双腿发麻,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动静,才敢停下来。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元赢扯着破锣嗓子问。 这一路光靠他加油打气了。 景睿脸色跑得发白,听到元赢的询问,摇摇头。 如果不是进入噩梦森林,他都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噩梦森林天黑得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早,申时末天色便已经暗沉下来。 大家一致决定寻找一处临时营地休息。 等确定好一处比较平坦的临时营地后,大家主动分工。 一部分搭临时住所,一部分捡拾干柴,剩下一部分人去打猎。 众人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等营地上架起得锅都烧开了水,打猎的人仍旧还没回来。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了,大家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就在元赢打算要不要带人去寻找时,打猎的队伍扛着一头野猪心事重重回来。 景睿见大家面色不对,微微拧起眉,问。 “这一趟很不顺利?” 打猎队的小队长回话。 “皇上,我们发现这山里有人生活的痕迹,并且还发现不少捕捉大型猎物的陷阱。” 没去打猎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他们实在想不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竟然还有人类生存在此处? 元赢拧眉,向景睿请示。 “要不今晚先休息,大家都疲惫了,明早我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本地人,也好向他们打听一下情况?” 景睿稍微犹豫便同意了,提醒道:“不要单独行动,多带点人。” 元赢应下,去安排今夜守夜的人员。 景睿与曲欣悦坐在篝火旁边,曲欣悦看到景睿拿着木签熟练烤肉的模样,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她看了看手中有点焦黑的肉块,犹豫着不知道怎么下嘴。 突然旁边递过来一串色泽金黄的烤肉,还滋滋冒着油花 ,一股食物炙烤过后的香气扑来。 曲欣悦还在怔愣时,她手中烤焦的肉已经被拿走,香气扑鼻的烤肉串塞进她的手中。 “吃吧,尝尝朕的手艺。”景睿笑得温暖又阳光。 曲欣悦不好意思的笑笑,以为景睿会将她烤失败的烤肉丢掉,却没想景睿拿出匕首将烤焦的表皮切掉,重新放在炭火上炙烤起来。 察觉到曲欣悦的目光,景睿咧着嘴解释:“汉疆很多百姓都吃不起饭的,不能浪费了。” 曲欣悦想到大燕天师府的奢靡,如果曲欣宝想要吃鸭舌,第二天就会宰杀几十上百只鸭子,只为取那鸭舌做菜。 剩下的鸭子会全部丢弃焚烧掉,并不允许下人私下里拿走,她微微垂下长睫。 突然觉得这世道有些不公…… 吃完晚饭,留下守夜的人,剩下的人各自回到搭建好的临时庇护所中。 夜已深,篝火的热度已经没那么高了,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柴火烧裂声响。 守夜的领队打了一个哈欠,起身走动提神。 突然,他感觉不远处一道黑影闪过。 “谁?” 守夜领队大喝! 其他方向的守夜人纷纷朝领队看过来,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 同时也多了一些不安,刚才他们确实感觉有东西靠近,但却没能捕捉到那东西的行动轨迹。 就在守夜的众人神经绷着时,突然刚才那道黑影又从众人眼前跑过。 对,是跑,应该是个人。 只是这人打扮极其古怪。 他留着长头发,胸前挂着各种兽牙,身上穿着麻衣,脚下穿着草鞋。 脸上不知用什么颜料涂抹得五颜六色。 当他发现众人看过去时,突然停下来,咧着嘴对众人笑了一下。 没等众人从这抹诡异的微笑中回神,突然一个守夜精英后摸上来一个人,走路悄无声息。 一把尖锐的兽骨刀突然从守夜精英的后心刺进去。 第254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8 一声敌袭,瞬间将众人唤醒。 等曲欣悦出来,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精锐,抿唇沉默了会,入睡前她曾提醒过穆晌的。 这是进入噩梦森林后,第一个伤亡。 守夜小队长抹着脸一脸懊恼,自责不已。 “当时属下要是再惊醒一点就好了,都怪属下。” 其他守夜队员心底不好受,但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在队长身上。 “那些人应该对地形十分熟悉,擅长隐匿。” “一身野人装扮,远远看着我们笑出一口白牙,实在渗人。” “出刀的手法十分凌厉,不然以穆晌的身手,不会那么容易栽。” …… 景睿和元赢听了守夜精锐的描脸色有些沉,看来老者不善。 他们应该被盯上了。 曲欣悦抬起头,透过乌泱泱的树叶,望向天上的繁星。 景睿的紫微星相前一片乌云遮挡,掩盖了他的光芒。 众人无声且心情沉重的将死去的同伴掩埋,等天亮后食不知味的吃了顿干粮,众人再次上路。 路上众人发现,有不少粗大的树干上,都有人刻上一些奇怪的符号。 他们不知符号代表着什么,但知道他们可能进入了野人生活区域。 景睿看向曲欣悦:“天师可否有提示?”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同伴了。 曲欣悦看了会景睿的面相,面相上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但还是认真给抛了铜板,以安景睿的心。 只要一直往前,答案就在前方,和平之花需要鲜血来浇灌。 如果不是选择进入噩梦森林探寻真相,而是前往边关,死的人才是成千上万万。 景睿听到答案,心情并没有好转。 众人补充点水分后,用毒箭木的汁液涂在箭矢上,继续前行。 “大家后退!” 突然在前面领队的元赢突然沉声喊。 众人顿住脚步,顺着元赢视线看去,顿时目眦欲裂。 昨夜他们才埋下的穆晌,不知何时竟然被挖了出来,如今像只烤猪一样被串在木头上。 放在火上炙烤。 身上已没有一处好肉,像是被人片下来食用过一样。 有人已受不住,捂着胃跑到一边拼命呕吐。 有人红了眼,堂堂七尺男儿悲愤得泪流满面。 “我们是遇到食人族了吗?” 有个年纪小的忍不住惊惧的问。 “我们换条路走。”曲欣悦扯住景睿后退。 这一次她怒了,行走间手指不断掐算着。 尽管在山林间,她也走得很快,并且不断变换方位。 直到一刻钟后,曲欣悦停下,众人才发现他们竟不知不觉绕到了野人身后。 元赢红着眼愤怒的要拉开弓箭。 曲欣悦抬起手按住元赢的弓,低声道:“先等等,这些人有古怪。” 元赢不能马上报仇,心底憋屈得很,几次看向曲欣悦,但想到对方天师的身份,又生生将怒火压下。 他想问既然天师这么有本事,怎么一早不提醒,这样的话穆晌也不会死。 虽然元赢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但曲欣悦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 她摇摇头,天师也不过是凡人之躯,虽然能知天命,算凶吉,但人的生死多有定数。 进入噩梦森林后,处处杀机,如今只损一人,已是费尽她全部心力与天争命的结果。 “他们不是野人,等他们带路。”曲欣悦提醒元赢不要冲动。 元赢想反驳曲欣悦的话,不是吃人的野人,怎么会这些打扮,如此行凶残泯灭人性之事? 却在此时,前方野人突然说话了。 带着一些口音。 “咦?汉疆那些蠢货怎么不见了?咱们这个陷阱可布置老半天了呢!” 元赢等人闻言,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这些真的不是野人! 野人怎么会说通用语? 景睿眼睛晶亮的看着曲欣悦,“朕之前觉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心底有些怀疑,没想到天师大人也看出了端倪。” 元赢闻言,整个人都是懵的。 为啥睿小子和天师大人都看出问题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问? 曲欣悦看着元赢有点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景睿小声道:“从我们进入噩梦森林后,刚开始密集到不正常的荆棘刺和毒箭木,就是给我们设置一个杀局。” “如果还没死的话,又要面对成千上万条毒蛇,然后是泥沼泽中的爬行巨兽。” “这些巨兽十分奇怪,朕并没有见过,应该是有人从别人运来我特意养在那里的。” “如此种种仍旧阻挡不住我们脚步,于是我们遇到想要将我们吓走的会食人野人。” “之前一直不确定,朕以为可能是朕想多了,噩梦森林神秘得很,那些不合理的出现可能是朕的见识太少。” 曲欣悦点头:“野人太过急功近利,吓唬的痕迹过重,却也暴露了噩梦森林之中的种种,都是人为而已。” “急功近利?”精英领队喃喃。 曲欣悦颔首:“你们不觉得野人的牙白得不正常吗?而且杀死穆晌的手段太过利落,像经过正规训练的人。” “并且他们将穆晌的尸体挖出来,特地放在我们途径的路上炙烤,这需要精准的时间以及路径计算。” 众人恍然,他们都是各个兵营的精英,自然知道今日他们赶路的路径一直在走直线。 然而野人想要将穆晌的尸体从昨晚露营的地方挖出来,再搬运到他们前方。 先提条件还是等他们早上离开营地后,才将尸体挖出来并用最快的速度运过来。 如果真的是野人,只为食人的话,何必费那么大劲? 如此费尽心机的恐吓,实在不像野人所为,刻意和表演痕迹过重。 “那他们是谁?”元赢盯着不远处正在争论的野人们。 曲欣悦眸色微微一闪,“跟着他们就知道了。” 但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 …… 野人们始终找不到曲欣悦这一行人的踪迹,几番争论之下,干脆派出两个人前去和主子请示。 曲欣悦见野人队伍分出两个人离开,便对景睿点点头。 景睿示意元赢先跟上两个离开的野人。 等确定元赢紧跟在两个离开的野人身后走远后,在看曲欣悦已走到别处。 景睿当即我脸色一沉,眸色闪过嗜血的光芒,对精锐们冷酷的下令。 “剩下的野人,一个不留!” 精锐们闻言眼底闪过一道杀气,皆微躬抱拳领命。 他们带着满腔仇恨,像幽灵一般朝野人们杀去。 野人们正在商议如何将闯入噩梦森林的汉疆人吓走,却不想刚才哪里都寻不到的汉疆人,突然冲了出来。 速度极快,招招带着杀气。 野人们看到精锐们脸上并没有对上食人族的恐惧,反倒是讥讽的神色。 他们心底顿时一个咯噔,隐约觉得大概这些汉疆人,应该知道他们猜到他们不是真野人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野人们心中顿时悔得肠子发青。 刚才他们的同僚可是回大本营去的,如果汉疆人派人跟随…… 一想到这种可能,在场的野人们顿时毛骨悚然。 他们想要逃走,先一步回到营地禀报,再派出大批量人马,前来围剿这些汉疆人。 只不过野人们想法很好,实践起来才发现现实与想象差距真的不一样…… 现实是,他们不仅人数上不占优势,在身手上也打不过汉疆这群人。 之前之所以能将汉疆队伍中的一人杀死,仗的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 精英领队额角青筋鼓起,攥着个沙包大的拳头,一下一下又一下用力砸在‘野人’的脸上。 每一拳都能带起一串血水,和砸飞得皮肉。 景睿怕曲欣悦看到这一幕不适应,走到曲欣悦身边解释。 “上一次进入噩梦森林的队伍中,有一个精锐是程风的哥哥,他哥哥没能回来。” “这次听说要进噩梦森林,程风是主动申请加入的。” 曲欣悦点头,怪不得这一路以来,程风都显得比较急切。 她仔细看程风代表兄弟宫的眉毛、龙虎角及额角,虽然晦暗,但依旧饱满。 “他此行或许有惊喜。”曲欣悦断言,惹得景睿看过来。 程风等人只接到了杀令,并没有要活捉或者审问的意思,行动起来完全放开手脚。 将所有‘野人’解决完,不过只用了两刻钟而已。 一行人重新上路,沿途都有元赢留下的记号。 跟了一天,渐渐的大家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好像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重? 景睿拧眉,疑惑不解:“按理来说,噩梦森林就在汉疆的地界内,像汉疆如此缺水的环境,噩梦森林是如何做到水汽如此充足的?” 众人虽然暂时猜不到答案,但心底全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一行人前行的脚步声更加沉默起来。 “睿小子。” 突然,元赢的声音响起。 大家抬头看向折返的元赢,只见他脸色黑如锅底,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眶含泪。 “怎么了?”大家关心的打量起元赢。 “我没受伤,你们随我来。”他垂着身侧的双拳攥得死紧,转身埋头在前面领路。 渐渐的,空气中的水汽扑面而来,伴随着水汽还有巨大如滚雷的声响。 以及的水拍打岩石的哗啦啦撞击声。 众人脸上惊疑不定,忍不住急切的加快脚步。 片刻后,众人看到了回来禀报的野人尸体,看死状和穆晌一样,一看就是元赢的手笔。 不过众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两个‘野人’身上,而是深吸一口气,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繁茂枝叶。 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入眼是一道如银练从天上垂下来的巨大瀑布。 瀑布下,有人为搭建起来,一望无际的水库。 水库上波光粼粼,鱼儿成群。 水库堤岸上,时不时有身穿域国甲胄的兵将在巡逻。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景睿,还是精锐队员们,脸上全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百年了,汉疆旱了一百年! 噩梦森林可是汉疆的土地,拥有着如此丰富的水资源,现在却有域国人在巡逻? 没有一人不觉得荒唐可笑。 景睿狠狠闭上眼,拼命吸气来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绪,但还是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朕看过史册,当年域国和汉疆交好,域国当初还比不上汉疆富有,汉疆也多有照顾域国。” “可一场地龙翻身后,汉疆便可以干涸了,域国又恰好幸运的拥有一位天师。” “当得知汉疆的大灾后,域国好心派出天师相助,并告知汉疆噩梦森林乃汉疆的禁忌之地,呵~” 景睿气急反笑:“百年骗局!真是百年骗局!” 现在想想,当初域国借给汉疆一笔重建的银子,一大概是为了先稳住汉疆。 二是放长线,等成熟之际,再给汉疆致命一击。 如今域国借着当年那笔借款,想要割走汉疆一半国土,让一半汉疆百姓为奴。 如此筹谋,实在毒辣! 就在众人气的全都红了眼眶,浑身肌肉颤抖时,曲欣悦再次掷出三枚铜钱。 几次问卜后,她干净的嗓音淡淡道。 “汉疆的龙脉在这里,不过百年前已被人挖断。” 众人闻言心肝胆俱颤,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现在就恨不得冲到下面域国的营地里,将人全部屠戮殆尽。 曲欣悦站起身,看向景睿。 “我带你们去看看被挖断的龙脉。” 景睿心情沉重的点头,跟上曲欣悦的脚步。 曲欣悦带着一行人避开域国巡逻的队伍,走走停停,行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周围的气温因为在地下,显得比较凉。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 他们一行人站在其中,好像一群小蚂蚁一样。 说话时,还会有低沉的回音。 众人看向地面与岩壁,看起来十分光滑,好像被水流经年累月的冲刷。 景睿眼神微黯:“这是地下河?” 曲欣悦点点头:“卦象如果没出错,这条地下河的分子脉络通往整个汉疆。” “我干他娘的祖宗!”元赢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 曲欣悦抬眸看向元赢,杀星的光芒越来越盛了。 但…… 她开口:“以汉疆如今的实力,对上域国,不亚于鸡蛋碰石头。” 精锐们抿紧唇。 确实,域国偷走了汉疆一百年。 这一百年已经将两国的距离拉大了很多很多。 第255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09 如今摆在汉疆面前的,是个死局! 无论是景睿,还是元赢或者精锐队员们,内心无不煎熬,脸上无不露出不甘之色。 突然,景睿抬眸,目光灼灼的看向曲欣悦,他郑重抱拳作揖。 “只要天师大人给汉疆直一条出路,以后睿这条命便卖于天师大人。” 听到景睿的话,元赢和精锐们神色大变,“皇上!!” 曲欣悦眼眸无声,透着淡淡的灰,转头看向景睿。 说实话,景睿这个提议,很心动。 她最终目的是要和大燕曲天师府对上。 但要动曲天师,大燕肯定不愿意。 所以也可以说,她要用一己之力对上整个大燕。 如果汉疆为她所用,胜算肯定会大上不少。 之前还怕她帮了汉疆后,等她像对上大燕时,汉疆会退缩。 毕竟大燕可是比域国还要强大的存在。 但汉疆的皇帝对她言听计从就不一样了。 曲欣悦唇角微微扬起 ,灰色的眼透出浅淡的笑,风扬起她的发,美得凌厉又惑人。 景睿愣了愣,不知曲欣悦心中所想,又为汉疆的危机着急。 曲欣悦如玫瑰花娇艳的唇微动,说道:“好,景睿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景睿怔了怔,认真点头。 曲欣悦带着众人离开底下河床,重新回到噩梦森林。 在众人不解的神情中,曲欣悦一边走,一边采集沿途中的草药,递给精英队员们。 并对众人解释。 “现在不能直面对上域国,咱们只能用一些迂回的方式,从现在起,已经变成我们在暗,域国在明了。” 众人看曲欣悦不急不躁,胸有成竹,渐渐的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他们知道边境上,域国给出的时限只剩下六天。 大战也一触即发! 一行人加快脚步,仅用了一天,就回到了毒蛇区域。 即使他们曾经走过这条路,但如今看到千万万条,很多与周围环境融成一体的毒蛇。 还是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此时,每个精锐队员身上都背着一大捆不知名的草药。 曲欣悦将手中的草药点燃,带着水分的草药立刻冒出浓浓的烟来。 烟味刺鼻。 蛇的嗅觉特别灵敏,烟一点燃,周围顿时出现刷刷刷的滑动声。 它们十分厌恶这种气味,恨不得马上逃离。 之前所有的伪装顿时不装了。 众人只见有一块树皮掉下来游走,一根树枝匆匆忙忙避开燃起的烟。 甚至脚下的土疙瘩也迅速骂骂咧咧逃离。 很多伪装,精锐们之前甚至都没看出来。 “你们带着烟尽快驱赶它们,守在水库边上的域国兵将很多,让它们去兵不血刃。” 精锐们眼睛发亮,这题他们会。 曲欣悦解释:“这种烟,几乎所有野兽都厌恶,嗅着这种气味,就像人类掉进尸臭坑里一样。” 顿了顿,她脸上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包括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些四脚爬行巨兽。” 精锐们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 所以,他们还要被那些凶狠的,四脚爬行巨兽再追赶一次? 曲欣悦肯定的点头:“所以你们要跑快一点。” 精锐队员们:…… 不过想到离域国给汉疆的时限,还剩下三天半,精锐队员们纷纷给自己打气。 虽然还不知天师解决汉疆困境的计划,但留给汉疆的时间确实是不多了。 曲欣悦见大家抖擞起精神,她的目光移到程风身上,提点道。 “你会很快见到你哥哥。” 程风闻言心头一震,眼睫微颤,急急追问。 “天师大人,您是说,我哥哥在域国驻守水库的营地中?” 曲欣悦微微颔首,下一瞬,程风已经拉着兄弟们,提着冒着浓烟的草药,驱赶着一路恶心呕吐到抓狂的蛇群,一溜烟跑出老远。 …… 噩梦森林中,水库营地的域国巡逻兵如往常一样巡逻。 巡逻队长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看十年如一日的景色,无趣的想,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他决定自己去找点乐子。 “你们打起精神,好好巡逻。”叮嘱完,巡逻队长脚步一转,独自朝营地最脏乱的方向走去。 巡逻小兵们看到队长离开的方向,脸上皆挤眉弄眼的笑出声来。 队长去的那个地方,是营地平日里堆放垃圾的地方。 也是拘禁几个汉疆俘虏的地方。 这几个汉疆俘虏还是三年前闯入噩梦森林的。 武功厉害,能力也很强悍。 不然也不能快走到营地这边了。 不过就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域国不说手段频出,就说水库营地这边驻扎的人数,一人一口唾沫。 就足以淹死这几个汉疆士兵。 所以被抓住折磨,是必然的结果! 巡逻队员们说话的功夫,巡逻队长已经来到关押汉疆囚犯的牢房外。 四周因为生活垃圾,引来很多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和蚊虫,环境十分恶劣。 但这也不能消磨巡逻队长想要折磨人的兴致。 他的目光从牢房内一众形销骨立的汉疆囚犯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程凉身上。 这个骨头最硬,娘的,三年了,该敢瞪人! 他打开牢门,手中鞭子用尽全力朝程凉甩去。 啪的一声,鞭子甩在程凉的肩上,留下一道斑驳的血痕。 程凉眉头微拧,咬着牙,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如果不是域国这些不要脸的狗玩意,每日在他们的吃食中下软筋散,扭断眼前这垃圾,他不用十息。 巡逻队长发泄一般,手中长鞭不断甩的啪啪作响,抽得程凉身上的衣裳布片已找不出大片完成的模样。 “求饶啊,你要跪下磕头求饶,爷就饶了你怎样?听说你以前还是个将军?”巡逻队长恶趣味的羞辱人。 程凉闻言厌恶的闭上眼,铁骨铮铮。 没等到程凉下跪求饶,巡逻队长感觉被下了面子,一口唾沫呸的,吐在程凉脸上。 “老子今日抽你是看得起你,你以前就算是将军,如今也不过是像狗一样,在此苟延残喘的阶下囚?你当汉疆人能来救你?哈。可笑。” 话音刚落,突然大地微微震颤,伴随着一种有别于瀑布的轰隆隆声。 巡逻队长脸上露出纳闷之色,也顾不上在折磨程凉,马上锁上牢房大门离开。 一出牢房大门,巡逻队长便听到一道道惨叫声传来。 听声音是他们巡逻队的! 他心中大惊,域国驻扎在此上百年了,从未有兵将发生过什么意外。 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脚下踩着的地面震颤感越来越重。 伴随着的轰隆隆声,也越发震耳欲聋。 不知为何,巡逻队长心底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不远处有乌云飘来。 当巡逻队长还在奇怪今日的乌云,为何压得如此之低时,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乌云所为何物? 他身上的白毛汗瞬间倒竖。 这哪是什么乌云,这是整个噩梦森林的野兽一起比赛赛跑吗? 最可怕的不是那密密麻麻的蛇群,而是几十只全都身长七八米,身上如同披着铠,攻击力极大。 由域国使臣从番国买回来,放养在噩梦森林中央,只为拦住汉疆人不让他们闯入噩梦森林。 但,如今这些凶猛的巨兽,怎么会朝他们的营地冲过来。 并且所过之处,全部推平。 即使推不平,也会被它们烦躁的用鞭子一样的尾巴,砸得稀巴烂。 巡逻队长并不知道,他面前这些野兽,已经被熏得兽性大发。 感觉只要是两条腿站着走路的人类,都不是好东西。 被刺鼻浓烟驱赶到了营地附近,虽然那些熏人的味道随着驱赶它们的人躲起来,已经有些淡了。 但这个营地不是也有讨厌的两脚兽吗?直接弄死再说。 于是,野兽们很默契的,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满腔恶意,朝营地冲了下来。 巡逻队长亲眼看到他曾经一个手下,直接被一头四脚盔甲巨兽撞倒,而后从他手下身上踩踏过去。 如果没看错,手下身下那截红白之物,应该是被巨兽踩飞了肠子。 巡逻队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迅速掉头往回跑。 牢房内看到牢房外的情况,众人虽然惊愕,但战斗意识强大的他们,马上做出对他们最有利的决定。 几人等到巡逻队长要拿钥匙打开牢门锁时,纷纷对视一眼。 尽管所有人因为软筋散的原因,导致身子提不起丝毫力气。 但他们依旧众志成城,起身艰难挪到牢门内侧。 只要见到巡逻队长想打开牢房,几人马上毫不留情的用拳头砸,用臭鞋底扇,再没力气,也可以用指甲掐。 团结一心,只为不让巡逻队长有机会打开牢门。 巡逻队长眼看身后传来野兽身上土腥的臭味,离他越来越近了。 顿时急得头上直冒汗。 “你们给老子开门!快开门。” 他手持钥匙,几次都被臭鞋底扇掉在地上。 巡逻队长顶着熊猫眼,肿起来的鞋底印脸,气急败坏,狰狞着脸威胁。 “现在放老子进去可以既往不咎,要是还跟老子作对的,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啪——”回答他的依旧是一只脸上的鞋底印。 巡逻队长又气又急又慌,眼看密密麻麻的野兽靠近,他的威胁,逐渐变成求饶。 但牢中的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巡逻队长知道牢房内的人,不可能会让他进入牢房内躲避了。 他仇恨的怒瞪着牢房内所有人,“你们给老子等着,你们死定了!” 有时间不赶紧跑,还想着放狠话的巡逻队长,突然感觉到一阵劲风朝他的后背袭来。 他本能惊慌的往前跑。 但还没跑几步,一条粗大的,包裹着如皮甲般的巨兽尾巴,猛地砸在他的后背上。 没跑出巨兽攻击范围内的巡逻队长,这一刻感觉人已经飞起来了。 飞行的时间好像还蛮长的。 只是五脏六腑好像翻江倒海般移了位。 牢房中的所有人眼睛紧盯着巡逻队长。 只见他被不知名巨兽一尾巴抽飞之后,狠狠砸在另一只巨兽的身上。 另一只被砸的巨兽显然被砸懵了,抬起头,茫然的看向砸它的那只巨兽。 感觉受到了挑衅! 它瞪着冷冰冰毫无机质的眼,脉动四肢,疯狂朝罪魁祸首的冲去。 很快两只好战的巨兽战在一起,互相撕咬互相扭打。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破坏力极强! 很多没来得及逃的域国营地士兵,很快被两只打架的巨兽殃及。 死的死,残的残。 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反倒是躲在牢房内的汉疆囚犯,安全得很。 当初域国人担心牢房造得不牢固,狡猾的汉疆人能逃走,会泄露域国在此做的事。 于是,他们故意将牢房打造得坚不可摧。 …… 程风等人看到驱赶来的野兽将域国营地,冲击的七零八落,看向不远处迎风而立的曲欣悦。 他们忍不住在心底赞一声,天师真是算无遗策,用兵如神。 这时,只见皇上给他们打了几个手势。 清场! 程风看到命令,身上的杀意顿起。 他们抽出匕首,个个如下山猛虎,冲进域国营地。 域国营地的兵将们还没弄清楚,为何平静的噩梦森林突然发生变故,导致营地沦陷? 现在再看到突然出现,宛若杀神的一行汉疆精英们,脸色骤然急变。 更令他们心惊肉跳的是,这一行汉疆人竟然不怕那些野兽? 并且,那些野兽竟然会主动避开这些汉疆人? 野兽们(能不避开吗?敲你妈,这群汉疆人都腌入味了,呕~) “汉疆人来了!汉疆人来了!” 还有力气的域国士兵惊慌示警。 正喊着的域国人,被程风轻松追上,手中匕首一翻,用力在对方脖颈动脉上一划。 轻松收割。 他脚步匆匆,心底惦记着天师曾告诉过他的话。 能找到哥哥! 高坡上,景睿看到曲欣悦一直注视着域国营地。 他不太想让曲欣悦知道,他刚才下过清除所有域国营地人的命令。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曲欣悦知道,他还有残忍扭曲的另一面。 在知道域国如此设计汉疆后,他心底已有一个念头,要将域国抹了。 景睿脚步微挪,靠曲欣悦更近一些后,无声伸出手,在曲欣悦眼前晃了晃。 看到曲欣悦灰色的双眸没有任何反应,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曲欣悦淡淡开口:“不必试探,不用眼睛,我也能看得很清楚。” 景睿:…… 第256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0 曲欣悦等程风等人将域国的营地清理得差不多了,她抬脚朝营地走去。 驱赶来的野兽,在营地中发狂一阵后,在嗅到程风身上带着它们难受的恶臭后,逐渐散去。 不过曲欣悦看到,它们散去的方向,是域国的方向。 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众人朝巨响来处看去。 只见由域国修建起来的巨大水库堤坝,刚才在两只巨兽的打斗撕咬中,撞出了不少裂缝。 如今虽然两只巨兽离开了,但裂缝却在不断渗水。 景睿微微拧眉:“看来堤坝要崩塌了。” 曲欣悦颔首,叹息一声。 “当初域国掘断汉疆地下河,将所有的水源都拦截下来,并且蓄积成如此规模的水库和堤坝。” “除了算计汉疆外,他们肯定也会将此处的水源用来灌溉,所以水库泄洪出来的水,肯定引流到域国地界上。” 景睿眼神微闪,脸上露出快意。 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反差的悲天悯人。 “那域国可真可怜,会闹水灾了吧。” 曲欣悦看了景睿一眼,淡淡道:“我能看到你在幸灾乐祸。” 景睿一噎,但还是摆烂般承认了。 沉默片刻,他突然问:“天师大人,你会不会觉得朕很残忍?” 如果不是两只巨兽打架撞裂了堤坝,他也会让人将这堤坝掘开。 曲欣悦没有说话,汉疆和域国已是死仇。 这份杀孽,有她一份。 如果不是她让景睿来到噩梦森林,当年的谎言也不会揭穿。 这时,程风一行人背着七八人朝他们走来。 程风眼眶微红,来到曲欣悦面前后,扬起灿烂的笑容:“天师大人,这是我哥,程凉。” 他激动的介绍,刚从他背上放下来的青年男子。 曲欣悦看过去,人比程风高,比程风瘦很多,面相与程风有七分相似。 看面相,是个胆大心细的,有大将之风,遇贵人后生死关一过,将来仕途坦荡。 程凉在曲欣悦打量他的,也在暗暗打量曲欣悦,看到如此年轻貌美的天师,心底忍不住掀起大浪。 他刚才听程风介绍过天师的信息,还以为天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行事手段老辣,天师能力高绝。 没想到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而且这双眼睛…… 景睿见程凉一直盯着曲欣悦看,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程凉没被域国俘虏折磨前,可是被整个汉疆称为汉疆第一美男子将军的人。 当初迷倒了万千少女。 景睿回忆当时的自己,还处于变声期,人有点矮,和程凉比起来,差了一点。 想到曲欣悦可能也会和汉疆姑娘们一样,喜欢上程凉,心底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些。 他往前一步,挡在曲欣悦面前,看向程凉,开口:“天师大人她看得见,还有, 程将军辛苦了,回去后好好休息。” 却不想,程凉突然抬眸,问景睿。 “请问皇上可否会一起返回汉疆?” 景睿眯眼,当然不会。 堤坝崩塌后,水库里的水会朝域国泄洪,域国大乱,正是他混入域国最好的机会。 程凉果然不愧是当将军的人,思维敏捷。 “如果皇上不回汉疆,那微臣更不能回去了,这些年微臣虽然被虏,但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 程风一直最崇拜大哥,听到大哥有计策对付域国,顿时精神大振,追问道。 “大哥,你有什么计划?” 程凉勾唇浅笑,尽管此时已经瘦得脱了形,眉宇间依旧尽显风华。 “这几年域国营地的人聊天时并没有避开我们,对于他们的身份信息,不说全部了解吧,也算了解一大半。” 程风眼睛顿时一亮,看向景睿恳求道。 “皇上,让臣的大哥和我们前往域国吧,我们需要他。” 景睿没有理由不答应,看了一眼曲欣悦,觉得曲欣悦对程凉并没有过多关注,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很干脆的点头。 “行,朕允了。” 程凉微微蹙着的眉一松,刚才还以为皇上对他有意见呢!看来是错觉。 “既然决定好,那就赶紧准备吧。”曲欣悦开口催促。 堤坝的裂缝越来越大,等堤坝完全崩塌时,这一处营地也不安全。 景睿点点头,沉声朝众人下令。 “分出十人,从伤院回汉疆,剩下的人换上域国士兵的衣服和腰牌,咱们启程进入域国!” 好在水库旁边有几个小舟,这是域国士兵闲暇时泛舟水库上捕鱼用的工具。 省得他们扎竹筏了。 匆匆换好域国士兵的衣服,一行人目送伤员队伍离开后,用竹竿荡江开小舟。 这时,水库堤坝再也支撑不住,咔擦擦的缝隙裂开声越来越多。 不时伴随着大块堤坝从坝体上剥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水库中的水不再平静,众人坐在木舟中,此时已不用船桨滑动,也能明显感觉到水流在推动着木舟。 “大家抓紧——”元赢大声提醒众人吗,并紧张的挡在景睿面前。 “来啦!”伴随着元赢的大吼声,一声雷鸣般的巨响,身下的木舟突然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几支扁舟如落在洪流中的树叶,不受控制的在滚滚的水流中左支右晃,掀起,抛下。 “啊——” 即使沉稳如精英们,在面对不受控制的场面,也忍不住靠尖叫解压。 曲欣悦抿紧唇,小脸发白,怀疑五脏六腑已经晃荡成一团。 突然,她的脑袋被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墨香袭来,勉强压下剧烈晃荡带来的恶心感。 隐隐的,她听到元赢说有人船翻了的话,随着元赢的话音落下,曲欣悦察觉勒住她细腰的手臂,更加用力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没好气的开口:“腰要断了。” 但揽着她腰的手依旧没松开,不过倒是微微放松一些力道。 景睿在堤坝崩塌,小舟随着泄洪的水流急射出去时,抱住曲欣悦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曲欣悦提醒他腰要断了时,景睿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有多唐突。 但情况危急,而且已经有小舟侧翻,他担心他们所乘的小舟也会翻掉,便厚着脸皮抱下去。 可这也是他第一次抱姑娘。 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原来姑娘家的身子不像他们硬邦邦的,而是软乎乎的。 抱着……意外的舒服…… 他甚至想……动手捏一捏。 这一个想法冒出来后,景睿顿时心虚极了。 觉得自己真是个色胚,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想法,实在太不应该了! 可当小舟被激荡的水流抛起,砸回水面,再抛起,然后再砸回水面,如此往复不断时。 景睿只觉得有两只软绵绵的大兔子,不断踹着他的胸膛跳动。 刹那间,他像开了窍般,明白那是什么后,整个人僵住了。 一抹红晕悄悄从脖颈往上爬,红了双耳。 过去偶然听到兵营中的那些废料荤话,突然像有了想法一样,开了闸般在脑子里乱蹿,突突冒出来。 水势渐渐平缓,小舟也不再像刚开始泄洪那样往死里颠簸,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景睿装作无事人一样,僵硬着松开了怀中的曲欣悦。 他的视线再次悄悄的偷觑一眼曲欣悦。 或许是刚才一直将曲欣悦闷在怀中,她的头发有点凌乱,脸有些潮红,红唇微张着,欲引人采撷,牵动着景睿的神经。 景睿喉结上下滑动,艰难的将视线从曲欣悦身上移开,不自在的夹紧一双腿。 元赢清点完人数,回到景睿身边,刚想汇报情况,看到景睿面色通红,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他顿时关心的问:“睿小子,你这是发烧了吗?” 景睿突然有种被人揭破心思的狼狈和尴尬,黑着脸大声反驳,“你才发骚,你全家都发骚。” 元赢被怼得发懵,挠挠头,无语的嘀咕:“这是吃了半缸子辣椒了?怎么火气这么大?好像我全家里面没有你似的。” 景睿满脑子黄色废料,和突然雄赳赳起床的小景睿,在元赢的打扰下,终于偃旗息鼓。 但景睿不再敢看曲欣悦,起身从船尾的位置,直接换到船头的位置。 他抿着唇,既懊恼亵渎了天师大人,又有种隐秘的,想要再抱一抱天师大人的龌龊心思。 整个下午,他一直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 众人不知景睿心中的纠结,以为他在担心那一船,翻落在水中的精英们。 程风被众人推为代表去开解他们的皇帝。 “皇上,于理他们应该没事,刚才臣看到他们的船刚翻,人已经快速从水面上冒出头来了。” 景睿当然知道于理等人没事,人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有多少能耐,他心底清楚。 但他宁愿承认他在担心于理等人,也不敢将他那些龌龊心思摊在众人面前。 …… 疆域关。 乃汉疆与域国的边界处。 多砾石,风沙,时不时还有沙暴,是个狗见了都摇头的地方。 此时却驻足了八万汉疆人,与五万域国兵马。 汉疆人虽多,但一眼望去,穿着打扮不同,很多一看就是杂兵组成的队伍。 而对面的域国个个身着盔甲,脸上戴着铁盔,就连强壮的马匹,双眼两侧都戴上了防沙罩。 域国落日大将军看了日头一眼,大声下令。 “埋锅造饭,给汉疆的期限已至,我们域国已仁至义尽,大家吃饱喝足,等会大开杀戒。” 落日大将军的话引得域国兵将们迎合的欢呼声,纷纷刷锅造饭。 听到域国兵将的话,汉疆这边的营地上,众人隐忍的咬着牙。 他们每个人都暗自下了决心,假如域国真的要举兵进入汉疆,他们就是用身体做墙,也要将域国人挡下来。 闻着域国营地隐隐传来的食物香气,汉疆营地的人饥肠辘辘,时不时腹中轰鸣。 汉疆大旱百年,土地已经不合适种植,他们已经好几辈人,都是吃半饱。 没办法,就算想喝水喝饱,都是奢侈。 “要是有水就好了。”有人望着炎炎烈日,抹掉鬓角上混着尘土的汗珠,叹息一声。 要是有水就好了,一句话道尽所有汉疆人的心酸。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声音来得太过突兀,好像一条远古的巨龙,一路咆哮着赶来。 响动声实在不想引起人注意都难。 无论是汉疆营地的人,还是域国营地的人,不约而同起身,朝声音来处望去。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时,远远的,一条白色龙奔腾而来。 渐渐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哪是什么白色的龙啊?那是奔涌而来的水。 水流速度极快,霸道又不讲理,直接从域国营地和汉疆营地中冲过去。 不过水势不强,水流只没过众人的膝盖。 但众人发现,这些水位根本没有下降的意思。 水迅速漫过低洼地,继续往下流欢快的奔腾而去。 这一代汉疆人,从没在汉疆的土地上,看过这么一大片水。 所有汉疆人都懵了。 个个惊愕得张着足以塞下一个忌惮的嘴。 “水,这是水!好多好多水!”有人回神后激动得双唇微颤,难以置信。 有人已欢呼出声。 有人泪流满面。 相比汉疆营地的狂欢,域国营地的人则更懵。 “水?哪来的水?怎么会有水?” 域国不缺水,但边关这里的地势可比域国别处要高很多。 但现在连地势高的地方,都已经泡水了,那地势低的地方呢? 域国营地的人不敢想。 一想就脸色发白,头皮发麻。 有小将高声请命。 “落日大将军,下属想请示回家一趟。” 这话顿时像掉热油中的水滴,所有人都焦灼起来。 “落日大将军,请允许末将请假归家一趟。” “落日大将军……” 告假的人越来越多,人心浮动。 落日大将军也想回家,哪里还有心情打仗。 有人见落日大将军犹豫,便偷偷溜走。 原本属于逃兵的举动,但此时并没有人举报。 甚至见到偷溜的人多,离开的人已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落日大将军心中虽然气恼,但法不责众。 况且他也心绪大乱,根本顾不上别的事。 没能知道域国内发生了什么,谁有心打仗? 汉疆营地的人看着不过片刻,域国营地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人开始往后撤退,脸上再次露出茫然之色,这仗不打了? 第257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1 曲欣悦一行人感觉到水势没有那么大后,本想找个地方上岸的。 突然察觉到前方有两三百个域国士兵站在岸边,他们好像也发现了奔流中的几支小舟。 元赢等人下意识绷紧腰背。 景睿微微拧眉,低声吩咐。 “都放松些,我们现在穿着域国士兵的衣裳。” 元赢等人闻言,微微放松下来。 岸上的域国士兵拿出钩索,勾住漂流的小舟,合力将曲欣悦乘坐的小舟拉扯过去。 等一行人都上了岸,域国士兵队伍中走出来一个人。 此人人高中等,长相还算俊朗,穿着一身域国小将的甲胄,气质却有点风流倜傥的感觉。 他打量着景睿一行人的穿着,拧眉问:“你们是从噩梦森林中来的?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水?” 元赢在换上域国士兵的衣服后,脸上也做了些伪装,脏乎乎的脸露出狼狈之色。 他用死里逃生的惊恐语气回答。 “回长官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噩梦森林里的动物都疯了,全都冲到营地里杀人,将兄弟们都杀死了,就剩下我们几个逃出来。” “那些疯狂的,浑身长满铠甲的畜生冲击我们营地不算,还跑到堤坝上打架,硬生生将堤坝砸崩塌了呀。” 精英们看到元赢通红着双眼,脸上露出十分悲伤的神情,纷纷忍不住在心底感叹。 “没想到元将军的演技这么好!如果不是对元将军知根知底,都还以为元将军真的死了好多兄弟呢。” 帮他们登上岸边的一行域国士兵听完元赢的话,脸上皆露出震惊之色。 “我叫甄浪,是甄家人,这两日突然有很多野兽出没袭击人。我们小队出来查看情况的,没想到遇到大水,才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你们跟我们回去吧,我这就回去将情况报告上去。” 说罢,甄浪看向曲欣悦。 毕竟一行人,只有一个女子,实在太显眼了。 “这是?” 景睿回答:“这是我们漂流下来时,遇到的一个盲女,我们好心救上船的。” 甄浪闻言视线在曲欣悦的眼睛处多留意下,果然见到的是一双灰色无神的眼。 他顿时放了心,点点头,带着众人一起返回复命。 精英们和元赢走在队伍后面,他们面容疲惫,就算放慢走路的速度,也引不起域国士兵的怀疑。 精英们问元赢。 “元将军,刚才你是怎么装得出那么悲伤的?教教我们呗。” 元赢晲了众人一眼,嗤道。 “这还用装吗?你们想想,一群域国王八羔子就站在我们面前,我们还不能杀他们,还得恭恭敬敬喊他们哥,你们气不气?伤不伤心,难过不难过?” 一时间,精英们脸色都变了,各个不是狰狞扭曲着就是难过得呼哧直喘气。 曲欣悦:…… 真是一群憨憨。 程凉压低声音介绍。 “这个甄浪是域国朝阳公主家的小儿子,能力不强,经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背景深厚,我们可以巴结他。” 景睿感兴趣的问:“甄浪喜欢什么?” 程凉嘴巴一咧,肯定道:“女人,漂亮的女人!” 景睿眉头一皱,看了眼曲欣悦,要说漂亮,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比天师大人还漂亮的。 心道还好,从噩梦森林乔装打扮出来时,他特地将天师大人绝美的脸蛋抹了些泥。 “别的呢,他还有喜欢的吗?”景睿直接否定了用女人这一计。 程凉眉峰一挑,“还真有,听说他喜欢赌钱。” 众人眼睛一亮,这个好。 不过他们都看向曲欣悦。 要说谁能逢赌必赢,那肯定是算无遗策的天师大人! 曲欣悦很轻松的应下。 掐算大小,简直信手拈来。 景睿慢走几步,来到曲欣悦身边:“到时候你不要出面,暗中告诉我,我再将要押的大小告知甄浪就好。” 他就怕曲欣悦在甄浪面前露了太多与众不同,再让甄浪注意到曲欣悦的绝美真容,那就糟糕了。 曲欣悦无所谓的点头,只是纳闷景睿都躲她大半天了,怎么现在又不躲了?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的心也难猜得很。 景睿不知曲欣悦心中所想,见曲欣悦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见,莫名有些欢喜。 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青县。 青县地势稍微高一些,成功让泄洪下来的水避开。 只是城外都浸了水,道路湿哒哒的导致出行不便,整个青县内几乎所有人都走出门,在大街上打探情况。 整个青县大街上显得格外热闹。 甄浪派人来通知景睿,今夜需要在青县停留,等明日再回京。 景睿想要和甄浪打好关系,如今甄浪的这个决定,简直正中下怀。 他和元赢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不好意思的询问甄浪。 “刚才恰好看到一间赌坊,闲来无事,不知大人可否允许我们前去耍几把?” 元赢附和道:“在噩梦森林中一值守就是三四年,每日枯燥巡逻,如今看到赌坊,兄弟们都有些忍不住了,不玩两把,浑身上下都像被蚂蚁爬一样难受。” 景睿闻言,看向俩人的目光,都感觉亲切了不少。 这种喜欢赌钱又不能赌的感觉,真是说到他心坎上面去了。 “行,今日咱们就去耍几把。” 景睿和元赢听到甄浪说的不是允许你们先行脱队去玩,而是说今日咱们就去耍几把。 俩人知道,鱼儿上钩了! 一行人转道进了四海赌坊。 这是青县最大的赌坊。 赌坊东家乍然看到一溜儿身穿甲胄的士兵进入赌坊,差点没吓得双膝下跪。 等他看清走在队伍前面的人是甄浪时,脸上紧绷的表情顿时一松,变得笑眯了眼。 哎哟,财神啊! 甄浪看到掌柜变脸的神情,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十赌九输的事都从京都传到青县了? 正不悦着呢,但看到那个叫做京的俊小子,已经将一锭五两银子,押在了摇骰盅的大上。 甄浪摇摇头,重量较轻的骰子更容易出现较低的点数,刚才他看到摇骰盅的人换了骰子。 那些骰子明显材质比较轻。 应该押小才对。 庄家摇完骰盅,开始喊话 。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现在开——” 一道道失望的唉声叹气声响起。 庄家顿时笑意盈盈用木耙子,开始收拢桌面上的银子。 不过庄家心底也在嘀咕。 刚才明明想要摇小的,之所以要摇小出来。 是因为看到这一局上桌押小的人不多,就算赔也赔不了多少钱。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要让甄浪这个财神爷觉得,他能赢。 这样财神爷才会打了鸡血一样,马上下场嘛! 刚才景睿下的粒骰子点数总和为9点、10点、11点,刚好一赔六。 庄家将三十两银子推到景睿面前。 三十两银子对甄浪来说,实在太少,还不够他上酒楼吃一顿好的。 还不够他买一点斗鸡的腿儿。 但难得看到能从赌坊里回来的银子,他顿时感兴趣的走到景睿身边,和颜悦色的开口。 “不错不错,你竟然赢了,那一局押什么?” 周围人闻言纷纷摇头,押中一次,又不是次次都能押中。 曲欣悦站在景睿身侧,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的小动作。 景睿只感觉纤细的手指在他腰侧轻轻划动。 景睿押在大上,他自信道:“这次我押全骰。” 全骰,在一点至六点内,三粒骰子的点数相同,叫做全骰。 突然,听到景睿声音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声。 这是刚赢了一次就飘了吗? 怎么可能会有人中全骰? 一年都难得见到一个运气这么好的。 而且“全骰”赔率是 一赔二十四! 就连甄浪都有些失望了,觉得刚才阿京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说甄浪,就是庄家也差点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 庄家十分自信,全骰,肯定是摇不出来的。 如果说最基础的赔率为一比一,比大小的玩法,他还能靠技术出老千。 但想要摇全骰,那就算自己也需要运气!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现在开——” 静—— 庄家震惊的看着一年难得摇出一次全骰的骰子,人懵了。 这是什么鬼? 想到一比二十四倍,刚才那人将三十两全都押了下来,四海赌坊得赔柒佰二十两! 庄家面色难看。 周围赌徒们皆震惊得倒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运气? 难道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他们看向景睿的目光有羡慕也有深深的懊恼。 羡慕轻轻松松就赚到了七百多两,连本钱都是赌坊给的。 懊恼刚才为什么只顾着嘲笑人家,而不是跟着下注? 如果他也跟着下注,那现在岂不是也能跟着数银子了? 甄浪则是欣喜若狂,看向景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到失散的异父异母亲兄弟。 “阿京,你刚才怎么知道要全骰的呀?” 这话顿时引起周围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竖起耳朵取经。 景睿摇摇头,很淡定的回答:“就是一种直觉吧。” 甄浪听到这话也不失望,如果全凭直觉和运气,那也是一种别人没有的本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每一张面值都是百两。 足足有三千多两银子。 “下一把押什么?”甄浪兴致勃勃的问。 景睿感应到手臂上再次传来微痒,又有点心猿意马的酥麻时。 他嗓音微干,回答:“小。” 话音一落,只见所有人急哄哄朝小的位置下注。 因为是一赔一的赔率,虽然并不大,但架不住大伙非常上头,下注的金额自己都能吓自己的那种。 甚至其他赌桌上听到动静围过来的赌徒们,都十分感兴趣的跟着下注起来。 甄浪也想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奇迹出现,随手将三千两银票丢在小的位置上。 庄家一看到桌面上押小的银子和银票,多得都要溢出桌面了,顿时压力有亿点点大。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四海赌坊得东家。 报上来的消息是,如果这一局四海赌坊输了,要赔偿出去三万两银子。 四海赌坊只是青县的一个小赌坊而已,又不是京都那些大赌坊! 三万两,东家都想去上吊。 他本来想耍赖,这局不做数,然后将闹事的人打出去。 但一听到甄浪这个名字,人顿时怂了。 四海赌坊东家匆匆赶到赌坊,准备亲自摇骰子。 最基本的比大小局,以他这种老手来说,还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出千的。 见到赌坊东家亲自下场,整个四海赌坊的赌徒们,基本都汇聚到景睿所在的这一桌。 众人挤挤挨挨,踮着脚尖,纷纷想要目睹这场能让人记忆深刻的一赌。 只见四海赌坊得东家,双手用力抓紧骰盅。 当手慢慢的,有节奏的晃动起来后,整个赌坊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唯有众人紧张到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骰子的清脆撞击声。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四海赌坊东家那双有力的手,当他的手举过头顶,速度越来越快。 众人便知道,这应该是四海赌坊东家开始出千了。 但因为他手速过快,根本没人看得出来。 突然,摇骰盅的手停了下来。 骰盅被重重放在赌桌上。 “买定离手——” 四海赌坊东家气定神闲的吆喝起来,将尾音拉得贼长。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自信的表现! 这时,所有人忍不住回忆起关于四海赌坊东家的传说。 几十年前,这个四海赌坊东家还不是东家时,因为好赌输得倾家荡产,还被人砍掉一根手指头。 但他这人不知去哪练就了一身很厉害的赌术,回来后将四海赌坊赢了过去,并残忍的将前东家一家杀死。 此人有毅力,有能力,有魄力。 所以看他如此自信…… 刚才上头后将全部身家,甚至还去借钱押注的赌徒,已经有些后悔了。 有人白了脸,问四海赌坊东家。 “可不可以将赌金拿回来?我不赌了。” 四海赌坊东家当即轻蔑一笑,今日这一桌可不少银子。 而且自己都亲自出手了,不震慑这些人一番,岂不是便宜他们? 开赌坊的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别人掏空口袋后,无助绝望的快感。 “不行!”他厉声拒绝。 第258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2 一句不行,让在场很多人白了脸。 看四海赌坊东家如此自信,一会肯定开大。 而他们全都押了小…… 精英队员们此时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感觉太刺激了! 毕竟天师大人的神奇,只有他们才知道。 尽管四海赌坊东家高出天际般的自信,但他们更相信天师大人不会错。 激动的精英队员们满面通红,刚才他们也押了银子,赚域国人的银子,他们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气定神闲的四海赌坊东家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能把控在场所有人命运的快感。 他低喝一声:“开——” 黑色的骰盅掀开,骰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最基础的骰子比大小,结果,小。 静! 几乎是落针可闻的静! 四海赌坊东家看着眼前的骰子,点数一目了然。 截面上一点两点三点,全都暴露在众人面前,加起来全是小。 小得不能再小的点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海赌坊东家嗓音都挤出了夹子音。 他难以置信的揉揉眼,再揉揉眼。 不相信自己如此老手,能犯荒唐的错误。 这时,刚才因为担心赌坊东家太过自信,害怕会输掉全部身家的青年。 此时回过神来,差点没忍住要上前去拥抱四海赌坊东家。 如果不是四海赌坊东家严词拒绝,他将赌金拿回来,那么现在就不可能得到这笔意外之财了! 除了此人,还有很多曾在四海赌坊输了很多银子的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欢呼声高得,让人觉得下一刻都能将赌坊的房顶掀飞了去。 这种亢奋激动的情绪,格外能感染人。 就连甄浪都忍不住开心的勾搭着景睿的肩,一副哥俩好,以弟弟就是哥哥罩着的模样。 甄浪拿回来六千两,直接塞进景睿的怀中。 “拿着,这是给你的,明儿爷带你去京都大赌坊杀四方。” 等一行人从赌坊出来,甄浪已经完全信任了景睿一行人。 当晚,景睿等人住进了由甄浪准备好的,豪华客栈。 夜半时分,景睿所住的临街窗户处传来细微的敲击声。 他倏然从睡梦中惊醒,无声下床,来到窗则,低声问:“谁?” 元赢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睿小子,东扬他们回来了。” 东扬一行人,是落水那一行人。 听到是东扬等人,景睿松了一口气,没出事就好。 他拿出六千两银票递出去,并压低嗓音。 “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化身百姓,散播谣言:域国国君不仁,杀孽过重,惹怒上苍,引来天罚,降下洪涝。” 元赢闻言忍不住咧嘴一笑,这个主意好! 而且这六千两可以请不少乞子,帮忙宣传。 保证不出三日,这种谣言会传遍京都与周边的城县。 元赢兴奋之后,默默将谣言重复两遍,确定一字不差之后,才匆匆离开,将口谕给东扬等人送去。 …… 第二天,景睿依照计划,和甄浪一行人回京。 原本依照他们的身份地位,只能跟在甄浪的马车后面跑到域国京都。 但甄浪如今十分欣赏景睿,今日出行格外大方,买下几十匹马,以求加快回京的速度。 等回到京都,他马上带阿京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大赌坊大世面,让阿京帮他赢下几十上百万回来。 第259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3 甄浪吊儿郎当的领着景睿一行人到兵部述职。 述职这种事情,繁琐又无聊,甄浪最是不喜欢。 他心底记挂着去赌场大战三百回合的事,心不在焉的走在队伍后面,眼神示意景睿等人速去速回。 兵部侍郎因为突然的水灾之事,这几天有点焦头烂额。 已经失眠三天了,黑眼圈可以媲美食铁兽,但他寝食不安多日,脸色太过蜡黄。 以至于远看像个鬼,近看像个被洗干精气的鬼。 “侍郎大人,外面有一行人求见。”小兵禀告。 兵部侍郎一脸不耐烦,话没听完就暴躁训斥:“不见不见,都给老子滚!” 小兵禀告的声音顿时削弱,声如蚊呐:“他们说是从噩梦森林来的……” 正暴怒的兵部侍郎,脸上表情顿时像掉帧一样。 噩梦森林? 驻守噩梦森林中的兵? 他神情一凛。 想起这段时间因为噩梦森林,域国出现大面积水灾,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如今灾情严重,眼看皇上已经怪罪下来,他还想着马上派人赶去噩梦森林驻地查探情况呢。 没想到人还没派出去,驻地的残兵竟自己回来了? 他脸色漆黑的同时,又藏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正好,将罪名安在这些逃兵身上,应该能抵消皇上发泄在他身上的部分怒火。 想法只不过一瞬,脸上的神情可谓千变万化,时而噬人,时而亢奋。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禀告的小兵第一天入职,一惊一吓之后控制不住忘词了。 他忘了禀告侍郎大人,这一行人,都是由域国一霸——甄浪公子带来的…… 兵部侍郎振臂一呼下令:“来人啊,将逃兵们全给我押下!打入大牢。” 随着兵部侍郎一声令下,瞬间涌进来一些人。 一看到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进来,景睿等人一点也不慌,因为他们有天师大人。 在进兵部前,天师大人已经帮他们悄悄算了一卦。 卦象有惊无险! 相比景睿等人的淡定,甄浪彻底不淡定了。 什么? 兵部要抓阿京?这怎么行? 阿京要是被抓了,那谁帮他血洗域国京都所有赌坊? 眼看有人已经伸手抓向景睿,甄浪立即气红了眼,直接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脚下用了大劲,就算甄浪手上只有三脚猫功夫,但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 这一脚直接将对方踹翻在地。 兵部侍郎忍不住哈的笑出声来。 “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脑子的人,敢在兵部动手,真是长了好一颗狗胆!”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大力袭来,脑子还在懵圈中,人已经被踹了个狗吃屎。 兵部侍郎气得七窍生烟,狰狞着嘴脸爬起来就要还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飙着脏话。 “你个狗崽子敢打你祖宗……” 甄浪本来没那么生气的,只是想给兵部侍郎一点教训,毕竟兵部侍郎想要动他看好的赌场外挂。 但现在一听兵部侍郎竟敢骂他是狗崽子? 还大言不惭的自称是他祖宗? 甄浪的脸黑如滴墨。 想他域国京都一霸,就连皇帝舅舅都没骂过自己狗崽子,娘了个西皮的。 他本是混不吝的性子,当即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攥起两个铁拳,直接扑到兵部侍郎身上,左右开弓。 兵部侍郎被捶得眼冒金星,忍不住闭着眼一边哎哟哎哟叫唤,一边挥舞着拳脚还手。 景睿眸色闪了闪,看来这个兵部侍郎还没发现打他的人是,域国大公主的心头肉甄浪啊。 他看向身侧兵部的人,一脸同情的叹了口气。 “哎,你们就这样看着吗?” 域国兵部的人:……?一脸茫然的想不看着还能怎样? 景睿再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们,并循循善诱。 “你们说,万一甄浪公子在你们兵部被打成重伤,回头大公主和皇上会找谁麻烦?你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随即又压低声音继续:“说不定侍郎大人还会将责任推到你们身上呢。” 兵部的人闻言,身子忍不住一哆嗦,个个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确实细思极恐。 他们不假思索,全都朝正在挣扎的兵部侍郎扑过去,按手的按手,按住脚的按住脚。 力求将兵部侍郎压得牢牢的。 “大人,您别再挣扎了,好好挨打吧。”有人还好心的劝着。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将您压好,绝对不会让您爬起来的。” 拳拳到肉,疼得快要翻白眼的兵部侍郎:……突然感受到世界对他的恶意。 …… 兵部侍郎最后被气晕过去前还忍不住有些庆幸,大概晕过去后就不知道疼了。 景睿看到兵部侍郎鼻青脸肿彻底晕死过去时,嘴角隐晦的勾起一抹得逞的浅笑。 从今日起,大家都会知道,他们是甄浪罩着了。 没看到甄浪为了他们这一行人,连兵部侍郎都打晕过去了吗? 而且看兵部侍郎这身伤…… 当然,其中也没少他们悄悄下暗手的功劳。 伤筋动骨一百天。 有了今天的教训,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有人再盯着他们。 等一百天后,他们大约已经功成身退,回到汉疆了。 事情果然如景睿所想,等兵部的人匆匆将兵部侍郎抬回家后,兵部再也没有人找他们麻烦。 现在兵部的人谁不知,域国京都一霸是从噩梦森林驻地回来一行人的靠山? 最后给他们做笔录和问询的,不过是一个主薄,全程弱小低微,根本不敢提出质疑。 总之交上去的问询笔录内容,只有噩梦森林里的野兽莫名发狂,冲到驻地厮打。 最终撞击堤坝,导致堤坝崩塌造成水患,驻军几乎全军覆没,唯有他们这一队人幸运的得以逃生。 逃出来后就算受了伤也不敢耽搁时间,便匆匆前来将事情始末禀告上来。 问询的主薄一一将景睿所述记录下来,至此,景睿一行人的身份在域国算是过了明路。 事情得以解决,相比元赢和精锐们脸上忍不住露出轻松愉悦的浅笑,景睿则有些焦急。 他们进兵部述职不方便带曲欣悦进来,所以曲欣悦只能在兵部外面等候。 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万一曲欣悦在外面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元赢是最了解景睿的人,盯着景睿担忧的眉眼一会,忍不住看了甄浪一眼,确定对方听不到他的话后对景睿逗趣道。 “曲欣悦是谁?人家那是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算无遗策的国师,我估计就算全世界的人有事,她都不可能有事。” 景睿抿唇不语,他心底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 就算曲欣悦很厉害,可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但凡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再说曲欣悦就算是个国师,也是个姑娘。 姑娘家家的,本来就应该要被人多呵护一些才对。 元赢久没听到景睿回应,纳闷的抬眼打量起景睿。 只见景睿眼底蕴含着浅浅的温柔,嘴角勾着宠溺的弧度。 他的心顿时一震,忍不住露出深思的神色。 安景睿这模样,明明是情窦初开。 想到刚才谈论的对象是曲欣悦,元赢压下心底一股涩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总觉得景睿作为皇帝,等汉疆的的危机解决,就该广开后宫了。 以曲欣悦这样独立又能力强大女子,大概率是不会给别人分享一个人的。 所以,他不看好俩人。 同时也不欲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只想等景睿知难而退后,他再行动也不迟。 景睿不知元赢所想,心底惦念着曲欣悦,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迈得又快又大。 出了兵部,远远便看到曲欣悦身边站着一个身穿月锦白袍,头戴玉冠,眉目俊秀,手持折扇,一派风流的男子站在曲欣悦身侧。 他微微往下倾斜着身子,唇角含笑,不知道在和眼前的姑娘说着什么。 反正怎么看都觉得像只正在开屏的孔雀。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碍眼极了! 景睿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大剌剌插进俩人之间,暗戳戳暗示他与曲欣悦的关系很亲厚。 曲欣悦见景睿等人终于出来了,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公子实在太难缠了。 如果景睿再不出来,她都忍不住求块下雨的云,将他淋成落汤鸡。 傅新翰看到突然冒出来,看起来和眼前美人关系很好的景睿,心底十分不爽。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美人。 对,是他从没遇到过的极品美人。 他天生风流,阅尽天下美人,美人在骨不在皮,如何鉴赏美人,他十分有心得。 刚才他途经此地,远远的便被独自伫立落英纷飞的树下。 风轻轻拂过女子的秀发以及衣裳,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隐隐的,他能嗅到一股淡雅的女儿香。 突然间,傅新翰就感觉自己的心,倏然被击中了。 虽然眼前的女子容貌被污泥涂抹,让人看不清真容。 但他很肯定,以及确定,眼前的女子是他所见识过的所有女子,不能比较的。 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上来搭讪。 他以为肯定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毕竟以他一国皇子的身份,以及俊美的容貌,过往所搭讪的女子都没有失手过。 没想到,美人比想象中难哄多了。 傅新翰看向景睿的眼神,多了些恶意。 看美人穿着打扮,身份地位绝对不高!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不要怪他要强取豪夺了! 看着曲欣悦离开的纤柔背影,傅新翰眯了眯眼,沉声朝身后的暗卫下令。 “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在何处落脚。” …… 甄浪本来打算让景睿一行人随他去府上落脚的,好方便接下来横扫赌坊的活动。 他都打算好了,先从东街扫起,然后再到南街,北街,最后才是西街。 想想都热血沸腾! 不过令甄浪美想到的是,阿京一行人竟然拒绝了? 想想阿京神乎其神的赌博技能,甄浪想了想,最终还是给足了景睿一行人的面子。 只约好明日要出行的时间。 …… 傅新翰的暗卫一路跟随景睿一行人,摸到了景睿等人租赁的小院子外。 确定我记下位置后,盯梢的暗卫悄悄离去。 这种事情他们已经轻车熟路,因为他们的主子爷已经做过很多回了。 每次主子爷看上哪家姑娘,如果识相的愿意跟了他们的主子爷,大家都会皆大欢喜。 就算最后那个姑娘失了主子的宠,主子也会将她安顿好,衣食无忧。 毕竟主子爷的身份高贵,多养一些人轻轻松松。 但是,若主子爷看上的姑娘不愿意就范,主子爷当然不会跟她客气。 直接派他们踩好点,等半夜时分再派人过去将人掳回去,成就好事。 只要那些姑娘破了身,就算刚开始不愿意,后面还不是好好的? …… 傅新翰的踩点暗卫离去后,景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武功不高,但也能隐约察觉到有人跟踪过来。 元赢肯定了景睿的猜测,在这一行人中,他的武功是最高的。 刚刚一察觉到有人跟踪,他马上悄悄吩咐程风去查一查对方的身份。 半个时辰后,程风归来,沉声回禀。 “跟踪的暗卫是龙南国三皇子派来的。”说罢,他的视线落在曲欣悦身上。 龙南国三皇子的事并不难查,因为龙南三皇子进入域国以来,就没低调过。 所以查起来十分轻松。 元赢皱了皱眉:“听说最近是域国周边国家过来进贡的日子,这次龙南国派来的人正是三皇子。” “传说此人风流倜傥,最是喜好女色,一开府便迎了三十六个女子进门。” “据说现在三皇子府上后宅的人数,已经超过龙南皇帝后宫中的人数了。” 一瞬间,景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兵部外,那个缠着曲欣悦的白袍公子。 他垂下眼睫,将眼底翻涌的暗黑诡谲掩藏,但微凉的语气还是透出了他的不悦。 “今晚多注意着点,别让老鼠进来。” 如果不是还有一些计划, 他现在已经恨不得直接对上傅新翰。 景睿再抬起眼时,眼底已经看不见丝毫阴翳,干净得仿若水洗过的眸子看向曲欣悦。 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 “悦悦你不要搭理那些人好不好?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叫什么傅新翰这个名字,不就是负心汉嘛!” 曲欣悦:…… 第260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4 曲欣悦第一次听到别人用叠词喊自己的名字,并且还喊出了柔情蜜意的味道。 她浓密的眼睫颤了颤,聪慧如她哪里还看不出景睿此时对她的爱慕心思? 面对这种情况,曲欣悦是乐见其成的。 理智的她非常清楚,将来对上燕国,如果身后有壮大起来的汉疆,那她的底气会更足一些。 分析轻重利弊,曲欣悦决定接受景睿。 她看向景睿,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意,学着用叠词回应道。 “好,都听睿睿的。” 一声睿睿直接喊得景睿后脊背上炸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知道什么感觉,像是从头皮层开始过电,一路向下酥酥麻麻的。 欢喜的景睿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毛躁,毛躁顾不得孟浪直接将喜欢的人拥入怀中。 也是第一次觉得身边的人多得碍眼。 最后只能强压下心底的冲动,咬牙转移注意力。 “今晚无论发生什么,悦悦都待在房间内好好休息好吗?” 曲欣悦点点头。 她能看到景睿的紫薇帝王星蒙上了一层红光。 这是与元赢七杀星相呼应。 杀机与生机并存。 所以她不会阻止景睿,不过景睿好似不太想让她知道的样子。 曲欣悦暗暗叹了口气,不明白景睿平日里看着聪明得很,怎么就想不到她什么都能算得到呢? 不过曲欣悦想,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大概率这就个男人了。 既然是自己以后的男人,好像宠一宠也没什么吧。 既然景睿不想让她知道他暴戾疯狂的一面,那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曲欣悦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并提醒道:“今晚亥时三刻会有大雨。” 景睿眸底微闪,笑容干净:“好,我知道了。” 曲欣悦仔细看了眼景睿的面相,嗯,还好,今晚诸事一切顺遂,得偿所愿。 戌时末,域国京都已经安静下来。 此时大家已进入梦乡中,景睿等人所住的宅院内,精英们却更加戒备起来。 天上厚重的云开始堆积,不多会便遮住了月光,天色愈发暗沉。 夜黑风高,几道黑影朝他们所在的宅院方向掠来。 他们个个背着长剑与匕首,人命在他们眼底根本不值一提,只需要将目标带回去便好。 十几个人信心满满,虽然打听到这座宅院内暂时落脚的人,足足有五十多人。 比他们的人数多了四倍。 但他们并没有一点压力。 因为他们打听到这些人不过是一支,执行驻扎任务失败,然后灰溜溜像丧家之犬一样回来的残兵。 这种人,他们随便伸出几根手指就能按死。 宅院内,景睿和元赢并排而立,目光静静地看向高高的墙院。 “来了。”元赢低声开口。 话音刚落,十几道黑影好像从墙院外拔地而起,犹如大鹏展翅般, 飞掠进院内。 他们看到景睿等人竟然都没睡下,而是都候在院中,先是心中一惊。 但他们很快淡定下来,原本没想杀那么多人的,毕竟这里是域国京都,真给域国的人查出来,影响不好。 不过如今恰好碰上了,他们也不带怕的。 双方人马的杀意瞬间飙到顶点,一言不合就开打。 你来我往,渐渐的傅新翰的暗卫们开始觉得吃力起来。 他们心忍不住慌乱,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刚才好像自己人还蛮多的,怎么现在再看看,四周都没几个自己人了呢? 景睿这时候主动迎了上去。 傅新翰的暗卫眼力见还是有的,早就注意到了景睿。 只不过刚才景睿没进入战圈,他们打斗起来又因为早前的估算错误,变得左支右绌,就算看出此人是这群人的头头。 但也拿他没办法呀。 现在见人胆敢进战圈,当即所有仍在喘气的暗卫们兴奋了。 纷纷像毒蛇一样盯上了景睿,并默契的一拥而上。 景睿看到自己被围攻,眼底并没有惊惧不说,还隐隐有些精分的兴奋。 视线隐晦的扫过院外一棵树冠繁茂苍翠的大树,大树的枝叶微微晃动。 如果不清楚那里藏着一些人,还以为这不过是一阵风拂过呢。 甄浪公子对横扫京都赌坊已经有了执念,怎么会不派人盯着点呢。 果然,当这些不速之客围攻上来时,一直藏在暗中看戏的人顿时急了。 他们纷纷从暗处冲出来,火急火燎救人。 景睿十分‘慌张’的负隅顽抗着,等甄浪的人冲到他身边时,他已经‘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不知被人‘打到’哪里,人一下子受了‘重伤’倒在地上。 甄浪的人顿时脸色大变,公子看中的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要是公子追究起来,他们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刹那间,他们看向傅新翰的暗卫们,眼神个个如刀。 恨不得将这些人片片了才解气,纷纷红了眼朝对方杀去。 傅新翰的暗卫们心底苦不堪言,他们始终想不明白,怎么看起来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任务,如今竟要将命搭上? 原本院子中的这些驻地残兵们已经出乎意料的不好对付,没想到还遇到热心的正义人士? 危机当头,傅新翰的暗卫们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但景睿早已布下的局,真能逃回去的,能有几个呢? 而且傅新翰的人想要动曲欣悦,已经刺激了景睿的神经。 景睿隐藏中,十分疯批的一面再次露出峥嵘一角。 他已经暗戳戳将傅新翰这个名字,记在了必死名单的小本本上。 一部分人去追逃走的暗卫了,剩下的人纷纷焦急的围着景睿,神情关切。 不知道的看他们如此紧张,还以为围着景睿的,都是一些孝子贤孙。 景睿的内力故意逆向运行几息,瞬间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如雨下。 “呼吸不上来,胸闷气短,视线模糊,头晕耳鸣……”景睿‘艰难’的说着自己的状况。 甄浪派来盯梢的手下们,脸上十分默契的,全都露出难看的神色,心底拔凉拔凉的。 一旁的元赢则一脸感激,对甄浪的人道谢。 “你们是甄公子的人吧,谢谢你们仗义出手相救,如果没有你们,今晚我们大概都要完了。” “也不知道我们怎么惹到了那些人,在打斗时我们都说了,我们是甄公子的人。” “但不说还好,一说甄公子,那些人就跟发了疯一样,砍杀得更厉害起来,哎……” 甄浪的手下们心底五味杂陈,不过也记住了这些话一定要告诉自家主子。 等郎中确诊景睿,听到景睿身受重创,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后,他们这才心事重重的匆匆离开。 景睿知道,这里的消息,很快会被送到甄浪耳朵里。 …… 甄浪怀着美好的心情醒来,想到今日要开始他横扫京都赌坊的壮举。 心情格外亢奋与激动。 可好心情没能持续到他从下床的时候…… “什么? 阿京被人打成重伤?是谁?连小爷罩着的人也敢动?” 如果不是来禀告的人,是自己的亲卫,他还以为有人诓自己呢! 等听到他横扫赌坊的金手指,如今只能卧病在床一段时间后,甄浪彻底怒了! 来回禀的亲卫小心看了甄浪一眼,心底还是有些庆幸的。 因为昨晚查到了对付阿京一行人的人,到底是何方势力,起码能将主子的怒火转嫁到对方身上了。 “是龙南国的三皇子派出的人。” 甄浪黑沉着脸,冷森的开口。 “龙南国三皇子,傅新翰!很好!这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一个依附域国的小国三皇子,竟如此嚣张!” 禀告的亲卫继续火上浇油。 “回主子,龙南国三皇子好像真的看不起主子,原本阿京等人不提及公子,他们还没砍杀那么厉害。但一提及公子……” 未完的话很适合脑补。 甄浪气得连朝食都不吃了,直接带着一群好手出府。 在前往傅新翰落脚的府邸前,他先去看看景睿。 景睿早已知道甄浪今日会来,俊朗阳光的脸上早已抹了一种不常见的药汁。 甄浪匆匆而来,远远看到卧病在床的景睿一张脸蜡黄蜡黄的,看起来好像就剩半口气一样。 他当即吓一大跳。 原本心底怨怼景睿的不争气,害他现在不能横扫赌坊的心思都淡了些。 景睿本就是上位者,对人心的算计和把控,早已成为一种本能。 他‘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重新无力的砸在床上。 “抱歉甄公子,不能起来迎接您了。” 说罢,他又关心的提醒甄浪。 “最近甄公子出门还是小心一些吧,昨晚夜袭的那些人好像跟公子您有很大的仇呢。” 甄浪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熊熊燃烧。 他虽然生气傅新翰打伤他罩着的人,但更生气的是,傅新翰这么一个原本他十分瞧不上的人。 如今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吗? “阿京你好好养伤,你等着,小爷我这就去将傅新翰打一顿!” 景睿脸上故作惊讶,问:“傅新翰?” 甄浪这才想起,他的人跟踪夜袭的人,才查到夜袭的命令是傅新翰发出的。 但阿京不过是一个驻地的小兵,不知道傅新翰就是昨晚夜袭的始作俑者,那也算正常。 甄浪不欲解释,只交待:“你不用管,好好养伤,走了。” 景睿依旧一脸赤诚的担心,吩咐元赢:“你们跟甄公子过去瞧瞧吧,别让人伤到了甄公子。” 元赢眸底神色微闪,暗道,黑芝麻汤圆馅的小表弟算计起人来,真的是一点不留手啊。 说是不要让人伤到甄公子,那就是一定要伤到傅新翰呗? 而且小表弟吩咐时,暗暗磨了磨牙的神情,元赢十分默契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 傅新翰昨晚等了半夜,等到的只有两个逃回来的手下。 心心念念的美人,竟没能按照计划掳回来。 他心底不爽的同时,心底不免嘀咕。 难道美人身边的那些驻地残兵们另有身份,还是有什么猫腻? 不然以他派出去的这些,培养出来武功高强的暗卫,怎么会几乎全军覆没呢? 他正想再派人去查一查景睿等人的底,只听逃回来的暗卫回禀。 “主子,是甄浪的人见义勇为追杀的我们。” 一句话好巧不巧打消了傅新翰的怀疑,不过想到甄浪对他的人下死手,心底多少有些不痛快。 …… 闷了一肚子气的傅新翰突然感觉右眼一直狂跳,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正纳闷着呢,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一身张扬红衣的甄浪带着几十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狗崽子,你很狂啊,敢动小爷的人!”甄浪嘲讽的看着傅新翰。 傅新翰在龙南国也是横着走的人物,他的母妃最得宠,膝下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如今站在域国的地盘,多少也知道要收敛一点。 但还是第一次被人叫狗崽子,这个十分侮辱的词。 他的眼神里的暗芒明明灭灭看着甄浪,心底也在衡量算计着。 以他如今在龙南的地位,肯定是下一任皇帝不二人选。 而甄浪现在不过仗着域国皇帝这个亲舅舅的宠爱而已,等下一任皇帝登基,甄浪不过是皇帝的表兄弟。 能有多重得分量? 所以以长远来看,他的身份肯定是要比甄浪尊贵的。 这么一衡量,傅新翰觉得这一架能打。 就算这里是域国的地盘,而龙南国是域国的附属国,他稍微没有优势外。 起码甄浪不敢真将他怎样! 就算最后受伤,也能让其他人看看他到底有几根硬骨头,不是谁想欺负就能上来欺负的。 这么一盘算,傅新翰心底有了底,他也冷了声音开口。 “难道一大清早就去别人的住所,踹开别人的房门,并出口辱骂他国使者,这就是域国的礼仪吗?” “这一处可不仅仅住我们龙南国的人,还有其他国的使臣,如果大家知道这就是域国对附属国的态度……” 甄浪心底憋着一肚子火,看着傅新翰那副人模狗样,话中带刺的模样,已经忍不住了。 他本是冲动型的人,当即一抬腿朝傅新翰飞踹过去。 元赢看得两眼放光,当即哎哟一声,大喊:“大家小心,有暗器,保护公子!” 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好像局势一下子就乱了。 第261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5 一把匕首在大乱中,狠狠刺进傅新翰的后腰,并且连捅五六下。 确定只能吊着一口气后,这才迅速隐没在乱斗的人群中。 当众人看到龙南国最得宠的三皇子轰然倒下的那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怔愣得忘了打斗。 全都脑瓜子嗡嗡的。 甄浪看着傅新翰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指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好狠毒的心!” 一口怨气泄完,傅新翰彻底丢了命,死不瞑目。 他想不明白,甄浪这是疯了吗?竟然真敢杀他?怎么这么不守规矩?不带这么玩人的…… 甄浪被傅新翰临死时满腔愤懑的指控,震惊到了。 明明只想教训一下傅新翰,教教他怎么做个人的啊。 人怎么就死了呢? 死得那么猝不及防又让他百口莫辩…… 好巧不巧,这边的吵闹和打斗惊动了住在此处的别国使臣们。 当各国使臣们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龙南国三皇子傅新翰。 所有来进贡的使臣都懵了。 这可是要出大事了啊! 别看龙南国小,但全民皆兵,悍勇得不行。 举个栗子。 谁家没有亲戚。 但亲戚间,最令人头疼的便是那种又穷又极品,还十分双标的亲戚。 这种胡搅蛮缠能让人光想想就头疼的存在。 而龙南国就是那样的存在。 各国使臣们心底百转千回,悄悄来再悄悄回去,但内心里,没有谁是平静的。 …… 景睿听到脚步声,从棋局中抬眼,看到是元赢进来。 细看一下元赢的眉眼,嗯,眼底泛着光,眉尾飞扬,看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他棋盘上落下一子,整个棋局上看起来黑子处于弱势。 并且散落在四处,好像被围困住,随时会被白子吞没一般。 但等黑子连成网,局势会瞬息转变。 “你派人递信给夏家,杀他们的凶手找到了,但必须为孤办一件事。” 元赢一愣,夏家,玄国第一世家夏家。 也是这次来域国进贡的玄国负责人。 据说玄国夏家的人都十分痴情,并立下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夏家家主夏武侯极爱其妻子,俩人只孕育了一个儿子。 这个夏家儿子不仅长相出色,学问也做得极好。 颇有些少年神童的美名在外。 对这个儿子,夏武侯夫妻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 用心栽培到十五那年,少年到了出去游学拜访名师的日子。 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夏家查到的消息,是儿子遇到了山匪。 但夏武侯前去查看,发现如果遇到的是求财的山匪,杀人后肯定会将所有银钱搜刮干净。 可儿子怀中明显还有一些大额银票。 夏武侯肯定杀死儿子的人,肯定不是山匪。 只是出事的地方比较远,并且地点偏僻,等他去时,已经查找不到证据。 最令夏武侯伤心欲绝的是,妻子知道儿子的事后,受不住打击,缠绵病榻,不出一年便香消玉殒。 一年内家破人亡,夏武侯如果不是心底惦念着查出杀死儿子的凶手,早已想追随着妻儿去了。 …… 玄国使臣所在的宅院内,夏武侯皱着浓眉,看着眼前的信笺,沉声问眼前的随从。 “这是谁给你的?” 随从摇头,“是一个小乞丐递过来的,属下检查过了,没有毒,就是内容……” 他不知该怎么说,因为信中所述若是真实的话,那这事就大了! 夏武侯朝随从挥挥手,等随从退下后,方打开信笺。 【想知道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是谁的话,请今夜子时前往聚贤阁的听雨轩一见】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令夏武侯看得呼吸粗重,眼底泛起红丝。 找出杀害犬子的凶手,已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与执念。 虽然考虑过是不是什么针对他的陷阱,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意错过。 …… 夏武侯早早就来到了聚贤阁的听雨轩,紧紧盯着包间的房门。 待子时一到,随着吱呀一声响,听雨轩的房门从外推开时,他的脊背瞬间绷直,死死盯着来人。 看到进门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相俊朗,年纪不大,应该差不多及冠,脸上还有一些少年感,但身上气质沉稳。 他身侧的女子看起来如二八少女,虽然双眸用灰色的布条库绑住,但从少女半张露在外面的面容来说,已是绝色。 夏武侯双眸如鹰,十分锐利,脸上露出质疑和不悦之色,问。 “你们找本侯?” 他现在并不相信眼前之人能知道杀害犬子的凶手是谁了。 “如果本侯没记错,你是从某个驻地逃回来的残兵吧。” 他语气笃定,好似在警告景睿,你的背景本侯都知道,休想胡编乱造来欺骗本侯。 这些年想要利用他犬子死的事,让他欠下人情的人,大有人在。 夏武侯认为,眼前的人大概是身后有人指使,不知目的为何。 另外一个想法是,大概是眼前之人不知从何处知道他想查找凶手的事,然后想在他这里捞一笔。 毕竟眼前的人背景太过普通,他查了凶手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对方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小子。 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呢? 景睿面对夏武侯的不信任,依旧十分淡定,先将椅子挪好位置,让曲欣悦坐下,才在曲欣悦身侧落座。 他淡定从容的行为举止令夏武侯心中一惊。 夏武侯十分了解自己,自己是个武将,身上多少带着煞气。 平日里很少有人不怕自己的,如今他身上气势全开,而对方这么一个小子却能在他面前我行我素。 这一刻,夏武侯收起心底的轻视,看向景睿和曲欣悦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 他明白,大概查到的情报有误了。 不然一个域国的小小驻地残兵,怎能在他面前如此淡定。 而且…… 夏武侯的目光隐晦的一扫自从进屋后,一直十分安静的曲欣悦。 若说那个小子对他的气势不怵的话,那这个小姑娘也平静的不正常。 夏武侯的眼神中多了些迫切和期待。 “我是景睿。” 景睿直接开门见山。 夏武侯一愣,觉得景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随即他反应过来。 景睿不就是汉疆的小皇帝嘛! 大概是以前汉疆实在太没落了,没落到狗见了都 摇头的地步。 所以他才不怎么上心。 不,不应该说他不怎么上心,是全天下拥有权势的人,都没将汉疆的小皇帝放在眼里。 想到世人对景睿的传言,再看看眼前气势内敛的小皇帝。 夏武侯眼底露出笑意,看来这个小皇帝并没有如世人所说的那样无能呢。 “你说的凶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景睿。 景睿看了夏武侯一眼,手沾上茶杯中的茶水,无声的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名字。 甄浪。 夏武侯瞳孔一缩,疾声否定,“不可能!” 景睿则平静的看着夏武侯,淡淡道。 “庆安十三年,申时一刻,令公子前往洛城万大儒府上拜访,途径血鸦谷, 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眼看就要迎来一场大暴雨。” “令公子和随行队伍急着赶路,不想迎面也赶来一支队伍,但是血鸦谷两侧犹如瓶肚,中间似瓶颈。” \"两支队伍急着赶路,谁也不想退回去让路,难免诞生一些口角,乱斗中不小心砍伤令公子。\" “原本令公子若是得到及时救治的话,依旧能生还,只是他们知道令公子的身份后,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干脆起了杀心。” “将令公子的队伍,屠戮干净。” “砰——” 夏武侯听得目眦欲裂,怒火攻心含着内劲的一巴掌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桌面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痛,当即七零八碎。 景睿眼疾手快,抢救下来一杯茶水,塞进曲欣悦的手中,口中嘀咕。 “还好保住了一杯茶,悦悦你喝。” 曲欣悦想说不渴,但面对赤诚的景睿,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虽然她不懂男女之情,但本能告诉她。 当一个男人愿意在你面前表现的时候,千万不要要强的拒绝,应该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以及赞赏。 这样以后男人才会越来越积极的表现。 但如果一开始就将男人的表现扼杀了,以后男人就不会勤于表现了。 她接过茶杯,柔软的手指触碰到景睿的掌心,似乎不自在的曲了曲。 这举动却好像轻轻的,若有似无的在景睿的掌心挠了一下。 景睿身体一僵,手一颤,霍然抬眸看向曲欣悦。 只见曲欣悦嘴角抿着恬静的笑容,整个人乖顺又柔和。 \"谢谢。\"她的嗓音轻柔,一点也不排斥他的触碰。 这个认知令景睿欣喜若狂,他下意识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边,才忍住不在夏武侯这个外人面前失态。 相比景睿的好心情,夏武侯此时已进入狂躁的状态。 他恨不得马上回去提上自己的三米大刀,直接杀到甄浪面前,将那厮的头颅砍下。 这时,曲欣悦开口了。 “当时斩杀令公子的命令,不是甄浪下的。” 顿了顿,在夏武侯阴沉的脸色中继续缓缓道。 “是卑天师。当时甄浪的队伍在护送卑天师出行,因为不想让卑天师淋雨,才会坚决不让行。” “其实当时令公子的队伍,在血鸦谷已经走了大半路程了。” 夏武侯脸色阴沉如水,卑天师,竟然是天师! 如果只有一个甄浪,他拼了老命杀了便杀了。 但对方是个天师,还是域国高高在上的天师…… 不说天师身边都有几个绝顶高手随身护卫,就是天师算无遗策的本事,他如何能近身杀得? 霎那间,夏武侯内心苦涩。 除此之外,他还是警觉的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甄浪和卑天师是杀害我儿的凶手?” 景睿看向曲欣悦,心中紧张。 按照他之前的计划,是不想让悦悦将天师的身份告知夏武侯的。 天师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虽然风光无限,但也有很大的危险。 特别是像汉疆这样,无论国力还是能力都比较弱势的国家,恐怕会护不住她。 但悦悦却说,只有她自证身份后,才能取信夏武侯。 面对坚决的悦悦,景睿内心复杂又感动,暗暗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好悦悦。 以后绝对不能辜负悦悦的信任。 夏武侯眼底眯着深不可测暗芒,深深打量依旧淡定如初的曲欣悦,沉声提醒。 “如果姑娘不能证实话中虚假,可别怪本侯认为姑娘今日一言的居心叵测,姑娘不怕本侯将今日之言告知甄浪和卑天师吗?” 曲欣悦发出一道悦耳的轻笑声。 “夏武侯如何不信,大可去高密,不过结果可能会让他们对您下杀手呢。” 夏武侯闻言脸色发黑。 确实,假如甄浪和卑天师就是自己苦苦追寻多年的凶手,但凡他们知道他已经接触到真相,已经落入不死不休的地步。 怎么看都像他是亲自将自己送上门等杀的蠢货…… 曲欣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遥远的星空中星光闪烁,月光皎洁。 “有彗星要陨落了。”她喃喃的开口。 这话题转移得太快,本还在气恼中,被情绪所左右的夏武侯一怔。 他微微拧眉,看了眼窗外的夜空。 夜色宁静,哪有什么彗星! 念头刚落,好几道明亮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光划过夜空。 夏武侯:…… 他震惊得瞪大眼,等夜空重新归于平静,他霍然转头看向曲欣悦,嗓音发紧,问。 “姑娘如何得知会有彗星陨落?” 曲欣悦唇角微勾,答:“算的。” 说罢,她拿出三枚铜板,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三枚铜板。 “夏武侯要不要算一算,这一卦无偿。” 夏武侯惊疑不定的看着曲欣悦,心底忍不住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 但这个想法实在太惊人,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概是巧合,夏武侯这么告诉自己。 但不知为何,刚才还执着的急于让曲欣悦拿出证据,证明所言非虚来证明凶手的真实性。 现在倒是能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了。 他拿起三枚铜板,攥在手心里,心底默默想了一遍心底的问题,而后掌心松开,掷出三枚铜板。 第262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6 铜板散开,落在残缺的桌面上,发出叮当作响声。 曲欣悦用手指拨了拨几个方位的铜板,手指掐算。 夏武侯看着曲欣悦的举动,张口结舌。 他忍不住看向景睿问:“这位姑娘看东西不需要眼睛吗?” 景睿看着曲欣悦双眼上系着的灰色布条,眼底的视线柔和,嘴角含笑摇摇头,神情还有些骄傲。 “悦悦很厉害的,她就算不用双眼,也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夏武侯看到景睿看曲欣悦的双眸放着光,就好像他以前看他夫人的时候一样。 他虽然觉得景睿有些夸大其词,但脸上的神情却微软和起来。 “夏武侯所求之事……”曲欣悦看向夏武侯,“你还有三十五年的阳寿呢,而且是寿终正寝。” 夏武侯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他刚才在心底所问的是,什么时候才能下去与妻儿团聚。 如今每活一天,对他都是煎熬。 如果不是为了寻出仇人,为妻儿报仇,他早已自我了断了。 虽然惊讶眼前的姑娘猜出他所问的问题,但夏武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点也不满意。 曲欣悦聚拢三枚铜板,对夏武侯道:“夏武侯再掷一次铜板吧,这一次问你儿子的下落。” 夏武侯有点懵了,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相信眼前的姑娘是有些玄而又玄的大本事的。 但现在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儿子不是英年早逝了吗? 曲欣悦将铜板往夏武侯面前推了推,开口:“问一问吧,你应该不会失望的。” 夏武侯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依言再次掷了一次铜板。 铜板落在残缺的桌面上,不断转圈,最后呈一个诡异的三角倒下。 曲欣悦再次拨了拨铜板,掐算起来。 片刻后,她微微蹙眉,“夏武侯这一生有二子,一子遭遇横祸早逝,另一子境况也不太好,命格晦暗。” 夏武侯脸色不佳,忍不住怒斥道:“简直胡说八道,本侯与夫人恩爱,只得一子,何来二子?” 曲欣悦缓缓抬起头看向夏武侯,嗓音清脆笃定。 “不,夏武侯有两个儿子,卦象就是这么说的,而且这两个儿子都是其夫人所出,刚出生便被人抱走送进了宫。” 夏武侯脑袋嗡嗡作响,想起当年夫人生产之事。 当初夫人刚诊出有孕,边境却陷入混乱,皇上命他出兵镇压。 当时他不放心夫人,宫里的太后便派人将他夫人接进宫中养胎。 他一去边关差不多在夫人分娩时才赶回来。 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生完产了,身体虚弱,儿子也显得十分孱弱。 小小的一只,他两只手捧着都能拢住。 本以为儿子很难养活了,不过经过细心的照料下,还是成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回忆起过往,他猛然想起下属曾跟他提及过一事。 下属说他夫人进宫见过夫人怀相不错,且面色红润,肚大如箩。 并且夫人在与他的信中,都说一切安好,谁都说将来会生一个大胖小子。 想到这里,夏武侯心头一震,眼底露出难以置信。 如果当初夫人怀的是双胎,那生出来的孩子比较瘦小,那就说得过去了。 而且他也曾听说,有的人双胎同胞兄弟,也有长得不一样的。 倏然,他想到当时回朝时,恰好宫中一个宫女也为皇帝生了个皇子的消息。 因为那位宫女身份低微,皇子的身份尴尬,在宫里一直不得宠。 经常是所有宫中主子的欺负对象。 夏武侯眼眸微颤,想起曾在宴席上见过那个叫做书棉的孩子。 哪有皇子取名为棉的? 他记得那个身体瘦弱,却总是挺直腰杆,犹如松竹的孩子。 眉眼间确实有五六分与夫人相似。 景睿见夏武侯浑身发颤,面白如纸,担心悦悦再说些刺激的,夏武侯能当场厥过去。 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合作伙伴的,毕竟这世间有能力,又重情重义的人不太多…… 夏武侯实在为这个消息惊到了,与此同时,内心里突然涌上滔天愧疚感。 “我,我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如果,如果早点知道的话,也不会,不会……” 他双手掩面,老泪纵横。 曲欣悦摇摇头,“当初是别人有心算无心,整个孕期侯爷都不在,又被接到宫中常住,自然容易被人蒙蔽。” “而且卦象上显示,当初难产,产婆接生的手法粗暴,令侯夫人晕死过去,身体受到很大的创伤,也是导致令夫人寿命有损的一个原因。” 夏武侯听的痛不欲生,赤红着眼,喃喃自语:“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曲欣悦抿抿唇,其实事情摊开说到这里,夏武侯哪里不知道玄国皇室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景睿冷嗤一声,一针见血:“玄国皇室怕侯爷你功高盖主,想要拿捏个人质在手中吧。” 夏武侯闻言脸色白了几分。 半晌,夏武侯心绪勉强平复下来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问。 “这位姑娘的卦象测算为何……” 他想了片刻,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心底的震撼感。 其他天师的测算,他也不是没见过,就没见过那么详细的。 好像人就在现场看过一样,十分匪夷所思!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请问姑娘的身份是……” 景睿闻言好看的眼底瞬间漾出笑意。 “悦悦是天师,一个很厉害的天师!”他特地在厉害两个字上加重了嗓音。 不是炫耀,而是一种打内心里发出的自豪感。 然而,夏武侯人已经傻了。 他呼吸开始急促,连鼻孔都因为太过惊讶而微张,呼哧呼哧喘喘着粗气。 天师? 天师! 天老爷,竟然是天师? 对了,假如不是天师的话,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卜卦能力? 只是刚才真的不敢想。 一瞬间,他看向景睿的眼神复杂起来。 汉疆这是天上掉馅饼啊,竟然寻到一位天师! 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能力很不错的天师! 之前还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和景睿合作。 毕竟汉疆的实力太差了。 但现在…… 夏武侯目光灼灼看向曲欣悦和景睿。 “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景睿眸色微暗,手指沾上茶水,缓缓在残桌面上写下一个域字。 夏武侯瞳孔紧缩。 没想到汉疆的野心那么大,竟然想吃下域国! 一般来说,没有哪一个拥有天师的国家,会被颠覆的。 他有心想劝俩人,但是想想自家的仇,又觉得有人和自己疯一把,其实也蛮好的。 \"你们……有什么计划?\"夏武侯不觉得景睿会蛮干。 景睿脸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开口道。 “夏武侯只要将玄国的话语权拿到手里,剩下的宁国、邦国、虞国、彰国这些周边小国,都会一起同仇敌忾的。” “怎么可能!”夏武侯感觉景睿在吹牛。 景睿好脾气的笑笑。 “能不能办得到,时间会证明一切,夏武侯只要将玄国的话语权拿到手就好。” 夏武侯的眸光明明灭灭,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依旧活着,他肯定是要将话语权拿到手的。 皇室既然敢将他儿子安上一个皇子的身份,那他也不借着这个便利的身份,助儿子光明正大夺取江山,岂不是对不起皇室的用心良苦? 景睿见转瞬间夏武侯身上的气势已变。 这一刻他便知道,他对夏武侯的暗示成了。 …… 夏武侯和景睿正式联盟,他急于回玄国夺权,临走前便将玄国留在域国所有的明暗桩,交给景睿用。 搞定了玄国,景睿心底挺高兴的,想起龙南国傅新翰之死这事,差不多该发酵起来了。 他问程风:“龙南国什么反应?” 程风闻言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 “龙南国使臣当然要上公主府闹一场,长公主已经勒令甄浪去庄子里避一避了。” “今儿一早龙南国的使臣准备一口冰棺,早早赶路回龙南国,现在天气热,就怕半路上尸体腐掉。” 景睿见一切按照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便放下心来,开始准备说服其他小国。 不过别说他在夏安侯面前,轻轻松松保证会将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等,说服到自己阵营。 但他心底清楚,想办成这件事,很难! 毕竟宁国、邦国、虞国、彰国都是唯域国马首是瞻。 想要割裂他们,看来得…… 想到这些小国的信息,他心底有个大胆的计划。 宁国、邦国、虞国、彰国为何会将域国马首是瞻?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域国的天师卑天师。 他们认为得卑天师庇佑,才能让他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只是真是如此吗? 如果卑天师是个善人,那汉疆的生灵涂炭是怎么造成的? 景睿想想自己的计划就忍不住兴奋。 他要将卑天师拉下神坛! 平静的午后,突然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在大街上一边跑一边喊。 “卑天师欺世盗名,他是个假天师,伪装成天师会触犯神灵,域国将要大难了——” 乞丐的嚎啕大哭,嗓音悲怆,引起多人围观。 老乞丐很快被人带走了。 但隔天,有人突然从护城河内钓上来的鱼,剖开肚子后发现鱼肚子里有一块青玉石。 青玉石上刻着几个字,卑天师欺世盗名。 大鱼也很快被天师府的人带走了。 但下午时,城西的土地庙墙突然倒塌,百姓围观过去突然惊骇的发现。 土地庙前地面上,蚂蚁排成队伍,逐渐显出一行字——卑天师欺世盗名! 百姓们慌了,等子夜时分,卑天师府的大门,突然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电劈倒时。 就算卑天师勒令不得有人传他的耀谣言,但卑天师欺世盗名这句话,还是像任性的龙卷风一样。 刮遍了域国京都所有角落。 甚至隐隐朝其他城池辐射开去。 …… 景睿神情复杂的看着曲欣悦。 他原本还打算徐徐图之,慢慢将谣言散播开来。 卑天师人品不行,做过不少混账事,他再让人编排一些,掺和在一起,真真假假,绝对可以搞臭卑天师的名声。 没想到曲欣悦见他这几天和精锐们,忙的脚不沾地的布局。 她觉得他们的效率太低了,直接拿出她求雷的工具 ,不知怎么请的雷。 反正看到曲欣悦不过念念有词的和各路神仙聊聊天。 那边卑天师府的大门就被劈了。 据说当时卑天师刚回府,如果不是看情况不对跑得快,那道雷就能劈到他脑袋上了。 不过被雷劈的这个效果意外的好。 如今坊间百姓每当提及卑天师时,脸上再也不是过去的敬畏之情。 而是满脸质疑。 走在大街上,总会被动听到一些悄悄话。 “你听说了吧?那个人被雷劈了。” 那个人,如今在百姓嘴里,已经不配有名字了,只适合那个人来称呼。 “那个人肯定心黑手辣的,不然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不然雷不劈别人干嘛要专门劈他啊。” “就是就是,说那个人假冒天师,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呢!” …… 卑天师府,卑天师一双乌青眼,三角眼内冒着凶光。 他狠狠的将眼前的桌子掀翻,怒吼着对心腹们命令。 “抓起来,抓起来,都给本天师抓起来,看谁还敢嚼本天师的舌根!” 吼了半天,卑天师却看到一众手下没一个动弹的,顿时气了个昂倒。 心腹手下们赶紧苦着脸解释。 “卑天师,不是我们不想抓人啊,主要全京都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们要抓,全城都得空。” 卑天师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心仿佛放在热油上煎了一遍。 从谣言开始,一切都好像有人布局一样,令他挣扎不开。 如今竟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他暴躁的嘶吼着:“让本天师知道是谁搞鬼,非扒了这贼子的皮不可!” 吼完,他再次朝心腹手下们咆哮。”你们不懂派很多人出去澄清谣言吗?就说这雷劈不过是巧合!真是蠢死了!” 话音刚落,好巧不巧,曲欣悦闲来无事,掐指一算,发现有人在骂她。 她顿时冷起小脸,不乐意的去翻出自己的浮尘和香火,又念念有词的找各路神仙告状。 一道雷再次从晴朗的天空降下,并且在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 漂亮的雷火光带闪电的,直奔卑天师府,刚花费巨资修建起来的观星楼,突然塌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有睡, 闪亮的雷光此时是多么的吸睛啊!而且观星楼坍塌的响声,格外响亮。 正在吃饭的人,筷子上的食物掉了。 正在喝水的人,一口水憋不住喷了旁边的人一脸。 …… 第263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7 卑天师府连续被天雷劈两次,就连在宫中的皇帝都坐不住了,连夜召卑天师入宫。 卑天师进入皇帝的太和宫,突然一个砚台迎面朝他门脸飞来。 他神情一凝,下意识矮身躲过砚台。 但依旧不小心被泼了全身墨,他眼神一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域国皇帝见卑天师如此做派,当即冷哼一声,嘲讽道。 “你不会天师做久了,真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师了吧?” 卑天师心底火气翻涌,但还是下意识反驳:“回皇上,微臣没有。” “你最好没有。”皇帝冷笑:“朕能捧你上去,就能将你拉下来!” 卑天师垂在两侧的拳头微攥。 当年如果不是他爹献上那些计策,域国能取汉疆代之吗? 域国能有现在的富足和辽阔疆土吗? 这些年如果不是他尽责尽职的扮演好天师这个角色,绞尽脑汁笼络和收割周边小国。 域国能有如今的大国地位? 皇帝看出卑天师的不满,但他并不在意,卑天师是域国皇室几代人造的神。 把柄都在皇室手中。 如果卑天师不听话,有的是办法治他。 皇帝现在最关心的是,劈向卑天师府上的那两道雷。 相比天罚,皇帝更愿意相信,这是人为。 只是谁有能力引来天雷? 皇帝目光灼灼的看向卑天师:“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卑天师:…… 没有一天不得罪人的。 但几十年都如此,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皇帝催促:“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特别的人?” 卑天师觉得皇帝眼底的光,都快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了。 那是兴奋的光芒。 想到一个可能,卑天师脸色难看:“应该不可能。” 皇帝冷哼:“怎么不可能?朕觉得,京都藏着一个天师。” 一个有真本事的天师,而不是像卑天师这样的冒牌货。 “你将他找出来,如果能说服他为域国效力,朕绝对会重赏。” 皇宫内,一帝一臣正在算计着。 而宫外,因为甄浪被强制性离京,景睿也不装重伤卧病在床了。 他和元赢来到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等使臣所在的宅院附近酒肆中。 景睿派人查过了,最近这几国的使臣,竟然在这座茶馆相聚。 他和元赢挑了一座离使臣们比较近的,确保俩人说话,对方能听到的桌子。 俩人落座,等使臣们出现在视线中时,俩人开始压低声音对话。 “啧,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真惨,被人耍的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喜滋滋的帮人数银子呢!” 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等刚拾级而上的使臣们:…… 莫名被人身攻击了? 虽然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好,但他们还是默契的放轻脚步,想听听接下来的话。 元赢眼角余光瞥见躲躲藏藏的使臣们,心头一乐,说的话是气死人不偿命。 “哈哈哈,可不是,还是龙南国和玄国聪明,识破域国的诡计, 早早回去了。” “估计这些使臣还要留下来等着被骗吧?” “哈哈哈,很多人都知道一些宁国、邦国、虞国、彰国被骗的事,说起来真是啼笑皆非呢,不过以前域国还顶着个卑天师的名号,好多人不敢说罢了,只是私底下在偷偷嘲笑这几国而已。” 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等使臣脸上染了颜料的布,同时又火急火燎的难受。 难道真的被骗了?他们怎么不知道?但听这俩人的语气,好像知道他们像冤大头一样被骗的人很多? 使臣们的心像百爪挠心般难受,迫切想知道,他们到底被骗了什么?怎么被骗的? 景睿清清嗓音:“就说宁国吧,宁国有的郝县,多山石,又种不出东西,有一天域国对宁国说。” “郝县地形凶煞,长此以往不管的话,将来不仅郝县,甚至整个宁国都会受到影响。” “宁国一听这话赶紧带上丰厚的礼,向域国天师求助,域国说见宁国可怜,才勉强收下厚礼,然后让宁国将郝县划到域国境内。” “域国说要在那里练兵,用士兵身上的血气镇压郝县的煞气,就这样宁国上下对域国那是感恩戴德呢。” “但宁国不知的是,其实郝县是个聚宝盆,域国在郝县练兵是假,在那里挖铁矿是真。” 正在偷听的宁国使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个铁矿? 铁矿! 他身体摇摇欲坠,觉得不能再想了。 邦国、虞国、彰国的使臣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宁国使臣,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真是太惨了…… 还没等几个使臣将这个劲爆的消息消化完,景睿再接着开口,“还有那邦国,也是……”他叹息着摇摇头。 刚才还在心底同情加笑话宁国蠢,生生将聚宝盆送给域国的邦国使臣,闻言身体倏然一僵。 景睿喝了一口茶,“说来邦国也惨,三十年前域国修建皇陵,需要大量水银。” “想要提炼水银必须从丹砂中煅烧,域国也知道这种东西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所有煅烧剩下的废渣都倒进了流向邦国的河水里,可怜邦国人无论饮用还是灌溉,都是从河中取水。” “这几十年听说生出不少有缺陷的孩子来,就连邦国皇室也……” “这时候域国的卑天师又说这是邦国先人做恶太多,现在才会受到诅咒和报应。” “于是,邦国为了让卑天师破除诅咒,每年几乎将一半的收入都进供给域国,以求得庇护。” 这事听得元赢都愣住了,宁国铁矿石这事他也知道,但邦国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他们说好的,提及邦国并不是讲这件事啊。 不过想到他们临出发前,曲欣悦将景睿叫过去,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他脸上顿时露出了然之色。 元赢忍不住感慨,怪不得世人都将天师奉若神明呢,并且捧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因为他们真的是能让人计获事足! 躲在暗处的邦国使臣正在被人掐人中,他唇色泛着紫,已经差不多要见到太奶了。 等他缓上一口气时,已是两眼发直,脑海里一个个生而残缺或畸形的面容闪过。 莫名的,他信了景睿的话。 其他几国的使臣见邦国使臣终于缓过来了,齐齐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同情宁国的使臣们,现在包括宁国使臣在内,都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邦国使臣。 一个字,惨! 两个字,真惨! 三个字,太惨了! “咳咳,我们来说说倒霉蛋虞国。”相比几国使臣的愁云惨淡,面色发青,景睿的感觉不要太好。 以前这些国君哪一个不笑话他汉疆,现在比比,谁也没好多少。 既然都是难兄难弟,就应该团结起来才对。 不然等域国真的抽出手来,专心收拾汉疆,汉疆可真要在他手里毁了。 如果不是这次噩梦森林之行,水坝崩塌泄了洪,造成域国西部水灾,让汉疆有了喘息之机…… 景睿陷入回忆的时间里,正在偷听的各国使臣们正抓耳挠腮般的难受。 都说到虞国了,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就到了关键处停了下来呢? 虞国使臣捂着胸口,担心自己的心从体内跳出来。 他有预感,正在爆料的青年,绝对说不出好话。 毕竟前有宁国和邦国为鉴。 可正因为这种脖子上悬着一把要掉不掉的刀,才真正的让人煎熬! 景睿回忆完,终于在虞国使臣忍不住要冲出来时,叹息一声开口了。 “虞国是出了名的容易出美人,而且据说血统越高贵的女子,长相愈发惊艳。” “域国卑天师曾跟虞国国君签了文书,让虞国国君每年挑选出百名绝色美人送往域国。” “理由是让这些绝色美人做侍神者,这样不仅可以给虞国祈福,还能保佑虞国国运。” “其中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卑天师会在其中挑选出合适的美人,孕育子嗣,将来有天师天赋的孩子,会让其回到虞国做天师。” 元赢挑了挑眉,他知道这事是玄国夏武侯告诉景睿的。 不过当时他忙,只听了个大概,现在才听到这么详细的版本。 他忍不住有些恍神,据说天师的传承,其中有一条件,是需要血脉传承的。 也就是说只有天师才能生得出新天师来。 那么曲欣悦将来也会生出小天师吗? 想到将来有一个缩小版的曲欣悦,奶呼呼的站在他面前,此刻元赢的眉眼便忍不住柔软下来。 等回神时,景睿已经说到虞国挑选身份尊贵的清白女子。 “因为虞国皇室听到将来可能会拥有新天师,个个都差点疯魔了。” “在皇室宣传并支持下,虞国上下的貌美女子,都以自己能选上为荣。” “她们一批批的送往域国。但身份高贵容貌美艳的女子每一年都送上百人,哪有那么多人选呢?” “而且由于第一批送的质量太高,后面如果送些质量低的过来,域国这边都会训斥一顿。这些年送往域国的美人年纪是越来越小了……” 景睿的声音低落下去,叹息一声,问元赢:“你知道虞国的的美人送到域国是做什么的吗?” 元赢是知道的,但是需要和景睿打配合,于是追问。 “不是侍神吗?难道是做别的事?” 景睿再次感叹一声,“没有侍神,域国的天师都是假的,哪来的神?都是谎言罢了。” “有消息传来,说是域国皇室弄了个销魂馆的地方,里面都是绝色美人,用来招待一些男的。” “除了笼络域国自己的人,还有其他国家的大人……那种地方有一些天性扭曲的男人,手段实在是……反正每天被凌虐死的不少。” 楼梯那边隐隐传来咚的一声,看来又晕过去一个。 虞国使臣人中处都被掐破皮,掐出了血才悠悠醒来. 一醒过来,顿时老泪纵横。 他想起几年前纯真善良的孙女在选上侍神女之后,笑着与他拜别的场景。 事情确实如那人所讲,如今虞国身份高贵的未出阁女子已经很少了。 今年域国卑天师说可用十岁的女孩顶上去…… 各国使臣也被景睿的爆料震惊到了,如果这些都是事实,域国其心可诛! 四国使臣心有戚戚,就连还没被景睿爆料的彰国使臣,也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 无论宁国、邦国、虞国都那么惨了,看来彰国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攥紧拳头,闭上眼,好似在静静等待着至暗时刻的到来。 景睿不负彰国使臣的期望,终于再次缓缓开口。 “彰国。”景睿顿了顿,突然嗤笑一声,嗓音透着些讽刺。 “彰国基本上一半的文武官,都是域国人,如果再发展下去,彰国也不用叫做彰国了,而是叫做小域国。” 这话说得正在偷听的彰国使臣人都急了。 什么叫一半的文武官都是域国人? 这怎么可能? 其他国使臣死死攥住彰国使臣,让他冷静点。 反正都已经听到最坏的结果了,再听听又不差这点时间。 要是现在就冲出去,万一正在爆料的人不再说了呢? 虽然这种就算他们都不知道的秘闻,对方说得头头是道的。 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但他们都有种预感,大概率这些事都是真的了。 之前他们不清楚,现在事情被拨开,好像破开眼前的迷雾一样。 将过去种种不合理,以及奇怪之处都衔接得上,解释得通。 景睿的嗓音缓缓响起。 “要说耐性与布局,众观天下,要数域国为最!至于域国怎么算计彰国的,要从百年前说起。” “几十年甚至百年前,域国便开始有意的将域国的孩子送往彰国,这些孩子经过训练,虽生长在彰国,但对域国十分忠诚。” “他们逐渐长大,而后进入各个世家,与彰国人嫁娶,生出的孩子一代又一代……” “哦,就是这次出使域国的彰国使臣,他家夫人,还是域国人呢。” 楼梯处,彰国使臣倏然回忆起,好像自家夫人总有事瞒着自己一样。 毕竟是枕边人,另一半有些异常,肯定是能感觉得到的。 但他愿意信任她,所以并不去查自家夫人的事。 没想到…… 第264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8 景睿和元赢光听着楼梯处传来的沉重呼吸声,就知道这些使臣们有多不平静。 他们之前商量过,假如这些事爆出来,各国使臣信了他们,那么他们就愿意与这些使臣见上一见。 并共谋大事。 但,如果这些使臣不相信他们的话,那就及时避开,不见这些使臣。 毕竟他们现在身在域国,万一他们的行踪被域国知道,是极其危险的。 不过现在看这些使臣的反应,联盟这事……妥了! 景睿和元赢静静的品着茶,等待宁国、邦国、虞国、彰国这些使臣现身。 大概半刻钟。 整理好心情和仪容的使臣们,相携而来。 景睿抬眼看向他们,虽然使臣们面上淡定,但依旧能看出一群难兄难弟的感觉。 使臣们在楼梯处听到景睿的声音,早已猜到爆料者应该很年轻。 但真的走近一看,才发现此人比让他们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不过身上的气质,与一双英挺的眉眼,依旧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 使臣们整整仪容,对景睿拱拱手,态度上已经忍不住将自己放低一些,小心的询问。 “请问公子的身份?” 景睿与元赢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元赢拿出他的随身玉佩。 羊脂玉的玉牌刻着生动的猛虎,旁边一个元字。 字体是汉疆所书的瘦筋体、 使臣们都是见过世面的,看到玉牌的瞬间,再对应眼前青年的年纪,顿时心底大约有了答案。 景睿也没明说自己就是汉疆的皇帝,见使臣们误会他是元赢,便也没否认。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汉疆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苗皇帝,如果他真的没了,汉疆皇室估计真的就断了。 景睿除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外,主动说起汉疆噩梦森林的事。 等几个使臣听完景睿的话,个个忍不住张着嘴,神情错愕。 宁国使臣咋舌道:“所以说,汉疆百年缺水,都是域国一手造成的?” 看到景睿点头,宁国、邦国、虞国、彰国使臣们对景睿的警惕防备心,突然就弱了下去。 甚至看着眼前的两个可以当他们孙子的小青年,都感觉亲切许多。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纷纷叹息出声,得,都是难兄难弟,谁也没比谁好上多少。 “只是……” 邦国和虞国使臣心中颇有顾虑。 “域国兵强马壮,收拾我们轻轻松松,就算我们联手,大概也是打不过域国的。” 他们说这话时,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语气中透着不甘与无奈。 景睿倏然笑了:“其实复仇联盟不止我们几个,还有玄国和龙南国。” 提到龙南国,几个使臣突然想到突然被杀了的龙南三皇子。 他们眼睛一亮。 确实,龙南三皇子一死,肯定拼上老命与域国不死不休。 他们的视线飘到景睿身上,心底忍不住嘀咕,难道龙南三皇子的事,是他做的? 景睿当然不会承认,如果承认了,现在这些人虽然还会和他合作。 但事后对他一定十分防备。 “哎,本来还想和三皇子相交的,没想到他却早逝了,可惜了。” 景睿语气中带着遗憾,神情真挚,一点破绽也没露,使臣们的心放了下来。 他们虽然愿意合作,但是不愿意和心毒手辣,做事狠绝的人合作。 第265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19 就在景睿和宁国、邦国、虞国、彰国使臣们达成共识,制定颠覆域国计划时。 因为雷劈天师府而引得域国皇帝,以及卑天师怀疑有真天师出现在域国京都。 域国皇室和卑天师一脉能算计这么多周边国家,本身心智就不低。 经过细致排查,卑天师发现了景睿一行人的异常。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行人中会有真天师的存在。 但当初在赌场中,算无遗策的赌技,引起了卑天师的注意。 卑天师和皇上决定,先将人秘密带回审问再说。 本着宁愿抓错人,也不会放过的想法。 正派出一支精锐龙卫,赶往曲欣悦等人落脚的宅院。 不过他们并没有怀疑到曲欣悦身上,而是怀疑景睿是天师。 …… 曲欣悦晚上沐浴完后,突然心跳如鼓,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就像她曾在燕国曲天师府时,危险降临的感觉。 她樱粉的唇微抿,掏出铜板双手合十摇摇,随即抛在地上。 待观察过卦象后,她忍不住啧了一声,莹白纤细的手指这才不慌不忙将铜板一一拾起。 正在院中警戒的程风等人看到曲欣悦,都亲切和崇敬的笑着打招呼。 “大人好,今晚真安静啊。”他感慨道。 曲欣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两刻钟后,这个小院就平静不下来了。” 程风等人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瞳孔瞪大,齐齐一激灵。 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有点……兴奋? 曲欣悦看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精英们摇摇头,提醒道。 “最后先撤,他们不好对付。” 能给她的直觉带来危险,并且卦象上凶险,她还是提议避其锋芒为好。 程风等人脸上露出颇为遗憾的神色。 曲欣悦朝他们摆摆手,吩咐道:“我先找个地方躲躲,他们两刻钟后会到,不要担心我。” 程风本来还想跟在曲欣悦身边保护,但见他们的天师大人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皆无奈的摇头笑笑。 天师大人太厉害了怎么办? 搞得他们这些精英们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一样…… 不过想到还有两刻钟的搞事时间,精锐们脸上纷纷露出坏笑。 两刻钟虽然不长,但是想要布置一些出其不意的陷阱和暗器还是够了。 布置暗器怎么能少得了毒箭木汁液呢,上回收集的两大壶都没怎么消耗呢。 暗戳戳的先挖些坑,保证有人从墙外跳进来就能踩到的好位置。 一旦入坑,就会触动装置在角落里,全都涂抹上毒箭木汁液的暴雨梨花针。 精锐们想象一下敌人一进小院,立刻受到从四面八方弹射出来的关爱,每个人都忍不住露出猥琐的贼笑。 精锐们是掐着点走的,可惜没找到自家天师大人藏到哪里去了。 不过想到自家天师那手神鬼莫测的手段,又十分放心离开宅院。 精锐们离开不一会,一行蒙面黑衣人匆匆赶来。 此次突然袭击是临时下的命令,蒙面暗卫们在冲进小院时,心底还想着这次任务轻轻松松极了。 毕竟出其不意的事,谁能知道啊。 甚至有人已经轻松聊天,提议等会将小院内该杀的杀,该掳走的掳走,待事情结束一起去喝一杯。 一行人身形飘逸,步伐稳健,像一只只大鹏鸟垂直跳跃进小院内。 第一个落进小院的人,脚下骤然一沉,身子猛然陷进土里。 常年在危险边沿行走的蒙面暗卫心头剧烈一跳,心道不好! 下一刻脚下传来被钝器刺破的疼,他下意识发出短促的惊叫声。 “小心!有陷阱——” 可他提醒得太迟了,蒙面暗卫们像下饺子似紧随其后。 这一跳,顷刻间折了十之二三。 蒙面暗卫们看着死去的兄弟,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将设陷阱的人全都抽筋剥皮,一泄心头之恨。 但真正的猎杀时刻此时才真正到来! 陷阱触动机关,顷刻间,无数只泛着寒光的细针从隐蔽的角落里飞出来! 细针十分密集,蒙面暗卫们就算想躲也躲不开。 他们心底侥幸的想:还好看着这些针十分细小,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就是看着挺吓唬人的而已。 可是念头刚落。首先手背上被针扎到的蒙面暗卫骤然噗通一声,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在地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倒在地上的人已经僵硬了。 过程快得令见惯了生死的蒙面暗卫们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同样被细针扎到的蒙面暗卫们脸色瞬间大变!死亡好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身后慢慢朝他们抓过来。 接二连三的蒙面暗卫倒下,剩下还完好的暗卫们内心惊惧。 “撤~!”为首的暗卫嗓音发颤,看了眼十不留一的暗卫们,艰难做下决定。 这次是他们大意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小院! 这一场突袭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只留下几十具尸体。 和各国使臣们达成围剿域国一致意见的景睿与元赢,怀着兴奋的心情归来。 两人还未抵达小院,已隐隐觉得不对! 小院太过安静,他们站在风口下,甚至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景睿想到小院内的曲欣悦,心头一紧! 他提着袍子下摆,慌张的朝小院的方向狂奔。 元赢也意识到出事了,但见景睿这般不管不顾的往布置情况的小院冲,脸上忍不住露出焦急之色。 明知道此时小院不妥,这样毫无防备的闯进去,万一里面有埋伏呢? 他想伸手拉住景睿,但景睿内心挂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曲欣悦,焦急之下顷刻间所爆发出来的潜力哪里是元赢能拦得住的? 元赢堪堪抓住景睿袖摆的风而已,眼睁睁看着景睿一头撞进小院内。 当元赢急急跟进去时,骤然看到一地死相凄惨的蒙面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悦悦没有在这里。”景睿抿了抿唇,颤抖的眼睫下,眸中仍有见不到曲欣悦的焦灼。 元赢见死的人中并没有自己这方的人,当即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 “天师大人能掐会算,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安慰景睿的同时心底有股涩涩的感觉。 他何曾见过景睿如此失去方寸的情况过? 可见景睿对曲欣悦的喜欢,可能远远超过他所估计的…… “天老爷诶,弄死这么多人啊!”悄悄回来的精锐们看到战况结果,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真是不费一兵一卒啊! 想到当初是天师带他们认识毒箭木,个个脸上都绷不住笑眯眯。 好像他们自从有天师罩后,一切都变得轻轻松松起来? 这一刻,精锐们对曲欣悦的存在,感到无比的自豪。 “天师呢?”景睿没见到曲欣悦,一颗心依旧平静不下来。 精锐们闻言,皆摇摇头。 等他们做好陷阱,想要再找天师大人的时候,天师大人已经不见了。他们也不知道天师大人藏在哪里呢? 没人认为能在天师大人不主动出现前,能找得到天师大人。 此时,曲欣悦在哪? 她之前算好藏身的地方后,人往草垛中一窝,没想到会睡过去。 等她睡醒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眨眨眼,再掐指一算,发现小院已不安全,大概一刻钟后,会有大批域国士兵包围小院,并一把火将小院烧毁。 然而,景睿等人还没离开小院! 曲欣悦蹙了蹙眉,认命的返回小院。 好在她躲藏的地方离小院并不远,可谓是灯下黑了。 从后门进入小院,看到正满头大汗急着几乎将小院翻过来不知在找什么的景瑞,她疑惑的开口。 “睿睿?” 景睿身体一僵,霍然转身,入眼清丽脱俗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正俏生生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眼神正盈盈的看着他。 此刻,景睿陡然听到自己的心塌陷的声音。 他猛的冲过去,手臂线条绷紧,紧紧将曲欣悦圈进怀中,好像将丢失的肋骨狠狠嵌回身体里一样。 第266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20 景睿骤然外放的剧烈情绪吓了曲欣悦一大跳,特别是突然被景睿急忙慌的抱在坚硬的怀中时,她古井无波的心跳狠狠的蹿了几下。 四周的精锐们虽然暗暗吃惊他们的皇上情绪如此失控,但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悄悄回避。 后院变得静悄悄。 曲欣悦难为情的在景睿怀中挣了挣,然而尊贵的天师大人终究估算错了情绪激动下的男人,力气到底有多大…… 她尝试挣了两下,人没从硬邦邦的怀中挣出来就算了,额头上竟还因为用力而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曲欣悦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不再为难自己,软下身子任由景睿慢慢平复情绪。 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后,景睿终于意识到怀中格外柔软的触感。 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男女之间有多不同。 平日里他不是没抱过别人,但那都是和精英们打斗摔跤时,相互抱缠在一 起而已。 大家都是硬邦邦的,甚至因为缠斗而淌出些男人的臭汗。 可如今抱着曲心悦,触感娇娇软软的,贴在一起的肌肤温软细滑,靠得近了,一股从曲欣悦身上传来淡淡的,似花非花香总盈与鼻尖。 勾得他想伏在对方的脖颈上,深深嗅上一嗅。 不知为何,他好像听到了他血管中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脑海里忍不住想起精英们私底下开的那些黄腔。 以前他听过就丢在脑后,根本没什么想法。 但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的记性是如此的好! 昔日听过的那些话,如今全都欢脱的闪现出来,在脑海中,胸腔里,横冲直撞,蛊惑着他,做尽流氓事! 满脑子旖旎念头的后果……小景睿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曲欣悦敬起了礼。 曲欣悦心底正盘算着,大概还剩多少撤离时间,骤然小腹被戳住,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 “睿睿腰间别着什么,你咯着我了。”说罢,她欲伸手帮景睿将凶器拿开。 景睿看着曲欣悦伸到腰间的手,脑袋里仿若突然出现一道惊雷,轰的一声,瞬间脸红脖子粗,呼吸紊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本来他就觉得自己思想龌龊,下意识想将自己隐秘的心思隐藏起来,莫要吓到曲欣悦。 但现在见曲欣悦纤细的小手就要伸到凶器面前了,当即吓得赶忙放开曲欣悦。 人好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狠狠朝后蹿了一大步。 往后蹿的瞬间,他本能的双手提起长袍下摆,双膝微微下沉,留足小景睿足够的空间,是景睿最后的倔强。 曲欣悦见景睿爆红的脸,以及怪异的行为,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问。 “睿睿你在做什么?” 景睿瞬间词穷,汤嘴的话吭哧半晌,没能蹦出一个字。 他羞赧在心底暗骂自己不是人,啊的一声,心如擂鼓转身就跑。 曲欣悦看着迈着奇怪外八步伐,跑得飞快,眨眼间已跑出她视线外的景睿,思维卡顿的眨眨眼,再眨眨眼。 想不明白的事,她只能问天。 掐指一算,景睿红鸾行动,火气旺盛。 再联想刚才景睿的怪异行为,曲欣悦平静的眼眸慢慢的慢慢的睁大。 先是错愕然后变成忍俊不禁,最后实在忍不住转身趴在墙上,双肩剧烈耸动,噗呲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景睿并没有走远,如今形势不太平,他也不敢离曲欣悦太远。 好处是躲在曲欣悦看不到的视线盲区,不用尴尬的面对曲欣悦。 坏处是,此时曲欣悦如铃的笑声,声声皆传入他的耳朵里。俊朗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顷刻间又鲜艳欲滴起来。 景睿双手捂脸,小小的哀嚎一声,以后没脸见悦悦了。 等景睿再看到曲欣悦时,注意到曲心悦双眼尾因为笑不止的缘故,眼皮薄中透着粉。 眼睫湿漉,双眸莹润,看起来比平日少了些冷艳疏离感,多了些女人才有的妩媚。 景睿的手再次偷偷捂住扑通扑通失率的心,他甚至怀疑要是不用手按住,不听话的心脏能从胸膛里跳出来。 曲欣悦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眸看过去。 景睿一察觉到曲欣悦的反应,顿时慌乱的避开自己的视线。 尽管景睿躲得快,但曲欣悦还是眼尖的看到,刚才景睿看她时,双眸里好像生出两簇热辣辣的火焰。 以及现在他一双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曲欣悦抿了抿唇,笑意隐没的唇间。 如果现在不是忙着撤离,她真想找出一个铜镜摆在景睿面前,让景睿看看什么叫做掩耳盗铃,什么此地无银三百。 …… 这次潜入域国所获得的,已大大超出景睿等人的预期。 如今身份眼看就要暴露了,他们如果再待下去,恐会有危险。 毕竟如果域国知道他们是汉疆的皇,以及亲信藏在域国京都,只要不是脑残的,都会竭尽全力将整个京都翻过来,直到抓到人为止。 再说联合围剿域国的线已经拉好,再留下的作用不太大,如果他们出事,早已谈好的联合围剿能不能继续下去都不知道。 景睿对自身的认知非常全面,做好撤离的决定后,一行人不再耽搁,离开小院后,一行人直奔域国粮仓。 正经起来的景睿再次恢复了腹黑和睿智。 他打着时间差,别人还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以为他们依旧是大公主之子甄浪的手下,大摇大摆,用极其嚣张的态度,走进域国京都粮仓内。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粮食,一行人脸上皆出现难过之色。 “皇上,真的要烧了吗?”程风难过的问。 精锐里有人背过身去抹眼泪,没想到汉疆人人难以果腹的日子里,域国用来囤积粮食的麻袋,已经因为陈旧而烂了不少。 京都粮仓就存粮如此之多了,其他地方肯定还有很多存粮。 精锐们内心嫉妒极了,他们更想将这些粮食运回汉疆去,就算陈年旧粮汉疆的百姓一点也不嫌弃。 不过他们知道这个想法一点也不现实,他们急着撤离,根本没有地方运粮食。 “烧了吧。”景睿淡淡开口。 大批官兵围剿小院,这次他们全副武装,并且再次进入小院时不再像之前那批暗卫一样,鲁莽的闯进去。 他们选择先向小院内投掷一些鸡鸭兔子等动物。 第267章 疯批奶狗皇帝vs最后一个女天师22 等将几十只家禽丢进院墙内后,如临大敌的围剿官兵们纷纷撅着屁股,耳朵贴在外墙皮上,屏息捕捉院内的动静。 动作滑稽又有点搞笑。 时间一息息过去,但是院内并没有暗卫们所述的那样惊险刺激,反倒是一群家禽高亢闲适的声音。 嘎嘎嘎,咯咯哒,呃呃呃~家禽们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已如惊弓之鸟的官兵此刻莫名觉得,自己听懂了那些家禽的话,每一声都带着嘲笑的意思。 官兵们:…… “咳咳。”负责此次围剿的统领极力忍住尴尬的神情,干巴巴道:“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咳咳,要不我们冲进去吧。” 手下官兵们全都一脸便秘的表情翻进小院,小院内刚才丢进来的家禽们正在四处撒欢的奔跑。 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除了小院内地上泼墨的大字——智障! 官兵们脸上便秘般的表情似乎更严重了。 智障两个字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好像在无声的嘲笑着他们。 负责领队的统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握着长剑的手臂不断颤抖,气的。 想他堂堂御林军大统领,多少年没受到如此侮辱了? “尔等贼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找!给本官将他们都找出来,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本官的心头之恨!” 官兵们看到上峰怒不可遏,看起来像是要快走火入魔模样,纷纷吓得噤若寒蝉。 但,心底也着实佩服敢如此挑衅统领的人。 “封锁京都通往各个方向的要道,发现任何可疑的团伙,直接拿下!”统领黑着脸沉声下令。 官兵们领命准备出发时,骤然有人看到东面的方向浓烟滚滚,一时怔在原地,失声惊呼。 “火!好大的火!” 统领皱着眉,满脸戾气与不耐烦,“什么火不……” 话没说完,看到东面遮天蔽日的浓烟时,人也懵了。 “那个地方……好像是粮仓……” 众人闻言皆猛然抬头,看向粮仓的方向。 如今四处水患,其他城池的粮食肯定不方便运送过来,京都以及附近城池所指望的全靠这几个粮仓。 假若京都的粮仓出了事,京都以及附近的城池得乱啊! 忧心的官兵们看到映红天的火光后,所有人的脸刷的白如纸。 如此大的火势,再傻的人都知道是人为。 统领阴沉着脸,“应该是之前藏在这所小院中人干的,大家随本官速去!” 他们虽然很想按照原计划,提前去通往其他城池的道路上堵人,但一是还侥幸烧粮仓的人还在粮仓那边。 另外一种想法比较无奈和被动,就是粮仓的火不得不救,就算觉得没剩下多少了,但能救下一点是一点吧。 总之,就很暴躁! 等他们火急火燎赶到粮仓处时,犹如进入了火炉中,因为他们是离粮仓最近的队伍,所以赶来得最快。 但也能让他们很清楚的意识到,此次烧得噼里啪啦的粮仓,除了他们外,哪里还有别人? 而城中其他国的使臣看到这漫天大火,加上收到小院里人去楼空的消息,他们也立刻收拾行李,迅速离开域国京都。 当曲心悦等人返程回汉疆的路上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大燕国也收到了域国的消息。 大燕国国力强大,早已在域国安插暗哨,如今域国一场大火的消息,已经长了翅膀飞到了大燕国皇帝的案头上。 大燕皇皱着眉读完密信中的内容,先是意外的挑起了眉,而后低声呢喃:“汉疆吗?真是令孤意外啊!” 他想了想,一道道命令随即吩咐下去…… 景睿一行人回程格外顺利,多少年对上域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了? 无论是景睿还是精英们,眼底皆流淌着笑意。 唯一让景睿苦恼的是,自从上次尴尬的瞬间后,他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曲欣悦。 偶然两人视线撞到一起时,曲欣悦都会淡淡的移开视线,又恢复到不食人间烟火出尘的模样。 好像他当初的心悸没有在她心底留下丝毫痕迹了。 景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失落。 他鼓起勇气想和曲欣悦说说话,但不是在忙着赶路就是周围人太多,竟没能找到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一拖,竟直接拖到他们抵达汉疆京都。 汉疆京都相较于之前的萧索, 如今已变得人声鼎沸,贩夫走卒遍地,肉眼可见的繁华起来。 早已收到皇上回来消息的大臣们,皆身着朝服,顶着一脸笑容,神清气爽的等在汉疆京都城门处。 有些垂垂老矣的大臣们甚至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整个汉疆如今都焕发出生机,是他们做梦也梦不到的场景。 当他们看到平安归来的景睿一行人时,全都激动的撩起长袍下摆,跪地高呼:“臣等恭迎吾皇,天师大人,以及将士归!” 远处的百姓听到高呼声纷纷欢喜的跪地迎接。 景睿看到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且欢喜的笑容,连日来的紧迫感以及赶路带来的疲惫都减轻了许多。 他棱形的唇微微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刚想说平身,却注意到如今整个京都挂满红色的彩绸,飘带。 格外喜庆。 “这是?”他不觉得就算大家如今生活好过一些了,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要将整座京都妆点一遍吧? 众臣闻言,脸上皆露出喜滋滋的笑容。 礼部尚书邀功一般掷声回答。 “回皇上的话,不仅京都各处挂满彩绸,各家商铺门口大家都自动挂起了红灯笼,以庆贺皇上大婚啊!” 大婚? 景睿差点没忍住转头看向曲欣悦的方向。 难道这些臣子已经揣测到君心了? 他干咳一声,耳廓有些红。 礼部尚书看皇上一脸期待的神情,心底高兴得汩汩冒泡,精神一振,大声回禀。 “禀皇上,皇上与大燕六公主大婚之事已经准备妥当,最近宜嫁娶的吉日在两日后。” 他回禀完,依旧昂着一张求皇上夸,求皇上龙心大悦赏的表情。 景睿垂在两侧的手有些抖。 和大燕六公主大婚?这是他在做梦还是这群蠢货在做梦? 这次景睿再也控制不住,一脸惊恐,紧张的望向曲欣悦。 第268章 疯批奶狗皇帝22 曲欣悦听到景睿要迎娶大燕国公主为后时,微微蹙眉,心底不悦,景睿是她看上的人,和景睿在一起将来报仇也好借景睿的力量。 如今大燕突然将公主送来和以前根本瞧不上的汉疆皇成亲,不说有点恶心人,就是不利于她将来复仇的因素,都不该存在。 说到底,曲欣悦其实是个强势的人,她微抿着唇抬眸,毫无机质眸子看向景睿,无波无澜。 不知为何,对上曲欣悦的眼,景睿心更慌了。 他垂在两侧的手指哆嗦得厉害,一半是面对曲欣悦心底怂的,剩下一半是被眼前这群蠢货大臣气的。 这时,一辆挂着铃铛的香檀马车慢悠悠驶来,缓缓停在景睿面前。 待马车停稳,轻纱材质的车帘被一双白皙的,染了丹蔻的手撩开,露出一张娇艳的脸。 女子年约二八,身型已发育得很好,胸前鼓鼓的,看起来确实是个尤物,此人便是大燕送到汉疆来当皇后的六公主了。 六公主看到景睿时,眼睛亮了一下。 眼前的男子身姿挺拔,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殷红的唇,以及那双眼睛里蕴含着万千星辰,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这一刻,六公主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咚咚咚重重跳了起来,并且庆幸答应来大燕和亲的要求。 没想到汉疆的皇帝长得如此俊美。 她两颊泛着红晕,嗓音忍不住捏着说话。 “阿芜见过皇上……” “你谁?”景睿眼底闪过厌恶,打断六公主的话。 六公主脸色微僵,轻吸一口气,暗自对自己说,现在汉疆皇排斥自己,那是还没意识到迎娶她的好处。 她身后有强大的大燕,假如迎娶了她,汉疆岂不是有了大靠山?以后汉疆皇再去大燕也不会再如以往那般被奚落和冷待了。 这相比其他附属于大燕的附属国来说,是多么大的荣幸? 而且自己可是个大美人,嫁给汉疆皇那是便宜他了呢。 越思忖,六公主越自信,根本想不出汉疆皇迎娶她会有什么弊端。 她将景睿不愿意归为景睿还不知女人滋味的原因。 毕竟她让人查过,景睿至今为止还未有过一个女人。 六公主抿六抿唇,决定先原谅景睿的无理,等她将景睿的心牢牢攥在手心里,再慢慢折腾景睿。 她款款走到景睿面前,露出最美的笑容,“皇上,这是本宫父皇送本宫来和亲的旨意。” 景睿看着递到面前的明黄圣旨眼神渐冷。 在大众大臣喜悦的目光中,似笑非笑的问:“如果朕不愿呢?”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滞住了。 大臣们茫然的看向自家年轻俊美的皇帝,难以相信这么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尽管大燕国对汉疆有种高高在上的凌驾感,但大燕确实比汉疆强大很多啊! 而且这次特地让六公主嫁到汉疆,也说明大燕对汉疆已经开始另眼相待了。 他们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拒绝? 就算不喜欢,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娶回来应付着,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谋划不就好了吗?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去惹恼强大的大燕啊。 六公主也瞬间惊呆,一脸呆滞的看着景睿,片刻后,她气笑了,嘲讽道。 “你想好再说,本宫允许你再说一遍。” 景睿面色平静:“再说一万遍都如此,朕不会娶你的。” 一干大臣们看着六公主发青的脸色,顿时汗如雨下,面色发白,纷纷无声的朝自家皇上眨眼,希望自家皇上赶紧哄哄人家六公主。 然而景睿不为所动,直接转身牵走曲欣悦,只留给众人一道决绝的背影。 大臣们的目光怔怔落在自家皇上紧紧攥着天师大人的手上,一时间好像恍然明白了什么。 但如今这样的局面……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时,六公主也从惊怒中回神,眼神怨毒的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人,她微微眯眼,冷声问:“他牵着的女人是什么人?” 六公主不相信,还有谁的条件比她好,好到能让汉疆的皇帝弃她这颗明珠。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六公主的话。 “这是他们汉疆的天师大人。”这个消息也是他们刚收到的,还没来得及禀报,公主听到汉疆皇回来的消息,便匆匆赶来迎接。 谁能想到羸弱的汉疆,竟然会有天师? 这在他们再三确定消息前,都以为这不过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但,消息确实属实! 六公主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她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咱们回大燕!” 既然汉疆如此不识好歹,那汉疆就没必要留着了! 还有那什么天师,她相信大燕的天师大人能力肯定比汉疆这个刚冒头,名不经传的天师能力强大。 再说,汉疆离大燕如此近,完全没必要再供养天师不是吗? …… 景睿紧紧攥着曲欣悦的手离开时,凭借着完全是一股担忧曲欣悦误会的冲动。 等四下无人后,他冷静下来又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曲欣悦,只顿住脚步,站在曲欣悦面前,像一只犯错的大狗子一样。 他双目怯怯,又充满柔情,紧张的看着曲欣悦。 “对对不起。” 曲欣悦看着紧张不安的景睿,却依旧不肯松开她的手的景睿,有点哭笑不得,问:“对不起什么?” 景睿顿时面红耳赤,“你生气了吗?” 两人都知道这话问的是上回冒犯的事。 曲欣悦深深看着景睿,问:“假如生气了呢?” 景睿脸色瞬间白了,攥着曲欣悦的手微凉,嗓音干涩:“那那我以后努力与你保持距离……” 话没说完,他已感觉到了心口传来撕裂感,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生出了刀子。 曲欣悦没想到景睿对她的感情已如此之深,微微惊讶地同时心底也生出一种异样感。 这种感觉怎么说,好像一颗心骤然涨涨的,对眼前的人顷刻间多了许多包容。 她看向景睿的视线变的柔软。 “没生气。”她说。 “冒犯了你是我的错……”景睿霍然抬头,微红的眼注入了光,唇微颤,灼灼又霸道的看着曲欣悦,嗓音沙哑,问。 “悦悦刚才说什么?” 第269章 疯批奶狗皇帝23 “六公主的车队已离开抵达汉丰……”元赢的声音顿住,看向明显走神,嘴角噙着傻笑的景睿,骤然挺高音量:“皇上!” 景睿骤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又走神六,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一声,端正坐姿,故作自然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元赢无奈叹息一声,强调道:“皇上这个下午已经走神八回了。” 见景睿依旧一脸无辜,好像说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的模样,他心累的叹了口气,重新开口:“六公主……” 话没说完,景睿当即接话:“杀了。 ” 一句话,杀气腾腾。 元赢一怔,问:“确定?” 这时候杀了六公主,可是要和大燕翻脸啊。 如今汉疆根基不稳,国力孱弱,马上还要与域国开战,如果这时候大燕再因六公主的事,对汉疆出兵,汉疆必亡! 元赢恨不得双手攥住景睿的肩膀,使劲摇晃,将景睿脑子里的水都摇出去。 他之所以给景睿报告六公主的行踪,是希望景睿能追过去,劝住六公主。 景睿认真的看着元赢,开口:“朕认真的,六公主必须死。” 他等元赢消化完他的话后,才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如果怕大燕知道,那就不让大燕知道就好了。” 元赢见景睿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六公主死了,他拧起眉,开始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可没等他想出个稳妥的办法,便见景睿已起身,并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一副打算出门的架势。 “皇上这是?” “去杀个人。”景睿将匕首插入短靴中,语气清淡,好像再说出去吃个饭一样。 元赢:……如果刚才不是提及杀六公主的话题,他都没法将景睿现在的行为,与刺杀六公主这事联系起来。 六公主的车队中,虽说不是个个高手,但岂是景睿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身手,能来去自由并杀死六公主的? 就连他都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就怕留下活口,消息传到大燕,让汉疆陷入危机。 “臣陪皇上去。”元赢见是劝不住人了,只能跟着去,假如到时候事情暴露,他打算出来顶罪,以他大将军的身份,怎么也能消点大燕的怒火。 景睿看了元赢一眼,摇头:“你不行,你留在京都。”顿了顿,他强调,“这是命令。” …… 正赶路的六公主车队,完全用了最快的速度,带着一腔怒火,打算回到大燕后,立即让大燕发兵汉疆。 曲曲赢弱汉疆,竟然敢如此折辱大燕皇室? 那就从这个地图上抹去吧! 怒气冲冲的车队速度十分快,但他们走的是官道,还是让抄近道的景睿赶上了。 六公主的车队骤然刹住。 给六公主送嫁的威远大将军黑着脸,满脸不屑的走到六公主马车边。 他低气压微缓,沉声回禀:“六公主,汉疆皇帝追上来了,正跪在车队前,您要不要见他?” 六公主哈的笑出声来,姣好的脸上露出傲慢之色,嗓音里高高在上,不屑的开口。 “不是对本公主不屑一顾吗?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威远大将军闻言斟酌的问:“公主的意思是,不予理会?” 六公主心情颇好的掀开车帘,讽笑着反问:“怎么不理他?送上来的给本宫羞辱的,本宫为甚不满足他?” 威远大将军笑了,宠溺的看着六公主,温声道:“公主高兴就好。” 他年少时心慕淑妃,也就是六公主的母妃,只是当初他的家世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佳人走入深宫。 少年时的感情最刻骨铭心,他也愿意护着六公主。 毕竟他现在位高权重,已能成为六公主骄纵的资本。 六公主提着裙摆,噔噔噔走到车队前,眼神轻蔑的看着孤身跪在面前的景睿,啧啧轻讽的问。 “怎么来求本宫了?现在知道怕了?” 景睿叹了口气,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朕本来也不想来的,但满朝文武都在责怪朕,公主刚离开一天,朕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他一副逼不得已而不得为之的模样。 犹如贞洁烈女被强硬逼迫的姿态,大大的满足了六公主的虚荣心。 景睿见六公主得意洋洋,又轻蔑的态度,便知道这事差不多成功了一半。 六公主得宠,金枝玉叶的长大,什么时候有人敢忤逆她? 乍然被他冷言羞辱,不气炸肺才怪。 开始他不是不明白拒绝六公主,会遇到什么难题。 但大丈夫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那日如果他妥协了,将来他的底线可能会一再的拉低,最终会失去自我。 事情既然做了,只能想想解决办法。 帝王之术在御人,先极度打压,再以低姿态认错,对方若没有及其坚韧的性格,便会飘飘然,必定迫不急待想要凌驾回去的冲动。 六公主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抬手啪了景睿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让你认清自己。”她傲慢的说。 景睿手抚在被扇的脸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回答:“是。” 六公主看到景睿果然什么也不敢说,任打任骂,脸上露出痛快的笑容。 她弹了弹指甲,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早这样的态度不就好了。” 景睿再次憋屈的演:“是。” 他看向一旁的威远大将军,“这是朕送给六公主的聘礼。” 威远大将军挑眉,寒酸的汉疆还知道送聘礼? 要知道每年汉疆给大燕进贡的贡品,大燕皇都看不上的,还没入库,就已经赏给下面奴才了。 据说连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都嫌弃汉疆的贡品。 现在这份聘礼还不如不拿出来呢,免得六公主让人笑话。 威远大将军面色不好的打开册子。 可当看完册子中所写的聘礼时,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 银矿两座? 铁矿三座? 盐矿一座? 珠宝…… 威远大将军以为景睿在开玩笑。 要是汉疆有这么多银矿、铁矿、盐矿,还能做这么穷酸? 可当他看到每个矿产下,都详细标明多大的矿区,储量多少,还有详细地址时…… 第270章 疯批奶狗皇帝24 威远大将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恐怕这份来自汉疆皇帝手里的聘礼是真的! 他咽了咽唾沫,凝神继续往下看。 可当他看清这些矿产的具体位置时,人都被气笑了。 “这就是你说的矿产?合着拿域国的东西来当幌子,恕本将军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六公主听景睿拿着别人家的东西给她画大饼,刚刚好转的脸色再次阴沉下去。 景睿一点也不慌,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如果说半个月后,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玄国和龙南国还有汉疆都会对域国出兵。” 威远大将军瞳孔骤缩,血液在血管里再次飙起了速度。 如果真的如汉疆帝所说的那样,域国肯定扛不住这么多国的群起而攻之。 他再次思忖起汉疆帝刚才提及的聘礼,陷入沉思。 同时心底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这次抹除域国的行动中,大燕如何做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显然相比瓜分域国,刚才那些聘礼上的清单,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但是他很快考虑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大燕与域国并不接壤!中间还隔着一个汉疆。 要是不远千里去争夺域国这块大肥肉,后续会比较麻烦。 不若…… 威远大将军重新看向景睿,态度强硬:“大燕借兵给你们汉疆,这样能让你们汉疆更快的咬下域国更多的肉,不过在矿产上,大燕要一半。” 顿了顿,他补充:“不过开采和运送,全需要你们汉疆负责,如何?” 说是咨询的如何,但是姿态上却是不容景睿辩驳。 景睿咬咬牙,脸上演着不甘。 毕竟以威远大将军的思路来看,大燕出兵帮汉疆在各国瓜分域国时,能抢占更多的资源与城池。 但等大燕帮忙的兵马退走后,汉疆就需要花费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来守住从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玄国和龙南国等,嘴里抢夺来的肥肉。 到时候汉疆会疲于应付,不得不求助于大燕。 这也变相的让大燕将汉疆拿捏在手中。 并且大燕也不需要派出大量的劳力,留在域国挖矿,完全让汉疆做苦力。 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可景睿一开始想要的,便是向大燕借兵。 这次群国争肉中,对比汉疆与其他六国相比,根本没有胜算。 就算倾国力从群狼中口中抢夺下一块肥肉,到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 别说什么现在是同盟关系,但等到瓜分利益时,盟友便会成为敌人。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借势。 大燕国力强大,兵强马壮,是个很不错的借势对象,而且还能减少汉疆将士们的伤亡。 关于大燕与汉疆平分矿产。 有了大燕强壮的兵马,肯定能抢夺到更多的域国的城池和矿产。 至于大燕想要汉疆做长久的免费苦力,挖矿冶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等大量的矿挖出来时,局势到底怎样,还说不准。 所以大燕国想要利用汉疆,到最后还不知道谁利用谁呢。 景睿在听到威远大将军用一脸算计的神色,强势的说要借给汉疆兵马时,心底简直乐开了花。 毕竟一开始他算计的便是大燕的免费兵马。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演出憋屈的模样,才咬牙应下。 景睿不甘又不得不屈服的神色大大满足了威远大将军的虚荣心。 看,堂堂一国之君在他面前,还不得乖乖垂首听话? 景睿看威远大将军都快美迷糊了,赶紧趁热打铁催促道。 “时间紧迫,威远大将军你看是不是马上回大燕与大燕皇相商,然后调来兵马?” 威远大将军闻言也觉得此事不宜拖延。 毕竟离瓜分域国的时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他看向身侧的六公主,有点不放心。 按理来说,他作为此次的护送公主和亲的大将军,应该等公主大婚后,他才打道回大燕的。 但现在事出有因,他不得不离开了。 不过很快他又放心下来。 以后汉疆皇帝都要一直指望着大燕,等拿下域国后,汉疆更会拿捏在大燕手中。 所以汉疆上上下下有没有脑子的,都知道要好好供着六公主。 想到这,威远大将军对六公主慈爱的开口。 “事情紧急,臣先回大燕了,六公主先跟汉疆皇回去,放心,他不敢不对公主好的,等事情办完,臣再去汉疆京都看望公主。” 六公主不懂政事,但她知道向来宠爱她的威远大将军不会害她。 她点头,傲慢的瞥了景睿一眼,笑着对威远大将军道。 “哼,谅他也不敢对本宫不好。” 威远大将军对六公主点点头,然后点了一队护卫随他一起骑上快马,匆匆赶回大燕。 目送威远大将军离开后,景睿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伸出手肘,让六公主搭。 “六公主,朕送你上马车吧。” 六公主看着高傲的抬起下巴,施恩一般将手搭在景睿的手臂上,朝马车走去。 马车调转方向,朝汉疆京都走去。 车队再次启程,景睿的人陆续进入车队中护送。 马车晃动,车轮轱辘,吊在马车顶盖角的铃铛叮铃铃作响。 六公主看着坐在马车里,没有下车的景瑞,眼底闪烁着报复的快意,琢磨着大婚后,看她如何折腾景睿出气。 她有恃无恐,反正威远大将军说了,以后整个汉疆都给讨好她。 “噗——” 突然,一道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马车中响起。 六公主后知后觉腹中一股巨痛传来。 她惊恐又错愕的瞪大眼,本能要发出大叫时,一只手已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看着面前景睿俊俏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郁又恶意的笑,六公主还恍惚能想起片刻前。 就是这个人还一副无害又不甘的模样,让威远大将军十分放心的交给对方手里。 哪里知道威远大将军还没离开多久,这人竟然敢一匕首刺进她的腹中? 六公主吓得面无人色,惊惧的摇头,眼底哪里还有丝毫傲慢? 她眼底只剩下求饶。 六公主后悔了,要知道眼前的人是个疯子,她怎么会招惹这种人? 第271章 疯批奶狗皇帝25 你杀了本宫,不怕本宫的父皇出兵汉疆吗? 六公主强忍着疼痛和惊恐,用眼神威胁景睿。 景睿的回答则是温和的一笑,刺入六公主腹中的匕首慢慢抽出来,再次狠狠刺进去,连续几刀,刀刀不留情。 他低声呢喃:“让朕跪着的人,除了朕的长辈外,其他人朕都不会留着的,放心。” 六公主在弥留之际听懂了,景睿在大燕曾经像狗一样被对待。 上到她的父皇,下到宫里的太监都可能啐过景睿一口。 所以,景睿早已算计好了,要将这些人都杀了! 她浑身颤抖着挣扎起来,但所有的挣扎在此时不过犹如蚍蜉撼树,直到彻底失去呼吸。 送嫁的护卫听到马车内传来动静,狐疑的走到马车外询问。 “公主?” 景睿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染血的手指,一边淡定回答。 “无事,公主睡着了,刚才朕打翻了茶水而已,加紧赶路吧,早点回到京都。” 护卫听一切如常,便听话的去催促车队提高速度。 车队的加速加快,一路紧赶慢赶,还没到京都,整个车队已经人困马乏了。 这半途中,景睿的人不时加入进来。 入夜时分,马车队停在郊外,一道命令下去,早已蓄势待发的精英们纷纷举起手中收割人命的长剑。 半个时辰后,车队离开小树林,依旧是一支华丽的送嫁队伍,只是没人知道,这支队伍中的人,上上下下都换了人。 而大燕的那些人,已经永远留在了小林子里。 回到汉疆京都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景睿挥退赶上来伺候的人,加快脚步赶往摘星楼。 摘星楼是他专门布置出来,让曲欣悦暂时居住的阁楼。 虽然这个时间点去见曲欣悦,曲欣悦肯定已经在熟睡,但景睿算算时间,已经与曲欣悦分开两天多了。 以前他听别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觉得说这话的人实在太夸张。 可他此时已有深切体会,在回来的路上,他恨不得丢下队伍,自己骑上快马赶回来,只为了早一刻见到她。 走进摘星楼,伺候曲欣悦的两个侍女看到景睿时,人都是懵的。 她们忍不住看看景睿,再看看窗外的依旧暗沉的天色,后知后觉的才记得要行礼。 景睿竖起手指轻轻嘘一声,在他眼神的压迫下,两个侍女担忧的看了眼内室的方向,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迈进内室,迎面是一股幽幽的暖香,让因赶路而疲惫的景睿都忍不住心中一松。 他眉宇轻松,眼底浮现出温柔的光,放轻脚步走到曲欣悦的雕花大床边坐下。 看着床榻上静静侧睡,乌乌的长发映衬着那张白皙绝美的脸。 他的眼神越来越柔软,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在曲欣悦腮边偷香一个。 这是我的。 一个香香显然不够,他忍不住再轻啄一下。 还是我的。 不够呢,再亲一个。 景睿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偷亲了几口,再柔弱的烛火光下,明显看到曲欣悦的腮边已被口水覆出一层水光了。 他才无比心虚的直起身来,可刚直起身,对上的便是静静,带着困意与茫然看着他的曲欣悦的眼。 景睿骤然被口水呛得咳嗽不止,两耳热得似乎烫熟鸡蛋。 …… 当域国察觉各个附庸国的使臣,都已经离开域国时,终于察觉出不对。 但域国朝廷怎么也猜不到,这些小国敢打着瓜分域国的主意。 一封封问责附庸国贡品为何没有如期抵达域国的文书发了出去,却石沉大海。 这让域国朝廷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边境城池百里加急,传来城池失守的信件。 一开始只是域国与汉疆接襄的边境城池失守,域国皇室闻言脸上一派轻松笑容。 在心底鄙夷汉疆一番,上朝时,域国武将们纷纷请求出战。 在他们眼里,汉疆不过是个拿着一把破刀的幼童而已,谁出战,谁立功。 本来攻打汉疆早已提上日程,要不是因为一场水灾,汉疆的国土早已囊括进域国的版图中。 可这种自信,当听到第二份战报传来时,域国的大臣们都吃惊了。 不止汉疆不要命的对域国开战,就连西南方的弹丸小国虞国也敢来挑衅域国? 这是疯了吗? 然后更疯的是,这种百年不见一次的奇葩事,才刚刚开始而已。 接下来,域国边境的战火好像点燃的炮竹一样,四处开花。 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玄国、龙南国、汉疆全都下场了。 域国如今就像四处漏风的麻袋,补得了这个洞,补不了那个洞。 什么叫蚂蚁多了能咬死象? 七国兵马势如破竹,好像都在比赛一样,咬下域国一块一块血肉。 从攻打域国开始,战事只持续半个月时间,域国亡。 当说书先生说到域国灭亡这个故事时,还忍不住唏嘘一番。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还周边小国进贡的强大域国,能在如此短短时间内灭亡呢? 说书先生唏嘘完,提及这次战事最大赢家,便忍不住重点提及汉疆。 本来瓜分域国的七国,汉疆属于最弱势的一方。 哪里知道域国一半国土全进了汉疆的版图? 并且是矿产资源最丰富的那一半。 本来七国一起攻打,汉疆想要吞走一半域国的肥肉,剩下六国哪里乐意? 但一看汉疆后面站着大燕,就连攻打域国时,大燕都大方的借出几十万兵马。 吃了大亏的六国:…… 虽然很生气,但感觉惹不起…… 这次攻打域国大燕出借的兵马,大统帅为威远大将军。 威远大将军见域国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矿产也已经标记好。 他很满意景睿的态度,将产量丰富的矿产都识趣的给了大燕。 如今事情圆满功成,威远大将军打算班师回大燕了。 不过在回去前,他心底还惦记着六公主。 威远大将军找到景睿,提道:“之前本将军答应去看望六公主,不过这边有一封信乃皇上所书。” 他将信递给景睿。 景睿打开,信中内容提及希望他能带六公主回门一趟。 第272章 疯批奶狗皇帝26 前往大燕? 景睿拧起眉,心底冷笑,现在大燕对他的态度依旧吆五喝六的,看来真觉得他好拿捏呢。 不过如果不带六公主去大燕的话,难免会让大燕对汉疆生出防备警惕之心。 景睿在心底啧一声,六公主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去哪带个六公主去大燕。 威远大将军见景睿迟迟没有表态,没有耐心的催促。 “本将军最近也没什么事,就随汉疆皇回去接上六公主一起回大燕吧。” 景睿抬眸淡淡看了威远大将军一眼,看来这威远大将军是铁了心要护送他去大燕了。 他面上淡定的应了一声好,脑子里则拼命思考要如何将事情圆过去。 返回汉疆的速度,因为威远大将军时不时催促,变得格外的赶。 景睿也不好明着拖延时间,不过当他们离汉疆京都还剩半天路程时,一匹送信的快马匆匆而来。 扮做信使的精英程风一脸慌张的向景睿禀告。 “皇上,不好了!六公主所居住的暖香阁半夜起火,六公主不慎被烧伤。” 他话还未说完,人已被威远大将军一把揪住衣襟,竖眉急问:“该死!你说什么?六公主怎么了?” 程风被生生举了一起,领口的衣裳勒得难受,但还需要兢兢业业的演。 “六六公主烧伤严重,正昏迷不醒。” 威远大将军闻言目眦欲裂,像甩麻袋一样将程风甩出去,程风顺着力道哎哟哟滚了几圈。 然后只能看着威远大将军匆匆骑上快马,朝汉疆京都的方向打马离去。 景睿看了一眼程风,眼底有了赞赏之色,这段时间威远大将军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只能隐晦的将大燕要他带六公主回去的消息传回去。 跟在他身边的精英都知道六公主的事,现在终于在威远大将军入京前布好局。 但就不知道这个局能不能瞒过威远大将军了。 至于弄死六公主这事,景睿一点也不后悔,反正早晚是敌对关系,而且他也不愿意将就,反倒将心爱的人推远。 想起曲欣悦,景睿眸色浮现柔意,归心似箭。 他已经离开京都三个月了…… 景睿追上威远大将军,一行人半夜入了城。 威远大将军则一刻钟都等不及,直接态度强硬的要去见六公主。 景睿见拖延不下去,干脆大大方方领着威远大将军前往六公主如今所居的芙蕖院。 当他们来到芙蕖院外,威远大将军看到拦在他面前的两个侍女,当即黑了脸。 不过知道眼前这两个侍女是六公主身边的陪嫁侍女,还是强忍下不耐,沉声问。 “尔等为何阻拦本将军?” 两个侍女面色为难,她们之前是伺候六公主的,但这段时间六公主并没有让她们随身伺候。 加上汉疆宫中的宫女多讨好,每人清闲得很。 感觉掉入福窝的她们哪里知道,六公主有一天会被火烧伤? 这事要是被威远大将军知道,岂不是觉得她们玩忽职守? 两个侍女战战兢兢,根本不敢让威远大将军知道,这段时间她们没有尽心伺候六公主的事。 并且还怕威远大将军看到六公主如今的惨状,将怒火发泄到她们身上,然后一剑将她们杀了。 “回大将军话,六公主现在不方便见人,身上有多处烧伤,没有着衣,大将军身为男子……” 威远大将军被一句男女大防堵了回来,内心的怒火和焦急顿时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愣怔半晌,最后也只能咬牙生硬的嘱咐:“那等六公主能见本将军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知本将军。” 叮嘱完后,威远大将军还是心有郁气,不满的朝景睿冷哼一声。 但他还理智的记得,六公主出事时,景睿这个汉疆皇帝还和他在域国,这事还真怪不到景睿头上。 只能说是六公主倒霉。 可就是这种认知,才让他的心底憋着一口气,不知该向谁撒。 景睿目送威远大将军阴沉着脸离开后,嘴角方缓缓勾起。 他脚步轻快的朝摘星楼走去。 夜风轻轻吹动床幔,轻纱如流光晃动着,宽大的床榻上朦胧间是一幅美人睡卧图。 景睿的心跳逐渐加快,轻轻撩起床幔,眷恋的看着思念了几个月的心上人。 曲欣悦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毫无聚焦的双眸倒映着景睿的俊颜。 景睿眼睫一颤,身子微僵,紧张又干巴巴的问:“悦儿醒了?” 曲欣悦缓缓坐起,如瀑的鸦发从肩窝上滑落,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刚才的睡美人图突然间变得活色生香的动图。 “咕嘟。” 景睿无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有点燥热。 曲欣悦静静望着景睿,而后倏然一笑,问:“睿睿这次还想像上次一样偷偷亲我,然后再次逃走?” 景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就算这事过去三个月了,但一想起还是忍不住羞囧。 三个月前他忍不住夜探摘星楼,并且控制不住趁曲欣悦熟睡时偷偷亲了对方的脸颊。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本能只想偷偷香一口的。 但双唇一触到曲欣悦的滑嫩香滑的脸时,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悸动,偷亲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直到将曲欣悦两腮都亲得泛着一层口水被抓包。 当时他对上曲欣悦的眼时,第一反应就是傻乎乎的用袖子去擦掉口水,笨拙的想要毁尸灭迹。 但曲欣悦脸上的肌肤实在太娇嫩,只是用袖头轻轻蹭几下,就蹭出几道红痕了。 看起来格外像只被欺负的小花猫。 无辜又茫然,却让人想再次狠狠地欺负回去。 上一次他又面红耳赤的逃了。 随后便带兵前往域国打仗,现在才回来。 曲欣悦看着傻愣愣的景瑞,问:“这次睿睿还是想偷亲我,然后再次逃走?” 景睿脸色再次微囧,呐呐的不敢言,就怕惹恼曲欣悦。 曲欣悦看着面前憨得有点傻的青年,终是忍不住低声一笑。 在景睿不知曲欣悦笑什么时,曲欣悦突然直起身子,伸手勾住景睿的腰带,轻轻一拽。 景睿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唇上骤然覆上温热的柔软。 等他反应过来时,曲欣悦已经松开了他的腰带,重新坐回被子里,眼带狡黠的看着他。 “好了,今日份的亲亲已经完成了,睿睿可以逃走了。” 第273章 疯批奶狗皇帝27 景睿唇上的柔软触感还没消失,双眼已经微微发红,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 视线灼灼的落在曲欣悦水润的双唇时,脑海里最后一根弦突然嗡的一声崩断了。 他骤然俯下身,烫人的带着薄茧的手掌用力掐在曲欣悦的后颈上,双唇强硬的覆上那张让他疯狂的软唇。 他动作笨拙,死死抵上去。 曲欣悦的唇被挤压得生疼,不适的挣扎了几分,本能想要将-莽撞的棱唇推开。 但这举动却犹如火上浇油,景睿只觉得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呼吸都带起高温。 他领悟力极强的张开口,追逐调皮,裹住,吞咽。 曲欣悦整个人已经懵了。 她一直以为景睿是个极其内敛害羞的少年。 所以她刚才才胆肥的敢主动亲了景睿一口,逗逗景睿。 哪里知道,这根本是头狼,她被亲得浑身发软,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无法再思考。 两人滚在一起,在区于少年与成人男子的凶猛攻势下,两人衣裳凌乱,呼吸交缠急促,只剩下本能。 “啪——” 突然,床边小几上,一个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意乱情迷的景睿。 他倏然回神,入眼是被欺负狠了的曲欣悦。 只见她迷离的双眼如水,脸上布满红晕,身上衣裳已经半解,露出大半浑圆。 裙摆已经被堆到腰间,粉色的香肩上点点吻痕,香艳得令人血脉喷张。 景睿咬咬牙,暗骂自己混账,还未成亲,就冒犯了悦悦。 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要继续禽兽下去。 他双手颤抖,红着眼帮曲欣悦整理好衣裙,而后慌乱的转身背对着曲欣悦,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攥着床沿木,呼哧呼哧喘息努力平复下来。 景睿不敢回头,他怕一回来,所有的自制力再次土崩瓦解。 “悦悦。”他嗓音沙哑,“咱们成亲吧。” 他怕他下次没能控制自己。 曲欣悦抱着柔软的锦被,身上的肌肤还泛着粉,那是动情后呈现出的迤逦余韵未消。 她呼吸也略微凌乱,看着眼前宽肩蜂腰的景睿,也为刚才自己失控的一面感到惊讶。 这一刻曲欣悦意识到,或许她喜欢景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好呀。”她答。 景睿霍然转身,双眼犹如坠入万千星辰,璀璨极了,喜悦的看着曲欣悦。 “好呀。”曲欣悦与景睿对视,柔软又带着有些羞涩,肯定的回答。 景睿的眸光越来越软,充满爱意。 他迫不及待起身,“我现在就去准备大婚事宜。” 曲欣悦刚想点头,却微微蹙起眉。 景睿身上有一大劫。 她顾不得大婚之事,端正起坐姿,严肃起神情,问:“最近你想杀一人?” 曲欣悦算到景睿因杀一人,而引起战乱…… 汉疆此时不宜再战,上了战场后节节败退,景睿的帝王星晦暗。 没有正式起卦,她现在只是看景睿面相,以及随手掐算便看到这么多不好的画面。 景睿面色微僵,他确实想将威远大将军永远的留在汉疆。 六公主这事只能瞒住一时,他并没有期望能永远隐瞒下去。 引威远大将军来京都,不过是想在威远大将军放松警惕时,再想个稳妥的办法,将威远大将军也杀了。 曲欣悦板起小脸,挪到床沿,抓住景睿的手,严肃的开口。 “睿睿你不能杀他 ,杀了他天下会大乱的,咱们就别想大婚了。” 因为一旦战乱起来,哪里有时间大婚,只剩下忙于奔命了。 原本有些犹豫的景睿一听到要是杀了威远大将军,他就不能和曲欣悦大婚,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我……” 景睿支支吾吾,担心曲欣悦害怕他。 他不想让曲欣悦看到他内心卑劣的一面。 景睿还记得,小时候汉疆皇室里不止他一个孩子,有堂兄几兄弟和几个表姐妹。 平日里和他玩得很好。 但有一回一个堂兄被一个异姓亲王的儿子欺负,落成瘫痪后,他为了帮那个堂兄报仇,设计让凶手溺死在池塘里。 这事被几个堂兄弟看到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惧怕他,并且远离他。 就连他父皇和母后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都透着陌生和疏离。 景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帮好兄弟报仇都报错了吗? 但从那时候起,他学会了隐藏起自己的另一面,学着用自己温软无害的一面示人。 现在他怕曲欣悦认识到他隐藏起来的那一面后,也会像他过去的那些亲人朋友一样,远离他。 曲欣悦感受到了景睿的不安和害怕,她虽然不解,但出于本能曲欣悦觉得此时应该给景睿一些鼓励才对。 她伸出双臂慢慢环抱上景睿的精瘦的腰身,温言细语道:“睿睿,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景睿心神一荡,半晌缓缓开口。 “我把六公主杀了。” 吐出秘密后,景睿吁出一口气,还小心的偷窥曲欣悦的脸色。 曲欣悦惊讶的挑眉,所以最近的六公主是假的? 似乎开了一个头,剩下的都开口起来。 景睿将六公主的死,大燕的邀请,威远大将军的威胁,等等都说了一遍。 曲欣悦静静听着,时不时问一些细节。 等事情理顺后,曲欣悦呼出一口气,看向景睿,认真开口:“我陪你去大燕。” 景睿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意识到曲欣悦说了什么。 曲欣悦要扮成六公主,陪他一起去大燕! “不行!这太危险了!”景睿一口否决了曲欣悦的话。 曲欣悦摇头:“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咱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她认真分析:“你看,六公主已经被火烧毁容,容貌上并不用担心有破绽,身高我与六公主相似。” “最主要的一点是,作为天师的我随时可以趋吉避凶,就算别人问起六公主的事,我也能通过问卜来回答得天衣无缝。” 她看着景睿,缓缓道:“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逃出大燕的吗?” 景睿一怔,点点头,当初他也没想到随手一捡,就捡到一个天师,并且会成为自己挚爱之人。 第274章 疯批奶狗皇帝28 从摘星楼出来时,景睿依旧一脸懊恼。 他以为他已经将整颗真心交付给曲欣悦了,也用尽所有可能的去对曲欣悦好。 但听完曲欣悦说到当初出逃的经过,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做得不够。 他将曲欣悦带到汉疆后,一直是曲欣悦在付出,而他总是在着汉疆的事,甚至没好好问起曲欣悦过去的事。 没想到悦悦过去被人如此欺辱,关狗笼,吃馊食,被鞭笞…… 景睿昂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突然觉得心被堵得喘不上气,眼眶微润,“啪——”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除了气自己外,心底对大燕更是恨得不行。 …… 威远大将军连续三天都被拦在芙蕖院外,脾气逐渐暴躁。 他不顾阻拦,一路强闯,来到刚下朝的景睿面前,看向景睿的目光开始起疑,厉声质问。 “你们一直拦着本将军,不让本将军见六公主,是不是六公主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不得不说,威远大将军真相了。 但景睿怎么可能承认? 景睿神情错愕的看着威远大将军,一脸你怎么这么无理,这么胡闹的表情。 继而叹息一声,继续道。 “其实威远大将军见不到六公主,不是朕让人拦着大将军,其实是六公主不想见。” 威远大将军虎目圆睁,大声反驳:“怎么可能!六公主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本将军!” 景睿一脸遗憾:“因为留公主被火烧毁容了,不愿让人见到她如今狼狈的一面,而且性格也变了很多……” 他欲言又止,看着威远大将军提议:“如果威远大将军见到六公主后,六公主行为有些怪异的地方,还望威远大将军包涵。” 威远大将军本是带着怒气而来,被景睿这么一洗脑,不仅怒气洗没了,还揣着满肚子的担心回去。 暗中监视威远大将军的精英回来禀报:“皇上英明,威远大将军果然回去了,不再吵闹着要马上见六公主。” 景睿点头,问:“会易容的人请回来了没有?” 传说民间有一个千面鬼手,极擅长易容术。 曾经藏身在戏班中给人上妆,不过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如今再想寻找千面鬼手的行踪已经很难了。 他将六公主的事告知曲欣悦,并且决定一起回大燕时,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千面鬼手。 若是有千面鬼手帮忙,大燕一行便有七成把握了。 之前曲欣悦算了一个卦,然后给出一个地址。 他将地址将交给精英们,让人去寻,也不知道有没有寻到人? “回皇上,昨晚已经寻到千面鬼手,如今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景睿拧着的眉心微缓。 …… 没想到精英带回来的千面鬼手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 小姑娘身穿灰扑扑的衣裳,抱着包裹,瑟瑟发抖。 景睿严重怀疑是不是传闻有误,这个年纪的人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千面鬼手呢? 曲欣悦朝小姑娘招招手。 小姑娘小心的看了一眼景睿,不知为何虽然这人没凶她,她心底还是怕怕的。 看到有个漂亮姐姐朝她招手,当下心底有松,赶紧抱紧包裹,小跑到曲欣悦身边,神情有些依赖。 景睿看到紧挨着曲欣悦的小姑娘,莫名觉得刺眼。 曲欣悦睨了景睿一眼,提醒景睿别吓到人家。 她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南枝。”南枝脆生生的回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曲欣悦,她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千面鬼手是南枝的奶奶,不过奶奶已经去世了……不过奶奶说南枝的能力已经超过她了,姐姐你想装扮成什么样的?” 南枝提及相依为命的奶奶时,神情还有些难过。 但令曲欣悦惊讶的是,南枝对她一点也不设防,竟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看出曲欣悦的疑惑,南枝不好意思的解释:“听说您是天师大人,您救了汉疆很多人,南枝觉得您是好人。” 曲欣悦看着南枝真挚的眼神,微微勾起唇。 遗憾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千面鬼手已经仙去的同时,对南枝也多了一分柔软。 她拿出一幅六公主的画像,问:“南枝能画一个这个人火烧毁容后的模样吗?” 南枝仔细观察一会画像,认真想了想,肯定的点头:“可以的。” 她打开她的包裹,这时大家才看到她的包裹里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和一些工具。 南枝一边娴熟的调着膏粉,一边解释。 “妆容完成后防水, 想要卸掉的话只能用南枝自己调配出来的药水才行。一个妆容能保持十天,十天后必须得另外做一次妆容。” 说话间,她将调好的膏状物在曲欣悦脸上涂涂抹抹,手法轻柔却十分果断利落。 一炷香后,曲欣悦看到镜子中面目全非的自己,赞叹连连。 如今走出去,只要熟悉六公主的人,恐怕都能马上认出,这是被火烧毁容后的六公主了吧。 威远大将军在抵达汉疆第七天,终于见到了六公主。 六公主身穿一件斗篷,宽大的帽檐阴影几乎将整张脸笼罩起来。 远远看去,只看到一个精巧的下巴。 “六公主!”威远大将军心疼的大步走到六公主面前,看着沉默的六公主,心拧得难受。 可当六公主微微抬头时,他看到六公主那张熟悉的容颜上,一块巴掌大的烧伤疤痕后,他瞳孔骤然一缩。 “六公主,您受苦了。” 曲欣悦早已服用过让嗓音变得微微有些沙哑的药丸。 此时一开口,威远大将军只以为是被大火熏坏了嗓子。 “大将军,本宫想父皇和母妃了。” 二十日后,扮成六公主的曲欣悦坐在宽大的马车上,再次回到大燕。 路边的百姓看到是公主的仪仗队时,自觉退到道路两旁,微微躬着身让公主的仪仗队伍通过。 当仪仗队伍缓缓经过曲府时,她用手挑起窗帘,望着曲府的方向。 这时曲府前刚停稳一辆马车,小厮如往常一样跪俯在地上。 马车内一个容长脸,蓄着长须,身材颀长,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出来,踩在小厮的背上下了马车,朝曲府走去。 似乎有了感应,在进府前,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 曲欣悦遥遥看着曲大天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道,“好久不见。” 第275章 疯批奶狗皇帝29 曲大天师疑惑的看着刚经过的公主仪仗队,微微拧起眉。 他知道这是六公主的仪仗队,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刚才有股心悸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身为天师,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六公主的仪仗队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曲大天师随手招来暗卫吩咐:“你去六公主府打探打探情况,还有让威远大将军来见本大师一面。” 既然想不明白哪里不妥,曲大天师决定好好查一查。 威远大将军护送曲欣悦一行人住进六公主府后,还没回府,便看到天师的人找他,赶紧跟着人去见曲大天师。 谁不知曲大天师的地位斐然?在大燕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威远大将军也不想得罪。 …… “六公主毁容了?” 曲大天师闻言愣了愣,奇怪的问:“怎么好好的突然毁容呢?当初送六公主去和亲前,本天师曾给六公主起了一卦。” 威远大将军听出曲大天师话里有话,连忙追问。 “天师大人的意思是……六公主命里不会被火烧毁容?” 曲大天师皱眉:“当初是算到六公主有助于大燕一统天下,是大燕一统天下的契机,所以在挑选公主时,本天师这才力荐六公主的。” 威远大将军总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六公主,才让六公主毁了容,听到曲大天师的话,忍不住求道。 “请问天师能给六公主再起一卦吗?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以往,曲大天师才懒得管别人的请求,这天下先要他起卦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求都要起卦吗?那他岂不是累死? 只是这次他莫名生出一些危机感,好像要大难临头一样。 一听威远大将军求他起卦,当即顺水推舟,要了威远大将军一个承诺,便认认真真起一卦。 他起卦和曲欣悦不同,要先沐浴更衣,净手焚香,画好阵图,步骤繁琐。 一个时辰后,曲大天师大汗淋漓,脸色发白。 这是起卦问卜后脱力的症状。 眼看卦象要初成了,曲大天师脸色微松。 每当这时,他都无比怀念当初关在狗笼子里的曲欣悦。 以前只要算什么,只要将要求告诉曲欣悦,过一会来要结果就行。 如果不愿意给卜卦结果?只要鞭打一顿,饿几顿就听话了。 此时,六公主府。 曲欣悦带着打扮成小丫头的南枝刚洗漱好,正准备让人摆饭,突然感应到了什么。 她微微眯眼,顺手掐算,脸上骤然露出玩味的笑。 没想到曲大天师那么敏锐,竟然已经在卜算起六公主。 如果顺其自然,以曲大天师的能力,应该能算出六公主早已香消玉殒,埋骨异乡。 但这事还不是能让人知道的时候。 她让南枝先出去,而后拿出朱砂在桌上画起来。 曲欣悦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凝滞感,额头上清清爽爽。 不知道的人只以为她在信手涂鸦,然而真的能看明白她在做什么的人,此时一定惊掉下巴。 她在遮蔽天机,防止人窥探到六公主命格的同时,还在改写六公主的命格,用来迷惑人。 桌上的图画完,鲜艳的朱砂突然无风自燃。 而此时曲天师府,曲天师苍白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眉宇间再也没有刚才的紧绷感,而是放松得很。 卦象上一切正常,六公主确实因为自己的鲁莽蠢笨,导致烛台烧到被褥,造成毁容。 而刚才感到心悸,只因为自己身体最近太过操劳而已。 曲大天师决定今天就去找太医多开点调理身体的药来吃,整个曲府就靠他自己。 他惜命得很,因为他知道若是没了他,曲府将不复存在,毕竟他的女儿并没有天师天赋。 这些年女儿又被他教养得过分骄纵,也得罪不少人,假如没了他,他女儿得日子肯定不好过。 正思忖着,便见到曲欣宝带着一众随从,一脸兴奋的回来。 “爹。”曲欣宝远远看到曲大天师,就咧嘴开心的笑。 幸灾乐祸都藏不住。 “爹,听说六公主回来了,还毁容了呢,丑得很,哈哈哈,女儿明日就举办一个赏花宴,一会把请帖给六公主送去。” 曲大天师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曲欣宝摇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家血脉,阿宝悠着点,别做得太难看了不好收场。” 曲欣宝并没有将曲大天师的话听进去,在皇帝眼里,她曲欣宝的地位可比公主重要多了。 作为出嫁的六公主这次回来,是需要往宫里递帖子,得到准许后,才能进宫的。 曲欣悦没想到宫里的准许牌子还没来,就收到曲府的赏花帖子。 看着曲府送帖子来的下人那一脸高傲的模样。 她记得,此人是曲欣宝身边的心腹大丫头。 当年她在曲府时,没少被这个心腹大丫头欺负。 可以说曲欣宝很多折磨人的手段,都是由此人献计的。 曲欣悦笑了,她悠悠站起来,微微抬头,宽大的帽檐下,脸上狰狞的烧伤疤痕一晃而过。 手握匕首的她, 抬手对着对方白嫩的脸上,交叉挥划了两下。 心腹大丫头看到挥舞过来的匕首时,人都没反应过来。 她做梦也想不到,六公主会突然对她发难,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呼吸间,对方白嫩的脸上出现一个血糊糊的一个大叉。 等脸上的疼痛传来,血已经呼啦啦流一脸,滴落在衣裳上,心腹大丫头惊恐的失声尖叫,脑袋一沉,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曲欣悦晕死过去的心腹大丫头,冷嗤一声,心底无比痛快。 她并不打算要了此人的命,刚回来好戏才刚开场,这种小喽啰最后收拾都不迟。 今天不过是六公主因为毁容,性情大变,受不得一点刺激,偏偏曲府小姐的丫头还来挑衅。 就算大家都知道她伤的人,最后大家同情的,也只有她而已。 而曲府会为了一个丫头和六公主撕扯吗? 再怎么说,六公主身上流着也是尊贵的皇家血脉,难道比不过一个丫头尊贵? 所以,曲欣悦伤人伤人理直气壮。 “来人,将这丫头送回曲府,交给曲欣宝。”她心情愉悦的下令。 第276章 疯批奶狗皇帝30 曲欣宝听到下人禀告,她的心腹大丫头彩霞六公主用匕首划破脸,正血滋啦呼的被抬回来了。 曲欣宝整个人都懵了。 等她真正看到晕得不省人事的彩霞,脸上那个大大的交叉时,刀口血肉翻卷。 好像在脸上咧开一个怪异的笑,任其往日有多胆大包天,都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六公主是疯了吧!”她又惊又怒,不过想到彩霞一个下等人身份,虽然不开心,但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丫头明面上去找六公主麻烦。 但暗地里…… 曲欣宝听到六公主已经接了明天曲府赏花宴的请帖,心底多了几分计较。 本来她只是想请京中所有贵女们来看一看,昔日风光无限,似骄阳一样如今凄惨的模样。 谁让六公主长得一张不错的脸蛋,让别人一直拿六公主和她比呢? 她小声的与身边几个大丫鬟耳语…… 翌日。 曲府张灯结彩,门前马车纷至沓来。 收到请帖的各府贵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衣香鬓影相携着走入曲府。 她们已经收到六公主回来的消息,今日来赴曲府赏花宴,也是想目睹一下六公主如今的模样。 但京都的贵女们几乎已经到齐,依旧还没有六公主的身影,众贵女们不免心不在焉。 就在众贵女们以为六公主不回来了的时候,门房处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唱念。 “六公主到——” 原本叽叽喳喳说这话的一众贵女们,不约而同噤声,齐刷刷看向影壁的方向。 这一刻,落针可闻。 曲欣悦身穿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阴影几乎遮住整张脸,一只手搭在侍女的手臂上,缓缓绕过影壁,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众贵女看不清斗篷帽檐下的脸,顿时有些失望,但眼底还忍不住透着好奇。 六公主真的毁容了吗?但是怎么看六公主现在情绪还蛮平静的? 曲欣宝站在一众贵女中间,看着进门的‘六公主’,她 的目光顿在宽大的黑斗篷上,眼底透着恶意。 六公主不想让自己丑样子被别人看到,这怎么可能呢? 曲欣宝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既然大家好奇,那她肯定要满足大的愿望咯。 她用眼神示意身边一心腹丫头。 不一会,有丫鬟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酒水走向曲欣悦。 曲欣宝娇声开口:“六公主,你来晚了哟,大家都等六公主许久了,六公主是不是要依照规矩自罚三杯?” 她的话音刚落,侍女马上给曲欣悦倒酒。 曲欣悦目光淡淡的落在酒水上,就算不掐算卦象,也知道这几杯酒水有问题。 刺鼻的气味隔着这么老远她都闻到了。 曲欣宝饶有兴致看着‘六公主’。 酒水里有药,不是什么致命的药,只是喝了后会让人做一些丑事而已。 六公主如果妥协,喝了掺药的酒水,那是意外之喜。 但以她对六公主的了解,六公主一旦怀疑酒水有问题,脾气暴躁的六公主一定会一把掀翻托盘。 这也算在计划之内。 曲欣悦看着酒水,在曲欣宝期待的目光下,勾起唇。 她指着给她倒酒的曲府心腹大丫鬟,对身边的侍女下令:“拿下此人。” 曲欣悦身边两个侍女也是精英营里训练出来的,现在被景睿派来留在曲欣悦身边保护她。 两个扮做侍女的精英,手法利索,直接将对方扣下,死死压在地上。 曲欣悦心情颇好的端起掺了药的酒水,慢条斯理的捏着对方的嘴灌下。 被灌下酒水的大丫头惊恐的挣扎,但脖颈已经被人死死钳住,如今只能像砧板上的肉。 她求助的看向不远处的曲欣宝,挣扎着,盼望着自家主子来救她。 曲欣宝整个人都呆住了,从没想过六公主的性子已经变得如此强势和霸道。 她还记得以前她惹六公主不开心时,六公主虽然黑了脸,但只会表面上骂骂咧咧,最后还是握手言和。 哪里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开搞? 这时,喝了假酒的心腹大丫头整个人开始胡言乱语,双眼迷离,嘴里一边喊着热一边脱衣裳。 曲欣悦冷笑着让钳住对方的精英侍女将人放开。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曲欣宝,问:“曲大小姐看到这个丫头的症状了吧?眼不瞎的人都知道刚才端给本宫的酒水有问题。” 她顿了顿,骤然冷声质问:“就不知有问题的酒水是曲大小姐让人备的,还是这个丫鬟自作主张的呢?” 曲欣宝顿时哽住。 这问题问得真好,这让人怎么回答? 说不知道这有问题的酒水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谁信?要是连宴会上的酒水都管不了,随时可能有问题,那以后谁还愿意上曲府? 别人也只会笑话她连不会持家,丢的是她的脸。 曲欣宝脸色难看,至于她自己肯定是不能认故意将有问题的酒水端给六公主。 虽然她身份因为爹爹是天师的缘故,地位超然,但也不好明面上打皇室的脸。 曲欣宝突然感到一股憋屈。 本想给六公主一个下马威,然后趁六公主闹起来打翻酒水,湿了六公主的斗篷。 让六公主那张丑如恶鬼的脸露出来,供人欣赏而已,哪里知道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况? “是那个丫鬟不懂事,冒犯了六公主。”曲欣宝不情不愿的回答。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曲府下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在曲府生活的人,谁不知道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们,对大小姐最是忠心。 几乎对大小姐言听计从,那些有问题的酒水如果不是大小姐授意,怎么会端到六公主面前? 但是一出了事,大小姐却第一时间将自己撇清,这不免让人有点寒心。 曲欣悦看到曲府众人的微神情,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跟在曲欣宝身边的大丫鬟们都不是好东西,当然能收拾一个算一个。 她抽出匕首,再次挥下。 随着一声惨叫,一众贵女惊得倒退一步。 再看刚才喝了假酒的大丫鬟,脸上已经顶着一个大大的叉。 她们看向‘六公主’的眼神变得忌惮和畏惧。 曲欣宝气得心口不断起伏,黑着脸质问‘六公主’。 “虽然这个丫鬟犯了错,但交由曲府严惩就行了,六公主亲自动手,不觉得这样做太失礼了吗?” 曲欣悦冷笑:“本宫这么做,已经给曲府留了大面子,曲大小姐应该感激本宫才对。” 曲欣宝犹如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难以置信的看着‘六公主’嘲讽的哈了一声。 还要感激六公主?这是什么失心疯的笑话? 第277章 疯批奶狗皇帝31 曲欣悦看着曲欣宝笑笑,提醒一句:“本宫怎么说也是汉疆的皇后,本宫在曲府被人投毒, 难道曲大小姐想要上升到邦交的问题?” 曲欣宝一噎,脸上的嘲讽慢慢僵硬到消失,六公主去了汉疆一趟,回来后嘴皮子真是利索了。 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 女子之间发生口角和打闹都可以有,就算皇上知道也不会怎样发落,但一旦上升到邦交问题,这就不是她能轻松兜住的了。 若说以前的汉疆,谁都知道可以踩一脚,但现在的汉疆…… 就算她这种整日吃喝玩乐不听政事的贵女,也知道如今皇上还是很看重汉疆的。 曲欣宝阴沉着脸,再也假笑不出来。 她朝曲府下人挥挥手,让人将还没从假酒中清醒过来,一张脸也被废的大丫鬟拖下去。 连续两天,两个心腹大丫鬟全都折在六公主手中,曲欣宝恨得牙痒痒。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荷花池,才勉强能压下心底的火气。 没关系,这计不成,还有后招。 今日只要能让六公主出丑就行,她咬牙切齿的安慰自己。 曲欣悦知道曲欣宝还有算计,心底并不着急。 她这次回曲府,一是能随手收拾几个算几个,并不强求。 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她之前在曲府时,曾得过一个叫做阿虎的人帮助。 这次是回来还他人情的。 还有一事,根据卦象,此次大燕之行,破局的关键人物在曲府。 但具体是谁,她暂时看不清,只能慢慢找,这也是她愿意和曲欣宝在这里扯嘴皮子这么长时间的缘故。 只是到目前为止,曲欣悦有些失望。 她一没见到阿虎哥,二也没见到卦象中破局的那个关键人物。 “曲府的荷花都开了,大家不如随本小姐移步到荷花池去赏花吧?”曲欣宝已经调整好脸上的笑容,热情的邀请众人。 荷花池边是个九曲回廊,风景秀丽,登上九曲回廊的台阶时,一众贵女的侍女都被拦下, 请到一边喝茶。 曲欣宝解释:“回廊上的空间有限,而且上面还请来了洛曲班子给诸位表演……” 洛曲班子的表演极其出名,一众贵女闻言顿时十分感兴趣,加上曲府早就安排好丫鬟在回廊上伺候。 贵女们没有说什么,点头让身边仆人随曲府的人离开。 轮到曲欣悦时,曲欣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问:“六公主不会不愿意配合吧?” 曲欣悦看着几乎将算计写在脸上的曲欣宝,从善如流的朝跟随的两个精英侍女点头。 两个精英侍女担忧的看了眼曲欣悦,这可是她们的宝贝天师大人,就算头上一根头发,在她们眼里都比这个所谓的曲府大小姐尊贵。 但天师大人亲自发话了,她们只好听话的随曲府下人离开。 曲欣宝看到跟随‘六公主’的下人离开了,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起来。 ‘六公主’身边没了帮她的人,在她的底盘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和六公主不对付,看六公主不顺眼,也只是想压对方一头而已。 但这一次一见到六公主,曲欣宝总觉得心底有个声音,让她杀了面前这个人。 这种张牙舞爪的,透骨的恶意,她都快要压抑不住…… 曲欣悦眼角的余光看到面上神情有些扭曲的曲欣宝。 再看曲欣宝悄悄挪了挪,抬脚想要踩在她的斗篷上时,曲欣悦心底啧了一声。 她倏然转身,看向曲欣宝。 曲欣宝正在悄悄做坏事,踩在曲欣悦斗篷上这事并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只不过现在正在下台阶,斗篷刚好拖在台阶上,她临时起意而已。 因为只要踩住了,‘六公主’肯定失去平衡,不仅斗篷掉落,露出六公主那张丑陋的真容。 而且六公主可能还会从台阶上滚下去。 曲欣宝千算万算,没想到‘六公主’会突然转身! 她坏事没做成,反倒被惊得一愣。 虽然面前的人脸部几乎全藏在大帽檐的阴影里,她看不到对方的眼。 但不知为何,曲欣宝还是感觉到对方正用没有温度,冰冷的,强大又淡漠的视线盯着她。 曲欣宝晃了晃脑袋,认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可能在六公主身上感觉到强大的心悸感呢? 她有些懊恼的抿起唇,疾步绕过‘六公主’离开,反正对付六公主的后招已经准备好了,不差这一次。 曲欣悦收回落在曲欣宝背影上的目光,视线在一众贵女中扫过,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弱,顶着个厚重刘海,躲在角落里,好像个透明人的小姑娘身上。 曲欣悦移步走过去,将一根珠钗递过去,问:“请问这是你掉了吗?” 这根珠钗是之前买给南枝的,还没给南枝,现在正好当做道具使。 小姑娘闻言一愣,抬起头来,厚重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是。”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好像许久没说过话一样。 曲欣悦点头收起珠钗,问:“你是哪个府上的,本宫怎么没见过你?” 小姑娘幽幽看过来,半晌才开口,低声喊了声:“六皇姐。” 曲欣悦一愣,喊她皇姐,说明小姑娘应该也是皇家的人。 但六公主为何得宠,那是因为六公主的母妃是宠妃之一,二是六公主是大燕皇帝最小的公主,所以养得未免有些骄纵了些。 似乎看出‘六公主’的疑惑,小姑娘声如文呐,小声解释:“我母亲是秀嫔。” 曲欣悦没有六公主的记忆,行走在人前,完全靠能掐会算来蒙混过关。 之所以主动接近小姑娘,是因为她看不清小姑娘的命格,小姑娘的命格充满迷雾。 这让曲欣悦意外的同时,十分感兴趣。 既然算不出小姑娘的命格,也可以从小姑娘的母亲身上来算。 斗篷下,纤细的手指不断掐算推衍,越往后推衍曲欣悦越感到惊讶。 如果不是她的天师能力属于完美继承,还真算不出多少东西。 因为早有人在小姑娘刚出生时,就用术法遮掩了小姑娘的命格。 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小姑娘,明明是个小皇子! 第278章 疯批奶狗皇帝32 “你是关想?”曲欣悦突然想起大燕皇室有个不算秘闻的秘闻。 据说宫里一个位份低微的嫔生了一个公主后,身体羸弱还没出月子就去世了。 有传言这个新出生的公主克人,大燕皇帝也不喜,最后直接让这个嫔妃的娘家人将公主带回去养。 公主也随了母亲那边的姓氏,姓关。 听到曲欣悦的询问,小姑娘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声,承认了身份。 曲欣悦打量起关想,看他过分清瘦,脸色是不健康的蜡黄,看起来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不过有意思的是,卦象显示,关想就是她想要找的契机。 还有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关想能很好的隐瞒了性别,这事很值得深思。 要知道大燕可是有曲大天师存在的,曲大天师的道行还算可以,却一直不知关想的真实性别。 这说明肯定有一个道行比曲大天师高的人出手,才能及时遮掩住关想的命格。 可当初为何会遮掩掉关想的真实性别?还有这人是什么来路?现在又在哪里? 就在曲欣悦走神时,感觉到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 ?她看向关想,眼底透着询问。 对上的是关想有些担忧的目光,他低声开口:“曲大小姐喊六皇姐过去。” 曲欣悦抬眼朝关想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曲欣宝领着一群贵女在朝她招手。 刚才还针尖对麦芒,现在亲切又友好,好似怕她不过去似的,傻子都知道有猫腻。 “六皇姐小心。 ”关想小声提醒。 曲欣悦对曲欣宝的目的,多少有些猜测,不过是想要让大家笑话她毁容而已。 招子简单卑劣。 不过若真的是对付一个毁了容的女子,恐怕真的能将人打击得生不如死。 只是曲欣宝却不知她根本不是六公主。 但又冷又臭的荷塘淤泥水,就敬谢不敏了,还是给想别人享受的好。 曲欣悦淡定的一边掐指算着一边迈开脚步。 看到曲欣悦依言开始迈步,曲欣宝顿时两眼放光,快了,快了,马上就要走到她让人准备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她早已让人将护栏榫卯敲开,只要走过去稍微一倚,人肯定掉到荷塘里去。 到时候六公主那张被毁容的脸不得不狼狈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曲欣宝顿时兴奋得呼吸粗重,激动得双拳攥起。 脸上露出扭曲的笑。 曲欣悦慢悠悠的走,每一步都在掐算好的位置,当掐算到再往前一步就会大凶时,她优哉悠哉的停了下来。 正兴奋着的曲欣宝顿时懵了,怎么不走了?就差一步而已,就差一步! 这让强迫症的人都忍不住要犯病了。 她看看四周,丫鬟们都不在六公主旁边,假如叫丫鬟去到六公主旁边,肯定会让引起六公主的注意。 想要推六公主下池塘,恐怕不会顺利。 曲欣宝拧着眉,神情懊恼。 但现在让她放弃,又有些不甘心,这两天在六公主身上吃的亏太多了,要是不收回一点利息,怎么咽得下一口恶气? 最后曲欣宝决定亲自过去,她计算过了,只要站在六公主身边,伸手稍微轻轻一推,人肯定能给推到池塘里。 她装作平静的模样走过去,站在曲欣悦身侧,嘴里假模假样的寒暄。 “六公主这次回大燕……”话说一半,曲欣宝眼底精光一闪,心道,就是现在! 她伸出手,猛的朝身侧的‘六公主’推去,力气极大,就怕自己力气小的,没能一下子将人推落水。 知道曲欣宝是什么性子的曲欣悦,一直警惕着曲欣宝,当她看到猛然推来的手时,她还怕曲欣宝没出全力。 她稍微昂头,露出仅能曲欣宝看到的整张容颜。 南枝的手艺十分好,完全让人看不出真假。 乍一看,就是半张被烧得扭曲狰狞不平整,像鬼一样的脸,却还化着大红唇,冲击力绝对够大,吓都能将人吓死。 曲欣宝确实没想到,心心念念想要一窥六公主毁容样子的脸,就这么大咧咧的撞入她眼底。 “啊——” 曲欣宝瞳孔骤缩,被丑得一哆嗦,下意识双手用力去推曲欣悦。 曲欣悦等的就是现在! 她稍微侧身。 这就导致正全力推她得曲欣宝双手只堪堪触碰到她转身时的衣裳料子。 并且还是顺着手指尖尖擦过而已。 “啊——” 曲欣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与‘六公主’错过,直直撞向护栏。 早已没了榫卯的那一截护栏堪比豆腐。 “咚——” 解体的护栏与曲欣宝齐齐撞进淤泥池子里,溅起的泥水令四周的贵女齐齐尖叫。 刚才还岁月静好的曲府九曲回廊,此时犹如一锅沸腾的水,乱了。 曲欣悦冷眼看着曲欣宝在池塘的淤泥水中扑腾,心中畅快。 她回身看向角落里的关想,此时已经不见其身影。 曲欣悦稍微挑了挑眉,看来关想来曲府应该是想做些私事,就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不过现在知道破局的契机就在关想身上,曲欣悦倒也不着急。 她现在来曲府的目的已经达成一个,剩下一个正好趁曲府混乱时,找找阿虎哥。 曲欣悦离开九曲回廊,这时她派出去寻人的一个精英侍女回来禀报。 她神情凝重:“大人,人找到了,被关在曲府地牢中,里面戒备森严,咱们要救人的话肯定会惊动曲府的人,大人,咱们要救吗?” 曲欣悦想起总是趁着别人不在时,偷偷给她带来吃食的黝黑少年。 那个少年双眼清澈带着关心,笑容干净。 她习惯掐算,片刻后,双眉蹙起。 结果凶险。 “救。”她深吸一口气。因为卦象中那个少年快要生机断绝了。 听到曲欣悦决定要救,几个精英侍女脸上并未有畏惧,只是神情都不约而同严肃起来。 “大人请随属下来。”早已探查到曲府地牢方向的精英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快速朝地牢的方向奔去。 看到前进的方向,曲欣悦惊讶的挑了挑眉,她还在曲府的时候,那个位置可是禁区。 她刚降临在曲府时,根本不能靠近那边,当时她天真又单蠢,曲大天师说那边是另一户人家的居所,她便信了。 之后自己便被关在狗笼子里,供曲欣宝欺辱,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 一行人还没到地牢,便听到有刀剑相击的打斗声…… 第279章 疯批奶狗皇帝33 领路的精英面露惊讶,低声与曲欣悦解释。 “大人,刚才属下来探查的时候,曲府地牢还一切正常呢,现在闹出动静来,恐怕很快引来更多的曲府护卫。” 另外两个精英侍女闻言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次她们人手少,本想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的救人,然后迅速离开。 毕竟现在大人还需要六公主这个身份在大燕行走,不宜暴露。 可现在如果打斗引来更多的护卫,那她们这次的救人行动恐怕不顺利了。 曲欣悦的心也跟着沉了沉:“先过去看看再说,见机行事。” 随着打斗声越来越近,她们终于抵达了曲府的地牢入口。 远远的便看到五六个蒙面黑衣人正在与身穿曲府护卫衣裳的人,正团团战在一起。 曲欣悦身上没有武功,不便于现身,她让三个精英侍女蒙面过去,看看能不能趁乱进入地牢中将人带走。 三个精英侍女蒙面手持长剑一出现,正在地牢处打斗的两方人马顿时愣了一下。 纷纷警惕的看向对方,就怕是对方的援军。 因为如今在都没有援军下,几乎能打个旗鼓相当。 但只要对方多一些援军,胜利肯定会倾斜。 精英三人看看正盯着她们的两方人马,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先完成自己的任务重要。 万一留下来帮忙,稍微一拖延,拖到曲府的援军到,那她们就要陷入被动的境地了。 一决定好,三人朝两方人马点点头,沉声道:“你们先打,我们进去看看。” 两方正在打斗的人马:…… 还以为来了人会打破两边极致拉扯的打斗了呢,没想到还需要继续? 两方也很无奈,再次咬牙叮叮咣咣打起来。 曲欣悦见三个精英已顺利闯入地牢中后,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边的打斗确实已经引起曲府的注意。 她已听到往这边赶的纷乱脚步声。 人还挺多。 曲欣悦叹息一声,将随身带的荷包打开。 里面带着的不是大家以为的银子,也不是印章,而是十几枚圆润的石子。 这些石子与平日所见的石子并不同,它们似玉非玉,莹润有光泽。 这是曲欣悦用天师秘法蕴养出来的补天石。 平日里可以用来卜卦,也可以用来摆阵。 因为这种石子稀少,并且蕴养得不容易,她在汉疆这么多天,也只蕴养出这么十几枚而已。 如果不是今日事情紧急,她时舍不得动用的。 曲欣悦将石子弹射出去,落在需要落下的方位。 随着石子落下,四周的环境好像多了一些似雾非雾的朦胧感。 再仔细去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但此时因为听到地牢处有激烈打斗声而匆匆赶来的一众曲府护卫们,正脸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残垣断壁。 他们揉揉眼,眼前还是他们熟悉的曲府地牢来着。 只是怎么地牢都塌了? 而且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一群曲府护卫面面相觑的抬高腿,踮起脚,努力避开脚下尖锐的碎石和断木。 小心翼翼往前探。 可是他们渐渐发现不对了,好像走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有人已经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问:“这是鬼打墙!是鬼打墙!” 众曲府护卫闻言,皆忍不住汗毛倒竖,连伸长的脖子都不约而同缩了起来。 他们四下张望,哆哆嗦嗦,小心踮脚迈步,动作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然而他们看不见别人,别人却能清晰看到他们。 还在地牢口与黑衣人极致拉扯中的曲府护卫们,原本看来自家援军来了时,都高兴坏了。 看到援军足足有五六十人时,嘴角差点没咧到耳后跟去。 但凡有可能,谁愿意陷入极致拉扯中啊,稍不留神,不是头顶被削秃了就是耳朵能飞出去一个。 但很快,地牢的曲府护卫们笑不出来了。 你他母上的,这群来援的护卫都是傻的吗? 都来到跟前了,没看他们的耳朵都快保不住了吗?这些来援的傻子们还在原地踮着脚尖跳舞? 他们气得破口大骂,唾沫横飞。 但哪里知道他们骂得脸红脖子粗,将对方祖宗都搬出来了,来援的护卫们还是在热衷跳着怪异的舞。 气死个人了! 黑衣人们也很懵逼。 刚开始见到曲府这么多来援的护卫时,他们觉得眼前一黑,今日要完。 哪里知道曲府的来援护卫们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刚才我都看见了。” 突然,有人靠近曲欣悦,小声的说。 曲欣悦挑眉,看向悄悄走到她身边的关想,笑问:“你看见什么了?” 关落双眼放光的看着曲欣悦:“我看到六皇姐刚才丢出了一些石子,然后那些人就变成了这样。” 他歪歪头,好像透着不解,微微拧眉:“好像他们看不见我们,被关在里面一样?” 曲欣悦笑笑,看向地牢口正在打斗的黑衣人,问:“他们是你的人?” “是。” 曲欣悦惊讶的看了眼关想,没想到关想承认得这么干脆。 “六皇姐等下能不能帮我带走一个人?”关想看着曲欣悦沉声问。 曲欣悦好笑的问:“你这么努力救出来的人,放心交给我?” 关想皱眉想了想,“我相信六皇姐,六皇姐的身上没有恶意。” 似乎怕曲欣悦不答应,他再加筹码:“等会我让我的人断后如何?” 看关想如此急切的模样,曲欣悦点点头,一是六公主这个身份暂时还有用,二是帮了关想后,之后还会有联系。 毕竟卦象中显示关想就是此次大燕之行的契机不是吗? 看到曲欣悦答应,关想喜形于色,两眼都亮了起来。 “谢谢皇姐。” 曲欣悦看到关想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感激和孺慕之情。 曲欣悦摸摸鼻子,视线重新投向地牢入口处。 这时才发现,黑衣人中有一人始终背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其他的黑衣人在打斗时,都会下意识护着老人。 所以尽管黑衣人的武功比曲府的护卫武功高,但一直束手束脚的。 这时,闯入地牢中救阿虎的三个精英出来了。 其中一精英背着阿虎,如今的阿虎或许是久未见阳光,身上的皮肤已不再黝黑,反倒有种病态的白。 正在极致拉扯的黑衣人和曲府地牢护卫们,再次齐刷刷看向从地牢中出来的精英们,面面相觑。 黑衣人看了眼一精英背着一个明显也是地牢内偷出来的人,开心的咧了咧嘴。 看看,看看,不止他们偷出来人,还有人也偷了,看这些地牢护卫们怎么办,嘿嘿。(*^▽^*) 曲府地牢护卫们气得眼前发黑,第一波就已经陷入极致拉扯了,还来第二波怎么玩? 他们忍不住看向依旧踮脚跳来跳去,就是不来支援他们的曲府护卫们,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就在他们不想干了的时候,突然曲大天师的声音传来。 “你们怎么还不去帮忙,咦!这是天师阵法!” 第280章 疯批奶狗皇帝34 关想一听到曲大天师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焦急和煞白。 他朝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收到命令的黑衣人当即将护着的老人双手托到一精英面前,郑重道:“拜托了。” 精英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衣人已经十分信任的留下老人,转身与曲府地牢护卫战在一起。 没有了老人的牵绊与顾忌,黑衣人动作生猛。 加上之前极致拉扯的憋屈感,令黑衣人本来只有一百分的能力硬生生被他们发挥出两百分。 凶悍得很。 骤然被托付的精英脸上忍不住一呆,下意识看向曲欣悦。 直到看见自家天师大人微微颔首后,这才背着老人与阿虎快速朝曲欣悦这边奔来。 曲欣悦与精英们会合,深深的看了眼要留下来断后的关想,“那个迷阵只能挡住他们一刻钟,我在六公主府等你。” 关想闻言咧嘴一笑,笑容干净,“一刻钟够了。” 本来他还以为今天必定要折损一半人手在此,没想到他的六皇姐比他想象中更加厉害。 他目送曲欣悦离开后,他拿出一根竹哨吹响。 不一会又几个身穿曲府下人服饰的人赶来。 他们看到关想后,便知道这次他们潜伏在曲府的任务结束了。 但也意味着人已经救出去了! 他们顿时红着眼,忍着泪意,拿出兵器去帮忙。 一刻钟后,迷阵消失,迷阵内的曲府护卫们看到残垣断壁已经消失。 顿时,曲府的护卫们看向曲大天师的眼充满崇拜,恭维的话不要钱似得的往外冒。 “天师大人的手段真乃仙人临世,鬼神莫测啊。” “天师大人的手段天下无敌!” …… 曲大天师虽然看不上护卫这些小人物,但听着护卫们的夸赞和崇拜,心底还是极受用的。 他嘴上应着一般一般,但面上已然有了得色。 只是,骤然间,护卫们恭维的声音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鸭,瞬间禁声。 众人愕然的看向地牢大门处,只见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全部被抹了脖子的曲府护卫们。 血流淌一地,刚才所有的恭维,都好像一巴掌狠狠打在曲大天师脸上一样。 什么仙人临世,什么天下无敌,什么鬼神莫测…… 要是曲大天师真的这么厉害的话,还能让人闯入曲府地牢一日游还将护卫都宰了? 看死去护卫脖颈上还在汩汩流淌的血,明显是他们在迷阵里的时候,人家光明正大宰的。 几十米的距离啊,曲大天师竟然毫无办法? 曲府护卫们眼神闪烁,曲大天师好似骤然间从他们心底的神坛上跌落。 曲大天师面色铁青,不仅觉得失了面子,还有令人他惶恐的是,能布置出天师迷阵的人,天师能力肯定很强大。 要知道他当年学习天师迷阵,学习了足足十年才有建树。 然而大燕什么时候又有别的天师了? 而且这个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师,还明显针对曲天师府。 这种知道有敌人,却不知道敌人是谁,又藏在哪里的感觉,让他有种附骨之疽的感觉,格外难受。 可随着清点地牢中的囚犯后,曲大天师的心再次降到谷底。 …… 六公主府。 曲欣悦给阿虎和老人诊完脉,紧抿的唇就没松开过。 这两人长时间遭受到折磨,不说人已经瘦得不正常,内腑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可以说如果再晚几天救出来,两人的命就丢在曲府地牢里了。 曲欣悦给两人扎了针后,老人先阿虎幽幽醒来。 他睁开眼的瞬间眼神锐利,当看到眼前是陌生的人和环境后,警惕心更是达到了顶峰。 “你是谁?”老人声音嘶哑,透着戒备。 曲欣悦则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能让关想拼命救出来的老人应该不简单。 可以说,如果不是她赶巧也去地牢救人,拦下大量来援的曲府护卫,凭着关想带的那点人,根本不可能将老人带离曲府。 “是关想拜托我照顾你的。”她淡淡的回答。 曲欣悦原以为提到关想,老人会放下戒心, 哪里知道老人直接茫然的问:“关想是谁?” 曲欣悦:……顿时无语的与老人四目相对。 说曹操曹操到,关想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曲欣悦面前。 “六皇姐,你这六公主府真的不好进,好多高手!”他一边抹汗一边抱怨。 但态度透着亲昵。 景睿与关想前后脚进门,目光深深看了眼关想后,才走到曲欣悦身边,虚揽着曲欣悦的腰身开口。 “这小子胆子太肥直接就闯进来了,如果不是程风等人看他有点傻,没什么危险的话,命都给他在外面留下。” 关想撇撇嘴,看向景睿问:“你就是我姐夫?”他又缓缓点头,“你还不错。” 六皇姐毁容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京都,现在见汉疆的皇看向六皇姐的眼神透着欢喜和爱意。 看来汉疆皇对六皇姐是真心的。 曲欣悦看到景睿看向关想的目光充满审视,曲欣悦知道景睿对大燕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她拍拍景睿的手背,至少到目前为止,关想还算合她眼缘。 再说关想还是破局的关键人呢。 景睿一秒收回视线,看向曲欣悦时哪里还有丝毫冷凝,只剩下充满情谊的柔软。 曲欣悦脸微红,嗔了景睿一眼,这才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对关想道:“你拜托我带走的老人家已经醒了。” 关想这才注意到一旁已经洗漱干净的老人,就是他让人从曲府地牢中救出来,然后让‘六皇姐’带走的老人家。 曲欣悦看着两人瞧着对方,都是一副陌生的神情,再次感到无语。 合着这两人谁都不认识谁呢! “我见你这么拼命的将老人家从曲府救出来,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 老人家听到曲欣悦的话后,看向关想的眼神多了些和善。 “孩子,你是?”他迟疑的问。 “秀嫔是我娘。”关想神情黯然的开口。 老人家脸色一变,浑浊的眼仔细打量起关想,似乎从关想的面容上寻找故人的影子。 “像。你的眉眼像极了你娘。”老人家眼眶微湿,嗓音微哑。 景睿压低嗓音问曲欣悦:“这人是谁?” 他今日早早便有事出门了,刚回来不久,听到曲欣悦去曲府赴宴,回来后还带回来一老人一青年男子,并亲自照顾着。 第281章 疯批奶狗皇帝35 老人家知道关想是秀嫔的孩子后,一改醒来后的警惕和防备,看向关想的眼神多了分慈爱。 就连他看向曲欣悦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温和。 曲欣悦就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无论是关想还是眼前的老人家,性子都十分直率。 甚至从两人的谈话中,曲欣悦才知道,关想不认识老人家,但是从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后,就一直在寻找老人家的下落。 当查到老人家疑似被关在曲大天师府上时,便几次三番的探查曲大天师府。 他之所以执着于将老人家救出来,不是因为知道老人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而是因为一个承诺。 当年关家进宫的秀嫔身怀六甲,日日受到其他妃嫔们的针对。 她害怕自己的孩子被人害了,便求助娘家。 关家刚好和老人家有一点血缘关系,求到老人家面前,老人家便答应下来。 但老人家赶到秀嫔身边时已经晚了,秀嫔被人害得早产,在临终之际求老人家帮忙遮掩关想的身份,并将孩子送出宫去。 只因当初后宫争斗厉害,没有母亲的孩子在宫中根本活不下去,更别说是一个皇子。 老人依照秀嫔的遗言,将关想安置到关家,这也相当于关家欠下老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接下来这些年关家一直没有老人家的消息,总觉得老人家出事了,这才有了关想救人的事。 可以说无论是关家还是关想,都活得很纯粹。 关想疑惑的看着老人家,问:“霍爷爷,曲大天师为何要将您关起来啊?” 曲大天师一直在世人面前营造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好人形象,如果不是关想查找霍爷爷多年。 并且怀疑到曲大天师身上,根本发现不了曲大天师能有如此欺世盗名的一面。 霍爷爷听到曲大天师的名字,脸上顿时露出厌恶之色。 “因为我是他爹。” 无论是曲欣悦还是关想人都惊呆了。 谁能想到,有人能将自己亲爹像犯人一样,一关就关几十年呢? “您不是姓霍吗?曲大天师明明姓曲……”关想瞠目结舌的说。 霍爷爷冷哼:“因为他没有得到霍姓宗族的承认,从小只能跟着母姓而已。” 他眼神微冷,充满懊恼,似乎想起很多不好的过往。 以前他不想将这些往事说给别人听,但现在明显已经不是家事了。 霍爷爷嗓音显得十分疲惫。 “当年我是在被人算计下有了曲清正,等曲清正的娘找上门来,她已经大了肚子,只能让她进了家门。” “但是霍家身为天师家族,规矩本就多,并且天师的责任重大,为了天下百姓传承的人需要心思纯正才行。” “曲清正刚出生时,我也曾期盼过这个孩子有清正之风,但也不知道是他随了他娘亲,还是被他娘亲教导的早已心思不正。”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下一代的天师呢,族里早已选定另外的孩子,但那个孩子很快被毒蛇咬死……\" 曲欣悦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五岁的曲大天师就知道用毒蛇杀人,心早就黑透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懊悔。 “宗族里的老人都看出曲清正的性子不是很好,不能成为继承天师的人选,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心会如此之毒。” “可不得不说,他的天师天赋很好,就算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但他通过宗族中那些典藏,还是自学成了一个天师。” “坏事做多了总会露出马脚,在曲清正十八岁那年想要杀死他堂兄被抓了个正着,他便一把大火烧了霍家宗族,独自逃走了。” “族中那些典藏全都付之一炬,在我从霍家离开,出来寻找霍清正时,族中再也没能培养出一个天师。”说到这,霍爷爷嗓音变得哽咽和后悔。 “当年循着霍清正的踪迹来到大燕国,偶感重风寒,恰好得关家照顾,才得以痊愈。我痊愈后也告知关家我的身份,并承诺欠关家一个人情,让他们有事尽管寻我。” “救关想时,我是用天师的身份进了宫,先是遮掩了关想的性别,再和皇帝说出关想命格与皇宫相克,这才达到了目的。” 曲欣悦心中一动,问:“所以当初您被曲大天师抓起来,是因为你帮忙遮掩关想性格后,身处疲倦无力再测算凶险才被抓的?” 霍爷爷点头,脸上露出讽刺之色。 “曲清正认为霍家还有高深的天师秘典,他将我抓住关起来并且严加拷打,就是为了想要他想象中出来的高深典籍。” 曲欣悦看向霍爷爷的目光忍不住露出同情。 霍爷爷正好捕捉到曲欣悦异样的神色,突然心头一咯噔,想到一个他忽略很久的问题。 曲清正没在他这里拷问出那所谓的天师高深典籍,会不会去找到霍家宗族要? 可事实上,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高深的天师典籍。 霍家宗族拿不出来,曲清正对他这个亲爹都能做到如此狠心,那他对那些宗族的人,会做什么? 想到这里,霍爷爷忍不住生出战栗之感,脸色苍白。 曲欣悦已经不想再去想,毫无疑问,如果预感没有错的话,当曲大天师当上了大燕的天师大人,并且哄得大燕皇帝的信任后。 曲大天师手中有了权力和人马,对霍家宗族出手,绝对成碾压之势。 正说话间,突然六公主府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景睿安抚的看了曲欣悦一眼,沉声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景睿说去看看,还真的就是专门出去看看,不一会便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妙。 “曲大天师让大燕皇帝派出禁卫军,在全城搜查逃犯,很快就要搜到六公主府了。” 曲欣悦冷笑,“曲大天师仗着大燕皇帝,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时她终于明白为何会在关想身上看到破局的契机了。 因为能名正言顺替换掉大燕掌权者的人,关想真是不二人选。 虽说扶持另一个上位者有风险,但目前看来,关想这人还算不错。 只要大燕的掌权者换成关想,曲大天师还能去哪里借势? 她看着关想,问:“关想,你想当大燕皇帝吗?” 第282章 疯批奶狗皇帝36 关想整个人都惊呆了! 当大燕皇帝? 他从没有想过,要是他有野心,也不会一直甘愿以女装示人,极力隐藏身份。 “如果我想要那个位置,六皇姐会帮我吗?”关想迟疑的问。 曲欣悦粲然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关想笑笑,并没有将这个话题放在心上。 曲欣悦也不催促关想马上给她答案,如今关想已经入局,和曲大天师站在对立面是迟早的事。 “开门,开门……” 六公主府的大门被人狠狠拍打,发出咚咚声。 关想看了眼霍爷爷,神情有些紧张。 面对几百号禁卫军,他不可能带着霍爷爷全身而退! “你留在这里,本宫出去看看。”曲欣悦整整衣裙,挺直脊背,气场全开的开口。 关想怔怔看着曲欣悦离开,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个声音,她不怕的么? 曲欣悦刚行到影壁后,迎面便看到一行身着软甲的禁卫军凶神恶煞的冲进来。 却在看到身披外黑内红斗篷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禁卫军头领顿住脚步,看着曲欣悦迟疑的开口:“六公主?” 曲欣悦淡淡的嗯了一声。 虽然宽大的斗篷帽檐阴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闯进来的禁卫军们还是能明显察觉到六公主很不高兴! 禁卫军们脸色讪讪,但想到曲大天师下的死命令,又瞬间胆肥起来。 禁卫军头领朝曲欣悦抱拳,沉声道。 “我们奉曲大天师命搜查逃犯,还望六公主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我们。” 面对禁卫军强硬的态度,曲欣悦的态度更强硬。 身为娇蛮的六公主,常年带着一条马鞭。 她此刻毫不犹豫的抽出马鞭。 啪的一声,马鞭在禁卫军头领的脸上甩出一道血痕。 禁卫军们都惊了,没想到六公主会如此嚣张! 以往只要提及曲大天师,谁不给面子? 曲欣悦让人搬来一把太师椅,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刚才那一鞭是教训你们私闯六公主府的。 六公主府让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本宫不要面子的吗? 现在打了也打了,你们可以进去搜了。 禁卫军们闻言松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刚才头领挨的那一鞭,都情有可原了,一点都不过分。 禁卫军们迈开脚步,准备开始搜。 却不想刚迈开脚,‘六公主’低哑微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 禁卫军们头领脸色发黑,问:“难道六公主又反悔了?不让我等搜查六公主府?还是六公主做贼心虚,府内真的窝藏了逃犯?” 曲欣悦微微挑眉,听禁卫军头领质问的话一句赶着一句,看来刚才那一鞭让他怀恨在心啊。 曲欣悦微微勾唇,一点也不着急,这个禁卫军头领是曲大天师的人,每次都以曲大天师马首是瞻。 早晚收拾他! 她嘴角含笑,相比禁卫军头领咄咄逼人的话,她的话说得慢悠悠的,却威慑力十足。 “你们搜可以,但是如果什么都搜不出来,可别怪本宫要你们的命。” 刚迈开脚的禁卫军们都不知道要不要把脚落下来了。 他们面面相觑。 曲欣悦冷嗤一声,催促道:“你们赶紧搜啊,快去。” 禁卫军们头皮发麻,好像六公主巴不得他们赶紧进去搜,好拿他们开刀一样? 有人挪到禁卫军头领身旁,小声哔哔:“头,我看六公主府应该真的没有咱们要找的人,你看六公主一点都不慌。” 另一个禁卫军也苦着脸,“是啊,头,你看六公主还请咱们进去搜呢,属下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三岁小儿,您看……” 又一禁卫军一脸戚戚然,“头,听说六公主自从毁容后,整个人都往变态方向发展,行事狠辣,头,您要三思啊!” 禁卫军头领阴沉着脸,挣扎了又挣扎,最后还是咬牙退缩,不能和变态讲道理。 他揉了揉被鞭伤的脸,沉声喊:“收队,撤!” 曲欣悦做戏做全套,当即低低的啧了一声,好像颇有些遗憾一样,听得一行禁卫军们撤走的脚步都下意识加快了许多。 当六公主府的大门再次关上后,关想从藏身处走出来,看向曲欣悦的目光充满崇拜。 “皇姐,你真厉害!”无论是镇定的应对,还是虚虚实实中的玩弄人心,极其亮眼。 他觉得,要是换成自己,肯定不能做到皇姐这样。 景睿眼睛晶亮的看着曲欣悦,眼底是灼热的欣赏。 不过他还是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刚才的行为确实能哄过他们,但是等他们将整个京都都搜查一遍,依旧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可能还会怀疑到这里。” 曲欣悦点头,刚才的交锋本就没想过能骗得了多久。 “没关系,咱们有南枝,只要他们找不到人,就拿咱们没办法。” 景睿咧嘴笑笑,表示认同,不过还是叮嘱道。 “你回来后行事太过高调,这世上不乏聪明人,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要小心。” 曲欣悦明白景睿是担心有人怀疑她六公主的身份,并且进行试探。 事情果然让景睿说对了,禁卫军将整个京都几乎都翻过来搜了一遍,却依然一无所获。 将事情禀报给曲大天师后,曲大天师当即眯起眼,对六公主的身份起疑。 他问禁卫军头领:“六公主回大燕后还没进宫拜见皇上皇后和淑妃吧?” 曲大天师脸上露出危险的笑:“让淑妃明日和六公主套套话,亲生母女,是不是真的六公主,想必没人比淑妃更清楚的了。” …… 曲欣悦接到宫中准许的牌子后,心中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宫里的牌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禁卫军未能搜查六公主府后马上来了。 曲欣悦并没有耽搁,反倒做出迫不及待进宫的做派。 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想要和家中长辈告状一样。 这让来接她的宫中嬷嬷们都认为自家主子想多了,这明明就是六公主嘛! 要是冒牌货听说要进宫,能不紧张吗? 嬷嬷们一致认为曲大天师没事找事。 …… 远眺皇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的宫道中,飞檐重叠,琉璃连片,壮丽辉煌,曲欣悦看着身侧随行的景睿,莞尔一笑。 她小声问:“是不是大燕的皇宫建得十分华美?” 景睿暗中啜了个牙花,意味深长道:“确实很华美。” 他在汉疆的宫殿,比大燕的王府还要寒酸呢。 两人依照宫牌进宫后,被引到华清宫,如今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却迟迟没见到大燕皇帝。 明显大燕皇帝正晾着他们。 曲欣悦朝景睿眨眨眼:“没关系,等下看我表演。” 说话间,华清宫外传来脚步声,以及大燕皇帝洪亮的哈哈哈声。 “哎呀,让咱们小六和汉疆皇久等了,不好意思,前朝琐事颇多,耽误了点时间。” 话落,大燕皇已行至曲欣悦和景睿面前。 景睿依旧保持一贯温良无害的作风,远远的便抱拳朝大燕皇作揖:“见过大燕皇。” 大燕皇帝见景睿一如既往的俯首听耳,眼底露出满意之色。 “父皇,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儿臣等了好久,好久。”曲欣悦在大燕皇打量景睿时,娇娇气气的朝大燕皇帝迎上去。 她嗓音粗哑,却故意捏着嗓子爹爹的撒娇不说,一凑到大燕皇帝面前时,还故意抬起头。 一张惨绝人寰的脸,骤然冲击到大燕皇帝的视线。 这一刻,大燕皇恨不得自己刚才瞎了才好。 他到抽一口凉气,声音都有点抖了,“你是朕的六公主?” 曲欣悦当即做作的点头,故作伤心委屈中带着撒娇,“父皇难道不认识儿臣吗?父皇难道不喜欢儿臣了吗?父皇,儿臣好伤心……” 大燕皇帝的脑子里嗡嗡的, 满脑子的父皇儿臣父皇儿臣,要不是还有理智存在,他都想让人将眼前辣眼睛的人拖出去。 当大燕皇帝看到赶来的淑妃时,脸上难得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 “淑妃你来了,你赶紧将小六领走吧,你们母女两好久没好好叙叙旧了,淑妃不是说日日夜夜都想小六吗?赶紧去吧。” 大燕皇脸上的笑无比僵硬。 曲欣悦假装没看到,依旧一副因为父皇的话而感动不已的神色。 淑妃看到曲欣悦时,神情是复杂的。 她刚听到曲大天师传话说,如今的六公主可能是别人假冒的,让她试探试探。 最好问一些只有母女俩才知道的秘密。 淑妃走到曲欣悦近前,伸手想要拉住曲欣悦一起离开,却骤然看到斗篷帽内的脸。 她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原本假模假样要拉曲欣悦的手,也快速缩回去。 曲欣悦当即表演一个原地失落的表情,引得淑妃一连心虚的笑。 她想牵‘六公主’吧,可实在被那张脸膈应到。 不牵吧,又显得自己很无情一般。 景睿看着曲欣悦委委屈屈跟着淑妃离开,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眼底笑意一闪而逝。 “听说在攻打域国时势如破竹,是背后有天师相佐,可是有其事?” 景睿的的思绪骤然被大燕皇拉回,心头一凛,沉下心认真应对。 此时他无比庆幸,后期攻打域国的时候,一直坚持不让曲欣悦露面,就算大燕皇猜测这事后面有天师相助,也找不到切实证据。 与此同时,也再次被这种如鲠在喉的紧迫感,搅和得心中焦躁。 而清华偏殿内,曲欣悦也正面临着淑妃娘娘,六公主亲娘的试探。 此时淑妃也不太确定,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自从六公主出生后,便一直交由奶嬷嬷带着,她则忙着争宠。 等到六公主大了一些,她又生了皇子,更没有心思顾得上六公主。 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淑妃想到毁了容的六公主,还是有些心疼的。 只是,若眼前的人真如曲大天师所说,可能不是她的女儿…… 淑妃暗暗压下心底的烦乱,脸上挤出一抹笑,试探的开口。 “离开大燕这些日子可过得习惯?你以前最喜欢吃糖蒸酥酪,母妃知道你今日要来,早早便让小厨房备着,尝尝?” 宫女端上一道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是一道奶制品,其形如凝膏,凝膏之上,缀以蜜糖红豆,瓜子仁等物,红白紫绿,斑斓可观,看着就能引起食欲。 曲欣悦的视线落在糖蒸酥酪上,谨慎的她垂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掐算。 这一掐算,心情顿时微妙起来。 她微微蹙眉,看向淑妃,嗓音委屈难过,不可置信的说。 “以前其他宫中的娘娘说母妃不喜阿芜,阿芜都没当真过,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嘤嘤嘤,阿芜明明不喜欢吃糖蒸酥酪的。” 淑妃一脸尴尬的同时,沉甸甸的心终于稍微松快了些。 不过六公主不喜欢吃糖蒸酥酪这事,有心打听可能也会打听得到。 她决定问一些更加隐秘的问题。 “怎么会呢,母妃最喜欢阿芜了。”她解释。 曲欣悦心底暗笑,打断淑妃的话,不依不饶的胡搅蛮缠。 “母妃要是真的喜欢阿芜的话,就把贡城那边的私产给阿芜吧,反正贡城离汉疆很近,以后阿芜也好管理。” 淑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那些私产都是准备留给儿子的! 曲欣悦犹自叹息,“看吧,母妃果然不喜欢阿芜,阿芜还是走吧。” 淑妃笑容僵硬:“喜欢,怎么不喜欢阿芜呢,行,贡城的私产给阿芜。” 曲欣悦满意了,催促道:“那母妃现在就把贡城私产的地契和仆人的卖身契,都交给阿芜吧。” 淑妃:……心好累!但还是让身边的大宫女去将东西取来。 她勉强安慰自己,贡城的私产虽然多,但不是她手中价值最高的。 如果试探后,证明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贡城私产给出去心疼,但也不算交给外人。 要是试探出不是自己的女儿,呵,贡城的私产最后还不是保留在自己手中? 曲欣悦看着淑妃一脸算计的模样,心底笑盈盈。 她通过淑妃面相算出,淑妃的财运在贡城那边,与食盐有关,并在不久后,发现大量的盐。 汉疆的矿产稀少,食用盐还需要从别国购买,人又不能不吃盐。 虽然这次攻打域国,收拢了两个盐矿,但这两个盐矿都划到了大燕的手中。 在没颠覆大燕前,域国那两个盐矿是不能明抢的,没想到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实在可喜。 等大宫女将贡城的地契和仆人的卖身契都拿来后,曲欣悦毫不客气的将檀木箱子抱进怀中。 “咳咳。” 突然,一道咳嗽声传来,淑妃再次进入试探状态。 曲欣悦的视线隐晦的看了眼东墙角,心中明了,看来大燕皇不放心,派人隐在暗处督促淑妃试探呢。 她抿了抿,压下笑意,这就好玩了。 只听淑妃开口:“阿芜啊,咱们母女好久没说说知心话了,也好久没分享彼此的秘密了,阿芜还记得母妃曾告诉过你……” 曲欣悦再次打断淑妃的话,语速加快。 “说起秘密,阿芜记得的,母妃曾说过,珍藏在箱笼里那条黑色亵裤是母妃心上人的。” “还有妆匣里那枚桃花簪是曲大天师送的,您每个月十五都和曲大天师在琼月冷宫私会……” 淑妃摇摇欲坠,脸白得更鬼似的。 不是,就是她和女儿分享秘密,也不可能将这些带颜色的秘密分享出去啊! 还有,见鬼的,六公主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д?╬) 暗处大燕皇派遣过来的人恨不得自己聋了 ( 。 ▽ 。) 第283章 疯批奶狗皇帝37 大燕皇帝见自己派出去暗中听淑妃套话的影卫回来,他心思一动,看影卫神情有些不对,应该是事情有结果了! 他唇角勾起狂狷霸气的笑,自负又自得的自我感叹一番。 ——哎,这世上就没人能糊弄得了朕,朕真是这天下当之无愧的皇啊! 影卫一言难尽的盯着大燕皇的头顶。 恰好自得完的大燕皇看到影卫神情不对,忍不住拧眉纳闷的问。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朕?” 影卫一脸纠结,吞吞吐吐:“皇上。”他眼神瞟了一眼景睿,想给大燕皇留点面子。 大燕皇根本领会不到影卫的好心,他以为套话的事情有了结果,此六公主真的是别人假冒的。 他心底则乐开了花,好啊,汉疆皇景睿竟然敢带着假冒的六公主来大燕,这是找死啊! 刚好这件事当着汉疆皇景睿的面揭穿,将汉疆拿捏得死死的,也可以让汉疆多给赔偿了。 已经想要如何狮子大开口的大燕皇,一脸鼓励的看着影卫。 “事无不可对人言,再说汉疆皇景睿也不是外人是不是?有事尽管速速禀来!” 影卫:……一脸懵逼,这可是皇上强烈要求当着外人的面说的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提大燕皇尴尬的心思,咳了一声,开口。 “皇上,六公主是真的,如假包换,但淑妃娘娘的箱笼里藏着一条黑色男亵裤,还有和曲大天师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影卫一口气说完后,迅速抬眼看了下大燕皇,果然看到大燕皇一脸呆滞加茫然的表情。 简直跟他们影卫刚听到这事的时候,表情一比一复刻。 实在太荒唐了! 谁能想到温柔善良温婉的淑妃娘娘,竟然敢背着皇上做这些事? 大燕皇大喘一口气,听明白这些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后,他脸色铁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坚强的给影卫下令。 “你去淑妃娘娘的箱笼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那条所谓的黑色男子亵裤。” 亵裤,也就是男人的大裤衩子,大燕皇肯定是没有黑色的,他都是纯白蚕丝的或者明黄蚕丝的。 如果真查到男人的黑色亵裤,那肯定是淑妃给他戴了顶油绿的帽子! “去查!”大燕皇咬牙切齿,愤怒的火在燃烧着他的理智,暂时顾不上被景睿看了笑话。 影卫的行动非常快,轻功快得像闪电。 等再回来时,大燕皇看到影卫手中的黑色亵裤时,他的脸都黑下来的程度都快赶得上那条亵裤的颜色了。 “无耻!贱人!奸夫淫妇!” 他面目狰狞的咒骂着,恨不得马上过去掐死淑妃。 景睿心底笑得不行,很懂得抓住时机拱火。 他迟疑的秘似乎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足够让暴怒的大燕皇听到。 “怪不得小皇子长得不像……” 不像什么,大燕皇忍不住恼补。 他曾经喜欢小儿子长的秀气,性格内敛。 现在再一想,去他母上的,跟自己一点也不像! 不像六公主,一看那眉眼就知道是自己的种,所以小儿子是淑妃与别人苟且产下来的孽子! 大燕皇呼哧喘着粗气下令,“畜生!去将混淆皇家血脉的小皇子和淑妃押入大牢!” “等等。” 大燕皇见景睿阻止,看向景睿的视线冷飕飕的,问:“你难道和淑妃她们是一伙的?” 景睿连忙自辩:“青天在上,睿阻止大燕皇,那是在帮你啊!” 大燕皇还在因为被景睿看了笑话,丢了面子而阴沉着脸。 不过见景睿此时一脸为他着想的模样,勉强能压下心底的不快,耐着性子听听景睿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景睿好似一点也没注意到大燕皇看向他时,眼底深处的杀气。 他依旧一副为大燕皇着想的模样,沉吟道。 “大燕皇,您帮别人养着了这么多年儿子,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中,心里难道不气?” “您想想,以前您是不是最疼爱小皇子?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以后您是不是要将大燕的江山传给淑妃生的小皇子?” “大燕皇,这不是简单给您戴绿帽子的事了,是谋夺大燕江山啊!您想想,肺管子是不是要被气炸了?” 大燕皇双目通红,攥紧拳头浑身颤抖,好像看到大燕江山异主的画面。 此时大燕皇别说肺管子要气炸了,他觉得整个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景睿化身为拱火小能手,在大燕皇旁边叨逼叨。 “大燕皇,被人如此欺辱,您气吧?您恼吧?所以干嘛不将那个野男人找出来?” 大燕皇的愤怒值已经抵达顶峰,“对,把野男人找出来剁碎了喂狗!” 景睿赞同的点头,还帮着出主意。 “大燕皇,您看如果直接将小皇子和淑妃关进牢中,惊动了那个野男人,岂不是打草惊蛇?” “等野男人有了警觉,再想将他找出来就不好找了,不若这样,咱们先不动小皇子和淑妃,但时不时为难和折腾他们一下。” 大燕皇终于领会到了景睿未完的话。 只要不断为难小皇子和淑妃,这时候谁出来帮淑妃和小皇子,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恬不知耻的奸夫! 他眸光闪烁,看着景睿点头:“这个主意甚好!” 景睿看到大燕皇一直按照他的思路走,脸上的笑容越发诚挚。 虽然之前没有和曲欣悦商议一下计划,反倒是一直在自由发挥,但他肯定,他刚才每说的一句话,每一个引导。 都是曲欣悦想做的。 想到这里,景睿心底情不自禁美滋滋。 他心底暗道:果然他和悦悦连思路都这么契合,配合得如此默契,活该是一对! “你觉得大燕皇不相信曲大天师和淑妃之间有私情?” “应该是不愿意相信,毕竟曲大天师对大燕皇的意义不同。” 曲欣悦和景睿走出皇宫回六公主府的路上,两人根据宫里的事分析。 景睿突然问:“小皇子真的是曲大天师和淑妃生的?” 曲欣悦低笑一声,意味深长的反问:“你说呢?” 景睿懂了,眉眼染上笑意。 “是你救了我?”突然,一个低哑的声音插进来。 两人抬头,只见不远处五官英朗,却显得有些病弱苍白的青年,虚虚倚在门框边朝这边看。 曲欣悦眼睛一亮,欣喜的开口:“你醒了!” 阿虎身躯一震,吃力的站直身子,目光灼热,嗓音浸染着难以置信,小心翼翼的问。 “小悦?小悦!你是小悦!” 第一声小悦,他喊得有些迟疑,但尽管眼前的女子几乎笼在宽大深色的斗篷中,可当他喊第二声小悦时,已是肯定。 再喊第三声只剩下激动,是的,他认出了曲欣悦的声音! 曲欣悦怔了怔,完全没意料到光凭她说一句话,阿虎哥就马上认出了自己。 不过既然都已经认出来了,曲欣悦也不是矫情的人,干脆大大方方承认。 “是的,我是小悦,阿虎哥。” 这两天也查清楚了一件事,阿虎之所以被关在地牢里,完全是被她连累的。 当初她匆匆离开曲府,曲欣宝被当成犯人抓了起来,并被折磨一段时间后,曲大天师回府查了事情始末。 虽然查不出多少,但当初阿虎经常偷偷照顾她这事,曲大天师还是查出来了。 并且当天她逃走前,阿虎确实偷偷跑去看过她。 曲欣悦眼前突然堵上一个后背。 她:? 疑惑的看着挡在她和阿虎中间的景睿。 但景睿始终只给曲欣悦一个大后背, 他的视线落在阿虎身上,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敌意。 “谢谢你过去对悦悦的照顾,谢礼之后我会送上。” 一句话,里外亲疏明显。 阿虎微微皱眉:“照顾小悦是我愿意的,谢礼就不必了。” 阿虎也不甘示弱的回怼。 两人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再次火药味十足。 曲欣悦没注意两人的官司,她扯开挡在身前的景睿,客气的对阿虎道。 “我再给你看看伤吧。” 阿虎眼睛晶亮,转身艰难的挪动脚步,额头渐渐沁出汗珠。 曲欣悦看不过眼,想上前搀扶。 却不想,手刚抬起来,还没伸过去,绷着脸的景睿已先一步扶住阿虎。 等诊完脉,曲欣悦看到一直跟在她身后转,显得格外粘人的景睿时,终于察觉到不对。 她将要给阿虎吃的药留下后,便拉着景睿离开,来到隔壁一间空屋子里,皱眉问:“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骤然看到景睿那双发红的眼,霎时愣住。 就在曲欣悦愣神时,景睿的唇猛然贴上来,狠狠的索取着。 他啃噬的动作又急又狠,哪有之前羞涩纯情的模样,反倒像不知满足的狼,不断炙热的深入探索,凶得曲欣悦突然软了身子。 她无力的攀着景睿,脑袋里已一片空白,嘴唇微张,轻颤着承受着。 一记长吻后,景睿勉强在失控前停下来,他将脸埋在曲欣悦敏感的颈窝里,呼吸急促,呢喃细语。 “悦悦是我的,是我的。” 曲欣悦一直察觉到景睿有点病态的性格,但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么直白的感受到。 景睿对她的占有欲。 但曲欣悦很清楚的知道,对景睿她不厌烦。 甚至在感受到景睿对她汹涌爱意时,心也不可抑制跟景睿的心跳同频起来。 “我是你的。”她低低的承诺。 景睿眼睫情不自禁颤了一下,两人稍微分开,他看到怀中的女子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清纯夹杂着妩媚,以及温柔情意。 这一刻,景睿的眼神亮得恍若夜空中最闪烁的星辰。 焦躁的心突然就被抚平了一样,他缓缓慢慢俯身,轻轻落在曲欣悦唇上,细细辗转着,充满柔情和爱恋。 半晌,才唇色水润的分开。 曲欣悦脸色潮红,微微低下头,嗔怪道:“对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你也能亲得下去。” 景睿咧嘴笑,一脸餍足:“只要是你,什么样我都亲得下去。” 门外,阿虎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黯淡,缓缓转身离开。 刚才他看到曲欣悦身边的男子脸色阴翳,眼底透着疯狂的红,实在不放心,便跟了过来。 没想到…… 阿虎内心苦涩,一颗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捏住。 等曲欣悦和景睿重新出现在隔壁时,隔壁室内已经摆上袅袅香茗,霍爷爷、关想以及阿虎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看到他们进来,霍爷爷和关想脸上皆出来亲切的笑意,阿虎的视线则在曲欣悦微肿的唇上顿了顿。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姐姐,阿虎因为在曲府生活很长时间,他手里有一批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朝中曲大天师的势力。” 曲欣悦脸露惊讶。 阿虎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解释道:“我没有什么能耐,就是擅长记人。” 曲欣悦将桌子上的名单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名单上有很多人,都不是景睿查出来的。 她讶异的将名单递给景睿看。 景睿看了一遍后,只是眼底微暗,沉声开口。 “我们就按照这份名单去布置吧,目前小皇子和淑妃被监视起来钓奸夫的事,没有传出去,你们建议挑选谁去讨好小皇子?” 关想沉吟:“户部侍郎吧,这人谁都知道他和曲大天师走得近,只要他动了,谁都认为是曲大天师授意的。” 他说完,半晌都没有人响应,关想顿时一脸疑惑的问:“难道这个提议不好吗?” “我认为是他比较好。” 两个声音几乎一起响起。 是景睿和阿虎的声音。 他们的手指纷纷指向兵部侍郎的名字。 关想神情微讶:“并没有人知道兵部侍郎是曲大天师的人啊,就算兵部侍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没人认为和曲大天师有什么关联吧?” 霍爷爷突然笑出声,点头赞叹。 “不,正因为没人知道兵部侍郎是曲大天师的人,等事情曝出来,才会让众人觉得可怕。” 他笑眯眯的开口:“更何况是高高在上,无比自负的大燕皇帝呢。” 关想顺着霍爷爷的思路发散思维,最后忍不住猥琐的笑了。 …… 兵部侍郎最近人逢喜事精神上爽,新得了一个貌美的解语花。 关键是这个解语花特别旺他。 第384章 疯批奶狗皇帝38 兵部侍郎的思绪忍不住回想起这几日的美好光景,整个人美滋滋得飘飘欲仙。 话说这个解语花还是他和同僚逛青楼时,遇到的淸倌儿。 原本他只想睡了后给点银子打发了。 但和淸倌儿睡了之后,第二天醒来,正当他准备掏点银票,却不想这个叫做娇娘的淸倌儿说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今日巳时三刻,在裕华街口,救下一个身着陋衣,嘴角有颗大痦子的六旬老大娘,就会得到宣德侯府的重谢。 兵部侍郎听完后并没有将此事当真,随意将两张银票丢在床上,穿上衣裳就出了青楼洗漱一番上朝去。 等下了朝,他本想吩咐马夫直接回府,不过突然想起娇娘的话,便吩咐绕道裕华路。 当马车行驶在裕华路上,看到整洁平静的街道,根本没见到有什么身着陋衣,嘴角有颗大痦子的六旬老大娘。 他都忍不住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正想吩咐马夫回府,却在此时街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等马车经过时,马车中的兵部侍郎隐隐听到外面正围的人说什么,真可怜,这么大岁数了,看起来有六十多了吧? 应该是乡下来的老大娘,摔得不轻,有没有人看到是谁撞的? 马车中的兵部侍郎心头一跳! “停车!”他神情古怪的开口。 当他掀开车帘子,入眼是一个身着褐色补丁衣裳,面色苍白,嘴角的大痦子格外醒目的六旬老大娘时,他瞳孔一缩! 想起早上娇娘说的那些话,他虽然有些难以将眼前这个乡下老大娘和尊贵的宣德侯府联系起来。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下车,不仅命人去医馆将郎中请来,而且还让人准备茶水地点心备着。 等老大娘幽幽醒来,然后宣德侯府的人出现,并得到到一盘答谢的银两以及宣德侯府的交好后。 兵部侍郎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切都太巧了! 原来这个乡下老大娘是宣德侯的奶娘。 宣德侯爷自幼丧母,家中还有继母磋磨他,从小就只有奶娘真心疼爱他。 等他当上承爵后,曾想让奶娘留在侯府荣养,但奶娘思念家中亲人,宣德侯只好给奶娘准备好大笔银子,衣锦还乡。 哪里知道奶娘上了年纪后,家中媳妇都是厉害的,惯会做表面功夫,却暗地里对婆母冷暴力。 儿子又都是耳根子软的,过去奶娘都生活在宣德侯府,根本顾不上家中儿子, 母子关系实际并不亲。 奶娘天天受气,一气之下便独自回了京找宣德侯,哪里知道半路上被人偷了盘缠,差点没乞讨进京。 等到了京城,人已经虚弱得不行,恰好有人匆匆路过,不小心撞到奶娘一下。 撞人者看到有个老人被他撞得倒地不起,人当场吓跑了。 这才有了兵部侍郎捡漏做好事的机会。 此时,兵部侍郎无比庆幸,信了娇娘的话,同时打心底里信任了娇娘。 如果今日救的人不是宣德侯府的人,他还会怀疑是不是去圈套? 但这可是尊贵的宣德侯府啊,谁能面子让宣德侯府来演戏? 想到刚才宣德侯感谢的话,兵部侍郎彻底坐不住了。 他激动的吩咐马车夫:“快,咱们转道富贵楼。” 在马车一路奔驰着往富贵楼跑时,兵部侍郎甚至强忍着心底的焦灼,恨不得马上飞到娇娘身边。 他不知道娇娘以后还会不会再做这种预知的梦,但他宁愿将人养在身边,免得落到别人手里的好。 万一,万一娇娘又做梦了呢? 富贵楼,娇娘垂首看着字条上的字。 “明日酉时末,安康巷能捡到一个带有私人印章的香囊,捡到香囊的人会得到香囊主人兵部尚书的真诚感谢。” 娇娘不知道悄悄给她字条的人是谁。 她本是一商家小姐,但家财被一狗官的亲戚盯上了,做局陷害她家,最后将她的爹娘兄长都抓了起来。 而她则被卖到青楼中。 娇娘想报仇,但身为一个柔弱的女子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前几天半夜有个黑衣人出现。 黑衣人只问她能不能帮她办一件事,报酬是救出她的家人,并且帮她报仇。 娇娘没有犹豫,一口应下。 接下来黑衣人消失了,连续几天都没出现,直到兵部侍郎来富贵楼。 她被安排出去迎客时,有人悄悄给了她一张预言的字条,并且告诉她该怎么做。 现在她又收到一张预言字条,以及她兄长亲笔写的信。 娇娘紧紧攥着兄长报平安的信,热泪盈眶。 当她重新抬起头时,眼底只剩下坚毅。 如果说之前是不得不入局,那么现在她真心愿意报答恩人,自愿以身为棋 入局。 娇娘听到屋外老鸨的声音,淡定的应了声,抹干眼泪,将手中的书信以及写着预言的字条烧掉。 而后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这才开门出去。 一开门,门外的老鸨立刻扬起慈爱的假笑,一点也没有以前挑三拣四刻薄样。 “娇娘啊,那位兵部侍郎大人又来了,哎哟,他还指定要找娇娘你呢,一会啊,你要好好表现表现知道吧?” 说话间,老鸨已经将就娇娘带到兵部侍郎面前。 兵部侍郎一看到娇娘,两眼顿时放了光,他迫切的想知道娇娘能做预知梦是偶尔还是经常? 等待答案的时候,兵部侍郎紧张极了,紧张程度甚至比当初他科举等结果时还要紧张。 娇娘看了兵部侍郎一眼,心底冷笑一声,面上柔柔弱弱的点头。 “娇娘小时候就经常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原本是不相信的,因为很多梦都与娇娘无关。” “不过也有梦到与娇娘有关的梦,之后都一一发生了,这才上了心。” 老鸨听了娇娘的话后,目瞪口呆,她做老鸨这么多年了,手下也养出不少姑娘。 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忽悠人的,更搞笑的是,看兵部侍郎那双发光的眼,还真是相信了! 更让老鸨懵逼的是,兵部侍郎被忽悠得脸色涨红,呼吸急促,急哄哄的开口。 “翠妈妈,你开个价,这个娇娘本官要了!” 娇娘随着兵部侍郎回府时,天色已晚。 她知道第二天起来身为小妾一定会被立规矩,果然刚醒主院的嬷嬷便过来,叫她一会去奉茶。 娇娘一点也不慌,乖巧的点头应下后,转头一脸担忧的对兵部侍郎开口。 “大人,妾身昨晚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兵部侍郎一怔,心跟着一提,忙追问:“什么不好的梦?” 娇娘咬咬唇,欲言又止:“也没什么,就是妾身会被针对,以后恐怕……” 她说到一半,勉强苦笑一下,话题一转,又说。 “除了这个可怕的梦外,妾身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今日酉时末,去安康巷能捡到一个带有私人印章的香囊。” “捡到香囊的人会得到香囊主人兵部尚书的真诚感谢。” 兵部侍郎心头一震,兵部尚书?那不是他的顶头上峰吗? 如果这个梦真的会发生…… 兵部侍郎心头火热,他想到以后可能通过娇娘还会有更大的机缘。 再想到娇娘刚才吞吞吐吐的难言之隐,他也知道后宅妇人间的争斗有多激烈。 此时意识到娇娘的宝贝程度,心底恨不得将娇娘如珠如宝的供起来,当即将自己的人安排到娇娘身边,将宝贝蛋保护起来。 当天,兵部侍郎掐着点去了安康巷,果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蓝色的香囊。 香囊中真的有一枚私章! 手中攥着香囊,兵部侍郎欣喜若狂,如果不是在外面,他能手舞足蹈半个时辰。 “宝贝,宝贝啊!”他喃喃自语,眉飞色舞。 安康巷尾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景睿正殷勤的给曲欣悦剥小核桃。 修长的手指捏着核桃壳,用内力均匀的一捏,整个核桃壳瞬间布满裂纹。 手指再稍微松开,碎裂的小核桃壳掉落,露出一颗完整的小核桃仁。 曲欣悦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不远处满脸洋溢着喜悦之色的兵部侍郎。 “再给兵部侍郎一次甜头,他就该死心塌地了。” 景睿沉声应着,大半心思却全都在投喂曲欣悦这件事上。 每次他将小核桃仁送到曲欣悦嘴边时,曲欣悦都会不自觉张开嘴,将小核桃仁用贝齿衔走。 柔软的唇偶尔会贴到他的手指,模样诱人而不自知。 景睿喉结滚动,心不在焉。 曲欣悦发现景睿走神,挑了下眉,问:“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太慢了。” 曲欣悦:? 景睿目光灼热:“我想快点将事情做完,回去成亲。” 曲欣悦:…… …… 接下来的日子,曲欣悦发现景睿天天盯着进度,私下里总用火急火燎的眼神看着她。 眼底的欲望明明白白。 看得曲欣悦的心忍不住扑通乱跳,面色泛红。 当看到兵部侍郎完全相信娇娘后,曲欣悦让景睿的人往娇娘那里送张字条。 “半年后大燕皇暴毙,小皇子登基。” 娇娘看到字条后,面色微微白了些,但很快情绪便稳定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恩人想做什么,但只要是恩人想要做的,她都努力去帮忙。 翌日凌晨。 娇娘装作做了噩梦,突然惊醒,短促的惊叫一声,猛的坐了起来。、 动静大的足以吵醒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看到大宝贝被吓到的样子,虽然不高兴被吵了美梦,但还是强压下心底的不耐。 “大人,妾身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娇娘嗓音发颤的开口。 兵部侍郎的瞌睡顿时醒了,霍然坐直身子,激动的看着娇娘。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摸清了娇娘做梦的规律。 娇娘不是每日都会做梦,但是只要做梦,梦都是预知的。 准得不行! 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先机啊,这是他的粗大金手指! “娇娘不怕啊,娇娘做了什么梦跟老爷说。”兵部侍郎温言细语的安慰。 娇娘一脸怯怯的,压低嗓音:“老爷,妾身梦到半年后大燕皇暴毙,小皇子登基。” 兵部侍郎身躯一震,额头开始冒汗。 这个信息量太大,他得缓缓。 但缓了半天,他也没能平静下来。 一朝君子一朝臣,这可是个成为君子宠臣的机会啊! 而且梦里的时间还是半年! 兵部侍郎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他位极人臣的机会! 如何从现在开始频繁接触小皇子,让小皇子看到他的价值? 兵部侍郎顾不得睡觉了,他打了鸡血一样跑去书房,准备拉帮结派投靠小皇子。 一定要小皇子看到他的能力,一个从龙之功绝对跑不了! 第二天,兵部侍郎与同僚们频繁走动起来,并且还时不时出现在小皇子身边。 小皇子和淑妃一直被大燕皇的人盯着,最近什么人靠近他们,事无巨细都一一禀报到大燕皇帝的案桌上。 兵部侍郎在一众大臣中,绝对是个显眼包。 小皇子想吃桂兰坊的糕点,兵部侍郎安排! 小皇子想对大皇子使绊子,兵部侍郎安排! 小皇子想偷溜出宫玩,兵部侍郎安排! 就算他安排不了,也有与兵部侍郎交好的官员帮忙。 反正只有一个宗旨,用尽一切满足小皇子,宠他!宠他!往死里宠他! 大燕皇如果不是派人没日没夜的盯着小皇子,还不知道几乎半数大臣,在兵部侍郎的牵线下,对小皇子如此宠爱? 可在大燕皇的心里,小皇子是他绿的发光的产物。 现在却被半个朝臣宠,这是要干什么? 而且区区兵部侍郎怎么有这么大能量,联合上半个朝臣? 大燕皇的脸阴沉如水,重重拍在案桌上,大声吼:“查,给朕查这个兵部侍郎,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是谁的人!” 大燕皇的影卫最近忙得连饭都吃不,天天脚打后脑勺。 几天之后,一份兵部侍郎详细的调查书册放在大燕皇的案桌上。 大燕皇翻看书册,每一页都写着这段时间兵部侍郎如何在朝中广结善缘的。 他越看越生气,咒骂道:“怎么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巧的事?难道兵部侍郎还是神算子不成,每次都这么巧合让人欠下人情!荒唐!逆臣!” 书册被大燕皇翻得哗啦啦响,最后停在一页上,只见他的脸色红中发黑,目眦欲裂。 继而喘着粗气,大声问:“兵部侍郎是曲大天师的人?!” 影卫小心看了眼觉得绿成一道光的大燕皇,压下同情,沉声回禀:“是。” 第285章 疯批奶狗皇帝39 或许是影卫眼底的同情没能藏好,又或者大燕皇如今太敏感,他看到影卫的眼神时,一口血差点没涌上来。 大燕皇按着胸口,坚持到眼前发黑的症状消失才咬牙切齿的开口。 他怒极反笑:“是了,曲大天师神机妙算,想要拉拢整个朝堂,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 “要是不查,朕都不知道兵部侍郎是他曲大天师的人!朕真是养了一头狼啊!” “皇上,曲大天师的羽翼已丰,现在想要一举将他拿下,恐怕比较难。”影卫斟酌的建议大燕皇徐徐图之。 大燕皇听了后,气得刚才那口咽下去的血又差点吐出来。 这个道理谁不懂?要是能直接将曲大天师拿下,他早就下旨了,何必在这里气得一口血吞了吐,吐了吞? “太后寿宴马上要到了,那天将他们都请进宫,朕要一网打尽!”大燕皇的目光明明灭灭,阴沉至极。 而此时的兵部侍郎正春风得意走在回府的路上,突然被人拦下。 等他跟人到了一间隐秘的茶楼,才知道是曲大天师找他。 曲大天师最近比较忙。 曲府地牢出事,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能将人找出来,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总感觉有个看不见的敌人躲在暗处,对他伺机而动。 可他却对那人毫无头绪,这种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这段时间都在忙找人了,没顾得上朝堂的事。 今日乍一听到兵部侍郎在朝堂大臣间蹿跳得厉害,总觉得不正常,赶紧将人叫到跟前来问一问。 曲沉着脸看着在他面前垂手而立的兵部侍郎,问:“你最近怎么回事?” 兵部侍郎想起今早起床时,娇娘说的那个梦。 梦中曲大天师做了一些事惹得皇上不高兴,没多久皇上就会对曲大天师发难。 但曲大天师在关键时刻,会将他这个心腹推出去挡刀,最后整个兵部侍郎府都被皇上降罪。 想到这个预知梦,再看看如今坐在自己面前,以一副主人态度吆喝一条狗模样的曲大天师,兵部侍郎心底突然生出不甘。 娇娘并不知道他是曲大天师的人,可以说这个秘密极少人知道,处于后宅中的娇娘根本没机会知道。 所以在娇娘说这个梦的时候,他立刻相信了。 并且感到深深的愤怒! 不过想到曲大天师的能耐,他觉得最近只要避开曲大天师就行。 可现在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如果他能避开被曲大天师推出去的挡刀,等曲大天师被皇帝清算,他也不是不可以取代曲大天师! 毕竟他有娇娘这个大宝贝啊! 有了外心的兵部侍郎哪里还会将所有事都说与曲大天师听? 他将娇娘的事藏得死死的,曲大天师又没有曲欣悦的能力,虽然觉得兵部侍郎有些不对劲,但并不知道到底不对劲在哪里?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沉声敲打警告兵部侍郎一番。 兵部侍郎离开茶馆,回去就准备好所有曲大天师结党营私,贪污赈灾银两,陷害忠臣良将等等,加上他自己为伪造的证据。 条条件件,简直罄竹难书! 作为曲大天师心腹的兵部侍郎,想要这些证据,不要太轻松。 当兵部侍郎被大燕皇的影卫带走时,他非常主动的将整理好的证据,全都抱了出来。 …… 影卫将兵部侍郎带到大燕皇面前,还不等影卫开口禀报,兵部侍郎已经先一步噗通一声滑跪在地上,大喊一声。 “皇上,臣有事启奏!” 大燕皇人都懵了,原本想要威逼恐吓的话默默咽回肚子里去,玩味的问。 “爱卿有何事启奏啊?” 兵部侍郎当即屁颠屁颠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打开,成堆成堆的证据瞬间摆放在大燕皇面前。 “这些都是曲大天师犯下累累案子的罪证,微臣早已察觉到曲大天师包藏祸心,为此微臣卧薪尝胆潜伏在曲大天师身边收集罪证……” 一旁的影卫听得嘴角直抽抽,如果他们不是一直盯着兵部侍郎,现在这番话他们都要信了。 不过如今指证曲大天师确实需要一个重要人证,看来短时间内皇上不会收拾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寒门出身,能做到兵部侍郎,因为其深谙在钻营之道。 影卫心底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不,兵部侍郎心底门清。 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 兵部侍郎清楚记得大宝贝娇娘的预言梦。 现在这个皇帝半年后就要薨了。 他只要挺过这半年,多在小皇子跟前表现,以后就是从龙之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深陷美梦中的兵部侍郎根本没想过,可能预知梦是个局…… 大燕皇翻看着兵部侍郎呈上来的证据,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脸色也阴沉得吓人,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简直是乱臣贼子!”大燕皇邦邦拍着桌子,力道大得影卫们看着都觉得疼。 等翻完所有罪证,大燕皇眼神冰冷且严肃的看向兵部侍郎,沉声问。 “朕问你,曲大天师和淑妃两人可有私下会面?” 大燕皇问起这个问题时,还有点难以启齿,毕竟他坐在权利的至高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人绿了。 而且绿他的人,一个是他极其信赖的天师,一个是十分宠爱的妃子。 这种双重背叛,双倍刺激,让他恨得做梦都在咬牙切齿。 虽然大燕皇说得比较隐晦,但官油子兵部侍郎还是听明白了。 他心底先是惊讶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甚至感觉到,按死曲大天师的机会来了!Σ(⊙▽⊙\"a 要说曲大天师和淑妃娘娘。 帮曲大天师处理很多事情的兵部侍郎还是清楚的。 这两人根本没什么! 可以说曲大天师看不上淑妃娘娘,但是曲大天师确实帮过淑妃娘娘,并让淑妃娘娘帮忙做点事情。 平时多是他们这些手下接触淑妃娘娘的。 兵部侍郎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案桌上他呈上去的罪证。 反正里面的东西一半真一半假,真真假假,这才让人分不清。 也不差这一件了,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沉声回禀大燕皇帝:“曲大天师确实与淑妃娘娘私下来往甚密。” 私下来往甚密……私下来往甚密……私下来往甚密…… 大燕皇脑袋里这句话已变成无限循环,并感觉自己绿得发光。 他气得将案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在地上,横眉倒竖,怒极反笑,嗓音寒凉。 “朕要他死,要让这对狗男女死!” 不过大燕皇虽然气得要死,但还是有点理智的。 如今朝堂上有多半数的人,都是曲大天师的人,尽管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也不能轻易抓捕曲大天师。 就怕曲大天师垂死挣扎,引到大燕朝内乱。 大燕皇最想兵不血刃的解决曲大天师。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上朝时寻些缘由,将曲大天师的人都找个罪名扒了官服。 刚开始以大燕皇只动几个边沿的大臣,并没有引人抓注意。 当大燕皇开始动曲大天师的人,居住在六公主府的景睿和曲欣悦马上收到消息。 朝堂上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有人让位,肯定会有人马上填补上去。 两人去见关想,对关想道:“可以安插自己的人了。” 这个计划是他们早已商议好的,关想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准备。 物色好要填补位置的人,现在终于等来朝堂大清洗,此时不安排上及时填补上去,还等到什么时候? 大燕皇的态度突然改变,朝堂上连日来都有官员被扒掉官服。 一时间,整个大燕朝堂风声鹤唳。 当大家都隐隐嗅到不寻常风声,个个变得紧张兮兮时,曲欣悦则漫不经心的让南枝将她的易容妆卸了,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她如今身量相较于当初离开大燕时拔高了不少,五官也张开了许多。 一眼看去,额头光洁,鼻梁秀挺,樱唇丰润。 在配上一双灰色的眸,气质纯净,犹如神女下凡尘。 若是如今的曲欣悦再与曲欣宝站在一起,已不会有人觉得两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不过细看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些往昔的影子。 曲欣悦身穿一件白色素裙,带着两个身手不错的精英侍女,准备出门。 景睿正和关想商议朝中六部的人员安排,霍爷爷和阿虎旁听,骤然嗅到一阵似花非花的清香,不自觉抬眼看去。 他已久不见过曲欣悦的真容,此时乍然见到曲欣悦露出真容,只感觉被美骤然冲击到了。 因为关想并不知道六公主是曲欣悦假扮的,景睿并没有打招呼,只是目送曲欣悦离开。 明面上有两个精英侍女保护,暗中有他安排的人手,曲欣悦这次出门,景睿并没有多担心。 可不能陪伴在身侧,依旧让他感到遗憾。 只是悦悦说了,朝中的混乱要引起曲大天师的注意了,万一曲大天师放弃寻人,直接回归朝堂整顿的话,现在的好局势会被打破。 而他身为汉疆的皇,一露面容易暴露。 要是见到他,肯定会猜到六公主府。 所以今夜,曲欣悦只能只身出门,并且特地在曲大天师眼前晃过,引起曲大天师的注意。 目的只有一个——让曲大天师继续在外面寻人! 这样他们才有更多时间配合大燕皇,将曲大天师在朝中的人一一拔起。 关想疑惑的盯着曲欣悦的背影,眼底露出疑惑之色。 “这人是谁?我怎么没在六公主府见过她?” 今日曲欣悦身边的精英侍女换了人,加上曲欣悦平日里假扮六公主时,都是大斗篷加身。 将自己全都笼罩在斗篷中,一时间关想根本猜不到眼前之人,就是他天天喊得亲热的六皇姐。 霍爷爷倒是能看出来,他一是仗着年长,阅历深,二是本身他就是天师世家出身,就算比不上曲欣悦厉害,但多少也有些本事。 不过他也能看得出来,住在六公主府中的人都不是坏人,对他甚至有恩。 他便干脆当做不知道这些事。 相比关想的迷糊,阿虎则眼神闪了闪。 他能在醒过来时,一眼认出包裹在斗篷中的曲欣悦,如今也能认出露出绝代风华的曲欣悦。 只是如今曲欣悦的清丽容颜美得让人意外,也令他的心忍不住剧烈跳动。 曲欣悦不知道身后几个人心底的官司,她在明暗精英的严密保护下,前往春熙路。 她算过,今日曲欣宝会在春熙路的月宝阁买首饰。 曲欣悦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回来大燕这么久了,和曲欣宝的仇只是收了点利息而已。 让曲欣宝蹦跶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今日便是收拾曲欣宝的时候。 说话间,曲欣悦已坐着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来到了月宝阁。 她气质清华,就算站在人群中也显得鹤立鸡群,还带着伺候的丫鬟。 一看就是手头宽裕的人! 刚进月宝阁,店里的掌柜马上笑脸迎上来。 曲欣悦直接问:“听说今日新出一批首饰,本小姐想看看。” 以前住在曲府时,每次月宝阁出了新首饰,曲欣宝必会光临月宝阁,买好首饰后还喜欢在她面前显摆。 她早已听过曲欣宝炫耀,像曲欣宝这种大客户,月宝阁都是在楼上单独招待的。 果然,一听到她说看新出的款,掌柜顿时苦了脸解释。 “姑娘不若先看看店里展柜中的款式再说,这些款式有很多经典款的,等姑娘看完这些款式,如果还不满意,咱们再上楼看新款也不迟。” 曲欣悦似笑非笑的按着掌柜,问:“是不是有人在看新款,不方便招待?” 掌柜脸上露出讪笑,连连抱拳作揖告罪。 曲欣悦倏然笑了,不在意的摆摆手,开口:\"实不相瞒,我与楼上的曲小姐有故,掌柜你看我和她是不是有三分相像?\" 月宝阁掌柜闻言端详起曲欣悦,神情顿时变得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笑来。 “原来是曲小姐的亲戚,那老朽领您上去。” 曲欣悦当即微笑颔首,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来找事的样子。 当掌柜领着她走到楼上包间门前时,曲欣悦对掌柜道:“劳烦掌柜敲门吧。” 掌柜依言客气的敲门,屋内的曲欣宝正在专心挑选首饰,突然被打扰,顿时不高兴的扬声问:“谁啊?” 门外曲欣悦推开门,笑盈盈的走进去,慢悠悠的开口:“是我啊,我回来了。” 第286章 疯批奶狗皇帝40 曲欣宝手中还拿着一根精致的蝴蝶发簪,蝴蝶的眼睛和身体是由宝石镶嵌而成,翅膀由细金丝缠绕。 若是蝴蝶发簪插在发髻上,走动间,蝴蝶就好像活过来般,不仅身体上的宝石流光溢彩,翅膀也会在发间颤动,十分灵动。 看到突然有人闯入,曲欣宝本是耷拉下脸的,正准备怒斥来人,突然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脸,顿时愣了一下。 正当她疑惑,为何眼前的突然闯入的人如此眼熟时,陡然,她看到不远处反光的镜面。 里面的她面容竟然与来人有些相似。 身为独生女的曲欣宝还有些纳闷,怎会有人与她长得相像的。 最让她不爽的是,眼前的女子长得比她好看得多了! 两人站在一起,她就像一个伪劣品一样。 曲欣宝的脸再次往下耷拉,只是耷拉着耷拉着,她终于想起一个人。 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与她长得相像的话,那…… 她眼睛慢慢瞪大,一脸惊恐。 对,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应该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人还是她用玉佩召唤来的。 只是这个人,在一年前设计了她一番后,从曲府逃走了。 曲欣悦饶有兴致的看着曲欣宝变脸,再次笑盈盈的问。 “怎么?想起来了?如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帮你想呀,我叫曲,欣,悦。” 曲欣宝一脸苍白。 曲欣悦? 竟然是曲欣悦! 曲欣悦怎么会回来了?而且变得这么漂亮! 她脑子一阵嗡嗡乱响,瞳孔骤缩的看着曲欣悦,不自觉回忆起被曲欣悦设计到牢房中的日子。 她过着每日吃馊饭,还每日挨打。 要不是她爹赶回来,她可能在牢中被磋磨死了…… 曲欣宝又怕又气,看着曲欣悦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身子忍不住一颤,手中心爱的蝴蝶发簪啪嗒掉在地上,摔断了翅膀。 但曲欣宝此时什么也顾不上,她心惊胆战的看着曲欣悦身边的两个侍女。 还戴着佩剑,看起来好像很能打的样子! 曲欣宝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弄死曲欣悦,非得将人关在狗笼子里去取乐。 后悔今天出门时,没有带足人。 她以为以她爹在京都的天师身份,她横着走都行,哪里知道会碰上曲欣悦这个煞星? 曲欣宝欲哭无泪,将丫鬟往身前推,她则躲在丫鬟身后不断后退,声厉内荏的大声警告。 “曲欣悦本小姐告诉你,识相的赶紧跪地求饶,不然等我爹过来你就惨了!” 曲欣悦噗呲一笑,笑得曲欣宝心底忍不住发毛,连嗓音都忍不住颤了颤,问。 “你,你笑什么?” 曲欣悦笑着赞叹一句:“笑你啊,多日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蠢呢?” 曲欣宝身子抖了抖,心底又气又恨,想说自己不蠢,又不知道曲欣悦到底嘲笑她什么? 曲欣悦很好心的解惑。 她笑意盎然的欣赏着曲欣宝的恐惧,樱唇轻启,毫不掩饰恶意道。 “笑你蠢是因为,在你爹还没找来之前,你已经被我打残了呀。所以,曲欣宝,你爹还没来前,你就惨了呢。” “惨,惨了?你,你们别过来!”曲欣宝抖着嗓音,眼眶已吓红还不忘威胁道。 “曲欣悦,你觉得你打了我后,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离开京都吗?这次我爹在京都,你要识相的赶紧离开。” 曲欣悦才不跟曲欣宝废话,隐在暗处的精英告诉她。 刚才月宝阁的掌柜没离开,在门外站了一会,听到了屋内的对话。 现在月宝阁掌柜正偷偷下楼,大概要去曲府报信了。 曲欣悦看了眼暗中精英的藏身处,微微摇摇头,示意不要阻拦掌柜的离去。 她相信,假如她身边不是带着会武功的侍女,没准月宝阁掌柜就不是偷偷跑去通风报信了。 而是带着店内的伙计拿着棍子进来救人立功。 曲欣悦朝身边的精英侍女伸手。 精英侍女马上会意,将缠在腰上的鞭子解开,递给曲欣悦。 曲欣悦手中攥着鞭子,慢慢踱步到曲欣宝面前,手中鞭子一甩,没有收着力道。 曲欣宝身上的衣裳瞬间被抽出一道血口,但这还没完。 当初曲欣宝对她的折磨,比这厉害百倍不止呢! “啪——” “啪——” “啪——” …… 没一会曲欣宝已经被抽得满身血污,衣衫褴褛,不断在地上打滚。 曲欣宝刚开始被鞭打时,还会假装求饶,但当她意识到求饶没用后,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曲欣悦回敬曲欣宝的,是更加凌厉的鞭笞。 曲欣宝身边的心腹丫鬟们急得满头大汗,但又不敢上前,挤作一团。 曲欣悦忙里偷闲瞥了曲欣宝的心腹丫鬟们一眼,当年欺负她的人,怎么愿意放过呢? 等将曲欣宝鞭打得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时,曲欣悦这才收手。 她朝精英侍女示意了一下曲欣宝的心腹丫鬟们。 精英侍女们马上会意过来,当即上前三下五除二,出手凌厉,将曲欣宝的心腹丫鬟们全都断掉手脚。 由于业务太熟,等精英侍女们重新回到曲欣悦身边,手脚以一种奇怪角度弯曲的曲欣宝心腹丫鬟们,方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来袭! 但她们除了狰狞着嘴脸扭曲爬行嘶吼外,什么也做不了。 曲欣悦计算了一下时间,对精英侍女道。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精英侍女们闻言当即护在曲欣悦左右下楼。 不过在出门前,其中一个精英侍女还不忘抽出一把匕首,快步走到躺在地上喘息的曲欣宝身边。 她蹲下身子,手中匕首像在戳一块猪肉一样,利落的在曲欣宝身上连扎几刀。 三刀六洞,还能完全避开要害,不让人马上死了,身为精英的一员不要太简单。 曲欣悦看了一眼精英侍女的作为,等侍女回来后,忍不住问。 “是他叫你这么做的?” 精英侍女知道天师大人口中这个他,指的是皇上。 不过她可不敢不敬,跟着他他他的叫,而是恭敬的回答。 “确实是那位吩咐的,那位说不方便出现,这事只能交由属下来做。” 曲欣悦的眉眼露出温柔的笑意,好像一瞬间海棠花开,美得让两个侍女看了都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看到曲欣悦心情愉悦,两个侍女也开心不已,两人都想着看来等回汉疆时,皇上就要娶天师大人了! 一行人留下躺倒一地,痛苦呻吟的曲欣宝主仆们。 楼上的动静自从掌柜匆匆离开去曲府报信,就已经瞒不住了。 更别说刚才鞭笞曲欣宝,以及给曲欣宝三刀六洞时,曲欣宝发出比杀猪还要凄厉的惨叫声。 曲欣悦肯定,月宝阁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当曲欣悦带着精英侍女走到一楼时,月宝阁的伙计只敢偷偷瞧一眼,根本不敢有丝毫阻拦。 笑话,这人连曲大天师府的小姐都敢下毒手,要是人家想收拾他们这种小喽喽,估计只要动动手指的事。 曲欣悦就这样带着侍女,大摇大摆离开月宝阁。 她时间掐得十分准。 在她走出月宝阁的瞬间,就是曲大天师来到春熙路,并且正要见到曲欣悦。 第一眼见到曲欣悦时,曲大天师总觉得眼前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熟得很! 曲大天师不轻易记人,能被他记住的人,都是有能力的人。 就在曲大天师百思不得其解,微微拧眉时,曲欣悦乘坐的马车已经离开了春熙路。 他来不及多想,匆匆冲进月宝阁二楼。 月宝阁掌柜看到店内的小二们全都心惊胆战,不敢看曲大天师时,心底骤然一咯噔! 看来出大事了,不然一群店小二不会一副天快塌了的样子! 月宝阁掌柜苦着脸,一颗心好像吊着十五桶水,七上八下赶在曲大天师前引路。 可当他打开包间门,看到屋内一地血淋淋,以及曲大天师疼成眼珠子一样的曲大小姐,此时正像只死狗一样,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 他就恨自己干嘛光顾着要讨好曲大天师,帮忙引路上来? 如今见到曲大小姐衣不蔽体一身严重伤势,狼狈的模样。 如果曲大小姐将今天这一事当成毕生的耻辱,那见证了这一幕耻辱的他,还有命活着吗? 想到这,月宝阁掌柜再次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正懊悔发呆的月宝阁掌柜突然被曲大天师大力推开。 曲大天师看着曲欣宝惨不忍睹的伤势,双目赤红,双手微颤不知该怎么帮曲欣宝。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宝贝女儿啊! 就算平日里曲欣宝的手上稍微有个小伤口,他都心疼半天。 更别说如今看到曲欣宝这满身伤势。 通过伤势可以可看出,抽鞭子的人下手没有丝毫留手,用匕首洞穿曲欣宝的人也手段狠辣。 “是谁!!!” 他怒发冲冠,呼吸都带着熄不灭的火气,面部狰狞。 曲欣宝刚才痛晕过去了,此时幽幽转醒,骤然看到最疼爱她的爹爹蹲在她面前。 一瞬间,满肚子委屈的曲欣宝当即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她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就算大哭的声音,也跟猫叫一样。 “爹爹,是曲欣悦,曲欣悦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曲欣宝浑身战栗,有身体上疼痛的原因,也有恨意焚心的怒,以及催促曲大天师去帮她报仇焦急和激动心情。 曲大天师瞪大眼,此时才反应过来曲欣宝说的曲欣悦是谁? 曲欣悦!那个天天赋绝顶,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又出现了? 当年他答应曲欣宝将曲欣悦关起来是有私心的。 曲欣悦的卜算十分厉害,而且又没有反噬。 在没有见到曲欣悦之前,他一直自诩是这个世界上天师天赋最卓越的人。 毕竟当年霍家对他严防死守,不管他怎么求,都没人教他天师之术。 但这些都没能阻止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天师,每次想起自己靠自学就强过许多人,曲大天师便忍不住骄傲。 可曲欣悦的到来,让他明白他不再是天师第一名。 如果他杀死曲欣悦,又能成为第一名了。 但每次想到可以利用曲欣悦算卦这种便宜事,曲大天师又有些不忍。 这才纵容曲欣宝将曲欣悦像玩具一样关押折磨。 此时,曲大天师无比后悔,早知道留着曲欣悦这个孽畜会伤到宝贝女儿,当初就应该弄死曲欣悦。 骤然,他想起刚才见到一行人离开月宝阁的画面。 刚才还觉得眼熟的脸,此刻突然恍然明白,原来那是曲欣悦! 曲大天师一想到刚才曲欣悦见到他,还淡定的一点破绽都不露的离开。 他再次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去追踪刚才那些人,看看他们的落脚点。”曲大天师一边下令,一边指着带来的郎中给曲欣宝看伤。 郎中本想在曲大天师面前表现表现,却不想刚摸上曲欣宝的脉搏,整个人都快晕了。 “筋筋脉断裂,以后,以后只能卧床了。” 总的意思是,曲欣宝瘫了! “什么?”曲大天师和曲欣宝几乎异口同声。 曲大天师则陷入震惊心疼和茫然的情绪中。 曲欣宝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瘫了,一辈子要在床上拉屎阿尿的样子,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至于被断了手脚的心腹丫鬟们,并没有人在意她们。 如今她们已经失去了价值,要是给他们治伤需要花一大笔银子,有这些银子都可以再买上几批丫鬟了。 这时,曲大天师派出去追踪的曲欣悦的人回来了。 他不敢看曲大天师的眼,声音艰涩:“天师大人,属下没能追踪到人,还请大人处罚。” 曲大天师再次难以置信,扬声怒斥道。 “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没用心找?实在不行,就算将整个京都翻过来,也要将此人抓住来给我女人赔命!” 他已经打算好,只要抓到曲欣悦,今日欣宝所受的苦,他要十倍的在曲欣悦身上找回来! 曲欣宝也陷入癫狂之中,她声嘶力竭的喊:“爹,我要让曲欣悦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此时的曲欣悦已经悄悄回到六公主府,再次易容成六公主的模样,披上斗篷。 但她面前却是五个易容成她原本模样的精英侍女。 第287章 疯批奶狗皇帝41 几个精英侍女知道曲欣悦的计划后,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双眼放光,站得英姿飒爽,就等曲欣悦下令放她们出去浪了。 曲欣悦看向正收拾易容箱子的南枝,温声道:“谢谢南枝了。” 南枝脸上露出腼腆的笑,乖巧的摇摇头。 相比天师大人对汉疆的贡献,她这点技艺算不得什么,只要天师大人需要,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忙。 她看向几位易容的精英侍女,缓声道。 “几位姐姐的妆容做得匆忙,南枝只能让你们现在的外貌有天师大人七分像而已,而且不能近距离的细看。” 几位精英侍女记下南枝的话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赞叹南枝手艺的精湛,一边赞叹此时容貌。 就算只有天师大人七分像,也足够让人惊艳了。 这时,景睿进门,将一张画像递到曲欣悦手里。 “如今满城都张贴了你的画像,看来你今天把曲大天师气得不轻。” 曲欣悦勾唇,原本还担心要派出去的五个,易容成她的五个精英侍女不成功呢。 但看到曲府张贴出来通缉她的画像,也只画出六七分的相似度而已。 现在对比面前易容成她的五个精英侍女,再看看通缉画像,反倒意外像了个十成十! “你们现在出去吧,尽量不要与曲府的人正面对上,吊着他们就行,注意安全。”曲欣悦吩咐。 精英侍女们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一片轻松的摩拳擦掌。 这时,阿虎求见。 曲欣悦让精英侍女们悄悄出发后,才让阿虎进来。 阿虎手中也同样拿着一张通缉画像,一脸担忧的的走到曲欣悦面前。 “小悦,我看到整个京城都张贴了你的画像,你没有什么事吧?” 曲欣悦摇摇头,笑着让人给阿虎斟杯茶:“阿虎哥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会有大问题。” 阿虎低头沉默了一瞬,脸上露出苦笑:“小悦现在什么事都不让阿虎哥帮忙了。” 这次曲欣悦还未说话,一旁的景睿已经浑身竖起刺的开口。 “悦悦的事就是朕的事,就不劳烦阿虎兄帮忙了。” 阿虎闻言神情露出丝许难堪,抬眼深深看了眼曲欣悦。 曲欣悦神情尴尬,她虽然感激当年阿虎的救命之恩,但感激之情和喜欢的感情还是分得清楚的。 现在景睿明显又要变成小醋精,她要是再向着阿虎说话,等会没人的时候景睿还不知道要怎么疯…… 阿虎见曲欣悦并没有帮他说话,好像默认了景睿的话时,眼底再次黯淡。 他抿紧唇线,低落的开口:“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扰了。” 曲欣悦颔首,看着阿虎低头迈着凌乱脚步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怎么,舍不得啊?” 突然,身边传来景睿又酸又茶的话。 曲欣悦:…… “哪有。”她嗔了景睿一眼,问:“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景睿知道曲欣悦问的是刚才派出去那些精英侍女的事。 他正了正神色,点头:“放心,京都四个方向都安排了人,今日起,一定将曲大天师闹得再也没有安宁日。” …… 曲大天师强忍着心疼,在带来的郎中宣布曲欣宝救治不了,将来会瘫一辈子后,不信邪拿出自己的牌子,将宫中的太医都请来。 但令曲大天师接受不了的是,等太医会诊完,给他的结果更加令难受。 曲欣宝瘫痪只是暂时的,她可能活不过一年。 也就是说之后的一年里,曲欣宝每日要接受病痛的折磨,一年之后人也会渐渐虚弱直至死亡。 原本看到太医都来给自己看病,眼底生起希冀光芒的曲欣宝听到太医们的宣判后,人彻底崩溃。 这种一眼看到头,只有一年痛苦折磨的人生令她无法抑制的疯狂大喊大叫,不愿意接受现实。 曲大天师心疼的看着曲欣宝,脊背微驼的转身走出房间,耳边曲欣宝疯狂的哭喊咒骂声依旧在回转。 他狠狠闭上眼,等再睁开时,一双眼布满红血丝,透着心疼与仇恨,艰难的对身边的心腹护卫开口。 “去给大小姐个痛快,让她体面的走。” 心腹护卫闻言暗暗心惊,但看曲大天师脸上认真的神色,最终点点头,走进屋内。 曲大天师站在屋门外,听着屋内曲欣宝疯狂嘶吼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悄无声息。 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护卫回来复命,通红的眼尾才滑落两颗泪珠。 再迈开步子时,双腿因为一动不动太久而显得僵硬,身子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 但很快曲大天师重新稳住身形,挺直身子,眼底只剩下浓郁至极的仇恨。 “欣宝,你安心去,爹爹会帮你报仇的!” 曲大天师身后的护卫看着,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正常的自家主子,心底忍不住发毛。 总感觉这个京都的天,开始变了…… 曲欣宝的棺木被曲大天师摆在曲家灵堂内,哀乐不断, 整个曲府挂满白绸。 曲大天师冰冷着脸,亲自坐镇天师府,将身边能派出去的人都往外派,只为一个目的。 掘地三尺,也要将害死曲家大小姐的仇人找出来。 然后再将人带到曲家大小姐的棺木前,凌迟谢罪! 曲大天师对于找到曲欣悦这事,十分有信心。 整个大燕京都都是他的地盘,找到人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城东富安街。 易容成曲欣悦的一个精英侍女见到曲家寻人的队伍出现,她整整衣裙,在曲家人面前一晃而过。 曲家寻人的队伍,先是一惊,而后兴奋起来,再见‘曲欣悦’脚步匆匆,显然是有什么事要去做。 他们当即压下马上冲上去将人带走的想法,悄悄跟上去。 当他们看到曲欣悦进了刑部尚书府后,一行人马上分出几人回曲府报信。 阴沉着脸坐在曲家大堂等消息的曲大天师,见到派出去的一护卫匆匆回来,一看就是有消息了。 他霍然起身,问:“人在哪?” 护卫回禀:“天师大人,人进了刑部尚书府。” 曲大天师当即迈开脚步,出府,直奔刑部尚书府。 刑部尚书今日沐休,正在府中和小妾卿卿我我。 突然听到府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他当即黑了脸,正准备前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敢来他的府上吵闹? 此时曲大天师正被刑部尚书的门房拦在大门外。 曲大天师痛失爱女,复仇心切,哪管是什么房门? 他又一直位高权重,见刑部尚书的房门难缠得很,非要进去通禀,得到主人家同意才肯放人进去。 曲大天师顿时怒了,直接抽出身旁护卫的佩剑,朝正喋喋不休的门房刺去。 刑部尚书的门房哪里想到,会有人一言不合就拿剑刺人的? 他只听利刃破开血肉的声音,等胸膛的疼痛传来,才迟钝的低头,愣愣看向刺穿他胸膛的长剑。 曲大天师冰冷着神情,抽出滴血的长剑,一个刑部尚书府上的门房而已,身份低贱,死了就死了。 刑部尚书府上的下人们没想到曲大天师一言不合就将人给杀了,个个身子打颤。 等曲大天师冷着脸问刑部尚书在何处时,下人们全都抖着手指,指向此时刑部尚书所待的风华小院。 曲大天师当即迫不及待提着滴血的剑前去。 他要让刑部尚书交人,不然就让刑部尚书好好的将整个府邸都搜查一遍。 曲大天师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曲欣悦凄惨的下场! 易容成曲欣悦的精英侍女,此时正藏身在风华小院内,先是忍着看满肚子肥肠的刑部尚书如何和小妾调情。 正忍不住想要反胃时,终于听到小院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再看藏在暗处的精英手势。 是曲大天师来了! 精英侍女顿时心下一松,倏然从藏身处走出来。 因为听到吵闹声,要出去看看情况的刑部尚书突然看到小院中出现的陌生人时,懵了一下,下意识问。 “你是何人?” 精英侍女并没有和对方废话,手中长剑挥出,在刑部尚书惊恐的神情中,利落的将他的喉管刺穿。 她将人刑部尚书和小妾杀死后,直接行动轻盈的离开风华小院。 就在精英侍女离开小院之际,不过几个呼吸曲大天师终于来到风华小院门口。 当他推开小院的门时,入眼便是两眼瞪大,手捂着脖颈,死不瞑目的刑部尚书,以及衣不蔽体的小妾。 曲大天师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转身,对随行的护卫下令。 “认真搜查刑部尚书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在曲大天师眼里,如今没有什么事,比他找到曲欣悦这个欺人太甚的凶手更重要。 既然刑部尚书莫名其妙死了,那搜查刑部尚书府就不用知会刑部尚书了。 护卫们领命气势汹汹离去。 然而这一幕,被匆匆跟在后面的刑部尚书府家仆们看到,全都只有一个想法。 天啊!曲大田师将刑部尚书给杀了! 看,曲大天师手中的剑,还滴着刑部尚书热乎乎的血呢! 刑部尚书府的仆人们吓得挤成一堆,等曲大天师看过去时,顿时魂都要吓飞了,直接做鸟兽散。 很多人求生欲极其强烈的,一边大喊着杀人了,一边逃出刑部尚书府。 街上有人见到刑部尚书府的下人,一副惊吓过度,癫狂惊惧的模样,纷纷扯住他们问。 “谁杀人了?” 每当这时,刑部尚书府的下人们都没有帮曲大天师隐瞒,哆哆嗦嗦的回答。 “是曲大天师拿着长剑将我家大人杀了,我家大人是刑部尚书……” 当曲家护卫将整个刑部尚书府都搜查一遍,并未寻找曲欣悦半点身影时。 曲大天师脸上的神情,已阴沉得能滴水。 随行的护卫们战战兢兢,总担心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天师大人,将他们的脑袋当西瓜劈了。 这时,曲大天师一心腹护卫匆匆来报。 “天师大人,城南发现曲欣悦的踪迹!” 曲大天师气息一沉,压抑着满胸腔的怒火,嘶吼道:“走,去城南!” 匆匆赶到城南的曲大天师,在护卫们的引路下,来到一座府邸前。 他抬头看了眼牌匾。 原来是工部尚书府! 曲大天师担心这一次又像在刑部尚书府一样扑空了,不等和工部尚书府的门房交涉,就迫不及待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他沉声对护卫们吩咐:“事急从权,直接搜。” 工部尚书今日正和同僚大理寺卿喝酒。 正喝得上头呢,工部尚书正准备和哥们分享一下新得的小妾,突然听到小厮来报,说曲大天师带着人闯进来了,还不解的愣了一下。 两人兴致刚起,生出被打断的扫兴感,但想到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天师大人,只好耐着性子准备出去看看。 不过人刚站起来,人已经没了。 小院里又多了两条热乎乎的尸体。 曲大天师的护卫搜到这个小院时,一推开门,哦豁…… 工部尚书府中的下人们,再次面色惨白,两股颤战,四处逃窜。 逃啊!曲大天师和他的护卫们杀我们家大人和大理寺卿大人如屠狗一样,说杀了就杀了,他们不逃岂能有命在? 城南大街上再次流行起曲大天师的故事。 将曲大天师杀了工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帽子,焊得死死的。 曲大天师看到突然跑空了的工部尚书府,气得双手发颤,他想说,鬼知道工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怎么死的? 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怎能他到哪里,哪里就死人? 但他此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听到心腹护卫来报。 “天师大人,城西发现曲欣悦的踪迹。” 话未说完,急于报仇的曲大天师已经不耐烦的催促:“带路!” 然后同样的剧情又在城西上演。 左右都御史、礼部侍郎、吏部尚书…… 所有不是曲大天师这一派系的官员,不是在被清洗就是在被清洗的路上。 收到风声的官员们纷纷紧闭府门,或者抱团取暖。 事情终于惊动了大燕皇的影卫。 影卫们知道后,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觉得就算曲大天师想要清除异己,也该悄悄的,或者晚上去吧? 谁能想到他大白天直接疯狂的带着人硬闯进官员的府中,一言不合就杀呢? 正是意想不到,所以影卫们才没及时发现问题。 影卫们面面相觑,但他们知道,如今死的大臣们太多,不是想不上报就不上报的了。 影卫队长头皮发麻的站出来,匆匆往大燕皇所在的位置掠去。 第288章 疯批奶狗皇帝42 大燕皇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案桌前跪在地上,头低低禀报的影卫。 “你说什么?几个时辰之内,曲大天师已经将朕的六部屠得一干二净?” 影卫额头冒汗, 嗓音有点虚的回答。 “也不是整个六部都给曲大天师给屠了,还有兵部,户部……” 他看着两眼像喷火一样看着他的大燕皇,狡辩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了,嗓音越来越低。 大燕皇怒极反笑,“哈,兵部,户部,他曲大天师没屠那是这两个部门的人里,他安插进去的人最多!屠屁!” 光怒斥还不足以让大燕皇发泄心中怒火,他一脚踹翻椅子,大吼。 “这个逆臣在屠的人都是朕的人,还有其他皇子的人!这是排除异己,下一步,他是不是想要屠了朕这个皇帝?” 影卫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太过犀利,不是他能回答的。 大燕皇本也不指望影卫回答,直接黑着脸下令。 “影卫听令,马上去拿下曲大天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他不敢动用禁卫军的人,唯恐禁卫军中也有曲大天师的人,只能出动自己的影卫。 之前还不想这么早和曲大天师撕破脸,怕撕破脸后和羽翼已丰的曲大天师斗个两败俱伤。 可今日曲大天师满京都杀人的疯子行径,完全吓到大燕皇了。 他现在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敢再放任曲大天师下去。 六公主府。 曲欣悦收到宫里的消息后,轻轻吁出一口气。 大燕京都的水已经成功搅浑,大燕皇和曲大天师完全站在对立面。 景睿微微一笑,爱极了曲欣悦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运筹帷幄的模样。 他低声沉吟:“以防他俩还有和好的可能,这次我们帮帮曲大天师。” 曲欣悦稍微一想,便知道景睿在打什么主意,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跟随景睿来到大燕,隐在暗处的精英们,一批又一批的被派出去。 大燕皇已经下定决心抓拿曲大天师,以防曲大天师被抓后,投靠曲大天师的官员们搞事,动摇大燕江山的根本。 大燕皇想到一个办法。 他在抓捕曲大天师的同时,在曲大天师一派系的官员还没反应过前,他也要学着曲大天师的行事作风。 先杀为敬! 大燕皇急于削弱曲大天师派系的力量,只要确定是曲大天师派系的官员,影卫们都会如曲大天师一般,直接冲进去,找到人,直接杀! 藏在暗处暗搓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英们,时不时帮一下曲大天师派系的官员。 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从影卫刀下逃出生天。 紧接着,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 大街上,逃得一命的官员和府中下人们纷纷在大街上边逃边喊。 “杀人啦,皇上的影卫不分青红皂白杀人啦!” 影卫们原本只想悄悄削弱曲大天师一派系人的力量,根本没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哪里知道,如今事情搞砸,大燕皇变成了昏君…… 试想,假如皇上是个莫名其妙就派影卫出去杀官员的皇上,还有谁敢来当朝廷为官? 在影卫们暗中清扫曲大天师势力时,曲大天师也收到了消息。 他头发凌乱,血丝已经覆盖双眼,怒火攻心,气急败坏的咒骂。 “放屁!刑部尚书那些官员又不是本天师杀的,大燕皇是自己找借口杀本天师的人吧?” 他已感受到大燕皇要清除他的决心,甚至怀疑今日那些巧合死掉的官员,可能是大燕皇派人杀的,然后嫁祸到他头上! 曲大天师的护卫们看着曲大天师癫狂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毛毛的。 说实话,他们也十分怀疑,那些官员都是死在曲大天师的手中,但这话也就只敢在心底想想,不敢说出口…… 毕竟每次曲大天师都跑在前面,是不是曲大天师杀的,他们也有些不清楚…… 曲大天师看到护卫们眼底的不确定以及怀疑,气了个昂倒。 别人怀疑就算了,连身边的护卫也怀疑他! 就在这时,几十道黑影突然从远处掠来,速度飞快。 远远的曲大天师便认出了这些人,都是皇上的影卫! 而且是专门行刺杀之事的影卫刑堂部。 他看着瞬间以围拢之势将他包围,堵住所有生路的影卫,马上明白了皇上现在对他的态度。 曲大天师脸色变了变,不过想到他行得正,坐得端,反正人不是他杀的,又有了底气,毕竟皇上还需要他这个天师。 而且只要皇上不疯,也知道和他撕破脸,会两败俱伤。 他强压火气,沉声与影卫头领交涉。 “今日诸事多有误会,影卫们还是先回去吧,待本天师将事情办完,自会去和皇上解释清楚。” 他觉得他低声下气说话,已经给足了皇帝和影卫的面子。 影卫们的心底则想着皇上的旨意——但凡曲大天师反抗,马上格杀勿论! 听完曲大天师的话,影卫们的视线纷纷隔空相望,眼神无声交流着。 ‘曲大天师的意思是现在不肯束手就擒是吧?是吧?’ ‘嗯。好像、应该、就是,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我们应该执行就地格杀曲大天师的命令了?’ ‘……好像没错?’ 影卫们无声的收回视线,手中长剑一抖,发出嗡嗡响,一言不发的朝曲大天师凌厉刺去。 突然发难的影卫们,差点没将养尊处优的曲大天师吓得飞起。 他又惊又怒,心底不断咒骂影卫们的祖宗十八代,惊险连连中,慌乱得让身边的护卫们帮他抵挡。 但大燕皇族培养多年的影卫,岂是好对付的? 曲府的护卫如果不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此时都该败落了。 曲大天师再次狼狈的躲过影卫刺过来的长剑时,发髻还是被剑尖削到。 他只感觉头皮一凉,用手一摸,扎起来的发髻已经被削掉,露出头顶光秃秃的一块头皮。 周围的头发瞬间披散下来,看起来像火云邪神。 他五官狂怒狰狞,心底将大燕皇恨上了。 好啊,既然皇帝逼迫本天师至此,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连番刺激之下,曲大天师完全豁出去,打算破罐子破摔。 皇帝不是不要脸的将杀害朝廷命官的锅嫁祸给他吗?好啊,既然如此,本天师就将这件事做实了! 他在心腹护卫的帮助下,狼狈逃走后,马上摇人。 曲大天师在大燕经营多年,势力不容小觑。 六公主府。 曲欣悦看到完成任务回来复命的精英侍女们,温声问。 “都还顺利吧?” 精英侍女们纷纷点头,脸上全是意犹未尽的笑容。 下次有任务她们还要争着去,天师大人的任务实在是太有趣又好玩了! 一精英侍女迫不及待和曲欣悦分享所见所闻。 “大人,在我们回来时,曲大天师完全疯了,他纠集一帮手下,冲进平日里与他不合的官员府中行凶。” “不过在我们回来时,好像看到有另外一行人在趁乱解决私人恩怨。”这是精英大侍女的话。 曲欣悦知道精英大侍女的心最为细腻,于是问:“怎么说?” 精英大侍女皱着眉头斟酌开口。 “属下认为这一行人不是曲大天师的人,是因为……这一行人在躲曲府的护卫队。”她肯定的答。 她看到这一行人明明走主街的路程会快一些,却专门往巷子里钻。 “而且这一行人不像曲大天师一样,杀官员还要挑选一番,收拾的都是不在自己阵营的官员。” 曲大天师杀的官员,都是大燕皇的心腹大臣。 而突然出现这一行人,好似在模仿曲大天师的行事风格,却也偶然将曲大天师阵营的官员也杀了。 曲欣悦沉吟片刻,淡淡道:“先静观其变,我们的人都隐匿起来吧。” 大燕京都的水已经彻底搅浑,现在下场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从这天开始,曲欣悦真的闭府不出了,期间不是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想闯进来。 但所有的精英都收了回来,将六公主护卫得像个铁桶一样。 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只要来招惹六公主府的,都会被暗中打了出去。 渐渐的,外面几派人再怎么打,都默契的绕过六公主府。 他们觉得六公主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公主,早晚要离开的,没必要对上,然后折损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所有势力都这么想的,相比乱糟糟,人人自危的京都各处,六公主府反倒像是块宁静的世外桃源。 这天,关想从外面匆匆回来。 十几天不见,曲欣悦再见到关想,才发觉关想瘦了,他的五官线条显得更加利落,眉眼多了几分坚毅感。 但关想一见到曲欣悦,脸上当即露出傻乎乎的,软软的笑容,露出一对小虎牙,眼底濡慕。 “六皇姐最近可好?”他眼神关切。 曲欣悦看着眼前的小少年,失声笑了一下,问“看你眉心泛红,双目有神,神采奕奕,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关想一脸难以置信,瞪大眼看着曲欣悦问:“姐姐怎么知道的?难道姐姐能掐会算不成?” 曲欣悦淡笑不语,关想在她面前完全是小孩子习性,完全兜不住事。 没一会,关像神神秘秘的凑到曲欣悦身边,小声开口。 “皇姐,这大燕的天这两天就要变了。” 曲欣悦挑眉,深深看了关想一眼,关想身上并没有真龙紫气,啧,是个完全没野心的。 看曲欣悦不吱声,关想急了,严肃起神情嘱咐。 “这两天我那些哥哥都开始动了,明枪暗箭的,好不精彩!不知道哪位好哥哥给皇帝投毒,太医都说不出一个月!” 曲欣悦等关想开口,关想曾见他医治过霍爷爷和阿虎,知道她的医术能力。 太医救不好的,在她这里,却不一定。 不过等了一会,关想依旧没开口,曲欣悦便知道关想并不想大燕皇活下来。 关想来六公主府,纯粹就是想找她说说话而已。 事情说完,关想便离开了。 这一离开,关想又忙了十多天。 期间不断有消息传来,大燕皇病危,宫中现在主事的是大皇子。 大皇子写了一封檄文,数落曲大天师十宗罪。 其中最要命的一条,便是曲大天师想要毒杀皇上。 捉拿曲大天师成了大皇子登基前,用来表现的浓重一笔。 他已经将曲大天师当成登顶的踏脚石。 只要捉拿到罪人曲大天师,便能给天下人一份完美的答卷。 弑君的罪名如同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一样,再次焊死在曲大天师头上。 大燕皇和曲大天师这一争斗,结局两败俱伤,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 这天,阿虎突然匆匆赶至六公主府。 他神情焦灼:“小悦,关想有危险!” 曲欣悦霍然起身,问:“出了什么事?说着就要点上人跟阿虎出门。” 阿虎拦下曲欣悦:“小悦你别冲动,是关想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大皇子于是朝关想下手了。” “要不你让你的人去救人,外面还是不安全,小悦还是待在六公主府吧。” 曲欣悦当下便应下,她看向程风:“你带着人跟阿虎走一趟吧,务必将关想救回来。” 程风和阿虎去救人后,整个六公主顿时冷清下来。 一个时辰后,曲欣悦再次见到阿虎。 她朝阿虎身后看了看,问:“程风他们呢?关想救回来了没有?” 阿虎眼神深邃的看着曲欣悦,低沉的开口。 “小悦,你跟我走吧。” 曲欣悦脸上的笑容消失,静静地看着阿虎,问:“所以将程风等人支走,是阿虎哥你的主意?为什么?” 阿虎看到曲欣悦眼底的疏离和警惕,心中钝痛。 “小悦,当初如果没有我,你不可能在曲府活下来。” 曲欣悦打断阿虎的话:“是,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这次回来我也努力将你救回来。” 阿虎显然不想听这个答案,他执拗又深情的说:“是我先遇见你的,你知不知道我心悦于你?” 曲欣悦敛眉:“抱歉。”她叹了口气 ,问:“所以,你是大皇子的人?关想的身份,是你告诉大皇子的?” 第289章 疯批奶狗皇帝43 如今大皇子急于排除异己,知道关想一直隐藏身份,性格多疑的大皇子肯定以为关想贪图甚大。 怎么可能还会留关想一条命? 阿虎迷恋的看着曲欣悦,感叹道:“小悦你还是一如往常的聪明。” 曲欣悦抿唇,劝道:“阿虎哥,你收手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不然等景睿回来……” 提到景睿,阿虎的情绪明显十分不好。 他抬手,身后突然走出几个黑衣人,走到曲欣悦身侧。 大有曲欣悦不听话跟着走,就会直接敲晕带走。 阿虎冷笑一声。 “放心,关想遇难的事是真的,不然也骗不过景睿和那些精英们,但等待他们的却是大皇子早已布置的陷阱。” 曲欣悦脸色也冷了下来,问。 “你想做什么?大皇子又想做什么?” 阿虎深情的看着曲欣悦,并伸手将曲欣悦耳边垂落的碎发,轻柔的勾到耳后。 “小悦,我只想拥有你而已,当初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只是妹妹身体不好,需要很多珍贵我的药材。” “大皇子说,只要我进曲府做内应,查一查曲大天师的秘密,他就帮我救妹妹。” “可等我从曲府出来时,妹妹却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了啊。” 阿虎见他一席话并没能让曲欣悦动容,眼底顿时浮现出黯然之色。 为了让曲欣悦死心,他沉声开口。 “大皇子想将景睿留在大燕,他看上汉疆,以及从域国打下来的那些矿产与土地了。” 曲欣悦闻言忍不住气笑了。 大皇子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确实只要留下景睿,便可以将汉疆,以及打下来的部分域国纳入大燕国土。 但前提是,大燕不那么乱的情况下。 现在的大燕六部形同虚设,就连早朝都没法正常进行。 自己本来就焦头烂额,还贪心的觊觎汉疆。 这是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也不怕噎死。 曲欣悦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很配合的走到阿虎身边,淡淡道:“我和你走。” 阿虎虽然心伤曲欣悦对他的态度,但想到以后曲欣悦只能留在他身边,等日久生情 就好了。 他相信就算一颗石头,捂久了也会被焐热。 就算捂十年不热,那就捂二十年,三十年…… 反正只要曲欣月一直陪着他就好。 想到将来两人日日夜夜厮守在一起的日子,阿虎紧绷的棱角变得柔和,唇也缓缓的,温柔的勾起。 “别动!” 突然,一根尖利的发簪抵住阿虎的脖颈动脉。 冰凉的刺感令阿虎回神,瞳孔骤缩,瞳仁里有难过和伤心。 跟随阿虎的黑衣人没想到长得柔柔弱弱的曲欣悦,会突然发难? 并且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袭阿虎成功? 但现在看到尖利的发簪尖抵在阿虎的脖颈处,他们投鼠忌器又不敢妄动。 阿虎的唇紧紧抿住。 曲欣悦推了阿虎一下,冷声道:“现在你带我去关想那里。” 阿虎拧起眉:“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你去万一要被误伤了怎么办?” 他不想说的是,大皇子有心算无心,景睿面对的都是陷阱,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走。”曲欣悦沉着脸催促。 阿虎见曲欣悦认真的,只好无奈的往前走。 紧接着,他发现越来越多的精英出现,他们汇聚在曲欣悦身后。 精英们一出现,马上制住阿虎的人。 这利落的身手看得阿虎一怔一怔的。 “你你,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手?”阿虎愕然到口吃,脸色难看的问曲欣悦。 元赢吊儿郎当的一笑:“我们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多人手啊,只是不放在明面上,你不知道罢了,而且为何什么都要告诉你?”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讽刺他。 阿虎脸上露出难以接受的神情,沉默半晌。 他也不怕尖锐的簪子扎破肌肤,拼命扭头看着曲欣悦,眼神中透着哀伤,颤着嗓音,问。 “小悦,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并且一直防备我?”不然这么多隐在暗处的护卫,他都一无所知。 假如知道小悦身边有这么多好手,他一定不会这么莽撞…… 除此之外,阿虎想问,却又不敢问一个问题,这段时间小悦对他的好,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曲欣悦松开阿虎,现在元赢站在他旁边防备着,身边还有这么多精英,人身已经绝对的安全,阿虎并不能对她再做什么了。 她摇摇头:“刚开始时真的不知道,我带人去曲府地牢救你是真的,直到你跟我来到六公主府。” 阿虎定定地看着曲欣悦,不明白已经十分小心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暴露了自己? “阿虎哥,如果你是简简单单一个曲府下人,不可能对曲府所有的人脉掌握得这么清楚。” “而且阿虎哥你极善于认人,这一点如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绝对不可能这么优秀。” 还有一点曲欣悦没说,其实逃出京都后,她也慢慢回过味来,阿虎哥的身份不简单! 毕竟她属于被严加看管的人,屋外总有人看守。 但阿虎每次在她快要饿晕时,都能避开所有守卫,带着食物来看她。 她觉得既然阿虎哥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她便将阿虎哥当成一个朋友或者哥哥来相处。 只是等她发现阿虎哥对曲大天师所有明的暗的势力,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了如指掌。 曲欣悦这才恍然回味过来一件事。 既然阿虎哥能将曲大天师所有的人脉都摸清楚,那么住在曲府的阿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天师天赋? 阿虎或许是知道了,才会想办法施恩给她。 但又故意每次让她身处绝境,饿到极限,或者重伤高热时,才会出现帮助她。 这种做法,不亚于熬鹰。 曲欣悦不想将人想得这么坏,于是在救出阿虎时,一直没有完全的相信他。 并且还让暗中的元赢注意阿虎,看看他会和什么人接触。 结果还真让元赢看到,阿虎悄悄前去见大皇子。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面前的是一处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大院子。 院墙高高筑起,此处是大皇子的一处别院,景睿和关想都被引到了此处。 精英们直接将大门砸开,曲欣悦跟着众人鱼贯而入。 绕过影壁,入眼是一个像一个校场一样空旷的广场。 里面一水儿的身穿软甲士兵,团团将景睿和关想等人包围在中间。 不远处一个凉亭内,身穿黄色蟒袍,头戴东珠金冠的大皇子,生得风流倜傥,还算俊俏,只是一双薄凉的眼生生破坏了他的美感。 “六公主。”他扬眉一笑,手中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假装思忖着问,“还是叫你曲欣悦?” 阿虎闻言眼神闪躲,不敢看曲欣悦,怕在曲欣悦脸上看到厌恶的神情。 正在包围圈中,因为曲欣悦带人突然闯入,暂时停止打斗的关想,听到大皇子的话后,神情错愕。 他愣愣的看向曲欣悦,神情恍惚。 他从小亲缘浅薄。 本出生在皇家,却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每日还要以假面具示人。 关家虽然是他外家,但他们对他太过严厉。 他还记得,小时候看到表兄弟们买了几只蛐蛐玩,他也跟着买了只。 结果这事被外祖父知道了,他不仅买来的蛐蛐被踩死了,还被罚跪祠堂。 外祖父总说,要是他不努力,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娘? 舅舅等人虽然客气,但这种客气反倒像是尽量与他划清界限似的。 偶然有一天,他躲在假山里睡着了,突然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他听到两个舅舅的谈话。 “父亲真是糊涂,将关想接回来住在关府,万一他皇子的身份暴露,整个关府都要跟着遭殃。” “……等父亲不在了,咱们一定要将他赶出关府。” “那咱们小心点,若是他的身份泄露,赶出去不行的话,不介意让他永远消失,以绝后患……” 后面两个舅舅再说些什么,关想再也听不到了,脑袋里只剩下嗡嗡作响的震惊,以及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独感。 直到在曲府遇到六皇姐。 以前的六皇姐他是见过的,但身份使然,两人并没有接触。 不过关于六皇姐的消息,还是每日都如雷贯耳。 毕竟六皇姐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每天都活得十分恣意。 这样的人有资本傲慢和骄纵。 六皇姐确实将傲慢和骄纵贯彻到底,他偶有遇见六皇姐,得到的皆是六皇姐往天上翻白眼,一脸嫌弃的模样。 然而这次在曲府见到六皇姐,六皇姐会和他温言细语的说话。 会让他去六公主府,并且对他十分纵容。 关想忍不住生出渴望,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喊姐姐。 每次都得到一个甜美和包容的笑容。 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有温度的感情。 为了这份亲情,关想想,他愿意付出所有。 然而,如今他听到了什么? 皇姐并不是真的皇姐! 而是曲欣悦! 关想轻哂,曲欣悦也姓曲,怪不得要和曲大天师杠上呢。 就在关想神情恍惚之际,身后一个大皇子的侍卫,手持长剑突然凌厉的朝关后背刺去。 关想只觉得身后传来冷冽的风声,心中警铃大作,急急就地打了个滚。 但他终归慢了几个呼吸,后背接近心脏的位置,被划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关想身形踉跄了一下,面色已经苍白。 关想受袭,就好像再次拉开了打斗的序幕。 元赢直接提着阿虎进入战圈,打斗起来大开大合,精英们纷纷挑选上自己的对手。 阿虎的武力值不行,他又是汉疆元赢带进战圈的。 以前阿虎每次见大皇子时,都会在私底下见面,并没有与这些护卫打过照面,所以现在也没有一见面就认出来是自己人。 反倒见汉疆精英那边隐约还帮着劈掉一些,将要射到他身上的箭快。 怎么看怎么都像汉疆的人。 曲欣悦看了一下战况,关想受了伤,行动明显没有之前灵活。 而且关想的武功确实平平无奇,再继续下去,恐怕要吃上大亏。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啸声。 紧随而来的是漫天从院外射进来的,捆绑着松油的火羽箭。 羽箭射进来后,火势迅速蔓延,他们像瞬间置身于大火炉里一样! 看着密密麻麻的火羽箭,所有正在打斗的人都停下了攻击。 大皇子的侍卫们面色苍白的看着射来的火羽箭,再看这四周,因为是个校场,所以建筑物很少,地方很空。 导致现在想要一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大皇子面上哪里还有半分闲适感,他面色紧绷,黑沉。 想必已经知道在小院外让人射火羽箭的人是谁了。 挡在大皇子身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刚好关想就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直接抓向关想。 关想已经受了伤,行动不便,一时不察,竟真的让他抓了个正着。 曲欣悦看到这一幕,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她果断朝正在被挟持的关想走去。 “你想干什么?”她不悦的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看到曲欣悦这么在乎关想,心中得意刚才的决定。 他虎口死死掐在关想的脖颈上,眼神阴狠的威胁道。 “本皇子希望你们能帮忙,只要你们帮本皇子杀出一条血路就可以。 曲欣悦闻言差点笑了,大皇子好谋算,这是明着来让精英们为他死了? “大皇子说笑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关想的面容掐得红中泛着黑。 他不喜有人在他说话时打断他的话,这显得他没有半点威仪。 “如果你不想让关想受苦的话,那你来代替他当人质啊。”大皇子嘴角扬起恶意的笑。 曲欣悦毫不犹豫的迈开脚,淡色的唇含着笑,“好啊。” 她的回答,顿时震惊了关想和大皇子。 两人都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大皇子又有点不想将关想交出去了,谁知道关想在曲欣悦那边,比他想象中还受到重视啊? “不要过来。”关想见曲欣悦慢慢朝他这边走近,鼻头开始发酸,呢喃:“姐姐。” 大皇子看到曲欣悦乖乖听话,不敢反抗的朝他走来,心中得意。 但他却忽略的一个问题,但凡曲欣悦在的地方,景睿几乎将大半的心神都分在曲欣悦身上。 而在大皇子的注意力全在曲欣悦这边时,绕到大皇子身后的景睿动了! 他一拳砸向大皇子。 偷袭得逞,砸得大皇子眼冒金星之际,出其不意一把将关想拽到身后,然后在精英们的护卫下,远离大皇子。 曲欣悦见关想救出来了,果断后退几大步的同时,还不往气死人不偿命的奚落人:“大皇子,你看你没人质了呢!” 大皇子:…… 第290章 疯批奶狗皇帝44 他面含韫色,不甘心的看了眼景睿和关想,以及曲欣悦,最后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咬咬牙,他转身准备撤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他也不是个君子。 但大皇子没想到的是,他身边侍卫中会出现叛徒。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从大皇子后腰上刺进去,或许是担心大皇子还不死,等救好了,不会放过他。 他将刀子从大皇子的皮肉里抽出来,露出一个深坑。 血无预兆的从伤口处喷射而出。 但他还是不放心,攥紧匕首连续用力输出,一刀一刀毫不客气的朝大皇子后腰处捅。 直至大皇子的身子停止挣扎,身子犹如一滩烂泥一样,砸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气息。 这一变故太快,快得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大皇子人已经没了。 大皇子的侍卫们脸上忍不住露出茫然之色,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现在只知盲目又本能的挥动手中长剑。 将射进来的火羽箭,一个个斩落在地。 地上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断箭,让人无处下脚,可见院外的人多想让院内所有人都全部变成死人。 景睿凑到曲欣悦身边,一脸凝重的开口。 “我估计这件事情不简单,这么多羽箭,不是谁都可以轻松调用的。而且大燕如今没战事。” 说话间,几乎整个别院都燃烧起来了,火势强大。 大皇子的侍卫有人试图从高墙上逃跑。 但没一会,人便被人用长剑戳出许多血洞,没了气息后又被丢回了小院。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和警告。 警告他们不得妄图逃走,不然此人就是最好的下场写照。 大皇子的侍卫有的已经红了眼蹲下身子,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出又出不去,留在别院内又会被活活烧死。 现在大皇子死了,他们好像突然失去了主心骨,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一脸茫然的看向精英们。 却见精英们虽然闪躲羽箭偶有狼狈,可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根本一点都不带怕的,看得大皇子的侍卫等人再次自我怀疑人生? 甚至怀疑,难道他们和那些汉疆的精英们所处的空间,不是在同一个院子? 为何那些汉疆的人都不怕火?不怕死? 如果他们问,肯定马上就能得到答案。 因为我们有天师大人呀! 就在大皇子的侍卫们逐渐绝望时,曲欣悦突然盘腿坐在地上。 手中虚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刚才还是万里晴空的天,瞬间黑云滚滚,天好像要压下来似的,令人心悸。 天上一个个拳头大的冰雹骤然出现,并急速从天上掉落下来。 大皇子的侍卫们人已经懵了。 这这这是什么操作? 还有……这人能呼风唤雨?不对,唤冰雹,拳头大的,能将脑袋砸出一个坑的冰雹! 他们看向曲欣悦的瞳孔微缩,眼神充满敬畏。 “ 有这种本事的,恐怕是……”大皇子其中一个侍卫艰难的,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压低嗓音,却又压不住声音中的兴奋感。 他神秘兮兮的小声开口:“咱们应该碰到一个天师了,真天师那种,活的。” 一瞬间,所有大皇子的侍卫们皆双眼灼亮的看向曲欣悦。 不过兴奋归兴奋,他们的脸很快再次垮下来,脸脸菜色。 因为冰雹来了, 他们可能马上要英年早死…… 而且这些冰雹好像还是眼前这个,疑似天师的人搞出来的…… 只是,令他们搞不明白的是,为何看到天降冰雹,汉疆的人却一点也不慌张呢? 如果他们问,一定能得到答案。 因为我们有天师呀! …… 谁能想到一抬头,便看到漫天拳头大的冰雹,由远渐近,从天上朝自己脸上砸下来,却避无可避的场景? 反正大皇子的侍卫们只剩下一个感觉——吓死了都! 然而他们惊惧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就突然看到了很奇葩的一幕。 本还垂直坠落的大冰雹,就就就……半空中拐弯了,拐弯了?! 当惊惧的表情和懵逼的表情无过度切换时,无意外的,脸部表情有一个算一个扭曲到忍不住抽筋。 还不等大皇子的侍卫们适应过来,拐弯的大冰雹们开始搞事。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别院外响起,好像在比谁更会鬼哭狼嚎。 不断往别院内射进来的羽火箭再也不能凶得铺天盖地,而是变得凝滞,稀稀拉拉,最后,后续无力,只剩下抱头鼠窜和哀嚎求救声。 大皇子的侍卫们个个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忍不住,完全忍不住齐齐看向正盘腿坐在地上,依旧虚空画符的女子身上。 沉着淡定,本事惊人。 原来……这就是天师的力量吗? 他们内心震撼,以前听说过很多天师的神奇传说,平日里他们也留意过曲大天师。 但据观察,曲大天师并没有传说中的天师那样厉害。 他们就忍不住认定,传说毕竟是传说,民间夸大很正常。 但是! 今日真正见到天师的手段,才明白……传说还是保守了…… 真天师的能力完全是狂拽炫酷啊啊啊啊—— 大皇子的侍卫们淡定得停不下来,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非常上头。 精英们虽然也很激动,但看到大皇子侍卫们的表现,一个个马上端着,哼,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へ′*)ノ 可他们的脸上还是藏不住骄傲和与有荣焉。 “嘶~!” 有人被火舌舔了一下,发出短促的惊呼声。 众人不自觉往中间位置挤了挤,火势越来越大了。 大皇子的侍卫们相比刚才的绝望,现在眼底已经多了一些底气。 他们的目光皆落在曲欣悦身上,恨不得变成狗腿子 突然,有人手臂上一凉。 他下意识看去。 嘀嗒。 嘀嗒,嘀嗒~ “雨!下雨了!”有人惊呼。 随着此人的惊呼声,豆大的雨滴渐渐变得密集,从天上砸下来。 虽然雨点打在人身上有点疼,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欢喜得高呼出声。 甚至有部分大皇子侍卫们红了眼眶,悄悄流下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然后假装自己没哭。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顾虑到还有曲欣悦身为女子,他们都想脱下衣袍狂野的甩起来然后一起摇摆。 倾盆大雨无情地将别院内的大火扑灭。 反转快得令别院外偷袭他们,却被一阵莫名其妙冰雹袭击,砸得头破血流,战损七成的队伍们懵了。 有人忍不住望着天哭,老天爷,同样是孩子,你为什么能这么偏心? “不,他们,别院里有天师!他们有天师!”有人反应过来,吃惊的大喊。 天师! 逃过冰雹袭击的偷袭幸存者们从面面相觑到头皮发麻。 天师的能力这么强大的吗? 不对,他们竟然头铁的想要将这么厉害的天师弄死? 气氛十分诡异的安静下来,幸存的偷袭者们暗搓搓考虑怎么叛逃算了。 策划偷袭计划的大燕三皇子,是大燕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 他一直都在偷偷计划着,保证要一击必中。 当他发现大皇子今日在别院设伏汉疆皇和隐藏了身份的关想时,三皇子甚至担心大皇子计划不成,还暗中相助了一番。 他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这里面还有个天师! 而且是个能力不正常的天师大人! 今日带来的人,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如今不光是他的人手折戟这此,连他的幕僚的脑袋都砸了一个洞。 冷冰冰的躺在不远处。 还有追随他,他带来见证重要历史时刻的官员们,也和他的幕僚作伴去了…… 完了,全都完了。三皇子目光呆滞。 别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 他们身上虽然有火熏出的黑灰,也有瓢泼大雨浇出来的狼狈。 但,气势却格外惊人! 三皇子的视线落在,站在一众男子间,显得十分娇弱的女子身上。 看女子周边众人看她的眼神,三皇子突然明白,原来她就是那个神秘的天师啊! 他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却功亏一篑,都是毁在了这个天师身上,这让他无法接受。 等三皇子回神时,他已经走到曲欣悦面前,长袖遮掩下,匕首骤然滑落。 他手攥着冰凉的匕首,狠狠地刺出。 景睿在三皇子靠近时,早已注意到三皇子一脸扭曲的恨意,怎么可能不防备? 在三皇子出手时,景睿第一时间将曲欣悦扯进怀中,沉稳的后退几步。 元赢则第一时间选择出手。 但有一个人动作最快。 他身子一侧,挡在了曲欣悦身前,迎着三皇子的匕首。 “噗——”一道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 曲欣悦回头,目光落在阿虎胸前。 血很快将阿虎的衣裳染红,她神情微怔,问:“为什么?” 三皇子已经被元赢踢飞,断了几根肋骨,胸腔凹陷,大口呕着血。 元赢重新回到曲欣悦身侧,继续充当护卫角色,他也同样不明白为什么阿虎要去挡刀? 在他看来,这完全没必要。 像这种轻量级别的袭击,有他在根本不会伤到曲欣悦一根汗毛好不好? 阿虎护着钝疼的心,嘴咧开,吐出一口血,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来。 他知道曲欣悦没有杀他的心,并且在别院内,还用雨水浇灭了他周边的大火。 但他也知道,从此以后,他恐怕和小悦再无交集了。 这种漠视,犹如一把刀子,不断凌迟着他的心,痛不欲生。 “小悦,阿虎哥无害你的心,为了你阿虎哥愿意去死,你原谅阿虎哥好不好?” 他看着曲欣悦,眼底透着卑微祈求。 曲欣悦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轻轻点头。 阿虎脸上已经透出了灰败的死气,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再次大口大口的呕出血。 但他的目光却不舍得从曲欣悦的脸上移开,目光充满眷恋。 “如果有下辈子,我会更早的来到你身边,并全心全意的对你,再也没有算计……” ‘所以原谅我,临死也要算计你这一次。’ 阿虎很清楚的知道,三皇子的偷袭不会得逞,毕竟曲欣悦身边有这么多人护着。 但他还是选择挺身而出去挡刀了。 因为相比以后成为陌路人,他宁愿在小悦心底留下一个影子。 以后小悦偶尔想起来,不是欺骗她算计她的卑劣阿虎哥,而是满心满眼,宁愿为她豁出命去的阿虎哥…… 元赢的手指从阿虎脖颈上的动脉上离开,朝景睿无声摇摇头。 景睿脸色微沉,心底生出一股暴虐的戾气。 他霸道地将曲欣悦的脸牢牢扣在怀中,不让曲欣悦再去看阿虎,就怕他的悦悦真的将那个骗子记在心底。 就算悦悦心底有一点别人的影子,他都嫉妒得发狂。 但景睿又不敢将自己如此偏执的模样给曲欣悦知道,只能咬牙黑着脸苦苦忍着。 只是他不稳的气息,以及绷紧到微颤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 曲欣悦察觉到景睿情绪不对,微微怔了怔,然后想到景睿小气霸道的性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认命的伸出手环住景睿的公狗腰,希望这样能安抚住眼前的人。 周围的人看到相拥在一起的景睿与曲欣悦,纷纷识趣的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元赢眼神黯淡的看了景睿和曲欣悦一眼,抿着唇跟着众人离开。 相拥在别院门口的两人,远远的还能听到大皇子侍卫们和三皇子侍卫们的说话声。 三皇子侍卫:“怎么没见到你们的主子大皇子?” 大皇子侍卫:“瞎说,我们的主子是天师大人,我们跟天师大人那都是同生共死过的过命交情!” 三皇子侍卫:“莫名羡慕,你看我们这些人行吗?” …… 六公主府。 曲欣悦已经坐上马车。 马车是景睿准备的,外表看上去十分简朴,但内里却要多华丽就有多华丽。 曲欣悦一度以为景睿是将大燕皇宫宝库都翻了一遍。 马车厢还特地做得比普通马车厢要宽敞许多,因为景睿不要脸的要霸占一半。 拉车的马也变成六匹汗血宝马。 元赢背着手,站在马车前与景睿和曲欣悦告别。 第291章 疯批奶狗皇帝45 景睿再次看向元赢,沉声问:“表哥,你真的不和我们回汉疆了?” 元赢笑了笑,笑容里早已没了没心没肺的模样,多了一份惆怅和果决。 “不了,大燕这边也需要人盯着,我留下的话能帮你解决很多问题,再说最近也没有战事,还不如留在这里能多做些事。” 他的视线从曲欣悦脸上划过,不敢过多停留,怕自己的心思再也藏不住。 元赢想等等,等到他真正放下与释怀,他便回去。 曲欣悦不知元赢的心思,现在每天都被景睿缠着,粘人得很,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她朝元赢摆摆手,笑着想说保重,马车却毫无预兆的往前蹿了。 元赢看着忙不迭将曲欣悦带离他身边的景睿,想到刚才景睿还假模假样问他要不要一起回汉疆的话,忍不住嗤了一声。 “嘚嘚嘚嘚——” 路边野草被疯狂卷过的马蹄溅了一身泥点。 雪白的骏马挡在车队前。 见曲欣悦将马车帘子撩起时,雪白骏马上的人一跃而下,脚步匆匆走到车帘前。 每走一步,他的眼眶便红了一分。 直到走到马车帘前,看着曲欣悦柔和的眼,他的嗓音已经哽咽。 已经换回男装的关想,少了穿女装时的柔美,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你要走,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少年嗓音控诉,但细听却有些慌慌张张,兵荒马乱。 曲欣悦抿了抿唇,眼神轻柔,叹了口气,开口:“可是我不是六公主。” 关想赌气的鼓起腮帮子,故意凶巴巴的质问:“所以你以后都不管我了是吗?” 曲欣悦一怔,终于明白关想的意思,迟疑的问:“你, 还想让我管?” 关想耳朵突然红了,脸红脖子粗的哼哼,一脸理所当然梗着脖子回答:“你不管我谁管我!” 他的眼神发虚,四处乱飘,却还是小心翼翼偷看曲欣月的反应。 鼻翼快速翕动,偷偷紧张着,就怕曲欣悦真的说不再管他了。 曲欣悦倏然失笑,在关想越来越红的眼眶中回答。 “好,以后还管你,你乖乖在大燕当你的王爷,和元赢配合带着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以后我再回来看你,好吧?” 关想嘴角控制不住微微扬起,保证道。 “放心,有我和元赢看着,剩下的人在大燕掀不起风浪。” 曲欣悦看他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揉揉他的头。 关想的头发意外的软顺,乖巧得很。 察觉到腰上突然一紧,景睿的气息已靠近。 曲欣悦叹了口气,朝关想摆摆手告别。 关想的视线落在景睿那只霸道的,圈住曲欣悦纤细腰身的有力手臂上,悄悄撇了撇嘴。 就这狗性子,也不知道姐姐怎么忍受得了的? 他往后退开一步,犹豫半晌,还是忐忑的问出心底话。 “我还能叫你姐姐吗?” 曲欣悦对上关想乖巧中带着期盼的水润眸子,笑了笑,眼神温柔:“当然可以。” “姐姐!” 关想眼睛晶亮,迫不及待喊出在心底偷偷叫了无数遍的称呼,整个心变得滚烫。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有亲人了。 他有姐姐了! 关想骑上白马,跟在车队后面,又往前送了几十里,才依依不舍的停下脚步,目送曲欣悦离开。 “姐姐,我等你回来看我。”关想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马车内,景睿抱着曲欣悦,悄悄松了一口气。 每次关想能让悦悦分走一份关心,这让他十分不爽。 “咱们回去就大婚!\"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讲。 曲欣悦想到最近景睿每次抱完她后,都火急火燎的去冷水澡,神情微囧。 她小声劝:“纵欲伤身。” 景睿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曲欣悦,一脸委屈的反驳:“禁欲更伤身。” 要知道他快要忍疯了! 原本觉得还挺宽敞的马车厢,不知为何突然显得逼仄起来。 马车厢内浮动的空气中,四处充满曲欣悦身上的幽香。 空气暧昧的温度要飙升,只余凌乱的呼吸以及深吻时发出的水声。 可等曲欣悦衣裳半解,如瀑长发铺开,露出别样风情时,景睿又只能颤抖着手将曲欣悦的衣裳拉好,认命的忍着。 真是遭罪。 这时他突然怀疑自己,要是这一路都忍着回到汉疆,是不是他的威武大将军等新婚夜时会不会不能用了? 总之,返程的路途中,景睿一路上痛苦并快乐着,每次都惹得曲欣悦忍俊不禁,气得景睿咬牙切齿放狠话。 …… 当初和景睿一起商议攻打域国的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等小国。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将瓜分到手的域国城池以及土地纳入管理中。 几乎每个小国的君臣们都因为增加这么多资源而兴高采烈。 不过等他们将瓜分到手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后,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在瓜分域国时,汉疆比大家都瓜分得多吧? 差不多一半域国国土都被汉疆吞了都。 但是奇怪的是,大家都在接收管理到手的城池,怎么好像汉疆那边只在几个矿产区安排人外,剩余的城池都好似只是派个官员过去意思意思。 一众小国的君臣还沉浸在瓜分域国这块肥肉的亢奋余韵中,现在见汉疆对收到手的域国城池与土地如此不上心。 所有小国都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之前景睿教会他们群起而攻之,蚁多咬死象。 现在他们觉得,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汉疆也不错,毕竟经过战事的兵将们都缓过来了,再打一仗完全没问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昔日共进退的盟友终于亮出了森森獠牙。 各小国们悄悄联系,暗中集结,准备对汉疆发动战争。 在他们看来,之前域国那么望不可及的存在,都被他们打得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现在汉疆还不及当初的域国强大呢,说拿下汉疆的时间比吞掉域国少一半都是抬举了汉疆。 …… 景睿之所以没有派更多的军队去接收管理收到手的域国城池,那是……当时他真的穷…… 但已经拿到手的国土,再让他让出去,那不是他的性格。 虽然做不到马上将所有到手的域国城池完全控制在手里,但他还是派出去一些人,严密的监视周边小国的动静。 如今宁国、邦国、虞国、彰国……等小国有了调兵遣将的动静,景睿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 他冷笑一声,将早已准备好的大婚请柬让使臣们发往周边各个小国。 周边诸小国看到汉疆派来的使臣,心底皆露出轻蔑又冷酷的笑。 汉疆能察觉到周边所有小国调兵的动静,确实意外,但汉疆皇景睿也太天真了吧? 难道想派个使臣求求情,再低声下气的宴请他们吃一顿,他们就会放过另一半域国吗? 要知道当初瓜分域国的时候,汉疆到手的矿藏最多。 这怎能不让人眼红? 可当他们打开请柬时,才发现这是一张景睿迎娶皇后大婚的告知请柬。 这还不是让他们震惊的,毕竟谁还没个皇后啊。 震惊的是,请柬的背景画! 竟然画着汉疆的疆域地图…… 再仔细看这张疆域地图,没有人不倒抽一口气的。 什么时候汉疆的疆域这么大了? 把之前瓜分域国一半国土画进疆域地图里就算了。 最让人错愕的是,汉疆竟然将大燕也画进了汉疆的疆域地图内! 这这这,汉疆皇景睿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大燕什么时候变成汉疆的了? 景睿派往各国的使臣不亢不卑,却隐含骄傲的回答。 “不好意思,当你们在忙着整顿瓜分到手的域国土地时,我们的皇已经前往大燕了,并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将大燕的国土纳入了汉疆。” 听到使臣这话的所有小国君臣们人都快麻了。 什么? 当自己还在因为瓜分到域国土地而沾沾自喜时,人汉疆皇已经直接杀到大燕,并将整个大燕收入囊中了? 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好不好! 原本暗搓搓要攻打汉疆,将另一半域国也瓜分掉的各小国君臣们突然缩了缩脖子。 虽然汉疆说的事情十分荒诞,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查。 只要等到从大燕回到的商队问一问,就能清楚。 时间并没有久等。 大燕富裕,前往大燕行商的商队不算少。 而大燕前两个月大乱斗,皇上驾崩,大皇子暴毙,三皇子重伤成残废,曲大天师被追杀后失踪,朝中各路大臣被曲大天师屠戮不少…… 等等等等大事件皆从远行商队的口中传了出来。 各国君臣们也从远行商队中确定了一些消息。 之前汉疆皇景睿确实前往大燕。 大燕出事都是从汉疆皇景睿抵达大燕后发生的。 现在大燕官员大换血,代掌政务的是现今的小皇子关想。 而汉疆皇景睿在大燕期间,关想与景睿关系很好,甚至觉得他是景睿的小跟班…… 将消息打听一溜够后,各国君臣们心都凉了。 看来汉疆将大燕收入囊中这事,并不是无稽之谈! 但心凉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没有急着攻打汉疆,现在的汉疆已是一个庞然大物。 假如将他们这些小国的疆域图和如今的汉疆疆域图画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大胖虎脚下的小野鸡崽子。 原本在诸小国受到冷遇的使臣们,突然发现接待他们的规格变成顶级接待。 每个人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的。 但使臣们拒绝了各国君臣们的热情招待,他们直接道:“我们要赶回去参加皇上皇后的盛世大婚。” 各国君臣们挽留不下使臣们,加上想要和汉疆搞好关系,别哪天汉疆闲来无事出兵将他们吞并了。 各国君臣们开始绞尽脑汁想要讨好景睿。 并且准备派出使臣带着重礼前往汉疆观礼。 想想都觉得心酸,各国君臣们甚至有些恍惚感。 怎么几天前还在想着如何攻打汉疆,将汉疆捏扁搓圆,可短短几天而已,短短几天而已啊! 竟要学着讨好景睿了?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 整个汉疆京都张灯结彩,街道早已焕然一新,百姓们自发将过年才用到的灯笼和红对联拿出来装点。 努力将喜庆传达到京都每个角落。 汉疆京都正中心的位置,已经起了几座宫殿,虽然不是多华丽,但足够古朴大气。 以后想要再扩建宫殿,只要再往后面扩建就行,百姓们已经腾出宅基地,他们可以迁到更好的新宅去。 大婚的新房在栖梧宫。 栖梧只有凤凰才会落在梧桐树上。 大婚当天,景睿连续颁布了许多减免税务的政策,如今大燕成了汉疆的钱袋子,景睿有财大气粗的底气。 利民的政策颁布出去,不仅汉疆的百姓欢喜,就连已经纳入汉疆版图的一半域国人,也忍不住开心。 甚至大燕的百姓们也不再排斥自己成了汉疆人。 谁能想啊,成为汉疆人可以减免这么多税,真是喜大普奔。 相比汉疆百姓的幸福感满满,周边各小国的百姓默默算了一下自家要上缴的税,忍不住大逆不道的盼,啥时候汉疆攻打进来啊? 景睿很忙,没有任何想要攻打周边诸多小国的想法。 他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做了真正的男人,证明威武大将军不仅还能用,并且一整夜都雄赳赳气昂昂的。 曲欣悦身上布满吻痕,如墨的瀑半遮半掩住身体,看得景睿的眼睛里的墨色化开,愈发深沉。 “再来一次。”他长了薄茧的手好像在抚着画布,嗓音又低又沙哑,充满色气。 曲欣悦眼尾微红,听到景睿的话后,想起刚才致命的愉悦感,娇弱的身子忍不住一颤:“会死人的。” 景睿掀起丝被,看了眼重振旗鼓再次威风凛凛的威武大将军,再看看曲欣悦犹如被雨打过的娇花,叹了一口气,讨好般的商量。 “那就在外面蹭蹭?” 曲欣悦快气哭了,哑着嗓音控诉:“你上一回也是这么说的。” 景睿面色赧然,有点心虚,刚才确实是言而无信了。 第292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1 曲欣悦再次睁开眼时,看到四周沉闷装饰,老气得令她忍不住蹙起眉。 再看铜镜中,被厚重刘海遮盖了半张脸覆着厚重的粉,看不清五官,一头款式非常老的金饰,外加深褐色的曲裾裙。 如此一打扮,生生让自己看起来比实际上,老了十几二十岁不止。 曲欣悦深吸一口气,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她脱离上个位面时,听到了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对她上一世做了评定时,记忆开始复苏。 她这才明白,她是任务穿梭者,现在这个位面任务完成了,马上要回到空间里去了。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还没回到空间?便已经开始进入下一个位面! 曲欣悦内心平静不下来,忍不住担心起999白团子. 如果不是白团子出了事,她这里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 并且上个位面的记忆和情感,还没抽离封存。 如今她的心底,依旧深深爱着景睿,那个时而霸道时而撒娇粘人,却将她疼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小九? 团子?你在吗?”曲欣悦试图在脑海里呼叫999,但并没有丝毫回复。 她沉默的抿了抿唇,尝试看看能不能拿到锦囊。 没想到脑海里刚描绘出锦囊的样子,手心骤然一沉,锦囊真的出现了! 这让曲欣悦稍微松了一口气。 小九还能给她送来锦囊,看来情况并没有太过糟糕。 打开锦囊,锦囊内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中。 时光回溯签——能够将使用者带回指定的时间节点。 心灵手巧签——绣技鬼斧神工。 健体丸 —— 服用后身强体健,可以叠加,十颗上限,武林高手。 启智丸 —— 孩子服用后会很聪明,可以叠加,十颗上限,多智近妖。 多胎丸 ——胎儿性别随机,数量随机。 保胎丸—— 母亲不死,绝对不会落胎 以及朝花雨露丸、修复丸、美肤丸、五官微调丸 、完美塑形丸、风鬟雾鬓丸 、香体丸这些基础丸。 曲欣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将厚重的刘海掀起。 意外的对上一双水盈盈的大眼。 突然,脑海里一阵刺痛,一段陌生的记忆突如潮水般涌来。 原主是当今太后的侄孙女。 如今的天子并不是太后所出,只是寄养在太后膝下,为了向天下百姓表率何为孝道,天子平日里给足了太后面子。 并将太后娘家的嫡出之女曲欣悦,许配给太子为太子妃。 太后娘也想娘家百年昌盛,加上见太子的人品不错,便极力促成了这一段姻缘。 只是世人并不知,皇上表面孝顺,其实恨死了太后,认为当年如果不是太后深得先皇的宠爱,她的母妃也不会被害死。 二是,据说先皇驾崩前见过太后一面,并将皇家秘密培养的旗卫的令牌,交给了太后傍身。 听说这支旗卫个武功高绝不说,并且每个人都擅长一项绝技,在外一人顶百,是不可多得的尖刀。 他想从太后手中要回这支旗卫。 将太后娘家最疼爱的侄孙女嫁给太子,不过是迷惑太后的行为罢了。 再说太子。 人前温文尔雅,对原主也体贴入微。 但人后却对原主冷暴力,并且成亲三个月了,未宠幸过原主。 依照事情发展下去,原主性格内敛,又羞于将房中之事告知他人。 觉得只要兢兢业业将太子府照顾好,让太子无后顾之忧,以后太子总会看到她的真心。 就这样原主一直掏心掏肺的对太子。 太子假模假样对原主好的形象,成功骗到了太后手中旗卫的令牌。 令牌到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一杯毒酒毒杀了太后。 太子虽然没有杀死原主,但他原主视作此生的耻辱。 太子喜欢一个叫做木娇的民间女子。 一次太子出门打猎遇到暴雨,雨天路滑,只能敲开附近农户家借宿。 木娇家的父母哥嫂都去走亲戚了,独留木娇一个人在家。 晚间吃饭时,木娇担心太子淋雨会感染风寒,于是将她爹泡的药酒拿出来给太子喝,用来暖身。 哪里知道木娇爹这个药酒是用来壮阳的,小半壶喝下去,当天晚上太子便拉着木娇酿酿呛呛起来。 木娇早已被太子俊美的容颜吸引,半推半就成了事。 第二天太子醒过来时,看到木娇红着眼睛,眼底转着泪水却故作坚强,让太子将昨天的事都忘了。 太子还是第一次碰女人,心底多少有点怜惜之意,见眼前的农女虽然生得清秀而已,但性子却是他没见过的有趣。 太子当即便和木娇说要带她走,许她一个妾室的位置,让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可木娇坚决拒绝了,并挺直腰板,展现出一身傲骨的回答。 “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最向往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最特别的存在,看木娇的眼神除了欣赏还有一丝温柔。 之后的日子,太子总会找机会去看木娇。 突然有一天,木娇爹娘给木娇相了一门亲事,太子才认清自己的心,他想要娶木娇。 但是他很清楚,以木娇平民的身份,别说当太子妃了,就是想纳木娇为妾室都难。 毕竟京都那么多家官家小姐都对他有意思。 就算没有门第之见,木娇进了东宫,以木娇善良单纯的性子,一定会被爱慕他的那些女人害死的。 基于保护木娇的 心思,他忍着痛苦答应迎娶太后娘家忠远侯府的嫡出小姐曲欣悦为太子妃。 娶曲欣悦第一是妥协皇上的命令,第二是让曲欣悦成为靶子,帮心上人木娇挡箭,只待时机成熟,他大权在握,便将曲欣悦处理了,真正风光迎娶木娇。 原剧情中,一切如太子算计的那样。 等皇上病重,政权交由太子打理后,太子羽翼渐丰,加上手中掌握旗卫,已达到无人能左右他的时机。 太子终于对原主动手了! 他在曲欣悦头上安一个不安于室,勾引外男的罪名,直接将曲欣悦休弃。 原主没想到勤勤恳恳打理好东宫,为太子排忧解难,竟然会落到这个荒诞的地步? 她又不敢回忠远侯府,怕丢侯府的脸,并躲着来看她的爹娘和哥哥们。 原主成为弃妇后连嫁妆都没讨要到,只能靠着一点针线活赚取微廉的酬劳,租了间小房子安顿下来。 当时原主还很坚强,并坚定的认为只要肯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厄运并没有放过她。 木娇成功嫁太子后,本以为一步登天,富贵加身,从此以后只要跟太子恩恩爱爱就行。 但她并不知道成为太子妃要做的事情很多。 不说琴棋书画,就是和各府官员家眷的走动,都有大学问。 原主能做好,除了蕙质兰心外,她在忠远侯府里一直有学管家,甚至在她嫁入太子府前一年,忠远侯府已经将侯府的中馈以及人情往来,交给她打理。 木娇哪里懂得这些,事情总是做得乱七八糟的,太子想将这些事交给别的女人做。 但木娇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哪里愿意太子身边还有别人?只能每天苦熬在这些琐事上。 可尽管木娇十分努力了,还是所有事都做得乱七八糟。 接触过木娇和曲欣悦的人都忍不住将两人拿来对比,没人不摇头的。 木娇听到大家的闲言碎语,心底顿时将原主恨上了。 她虽然做不好太子妃,但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免不了有些讨好她的狗腿。 狗腿们知道木娇恨曲欣悦后,不仅找人上门强奸了原主,还将晕死过去的原主扒光了丢在大街上。 等原主醒过来终于受不住打击,一下子跳进护城河中。 忠远侯府的原主爹娘听到消息,直接气死。 原主的两个哥哥想找太子和木娇报仇,刺杀太子和木娇,却被身边人告密。 被太子抓到把柄后,太子让人将原主的两个哥哥绑在午门凌迟处死…… 汹涌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滚,曲欣悦被这强烈的情绪压抑得差点喘不上来气。 她知道这大概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恨意! “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随着她轻声呢喃,令人窒息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去。 曲欣悦微微叹了一口气,为原主不值。 原主真的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她刚当上太子妃时,要一下子上手管理东宫其实不容易。 太子诸事不管,还在外面养谋士,养护卫,养死士,养心上人木娇。 这些银子都是太子朝原主要的,理由是原主掌管着整个东宫的库房,钱财之事都包括在其中,不找太子妃支取找谁? 但太子却不说,平日里太子大手大脚惯了,她嫁过来前东宫根本没有余存。 太子要银子,除了原主从嫁妆中补贴外,还要想办法赚钱。 多少 个夜晚原主都是挑灯处理庶务?将店铺开了一间一间又一间? 她怕自己行差踏错,每一个决定都要细细斟酌后才执行下去。 要管的事情太多,原主有个习惯,将做过和要做的事情,以及解决办法都写在本子上,空闲下来会翻阅,不断复盘。 这本册子证明了原主有多努力,也汇聚了原主的智慧。 可以说是一本宝典。 这本手书宝典最后被木娇看到,笨拙的木娇凭借这本册子,展现出了才华。 别人看到木娇的转变,没人不说一句天资聪慧,看来有人天生就是要做太子妃的命! 每当这时,太子总会一副与有荣焉,满眼爱意的看着木娇,说一句。 “还是孤的眼光好 。” 太子登基后,木娇成为了皇后,太子果真依照承诺,没有纳妃,后宫就只有木娇一个人。 木娇得到了无上的宠爱,并诞下一男一女,儿女双全,另一半对她如珠如宝,木娇成为了真正的人生赢家。 总之,看望原主的经历,曲欣悦只想说一句mmp. 太子既然对木娇这个心上人誓死不渝,那有点骨气别娶原主啊! 他非得娶来原主,不仅让原主当心上人的挡箭牌,还将原主当成钱袋子用得欢,却一肚子委屈的觉得娶原主是耻辱? 木娇也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自己一个姑娘家在家,还会开门给陌生男人进门? 进门不说,还请人家喝酒,喝的还是壮阳酒,曲欣悦不信木娇不知道壮阳酒是什么。 毕竟村里妇人聊起天来,简直荤素不忌,啥话都敢说。 再说木娇高喊要一世一双人,却上杆子做小三。 这是哪门子的一世一双人? 还有她恨原主时,为什么不在别人面前透露这事,反而告诉几个做事没底线的狗腿? 曲欣悦觉得木娇不可能想不到事情的后果。 最后木娇成为人上人时,提及曲欣悦,只叹息一声,说原主是咎由自取,落到这个下场完全是报应。 曲欣悦???? 原主活着的时候一直在帮木娇挡着明枪暗箭,为太子和木娇积攒下大笔的银钱。 而后木娇还靠着原主那本手写的宝典册子,成功站稳脚跟。 受惠的人一直是太子和木娇,而原主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害过太子和木娇半分。 就这样,木娇怎么好意思说原主落到这个下场是报应的? 曲欣悦表示槽多无口。 不过现在她来了 ,她才不会像原主那样任人宰割。 曲欣悦嫌弃的扯了扯身上老气的衣裙,抬手将朝花雨露丸、修复丸、美肤丸、五官微调丸 、完美塑形丸、风鬟雾鬓丸 、香体丸这些基础丸吞下。 只等着慢慢变美。 突然,大丫环翠英脚步匆匆掀了珠帘子进门,人为走到曲欣悦跟前,已兴奋的开口。 “太子妃,太子回府了!” 曲欣悦回答得漫不经心,对翠英道:“我还没吃饭,你让人摆饭吧。” 翠英还以为自家小姐没听清刚才她说的话,加大了音调:“太子妃,奴婢刚才说太子回来了。” 曲欣悦看了翠英一眼,淡淡道:“刚才听见了,但你小姐我现在肚子饿。” 翠英都愣住了。 以往小姐如果听到太子回府,肯定第一时间去见太子,更别说现在还有点爱搭不理的只想干饭? 第293章 疯批奶狗皇帝46(完结) 景睿恋恋不舍的将怀中温软的人放开,无奈的起床,满脸怨念的去上早朝。 婚假他才休一天! 因为心情不爽,他上早朝时一直绷着脸,抿着唇。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皇上不高兴呢。 刚大婚就不高兴? 诸多小国的使臣们心中一动,从汉疆皇的神情来看,肯定是不满意刚娶的皇后才会黑脸。 想到刚出使汉疆时,君皇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以及带过来的美人,心底觉得这事应该一点也不难办了。 宁国使臣上前,神情恭敬作揖。 “汉疆皇,我们皇上让在下带来了贡宝石、珊瑚、龙涎香,以及代表瑞异之物的白鹊,羽猎之用海清鸟,以及自愿献上美人若干,以及我朝十三公主,以结秦晋之好。” 邦国、虞国、彰国……等诸多小国使臣们闻言,顿时急了。 宁国使臣不做人,竟抢先一步献礼,并且同样和他们一样,带来了和亲对象。 听说宁国十三公主刚及笄,生得貌美娇俏。 其他小国的使臣们赶紧上前,七嘴八舌的将自家进贡的礼单念出来,就怕自己不够突出。 景睿高坐在龙椅上,黑着脸听完诸多小国争抢着说给他送女人的事。 他现在心底只有一个想法,想将这些聒噪的人全部拖出去砍了! 好不容易能和悦悦有了两个人的空间,这些人竟然居心叵测想要将人安插进来? 这是他们觉得朕傻了?还是朕提不动刀了? 他面无表情的嗤笑一声,淡淡道:“送的礼留下,人带回去。” 诸国使臣顿时不淡定了,他们出使汉疆送礼为次要的,最主要的才是和亲啊! 景睿懒得和诸多使臣掰扯,一脸不满的问:“朕的宫殿只有这么点大,你们送她们进宫跟朕抢房子住,难道想害朕去睡大街吗?” 诸国使臣:……脑回路都跟不上汉疆皇的节奏了。 等诸国使臣退下,景睿起身离开大殿时,才反应过来,不是,皇上你可以和妃子们睡啊,干嘛要睡大街? 不过如今的汉疆早已今非昔比,景睿更是一言堂。 但凡有人提议充盈后宫,堂堂汉疆大帝总会回答,皇宫太小,住不下。 大臣们提议,可以再扩建一些? 景睿一脸义正言辞:“朕的银子都要花在百姓身上,不是拿来享乐的,朕要当个明君,爱卿你三番五次强谏让朕广开后宫,难道你想让朕做个昏君?” 这话赶话的,提议广开后宫的大臣脸色苍白,皇上再说下去,他就是包藏祸心,或者是别国的奸细了吧? 不然怎么会一心要皇上做个昏君? 见识过景睿的口才,想送自家女儿进宫的大臣们都痛苦的歇了心思。 不歇不行,谁知道是靠着女儿得到圣宠来得快,还是得罪皇上直接被砍头快?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众人才反应过来,皇上真的不想纳妃。 而且也真的爱极了皇后。 不知什么时候,景睿怼大臣们的话传到民间。 就是那句经典的,朕的银子都要用到百姓身上,不是拿来享乐的,朕要当个明君…… 这话感动了天下所有百姓。 但凡发现有人说一句当今皇上和皇后不好的话,下一秒马上会被群殴。 汉疆在景睿的治理下,一日富强过一日,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百姓兜里有余钱后,都开始追求精神上的富足。 相应的世面上商品越来越丰富,店面越来越多,形成一种各行各业百花齐放,欣欣向荣的景象。 唯有一事不尽如意。 帝后大婚三年了,依旧无所出。 如今百姓们最常做的事,就是有事没事就去帮皇上皇后上香求子。 大臣们心底愁,但是不敢说,每天都忍不住叹气摇头。 渐渐的,京都大臣们的后宅中传出一些小话。 ‘听说天师都是子嗣艰难,特别是天赋越高的天师,子嗣就越发艰难了。’ ‘皇后如此善嫉,不让皇上纳妃,这是要让整个汉疆皇室断后啊!’ ‘不能给皇上诞下皇子的女人算什么女人?’ …… 难听的话传到精英们耳朵里。 在精英们的心底,当年如果不是天师大人相护,他们的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这种后宅小话精英们不但传到景睿耳朵里,还将哪一个大臣的府上,哪一个女人说过这些话都一一记录在册。 翌日,一上早朝,景睿等朝会结束,却突然开口:“诸位爱卿先不要走,朕还有些事要与众爱卿说说。” 说罢,他让大总管将册子翻开,一条条读出来。 大臣们不明所以,当他们听到太常寺卿平妻蔡氏…… 众人纷纷看向太常寺卿,一脸好奇,等听到平妻蔡氏时,皆一脸古怪。 太常寺卿也一脸懵,突然就听到大总管念道:“口出恶言,辱骂皇后是不下蛋的母鸡,言语刻薄,口无遮拦……” 太常寺卿本最疼爱的就是蔡氏这个白月光,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将蔡氏抬为平妻。 但现在他恨不得穿成当年的自己,狠狠给自己几巴掌。 如今对上皇上幽幽的目光,想到皇上对皇后如眼珠子心肝肉般的疼爱,吓得眼一黑,咚的一声直挺挺倒地晕死过去。 紧接着不断有大臣的夫人或者小妾的名字被大总管念到。 这让大臣们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忍不住心底发毛。 皇上什么时候弄了一个这么恐怖的监察部门? 就连各府妇人说的话都知道! 还有皇上是不是不信他们,私底下查了他们? 私底下有些不清白的大臣冷汗涔涔,不敢看高座上的皇上。 景睿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待大总管将册子上的内容念完,他这才站起身来,冷声开口。 “朕和皇后有无子嗣那是朕的家事,朕都不曾管诸位爱卿的家事,你们反倒要管到朕头上?那么朕也不介意帮你们管管家事。” 浓浓的威胁,昭示着这个年轻却执掌天下大权的帝王已经怒了。 大臣们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心底将府中不省心,爱嚼舌根的妇人们大骂一顿!并且决定回去后一定要严惩府中那些爱嚼舌根,和总找事的女人。 就在我这时,栖梧宫的管事嬷嬷面色焦急的来到大殿外求见。 景睿听到是栖梧宫的人来寻,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 栖梧宫的人要不是遇到六神无主的事情,不会在他早朝的时候来求见的。 景睿见今日早朝的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干脆让大臣们都散了朝,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大殿,见到管事嬷嬷时, 额头上已沁出一层薄汗。 他焦灼的拦下欲行礼的管事嬷嬷,问。 “皇后怎么了?” 管事嬷嬷见皇上吓得不轻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也不敢耽搁,赶紧将来意说明。 “老奴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今日睡到现在还不知道醒,我们也不敢打搅娘娘,皇上您说过关于皇后娘娘的事事无巨细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您。” 景睿不怪管事嬷嬷因为这些小事找过来,反倒赞许都看了眼管事嬷嬷,人已经快步朝栖梧宫赶。 跟在景睿身后的大总管看到自家皇上赞赏的目光后,当即和蔼的从荷包中抓出一把金瓜子,塞进管事嬷嬷手中。 “你做得很好,这是皇上赏你的。” 管事嬷嬷捧着金瓜子,第一次发现原来钱这么好挣,她好像发现了一条了不得的生财之道! …… 景睿走到雕花大床旁,所见到的便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般的睡美人画面,如瀑的长发铺陈开,映衬得曲欣悦的肌肤如最上好的暖玉。 让人忍不住想要轻抚。 景睿见曲欣悦呼吸绵长,再看她面色红润,试了下体温,感觉一切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今日的曲欣悦睡得有点久。 他看了看记录时辰的沙漏,要是再不起来,恐怕除了错过朝食外,还要错过午饭了。 景睿干脆俯身,轻轻吻了吻熟睡中的女子,嗓音宠溺:“悦悦,醒醒,咱们先吃点东西再睡好么?” 曲欣悦听到景睿的声音,困倦的她哼哼唧唧两声,伸出雪白的藕臂环住景睿的脖子。 “抱~”她无意识的撒娇,身上薄被滑落, 露出山峦起伏的美景。 尾音勾人得很,撩人而不自知。 尽管大婚三年了,景睿对眼前的女子依旧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眼底的墨色晕出汹涌的欲望,变得暗沉。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委屈自己,但今天景睿只是克制地对着曲欣悦犹如花瓣的唇,狠狠的嘬了一口。 原本是樱粉色的唇,被大力的蹂躏之后,等分开,只剩下艳丽的红。 “要命!” 景睿额头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亲自动手帮曲欣悦穿好衣裙。 然后将人抱在怀中,走进屏风后去洗漱。 他心底始终惦记着曲欣悦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嗜睡一点,但景睿依旧不怎么放心,他已让大总管去将太医传唤过来。 栖梧宫的宫女们见到皇上抱着没睁眼的娘娘去洗漱时,脸上一点也不惊讶,完全是一副见惯司空的模样。 并且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因为她们都知道皇上最喜欢和皇后独处,甚至皇后的事只要皇上不忙,都不喜欢假手于人。 曲欣悦就算再困倦,在景睿连哄带亲的洗漱下,人也慢慢精神过来了。 只是人还是蔫蔫的,不想动弹。 景睿宠溺笑笑,抱着人坐在餐桌边,夹了一块栗子糕递到曲欣悦嘴边。 曲欣悦看着昔日喜欢吃的栗子糕一点胃口也没有,但看到景睿温润的眼神,以及一直举着的栗子糕,还是厌厌小嘴微张,贝齿啃下糕点一小角。 景睿刚想问没胃口吗? 突然就看到曲欣悦小脸骤变,捂着嘴,毫无征兆的干呕起来。 景睿神色大变,紧张得嗓音都有点抖了:“悦悦你哪里不舒服?”刚好看到大总管 领着太医匆匆赶至。 他连忙将太医一把抓过来,催促道:“赶紧帮皇后看看,要是治不好皇后的病,你这太医就别干了!” 太医心里苦,慌得不行,早知道让他儿子来栖梧宫了,不行的话,让他爹来也行啊。 怂得不行的太医手指颤颤巍巍隔着帕子帮曲欣悦请脉。 可是当指下的脉相成滚珠圆润的滑来滑去时,刚才还怂到想坑爹坑儿子的太医,马上挺直腰杆。 这种脉相,我又行了!哈哈哈~\\(≧▽≦)\/~ 太医面色通红,喜气洋洋的起身朝景睿抱拳行礼,嗓音贼大,底气十足:“回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有喜了?景睿刚才还在担心曲欣悦的身体,突然就听到他要当父皇的消息,直接被砸懵。 曲欣悦也一脸茫然。 她之前有个锦囊,里面精神力药丸、健体丸、启智丸、美丽青春丸、生子丸、容貌微整形丸、天师手册。 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药效很神奇。 在大婚之后她便想服用生子丸,可却突然发现锦囊消失了,直到一个月前突然常出现,这才赶紧服用生子丸。 不过她并不确定会不会马上怀上,哪里知道效果惊人! 等肚子越来越大起来 ,曲欣悦才知道,效果比她所认为的更加惊人…… 三胞胎! 前朝的大臣们终于不再念叨让皇上开后宫的事了,皇后虽然大婚三年才有身孕,但是一怀就怀了三。 一下子都补全了。 景睿从一开始每天挂着不要钱的笑脸,等曲欣悦孕中期开始,景睿便开始焦虑起来。 好多次他甚至从噩梦中惊醒,然后整夜整夜盯着曲欣悦硕大的肚子看。 每次太医请脉,惯例说一些建议,但凡提到难产两个字,曲欣悦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堂堂汉疆大帝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等曲欣悦快生产时,曲欣悦胖了三十几斤,景睿瘦了五十斤…… 生产那天,从来不信神佛的汉疆大帝突然跪在产房院外,一脸虔诚。 所幸,一切都是好的。 孩子呱呱坠地,咿呀学语、蹒跚学步、骑马射箭、蹴鞠泅水……景睿没有一件事不陪着孩子们。 孩子们在学着长大,景睿学着怎么做个好父皇,好夫君。 三个孩子,长子、次女、幼子。 长子稳重,次女小辣椒、幼子嘴甜爱撒娇。 曲欣悦在八十岁的时候送走了景睿,突然听到哔——的一声响,一个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第294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2 “小,小姐?” 翠英大着胆子,以下犯上,控制不住用手摸了一下曲欣悦的额头。 感觉温度正常后,翠英一脸疑惑的嘀咕:“没发热啊?但是小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要不说贴身伺候的丫鬟呢。 曲欣悦光看原主的记忆,都气得心肝肺疼。 更不要说保持原主一样的人设,乖乖任人剥削,最后落下下场凄惨的后果了。 “翠英,你家小姐我就是突然想明白了,太子的心不在本宫身上,强求不来,还不如好好待自己。” 翠英怔怔的看着曲欣悦,突然眼睛微红,哽咽的嗯了声,重重点头。 以前她总觉得自从进了太子的东宫后,小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人也越来越瘦了。 她想小姐对自己好点,但小姐却一心扑在太子身上面。 翠英看着如今重新露出笑容的小姐,破涕一笑。 “翠英这辈子都跟着小姐,小姐喜欢谁翠英就喜欢人,小姐不喜欢谁,翠英也不喜欢谁,翠英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曲欣悦瞟了一眼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翠英,嗯了一声。 上一世,翠英真的兑现了承诺,一辈子伺候原主。 只是翠英这一辈子有点短。 她是为原主死的,在太子说想要个带暖汤的庄子后,原主正好听说有人要买庄子,条件还满符合。 她便带着护卫以及翠英去了。 只是京都爱慕太子的闺秀颇多,她们都将原主当成敌人。 卖带着暖汤的庄子是假,半路上让匪徒劫杀才是真。 护送原主的护卫其实是太子的心腹,他们自然清楚太子到底有多不喜这个太子妃。 并且他们早已将温柔善良,平等对待他们的木娇当成了真正的太子妃。 所以当发现有匪徒设伏时,护卫们并没有用尽全力去抵挡。 只是划水应付而已。 是翠英拼死护在原主身前,被活活捅了十几刀都不让开,生生拖到首辅路过,救下曲欣悦,翠英这才放心的永远闭上眼。 “翠英,以后你只管跟着你家小姐我吃香喝辣就行。”曲欣悦突然开口。 翠英闻言当即咧嘴笑得开心,她还以为曲欣悦是跟她开玩笑,却不知曲欣悦这话是认真的。 精致的菜肴送上来,曲欣悦看到一盅血燕,勾唇笑了笑,端起来小口小口吃起来 。 这种血燕窝品质十分高,并且十分难寻,每年贡品都很少。 但是血燕具有滋阴补肾,调养身体的功效,原主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 全都省下来留给太子。 这一盅血燕还是原主知道太子今日要回府,早早让厨房炖上,并且掐着时间让翠英到东宫大门处候着,一旦见到太子,马上回来禀报。 现在翠英将血燕端到她这里,看来翠英真的相信她对太子心寒,并决心要对自己好的话了。 曲欣悦小口小口抿着血燕,姿态优雅,一点也不着急去见太子。 这时珠帘再次发出撞击声。 曲欣悦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去,入眼是身材颀长,头戴东珠金冠,身上穿黄色蟒袍的青年,一双狭长眼透着三分薄凉三分不耐,以及四分怒意。 不是太子还能是谁? 太子踏入宜秋居的时候,脸是阴沉着的。 以往每次他回来,曲欣悦都会第一时间到前院小意伺候着,绞尽脑汁讨好他。 但今日他都回来多久了 ?而且他早已看到曲欣悦的陪嫁大丫环回来报信,却久不见曲欣悦过去。 再听大厨房的人说,太子妃已经让人将饭菜摆在了宜秋居。 太子忍不住冷嗤,看来这又是曲欣悦想让他踏入宜秋居的手段了! 虽然厌恶极了曲欣悦这种算计,但想到今日还有事要让曲欣悦办,太子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捏着鼻子来。 “翠英见过太子殿下。”翠英见到太子黑沉的脸,虽然心底惧怕不过还是忍不住替自家小姐叫屈。 小姐每日为了帮太子,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了。 太子却每次见到小姐都一副小姐是太子的杀妻仇人似的,从没给小姐好脸色过。 翠英心底碎碎念,低着头欠身行礼,免得让太子见到她朝太子翻白眼。 曲欣悦只是淡淡的敷衍一句:“ 臣妾见过太子。”然后该吃吃,该喝喝。 太子的视线落在曲欣悦手中端着盅汤上,英眉微拧。 不是早早摆饭等本殿下来吃饭的吗?怎么本殿下 还未到,曲欣悦就自己吃上了? 再一看曲欣悦正喝着的汤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太子脸色有点僵,问:“那是血燕汤盅?” 曲欣悦施舍给太子一个肯定的眼神:“是血燕。” 太子喉头一哽,眉头皱得更重了,沉声问:“血燕平日里不都是本殿下吃的吗?” 他还记得,上回木娇说,听说血燕好吃,问东宫有没有血燕,他便许诺要送几斤给木娇尝尝。 哪里知道,等他跟曲欣悦张口的时候才知道,他平日里所吃的血燕品质十分高,市面上一斤难求,有价无市。 东宫之所以有血燕,那是曲欣悦通过远行的商队,花大价钱弄来给他补身子的。 就算是曲欣悦也舍不得吃,全都省下来给他补身了。 那次没能对木娇兑现诺言,木娇还不高兴两天。 可现在看到曲欣悦竟然吃这么珍贵的血燕,心爱的木娇却没有,太子的心顿时酸酸涩涩的疼。 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变得阴沉和锐利。 但想到还没从太后手中将旗卫的令牌骗到手,太子再次将不满压下。 他一掀长袍下摆坐下,看了眼桌面上,没找到自己的那份,当即不耐烦的问。 “本殿下那份血燕呢?” 曲欣悦抬眸,美眸水润无辜,安静的舀了一汤匙血燕,送向樱粉的唇:“在这呢。” 太子看了眼快见底的汤盅:…… 一股气陡然在胸腔内横冲乱撞! 曲欣悦饶有兴致的气人,还突然捂住粉唇,脸上露出吃惊的模样,茶里茶气的自言自语。 “哎呀,太子,难道臣妾不能吃吗?臣妾不知道哇,可每次见太子吃得香,臣妾也想知道血燕到底是什么味道呢!要不明日臣妾去问问太后,看看永寿宫还有没有剩余的。” 太子一听曲欣悦要去永寿宫找太后讨要血燕,马上急了。 要是太后知道东宫里的血燕都叫他吃了 ,一向以疼爱太子妃着称的他,却没让太子妃尝上一口,反倒馋得去找太后讨要…… 那太后会怎么想他? “不许去!”太子头皮发麻,疾言厉色。 曲欣悦淡淡的哦了一声,好像刚才提议去永寿宫的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这种感觉让太子感觉,就像他用尽全力出拳了,却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曲欣悦放下汤盅,对还在生气,没有动筷的太子,开口:“臣妾吃好了,太子吃吧。” 太子:……突然有种吃曲欣悦剩下的残羹剩饭感觉! 又好气!o(`w′ )o “不吃了!”太子黑着脸,重重放下筷,理所当然的开口,“太子妃一会你让库房给本殿下拿两万两出来,本殿下有用。” 曲欣悦似笑非笑的看向太子,粉唇轻启:“东宫没有那么多银子。” 太子:…… 差点没压住火气? ヽ(`Д′)? ┻━┻ 他霍的起身,两万两白银他早已算好了。 一万两要给木娇买个山庄。 两千两是最近要请人吃饭拉拢官员用的,剩下的八千两是发给幕僚们的。 太子极度不悦,以往他每次开口,不,是每次不用他开口,曲欣悦都已经主动询问缺不缺银子。 当曲欣悦知道他需要一万两时,就会给两万两,知道缺五万两时,都会给十万八万。 但今日 ,他都亲自开口了 ,曲欣悦竟然说没有??? 真是离了大谱! 太子脸上的怒意不断浮现,嗓音寒意森森:“商铺不是刚结算吗?” 他清楚记得每次商铺结算,东宫就会有一大笔收入,别说要两万了,就是要二十万,恐怕曲欣悦都能拿得出! 曲欣悦笑笑,转头吩咐翠英:“去将东宫的账册搬来给太子看看。” 她特地在 ‘东宫’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翠英知道自家小姐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对太子掏心掏肺后,瞬间秒懂。 东宫的账册嘛……当然是小姐还没嫁入东宫前的那些。 别看东宫太子风光,其实花销大得很,真没攒下钱来。 而且以前东宫欺上瞒下的刁奴不少,且中饱私囊一大堆,太子的私产都是入不敷出。 “啪——” 翠英将半人高的一瘰账册放在太子面前。 账册存放的时间太长,表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放下来,当即扬了太子一脸灰。 太子一时不察,狠吸了 一口灰,当即被呛到咳得肺都差点没翻出来。 曲欣悦看得挺爽的,拿起最上面一册账本翻开,然后放到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太子面前。 “太子,您看整个东宫只剩下两千三百两了呢,而且这几年要是算花销的话,这两千三百两还是远远不够的。” 太子目瞪口呆的反问:“什么两千三百两?那些商铺这个月不是刚结算吗?” 曲欣悦当即不认同的看着太子,微微蹙眉。 “太子,那些商铺都是用臣妾的嫁妆开的,当然算在臣妾嫁妆里,臣妾想,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您平日里用的,都是臣妾的嫁妆银钱……” 太子的脸色突然五彩斑斓的黑。 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一定会说太子觊觎太子妃的嫁妆,那他岂不是要被世人笑话……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说让曲欣悦拿银子,面子和尊严不允许。 说不拿曲欣悦的银子,他又极缺银钱! 他心底忍不住怨恨曲欣悦,就不能懂事点,老老实实拿银钱出来吗?搞那么多事做什么? 不过太子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以前一切都挺顺利的 ,为何这一次曲欣悦突然不对劲? 太子皱着眉从进门起,第一次认真打量曲欣悦。 到底是哪里变了? 细看之下,今日的曲欣悦好像比往日里要好看一些,但人还是那个人。 太子突然恍然大悟。 今日曲欣悦为了见他精心妆扮,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虽然依旧是一副老气沉沉的装扮,可意外的顺眼一些。 至于今日曲欣悦的性格大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千依百顺,体贴入微,应该是换了接近他的策略。 毕竟大婚三年了,没得到宠幸,曲欣悦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已经被不少人诟病,想必曲欣悦急了吧! 自认窥见真相的太子顿时一脸嫌弃又傲慢的看着曲欣悦,施舍般开口。 “本殿下知道你这是在欲擒故纵,不就是想让本殿下睡你吗?何必搞这么多事?” 曲欣悦目瞪口呆,差点没将刚才那盅血燕吐出来。 太子见曲欣悦呆住的神情,自认为说中了曲欣悦的心思,所以曲欣悦才会一时间无措极了。 太子眼底厌恶的情绪越发浓烈起来 。曲欣悦确实变聪明了。 他手下都不擅经商之道,曲欣悦抓着银钱,真的拿捏到他了! 本来他真的想一心一意爱着木娇,以后和木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要辜负木娇,害木娇伤心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一肚子诡计多端的曲欣悦! 太子压下心底的怒意,强忍着憋屈感,破釜沉舟的开口。 “好,本殿下如你的愿,今晚就宠幸你行了吧!” 曲欣悦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信的男人,被惊得手都忍不住颤了颤 。 太子看到曲欣悦微微发颤的手指,脸上虽然嫌弃曲欣悦嫌弃得要命,但心底还是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曲欣悦果然爱极了本殿下,看看,一听到本殿下说今晚就要宠幸她,她都激动成啥样了? “今晚不行。今晚臣妾身子不方便。”曲欣悦强忍着恶心拒绝。 她怕她再不控制自己让太子滚蛋,就要给太子一个大比兜了。 太子听到曲欣悦说今晚身子不方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他还需要大笔银钱,只好催促道:“那等你什么时候身子利爽了,就通知本殿下。” 太子觉得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曲欣悦应该放心的给他支银钱了吧? 但他站在桌边等了一会,依旧没等到曲欣悦松口。 太子的脸再次黑了黑,暗中咬牙,曲欣悦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非得等本殿下睡过后才松口,真是贱人啊! 第294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3 既然今日拿不到银钱,太子一刻钟都不想看到曲欣悦,他袖子一甩, 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太子并不担心过几日后曲欣悦身体利爽了不来找他。 毕竟曲欣悦那么爱他不是吗? 太子脸上露出恶劣的笑,等睡来曲欣悦,曲欣悦还不得乖乖的本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太子走远后,翠英担忧的看着曲欣悦,问。 “小姐,您的小日子刚过没几天,您以后和太子……” 身处深宫中的翠英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子嗣是很不利的。 而小姐对太子的态度,明显厌恶颇多,已经不愿意跟太子同房了,以后如何能生得出孩子来? 曲欣悦拍拍忧心忡忡的翠英,安慰道:“别担心,你家小姐我心中自有定数。” 翠英见自家小姐神情镇定,目光清澈坚定,看来是心中有主意的样子,虽然她没想到小姐会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曲欣悦让翠英留下看着宫婢收拾餐具,她披上披风,准备四处走走。 细细复盘过原主的凄惨人生后,曲欣悦心底也有了想法。 上一世,原主无怨无悔的付出,结果落到被安了一个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的罪名。 曲欣悦勾唇冷笑,既然如此,还不如将罪名坐实了。 而且嫁入皇室三年,一直无所出确实已经有很多风言风语。 所以她急需一个孩子! 曲欣悦眼底透出坏坏的笑——太子妃的孩子,可是名正言顺可以争夺皇位的呢…… 不过她也没想过要随便找个人绿了太子。 要挑就挑个好的。 这时,她再次想起上一世的景睿来,眼底忍不住流露出悲伤。 “太子妃?”突然,有个清越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曲欣悦转头看去,旁边是一个身穿武将所穿的银甲,头上戴着裹住小半边脸银盔的,英姿勃发的将士。 “你是?”曲欣悦看着对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对方将银盔摘下,甩来甩束发,扬起一抹绚烂的笑,露出又白又健康的牙齿看着曲欣悦。 “您不记得了吗?三年前,太子妃随侯爷回去祭主,属下被人刺伤倒在路边,是您救了属下 。” 曲欣悦已经呆住了。 眼前这个人,这张脸,和景睿长得一模一样!!! 曲欣悦的心怦怦直跳,双唇翕动,好半晌才喃喃吐出一个名字。 “景睿。”她的眼眶已经红润,泪水在眼眶中渐渐蓄积。 银甲将士一脸疑惑的看着曲欣悦,无措的问:“景睿是谁?” 曲欣悦眼眶中的泪水陡然停滞住。 她看着对面青年的脸,对面青年笑起来时,笑容阳光明媚,亲和力十足,加上宛如复刻出来的脸,他确实很像景睿。 但是她的景睿看她时,眼底是浓得散不开的缱绻深情爱意。 而眼前的银甲小将双眼看向她时,眼底虽然有爱慕之情,也有克制隐忍之意,但还是有些距离感。 曲欣悦张了张嘴,巨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她压下心底的情绪,装作镇定的问。 银甲小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曲欣悦。“景遇。”他笑出一口白牙,“是皇城守卫的侍卫官之一。” 曲欣悦心头一震,姓景吗? 景遇看出曲欣悦情绪不对,关心的开口:“太子妃?” “太子妃,你在这里做什么?”骤然身着明黄蟒袍的太子沉着脸大步走来,眼神不断在景遇和曲欣悦之间来回打量。 曲欣悦没想到出来透个气,竟然还能遇到太子这大渣男,她顿时没来散心的兴致,只是还没弄清楚景遇和景睿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让她有些不甘心。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想相遇,又不知道要到什么了。 她淡淡的开口解释:“出来走走,这位侍卫官看到臣妾站在水边危险,特地过来劝臣妾离荷塘远一些。” 景遇听到曲欣悦的话,知道曲欣悦解释这些,是在保护他。 想起当年出任务中了暗算,假如没有遇到曲欣悦好心救他一命,现在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 当年养好伤因为有任务在身,只能匆匆去将任务做完。 但等他将任务完成,再想去寻曲欣悦,才发现佳人已回京。 他不知道佳人的身份,回了京城后也在暗中寻找许久,直到太子大婚那天,才发现苦寻不到的救命恩人,竟已是太子妃! 景遇只好将这份倾慕之情暗藏在心底。 可刚才远远的看到曲欣悦临水而立,目光悠远,身形单薄时孤寂时,他依旧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失率的心跳声。 于是,又忍不住靠近她。 而这次,曲欣悦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护着他,景遇突然感到胸腔涨热。看向曲欣悦的眼神变得更加温软和暗藏的汹涌情意。 太子责问曲欣悦,其实也没有真的怀疑过曲欣悦和景遇会有什么。 不过是习惯性的每次见到到曲欣悦都要挑刺罢了。 现在听到曲欣悦解释,他心底轻啧,曲欣悦巴巴的出了宜秋居,真是想时时刻刻都黏着本殿下啊。 他施恩一般,对曲欣悦道:“本殿下今日宴请首辅大人,你现在快快去安排一桌上好的席面。” 曲欣悦闻言,直接朝太子伸手:“太子给银子吧,臣妾一定按照太子给的银子置办好席面。” 太子眼珠子都快瞪凸了,曲欣悦这是疯了吗?在外人面前也要将本殿下不给东宫例银的说出去吗? 为了堵住曲欣悦的嘴,他黑着脸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咬牙拍到曲欣悦手中。 曲欣悦看到手中的银票,大概估了一下,起码有两千两。 太子一年月例大概有两万出头。 一个月差不多两千两。(架空文学,大家别较真哈,朝代不同俸禄不同,有的是太子没有俸禄,但是亲王开府后会有一些,不过到了清朝太子一年也有两万的俸禄的) 曲欣悦笑咪咪的将两千两银票塞进袖兜中,难得从太子身上见到回头钱。 相对原主的付出,虽然九牛一毛,但银子谁会嫌多? 能拿回来一点是一点。 而且一看这两千两,就是朝廷刚发给太子的俸禄,以前原主不想和太子要这点俸禄,她可不是傻乎乎的原主。 要是再讨要晚一点,恐怕大手大脚太子都花销出去了。 而且看太子刚才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肯定是来不及细想,就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 看来这个月太子要成穷光蛋咯。 曲欣悦一想到堂堂太子爷,天天捉襟见肘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弯起眉眼,眼底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太子尽管放心,臣妾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上好的席面。” 说罢,她朝站在太子身边一直未出声的首辅大人,以及景遇礼节性的微微颔首,便脚步轻快的朝东宫大厨房的方向走去。 景遇见曲欣悦离开了,也不再久留,行礼后和队伍汇合继续巡逻。 太子自觉刚才在首辅面前丢了面子,脸色讪讪的强行解释。 “太子妃性格烂漫,本来这都是和本殿下私底下的情趣,却没想到今日却被首辅大人看到,实在是失礼了。” 太子目光紧盯着首辅大人温喻之,虽然首辅名字的意思是表示此人拥有大智慧,清明的头脑,为人温和有礼的意思。 但熟悉温喻之的人都知道,首辅大人大智慧有,也不缺清明的头脑,但说与温和有礼还真扯不上关系。 即使现在和温喻之站在一起,但太子还是觉得首辅大人身边有一层无形的壁,将他与首辅大人远远的隔开。 他也知道他那些兄弟们都拉拢温喻之,毕竟温喻之的才能可是能让父皇赞不绝口,让朝臣们甘拜下风的存在。 父皇沉迷寻仙问道,甚至将朝中的事情都交给温喻之打理。 但温喻之这个人吧,好像一心就做个纯臣,从不拉帮结派,也不接皇子们递出去的橄榄枝。 有人说,只要温喻之认定谁,谁的皇位就能坐得稳。 自己虽然身为尊贵的太子,但因为母后早逝,母族弱势,可谓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周围还有其他兄弟虎视眈眈。 其实这个太子之位坐得也不甚安稳。 今日能请到首辅大人来东宫赴宴,还是因为上回春猎时,首辅大人的马被二皇子喂了一些药。 二皇子想等首辅出事时, 再挺身而出救下首辅大人,以博取首辅大人的好感。 当时他收到消息后,马上将消息告诉了温喻之,其实他知道,这事就算不告诉温喻之,以温喻之能力也能发现问题。 但他告诉温喻之后,这性质就成了温喻之欠下他一份情! 果然,这次邀请温喻之,他果然答应来东宫赴约。 只是,一想到刚才给曲欣悦的两千多两银子,太子的快乐顿时少了一半。 只要一想到这个月身无分文,太子的脸差点都要绿了。 他紧拧眉头,下定决心早点将曲欣悦睡了,这样曲欣悦不再整什么幺蛾子,日子才能回到像以前一样惬意。 不过一想到要睡曲欣悦,太子整个人都阴郁了几分,并暗暗思忖着, 睡就睡了但绝对不能让曲欣悦这种人怀上他的孩子。 要不让口风紧的太医开一份绝子汤给曲欣悦也不错…… 温喻之目光淡淡的看着太子,他从太子浑浊的眼中看到恶臭的贪婪和欲望。 再想起刚才离开的太子妃。 传闻中太子妃对太子死心塌地,爱得深沉。 温喻之脑海里还能忆起,刚才太子妃连哄带骗将太子身上刚领到的俸禄拿走,古灵精怪的画面。 他想,看来世人都是谣传而已,其实太子妃看着太子的眼神,就如同看一条丑狗一样,挑剔又嫌恶。 温喻之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他都没有察觉的浅淡笑意。 太子见到温喻之脸上一隐而没的笑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果然首辅大人对他是不同的,以前何曾见到首辅大人对别人笑过? 但首辅大人今日朝他笑了都…… 第295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4 …… 曲欣悦依言去大厨房,让掌厨给前厅送过去一个席面,便回了宜秋居。 席面当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席面,不过还能过得去,即使再不喜太子,但有客人上门,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回到宜秋居的曲欣悦再次想起景遇,她实在想知道,景遇是不是景睿。 可惜这一世,她虽然带着记忆过来,天师的卜算能力已经没有了,除了天师会的医术还在外。 如果现在还拥有卜算能力,就能将景遇的前半生算得一清二楚。 突然,曲欣悦想到打开锦囊时,里面有一枚时光回溯签——能够将使用者带回指定的时间节点。 她拿出时光回溯签,攥在手心里,心底默念一遍使用,将我带到景睿身边。 念头落在,手中紧攥的时光回溯签陡然化成星星点点,四散开来。 光点围绕着曲欣悦飞舞,如果有人在这里,定能看到曲欣悦的身影突然慢慢变淡,然后从房间里彻底消失…… 曲欣悦只感觉到一阵眩晕,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都疼,旁边还有一个大火炉,四周黑漆漆一片,空气浑浊。 她想伸出手,将身边的火炉推开,可手刚动,她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旁边这个大火炉根本就是一个人。 而她很诡异的是,手好小。 她恐慌的摸摸头,双丫髻,不过很松散,显得乱糟糟的。 脸,胖嘟嘟有奶膘。 胸,哦,平板。 腰,不仅没腰,还有一个软软的小肚子。 曲欣悦沉默了。 怀疑时光回溯签是不是出了bug? 不仅将她传到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还要增加难度,成为一个大约五岁的孩子! 而她刚想将身边不知何时倚靠在她身上的大火炉推开时,或许用的力气有点大。 只听咚的一声,大火炉突然倾斜的倒了下去,脑袋撞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曲欣悦吓了一大跳,连忙摸过去。 入手是对方 小小年纪,却五官秀挺的手感。 对方摸起来大约六七岁,没有奶膘,反倒显得十分清瘦, 看来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呢! 然后,曲欣悦手下摸到一阵濡湿。 她愣了一下,小手在对方后脑勺下摸索,手就僵在了对方后脑下一块尖锐的石头上。 曲欣悦的小脸上顿时心虚得不得了。 如果刚才自己没将人家推开,就不会磕头那么惨了…… 曲欣悦翻了翻身上的衣裳,感觉都是土,一点都不干净。 这要是用这种脏布去包裹伤口,没准明年的今天就是这人的忌日。 想了想,曲欣悦果断将绑在脖颈儿后的绑绳解开,还有身后的绑结。 她将手伸进衣裳内,用力一扯,带着淡淡熏香的红肚兜便被她扯了出来。 而后她想叠起来的红肚兜缠在小哥哥的头上。 处理好伤口,曲欣悦抓着对方的手号脉。 好在脉象逐渐平和,看来一个时辰后就能醒过来。 小哥哥没有危险,曲欣悦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探险了。 刚起身走几步,突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身子控制不住一滑。 第296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5 曲欣悦骤然失去平衡往前一扑,整个人砸在一个人体骨架上。 骨架被她砸得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却扬起了幽冷的磷火,虽然瘆人,却借着微弱的冷光,令她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整个空间堆满杂物,像个地窖,斜上方通往外面的小门处,原本应该有一架木梯,但是现在看情况,木梯应该已经被撤走了。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她,周围不是有很多杂物吗?刚好可以叠起来,做个简易梯子。 小胳膊小腿的曲欣悦,决定先吃几颗健体丸。 三颗下去,已经有成年男人的力气,轻易能扛起一个桌子。 只是她身量太矮小…… 刚苏醒过来的温喻之入眼是半空中飘飘忽忽的幽冷鬼火,以及慢腾腾不断挪动,缺了条腿的桌子。 画面感人,饶是温喻之比同龄的孩子内心强大,行事老成,这也足以令他记得一辈子!(>人<;) 咕嘟。他眼睛瞪大,狠狠咽了口口水。 突然,缓缓移动的桌子咚的一声歪歪斜斜停下,桌底下转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 温喻之憋在鼻腔中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去,紧绷着小脸暗暗好奇的看着朝他走过来,脸脏得像花猫一样的小姑娘。 曲欣悦发现同屋的小男孩醒了后,连忙倒腾着小短腿跑过去。 来这之前,她可是和神奇签子许愿,让签子带她来找景睿的。 “景睿?或者景遇?”曲欣悦试探的凑到温喻之面前,眨巴着眼睛问。 温喻之小脸茫然,继而认真的纠正:“我不叫景睿,也不叫景遇,我叫温喻之。” 曲欣悦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怀疑签子是不是传错了时间和地点? 不过温喻之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她微蹙淡眉,有些不解。 但她很快丢开这个问题,目前最棘手的是,怎么离开这里? 突然,脑海里苏醒了一段虽迟会到的记忆。 她回到了原主五岁的时候,因为曲家的政敌的针对,让人将原主拐走,被丢到开往南方的商船上。 到了南方后,因为原主长得精致可爱,被拍花子看到并捡走。 因为侯府丢了孩子,她爹闹到皇上那里,现在全国上下都在严查拍花子。 捡到原主的拍花子担心出事,便将原主带到此处无人居住的荒宅地窖中关起来,想等风声过了再把人卖出去。 按照正常的原主轨迹,因为忠远侯处于丢失爱女的狂躁中,不断骚扰当今皇上,皇上不堪其扰,于是勒令全国加大再加大力度。 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拍花子。 结果带走原主并将之藏起来的拍花子被捕快抓捕时,倒霉摔倒,一脑袋磕在石头上,当场一命呜呼。 原主和一起被藏在荒宅地窖中的小男孩,一直等到有人来喂投,拍花子一死,两个孩子没水没食物,在黑漆漆的环境中,饿到晕死过去。 直到偶然有人进入这处荒宅,才救出地窖中的两个孩子。 原主醒了后说出身份,最后被她那爱女如命的爹跑死三匹快马,匆匆赶来接走。 因为此事,整个曲府更加心疼和宠爱原主,导致原主就算长大了依旧一副天真不谙世事,又有些寡言的温柔性格。 曲欣悦将脑海里的记忆过一遍,决定不能再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窖中等待。 毕竟连续饿肚子到晕死过去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也不愿意以后像原主一样,要养许多年,才将胃病养好。 曲欣悦握握小拳头,暗暗打气,所以,一定要爬出去! 她指向自己搭起来,显得有些歪歪斜斜,非常有概念感的杂物‘梯子’对温喻之奶声奶气道。 “我一会要从这里爬出去了。” 看到温喻之不说话,曲欣悦皱眉,小大人一般劝道:“一会你跟着我往外爬知道吗?留在这里是没好结果的。” 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景遇小时候的曲欣悦,觉得自己不仅搭好了梯子,还亲自开路,并劝告了对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她放心的拍拍手,拿出气吞山河之势,开始在摇摇欲坠的概念梯上攀爬。 不知是她运气太好,还是梯子虽然概念但十分抗造,竟真的让她爬到地窖入口。 当她用力将狭小的木门推开时,一束阳光猝不及防照在她洋溢笑容的花猫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一幕落在地窖中,正昂头看着她的温喻之眼底。 这一刻,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犹如落入人间的精灵,向阳且生机勃勃。 好像一瞬间能驱除所有黑暗。 当然不包括他。 他叫温喻之,是县令家的大公子,本应该有体面的生活,但自从他母亲死后,爹给他娶了一个继母。 继母带着一个比他大一岁,长得很像爹的儿子进门后,他在府中活得连下人都不如。 当他被继母的哥哥交给拍花子时,他甚至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若是继续留在那个府中,定然会死得不明不白,像娘一样…… “喂,你赶紧爬上来啊!” 趴在地窖口,小半边身子探进地窖口的小姑娘,着急的催促着他。 温喻之摇摇头,小少年声音清凌,“你走吧,我不出去。” 他要等拍花子回来将他卖得远远的,对别人来说被拍花子带走是死路,但对他来说,却是一条生路! 趴在地窖口的小姑娘一脸不解,愁得小奶膘都鼓起来了。 她皱眉梳理记忆,发现记忆里小男孩的那部分并不多,并且十分模糊。 只知道他们都被救出去后,一起养在县衙中,然后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哥哥了。 原主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那里记得问一问一起关着的,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哥哥? 后来原主被亲爹接回京都,为了感谢县令,还送给县令好大一笔钱财。 并且在之后的几年里,亲爹也在县令的升迁中出了力,一路升到二品巡抚。 只不过听说那个巡抚的运道十分不好,家中妻儿连续出事,就算是他最后也是出行时,乘坐的马车突然发狂,带着巡抚冲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中侯爷爹还唏嘘一声呢。 思绪飘得有点远,曲欣悦晃晃脑袋,将思绪拉回,她本就散乱的双丫髻,现在更乱了。 像一只流落在野外的小奶猫。 她奶声奶气的冲地窖内的小男孩威胁:“小哥哥,你不走的话,偶要走了哟,不等你了哟。” 或许是人变小了,连行为和气性都变得幼稚起来。 见真的劝不动地窖中的小木头,曲欣悦气fufu的起身,拍拍小手上的土,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哼了一声,迈开小短腿昂首挺胸离开。 第297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6 刚走出几步的曲欣悦突然听到地窖中一道闷哼声传来,她脚步一顿。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实在迈不出另一条腿。 最后索性耷拉着眉眼,踢踏着小短腿回头。 她重新趴在地窖入口探头往里看,看到原本坐在地窖底的人,现在已经躺平了,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看着就气死个宝。 “喂,你真不走啊,没人再来啦。” 小少年抬眼望着气得鼓起腮帮子的小姑娘,随意找了借口:“头晕。不想动,你先走。” 小姑娘听到头晕二字,花猫脸上再次露出心虚。 曲欣悦抬头四十五度角叹气,捂着腹鸣的咕噜噜声,调转身子,小屁屁蹭啊蹭的从地窖入口内往下滑,双条小短腿在半空中胡乱晃动。 终于,脚尖终于探到她搭建起来的奇葩梯子后,小姑娘松了一口气,动作快了起来,不过依旧像只笨蛋小猴子。 但她还是从摇摇晃晃的奇葩梯子一阶一阶踩下来,平安的蹬蹬蹬跑到温喻之面前,二话不说,抓起温喻之的两只手臂就往自己稚嫩的肩膀上搭。 温喻之已经很惊讶原本已经爬出去的小姑娘竟然又爬了回来,更惊讶的是…… 小姑娘虎了吧唧的,看样子竟然想要将他背出去??? 温喻之笑了,笑小姑娘天真可爱得傻里傻气的。 怎么说自己也是八岁的大男孩,她一个小不点小短腿,怎么可能能将自己背起来呢? 然而…… 下一刻,小姑娘一咬牙,腰背发力,弯下腰,小屁屁撅起,小少年上半身直接挂在小姑娘身上。 只不过当小姑娘负重前行时,被强行背在背上的小少年两条长腿,还多余的半拖在地上,可怜又可笑…… 小少年差点惊出表情包。 “你你背我起来了?” 小姑娘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红嘟嘟的嘴叭叭回怼:“不是我背你,难道是鬼背你不成?” 提到鬼,温喻之的眼神忍不住回头,身后泛着幽冷的鬼火,还一直跟随在后面。 如果不是他与小姑娘的背贴在一起,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还真以为今日见到的小姑娘是个什么山精鬼怪! 眼看小姑娘要开始背着他爬那个摇摇晃晃的梯子了,温喻之脸上露出抗拒之色。 “你你你将我放下来……” “闭嘴!”曲欣悦凶巴巴的打断温喻之的话。 虽然背着温喻之并不算太吃力,但温喻之比她这小胳膊短腿的宝来说,背着确实不方便。 有好几次她都想直接揪着温喻之的后领,一路暴力拖拽上去算了。 温喻之被呵斥了有些不自在,况且他真的是不想离开这里,于是,他垂到地上拖的腿动了动。 他想脱离小姑娘的背。 却不想下一瞬,腰上的软肉突然被命运的小手掐住,并且用力一旋,伴随着小姑娘气急败坏的声音。 “别再动啦,再动咱们都要掉下去!掉下去还得重新爬,肚子会更饿呀!” 腰上的软肉陡然传来疼痛感令温喻之漂亮的五官,骤然扭曲变形。 但就算变形后依旧很清秀得好看。 温喻之轻轻嘶哈着气,好气又好笑的想,都不知道小姑娘是担心会掉下去多一点,还是害怕肚子饿更多一些…… 不过走神的一会功夫,温喻之发现,不知何时,小姑娘已经神奇的背着他爬到了梯子中半段? 竟然背着他也不曾减速! 只是摇摇欲坠的梯子正非常抽风的胡乱摇晃,多处连接点不断发出嘎吱吱的呻吟声。 好像下一秒就突然崩掉四处散开一样。 温喻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离奇又惊险刺激的场景。 突然,一束光打在他脸上,两人已经快抵达地窖入口处。 温喻之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 事已至此,他再挣扎,最后的结果两人都会掉下去。 他认命的将头歪在小姑娘柔软的小肩膀上,好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生机勃勃,野蛮生长到可以打破一切规矩的小姑娘? 入眼是小姑娘咬着牙,小脸憋得涨红,额头晶莹的汗珠倏然从滑下,从圆润的小下巴滴落的画面。 这颗带着温度的汗珠却仿若一下子用力砸在温喻之的心湖上,泛起点点涟漪,慢慢漾开。 第一次,温喻之生出主动离开地窖的心思,他一手抓住地窖入口处边沿,另一手环住小姑娘有些小肉肉的腰,一个托举,齐心协力的同时,两人一起翻滚到地窖口外。 习风微微,带着暖阳的味道照在并排躺着身上沾满落叶的两个孩子身上,小鸟啾啾,悄悄惊艳谁的时光记忆? “咕~~~”曲欣悦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大吵大闹起来,声音大得连惬意的成双小鸟都惊飞开去。 她窘迫的一下子坐起来,捂住肚子,小脸涨红。 好像已经捂住肚子了,刚才那道能令人记忆深刻的腹鸣声都是假的一样。 这憨憨又可可爱爱的模样,顿时惹得小少年忍俊不禁,发出清悦的笑容。 直到看到小花猫脸倏然黑了下来,小少年方不敢太过分,掩饰的干咳一声,偷偷用指腹压了压不断上翘的嘴角。 正羞窘得耳垂红似滴血的曲欣悦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才五岁,五岁的她根本不需要考虑淑女包袱! 这么一想,她顿时自在起来,骄横的朝温喻之哼了一声,大声道:“走了,姐姐带你吃山珍海味去。” “姐姐?”温喻之揶揄的问,刚压下的嘴角又差点破功。 “反正你跟着我会有好吃的。” “有好吃的,我也比你高,怎么能叫姐姐?” “哼哼,有的人长脑袋只是为了证明比别人长得高而已,不像我能找到好吃的。” …… 两人斗着嘴,温喻之还是跟在曲欣悦身后,离开了荒宅。 只是当温喻之看到曲欣悦领着他来到越来越熟悉的街道时,他微微拧起了眉。 “你想去县衙?”他停下脚步问。 曲欣悦开心地点头,记忆中进了县衙后只要好吃好喝等着侯爷爹爹来接就可以了。 看到曲欣悦点头,温喻之眼底变得深沉与冰冷。 “我不会跟你去县衙的,那里都不是好人。” 曲欣悦疑惑的眨眨眼,记忆中县衙里全是好人! 见小姑娘不信邪,花猫脸上全是想美食的馋样,温喻之抿起薄唇,冷淡的开口:“不信咱们过去试试。” 然而还不等他们俩走到县衙大门处,便被两个流里流气的混子看到。 “哟,这不是县令家的小公子嘛!听老大说不是被卖了吗?怎么还在俊县?” 说话间,其中一混子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在温喻之脸上。 看这娴熟度,这种事情看像是经常干。 温喻之好像也习惯了,只是平静的转头看向曲欣悦,“赶紧跑!” 说罢,小少年挺着单薄的身板,挡在两个混子面前,力求给曲欣悦拖延出更多逃走的时间。 第298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7 曲欣悦的目光落在温喻之包扎在脑袋上的带子,带子上还有一些干枯的深色血迹。 她心底忍不住天人交战。 不跑的话,要面对的是两个成年混子,短胳膊短腿的曲欣悦并没有把握,能带着温喻之全身而退。 但是独自逃走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就挺没人性的…… 她咬咬牙,大不了拼了! 趁别人不注意,曲欣悦再次吞下一枚健体丸。 刹那间,血液里有股热气在流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突然觉得力气好像大了一些。 之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搬起一张桌子,现在她可以徒手劈砖! 她背靠在一面墙上,手悄悄背在身后,摸了摸身后的墙砖,当她摸到一块有点松动的墙砖时,心底一喜,偷偷将那块微松的砖头抽了出来,攥在手里,仍旧背在身后。 另一只小手揉揉眼睛,葡萄般,乌溜溜的眼顿时红了起来。 她可怜巴巴的朝两个混子走去,不顾温喻之拼命朝她使眼色,一副傻白甜小可爱的模样,开口。 “两位大哥哥,你们能不能放过我们?如果你们放过我们,我愿意跪下来给你磕头。” 两个混子闻言,皆有点意动,让县令家的小公子给他们下跪?这个可以! 这时,曲欣悦已经走到两个混子面前,混子用鞋尖点了点地面,坏笑的命令。 “那你们赶紧跪吧, 再好好磕头喊爷爷,要是我们心情好,没准真能放过你们呢。” “呀! 那边有一张银票在飞!”曲欣悦突然指向两个混子身后。 银票?在飞?=无主的银票!!! 两个混子控制不住的转身去看。 两个蠢蠢的后脑勺摆在曲欣悦面前,毫无防备感。 短胳膊短腿的曲欣悦目测了一下自己跳起来的高度。 还好刚才又吞了一枚健体丸。 “哪有在飞的银票?”两个蠢混子因看不到银票着急,追问道。 “在你妹那!” 曲欣悦突然举着板砖蹦起来,照着就近的一个混子的后脑勺,啪的来了一下。 惨叫声引起另一个混子的注意,正疑惑回头时,迎面一黑,板砖狠狠拍在他额头上。 混子头破血流晕死过去前,都想不明白明明豆丁般,没有他大腿高的小丫头,怎么能一蹦三尺高? 更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欺负人欺负得身经百战的混子,有一天会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吃了大亏! 温喻之呆滞的看着曲欣悦。 这两个混子是他继母弟弟的手下,平日里都以欺负他为乐,丝毫没有大人欺负小孩的羞耻感。 他也曾将这件事告诉县令爹,但每次继母都说他撒谎,县令爹也总相信继母的话,还会把他训斥一顿,甚至会罚他跪祠堂。 几次之后,他学会了隐忍和默默承受着。 温喻之看着曲欣悦的眼神越来越亮,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反抗的手段其实有很多种。 “走!” 他的手陡然被一只又小又软的手牵住,拽着他往前跑。 小姑娘脸上灿烂又璀璨的笑容,仿若充满炙热的温度,灼了温喻之的眼,他竟不知这世上竟还有人如此为他拼命。 突然,两人正前方笼罩下一片阴影。 正在奔跑的两人齐齐顿住脚步。 温喻之抬头,看到来人,瞳孔骤然一缩! 眼前长得一身白胖,身穿花色锦袍,束起的头发抹满桂花油,手拿折扇的富贵公子,不是他那继母的宝贝亲弟吴能,又能是谁? 吴能乍一看到温喻之出现在衙门前,微胖的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 他想不明白,明明前几日让拍花子将这孽种卖到远远的地方,怎么还能在俊县见到这个碍眼的玩意。 突然,他的目光看到温喻之身后不远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淌着血的狗腿小弟,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念头。 虽然觉得荒唐,但有种直觉,两个狗腿小弟的伤,就是眼前这两个兔崽子整出来的。 曲欣悦也认出了眼前的富贵公子,好像是县令的小舅子,记忆中嘴最甜,每日都会寻摸一些有趣的礼物,送到原主手中。 她没察觉到温喻之此时已抿紧唇,重新变得沉默。 曲欣悦看着吴能开口:“我是忠远侯府的大小姐…… ” 话未说完,已被吴能嘲讽的声音打断。 “哈,你说你是侯府的大小姐?那当今圣上还是本公子的爹呢!小骗子竟然骗到本公子面前来了!” 曲欣悦看着眼前与原主记忆中,差之千里的吴能,一脸问号( ? _ ? ) 其实不怪吴能认不出人,刚好这两天寻人告示张贴出去时,不少人来衙门说见过侯府的大小姐,只为讨得几两赏银。 而此时刚从地窖中爬出来,刚刚还凭借一己之力干翻两个成年混子的曲欣悦,形象实在和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差之甚远。 上一世里,原主是在荒宅地窖中被发现的,身上的衣裳还算整洁,小脸也没像花猫一样脏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一下子就被县令认出来了。 此时,被吴能怼了一嘴的曲欣悦有点懵,当她听到吴能朝衙门前两个站岗的衙差开口,好不压着嗓音以及恶意。 “这两人交给你们,带到没人的地方教训一顿……” 后面的话曲欣悦没再听,本能的觉得局面不美妙的她,二话不说牵着温喻之的手一起逃了。 甚至隐隐的还能听到身后追来沉重的追赶声,以及吴能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扬言跑的和尚跑不了庙,等找到他们让他们好看的狠话。 很快曲欣悦发现温喻之对这里的街头小巷非常熟,原本是她牵着温喻之在逃,最后她干脆让温喻之拉着她跑。 温喻之带着她很快甩开了身后追赶的人,躲进了一个叫做慈幼局的地方。 慈幼局的设立是朝廷专门收养弃婴的机构,为孤儿提供了庇护和照顾。 一进慈幼局,温喻之带着她往一群孩子中一扎,两人都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很快汇入慈幼局的孩子们中。 “刚才那个人叫吴能,是我继母的弟弟。” 温喻之向曲欣悦坦白。 他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好像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是那什么侯府的大小姐,但现在被他连累了,说出的话吴能并不信她。 温喻之脸上露出愧疚之色,犹豫的提议。 “不过你如果直接去找朱常,他应该会帮你。”怕曲欣悦不懂,他又补充道,“我随母姓。朱常是我爹,也是俊县县令,他是个官迷,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温喻之垂下鸦睫:“我知道朱常的作息与出行时间,可以帮你。” 曲欣悦是错愕的看着温喻之,从刚才吴能对温喻之的态度就能看出,温喻之在府中过得很不好。 所以,上辈子,温喻之又重新回到火坑中了么? 第299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8 曲欣悦听到温喻之一脸平静的说他是县令之子时,整个人都呆了。 县令可是一个县城中最大的官了,而身为县令之子的温喻之不说锦衣玉食,也能生活无忧吧? 但现在却像一个小乞丐一样,四处流浪不说,还要时刻躲避凌虐他的人? 曲欣悦一言难尽的看着温喻之,“你是本姑娘见过混得最惨的官员之子。” 温喻之薄唇浅笑,并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十分坦然的点了下头,再次平静的问。 “所以,你要去见朱县令吗?” 曲欣悦抿起唇,依照记忆,自己去找朱县令应该能顺顺利利回到京都。 但心底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不去。”曲欣悦哼了一声,傲娇的扬起下巴。 “要是去找朱县令了,等本姑娘的爹爹找来,岂不是要让朱县令飞黄腾达?朱县令对你这么不好,你可是本姑娘罩着的人,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怎能让他讨到好处?” 随着曲欣悦的话音落下,温喻之的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笑容如初雪悄融。 接下来的相处中,曲欣悦发现温喻之变得很照顾人,也很好说话。 比如温喻之知道她饿了,温声嘱咐她坐在原地等后,匆匆离开不多会,便端着两碗粥回来。 将一碗粥放到她手里后,温喻之坐在旁边捧着粥碗喝粥。 她发现两碗粥对比,她的粥比较稠,等她喝到一半,还发现她的粥碗底下比温喻之碗底多卧了一个鸡蛋。 翌日,她睡醒时,温喻之已经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回来。 少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隐隐的还有一些肉香,原来馒头中夹着几片肉。 “城东的蔡员外家娶媳派一些吃食,去得早可以分到一些。还热腾腾的,快吃。”少年说话的同时,眼睛里含着笑意。 没有人疼,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温喻之总能想到办法解决温饱问题。 现在他更想做的是,养好眼前的小姑娘。 曲欣悦捧着一双手都抓不过来的喧腾大白馒头,怔愣的看着温喻之。 这种全世界都不及你 ,想将最好的,捧到你面前的模样倏然间和上一世的景睿重合。 虽然一个是成年人的模样,一个是少年的模样。 虽然两个人长相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一直以来,曲欣悦都以为系统出了错,将她送错了地方,这一刻她不确定了! 可为何多年后,会有一个与上一个世界中的景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时间曲欣悦的心底充满谜团。 “你,不喜欢吃馒头吗?”看到曲欣悦久攥着馒头发愣,温喻之眼底闪过一丝低落。他果然没能养好小姑娘吧…… 倏然,少年怀中扑进一团温软。 温喻之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迟钝的伸出手,轻轻环住冲进他怀中的小姑娘。 他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小姑娘对他多了些依恋,但温喻之感觉不赖,嘴角重新偷偷上扬。 甚至一整天,嘴角都没掉下来过,并决定以后要更努力养好小姑娘才行。 接下来,温喻之每天都很忙,他想办法在外面支了个帮别人写书信的摊位。 他要积攒银钱,不仅要解决他和小姑娘的温饱问题,还要积攒够送小姑娘回京都的盘缠,每天干劲满满。 曲欣悦内心里是个成年人,怎能忍心将生活重担压在一个小少年身上? 盘点手上的技能,天师的卜算不行了,但行医倒是没问题。 她在温喻之的摊子边也支个摊子,挂上神医妙手四个字,自信满满打算给人看诊。 但支了摊才发现 ,没人相信她不说,还影响了温喻之的生意。 谁也不相信五岁的孩子能看诊(明明是大佬来着!!) 摊可罗雀不说,有人甚至将两个不丁点大的娃娃出来摆摊骗钱的事,当成笑话传出去。 这让找不到温喻之的混子们跑来看热闹后,瞬间认出了他们。 两人只好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从此曲欣悦便歇了出去摆摊看诊这事,这时,她突然想到锦囊中还有一个心灵手巧签——绣技鬼斧神工。 早上在温喻之出门摆摊前,当温喻之照常问曲欣悦:“悦悦,今天要让我带什么回来?” 曲欣悦毫不犹豫掰开短小的手指头,一一数给少年听:“给我带竹绣绷,两张白帕子和彩色丝线还有针哟。” 温喻之愣了一下,以为小姑娘会像往常一样选不贵的糕点或者糖葫芦什么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针线? 他以为小姑娘是整天呆在慈幼局闷了,当即宠溺的应了声好,只是还是担心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真的能玩针线吗? 傍晚温喻之回来时,除了给曲欣悦带回了一份桂花糕,还是给带回来了曲欣悦要的针线等物。 曲欣悦看到后眼睛一亮,当即欢喜的马上尝试起来,果断将心灵手巧签拍在身上。 信心十足的她,将素净的手帕绷在竹绣绷上,穿针引线,下针……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满脑子的理论,但初次下针,还是戳到了细嫩的手指头。 曲欣悦当即疼的嘶了一声。 温喻之一直留心着曲欣悦,听到曲欣悦的吃痛声,当即脸色一变,将曲欣悦的手攥过去。 当他看到小小的指腹上沁出一个殷红的血珠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疼了吧?你还小,先不绣了。”他心疼的将针线收起来,态度坚决。 曲欣悦看平日里极好说话的温喻之突然肃了脸,虽然年纪不大,但感觉还挺唬人的,她只好笑笑任由温喻之将针线收起。 反正温喻之白天都会出去摆摊,等温喻之不在,她再将针线拿出来绣也不迟。 第二天,等温喻之离开后,曲欣悦再次将针线拿出来,刚开始时,她又被针扎了几次,甚至血珠子在染到白棉帕子上,慢慢晕开。 曲欣悦看着染了血的素帕子,可惜的皱眉,这样的帕子是卖不出去的。 但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份作品,她想了想,干脆在血珠子周围绣上几片花瓣,不一会几朵栩栩如生的腊梅便展现在帕子上。 花瓣像蝴蝶般的轻盈飘逸,随风摇曳,仿若真的一样。 到底是技能签的厉害之处,虽然刚开始扎了自己几针,但绣技简直是坐火箭的速度在成长! 一方帕子绣完,她已能娴熟的针线翻飞。 第二方帕子她选择绣蝶恋花。 兰花优雅,两只蝴蝶振翅飞舞。 一根绣线被她劈成四十股,蝴蝶在帕子上好像活了过来,一针一线充满灵性,阳光照在蝴蝶的翅膀上,色泽多样,流光溢彩。 勾得人恍惚间忍不住想伸手将两只调皮的彩蝶捉下来。 第300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09 “悦悦,今天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簸箕炊(以米粉为原料,蒸熟后切成格状,表面放上香油、芝麻与蒜蓉浆),你……” 温喻之兴冲冲提着油纸包包着的小吃回来,却看到曲欣悦手中的针线时,脸色骤然一变,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他想起昨天曲欣悦被针扎的画面,眉头忍不住紧皱,紧张的将东西放下,抓起曲欣悦的手查看。 结果看到小手指腹红肿,特别是食指和中指最为严重。 因为小姑娘的手指太过细嫩,他甚至能数得清楚到底有多少个针眼,看得他触目惊心。 他手指轻抚在伤口边上,不敢用力,心疼又无奈的问:“很疼吧?” 曲欣悦摇头,兴致勃勃的抽回手拿出她第二方绣技惊人的蝶恋花帕子,喜滋滋的展示给温喻之看。 “漂不漂亮?这张帕子拿去绣庄卖,喻之哥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去摆摊了。”也不用天天躲着那些混子挣辛苦钱了…… 温喻之看到完整展开在他眼前的帕子,先是被眼前栩栩如生的蝴蝶和兰花惊艳到。 他娘亲没过世时,他也是勤于读书的,书画不分家,画乃必学的课程。 就算他画技还没小成,但也不妨碍他的鉴赏能力。 难以置信小姑娘昨天绣花时还被针扎到,今天就能绣得如此精妙绝伦的画。 突然,他眼尖的看到小竹篮中另一方帕子上也绣好了图案。 他手一伸,曲欣悦绣好的第一方帕子便拿到手里了。 曲欣悦见温喻之拿第一方帕子,想到那方帕被血珠子染过,顿时想要将帕子抢回来。 但动作到底慢了一拍,温喻之的目光凝在腊梅的红色花蕊上,小脸慢慢绷紧,指腹在晕开的血珠上揉了揉,双唇抿得更紧了。 曲欣悦莫名有些心虚。 她伸手攥住帕子的一角,扯了扯,都不知道自己解释了什么。 “这是第一张帕子,绣得不好看,卖不出去了,不值钱,你拿第二方帕子去卖,你放心,我现在绣技很娴熟了,不会再被针扎……” 温喻之沉默的将那方腊梅帕子叠起来,放进怀中,郑重道:“没有不好看,也没有不值钱。” 说罢,他霍然起身,匆匆道“我很快回来。”便疾步朝外走。 等温喻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瓷瓶药。 在曲欣悦惊讶的目光中,将她的手攥起,轻柔的擦药。 药膏清凉,沁入红肿的伤口,瞬间缓解了疼痛。 这是上好的伤药,非大价钱买不到。 “以后别绣了。”少年音质清冽中透着心疼。 曲欣悦咧嘴笑:“不疼的,我绣第二方帕子时,都没被针扎到过。” 温喻之看着小姑娘清澈水润的双眸透着坚定。 他的心涩了一下,十指连心,哪有不疼的 都是自己太弱了,他知道小姑娘想帮忙挣银子。 因为晚上睡觉时,小姑娘在梦话里说,想要挣很多银子养温喻之,不要小温喻之太辛苦…… 温喻之觉得他一点也不辛苦,有人陪伴的日子,连空气都透着香甜的味道。 当天夜里突然降温,下起一场倾盆大雨。 夜里曲欣悦骤然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却有点单薄的怀抱搂过去。 耳边絮絮叨叨的喊着她的名字,嗓音从一开始的镇定,慢慢变得紧张,最后带着哭腔。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对方,没关系,别着急,她身负系统,暂时不会真的死掉,不要难过,让她睡一觉就好…… 只是嗓子火烧火燎的,一张口好像有刀子在划嗓子,最后什么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 等曲欣悦再醒来时,只感觉四周晃动,耳边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她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再也没有温喻之的身影。 入眼是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黑色劲装,就算胡子拉碴,却依旧看得出五官十分俊朗的青年。 青年一看到她睁眼,俊朗的五官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悦宝宝,你终于醒过来了,都担心死爹爹了!” 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了。 曲欣悦眨眨眼,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正是自家便宜爹爹。 她张张嘴:“爹爹,温喻之呢?” 许是长时间没说话,嗓音嘶哑得像个小破锣。 “温喻之是谁?先喝水哈,爹可怜的悦宝真是遭大罪了!”爱女如命的忠远侯心里 眼里全都是自家宝贝闺女。 曲欣悦一怔,爹爹不知道温喻之是谁,难道不是温喻之将她交给爹爹的? 在亲爹的伺候下喝了水,润了嗓子的曲欣悦终于有机会问出心底的疑问。 “那爹您是从哪里找到悦悦的?” 忠远侯一脸庆幸:“是从俊县县令那里知道了悦宝宝的消息,爹恨不得长出翅膀飞来俊县呢。” 俊朗的忠远侯一脸后怕。 他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感叹一句。 “如果没有俊县县令,爹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悦宝呢,爹爹想一定要重谢俊县县令!” 曲欣悦闻言当即心头一惊!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生病了,而温喻之为了救她,将她交给了朱县令,才能通知到亲爹。 而爹爹不知道温喻之的存在,只知道朱县令的恩。 曲欣悦不知温喻之现在怎样了,心里十分担心他。 她还未痊愈,小脸苍白,小手紧紧攥着忠远侯的袖子,求道。 “爹爹,俊县县令不是好人,救悦悦的人是一个比悦悦大三四岁的小哥哥,叫温喻之,爹爹您帮悦悦找小哥哥。” 忠远侯平日里将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现在见女儿白着脸急得不行的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 他哪里有一丝犹豫,连声答应的安抚自家宝贝女儿。 “好好好,爹爹记下了,找一个 比悦宝大三四岁,叫温喻之的小哥哥,悦宝别急,爹爹这就派人去找哈。” 曲欣悦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忠远侯权强势大,一定能够很快找到温喻之的吧? 希望这一世温喻之不要再像原主记忆中那样,少年时活得凄苦,长大后还一直活在仇恨中。 安静下来的曲欣悦又突然想起俊县县令。 她马上严肃起小脸,攥着亲爹的袖子,要亲爹保证。 “爹爹,您保证不要给俊县县令银钱,也不许帮他升官!” 女儿奴忠远侯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曲欣悦为了保险,干脆叭叭的告状。 “那个俊县县令一点都不好,继娶的夫人黑心肠虐待继子不说,还让她弟弟当街打悦悦,悦悦吓得躲进慈幼局。” 眼见自家亲爹的脸已经黑了,曲欣悦再接再厉。 “爹爹,朝廷每年不是在慈幼院花很多很多银子吗?但是悦悦躲进去的慈幼局好穷啊,里面的孩子一天只能喝一碗薄粥,天冷也没衣裳穿,晚上没被子盖,悦悦才冻病的……” 第301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0 薄光的霞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间,兴贤街首辅府,以清雅着称的楼阁飞檐在这一片繁盛的汴京城,多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青竹院乃当今最得皇上重用的首辅温喻之居所。 青竹院里的建筑全都由百年金丝楠竹所建,临水而居,当夏风习习时,长缦徐徐,青竹院不失为整个汴京避暑最佳的去处。 温喻之独爱居于青竹院,寻常不让人靠近,此地也成了整个首辅府的禁地。 此时,枕着玉枕,双手置于腹间,端睡在床榻上青年,他一身白色亵衣,身姿犹如松竹。 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 倏然,风华无双的青年突然从梦中惊醒。 他霍地坐起,细想梦中出现的记忆,光洁额头上忍不住沁出细密密的汗。 温喻之揉揉眉心,打开床边的暗格,赫然看到暗格中躺着一方已经泛黄的帕子。 帕子上绣着的腊梅迎风傲然开放,栩栩如生。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在腊梅中,晕开的暗红花蕾上。 “曲欣悦。”一个极其陌生又分外熟悉的名字从温喻之薄唇中呢喃而出。 想到今日在东宫外见到的太子妃,竟渐渐与记忆中那张脏兮兮的小花猫脸重合。 他倏然攥紧腊梅帕子,却看到帕子上被攥出凌乱的褶皱后,又不舍的将帕子抚平。 “来人。” 随着温喻之微凉的嗓音响起,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悄无声息来到窗前,低声恭敬开口:“主子。” 温喻之眼眸暗沉,清泠的嗓音于寂静的小院中响起:“礁,去查一查太子妃,事无巨细。” 贴身暗卫礁一愣,不明白怎么主子会突然要查一个,不太出彩的后宅女子? 但礁不敢反驳,郑重应下。 首辅大人是皇上专门培养出来的一把刀。 因为首辅大人身世清白,与京城中各方盘根交错的势力毫无交集。 皇上近年龙体每况愈下,一心求仙问道,有首辅大人帮皇上看着江山,皇上便可以心无旁骛的追求长生。 就连他们这些暗卫,都是前几年皇上送给首辅大人的。 名为辅佐,让首辅大人能更好的帮皇上办事。其实也不乏有监视首辅大人的意思。 皇上就怕给予首辅过大的权利,到最后他的皇位会被架空。 但皇上却不知,这些年首辅大人已经将所有的暗卫都收入囊中。 无一不真心认首辅大人为主! 礁的身形从青竹院中飘出去,去得无声无息。 当温喻之代皇上上了早朝,退朝时,便收到了礁的资料。 他冷清的眸光落在资料中的几行字上。 太子妃五年,曾出走汴京,下落不明月余……忠远侯从俊县接回…… 温喻之的眸光晃动,死死盯着资料中的这几行字。 没想到再见,她已嫁人,成了当朝太子妃…… 温喻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整颗心突然拧巴起来,又酸又瑟,十分不爽! “你先回去。我出去走走。”温喻之压下心底陌生的不适感,抿了抿唇。 暗卫礁闻言悄悄离去。 主子身上有奇遇,虽然近些年因为主子越发重权在握,遭到暗杀的次数数不胜数,但以主子的身手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温喻之走着走着,再次来到东宫。 他身手极好,东宫暗卫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一抹竹青色闪过。 他们只以为是眼花了,却不知有人胆大包天,晴天大白日便敢闯入东宫,并成功避开东宫暗卫,一跃藏进一顶茂盛的树冠中。 树冠随风轻轻摇曳,如松竹玉立的俊美男子融于树冠中,安静等待着。 他知道自己这种暗中偷窥的行径十分可耻,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来了。 温喻之告诉自己,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果太子妃过得不错,他便不再打扰太子妃,默默站在暗中守护便好。 若是过得不好…… 这个可能温喻之没有想过,也不敢去细想。 自从他入了皇上的眼,成为皇上最尖锐的一把刀后,极少有人能如此影响到他的情绪。 突然,远处在几个宫女拥趸下,缓缓行来的宫装女子轮廓越来越清晰。 女子长发盘起,乌黑的秀发被精心梳理成云髻,优雅地垂在肩膀上,衬得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犹如上等瓷器。 行走间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令人心动。 温喻之一时间有些怔神,收敛的气息不知不觉泄了出去。 附近隐在暗处的东宫暗卫突然神色一凛,抽出兵器朝猛地温喻之所藏身的茂密树冠刺去。 并大喝一声:“何方宵小在此?!” 温喻之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只能赶紧离去。 在离去前,他深深看了眼远处视线中,被风吹起l刘海,露出容貌旖丽的女子。 他脚下一点,借着树枝的反弹,身姿一荡,人已如鬼魅般大摇大摆离去。 追过来的东宫暗卫连对方的背影都看不到,顿时个个面色如铁。 耻辱啊!真是奇耻大辱! 刺客在东宫来去自如? 简直将他们东宫防卫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相比东宫暗卫们加倍戒严,犹如无头苍蝇一样紧张的到处搜查刺客,曲欣悦心底比东宫暗卫多了些想法。 她没有错过树冠中,那双与她对视的清泠双眸,也没有错过那一闪而逝的竹青色袍子。 刹那间,与记忆中大权在握的首辅,温喻之对上了! 她昨晚醒来后,发现已经回了东宫。 并且脑海中,多了一些与原主不同的记忆。 关于温喻之的记忆。 只是遗憾的是,她被爱女如命的忠远侯爹爹接回京都后,爹爹也派出了一些手下去寻找温喻之。 但一直消息无果。 温喻之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直到五年前,以寒门学子的身份考中状元,并得到皇上重用,一路高歌,成为如今人人闻之色变的首辅大人。 知道温喻之受到记忆所影响,真的来找她后,曲欣悦顿时安下心来。 “景遇见过太子妃。”突然,一道清朗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 曲欣悦抬眸看向与上一个世界,和景睿一模一样的脸,抿了抿唇。 “景大人怎么在此?”她问。 景遇抱拳行礼:“末将听到有刺客进了东宫,遂带队前来查看。” 曲欣悦避开景遇的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微微垂下浓密的长睫。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景遇看着她灼热的目光,是想勾她吧?可真有意思呢! 第302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1 温喻之回到青竹院时,礁按照往日一样,会将收到的各处最新消息说与他听。 “主子,刚才有消息传来,说东宫进了刺客,东宫暗卫极力追捕,却丝毫不见刺客踪影。” 暗卫礁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京都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不知道是敌是……” 友字还未说出来,暗卫礁骤然对上温喻之深沉的俊眸,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然后整个人懵了。 他讪讪的住了口,不敢想自家清风朗月般,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清贵首辅大人,竟然会去做那梁上偷窥之事?! 温喻之满意暗卫礁的识趣,这也是暗卫礁能在一众暗卫中脱颖而出,成为他贴身暗卫的因由。 当暗卫礁无声隐在暗处时,温喻之再次将礁给他,那叠关于太子妃的调查再次一页页仔细,细看下去。 刚才出宫时,只是匆匆一瞥,确定如今太子妃就是当年那个对他不离不弃,咬牙将他从地窖中背出来的小花猫时,便迫不及待去见她。 …… 随着太子妃的资料越看越多,温喻之的脸色也越来越不佳。 他心底闷闷的,从暗卫给他调查到的信息来看,小花猫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在东宫任劳任怨,将整个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呵! 资料中,太子妃为了讨好太子,不惜出高价购买温泉山庄。 但这种山庄常常掌握在世家手里,就算人家有也极少会往外出手。 “最近太子是不是想要城郊一温泉山庄?” 隐在暗中的暗卫礁应了一声,确定消息准确。 “将城北十五里那处温泉山庄按照三万两的价格给他吧。” 暗卫礁诧异地抬眸看了眼自家主子,那处山庄还是两年前主子帮皇上办了一件大事,皇上赏给主子的。 价值可不仅值三万两啊! 光山庄内的名家字画都能卖到八万两了好吧? 暗卫礁暗暗心惊,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原则的主子。 看来主子对太子妃真的不一般呢! 甚至都因为太子妃,主子对太子都爱屋及乌了…… …… 曲欣悦慢条斯理的品着今年的新茶,漫不经心看着站在她面前侃侃而谈的太子洗马。 太子洗马是作为太子属官,具有辅佐太子政事职责的官员。 “太子妃,只要三万两买下城北梨花庄绝对不亏,就算买下来直接出手,都能赚上几倍呢!” 曲欣悦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是不松口答应拿银票,太子洗马顿时急得不行。 这太子妃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吗? 现在竟然只要太子妃拿出三万两都抠抠索索的! 曲欣悦看着太子洗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顿觉好笑。 她敷衍道:“最近有几家店铺经营不善,账面上的活钱都压在货物上了,你去与太子说说,给本宫一些筹措的时间。” 太子洗马闻言脸色一黑,知道今日有负太子托付,事情办不成了,亏得他来之前还在太子面前打保票。 “还望太子妃以太子的大业为重,下官告辞。”太子洗马气呼呼的告退。 虽然心底十分不满曲欣悦的敷衍,但曲欣悦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他只能黑着脸负气离开。 曲欣悦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子洗马离开的背影。 看来太子上回在她这里拿银票碰壁后,这次学聪明了,懂得支使手下来跟她开口了呢。 只是,太子算漏了一点,从今往后,太子一系休想再从她手中拿到一两银子。 不过曲欣悦不解的是,到底是哪个傻缺,竟变着法子给太子送钱? 鼎鼎有名的城北梨花山庄,竟然只卖三万两? 真是人傻钱多! 她蹙起眉,以太子的品性,这种送上门的便宜肯定要占的。 并且如果在她这里要不到三万两,冲着这么大的便宜,一定会从别处筹到三万两来盘下城北梨花山庄。 “翠英,你明日回忠远侯府一趟,向母亲讨要曲福。”说罢,她从匣子里拿出四万两银票。 “让曲福去跟城北梨花山庄的人接触,在太子之前买下城北梨花山庄。” 虽然她不想占对方便宜,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便宜,肯定不能让太子占去的。 翠英脆声应下,自从知道自家小姐与太子离了心,她当然毫不犹豫站在小姐这一边,为小姐筹谋。 当初小姐嫁入东宫时,太子说不想让忠远侯府的人进东宫。 小姐便只带着她嫁进东宫,一心一意为东宫打算,夫人给小姐准备的辅佐仆人,小姐全都留在了忠远侯府。 现在小姐向夫人要曲福,看来是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呢! 翠英杏眼晶亮,相比小姐以前死气沉沉,整日唉声叹气,像一朵正在枯萎腐朽的花,翠英更喜欢如今生机勃勃,不服就干的小姐。 太子洗马心事重重的来到太子面前复命,没办好太子交代的事情,他将一腔怨气都怪在曲欣悦这个太子妃身上。 看到书房中,站在太子身边,肌肤莹白,五官清丽,女扮男装的小厮,太子洗马一改在曲欣悦面前的傲慢,态度变得恭敬,朝对方抱拳行礼。 “下官见过太子,见过木夫人。” 太子的心腹都知道,真正被太子放在心尖尖上,常常带在身边的女子木娇,才是太子珍之重之的人! …… 木娇看到太子洗马的恭敬,心底十分受用,自从跟了太子后,她便被太子娇养着,虽然时常扮作小厮跟在太子身边,但从未做过活。 如今的她双手十指养得十指芊芊,细白柔美。 她将垂落在耳际的几缕碎发勾到耳后,仪态也学着汴京贵女的作态,柔声问。 “太子妃还是不愿意拿钱吗?” 太子看到木娇蹙起的双眉,心疼的用手抚平木娇的眉心,没好气的开口:“为那种不识大体的人生气作甚?” 其实太子虽然如此说,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拿到钱的他内心实则烦躁得不行。 只是身为太子殿下,也要面子哒,他表面上必须端着罢了。 木娇心底其实嫉妒曲欣悦到抓狂,凭什么曲欣悦一出生就是侯府独女? 并且受到万千宠爱?就算宫中的太后也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木娇越想越气,就算太子再爱她,但也不敢直接休了曲欣悦,让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须臾,木娇眼珠子转了转,如果自己能替太子解决问题就好了…… “殿下,娇娇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她斟酌着开口。 太子惊讶的看着木娇,眼底包容又耐心温柔。 “哦,娇娇有话尽管与本殿下说,娇娇又不是不知道本殿下对你的心意,以后不要再这么小心翼翼的了,本殿下心疼。” 木娇被哄得双颊红晕,撒娇的嗔了太子一眼,而后正色道。 “太子妃既然不想拿出银子,咱们也不是一定要干等着,娇娇知道民间有一种借贷,就是利钱比较多。但娇娇想,那个庄子只要盘下来,转手卖出去,就能马上赚呢!” 第303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2 太子也曾听说过这种民间的借贷方式。 是由债主放出钱后,预先算好利息,借债人按日摊还。 债主每天都要派人到欠债人那里收款在折子上盖上一个印子,作今日借款已还的证明, 所以人们把这种高利贷称为印子钱。 按照朝廷的律例,这种印子钱是不合法的。 身为一国太子,要在民间借印子钱,太子觉得有点丢人。 木娇见太子犹豫,暗中着急。 她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将曲欣悦比下去。 “殿下,咱只需借一个月,将城北梨花山庄倒一下手,除去借贷本金和利息,咱们还能赚不下十万的活钱呢!” 十万两对如今捉襟见肘的太子来说,简直是一场及时雨。 他犹豫,但也真的心动了! “去打听清楚,那个梨花山庄是谁出手的?看看消息可不可靠。” 温喻之正帮皇帝批阅今日的奏折,察觉到暗卫礁悄无声息的出现,他轻撩眼睫,淡淡的问:“何事?” 暗卫礁恭敬的回禀:“太子的人在查梨花山庄。” 温喻之手中的朱笔一顿,嘴角漾出一抹讽意。 “啧,畏首畏尾,又怂又贪,也不知道你看上太子什么。” 暗卫礁:……这种话是属下能听的吗?主子,您能不能等属下离开后再说? 谁能想到啊,清风霁月的首辅大人,竟觊觎当朝太子妃! “将梨花山庄是本官的事透露给太子知道。” 暗卫礁心头一惊:“主子,万一太子以为主子是在讨好他,并拥趸他登顶怎么办?” 毕竟现在已经成年的皇子不少,太子平庸,皇上早有换掉储君的想法。 他担心太子会借着主子的势行事,到时候会给主子招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毕竟主子如今不站位,明面上只做个纯臣,恰好在各皇子间形成一种平衡。 也成了各皇子的拉拢巴结对象。 平衡一旦被打破,主子恐怕会深陷夺嫡的旋涡。 温喻之没有暗卫礁的焦虑,将批阅好的折子合上,无所谓的开口。 “反正都要拥趸一个皇子上位的,而且太子占嫡又占长,名正言顺,而且他足够蠢不是吗?” 这话暗卫礁不敢接,太子再蠢,那也是太子。 …… 太子洗马一脸惊喜的来到太子面前,“殿下,查到消息了,城北梨花山庄以前世家的,辗转落到皇上手里,两年前又赏给了首辅大人。” 太子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万万没想到城北梨花山庄竟然是温喻之的产业。 可是这样一个金疙瘩,温喻之干嘛要贱卖呢? 太子洗马斟酌道:“可能首辅大人想要投靠太子吧?” 太子闻言脸上惊异不已,虽然觉得这事有点离谱,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缘由,能让温喻之主动讨好他。 在木娇崇拜的目光下,太子逐渐迷失自我。 他意气风发的大笑一声,当即拍板。 “既然是首辅大人真心想要送给本殿下,那本殿下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他郑重嘱咐太子洗马:“你尽早联系上民间放印子钱的人,本殿下需要借三万两。” 放印子钱是以复息计算,以利叠利结算,利润空间巨大,尽管朝廷明文规定不允许,但为了巨大的利益,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 太子洗马带着太子的私章去借钱,很快便借了来。 太子看到到手银票才有两万七,顿时凝眉不悦的问:“怎么数不对?” 太子洗马闻言心中惶恐,连忙解释:“微臣找的这家还好一点,借一万元,到手九千两,还款时支付一万三千两即可,有黑心的借一还二。” 太子对此事不太清楚,遂疑惑的问:“借一还二?” 太子洗马咽了咽口水,“就是如年初借100两,年末还200两。” 他去借钱时,刚听到这么高的利息,人都有些懵好吧? 还差三千两,太子忍不住想到前几天刚发的俸禄,还没捂热呢,就落到曲欣悦手里,一想到这事,他就恨得牙痒痒! 木娇看到太子攥着银票不动,面色阴沉,便猜到了原因。 她一面心中暗恨曲欣悦手里攥着这么多银子,却不肯拿出来,一面心疼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银子。 “殿下,娇娇这里还有一些银子,都是以前殿下给娇娇的,殿下先拿去应急吧。” 太子心中感动,一把搂住木娇,深情道:“还是娇娇懂事,娇娇放心,等本殿下坐在那个位置,凤位必定是你的。” 木娇脸上绽放出恰到好处的羞涩笑意,软软依在太子怀中。 …… 暗卫礁再次悄无声息出现。 温喻之微撩眼皮,清泠的嗓音缓慢响起:“又怎么了?” 暗卫礁一脸古怪的开口:“主子,有两拨人在向我们洽谈城北梨花山庄的事。” 温喻之终于将大多数的注意力都分到暗卫礁身上。 “山庄出手的消息,你们除了传给太子知道外,还有谁知道?” 暗卫礁摇头,主子以极低的价格贱卖梨花山庄,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不说会不会与太子争抢,就是不会争抢,也会忍不住在心底腹诽首辅大人,人傻钱多吧? 所以这种有损主子英明的事,还是死死捂住才行,怎么会傻乎乎的张扬出去? “是忠远侯府的曲福。” 温喻之皱眉呢喃:“忠远侯府,太子妃的娘家。” 须臾,他微敛眸,难道是太子妃想买下梨花山庄,再送给太子作为一个惊喜? “本来想将梨花山庄卖给太子,不过是看在太子妃面子上,既然现在太子妃想要,那就直接卖给太子妃吧。” 顿了片刻,他叮嘱。 “既然是太子妃要给太子准备的惊喜,山庄卖给太子妃后,先不要声张。” 挥退暗卫礁,温喻之彻底没有心情看书了,整个人恹恹的躺在竹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 细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多了些破碎感。 …… 曲欣悦看着曲福递上来的地契,还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仅要三万两就将梨花山庄盘下来了! 不过一想到这个大便宜没被太子占去,简直大快人心。 “姑娘给的银票还剩一万两。”曲福正准备将剩下的银票呈上去,曲欣悦闻言摆摆手,认真道。 “曲福,这次我将你从母亲手里要过来,是要你过来帮我的,曲福,我要为自己打算了。” 曲福常年帮忠远侯府经营营生,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此时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顿时心底一颤。 他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小姐,郑重道:“姑娘放心,曲福会帮姑娘的。” 第304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3 太子在书房中转来转去,整个人显得十分烦躁不安。 他第十次指使太子洗马出去查梨花山庄交易的事,但首辅府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 这可是和他借印子钱前的设想不一样啊! 明明温喻之想变着法子给他送钱,为何现在又迟迟没将城北梨花山庄交易下去? 关键是,他本来想买了梨花山庄后,马上出手倒卖一下,大赚一笔。 但现在温喻之那边迟迟没出手山庄,他这边又借了大笔的印子钱,一想到每日要交的高额利息,他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太子却不知,他心心念念的梨花山庄,如今已经换了主人,而主人正是他一直不顾一屑的太子妃。 …… 曲欣悦最近时不时能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能在防卫森严的东宫里,偷偷隐藏行踪偷窥她,她瞬间想到了温喻之。 知道是温喻之后,曲欣悦想到曲福来回话时,提及的话。 “首辅大人以为这是姑娘想送给太子的惊喜,首辅大人那边说会帮忙隐瞒的。” 而几天过去了,太子果然还没收到山庄已售出的消息。 想到她打听来的消息,说太子这三万两银子还是向民间放印子钱的人筹借的,并且这个主意还是太子最心爱的女人,木娇提议的,她顿时忍不住喷笑。 如此,她一点都不介意再拖延久一些,让太子对梨花山庄抱有幻想。 另外,曲欣悦也想到一个问题。 温喻之宁愿选择藏在暗中偷窥她, 也不出来与她相认。 恐怕是打着守护的念头,不想打扰她吧。 但是,这有个前提,如果温喻之知道她过得很不好呢? 曲欣悦心底有了计划,当即心情很好的支开绣棚刺绣。 翠英见自家小姐重新支起绣棚后,面色微讶,小姐已经好久没动针线了呢! 好久没动针线的结果,是指腹再次被扎了。(咳,故意的) 她轻蹙眉心,轻轻的嘶了一声,将指腹含在嘴里,片刻后,重新低下头来认真的飞针走线。 曲欣悦肤色瓷白,唇色浅淡,但刚才指腹上的血珠子染在唇上,反倒显得姣好的花瓣唇红艳欲滴,添了几许欲色。 隐在暗中的温喻之剑眉微拧,目光久久没能从那片娇嫩的花瓣唇上移开。 精心绣好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曲欣悦当即高兴的将荷包递给海棠。 海棠是她身边另一个贴身丫头,地位与翠英同等,是太子安插到她身边的人。 海棠接过荷包,看到荷包上交颈的七彩鸳鸯,心底便猜到这是太子妃要给太子的。 当她听到曲欣悦嘱咐“你将这个荷包拿去给太子”时,海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想到太子前两日还让她小心观察太子妃。 照她看来,完全没必要! 太子妃一颗心全扑在太子身上,就算闹了别扭,估计也就是想让太子妥协点罢了,骨子里贱得很。 海棠草草行了个福礼,扭腰摆胯脚步款款离开。 站在曲欣悦身边的翠英看她如此敷衍,又目中无人的模样,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小姐,您看她!” 曲欣悦十分淡定:“无妨,现在留着她还有用,就算咱们现在将她处理了,太子再安排个什么人过来,岂不是更不好对付?” 当然这话温喻之已经听不见了,暗卫礁有事找到东宫来,他需要跟暗卫礁离开。 正好一路跟在海棠身后。 便眼看着海棠将那个绣技精美的鸳鸯戏水荷包呈给太子。 看到这一幕,温喻之忍不住顿住离开的脚步。 只见太子用两只手指头捏起荷包,一脸嫌弃的提起来看了看,而后嫌恶的将荷包丢在托盘上。 好像荷包上有什么奇怪的恶心物似的,太子还拿一张帕子,使劲擦了擦手。 再听太子一副被侮辱了的模样,愤然开口。 “回去告诉太子妃,本殿下会与她同房的,别拿这种玩意来催人,没得闹心扫了兴致!” 最后曲欣悦辛苦做的荷包,并冷笑着丢进荷塘中。 等人离开后,温喻之走出暗处,将荷塘中还未沉底的荷包拾了起来,小心用帕子吸了吸水,才将半干的荷包塞进怀中,心事重重的匆匆离去。 他以前只知道曲欣悦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却不知太子对待太子妃竟是如此怠慢的态度。 如果是自己的话…… 倏然,温喻之惊醒,暗道自己这想的是什么问题? 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因为她嫁人了…… 今夜有宫宴,温喻之因为白天的事,心中烦闷,不免多喝了几杯。 微醺的他乘着夜色一路本能的在屋檐房脊上翻飞,直到来到东宫玉淑院才停下来。 这是太子妃所居的院子。 正在屋内书桌上看账册的曲欣悦突然再次感觉到,那股暗中偷窥的视线又又又来了! 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平日里温喻之就算来偷窥,也是大白天来啊。 这次还是第一次晚上来呢。 她看了眼翠英带着粗使嬷嬷刚给她装好的一浴桶洗澡水,脸上突然浮出一层淡粉色。 甚至快速朝脖颈处蔓延开的趋势。 “小姐,翠英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翠英脆生生的话从珠帘处传来。 曲欣悦暗中朝院外的香樟树上一瞥,却没有寻到那人的身影,只是若有若无的被窥探感依旧强烈。 “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下去吧。”曲欣悦嗓音微紧。 翠英见曲欣悦坚持,只好退下,去安排别的事。 屋内,木窗半开,透过木窗的间隙便能将屋内的春色一览无遗。 曲欣悦站在浴桶前,将一件件衣裳剥开,仍有衣裙从玲珑的曲线上滑落,露出完美的莹白曲线,浑圆的弧度,以及线条惑人的长腿…… 突然,身后大树上传来一阵大风过刮过的巨大声响。 待四周平静下来,曲欣悦感觉身后窥探她的视线已经没有了。 她微微挑眉,长腿迈进铺满花瓣的浴桶中,浅粉的唇笑着嘟囔:“胆小鬼。” 胆小鬼温喻之不知自己此时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双腿发虚,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双眼发直的往青竹院走。 脑海里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不断回放。 气血突然一下子就往某一处涌去。 他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响亮。 刚从暗中出来,有事回禀的暗卫礁:……莫不是自己出来的姿势不对,要重新从暗中再出来一次? 第305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4 温喻之察觉到暗卫礁后,淡定的放下扇自己脸的手。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暗卫礁:…… 如果不是主子白俊的脸上那红艳艳巴掌印格外明显,他还以为刚才产生幻觉了呢! “有事?”温喻之清冽的嗓音响起。 正内心腹诽的暗卫礁蓦然一惊,连忙正了正神色。 像失忆症一样,开始一本正经谈起公事。 待公事一谈完,暗卫礁当即用出比平日里快上无数倍的速度闪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留下一句:“主子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夜半。 温喻之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四周传来一股淡淡的不知名花香,气味清幽好闻。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中,一个秾纤合度的妙曼身姿缓缓走到他近前。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女人抬起纤细的手指,缓缓将纱衣褪去。 他几乎被控制着抬起手,去描绘眼前的山峦起伏。 突然白皙柔软之物挤进他手中,一只手根本握不过来。 清风撩起女人刘海,露出一张妍丽动人的容颜,莹润的唇微微轻启,带着气音“温喻之~” 女人的嗓音又甜又糯,喊他名字时,最后的之字特意拉长了音。 犹如长了钩子…… 温喻之的手下意识收紧。 他闷哼一声,霍然睁开眼。 入眼是燃着烛火的寝室,夜风习习吹过一室冷清,却吹不散方才梦中火辣旖旎的画面。 甚至,脑海中每一帧,都是如此的清晰。 想他从未和女子接触过,如今竟做出这么荒唐靡乱的梦,就很离谱!!! 裤子上的濡湿和微凉令他脸上多了些不自在和坨红。 温喻之以手掩面,低低爆了句粗口。 而后抿着唇起身,准备换条新的亵裤。 他裤子刚脱下,室内悄无声息出现一道身影。 不是习惯听到动静后,都会在温喻之身边闪现的暗卫礁还能是谁? 温喻之就这么一手提着脏裤子,一手拿新裤子,两腿呈中空的状态。 倏然,他就黑了脸。 看着暗卫礁,向来冷清的嗓音也多了些咬牙切齿,磨起牙,问。 “你,觉得,你,现在出现,合适吗?” 暗卫礁目光下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要不属下表演一个瞎了? 接下来的几天,曲欣悦一直再没感觉到偷窥的视线。 她闲暇时忍不住想,难道是刺激得太大了?将人吓得不敢来了不成? 正好看到翠英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奶猫进来,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 “也不知道是那个宫人养的猫,这么小就到处乱丢,跑到咱们玉淑院来一上午了,饿得喵喵叫,真是小可怜。” 曲欣悦见巴掌大毛色黄白相间的小猫,鼻头湿润,睁着圆溜溜的眼,肚子已经被翠英喂得圆鼓鼓的,正趴在翠英怀里,乖得不得了的样子。 萌得曲欣悦心都软了。 “既然没人要,咱就养着吧,反正不差它一口吃的。” 她笑眯眯从翠英手中接过小猫,轻轻在它下巴处挠了挠,小猫立刻发出舒适的呼噜呼噜声。 突然,曲欣悦就有了个主意。 她抱着小猫起身,犹自和小猫商量:“小咪帮姐姐一个忙,回来后姐姐给小咪找香香的羊奶喝啊。” 翠英只听到小奶猫啥也不懂跟着喵喵叫了几声,就被自家小姐眉开眼笑的抱走了。 她疑惑的挠挠头,想不明白为啥这几天看起来情绪不高的小姐,突然就开心起来? 曲欣悦小心机的抱着小奶猫来到通往东华门的小径上。 她听说首辅府离东华门比较近,温喻之每次出宫不会舍近求远走午门。 果然,她抱着小奶猫在小径上等了一会,远远的便看到身着金丝镶边绣着祥云图案锦绣红袍官服,腰间佩戴宝石玉带,漆黑的长发束在玉冠中。 行走间,官服袍摆轻轻晃动,尊贵与沉稳的气质,每一步都彰显着权威和地位。 曲欣悦眼睛一亮! 来了!!! 她手一松,刚才还在她怀中打盹的小奶猫顿时失重掉落,半空中小奶猫懵逼的翻了个身,四肢轻巧落在地上。 “哎呀!”她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去抱猫。 身子往前扑时,脚下一崴,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去。 曲欣悦在赌,赌温喻之不忍看她摔倒,会接住她。 温喻之骤然在离宫的小径上看到曲欣悦,心骤然停跳了几拍。 这几个晚上他都会梦到曲欣悦,每次梦醒他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一次,可是下一次照旧。 一点都不正常,跟疯魔了一样! 现在见到曲欣悦要摔倒,身体的本能已促使他下意识冲过去,心跳加速地牢牢将快摔倒的曲欣悦扣在怀中。 曲欣悦一头撞进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腔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嫣红的唇微微勾起。 下一刻,她不好意思的拉开与温喻之之间的距离,嗓音轻柔,脸颊泛起粉,如一朵在枝头绽放的花不胜娇羞:“谢谢。” 温喻之不动声色捏了捏指腹,现实中抱着曲欣悦的感觉,比梦中更加令他着迷。 “喵~” 小奶猫娇娇气气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他低头看去。 只见巴掌大的毛团子正乖巧的坐在地上,脑袋微歪,一双水灵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的看着曲欣悦? 好像在问怎么就把它丢下了? 温喻之的眸色渐深,所以小奶猫没有想要跑的话,曲欣悦便不存在要追小奶猫。 那…… 他向来自诩聪明,但今天却有些看不懂曲欣悦了。 也为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感到不可思议! 忍了又忍,温喻之还是遵从本心,想问个明白。 “你故意摔的?” 曲欣悦看到乖得过分的小奶猫,便知道自己暴露了。 可,那又怎样呢? 她仰起头,明亮的眼眸直视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好看的唇线微弯,大方承认:“是啊,本宫故意的。” 温喻之虽然猜到答案,但真的从曲欣悦口中确认,还是忍不住心跳剧烈。 “为,什么?”他嗓音发紧,黑如墨的双眸直直盯着眼前笑颜如画的女子,他本不想越界的,本已经忍得辛苦,真的经受不住一丁点的挑逗。 曲欣悦眉眼微挑,狡黠中藏着性感。 “因为本宫想扑进首辅大人怀里啊。” 温喻之脑袋骤然嗡了一下。 第306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5 温喻之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被曲欣悦的话麻懵了。 他喉结微滚,从没人在他面前,将心计表达得如此坦荡。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放在心底惦记了许久的人! 言语直白又热烈,刹那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心脏。 “你…… ” 他眼神复杂灼热的直视着曲欣悦,喉间干涩。 四周的空气好像在升温。 突然,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一轻一重,刻意收敛的脚步声,为一男一女。 “有人来了。”温喻之微微皱眉,咽下未说完的话,有力的臂膀环住曲欣悦纤腰,而后还不忘脚下一脸茫然的小奶猫,一把捞起。 他脚下轻点,一跃而起,身姿轻盈得犹如飞鸿踏雪般,展现出无以伦比得身法与速度,眨眼间便隐在离此处不远处的树上。 繁茂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形半遮半掩。 曲欣悦不禁为温喻之的张狂倒吸一口气。 就躲藏在树上,这么近的距离,不怕被人发现吗? 就算她主打一个叛逆,也不敢如温喻之这样张扬! 温喻之对上曲欣悦呆滞的神情,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乖张的笑,嗓音低哑,问:“怎么?怕了?” 曲欣悦回神,龇了龇牙,犹如一头不服输的小兽,小声回怼:“谁怕谁小狗。” 话刚说完,她看了眼脚下悬空的十几米高度,脑袋一阵眩晕,双腿发软。 她下意识紧闭双眼,扑进温喻之怀中,手臂犹如藤蔓一般牢牢缠住温喻之的劲腰。 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温喻之嘴角再也压不住,胸腔微震,响起闷闷的低笑声。 曲欣悦被笑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之后,恶向胆边生,手指摸索到男人劲瘦的腰上,狠狠一掐,再用力一旋 男人的闷笑骤然一收,湿热的呼吸喷在了曲欣悦的耳廓上。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腰最是敏感又脆弱?” 曲欣悦只觉得脑袋里炸了一般,轰的一声,又被撩了…… 慌乱收回手指,耳朵上的红已蔓延至锁骨下,十分勾引人而不自知。 站在温喻之的角度刚好将这一抹艳色收入眼中,他呼吸一沉,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只是并没有让曲欣悦离开自己的怀抱。 并小声的在曲欣悦耳边恐吓:“这里很高的,不想摔下去的话,最好牢牢抱紧我。” 他从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而且曲欣悦是自己闯入了他的禁域,既然进来了,他便不打算再放手了。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行动?我对你太失望了!”骤然,一道隐含怒意的女声从树下传来。 曲欣悦和温喻之不约而同噤声,朝声音来处看去。 温喻之微微拧眉。 这是太子身边,扮作小厮的姑娘,好像叫什么木姑娘?另一个是皇城守卫的侍卫官景遇。 这两人怎么鬼鬼祟祟的?而且听这意思,两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想到太子对木姑娘的特殊,而听说曲欣悦对太子的痴心,温喻之眸色渐深。 景遇沉吟:“给我点时间,太子妃对我还有些冷淡,现在就算提出带她私奔,想必太子妃也不会同意的。” 木娇:“再给你三天时间,我会帮你找机会的。” 景遇神情不悦:“不知木姑娘为何如此着急?”他和木娇是同一个村子的,所以早就认识。 当木娇出现在太子身边,并认出他,知道他对太子妃的心思后,便主动提出帮忙的想法,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木娇想到最近太子对曲欣悦隐隐有松动妥协的态度,心底一阵烦躁! 尽管厌恶曲欣悦,但就算她身为女人,也不得不承认,曲欣悦的骨相其实很美。 万一太子睡了曲欣悦,又发现了曲欣悦的美,她根本没有把握太子会不对曲欣悦动心。 至于将景遇和曲欣悦送做一对,并让景遇带着曲欣悦私奔,木娇心底自有盘算。 怎么可能让曲欣悦好过呢? 只要景遇成功勾上曲欣悦私奔,她马上将此事闹大,捉奸捉双,那么等待曲欣悦的结局,只剩下身败名裂。呵,就算死也要背负洗不掉的污名! 温喻之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斜飞的剑眉微挑。 他抬眸瑞凤眼深深看了曲欣悦一眼,语气恶劣的开口:“你认识不认识下面那个姑娘?那是太子的心上人呢。” 曲欣悦眸色微冷,木娇嘛,怎么会不认识呢? 她长睫微颤,骤然腰间一紧,温喻之不悦的压着嗓音:“不许想别的男人。” 曲欣悦刚才还因为乍然知道景遇和木娇合作的事,心底五味杂陈的想:虽然一开始震惊景遇和景睿长得一样。 但好在没有一开始就迷乱了心智。 而是决定要沉下心去观察,然后再做打算。 随后越是接触,越觉得这个世界的景遇与上一个世界的景睿,相差甚远。 可那种心之归处的感觉,反倒在温喻之身上感觉到? 而今,又发现景遇真的有问题,心底复杂的同时,又有些轻松。 此刻,情绪剧烈起伏之际,陡然被温喻之这霸道的‘不许想别的男人’宣言一打岔,只剩下无语和好笑。 …… 夜晚掌灯时分,太子殿下挎着脸走进玉淑院。 他想买梨花山庄没买到,又舍不得放弃,借贷的大笔银子还没还,每日就必须还上印子钱的利息。 而且还需要养着身边的谋士,木娇手里的银子,也几乎都支持他了,不过几日,他再次感受到捉襟见肘的感觉,逼得他日渐焦急。 算算日子,太子殿下觉得太子妃的小日子应该过去了。 他走进玉淑院,目光冷傲的看着伺候的侍女,没好气的问:“太子妃呢?” 侍女连忙回答:“太子妃在沐浴。” 太子当即冷着脸挥退侍女们,转到浴间外的屏风处,嗓音阴郁的开口。 “曲欣悦,你如此逼迫本殿下睡你,你成功了,你开心吗?” 说罢,他开始解腰带。 正在沐浴的曲欣悦将衣裳穿上,绷着脸从屏风后走出来。 绕过屏风,入眼太子身上的衣裳已经脱得只剩下一身薄薄的亵裤。 太子没有习武,身上的肉软塌塌,肚子微凸。 别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肉是紧实的肌肉,而太子的有肉是真有肉,白花花的肥肉。 第307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6 曲欣悦微微皱眉,好像刚吞下一只油腻的苍蝇般泛恶心,冷声开口:“你干什么?把衣裳穿好!” 太子脸上露出恶劣的笑 ,回答:“你说干什么,干你啊。”说罢,视线嫌恶的落在曲欣悦脸上。 这种带有羞辱语气的话,他是故意说的,就是想看曲欣悦羞愤,本来他和木娇的感情是完美纯洁的,但今天却不得不碰曲欣悦。 特别是为了银子不得向曲欣悦妥协,于他来说,好似羞辱。 只是当太子的视线落在曲欣悦身上时,顿时愣住了。 曲欣悦头发还滴淌着水珠,往日里低垂的厚重刘海都被拨到两侧,露出巴掌大精致的小脸。 不施粉黛的小脸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进起伏的山峦中。 而现在曲欣悦身上的衣裳也没有平日所穿的暗沉色,而是很浅淡的嫩黄色,衬得肌肤犹如泛着光的上好细白瓷。 太子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这位太子妃。 也是第一次认知到,原来太子妃竟有如此绝色! 这一刻,他对睡太子妃这事,打心底里竟没有那么抗拒和反感了。 他看着曲欣悦的眼神变得玩味和多了一丝色欲,伸出手。 “曲欣悦,本殿下原谅你了,今晚你做了本殿下的女人,以后乖一点,太子妃的位置本殿下不动你的,明白吗?” 曲欣悦见太子伸过来要揽住她腰身的手,当即手一伸。 在太子一脸得意,觉得太子妃果然好哄的神情中,骤然啪的一声,曲欣悦一巴掌重重拍在太子手背上。 这一巴掌曲欣悦完全没有保留力气,太子的手背肉眼可见的浮出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太子的脸控制不住阴沉,怒火在胸膛中燃烧。 空气陡然压抑下来,伺候的侧的宫女们愣是大气都不敢出。 曲欣悦看太子眼底的怒意,倏然一笑,嗓音软了几分,嗔道:“太子刚才的举动吓臣妾一大跳!” 说罢,她转身朝翠英吩咐:“今晚是本宫与太子的洞房花烛夜,先去给本宫备上一壶好酒。” 太子满腔快要炸开的怒火在曲欣悦这一嗔一笑中,莫名消弭。 翠英眸色闪了闪,想起前几天小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药香。 而后小姐将一包药粉交给她。 翠英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转身匆匆去准备东西。 太子见曲欣悦如此注重仪式感,心底只觉得曲欣悦真的爱惨了他,心中得意不已。 温喻之刚回到首辅府,便看到一袭黑衣的影卫出现在他面前。 他认出眼前的女影卫是今日与曲欣悦分开后,他特地派去太子府暗中护着曲欣悦的人,顿时脸色微变,冷声问。 “她出什么事了?”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安排盯着太子府的影卫不会轻易离开。 除非遇到了十分棘手,不能决断的事情。 女影卫一脸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刚被主子派去暗中护着太子妃时,才知道主子对太子妃的心思。 还没等她震惊完,就看到今日太子进了太子妃的玉淑院。 “主子,太子今晚应该会留宿玉淑院,太子妃已经吩咐翠英准备好交杯酒…… ” “咔嚓~” 女影卫看着游廊寸寸碎裂的一截石栏,瞳孔微缩,早知道主子武功高强,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发怒起来,一手将石栏捏成齑粉的失智样。 再抬头,眼前只余夜风阵阵,哪里还有主子的身影? 温喻之一路风驰电掣,速度快得犹如鬼魅出行。 等他赶到东宫时,就算他武功再高强,也忍不住喉间好像撕裂一般难受,并隐隐有一股血腥气涌上来。 东宫的巡逻卫只觉得眼前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但再定睛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却不知,此人已赤红着眼闯进了玉淑院。 玉淑院伺候的人已经被遣下去,整个玉淑院安静得很,越靠近内殿,酒香味越发浓郁。 温喻之的内力高强,五感十分敏锐。 但他此刻宁愿不希望自己有如此敏锐的五感! 一阵阵压抑的呻吟靡音从内殿传来,尽管他没吃过猪肉,也见多了猪怎么跑。 这种靡音代表着什么,他十分清楚! 喉间的血腥味更重了。 红血丝蔓上双眸,他愤怒的长袖犹如利刃,一把将通往内殿的珠帘斩断。 一颗颗莹润的珍珠叮叮当当掉落,滚落一地,却也没让室内的靡音停下来。 温喻之突然觉得脚下的步子重若千斤,他闭了闭眼,滚烫的心渐渐冰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以为,他以为曲欣悦说不喜欢太子了,说要和他在一起,这些都是真的。 他甚至为此心中欢喜过,雀跃过。 在曲欣悦提出想继续住在玉淑宫,需要太子妃这个身份时,他尽管不愿,还是同意了,并将人送了回来。 哪里知道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之前还依偎在怀中的女子,转眼忘了说过的话,重新投入了太子的怀抱。 此刻,温喻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咬咬牙,毅然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一道娇躯重重朝他后背上砸来。 在他错愕之际,腰身被一双藕臂环住,女人娇嗔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温喻之觉得自己是气到出现幻觉了? 曲欣悦在抱着自己,那没有消停的靡靡之音是怎么回事? 他猛然转身,心跳如擂鼓,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仪容干净整齐的女人。 喜悦好像活了过来! 温喻之怔怔的,有点傻乎乎的问:“里面的人,是谁?” 曲欣悦就知道温喻之会这么问,刚才看到一地散乱的珠帘,就知道不好,好在人没走远,让她给追上了。 不然以后都解释不清了呢。 曲欣悦无奈的叹息一声,牵着温喻之走进内室,坦坦荡荡。 “你自己看。” 内室床榻上,衣裳不整的太子双眼紧闭,抱着被子在做不雅的动作,满头大汗的忙碌着。 曲欣悦解释:“我会一点医药,给他用了点东西,所以……” 她的眼睛突然被修长的手蒙住,温喻之不悦的声音传来。 “你也不嫌脏了眼,以后你想做什么吩咐别人去做,还有这床脏了,回头我给你送张新的过来。” 第308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7 纤长的眼睫轻在温喻之的掌心扫来扫去,酥麻的痒意似乎能从掌心钻到心尖上。 温喻之喉结轻微上下滑动,然而曲欣悦却不知对方的反应,她将温喻之的手从眼前扒拉开时,对上的便是对方的,就是好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将要将她溺毙在里的眸。 她的心微微一颤,紧张地下意识舔了舔唇珠,可这个微小的举动,落在温喻之的眼里,就像在邀请一样。 “妖精!”男人的声音低哑中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炙热的唇覆上柔软,几乎像野兽般带有点惩罚意思的力道,既狠又野的,狠狠攫取着她胸腔中的氧气。 曲欣悦甚至有种自己要被对方吞吃入腹的错觉,身子一下子就虚软了下去。 温喻之很满意曲欣悦的反应,如铁的臂膀紧紧攥着纤纤不盈一握的小腰,将人牢牢扣在他结实的怀中,身体前倾,已带着人朝宫外蹿去。 曲欣悦看到四周浓黑的夜色,脑子顿时清明了几分,讷讷的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温喻之气息不稳,低头看了曲欣悦一眼,发现曲欣悦此时呆呆懵懵的,竟可爱得过分? 看着就让他想狠狠欺负! 他欲色袭人,答非所问:“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的!” 看曲欣悦微蹙眉,欲言又止的看向玉淑院的方向,温喻之心底莫名不爽,忍不住狠狠在曲欣悦红肿的唇上咬一口。 曲欣悦吃痛的瞪温喻之,怀疑明天的嘴唇不能见人了。 “别想其他男人,我会让人去善后的。”温喻之说完,登时提速。 因为要不断躲避巡夜的人,温喻之带着曲欣悦在建筑物与树梢上,上上下下凌空翻跃,失重的感觉让曲欣悦紧张。 她下意识四肢慌乱的往温喻之怀里钻,却在乱动中不小心蹭到了一个硬挺。 顷刻间,两人都呼吸一窒。 曲欣悦的眼睛吃惊的瞪大,她没想到规模会这么大,顿时心肝胆颤起来,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声若蚊呐,弱弱的问:“我现在后悔了可以吗?” 回答曲欣悦的是一声脆响,屁股被拍了一巴掌。 曲欣悦毫不怀疑,肯定红了。 她又羞又气,若不是带着失忆,知道他就是曾经的爱人,现在都怀疑自己找错人了呢。 可这一世的他,不仅霸道还坏得有点让人难以招架,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直到曲欣悦抛在厚厚的裘被上,双手腕被抓住,抬高抵在头顶不能动弹后,剩下的时间里,她第一次觉得时间实在漫长。 混乱的夜在她哭泣求饶,晕死过去时,才沉寂下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熟悉的环境告诉她,她回到了东宫的玉淑院偏院。 身上清爽干净,不似昨夜的汗津黏腻。 想起昨夜的疯狂,她脸上染上红霞,腿间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咕哝一句:牲口! 这时,一个长相陌生的宫女进来,曲欣悦当即蹙起眉打量对方,沉声问:“本宫怎么从没在玉淑院见过你?” 宫女恭恭敬敬的给曲欣悦行礼,标准的宫仪,一板一眼的回答。 “奴婢名叫秋枝,擅武、精易容、曾是首辅大人培养在暗线上的隐卫,昨日接到首辅大人的命令,留在玉淑院照顾主子。” 听到是温喻之安排的人,曲欣悦抿了抿唇,想到昨日温喻之说会善后的事,她问:“太子那边……” “回主子的话,太子那边昨夜已经安排妥当,主子要去主院吗?太子应该差不多要醒过来了。” 曲欣悦看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十分怀疑温喻之让人又给太子下重药了,不然不可能睡到现在还不知道醒。 她坐在梳妆镜前,目光落在铜镜中,仿若被狗咬过的肌肤上,既好气又好笑。。 想到昨夜的跌宕汹涌,她的手轻抚在小腹上,心想,大概现在肚子里已经孕育子嗣了吧? 正帮曲欣悦梳头的秋枝看到她的动作,以为主子这是担心意外怀上的问题,便宽慰道。 “主子不必担心,大人昨夜已经喝过避子汤了,主子不会怀上的。” 曲欣悦:……突然想起,好像昨夜温喻之虽然火急火燎的,却一直等着喝一碗水后才行事。 她以为温喻之渴了,感情那是避子汤?! 曲欣悦的表情差点裂开,那昨晚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就在曲欣悦恍恍惚惚浑浑噩噩中,隔壁主院传来太子的呵斥声。 她眼眸微闪,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轻声吩咐秋枝:“去将昨晚太子在玉淑院过夜的消息告诉木娇。” 顿了顿,她又问:“你知道木娇是谁吧?” 果然,秋枝果断点头,显然功课做得足足的,转身出去不过一会便回来禀告:“主子,已经吩咐下去了。” 曲欣悦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秋枝朝隔壁主院走去,她担心拖延太久,翠英应付不来会吃亏。 …… 刚进主院内殿,一个茶盏突然凌空砸来。 曲欣悦还没动作,守在一旁的秋枝已经一拳将茶盏击飞。 最可怕的是,茶盏没有大家所认知的那样碎裂开来,而是顷刻间变成碎末,和水一起扬了出去,就……很夸张! 正在发脾气的太子陡然噤声,惊疑不定的瞪圆了眼打量重新默默退到曲欣悦身后的秋枝身上。 “太子妃,本殿下怎么没见过这个侍女?” ‘哦,是太后她老人家刚送给本宫的。’曲欣悦淡淡的回答,仔细看了下,确定翠英没事后,便饶有兴致的看向太子。 看太子眼底青黑的程度,以及 一副好像已经被掏空了的身体,现在她很确定,昨晚温喻之真的给太子加重药量了。 太子本惊疑为何太后突然送一个高手给太子妃,这背后的寓意是什么,不过当他看到曲欣悦一直落在他身上‘含情脉脉’的目光后,所有的疑虑都消减了下去。 并且心底暗暗得意,果然没有女人是睡不服的。 回想昨夜的滋味,若不是今早醒来看到床上的血迹,他都以为太子妃深谙床第之事,早已不清白了呢。 太子意犹未尽,没想到平日里端着的太子妃会那么勾人,他有点后悔睡晚了。 这么想着,他的手不自觉要环上曲欣悦的细腰,想继续回味一番。 太子一靠近,一股腻人的熏香让曲欣悦不适地微微蹙眉。 在曲欣悦准备拍开太子的手时,秋枝的死亡视线也眈眈盯着太子的手。 是拧断好呢?还是拧断好呢? 秋枝只知道,太子妃是大人的! 就在这时,玉淑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殿下,太子殿下!你们放我进去见殿下,殿下的随身木内侍刚才不小心落水刚救上来,昏迷过去了!” 第309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8 太子脸色变了变,脸上露出犹豫挣扎,不过片刻,怜惜木娇的情绪瞬间占据上风。 他假装抱歉的对曲欣悦道:“那个内侍是本殿的心腹,平日里最会为本殿谋划,他出事本殿不去关心不好,等事情处理好了,本殿再来陪太子妃?” 曲欣悦巴不得太子赶紧离开,不然也不会让秋枝派人去告诉木娇,太子留在玉淑院过夜刺激木娇来闹。 “真的是心腹内侍,不是什么女人吧?”她故意挖坑的问。 太子一怔,立刻信誓旦旦:“太子妃多想了,你我大婚以来,这东宫后院干干净净的,哪来的女人?” 曲欣悦微微颔首,当即大方的表示:“那殿下去忙吧。” 太子看曲欣悦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状态,心中得意不已,更加觉得女人果然要睡服! 想到以前曲欣悦对他言听计从的日子又回来了,太子因为连夜劳累而萎靡不振的精神都亢奋起来了。 目送太子离开,曲欣悦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这时,翠英端上来一碗阿胶红枣乌鸡汤,欲言又止。 相比秋枝,曲欣悦更信任翠英,她挥退院内众人,秋枝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的行礼退下。 待寝室内只剩下主仆两人时,翠英这才焦急的扒拉着曲欣悦的衣领,等看到高领下的吻痕密布,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小姐,你这是被欺负了呀!” 昨晚她见小姐此次不出来,顿时察觉到不对劲时,想要回去帮忙,却被两个陌生的侍女挡在主院外。 虽然离开时,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到底男女力气悬殊,她十分担心小姐单独对上太子会吃亏。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两个侍女不再阻拦她时,却发现从主院中出来,穿着小姐衣裳的女子,竟是长得与小姐有七分像。 就在她茫然小姐不见时,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首辅温大人抱着她家衣裳有些不整的小姐回来了!! 她急得想要上前,却被首辅大人一眼锐利的眼神震慑住,最后还被要求熬煮一碗红枣阿胶乌鸡汤,等小姐醒了端给小姐喝。 曲欣悦看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的翠英,神情有些尴尬。 她干咳一声,小声解释:“翠英,这是我愿意的。” 翠英石化住,为自家小姐的大胆结结巴巴:“小,小姐……” 话没说完,无论是手中的乌鸡汤,还是她家香喷喷的小姐,突然就不见了。 我好大一个漂亮的小姐呢? 翠英呆呆的环顾四周,终于在几十米开外的廊椅上,看到自家小姐,以及劫持走小姐的坏人。 只见昔日难以令人接近,高高在上的首辅温大人,正半蹲在地上,手中举着装汤的勺子,温声哄小姐喝汤。 也不知道首辅温大人对小姐说了什么,此时小姐巴掌大的俏脸,正布满红霞嗔怒的瞪着首辅大人。 如此鲜活的曲欣悦,令人翠英怔在原地。 小姐有多久没有露出如此鲜活的一面了? 好像自从嫁入东宫后,小姐脸色就越来越黯淡,特别是近半年来,甚至犹如行尸走肉般。 或许是翠英的目光太过直接,温喻之终于抬眸凝视过来,眼神极其压迫,好像在说,你打扰到我们了! 翠英心头一颤,下意识垂下眼眸不敢再看。 虽然她也觉得小姐这次行事太过大胆,竟然给皇家戴绿帽子,这要是被发现,可是要全家抄斩的! 不过如果小姐开心幸福,翠英还是打心底里支持的。 她也看出了首辅大人对小姐的不同,毕竟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首辅大人十分在乎小姐! 曲欣悦瞪着温喻之,漂亮的眸子里眼刀嗖嗖的飞。 温喻之小心翼翼哄着:“再生我的气,你也先把鸡汤喝了吧,好好补补,昨晚你流了不少血……” 曲欣悦见温喻之越说越口无遮拦,再也顾不得生气,急得伸手去捂温喻之的嘴。 温喻之也好脾气笑嘻嘻的任由曲欣悦作乱,甚至还恶劣的含住一节小手指在湿热的唇里啄了个来回。 “你……” 曲欣悦羞愤的缩回手,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问:“你怎么这么大胆,大白天就敢往玉淑院闯?” 温喻之一脸淡定的投喂鸡汤:“从今早开始,整个东宫的防卫已经被我换了。” 曲欣悦:…… 见曲欣悦喝了大半碗后不愿再喝了,他起身将曲欣悦揽进怀中,贴着耳朵,嗓音低磁得能让人耳朵怀孕,引诱着问。 “所以,什么时候跟我离开。” 温喻之已经不止一次提及这个话题,特别是昨晚在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曾一遍遍的问。 每次都明确表达,要带她远离皇宫,离开这个皇朝。 他有足够的信心,离开后能给她足够好的生活。 温喻之期待的看着曲欣悦,但在曲欣悦沉默的反应中,他读懂了答案,但依旧难以接受。 他以为昨晚两人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说明曲欣悦对他是有感情的,他甚至已经想到离开这里后,将来两人的生活会有多幸福。 但现在曲欣悦的反应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温喻之喉间干涩,一颗滚烫的心渐渐变冷,问:“为什么不离开?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又蠢又笨的太子?” 虽然不想承认他嫉妒太子,但内心却犹如被绞缩住一样难受。 “没有。”看到温喻之眼底受伤的神情,曲欣悦心一酸,匆忙解释。 “我想要留下。”在温喻之越来越黑沉的脸色中,她咬咬唇,索性直接坦白。 “而且下次我们再做时,你不许再喝避子汤。” 温喻之脑子空白了一瞬,怎么话题跨度这么大? 虽然他很懂,但昨晚到底也是他的第一次,别看他在曲欣悦面前稳如老狗,其实今早醒来时,心底慌得不行。 懵了一瞬,温喻之的脑子重新启动,也终于回过味来,曲欣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黑,霍然起身,眼神阴沉的盯着曲欣悦质问:“你想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父亲?” 曲欣悦看温喻之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顿时气弱的伸手,勾住温喻之一根手指,理亏又讨好的轻轻晃了晃。 不过这一次温喻之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将她的手扒拉开,严词拒绝:“不行,别的什么我都答应你,这事绝对不行!” 说罢,人便挂着个黑脸大步走了。 片刻后,翠英狗狗祟祟回来,心有余悸的攥着曲欣悦的双手,担忧的问。 “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奴婢看到温大人一脸要杀人的模样气冲冲的离开,他没对小姐做什么吧?” 倚在门外的秋枝也一脸好奇。 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人被人气成这样,更难得的是,就算将大人气得暴跳如雷,惹恼大人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就,很稀奇呢! 她终于明白为何昨日大人说,以后她的主子只有曲欣悦,曲欣悦的命令在他之上这句话了,这是真的喜欢到骨子里了啊…… 第310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19 正在感叹人生无常的秋枝看到曲欣悦带着翠英出来,翠英手中还挎着一个食篮,虽然疑惑但还是第一时间跟上贴身保护。 “主子,您这是要去?” 曲欣悦笑意盈盈:“这不是刚才太子走得匆忙,连朝食都没吃上一口,本宫担心太子殿下饿肚子,所以给太子殿下送点过去嘛。” 秋枝:……差点没绷住表情。 主子这话说的,要是首辅大人听到,岂不是又要活活气死? 虽然她不会告状,但要知道整个东宫,现在已经布满了大人的眼线了呢! 秋枝怜悯的看了自家新出炉的主子一眼,大人可不是好应付的,主子没准要吃大苦头…… 曲欣悦没注意到秋枝异样的神情,一心要搞事。 之前让人向木娇报信,说太子留宿玉淑院,她便猜到木娇肯定坐不住要将太子叫走,并且使出浑身解数让太子愧疚怜惜。 在太子离开前,她故意问太子木内侍的事,迫使太子说信誓旦旦说后院没有其他女人。 现在赶过去,曲欣悦笃定一定能堵到太子和木娇亲亲我我的场景。 一想到这种打脸的名场面,曲欣悦怎么能不兴奋? 而且她的目的,是断了太子再次开口向她要周转银子的念想,完美! 曲欣悦脚下生风,脸上带着愉悦的笑,一点也不像是要去抓奸的人。 东宫书房门微敞着。 木娇一身灰色宫廷内侍男装,一双丹凤眼泪水涟涟,脸色苍白的依靠在太子怀中,抽抽噎噎。 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太子一脸心疼,柔情蜜语的低声哄着。 “娇娇,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留宿玉淑院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要体谅本殿下呀,本殿下所做的一切为的不过都是咱们的未来而已,娇娇,在本殿下心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你……” 木娇心底的郁气微消,虽然她早已知太子殿下作为一国储君,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女人,将来肯定也会丰盈后院。 但她一定要确保自己在太子心中是最有分量的那个才行! 得到太子的保证,木娇心底忍不住自得,呵,就算曲欣悦出身尊贵,是太后撑腰的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死死踩在脚下? “哐当!”门外的曲欣悦快要听yue了。 她一把将微掩的书房门推开! 被打断浓情蜜意的野鸳鸯骤然惊得霍然抬头。 木娇俏脸薄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扰她和太子的相处?! 太子不悦有人胆大包天,竟闯入书房重地? 两人双双刚想发火,入眼的看到正逆光站在书房门处,正一脸盛怒的曲欣悦身上。 准备要发火的二人神情一僵。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下意识松开怀中的木娇,脑子一片空白,不过也就是一瞬,太子又觉得他堂堂东宫太子为何要怕曲欣悦一个后宅女子? 于是,他重新直视曲欣悦,然而曲欣悦不等太子开口,直接开启怼人模式。 她下巴微抬,怒意几乎从明亮的眼睛里喷薄而出,还不忘带出几分难以置信的伤心,指着木娇问。 “这就是殿下所说的,后院没有别人女人?本宫刚才惦念着殿下没吃朝食,亲手为殿下做了汤羹送过来,并且还准备好了三十万两银票应急,却不想……” 曲欣悦戏精本精,完全一副痴情女被渣男伤到后嗓音哽咽,大受打击的神态。 她一把将翠英手中挎着的食篮拽过来,兜头盖脑的朝太子和木娇砸去。 顷刻间,噼里啪啦,食篮中的碟碟罐罐砸了两人一身,碎裂一地。 油腻滚烫的汤汁瞬间将两人淋了个彻底,淅淅沥沥往下淌,烫得两人像返祖人类,上蹿下跳吱哇乱叫。 等外面伺候的宫侍听到声音冲过来, 心惊胆战的帮太子和木娇清理时,曲欣悦已然愤而拂袖离去,打算回到玉淑院后让人直接锁了院门,最近都拒绝再见到太子! …… 木娇若是之前假装哭哭啼啼,现在是真的哭了。 她捂着被汤汁烫红,涂抹着厚厚膏药的脸,神情扭曲,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毁容了。 曲欣悦!该死的贱人! 木娇在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心底里大骂不止,哭着求太子帮她做主。 太子看着神情狰狞,顶着一张绿色厚膏药脸的木娇,心底实在生不出以往的怜惜感。 甚至心情复杂极了。 甚至还有点埋怨木娇太过娇气,仗着他的宠爱就容不得曲欣悦。 若不是一醒来就被木娇叫离了玉淑院…… 想到刚才曲欣悦提及三十万两银票,估计早已被他哄着收入囊中了。 现在捉襟见肘,外债高筑的太子殿下有种被生生割肉的感觉,心都在滴血。 再想到刚才曲欣悦愤怒后失望的神情,太子头一阵阵疼,不知要怎样才能再哄好曲欣悦,使曲欣悦再心甘情愿拿出大笔银子? 这一刻,他是有点怨木娇的。 “好了!不要再哭了!你把你的首饰都找出来,全都拿去典当了给本殿应应急。” 正抽抽搭搭着的木娇狠狠一噎,眼底还挂着泪,却忘记哭泣。 她焦急的问:“殿下,怎么还要典当首饰呢?” 以前太子确实送过她不少首饰,之前为了做样子,已经典当一部分出去了。 现在就剩下那些最值钱,拿来压箱底的。 如果全都典当出去,那她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呀! 太子见木娇迟迟不说话,好像不情愿的样子? 他心底再次对木娇生出不满来,周身气场不自觉变得很低。 木娇能得太子宠爱,有一半的原因是会揣摩太子的心思,此时看到太子已经心中不虞,她忍不住心疼得滴血,但还是僵着笑,艰难的开口。 “能帮得上殿下,木娇当然义不容辞,刚才犹豫不过是想首饰到底能典当多少而已。” 太子看到木娇乖巧又善解人意的模样,身上的低气压这才散去,再一次安慰起木娇来,只是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曲欣悦的好。 三十万两啊~ 曲欣悦用大饼pua完太子,一离开书房的范围,嘴角便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甚至忍不住内心的愉悦,小声哼着歌。 甚至忘了她将首辅大人气得七窍生烟的事。 直到连续三天,都没看到温喻之时,曲欣悦终于后知后觉这次温喻之大概气狠了。 记忆中上辈子这人对她太过宠溺,从不会跟她生气,她这才在将人气走后没多紧张。 哪知道这一世这人的脾气会变得如此强势呢? 不过也觉得有些理亏的曲欣悦并不会坐以待毙,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还不成? 翌日,曲欣悦早早起床煲汤,然后兴致勃勃的将补汤交给秋枝,赶紧给温喻之送去。 …… 今日皇帝依旧沉迷在求仙问道炼制丹药,然后早日成仙求得与天同寿的宏伟大业中。 早朝温喻之例行代皇帝处理完朝务,待散朝后才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勤政殿。 这几日凡是见到首辅温大人的人,看看首辅大人这眼圈,都忍不住感叹一声首辅大人为了朝廷真的是殚精竭虑啊! 却不知这几日失眠的首辅大人,全因被曲欣悦气的。 温喻之俊美的脸冷若冰霜,即使黑眼圈厚重也不损他几分俊美。 此时温喻之的心底根本没有他表面上那般平静,若是别人惹到他,他有的是千百种办法让人后悔来过这个世界,但对方偏偏是打了骂了他都心疼的人。 所以这几天他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 “真是没良心的!”他咬牙切齿的自语。 就在此时,秋枝提着一个汤罐出现在温喻之面前。 第311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0 温喻之看到秋枝的瞬间眼睛一亮,下意识看向秋枝身后,可并没有看到自己所期待的人后,眼底的光瞬间淡下去,脸上的棱角更加冷了。 “她不知道我生气了吗?”温喻之没忍住问秋枝。 即使再隐忍,但秋枝还是隐约听出了一丝怨念。 秋枝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笑意,将手中的汤罐递到温喻之面前:“大人,这是主子一大早起来亲手为大人熬煮的补汤。” 温喻之闻言眉眼的冷峻微消,嘴里咕哝:“别以为这样本大人就原谅你了。” 脸上明明嫌弃,手却已经很诚实的接过了汤罐。 这时不远处憧憧人影时,知道散朝的大人要过来了,赶紧告辞,迅速隐没身形。 散朝的大臣们结伴而行,骤然看到前路上的首辅温大人,纷纷恭敬的上前行礼。 同时心底皆纳闷不已,首辅大人每次散朝后都会先一步离开,他们平日里想要和首辅大人套套近乎,拉近感情都没机会。 今日真是奇怪,首辅大人今日怎么还在皇宫逗留? 而且刚才隐隐约约听到补汤二字。 等大人们来到温喻之面前时,忙着给温喻之抱拳行礼的同时,眼神便控制不住瞟向温喻之手中捧着的汤罐子。 眼神中充满八卦。 温喻之神情冷淡的和大臣们点点头,一门心思全在手中曲欣悦亲手熬制的汤上,双眼里的冷色都多了些柔和。 此时汤罐的温度适中,喝汤刚刚好。 盖在汤罐上的盖子是一个搪瓷碗,温喻之动作不徐不疾的将汤倒进瓷碗中。 汤体金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实在是一道上乘的好汤。 温喻之嘴角微扬,只是当汤中的食材全都倒在瓷碗中后,他神情微僵。 正在偷窥的大臣们,神情皆有些裂开。 嘶!有乳鸽,也有像树皮一样的杜仲。 杜仲! 谁不知道杜仲有补肾固精的功效啊,民间都有一种说法,叫腰杆痛,吃杜仲,肾不虚的说法。 大臣们的眼神不由自主瞟向温喻之两腿间,脸上神情一言难尽。 京中大臣们谁家没打过将家里晚辈嫁入首辅府的想法? 首辅温大人青年才俊,才高八斗,还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 若是跟温喻之成了姻亲,起码能保家族再荣华富贵五十年。 之前也不是没人明里暗里和温喻之探口风,甚至有的还默认家中小辈去爬温喻之的床。 但全都被温喻之拒绝了,若是不听警告死缠烂打的姑娘,下场必定很惨。 听说最惨的 一个,堂堂四品官家嫡女嫁给了一个大龄马夫。 以前想不明白,温首辅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怎么会不想女人? 如今看到这份杜仲补汤,在场众人恍然大悟。 温喻之将众人的反应收在眼底,额头青筋凸起,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身上的低气压嗖嗖往外冒。 正在八卦的大臣们顿时一激灵,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尴尬的笑。 “哎呀,今天眼神突然不好,好像看什么都模糊,大家先忙,本官先行一步。”老尚书向来嗅觉灵敏,死道友不死贫道,溜得飞快。 其他的大臣心底咯噔一声,纷纷在心里骂老尚书不做人,现在这情况谁还敢留下来看温首辅笑话啊,这不是老鼠找猫玩游戏——不要命了吗? 剩下的大臣们刹那间火烧屁股的忙起来,有借口家里夫人生孩子的,有借口家里着火了…… 温喻之黑着脸看做鸟兽散的大臣们,后槽牙紧咬,借口夫人生孩子的汪大人,他夫人今年六十有五了,生个屁孩子! 再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一碗汤,他冷笑一声,不用想,不出明天,他不举的消息肯定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尽管如此,温喻之还是昂头将补汤全喝了,难得曲欣悦这个没良心的给他洗手做汤羹,浪费了可惜。 不过补汤喝得痛快,效果也贼好。 何况温喻之本就是气血旺盛的习武之人,根本不用补。 这一补刚回到首辅府的青竹院,神出鬼没的暗卫礁便冒了出来提醒:“主子,您流鼻血了。” 话音落,一滴殷红的血从鼻腔中滴下,晕染了温首辅大人绣纹华丽的襕衫。 温喻之拿帕子抹了把鼻子,看了眼帕子上的血量,还挺大。 他咬牙低骂了一声,脚步一转,人已风驰电掣的离开首辅府,看离开的方向,不是太子东宫的玉淑院方向还能是哪里? …… 曲欣悦正在偏殿换衣裳,自从太子在主殿留宿过,她已将偏殿作为常住殿。 衣裳半褪,刚露出纤细的曲线,突然内殿珠帘的撞击声轻轻响起,恍若一阵风拂过。 曲欣悦心一惊! 这个时间点,她准备小憩,已让翠英和秋枝下去歇息了,并且伺候的人都留在偏殿外,没有命令根本没人敢随意进来。 她捂着饱满的胸口惊疑转身,只看到珠帘微晃,整个偏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曲欣悦松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一只大手从她身后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有力的臂膀牢牢禁锢她纤细的腰身,男人结实火热的身躯紧紧贴上她的后背。 灼热湿热的呼吸缠在耳廓上,一点点往她的敏感点钻。 曲欣悦一瞬间头皮发麻,手脚发凉,心跳如擂鼓,下意识挣扎。 湿热的吻一点点啄在她的后颈上,熟悉的冷香如影随形,一点点侵入她的五感,刹那间,她就安定下来。 只不过俏脸上多了些恼怒,张口就朝捂着她嘴的手掌心咬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闷笑声,低低的,却十分撩人。 “本想让你歇几天的,看来悦悦并没有不适,还给我送壮阳的补汤,是嫌我昨晚不够卖力吗?” 说罢,带有薄茧手霸道的扯掉松松垮垮衣裙。 白得耀眼的肌肤在大掌中泛起粉红色,曲欣悦羞愤不已,补汤本来是看温喻之生气了,所以才熬汤哄他的。 可现在经过温喻之的嘴,好像自己欲求不满一样。 不过想到需要个孩子,曲欣悦欣然热情迎合上去。 温喻之看到曲欣悦狡黠的目光,他当即恶劣的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低哑的嗓音缓缓道。 “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喝了避子汤。” 第312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1 玉淑院偏殿半夜依旧烛光摇曳,低吟声压抑着,紧闭的门扉牢牢将满屋春色掩住。 秋枝守在玉淑院门口,面无表情的挡在太子身前,不让太子往前一步。 太子怒得双眉直竖起,脸色黑沉,冷声命令:“狗奴婢,让开!” 秋枝一板一眼的看着太子回答:“回太子,奴婢奉太子妃命令,守住玉淑院,不让太子进入。” 太子脸色铁青,心中暗自着急,不能进入玉淑院怎么哄好曲欣悦?哄不好曲欣悦,曲欣悦怎么甘心好好给他挣钱? “动手!”太子神情狠辣。 他身边常年跟着护卫,一声令下,两个护卫动了,双双朝秋枝攻去。 一出手就是杀招! 一个奴婢罢了,就算是太后安排的人,杀了就杀了,回头和太后说是误杀,太后还能杀了他这个太子不成?太子冷笑。 秋枝感受到杀气,出手回击也毫不客气。 笑话,如果两个护卫她都拦不住,干脆回暗卫营从头开始练好了。 何况首辅大人在挑选人来保护太子妃时,就是挑选最好的人手。还说了,只要事及主子,就算捅破天来,都由大人善后。 秋枝出手如电,格挡间招式绝不手软,不过几个呼吸,双方已交手三十多招,招招袭向命门。 最后手一推,将两个护卫推向太子方向,三人猛然砸做堆。 “承让了。” 她一派高人风范的站在玉淑门前,巍然不动,面无表情,像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 太子被两个强壮的护卫砸得七荤八素,两耳嗡鸣。 这边的动静太大,吵到了偏殿内的温喻之。 他眼眸幽暗,闪过一道利芒,将身下昏死过去的曲欣悦轻柔的塞进被窝里后,他套上衣袍,来到窗边,朝暗处打了几个手势。 等暗处守护的人悄然离开后,温喻之这才重新关上窗户,抱上曲欣悦踏进浴室。 很快,东宫承瑞殿的火噼里啪啦的燃了起来。 有人匆匆报到太子这边,刚起身准备再喊人过来闯玉淑院的太子一听承瑞殿着火,当即脸色一变,当即顾不得身上摔伤的不适,忙不迭离开玉淑院。 …… 待温喻之将曲欣悦从浴室抱出来时,窗外传来石子敲击的声音。 他淡声问:“人走了?” 屋外暗卫低声回答:“人走了。” 温喻之嗯了一声,随意道:“太子来玉淑院太勤快了,想办法让他的腿休息一百天。” 窗外再次传来恭敬的一声是,夜重新沉寂下来。 温喻之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着怀中曲欣悦精致的五官,眼底温柔。 随即,他整个人沉进被窝中,将人牢牢抱在怀中,闭眼一脸餍足的睡去。 这一觉,曲欣悦睡得格外沉。 并且还做了个梦。 梦中好像有两条粗壮的藤蔓死死将她捆绑住,放在火炉旁边烤火。 她热得受不了,挣扎着想离开火炉,但没离开一会,又被藤蔓霸道的绑住拖回火炉旁边。 当曲欣悦从汗津津的梦中醒来,入眼一片结实的胸膛和八块腹肌。 冷香将她整个人包围,无孔不入全是温喻之的味道。 记忆复苏,曲欣悦突然忆起温喻之恶劣的说已经喝了避子汤,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而且因为今日是沐休日,昨晚温喻之更是毫不客气拉着她胡天胡地。 她只记得晕死过去后,再醒来时这混蛋还在耕耘,直到她再次哭着晕死过去。 是谁说过只有耕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曲欣悦严重怀疑这话的准确性,昨晚她觉得她差点没被做死。 越想越生气,干脆张口就朝温喻之咬去。 温喻之在曲欣悦醒来时,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他依旧闭着眼假寐,想看看曲欣悦要做什么而已。 哪知会被咬了一口,还是咬在敏感点上。 他闷哼一声,目光逐渐危险的暗下来。 曲欣悦听到声音抬头,骤然对上温喻之的眼神,突然,她感觉腰膝更酸更软了? 突然就怂了的她干巴巴笑一下,心虚地抬手将自己咬出来的晶亮口水擦了擦。 之前和温喻之坦诚相见都在光线昏暗的晚上。 她还是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时候看到温喻之的身体,面红耳赤的她擦着擦着,动作渐渐慢下来。 温喻之本是想逗弄她,看曲欣悦以后还敢不敢再撩拨他。 虽然小喻之蠢蠢欲动,但他知道昨晚曲欣悦已到极限,当然不会畜生般只顾着自己享受。 压下欲望的温喻之久不见怀中人有反应,他微微蹙眉,却听到一道低泣声,当即心中一慌,双手捧起曲欣悦的脸。 入眼是一张双眼通红,泪痕小脸。 温喻之心中刺疼,眼底透着焦急,但不敢大声怕吓到曲欣悦,于是尽量放轻声量,温柔的问。 “怎么了?” 曲欣悦纤细的手指轻轻在温喻之胸膛靠心脏的位置划动,那里有一道已经长好的贯穿伤。 这位置但凡再往左一公分,就能刺穿心脏。 而且温喻之身上的陈年致命旧伤并不止这一处,剩下都是遍布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疼吗?”她嗓音哽咽。 温喻之眼底温柔如水,将曲欣悦白皙的手指捉住放在唇上亲了亲,嗓音认真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这些伤都是十五岁以前的。 ” 曲欣悦心口酸涩,将头埋在温喻之的胸口上,鼻音厚重,问:“我们分开后,你去了哪里?我让我爹去寻过你,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温喻之紧紧抱着怀中的温软,心底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当年分开后,我并没有回府衙,而是被一个杀手组织收入门下。” 顿了顿,温喻之沉声道:“其实这个组织是皇上在民间养的,专门用来处理他明面上不方便处理的人……” 温喻之只捡一些有趣的事情说,很多血腥的事他都一笔略过。 比如说,这个杀手组织的人都要经过残酷的训练,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进行断水断粮的七天厮杀,能活下来的百不存一。 昨日还和他笑着说话的兄弟,今日就能一刀捅死他…… 温喻之语句轻松,所说的经过,好像如今有这际遇都是他运气超级好的缘故一样。 曲欣悦眼底湿红,聪明如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些年温喻之到底有多艰辛? 温喻之刚进入杀手组织时年龄小不说,而且那是皇帝养在民间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温喻之如今却成为独得皇帝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 这不仅需要武力,还需要懂得揣摩帝心,可以说这些年温喻之无时无刻都在命悬一线。 其中的艰难她不用细想都感到窒息。 “咚咚~” 窗户外再次传来石子敲击声,暗影礁的声音小声传来。 “主子,皇上有召。” 第313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2 温喻之微微拧眉,沉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而后他帮曲欣悦掖好被子,低声道:“你再歇会,我忙完了再来陪你。” 曲欣悦闻言哭笑不得,这温喻之在东宫来去自如,还真将玉淑院当成自己的私人院落不成? 她嗔了温喻之一眼,嘟囔道:“假如你下回不喝避子汤还差不多。” 温喻之冷哼一声,不过上回因为这个话题两人冷战过,他不想再因为这话题扫兴,只曲起食指用力刮了一下曲欣悦秀挺的鼻梁,便自行起身穿戴整齐离开。 曲欣悦抱着充满冷香的锦被在宽大的床上滚了滚,哼了哼,并不气馁。 温喻之离开东宫之前,特地去看了眼太子。 他隐在暗处,被他安排在东宫的影卫看到自家主子出现,连忙现身行礼。 “主子。” 温喻之微微颔首,问:“太子怎么样了?” 此影卫正好是昨晚自告奋勇去下手的影卫,闻言当即亢奋的回禀。 “昨晚太子赶到承瑞殿外时,正好碰到承瑞殿的殿墙坍塌,乱石砸下来,运气不好的太子避之不及,砸断了太子的右腿。太医来了三四个,已帮太子接好腿骨,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子恐怕要在床上养伤百天了。” 温喻之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以后太子假如还来招惹曲欣悦,那就让他一辈子躺着吧。 影卫崇拜的看着面前的主子,内心激动。 他们这些人都隶属于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以前的规矩,每百天需要厮杀一遍。 没有人觉得自己能有明天,成为那个能活下来的幸运儿。 他们看着身边的人一批又一批的死去,大家也在这种折磨中变得麻木。 直到眼前的人一步步崭露头角,并且成为组织中的老大。 再设计头领意外身亡,完全将组织掌握在手中,这种暴力血腥没有人性犹如野兽的厮杀游戏才停止。 虽然每百日依旧还会有一场争斗,但主子让大家都给对方留一下一口气骗过监察者,然后加紧转移出去治伤,并拥有另一个全新的身份。 对上面的人来说,这些淘汰掉的人都已经死了。 不过能脱离组织的人都心甘情愿跟着主子并真心认他为主,不求建功立业,只为跟着这样的主子会心安。 温喻之并不知身边小迷弟的忠心,犹如滚滚江水绵绵不绝,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他除了对命运的抗争外,不过是顺手拉身边的人一把。 并且这些人的身手不错,留在身边也是一大助力。 掐着从青竹院到皇帝所居的天颐殿时间,他准时出现在天颐殿内。 皇帝一身明黄帝王服,但他形销骨立,颧骨凸起,已撑不起龙袍赋予的威严感。 但温喻之依旧如往常一样,低垂着眉眼,眼观鼻,鼻观心,一撩长袍下摆,恭恭敬敬给龙塌上的皇帝行礼。 皇帝双眼早已不再明亮,透着浑浊的光,打量温喻之的目光充满探究,好像是想完全将温喻之的心看透一样。 温喻之对皇帝这种目光习以为常,从他设计杀了组织头领,再知道这个组织竟然是皇帝在民间私设的后。 他找到机会几乎以一命换一命的方法,救下被刺客刺杀的皇帝,那年他十五岁。 当他步步获得皇帝的信任后,再适当让皇帝觉得他有点小聪明,但一切都是运气好,最合适留在身边做一把指哪打哪的刀。 倚着靠枕的皇帝暮气沉沉,身上老人味虽然有熏香掩盖,但依旧能让人清晰闻见。 他收起打量温喻之的浑浊眼神,对温喻之的表现还算满意,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蜡黄的脸上再次露出不甘之色。 可作为一个有前瞻性的帝王,他在这次又一次昏睡醒来后,便知道最好早点做下决断了! “你觉得曲侯爷这人怎么样?” 皇帝嘶哑的嗓音在安静的天颐殿内响起。 温喻之心头一凛,曲侯爷?曲忠远侯?这不是心上人她爹,自己的岳父大人嘛? 这一刻,温喻之打起十二分精神,心思急转,老皇帝好好的怎会突然问及忠远侯? 要是回答得好,今日不说忠远侯, 就是他自己都要被皇帝清算。 虽然他现在羽翼已丰,但如今他拖家带口的,根本不好和皇帝硬碰硬。 据他留在皇帝身边这些年作为心腹的观察,还是能猜到一些皇帝的底牌,像之前的杀手组织,皇帝可不止之前那一个! 而且虽说老皇帝信任他,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这个天颐殿内还有两个不弱于他的高手隐在暗处护卫老皇帝。 皇帝久不见温喻之回答,笑不达眼底,慢悠悠的问:“怎么?这么难回答吗?如果不是朕知道你和曲侯爷没有交际来往,还以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温喻之闻言,顿时闻声知雅意,老皇帝不喜曲侯爷! 他斟酌道:“请皇上恕罪,正是因为臣和曲侯爷不熟,这才不好评价曲侯爷,若是皇上真要臣回答,臣也只能按照打探回来的消息回禀。” 皇帝脸色不好,世人说曲侯爷什么?忠心耿耿,一心报效国家,手下精兵良将,在军中十分受底下官兵崇拜,百姓爱戴。 名声比他这个明君都要好得多。 突然,皇帝话题一转:“你查了那么久,可在太后那里找到旗卫令牌的消息?” 温喻之心往下沉,旗卫军令牌是先皇留给太后傍身的一只神秘影卫。 据说这支神秘旗卫军每个人都有神出鬼没的技能,战无不胜,先皇在世时,番邦来犯。 当战况危急之际,先皇派出这支队伍奔赴边疆。 旗卫军抵达边疆后,没人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当天晚上守卫森严的敌营便着了火,火势乘着烈风席卷整个敌营不说,等敌营的将士们重新安顿下来时。 才发现他们的大将军,以及几个副将全都被人割了首级,挂在我方城墙上。 温喻之想到老皇帝突然提及曲侯爷,又联想曲家是太后的娘家,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面上还是恭敬回答:“回皇上话,臣不曾在太后宫中寻到令牌。” 皇帝冷哼,语气森森:“朕怀疑这个令牌如今并不在太后手上,而是被太后交给了曲家!不然曲靖安为何每一场战役都能获胜?” 温喻之不动声色,心底直叹息,哎,猜测得到证实,他这岳父危矣! 第314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3 老皇帝指了下桌上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道圣旨,你前往曲府宣下旨,若是可以,顺便试探下曲靖安,寻找旗卫军的下落。” 温喻之心底冷笑,依言将圣旨取出来。 看圣旨上的墨迹,显然已经写下许久了,看来他这岳父大人早已成老皇帝不除不快的存在。 以前老皇帝不急是觉得可以慢慢筹谋,哪里知道老皇帝眼看着还活不过太后她老人家,现在明显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势。 所以,老皇帝他急了! 想为太子扫清一切障碍吧。温喻之心知肚明,快速扫了一遍圣旨。 圣旨内容是让曲侯爷前往鹿城剿匪。 鹿城这个地方他知道,山川地带地势险峻,集结着不少亡命之徒,并且他们招兵买马,早已成了气候。 朝廷也曾派兵去剿,但效果都不太好,匪徒们极其熟悉地形,往山林中一跑便没了影,根本寻不到。 等朝廷的兵马一离开,又固态重生出来劫持过往商队。 甚至在年景不好之际,这些匪徒们还分批进城,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成为当地官府头疼的对象。 对于要剿鹿城附近的匪患,温喻之是赞成的,只是老皇帝特地派曲侯爷去这事就值得他深思了。 因为,据他所知,老皇帝还有一支养在鹿城的杀手组织。 老皇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待咳嗽停歇,才用他那咯痰的嗓音呼吸急促的下令。 “朕给你下一道密旨,待曲靖安带兵剿匪回来,趁他人疲马乏之际,你带人偷袭他,务必要将他和他的心腹全都留在鹿城。” 温喻之微垂的眼掠过一抹冷意,语气恭敬又不失为难的开口。 “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可是曲侯爷的兵马人数就算剿匪后也不会在少数,臣怕没等完成皇上的期望,反倒打草惊蛇。” 他在心底则冷嗤一声,暗道。 ‘既然老皇帝想要动他岳父大人,那就不要怨他算计老皇帝养在鹿城那支杀手组织了,顺便将他这边忠心老皇帝的几个人全都清理掉也不错。’ 果然,老皇帝信心满满的开口。 “爱卿不必忧心,朕在鹿城早已安排了精锐,到时候他们都将听从爱卿的命令,待事情办妥,朕自然会给爱卿封赏。” 老皇帝口中说着封赏,心底却早已计划好,一旦将曲侯爷解决掉,正好将温喻之刺杀曲侯爷的事公诸于众,正是光明正大除掉温喻之的好时机! 看到老皇帝眼底闪过的浑浊精光,温喻之心下了然。 若是老皇帝命不久矣,肯定不会放心将大权在握的他留下来,给太子造成隐患。 所以,他自己也要危矣了吧? 温喻之淡淡一笑,一点也不慌,老皇帝老了,太子愚钝自大,其他几个皇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皇帝做人做事太过狠辣,全都报应在儿孙身上,整个皇室里最健全的儿子,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了。 剩下的几个皇子不是早死就是残了哑了,所以老皇帝这才不得不一门心思扶持太子。 …… 忠远侯府。 刚从军营回来的曲侯爷听到门房来报,说温首辅大人来宣旨时,愣了一下。 宣旨的活都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呀? 今日温首辅突然领了宣旨的活上门,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想了想,他吩咐小厮先准备好茶水点心,等温首辅宣旨完再招待一二。 他虽然有爵位在身,但却一直是带兵的武将,朝廷向来忌讳武将和文臣走得太近,以前他和这位最得皇帝宠的首辅大人并无交集。 但今日人家都上门了,怎么也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 宣完旨后,曲侯爷起身双手接过圣旨,心底并不排斥被下令去剿匪的事,在他心底鹿城的山匪臭名昭着,早已恶名远扬。 他之前也有心想要前去剿杀,但鹿城离他驻守地有千里之远,是别的将军领军管辖之地。 若是贸然前去,多少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手握圣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了! 温喻之看到曲侯爷一脸喜气,心底忍不住感叹一句,岳父大人真是生了一副忠肝义胆,活得格外纯粹,这种人只要不是逼急了根本不会反。 而且自己对皇位也没兴趣,只想守着心爱的人和孩子热炕头,根本没反的心思。 老皇帝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咳咳,有劳温首辅前来宣旨,一路辛劳,府中备有薄茶、点心,若是首辅大人不嫌弃,不妨移步正堂?”曲侯爷客套的开口。 温喻之哪里敢让曲侯爷和他拱手,当即往边上错开两步,先恭敬的先给曲侯爷一揖。 他谦逊的将礼数做足,就怕将来侯爷知道他与悦悦之间的事,不认他这个毛脚女婿怎么办? 曲侯爷都被温喻之的低姿态整不会了!! 传说温首辅目无下尘,除了对皇帝之外,剩下的人全都不屑一顾,难道都是谣言? 不过上回远远的看见温首辅对太子也淡淡的,没给太子多少好脸色。 今日温首辅在他面前这么殷勤,看得他好害怕啊…… 温喻之看曲侯爷捂着胸口脸上变幻不定,一时间犹豫、惊异、纠结等情绪交杂复杂,顿时知道侯爷误会了。 他干脆开门见山,看左右并没有别人后压低嗓音开口,将皇帝的阴谋说一遍。 “……曲侯爷到了鹿城后要小心行事,特别是在剿匪这事上,一定要留有余力……” 直到曲侯爷回过神来才发觉温喻之早已离开,想起刚才温喻之说的那些话,曲侯爷仍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他一身忠心赤胆的人,却这样被皇帝忌讳?甚至不惜设下陷阱,要将他和他的部下一网打尽! 曲侯爷悲愤交加的同时也感到十分不解? 这样隐秘之事,作为皇帝心腹的温首辅,怎会冒险向他通风报信? 曲侯爷浓眉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现在不全信了温喻之的话,但曲侯爷还是觉得该做些准备,就算自己不惜命,还有那些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呢! …… 温喻之将消息告知曲侯爷后,心情愉悦的特地转了半个京都去了五芳斋排队,买一包曲欣悦喜欢吃的豌豆糕。 趁着糕点刚出炉还热乎着好吃,他将糕点揣进怀中马不停蹄的赶回玉淑院。 这是悦悦今早随口提起想吃的。 曲欣悦正躺在摇椅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一边看着账本。 看到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极其优越的温喻之逆光朝她走来,她眼底涌上一抹欣喜,很快又重新懒洋洋的躺回摇椅上,嘟囔一句。 “你这次也是喝避子汤才来的?” 对于这个话题,曲欣悦已经完全躺平把摆烂,没办法狗男人千防万防的,她暂时斗不过。 只是见不得狗男人得意,忍不住故意呛上两句。 温喻之来到曲欣悦身边,将一块散发着食物清香的豌豆糕喂到曲欣悦嘴里,语气平常:“没有喝。” 正咀嚼着豌豆糕的曲欣悦猛然怔住,慵懒之姿一扫不见,腮边鼓鼓的甚是可爱,愕然地看向温喻之。 第315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4 “咳咳咳……” 温喻之刚被曲欣悦呆萌的样子逗笑,陡然看到曲欣悦被半块豌豆糕咽得狂咳不止,当即脸色大变,赶紧焦急的端水拍背伺候一条龙。 待勉强压下咳意,曲欣悦看了眼洒湿了她大片胸口,紧贴在胸口的罗衫,没好气的睨了温喻之一眼。 但这一眼看在温喻之眼里却没有一点儿威慑力,反倒似嗔似娇,勾人得紧。 特别是咳嗽后,一双美眸水盈盈的,双颊泛红,像坠在枝头待人采撷的成熟水蜜桃。 可温喻之的视线落挪不开了…… 浸透水后变得轻若雾谷,薄若蝉翼的衣料,成就别样的风景,令他眼神黯了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曲欣悦骤然被腾空抱起。 啊~ 她吓得发出短促的叫声,下意识双手环紧温喻之的脖颈,缩进温喻之宽阔的怀中。 顿时惹得温喻之一阵得意的笑。 “本来怕悦悦累,还想让悦悦多歇两天,既然悦悦想要,那我怎么能再客气?但凡再客气点,就是对悦悦的不尊重!” 说话间,曲欣悦已被甩到床榻上,结实的身躯瞬间覆上去…… 等曲欣悦再次醒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黑了。 她揉了揉快要废的腰,忍不住嘶了一声,可发出的嗓音嘶哑得令她大吃一惊。 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轻轻在她腰肢上揉,曲欣悦嗅着熟悉的男子气息,舒服得直哼唧,干脆躺平任由温喻之伺候。 不过她觉得腰下面有东西挺硌人的,她抬了抬腰想要把腰下硌着她的东西扒拉掉,耳边温喻之低磁的嗓音传来的同时,温热的大掌温柔的按住曲欣悦的手。 “别抽掉,我特地问了郎中,说事后用枕头垫在腰臀下,有身孕的机率会大很多,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孩子吗?” 曲欣悦的手顿住,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温喻之:“你真的答应了?” 温喻之看到曲欣悦满眼喜悦,心底之前的犹豫也散了些,叹了一口气,将娇俏的人儿搂进怀中亲了一口,而后低声将老皇帝要对付曲侯爷的事说了一遍。 “……放心,我定会护着岳父,不让岳父受伤。”他又亲了亲曲欣悦承诺。 曲欣悦揶揄的看了温喻之一眼,轻哼:“这一声岳父你倒是喊得挺顺口。” 回答曲欣悦的是温喻之更加放肆的吻,他略有薄茧的手掌轻覆在曲欣悦柔软的小腹上,轻笑:“叫声岳父怎么了?没准现在这里已经有他的小外孙了呢。” 曲欣悦想起下午的次数以及肚子里的量,俏脸通红,没反驳温喻之的话,并悄悄吞下一枚生子丸。 …… 天尚未破晓时,曲侯府前,一队人马整装待发。 他们都是曲侯爷的心腹手下,他们将一起赶往军营,带着将士们奔赴鹿城。 而此时的玉淑院偏院内,温喻之已悄悄起身穿衣,低头看了眼依旧在沉睡中的曲欣悦,眼底温柔溢出,没忍住俯身在曲欣悦鲜嫩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这才意犹未尽的转身离开,秋枝早已恭敬的候在门外,除此之外,还有暗卫礁以及一众部下,这些都是温喻之的底牌。 他们一脸肃穆,皆着劲装,覆软甲,脚蹬鹿皮靴,气势内敛却也掩不住眼底锐利的光。 此行前往鹿城的目的大家皆心中有数,主子想要干一把大的,不管成与不成,皇帝都会知道主子反了。 没有人胆怯不说,反倒个个亢奋不已,感觉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保护好她。”温喻之吩咐秋枝。 秋枝郑重许诺:“秋枝定会以命护着主子,请大人放心。” 温喻之点点头,回头不舍的看了眼内室的方向,而后毅然带着人一马当先迅速融入夜色中,向城门的方向掠去。 城门外,早已等候着一支队伍。 这些人神情懒散,不太耐烦等着。 当他们看到温喻之领着人前时,神情这才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不多。 不过头上长着一条蜈蚣疤痕的头目,脸上挂上假笑,朝温喻之迎了上去。 说话时,他的小眼睛里藏着淬毒的光。 “温阁主,这次又有幸和你一起为主上办事了。” 温喻之眼神淡漠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个武拳丑人多作怪。 武拳向来与他不和,之前争抢阁主的名额,早已将武拳得罪狠了。 平日里只要和武拳出任务,武拳总会阴阳怪气不说,还经常爱搞些损人不利己的小动作。 以前觉得武拳足够蠢,便也没想了结武拳,还能给老皇帝制造出一种他和武拳互相不对付,互相牵制的效果。 不过这次鹿城之行,解决掉对老皇帝忠心耿耿的武拳,以及武拳的那些手下,已不能再留了。 武拳见温喻之不想搭理他也不生气,反正他早已习惯温喻之的态度,要是哪一天温喻之突然对他热情起来,那才叫他毛骨悚然。 他本就打着搞了不温喻之就想着法恶心人的算盘来的。 “温阁主,半个时辰前,曲侯爷的队伍刚过去,温阁主若不是磨磨蹭蹭,说不得还能在莫城劫杀曲侯呢!哼!” 温喻之皱眉扫了武拳一眼,心底也不得不承认,今日武拳有点小聪明。 竟知道在莫城设伏,不过这也说明武拳已经悄悄和莫城的帏阁主联手了。 如果在莫城劫杀,曲侯爷还没和军营的人汇合,武拳加上莫城的帏阁主那支队伍联合一起行动,能伏击掉曲侯爷的可能性非常大。 甚至可能会对他下手…… 温喻之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我接到的任务是等曲侯爷解决掉鹿城匪徒后,待其人困马乏之际再动手,武拳你难道想要违抗主子的命令?” 武拳闻言脸色难看,抿住嘴不再哔哔,只是可惜机会难得,如果成功了,主上也会多看重自己些,省得主子总以为温喻之机智无双,而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时间悄然而逝,眨眼间已过一月有余…… 玉淑院内,翠英布好菜,今天的菜品都是曲欣悦爱吃的,熬成奶白的鲜香鱼汤,泛着焦糖色的咸香烧排,蒸得软烂的嫩羊肉…… 曲欣悦刚在桌边坐下,突然一股恶心感从胃中翻涌而起,呕~ 第316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5 翠英愣了一下,随即大惊:“姑娘,你怎么了?” 她惊慌失措的朝殿外大喊,守在院外的秋枝听到声音,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面上如临大敌。 就连藏在绑腿上的双匕都拔了出来。 “没事。不要慌。”曲欣悦漱了口水,淡定的给自己号个脉。 片刻后,她的嘴角微勾,对秋枝和翠英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有身孕了而已。” 翠英的嘴巴张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程度,连话都不会说了,磕磕巴巴的,机械性的复述:“没什么大事?有,有身,身孕?!!!” “咕嘟~” 翠英用力的咽下一口口水,眼睛发直的问:“谁,谁的?” “啪!”突然,翠英的手臂被一旁的秋枝用力拍了一下。 这一拍终于将翠英的脑回路拍回来了,眼神透着神奇,看向曲欣悦的肚子嘿嘿傻乐。 不过她也知道孩子爹是谁这个话题是个禁忌,不能再提,她只要在照顾自家姑娘和未来小主子就好。 曲欣悦轻抚小腹,眼神闪了闪,抬眸对秋枝吩咐:“秋枝,你去宣太医过来给我请个平安脉。” 秋枝怔愣了一下,很快被曲欣悦的大胆惊到。 她这新主子是想给小主子谋个江山啊! 啊~这…… 不过怎么这么兴奋呢? 秋枝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百斤的体重,其中九十九斤全是反骨。 她脸上忍不住露出邪恶的笑怎么办? …… 太医被秋枝大张旗鼓请来。 动静之大,甚至连身居长坤宫内的太后都听到了消息,更别说是同住在东宫的太子以及木娇了。 这段时间太子的腿断了,木娇每日都守在身边温言软语,加上木娇最近认识一个南方来的大商人,大商人想要在京都站稳脚跟。 太子借子钱这个缺口得以缓了一大口气,这让太子对木娇越发的满意。 两人的感情得以升温,甚至超过了当初刚相恋时的状态。 乍然听到玉淑院急忙慌的召太医,并且还一气召了三个太医! 太子纳闷不已,这太子妃从小身体都很好,从没听说过生什么大病,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太子心底还是有点幸灾乐祸,觉得这就是报应,要不是太子妃把控着钱财不肯给他,让他落入难堪的境地,这才会遭到报应的吧? 木娇的情绪比太子更加激烈,差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曲欣悦一下子召这么多太医的架势,难道是曲欣悦要不行了? 她心底美滋滋的想,老天有眼,曲欣悦只要暴毙那么太子妃的位置就是自己了! 木娇越想越开心,已经迫不及待早点听到玉淑院那边的噩耗。 她招手吩咐内侍:“你赶紧去玉淑院探听探听消息。” 内侍当即领命前往玉淑院…… 玉淑院内,三个太医都是太医院内医术拔尖的存在,平时极少一起出诊,今日突然被太子妃身边的侍女火急火燎的拉过来,还有点不在状态。 本来三人以为太子妃的侍女这么焦急,太子妃可能会得什么不得了要了命的急症,还担心万一自己这把老骨头要遇到人生中最大的难题了。 到时候可怎生是好时,现在正主就在眼前,看太子妃慵懒的倚靠在美人靠上,娇俏的脸色红润,血气充足,慢慢咀嚼着坚果。 怎么看都觉得太子妃的健康状态比他们这些老骨头好得多! 不过三人心底再嘀咕,还是小心又谦恭的开始给曲欣悦把起了脉。 老太医一,手指刚隔着丝帕扣在曲欣悦的脉搏上,便准备深吸一口气沉心静气辨脉。 可手下如滚珠的脉路顿时惊得老太医一手指头一颤。 他脸上的表情生生僵住,或许是两种表情转换过渡得太生硬,扭曲出来的表情太过奇怪,将另外两个老太医的好奇心一下子调动起来。 究竟是什么神奇的脉路?能将老伙计惊成这副鬼样子? 真是太不淡定太没见过大世面了。 老太医二和老太医三纷纷挤开老太医一,决定亲自会会这把神奇的脉路再说。 经曲欣悦允许,两人分了曲欣悦左右两只胳膊。 但…… 几个呼吸之后,脉相再次将两个老太医干沉默了。 这,这特么的是喜脉? 嘶~是喜脉啊!! 皇室在子嗣上本就人丁单薄,如今成年的健康皇子少之又少,每一个皇家子嗣都十分金贵。 而且这个小主子可是出自东宫正统,未来说不准就是登上皇位的那位! 三个太医越想越心情激荡,感觉眼前就是一条金光闪闪的粗大腿,如果抱得好,可令家族再兴盛五十年! 三人突然腿脚利索的跪地,高呼:“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太子妃这是有喜了!” “虽然时日尚短,但也有一月有余。” “脉相很好,太子妃身体康健,一定能为皇室诞下小皇子!” …… 三个老太医七嘴八舌,感觉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心底激动的情绪。 声音之大,已经传到了院外。 正在探头探脑替木娇打探消息的内侍乍然听到有身孕,小皇子等这么炸裂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跟在太子和木娇身边,自然知道木娇什么心思。 这,要是木娇姑娘知道太子妃先她一步有身孕,岂不是要闹翻天? 内侍再也不敢耽搁时间,几乎连滚带爬的赶回去回禀消息。 当内侍的身影离开玉淑院时,一直隐在暗处的秋枝从暗处走了出来,嘲讽的目光淡淡的目送着内侍的背影离开。 …… 内侍慌慌张张冲到木娇和太子面前时,看着等听太子妃倒血霉消息的两人,内侍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简直太难了呀! “哑巴了?说啊,那边到底怎么了?”太子的腿没好,人有些控制不住暴躁,抓起一个茶杯砸向内侍。 内侍被茶杯砸了眉角,茶水和茶叶末扑了一头一脸,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委婉回禀,让太子和木娇心里不那么难受的内侍突然光棍起来。 呸!同情别人就是委屈自己!来啊,互相伤害啊~ 内侍大声的回禀:“回太子殿下话,太子妃有喜了!” “咣当~”木娇手中的茶盏骤然掉在地上,在安静的大殿内发出尖锐的声响…… 第317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6 抽泣声响起,在太子耳边萦绕不绝。 太子终于从太子妃有身孕的震惊中回神,反应迟钝的转头看向身侧的木娇。 木娇苍白着一张脸,颤抖着唇,正泪如雨下,幽怨的看着他。 太子说不清此人内心的情绪,但很肯定的是,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有点欣喜的。 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 而且有了这个孩子,太子笃定将来就好借着孩子拿捏曲欣悦了。 更令他自得的是,没想到只和太子妃睡了一次,自己就这么厉害,一举得子。 不过这些愉悦感,在看到哭得快要整个人碎掉的木娇时,太子还是将心底隐秘的快乐收敛一下。 但木娇何其木敏锐和了解太子? 不然也不会自从认识太子后,就将太子哄得一直宠爱她。 可现在木娇十分恨自己太了解太子了,看看太子眼底藏不住愉悦的光,还有快要压不住的嘴角,就像一把把回旋镖扎了回来。 扎得她心肝肺都疼了! 若是以前她经常在太子面前嘤嘤嘤的假哭,那么现在是真的伤心得不行。 内侍禀报完,看到木娇一直抽泣不止,当即很有眼力见的悄悄退下,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太子和木娇二人。 木娇也忍不住放开了哭声,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哀怨的问太子。 “殿下,您以前说要和妾身一生一世一双人,您都忘了吗?而且,而且您的长子也让别的女人生,妾身,妾身也不想哭,可心宛若刀割啊!” 木娇是太子情窦初开时,进入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心底是真心疼爱的。 但这一切都在更爱自己的前提下。 他刚开始听木娇哭时,还有点心疼,但耳边一直持续不断的哭声,就让他十分烦躁。 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心底甚至诡异的觉得此时木娇哭得有些丑? 心底如此想的,脸上的神情不自觉便带了出来。 木娇感受到太子厌烦的情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子是她能够得着最好的人,是能给她富贵荣华一辈子的人。 可若是有一天太子厌弃了她呢? 这个念头她光想想就窒息,根本接受不了。 毕竟看过最好的风景,享受过最好的生活,如何还能回到贫瘠的生活中? 一想到会失去这些好生活,木娇控制不住愤怒,惶恐,她姣好的五官生生扭曲到狰狞。 木娇在太子跟前一直是柔柔弱弱,心地善良,就算路上的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人设。 此刻,太子乍然看到木娇狰狞尖锐的另一面,瞬间头皮发麻,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甚至忘了他腿上的伤直接蹦了起来,却不想一脚踩空,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咔吧~” 熟悉的骨头断裂脆声响起,还未恢复好的断骨再次断裂。 伤上加伤! 凸起的骨刺在他腿上顶起一层薄薄的皮。 怎么看怎么瘆人! 甚至上回太子被砸断腿时情况还没现在严重。 太子惊骇的盯着断腿那处快要顶破皮的腿骨,脑袋嗡嗡的,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两眼一翻嗷的一嗓子晕死过去。 木娇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太子不仅突然又断了腿,还晕得人事不知,整个人都呆住了。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她现在和以后的富贵都指着太子呢。 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 所以太子千万不能出事! 木娇白着脸,双手惊慌失措的摇晃着太子的身体,大声呼唤:“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您醒醒啊!殿下醒醒,来人啊——” 惊慌的木娇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太过用力的摇晃,太子本还剩一层皮包裹着的腿骨骤然噗呲一声,彻底顶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若是太子此时是清醒的,高低得给木娇一个大嘴巴子。 刚出东宫的三个老太医再次被召回东宫。 当他们看到太子两条腿上的伤时,三人都被干沉默了。 这伤…… 本来就没好, 现在更严重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想到拥有皇室血脉的皇子,几乎没有健全皇子的奇怪现象,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跟中了诅咒似的。 三个太医沉默的帮太子将骨头推进皮肉里,当听到木娇询问太子能不能完全康复时,三人既不敢保证能痊愈也不敢说太子以后肯定是个瘸子。 聪明的三个老太医委婉,只要配合治疗,好好养着,肯定能好起来的。 好起来这个词……就水分十分的大,反正好是能好,但好到一个什么程度就说不准了。 但镇定不下来的木娇此刻并没有听出太医的话,全都下意识捡好听的话来听。 她坚定的相信,太子的腿养养就能痊愈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最主要的大事,是怎样除掉曲欣悦的同时,将曲欣悦手中掌握的钱财都抓到手里。 算盘打都啪啪响的木娇让太医离开后,前往老地方见景遇。 景遇身穿银甲,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显得无比英姿勃发。 木娇看着景遇眼底有些许片刻失神,相比景遇的长相,太子就显得过于寡淡了,如果不是她看不上景遇的身份,说不得都想换个目标勾引。 “你突然让人递话要见我,这么着急到底有什么事?”景遇皱着眉头问。 木娇知道景遇喜欢曲欣悦,眼底藏着恶意开口:“太子妃有身孕了。” 景遇神色一变,嗓子发紧:“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前突然换防,他巡逻的区域已经不在这边,更别说还和以前那样能时不时与曲欣悦来次偶遇。 “已经有一个月了。”说这话时,木娇脸色很不好,太子去睡太子妃这事其实她是默许的,只因那时两人都被外面巨额的子债扰得不安宁。 才想着走太子妃这条道,稍微示弱。 木娇却不曾想,只一个晚上而已,人家就能有身孕了? 此刻,木娇心底悔青了肠子。 “你找机会去玉淑院让她滑倒落掉这个孽种,然后我会带人闯入玉淑院抓奸,你趁乱带着她离开皇宫…… ”木娇眼神冰冷,低声吩咐。 景遇眼神闪了闪,心底蠢蠢欲动。 第318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7 景遇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见到曲欣悦后,这人从此就在心底扎了根,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每次想要放弃时,好像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得到曲欣悦,一定…… “好,我试试。”景遇沉声道。 “不!不是试试。是必须完成!时间就定在五日后…… ”木娇眼神锐利,不容拒绝,露出强势的一面。 最终,景遇点头应下,两人定制了详细的计划后,这才分开。 不过他们都不知,将曲欣悦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的温喻之早已将整个东宫的布防掌控在手中。 从木娇让人给景遇传口信开始,两人就马上成为重要的监视对象,一刻也不停歇全面被监视起来。 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都被人悄悄记录在册,交到秋枝的手中。 秋枝看完记录,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因为丝毫没有感受到威胁,秋枝便将记录册子交给曲欣悦看,以博主一笑,当个乐子看看。 曲欣悦看完后,眼底闪过兴味一笑,加上养胎日子过得枯燥,她还真想到了个有趣的玩法…… 小声吩咐一番,秋枝当场嘿嘿一笑,转身便雷厉风行的安排下去! 这边东宫热热闹闹,那边养心殿的皇帝和长坤宫的太后也不安静。 皇帝虽然高兴皇帝有了新的血脉,但对这血脉是从曲家女儿肚子里出来,还是有些顾虑。 不过或许是皇家子嗣康健的太少,每一个皇子在老皇帝的心中都十分尊贵,他思来想去还是十分看重曲欣悦肚子里这个孩子的。 大不了等以后去母留子…… 相比老皇帝的纠结,太后纯粹是高兴。 曲家现在看着风光,但其实她心底十分清楚暗地里有多少人盯着曲家,甚至是皇帝也容不得曲家的存在。 真可谓风雨飘摇。 她以前还担心要是她去了,以后曲家还有谁能撑起来,虽然曲欣悦成了太子妃,但太子迟迟不和太子妃同房。 身在后宫没有子嗣,手中的权早晚要落在别人手里,自己的命也会由不得自己做主。 不过现在好了,曲欣悦这孩子终于怀上了,若顺利诞下个健康的皇孙,那个位置说什么都要给他争过来。 各种赏赐好像流水一样送入东宫的玉淑院,几乎气歪了木娇的鼻子。 木娇天天掰着手指数,五日时间终于在她的期盼中到来。 这一天,也是大家所熟知的祈福日。 以往每年的今天,都会由皇帝率领大臣们在搭建的龙台前跪地祈福,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一日但凡五品以上在京都的官员女眷都要陪着进宫,待到祈福结束才会回去。 今年老皇帝身体沉疴,本来祈福这件大事早已交给太子操办。 但谁让太子不争气,双腿一断再断,如今只能老实卧床养伤。 祈福的事只能安排给皇室宗亲操持,所以一切从简,不过以防出意外,巡逻的侍卫却要比往日增加一倍。 景遇用银票和同僚交易,将自己的差事换成东宫巡逻区域的差事。 没来之前,他还在担心玉淑院不好摸进去。 毕竟在上一个月前的换防日,他也曾想潜入玉淑院,远远看上曲欣悦一眼。 但上一次还没靠近玉淑院,暗中便有守卫突然蹿出来朝他攻击,身手凌厉,武功高强。 他自诩武学天赋很高,在学武这条路上没有遇到难过的坎,现在也是一个高手,不然也不可能混到现在小头目的位置。 可那天晚上,与那些守卫对上十几招后,他当机立断选择撤退。 这些守卫都是身经百战,手上见过很多血的高手! 此时,当景遇成功潜入玉淑院时,还有点难以相信,这次会如此的顺利? 不过想到今日是祈福节,可能暗中守卫着重守护的位置不侧重这边,顿时心下稍安。 他环顾四周,虽然以前有东宫巡逻的任务,但玉淑院,他还是第一次踏入。 四种布置素雅低调,但不失温馨,处处都透着这里主人的雅意。 景遇辨别好方向,而后果断朝一处奔去。 那处地方是木娇告诉他的,并且告诉他今日曲欣悦绝对会留在玉淑院,不会参加祈福活动。 凉风习习,碧竹沙沙,雅园内百花竞相开放,琴声悠悠 ,拂琴的美人手指纤纤,一勾一拨都极其扣人心弦。 好像心率都忍不住紧跟着琴弦的颤动同频震动起来。 景遇站在回廊下,目光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佳人。 突然,琴声停止,佳人抬头,如水般透彻的目光与他对上。 景遇呼吸一窒,好美!心跳失去了控制。 这一刻,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他的人,千万别让人夺走。 他往前一步。 “你不该来的。”曲欣悦幽幽说道。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内心复杂。 但不舍得毁掉的同时,还有说不出的愤怒。 她不喜欢顶着这张脸的人脸上总露出算计的神情,生生将美感割裂得乱七八糟。 景遇听到曲欣悦说他不该来的话,心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他与木娇的谋划是不是败露了,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到他与木娇的决定,景遇眼底深沉,咬了咬牙。 他嗓音嘶哑的开口:“虽然等会我要做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但等我带你离开后,以后我会拿一辈子补偿你,一辈子对你好的。” 曲欣悦差点被这话气笑了,合着要被他伤害还要感恩戴德他的一辈子补偿呗? 这一刻,眼前的景遇彻底和记忆中的景睿割裂开,因为景睿就算脑残了对她也说不出这么炸裂的话来。 曲欣悦再看眼前的人,眼底只剩下陌生。 她释怀一笑,站起身来。 景遇计算着和木娇约定的时间,脚步骤然大踏步朝曲欣悦快速走去,手中弹射出一枚钢珠射向曲欣悦的脚边。 只要曲欣悦再迈一步,就会踩中润了油的钢珠上。 景遇想好了,假如这都摔不落曲欣悦肚子中的孽种,那他不介意再推一把,毕竟这里并没有别人。 不知为何,他打心底里对曲欣悦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愤怒又厌恶的情绪,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 第319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8 景遇手中藏着一枚润了油的钢珠,倏然一弹,钢珠以刁钻的角度弹射到曲欣悦的脚边,他眼底藏着兴奋灼灼看着曲欣悦。 却不想,下一刻他弹出的弹珠突然被斜刺里一颗石子打了一下。 弹珠骤然反弹回来,好巧不巧的跑到他迈开的步子脚下。 吱溜~ 景遇脚下一滑,一个大劈叉,生生扯疼了蛋,双眼直冒金星,但他又要面子不想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倒抽气发出低低的怪叫声。 “你给老子去里面待着吧。”秋枝从暗处走出,趁景遇的注意力全在蛋上时先下手为强,将人敲晕过去。 侧门打开,秋枝将人丢了进去,屋内还点着能让人醉生梦死的谜香。 就在秋枝刚将门关好,木娇已经带着人算着时间来到玉淑院。 她今日扮作东宫的女官,负责接待几个京都官员的家眷,当路过玉淑院附近时,便提议过来和太子妃请安。 最近京都的官员女眷们谁不知太子妃有了身孕? 这有了子嗣的太子妃和没有子嗣的太子妃,地位可不一样! 官眷们正愁怎么接触太子妃,如何给太子妃献殷勤呢,听到东宫女官提出去拜见太子妃,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木娇看到夫人们应允,差点没忍住兴奋的神情。 刚才她的人已经看到景遇进入了玉淑院,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按照她和景遇的计划…… 景遇一进入玉淑院见到曲欣悦时马上动手,然后趁曲欣悦落胎时疼痛难忍,无论是曲欣悦疼得说不出话还是直接晕过去,情况都十分利于他们。 只要她带着人闯入玉淑院时,看到景遇抱着曲欣悦,那就百口莫辩了! 满肚子坏水的木娇脚步迫不及待加快。 进入玉淑院的路十分顺利,并没有人刻意出来阻拦,但木娇已经被胜利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她带着人很快来到回廊花园入口处。 “没有太子妃经允,你们怎么进来的?”秋枝突然出现,拦在众人面前,一脸严厉。 跟木娇来的官员女眷们被秋枝身上的凌厉气势威慑到,个个噤若寒蝉,纷纷看向带她们来的木娇。 这些官员女眷的品级并不高,只因木娇现在的身份,在东宫明面上顶多能说是个女官而已。 暗地里知道木娇是太子女人的人,都是品级比较高,有自己消息渠道,并不屑和木娇来往的女眷。 被一众女眷看着的木娇此时有点懵,怎么现在这院子里的情况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和景遇说好的,一进来就看到他和曲欣悦抱在一起的大场面呢? 谁能告诉她,曲欣悦怎么还能这么悠然自得,仪态优雅的抚琴? 还有景遇不是进来了吗?他现在人呢? 木娇发现计划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发展,心底暗暗着急,并在心底将不靠谱的景遇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她脸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拼命挤出一抹笑容。 “是这样的,各位夫人途经玉淑院附近,因为仰慕太子妃已久,便想着过来向太子妃请个安。” 她轻声细语的解释,试探着询问:“刚才太子妃一直都在这里抚琴吗?” 秋枝看了木娇一眼,想起主子的吩咐,当即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 “太子妃已经在此抚一个时辰的琴了,不是,你谁啊?管到太子妃头上?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木娇被秋枝轻蔑的眼神看得心头火大,心里暗下决心,等她成为东宫真正的女主人,一定要将这个宫女发卖到最下等的宜春院去! “既然各位夫人是来请安的,秋枝你就让她们进来吧,正好这里昨夜名花开了几处,让几位夫人进来赏赏。”曲欣悦悦耳的声音传来。 刚才还堵门的秋枝闻言让开放行。 木娇犹豫要不要继续待下去,但今日机会难得,下次再想纠集这么多官员女眷可不容易。 现在最令木娇抓狂的是,景遇不见了! 依照她旁敲侧听出来的消息是,景遇确实进了玉淑宫,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按照原计划动手。 但好消息是,这一个时辰曲欣悦一直在抚琴,景遇闯入玉淑院之事现在并没有人知道。 也就是说景遇现在不知道藏在玉淑院的哪个角落,甚至在伺机而动。 这么一分析,木娇再次坚定下来。 机会难得,何不搏一搏?万一景遇还能将计划进行下去呢,她少不得要打个配合,将曲欣悦偷人的事做实才行! 心中有了计较,木娇便随着一众官眷夫人入了内。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踏入玉淑院,看着无一处不精致的摆件,以及外面难以看到的名贵花草,木娇恬静的脸控制不住有些扭曲。 妒忌就像凶兽不断啃噬她的内心。 “各位夫人今日来得巧,本宫这边正好有一株青龙卧墨池的牡丹开了。” 听到曲欣悦的话,各家夫人脸上纷纷露出赞叹之色。 “牡丹有着花中之王的称呼,其中以青龙卧墨池、御衣黄等几个品种最为稀有珍贵,今天能在太子妃这里见一下世面,真乃我们的福气。” “是啊,听说青龙卧墨池的花梗较短,叶面黄绿色,具紫色晕染,呈绿色与花心,周围的多层花瓣为墨紫色,似一条青龙卧于墨池中央,故称为青龙卧墨池。” 能进入皇宫的夫人,就算品级再低,至少也要抵达五品。 不说饱读诗书,起码也能言之有物,见过些许世面的。 此时,木娇在一众夫人中,就显得十分突兀了。 她出身农家,以前没认识太子前,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就跟了太子两年后,才堪堪将字认全。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能听得懂夫人们所说的话题,更不要说能插入话题。 曲欣悦站起身来,邀夫人们一同前去观赏青龙卧墨池,夫人们纷纷应允。 当木娇也下意识起身想要跟着一起的时候,秋枝一伸手将木娇拦下。 “木姑娘,请留步,夫人们看得懂名贵的花卉,你又看不懂何必前往,免得碍着夫人的眼,扫了大家的兴致。” 木娇被秋枝毫不客气的挖苦气得脸色青白交加,对秋枝的恨意更加深了。 不过这么一耽搁,在看前面的队伍已经走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后,木娇狠狠的拧了拧眉,终是妥协的留了下来。 秋枝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转身往回走的木娇,伸出手,果断的在木娇后颈处一敲。 下一刻,木娇的身子软了下来。 木娇在秋枝这里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待遇,等人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后,秋枝才勉为其难的抓住木娇后衣领,将人拖着走。 等来到锁着的侧门厢房时,秋枝打开门,听到屋内传来难抑的呻吟时,很大方的将手中的人丢了进去。 屋内很快传来肉搏的声音…… 赏完花回来的一众夫人们嘴里有说不完的恭维话,可刚走到回廊小院外,一阵阵靡靡声传来。 在场的夫人都是已经成了婚的, 但此时大家一起听还是觉得十分尴尬。 面皮薄的脸颊已经红得滴血,头垂得低低的,不敢视人。 有夫人下意识看向曲欣悦,发现曲欣悦脸黑得能滴墨,心底忍不住嘀咕。 这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胆子,在太子妃的院子里做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听说太子双腿骨折,此时不能下床,只能卧床休养,她们都以为这里面是太子殿下呢! 扫了眼一众夫人八卦的眼神,曲欣悦黑着脸,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意,问刚从别处回来的秋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在这里,没得脏了本宫的地盘!” 秋枝则是一脸茫然,表示不知。 侧门厢房的大门突然被秋枝一礁踹开,炙白的阳光照射进屋内,将整个向阳的房间照得分毫毕现。 屋内的情景顿时映入众人眼帘,她们羞红了脸的同时,忍不住啐了一口。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像扭麻花一样扭在一起。 不过令夫人们一众夫人没想到的是,屋内的女人她们竟然认识?! “木娇,木女官!” “真是岂有此理,这两人竟敢在本宫的地盘上行苟且之事,没的脏了本宫的院子!” 她凛然不可侵犯的声音传入众耳朵里,听得一众夫人心头一凛。 侧屋厢房内淡淡的迷香当房门洞开后,渐渐散去。 肉搏中的男女神志渐渐清醒。 没有什么惊悚的事情是上错了床还被很多人围观的。 木娇和景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嫌弃。 两声尖叫的后,开始白着脸各找遮掩身体的衣物。 这时候最强嘴替上场,秋枝对着木娇和景遇一顿输出。 “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色欲上头就什么也不顾了,看你们难解难分的模样,在外面打野战的事以前肯定没少做吧?” 木娇听秋枝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整个人气得都哆嗦了。 但令她心底苦涩的是,竟无法向别人证明她不是秋枝说的那种人? 就很离谱…… 木娇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她不敢想象,要是太子知道了,那她会怎样? 这一刻,木娇终于反应过来,她本来想让众人抓曲欣悦和景遇的奸,没想到最后被笑话的人竟是她自己? 无法接受现实,和躲避不开众夫人嫌弃的眼神,木娇眼前一黑,生生气晕过去。 不过今天曲欣悦下定决心要整治木娇,她命人将木娇和景遇两个人捆绑起来,押送到太子的病床前。 …… 太子一觉醒来,看到被人押在床边的木娇和景遇。 看到木娇被人押着,小脸比鬼还白,太子脸上顿时涌现出怒气,大狗还要看主人呢! 他只是伤了腿,又不是瘸了,死了,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对他疼爱的木娇下手了? “你们是谁?马上将木姑娘放开,否则别怪本殿对你们不客气!” 太子一边怒骂,一边在心底做决定。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木娇救下来。 他还是堂堂当朝太子殿下呢,不要面子的吗? 被秋枝派出来羁押景遇和木娇的人当即朝太子禀告。 “回太子殿下,这两人白天在行苟且之事,听闻木姑娘是殿下您的人,小子们不敢擅自作主,便带回来了请殿下定夺!” 太子整个人懵了!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错愕的神情,明显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奉曲欣悦之命来传话的暗卫仿佛不懂委婉的铁憨憨,直接道。 “殿下,这事看到的人很多呢,您就算现在不信,早晚也能从别人嘴里听到最完整的版本。” 很多人都看见? 太子脑袋轰的一声,感觉要炸了! 他深呼吸,感觉兜头一顶巨大的,冒着绿光的帽子从天而降。 再次看向木娇时,眼底不再是疼爱和怜惜。 而是愤怒与杀意。 说到底,太子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现在木娇让他丢了大脸,太子若不是双腿拖累,早就忍不住跳起来给眼前这对狗男女一顿好打。 “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打!狠狠的打!把他们都打死!”太子暴躁的下令,眼底狠辣且阴翳不定。 木娇闻言哆嗦着唇,眼泪不要钱似的,像开了闸一样往下淌。 死亡的恐惧让她死死抱住太子的手臂,跪在病床前,不断求饶。 “殿下,饶命啊,殿下误会妾身了,是有人要害妾身,对,就是太子妃害的妾身,呜呜呜……” 太子从木娇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冷冷的看着木娇问:“你说有人害你,那本殿问你,你和他睡了没有?” 木娇哑然。 她想否认,但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特别是喜欢论人是非的夫人们。 一想到可能明日关于她的事就会传遍整个京都,顿时感觉人生都无望了。 太子看木娇双唇翕动,好半天都没敢开口否认,顿时感到胸腔里燃起了一团火。 “拖下去!”太子高声大喊。 …… 欣悦没有再关注木娇和景遇的事,她十分清楚,人交给小肚鸡肠的太子,这两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死也得残! 而且太子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操劳,和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若是情绪太过激动,怒火攻心,本就郁结于心的太子肯定要吐上几大口血。 在秋枝一日三趟乐此不疲的将太子这么木娇和景遇两人的事情汇报时,曲欣悦突然在玉淑院见到太后宫里的宫嬷嬷。 宫嬷嬷过来传太后口谕,让她去长坤宫住段时间。 曲欣悦想到一直被太子和皇帝惦记着的旗卫,曲欣悦心底好奇得紧,当即应允,并快速收拾好包裹。 第320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29 夜,离京有千里之遥的鹿城内,仙客来客栈一间窗户突然悄无声息的打开。 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犹如鬼魅般掠了出去,在巡逻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很快,男人绕过守卫,像蜘蛛一样挂在客栈另一面的二楼窗外的墙面上,夜里起里雾,成为他很完美的遮蔽条件。 他耐心等待着,屋内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其中一个是一直和他不对付的武拳,另一位则是武拳想要联手的莫城帏阁主。 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从莫城汇合后,一路上赶往鹿城的途中,两人已经称兄道弟。 待屋内真正安静下来,帏阁主传来深沉绵长的呼吸声后,黑夜男子才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小心撬开窗户,身型矫健的蹿了进去。 一进屋,他一个翻滚,来到床榻边,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捂住帏阁主的嘴,另一只手攥着尖锐的匕首狠狠朝熟睡中的帏阁主身上刺去。 当帏阁主的嘴刚被捂住时,他便已经惊醒,刚想呼救,但只能发出呜呜声。 不过黑衣男子足以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他要问什么。 你是谁? 黑衣男子压着嗓音冷冷回复:“不好意思,你挡了我主子立功的道,我主子让在下杀了你。” 说罢,他手中的匕首再也不客气,一点点用力扎进帏阁主的肉里,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就在这里,挣扎中的帏阁以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幸运的一把将黑衣杀手推开。 黑衣杀手一时间不察,脚下控制不住踉跄着倒退几步,撞到身后的椅子,椅子腿瞬间与里面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屋外守卫听到动静当即心头一凛,匆匆赶来。 黑衣男子听到屋外护卫的脚步声,脸色骤变,再也不管不顾,手中匕首连连刺向帏阁主。 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讲究的就是一个狠辣! 眨眼间,帏阁主被匕首扎了五六刀,好在他运气不错,不断翻滚躲避着,竟生生叫他避开了几处大动脉。 不过虽然有惊无险,但帏阁主也被刺得像个血葫芦,双眼发黑。 这时,屋门终于被护卫门撞开,黑衣男子看到涌进来的护卫,盯着奄奄一息的帏阁主,犹豫纠结一会,最终还是咬咬牙,一翻身从窗外跳了出去。 他几个纵跃,便绕开了守卫,有惊无险回到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内,他揭开脸上蒙着的黑巾,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脸。 此人不是堂堂首辅大人温喻之还能是谁? 追着黑衣男子的护卫跟在窗边,纷纷伸长脖子看向窗外,哪里还能看到凶手的身影? 而被他们寻找的人,此时已经脱下夜行衣,换上袍子后,将夜行衣交给心腹拿去悄悄塞进武拳一个心腹手下的包裹内。 仙客来客栈因为夜间有杀手闯入,顿时热闹起来。 温喻之假装刚被吵醒,披上外袍,便跟着心腹们前往帏阁主的房间。 到了帏阁主的房间后,映入眼帘的是浑身包裹起来的帏阁主,看到对方还有气,猜忌的眼神不断在武拳的手下中徘徊,温喻之顿时满意了。 毕竟在刺杀帏阁主时,他故意将武拳手下常带的信物不小心晃了一下。 一会继续补…… 第321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30 这时武拳闻讯匆匆赶来,看到帏阁主身上的伤口上被布条包裹着,补丁打着补丁,都快裹成粽子的我模样。 武拳整个人都震惊懵了! 外面都是身受残酷训练过的杀手护卫,怎么还能有人潜入帏阁主的房间伤人? 简直离了个大谱! 温喻之看到武拳赶来,轻啧一声,蔫坏地开口。 “武兄,我住的地方比你还远,怎么我都来这么久了,你才慌慌张张过来?” 武拳虽然不明白温喻之话里陷阱,但直觉里感觉温喻之没憋好屁,他当即瞪圆了眼,黑着脸吼回去。 “老子刚上了个茅厕,怎么?老子上茅厕你也要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拳的话听在帏阁主的耳朵里,就是武拳心虚的表现,老话说得好,有理不再声高,所以武拳就是没理才会突然那么大声的吧? 帏阁主能当上老皇帝在民间一个暗处的杀手分部头子,自然不是什么善人,更不会有什么对身边人的信任感。 何况他和武拳并不熟! 帏阁主越想呼吸越重,脑海里已经脑补完一部百集恩怨录。 他毫不掩饰的用阴恻恻的语气质问武拳。 “武拳,本阁主也想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凑巧上了茅厕了呢?” 武拳对上帏阁主杀人的眼神,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成凶手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帏阁主,声音惊出鸭叫声:“不是!帏阁主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啊!” 一旁的温喻之:“嗯,你也一直跟我这么说的,我相信你,武拳。” 帏阁主看向武拳的眼神凌厉得几乎要幻化成实质了。 好啊,看来武拳真不是个东西,原来武拳最擅长的是插兄弟两刀! 就在昨日,武拳还特地跑过来和他商量联手弄死温喻之,他之前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龌蹉。 现在看来最龌龊的只有武拳这狗东西。 帏阁主咬牙切齿,实锤了,武拳只要说兄弟你在我心中,最后都是想给人送终! “滚!老子就是跟只狗做兄弟,都不跟你做兄弟!”他回首掏身后的玉枕,兜头朝武拳砸过去。 武拳现在迫切需要和帏阁主联手对付温喻之,根本不想和帏阁主撕破脸,尽管在他心底,帏阁主好像有点无理取闹。 所以他也没想到帏阁主会砸他这事,导致就算浑身是伤了,战斗力不足本身的一成,依旧能将不设防的武拳砸了个头破血流。 武拳哎哟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赤红着眼,心底也彻底恼火了。 狗帏阁主竟敢用玉枕砸他,更不能忍受的是,竟在温喻之面前砸他? 他不要面子的吗?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他一脚踹飞脚下的玉枕,内心狂怒,但理智还是告诉他要冷静,今天这事明显不对劲。 本能告诉他,想要整死温喻之,非联合帏阁主不可。 相比让温喻之死, 他就算暂时不要面子也……也是可以的。 所以在泄愤的踹飞玉枕时,他下意识收了几分力。 突然间,武拳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冲到他面前。 定睛一看,不是讨人厌的温狐狸还能是谁? 只见温喻之焦急的出脚,踢飞玉枕,继而错愕的大喊。 “天啊,武拳你竟然真的想要弄死帏阁主吗?帏阁主身受重伤,哪里经得起玉枕这致命一击?” 话音落下,玉枕堪堪擦着帏阁主的耳朵飞过,砸在身后的床架子上,砰的一声撞击出激烈得七零八碎。 碎屑反弹得到处都是,让人避无可避,帏阁主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猝不及防的割裂出许多细小的伤口。 甚至脖子上也有…… 帏阁主神情惊变,这要是刚才温喻之没有帮他挡一下,玉枕直接朝他砸过来,他现在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岂不是当场被砸死? 武拳感受到帏阁主仇恨的眼神,张口结舌。 明明刚才没怎么用力踹玉枕的啊? 哦,不对,要不是温喻之这死狐狸突然踹了一下,玉枕的方向根本不会改变,力道也不可能这大! 突然武拳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通了窍。 他虎目圆睁,愤怒的瞪着温喻之:“你害老子!” 说罢,他转头看向帏阁主,急急申辩:“帏阁主,你要相信我,是温喻之踢的,是他使坏!” 武拳说得情真意切,可奈何帏阁主一个字都不信他的。 帏阁主现在恨不得活刮了武拳,武拳说得再天花乱坠,听在帏阁主的耳朵里都是强词夺理,强行狡辩! 生命受到威胁,帏阁主再也忍受武拳在眼前晃荡,他大吼一声:“来人啊!” 屋外守卫的人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想闯进来,但是一直没有听到主子下令,只能紧绷着神经在外面等待着。 此时一听到令下,但凡有点丝毫的犹豫,都是对自己升职加薪的不尊重。 武拳一听帏阁主竟然喊来手下,他犹豫一瞬,也高喊一声:“来人!” 他的意思也不是码人来人和帏阁主的人撕杀,只想着将自己的人也喊来,两方人数上旗鼓相当,也能让大家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要是能顺便揭穿温喻之的阴谋就更好了。 其实帏阁主将一群手下喊进来时,也有点犹豫了。 他贸然和武拳的人厮杀,不管赢还是输,到最后主子都会怪罪于他。 并且双方大动干戈,损失人手太多,万一完不成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更是罪加一等。 温喻之看了一眼呼啦啦涌进来的手下们,这些人中一部分是帏阁主的手下,还有一部分是武拳的手下。 但是其中有几个人,是他安插在帏阁主和武拳两方人手中的兄弟。 他微不可察的朝自己人微微颔首。 “呲——” 匕首刺破皮肉声音突兀响起,伴随着人声的惨叫。 “武拳的人杀人啦!” 在温喻之的安排下,这呼声乍然响起。 两方人马本就紧张兮兮的,此时一听杀人了,头皮顿时炸了,当即挥刀朝最近的敌人杀去。 混战瞬间爆发! 武拳整个人有点懵…… 不是,他还是这么热血上头的手下? 就在武拳走神的瞬间,温喻之的人早已悄无声息围在武拳身边。 一柄淬了毒的匕首毫无征兆划破武拳的后腰。 武拳哎呀一声,手捂住突突冒血的后腰,猛然回首,入眼只有越发混乱的场面。 突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涌现心头,他看向不远处,正黑眸幽幽看着他的温喻之,心头一咯噔! 不好!今天这是个局! 之前他还天真的以为,温喻之只是针对他,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只针对他啊,这是要将帏阁主也一网打尽。 武拳豁然看向帏阁主,期望比他脑子灵光的帏阁主也识破了温喻之的伎俩。 但这一看,武拳顿时惊骇低呼,肝胆俱裂。 只见被他报以期望的帏阁主,此时双眼圆睁,嘴形还保持在张大惊呼的惊恐神情中,人已脸色灰白断了气。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看匕首上装饰的宝石,不是他的宝贝匕首还能是谁的呢? 温喻之在武拳惊惧的目光中,打开房间的大门。 屋内厮杀的惨烈画面公示在所有人面前。 他声音低沉又遗憾:“各位,帏阁主遇刺已身亡,我向来敬重帏阁主是个好汉子,虽然不能救下帏阁主,只能在替帏阁主报仇一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现在我在此许诺,但凡手刃杀死帏阁主凶手的人,必赏银千两,帏阁主的位置,我也定然在主子面前极力推荐。” 听到温喻之的话,众人呼吸都重了。 有点搞笑的是,就是武拳的手下也神情闪烁的看着温喻之,就差在脸上写着,都走开,让我来——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怀疑的目光都落在武拳身上。 武拳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觉得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 武拳能凭着一身武力得老皇帝看重,足以说明一身本事能凌驾于绝大多数人之上。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先逃走! 等逃出去,见到主子后,再向主子告温喻之这死狐狸的状,有温喻之生不如死的时候。 武拳连逃生的路线都打量好了,却不想,脚下刚有动作,眼前猝不及防一黑? 他脚下犹如踩着一团棉花,脑袋犹如顶上一个大水缸,头重脚轻得厉害。 偏偏五脏六腑还像抱着一团火,灼烧得难受。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武拳的眼睛乍然睁大,这是,这是……中毒了?! 回想起后腰上的刀伤,他神情剧变,手朝后腰的伤处一抹,手上的血泛着黑。 怒极攻心之下,武拳生生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周围想要刺杀武拳,替帏阁主报仇(实则想向温喻之领赏)的勇士们本来还忌惮武拳的身手。 现在看到武拳大口吐血,顿时精神一震! 他们犹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功劳就在眼前! 一群人都疯了,攥着兵器成了拼命三郎。 武拳:…… “疯了!疯了!”武拳一边后退回击,一边无能狂怒。 中毒后的他功力被削弱一半,已经离老弱病残不远,更何况乱拳能打死老师傅,被人群淹没的武拳,等人群退开时。 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呼吸,只是状况十分惨。 头骨不知道被谁凿了一个洞,一大片头发也不知道被谁薅掉一大片。 身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身上更没有一块好肉。 可以说是生生被打死的…… 如今无论是帏阁主和武拳两边都没有领头人,纷纷看向温喻之,等待温喻之做主。 温喻之让所有人都到面前集合清点人数后,发现留下的人手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多很多。 他并不需要这么多人手,并且很清楚,现在这些人现在之所以听他的,不过是借着他的威慑谋求地位罢了,真讲对他多忠心,肯定没有。 真到了利益面前,照样能对他挥刀子。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多做几个局,将一部分人耗在这里。 念头刚起,骤然暗卫礁手中拢着一只信鸽,脚步匆匆过来。 “主子,有急信。” 信从信鸽脚上取下来,蜡封启开。 信很短,只有短短两行字。 但温喻之却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生怕自己看错了一样,需要再三确认。 良久,怔忪的温喻之嘴角缓缓勾起 ,久久落不下来。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眼底迸发着璀璨的神采。 悦悦有身孕了?! 虽然在离京前,他已不再喝避子的汤药,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消息,消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温喻之心情激荡,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来,当场飞回到曲欣悦身边。 思念如潮水澎湃在心间,虽然还没回去,但已归心似箭。 原本还想慢慢谋划,先消耗掉一部分人手,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只剩下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粗暴怎么来,什么也没有他想见曲欣悦重要。 …… 三天后,温喻之带着整合起来的手下,来到曲侯爷面前。 此时,无论是曲侯爷还是整合起来的手下都很懵逼。 曲侯爷惊讶温喻之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后带着的这些手下…… 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一群正经人。 身上煞气重,江湖气太浓厚。 真是想不到温喻之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怎么会和这一群人混在一起的。 整合在一起的杀手们也很迷茫。 温头领跟他们说带他们去整个大活,没想到会直接出现在曲侯爷面前? 重要的是,他们作为杀手,不应该隐姓埋名偷偷摸摸刺杀曲侯爷等人吗? 现在这光明正大不说,他们要是没听错,刚才温头领跟他们说,让他们配合曲侯爷的剿匪计划。 温喻之避开整合的手下们,悄悄和曲侯爷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个个手中都有命案呢,侯爷将这些人留下…… ” 曲侯爷此人比较正直,平日里也比较正义。 现在听到温喻之提及这些杀手们凶残都程度,曲侯爷欣然答应要暗中收拾这些人,让这些手染人命的人,都有来无回! 搞定曲侯爷后,他又来到整合的手下面前,叹了口气。 “曲侯爷的名声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想要完成主子的任务何其难,咱们只能努力拼命帮曲侯爷剿匪,才能得到曲侯爷信任吧?” “只要得到信任,咱们再行刺杀之事,岂不是能事半功倍?” “而且等主子知道咱们为了任务,可谓不怕艰难,甚至要在对方身边做危险的卧底,主子一定会对咱们加以赞赏的,不是吗?” 在温喻之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无论是曲侯爷手下们,还是武拳的手下们,全都被忽悠瘸了。 上个月本有计划要完结的,结果遇到超大台风成了灾民,emmm…… 第322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31 曲侯爷从接到圣旨后,就知道这次剿匪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甚至可能会长眠在此 。 任何可能他都已经考虑过一遍了,可怎么也没想过,这次的剿匪任务会如此轻松? 他只是试探性听从温喻之的建议,将这群‘江湖人’安插在队伍角落,战斗一开始,这些人就个个鸡血上头的往前冲。 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台绞肉机,大杀器! 更没想到的是,位极人臣,朝中大臣们都恭维忌惮的温喻之,在他面前态度谦和极了。 这种不真实感总让曲侯爷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毕竟老话说得好,天上不会掉馅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曲侯爷前思后想了好久,依旧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值得温喻之好惦记的? 因为想不明白,曲侯爷索性摆烂,毫不客气的用起温喻之带来的人。 …… 京都,曲欣悦听到太后召见她的口谕后,收拾一番带着秋枝前往长坤宫。 只不过人刚出东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老皇帝的心腹大总管手中拖着拂尘,微微躬着身,脸上含笑夹着嗓音开口。 “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皇上有请您过去一趟。” 曲欣悦秀眉微挑,自从她来了后,并没有见过老皇帝,只听说老皇帝一直缠绵病榻,就是朝中的奏折多是交给温喻之打理。 现在却突然要召见她…… 秋枝自从见到老皇帝的大总管后,神情再不似之前那般放松,几乎一下子紧绷起来。 她谨慎的靠近曲欣悦,身体微侧,方便随时动手的状态。 曲欣悦唇角露出玩味的笑,看来这个大总管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就连秋枝都忌惮不已呢。 她拍拍秋枝的手背,表示不必担心。 现在老皇帝以为她肚子里怀着可是皇家的龙子龙孙,在这子嗣艰难的皇室,恐怕老皇帝比她还要紧张这个孩子。 怎么会让她有丁点闪失? 秋枝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她都会紧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 要说皇室子嗣单薄,也是皇家人自己弄出来的。 当年夺嫡争斗激烈,听说手段百无禁忌,现在之所以禁用的禁药都是当初用得最多的。 很多皇家血脉都被下了药,之后再诞生的孩子极少能有正常健全的。 就算勉强养大,也和太子一样庸碌无为。 好像就不大聪明的样子。 就连老皇帝的身体,也是因为当年的事留下隐患,才这么早就衰老。 秋枝想起看过的那些皇家秘辛,心底嗤之以鼻,论手段老皇帝狠辣着呢,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所以还是要小心护在主子左右才好。 一踏入老皇帝所居的养心殿,曲欣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空气中萦绕着中药味,以及腐朽的老人味。 甚至因为想要掩盖掉这两种令人不适的气味,殿内燃着熏香味也是选择气味比较浓烈的。 这对嗅觉比较敏感的曲欣悦来说,十分不适。 “太子妃,你来啦?”老皇帝嘶哑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低沉又回音。 听说老皇帝十分惜命 ,他还是皇子身份时,没少被刺杀。 刺杀的杀手多是依靠周边的物体遮掩,有一次差点被杀手得逞。 所以等老皇帝当上皇帝后,但凡他所在的地方,都会布置空旷,尽量让刺客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 曲欣悦循着老皇帝的声音望去,只见老皇帝身穿龙袍,虚胖的身子依在龙榻上,眼神浑浊又幽深的看着她。 好像在打量着,又估算着一个什么物件一样。 最后不知想到什么,老皇帝没有支撑的脸上赘肉露出纠结遗憾之色。 曲欣悦故作不知老皇帝微妙的打量之举,举步向前,微微欠身行礼:“儿媳见过父皇。” 端是一个乖巧听话。 老皇帝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多了几分期盼。 “既然怀有身孕,就不必遵那么多规矩。”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一直安静不出声,好像一个隐形人的大总管。 大总管低低的应了一声,恭敬的双手接过盒子,将里面的明黄圣旨捧出来,来到曲欣悦面前缓缓打开。 老皇帝昏沉的目光注视着曲欣悦的脸,没在曲欣悦脸上看到欣喜若狂之色,微微有些诧异。 这张圣旨上可是直接写明,只要太子妃诞下健康的皇室血脉,便直接将孩子册封为皇太孙。 低沉带有循循善诱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朕将皇位直接传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这一次,曲欣悦终于抬起眸子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见曲欣悦终于有所反应,心中得意,就是嘛,天下就没人不会为皇位心动的。 只要有欲望就好,有了欲望的人才会有弱点。 老皇帝勉强坐直身子,浑浊的目光里藏着野心。 “这个皇位早晚是你孩子的,但如果有一股势力在皇位掌控之外,岂不是不能安心?” 曲欣悦心神一动,终于知道老皇帝的心思。 没想到老皇帝都要入土为安了,还惦记着太后手中那支旗卫呢。 她脸上恰如其分的露出惊讶之色。 老皇帝以为一切都运筹帷幄,所以看到曲欣悦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并且觉得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中发展。 “太后手里有一个令牌,可以统领一支叫做旗卫的神秘队伍,那些人奇人无数,武功高强,能力强大,朕,希望你能将令牌拿到手里。” …… 大总管一直将曲欣悦送到长坤宫外才停下脚步,临行前还不忘提醒一句。 “还望太子妃谨记皇上的嘱咐,早日将东西拿到手,以后太子妃以及小主子一定能光明坦途。” …… “悦儿,你又走神了。” 太后无奈的声音响起,曲欣悦回神,抱歉的看向太后。 “姑婆母,是侄孙女失态了。”她坐在太后身边,轻重适宜的给太后敲着背。 满头白发的太后将曲欣悦的手从肩膀上抓下来,攥在手心里,怪嗔一声。 “哀家这一生无儿无女,唯你长得与哀家年轻时有七分像,哀家一直将你当成亲孙女看待,你要有事可不能不和姑婆母说。” 曲欣悦如果没有记忆的话,还会为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而别扭。 但这一世没有消除记忆,她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这些都是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她。 只有打破既定的命运,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姑婆母。”曲欣悦轻轻靠在太后身上。 她医术不错,但心病难医,太后她早已存了死志,若不是心底还放不下曲家…… 看出曲欣悦眼底的担忧与不舍,太后却洒脱的拍拍曲欣悦的手,缓声道。 “人都会经历这一遭的,你不必为哀家难过,这皇宫哀家住得够了,对哀家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慈爱的摸了摸曲欣悦白皙的脸:“以前哀家看你整天追着太子跑,还担心哀家不在了,你在宫里没了依靠,但现在哀家放心了。” 说罢,她附在曲欣悦耳边,小声道。 “你还记得出嫁那日,哀家给你的一个雕牡丹花的妆面匣子吗?匣子底部有个暗格,里面有一张令牌。” 曲欣悦惊讶的眨眼,没想到那么早,太后就已经将旗卫的令牌交给了原主! 从脑海中翻出一段记忆。 那个妆面匣子做工普通,但是因为是姑婆母送的,原主还是比较珍惜的,有一次太子临时需要个盒子装东西。 看到这个不起眼的匣子后,想要将匣子的东西倒出来拿走,却还是被原主留了下来。 太后说完后,顺手帮曲欣悦顺了顺耳边的碎发,而后看向曲欣悦的肚子叹了口气。 “这次哀家叫你来不仅仅是告诉你令牌的事,还有这皇家血脉的事。” “近十几年来,皇家再也没出过一个饿健全孩子,而一旦生出带有缺陷的孩子,皇帝都会将罪责按在孩子的母亲身上,你这肚子……” 依照太后的想法,还不如趁孩子没出生前早做打算,她已经安排好几个和曲欣悦一般生产日子的孕妇。 以防万一,防患于未然。 但以皇帝重视皇家血脉的程度,她怕做不成手脚,反倒会害了孙侄女。 这一日,自从知道曲欣悦有了身孕的消息,她是既愁又欢喜。 曲欣悦看太后眼底的忧愁,咬唇犹豫了一瞬,还是悄声在太后耳边承认道。 “姑婆母,这个孩子不是太子的,是……温喻之的。” 第323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32 见过大风大浪的太后此刻整个人都呆麻了,愣愣看着曲欣悦。 半晌,突然拍着大腿,哈哈哈爆笑出声。 笑得前仰后伏,眼角沁出泪珠。 守在殿外的宫女和嬷嬷们听到太后的大笑声,忍不住面面相觑。 太后向来端庄有气质,她们可从没见过太后如此大笑过,没想到太后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更令众人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事 ,能让太后的反应这么大? 不过尽管大家好奇得抓心挠肺的难受,但慑于太后的威仪,没人敢离开去打探消息。 殿内,曲欣悦怔怔拭掉眼角泪珠的姑婆母,疑惑的问:“姑婆母,您……不生气吗?” 太后嗔怪的看了曲欣悦一眼:“原本哀家还担心你怀着皇嗣,恐会诞下不健全的孩子,现在哀家不担心了。” “而且皇家对我们曲家不仁慈,这也怪不得我们。” 似乎想到什么,此刻的太后情绪有点不高。 曲欣悦想到关于先皇和太后的传闻,心底微微叹息。 据说太后当年也是名冠京都的才女,并且已经和意中人定了亲。 但一次先皇微服出行,偶遇当时的太后在游船上与人斗诗。 先皇当时被太后惊艳到,回宫后一直念念不忘,最后让人打听了太后的下落。 并且不顾太后有婚约在身,强行一封圣旨让太后进了宫…… 听说与太后有婚约的未婚夫闹了起来,最后半年内这一家人死的死,残的残,慢慢的便淡出了京都。 太后虽然成了宠妃,最后甚至升为皇后,但心底却从没原谅过先皇,甚至没为先皇诞下一个孩子。 曲欣悦一直陪太后吃了晚饭才回去。 从长坤宫中出来,果不其然看到早已等待宫道上的大总管。 大总管依旧端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嗓音恭敬的询问:“奴才见过太子妃,皇上让奴才守在这里是想问问,太子妃是否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言而喻,曲欣悦露出开心的笑容:“太后说了,待本宫诞下孩子,便将东西交给本宫,请公公将好消息带回去给父皇。” 大总管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些,匆匆行礼已迫不及待将好消息带回去。 曲欣悦看着大总管逐渐失去稳重的脚步,勾起的唇角露出冷笑,大总管是够忠心的,但就是他忠心的这个主子恐怕只能熬到孩子诞下来的那天了呢。 垂帘遮住了落日的余晖,大总管踏入烛光摇曳的养心殿,站在老皇帝的龙榻前弯腰轻轻唤了声皇上? 老皇帝似乎陷入梦魇中,睡得并不安稳,额头冒着豆大的虚汗,听到叫唤声倏然惊醒,浑浊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他恍惚了一会,眼神才凝聚在大总管脸上,想起昏睡前吩咐大总管跟着曲欣悦,在长坤宫外等消息的事,顿时精神一振。 “可是有好消息了?”他声音嘶哑却也掩不住激动。 等听大总管传达了曲欣悦的话后,老皇帝瞬间亢奋得红了脸,好像吃了十斤大补丸一样。 只是他身体本就虚败,哪里经得起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当即激得嗓子一痒,咳得撕心裂肺起来。 “皇上!”大总管看到老皇帝咳出一口血时,心头一跳,神色惊骇的呼出声。 老皇帝一边用帕子捂着嘴咳,一边摆手示意无大碍,将旗卫收回,已成他的心病。 现在终于听到好消息,他仿佛已经看见一干旗卫跪伏在他面前的画面。 曲欣悦回到玉淑院外时,远远便看到正攥着手,不断在玉淑院门外徘徊的翠英。 翠英看到曲欣悦乘坐的轿子时,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急匆匆迎上来,看到队伍中有宫中护送的人后,看着曲欣悦变得欲言又止。 直到护送的人离开,翠英才一脸焦急的禀报:“小姐,太子搬回来住了!!” 或许是这个消息太令翠英震撼,声音都控制不住拔高了两个八度。 曲欣悦笑着安抚般拍拍翠英的脑袋:“别太紧张,要知道这可是咱们的玉淑院。” 看到自家小姐脸上淡定的笑容,翠英突突吊了一下午的心才稍微缓和下来。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整个玉淑院内都是自己的人,被保护得像铁桶一样。 不过她没有像秋枝一样,强硬的将太子拒绝在玉淑院外,让太子成功搬回了玉淑院,实在是太没用了。 曲欣悦看到秋枝脸上的懊恼,并没有责怪之意。 秋枝的性子并不强势,太子身边也带着自己的人,没能拦下太子很正常。 只是现在太子搬都搬进去了,再将太子赶出来,似乎有点不合适。 她没将残了的太子放在眼里,但却十分忌惮老皇帝。 别看老皇帝缠绵病榻,但暗中养着的势力与高手不计其数,就连温喻之对老皇帝也要谨慎筹谋。 “走吧,咱们进去。” 曲欣悦在翠英的搀扶下,走进玉淑院内。 刚走过月亮拱门,入眼便是躺在躺椅上,腿上盖着小薄毯,身穿太子袍服,头戴紫金冠的太子殿下。 或许是伤病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木娇被抓奸的事,将太子打击得不轻,以往虚胖的身子此时竟显得有些羸弱苍白和虚瘦起来。 看到曲欣悦,太子殿下眼眸闪了闪,目光停留在曲欣悦腹中的位置比较久了些。 语气缓和了许多:“ 太子妃现在有了身孕,本殿下搬回来照顾太子妃才放心,过去发生那些不愉快,就当过去了吧,看在孩子的面上,以后本殿下会对太子妃好的。” 此时太子的话已经有几分真心。 他虽然喜欢木娇,但这次木娇被人抓奸的事,无论木娇是不是被人算计的,都已既成事实。 脏了的女人,已配不上他。 而且太子还怀疑他的子嗣也像其他皇室宗族的人一样十分艰难。 不然他和木娇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一个孩子都怀不上? 所以,他现在对曲欣悦肚子里的孩子,忍不住多了几分重视。 他觉得以前在太子妃面前,他有些端着了,现在他向太子妃释放主动的信号,太子妃一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冷脸。 不过鉴于最近被玉淑院拦在外面几次,太子也后知后觉感受到曲欣悦对他的态度已不似从前。 所以他这次也来之前,聪明的选择曲欣悦不在的时候。 并且…… 太子嘴角含着笑,“在搬回来之前,本殿下派人去咨询了父皇,父皇十分赞成我们住在一起。” 第324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33 曲欣悦眼底暗芒闪过,没想到这里还有老皇帝的手笔。 她淡定的点点头,回道:“整个东宫都是殿下的,殿下要住进来,臣妾自然不敢拒绝,只不过臣妾身子重,不能伺候殿下还请见谅。” 说罢,曲欣悦直接绕过太子,朝偏殿走去。 太子看着曲欣悦扬长而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之前他还想着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以前太子妃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偏宠木娇,让太子妃吃醋的缘故。 现在他们之间没有木娇了,只要他稍微低声下气哄一哄,加上每日同床共枕,太子妃的心还不是拿捏得死死的。 可没想到话还没开口,太子妃就用身体重的理由分房睡了? 而且太子发现,他偏偏还不能无理取闹? 子嗣大过天,就算闹到父皇面前,父皇也要训斥他几句! …… 太子搬进玉淑院第一晚,偏殿的大门紧闭,曲欣悦屏退所有人后,将太后给她的嫁妆匣子暗格打开。 果然看到里面有一块通体黝黑的墨玉。 墨玉沁凉,上面雕刻着飞鹰活灵活现,气势凌厉。 最奇特的是,鹰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哪位雕刻大师的手笔,小小的两颗红宝石,里面却用毫针刻出一行字。 飞鹰令,旗卫出,铁血征程,威慑四方! 看到这一行字,曲欣悦还想起太后对她说的话:每个旗卫身上都有一个信物,需要用令牌反光照射来证明。 对着烛火欣赏了一会,感叹的啧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多人心心念念想要旗卫,却只能老实寻找能号令旗卫的令牌。 而不是去难伪造。 实在是这技术太过巧夺天工! 将令牌重新收回匣子暗格中放好,打算等温喻之回来再让他拿着令牌去召集旗卫。 她现在身体笨重,实在不合适做这些事。 想到温喻之,曲欣悦忍不住叹息一声,忍不住生出些许担忧。 分别多日,也不知道剿匪的事进行得顺不顺利? 正被曲欣悦担忧的温喻之此时正垂首站在曲侯爷面前,昔日沉稳睿智儒雅的温首辅,此时竟有点小学生犯错时的无措模样。 紧张且冷汗涔涔。 曲侯爷大马金刀坐在匪徒窝点老大的大太师椅上,四周全是横七竖八匪徒的尸首,以及一些帏阁主,以及武拳手下的尸体。 血色弥漫下,曲侯爷左右腿分开坐在太师椅上,左手一只信鸽,右手一个信息细竹筒。 脸色贼黑。 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动。 人都快气冒烟了。 四周的部下很识相的悄悄退开,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噤若寒蝉。 只听到曲侯爷生气的呼哧声。 温喻之看到已经翻白眼的信鸽,壮着胆子提醒:“侯爷,信鸽快要被您捏死了……” 在曲侯爷吃人的眼神中,理亏的温喻之声音渐小…… 看着信鸽的眼神透着可惜。 这信鸽被训练得很好,专门给他传递从京都来的信报。 主要负责悦悦的消息。 他的目光发虚,落到曲侯爷另一只手上的细竹筒上。 本来今天完成剿匪行动,以有心算无心,这次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还能将清洗掉的人都除掉,简直是皆大欢喜。 哪里知道在清扫的时候出了差错。 最近曲侯爷也用信鸽与军营传递消息,当每日给他送消息的小白信鸽落下的时候,曲侯爷以为这是来找他的信鸽,结果…… 消息一打开,差点没把曲侯爷给震晕过去。 有身孕了?孩子的爹还是眼前这狗东西的? 一辈子守规矩的曲侯爷恶狠狠等瞪着温喻之:错的一定是这个混蛋!肯定不是自家乖乖的小悦错,对,就是这样! 温喻之看着曲侯爷越来越危险要打死他的眼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决定自救。 “侯爷……” 曲侯爷继续瞪:“别叫老子侯爷。”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听到温狗贼的声音! 温喻之看了曲侯爷一眼,又看一眼,最后往前一步,抱拳试探的开口:“那……爹?” 曲侯爷整个人差点当场没了…… 剧烈的咳嗽声几乎掀翻屋顶。 他抖着手指直点温喻之,一张老脸咳得黑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喻之看自己将老丈人气成啥样了?他一想到这要是被悦悦知道床都不给他睡就头皮发麻。 当即厚着脸皮,腆着脸凑过去,伸手在曲侯爷后背上小心顺气。 曲侯爷本想甩开温喻之,但温喻之顺气时还聪明的用了内力,一下一下,呛在肺部和气管的应激感渐渐缓和下来,还挺舒服的。 拒绝的动作稍微有那么一点迟疑,温喻之赶紧得寸进尺。 “爹~” 曲侯爷冷哼一声,板着脸不回应。 温喻之也没想马上能得到曲侯爷的认可,毕竟将心比心,假如自家有个小闺女,也遇到他这么糟心的毛脚女婿,估计得打死!!! 不能想,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温喻之就想炸毛。 他再次干咳一声,定定神,继续忽悠,咳,是摆事实讲道理,咳。 “爹,您看悦悦自从进了东宫就没开心过是不是?太子对她一点也不好,您是她爹,难道看着悦悦受气一辈子心里不难受吗?” 曲侯爷浓眉皱起,不过还是过不了心底道德这一关。 要知道小悦现在可是太子妃的身份,皇嗣单薄,小悦诞下来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下一个储君,嘶——这岂不是混淆皇室血脉,谋权篡位? 温喻之:“爹,现在皇室诞下的孩子,多是天残,您觉得悦悦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家的孩子,那风险得多大啊是吧?” 曲侯爷虽然人比较守规矩,但一切底线都是在自家女儿之后,听到天残两个字,曲侯爷甚至真的生出还好小悦腹中孩子爹是温喻之的诡异庆幸感? 温喻之:“爹,您也知道这次老皇帝让咱们出来就没打算再让咱们回去,他如此不仁,咱们何必死心塌地呢?” “再说老皇帝独裁专制,视人命如草芥,太子没主见,自大又莽撞,江山真的落在他们手上,这天下百姓才是民不聊生啊!” 曲侯爷微微颔首,头点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赞同温喻之的观点? 而且最可恨的是,怎么听温喻之喊爹,听得都习惯了? 第325章 清贵禁欲首辅vs东宫弃妇34 万籁寂静的夜,玉淑院内正殿寝室中太子刚沉沉睡下,他睡得并不安稳,断腿还未痊愈,时不时传来刺痛感。 每到晚上都要辗转反侧两个时辰才能浅眠。 却不想刚睡着,突然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从隔壁偏殿中传来,一下子将太子从睡梦中惊醒,人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他心有余悸的抚着心脏,面色铁青,大声质问在一旁守夜的侍从。 “该死,那边偏殿又在搞什么?每天大半夜都不让人睡!” 侍从看着正用力揉着头,两只眼睛因为缺觉而长出两个下垂的青黑色大眼袋,心底无比同情。 谁让太子说要和太子妃培养感情呢,太子妃白天让太子给她读书听,整整一个白天啊,除了吃饭喝水和出恭外,都没能歇一歇。 假如太子一休息,正舒服着享受侍女捶腿捏肩,或者小憩补眠的太子妃总会一脸震惊的看着太子问。 “殿下,这就是殿下要和臣妾破镜重圆的诚意吗?太子这样自欺欺人臣妾一看就生气,一生气,嘶,肚子就疼…… ” 每次太子听到太子妃碎碎念,都忍不住露出便秘的表情,实在是太子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妃什么时候这么能碎碎念了? 太子忍受几天后,忍无可忍之下让人去禀告皇上。 想让皇上出言训斥一下太子妃,想让太子妃收敛收敛小性子,别那么作。 哪里知道太子妃知道太子让人去告状,她也委屈兮兮的让侍女跟着太子的人去见皇上。 等告状的侍从和侍女回来后,哪里有什么皇上的训斥? 皇上对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无比看重,甚至是从太医那里知道,太子极有可能双腿落下残疾,将来会不良于行后。 他对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抱有极大的期望。 负责带皇上口谕来的大总管站在太子面前传达皇上的口谕。 “太子妃怀有身孕,你就读读书给太子妃听听怎么了?太子妃身子重,晚上睡不好有点动静,你体谅体谅怎么了?再乱告状断你补贴。” 提及补贴,还是皇上知道太子这么大人还在外面欠下一大笔印子钱时,人都快气笑了。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还借印子钱不说,甚至还被人追债? 估计祖宗知道,棺材盖都要掀开了! 老皇帝生气归生气,但面子还是要维护的,便将太子喊过去训斥一顿,再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钱财,让人去帮太子将债务平掉。 虽然他也想让人悄无声息的做掉敢给太子放印子钱的人,但以防生出别的事端,还是决定花钱解决的好。 太子一听到皇上要停掉他的补贴,整个人顿时蔫 了,哪里还敢再向皇上告状? 所以尽管他留在玉淑院白天不能睡,晚上睡不了,又不能搬走的情况下,已经生生忍受五天折磨了。 听着隔壁偏殿不断传来瓷器的碎裂声,太子顶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烦躁的问侍从。 “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怎么天天晚上都这样?还让不让人睡了?” 侍从眼观鼻鼻观心,答案依旧与昨晚一模一样。 “回殿下,隔壁偏殿晚上闹老鼠,捉了几个晚上都没捉到呢。” 太子哈欠连天痛不欲生,怨念满满,烦躁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他歇斯底里的大吼:“知道的是捉老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拆家呢!” 偏殿内,曲欣悦闲适斜躺在床榻上,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听着隔壁主殿内传来的太子崩溃怒吼声。 白日已经睡饱了的她神采奕奕,精神饱满,莹白的脸上光泽莹润,与隔壁太子蜡黄憔悴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翠英看着自家小姐顽皮的勾起完美的唇,故意用邪恶的声音说“玉淑院是这么好搬进来的吗?现在想搬出去?晚了呢?” 再看看秋枝手提大铁锤,挨着隔壁主院的墙壁,一锤一锤砸着铁片或者碎瓷等物。 她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突然,屋内闪身进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翠英和秋枝看到来人,面上惊了一下,很快笑着退出偏殿。 曲欣悦感觉到殿内安静下来时,心头骤然一跳。 她快速掀开薄被,从床上跃下,却不想撞入男子清冽的怀中。 耳边传来男子低沉愉悦的笑声:“这么想我?难得见悦悦投怀送抱呢。” 曲欣悦惊喜温喻之的出现,上下打量过后,确定温喻之没有带伤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喻之看到曲欣悦关切的模样,心底滚烫,看着曲欣悦的眼神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他捧着曲欣悦的脸,低头缱绻的吻下去,将心中多日来堆积的思念宣泄出去。 直到曲欣悦身子发软,眼尾氤红,这才放开怀中的人儿。 温热的大手轻抚在曲欣悦的小腹上,担忧又充满爱恋的看着曲欣悦,问:“会不会很辛苦?” 曲欣悦摇摇头,眉眼漾出笑意,反问:“喜不喜欢孩子?” 温喻之认真想了想,摇头:“不喜欢孩子,很吵,很闹,但是只要是悦悦生的,我都喜欢。” 主打就是一个爱屋及乌。 突然,温喻之的声音淡下来:“太子怎么住进玉淑院了?” 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赶路,送信的鸽子也被老丈人收走了,没了京都的消息,回来一看,院子里竟然住了野男人。 要不是理智还在,他刚才就能直接将太子送走去见太奶。 曲欣悦看温喻之醋意满满的模样,忍不住嗔了他一下,安抚道:“放心,从太子进了玉淑院后,就没过上好日子。” 这话温喻之是相信的,刚才远远看了太子一眼,确实憔悴得不成人样。 他勉强压下心底的不爽,委委屈屈的开口:“可是看他和你日夜相对,我心底不舒服,明天就送他走吧。” 曲欣悦随意点头,知道就算她不同意,小心眼的温喻之也会想办法将太子送出玉淑院。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咱爹没回来,留在了鹿城。” 温喻之突然话题一转,嗓音更加低沉几分,眼底掠过暗芒。 曲欣悦惊讶的抬头,没想到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最令她诧异的是,以她爹那种固执的性格,温喻之如何说服他老人家的? 温喻之好笑的轻嘬眼前娇艳的唇,将整个人环抱进怀中,大手护着曲欣悦的肚子,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势,缓缓开口解释。 “其实留爹在鹿城也是做第二手准备,如果顺利的话,爹那边就不必大军逼宫,所以,最近爹得死遁一段时间。” 想到回来时,他老丈人吹胡子瞪眼,又妥协的模样,温喻之又忍不住低低浅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