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和道姑师爷》 第1页 [古装迷情] 《孟大人和道姑师爷》作者:问津此岸【完结】 文案: 还愿僧人化作书生,携手妙法道姑为其完成遗愿。 内容标籤: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长陵、妙法 ┃ 配角:颜谓、柳永年、贵七、善鸿、四喜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还世三千愿,如见如来。 立意:心有仁慈,便是神明。 第1章 浸猪笼 ———— 三月初天气微寒,寒风吹过河面泛起一层涟漪撞击在河边的鹅卵石上,河下游集聚了一群村民在看热闹。 冯家村的姑娘四喜看着村里最有力气的大汉把笼子往河水深处推,眼看着河水就要淹没笼子里女子的头部,四喜焦急往大路上看,除了来看热闹的村民她没有看到其他人。 被浸猪笼的女子是冯家村冯大田的三女儿冯小梅。 十天前冯小梅在山上割猪草肚子突然疼起来,和她一起山上割猪草的村里姑娘还以为她是吃坏肚子了,可是眼看着她越来越疼,半个时辰之后她竟然在树丛里生下了一个孩子,未婚先孕是要浸猪笼的。 这件事被村里人知道了引起了轰动,村里人纷纷要求村长把冯小梅给浸猪笼。 因为冯小梅生的是一个男孩所以孩子没有被掐死,现在养在祠堂里,村民强烈要求冯小梅说出姦夫,冯小梅哭着说自己是被玷污的,说是镇上刘员外家的少爷玷污了她,她是被迫未婚的。 刘员外是镇上有名的大户,刘员外的儿子刘元浩三年前就已经成亲,两年前就生了一个儿子,岂会在乎冯小梅这个村姑生的儿子! 虽然村长亲自到镇上把这件事情告诉刘家,但刘家坚持否认冯小梅生的孩子是刘家的。 村民也认为冯小梅在说谎,刘元浩一个镇长的公子会看上冯小梅这种村姑!村民一致认为是冯小梅不知廉耻和某个野男人通姦生了孩子,冯小梅败坏了村里的风气给村里抹黑,所以村民纷纷强烈要求把她浸猪笼淹死,她的家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四喜急得都出汗了,求村长放冯小梅一条性命,村长不听她说就算了把她推倒! 四喜又去求冯小梅的家人,让他们帮冯小梅求情。 「她不知廉耻做出这种事就应该被浸猪笼,我们冯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这几天冯家被村民议论纷纷的,冯大田的脸都丢光了,冯大田恨不得自己亲手砍了冯小梅。 四喜哀求:「大叔大婶,小梅可是你们亲生女儿啊,你们救救她吧!」 冯大田和他婆娘无动于衷的,四喜只好转身去求冯小梅的大哥大嫂了,「大哥大嫂,你们救救小梅吧!」 冯大嫂一把推开四喜大声吼道:「你这么为她说话,你是不是也和野男人苟合了,都是一样的货色!」 冯家人都不喜欢冯小梅这个小姑子,冯大嫂当然也不喜欢,平日里经常刁难冯小梅。 四喜愤怒:「你怎么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冯大嫂怒骂:「你个扫把星不要多管闲事,既然你想救她那就和她一起去死好了,省得再克村里人!」 四喜命格硬是天煞孤星的命,六岁的时候就被赶出了家门。 跑回来的善鸿当村民的面给了冯大嫂一巴掌,「臭女人敢趁我不在欺负我的女人,你找死啊!」 善鸿是十村八店有名的泼妇,也是一个命硬的,一出生就剋死了爷爷和奶奶,老道士说只要把她和四喜凑成一对才不会祸及村里,所以她们就被凑成了一对。 善鸿七岁四喜六岁的时候她们就被赶出家门,住在村尾的破房子里,两家人还算有点良心给她们分了两亩水田一亩旱地,所以她们没饿死活了下来。 善鸿是个横的,冯大嫂不敢惹到悻悻地躲到了一边。 「小红,大人呢,大人怎么没来?小梅就快被淹死了!」四喜眼瞅着河水已经没过冯小梅的头,冯小梅被关在笼子里抓着笼柱子往上爬但又被大汉给摁了下去。 「来了,来了,大人来了,四喜你不用担心!」善鸿急忙跑到河岸上迎接,「大人,他们要淹死小梅,你快救小梅!」 村民往大路上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衣官服、头戴青色官帽、长相俊秀温文儒雅的年轻男子,他便是平安镇刚上任两个月的县令孟长陵。 孟长陵左边站了一个穿灰色道服的道姑,妙法道姑双眼透着豪爽,他们后面跟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捕快,这两个捕快是隔壁村江猎户的儿子,江大郎和江二郎。 孟长陵让大郎和二郎下河救人,村长不说话,负责淹笼子的大汉也不敢阻拦,只好让他们把冯小梅救上来。 冯家村祠堂里。 两个月前孟长陵来平安镇上任的时候就得罪了县里的大户,陆家,陆家是越城首富,在平安镇更是人人羡慕敬仰的富贵人家。 孟长陵来上任的时候,陆家特意摆了接风宴席恭迎孟长陵,区区一个商家竟然要对孟长陵尽地主之谊,这不是在暗示孟长陵平安镇是陆家的地盘吗?这种下马威的宴席孟长陵岂能赴! 村长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并不憷孟长陵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这是秉公处理,「冯小梅与人通姦生下孩子伤风败德败坏了我们冯家村的名声,再说自古女人不守妇道都要浸猪笼!」 在来的路上善鸿已经把事情的来去脉告诉孟长陵,孟长陵斜瞥了一眼村长便喝声道:「冯小梅是被县上的刘元浩给玷污了才被迫产子,你们不明白事理不但不同情不关爱她反而要淹死她,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是村长你不想活了,还是这四个村民不想活了?」 第2页 孟长陵目光扫过,四个大汉都不敢乱说话,村长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县令大人,这种关乎人命的大事我岂会草草了事!前日我已经到镇上拜访了刘家,刘家公子说自己压根不认识冯小梅,冯小梅自己不守妇道就算了还污衊刘家公子,刘家公子心善不计较,但冯家村绝容不下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 村里的无赖冯二胆连声附和,「是啊,是啊,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 「我没有,是刘元浩□□了我,是那个畜生玷污了我!」即使换了湿衣服冯小梅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去年六月初六冯小梅一个人到镇上买刺绣,在回村里的路上被刘元浩给拖到了玉米地里,刘元浩□□了她,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到生产那天她才知道自己怀上那个畜生的野种! 冯二胆两眼色眯眯地盯着冯小梅,冯小梅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他早就想尝尝鲜了,谁知道被镇上那个公子哥给抢先了! 妙法目光尖锐:「刘元浩说自己没有侮辱小梅姑娘,村长就信了?小梅姑娘说自己是被刘元浩给糟蹋的,小梅姑娘还是村里人,村长却不相信!这不免让人误会村长收了刘家的好处要淹死小梅姑娘!」 「师爷你不要胡说八道!」村长气得鬍子都翘起来,这个新县令也真是的,怎么请一个道姑来做师爷! 孟长陵刚上任的时候得罪了陆家,县衙里原来的衙差师爷都撂摊子不干了,所以孟长陵只好重新招人但也没招不到什么人,现在县衙里只有三个衙差一个师爷。 「冯小梅是不是被冤枉的,这事本官自会查清楚!」孟长陵往前走一步靠近村长,「今日村长私自处决人命已经触犯了大虞的律法,是谁给村长的勇气和生杀大权,是陆家还是刘家?」 孟长陵眼神犀利、面容严肃、气质威严。 村长往后退几步用全身的力气吊着胆子反驳道,「即使她不是自愿的,但她不清白了还生了孩子就要被浸猪笼!」 妙法手里的拂尘动了动想要教训村长但被孟长陵拦下,孟长陵眨了眨眼睛忍下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无奈,「青楼里的姑娘也不清白,村长怎么不去抓她们浸猪笼?你们的母亲也不清白是不是也该把她们浸猪笼!」 村长:「你这是强词夺理!」 村民:「是啊,强词夺理!」 村民:「说不定冯小梅的孩子就是他的!」 冯二胆刚说完这话就被妙法撂在地上痛打,也不知道妙法什么时候从哪里拿来的棍子,一棍一棍往冯二胆身上打去,痛得冯二胆嗷嗷大叫,村民们都吓坏了慌张后退。 第2章 统统判刑 ———— 妙法打累了便把棍子插入地下,硬邦邦的泥地,她竟然能把木棍插入三寸,村民们顿时鸦雀无声不敢再顶嘴。 孟长陵环视这些村民,「今日只是一个教训,倘若谁还敢私自伤害他人性命,本官必定将他捉拿归案,不管这个人是陆家罩着还是刘家罩着,本官照抓不误。抓不了的,本官便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让女帝陛下亲自定夺!」 孟长陵要将冯小梅带走,村长还敢拦,「如果今天大人把人带走让我老头子还怎么管理这个村子?」村长还真的很硬气,因为他的小女儿是陆家的小妾。 「你管不了,本官就亲自来管,把人带走!」孟长陵一声令下没人敢拦路,大郎和二郎把冯小梅给架走了,妙法也从村妇手里抱走了孩子。 孟长陵临走的时候承诺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还放话谁敢再聚众闹事就把他抓到牢里做客。 平安镇上。 孟长陵亲自带人到刘家抓人,刘元浩只好跟他去衙门走一趟。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孟长陵也没有再顾忌什么,公开审理。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之下,刘元浩一副吊儿郎当我有钱我最霸道的模样,不但不下跪还公然挑衅孟长陵的威严,「孟大人,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她说什么你就信,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孟长陵知道一块惊堂木拍一百下也震不住刘元浩,刘元浩是平安镇上有名的纨绔,平日里不是吃喝嫖就是上街欺男霸女,被欺负的人敢怒不敢言。 孟长陵:「既然你不承认那就滴血认亲,滴血会伤到孩子,冯小梅你可有疑议?」 「民女都听大人的。」冯小梅恨不得掐死这个野种,只是插一针哪里会心疼。 妙法端来水盆插了婴儿的手往水盆里滴了一滴血,大郎和二郎钳住刘元浩,刘元浩不愿意也被插了一针,两滴血在众目睽睽之下相容。 刘元浩立即奋力挣脱束缚,跳起来大声喊道:「滴血认亲的方法是迷信的,他不是我的种!」 妙法把孩子交给贵七,当众插了手指在水盆的另一处滴了一滴血,一脚将刘元浩踹翻在地,刘元浩四脚朝天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样子像极了王八,围观的百姓纷纷大笑。二郎一刀划伤他的右拇指,妙法将他的血滴到水盆里,他的血无法和妙法的血融合。 孟长陵一拍惊堂木,「大胆刘元浩还不将犯罪事实一一交代!」 刘元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态度依然很嚣张,「是,是我强了她又如何,我是刘家长子,你能拿我如何?」 刘元浩瞟了一眼跪在一边流泪的冯小梅,看着她眼角的泪痣还记得去年六月份玉米地的情景,她哭着喊着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征服了,能被自己看上那是她的福气。 第3页 妙法走到堂前把认罪状拿来,按着刘元浩的手画了押按了手印。 孟长陵当场宣布:「刘元浩□□妇女,按大虞律法将其充军塞北永不得回平安镇,冯家村村长欲图私自杀害冯小梅,判两年,村民冯永汉、冯永柱、冯豆、冯宿四人将冯小梅关到牢笼推下河欲将其淹死,是从犯,念在四人只是从听主犯的命令,罚四人每人赔偿冯小梅十两银子。」 「你这个煳涂官,煳涂官!」 在旁边听审的村长嚷起来,孟长陵竟敢如此审案断案,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自己可是冯家村村长,自己的小女儿可是陆家的姨夫人! 冯永汉等四人也纷纷不服,和村长一起讨伐孟长陵。 孟长陵起身从堂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跟前,眼睛一闭一睁,眼眸里全是威严,大喝一声,「跪下!」 村长等五人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了惊恐,扑通一声,全全部跪在地上。 孟长陵质问:「对本官的判决,尔等有何不服?」 「服,服!」村长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叫板。 孟长陵扫过围观的百姓,「谁敢在平安镇私自杀人,本官绝不饶,将他们关入大牢,明日押往越城服刑!」 镇上设有监牢但没有服刑条件,所以罪犯要送往城以上的级别服刑。 村长几人被押走时面如死灰,刘元浩还不依不饶的。 灯火刚刚点起,陆家公子陆明清就来了,他神气十足负手在后昂首挺胸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提东西的小厮。 县衙客厅里。 容月沏了一壶茶倒了两杯,一杯给孟长陵,一杯给陆明清。 陆家公子长相英俊又阳光看容月的眼神带了一丝暧昧,他喝杯中的茶示意要容月再倒茶,他趁容月倒茶的时候抓住容月的小手,容月愤恨地看着他,他还不放手。 陆明清力气大,容月顾及到孟长陵所以没有动手,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孟长陵直接警告:「请陆公子放开容捕快,不然本官便以骚扰的罪名向陆公子问罪。」 陆明清是平安镇乃至整个越城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风流多情,深受很多姑娘的追捧。 陆明清还不放手,抬头质问孟长陵,「一个与人同奸的村姑,孟大人都能为她辩解开脱,在下只是摸了这个女捕快的手,孟大人却要治罪于在下,孟大人这般双重标准可不太好。」 孟长陵不动声色的把茶杯放空,茶杯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本官再给陆公子一次机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错?」陆明清嬉皮笑脸的,根本不把孟长陵放在眼里。 孟长陵冷眼一瞥,「姑娘不愿意便是骚扰,来人,将这个无耻之徒给本官拿下!」 大郎和二郎闻声进来要动手拿下陆明清。 陆明清没想到孟长陵如此古板呆滞,只好放开容月,容月站到孟长陵身边,孟长陵挥手让大郎和二郎先出去。 陆清明:「孟大人不要动气,我只是开一个小玩笑而已。」 孟长陵:「陆公子来访有何贵干?」 陆清明直说:「孟大人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这是一千两银子,请孟大人释放冯家村村长,冯德。」 午时三刻,陆明清刚回到家,他的第八个小妾冯怜怜就哭哭滴滴地跑过来,求他救冯德。冯怜怜是陆明清众多小妾中最讨陆清明欢心的。 孟长陵看都不看小厮放在桌上的一千两白银,「冯德杀人未遂已经被判刑,这一趟陆公子白走了。」 「孟大人倒是两袖清风,但大虞有以子代父认罚的律法,父母犯了错子女可以代其受过。」陆清明也是了解大虞律法的。 冯德已经快五十岁,被押到越城服刑身子骨怕是受不了,这个孟长陵不吃送礼这一套,陆明清只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冯德的儿子代冯德受过。 孟长陵明确拒绝:「立法的目的是为了惩治罪犯,如果让子女替其受过那便达不到惩治犯罪的目的。冯德不是犯错而是犯罪,他一个村长敢鼓动村民杀人,便触犯了大虞的律法,本官只是依法办事,请陆公子不要为难本官。」 陆明清脸色变冷,「孟大人,你这是在给本公子下马威吗?」 「本官是给整个平安镇一个下马威,让整个平安镇的人知道,谁敢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触犯大虞的律法,这便是下场。」孟长陵一身正气,任由夜风吹动空荡荡的衣袖。 陆清明咬牙忍下,「希望不久以后孟大人还能说出这般话。」 孟长陵软硬不吃,陆明清只好带银子离开。 第3章 求饶 第二天,冯永汉等人的家人连夜凑了十两银子来衙门换人,他们临走的时候还被孟长陵教育了一顿,孟长陵告诫他们如果他们再有一次绝不会轻饶。 村长的家人也带了五十两银子来,但不管他们怎么求怎么跪孟长陵就是不放人。 「家父只是一时煳涂,请大人看在家父为冯家村做过很多贡献的情分上就放过家父这一回吧!」冯德一家子都给孟长陵跪下磕头了。 二郎:「放过他?你们说的好像我们大人是恶人一样!」 冯德他儿急忙改口:「不不,是饶过,求大人饶过家父这一次。家父年事已高,如果真的被充军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4页 「回不来死在越城大牢里才好,正好可以给其他想要挑战律法的人一个威慑,一个小小的村长竟敢以扶正风气之名杀人,如果不严惩过两天他岂不是要造反。」妙法最擅长教训人,冯德一家被她训得脸都黑了。 冯德的大儿子冯永贵本来就不服气听到妙法这么说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妙法就大骂,「冯小梅和男人通姦生下孽种就应该被浸猪笼,孟长陵却偏袒她,说不定那个孽种就是孟长陵的!」 冯永贵刚说完就被妙法啪啪打了十几个巴掌,打得他头晕转向两眼昏花坐在了地上。 妙法:「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这里也不算很穷,竟敢出言辱骂朝廷命官,出言辱骂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 妙法还是第一见一群人又坏又蠢什么都不怕,「即使冯怜怜是当朝国师的小妾我们大人照样要办冯德,更何况她只是区区一个富家公子的床上玩物!」 妙法放眼扫过围观的群众,「本师爷再说一遍谁敢挑衅律法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即使他是皇亲国戚,我们大人也照办不误!」 妙法把五十两银子扔到冯永贵一家人身上,让他们捡起来滚蛋。 冯小梅的父母听说冯小梅得了赔偿就雇了牛车亲自来衙门要接人回家,冯小梅早就看透了家人的嘴脸,出事的时候他们不但不为自己说一句话还鼓动村民赶快淹死自己。现在村长被判了刑没人敢说三道四的了,他们闻着银子的气味就来讨好处了。 李氏笑呵呵地看着冯小梅,「小梅啊,之前我们也是被矇骗了,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心里也很难受,你就跟我们回去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冯大田也笑嘻嘻的,「是啊,你还能去哪儿,跟爹娘回家吧。知道你身子弱,我们还花钱租了牛车来,牛车就在外面。」 说着,李氏就要过去挽冯小梅的手却被甩开了,「当我是傻子啊,你们是来接我吗,你们是来接银子的,想要我回去门都没有!」 冯大田:「你这孩子不要不知好歹!」 李氏:「我们还让你进家门,你就应该跪下来谢天谢地了。那刘元浩为什么只糟蹋你不糟蹋别人,还不是因为你不检点!」 李氏的话刺激到冯小梅,看着这种娘冯小梅再也说不出话来。 容月路过听见了就过来把冯小梅护在身后,「那是因为小梅姑娘长得好看,没见过这么做人家父母的,既然小梅姑娘不愿意和你们回去,那就请你们离开。」 冯大田虽然有点怕但还是捨不得那一百四十两银子,「要我们走也行,你得把那一百四十两给我们!」 容月抬腿立即给冯大田来了一脚,冯大田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大叫。 李氏急忙去扶冯大田,「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家的,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再不滚,我连你一起打!」容月看不惯这种父母。 衙门的捕快个个都这么厉害,李氏只好扶起冯大田离开。 衙门后院。 冯小梅把一百四十两银子装到荷包里藏到衣袖里,这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下半辈子只能靠这些银子了。 冯永汉冯永柱等四人赔了四十两,另外一百两是孟长陵亲自登门向刘家索要的赔偿费,刘元浩被流放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刘家人死心了没再花什么心思。 因为刘元浩已经成亲并且留下子嗣,所以刘家根本不要这个孩子,孟长陵只好又把他抱回来。 冯小梅看到这个孩子就恨,恨刘元浩,恨冯家村那些人,恨父母恨兄弟姐妹,恨不得掐死这个孽种。 「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他很可怜也很可爱。」贵七很喜欢这个婴儿,这个婴儿很乖吃饱了就睡一点都不闹。不管刘元浩做了什么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呀,贵七不懂为什么冯小梅不要他。 「如果是你,你会要他吗?」冯小梅很直接,贵七见她满脸都是恨意便不再说话。 冯小梅转头看向孟长陵,「希望大人理解,这个孽种不是什么好种,长大之后肯定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大人应该马上掐死他。大人心善不忍,那就让小梅来。」 孟长陵拦下冯小梅,「他是被出生的,是无奈的,请冯姑娘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我会帮他找一个安身之处。如果他长大之后一旦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会亲自了结他。」 「等他做了就已经来不及了!」冯小梅两眼通红眼睛里面都是恨。 孟长陵已经决定,「我会负责的,冯姑娘有什么打算?」 冯小梅见孟长陵心存仁慈又是自己的大恩人便不再为难这个孩子,「谢谢大人关心,我想,我想离开平安镇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活着。」 孟长陵:「宾城忻县的荔枝村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乡村,那里有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老叟是村里的郎中,平日里帮村民治一些小病小痛。老妇为人和善,两人深受当地村民的爱戴,两人无子无女。我能请冯姑娘过去照顾两位老人吗?」 明明是想请两位老人照顾自己,却说请自己去照顾两位老人。 冯小梅哽咽着痛苦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但眼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孟长陵给她递了一块手帕,她接过直道感谢。 「那里离这里有些远,等我写好书信便让妙法师爷送冯姑娘一程。」 陆家后院里。 第5页 冯怜怜哭着闹着和陆明清耍小性子,陆明清没能救出冯德,这让冯怜怜很没面子。 陆明清一向宠冯怜怜,冯怜怜恃宠而骄,「我不管,妾身就是要夫君把妾身的父亲救出来,孟长陵一个不知好歹的乡野匹夫他凭什么关押妾身的父亲?夫君都亲自登门了,他还不放人,他根本没把夫君没把陆家放在眼里!」 冯怜怜的激将法没用,关于孟长陵的事陆明清也从京城本家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孟长陵是两年前的进士,因为不愿站队所以中举之后没能谋到一官半职,一个学富五车的进士只能来这个小小的镇上做县令,这就是不知抬举的下场。 但陆明清也没有看轻孟长陵,孟长陵来的时候还特意大摆筵席迎接岂料却被回绝了。 听说孟长陵能来平安镇担任县令一职还是因为女帝的缘故,听说女帝在私底下召见过孟长陵,这就是陆明清没有直接和孟长陵翻脸的原因。 虽然女帝只是有贵尊的地位没有实权,但她始终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是最有资格做皇帝的人。 救不出冯德,冯怜怜不依不饶地缠着陆明清,陆怡柔路过听到了便过来训斥冯怜怜。 陆怡柔是陆家唯一的女儿,深受父母兄长的宠爱,平日里为人温婉大方明辨是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冯怜怜都被她训哭了,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看了实在让人作呕,但男人就是喜欢这种女人,这种女人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第4章 惩治地痞 ———— 陆明清一边安慰冯怜怜一边教育陆怡柔,「冯村长是怜怜的父亲,她维护自己的父亲难道有错吗?」 「冯德杀人未遂证据确凿,孟大人已经判下来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人犯了法都要受到惩罚,一个小妾的父亲还想靠银子脱罪,这不是纵容百姓违法犯罪做伤天害理之事吗?」 陆怡柔早就看不惯这个冯怜怜了,自持兄长宠爱整日在后院兴风作浪,她那些亲戚动不动就上门打秋风,顾嬷嬷只是说了她两句她就打嬷嬷,不整治一下她,陆家的家产早晚让她搬空。 冯怜怜:「冯小梅与人通姦生下孽种就该被浸猪笼!」 以前还在村里的时候冯怜怜和冯小梅相处得并不融洽,村里人都说冯小梅长得比冯怜怜好看,冯怜怜很不服气。但看到冯小梅整日干粗活皮肤没自己的白、手没自己的嫩,冯怜怜也就解气了。 区区一个小妾竟然顶撞自己这个陆家小姐,陆怡柔都快气炸了但还是忍住了,「冯小梅是被刘元浩玷污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了,你还在这里颠倒是非,是不是对孟大人这个县令不满,如果是本小姐这就去请妙法师爷过来好好教育教育你。」 妙法虽然来平安镇不到两个月却是这附近最彪悍的师爷,文武双全,很多人都说她有神通。 前些日子冯怜怜上街买东西不小心撞了人还骂那人不长眼,妙法正好路过便要冯怜怜向那个人赔礼道歉,冯怜怜可是陆家的夫人岂会跟一个乡巴佬道歉。 冯怜怜不道歉,然后就被妙法打了两个巴掌。 冯怜怜怕妙法只好闭上嘴巴。 陆怡柔:「大哥你这个小妾也太不懂事了,都敢跟我这个陆家小姐顶嘴,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妾就这副目中无人的高贵模样,如果再不好好教育改日定会惹下什么祸事连累我们陆家。」 「好好,都听小柔的。」在陆明清眼里当然是妹妹重要了,「以后你再搬我陆家的东西回娘家就滚出陆家。」 陆怡柔得意地看冯怜怜两眼便离开,陆明清也离开了,留下冯怜怜在原地跺了跺脚就跑回自己的院子砸东西发泄。 夜风吹过后院的树发出海浪的声音,吹过孟长陵的长髮什么声音也没有,吹走了妙法茶杯上方的热气留下了清凉。 「依照古老传统淹死不清白的妇女,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冯家村的风气,你判他两年是不是有点过了?」妙法虽然是站在孟长陵这边但还是有一些同情心,冯德毕竟是村长还快五十了,只需小惩大诫即可。 孟长陵不以为:「平安镇是有名的刁蛮之地,不只是平安镇整个大虞朝都是刁蛮盛行,如果我不杀鸡儆猴根本无法治理平安镇。」 妙法想想也是,「你说的也对,远的不说,就说冯家村那个冯二胆常年跟寡妇来往,冯德都不管管,小梅姑娘是受害者,冯德就要淹死她。虽然冯家村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但能决定的也只是冯德。」 「他们只不过只是想看热闹罢了,生怕别人不死。」这些年走过那么多地方,这种情况孟长陵见多了,这世间的良善总会被欺压。 孟长陵:「平安镇各个村的村长以陆家马首是瞻根本不把县令放在眼里,上一任县令就是因为被他们排挤才辞官的。」 妙法想起来了便说,「昨天我看到街上有恶霸横行收取保护费,那恶霸好像和陆家有点关系,明天你记得管管。」 孟长陵:「平安镇陆家应该是京城陆家的分支,不然不会如此张狂,连我这个县令都不放在眼里。」 妙法点了点头,「陆家控制大虞一半的经济命脉,陆家又站队手握兵权的萧安王自然能横行一方。」 「女帝沉迷男色不管朝政,三王分权,清官难做。」 「怎么,你想换一个愿望?」当初妙法就不希望他接受这个心愿。 第6页 既然答应了孟长陵就不会反悔,「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好官呢?」 妙法:「被万民爱戴能受到皇帝的表彰,既然不换那就好好努力吧。还世三千愿如见如来,世上真的有佛陀吗?」 妙法扣响手指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我只知道世间有妙法有灵异,你说我们修道修身最后真的能成仙成佛吗?」 孟长陵也不知道,他师父这样告诉他,他就照做了。 妙法觉得:「哪有你这么强势的佛陀,你是不是走错路线了,感化世人导人向善才更容易成佛吧?」 「我修身还愿只是为了见到佛陀并不是为了普渡众生,人性难改是无法拯救的。」孟长陵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求回报。 孟长陵:「那你呢,你戾气这么重还想修道成仙?」 「我已经放弃了,你看!」妙法当孟长陵的面咬下鸡腿肉,「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佛什么仙,一切传说都只是假的,我修道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欺负而已。明天我还要押送犯人到越城服刑,顺便送小梅姑娘去宾城,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妙法刚刚押送犯人上路,孟长陵就亲自带人到街上巡逻。 孟长陵刚来到东大街就看到恶霸黄文豹在收保护费,黄文豹带了三个小弟沿街收保护费,谁跟不给就掀谁的摊子。 黄文豹的叔叔是陆家的管家,平安镇又是以陆家为准所以没人敢反抗。 黄文豹掂了掂手里的十文钱,脚踩在老阿婆的青菜摊上,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都快入土了还来摆摊,几把青菜能卖多少钱,浪费摊位,明天别来了!」 老阿婆如闻晴天霹雳立即跪下哀求,「豹爷,我儿子儿媳都没了,孙子就靠我摆摊卖菜养活了,我可不能不来摆摊啊!」 「叫你别来就别来了,如果明天本大爷还看到你就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黄文豹十分兇狠、张牙舞爪的好像要吃人。 二郎和容月上去就拿下黄文豹,把黄文豹按在地上,老阿婆吓得急忙退后,连菜摊都不管了。 黄文豹的三个小弟被大郎打趴在地上。 黄文豹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嘴里威胁道:「你们这三条走狗知道老子是谁吗,陆家管家是我二叔,你们敢动我,我让陆少爷来收拾你们!」 孟长陵一脚踩在黄文豹头上,把他踩得吐血,「日后谁敢在平安镇收保护费,这就是下场。」 「你这个小白脸有种放开我!」 黄文豹丝毫不把孟长陵放在眼里,孟长陵一脚踩断他的胳膊,他疼了才服软,「孟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一马吧!」 孟长陵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就这样放过你,必定会有很多人效仿,狗仗人势向百姓收取保护费。这些人是你爹娘还是你二大爷,他们凭什么把保护费交给你,就因为二叔是陆家养的一条狗?别说你二叔是陆家养的狗,就算你是当朝国师养的狗,今日本官也要依法办了你!」 摆摊的人见孟长陵一身正气、不畏强权纷纷拥护,「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做主啊,黄文豹他不是人,十天前我没钱交保护费他就打断了我儿子的腿,呜呜,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卖红薯饼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泪声俱下跪求孟长陵替他做主。 「一个时辰之后,请大家到衙门排队领回黄文豹从大家这里强要去的保护费,但不准虚报,谁敢趁机乱报,本官定会查办。」 「好好,好啊,好啊,收摊回去,收摊回去!」 「收摊回家去领钱!」 摆摊的人纷纷收摊回家准备去衙门领钱。 第5章 夜刺 孟长陵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抄了黄文豹的家搜出上百两纹银,孟长陵还查到黄文豹拿从百姓这里搜刮到的钱去孝敬他二叔,孟长陵亲自上陆家拿人,陆明清也是要面子的人,岂会让孟长陵带走黄帮。 「如果孟大人能拿出证据证明我陆家管家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我便让孟大人把人带走,如果孟大人没有证据本公子可是会状告孟大人私闯民宅。」站在陆明清身后的黄帮虽然低着头但并不怕,因为他有陆家撑腰。 刁蛮横行的,孟长陵要做的是酷吏,他直接上前揪住黄帮当着陆明清的面用铁链锁住黄帮,把黄帮推到前面让二郎押住。他动作太快,陆明清还没看清楚黄帮就被二郎给押住了。 黄帮恼羞成怒,「孟长陵你大胆,这里可是陆家,你敢在陆家闹事不想要命了!」 孟长陵上去连扇黄帮两巴掌,黄帮脸上的横肉都被扇红了,「一个下人就敢当面直唿本官的名字,看来你们陆家已经在平安镇称王称霸,要不要我上书女帝向她汇报此事,陆公子?」 孟长陵好心提醒:「萧安王虽然手握兵权,但你别忘了朝中还有两王,如果可以本官不认为他们会放弃这个扳倒陆家、清除萧安王左膀右臂的机会。」 孟长陵是受女帝之命来平安镇担任县令一职,陆明清不由怀疑这其中的用意。 孟长陵此人虽然是书生长相,但身手敏捷不是一般的书生,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 陆清明恭敬说道:「我陆家世代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自然不会妨碍大人查案,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大人一定要吩咐,陆某定义不容辞。」 第7页 孟长陵直接回敬:「你陆家纵容一堆八大姑三大姨在平安镇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还自称良民!」 陆明清没想到自己都示弱了,孟长陵还如此嚣张,看来孟长陵背后的势力不小。 孟长陵:「本官是为民做官,你这一套对本官没用,最好管好你们陆家的一帮亲戚,如果让本官查到你们陆家有欺压百姓的行为,即使你们陆家是萧安王的狗,本官也照办不误,带走!」 孟长陵一个潇洒的转身带走了黄帮,陆明清站起原地脸都青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平安镇衙门。 衙门门口排起了大长队,陆家没有插手,黄文豹孝敬了黄帮多少钱都被查得一清二楚,大郎押着黄帮的家人把钱交出来。 黄文豹勾结黄帮鱼肉乡民被判五年,黄文豹的那些小弟也被判了两年,孟长陵念在黄帮没有直接参加只是罚了他一千两,黄帮不想坐牢只好拿钱。 黄帮没想到陆家真的不管他,难道陆家也怕孟长陵?这个孟长陵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张狂! 为了以儆效尤孟长陵让黄文豹亲自拿钱还给百姓,看着鼻青脸肿的黄文豹亲手还自己钱,大家别提有多畅快了,深感他们平安镇终于来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能为民做主的好官。 黄文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好认命,他痛恨自己不应该把上一个县令吓跑,如果上一个县令不跑怎么会来这个恶煞! 孟长陵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黄帮,「本官放过你只是因为你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毕竟你侄子从百姓这里搜刮去的民脂民膏已经挥霍无几,倘若你再敢作奸犯科下场只可能比你侄子更惨。」 「别想着回去勾结山贼马贼来报复本官,本官谁都不畏惧,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这些害虫!」 「不敢,不敢!」少爷都不敢惹这位爷,黄帮哪敢有报復的心思。 「不敢就好,行了,你可以走了。」 原先在衙门干活的人都不干了,又因为孟长陵得罪了陆家所以衙门一直招不到人,贵七一个人包了后院的活还要照顾婴儿根本忙不过来,妙法押送犯人去越城了。 这几天晚饭都是容月做的,容月厨艺不怎么样了,大郎二郎随便扒了两口就回去休息了。 孟长陵刚上任每天都很忙碌,白天都累得站不住脚了,晚上根本没人值班。 大厅里,孟长陵在写告示,贵七在一边哄婴儿睡觉。 贵七是孟长陵的未婚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孟长陵十三岁的时候就外出求学了,一直到高中之后都没有回乡。 孟长陵和贵七都是荔城良江镇永梅村人士,孟长陵的父母在孟长陵十岁的时候发生意外离世了,两口子都是勤劳能干的人,离世之前给孟长陵留下了不少家产,孟长陵能外出求学高中进士多亏了父母留下的遗产。 三个月前荔城那边发生了洪灾,贵七的父母在洪灾中没了,贵七只好去京城投奔孟长陵,没想到刚到半路就遇到了来平安镇上任的孟长陵。 都已经十二年不见,贵七还能认出孟长陵,这让孟长陵很吃惊。 其实一开始在路边茶寮相遇的时候,贵七并没有认出孟长陵,无意中看到孟长陵拿出钱袋付钱的时候,贵七才认出来的。因为孟长陵用钱袋是贵七送给他的。 贵七把婴儿哄睡了,看到孟长陵还在写字有些心疼,现在衙门缺人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原来的师爷衙役都捲铺盖走人了,都是因为那个陆家啊。 「长陵哥哥,真的要把他送走吗?」如果可以贵七真想收养这个孩子,他实在是太可怜了,他爹是个禽兽,他娘也不要他,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小孩子始终是无辜的呀。 「我已经让妙法顺路打探想要□□的人家,最好能把他送远些,不知道出身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孟长陵能做的只有这些,有些劣根性是遗传的,也许现在便超渡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孟长陵知道他们肯定不同意,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将来他学刘元浩自己会亲自走一趟。 是啊,还是把他送走吧,将来她和长陵成亲了会有自己的孩子,贵七偷偷看孟长陵一眼,发现长陵哥哥又好看了不少呢。 两个翻墙而入的黑衣人拿着大砍刀冲进来了,孟长陵不慌不忙把贵七护在身后,两指一勾,身后香炉里飞出几根线香直接插入两个黑衣人的四肢。 孟长陵一挥手,两个黑衣人被定在了大厅对面的墙壁上,孟长陵提起灯笼往外面走去。 大郎等人闻声而来,「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孟长陵神态悠闲,「只是闯入了两个不知天高的小贼。」 二郎掀开黑衣人的蒙面纱布,孟长陵提灯照亮他们的脸,这两个人看着很是面生,大郎和二郎都没见过。 「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老实交代便要你们好看!」大郎一看这两个人分别被四根线香钉在了墙上,对孟长陵的佩服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妙法师爷是修道之人有神通,没想到他们大人也不是普通的书生。 两个黑衣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孟长陵只好让大郎二郎先把人关到牢房里等明天再审问。 抱孩子的贵七张着嘴巴没能回过神来,她的长陵哥哥好生厉害!她记得小时候长陵哥哥连一桶水都领不起,现在却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功,和江湖人士一样,这些年长陵哥哥真的在外面学到了很多东西呢。 第8页 容月:「贵七姑娘你没事吧。」 贵七:「没,我没事,容月捕快你没事吧?」 容月:「没事,我刚要睡下听到声音就赶来了。」 大人刚来平安镇就得罪了刘家和陆家,容月早就料到会遭受黑手所以这几天睡觉的时候都没有脱外衣。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赶来大人已经制服了刺客,看来是她瞎操心了,师爷能唤风唤雨是有神通的人,更不要说大人了。 孟长陵和容月把衙门从里到外巡查了一遍没发生什么异常便让大家回房休息。 第6章 强势的刘夫人 ———— 第二天,不肯招供的两个贼人被痛打二十大板之后就被绑在了东街菜市口的柳树下,柳树上有只学舌的鹦鹉在说话。 「谁敢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作奸犯科这便是下场,不管是哪个百姓遇到敲诈勒索等行为,请在第一时间报官,本官必定严惩罪犯还百姓一个安定!」 鹦鹉一直重复这句话,路过的百姓都会停下脚步仔细听一番,有大胆的人还上前仔细瞅了这两个人,见这两个人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有些好奇。 百姓甲:「他们犯了什么事要被绑在树上?」 百姓乙:「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百姓丙:「听说昨天晚上他们去衙门行刺孟大人,结果当场被活捉了!」 百姓甲:「孟大人连陆家都敢得罪,这两个人也敢去刺杀孟大人简直不知死活!」 百姓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肯定是有人花了大价钱!」 百姓乙:「会是谁呢?」 百姓丙:「孟大人得罪了谁,用脚趾想想也知道了。」 百姓乙:「孟大人手段虽然兇狠但也是为了治理我们平安镇,比上一任县令好太多了!」 百姓丙:「平安镇是谁的天下,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家权利大得很,陆家在京城有大人物撑腰,孟大人跟陆家作对说不定明天他就不是县令大人了。」 在平安镇人心里平安镇的事是由陆家说了算,县令只是当摆设而已,虽然孟长陵有勇气和陆家作对但大家还是不太看好他。有的赌坊已经开了盘口,孟长陵能不能坐稳县令,做满三个月一赔十,做满半年一赔二十,做满一年一赔一百,很多人都买孟长陵输,就连妙法也偷偷去投了十两银子。 南街,刘员外家。 刘员外今年五十五身体健朗气色也挺好的,虽然他的长子犯事被充军但他依然还能撑起这个刘家,大儿子被押走了,他难过了几天但很快就振作起来恢復了往常的生活作息。早上该什么时辰出门就什么时辰出门查帐,中午该在哪儿吃饭就在哪儿吃饭。 刘员外这副寡情的样子让他夫人很不满,儿子被充军塞北永远不能回来,这和死了有什么两样,这个老男人不设法救儿子让刘夫人寒了心。 刘员外和刘夫人生了三个孩子一男两女,刘夫人膝下只有刘元浩这个儿子,如今儿子没了不就等于她下半辈子没了依靠吗? 刘员外和他的二夫人还生了两个庶子,所以刘元浩被充军了刘员外还能支撑下去,不像刘夫人这般整日痛哭大叫。 刘员外刚从外面回来就气沖沖地赶到了刘夫人的屋子,看到刘夫人一脸丧气的抱着孙子,立马让下人把孩子抱出去。孩子被抱走后,刘员外一把把刘夫人拽到地上大骂。 「这个煳涂的夫人,今天本老爷差点被你害死,昨晚是不是你花钱买通马贼去杀孟长陵?」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刘夫人很是心急,但她可不能承认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哭戚戚的,「妾身不知道老爷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刘员外急得团团转,「昨晚有两个贼人去刺杀孟长陵,今早孟长陵就把人绑在了东街菜市口的柳树下,那两个贼人已经奄奄一息,真是慈母多败儿,教不好儿子还害我刘家,本老爷今天就休了你!」 刘夫人一惊,怎么会失败呢,她联繫的可是上好的杀手,而且那个道姑又不在怎么会失手呢? 刘员外还没撒完气,下人就来报说孟长陵来访,他急忙赶到前厅,刘夫人收拾了情绪之后也被请到了前厅。 孟长陵是连陆家都敬三分的人物,刘员外自然不敢怠慢他,让下人上了最好的茶和最香的点心。 刘元看到孟长陵左右两边站了两个猎户捕快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 孟长陵喝了茶才抬头看了站在刘员外身边的刘夫人,问道:「昨夜有贼人闯入衙门试图行刺本官,幸亏本官早有防备才得以保全性命,那两贼人嘴硬不管本官怎么用刑他们就是不招。」 刘夫人松了一口气,被孟长陵当场点破,「刘夫人,这就放心了?本官是酷吏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招供幕后主使,而且本官刚来平安镇上任得罪的也只有你们刘家,这明眼人都知道是谁要雇凶刺杀本官。」 刘员外上前一步,冷汗直下,「孟大人,我刘家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商户人家从来不敢作奸犯科,请大人一定要明察!」 孟长陵:「你儿子刘元浩在平安镇横行数十载欺男霸女,你还敢说你们刘家是老实本分人家。」 孟长陵把茶杯一放脸一板,吓得刘员外慌张跪下认错,「是草民教子无方,是草民教子无方,大人如何处置犬子草民都无异议!」 第9页 刘员外拉着刘夫人跪下,刘夫人倔就是不跪甩开刘员外的手跑到一边用手指着孟长陵大骂,「我儿子犯了什么罪你要把他充军,你这个恶魔还我儿子来!」 从小刘夫人就溺爱刘元浩,刘元浩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从小到大刘元浩做错了什么事她都帮忙挡着,刘元浩就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命根子没了她能不崩溃吗? 刘夫人还没扑到孟长陵身边就被大郎和二郎给按住了,她不依不饶骂骂咧咧的,刘员外拦都拦不住。 孟长陵不解:「刘元浩□□良家妇女证据确凿,本官按律将他充军塞北有理有据,如今刘夫人还要为他喊冤叫苦,这是何道理?」 刘夫人怒骂:「我呸,我儿子能看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能生下我儿子的种那是她家田地里开了金花,更何况是她勾引我儿子在先,她就该被浸猪笼!」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如此害我儿定会下阿鼻地狱!」上一任县令对儿子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凭什么管他们刘家的闲事。 刘夫人理直气壮的,「我儿子天生命贵就该欺压你们这些命贱的,那贱人害了我儿子,我一定要杀了她!」 刘夫人竟敢在孟长陵面前喊杀喊打的,刘员外拦都拦不住,「自古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这条小蚯蚓竟敢跑到我们平安镇上来作威作福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昂。」 孟长陵不再和这种人说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官不只是强龙是天龙,是天子任命的真龙,大威天龙。你儿子罪犯滔天,本官将他充军塞北守卫大虞边疆那也是他的福分,倘若发生战事他战死也是你们刘家祖坟冒青烟,你说是不是,刘员外?」 「你这个黑心肝要害死我儿子,我跟你没完,跟你没完!」刘夫人挣扎着要上去挠人。 「是是,无知小儿犯了法就应该依法查办,无知小儿让大人操心让大人辛苦了,草民替他谢恩赔礼。」刘员外急忙磕头谢罪,「贱内粗鄙不知好歹还望大人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说着,刘员外就站起来甩了刘夫人二十多个巴掌,打得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打得刘夫人鼻青脸肿鬼哭狼嚎的,「你这个贱人竟然顶撞大人,我打不死你!」 刘员外打得手疼,在客厅里转圈要找棍子,孟长陵好心徒手把旁边的椅子拆了扔扶手到地上,他只好硬着头皮捡起来往刘夫人身上招唿,打得刘夫人喊爹叫娘的。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老爷你别打了!」 「呜呜,妾身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老爷您别打了!」 「妾身错了,啊,妾身知错了,啊,啊,啊!」 第7章 剿匪1 ———— 不管刘夫人怎么叫唤刘员外就是不敢停手,他知道孟长陵直接上门是卖他一个小小的面子,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孟长陵揪着不放就直接让人上门抓人不会亲自来。 「本官见刘员外也打累了,停手。」 孟长陵发话,刘员外才扔掉扶手,拽刘夫人一起跪下,「草民叩谢大人开恩,叩谢大人开恩。」 刘夫人身上每一块肉都在疼,她跪趴在地上再也不敢造次。 孟长陵饶过他们一次,「雇凶行刺朝廷命官一旦证据确凿是要抄家斩首的,刘员外最好管好府中之事,如果查到证据本官决不轻饶。今日刘夫人顶撞本官,有劳刘员外替本官杖责。」 孟长陵再看一看缩在一块儿的刘员外夫妻俩便大步离开,大郎和二郎拿刀跟在后面。 二郎不明白,「明明是那刘夫人买通的马贼,大人为何就这样放过她了?」 「这只是你的推断,办案要讲究证据不能凭感觉,那两个马贼又没有招供,没有证据没有口供衙门拿不了人。」孟长陵已经决定宽恕刘家一次就不会再追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那两个贼人先关一段时间,等招到人便送往越城服刑。」 「可是、、、、、、」 二郎还是不明白想追问到底却被大郎拦住了,一向沉稳的大郎知道大人这么做是不想平安镇的百姓对他的印象太差,打鸡也能威慑到猴子。 刘家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平安镇,平安镇百姓认识到了孟长陵的厉害纷纷敬而远之不敢再生事,那两个被绑在柳树下的马贼也被带回了县衙。 孟长陵刚回县衙就有两个人来应招,一个是书生打扮的斯文人,一个是大郎同村的马良,是大郎介绍来的,孟长陵直接让大郎给马良安排。 这个斯文人叫童扬,是罗兰村人,五年前考中了秀才受到村里人的爱戴,但后来他再怎么考都考不上了,加上家境又不是特别殷实所以他便没有再往上考,听说县衙招人想这是一个机会就来了。 这些天平安镇发生的这些大事童扬也都听说了,孟长陵不畏强权依法办理横行乡里的恶霸,是他童扬要追随的县令。 上一任县令就曾请童扬到衙门做事但童扬拒绝了,因为上一任县令胆小怕事不作为。 「小生童扬是罗兰村人士,昨日在街头看到告示得知县衙要招人,今日便来为孟大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童扬见孟长陵气势威严更加尊敬,微微躬着身子。 「童秀才是读书人,现在衙门缺一个主簿便由你担任,负责记录百姓来报官的事宜,这是衙门大事要事不能遗漏不能怠慢。」 第10页 童扬恭敬回道:「是,大人。」 孟长陵:「月银一两,吃住可以在衙门也可以自行解决。」 童扬:「属下怕来回奔波耽误了百姓大事还是住在衙门里。」 孟长陵让容月给童扬安排住宿,明天准时来衙门报导。 孟长陵还没来得及吃午饭,陆明清就亲自来报案了,陆家有一批货物从京城运送到平安镇,但前天在平安镇阳村外的官道上就被附近乌贼山上的山贼给抢了。 五年前乌贼山来了一群山贼,这群山贼不打家劫舍只对过路的商贩下手,经过阳村官道的很多商贩都被抢了,阳村在平安镇的管辖范围。 平安镇是一个特殊的县,民风有些彪悍,以陆家为首在这里盘踞的地头蛇又很多,这里的县令不到两年就换一个,曾经还空缺了一年呢。县令连县内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没能力去剿匪。 孟长陵刚来的时候也听说了乌贼山上的山贼,他一开始就有要剿匪保护过往商客的打算,但他人刚到县衙里的衙差捕快都跑光了,所以这件事就被耽搁下来了, 今天陆明清亲自来报案其意图有挑衅的成分,孟长陵也要接下这个案子,剷除匪患保护一方安全本就是县令的责任。 陆明清:「我陆家的货物在阳村官道上被劫,请孟大人一定要帮我陆家夺回货物。」 孟长陵在刘员外家做的事,陆明清也听说了,这个孟长陵给人一种高冷不近人情的气场,听说那两个马贼是他拿下的,只是用了几根线香就把人钉在了石砖墙壁上,有这个本事的不是武林高手就是有灵异妙法之人。 现在陆明清还无法判断孟长陵是谁的人,如果他是武林高手那么他是丞相的人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曾当自己的面出言侮辱国师,但也不能排除这是他东声西击之策。所以陆明清必须试探他到底是武功高深还是法术高深。 「请陆公子放心,本官一定会从乌贼山山贼那里拿回陆家的货物。」即使陆明清不报案孟长陵也有剿匪的计划。 「这批货物急于出售请孟大人尽快帮忙拿回来,这会不会很麻烦孟大人毕竟现在县衙里也没有几个衙差。」陆明清一脸无辜真诚地看着孟长陵,他这是要为难孟长陵。 陆明清主动帮忙:「我陆家倒是有不少家丁,如果孟大人需要帮忙只需说一声即可。」 「陆公子家的家丁虽然厉害,但对方毕竟是有多年经验的山贼,多谢陆公子的好意,剿匪是衙门之事就不劳烦陆公子了。」孟长陵还担心陆家联合山贼来谋害自己呢。 陆明清一脸真切的担心,「孟大人虽然厉害但现在衙门里毕竟没什么人,要对付那些山贼我怕孟大人应付不过来。」 孟长陵:「陆公子无需担心,本官自有打算。衙内伙食简陋,本官就不留陆公子了,陆公子请。」 孟长陵不知好歹,陆明清只好先行离开。 第二天刚入夜孟长陵就带人来到了阳村外的官道上,孟长陵等人做了商客的打扮,衙门里唯一的马车上运了五袋石头。马车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官道两边长了茂密的树丛,有风吹过很清凉。 孟长陵派人打听过,乌贼山上的山贼只在夜间拦截,这条官道是联通南边和北边商贸往来的交通路线之一,离阳村二里的地方有一家客栈,大部分商客都会在那里落脚。 乌贼山的山贼只拦截二十人以下的商队或者个人商贩,二十人以上的商队他们从不拦截,这可见这群山贼并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二郎:「大人,我们都快到客栈了怎么还是不见有动静,山贼会不会已经收到消息?」 孟长陵:「那二郎你觉得是谁偷偷向山贼透露了消息?」 「大人的剿匪计划除了我们几人之外就只有陆家知道。」二郎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聪明但还是有点脑子的。 「大人刚来平安镇上任就拒绝了陆家的接风宴,平安镇一直以来都是由陆家说了算,大人不向陆家示好,陆家当然会怀疑大人要跟他陆家作对。陆家这么做无非是要挫大人的锐气。」大郎认定这是陆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山贼根本不敢拦截陆家的货物,但剿匪保护百姓安康是大人的责任,陆家要大人剿匪大人也无法推脱。 孟长陵:「如果是德高望重的名门望族我自然尊重,但这陆家已经分不清主客,他是以主人的身份给朝廷命官接风洗尘,这不是在给我下马威吗,我身为朝廷命官岂会受这个气。」 孟长陵:「只是平安镇的陆家就已经自大到如此地步,连我审理作奸犯科之徒他陆家都要横插一脚。今日我要是妥协了,那明日我喝一杯水都要事先请示他们陆家。」 确实,陆家自诩是平安镇的土皇帝,像大人这种高傲高冷之人自然不屑与他们为伍,但大人这样做日后的仕途怕是很难走,大郎不由为孟长陵担心。 二郎:「山贼没有动静,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大人?」 「我们先到前边的客栈休息一宿,明日天一亮便上乌贼山。」孟长陵是将计就计故意白忙活这几个时辰。 第8章 剿匪2 ———— 第二天,天刚刚亮孟长陵就带人上了乌贼山,孟长陵用了秘法一路畅通无阻,一行人来到山寨门前山贼才知道。 这伙山贼一共有五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为首的是一个叫黄公平的中年男人,这些人看上去和山下的村民无异。 第11页 看到犹如从天而降的这几个人,黄公平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们手里拿的刀像是捕快的佩刀,中间这个年轻人气质高贵,难道他就是刚来平安镇上任的县令? 黄公平虽然常年住在山上但也经常关注这附近的事,冯家村那件事在附近十村八店传得沸沸扬扬,这几天父老乡亲在吃饭的时候都在议论这件事。 黄公平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上乌贼山?」 孟长陵厉声回答:「本官是刚上任的平安镇县令,今日特来剿匪。」 孟长陵的话引得包围他们的年轻大汉纷纷哈哈大笑,「书生,我劝你少管闲事,我们乌贼山贼个个孔武有力,就凭你们几个能抓到吗?」 孟长陵给他们一个机会,「那边那些人是一些老弱病残,之前你们应该是流民,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本官可以从轻发落,倘若你们不肯束手就擒要本官亲自动手,本官便依法重判。」 孟长陵的话又惹得这些山贼哈哈大笑,山贼头目黄公平还好心劝孟长陵不要多管闲事赶紧下山,孟长陵岂能空手而归,右手一举,大郎二郎马良三人纷纷散开,山贼见此便拿刀冲上来和他们打起来。 这些山贼原是村民虽然平日里也会在山上锻鍊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练家子,大郎和二郎都是猎户出身身手自然比他们好,大郎和二郎能一个对两个,马良虽然不如大郎二郎但他力气大目前勉强还能自保。 「大人小心!」 山贼黄正亮举刀朝孟长陵的脑袋直直噼下来,孟长陵犹如精灵般闪到一边,黄正亮不敢相信他明明看准了怎么会砍空,他再次挥刀看准再砍但还是砍空了。 擒贼先擒王,一片树叶突然从树上落下,在孟长陵眼前变成一把利剑,孟长陵手持利剑直向黄公平,黄公平还没看清利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他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脖子上渗入身体里让他无法动弹。 孟长陵大声道:「你们的村长已经在本官手里,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众山贼是停下来,但手里的刀还是没有扔,大郎二郎马良一边警惕着一边慢慢向孟长陵靠拢,黄正亮趁机拿刀从背后偷袭孟长陵,他一刀砍在孟长陵身上却被反手弹开,黄正亮不敢相信又再砍了几刀但结果还是一样。 黄正亮:「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孟长陵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会如此厉害,仿佛是拥有异术之人! 「如果不想他人头落地你们便继续拿刀!」孟长陵冷眼一扫,众山贼顾忌黄公平的安危只好把刀放下。 半个时候之后,乌贼山上的山贼被绳索困住双手被押下了山,路过阳村的时候村民纷纷围观。 村民甲:「原来他们就是乌贼山上的山贼,怎么还有老人和小孩呢!」 村民乙:「听说这伙山贼是从南边来的流民,挺可怜的!」 村民丙:「可怜什么啊,自己受了天灾就跑过来当山贼祸害我们!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好多商贩都不从这里走了,我家的包子都卖不出了!」 村民丁:「这孟大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能抓住这伙山贼!」 村民丙:「孟大人连冯家村村长都敢办更不用说是这群山贼了!」 平安镇衙门内。 大郎和二郎站一边,容月和马良站另一边,妙法站在孟长陵旁边的下边一点,童扬坐在堂下桌前负责记录罪犯案件。 五十八个山贼整整齐齐地站在堂下,百姓在外面围观议论,孟长陵一拍惊堂木,百姓立即停止议论。 黄公平把当山贼的经歷如实陈述一遍,黄公平这些人是从海城那边来的难民。 四年前红南地区发生涝灾大片农田被淹大量房屋倒塌,朝廷派下来的救济粮根本不够,大量难民饿死,黄公平这行人歷经千难万险才来到平安,。因为他们到达的那年平安镇县令一职正好空缺,他们求助无门便上了乌贼山做了山贼。 因为是农民出生所以他们是有原则的山贼只抢商贩绝不抢平常老百姓的东西,外门的百姓觉得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恨,有些人还同情他们呢,请求孟长陵从轻处置。 孟长陵绝不纵容犯罪:「天灾人祸不是你们落草为恶的藉口,你们受到天灾人祸便可以拦路抢劫?虽然你们没有伤及人命但你们这种行为影响极为恶劣,按我大虞律法凡是落草为寇的山贼,不管什么原因均要充军十年!」 黄正亮反驳,「我们不当山贼难道要饿死吗?」 其他山贼纷纷附和,「是啊,我们只是抢商贩又没抢百姓的东西,我们有什么错!」 这些山贼愤愤不服,个个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孟长陵。 孟长陵:「在你们眼里商贩就不是人就不是百姓?商贩不辞劳苦从各地买卖商品,难道他们赚的就不是辛苦钱?他们努力赚来的钱,他们的东西就应该让你们抢?」 孟长陵:「大虞的律法保护大虞的每个百姓,是遵纪守法的商客,本官便要依法保护他们的权益,作奸犯科的村民,即使你们再可怜有再多的藉口,本官也会依法处置!」 黄公平还以为孟长陵会选择帮助他们,没想到孟长陵竟然和那些商贩站在一起,官商勾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官。 黄公平:「你不敢问罪贪污了赈济银两的贪官,却要定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的罪,真是好大一个清官啊!」 第12页 妙法看不惯别人这么指责孟长陵,往前走一步直视这些人,「你们来到平安镇不不种地不打猎去拦路抢劫,真是好大的黎民百姓!」 黄正亮:「我们是落草为寇是因为朝廷无能贪官腐败!」 妙法反问:「在四年前红南地区的洪灾有千万百姓受灾,为什么人家没做山贼你们却做了山贼,还不是因为你们坏!」 黄正亮:「你,你这个假道姑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妙法从小就很能说,「你们就是坏,哼,抢了别人那么多东西还这般嚣张,真是坏透了!」 黄正亮:「我们做山贼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贪污官吏!」 妙法还想再说却被孟长陵阻止了,孟长陵冷眼直看,「师爷不必多说,尔等不辞千里赶来我平安镇作恶为祸一方,凡事参与过拦路抢劫的人统统充军十年,以儆效尤!」 孟长陵一拍惊堂木定了案子,山贼被关入后衙的大牢。 这些山贼拦路抢劫是事实,即使他们再可怜百姓们也没有批判孟长陵冷血无情。 陆明清还以为孟长陵会当场放了这些人,事实证明他想错了,他对孟长陵的看法改变了。 孟长陵让人去陆家跟陆明清说他们陆家的货物并不是这伙山贼抢的,陆明清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对大郎说道:「我们陆家的货物还没到,是我们陆家搞错了,真是麻烦孟大人了,请江捕快回去替陆某向孟大人说声谢谢,改天陆某宴请孟大人表示感谢。」 大郎:「下次请陆公子弄清楚了再报案,报假案影响县衙办公是要判刑的。」 「是是,下次陆某一定会弄清楚了再去报案。」陆明清亲自送大郎离开。 孟长陵已经写了公案快马加鞭送去越城,两天之后越城那边就会派官差来押送这些山贼。剩下的老弱妇孺,孟长陵已经想好安顿之法,一人一两银子,让他们到太谷村那边的荒地建房居住。 第9章 断家务1 ———— 太古村西边的山谷土壤贫瘠无人耕种,把他们安顿在那里没有影响到平安镇百姓。 在领钱的时候有一个老妇刚拿到钱就砸在地上,然后用恶毒的眼神盯着孟长陵,孟长陵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和贵七出门买菜。 老妇还冲孟长陵的背影痛骂他不得好死,被容月当场训斥,她还不依不饶的。 大郎拔刀吓唬,他们才老实闭嘴,看着这些人的眼神和神情,大郎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他们有悔过之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大人都会从轻发落,大人将他们发配充军也许是看透了他们的本性,难道人坏人好真的是天生註定的吗? 两天后,越城派来官差押走了山贼,剩下的老弱妇孺也都被安顿好了。 上午,孟长陵还亲自去了一趟太谷村,去告诫这群人如果他们敢有任何作奸犯科的行为,定会将他们抓捕,孟长陵还请太谷村村长帮忙监督,如果他们不老实等待的他们只有牢房和徭役。 「长陵给村长添麻烦了。」孟长陵向太谷村长鞠躬。 村长急忙回敬,「大人严重了,请大人放心草民一定会做好自己职责。」 村长顿时对这位孟大人起敬,这位孟大人虽然不近人情但他也只是针对不守法的人而已。 孟长陵:「如果他们遇到什么困难也请村长能尽力帮忙。」 「是,大人。」村长感嘆孟长陵是面冷心热之人,是一个负责的好官。 妙法押送犯人到越城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马帮帮主朱韬,朱韬是一个强悍的男人,南来北往的贩卖货物赚一些差价,是浦城人士。虽然成亲十余年但至今还没有孩子,所以想收养一个孩子。 朱韬和马帮兄弟来到平安镇,在客栈安顿好之后便买了礼物来到了衙门。 朱韬和妙法是老相识了,彼此很是熟悉,听妙法说了孩子的身世也很同情,发誓一定会好好将孩子抚养长大,但孟长陵还是担心,可能是因为曾经经歷过这样的事。 「朱帮主知道韩非吗?」孟长陵给朱韬倒了一杯茶。 「孟大人说的是战国时期法家那个韩非?」朱韬也是一个喜欢读史书的马汉子。 孟长陵点了点头,「韩非的恩师告诉韩非,人性向恶,必须以法匡之。有很多东西会随血缘这种东西遗传下来,孩子的母亲就曾想掐死他,如果以后马帮主一旦发现他长歪了,请杀了他,以免他祸害他人。」 朱韬惊呆了,孟大人怎么会相信这些?孩子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他父亲再坏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妙法理解孟长陵的担心,孟长陵是修佛之人坚信因果循环,「大人他也只是担心而已,朱大哥你不要多想。」 朱韬以为孟长陵不相信自己,便发誓,「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好好教导他,绝对不让他学他亲生父亲!」 「有朱大哥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妙法笑呵呵的。 朱韬抱孩子离开的时候,贵七恋恋不捨的,马车都走远了,她还踮着脚尖在路口遥望,照顾了大半个月的孩子自然有了一些感情。孟长陵叫她,她才会伤感地回头。 「长陵哥哥,朱帮主的家是不是离这里很远?」贵七还想以后去看小孩。 「离得越来对他越好,毕竟人言可畏。」 第13页 贵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冯小梅能那么狠心,刘元浩是坏蛋,可孩子是无辜的呀,长陵哥哥竟然也站在冯小梅那边。 小时候长陵哥哥是很善良的,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都要忏悔半个月,长陵哥哥长大了变了,除了长得和以前还有些像之外什么都变了,就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长陵哥哥变狠心了,那些难民是走投无路才去做山贼的,他还要把他们充军边疆。 贵七问:「长陵哥哥,难道你不觉得小宝他可怜吗,冯小梅为什么那么狠心?」 「冯姑娘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是狠心人,是一个有脑子的正常人。」孟长陵认为冯小梅的决定是正确的,抚养一个□□自己的人的孩子,只要那些喜欢受虐的人才会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我没脑子了?」 孟长陵没有回答,贵七气得跺跺脚就跑开了。 孟长陵走回衙门的时候,街上的行人看到他纷纷自动退到两边把路让开,他负手在身后走过不回头再看这些人一眼。 吃晚饭的时候贵七还在和孟长陵置气,孟长陵夹什么她就夹什么,故意气孟长陵,孟长陵吃素,她还故意夹肉给孟长陵,孟长陵不恼不气只是默默地把肉夹给妙法。 这一夹倒好了,贵七的醋罈子打翻了,贵七早就怀疑孟长陵和妙法之间不正常。妙法一个道姑好端端的干嘛来平安镇当师爷,肯定是因为孟长陵。 妙法察觉到了贵七的眼神,假装不知道,「小七姑娘别生气了,他就是这种冷血的人。来,吃个鸡腿!」 「是啊,有人就是冷血就是无情就是没人情味,我们吃。」贵七把菜都挪到了这边,不让孟长陵吃,孟长陵只好说自己吃饱了放下筷子就离开,贵七看他的背影心里酸酸的闷闷的。 吃完饭洗好碗之后,妙法推开了孟长陵的房门,看到孟长陵正在敲木鱼诵经,她直接走进去拂袖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妙法:「天这么黑怎么不点灯呢,天黑路黑不点灯很容易走错路。」 孟长陵放下木鱼停止念经,「这是最后一个愿望我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成佛那就放弃这个愿望,杀戒可是佛门严禁的大戒。他的心愿是做一个好官,清君侧,还天下百姓一片安宁,现在三王分权,清君侧是要杀人的。虽然不用你亲自动手但你不杀别人别人却因你而死,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之前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孟长陵转身抬头望外面夜空上的弯月,「我是吃尽了人世间的苦受尽了人世间的累,只要成佛才能摆脱人世间的种种烦恼。」 孟长陵一直相信他师父的话,只要还三千愿就能成佛,摆脱这种痛苦。 妙法:「你可以换一个愿望呀!」 孟长陵:「可是这是他临死前的心愿,我、、、、、、」 「你不忍拒绝,不忍他死不瞑目,哎,我可怜的朋友!」妙法只能拍孟长陵的肩膀感嘆。 马家村。 傍晚马得富和婆娘王氏下地回来的时候发现家中已经被洗劫一空,晒在簸箕里的红薯干没有了,昨天儿子去河里抓回来的养在水桶里的小草鱼也不见了,还有一地的鸡毛也不知道还剩多少只鸡逃到了外面,两个儿子脸上都挂了彩坐在井边哭泣。 王氏一看这副惨景就知道,眼睛立马就红了,「我的命这么怎么苦啊,都分家了还跑来打秋风,啊,我这是什么命啊!」 王氏看着摔碎在地上的碗盘身上剩下的力气全都随风而去,她瘫坐在地上和两个儿子痛哭,马得富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只是哀嘆了一声就让王氏把院子收拾一下,王氏受够了他的软弱。 「你这个软骨头自己收拾吧,老娘不跟你过了!」王氏已经被压榨得太久了终于受不了了直接带两个儿子回娘家,留马得富一个人看着好像被土匪洗劫过的院子。 马得富是家中的次子,两年前因为父母不满他一家四口所以分了家,家中一共有十亩良田八亩旱地,他分得了三亩水田和三亩旱地,分家后父母和他大哥一起住,他每个月要交四钱给父母当养老费。 第10章 断家务2 ———— 马得贵一家都是懒吃懒做的主,分家之前地里的活都是马老爹和马得富夫妻在操劳,马得贵夫妇总是想法子偷懒。尽管马得富夫妻再勤劳能干还是讨不了马老爹和马大娘的喜欢。 越是孝敬的儿子,父母越不喜欢越看不起,父母就喜欢那些爱耍滑头满嘴马炮的儿子,孝敬的儿子性子软容易拿捏,人嘛,都喜欢捏软柿子。 分家以后,马得富还经常被叫回去干活,马得富心想都是一家兄弟能帮一点是一点,他能惦记父母的不容易却从不把自己婆娘和孩子放在心上,自家孩子比哥哥家孩子瘦就说他们光吃不长个,好吃的东西要先拿给哥哥家的孩子吃。 王氏不知道马得富这是什么心理,马得贵的婆娘和马大娘来家里打秋风,他也不管只会说,娘年纪那么大了来家里拿点东西怎么了,每次买肉回来还要切半斤过去给他们。 王氏带孩子回娘家后哭诉自己的遭遇,娘家人又心疼又痛恨她性子软。 王氏一直哭哭滴滴的,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哭,王大娘看不下去了大吼道:「光哭有个屁用,受欺负了就知道回娘家,回来哭两天,明天那男人来说一两句好话又接着回去任劳任怨当牛做马,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啊!」 第14页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啊!」王氏是回娘家找安慰的,没想到得到的却是父母的痛骂。 大娘唉声嘆气的,「不怪你,都怪我老太婆行了吧,都怪我信错媒婆的话把你嫁给了马得富那个软蛋!」 「当家的他,他就是太孝敬了,别的都,都挺好的!」王氏心里还想着马得富的好。 王大娘:「自己的孩子都瘦得皮包骨的,一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就拿去给大伯家的孩子吃,真是天生的受虐狂里外不分!你也是,这次不能从老娘这里拿东西回去了!」 一边的王大嫂悄悄给婆婆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姑子一遭到她大伯一家的收刮就回娘家诉苦,公公婆婆又都是心疼女儿的人,每次都会给小姑子一些钱粮回去。王大嫂倒不是心疼这点东西,因为这些东西是拿回去养马得贵一家的,一篮子鸡蛋没一个能落到自己外甥肚子里。 王氏都绝望了,当家的不顶事,娘家也容不下她了,这要怎么办才好呀。 「不是做大嫂的说你小妹,小妹你太软弱了,和那马得富一样被欺负了只知道往娘家躲,这管啥用,过两天还不是回去继续给他马家压榨。」 王大嫂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真的很有道理,「如果你不想再过这种日子那就硬起来,俗话说的好,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你们这种缩头乌龟只有被欺负的份。」 「好了,她大嫂别说了。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回来帮家里干活饿不死!」王大娘也不想女儿再受欺负,「她大嫂去做饭吃饭,哭顶个屁用,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软骨头!」 王大娘和王大嫂出去准备晚饭,留王氏母子三人在屋里哭泣。 吃过晚饭,王大嫂和王大哥躺在床上寻思着怎么解决这事。 王大嫂解释:「当家的不是我狠心,家里又不是很富裕,如果小妹就这样回来肯定会给我们两口子增加负担。即使小妹过不下去了也不能就这样回来,她可不能白白给马家干了那么多年的活!」 「是这个理,但马家那一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横蛮得很,弄不好他们还会给小妹弄不好听的罪名把小妹沉塘了!」 王大哥现在是一家之主也愁啊,一家六口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我总算看明白了太老实太孝顺的也不能嫁,以后我们的女儿可不能嫁给这种人,嫁过去尽是受气!」 王大嫂:「冯家村那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他马家敢把小妹沉塘,县令还不把他们全家充军,这事还是报官吧。」 王大哥:「这是家事人家衙门能管吗,而且家丑不宜外扬!」 王大嫂:「家丑不宜外扬,这是我们家的家丑吗,难道你想白白养你那两个外甥!」 王大嫂可不干,「这事你别管我来管,明天我就去镇上报官!」 「还是先问问娘爹的意见。」王大哥可不想自己的媳妇给父母留下乱插手小姑子家事的坏印象。 第二天,王大嫂在徵求得到王大娘王大爹的同意之后就去了镇上。 很快,孟长陵就亲自带人来到马家村,县令大人驾临马家村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大伙都跟随孟长陵来到马得贵家看热闹。 妙法向马得贵一家说明来因,孟长陵要马得贵一家把这两年从马得富家抢来的东西归还,马大嫂可不答应当场拒绝,「什么叫抢啊,只不过是拿了他家一点东西,这是他孝敬公婆的东西,小叔子你说是不是?」 马得富怎么也没想到王家人会报官,这是家里的事至于报官吗,马得富埋怨王家人多管闲事。 「是啊,大人这是草民孝敬父母的,不是抢,是我让我大嫂来拿的!」马得富笑呵呵的,一副好老人的模样,看的王大嫂恨不得拿大刀噼了他。 孟长陵:「据本官得知你们两年前已经分家,分家后你每月只需上交四钱银子给父母当养老费,一般人家在分家之后只需孝敬父母两钱银子,你给四钱比平常人家孝顺了两倍。」 马得富憨听不出孟长陵话里的讽刺,还以为孟长陵是在夸奖他是大孝子呢,谦虚地说没有没有,乐得快合不拢嘴了。 孟长陵:「家中财产是夫妻共有的,你一个人没有资格把家里的东西给人。王氏,李菜花拿东西的时候是否经过你的同意?」 李菜花就是马大嫂。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马大嫂和马大娘抢着替王氏回答。 孟长陵:「本官问王氏话,岂容尔等插嘴,敢公然顶撞本官藐视本官,来人将李菜花拉到一边杖责十大板,至于这个马老婆子上了年纪赏嘴十下以儆效尤!」 「大人,大人!」 马得富求情也没用,来之前王大嫂已经把事情跟孟长陵说了一遍,这两人是怎么样的人,孟长陵心里也已经有数。 啪啪的巴掌声和杀猪声迴响在村民的耳朵里,马得贵不敢多说一句不敢造词,马老爹也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 「王氏,李菜花和马老婆子来家里拿东西事先可经过你同意,如果敢说假话欺瞒本官李菜花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孟长陵听王大嫂说王氏是一个软弱之人只好逼她一逼。 王氏见李菜花趴在地上裤子都红了疼又不敢喊的模样是吓到了,心想她大嫂这么胖都顶不住,她这么瘦如果被打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 王氏鼓起勇气说道:「没有,大嫂和婆婆是趁我们两口子出门干活的时候来家里拿东西!」 第15页 王氏这话一说,马得富恨不得上去给她两耳光,马婆子也在一边咒骂她,「你这贱东西,老娘拿你的东西那是看得起你,再说了那是我儿子的东西,老娘就拿了,怎么滴!」 孟长陵一个眼神过去,妙法立即上去再给马婆子两嘴巴,「敢在县令大人面前说脏话不想活了!」 「不敢了,呜呜,老婆子再也不敢了!」马婆子再看孟长陵冷若冰霜的脸立即瘫在地上。 孟长陵:「王氏你把这些年李菜花和马婆子从你这里抢走的东西罗列出来,还在的东西立即归还,已经用了吃了的东西折成银子归还。」 王大嫂:「傻小妹你还愣着干嘛啊,快来跟妙法师爷报备,小外甥你们也来,省得遗漏了。」 王大嫂拉着王氏和两个孩子到一边报备东西,马得富真心不想把事情闹僵,大家都是一家人拿点东西怎么了吗,这个婆娘竟然报官。 第11章 断家务3 ———— 马得富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是草民同意了,大嫂和娘才来拿东西,是草民同、、、、、、」 马得富话都说不利索,双脚一直在发抖,心想,这个县令大人面冷无情连老人都不放过。 「怎么,你敢质疑本官断案?」孟长陵一个眼神过去,马得富立即闭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孟长陵转头看向马村长:「私闯民宅抢夺他人财物是要判刑的,有劳马村长以后多多宣传我大虞律法,省得恶人作祟。」 马村长:「是是,草民一定会宣传,挨家挨户的去告知。」 马村长之前也说过马得贵一家几次但他们不听,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管,谁知道把县令给引来了,这下子他们马家村和冯家村一样出名了。 妙法已经把东西罗列出来,已经吃的粮食用的布也都已经折算成银两,「走吧,马得贵进屋拿东西,王氏一起!」 马得贵只好战战兢兢地进屋按白纸黑字拿东西。 孟长陵面无表情地宣判:「李菜花和马婆子私闯民宅抢夺他人财物将其拘押十五天以儆效尤!」 「大人,大人,我娘她知道错了,请大人放过她!」马得富哭着跪下哀求孟长陵。 李菜花和马婆子纷纷痛哭求饶但没用,村长说好话也没用,孟长陵要整治平安镇就不能通人情。 孟长陵:「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本官不是清官是酷吏,凡是无故伤及他人身体、伤及他人性命、抢夺他人财物,本官必定严惩不贷,将人拖走!」 二郎和马良得令把李菜花和马婆子给拖走。 孟长陵:「本官依法办案从不留情,倘若谁人敢再犯此等罪责处罚只会更加重,马得富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不好好抚养自家孩子,如果一个月之后本官再看到你两个儿子还如此瘦弱不堪,本官便判你虐待亲子之罪名,将你收监关押!」 「倘若你再私自将夫妻共同财产转送他人,本官便定你抢夺他人财物之罪,在本官眼里只有人不分男女,没有谁是依附谁的,家中的财产是夫妻及能劳作的子女共有!」 马得富听愣了,孟长陵拂袖而去之后,村民也纷纷议论。 「活该,不养自己的孩子,去养别人的孩子!」 「幸亏当初我没嫁给他,不然也是王氏这个下场!」 马村长警告道:「听到没,得富你以后不要再孝敬你大哥一家了,如果不是你太愚孝我们马家村也不会发生这种丑事。以后孝敬钱给二钱就行了,要经过我的手,如果你敢私自给被我发现,我就把你们一家除出马家村。」 村民一:「早该这样了,我家那口子孝敬得也有些过了,回去我得好好跟他说才是。」 马得富心如死灰只能照做,马老爹老脸都丢尽了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妙法帮忙清点归还物品后,王大嫂和王大哥是万般感谢,马得富一脸难堪的站在破败的院子里,整个人还处在懵呆的状态! 东西都拿回来了,王氏抱着王大嫂喜极而立,听到哭声马得富才回过神来,看着里面那几个人的眼神蒙上了一层怨恨,被走出来的妙法给瞧见了。 妙法好心提醒,「你心里的话最好憋着不要说出来,如果让我们大人听见非把你打残不可。想想,她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作为儿子和弟弟你饿着孩子苦着媳妇把家里搬空去孝敬父母兄长确实很伟大。但作为人夫人父你真的很糟糕,村里普遍孝敬父母的银子只是二钱,你却拿出了四钱。」 「你一个月能赚四钱银子吗,怕是拿媳妇的嫁妆去充当大孝子的颜面了吧,自己的孩子不养去养别人的孩子,真是够伟大的!自己贴上去就算了,还要媳妇和儿子也贴上去真是太窝囊了!」 马得富什么也不敢说,他虽然不说,但妙法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妙法:「还敢在心里骂我,贱男人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我们走了你就可以继续虐待婆娘和孩子。没了你婆娘和孩子会过得更好,我和我家大人还会再回来的。如果发现你有任何虐待妻儿的行为定将你打入大牢,看你还怎么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马得富看着妙法兇恶的眼神想起刚才孟长陵的话,孟长陵说一个月之后会来看孩子,如果孩子没长肉他岂不是要去坐牢,娘和大嫂已经被带走了,自己可要悠着点。 第16页 马得富赶紧认错,「不敢,道姑师爷,我知道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怕了。」这种人妙法见多了,冷哼一声甩甩拂尘便离去了。 王大嫂和王大哥离开之前再次警告马得富,如果马得富还敢这样他们还会报官。 王大哥:「马得富如果你敢打我妹子我就报官抓你去坐牢,你别以为这是你们家的家务事,刚才县令大人已经说了只要你打人伤人不管是什么关系他都会管!」 马得富:「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要不是怕累着我妹子,你还要下地干活,我非打你一顿不可!」王大哥看了看外面的晴空蓝天有些发愁,「都快要育秧了,还不下雨可真叫人担心。」 王大嫂:「明天老实下地干活,让我妹子在家休息几天,别想着休妻,经过这事你家名声已经坏了,再不好好待我妹子你只能打着光棍去伺候你大哥一家!」 面对王家大哥大嫂的冷嘲热讽,马得富也不敢吱声,因为他开始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这些年来他对爹娘那么好还是讨不了他们的喜欢,也许他真的错了。 王大哥他们离开后,马得贵和马老爹赶忙跑来找马得富去衙门把李菜花和马婆子弄出来,马得富一想起孟长陵那张脸就害怕哪还敢去呀,他不去,马得贵和马老爹也没办法想进屋拿回东西却被王氏拦住了。 马得贵大声怒吼,「臭婆娘都是因为你胡闹害我们马家丢了这么大的人,那都是我们家的东西,闪开,我要拿回去!」 马得贵把拦住门口的王氏推倒在地,马得富尴尬地站在那里根本就不管,两个儿子怎么喊怎么叫他都听不见,王氏对他失望透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嫁了这种男人,娘家人刚走又来闹了,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不是我爹,你这窝囊废!」大壮冲去踢马得富还不解气,一口咬在马得富的腿上被马得富甩开。 大壮瘦不伶仃的,马得富这一甩把他甩到地上吐了血,王氏赶忙跑过去,「大壮,大壮你怎么了,别吓唬娘啊!」 小壮恐惧地喊起来:「娘,哥哥吐血了,呜呜,哥哥快不行了!」 马氏父子抱东西刚要出门就被进来的孟长陵和大郎踢翻在院子里,孟长陵让大郎先抱孩子去看大夫。 马氏父子根本没想到孟长陵会杀回来,孟长陵一脚踩在马得贵的胸膛上,俯视他们两父子。 孟长陵,「大胆刁民敢无视本官的判决,看来本官还是太善良了!」 闻声赶来的村民和村长都看呆了,村长万万没想到这马老爹和马得贵竟然这么大胆,县令大人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又来马得富家抢东西。 「你们这是干啥呢,真是太不要脸了!」马村长的脸难看极了,望了呆站在一边的马得富一眼,这得富实在是太窝囊了,马老爹一家能有这样的下场都怪他里外不分。 马村长让村民用绳索把马得贵和马老爹捆起来,然后向孟长陵求情,「是草民疏忽,是草民疏忽了,请大人从轻发落!」 孟长陵绝不留情,「小小的村民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不用重刑,本官的颜面何在,不重重惩罚,这县令本官还怎么当,两位大哥,请把人押到衙门!」 「大人我们不敢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不敢了!」 「大人饶命啊,都是我儿子叫我来拿东西的,你不信就问他呀!」 马得贵和马老爹被带走的时候,马得富还愣愣地站在那里,马村长扔下一句,「你处理不好这种关系就搬出马家村」,随后也赶到镇上。 第12章 断家务4 ———— 马得贵和马老爹被痛打二十大板之后就被扔到了大牢里,他们一家四口在牢里抱头痛哭悔恨不该当初。 在院子里还能听到他们一家人的嗷叫求饶声,妙法看着蓝蓝天上的太阳,不过剎那眼睛就被刺到,感嘆了一句,「世上唯有人心和太阳不可直视。」 「平安镇民风彪悍刁蛮盛行,像马家这样的人很多,今日大人拿他们来开刀定能让这些人收敛。」大郎对孟长陵的做法是称赞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刁民就是刁民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孟长陵记得很多地方都是民怕官的,平安镇这个地方怎么反过来了呢。 大郎:「总有些人喜欢耍横不怕死,大人无需担心,经过这事他们必定会尊敬大人。」 「以刑止刑,以暴治暴,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忙活了一早上,饿了,去吃饭。」妙法本不想管世间这种繁琐之事,奈何这是她好友的最后一个关卡。 这几天贵七一直在和孟长陵闹矛盾,孟长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说正常女人都不会抚养自己被□□生下来的孩子。 孟长陵请妙法去和贵七解释一下。 月亮刚爬起来,贵七在屋子里绣东西,进来的妙法看到屋里有些暗就多点了一盏灯。妙法看到贵七在手帕上绣茉莉花,绣得很逼真,好像是真的一样。 「贵七姑娘的手可真巧,我可绣不出这么精緻的东西来。」妙法笑呵呵的,她根本就不会刺绣也没缝过衣服。 贵七不受夸奖,心想,会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他要的是像你这种有本领的人,可不是我这种只会洗衣做饭的村姑。 第17页 贵七心里很郁闷,她能感觉到孟长陵和妙法之间的关系并不普通,一个道姑好端端的不在道观里修行,和一个男人来衙门做师爷,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谁都不会相信。 贵七真的很自卑,孟长陵长得好看能文能武,自己这种小村姑是配不上的,妙法师爷长得比自己好看又有本事能帮上他的忙。 「哪有的事,妙法师爷你找我有事吗?」 妙法自己找凳子坐了下来,「贵七姑娘你是不是觉得大人他有些不近人情?」 「没有啊。」他就是无情冷血,外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那这两天你怎么不爱搭理他?」妙法都看见了,贵七这两天碰到孟长陵都会躲着走,「贵七姑娘,我和你讲一个故事。」 妙法开始讲故事,「大概是我七岁的时候吧,我们村附近的山上来了一群流民,他们没钱没吃的,官府也不管,他们就去拦路抢劫,抢了一个大老闆的东西,是蜀绣。那个大老闆是做蜀绣丝绸生意的,他们把抢来的蜀绣拿到黑市上卖得了好多钱,然后他们就用这些钱在我们村附近买了田地,在那里安家落户了。」 「他们很勤快天没亮就出来干活了,田地里的活干完了就到码头扛麻袋。他们二十多户人家个个都努力干活赚钱,五年之后大家就凑足了钱还给了那个丝绸老闆。那个丝绸老闆虽然很气愤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们。」 「他们和乌贼山的那些人都是流民都做过贼,但他们和乌贼山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只抢一次度过艰难之后就想办法还钱给人家,他们只偷一次。」 「乌贼山上那些人他们完全可以只抢一次,拿着抢来的钱去安家去努力,可是他们却没有。他们选择一直抢下去直到被官府抓获就诉苦,抢了第一次就抢第二次第三次不知悔改,因为他们对这种生活方式上瘾了,只要拿大刀大吼一声就能有好生活,不想那么辛苦地种田种地,他们一开始是可怜但后来就是贪婪就是作奸犯科。」 「是,乌贼流民只偷商人的东西,难道商人在我们眼里就不能是人吗,他们做买卖难道就不辛苦,乌贼流民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抢他们的东西?」 「两年平安镇的新丰粮食铺不是有个杨掌柜吗,两年前这个杨掌柜去隔壁镇进货,进货回到平安镇的官道上就被那伙山贼给抢了,十车上等大米全都被他们给抢了。」 「杨掌柜只是一个帮人管理米铺的小掌柜,米粮丢了,他是要赔的,他把家底都赔光了,他两岁的儿子不幸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没钱治,现在走路还是一撅一拐的!」 贵七听完顿时觉得那些山贼一点也不可怜了,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活该,只是可怜了那杨掌柜的儿子才两岁就成了跛子。 妙法:「长陵只是将那些年轻的充军到边境赎罪,他还自己掏腰包安置了那些老弱妇孺!」 其实那些钱是妙法的,是妙法去赌赢回来的,「长陵对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咒骂长陵。如果长陵真像外边那些人说的那么冷血早就连那些老弱妇孺都流放了,又怎么会想方设法去安置他们。」 「是我错了,我去和长陵哥哥道歉。」贵七这才知道孟长陵承受了多少压力。 妙法很是欣慰,大家一起做事开开心心的最重要了,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搞冷战。 马得贵一家四口只是被关十天,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妙法觉得给他们吃纯属是浪费粮食就放他们回去了。 妙法亲自赶马车把他们送回马家村,他们回到马家村的时候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这十天的牢狱生活暂时磨去了他们的尖酸刻薄。 马得富匆忙从地里赶回来要扶他们下车,「爹,我扶你下车!」 马老汉急忙推开马得富,「我,我自己来,不用你,你回自己家去,你回自己家去!」 「马大嫂,我扶你下车!」妙法伸手,李菜花不敢拒绝只好让她扶下车。 马得贵自己下车后,妙法一个眼神,他立即过去背马婆子回家,一家四口终于一撅一拐地回到了家中。 妙法见他们这副模样算是放心了,转头警告马得富不要再害人,「你让他们打秋风就是害他们,如果你再敢乱送东西给他们,我们大人会再请他们到衙门吃板子。对了,你那两个儿子长肉了没有,没长肉赶紧买肉回来给他们吃。二十天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天后我们大人来看到他们没长肉,你可就不好过了!」 「是是,妙法师爷说的是,小的一定会好好养孩子的!」马得富看着关上的大门心想,还是等这件事淡下去之后再孝敬爹娘。 马得富请妙法到家里喝水,妙法去喝水的时候顺便看了马得富那两个儿子,他们穿上了新衣服气色好了不少。 已经三月三了还是没有下雨,河里虽然还有一点水但根本就无法育秧,村民看着白云蓝天个个忧愁得很。虽然衙门已经贴出告示警告,不管是谁胆敢用人命来祭天求雨一旦发现立即满门抄斩,但孟长陵还是担心偏远村落有又蠢又坏的人,所以这几天孟长陵和他的捕快师爷一直在村落间走访。 刚走到梅花村就听到了鞭炮的声音,走近一看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老道士在做法求雨。求雨的老道士是这附近十个大地主请来的,平安镇多地主乡绅,他们拥有上千亩良田家僕二十多人。 第18页 地主说破天也只是一个种地的,老天不下雨不赏饭吃,他们也愁啊,县令又不让用女童求雨,所以他们只能请来老道士。 过去的很多年里平安镇一旦有什么风不调雨不顺就会向河神献女童求保佑。 老道士点火烧剑在台上转了几圈,然后扔圈纸撒米,嘴里念叨叼,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点菜名。 容月也是第一次见求雨这种仪式,「看他油光满面的一定是骗子,妙法师爷你说呢?」 妙法抬头看了一眼蓝天白云,「没招来一朵黑云,应该是一个假道士。」 「我们要不要过去拆穿他?」容月看不惯这些骗子整天装神弄鬼的骗钱。 「还是算了,不下雨,那些人自然会收拾他。」 第13章 夏雨春下 ———— 村民见老道士耍了半天也没下一滴雨,急了,「张老爷你看一滴雨都没下,他一定是假道士骗人的!」 村民一:「是啊,弄了半天都没下雨还浪费了这么多东西!」 村民二:「把他赶走,把他赶走!」 张地主满脸失望的爬上台去扯住老道士的道服,「行了,别耍了,没这个本事赶紧走人!」 老道士真的很想赚这笔钱,求张地主再给他一次机会,「龙王不下雨可能是我们的诚意不够,以往求雨的时候都要献祭一个女童龙王才会布云施雨!」 张员外一惊,「献祭女童,你找死啊,衙门都出告示了,谁跟献祭女童就满门抄斩!」 「不献祭女童,龙王就不下雨,我能怎么办!」老道士一脸无奈。 村民三:「是啊,之前求雨的时候都是要献祭女童的,这新来的县令大人不让我们献祭女童这不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吗!」 村民四:「是啊,县令大人管的太宽了,不献女童,龙王不下雨,他都能吃香喝辣的,哪会管我们这些黎民百姓!」 这个长得矮小的村民四刚说完话就被妙法扯出人群,妙法一把将他推到地上,众人一看是孟长陵和他的两个手下立即把嘴巴闭紧。 张地主等地主立即下台拜见孟长陵,张地主怕孟长陵误会立即解释,「孟大人我们只是求来道士求雨没有献祭女童,您可不要误会啊!」 「本官自然不会误会,刚才这位村民说要献祭女童,本官觉得献祭女童还是不太够诚意不如献祭他家的男童吧。对了,他家有男童吗?」孟长陵看着坐在地上的村民冷声问张地主。 张地主哪敢隐瞒只能老实回答,「小丁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五岁!」 小丁头立即爬过来哭着喊着,「大人,小人知道错了,小人知道错了。小人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求大人不要献祭我的儿子!」 孟长陵一脚踹开小丁头,「别人家的女儿可以献祭,为什么你家的儿子不行,男孩可比女孩珍贵多了,献祭你家男童,龙王大人一定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小丁头吓得连忙扇自己嘴巴,哭着喊着求饶,「大人,小人再也不敢说什么献祭女童了,小人不敢再说了,求大人饶过小人一家子吧!」 小丁头已经三十出头了,他二十岁成亲,成亲两年才生了儿子,生了两个儿子之后他婆娘就没再生,要是没了这两个儿子叫他们怎么活啊! 村民一个两个的都把脑袋压低生怕孟大人点到他们,张地主和这些地主也不敢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下台的老道士也老实地站在一边不敢妄言。 孟长陵再看小丁头两眼便拂袖而去,容月和妙法跟在后面,等他们走远了村民才敢喘粗气。 「师爷你不是道姑吗,能不能唿风唤雨下场雨?」容月对这些人还是同情的,农民看天过日子不容易。 「下不下雨,那是老天说了算,我一个小小的道姑哪有哪个本事。」 「上次我明明看到你唿风唤雨了。」容月亲眼看到的。 妙法解释,「那是叫借雨,把本来要下在那个地方的雨转移到这边来,再说了现在是春种时期哪里都需要雨水,如果把别的地方的雨招过来那边的村民怎么办。所以啊,我们只能遵循自然遵循上天的安排。」 前几天妙法已经夜观天象得知今年不止平安镇整个红河中下游地区都会发生春旱,农民无法耕种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实,更糟糕的是夏季还会爆发涝灾。因为无法耕种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庄稼会遭殃,但房屋会倒塌,洪涝之后可能会爆发瘟疫。 今年是大虞多灾多难的一年。 孟长陵刚回到镇上就遇到了陆明清,陆明清请他到食客楼吃饭。 陆明清发现孟长陵不吃肉,难道是这家酒楼做的肉不好吃? 「陆公子有事不妨直说。」孟长陵不喜欢和这种人绕弯子。 「既然孟大人爽快那陆某就直言了,平安镇已经有半个多月没下雨,河水已经快要见底,往年春季不下雨都会举行祭祀活动来求雨。但孟大人却出告示禁止祭祀活动,这可不是利民之策。」 陆明清甚至认为孟长陵这么做是妇人之仁。 陆家在平安镇置有不少田产,虽然都是靠近水源的良田但不下雨河里也没水没法进行耕种。 孟长陵:「怎么,读过圣贤书的陆公子也迷信,相信只要烧死女童就会下雨?」 陆明清并不认为这是迷信,「大虞设有国师一职负责农事祭祀掌管丰收事宜,孟大人怎么会认为求雨是迷信活动!」 第19页 难道他真的不是国师的人是丞相的人! 「即使是国师也休想在本官的管辖内残害无辜性命。」孟长陵的态度明确又强硬,「所以本官奉劝陆公子不要偷偷残害人命,如果被本官发现定会严惩不贷。」 陆明清该说他善良还是固执,「一两个人的性命和全镇百姓的性命孰轻孰重,难道孟大人不清楚?」 「在本官眼里都一样,所以你最好不要作奸犯科残害人命。多谢陆公子宴请,在下先行告辞。」孟长陵一脸坚定地离开了酒楼。 太阳刚刚落下山头,一大片黑云就从山那边迅速涌上来迅速布满了整个天空,几声巨雷响过,倾盘大雨从黑云上倾泄下来落在田地上、河里、树叶上、房屋上、街道上,屋檐下的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下雨了,下雨了,田里有水了,可以育秧了!」 「是啊,都大半个月没下雨了,还以为会发生春旱呢!」 「快,快去田里踩裂缝留住水!」 「去拿锄头!」 镇上,县衙里。 妙法站在客厅门口看着这场大雨来得蹊跷,怎么会突然下雨,她看过天象今年是会发生春旱的! 「师爷你看下雨了,好大的雨啊!」下雨了,容月觉得妙法没那么灵验了,昨天妙法还说今年会发生春旱。 妙法看到闪电从天而降噼在了左边的山上,春天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天雷,难道是! 妙法急忙伸手去接雨用心感觉,感觉到了雨水里的热度,春雨微凉,夏雨闷热,春天怎么会下夏天的雨,难道是! 妙法撑雨伞神色匆匆地离开了衙门,容月问她去哪她也没应。 妙法撑伞来到太谷村外的山上果然看到了孟长陵,只见孟长陵一身疲倦一脸憔悴坐在草地上,任由雨水打湿在身上。他身边的松树被噼成了两半,草地上有十几道烧焦的痕迹,他的左手左腿满是烧焦的痕迹,是天谴。 「夏雨春下,跨越季节借雨,要遭受十二道天雷袭击,你疯了吗?」妙法手里的雨伞掉在草地上,看着虚弱得已经站不起来的孟长陵她差点就哭出来了。 孟长陵抬头沖妙法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真的有些累了,妙法道姑可以背我回去吗?」 妙法不懂,他这样值得吗,逆天而行,遭受天雷,搞不好还会死掉。 妙法伸手一把将孟长陵甩到后背上,看掉到地上的雨伞一眼,雨伞移动遮住他们。 妙法一步一步走下山坡,「我怀疑你是契给观音了,你心肠这么软为什么不契观音菩萨?」 观音大士大慈大悲,他虽然看着冷漠其实也是大慈大悲之人。 孟长陵还能笑出来,「我师父说观音多愁善感容易想不开,这世道多刁蛮,她不想我被世人欺负,所以,所以便把我契给,契给了智能勇勐的文殊菩萨。」 妙法警告,「跨越时空借雨多伤身体多损修为啊,以后不好再这样了昂,你听见没?」 孟长陵趴在妙法身上很安心,他活了这么久只有妙法这个真心朋友,妙法,妙法三千,却和他不一样,是道姑啊! 「喂,睡着了。」妙法没听到回应只好加快脚步。 大雨下了两天两夜给大地带来了生机,大雨过后村民纷纷开始育秧耙田。 第14章 国师颜谓 ———— 大虞国都,京城,国师府。 大虞国国师颜谓形貌昳丽有天人之姿,深得女帝宠爱,掌管祭祀和外交事宜。 颜谓死盯着手上的书信,三月初七初八红河中下游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大暴雨,而且伴随十二道天雷落在了越城附近。 半个月前颜谓夜观天象得知今年红河中下游地区会发生春旱,十天前他已经上书向女帝禀告此事,让朝中官员做好赈灾准备,但现在那边却突然下了暴雨,这不止让他颜面无存还让朝中官员质疑他的能力。 萧安王和丞相必定会以此为由参他一本,说他妖言祸国。 颜谓越想越生气,手中的文书瞬间烧成灰烬,站在一边等候命令的度春一张面瘫脸好像不怕国师迁怒。 颜谓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他观测到的天象是不会有错的,天象显示今年红河中下游会发生春旱,那里却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有违自然之道必定是人为。 「天象显示今年夏季红河中下游会发生洪涝,春季无缘无故的却下了大暴雨,难道是夏雨春下?跨季节借雨,连本国师都没有这样的本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民间有异术的人不少,但颜谓从未见过有如此高修为的人,「立即查清楚,最近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度春刚领命出去,宫中就来人,女帝有要事传召颜谓。 颜谓随着桂公公来到了皇宫。 华溪宫内。 女帝虞夏躺在软瘫上,一身的慵懒,旁边跪着两个年轻的男子在给她按摩,见颜谓来了女帝便让两个侍君退下。 女帝虞夏年芳二十,贪恋美色,终日厮混于后宫,不理朝政,虽然好色也未曾诞下子嗣。 「国师,朕听说越城那边下了大暴雨,黎民百姓已经育秧准备种田,之前你不是说那边会发生春旱吗,让朕做好赈灾准备?」 颜谓有些疑惑,一向不关心朝政的女帝,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过问这些事,一定有人上书参了自己,能让她重视的无非是萧安王和丞相。 第20页 这两人要参自己,即使女帝再窝囊也知道轻重,如果得罪这两人这个皇帝她就坐不稳了,更何况她还觊觎自己的美色,多番欲图将自己收入后宫。 颜谓故作高深地说道;「一切上天自有安排,陛下爱民如子,上天不忍陛下为国事操劳特破例降下大雨解决红河地区的春耕难题。」 女帝一时惊喜从软塌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激动,「国师所言极是,一定是朕勤政爱民感动了上天,所以它才会降雨大佑我大虞世代昌盛!」 颜谓低头附和,「这是上天对陛下勤政爱民的回报。」 虽然颜谓嘴上是这样恭维但内心全是讽刺,勤政爱民,说的好像终日和男人嬉戏的人不是她一样, 颜谓有天人之姿,女帝越看心跳得越快一时被蛊惑上前想要摸他的脸,被他巧妙躲开。 女帝丝毫不掩饰她对颜谓的喜爱,「国师如此躲避朕,可伤了朕的心!」 颜谓有洁癖,一般人碰不得,「陛下乃万金之躯,岂是微臣这种卑贱之徒能直视的!」 「国师才不是什么卑贱之人呢,是朕的心头之爱,一定是朕的心意没有表达到位所以国师才不愿意接受朕!」 女帝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颜谓噁心,先帝那么英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算是报应吗? 「微臣惶恐!」 颜谓挺直身子直视女帝,女帝心惊不敢与他对视急忙转移目光。 「陛下两眼黑肿,微臣为陛下开一副安神静心的药汤。」 「甚好,那就有劳国师了。」这几日女帝总感觉力不从心和侍君玩耍一个时辰就感觉体力不支。 女帝:「国师担忧朕的身体,为朕分忧,赏蜀绣十匹,玉镯二十个!」 颜谓:「微臣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安镇,衙门门口。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抱着脸色惨白已经断气的七岁小孩子坐在衙门门口大哭,小孩的父母也站在一边哭泣。糕点铺的苏老闆和他的家人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衙门大门被打开,孩子父亲抱着孩子进去,一行人也跟着进了衙门。 这个老妇是东巷胡同里的杨大娘,抱孩子的男人是她儿子杨大年,在一边哭泣的是她的儿媳妇刘三娘,死者是她的孙子杨福宝,被告人是镇上苏家点心铺苏老闆一家。 老妇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县令大人汇报。 杨家和苏家是邻居,杨大年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平日里跟工匠师父做一些零活,一有钱了就出去玩耍,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一家人的吃喝用度全靠刘三娘在丝绸坊织布。 杨家的邻居苏家是开点心铺的,杨福宝经常去苏家蹭吃蹭喝,因为是小孩子苏老闆也不好说什么,但苏老闆的媳妇苏娘子老有意见了。 杨福宝这个孩子真的很讨人厌,闻到谁家有香味就钻进去,人家不给,他就哭就闹就躺地上撒泼,然后杨大娘听见就从家里跑过来骂这户人家,冠冕堂皇地说,这么小的孩子吃你一点东西怎么了! 苏家是开点心铺的,所以苏家最遭殃。 一个月杨福宝有二十天要去苏家蹭吃,苏家人不开门他就拿石头砸人家的大门,苏娘子真想下老鼠药毒死他但又不敢。 今天早上苏老闆做了新品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放凉,大门是打开的,苏老闆刚回屋换件衣裳的功夫,杨福宝就闯进左手右手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说好吃,吃得着急了不小心就噎死了。 「大人你可要为老妇做主啊,都是他家的糕点害死了我孙子!」杨大娘被责任都推给苏家,如果苏家不做点心她孙子就不会噎死了。 苏娘子真是受够了,「是杨福宝自己来我家偷吃点心才噎死的,一个小偷偷吃东西噎死了还要主人家赔钱,这是什么道理!」 杨大娘伤心狡辩,「就是你男人的错,如果他不做点心我大孙子能去你家吃吗,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啊,是你们害死我孙子的,我跟你们没完!」 苏娘子:「真是没脸没皮的,自己家孩子偷别人家的东西还不管,活该被噎死!」 杨大娘:「你这毒妇说什么呢!」 「你消停点行不!」苏老闆脑袋都大了。 「肃静!」孟长陵一拍惊堂木,堂下立即安静了,「苏老闆,死者杨福宝是吃了你家的点心才噎死的?」 杨大年抢着回答,「我儿子就是吃了他家的点心才噎死的,大人你要为我可怜的儿子做主啊!」 「本官问你话了吗,敢擅自多嘴便是藐视本官,来人掌嘴十下!」 孟长陵话一说完,杨大年立即被马良和二郎拉到一边掌嘴,没一会儿就被打成了猪头,吓得杨大娘再也不敢乱吼乱叫。 孟长陵:「苏老闆,杨福宝闯入你家你是否知情?」 「回大人,草民进屋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他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草民刚做的点心,吓得草民赶忙把他到医馆但已经太迟了。」苏老闆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黑心肝,呜呜,都是你这个黑心肝的害死了我孙子!」杨大娘忍不住丧孙的悲痛又喊起来,对苏老闆又打又骂的。 「公堂之上,禁止喧譁!」妙法吼她,她才老实站回原位。 孟长陵:「杨福宝平日里经常闯入他人宅院吃喝,你们做家长的是否了解?」 第21页 「他还是小孩子,去别人家吃点东西怎么了!」刘三娘从不管这些事,杨福宝去人家蹭吃蹭喝还省下了不少粮食呢。 孟长陵:「如此说来你们是知情了,知情却不严加管教,任由他入室行窃,你们做家长的便是从犯。」 「什么行窃啊,他还只是小孩子,大人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刘三娘极力维护自己的儿子。 第15章 马良家的糟心事1 ———— 孟长陵翻了翻眼皮,冷笑道,「是啊,他只是一个孩子,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家再生一个便是,有必要闹上公堂来吗?」 刘三娘不敢相信堂堂的县令大老爷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大人你说的是什么话,福宝可是我怀胎十个月才生下的骨肉,如今就这样被别人给害死了,呜呜,你叫我可咋活啊!」 杨大娘也跟着哭哗哗的,听得孟长陵心烦,「再吵再闹便打直到你们安静下来为止!」 这两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见孟长陵这般铁面便不敢再随意哭哇哇,但坚持要苏家赔他们孩子来。 刘三娘哭诉:「青天大老爷,是苏家害死了我儿子,你可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孟长陵:「据本官所知杨福宝偷窃成性,你们身为父母却不管教反而纵容,子不孝父之过的道理,难道你们不懂?」 杨大年委屈了,「大人啊,我们整日为生活奔波劳碌,哪有时间管他。」 这是真的,杨大年真的没有时间管儿子,因为他需要时间出去吃喝玩乐。 孟长陵:「没时间管教便那不要生,入室行窃,打死都不为过,还敢闹上公堂索赔,本官看你们是皮痒了。」 孟长陵一身寒气吓得杨大年三人褪了脸色,「杨福宝入室行窃偷吃他人东西不慎噎死是自作自受,杨大年和刘三娘常年不管教孩子,丧子便是上天对你们的惩罚。」 「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呢,一定是,一定是苏家给了你好处!」杨大娘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孟长陵不还我孙子公道,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没完!」 孟长陵不尊重这种长辈,「杨柳氏蔑视公堂蔑视本官,来人,拖下去杖责十大板以儆效尤!」 来看热闹的百姓没想到孟长陵会打一个刚刚失去孙子的奶奶。 杨大娘被拉到一边痛打,疼让她知道认错了,「大人饶命,民妇知道错了,呜呜,民妇再也不敢了,呜呜,大人饶命啊!」 对待这种人孟长陵绝不会心软,让二郎打了十大板才停手。 孟长陵冷脸警告,「入室行窃,打死都不为过,日后谁胆敢再入室行窃便是如此下场,主人家打不死便由本官来打死!」 百姓一:「好好,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 百姓二:「活该,小偷针大偷金,杨福宝就不是什么好种,长大了也是败类了一个,早死早好!」 平日里受气的杨家邻居纷纷鼓掌庆祝。 孟长陵「杨大年,刘三娘,杨柳氏,你们胆敢再去找苏家麻烦,本官定不饶,把孩子抱回去好好安葬吧。」 孟长陵还是好心再提醒一句,「如果实在是不想教育孩子那还是不要生为好,不然只会再经歷一次这样的事。」 苏家人两眼泪汪汪的,他们以为要坐牢呢,谁知道县令大人如此通情达理。 杨大年和刘三娘哪敢造次,只好抱着儿子的尸体回家,杨大娘也被捕快帮忙抬了回去。 孟长陵筋疲力尽,刚审完案子就要回房休息,还没走到房间里,一个恍惚摔在了地上,在厨房煮粥的贵七听到声音急忙赶来。 「长陵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来人啊,长陵哥哥摔倒了!」 妙法闻声而来和贵七把孟长陵扶回房间,妙法注意到孟长陵白了几根头髮但被藏在黑髮下面很难发现。 「师爷,长陵哥哥他没事吧?」贵七很担心。 妙法:「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大人,你饿了吧,贵七姑娘请你去厨房给大人端碗粥来。」 「好,我这就去。」 妙法把贵七支开后才拿起孟长陵的手想要度一些修为给他但被拒绝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逞强,你不要命了!」 孟长陵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这也许是最后一个考验,经过这个考验之后我就能成,成佛了。」所以孟长陵要靠自己撑过去。 妙法不明白,「这世间也许根本就没有佛,都那么多年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一开始妙法出家做道姑也是为了修道成仙,可是都修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得道成仙,她就放弃了,不再苦苦修行不如及时行乐。 「我,我相信,因为,因为是我师父告诉我的,还,还世三千愿便能见到如来便能成佛。」孟长陵真的受够了人世间的苦,牢狱之灾,父死兄死母亡,战争之乱,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妙法真是服了他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坚信世间有佛通过了修行就能成佛摆脱七情六慾轮迴之苦。 「那我去药店抓一些补药回来给你补补总行吧。」 他这样,妙法也很无奈,是啊,他这个人太敏感了活了这么久始终无法从世俗之中超脱出来,也许这就是他不能得道成佛的原因,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平安镇,马家村。 第22页 马良刚回到家就看到自己老爹往马大柱手里塞银子,脸上洋溢着一片慈善乐于助人的开心笑容,马大柱也笑得很开心,又诓到了银子能不开心吗。 马大柱还没有把银子捂热就被马良夺了去,马大柱一脸不解,「大侄子你怎么拿我的银子,快还给我,我有急用。」 「有急用,是拿去赌吧。」 马良不止一次看到马大柱进出镇上的赌坊,他也不止一次警告自己的老爹不要借钱给马大柱,可是自己老爹每次都当耳边风。马大柱提一壶酒上门,炒来一盘花生米,喝上,老爹就把钱借出去了,害得老娘整天抱怨。 马良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这两人平日里都爱喝酒所以一壶酒哪喝得醉呀。 马大柱看着马雄训斥马良,「雄哥你可要管管你这儿子做了捕快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 马大柱看马良的眼神很不爽,以前自己来借钱的时候这个侄子从来不敢说一个字,现在敢抢钱了一定是因为做了捕快,他以为做了捕快就了不起了? 马雄有些不开心让马良把钱还给马大柱,「这是我借给你马二叔的钱,你拿干嘛,赶紧给你马二叔!」 「这钱是我赚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拿去借给别人。」前前后后马大柱借了马良家十多两多,马良不想再做烂好人。 马雄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这是老子的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钱,快拿来!」 马良就是不给,马雄觉得自己的面子快丢光了上来就和马良动手,他哪里是马良的对手,被马良按在地上。 马良:「马大柱以后你敢再来我家借钱,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还不快滚!」 马雄:「逆子,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马良把马雄的手一拧,疼得马雄嗷嗷直叫,马大柱见借不到钱只好呸一声就离开了,等马良不在家了再来借,那一壶酒可不能白给马雄喝。 马良把马雄拖回家打了一顿,一拳一拳的打在马雄肉多的地方,马良大哥一家子也不劝就站在一边看着,马大娘心软哭着劝也没用,马良就是要打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马雄在外边是老实人但在家里可横了,年轻的时候喜欢耍懒把田地里的活都推给老爹老娘和婆娘,老爹老娘过世了也不见勤快起来,每天总有一百种藉口耍懒,田地里的活都压在了马大娘和年幼的儿子身子。 儿子长大了娶了婆娘,这下马雄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耍懒了,一整天的啥都不干吃了饭就到村子里瞎逛和别人吹牛,吹累了饿了就回家吃饭,家人一有点不顺他的意他就骂就打。 马大哥的性子像马大娘一样软不敢忤逆马雄,马大嫂性子倒是硬可是她一个儿媳也不好管教长辈。 「再敢把我们的钱借出去就打断你的狗腿!」马良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父亲,整这个马家村就属他过得最舒坦,什么活都不干。 儿子长大了,马雄打不过了只敢骂两句,「你这个逆子敢打你老爹,我要去村长那里告你,让村长把你这个忤逆不孝子沉塘!」 第16章 马良家的糟心事2 ———— 马良直接开骂,「就算你告到皇帝老子那里我也不怕,窝囊的东西,年轻的时候靠父母婆娘养活,老大了靠儿子儿媳养,还分不清里外老是把钱借给别人,那是你的钱吗?」 「没脸没皮的东西,喝一碗酒,人家就是你老爹老娘了,直接赶着拿银子去孝顺了,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还赶着去孝顺别人,真是贱骨头!」 「二弟别说了!」马大哥见马雄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怕他气出个好歹来,马良是要被戳嵴梁骨的。 马大嫂拉着马大娘站在一边不让她管,这个公公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整天拿银子给别人,早就该好好教训一顿了。 「大哥你别管!」马良揪住马雄的头髮逼问道,「以后还敢往外借银子吗,还敢不敢了?」 马良横着脸,一身官服,很是霸气,马雄怕了,「不,不敢了,不敢了!」 马良这才放开马雄,「以后你再敢私自借钱给别人,你借一次我就打一次,关起门来打,打残为止,省得祸害一家人!」 马良的兇狠热气腾腾的,吓得马雄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马良见马雄怕了才松了一口气,「大嫂,这些钱你拿去买些肉回来给家人补补。」 马大嫂拿了钱就出去了,马大娘一把老泪的哭凄凄的,「老二你怎么能打你爹呢,要是传出去会被别人戳嵴梁骨的呀!」 马大娘嫁给马雄二十多年,任劳任怨,整日为家里操劳看上去都六十多了,和马雄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像母子。 她的软弱也让马良两兄弟吃尽了苦头,马良虽然看不惯这个娘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好了,你别哭了,以后他再敢借钱给别人我还打,以后家里的钱让大哥来管!」 「行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烦!」马良大吼一声,马大娘只敢抽泣了,「去把家里的钱拿出来交给大哥,大哥你可要硬起来,不要随便把银子给爹。反正我在衙门当差,如果你把钱拿给爹受饿的也不是我,你自己想清楚!」 「娘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拿钱!」 之前马大娘就有点怕马良,现在马良做了捕快她更加怕了,只好乖乖地回屋拿银子,房间里的马雄也不敢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大娘把钱拿出去交给大儿子。 第23页 马雄这个老爹,马良太了解了,光打一顿是不行的,明天不是马大柱村里随便一个人只要拿酒来他准会想方设法从大哥那里拿钱借出去。 马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去江猎户家,今天大郎也休息,马良提了一壶酒就来了到江家,江大娘热情地接过酒,「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大郎:「打扰大娘了!」 江大娘热情招待,「不打扰,刚好吃饭,快进来坐!」 饭桌上,马良把自家的糟心事说了,都是一个村子的,马家的情况江大郎他们一家都了解。 马雄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那个懒样了,老了更加不省心,为了面子到处借钱给别人,他两个儿子赚钱也不容易。 马良很愁苦,「大郎哥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爹一直把钱借出去吧,我那两个侄子都快两年没新衣服穿了,这么折腾下去大哥大嫂准得和离。」 大郎脑子转得快,「要不请大人来一趟叫那些欠你家钱的人还钱?」 「现在是春耕大家都不容易,只怕他们没钱还。」马良的心肠还没有那么硬。 大郎「主要把借出去的大头拿回来,让马大柱还钱杀鸡儆猴,夏收的时候那些人肯定会还钱。」 马良:「马大柱好赌成性,哪有钱还。」 大郎:「马大柱没钱但他那三个儿子有啊,如果他那三个儿子不还就让他们卖地还。马大柱家的良田不少,自家种不过来还租出去不少呢,十两银子就让他拿一亩良田来还。」 马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谁让马大柱那三个儿子不管他们老爹呢,「可是我爹借钱给他的时候没有写借条,我怕他不认帐。」 大郎:「板子打下去他不认也得认,对这种人绝不能心软,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们。」 「都是一个村子的,打人不好吧!」江猎户有些担心。 大郎:「爹这事你别管,大人有天人之姿有天人之威,大人来了,他马大柱敢不还钱吗。」 第二天,马良去衙门把孟长陵请来了,这些天来孟长陵的酷吏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村民见他进村纷纷担心,也不知道是谁家惹了事。 孟长陵来到了马大柱家,马良也把自己的老爹给抓来了,马良要马大柱还自己家十两银子,马大柱哪有银子还,如果有钱他早就去镇上赌一把了。 马大柱不敢否认自己向马雄借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吃喝两年了,马大柱一拿去镇上就输光了。 「侄子,我不是不想还钱,是没钱还啊,你再通融通融。」马大柱还想去马家借钱呢哪会主动还钱。 「你没钱,你三个儿子有的是钱,昨天我看见你家老三买了新衣服。赶快还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马良气势汹汹的一定要他们还钱。 马大柱的三个儿子都是狡诈之人,不然马大柱哪会去外面借钱,不管马大柱怎么问他们要钱他们就是咬紧牙关不给,昨天见马大柱提酒去马雄家他们还笑话马雄憨呢! 马大柱三个儿子都纷纷表示家里没钱,即使孟长陵在他们不想帮马大柱还钱,借钱的又不是他们,凭什么要他们还! 孟长陵真的没有为难他们,「你们所言极是,借钱的不是你们无需你们偿还!」 「大人!」马良不解。 「依照大虞律法欠债人没钱可以用货物房产田地来抵押,马大柱虽然没有钱但他有田有地,马大柱欠马雄十两银子,就拿最好的一亩水田来还偿还。」 「大人、、、、、、」 马三想说什么,孟长陵一个眼神过去他就不敢了,闭着嘴巴站在一边。 孟长陵冷脸直问:「马大柱你可有疑议?」 活阎王就站在面前,马大柱双腿直发抖哪敢有意见,最后马大柱把东滩沟的那亩良田抵给了马良家。 孟长陵:「日后谁再敢借钱不还,本官便让他拿田地来抵押,没有田地便用体力来抵押。」 孟长陵冷面无情,村民一个个的都垂着脑袋认真听训,孟长陵把目光转向马雄,「敢私自拿他人钱财外借,一经发现便是牢狱之灾。」 孟长陵给马良面子没有直接点明,马雄看着这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大人是怕了,缩在马良身后不敢言语一声。 马良要留孟长陵吃饭,孟长陵担心把马雄吓死了所以没留下来。马良送孟长陵出村的时候,孟长陵看到了一个人很像旧时故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马良和她打了招唿。 马良注意到孟长陵一直盯着江大娘的背影有些好奇,「大人,那是大郎哥和二郎的娘,大人认识?」 孟长陵摇了摇头,「不认识。」 但真的很像,看着那张脸恍如还在那个战乱的年代。 「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马良虽然不在意村里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有些在意孟长陵的看法。 孟长陵:「父慈子孝,你父亲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抚养过你们,即使你们不给他养老也是合情合理。」 孟长陵有一说一没有针对谁的意思,「这世上像你母亲的女人很多,可能是男尊女卑时代的缘故吧,很多女人都没能嫁一个好男人,即使现在做皇帝的是女人还是重男轻女的时代。」 孟长陵已经记不清这种时代延续多少年,「你父亲不劳作真的很可耻,你不愚孝,这很难得。」 第24页 孟长陵敢肯定如果马良也像他大哥那样软弱愚孝,他家肯定要散,一个不养家人去养外人分不清里外的父亲,要之有何用! 听孟长陵这么一说,马良心里好受了不少,村民都指责他,连母亲也说是他不对,只有大人夸他做得对。 孟长陵:「好了,不用送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到衙门报导。」 「是,大人。」马良喜滋滋地回去了。 第17章 张秀才案1 ———— 孟长陵走在山前小路上又看到山前花开,那时候也是花开山前日落山后,他超渡了很多亡灵。 孟长陵再走一步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蒲公英上,弯着身子只看见来人穿的靴子很精美,上面绣了碧绿色的水纹。 来人扶起孟长陵,关心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孟长陵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相普通男子,但他气质高贵,此人看上去很是面生,应该是外地来的,「多谢公子,在下无碍。」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但人家都说没事了,颜谓也没多问,「公子住哪儿,用不用在下送一程?」 「多谢公子,不麻烦公子了,告辞。」孟长陵还能坚持回去。 孟长陵回到镇上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吵闹声,吵闹声是从前面的春花楼传来的。 春花楼是平安镇上唯一的青楼,孟长陵刚来平安镇的时候就听说春花楼里有一个琴艺高超的女子,好像叫牡丹。 孟长陵也是喜爱音律之人,多年以前他还做过琴师,在大街小巷弹奏赢得了很多文人雅士的掌声。 孟长陵走近一看,只见容月和大郎在维持秩序,妙法看到孟长陵便过来了,大家看到孟长陵来了不敢再大声喧譁,春花楼里只听见哭声。 妙法简单地把事情跟孟长陵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杏花村的张秀才来春花楼喝酒喝醉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死人不吉祥,所以春花楼当时就把人连夜送回杏花村。 今天一大早张家人就过来闹,张家人要春花楼给一个说法,春花楼的老鸨花姨很强势,说张秀才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死掉的,这不关他们春花楼的事,只能怪张秀才自己贪杯。 张大娘痛吼:「今天你不给我们张家一个交代就休想开门,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今年才二十四就被狐媚子给害死了!」 花姨:「老婆子你说话注意点,你儿子分明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死的,关我们春花楼什么事!」 花楼里的姑娘纷纷附和,「是啊,如果这样也能讹钱那么是不是到酒楼吃饭噎死了也能找掌柜赔!」 张娘子眼含泪水哭诉,「如果你们春花楼没养狐媚子,大半夜的我相公能来春花楼喝花酒吗。」 张娘子痛恨这些妓子,这些妓子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男人,不知道害得多少夫妻离了心,她相公就是被那个牡丹给勾引才学坏的。 妙法见孟长陵脸色不对,「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厨房里熬了补汤,回去喝了就睡一觉,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妙法推搡着孟长陵先回去,妙法突然感觉有双不寻常的眼睛在俯视下面,她抬头随着视线看去,食香楼三楼窗边站在一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身上透着一股仙气,难道也是修行之人! 妙法没有多想让人把张家人带回衙门,勒令春花楼的人在案子没查清之前不得离开平安镇,还请西街药铺的老大夫到杏花村验了张秀才的尸体。 张秀才后脑勺受到撞击,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这也是死亡原因。 食香楼,三楼包厢里。 颜谓喝着茉莉花茶,平安镇是茉莉花之乡,这里的茉莉花比其他地方的更纯粹更清香。 颜谓没想到在马家村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平安镇新任县令孟长陵,「将年迈老人充军,活抓乌贼山山贼,打击当地地痞流氓,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书生怎么会是酷吏?」 一开始颜谓真的没有看出来,「身边还有深不可测的道姑,看来这个县令大人不简单。」 「听说他来平安镇上任之前,女帝曾偷偷召见过他。」度春以为女帝召见孟长陵是因为爱男色的缘故,如今看来应该不是。 颜谓也听说过这个人,「孟长陵好像是两年前的进士?」 度春:「是的,公子。」 在孟长陵身上颜谓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灵气,孟长陵只一个普通人没错,那么跨季节借雨的是那个道姑咯。 颜谓必须找机会打探打探。 张秀才这件案子算是查清楚了,张秀才自己去春花楼喝酒喝多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当时春花楼的楼梯上没有积水没有香蕉皮之类的易滑物品。 按理说张秀才之死春花楼是没有责任的,可是张秀才的家人就是要闹,一直揪着春花楼不放,一定要春花楼给一个说法。 妙法:「嫖客喝醉了不小心摔死了,这也要青楼给交代,这世道真是怎么样的事都有!」 只是处理一个案子就让妙法心烦了,妙法庆幸自己只是代替孟长陵两天而已,要是长期处理这种事她肯定会疯掉。 妙法:「怎么不喝了,还有半碗呢,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人参,虽然只有十年但也是很补的!」 第25页 这人参汤药真的很苦,孟长陵是捏了鼻子才勉强喝了半碗,剩下的他真的喝不下了。 妙法才不管苦不苦,她只知道这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来,我餵你,我餵你,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喝就不苦了。」 孟长陵只好拧紧眉头一勺子一勺子的喝,喝一口说一句话,「张秀才果真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没人推?」 「没有,昨晚在春花楼喝酒的人都可以作证,其他人的话可能是假的,但那些文人雅客总该不会说假话吧。一直以来我有个问题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文人骚客都喜欢往青楼钻?」 孟长陵也不了解这些书生,「可能是为了锦上添花吧,既然案子已经查清为什么不判?」 「怎么判啊,张家人一直闹!」妙法头疼得都掉发了。 孟长陵:「按大虞律法来判。」 「按律法判不了,市井多刁民,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妙法想起来了,「对了,今天我看到一个生人,隔得有些远但依晰能看到他身姿卓越,而且身上隐约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气,应该是一个修道之人。」 孟长陵想起来了,「气质非凡的生人,今天白天我在马家村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穿紫色衣服,气质高贵。」 妙法:「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听路过平安镇的马帮兄弟说最近国师在闭关修炼。」 「你怀疑那人是当朝国师?」孟长陵虽然在京城待过很多年但并没见过国师,「无缘无故的,国师来平安镇做什么?」 妙法:「今年二月份的时候国师预言红河中下游地区会发生春旱,还让女帝做好赈灾准备,红河地区突降大雨这不是打了他的脸吗。」 「那你出门要小心些。」孟长陵担心这个国师是来者不善。 「坊间传言说国师是女帝的男宠。」妙法还是一个俗人闲着没事也会去坊间听这些小道消息。 孟长陵感慨朝廷的局势,「三王分权架空皇权,萧安王手握兵权又掌管铁盐,丞相是文官之首,国师掌控朝贡贸易,当今女帝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妙法有些同情女帝,「也是,女帝是他们的玩物才对。哎,这先帝怎么只有一个孩子,如果多生一个儿子这大虞朝政的局面就不是这样咯!」 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帮他完成心愿了,妙法抱怨先帝不能生害苦了她的好友。 药喝完了,妙法端碗出去,让孟长陵好好休息。 第18章 张秀才案2 ———— 第二天,张秀才一案开审,由妙法来审理。 即使有人证证明张秀才是自己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来死的,但张张秀才的家人坚持要春花楼还他们一个公道。 张娘子两眼泪花指着跪在一边的牡丹大骂,「就是这个狐媚子害死我相公的,要不是这个狐媚子勾引我相公,我相公也不会去春花楼喝花酒,呜呜,都是这个狐媚子害了我这个良家妇女,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有几分姿色的牡丹脸色很难看,她怎么知道张秀才会摔下楼梯,那天她还劝张秀才少喝点,张秀才摔死了,她也很难过的呀,现在还要被这个张娘子这般辱骂,她真是委屈极了! 牡丹心里有苦说不出来,花姨可不一样,这件事他们春花楼可不能认倒霉,「妙法师爷,我们春花楼冤枉啊!张秀才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没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当天晚上我们牡丹还好心劝他少喝两杯呢,可是他就是不听,我们有什么办法啊!」 其实牡丹是担心张秀才没钱结帐才好心劝他少喝的。 张秀才家里并不富裕,家有两老,还有一儿一女,家里日常开销都靠老父母种田得来。 张娘子也是一个勤快之人,平日里绣绣帕子来补贴家用,可是这张秀才喜欢附庸风雅,家里都那么拮据了还要去逛青楼喝花酒,真是白白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 张娘子不管一口咬定就是牡丹害死了她相公,「如果不是这个狐媚子勾引我相公能去那么骯脏的地方吗,就是这个狐媚子害死我相公的,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妙法:「大人不在,他这两天有身体有恙在后院歇着,这件案子由本师爷来审理!」 妙法拿出气势震住场面,「张娘子,不是我袒护人家牡丹姑娘,青楼女子招揽客人怎么能说是勾引呢,那叫揽客,你不要说话那么难听。」 花姨偷偷瘪了瘪嘴,揽客没比勾引好听到哪儿去。 张娘子一脸泪水满脸委屈,「师爷你怎么能帮这种不正经的人说话呢?」 妙法看向花姨,问道:「人家依法规规矩矩地做生意纳税,哪里不正经了。对了,花姨啊,这张秀才是在牡丹姑娘来之前就去了春花楼,还是在牡丹姑娘来了之后才去的?」 花姨如实回答:「早在牡丹来我们这里之前这张秀才就来我们这里喝花酒了,三天两头的就来,我还问他怎么那么常来不读书吗,他还说什么劳逸结合之类的话来掩饰心虚。」 张秀才家里条件不好,花姨不止一次劝他少来但他就是不听。 妙法得出结论,「既然是牡丹姑娘来之前就去了,那就不是人家牡丹姑娘勾引你相公,你相公常年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事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张婆子不服,「怎么叫我儿子自己倒霉,你这个师爷会不会断案啊,我儿子明明是死在春花楼里的!」 第26页 妙法:「大娘,你儿子是死在春花楼里没错,但是他自己喝多了发生的意外,没人害他吧,是他自己不争气,好好的秀才不好好念书非要跑去青楼寻欢作乐。」 这种儿子再培养也是浪费钱,这话太冷漠了,妙法没说出来。 张婆子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儿子一开始去喝花酒她也是知道的。 妙法:「既然张秀才是自己摔死的,你们还来闹,这是要干嘛啊,没事找事?」 张娘子:「不是的,不是的,师爷,事情不是这样的!」 妙法:「不是这样是哪样啊?」 张娘子无法回答,她转头看了看旁边这些人,跪在她旁边的这个牡丹也不像什么坏人,站在两边的官差很威严,坐在一边的主薄也是一脸和气,堂上的师爷说的都是事实。 是啊,这件事怪不了别人只能怪相公他自己好色贪杯! 抬头四顾的瞬间,张娘子恍悟了,是啊,人家出卖美色度日就像做生意一样,一个卖一个买,银货两讫的事情,这有什么错呢,要怪只能怪自己嫁了这么一个人。 张娘子瘫坐在地上认命了。 牡丹很同情张娘子,「师爷,我愿意赔偿张家一些银子。」 妙法急忙劝阻:「此事万万不可,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类似的事会络绎不绝,买酒喝醉死了要卖酒的赔,买衣裳穿不小心踩到衣角摔死了要丝绸铺的赔,去饭馆吃饭噎死了要饭馆老闆赔,这样岂不是乱套了,万万不能开这个先例。」 「是啊,牡丹,师爷说的对,这又不关我们春花楼的事,你可不要那么傻。」花姨才没有牡丹那么傻。 「张秀才之死完全是意外,与他人无关,如果你们再敢找春花楼或者找牡丹姑娘的麻烦,那就休怪本师爷不客气,行了,别哭了,回家处理后事吧。」 张娘子扶着自己婆婆走了,木纳的张老汉也跟在后面,牡丹看着他们可怜的背影有些不忍,妙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同情心的青楼女子。 妙法:「牡丹姑娘,你可不要偷偷开这个先例,不然会让我们家大人难做的。」 「是牡丹鲁莽了。」牡丹道歉。 妙法:「其实张秀才死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听张秀才的同窗说张秀才的文采不怎么样,中了秀才之后就再没好好念书,穷尽全家拿钱来供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男人真的不值。」 牡丹看妙法的眼神都变了,这个师爷心肠真硬,她真的是修道之人吗? 妙法:「虽然这种话很难听但这是事实,张家除了张秀才之外谁不是瘦骨嶙嶙的。哎,不说了,案子审完了,你们也回去吧。」 花姨感谢妙法感谢衙门之后也就带着牡丹回去了。 花姨他们刚刚走出衙门,妙法就感觉到了,一熘烟的功夫妙法就消失在公堂之上,吓得童扬目瞪口呆的。 之前童扬一直以为妙法只是一个世俗的假道姑,亲眼看见妙法像风一样从自己眼前消失,他手里的档案都掉在了地上。 风撞开房门,妙法及时抓住颜谓的手,颜谓没想到这个道姑有如此本事,刚想试探躺在床上的这个孟长陵,她就进来了。 「这位公子为何无故闯入衙门后院?」妙法把颜谓请到一边。 颜谓从容淡定回道:「听说孟大人生病了,在下特来探望,不请自来还望姑娘见谅。」 言语之中有威胁,身上有一股仙气,不宜得罪。 妙法笑道,「公子严重了,刚才妙法也是担心大人的安危,请公子见谅,大人未醒不方便招待公子,请公子到客厅用茶!」 「妙法师爷请。」颜谓笑着跟妙法去了客厅。 妙法让贵七上了茶点,这个人修为极高身上有仙气,十有八九是京城那位国师,他应该是为降雨之事而来。 妙法:「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唿?」 颜谓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魏,单名一个值字,值得的值,是从北边来的茶商,暂住在西街的福来客栈里。前两天有幸在马家村山脚下偶遇孟大人,见孟大人英姿不凡,言谈之间深感孟大人才华横溢,与孟大人相见恨晚,听说孟大人身体有恙所以今日特意前来探望,不请自来还请妙法师爷不要见怪才是。」 颜谓神情谦和,妙法差点就信了,「既然是大人的朋友那是妙法误会了,魏公子和我家大人惺惺相惜,不辞一条街之远前来探望我家大人,若我家大人知道定会感动。」 颜谓:「妙法师爷严重的,既然大人未醒那魏某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妙法:「魏公子忙,我就不留了,请。」 第19章 月下查探 ———— 妙法亲自送颜谓走出衙门,然后迅速回到孟长陵的房间,见孟长陵已经醒来,但还是不放心给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放心。 妙法:「失去法力的你连颜谓来了都无法察觉,真是让人担心!」 孟长陵倒不是很担心,「你确定他是国师颜谓?」 「传闻中国师貌若天人,这个人长相虽然平凡无奇但那一身的气质骗不了人,他应该改变了容貌。」妙法也不敢十分肯定,「他一定会再来,他肯定是怀疑这场雨和你有关。看来你暂时失去法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暂时打消了他的怀疑。」 「等他来了再说,对了,张秀才那件案子怎么样了?」孟长陵还是很关心这件案子,死者毕竟是秀才身份。 第27页 「张家人没你想像中的那么无赖,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也就接受现实回去准备后事了。本来牡丹姑娘想赔他们一些银子,但我怕会助长这种乱讹诈的歪风所以阻止了。」 「听说春花楼的牡丹才色双全琴艺高超。」如果有机会孟长陵想拜访切磋一下琴艺。 妙法:「她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反正比我好看,通情达理的,看上去挺善良的,但不是一个命苦的姑娘。」 「这个魏公子不简单你要小心些。」如果颜谓是为下雨之事而来,那么他一定会查到底。 妙法看了孟长陵一眼,应该要想办法不让颜谓怀疑他才是,颜谓的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至于和他比,妙法就不肯定了。 颜谓出自京城的仙风院,京城的仙风院是修行之人心中的嚮往,没有两把刷子的天赋是进不了仙风院的,仙风院收留各地修行之人。仙风院和佛家寺庙一样由香客供养,听说要去那里看相算命祈福要事先预约才行。 颜谓撑着雨伞在平安镇大街上熘达,因为晴天一般男子都不会打伞所以他很惹眼,他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倒是没有引起轰动,路人只是多看两眼罢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张熟人的脸,这不是容大将军的女儿吗,她怎么跑到这个小镇上来了? 容家是名将世家,容田是当朝大将军,是萧安王那一派的,为了进一步密切两家的关系,萧安王世子和容家小姐自小定下了婚约,但容家小姐并不稀罕这位安王世子。 上个月两家的夫人已经到仙风院算了生辰八字,良辰吉日也已经定下来了,没想到这位容家小姐竟然会逃婚。 容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撑伞的男人,提着菜篮子一走而过。 明月当空照,月光散在山丘和花草树木上、落在街道房屋之上,站在夜间街道上的颜谓突然感觉到一阵仙风从后面袭来,转身只见一个白衣蒙面女子从星空上下来,随风而来,带着漫天的花瓣。 颜谓不由走前几步,正当女子走到身旁时,颜谓忍不住伸手但什么也没抓到,只能感觉到风从五指之间流过,地上也没有花瓣,难道刚才是自己看走眼了? 颜谓找了三四条街还是没看到有什么人,在日月精华之下容易产生错觉,颜谓懊恼自己怎么会幻想出一个女人来呢,自己清心寡欲多年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妙法随着蓝光来到山前村的茉莉花田旁边,虽然换了面孔但妙法十分肯定这个引自己来的男人就是那个魏公子,至于他是不是当朝国师还不能十分确定。 颜谓什么都不说扬起手就对妙法出手,妙法跃起躲过袭来的风浮在半空之上,颜谓也凭地腾空,弹指挥手间引来流水,十丈高的水墙迎面而来。 妙法口念道法周身起一层黄光穿过水墙不湿衣,刚想发起进攻,瞬间就被凭空凝结出来的冰刃给包围了,冰刃上加了结界,妙法一时无法突围。 就在颜谓走过来的时候,一阵强风从背后吹来,冰刃瞬间破碎成小碎冰,迎着月光照着人像,颜谓四周出现了上百个妙法和蒙面女子,颜谓拂袖用风袭去,幻像破碎成白色的流光消失在山间,妙法和蒙面女子不见了踪迹。 颜谓:「镜像术,没想到高手在民间,民间竟然有修为如此高深之人,难道就是此人跨季借的雨?」 世间有修行人悲天悯人善于济世救人,颜谓不排除这个可能,看来借雨这件事和那个孟长陵没多大关系。 为了再确认一次,颜谓再次提礼物上门拜访,孟长陵气色还是很差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宛如一个普通的病弱书生。 颜谓细细感受他身上确实没有一次灵气,「孟大人身体可好了一些?」 「有劳魏公子挂念,在下感觉好多了。」孟长陵也感觉到了这个魏公子身上确实有一股仙气,淡淡的。 「若不是茶收购得差不多,家中来信有急事,在下一定多留几日和孟大人交心。孟大人为官清廉不畏强权不畏世俗公正办案,让魏某深深折服!」 孟长陵打探道:「魏公子过奖了,这是在下的职责。对了,魏公子家住京城吗?」 颜谓起了警惕之心,「怎么,孟大人也听说过我们魏家?」 京城真的有一个贩卖茶叶的魏家,茶商魏家并不是什么大户但在茶的圈子里也有一定的名气,颜谓用的就是魏家二公子的相貌和身份。 孟长陵曾在京城待过多年,魏家的茶是出了名的好茶,名门望族的茶叶都是由魏家提供的,至于魏家的人,当时孟长陵并没有关注。 孟长陵:「魏家是茶世家,在下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自然有所耳闻。」 颜谓:「这次出门匆忙身上没带什么好茶,下次来平安镇收茶的时候,在下一定给大人捎一品好茶。」 孟长陵:「那就多谢魏公子了。」 颜谓问道:「对了,平安镇衙门的师爷怎么是个道姑,而且衙门内的官差也只是寥寥数个?」 「可能是长陵不太招人喜欢吧,原先在衙门当差的人都另谋生路了,虽然衙门最近都有在招人但一直没什么人来。」孟长陵一脸的懊恼。 颜谓笑着安慰道,「孟大人身边的人都是能人异士,一个顶十个,一定能协助大人治理好平安镇。」 特别是那个叫妙法的道姑,说以一挡千,都是谦虚了,再说他还有一个修为通天的女子在暗中帮忙,陆家对他来说根本不足畏惧。 第28页 这个孟长陵到底是谁的人,如果是女帝的人那么女帝那个小姑娘贪恋男色昏庸无道只是在做戏,她也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想要夺回政权,但就一个孟长陵有用吗? 如果这个孟长陵真的是女帝的人,那么以后的日子就热闹了。 颜谓和孟长陵畅谈了半个时辰也就离开了,他回来客栈看了一封信当天就离开了平安镇。 颜谓走后,孟长陵一下子就恢復过来了,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每天都到乡间巡视。 牡丹最近嘴有点馋想要吃烧鸭,她刚在老白家烧鸭点买了一只烧鸭就被一个流氓瘪三给盯上了,这个流氓瘪三是冯家村的冯二胆。 冯二胆从不干活靠偷鸡摸狗度日,冯家村的人能容忍他到现在还真不是一般的村子。 冯二胆拦住牡丹的去路出言调戏,神情猥琐,「哟,这不是春花楼的花魁吗,怎么花魁也吃烧鸭啊?」 虽然牡丹十二岁被卖进青楼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但还是觉得无比噁心好像看到了叮粪水的苍蝇一样令人反胃,顿时看手里的烧鸭都不香了,「让开,别挡我的路!」 牡丹冷漠的态度可惹到了冯二胆,一个万人骑的贱女人也敢这样对自己,「你让本大爷香一口,本大爷就让路,来,让本大爷香一口。」 冯二胆色心起无法按奈身体上的骚动扑向牡丹,牡丹及时躲开,气愤大骂,「你这个臭男人敢当街对我耍流氓,我回去就叫人来打死你。」 第20章 调戏牡丹 ———— 冯二胆可不让牡丹走,把牡丹拦住,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哟,这不是冯家村的二胆子吗,很久不见上街了啵。」 「你在花楼勾引男人,本大爷在街上疼惜你,本大爷可光明正大多了,大伙说是不是?」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纷纷附和冯二胆,「是啊,□□卖弄风骚勾引男人,现在我们的二胆也要卖弄风骚勾引□□!」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牡丹的脸色很难看,早知道会碰到这种事她就不出来买烧鸭了。 冯二胆没脸没皮的把这些人的嘲弄当成了称赞,嘟着嘴巴向牡丹索吻,牡丹用力推开却被两个看热闹的男人给抓住了,是西街的痞子刘二阳和杨三虎。 「二胆子,我们帮你抓住这个小骚蹄子。」 「那就谢谢了,等我香完就让两位哥哥也尝尝这花魁的樱桃小嘴。」 冯二胆嘟着噁心青色的嘴巴过去还没香到牡丹就被容月一脚踢翻在地上,容月神情严肃,「大胆狂徒敢在大街上闹事!」 冯二胆连忙爬起来,「你这女捕快,我和□□交好,你多管什么闲事,快闪到一边去,别挡了小爷的好事!」 容月转身一看被调戏的是春花楼的牡丹,她一时迷煳了,确定这女子是青楼女子,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管的。 「容捕快,他们当街侮辱牡丹,你身为本镇的捕快可不能不管!」牡丹恳求容月帮自己。 「侮辱你?你本来就是任人玩弄的□□,我们这是照顾你的生意,哪里是侮辱你了!」刘二阳满眼隐晦之色还趁机摸了牡丹的脸。 「是啊,你这女捕快快闪开!」冯二胆色心肆意撞开容月上去对牡丹上下其手。 刘二阳:「二胆子你摸摸这张小脸是不是很嫩啊,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去春花楼找她!」 冯二胆笑声不堪,「真的很嫩,比刚剥好的鸡蛋还嫩!」 容月看着这些人好色的样子真想吐,转身刚往前走两步,冯二胆突然飞过来摔在她旁边,冯二胆一声闷哼无法爬起来。 容月转头一看是妙法和孟长陵,妙法一手一个把两个男人从牡丹身边拉开。孟长陵从后面一人一脚,踢在他们的后腰上,他们被迫跪在地上。妙法沖他们挥了挥拂尘,他们的腿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 孟长陵看了容月一眼,容月心里发虚低下头颅站在一边不做声,孟长陵用目光扫过这些人。 孟长陵呵斥道:「青天白日便敢聚众闹事,你们是不是嫌太平日子过久了,还不快快散去!」 百姓见孟长陵脸色发寒不敢再看热闹纷纷散去,刘二阳和杨三虎抬头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孟长陵,这个小白脸拽什么拽啊。 杨三虎挣扎着:「你快放开虎爷,不然虎爷要你这个小白脸好看!」 刘二阳:「快放开我们,这个臭道姑!」 「口气不小,看来是有人罩着。」孟长陵还以为经过那么多事这些地痞流氓会有所收敛,今日看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当街调戏民女当街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刘二阳:「她是□□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我们香两口怎么了!你这个小白脸不要拿鸡毛当令箭,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在附近是什么身份!」 孟长陵:「尔等的身份是地痞流氓,本官早有耳闻,本官连黄文豹都敢办更可况尔等小鼠辈,妙法师爷给本官打!」 不知道什么时候妙法手里多了一根一丈长的木棍,她手持木棍朝着刘二阳杨三虎就打去,打得两个人嗷嗷直叫。 这边躺在地上的冯二胆听到他们的嗷叫声心惊肉战的,杀猪般的鬼叫声,打得该有多用力啊。 「大人,这冯二胆就让草民打!」 路过的善鸿听临街铺面的老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对这个冯二胆早就恨得牙痒痒了,这个冯二胆有事没事就去自己家门转悠找机会调戏她的四喜,今天她就要打死他。 第29页 「那就麻烦姑娘了。」孟长陵本想自己动手的。 善鸿放下筐子拿着扁担就过去了,举起用力往下打,疼得冯二胆喊爹叫娘的。 冯二胆:「你这臭女人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善鸿:「让你欺负我们,我打死你,打死你!」 容月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当街杖责,在京城她都没见过有如此嚣张之人,孟长陵的目光让她害怕。 杖责结束之后,妙法解开法术,刘二阳等三人能动弹了但已经爬不起来,暂时老实了,不敢口出狂言,只能怂怂地趴在地上小声得喊疼。 「尔等若敢再犯,本官定严惩!」孟长陵就不信用重法还治不了这些地痞。 牡丹站在一边愣愣的,她第一次见这种酷吏,这个孟大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如此劲酷,她喜欢。 牡丹反应过来急忙过来道谢,「牡丹给大人添麻烦了。」 「是长陵没将平安镇治理好惊扰了姑娘。」孟长陵鞠躬表示歉意。 「不不,是牡丹惹的麻烦。」眼前这个说话亲切温和的男子真的是刚才那个刑罚酷吏吗,牡丹看傻眼了。 孟长陵:「长陵送姑娘一程,姑娘请。」 「大,大人请!」牡丹受宠若惊地走在前面领路,孟长陵走过善鸿身边也和她道了谢。 妙法找了几个乞丐给他们几个铜板,让他们把冯二胆这三人抬回各自的家去。 带头乞丐叫老盐,他笑呵呵的向妙法保证一定会把这三人安全送回老家,「多谢道姑师爷,以后道姑师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们先把人抬走,省得脏了道姑师爷的眼睛。」 冯二胆三人被送回去了,容月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妙法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先回衙门。 容月还是想不明白那个牡丹明明是青楼女子,孟长陵为什么要袒护她,容月回去之后还把这件事跟贵七说了,贵七也搞不懂,胡思乱想的,难道长陵哥哥看上那个牡丹了? 贵七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跑去问孟长陵,孟长陵正在院子里浇花,他见贵七一脸惊慌便问发生了何事,贵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贵七有些酸气地问道:「刚才在街上发生的事容姑娘她都跟我说了,长陵哥哥你为什么要袒护那个牡丹姑娘?」 孟长陵一眼就看出了贵七的心思,「在你眼里牡丹姑娘是青楼女子,但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女子,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她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她被他人欺负辱骂,我作为本镇县令自然要保护她。」 贵七还是不懂,不是她讨厌青楼女子,很多男人就是因为去了青楼才冷落家中的妻子,以前他们村就有一个,那人还是读书人,他经常拿钱去青楼玩乐,家里的事都不管,儿子生病了,他宁可拿钱去青楼玩也不愿意拿钱给儿子看病,最后他儿子病死了,他妻子也离开了。 孟长陵:「现在我是平安镇县令,我做为县令在我眼里人只分两种,犯法的和没犯法的。」 孟长陵见贵七还是一脸疑惑便感嘆道,「男人好色好像是天生的事,他们不去这个青楼也会去那个青楼,即使不去青楼也会偷腥,不是这个勾引也会去找另一个年轻靓丽的。」 「青楼是一种交易一种买卖,大虞并没有禁止这种买卖,在大虞的律法里青楼是合法的。偷腥有悖道德伦理所以会受到谴责,当然被谴责的都是女方。」 贵七好像听懂了但好像又没听懂,「那长陵哥哥也像那些男人一样好色吗?」 孟长陵笑了笑,「千万人之中总会有一两个是例外的,好了,别问这些傻问题了。」 是啊,她的长陵哥哥是特别,长陵哥哥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 贵七喜滋滋的去厨房煮绿豆粥给孟长陵喝。 第21章 大道消息 ———— 孟长陵浇了花便去找容月,孟长陵直话直说希望容月能做到不要以个人感情做事,孟长陵希望她在当差的时候只分两种人,犯法的和没犯法的。 被孟长陵呵斥,容月心里很不舒服,那个牡丹明明是青楼女子凭什么要自己维护她? 「如果容姑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就请离开。」孟长陵不需要拎不清的下属。 「大人我!」容月没想到孟长陵为了那个牡丹竟然和自己说这种话。 「你好好想想。」孟长陵虽然不知道容月的身份,但从她的生活习惯可以肯定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这两天容月还是想不通碰到孟长陵总是躲着走,吃饭的时候也是等孟长陵吃完了她才去吃,妙法也注意到了,妙法找她谈了一下,她虽然也意识到自己有错的地方,但她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要去保护一个青楼女子这种事,她是偷偷跑出家门的,除了这里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只好低头认错。 妙法还安慰容月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一直放在心上,还帮孟长陵说了不少好话呢。 妙法开解好容月之后就去找孟长陵。 月光之下孟长陵一起走在安静的街道上,除了前面的春花楼之外每家每户都是锁门闭窗一片漆黑,当他们走到春花楼前面时被揽客姑娘拦住了,拦住他们的是一个妙龄少女,满脸都是笑容,十分热情 「原来是孟大人和妙法师爷,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呀!」 「不用了,多谢。」 第30页 孟长陵鞠了躬就走掉了,如此温文尔雅的男子,茉莉都看呆了。 孟长陵和妙法继续往前走,白月精华照在他们身上。 妙法突然发问,「你知道第一家青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在我出生的年代就有了,好像是由富贵人家豢养的歌姬转变而来的。」孟长陵不是很清楚。 妙法:「那你去过吗?」 「去过,两年前去过,那个一个琴师的心愿,他希望他写的曲子能闻名天下,所以我便去青楼弹琴。」孟长陵依稀记得他去过京城、洛城、阳城等繁华之地的青楼。 妙法有些好奇,「是半缘君?」 孟长陵点了点头,那首曲子就是半缘君,半缘修道半缘君。 两年前风靡各个青楼的曲子,半缘君,妙法也听别人弹过,「有空你弹给我听呗,对了,容月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你就不要整天甩脸色给人家看。毕竟人家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鄙视青楼女子很正常。」 孟长陵:「你查过她?」 这是孟长陵最后一个愿望,妙法比他本人还重视自然不会让身份不明的人留在他身边,要是破坏他的还愿就糟糕了。 妙法:「她是京城容家小姐,容家和萧家有婚约,她应该是逃婚出来的,所以你不要太为难人家了嘛!」 孟长陵并不认为自己有为难容月,但妙法都这么说了,算了,明天向她道个歉,「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事。」 妙法搭上孟长陵的肩膀决定和他走完这条路,「不打紧,反正我也没事做和你耍两年再去游山玩水,要不你放弃算了,和我一起去玩耍,去海外仙山,去大漠古城,去西南碧潭,每个地方都耍一次。」 孟长陵还是不想放弃,「如果完成最后一个愿望之后还是无法成佛,我便随你去。」 「那么说定了,随我去每个地方。」妙法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像白天的太阳让人不可直视。 平安镇街边的饭馆。 妙法在饭馆吃饭的时候遇到了马帮,她便过去打招唿,马帮的人很热情邀请她坐下来一起吃,她没有客气直接坐在朱韬身边,问了朱韬一些琐事。 马帮的小弟见妙法一口一块烧鸭的,好奇问道:「妙法大师你不是修道之人吗,怎么也吃荤?」 妙法很豪爽敬了小弟一杯,「成不了仙,不修了,来,兄弟们,我敬大家一杯!」 「妙法大师好酒量,来,喝!」 妙法从小就进了道观,因为家里穷父母生了一大堆孩子养不起所以就把病恹恹的她丢在道观门口,道观师父见她可怜便收养了她。 那个道观叫莲花观,里边一共有九个道姑,主要靠采山药为生,那九个道姑都是她的师父,其中修为最高的是她的大师父,可能天上真的没有神仙吧,大师父修行了五十多年还是没能成仙,但大师父坚信天上有神仙自己没能成仙那是慧根不足。 妙法才不相信这种话,妙法十岁就下山修行,大江南北热闹的地方都去过,见过不少和尚和道姑,他们都没一个得道的。 「听说朝廷要整修红河水域。」朱韬经常和妙法分享这种大道消息。 妙法疑惑,「修河道,夏天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候修什么河道?」 朱韬把自己听到的和妙法说了一遍,妙法回去的时候也把事情跟孟长陵说了一遍。 自古消息就是这样传开的,我说给我这个朋友听,你说给你那个朋友听,那个朋友又说给他的无数个朋友听。 孟长陵十分不解,夏天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时候修河道十分不理智,修河道应该是秋收之后才合适,秋收之后百姓有了大量的空余时间,人力充足,秋冬两季降雨少有利于挖河道。 「听说这次修河道并不徵用耕夫,是用各个监牢里的囚犯来修河道,听说已经集结了二十万人。二十万罪犯是什么概念,怪不得你说这是一个蛮横的时代。」妙法也震惊不已。 二十万囚犯超过了妙法的想像范围,这么多年妙法也没见到多少穷凶极恶之徒,怎么会有那么多囚犯? 孟长陵:「集结囚犯,朝廷也不怕他们联合起来造反?」 妙法:「所以朝廷用最精良最善战的军队来监工。」 孟长陵不解:「萧安王旗下的燕台军,从燕台调军就不担心外敌趁机发难。」 妙法:「听说这次修河道是丞相和萧安王联合起来坑国师的方式,在降雨最多的季节修河道让国师坐镇掌管天气,国师再厉害也不可能全程逆天操控降雨,如果河道因为降雨原因无法完工,国师一定会被参一本。」 妙法:「二月份的时候国师已经出现失误丢了面子,这次再出现失误国师之位怕是难保咯。」 妙法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继续,「也有人说是女帝吃饱了没事干,想学先前的明君搞什么大赦天下,无缘无故大赦那么多囚犯,百姓肯定有意见,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帮她想出用囚犯修河道这个办法来。」 孟长陵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二月初国师预言红河中下游地区会发生春旱,已经让女帝做好赈灾准备,朝廷一般都会调拨大量财力物力来赈灾,富贵险中求,每次救济物资都会有人贪污。」 妙法:「毕竟这是发财的好机会,贪官是杀不完的。哎,算了,懒得管这些破事,他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你呀,就做好你的县令就行了。」 第31页 很快,朝廷的文书就下来了,朝廷要求沿河每个城镇派官差在夜间在本县的管辖范围内巡逻,防止囚犯在夜间逃跑,一经发现囚犯逃跑可以就地处斩。军队负责白天的巡逻,如果有囚犯逃脱会直接向地方县令问罪。 平安镇衙门本来就没几个官差还要安排人去巡逻,这可让孟长陵头疼了,平安镇有三十六村,沿河有二十里,多丘陵容易藏匿,还是在夜间巡逻,没有千来人是没法完成的,而且衙门里也只有两匹马。 孟长陵一口饭都吃不下,妙法是吃嘛嘛香。 为了让孟长陵吃青菜也香,妙法就自告奋勇,「行了,皱眉头了,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修河部队会统一驻扎在河道上四周,好久没吸收月日精华了,我负责巡逻。」 妙法帮自己很多了,孟长陵真的很不好意思。 妙法:「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们管好镇上的事就行了,别说二十里,就算是八百里我照样守得过来。」 「那就麻烦你了。」孟长陵给妙法夹了鸡腿让贵七有些嫉妒。 贵七见他们脉脉含情两两相看心里很不爽,但又不能做什么,长陵哥哥十二岁就离开了家乡,妙法又和他认识了那么久,他们之间的感情相当深厚。 贵七也知道外出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长陵哥哥明明是她的未婚夫,这个妙法凭什么和他这么要好! 第22章 过路费1 ———— 从收到修河道的消息到现在只是十天的时间,修河部队已经准备就绪开始挖河道。 这次修河道是萧安王世子负责监工,所有事宜均有丞相负责,设计修河道的是工匠大师黎春水。 黎春水是礼部官员,常年负责修河道施工事宜,曾带工修理过多条河道,修河经验丰富。 孟长陵肯定这次修红河水道绝不是偶然间的事,一定是计划了很多才提出来的,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水道设计。 五月初十,孟长陵经过河边看到修河人员在河边挖泥,这些人都穿囚衣,监工的是穿盔甲的军人,他们手持□□,在河岸上走来走去的。 不轻易间起身抬头,孟长陵和黄正亮对视了,孟长陵一眼就认出了黄正亮,是乌贼山上的山贼。 那伙山贼也被安排来修河道! 黄正亮也看到了孟长陵,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的毒辣,看着站在河岸上青衣飘飘的孟长陵,黄正亮心里不由发恨。 「看什么看,快干活!」 监工的百夫长一鞭子打在地上,黄正亮急忙弯腰干活。 「别想浑水摸鱼,只要表现好的才能赦免才能减刑,表现不好的,修完河道回去还要蹲大牢!」 孟长陵没有多看撑着雨伞走开了。 丰神俊朗的公子刚刚踏入平安镇就被刘二阳和杨三虎给拦住了,跟在后边牵马的小厮还没来得及上来说大胆,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刘二阳就不知死活的伸手要钱。 刘二阳:「想要进平安镇就得交过路费,这是规矩,拿来吧!」 身上的伤一月才痊癒,一个月都待在家里,刘二阳都快闷出毛病来了,今天刚来镇上就碰到了大肥羊能不高兴吗。 杨三虎也很拽,在一边装腔作势,「磨蹭什么,赶快拿钱!」 萧修齐跟随军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硬气的地痞,不是说平安镇新来的那个县令霸道威武铁面无私吗,这种小地痞怎么还敢出来蹦跶? 萧护:「大胆,敢公然拦劫我家公子,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小厮萧护很直接上来就是两脚把刘二阳和杨三虎踢翻在地,拔剑就要处决他们。 刘二阳他们从未见过这种阵势,还以为萧修齐只是哪个地主家的纨绔少爷。 刘二阳和杨三虎爬起来慌张逃跑,有功夫的萧护一下子就追上了他们,他们在人群中冲撞看到容月急忙上去求救。 「容捕快有人,有人要杀我们,救命啊!」 「容大捕快救命啊!」 两人气喘吁吁的纷纷躲到容月身后,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 这两人平日里虽然横行乡里抢一些小钱但罪不至死,不然大人也不会只打他们二十大板,容月头脑清醒,「谁敢在平安镇杀人!」 萧护见眼前这个女捕快下盘稳重像个练家子,「这两个地痞公然向我家公子索要财物,我奉劝姑娘少管闲事。」 这个人看着很面生应该不是本地人,容月拿出做捕快的气场来,「这里是平安镇任何人不得作奸犯科,你扬言要当街杀人已经触犯大虞律法,我奉劝乖乖放下武器以免吃苦头。」 萧护还没乖乖放下剑,容月就心惊胆战地躲到了一边,刘二阳纳闷了,「容大捕快你这是干嘛,保护平安镇百姓可是你的职责!」 杨三虎:「是啊,堂堂一个捕快怎么能躲到一边去!」 走过来的萧修齐一眼就认出了容月,怪不得那天他去容家下聘的时候没见人,原来是躲到这个小镇上做捕快来了。 容月见无处可躲只好站在原地压低脑袋,祈祷萧修齐认不出她。 萧修齐对这个容家千金也不感兴趣,女人嘛,娶哪个不是娶。 萧修齐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才去容家下聘,本来他和容月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六,婚期到了,容家却说容月病了要推迟婚期,想推迟就推迟吧,反正他今年也已经二十五再晚几天生孩子也没什么关系。 第32页 「这两人拦住本公子的去路向本公子勒索,这位女捕快是要袒护他们吗?」萧修齐语气生硬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容月哪敢和他作对,只能乖乖让开。 刘二阳和杨三虎被拽到路中间,萧修齐面目冰冷气场强大,前边的小厮功夫了得,他们跑不掉吓得瘫在了地上,杨三虎还不争气被吓尿了。 萧安王世子嗜血残杀,去年春节他上街,一个小孩不小心冲撞到他就被他当街剁了双脚,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个胆大的官员上书女帝给他治罪,女帝哪敢得罪萧家,指责这名官员多事还罚了两个月的俸禄。 容月被萧修齐看两腿发软,萧修齐起了恶趣味走近容月,容月一直退后,退到镇口的石柱旁边就没地退了。 萧修齐:「这位捕快本公子要处置地痞你有意见吗?」 容月:「没,没意见。」 这时要进镇的几个路人看到这场景纷纷后退三丈怕触了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路人一:「这是怎么回事?」 路人二:「好像是,刘二阳和杨三虎拦路要钱遇到了一个厉害人物!」 路人一:「上个月才被道姑师爷打得皮开肉绽的,还敢出来耍横!」 路人三:「这种人天生的坏种打死才老实!」 刘二阳和杨三虎哭着跪地求饶,萧修齐哪是会心软的主,挥挥手,萧护就拿剑上去,抬手挥剑砍在不知道从哪来飞出来的拂尘上,剑被震开,带着萧护后退了两丈。 萧修齐只见一个身姿飒爽的道姑从不远处走来,她越走越近带来了一阵清风,吹拂过他,消除了他心中的烦闷。 妙法收起拂尘走到刘二阳他们前面,转头看了看容月,这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身份不低,能让容家大小姐怕成筛子! 妙法:「容捕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在镇口行兇?」 容月怯怯地瞄了萧修齐一眼,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跟妙法说了一遍,妙法转身看了缩在地上的这两人,摇了摇头,天生的坏种,用什么重法都匡不了。 妙法转身向萧修齐走近两步,道歉道:「镇有恶徒惊扰了公子的行程,妙法在这里向公子致歉,但国有国法镇有镇规这两人虽然行为恶劣至极,但公子没有权利私自处置他们。」 萧修齐见这个道姑胆子挺大的,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照道姑这么说,本公子只能自认倒霉拿过路费给他们?」 妙法:「本镇从不向过路人索取钱财,这两人是本地的瘪三,我是本镇的师爷,公子请放心,我们大人一定会依法处置这两人。」 萧修齐:「本公子见你做派正道便把这二人交由你处置,但你可不要偏袒他们,若是让本公子发现到时候可不只是一两条人命的事,本公子会弹劾你们县令大人不作为!」 妙法低头鞠躬态度很真诚,「请公子放心。」 萧修齐再看这个有趣的道姑两眼就骑马进了镇子,妙法转身让容月把刘二阳杨三虎二人带回衙门,有刀架在脖子上,他们不敢不听话只能乖乖去县衙。 平安镇,县衙里。 孟长陵坐在公堂之上看着刘二阳和尿湿了裤子的杨三虎,这两人上月刚被打二十大板这个月就敢出来闹事了,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打,不能让你们长记性,看来你们身后的人也是有些身份的。」他们没有靠山怎敢一横再横。 大郎对这两个人有些了解,「回大人,刘二阳是刘家沟刘地主的外甥,刘地主是刘家沟的首富,有两百亩良田,上百亩旱地,还围了三座矮山种橘子。」 「原来是有个地主舅舅,怪不得如此嚣张,大郎阿良你们骑马去一趟刘家沟,去刘地主家问刘地主还认不认这位外甥,如果认就让他来衙门一趟。」孟长陵就不相信治不了这些地痞流子。 大郎和阿郎领命出去了,公堂上只剩下童扬和二郎,刘二阳总算缓了过来,剎那间就恢復了往日的嚣张模样,站起来拍拍裤子就要离开衙门被二郎拦住。 第23章 过路费2 ———— 刘二阳大声质问孟长陵,「既然大人知道我舅舅是谁,那就乖乖把路让开,不然我舅舅来了,我要你好看!」 孟长陵:「本官本就好看,你二人横行乡里多年屡教不改,今日本官便要将你们打入大牢从重发落!」 刘二阳:「孟长陵你敢!」 刘二阳张牙舞爪的兇狠样吓到了童扬,眼看他就要扑上来打人,童扬立即站起来走到孟长陵身边,孟长陵起身走了下来。 「大人小心!」童扬很担心。 孟长陵就站在那里眼一闭一睁一看,刘二阳看到有一头老虎扑向自己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直求饶。 孟长陵:「二郎将他关入大牢,杨三虎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本官送?」 杨三虎的舅舅不是地主,他只是刘二阳的跟班,刘二阳都怕了,他能不怕吗。 杨三虎:「小人自己走,小人自己走!」 二郎拖着刘二阳去了大牢,杨三虎老实地跟在后边。 陆家大院。 陆明清亲自上茶迎接萧修齐,萧修齐喝了两碗加了冰块的茶才解了暑气,陆明清不知道萧修齐会来所以没准备,萧修齐进门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和侍妾玩耍,他贪恋美色的模样被萧修齐看到了。 第33页 自古以来男人爱美色,萧修齐并没说什么,「听说镇上新来了一个厉害的县令让你吃瘪了?」 站在一边的陆明清恭恭敬敬的,「回世子,这人叫孟长陵,是两年前的进士,属下还没查清他是谁的人。」 萧修齐只是问一声而已,他对这个孟长陵不感兴趣,这个孟长陵不是丞相的人就是国师的人。 萧修齐:「二月份的时候国师预言红河中下游地区会发生春旱,可是就在三月的时候两下了几场大雨,你可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能人异士出没?」 虽然萧修齐很反感那个比女人还妩媚的国师,但还是承认他是有几分本事的,他的预言竟会出错,这很反常。 陆明清没关注这件事,没有发生春旱对他陆家来说是好事,他感谢老天还来不及呢。 萧修齐:「听说镇上的师爷是一个道姑,会不会是这个道姑作法下的雨?」 「世子爷说的是妙法道姑,她只是跟在孟长陵身边的道姑而已。」陆明清不认为妙法有这种本事,如果她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会跟孟长陵混饭吃吗,她身上倒是有几分正气。 听陆明清这话,萧修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赶了这么久的路,他有点累了没再问什么,让陆明清安排厢房休息。 刘家沟,刘地主家。 刘家沟的刘地主一听自己的外甥又在外边惹事了,坐都坐不住了,孟长陵的酷吏名声,他两个月前就听说了,哪敢帮刘二阳求情,当着大郎的面就写下断亲书不再认刘二阳这个外甥,还大义灭亲让大郎请孟长陵依法严惩这个借自己身份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刘二阳。 刘二阳他娘哭丧着脸才帮刘二阳说了一句好话就被刘地主反手掀了两巴掌。 刘二阳他娘都被打懵了,马良也看懵了,大郎倒是淡定,「既然如此那本捕快便回去如实禀告大人,刘老爷今时不同往日了,新来的孟大人,我们的县令大人可是刚正不阿的清官,刘老爷千万要管好自家的亲戚朋友,不然改日我们家大人定会亲自登门。」 亲自登门问罪,大郎话中的意思,刘地主听出来了赶忙表态,「是是,请官爷回去告诉县令大人,草民一定会管好自家的琐事,绝不再给县令大人添任何麻烦。」 「如此便好。」大郎拿着断亲书和马良骑马回了衙门。 第二天,孟长陵公开审判刘二阳和杨三虎。 刘二阳杨三虎两人多年横行乡里向百姓进行勒索,孟长陵判他们去修河道以此弥补他们的罪行,不管他们的家人怎么跪求孟长陵就是不为所动,让大郎二郎把人拉到河道上交给管事的官差。 过后,孟长陵会写明他们的罪名呈给越城刺史备案。 刘二阳被拉走的时候不敢吭一声,连看都不敢看孟长陵一眼,孟长陵对他来说就是洪水勐兽。 大郎把刘二阳他们押到河道上的时候还请管事的军爷多多关照他们,管事的百夫长接过大郎手里的银子笑呵呵的保证一定会关照他们的,大郎这才放心离开。 童扬把三四五月份的税款统计了两遍,把税款帐册呈给孟长陵。 平安镇算是一个富裕的城镇,来往经商做生意的商贩不少,就光是陆家交上来的税款就有三万两,还有镇上的商户村里的地主,平安镇这三个月的税款一共有十万两,十万两多数是白银,一共装了五大箱子。 县上的税款累收三个月便要运到所属的城税务阁,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从平安镇到越城来回最快也要四天时间,衙门缺人,妙法还要去巡逻,三个捕快平日里都忙不过来,孟长陵只能自己押送税款。 孟长陵驾车去越城之前让大郎管好镇上的事,还千万嘱咐大郎他们如果遇到什么紧急的事千万要告知妙法,不要鲁莽自己往上沖。因为修河道的缘故来镇上的生人很多,有些人不是大郎他们这些本地人能惹得起的。 日落山头的时候妙法才睡醒,拿脸盆到院子里洗漱,看到容月也在院子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欲言又止的。 妙法洗漱好拧干毛巾,容月都还在犹豫,妙法便主动走过去问。 妙法:「容姑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容月:「师爷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妙法是一个十分有礼貌的人,但这种礼貌中透露着亲疏关系,她叫自己容姑娘,叫贵七贵七姑娘,称唿江大郎他们的时候却直接叫他们的名字。 妙法还真是有些尴尬直接叫人家姑娘的名字,还不是很熟嘛,既然她要求那就叫吧,「容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师爷就不想问我是不是认识前几天街上那个男人?」容月以为妙法会问的,可是都过了四天妙法还是没问,她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心里,心里一直在寻思如果妙法问她该怎么回答,可是妙法却不问,这让她更加忧虑了。 「这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说便不用说。」妙法很尊重女子,「你真的不用在意,时间不早了,我去吃点东西就先出门了。」 既然妙法没有要问的意思,那容月就决定隐瞒这件事。 夜半两更,躺在树下的妙法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是从河流上游传出来的,可能有修河道的囚犯要逃跑,妙法起身循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妙法在沿河附近挂了隐形铃铛,铃铛被牵动发出声音的时候只有她能听见,除了人之外只要是动物碰到铃铛也会发出声音,一听到有声音妙法立即前去查看。一个夜晚下来妙法要去查看十来次,所以巡夜这种事真的很辛苦。 第34页 之前都是鸟类飞禽不小心碰到铃铛,妙法希望这次也是飞禽但她走近一看却是人,他们已经越过树丛来到离河岸有一里的官道上,这一段官道沿路只有一些杂草杂花根本没法藏匿。 妙法点亮手里的灯笼照亮他们,他们一看到有人转身撒丫子就跑,妙法像幽灵一样一下子就闪到他们前面。 是两个年轻男子,他们身上穿着囚服,是修河道的囚犯,妙法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黄正亮和阿光没想到会碰到巡逻的人,他们明明观察了半个月确定平安镇沿河夜间没有巡逻的官差。 第24章 半夜逃跑 ———— 黄正亮看这个人有些眼熟,他看着妙法手里的拂尘想起来了,这个道姑是站在那个狗头县令身边的那个道姑师爷。 「敢趁夜逃跑,你们不想活了!」一旦发现修河道的囚犯逃跑可以就地处决,这话监工的军官没跟他们说吗。 黄正亮给阿光使一个眼神,两人立即握紧拳头同时攻击妙法,妙法一个华丽的闪身,再伸一伸脚就把他们绊倒在地上。 妙法:「我是正经的道姑,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说出名字,不说,我会亲自送你们到监工那里,到时候是死是活,我就管不了了。」 阿光见妙法也不是那种狠毒的官差,如果现在不老实交代明天妙法把他们交给百夫长的时候也会知道的。 阿亮便跪下求情,「我叫阿光,他叫黄正亮,我们本是乌贼山上的山贼,一个月前从越城监牢里被也押到这里修河道改过自新,请师爷宽宏大量放我们一马。」 「原来是乌贼山上的土匪,怪不得眼熟,现在我放过你们不仅我连我家大人都要被问罪,你们逃跑,天亮之后也会被发现,到时候可不是发配充军这么简单。」 黄正亮性子倔不解释,阿光便解释,「师爷不是你想的那样,阿亮他娘患有哮喘,前些日子我们向来河道上卖吃食的小贩打听到,县令大人将乌贼山的老弱妇孺安置在太谷村西边,那里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来回只要两个时辰。阿亮一直观念他娘亲,所以我们才想趁夜间大伙都睡下了偷偷去太谷村看看,看完阿亮他娘我们就返回来。」 阿光保证:「请师爷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会返回来的!」 黄正亮很硬气呀,「阿光不要求她,她和那个狗头县令是一伙的。被你抓到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打死黄正亮他都不会求平安镇衙门的人,这些人是他黄正亮的仇人。 妙法真想踹他一脚但还是克制住了,「你这么骂人?做了山贼还敢说自己是好汉,我就没见过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黄正亮还想开腔却被阿光拦住了,「阿亮他只是太担心他娘了才会说这种没有礼貌的话,师爷你千万不要生气!」 阿光虽然做过山贼但也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他们做山贼是不对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县令大人抓他们是对的,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阿光给妙法磕头认错,要磕十个,黄正亮拉都拉不住,黄正亮觉得有这样的兄弟脸都丢光了,「阿光你有没有种啊,求这种人!」 「你别管!」 阿光把黄正亮推到一边继续恳求妙法,「师爷,我发誓我们只是去太谷村看一眼而已,看完我们就回来,如果我们敢逃跑就让我们不得好死!」 「让他不得好死就行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娘,谁应该求人,摊上这种朋友是你倒霉。」妙法有些同情阿光,「你们是山贼,你们的话我不相信,今晚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当做没看见,你们还是趁在被发现之前回去。」 阿光还想再求情,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难道是负责巡逻的军队? 阿光慌了,满头都是汗,如果被抓到他们就没命了,这附近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黄正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被抓到他们肯定会没命,他不怕死只是怕自己的老娘没人照顾,要不是这个多管闲事的道姑,他们早就到了太谷村。 妙法感觉到了来自黄正亮的恶意,但她还是拂了一下拂尘。 黄正亮和阿光在恐惧中看到骑马的人越来越近,是穿盔甲的军官,有十来个人,他们停下来了,黄正亮和阿光绝望了。 「大半夜的,什么人敢在官道上蹦跶!」声音洪亮有力,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妙法往上提一下灯笼,让萧修齐看清楚她。 萧修齐:「原来是平安镇上的师爷,这么晚了你来官道上做什么?」 「原来是军爷,我是平安镇负责巡逻的官差妙法。」这个男人应该是将军,难道是萧安王世子? 「你一个女人来巡逻?」萧修齐细细瞅了瞅她,月光之下的她好像有点好看。 妙法:「衙门没人所以只好由妙法来巡逻,请军爷放心妙法一定会守好不让任何一个囚犯逃跑。」 站在一边的黄正亮和阿光都惊呆了,这些人怎么没把他们拿下,难道这些人看不到他们? 「你们县令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让你一个女子来巡夜,他就不担心会发生意外?」萧修齐心想那个叫孟长陵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官。 「我们大人相信妙法所以才让妙法来巡夜。」妙法任夜风吹过长发,一身潇洒。 第35页 「只要你说一声我就让他们帮你巡夜,而且你以后都不用巡夜了,熬夜会让女人快速衰老。」 萧修齐抛了一个深含意味的眼神给妙法,妙法无法领会。 妙法:「不麻烦军爷,这是妙法的职责。」 「不知好歹的女人!」萧修齐从未被女人拒绝过,生气了,驾马而去。 等萧修齐他们走远了,妙法才挥手解了黄正亮他们的隐身法术「我只帮你们这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要公事公办,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师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就让我们去太谷村看看吧。」阿光从来就没觉得妙法是一个坏人。 黄正亮:「阿光你别求她,我就不信我逃不出去了!」 妙法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你逃吧,你敢逃一步,我马上打死你,怎么,怂了,哼,真是不知好歹!」 可能是天生的坏种吧,这话太难听了,妙法没有说出口。 妙法还是心软了,「我可以去太谷村帮你看看你那患有哮喘病的大婶,明天下午我会亲自到河道上告诉你她的情况。好了,现在你带你这个不省事的兄弟回去。」 阿光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正亮虽然不领她的情但还是放软了嚣张的态度。 阿光:「谢谢师爷,以后我们一定不会这样了。」 妙法:「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明日我便去和监工说一声给你们放一天假让你们去太谷村看看。」 阿光的眼睛立马就亮了,「真的吗,师爷,阿亮快谢谢师爷!」 黄正亮就是说不出口,阿光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心里也是感激妙法的。 阿光再次向妙法保证以后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了,然后就带黄正亮偷偷地回了河岸上的帐篷里。 孟长陵驾马车赶了两天的路终于来到了越城,因为他是穿官服来的所以半路上没有遇到劫匪。 越城是红河中下游的分界点,越城刺史叫孙义康,早些年孟长陵和他打过交道,是一个谨慎恪守本分的官员。 孟长陵交了税款帐册和税款,由管事人员负责核查确定准确无误之后便入了库。 因为越城是红河中下游的分界点,所以这次修河道的重要人物都在在越城落脚,孟长陵刚要出府衙就碰上了外出回来的国师。 国师一向讲究排面,乘坐四人大轿,有小厮在前面开路,孟长陵一听到小厮喊国师驾到立即和府衙里的下人主动退到一边。 清风吹起帘子,轿子里的颜谓看到了站在一边微微弯身的孟长陵,有些好奇这个平安县令来越城做什么。 没等颜谓猜出来,轿子一擦肩而过,孟长陵立即直起身子迎风走出府衙,颜谓见他一身潇洒之风不拘于尘世,不像官员。 第25章 割以永治1 ———— 丞相傅庭燕和黎春水正在会议厅里商讨关于修河道的事,颜谓夜观星象预言六月初十到七月初一红河地区会降暴雨,虽然二月颜谓预言春旱的时候不准,但傅庭燕还是相信他有些本事。 自古以来夏季是容易发生洪涝的季节,颜谓说六月会降连续二十天的大雨,傅庭燕虽然不是百分百相信但还是会做好准备。 现在河道已经修葺了三分之一,黎春水不想前功尽弃也不想耽误工程,建议堵住附近注入红河的七条河流可以防止红河的水位过高,但傅庭燕不採纳这条意见,堵住附近注入红河的河流,那么洪水来的时候就会淹没附近村庄的良田,这不是彼之蜜糖此之□□。 黎春水:「如果不堵住这几条河流肯定会影响工期,丞相大人,陛下只给了八个月的时间。」 延误工期的罪名谁都承担不起,不是黎春水不考虑百姓的死活,这是一个捨得的问题,不是这几条河流附近的村庄遭殃就是红河两岸的良田遭殃。 傅庭燕歷来做事只求无愧,他否了黎春水的建议,「黎大人不用担心,陛下派国师来可不只是为了在动工的时候烧两炷香而已,天气的事是国师的事,我们只管修河道。」 黎春水一直坚信无神论,加上他常年外出游歷山川研究地势,对颜谓这些自称是修道之人一直抱怀疑的态度。 「鬼神之事岂能相信!」 黎春水刚说完这话,颜维就进来了,黎春水有些尴尬,颜维看着他笑了笑,「是啊,鬼神之事不可信,但陛下却将求雨救灾这种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本国师!」 「黎大人只是一时失言,还请国师不要见怪。」傅庭燕虽然不会正面和颜谓起冲突但也并不畏惧他,即使他有通神的能力。 傅庭燕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一身都是正派作风,虽然在朝揽权但女帝还算尊重他。 颜谓的眼神深了,「这些阻雨的小事,本国师还是能做到,」 是能做到但却要遭天谴,太古村附近山上的雷击痕迹还在,做这种逆天之事百分百会遭受天谴,颜谓不想因为这种事损了自己的修为。 夏季修河道,颜谓肯定这是傅庭燕和萧安王联手起来坑自己,但他也不能说自己做不到,二月份春旱那件事已经让朝中大臣对他有了一些微词。 「那阻挡洪水之事就交给国师大人了。」傅庭燕相信人力始终不能胜过天力。 「丞相大人严重了,这本来就是本国师的事,但本国师可不想再听到有人在背后妄议本国师!」颜谓再瞅黎春水两眼就高傲地离开了。 第36页 这两天天刚亮冯二胆就准时来衙门门口击鼓,他要击鼓鸣冤衙门的人不管,中午就回村到善鸿四喜家守着。 这两天善鸿没出门一直守在家里,冯二胆不敢乱来,虽然善鸿和四喜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天煞孤星,但这十几年两人一直住在一起都没发什么灾难,所以冯二胆也找她们的霉头。 五月月末这天早上四喜从河边洗衣服回来碰到了冯二胆,冯二胆见四喜越发清秀就起歹心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被她用水盆扣了脑袋,她趁机逃跑了。 冯二胆还不死心傍晚又去人家家,门开开着,冯二胆观察发现善鸿不在家就进去做坏事,四喜的衣服刚被他趴下来,善鸿就回来了。善鸿怒火中烧,当场就给了他一锄头伤到了他的命根子。 冯二胆这个无赖从不吃亏,冯家村没了村长,他就去找善鸿的家人。善鸿六岁的时候就被赶出了家门,她家人哪会管她的事,她有三个强壮的哥哥,冯二胆也不敢硬来。 善鸿家不管,冯二胆就去四喜家要赔偿,四喜家当然也不给了,所以他只能来镇上要衙门为他做主。 大郎已经去冯家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冯二胆私闯民宅试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行事未遂反被打伤,还好意思向人家索要医药费,大郎才懒得理这种人。 大郎他们不管,冯二胆就来衙门门口闹,说什么他被打伤了孟长陵不给他做主,说孟长陵不是好官。 这不今天一早他又来了,嘴里还嚷嚷着,引来不少群众来围观,影响很不好,大郎拿刀吓唬他,他跑了见大郎不在了又接着嚷嚷。 大郎和二郎都出去巡街了,马良和容月也去西街劝架了,衙门只剩下在睡觉的妙法,在准备午饭的贵七,在整理档案的童扬。 虽然把大门关起来了但还能听到声音,贵七听着烦人差点切到手,让冯二胆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贵七去找童扬商量,童扬是一个书生没什么威严根本震慑不住冯二胆。 童扬建议:「要不让师爷去管管。」 贵七:「不行,妙法师爷昨晚累了一晚上,不能打扰他,你去说说,让他别闹了!」 童扬有些怕但也不能拒绝,他可是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贵七知道他怕所以也一起去了。 童扬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门一开,冯二胆就想冲进来,幸好童扬及时拦住,冯二胆气了,「这你死书生快让开!」 果真是刁蛮横行的年代,只是一个小小的流氓敢不把他堂堂一个秀才放在眼里,童扬拿出气势呵斥冯二胆不要再闹事。 冯二胆横起脖子嚷道,「我怎么闹事了,我被别人打伤了来找县令大人讨公道合情合法,再说是你们县令大人把我们冯家村村长给关入大牢的,我只能来找他讨公道。」 这地痞理直气壮的,说的好像是大人打伤他的一样!童扬脾气上来了板着脸,「你企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被打了也是活该,赶紧离开,不然大人回来了定治你扰乱衙门之罪!」 冯二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横了,「你这个死书生怎么说话呢,善鸿那小娘们伤了我的命根子就要赔钱,她不赔钱,我就没完!」 冯二胆刚横完转身就对看热闹的百姓诉苦,擦一把不存在眼泪哭丧道,「大伙说我家三代单传,现在我又被伤了命根子,我家的香火就要断了,善鸿那煞星该不该赔钱!」 「善鸿和她的小娘子可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天煞孤星,你也敢找她的霉头。」这个人的语气里竟然有些佩服。 「我哪敢惹她,我只是见她的小娘子好看就多看了一眼就被她打伤了命根子,大家说冤不冤啊?」 群众一:「是挺冤的!」 群众二:「小书生你听见没我是冤枉的,赶紧让善鸿那贱蹄子赔钱,不然我天天来这里闹!」 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童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大人明天才回来,你先回去等着,等大人回来了会亲自去冯家村给你做主。」 童扬先把冯二胆忽悠走,不然让他在这里瞎嚷嚷会有损衙门的形象,得到童扬的再三保证后,冯二胆才背着手得意地离开。 「主簿你怎么能让大人给这种人做主?」贵七最讨厌这种人了恨不得打他一顿,「让大郎他们把他打一顿不就好了吗?」 「贵七姑娘你不知道,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大人才能压制他,我们先把他忽悠回去等大人回来了再说。」 「那是,长陵哥哥最厉害了。」贵七笑呵呵的一蹦一跳的回厨房了,童扬见她如此不由摇了摇头。 第26章 割以永治2 ———— 冯家村。 第二天日晒三竿,冯二胆躺在床上还没起来呢,他家大门前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善鸿和四喜也在。 大郎一家踢开他家破败的大门,孟长陵一脸严肃的走进去,村民们也跟着进去。 大郎和马良进屋把冯二胆拎出来摔在孟长陵前面,摔疼了,冯二胆才彻底清醒一看是孟长陵,还有这么多人,难道是来给他做主的? 冯二胆心喜赶忙爬起来跪着叫苦,「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善鸿伤了我的命根子断了我家的香火,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要不是大郎和马良挡着,冯二胆都要爬过去抱孟长陵的大腿,孟长陵一脸冷漠地问道,「善鸿为何要打伤你的命根子?」 第37页 冯二胆撇了撇嘴回答道:「就因为我多看了四喜一眼!」 「你胡说,你胡说!」四喜哭着上去要踹冯二胆被善鸿拦住了,「大人,他胡说,他都快把我的衣服扒下来了,呜呜,他不是好人,他坏透了!」 村民一:「咦,这四喜平日里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浪荡!」 村民二:「没男人能不浪荡吗!」 冯二胆:「对啊,就是她勾引我的,不然我怎么会看上她这个煞星!」 被这些村民这么议论四喜满心都是委屈,善鸿也握紧了拳头,孟长陵转身直视这两个嚼舌根的村民,一个中年男人有些消瘦,一个中年妇女很胖。 孟长陵:「敢在本官前面出口污衊他人清誉,来人,赏嘴二十!」 大郎和马良上去一个抓一人,他们怕了立即求饶但没用被打了二十巴掌,孟长陵再看他们一眼,他们立即红着脸跪在地上认错。 村民一:「大人,民妇不敢了,呜呜,民妇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村民二:「小人知,知错了!」 孟长陵转身直视跪在地上的冯二胆,冯二胆有些怕了但还是勉强压了下来,「大人,善鸿用锄头伤了我的命根子,她要,要赔我!」 孟长陵:「那你想要她赔多少银子?」 善鸿想辩解被孟长陵扬手制止,冯二胆一看孟长陵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顿时勇气就沖走了胆怯。 「我要她赔我一百,对,一百两!」冯二胆见孟长陵脸上有了笑意,就继续加价,「我还要她们嫁给我伺候我!」 善鸿和四喜是天煞孤星,这辈子都没人要了,冯二胆知道自己这辈子很难娶到媳妇,娶两个名声不怎么好的水灵姑娘总比打光棍强,虽然她们是天煞孤星但她们嫁给自己之后还是在一起,所以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她们克到。 村民们纷纷傻了眼心想这冯二胆胆子也太大了吧,连天煞孤星也敢要,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你先站起来。」孟长陵神情亲切,冯二胆应了一声就得意地站了起来。 冯二胆刚站起来,孟长陵打开手掌,马良腰间的刀到了他手里,村民刚惊唿,手起刀落,冯二胆的裤子掉在地上,血流下来的时候冯二胆才感到疼,疼得躺在地上捂着,捂着□□打滚,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村民看着地上沾血的裤子只觉自己两腿发软,胆小的小媳妇都吓哭了。 孟长陵转身盯着这群村民,「冯家村,刁蛮之村,若有人再敢生事作奸犯科这便是下场!」 「别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们,法不责众但本官可以,冯二胆调戏良家妇女,今日本官便收了他的作案工具,日后谁敢向他学习代价只会更加惨痛,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村民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害怕极了,看着孟长陵手里不沾血的刀生怕被一刀给剁了,但又不敢逃跑怕犯了大不敬之罪。 「将他拖到医馆止血,伤口痊癒之后便押到红河修河道!」 孟长陵一松手,刀自动回到了马良腰间上的刀鞘里,冯二胆被大郎和马良给拖走了,孟长陵走在后面,等他们走远了,村民们才敢腿软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裤子。 冯二胆被放在医馆里治疗,妙法听说孟长陵割了冯二胆的命根子不由发笑,这事大郎怎么没告诉自己,她也想看看冯家村那些人那些怂样。 童扬:「因为之前冯家村村长冯德是陆家的岳丈,冯家村的人引以为豪所以比较得意吧。」 「是一方土地养一方人,童扬你就不用为他们解释,冯家村可是平安镇出了名的蛮横。」妙法来平安镇的日子不短了又喜欢去茶馆听闲话,对附近的事自然有些了解。 童扬辩驳:「冯家村还是有些心性善良的人。」 「哪里都有坏人,哪里都有好人,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但好人在坏人中註定要受欺负。」容月也很同情那两个姑娘,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抛弃了。 孟长陵给贵七添了一碗稀饭,贵七很感动,「他们都说善鸿姑娘和四喜姑娘是天煞孤星,她们在一起才不会克到别人,长陵哥哥,她们真的是天煞孤星吗?」 孟长陵看过她们的命格,她们的命格真的很硬,真的就是百姓口中的天煞孤星之命。 孟长陵:「没有这回事,你别听那些人胡说!」 说到天煞孤星,妙法想起来了,「听说国师在找阴时阴月出生的人,好像要他们来祭天以保证修河能顺利完成。」 孟长陵皱了皱眉头停下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在河道上跟那些军官扯闲话的时候听到的,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妙法是爱凑热闹的性子,扯闲话听谣言是她除了修道喝酒之外最大的爱好。 妙法一眼就看出了孟长陵的心思,那么爱管闲事怪这么多愁善感怪不得一直成不了佛,一开始的佛是无恶无善无欲无求的,如果他领悟不到这点再过几百年还是无法成佛。 妙法:「兴许是假的,别想那么多了。喝喝粥吃饭,贵七吃这个空心菜梗,酸酸的,很下粥的。」 「来,我们碰一杯!」妙法转移话题和大郎他们喝酒。 吃完晚饭之后,孟长陵站在屋顶上夜观天象,即使他向这个夏天借过两天雨但还是会发洪涝,从六月初六到七月初一每天都会降大雨,要遭受洪涝的恐怕不只是红河中下游沿河地区,连注入红河的很多条河流也不能倖免。 第38页 妙法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身形摇摇晃晃的,有些醉意但还算清醒,头有些晕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辰有些迷离。 妙法:「你还真是爱操心,大虞国哪年不发生旱灾涝灾,这是国师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要相信国师的本事。」 孟长陵知道国师的本事,「他不是在找命理过硬之人吗?」 「天煞孤星就天煞孤星,又没人听见,说的那么委婉做什么。」妙法打了一个酒嗝,喝太多了,肚子有些撑,摸摸缓缓才行。 妙法:「别不高兴了,他就是那种人,这世上就你最好,为了百姓可以遭受天谴,他想逆天而行又不想遭受天谴所以只能找替身,找天煞孤星找倒霉鬼替他受过。」 「别人承受天谴,他名利双收,想得倒是挺美的,妙法你说他修为如此高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破这些世俗名利?」孟长陵不解。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你来做平安镇县令还不是为了成佛。」妙法和孟长陵一向有话直说很少藏着掖着。 「也是。」孟长陵有些羞愧,在背后说人家不好确实是有些失礼。 「那这事你管不管?」妙法可不想他再遭天谴。 孟长陵:「善鸿姑娘和四喜姑娘她们、、、、、、」 她们命途真坎坷! 「她们很相配,那你管不管?」其实妙法也想说,你命途也坎坷来着。 孟长陵:「到时候再说吧。」 大雨连续下了五天,一天至少也要下四个时辰,红河的水位又涨升了一丈,很快就要漫过河堤,修河工程也被迫停止。因为下大雨囚犯被关到了当镇的大牢里,有些地方衙门监牢不够住还住到客栈里。 第27章 抓天煞孤星 ———— 大雨连续下了五天,一天至少也要下四个时辰,红河的水位又涨升了一丈,很快就要漫过河堤,修河工程也被迫停止。因为下大雨囚犯被关到了当镇的大牢里,有些地方衙门监牢不够住还住到客栈里。 前些天善鸿也听说了国师在找天煞孤星的事,本来她是抱着侥倖心理以为雨下两天就会停了,谁知道连续下了五天还不见停,她看着屋外倾盆而下的大雨越想越害怕,她不是那种伟大的人,真的不是。 善鸿真的不想死也不想四喜死,便收拾东西,「我们要去外地,带着这些地契也没用,随身携带丢了就不好了,留在家里,等风波过去之后我再回来把田地给卖了。」 善鸿早就有要离开这里的念头,本想再攒一些银子再走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拿这个木雕做什么?」 「这个木雕是你送给我的,要带上。」这个人形木雕雕的是四喜的模样,虽然不太像但四喜一直都很珍惜。 善鸿:「收拾好了,天快黑了,我先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没人我们就快快离开!」 善鸿撑着雨伞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了一群陌生人,还有一顶精美的轿子,轿子周围不下雨,难道是国师? 屋内的四喜听到声音也出来了,「怎么了?」 善鸿反应过来立即把大门关上,门刚关上就自动打开,她慌张跑向四喜,「走走,我们从狗洞走!」 善鸿还没抓到四喜的手就被侍卫包围了,轿子也被抬进了院子里,善鸿一脸惨白护在四喜身前不知道往哪里逃,从轿子里吹出一阵风,吹落了善鸿手里的伞,大雨落在善鸿和四喜身上。 颜谓从轿子里走出来,他上方的天空没有下雨,他走过的地也干了。 善鸿绝望了,「国师颜谓?」 颜谓:「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姑还挺有眼力劲的。」 善鸿护着四喜往没有人的墙边挪过去,她瞥见了早上她一时慌忙放在墙边的锄头,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胆大包天的念头。 「既然你们知道本国师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本国师为何而来、、、、、、」 颜谓的话还没说话,善鸿快速地跑去拿起墙边的锄头,举着锄头就沖向颜谓,颜谓一个挥手,她和她的锄头被弹到了墙上,撞落了不牢固的石头。 「阿鸿!」 四喜还没过去,善鸿忍着五脏六腑移动的疼痛爬了起来,颜谓举手一挥,四根冰柱袭向四喜,善鸿像风一样挡在四喜面前,冰柱刺穿她和四喜的四肢,把她们一起定在了墙壁上,她们四目相对。 四喜满眼都是眼泪,善鸿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四喜哭出了声音,大雨打在她们身上,善鸿已经分不清是谁疼。 颜谓嘲笑道:「怕是连真正的夫妻都没你们这般深情。」 「我跟你走,呜呜,我跟你走啊,你放了阿鸿好不好啊,好不好啊!」四喜哭着求着,「你要我的命,呜呜,你把我的命拿去,放了阿鸿!」 善鸿:「傻蛋说,说什么呢,是,是我没本事护不了你!」 颜谓就恨别人在他面前煽情,眼睛一红,正落下来的雨变成了利剑,眼神一深,上百把雨化的利剑立即飞过去要把善鸿和四喜插成马蜂窝,利剑刚好碰到她们就软了,落在地上变成了水。 等颜谓看清楚的时候妙法已经站在墙边,妙法拂袖,把善鸿和四喜钉在墙壁上的冰柱消失,善鸿和四喜倒在了地上,血很快就染红了这一角落的积水。 「私闯民宅伤人性命,这可不是作为国师应该做的事!」妙法顿时觉得他这张脸配得上这身气质,这颗丑恶的心却配不上这身皮囊。 第39页 颜谓:「听说你是镇上的道姑兼师爷,身为道姑的你应该知道本国师为何来找这两人。」 颜谓不愿意为贫贱的百姓耗损自己的修为,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倒霉的可能会丢性命,他可没那个月下女子那般心善。 妙法:「知道又如何,你敢在平安镇地界内伤人,我家大人定会法办你!」 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善鸿用尽全身力气抬头看妙法,再也没有力气叫一声师爷。 过两天还要做法,颜谓不想跟妙法动手,「道姑师爷你是自己让开,还是要本国师动手?」 大雨继续落下来,打在侍卫冰冷的盔甲上,打在妙法温热的脸上,妙法微微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善鸿和趴在地上哭泣的四喜,做了决定还没说话呢,孟长陵就撑着雨伞来了。 孟长陵:「师爷退下,别妨碍国师抓人!」 「可是!」妙法眼神急切。 孟长陵命令:「退下!」 没办法,妙法只好站到一边,颜谓让侍卫把人带走,上桥离开的时候还看到妙法握紧的拳头,孟长陵倒是沉着冷静撑着一把青色雨伞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 「师爷年轻不懂事,还请国师谅解。」孟长陵低头求情,颜谓什么都没说上了轿子就走了。 孟长陵走过去给妙法撑伞,妙法气不过把雨伞打落,孟长陵也淋了雨,妙法瞪了他一眼就气哼哼地走掉了。 天黑了,雨暂时停了,看着没有月亮的夜空还是会下雨,换了衣服的妙法还在生气连晚饭都没吃,孟长陵端了一块酱肘子打开了她的房门,拂手点亮了屋里的灯照亮了窝在床上的妙法。 妙法闻着味就爬起来了,她还在生孟长陵的气。 妙法坐到桌边看着喷香的酱肘子也没胃口,孟长陵好奇便问了,「前几天你不是还劝我不要管闲事吗,今日怎么反而自己管起来了?」 妙法:「哎,我也知道我打不过颜谓,也知道她们两人的性命和红河广大地区的百姓的性命孰轻孰重。」 孟长陵:「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管?」 颜谓想要阻挡涝灾又不想遭受天谴只能找两个命硬的来挡天谴。 「还不是因为感情用事,昨天我去外面浪的时候碰到了善鸿姑娘,她送了我一盆睡莲,盆像这个盘这么大,睡莲还开了两朵呢!」无功不受禄,妙法越想心里越不安,所以就去了。 孟长陵忍住不笑,「两朵睡莲就把你收买了?我已经得到消息后天午时三刻颜谓便要祭天,要把你的善鸿姑娘和四喜姑娘献祭给河神。」 「颜谓要淹死她们!」妙法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是啊,既然你收了人家的好处那就走吧。」 孟长陵也站了起来,妙法看他一眼明白了,垂下了脑袋,「你不怕遭天谴吗?」 孟长陵淡淡道:「你怕我便怕,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尽力去做吧。」 孟长陵率先走出屋子,走廊上的容月看到了正想叫住他,风还没吹来,他就像一缕青烟消失在院子里,拿着酱肘子出来的妙法也随后在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月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去妙法和孟长陵的房间看了也没人,还问了贵七他们,他们也没有看到孟长陵和妙法。 「长陵哥哥刚端了酱肘子去找妙法师爷了,你找长陵哥哥有事吗?」 贵七有些不高兴,两个时辰前长陵哥哥叫自己炖肘子,自己还以为是长陵哥哥忘了自己还在孝期,心里还很感动,谁知道是给妙法炖的。 妙法是道姑有神通,容月也没太震惊,但孟长陵也有神通容月就惊呆了,大人从不在人前显示神通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容月:「也没什么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贵七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容月踩着还虚浮的双脚离开,她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走一步就怀疑自己要飞上天,直到踩着步子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她才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神通上不了天。 第28章 复制山河 ———— 妙法和孟长陵来到了太谷村外小河旁边的草地上,草地上开了很多黄色的小花,妙法疑惑抬头看到了皎月和星辰才知道不是夏天。 妙法:「这是哪天的这里?」 孟长陵:「是三月初三的这里。」 妙法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她能肯定三月初三确实没有下雨,「你带我来过去做什么?」回到过去需要耗费不少修为,妙法见他一脸轻松好像没费什么法力一样。 孟长陵拿出地图铺在草地上,妙法走近一看,「这是红河中下游地区的地图,你画的?」妙法好像有点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孟长陵:「我哪有这个本事,是我借来的。」 「从黎春水那里拿来的?不问而拿是偷,没想到你也会偷东西!」 「我留了纸条不算偷。」孟长陵拿一个瓶子倒放在半空中,然后拿一张无比洁白的纸,但纸好像太白了比天上的月亮还白。 妙法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不是纸,「这是蛇皮,哪来的?」 孟长陵:「白娘子送的,好了,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妙法明白了,他回到过去是为了瞒过上天在瓶中伪造一个红河中下游地区,「万一被发现了还是会遭天谴的,你不怕吗?」 第40页 「你怕?」孟长陵已经决定就不会再回头。 「我怕你怕嘛,」妙法是怕他遭天谴,「真的不后悔?」 孟长陵:「先做了再说。」 妙法:「还有一个问题,在你眼里孰轻孰重?」 孟长陵没有回答但妙法已经在他眼中得到了答案,扯了一块蛇皮便随孟长陵进入地图游歷画中的山河。 天快亮的时候,草地上三尺宽一丈长的地图还闪着亮光,从山上打猎回来的江猎户看到河边有亮光便走过去看看,还没走到呢就看到有两个人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草地上,吓得他连忙躲到松树后边连唿吸不敢。 过了好长时间江猎户才稍微缓过来,偷偷伸头去看看,什么也看到,「难道是眼花了不成?」 江猎户的眼力一向很好,好奇心也很重,他鼓起勇气走到河边什么都没看到,在草地上找了找也什么都没找到。 「难道是萤火虫,萤火虫成精飞走了?」 江猎户再找两遍什么都没找到,但发现这块地方的草被压过,「难道是成精的萤火虫夫妇?」 六月十四这天天刚亮平安镇红河右河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即使下着大雨也挡不住百姓要看热闹的心,撑雨伞,披蓑衣,有钱的就坐在马车上。 河水已经已经漫过左边河堤,左河岸两里以内的田地全都被淹了,因为右岸已经得到修葺河堤位置高了,比左岸高了一丈所以还没被淹没,注入红河的几条小河附近的良田也被淹了。 马上就是水稻抽花的日子,天还在下雨,种田的人都愁眉苦脸的,很多人来参加祭祀也是为了保佑老天能停止降雨。 官兵围在两边,颜谓在临时搭起来的祭台上香祷告,看到祭台四周没有下雨,亲眼所见,百姓已经把颜谓当做下凡救苦救难的仙人。 「请上天垂怜,今日弟子再次献祭,请上天停止降雨让百姓得以收穫!」 颜谓插了香就转身看已经放下雨具跪在地上的百姓说道,「上天不会无缘无故降灾,平安镇藏匿天煞孤星,本国师已经将这两个煞孤星抓来,希望上天能平息愤怒停止降雨!」 善鸿和四喜被迫换上了红色衣服、被迫跪在祭台下边,一人跪一侧,她俩是平安镇有名的扫把星,很多人都知道,之前大家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是真的。 「淹死她们,淹死她们!」 「淹死她们,淹死她们!」 百姓唿声高涨,看两人的眼神都淬了毒。 善鸿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还是丝绸的,四喜也是第一次打扮得这么好看,涂了胭脂还点红了嘴唇,好像要嫁人一样,但事实上却是要送死。 直到今天四喜才知道善鸿这么好看,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应该配一个好男人的,可是这么好看、这么贴心的人却配了自己这个扫把星。 四喜忍不出流出眼泪,善鸿看到她哭心更加疼了,「四喜不哭,今天就当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娘子不哭啊!」 善鸿又痛又恨恨自己救不了四喜,看到四喜哭,她也哭了。四喜不想看到她哭,「我不哭,阿鸿也别哭,嗯,我不哭,阿鸿也不哭!」 「嗯嗯,我们都不哭,不哭,别让这些人看笑话。」善鸿擦干眼泪说道,「虽然我们是公认的但我还想跟你拜堂,不拜天也不拜地,我们只拜对方好吗?」 四喜擦掉脸上的眼泪,花了妆,使劲地点头,「嗯嗯,我们只拜对方!」 善鸿和四喜两人的脑袋都磕在了地上,颜谓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两个女人怎么回事,真是烦人! 「祭河神,请上天停雨!」 百姓也跟着高喊起来,「祭河神,请上天停雨!」 善鸿和四喜被侍卫拖到河边,看着滚滚浑浊的洪水向东边奔流而去不由让人心惊! 颜谓:「是你们自己下去,还是让本国师请你们下去!」 「天煞孤星滚下河,天煞孤星滚下河,还我们太平日子!」群众一个劲地喊,一起喊了六次才停止。 善鸿转头再看一眼站在祭台上高高在上的颜谓,「不麻烦国师,我们自己走下去。」 善鸿转身深情款款地看着四喜,「四喜你怕吗?」 四喜摇了摇头,善鸿知道她怕,善鸿自己也怕,但已经绝望了,她们要上黄泉路了。 「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回家,走慢一些,别摔了!」 善鸿牵着四喜的手一起走向洪水河流,因为修了河堤,她们一踩空,扑通两声就栽到了河里河水淹没了她们,匆匆赶路的河水送她们上路了。 这时河流上游不远处的上空突然照下一道亮光把河水往天上圈起,众人惊唿,「是龙吸水,龙王显灵了,龙王显灵了!」 剎那间天放晴了,黑云散去,太阳出来了,水位以可见的速度降下去。 颜谓看着那道龙吸水满心疑惑,刷的一下,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祭台上,百姓见此纷纷再次下跪把脸贴着地面,生怕自己不要够崇拜国师。 颜谓来到空中龙吸水的附近,再也无法靠近那个地方一步,一个瓶子倒扣在半空把河水往里面吸。 颜谓出手用法力攻击水柱却被反弹了回来,水柱附近有符咒,仔细一看是道家符咒,可是这个瓶子上面的法力却不像修道之人的。 仙道本一脉,修仙的颜谓能感觉出来修道之人的法力,瓶子四周的气息很干净,像是佛家的法力。 第41页 平安镇修道之人,难道是那个叫妙法的道姑?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瓶子就是那个月下女子的? 瓶子能吸收如此庞大的水量需要极大的法力来支撑,颜谓眨一下眼睛眼睛全白了,他的眼睛看到了瓶内的东西,这是什么,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大千世界,像是刻在瓶子里的地图。 颜谓虽然能看到瓶子里的东西但却无法靠近,龙吸水的景象持续到黑天才结束,结束后,符咒消失了,瓶子也消失了。 颜谓循着气息追去,追到半路气息却突然消失,颜谓只好返回祭台结束献祭,随后百姓也散去了。 善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躺在一张床上,四喜也躺在一边,她把四喜叫醒,四喜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看屋内的东西,「阿鸿我们是不是死了?」 善鸿看了看四周,「这里和普通的屋子没什么不一样,不像是地狱。」 四喜记得自己和善鸿下河,然后就被河水沖走了,然后她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突然有人扣响房门,如果是地狱应该没有人才对。 「我方便进去吗?」 「好像是妙法师爷的声音,难道我们没死,是妙法师爷救了我们!」 善鸿急忙去开门看到一脸笑容的妙法,「是师爷你救了我们吗?」 妙法笑脸盈盈的,「算是吧,我可以进去吗?」 第29章 是神使 ———— 善鸿急忙请妙法进来,「我煮了两碗姜汤给你们去去寒。」 「谢谢师爷!」善鸿满脸感激的把姜汤拿给四喜,四喜喝了,她才喝。 劫后余生之后是担心,善鸿喝了姜汤满心都是担心,「师爷你救了我们,要是国师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天黑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能让国师知道我们没死。」有时候四喜还是很聪明的,「可千万不要让国师知道才好,不然,不然我们准要再死一次。」 妙法拂手打开房门让夕阳的余晖照进来,善鸿一看吓坏了,立即过去要关门,妙法抓住她的手,「你们又不是坏人为什么不能开门,开门让阳光照进来。」 「可是!」不是善鸿不相信妙法是担心会被别人看到连累了妙法。 妙法:「这里是衙门,这个房间是我们大人的房间,你们不用离开,大人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等他处理好了,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县令大人他也知道?」那天孟长陵阻拦妙法救她们,善鸿以为妙法救她们,孟长陵是不知道的,「可是那天大人他明明就、、、、、、」 妙法:「其实他才是心最软的那个人,你们只管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平安镇,陆家名下最好的客居栈客里。 坐在软塌上的颜谓没有要给孟长陵上茶点的意思,一副慵懒不可一世的模样,透着不知名的香菸看他,好像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 颜谓左看右看,这个孟长陵也只是长得一般好看而已,一身窝囊的书生气,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连像样代步工具都没有,手下也没几个人,还要亲自去巡街,那女人究竟看上他哪里了。 虽然这个孟长陵没什么本事但胆子大啊,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救人,公然和自己作对,他是第一个人。 颜谓再看这张脸一眼就来气,「本国师凭什么帮你,你私自救下天煞孤星不顾百姓安危,本国师不将你抓获处死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敢上门要求本国师做这做那!」 孟长陵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夏日的阳光刚照进来就让人产生一些闷热,孟长陵站在窗边吹着夏风心情很凉爽,轻轻说道:「我两个朋友的修为虽然都比不上国师,但他们联手起来对付国师一个也不成问题。」 昨夜,颜谓再次夜观天象再次确定洪涝的天象还在,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逆天而行却没有遭到天谴,这让颜谓产生了一些忌惮。 孟长陵见颜谓还不答应便冷声问道,「名和利都给了国师一人,名利双收的国师连一个小忙都不肯帮?」 「本国师不帮,你又能如何?」颜谓不允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威严。 孟长陵:「我想国师这两天也观测过天象,涝灾的天象还在,这段时间是稻禾抽花的时间,如果再次降大雨再次发大水,可能会影响国师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孟长陵走近颜谓,一脸的严肃,「我数到三,由国师自己决定,一二、、、、、、」 颜谓咬牙妥协了,「一个只知道靠女人的男人真是窝囊,还同时靠两个女人更是下贱,孟长陵你如此下贱,那两位知道吗?」 「我再下贱再窝囊也不会让无辜的人做替死鬼。」孟长陵把一张纸丢向颜谓便大步离去,「明日日上三竿之时,本官在东街的祈福台上恭迎国师的大驾。」 东街,榕树下。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还要来搭台子,二郎很不爽,听说明天早上国师要在这里给百姓赐福,所以很多人想要被赐福的人都来帮忙,江猎户夫妇也来了。 江猎户:「二郎,白布扯紧一些!」 二郎:「知道了,爹,爹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吗?」 江猎户以前是不相信鬼神的,以为什么修道什么国师都是骗人的,但自从三月三在河边看到了那对萤火虫精灵夫妇他就相信了,「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了,别说这种话玷污国师大人!」 第42页 二郎闷闷不乐的,「什么嘛,龙吸水不过是龙捲风把河水吸上天而已,老爹你竟然也相信,真是的!」 江大娘忍不住要揪住二郎的耳朵,「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你爹都相信了,你也应该相信,再说妙法师爷不就是一个修道之人吗,修道之人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师爷她只是武功好而已,那可不是什么怪力。」二郎一直认为妙法只是一个江湖侠客,为人豪爽,大方讲义气。 江大娘懒得再理二郎,认真布置台子,「姑娘你把花盆摆到里边一些。」 「大娘,这样吗?」 鹦鹉八哥飞遍了整个平安镇,把明早国师要赐福的事情告知了百姓,任务完成之后,它就飞回了衙门钻进挂在树下的笼子里睡觉。 妙法起床上茅房看到它如此疲劳就过来看了一眼,「晚上要不要跟我出去耍?」 鹦鹉不做声只是趴在笼子里,妙法知道它的心思不再逗它。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颜谓准时出现在东街的戏台上,百姓见他大驾光临立即跪下朝拜。 颜谓扬手让百姓起来,随后转头看向站在左边的孟长陵,在孟长陵的示意下善鸿和四喜走上了戏台,百姓顿时看傻眼了。 「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回来了!」 「天煞孤星回来索害人命了!」 百姓顿时激动起来纷纷要求颜谓处死天煞孤星,颜谓让他们安静下来,「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这两个天煞孤星已经被河中的龙王点化,现在已经不是天煞孤星,是神使,请大家尊重她们,倘若有人再敢对她们口出恶言做出恶行必将受到天谴!」 颜谓说完便送她们两朵刚刚含苞的荷花,她们接过,顿时荷花在她们手里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盛开,百姓惊唿,有神奇出现,百姓开始相信她们不再是天煞孤星。 善鸿和四喜很不情愿的向颜谓鞠了鞠躬,然后就走下戏台,走到孟长陵身后。 孟长陵再看台上了颜谓两眼便转身离去,颜谓忍住没有飞过去打死他,站在台上给台下的百姓赐福,所谓的赐福就是由他亲手把一些小东西送到百姓手里,一块从路边捡来的小石头,一朵刚开花的野花,一个廉价的茶杯等。 衙门后院里。 妙法都快笑疯了,「刚才你看到没有,他那脸多难看,难看极了,哈哈,笑死我了,高高在上的国师也有今天,活该!」 「是啊,活该!」四喜把手里的荷花狠狠摔到地上,那个国师要害死她和阿鸿不是好东西。 善鸿还是比较理性的,「大人,你这样得罪他,以后他肯定会为难你的。」 善鸿不是不相信妙法的实力,只是颜谓不仅是有神通之人还是当朝国师权利强大。 「善鸿姑娘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化解。对了,两位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要回冯家村吗?」 善鸿摇了摇头,「我打算把田地卖了。」 「不是我贬低冯家村,在坏人群中生活真的很不容易,我支持你们搬出来,你们想要去哪里,哪里都有我认识的人。」妙法去过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跑去找人瞎扯,所以酒肉朋友多的是。 「我想,我想留在衙门里,求妙法师爷教我法术!」 善鸿厚着脸皮跪在妙法面前,妙法吓了一跳,四喜没多想过去和她一起跪。 经过这事善鸿更加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没能力照顾好四喜,「请妙法师爷教我法术,求你了!」 这让妙法很为难,她挪过去扯了扯孟长陵,「倒是帮忙说句话啊!」 孟长陵过去把她们扶起来,善鸿满脸都是失望,妙法不忍只好老实告诉她,「修道这种事要看天赋,没有天赋是修不了的,而且还要从小修起,你说是吧,大人?」 妙法沖孟长陵挤了挤眼神,孟长陵无奈,我可不是从小就修炼的,我是半路出家的,所以孟长陵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们。 善鸿也知道自己生性愚笨但她真的很想学,「妙法师爷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妙法忍心说实话,「怕是没有,不过你们可以留在衙门里,我和大人都会一些剑术,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教你们,是吧,大人?」 善鸿和四喜惊喜赶忙追问孟长陵,「大人这是不是真的,我们真的可以留在衙门里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孟长陵还能说什么呢,「自然不会。」 「大人你们真是大好人!」善鸿和四喜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抱着不知所措的孟长陵,妙法趁机逃回了房间。 第30章 洪水倾泄 ———— 孟长陵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第二天早上就亲自教善鸿和四喜剑法,这让贵七很嫉妒,贵七看着孟长陵手把手的教她们,还和她们有说有笑的,真是气死人了。 孟长陵学过很多东西,吹拉弹唱,剑术骑术,他都略懂一二,毕竟是活了那么久的人会这些东西也不奇怪。 「出击刺剑要快,像这样。」孟长陵握着善鸿的手出剑刺穿了一片刚落下的树叶。 贵七看到他们如此亲密实在是受不了了,「长陵哥哥你累了一个早上了,先吃早饭吧。」 孟长陵:「好,我们先吃早饭。」 四喜察觉到贵七不友善的目光,正想过去解释什么,贵七却嘟着嘴边把小菜端到了客厅里。 第43页 用完早饭,四喜在衙门里帮忙扫地洗碗,善鸿带剑和大郎他们出去巡街。 四喜刚洗了一个碗就被贵七赶到一边,「这里不用四喜姑娘,我来就可以了。」 四喜:「那我去扫牢房。」 贵七:「不用,我洗好碗会去的!」 四喜知道贵七对她们有恶意,心里有些难过,贵七转头看到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有些自责,「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反正牢房里也没有犯人。」 四喜心喜贵七开始接受她们了,立即拿扫帚跑去牢房。 容月牵马出去餵饱了就回来,这两天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说但又担心孟长陵不批准。 前两天容月牵马到河边吃草的时候听说丞相在越城。 丞相傅庭燕学富五车、长相俊朗,才二十六就做了丞相,是京中女子心中的良人,和她们不一样,容月十四岁就喜欢傅庭燕了,奈何有婚约在身一直不敢和傅庭燕说明心意。 容月有气无力的把马牵到马厩里拴好,心中郁闷,看到墙角架子上多了盆栽便过去看看缓解这忧虑的心情。 墙角架子上有一个盆栽不大,里面种的是睡莲,睡莲的叶子不是贴在水面上吗,这两片叶子怎么像荷叶一样立在水面上,这根茎应该不是睡莲的根茎,像是荷花的根茎,难道是假的? 容月好奇弯下腰看到睡莲叶子下边有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的一半淹没在水里,有密密麻麻的水滴落在瓶子里。 「好生奇怪,叶子上明明是干的,哪来的水?」 容月拿起瓶子对着眼睛一看,瓶子里有一个世界,一个发洪水的世界,山川被淹没一半,房屋倒塌木板被洪水带到各地,吓得容月急忙把瓶子丢到一边。 瓶子横在地上,大量的浑浊的水顿时从瓶口奔涌而出,一下子就淹了衙门,还冲出了衙门口流到街道上。 「哪来的水,发大水了!」 「发大水了,大家快跑了!」 奔流到东街的大水很快就淹到了人的膝盖,东街上的百姓一片惊慌纷纷往前跑。 妙法和孟长陵很快就察觉到了,赶到东街,妙法拿起酒摊上的酒罈倒了酒,孟长陵快速用金光在半空中写下符咒,洪水改道流入妙法手中的酒罈。 这个罈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孟长陵和妙法交换了眼神便消失在街道上。 孟长陵急忙赶回衙门后院发现瓶子倒在地上,急忙拿起来,看到睡莲叶子还再下密密麻麻的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下来,把瓶子放回睡莲叶子下边,加固了符咒。 「大人!」 容月跑到后院看到孟长陵回来了,奇怪的瓶子不见了,大水消失了,容月终于放下了恐惧。 刚才衙门发大水容月反应过来急忙去找贵七和四喜,带着她们跑出衙门,看到衙门口突然没有水流出去了才敢返回。 「大人,刚才盆栽里有个瓶子,瓶子、、、、、、」 容月还没解释完,孟长陵一个犀利的眼神过去,看着孟长陵冷酷无情的神情容月被吓到了不敢再解释。 「日后不要再动这个盆栽!」 孟长陵撂下话回了自己房间,容月追上去想要解释,他却关上了房门。 容月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委屈极了,她又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瓶子会发大水,如果知道她就不碰了,大人干嘛这么凶她。 东街上,妙法刚收完水,颜谓就来了,颜谓趁妙法不注意攻击了酒罈子,酒罈子漏了一个洞,洪水从洞口漫出来,速度很快,流淌在街道上,很快就没过鞋子。 妙法急忙封洞口却被颜谓阻住,在两人交手时酒罈脱离了妙法的手,立在半空,洪水往下流,犹如小瀑布一般。 虽然孟长陵已经回了衙门但妙法还是担心,如果不赶快收拾这一街道的洪水怕是会被发现,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这次只怕是十万天雷,孟长陵承受不了,她更加承受不了。 颜谓纠缠,妙法根本无法接近酒罈子,妙法用了符咒还是无法摆脱颜谓,这颜谓真心要找他们的麻烦。 妙法挡住颜谓的法阵,「颜谓你不要太过分!」 颜谓好像明白了,知道他们是怎样逆天而行而不遭受天谴的,原来是瞒天过海之计,让颜谓好奇的是他们把雨水转移到哪里了,难道是? 颜谓瞥了一眼半空的酒罈子,好像是但还是不敢相信是那样,如果是那样就是五个这样的道姑也做不到,要多强大的法力才能创造一个假的红河地区,而且转移雨水也需要强大的法力,他们是怎么同时完成这两件事的。 妙法看洪水越漏越勐,但她却没法阻止,「颜谓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骂也没用。」颜谓加大法力让妙法无法封印酒罈子,如果这件事被发现是要遭天谴的,颜谓倒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承受。 酒罈子突然破裂但洪水却没有再流到街上,颜谓转头一看,茶馆上方站在了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洪水都流到了那个瓶子里,街道上的洪水也都被瓶子收了去。 「颜谓,我看你这下子还怎么拽!」 白衣女子刷的一下就站在妙法身边,随手打出一个符咒,颜谓逼迫收了阵法躲开攻击。 白衣女子手里突然长出一把利剑,一眨眼,颜谓就被剑阵包围,颜谓用法力破了进攻的剑阵,上万剑瞬间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4页 颜谓知道这两个女人联手起来自己不是对手所以只能先撤,颜谓走了,白衣女子也消失了,妙法落地帮忙扶起被洪水冲倒的桌椅。 这时大郎他们也赶到了,「师爷,刚才的洪水是怎么回事?」 妙法笑着安慰他们,「没事,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帮忙把桌椅扶起来。」 妙法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和妙法帮百姓把桌椅归置。 妙法他们回到衙门看到容月贵七她们一个两个的都哭丧着脸,容月的脸色最难看,妙法看了墙角架子上的盆栽两眼见已经处理好便放心了。 妙法:「容月你怎么了?」 容月把刚才的事情说给妙法他们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瓶子里会流出那么多水,我真的不知道。」 原来是容月不小心碰倒了瓶子,事已至此,妙法也不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没事,那是我修炼用的瓶子,也是我的错,没告诉你们它很危险。」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师爷,对不起。」容月委屈极了,一想起孟长陵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她就害怕。 「没事了,大人也是一时冲动才骂了你。等会儿我跟他说一声就好了,好了,大家都饿了,去准备晚饭吧。」 吃晚饭的时候孟长陵也没有出来,妙法亲自去叫他,敲了好久房门都不见有人回应,难道他不在里面? 「长陵在吗,吃饭了,长陵?」 妙法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推门进去看到孟长陵躺在床上,一脸的惨白,手里还拿着一片睡莲叶子。妙法连忙打开窗户让风和大地之气进来,想要给他渡法力却没用。 难道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方式不一样,佛和道真的不能相同?如果是这样那上次为什么他可以给自己渡法力。 第31章 没抓住机会 ———— 妙法试了十几遍还是不行,急得要哭的时候孟长陵醒了,妙法转头偷偷擦干眼泪,「你醒了,刚才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唿吸着从外面吹进来的气息孟长陵感觉好多了,孟长陵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嘆了一口气。 妙法慌张追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孟长陵摇了摇头,「始终是因为我的修为太低了,所以一直没能成佛。」经过这事孟长陵对自己的修为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都能拓印大千世界偷盗江河了,还说自己修为低,妙法是不是应该夸他谦虚。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多管闲事,你就不会又损了修为。」妙法很愧疚。 「傻孩子说什么呢,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没关系。」孟长陵温柔地摸了摸妙法的头,像一个慈祥的长者。 「刚才你叫我什么?」妙法怀疑自己听错了。 「傻道姑。」孟长陵反应过来急忙改正。 「刚才你明明叫我傻孩子了,是啊,你都这么老了,是应该叫我孩子的。」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小孩惹的麻烦就好了。 这时孟长陵才意识到其实他才二十二,只是比妙法大两岁而已,但是他活了很久,只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岁数和相貌一直停留在那年而已,那一年父亡兄亡母亡,一家人二十多口都死了。 孟长陵:「你放心,应该不会被发现的,我及时设了结界,如果被发现早就降雨打雷了。」 白天在东街米铺问米价的时候,孟长陵一察觉到便设了结界隔离了平安镇。 妙法脸上虽然有笑容但心里却有些苦涩,「是啊,还是我们大人心思细腻沉着冷静。你饿了吧,我去端些好吃的来给你吃。」 妙法找藉口出去,刚走出房门刚擦眼泪,不小心被在院子里洗碗筷的四喜看到了。 第二天,孟长陵恢復了一小半功力,容月要请两天假他也答应了,孟长陵想要出去巡街却被妙法拦住了,理由是他应该多休息,妙法还给他买了人参来补身体。 人参虽然是大补之物但味道真的不好喝,孟长陵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趁妙法不注意兑水给四喜喝了,四喜的身子骨不太好也需要补补。 「喝完了吗?」妙法让善鸿自己练剑过来检查,孟尝举着空碗给她看,她才放心。 孟长陵:「昨晚你巡逻了一夜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了,你看。」 孟长陵转了两个圈给妙法看,妙法不太相信,手里的拂尘变成一把剑立即刺向孟长陵。 「师爷,大人!」 四喜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呢,毕竟昨天她看到师爷哭着从大人房间里走出来。 孟长陵起身双脚踩在剑面上,妙法还不肯罢休没有停手,两人追逐到了屋顶上,善鸿满脸都是仰慕,什么时候她才能和师爷大人他们一样厉害。 妙法出剑很快,孟长陵都如数躲了过去,妙法才相信他已经恢復了不少,还想继续切磋剑法,二郎却跑进来说丞相大人来了,妙法只好收剑成拂尘。 二郎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妙法和孟长陵已经屋顶上下来了。 二郎:「大人,丞相大人来了。」 妙法:「当朝丞相傅庭燕,他来做什么?」 孟长陵:「可能是因为修河道的事,你别管了,回去休息,晚上还要出去巡夜。」 妙法「那你自己小心一些,阿鸿继续练剑不能偷懒。」 善鸿:「是,师爷。」 第45页 孟长陵和二郎到衙门门口迎接傅庭燕,只看到人没看到马车,看来他们并不打算在衙门落脚。 孟长陵,二年前的殿上进士,才过了两年真是愈发的清瘦,想想也是,满腹才华却没有得到重用能不消瘦吗,听说他这个平安镇县令还是花钱买来的,看到有如此才华的人抑郁不得志,傅庭燕不免有几分同情。 傅庭燕也曾向孟长陵投出杨柳枝,但孟长陵这个人太清高不愿结派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傅庭燕的好意。 人虽然清瘦了不少但却有些不一样了,站在那里迎风不卑不亢的有种让人说不清的感觉,有种绝世独立的错觉。 孟长陵将傅庭燕一行人请进了衙门,因为平安镇是红河中下游分界线,所以要在这里建一座大坝才能有效地防止下游地区发生严重的涝灾。 傅庭燕等人已经在镇上的悦来客栈住下,要在平安镇停留一段时间,今日特意来看看这位抑郁不得志的进士。 傅庭燕喝了一杯凉茶,「不愧是茉莉花之乡,这里的茉莉花茶清新爽人,如果有机会真想再和孟大人喝上一壶,一边品茶一边品百态人生。」 孟长陵:「只要丞相大人不觉这里简陋下官随时欢迎,修河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丞相大人吩咐下官一定万死不辞。」 虽然他说这种恭维的话但傅庭燕却丝毫听不出他有拍马屁的意思,「这次来拜访孟大人其实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孟大人。」 「丞相大人请说。」孟长陵和傅庭燕没有个人恩怨,那个孟长陵曾经还将傅庭燕当做榜样。 傅庭燕:「大概是六月初的时候,黎大人绘制的红河中下游流域的地图被盗了,虽然有备用地图但始终比不上那一幅地图详细,还请孟大人帮忙留意一下。」 孟长陵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还地图,「下官一定会将此盗贼捉拿归案。」 傅庭燕没抱太大的希望,地图是在越城被偷的,盗贼可能流窜到别的地方。 傅庭燕来这里只是为了让孟长陵留意一下而已,查不到也没事,毕竟孟长陵这里少人少钱,要他找地图无疑是大海捞针。 孟长陵:「那就麻烦孟大人了,如果修河有需要用到孟大人的地方希望孟大人不要推辞。」 傅庭燕看孟长陵的眼神有些不寻常,他这是在给孟长陵机会,像孟长陵这样的人才如果能为他所用是百利无一害,但孟长陵却没体会出来。 傅庭燕在悦来客栈等了两天也没见孟长陵来,傅庭燕看不懂了。 孟长陵来平安镇做县令不是表明他已经妥协了吗,可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不知道及时抓住! 难道是因为穷买不起贵重的礼物,买一把青菜也可以啊,自己只是要他的一个态度而已,难道他不知道吗?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傅庭燕以为是孟长陵来了,心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料到来人是黎春水。 黎春水满脸激动的进来报喜,「丞相大人,地图找到了!」 傅庭燕:「找到了?」 黎春水:「是啊,刚才我去巡河回来的时候看到地图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桌上还放了一张字条,看来这人真的只是借用地图而已。」 地图被偷的时候也留有字条,但黎春水不相信认定那就是偷。 悦来客栈已经被包下,外边又有暗卫防守,一般闲杂人是进不来的,看来这个偷地图的人本事不小。 傅庭燕:「听说国师还在镇上?」 「丞相大人是怀疑国师拿的地图?」黎春水觉得不太可能,「国师奉命来协助修河道,如果他需要地图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犯不着偷偷拿。」 傅庭燕:「怎么,黎大人也相信鬼神之说了?」 最近平安镇发生了很多怪事,本应该是暴雨连连的夏季却突然停止下雨,听说停雨那天平安镇天边出现了龙吸水的现象,还有前天镇上突然发大水,至今还没查清水是从哪里来的,最后又去了哪里。 黎春水还是不太相信这种事,「可能是国师看错了天象,今年根本不会发生什么洪涝。」 「停雨那天国师做了法事还献祭了两个人,但不知何故这两人后来没死。」看来国师颜谓不只是会一些装神弄鬼的本事,傅庭燕要改变对颜谓的看法。 修河之前,黎春水也向几个专研天气的朋友请教过,他们都说今年红河中下游会发生涝灾,难道世上真的有鬼神这种事? 「天象也会出错,突然停雨跟国师没什么关系,国师做法只是为了让百姓安心。」黎春水最终还是坚持自己的认知。 傅庭燕:「这话黎大人可不要在外边说,不然容易招惹是非。」 黎春水自然明白再和傅庭燕说几句就拿地图出门着手准备建大坝的事。 随后,傅庭燕让手下去衙门告知孟长陵说地图已经找到了,让他不用再费心。 第32章 乡间小路 ———— 月亮刚刚爬起来,悦来客栈旁边的茶楼里就弹唱起来了,打扰到了正在看文书的傅庭燕,傅庭燕打开窗户看到对面茶楼的雅厢里有很多人。 一个年轻女人在弹琴,一个道姑在弹琵琶,孟长陵在吹笛子,一脸的惬意,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中间唱歌,四周还坐了很多人,他们在喝酒。 一曲唱罢,喝杯水酒润润嗓子,妙法都给他们满上,「给朱帮主满上,各位兄弟也满上!」 第46页 「道姑大师豪爽,来我敬大师一杯,干了!」 「好,干了,干了!」妙法最喜欢这种场面,和朋友一起喝喝酒唱唱歌,愉快的生活就应该这样子。 本来今晚妙法是去巡夜的,但马帮经过平安镇,而且像丞相国师这样的大人物都驻扎平安镇,那些修河道的应该不会那么傻选择在这段时间逃匿,所以妙法来应约。 「没想到大师还会弹琵琶。」马帮小弟第一次见妙法弹琵琶,以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吃吃喝喝聊天。 三杯下肚,妙法有些飘了,「那是,吹拉弹唱,我样样精通,不然这些年怎么混过来的,我们大人也会,让我们大人和牡丹姑娘弹唱一曲,大家说好不好?」 「孟大人来一个,牡丹姑娘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牡丹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轻松又自在,只是刚认识这些人但却仿佛认识了很久。 「那牡丹就和大人弹唱一首蔡琴大师的乡间小曲。」 孟长陵不习惯在人前唱歌想要妙法唱,妙法抢了他手里的笛子,「大人不太会弹琵琶,大人弹琴,牡丹姑娘弹琵琶,我吹笛子,可好?」 牡丹和孟长陵换了位置,十指拨动琴弦,笛子吹响,反弹琵琶,欢快的乡间小曲出来了,马帮的兄弟在一旁敲酒杯打节拍。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哦喔哦,他们在唱、、、、、、」 对面的傅庭燕见孟长陵一脸愉快,没想到他还会唱歌,他是寒门书生家境贫寒会唱这种歌曲也不奇怪,可是和粗汉子一起唱就奇怪了,还有一个道姑,还真是的,还以为他来平安镇做县令已经妥协了呢,没想到他是来这里放飞远大抱负。 明明还是那个人如今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像只是长得一样的陌生人,傅庭燕趴在窗台上看得出神,直到他们散去,傅庭燕才继续批改公文。 孟长陵背着妙法和牡丹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晚上让一个姑娘自己回去很不安全,虽然春花楼和衙门是两个方向但孟长陵坚持要先送牡丹回去,牡丹推脱也没用。 牡丹抱着长琴和琵琶和孟长陵并排走,今晚是牡丹这辈子最开心的晚上,有朋友有酒有烧鸭,酒,她只是喝了三杯,但烧鸭她吃了不少,真的很好吃,一口下去那个酥。 牡丹:「大人的琴弹得真好!」 孟长陵很谦虚,「牡丹姑娘谬赞了,牡丹姑娘才是大家。」 牡丹十二岁被卖到青楼,十三岁开始学习吹拉弹唱,十五岁就小有名气了。 孟长陵:「对了,牡丹姑娘是哪里人?」 牡丹:「我是梅城雍县人士,大人您呢?」 「长陵是,是洛阳人士。」遥远时代的洛阳人士。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春花楼,孟长陵背妙法告辞回去了。 牡丹刚进春花楼才看到妙法的拂尘卡在琴弦里,匆忙走出去却不见了人影,「大人他们怎么走得那么快,算了,明天再把拂尘还给师爷好了。」 平安镇县衙。 早上,妙法还没睡醒就有人着急要见她,是河边监工的小兵阿勇,阿勇是拿人钱财□□来了。 昨天有个小孩跑到河边跟黄正亮说他老母病危,让黄正亮赶紧回去见他老母最后一面,黄正亮是囚犯,现在又是修河的要紧时期,就算他磕破了脑袋监工也不给他放假。 无奈之下,阿光只好让小孩回去凑一些银子,让阿勇来衙门找妙法。 阿勇说明来意,妙法彻底清醒了,妙法始终是一个心软的人跟阿勇来到河边,黄正亮一看到她立马跑过来跪下,官兵拦都拦不住。 「请师爷让我回去见我娘最后一面!」黄正亮哭着求着,妙法都不敢相信这个人是之前那个是非不分的山贼。 妙法:「我只是衙门的师爷,哪有能力管修河的事。」 阿光也过来一起求情,「请师爷和监工大人说一声,让监工大人通融通融。」 妙法:「那你们先跪着,不要起来,我去找监工,他见你们这般可怜可能会让你们回去两天。」 妙法找到监工,监工过来看到黄正亮和阿光两人还跪在地上非但没有同情还怪妙法多事。 监工:「现在是修河要紧时期,放他们回家,延误了工期,你让我怎么跟上边交代,丞相和黎大人就在镇上,请你不要为难我!」 监工:「阿勇去拉他们起来让他们干活!」 阿勇偷偷看了妙法一眼见她说不动监工,只好过去喊黄正亮他们去干活,阿光倒是乖乖去和稀泥,黄正亮死活不起来,阿勇甩他鞭子也没用。 监工:「上边分配给我的人本来就少,放他们假,想要如期完工就必须加班加点,让别人因为他们加班加点,这不公平吧,妙法师爷!」 妙法竟无法反驳,「不如这样我来顶替他们干活,你让他们回去几天,我就代替他们几天,你看行吗?」 监工上下打量妙法,「你这小身板能顶两个?师爷,要是别人我早就打走了,看在我们一起喝过酒的情分上,我劝你不要做烂好人,为这种人不值当。」 监工相信自己的眼光,阿光还好,这个黄正亮又倔又不讲道理动不动就闹事罢工,干活不出力,他还想减刑呢! 第47页 妙法:「我回去再找个人来一起顶工,监工大哥你就卖我一个面子,下次我请你喝酒唱歌。」 监工:「上次让他们回去已经是卖了天大的面子给你。」 妙法用最真挚的目光看着监工,「求你了,妙法求你了,道姑求你了!」 「师爷你不要让我难做,因为要在平安镇建大坝,丞相和黎大人每天都会来这里查看,他们来了,你让我怎么向他们交代。」监工是不想妙法帮黄正亮这种人。 妙法:「如果丞相他们问起我让我们大人解释,我们大人的人品,监工大哥你也清楚的呀。」 平安镇新来的县令,谁敢犯事就抓谁,谁的情面也不给,监工平生最喜欢这种不畏强权之人,「好吧,只要你把人找来替工我就让他们回去。」 妙法向监工鞠躬,「妙法感谢监工大哥。」 不管妙法怎么求二郎和马良,他们表示都不会去顶替山贼干活,最后在妙法千万般哀求之下比较成熟稳重的大郎才答应,妙法和大郎去顶工,即使容月突然赶回来但衙门还是很缺人。 夜间没人巡逻,二郎和马良又要到杏花村解决村闹,巡街只能交给善鸿和容月,衙门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孟长陵来做,孟长陵不想妙法太累晚上还要去巡逻。 在童扬的协助下,这几天堆积的案子很快就处理完了,卖烧饼的和卖包子的吵架也要闹到衙门来,卖烧饼的说卖包子的抢了他的生意,原来卖包子的是在西街摆摊,最近突然跑来东街,烧饼比包子干,很多在东街干活的人都放弃烧饼该买包子。 孟长陵让他们分开,一个在东街街尾,一个在东街街头,再用官威震慑让他们摆摊各凭本事,这件事情才算解决。 第33章 安葬老娘 ———— 还有西街胡同老王的儿子小王顽皮往老李家屋顶上扔石头,砸碎了老李家的两块瓦片,老李让老王赔,老王说孩子还小不懂事不赔。孟长陵只好亲自走一趟,孟长陵往老王家的院子里一站,老王媳妇立即钻进屋拿钱,还打了儿子的脑袋,让儿子认错。 还有太谷村的阿花姑娘来镇上买果子让卖果的老汉给坑了,阿花哭着说自己挑的明明是好的梨子,回到家却变成了烂梨,叫上家里的大哥来镇上找老汉说理,奈何老汉不讲理,还说他们年轻人欺负他一个老叟。 兄妹两人被别人指指点点的,爱说闲话的大婶天天在村里说他们家黑心肝连老汉也欺负。 孟长陵让贵七假装去跟老汉买梨子,老汉见贵七一个小姑娘好骗,眼疾手快的,在贵七掏钱的时候也换了她选好的梨,当场被孟长陵抓获。 最后老汉被迫把钱还给阿花,为了让老汉长记性,孟长陵不仅让他还钱还给好梨子给阿花。 平安镇县衙里。 贵七煮了冰糖梨水给大家解暑,冰过的汤水一碗下去烦闷的心情顿时一片舒爽。 「这些人不好好修理,大家哪有好日子过!」童扬也痛恨这种人,以前他买果子的时候也被骗过,但因为卖果子的是强悍的老妇,所以童扬只好认倒霉没有死磕到底。 贵七见孟长陵都累瘦了很关心,「长陵哥哥你说为什么衙门招不到人,在别的镇子能在衙门做事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我风评不太好。」自己这般严厉不讲情面,又捞不到好处几个人愿意来,「人少,正好大家可以多发一些月钱!」 贵七:「可是这样长陵哥哥很累的,师爷和大郎又去河边顶工了!」 「总会招到人的,贵七不用担心,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片刻,有事便叫我。」孟长陵真的有些累了。 孟长陵:「四喜姑娘呢?」 贵七:「她去河边给师爷他们送糖水了。」 虽然妙法是出自好心才帮那些山贼,但贵七心里还是有些意见,如果妙法和大郎不去修河她的未婚夫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下围村的河道上。 妙法和大郎喝了冰镇过的糖水才缓解了闷热,带上草帽继续干活,妙法负责和石灰浆,大郎帮忙把和好的石灰浆挑到河岸边。 修河道是重大工程,由丞相亲自监工,负责採办石灰浆的官员不敢用次品,石灰浆里还要加入糯米浆,很黏。 来河边巡逻的萧修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停下来,走近一看是妙法,戴草帽和石灰浆的道姑,汗水把她的髮丝沾在脸上,给人一种贤惠的错觉。 萧修齐问了这一段的监工才知道妙法的烂好心。 萧修齐走近笑道,「哟,道姑又在做好事呀,你怎么那么喜欢做烂好人,和这些罪犯干活你就不觉得是一种羞辱吗?」 妙法用水瓢把和好的石灰浆舀到木桶里,「不觉得,萧世子你有事吗?」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打听了自己的事,她知道自己是萧安王世子怎么不仰慕自己呢,果然不是一般的道姑。 萧修齐想逗逗这个不一般的道姑,「只要你求我一声就可以不用干活了。」 妙法:「谢谢,不用了,我喜欢干活,干活让我心情愉快!」 「哼,干活让你变黑变丑才对,不识好人心!」被拒绝的萧修齐骑马而去,大郎看了看有些疑惑,「师爷,他是谁啊?」 「萧安王世子,大郎你歇歇。」妙法给大郎一条毛巾擦汗,大郎接过一擦,好凉,是冰的,「让大郎受累了!」 第48页 大郎憨笑两声,「师爷说这种话就见外了,二郎他还不太懂事,希望师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妙法给大郎倒了一碗冰糖水,「解解暑,是我这个人太爱多管闲事。」 其他人看到妙法和大郎有糖水喝纷纷瞄过来也想喝一碗,监工哪会惯着他们,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快干活,铺不完这一段,太阳下山点着灯笼也要铺完,阿勇给工匠师父倒水。」 日落山头,月出照河上。 颜谓走在山前小路上吸收月华,看到前边有一片荷花塘,平安镇不仅是茉莉花之乡还是莲藕之乡,平安镇下围村的张地主种植了五百亩莲藕,每年夏天的时候这里就会盛开成千上万朵荷花,引来很多有钱喜欢搞情调的人来观赏。 颜谓走近看到荷花塘里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站在荷叶上嗅着手中的荷花,像一个下凡的仙子。 颜谓过去了,站在女子面前,「气质如华,身姿曼妙,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一张配得上的脸?」 她不搭理颜谓,颜谓有些生气,「老天给了你这么好的气质和天赋却没给你一个正常的审美观,孟长陵那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至于为他做这么多事,逆天而行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是哑巴吗,别人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吭声!」颜谓有些生气。 女子转身想走却被颜谓挡住去路,颜谓动手又快又狠,一道气刃打碎了荷叶,女子停在半空不想与他计较,但他还不依不饶的,还动了真格,用遮蔽术法围住女子。 颜谓手中出现一把利剑、持剑刺过去,女子打破气墙跃起向皎月退去,颜谓穷追不捨,在山头上追上了女子,两人正面打了起来,剑气划破夜空随夜风吹向远处。 十招之后,女子不敌被颜谓的气刃伤到伤了手臂。 颜谓看到她的衣服染了红顿时心生羞愧,他不想伤她的,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而已,谁叫她多管闲事。 颜谓上前想要道歉刚碰到人就消失了,「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竟然会看上孟长陵那种花心男人,什么眼光啊!」 太谷村村外。 孟长陵去杏花村处理一些事情回来的时候经过太谷村,遇到了出殡队伍。 今天是黄正亮老娘出殡的日子,黄正亮穿着孝服走在棺材前面,一脸的悲伤,年轻人抬棺,老老少少走在两边,唢吶的悲声迴荡在乡间小路,纸钱撒了一路。 黄正亮看到孟长陵立即扔下篮子撒丫子冲过去,一手抢过伞,一拳打在孟长陵脸上,伞掉到水田里。 孟长陵后退两步,阿光爬过去制止黄正亮。 被抱住的黄正亮咆哮着,「狗官,狗官,是你这个狗官害死我娘的,我要杀了你报仇,狗官!」 孟长陵摸着自己的脸一脸无辜地看着黄正亮,据他所知黄正亮的娘是因为哮喘才去世的。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狗官为大伙报仇!」他们本来在乌贼山过得好好的,都是这个狗官没事找事去剿什么匪,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黄正亮踢着腿要杀了孟长陵,阿光把他往后一扯,扬手就给了他两个巴掌。 阿光嘶吼道:「大娘是因为哮喘才去世的,大伙做错了事情才会受到惩罚,你真是好坏不分!」 黄正亮不敢相信阿光竟然为了这个狗官打自己,他的双眼又红又肿,恶狠狠地盯着阿光,「你这个懦夫竟然维护这个狗官,你不是我兄弟!」 阿光拦着黄正亮,满心的失望,「是啊,我不是你兄弟,所以你不要再害我,殴打朝廷官员,我这个和你走得近的人是会被连累的!」 负责抬棺的年轻人是太谷村的村民,半路放下棺材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可是他们见这些外来户都没有要阻止这个黄正亮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棺材。 村长的儿子走到阿光身边,严肃警告黄正亮不要闹事,再闹事就将他扭送官府,「向大人道歉!」 村长儿子是因为同情黄正亮才这么做的,殴打朝廷官员砍头都行,希望孟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第34章 河里闹鬼 ———— 黄正亮才不会道歉,嚷嚷着是孟长陵害了他娘,现在这些人又因为孟长陵把他娘撂在地上,他恨死孟长陵了。 黄正亮:「要我向这个狗官道歉,下辈子都不可能!」 「不道歉,那你们自己抬棺。」村民阿才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人,被迫落草当山贼就算了,还这般不识好人心,要不是孟大人他们太谷村才不会收留这些人。 「谁要你们假好心了!」黄正亮甩开他们走到棺材旁边。 阿才想撂摊子回村但被村长儿子劝住了,阿光走到水田里把伞捡回来还给孟长陵。 「大人,阿亮他太伤心了,才会一时失控才会对大人出手,请大人原谅他。」阿光还刚弯膝盖,孟长陵就拿着伞走开了。 村长:「好了,葬礼继续!」 阿才憋气继续去抬棺,阿光一脸抱歉的跟在最后面。 安葬了老娘,第二天黄正亮和阿光要回去修河道,两人一起快走到下围村的时候黄正亮停了下来,阿光一看他这副神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光:「怎么了,难道你想逃跑?」 老娘死了,黄正亮无牵无挂了,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凭什么要自己累死累活的修河道,一个子都没有。 第49页 黄正亮转头露出了可怕的眼神,阿光被吓到了,赶忙抓住他,「你不要做傻事,丞相还在镇上,你是跑不掉的。」 「你是不是怕我逃跑会连累你!」黄正亮就是这样想的。 阿□□愤,呵斥道,「你这种人没救了,师爷帮我们顶工,你却想要逃跑!」 黄正亮:「她会顶工还不是因为心虚,虽然她没有亲自上乌贼山,但她是孟长陵那个狗官的手下,害大伙被充军她也有份。」 「你娘的,真是不识好人心!你老娘是因为哮喘才死的,跟别人没有一点关系,你乖乖跟我回去修河道,不然休怪我举报你!」阿光抓住黄正亮。 黄正亮甩开阿光,「你还不是怕被我牵连,你就是一个怕死的瓜怂!」 阿光再次死死地抓住黄正亮,如果黄正亮跑了在太谷村的村人肯定会被连累,帮他们说好话的师爷也会被牵连。 阿光:「对,我是怕死,所以你不要连累我,跟我去修河道!」 黄正亮:「你放开我!」 阿光踢了黄正亮的肚子,拉着他走,「想害死我,没门!」 最后,黄正亮还是被迫回到了下围村,他们回来了,妙法和大郎可以走人了,阿光万般感谢妙法和大郎,妙法却看了旁边的黄正亮说没关系。 这个黄正亮难道真是天生的坏种,不管怎样自己也算是帮了他,他怎么用这种愤恨的眼神看自己,好像恨不得要宰了自己一样。 阿光对黄正亮已经失望了,黄正亮这种人是非不分,没救了,为了不让他害到大家,自己盯紧点,不然让他跑了,大家都要倒大霉。 平安镇,县衙里。 这三天大家都累坏了,贵七和四喜做了很多好吃的给大家补身体,妙法啃着软烂的肘子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修河道真的太累了,如果她不是修道之人早就虚脱了。 黄正亮的眼神一直让大郎耿耿于怀,大郎经常和老爹上山打猎比谁都明白那种眼神,那是失去母亲的狼崽要报復的眼神,黄正亮一定是把他娘的死推到了他们头上。 大郎:「黄正亮这个人有些可怕,师爷以后要小心此人。」 妙法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个小小的村夫,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二郎疑惑,「哥你怎么说这话,难道那小子没有感谢你们还迁怒你们了?」 妙法和大郎的神情已经告诉大家答案,马良愤愤不平的,「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吧,帮他做什么呀!」 二郎庆幸自己没去修河不然也要受气,「明天我们去打他一顿,看他还敢那么拽吗!」 「他娘刚没心里有些火气是应该的,你们不要闹事。」妙法不想惹事。 孟长陵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回事,前两天明明已经恢復了一大半,和颜谓动手的时候突然心痛,难道他有心疾? 这不太可能,他已经停留在二十二岁,二十二岁他的身体并没什么毛病,难道是因为活得太久了,这具身体承受不了了,或者只是皮囊停留在二十二岁,身体里面的内脏器官已经随岁月衰老。 平安镇,客栈里。 颜谓刚给画上的女子点上眼珠,度春就进来了,把信呈给颜谓,颜谓打开一看扫了一眼不觉露出讥讽的笑容。 颜谓:「还真是昏庸无道,连选个男宠都要本国师回去核对八字算良辰吉日。」 看来女帝的昏庸好色不是装出来的,一想到她用那种骯脏直勾勾色眯眯的眼神看自己,颜谓就觉得被侮辱了。 今年才过了半年就已经纳了七八个男子进宫,真是一个月一个,腻得真快。 「国师要回去吗?」度春也举得女帝此行欠妥,国师要掌管天气协助修河道利万民,女帝竟然为了个人享受让国师回京。 「回,为什么不回。」颜谓也想看看这次女帝又看上了哪个男人,「准备准备,下午便启程回京。让人去跟丞相说一声,省得他找不见本国师参本国师一本污衊本国师私自离开岗位。」 度春领命出去,颜谓仔细看看画中的女子蒙着面纱,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再美,也是没长眼睛的美人!」 颜谓想要划掉她的双眼但还是没有动手。 下围村河边。 下围村河边吵吵嚷嚷的,囚犯都不愿意去砍了苦楝树的那个地方干活,因为昨晚那里闹鬼了,起夜的好几人都被水鬼拖到了河里。 犯人一:「监工大人就是这里,这里有鬼,昨天它就是从这里爬上来把我拖下去的,要不是阿光及时拉住我,我早就没命了!」 「昨晚我也被拖下去了。」黄正亮是靠自己的意志爬上来的,他隐约看到是一个穿红衣长头髮的女鬼,女鬼把他拖到河里的时候,又有很多双手拉住他的双脚不让他爬上岸。 犯人程边:「肯定是你们做了亏心事,所以女鬼才抓你们下河!」 程边就是看不惯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是罪犯滔天之人,企图姦污良家妇女,偷东西还打死主人家还没被判死刑,家底还真厚,还有当山贼的当山贼,这一小队的人除了他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惹到冯二胆,冯二胆上来就怼程边,「你没犯事?你没犯事能来修河吗,你们所有人都是罪犯,活该来这里卖苦力!」 黄正亮:「你冯二胆还不是罪犯,想要□□女人还被割了!」 第50页 众人笑开了,冯二胆气愤地瞪着黄正亮,阿光让黄正亮少说两句,黄正亮就是要说,「你活该被孟长陵给阉了,对了,孟长陵是怎么阉的你,他有没有用手拿你那东西!」 「黄正亮你欺人太甚!」 冯二胆扑过来和黄正亮扭打在地上,阿光怎么劝都劝不开,监工装作没看见,等他们打累了才让人把他们分开。 监工瞥了他们两眼让阿勇记下,「这两人滋事闹事,这个月的表现给个打叉,不想减刑的就学他们,打起来闹起来,打死了,我也省事!」 他们一个两个的不敢再做声,监工看着幽深深的河水很是疑惑,下面真的有水鬼? 监工:「其他人去干活,阿光你留下,阿光昨天你真的看到了?」 「我看到水里有双手拉冯二胆的脚,他拼命挣扎,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拉上来。」阿光相信世上有鬼。 监工:「我们在这一段修河已经有五天了,为什么昨晚才闹鬼?」 「大人,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砍掉了那几棵苦楝树。」阿勇只能想到是这个原因。 监工:「昨晚可不止冯二胆黄正亮经过这里,还有很多人都来这个地方洗脸洗澡了,为什么只有冯二胆和黄正亮被拖下水?」 监工仔细观察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应该是村里妇女洗衣服的地方,有七八块平滑的大石头,但石头上长了很多青苔,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这里洗衣服。 第35章 超渡水鬼 ———— 冯二胆做了错事没有悔改之心,阿亮也是,阿光只能想到是这个原因水鬼才要拉他们下河,难道阿亮真的没救了? 「你先回去干活。」监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现在人心惶惶的,做事都不勤快了,一逮到机会就窃窃私语,必须尽快查清水鬼的事。 午时三刻监工来到平安镇向傅庭燕禀告了此事。 「丞相大人要不要请国师大人走一趟?」国师在大虞很有名望,监工虽然没有那么崇拜但也是怀着崇敬之心。 傅庭燕:「朝中有急事,女帝已经把国师召回京中。」 监工:「如果水鬼的事不解决只怕会影响修河的进程。」 傅庭燕:「下围村在平安镇的管辖范围之内,本官会让平安镇县令去解决此事,你先回去监工。」 「是,丞相大人。」监工本想直接请妙法去看看的,但这是公事不好直接越界处理所以他只好来找傅庭燕。 傅庭燕让人把事情告知孟长陵,孟长陵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下围村河边。 孟长陵和妙法站在闹鬼区域的大石头上看着幽深不见底的河水,妙法蹲下来摸了摸河水,这里的河水比别处的凉一些,怪不得工人选择来这里洗手洗澡。 黄正亮想上去打孟长陵,但奈何人太多他只能忍着,在他旁边干活的阿光也注意到了他恶毒的神情。 冯二胆挑着石灰浆慢吞吞地走过来,到地了也是随便放下,才装了一小半桶,桶还倒了,工匠师傅急忙把桶扶起来还说他了两句。 黄正亮心坏想给孟长陵使绊,过去推了推冯二胆,「你们孟大人来了,你不过去打个招唿!」 冯二胆放眼看去看到孟长陵就在那边,一个大男人的还撑伞,冯二胆想起孟长陵对自己做过的事,怒火立即冲上心头,善鸿和四喜没被淹死肯定也是他在背后搞鬼! 听到善鸿和四喜要被淹死的时候,冯二胆高兴坏了,心里的气解了不少 ,谁知道最后她们不但没被淹死还成了神使,善鸿还在镇上做了捕快。 想起这事冯二胆爆发了,撂下扁担就过去,黄正亮就站在那里看好戏。 冯二胆过去就朝孟长陵破口大骂,监工和阿勇的都惊呆了,原来这个冯二胆胆子这么大了,连本地县令都不放在眼里,这种刁民直接斩了都不犯事,监工奇怪这孟大人当初怎么不斩了他。 冯二胆:「孟长陵你这个狗娘养的,有本事别躲在道姑身后,出来和我单挑!」 冯二胆:「孟长陵,我要奸了你老□□了你婆娘!」 孟长陵不做声,冯二胆以为他是怕了骂得更加起劲了,「孟长陵你这个小白脸被男人睡被男人玩,老子也想玩玩你,给钱,你让不让老子玩?」 冯二胆:「今晚老子在那边的小树林里等你,保证让你□□的!」 自己明明是站在长陵身后,这个村蛮眼瞎嘴毒又贱兮兮的,妙法想要过去教训冯二胆却被监工阻止,「不用劳烦师爷,谁过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冯二胆打一顿,打在肉厚肉多的地方,本监工这个月就给他打钩加星星。」 大家一听立即撂下干活的傢伙一起冲过来,你一拳我一脚的,把冯二胆打得屁股尿流,监工见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停手去跟阿勇登记。 冯二胆躺在地上骂咧咧的,刚爬起来,军官就拿鞭子过来拉他去干活。 女帝要大赦天下,颁布圣令,在修河道期间如果有一个犯人死亡便要问责,监工不好直接打死冯二胆。 监工:「孟大人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等修完河道,大赦日期过去,我就弄死他。」 孟长陵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感嘆了一句,世人不可救。 监工:「大人师爷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妙法:「河底确实有冤魂,我也打听过这个地方曾经淹死过不少人,现在太阳太大,不好请他们上来,等太阳落下山头,我和大人再来。」 第51页 请上来?师爷是不是怕他们,这河底的水鬼也太厉害了吧,还是让人暂时别靠近这里为妙! 平安镇县衙里。 关于下围村河边苦楝树那边,为什么没人去那里洗衣服了,其中的原因善鸿也知道一二。 善鸿:「大概是一年前过年前后,和我一起上山砍柴的下围村姑娘说,那个地方闹鬼,他们村有人去那里洗衣服被拉下去差点淹死,所以后来就没人再去那里洗衣服了。」 善鸿:「之前那附近也淹死过人,是下围村的小孩去那里玩水不小心掉下去淹死了,尸体也没捞上来。还有大前年平安镇发生涝灾被祭祀的就是下围村的姑娘,那个姑娘好像叫翠华,是一个孤女,靠村里人养大的,所以发生水灾的时候下围村就把她推出去。」 「那县令就不管吗?」贵七觉得这种祭祀太残忍了,下不下雨那是老天的事,老天高高在上,还用得着凡人去讨好吗。 「大虞一直有祭祀活动,谁敢管啊!」善鸿庆幸孟长陵来了平安镇,不然她和四喜也会被淹死。 在河里淹死的人心存怨恨无法前去来世,妙法没超渡过冤魂,「他们也是可怜之人还是将他们超渡了吧,省得更多人被害。」 妙法担心现在的孟长陵没法超渡,她也感觉到了孟长陵身上的法力突然减弱,问他原因,他也不清楚,难道他也摆脱不了自然之道?或者是因为这次逆天的行为,也许上天发现了没有让他遭雷劫,而是换了另一种惩罚手段。 妙法越想越担心,「还是算了吧,直接将他们灭了好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再说,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孟长陵让他们讨论商量解决办法,自己先回房,妙法看着他疲惫的身影很担心。 日落西山,河边只剩下监工和阿勇,孟长陵等人如期到来,大郎二郎还有善鸿都来了,善鸿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妙法的厉害,二郎是为了确认世上真的有鬼才来的。 妙法在水面上画了一个符咒,把桃木放到符咒上,施法,符咒发出金光,桃木转动把金光过度到水上水下各个角落。 二郎看傻眼了,这时才相信世上有鬼神。 躲在河底下的冤魂受到压迫纷纷飘上来,一个两个的都是张牙舞爪的,一身的戾气,身上流着水,想要冲过来杀人被法阵控制在河面上。 阿勇吓得跳到了监工怀里,还哇哇大叫的,觉得丢人之后才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全身都在发抖。 「不就是几只水鬼吗,吓成这怂样!」监工把阿勇丢到地上,阿勇真的太害怕了又爬过去抱住监工的大腿,「人家真的好怕嘛,你不要推开人家嘛!」 妙法只能将他们困住无法超渡他们,正要点符咒烧了他们,手里的符咒却突然消失,转头一看,孟长陵已经盘坐在地上,「长陵!」 孟长陵合掌闭上眼睛念起超渡经文,发光的字从他嘴里飘出来像一阵温暖的春风吹向四周,吹化了河面上水鬼的戾气,他们渐渐露出生前的面容。 善鸿看得真真的是翠华,还有三个小孩,一个老妇,一个老叟。 「翠华!」 翠华只是对善鸿笑了笑然后就消失不见,小孩老妇老叟也都随她离开,去转世往生。 孟长陵站起走到河边伸手,河底的尸骨纷纷浮上来,妙法用妙法将他们组合,用准备好的木盒装起来。 二郎疑惑这么小的木盒怎么能装这么大的骸骨,只见一具具骸骨变小之后躺在了木盒里。 妙法燃香,当佛香的气息传遍这个河滩的时候便盖上了木盒。 第36章 不是我搞大的 ———— 阿勇看孟长陵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如果不是和监工混久了有一些兄弟情义,他都想去衙门做捕快。 阿勇一脸崇拜的,「孟大人,孟大人,你好厉害啊,全身度了一层金光好像佛陀一样!」 监工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孟大人也会歧黄之术,「孟大人也是修道之人?」 孟长陵:「不是,只是曾在佛前烧过几炷香。」 妙法翻了两个白眼,这叫只是烧过几炷香,他在佛前跪拜了五百多年还是没有成佛。 阿勇疑惑:「以前我也经常去寺庙烧香拜佛怎么没有这种神通?」 阿勇还是乡下小伙的时候,他们村的祠堂里就供了观音,每一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他和他娘都去跪拜。 「神通岂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你小子没天赋能成神吗!」监工打了阿勇的脑袋,「真是多谢孟大人你们了,改天我休息一定请几位喝酒。」 孟长陵:「监工大人无需客气,时辰不早了,长陵就先告辞了。」 阿勇:「孟大人走好,师爷走好,各位走好!」 孟长陵和妙法等人把这些骸骨埋在了山上,将他们安葬在一座坟里,希望来世他们能做亲人,燃了香,再念一次超渡的经文,几人才回衙门。 冯家村。 善鸿和四喜回冯家村处理田地,她们将田地租给村里比较老实憨厚的冯三爷家,刚签完契约书。 冯大宝就找来了,冯大宝是善鸿的父亲。 冯家只养善鸿到六岁,但冯大宝这一家子贪婪爱财,即使善鸿是天煞孤星他们还是问善鸿要了抚养钱,他们要的挺多的,一年一两银子,六年六两。 善鸿也不想欠他们什么,十岁那年她上山遇到了一位仙人,仙人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株百年人参,她拿人参到镇上卖了三十两银子,还了六两给冯家,买了两亩普通的水田和一亩旱地。 第52页 王家见冯家问善鸿要生养钱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王家也找上门问善鸿要四喜的生养钱,四喜死活不给,他们万般纠缠,善鸿只好给他们。 冯大宝拦去善鸿的去路,笑呵呵的,满脸的皱纹,「善鸿回来了呀,四喜也回来了呀。」 「叔叔好。」四喜从小就是一个十分有礼貌的孩子。 「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到家里吃顿饭吧。」冯大宝一听到善鸿回来了立即过来堵人,他们冯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要靠善鸿了。 「让我们去你家吃饭,你就不怕我们把你一家人剋死?」善鸿对冯大宝是满满的恶意。 冯大宝这个男人好吃懒做,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副无赖样了,娶的婆娘也是这副鬼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不是爷爷奶奶活得久,他们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冯家会养善鸿到六岁也是因为冯家的爷爷奶奶,这两老是心善之人,善鸿被赶出去的前几天,两人因为积劳成疾双双病逝了。 冯大宝看在钱的面子没生气:「国师不是说你们已经不是扫把星了吗,现在你们可是神明的侍者,我们欢迎你们还来不及呢。快走吧,不然饭菜就凉了!」 善鸿:「有肉吗?」 冯大宝:「有,当然有肉!」 善鸿真的拉四喜去冯大宝家吃饭了,本来是没有肉的,但冯大宝让儿媳去村头买回来了。 冯家村,冯大宝家。 善鸿刚动上筷子,冯大宝和李山杏就问个不停,问她们在衙门里干活一个月有多少钱,问她们为什么没去做国师的侍女。 善鸿懒得回答光顾着给四喜夹菜,「吃肉,虽然没衙门里的好吃但也挺香的。」 把两老晾在一边,四喜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便问道,「叔叔婶婶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山杏推了推冯大宝,冯大宝只好把事情告诉善鸿她们,是他们小女儿,冯文秀。 前几天李山杏看到冯文秀在院子里呕吐了,冯文秀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深受父母哥哥嫂嫂的宠爱,十分娇宠,长得又有几分看头,所以李山杏就怀疑了,偷偷叫来外地郎中一看,这丫头果然有了,都三个月了。 冯文秀未婚先孕,在家人的逼问下才老实交代。 三月三那天冯文秀去眉山上的寺庙求姻缘遇到了陆明清,然后就和陆明清搞上了。 前几天冯文海和冯文山亲自去镇上找陆家要说法,谁知道陆明清不但不认,冯怜怜还叫人把他们给打了一顿,所以这对兄弟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虽然冯文海和陆家放了狠话说,如果陆家不让冯文秀进门就把这件事闹大,冯家只是说说而已哪敢宣扬这件事,未婚先孕是要浸猪笼的。 善鸿一听眼睛都睁大了,「老的不正经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正经,未婚先孕,有我们大人在谁敢把她沉塘,又不是我搞大她的肚子,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善鸿你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文秀好歹也是你妹子,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李山杏骂善鸿没良心。 善鸿:「我还记得小时候她不少拿石头扔我们,像这种不检点不自爱的女人死了都活该!」 李山杏站起来眼泪出来了,哭诉善鸿的冷血,「你都能帮冯小梅,为什么不能帮一帮你亲妹子,那可是你亲妹子啊!」 冯大宝:「是啊,善鸿,只要你跟陆家说一声,陆家肯定会认下你妹肚子里的孩子,等你妹子进了陆家也能帮到你。」 善鸿:「我就给你们两个建议,第一个办法悄悄买堕胎药回来打掉孩子,再让她改改那刁蛮臭屁的性子也许还能嫁出去,如果担心成亲洞房的时候没有落红就说她小时候从牛背上摔下来没的,多给一点嫁妆,人家会相信的。」 善鸿:「第二办法就是把事情闹大,反正有我们大人在没人敢把她沉塘,事情闹大了,兴许陆家顾及颜面会让她进门和冯怜怜一起伺候一个男人。」 冯家捨得请善鸿她们吃饭就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又能让陆家认帐,如果把事情闹大他们冯家就丢人了,养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儿,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冯大宝:「你说的是什么办法,我们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找你,你赶紧想办法不然休想离开!」 被当成孙子训,善鸿哪还有心情吃饭,拉着四喜就要离开,冯大宝和李山杏跑去把门口给堵住,善鸿把手里的官刀一拔,他们立即闪到一边。 本来月休的时候是不能携带官刀的,但孟长陵考虑到她们要回冯家村所以特意让善鸿带上。 父母没用,冯文秀只好自己上,她从房间跑出来跪在善鸿和四喜前面,抱着四喜的腿苦苦哀求,「姐姐,你就帮帮你可怜的妹子吧,妹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你干嘛呢,放开,放开!」善鸿蹲下来使劲把冯文秀拉开,冯文秀死活不放手。 冯文秀:「如果姐姐不帮妹子,妹子就没什么活头了。呜呜,四喜嫂子你就帮帮你妹子吧!」 四喜被吓到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嫂子? 善鸿:「你放不放开,快放手,不然我就砍了你的手!」 善鸿拔刀,冯文秀怕没了手像兔子一样快躲到了一边,冯文秀眼睁睁地看着善鸿她们离开,瞪了没用的父母两眼,骂了一句就跑回房间。 第53页 第37章 求上门 ———— 悦来客栈附近。 容月一直在悦来客栈周围巡逻,看到傅庭燕要出门急忙躲到旁边的茶寮里,直到傅庭燕走远了才敢冒头。 这一幕被萧修齐看到了,怪不得这个女人会逃婚,原来不是自己不够优秀是她惦记上了别的男人。 萧修齐调笑道:「哟,这不是容家千金、本世子的未婚妻吗,怎么眼巴巴地盯着傅丞相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萧修齐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让容月很不痛快,「关你什么事?」 容月要走,萧修齐不让,「当然关本世子的事,你给本世子戴绿帽,本世子还不能过问一声,难道要本世子喜当爹的时候才能知道?」 容月感觉受到了侮辱,「你不要随便玷污别人的清白!」 萧修齐:「本世子玷污了谁的清白,你的吗,本世子连你的手都没碰过,难道是傅庭燕玷污了你的清白?」 容月忍无可忍不再忍拔刀就砍过去,萧修齐轻松避开,随手拔剑,和容月打了起来,路边的摊贩赶忙跑开。 萧修齐身手灵活,容月砍了空,砍翻了瓷器摊,一堆瓷器哗啦摔在地上全碎了。 萧修齐一脸得意,「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容月红了双眼提着刀又冲过来,被妙法用拂尘拦住。 妙法看着摔碎的一地瓷器,有些生气,「为何在大街上闹事?」 「他羞辱我!」容月指责萧修齐。 妙法转头见萧修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萧世子你羞辱她了?」 萧修齐理直气壮的,「她背着我偷男人给我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容月:「我又没嫁给你,我看哪个男人关你什么事!」 萧修齐:「嫁给本世子?你还有资格嫁给本世子,你做梦吧!傅庭燕玩过的女人本世子会要?」 旁边的人看容月的眼神都变了,原来她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容月委屈极了,双眼含泪。 妙法:「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不了,但请以后不要在大街上打架,打碎了百姓东西就必须赔偿。」 妙法兜里已经没银子,萧修齐明白她的意思丢了一块元宝给她,「够了吧!」 「请萧世子注意风度,如果再有一次本师爷定会将你们带回衙门发落。」妙法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转身把钱赔给摊贩, 「她才不是我家的人,不明是非的道姑,哼!」萧修齐快步离开了,容月也生气地跑掉了。 妙法赔了钱还要道歉,摊贩直说没事没事,「刚才那位公子真的是萧安王世子,师爷逼他赔钱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请老闆不用担心。」妙法再次道歉。 平安镇县衙里。 妙法回到衙门的时候看到容月在后院扯葡萄叶子撒气,想一下还是走过去直接明说。 妙法:「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也知道你和萧安王世子的关系,只要你还在平安镇衙门当差一天就请不要给大人惹麻烦。」 容月委屈极了,「难道他骂我我还不能还嘴?」容月从小到大都没被别人这么训过。 妙法:「你们之间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逃婚,按律法他是可以告你的。你和他有婚约还要和别的男人纠缠这是对他的不尊重,既然你不喜欢他最好还是先解除婚约再去追求心仪的男子。」 妙法:「作为朋友我才和你说这些话,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不懂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心里的想法,但做人要公道才好。」 容月的眼泪像流水一样一直流个不停,妙法只是站在她身后没有故意去看她的笑话,「如果你觉得我的话说重了,我道歉。」 妙法走开后,容月才敢擦眼泪,「你这个道姑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我爹娘都没这么说过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是什么人啊!」 容月把妙法给怨上了,一直扯葡萄叶子发泄。 善鸿巡街回来就看到冯文秀坐在客厅里哭个不停,四喜站在孟长陵身边一脸的同情。善鸿不帮忙,冯文秀只好来找孟长陵。 冯文秀哀求:「孟大人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活不了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追求你,你对他也有情义,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本官无法插手。」孟长陵一点都不同情冯文秀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她才几岁,就和男人在一起风花雪月了,这下害苦自己了吧。 冯文秀站起来走过去给孟长陵跪下,「大人你能帮冯小梅为什么不肯帮我,你怎么那么偏心啊!」 孟长陵无辜了,「我哪里偏心了?」 「你爱慕虚荣被男人玩弄,你的情况能和小梅姑娘的情况一样吗?」贵七也生气,这个冯文秀小小年纪的就那么爱慕虚荣了,为了虚荣连廉耻都不要了,还敢来麻烦长陵哥哥。 冯文秀仰起一张委屈的小脸看着贵七,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好像在指责贵七的无情。 「难道你不是自愿的吗,你敢说你不是自愿给他睡的!」 贵七问得太直接了,孟长陵都不好意思听了,冯文秀是自愿的,她想嫁给有钱人,所以陆明清多看她一眼时她就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贴上去了,谁知道陆明清只是玩她而已。 第54页 孟长陵:「郎情妾意,本官真的没办法管,四喜送冯姑娘离开。」 冯文秀狠狠地推开四喜,要不是善鸿及时扶住四喜,四喜就摔倒了。 善鸿:「冯文秀你干嘛推我的四喜,有本事你去陆家闹啊,跑来衙门吵吵闹闹的,还要脸不!」 冯文秀看着他们冷笑道,「你们两个现在幸福了昂,看不起我了昂,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赶紧滚蛋,不然老子打死你!」善鸿怒拎起凳子,冯文秀才不甘心地离开。 四喜觉得冯文秀真的很可怜,被才十五岁就被男人骗了,要是村里人知道这事,她还怎么做人啊! 四喜走到孟长陵身边,「大人你能不能帮帮她,她被男人骗了,肚子里又有了孩子真的很可怜。」 这可让孟长陵为难了,善鸿不想麻烦孟长陵,「她是自作自受,四喜我们就不要麻烦大人,大人已经够累的了。」 孟长陵为难,四喜只好低头道歉,和善鸿出去了。 吃过晚饭夜风吹进来,妙法趴在孟长陵胸前仔细听他的心跳声,还一边给他把脉,妙法听了四次又五次生怕自己听错了,他的心跳声比一般人要慢一半,怎么会这样呢! 经过屋外的容月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容月再仔细确认三遍,屋内的人是妙法不是贵七,这个道姑暗指自己不知廉耻,她还不是一样,明知道大人有未婚妻,而且大人的未婚妻就在衙门里,她还不知羞耻地勾引大人。 容月忍不下这口气立即去找贵七,把贵七引到孟长陵房间外,贵七端着糖水来到了屋外,尽管月光再暗淡她还是看得真真的,妙法趴在孟长陵怀里很是亲密。 贵七看不想去了转身就跑开,糖水撒了一点,容月还故意喊了一声,「贵七姑娘你怎么了!」 屋里的孟长陵听到声音便出来询问容月发生了什么事,容月说自己不知道,「我只是看到贵七姑娘跑出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天已经黑了,贵七姑娘还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既然你担心她有危险那就追出去。」妙法见容月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这个容月真是白白收留了,居然会有这种小心思,她是不是把衙门当成她家后院了。 「还是我出去找吧。」孟长陵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几天贵七确实有些不对劲,是应该找她谈谈心了。 第38章 解除婚约 ———— 孟长陵离开后,妙法直接和容月挑明,「以后再和我耍这种小聪明就请离开,我最受不了像你这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女人。」 「你又不是大人凭什么让我走人,我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容月撕破了脸皮,「你说我不知廉耻,说我有婚约在身还喜欢别人,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贵七才是大人的未婚妻,你干嘛和大人走得那么近!」 「我就是和他睡一张床也不关你的事,明天我就让他叫你离开。」妙法总算看清了容月的真面目。 「哼,大人凭什么听你的,我就是不走!」容月再瞪妙法两眼就跑开了。 贵七坐在街边的茶摊上,茶摊虽然已经收摊了但桌子和凳子还在,孟长陵走近了才确定是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孟长陵:「贵七你是不是有心事?」 贵七:「是啊,我有心事,你会关心吗?」 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他都关心,对每个人都那么好,虽然他对自己也挺好,但是他就不能区别对待自己吗,自己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你是不是喜欢妙法道姑?」贵七直接问了,孟长陵没有回答,贵七生气了,「既然你喜欢她那我们就解除婚约,你不用等我的孝期过去了,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贵七心如刀割,她真的很喜欢孟长陵,但孟长陵却不喜欢她。孟长陵对她只是责任,其实孟长陵对她根本没什么责任。 贵七擦干眼泪忍痛说道,「其实长陵哥哥你真的不用这般禁锢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能幸福,妙法她应该也很喜欢你吧。」 孟长陵仰望星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很伤人但趁这个时候把话说清楚也好,省得耽误了她,「那好吧,我们解除婚约,我祝福你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你可以把我当成哥哥。」 贵七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孟长陵会这么痛快,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难道他一点点一点点都不喜欢自己? 贵七听不见风声看不见灯笼,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那需不需要我离开衙门?」如果离开衙门贵七不知道去哪里,也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来找孟长陵,也许她应该死在逃亡的路上,这样也不会让孟长陵为难。 「我当贵七姑娘是妹妹,希望贵七姑娘在找到良人之前都住在衙门里。」孟长陵不忍心但这是没办事的事,她的未婚夫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长陵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贵七忍住不再哭,真的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呢,自己一个村姑本来就做不了官夫人,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真的不用再浪费了。 孟长陵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以前他听说过天上的星星都是一个人,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挂在天上,也许这颗星星就是她的未婚夫。 贵七笑了笑,「其实,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真的,要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婚约我早就嫁人了。」 第55页 孟长陵:「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贵七姑娘!」 贵七:「没关系,大人我们回去吧。」 平安镇,陆府。 孟长陵还是来拜访了陆家,正好陆明清也在家,陆明清让下人上茶点,一脸喜气的问孟长陵来访所为何事,孟长陵也就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固然没错但用花言巧语去欺骗女子还让女子怀孕,这可不是一个大家公子应该有的行为。」 冯家来闹事,陆明清也已经知道了,他和冯文秀只是玩玩而已,他也没料到冯文秀会怀孕。 「男女之情,情不自禁,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每天都有女人想要爬上自己的床,这种事情陆明清从来不在意,那些女人不就是因为他陆家有钱吗。 「听冯姑娘说陆公子在情不自禁之前可是承诺了,承诺一定会对冯姑娘负责,现在已经发生人命,陆公子好像没有要负起责任的意思。」孟长陵悠悠地看着陆明清。 陆明清:「孟大人你很闲吗,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也要管,那只是一时激情才说的瞎话,只有蠢女人才会相信!」 一个女人,陆家还是养得起的,让陆明清不爽的是冯文秀竟然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还让孟长陵来说教,这不是在踩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吗,而且陆家最忌讳庶长子,他可不能开这个先例。 孟长陵:「如果冯姑娘对陆公子无情,陆公子不想对她负责,只要她配合本官可以判陆公子你□□良家妇女,□□良家妇女两年起步。」 「大虞有这条律法律法吗,我怎么不知道,孟大人你可不要吓我哦,我胆子很小的。」陆明清一脸的调笑,好像玩弄女人让他很有成就感一样。 「今年二月初的时候女帝刚颁布的,陆公子不相信可以去查。」孟长陵神情淡定悠闲地喝了一杯茶,见陆明清脸都黑了,「堂堂陆家公子□□良家妇女,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 陆明清忍住忍住,抓着扶手忍住了,「孟大人果真是青天大老爷连这种小事也挂念!」 「你在讽刺本官,本官听得出来。本官知道你们陆家有钱但这关乎名声,而且丞相和萧安王世子都在平安镇,陆公子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这个脸吧。」孟长陵抓住了陆明清的弱点 陆明清咬牙切齿的,「好,好,本公子会负责的,本公子做过的事情都会负责,这样你满意了吧,孟长陵!」 就算那个冯文秀进了他陆家的门又能怎么样,他后院那些女人有的是办法弄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孟长陵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陆明清眼里的狠毒,「本官奉劝陆公子日后收敛些,情不自禁可以去青楼找姑娘帮忙,请不要在本官的管辖之地祸害良家妇女。这次这个冯姑娘是自愿的,本官不深究,如果日后哪位姑娘不是自愿的,那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不理解总是喜欢多情的陆公子。」 孟长陵扬长而去,陆公子砸了茶杯还不能解气,「孟长陵,孟长陵,希望你以后没有把柄落在本公子手里!」 平安镇,县衙里。 这几天孟长陵和贵七之间有些尴尬,大家都看出来了,妙法想去解释什么但被孟长陵拦住了。孟长陵的好意,妙法也知道但她就是于心不忍,被苦等多年的未婚夫抛弃,这谁受得了呀。 妙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孟长陵:「难道让她继续等,你应该知道她再等多久都不会有结果,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耽误她。」 「是啊,挺好的一个姑娘应该有好的归宿。」妙法除了感嘆也没什么办法。 妙法:「对了,你跟容月说没,都过两天了,她怎么还在,一看到她我头就疼,你赶紧让她走人。」 孟长陵:「我说了,但她不肯走我有什么办法。无缘无故的,针对一个姑娘可不像你的作风。」 妙法:「我是无缘无故吗,上次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她就犯下大错了,当时你不是也给她摆脸色了吗,她这个人不省心,前几天还当街打架打碎了老百姓的东西还不认错还不主动赔偿!」 孟长陵:「你对她意见很大?」 妙法:「是啊,我的眼睛再也容不下她,赶紧让她走人!」 妙法每个时辰唠叨一遍,孟长陵只好让容月走,容月不肯走,让贵七帮忙求孟长陵,贵七的面子孟长陵还是给的。 没能赶容月走,妙法这边就难交代了,妙法为了避开容月已经好几天没回衙门了。 容月还巴不得妙法离开呢,妙法不回来,她心情很愉快,孟长陵却为难了。贵七也知道是妙法让孟长陵叫妙法离开的,贵七对妙法更有意见了,善鸿和四喜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大郎他们是男人没注意到这些小事。 第39章 故乡的富贵花 ———— 贵七出去买菜不小心看到妙法和一个姑娘有说有笑的,手里还拿着鸭腿,那个姑娘手里也提了一只烧鸭,买一整只的烧鸭应该是有钱人。 贵七出于好奇心悄悄地跟了过去。 妙法买了一坛酒就和姑娘分开走,贵七真的很好奇有钱的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会亲自出来买烧鸭? 一个转弯,姑娘就不见了,姑娘突然出现在贵七身后,把贵七吓了一跳。 「抱歉,吓到姑娘了,请问姑娘有事吗?」牡丹也不好直接问,你干嘛跟踪我。 第56页 「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贵七很尴尬。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想起来了,你是衙门的姑娘。」牡丹见她和孟长陵一起走过。 「你认识我?」贵七并没有见过她。 「我看到你和孟大人在一起过,不久之前我还和孟大人他们喝过酒呢!」牡丹是一个随心之人喜欢交朋友。 他们?一定是他和妙法! 贵七不高兴了,牡丹意识到赶忙道歉,「我们只是一起喝过酒没什么特殊关系,请姑娘千万不要误会。」 这话你应该跟妙法说才对,贵七就是不高兴,他们一起喝酒才过了几天,自己就没了未婚夫。 「对了,这是我洛阳朋友从洛阳捎来的牡丹花种子,送给姑娘和孟大人,希望姑娘和孟大人也能看到故乡的富贵花。」牡丹把刚从驿站取回来的牡丹花种子送给贵七。 贵七:「故乡的富贵花,我又不是洛阳人。」 牡丹:「抱歉,我以为孟大人是洛阳人,姑娘也是洛阳人,真是失礼了。」 最后牡丹没有把花种子送出去,因为贵七不是洛阳人她担心会被误会什么,她走之后,贵七也抱着疑惑去买菜了。 平安镇,马家村。 今天早上马得富偷偷地给钱给马得贵不小心被王氏看到了,王氏愤怒要夺回马得贵手里的钱,被马得富推到地上,后脑勺不小心磕到了石头,顿时血就流了一片。 马得贵吓得赶忙丢下银子跑回自己家中,马得富当场吓坏了,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氏也不知道送医馆,直到两个儿子起床看到了才叫了邻居,王氏才被送到医馆。 现在王氏人躺在医馆里昏迷着生死不明。 王家人咽不下这口气报了官,大郎和马良到马家村捉拿马得富的时候,马得富还在帮他哥家锄旱地,完全不担心王氏会死掉。 马得富的行为寒了两个儿子的心,案子开审的时候,马得贵一家也被叫到了衙门,由二郎拿刀去架着他们不敢不来。 平安镇县衙,公堂之上。 大壮看到马得富立即上去对他拳打脚踢的,孟长陵也不阻止,马得富不敢还手也没地方躲只好乖乖被打。 大壮一边捶打一边骂:「你这个窝囊废,窝里横的东西,你不是我爹,你还我娘的命来!」 马得富的小儿子小壮站在一边痛哭,马得贵一家人被人指指点点的,等大壮打累了打够了,孟长陵才开审。 马得贵承认前天早上他是去问马得富要钱了,也看到马得富把王氏推到在地上,马得富对此供认不讳。 现在王氏生死不明,医馆的老大夫很负责任的告诉马得富王氏熬不过今晚,让王家人准备后事,医药费还没给呢,老大夫趁机问马得富要,医药费一共五两银子。 李菜花一听到五两银子急了,「人没救回来凭什么要五两银子?」 老大夫:「又不是问你要钱你急什么,你是不是把马得富家的钱当做你家的钱了!」 李菜花就是这样想的,马得富这个小叔性子软耳根软,只要老头子和当家的过去一说,他家的银子不就是自己家的了吗。 「马得富给钱!」老大夫才不会纵容这种人。 马得富:「我没带钱,明天再拿给你!」 「马得富你很天真呀,杀了人还想回家,别做梦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至少要十年,是不是啊,大人?」妙法最鄙视这种男人没责任没担当。 童扬已经写好了判罪书,孟长陵盖了官印,马得富涉嫌杀人不管王氏会不会醒过来,他都要坐十二年的牢。 孟长陵宣判的时候马得富傻眼了害怕了,青着脸喊冤,「大人,王氏是草民的妻子,草民只是推了她一把而已,而且她很还没断气,你不能判我坐牢!」 孟长陵:「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权利将她打杀,因为她没有签卖身契给你。虽然人还未断气但伤害罪已经造成,而且是严重的伤害罪,受害人不幸死亡之后,本官可能还会加重刑罚。」 马得贵也急了,「大人,我弟要坐牢谁来养他两个儿子?」马得贵可不想帮别人养儿子。 「我们不用你养,你这个抢我家东西的坏蛋!」大壮恨死马得贵一家了。 孟长陵:「肃静,马得富分到的田地自然够养活他两儿子,如果你们再敢拿马得富家的一个子便打杀了,王氏的医药费由你们出。」 「凭什么?」李菜花太爱钱了。 孟长陵:「就凭马得贵问马得富要钱才发生命案,本官限你们天黑之前还清医馆的费用不然大刑伺候。」 孟长陵:「来人,将马得富收监关押,退堂。」 马得富被拖下去的时候一脸死灰,一脸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推了自己的婆娘一把就遭此厄运。 迫于官府的压力,天黑之前马得贵只好乖乖拿钱给医馆,马得贵觉得晦气极了,白白失去了一个钱罐子,还埋怨王氏不经摔。 平安镇,王家村。 王氏没救了,王家人把她抬回了王家村,抬回去的时候唿吸已经很微弱,马上就要断气,她两个儿子跪在床边哭个不停。 「上次就应该让小妹和离,如果你们听我的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王大嫂一脸懊悔,对王氏又痛惜又无奈,不就是一个男人吗,马得富除了老实还能有什么,一副窝囊愚孝的蠢样。 第57页 王大嫂:「小妹在医馆的时候,他看都不去看一眼,肯定是怕花钱,死的人怎么不是他!」 「好了,你少说一两句!」王大哥把王大嫂给拉了出去。 在院子里王大哥和王大嫂还清清楚楚地听到哭声,正在择菜的两个孩子脸色也不好,看着正在长大的儿子和女儿,王大哥忧心忡忡的,「你说小妹走了,她的两个儿子怎么办?」 「你这个舅舅养呗,我们种马得富的田地养两个外甥,就这样吧。」王大嫂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千万别抱怨。」有王大嫂这话,王大哥就放心了。 妙法拿着拂尘走进来了,她想来想去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王氏的两个儿子没人养,可能是之前帮过王氏一家吧,对于自己帮助过的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妙法师爷!」 「王大哥,王大嫂你们好。」 妙法进了屋让所有人出去,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打扰,大壮和马小壮抹着眼泪恋恋不捨地出去。 妙法在床头床位点了四根红色蜡烛,把一个莲花根茎放到王氏的嘴巴里,另一段放在自己的右手掌心,嘴里念着咒文,红色的光通过根茎传到了王氏的身体里。 王大哥一家人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王大哥一直走来走去的,王大嫂看的眼睛都花了,「你就别瞎晃荡了,看得我心烦!」 王大哥:「你说师爷能不能救活小妹?」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感谢人家师爷,小妹醒后立即让她和马得富和离,马得富分到的田地只能给两个侄子耕种。」这次王大嫂一定要坚持。 王大哥:「他们那么小怎么种田种地?」 「花钱请人不就行了,如果小妹再软弱再和马得富过,以后她的事谁都不准再管!」王大嫂早就烦透了,家里有这么一个小姑子动不动就回娘家哭诉,这有个屁用。 王大哥:「还是等小妹醒过来再说吧。」 两个时辰之后,王氏救过来了,妙法一身疲倦地离开了,王家人对她是千恩万谢,她还没走到镇上就倒在了路边,被出来找人的孟长陵给背了回去,第二天才醒过来。 第40章 王氏求情 ———— 平安镇,县衙里。 孟长陵给妙法煮了莲子羹,妙法一口一个香,「修为清了一半,法力也清零了,还能笑出来心真大。」 孟长陵:「哎,我喜欢多管闲事还不是跟你学的,有本事你也别多管闲事,教坏了我还教训我。」 「对了,王氏活过来了,真的要判马得富十二年吗?」妙法不是同情马得富而是担心那两个儿子得不到好的抚养。 孟长陵:「马得富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如果不严惩马得富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妻子不是夫家的所有物不能任其打伤,杀人偿命,虽然未遂也要惩罚,不然还怎么管治整个平安镇。」 妙法:「也是,像马得富这种人没救了,让他蹲几年大牢也好,我担心王氏会过来求情。」 「到时候她来了,你躲开,我来处理。」孟长陵不想让妙法难做。 妙法窝在孟长陵怀里把玩他的长髮,「我不想再看到容月,你让她走人。」 昨天妙法回衙门的时候还被容月瞪了,要不是碍大家的面子妙法早就教训她了。 孟长陵:「大坝已经建了一半,很快傅庭燕就会走,她待不了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的?」妙法还以为孟长陵不知道呢。 孟长陵:「前几天上街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第三天,可以下床的王氏果然来衙门里求情了,她恳求孟长陵把马得富放出来,孟长陵岂会因为她改判。 王氏:「大人我已经好了,你就放了他吧,他又不是故意的!」 说到她好了,孟长陵就来气,「你是这么醒过来的,你心里没点数,要不是妙法你能醒过来?马得富涉嫌杀人,虽然你没死但本官坚持原判。这不是你死不死活不活的问题,他在本官的管辖之地犯事严重影响到整个镇子的风气,如果人人都学他打伤家中的妻儿,那这种事岂不是会成为潮流,本官绝不允许这等歪风滋长!」 王氏眼泪流出来了,她扯两个儿子跪下,小儿子跪,大儿子不跪。 「那个窝囊废就该坐牢,没有他我们会过得更好!」大壮早就恨透了马得富这个窝囊父亲,这可让王氏看傻眼了。 大壮:「娘,如果没男人你活不下去可以另找,平安镇又不止他一个男人,村尾的蹶子大叔都比他好很多。」 王氏又羞耻又气愤,「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他可是你亲爹呀,你说这种话就不怕遭报应吗?」 大壮的脾气起来了,「你们把我们养成这样都不怕遭报应,我为什么要怕,你就是一个软弱的女人,为什么我娘不是舅母而是你这种女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摊上了你这种娘!」 「如果你坚持让他出来我们就断亲,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娘!」大壮撂下狠话就哭着跑出了衙门。 孟长陵听王氏和她小儿子哭腻了,也就让人把他们送出去,马得富一定要坐十二年大牢,不然孟长陵心里过不去。 平安镇,悦来客栈。 傅庭燕左看右看眼前这个自带书生气的男人,真的没法把他和酷吏联繫在一起,但现实中他就是一个酷吏。丈夫只是不小心推倒妻子,他就判丈夫十二年,妻子不是活过来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坚持重判,如果是别的官员根本不会管这种事。 第58页 傅庭燕:「马得富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王氏还是他的妻子,孟大人这般用重刑就不怕引起公愤?」 孟长陵:「马得富推倒王氏后并未採取急救措施,没有给她止血,也没有将她送去医馆,这足以证明他有心要致王氏于死地,事后还未主动向医馆付清费用,下官判他十二年已经算轻了!」 孟长陵:「在下官的意识里妻子不是丈夫的所有物,孩子不是父母的所用物,他们没有权利损害他人性命。」 傅庭燕笑道:「无父无母,无夫无妻,无父无子,无母无儿,众生平等,孟大人很佛性,佛讲究众生平等,在孟大人心中众生也是平等的,这可能是孟大人无法和庭燕成为知己的缘故吧。」 孟长陵出身乡野没有大家子弟的贵贱之分,但在傅庭燕眼中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 傅庭燕:「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孟大人还是判重了。」 「怎么,丞相大人想治下官目无王法之罪?」孟长陵就这样看着傅庭燕,他双眼深深,傅庭燕心悸了。 傅庭燕:「这是孟大人的管辖之地,孟大人依法惩治罪犯,本相无权过问。」 既然无权过问那还请我过来做什么,孟长陵不懂,「若丞相大人无事,下官先行告辞。」 平安镇,县衙门前。 马得富在被押到越城服刑之前签了和离书给王氏,在王氏眼里孟长陵就是一个毁人姻缘毁人家庭的坏人,王氏亲眼目睹马得富带着手铐和脚链、被从越城来的官差给押走。 马得富走远了,王氏还是恋恋不捨的,大壮真想给她一个巴掌,这种不负责任的贱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她还留恋这种男人真是作践! 王氏怒视孟长陵想要扑过去咬人,孟长陵不怕,王大哥和王大嫂却看错了这个小妹,自己喜欢受苦受累养活马得贵一家子就算了,还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养马得贵的孩子,这种人真的没救了。 「人都走远了,小妹回去吧。」 王氏挣脱王大嫂的手冲过去对孟长陵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官,你这个狗官害我家破人亡,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要不是大人帮忙你现在还要在马得富家做牛做马,你孩子还要在马得富家做牛做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王大嫂真想给王氏一巴掌,她肯定这个王氏以后还会给他们家惹麻烦。 「狗官,狗官,不得好死的狗官,你毁人姻缘不得好死!」王氏越骂越起劲。 「师爷救了你,你却这般胡闹,有本事别回娘家!」王大哥对这个小妹也失望透了。 孟长陵睥睨众人开腔,「你死不死都没关系,他马得富在本官的管辖内行兇,本官便要严惩。日后谁敢向马得富学习虐待妻儿,只要一经发现,本官定严惩不贷!」 孟长陵:「若你再敢污衊本官这个朝廷命官,那就休怪本官无情,衙门的牢房现在都空着。」 王氏不知死活,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大壮踹了一脚。 趴在地上的王氏不敢相信,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儿子竟会如此对她,一定是孟长陵给他施了什么魔咒! 大壮:「污衊朝廷官员是要满门抄斩的,你自己想死可以去跳河跳崖,或者去山上找棵歪脖子老树上吊,想死,不要连累我们!」 大壮没想到自己的娘是这种是非不分之人,马得富让他们给马得贵一家做牛做马就该坐牢。 大壮:「舅舅舅娘,我们回家,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找死。」 王大哥和大壮他们毫不留情地离开了,王氏抹着眼泪看了看知道自己无能外力之后也走了。 昨天傅庭燕离开了平安镇,容月也只好离开平安镇回家去,容月走了,妙法心里就是爽,终于可以不用看见那个只会惹事的女人了,早饭妙法都能吃五碗稀饭。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京中就来了人,是一个太监,他拿来一道圣旨,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青色官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孟长陵带着疑惑接过了圣旨。 「奉天承运,平安镇县令孟长陵为官清廉依法整治作奸犯科之徒,是朝廷官员学习之典范,朕特破例任命其为吏部左侍郎负责整治京中吏治,命其即刻走马上任,钦此!」 桂公公笑呵呵地把圣旨交给孟长陵,「孟大人恭喜啊!」 妙法笑呵呵塞了银子给桂公公,也笑呵呵的,「辛苦大人了,大人请进衙门喝杯一茶水!」 桂公公:「不必了,奴家还要赶回京中復命就不耽搁了,请孟大人尽快上京赴任,这位朗大人是尚书大人推荐的新县令,」 朗大人上前拜见孟长陵,「恭喜孟大人晋升,今后平安镇的事宜就交由下官来负责。」 因为没有交接所以朗大人要先住在客栈,孟长陵必须尽快交接并离开衙门。 第41章 赴京任职 ———— 孟长陵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礼部尚书要推荐自己,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关于当朝礼部尚书白举妙法有关小道消息,白举的小儿子被女帝看上了,前不久刚进了皇宫,白举虽然也是文官集团但做事倒是中规中矩甚至有些死板,有什么大事都会先禀告女帝随后才会去办理。 去年古蒙使者来访按理应该先暂住在城外的驿站,由朝中相关官员带领才能进入京城,没想到古蒙使者没有在城外落脚私自进城,白举知道后强制勒令古蒙使者出城先到驿站落脚,白举态度强硬古蒙使者只好出城住驿站。 第59页 后来古蒙使者还向女帝告了状,白举竟然当众反驳说这是大虞的规矩,古蒙使者生气极了要求白举道歉认错,白举不肯,女帝只好亲自道歉,这事才平息下来,两国的关系才能继续保持友好。 孟长陵感嘆,「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书生,十二岁的时候就外出求学去松下书屋,十四岁中秀才,十八岁中贡士,二十岁中举人但没有官职,听说这个县令还是花钱买来的。」 「他自视清高不肯与他人同流,拒绝了很多人的推荐,丞相傅庭燕十分欣赏他的才华曾经几度想拉拢他,可是他却不肯。」孟长陵看着手中的圣旨突然发现有些凹凸,难道有夹层? 孟长陵用指甲划开,是有夹层,夹层里有一张薄薄的绣帕,秀帕写满了红色的字体,妙法仔细嗅了嗅,「是用血写的。」 妙法拿过去仔细品读,「饮湖亲启,饮湖是谁?」 孟长陵:「饮湖是他的字,孟长陵,名长陵,字饮湖。」 妙法:「饮湖亲启,东风强力百花欲残,危楼高百尺却不见星辰明月,庙堂有百座,座座有勐虎,花朝时节恐不见山河,望饮湖出上晴。」 妙法每个字都认识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种密语吗?」 孟长陵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他来平安镇之前曾被女帝召见过,听闻是因为女帝垂涎他的相貌想将他纳入后宫,他还当面大骂女帝是昏君,女帝大怒将他杖责三十,后来也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拿银子去拜访刑部尚书谋得了平安镇县令一职。」 妙法:「那这杂诗是什么意思?」 孟长陵:「花朝是女帝的字,虞夏,字花朝。听闻先帝为驾崩之前女帝经常出宫游玩,女帝和他应该早就相识了,看来女帝只是表面昏庸好色。女帝想要夺回实权但靠她自己无法实现,所以想请他回京城帮忙。」 「这女帝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书生没权没势怎么跟那些人斗。」妙法觉得女帝是在妄想。 「前来颁圣旨的公公应该是她的人。」如果这位公公不是她的心腹,她根本不敢把信放在夹层中。 「那你去还是不去?」妙法希望他不要去,这个愿望没法实现就换另一个个愿望。 孟长陵:「去吧,这毕竟是最后一个愿望,也许这是最后一道考验,通过之后便能得道。」 妙法:「得道,你以为自己是道士,算了,你想去我就陪走一趟。」 「那就多谢道姑大师了。」孟长陵真心感谢妙法陪自己走了这么长的路。 此去京城危机重重,孟长陵不想大郎他们去,在京城那种地方他根本没能力护他们周全,可是他们坚持要和孟长陵一起去,贵七也坚持要去,说去京城可以找到如意郎君。 「大人你高升了就这样把我们撇下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二郎一直想出去闯一闯,现在是天赐良机他一定也要去。 「京中有吃人的勐兽,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去了怕是无法安然归来,你们留在这里,我已经和朗大人交谈过了。」孟长陵没有吓唬人。 「大人!」 孟长陵没再听他们说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孟长陵和妙法骑马离开平安镇的时候没有看到大郎他们来道别心里有些失落,当孟长陵和妙法经过镇外的客栈时却看到了他们,一个不少,身上还背着行礼,那么多人只坐一辆马车。 马良:「大人,我们想出去见见世面,请带上我们。」 「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和家人说好了,大人你就带上我们吧。」二郎真的想去京城那么繁华的地方闯一闯。 「我要去京城找如意郎君!」贵七坚持。 「我和他才是一对,你再纠缠也没戏。」妙法不想贵七被孟长陵给耽误了。 「他有什么好的,我才看不上他呢!」贵七心里有气狠狠地瞪着妙法。 年轻人朝气蓬勃总幻想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孟长陵知道自己再拦也没用,只有栽了跟头他们才知道世道艰险,能平平安安一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长陵:「生死由命,出了事本官一概不管。」 孟长陵驾马走在前头,妙法飞上了他的马,「见你们人多就把小黄给你们骑,下一个驿站见。」 马良和二郎骑马,大郎赶车,贵七善鸿她们坐马车,天黑了才到下一个驿站。 十天之后,孟长陵等人到达了京城,一进京城就看到了一片繁华的景象,高楼茶馆,大大小小的街道,房屋坐落有致,街上有很多人,来这里做小本买卖的小贩很多,摊子排列整齐,街道规划很得当。 贵七:「长陵哥哥你看那里有布偶卖!」 四喜:「阿鸿,猴子,猴子,怎么给它穿衣服,坐在那个人的肩膀上好像一个小孩,有点吓人!」 他们像一群初次进城的乡下人哪哪都觉得新奇,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比较稳重的大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孟长陵和妙法很淡定,因为多年走南闯北他们见过太多繁华,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京城。 贵七边走边看看得入神,后面有个千金小姐驾马奔腾而来,「前面的人让开,快让开!」 贵七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千金小姐骑马沖向自己,眼看就要被踩在马蹄下,妙法及时出现制服马匹,千金小姐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60页 「贵七你没事吧!」 贵七吓坏了,妙法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小手,她才反应过来,「我,我才不会感谢你呢!」因为你抢了我的长陵哥哥。 摔在地上的千金小姐手出血了,她站起来要把妙法这些人关入大牢,「你们这些土包子敢挡住本郡主的去路,你这个道姑还逼本郡主的马停下,本郡主要把你们统统关入大牢!」 郡主?如此嚣张,难道是萧安王的女儿?孟长陵记得萧安王的女儿不是这位姑娘。 妙法走到这个郡主前面,「姑娘你当街纵马险些伤了我妹妹,我不想生事端,希望姑娘也别惹事。」 萧言晴是谁呀,萧安王之女,当街纵马的一把好手,妙法敢这样和她说话,她当然气愤了! 萧言晴:「你这个土包子知道我爹是谁吗,赶紧给本郡主磕头认错,本郡主还能饶你一条贱命,不然统统砍头!」 妙法让孟长陵贵七他们先走,萧言晴想上去追被妙法拦住,萧府的下人追上来了,刚喊了一声郡主,一阵风吹过他们就动弹不了了,萧言晴嚣张气焰灭了一点。 「叫啊,刚才不是挺能叫的吗?」妙法步步紧逼,萧言晴步步后退,「国师大人可不喜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如果把事情闹大对你没好处,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 妙法把缰绳扔给萧言晴,萧言晴没拿,妙法只好硬塞给她,妙法一挥衣袖就地起来一阵风吹过去,然后萧府的人就能动了,萧言晴回头看妙法已经不见了。 小厮萧二想带人追但被萧言晴拦住,「那个道姑可能是国师大人的人!」萧言晴不想给国师不好的印象所以只好自认倒霉。 几天前东城衙门已经收拾出来,虽说孟长陵被任命为吏部左侍郎但只是被安排在东城衙门治理东城的事务,吏部左侍郎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东城衙门留下了不少衙役,他们一一向孟长陵报导各自的职责,按照朝中配制度京中各个衙门应该配有衙役三十名,只剩下十个,那二十个应该是跟前任东城府衙去了北城。 前任东城府衙被调到了北城,所以孟长陵才能入京接任东城事务。 京城分为採用城区的治理方式,分为四城区,东西南北,皇宫位于北城,朝中大部分官员的府邸也都在北城,所以北城地区最繁华。 原来东城的主薄也去了北城,正好让童扬顶上,负责做饭的婆子也走了,原先的主薄让留在东城的衙役转告孟长陵有什么事情不清楚可以去北城衙门拜访。 一个小小的主薄竟然让一个吏部左侍郎去拜访,看来原先这个东城衙门的水又深又浑浊,被留下的衙役应该能用。 第42章 错换的人生 ———— 东城衙门。 吃完饭,太阳刚刚沉下山头,上瓜子和茉莉花茶,大伙坐在庭院里闲聊,繁华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看天上的云霞都离得比较远。 想起白天的事贵七还有些害怕,「那个郡主会不会来找长陵哥哥的麻烦?」 「她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把事情闹大对她也不好,她虽然蛮横嚣张但还是有脑子的,如果这事传到国师那里她的希望就破灭了。」妙法对萧府这个郡主有些了解。 贵七不明白,「这关国师什么事?」 妙法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便给他们好好说京中萧家的事,白天这个当街纵马的郡主是三年前才被萧家找回来的。 大概是十七年前吧,年轻的萧安王在北边平定鲁王叛乱时,鲁王趁他在前方打仗派人偷袭他家,萧府很多家眷都被杀死了,萧府的奶娘抱着刚半岁郡主从狗洞逃了出去,但很快就被鲁王的人发现了。 奶娘抱着小郡主往南边跑,路上遇到了一群流民,流民中有一对难民夫妻的女儿也刚刚七个月,这个奶娘灵机一动把两个孩子给换了。 四喜听得入迷,「父母连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出来吗?」 「是啊,萧安王的女儿怎么能冒充难民的女儿?」善鸿觉着这种事情行不通。 妙法:「奶娘趁着他们不注意调换了两个孩子,换了襁褓,再拿把土往孩子脸上抹,虽然胖瘦不太一样但当时兵荒马乱的,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谁会注意那么多,孩子嘛,吃不饱两天就瘦下来了。」 「说的也是,那然后呢?」贵七觉得也是,不到一岁的孩子真的没有太大差别。 妙法:「这个奶娘换了孩子就和流民分开,然后萧安王的人就找到了她和孩子,这群流民也走很远已经不知所踪,奶娘害怕当时没把事情告诉主人家,这两个孩子的人生就这样被调换了。」 善鸿:「这个萧言晴小时候还挺可怜的,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吃糠咽菜了那么多年。」 贵七不是这样认为的,「那个流民的女儿才可怜,如果当时鲁王的人抓到了奶娘和她,她就没命了。鲁王要杀的人是萧安王的女儿,凭什么要人家流民的女儿替她受死,这个奶娘的行为太可恨了,长陵哥哥你说呢!」 「在很多人的眼中流民的十个女儿都比不上王爷女儿的一根头髮丝。」这就是□□裸的世道。 「那后来呢?」贵七急着想知道结局。 妙法接着说,「那对流民夫妇其实也来到了京城,他们一家在陆家农庄干活,直到三年前花朝那天,萧王妃和京中贵妇去陆家农庄游玩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萧言晴,然后就把她认回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萧家对那个假郡主也有感情,所以继续让那个假郡主继续留在王府里。」 第61页 四喜又有疑问,「萧王妃是怎么知道这个萧言晴是她的女儿?」 妙法:「因为这个萧言晴和萧安王老娘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为人媳妇受到婆婆的虐待自然不少,婆婆年轻时候的样子作为儿媳没那么容易忘掉,而且王府里也应该有这个萧老夫人年轻时的画像。」 四喜:「这对流民夫妇真可怜,白白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家带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能要回来。」 「虽然他们没了女儿但萧王府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值了。」这世道女人总要比男人来的要卑贱些。 善鸿:「按理来说这个萧言晴从小吃苦长大应该能明白普通百姓的苦,应该会更加懂事才对。」 妙法:「萧安王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他生的女儿能温婉温顺吗,听说这个萧言晴从小到大都不是省油的灯,小时候经常和别人打架,还偷过主人家的东西,要不是她养父母给她擦屁股,她的屁股早就没了!」 孟长陵差点喷了,「你怎么知道?」 妙法:「听陆家农庄的管事说的,应该是前年吧,陆管事去酒香饭馆吃饭的时候跟别人说的,当时他们说得口水都飘了三尺,我这个人嘛,你也知道,我提一坛酒就过去加入他们了。」 妙法:「去年陆管事他孙子满月的时候还请我去吃席了呢,我送他孙子一道平安福。」 妙法转回原先的话题,「流民的女儿萧言云倒是温婉大方,为人也和善,经常用自己零花钱去救济穷人。」 贵七:「你又认识她?」 妙法:「挺熟的!」 「师爷,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的朋友?」二郎很羡慕。 「你们知道羡慕就好。」被羡慕的妙法心里喜滋滋的,「萧家人觉得亏欠这个刚找回来的女儿所以都特别宠她,特别是萧老夫人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时刻呵护着。」 「含在嘴里,她就不怕不小心咽下去了?」孟长陵难得开玩笑。 妙法没搭理他,「在去年的春日宴会上,萧言晴看到了颜谓的容颜便心生爱慕痴迷到不可自拔,当场示爱喊着要嫁给颜谓,颜谓当时白脸就黑透了,要不是碍于萧安王的势力,他早就砍了萧言晴。」 「颜谓是国师自然看不上行为粗鄙的萧安王郡主,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孟长陵在坊间也没听说过这件事。 妙法:「当时我就在现场,我扮成侍女去凑热闹,萧安王是不会让这种事传到坊间的。」 当时妙法虽然在场但离得太远没能看清颜谓的模样,颜谓黑脸,她也是听别人说的。 贵七:「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 「过两天是言云姑娘的生辰,去年我们约好了今年我要去帮她祈福。」妙法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朋友的事她向来放在心上。 妙法:「明天我可能也没空,明天是漕帮帮主当帮主的十周年庆典,我要去参加,谁想跟我去呀?」 二郎举手:「我!」 「我也想去,大人可以吗?」马良也想出去见见大世面。 「自然可以。」孟长陵没有理由阻拦他们。 漕帮是江湖上的帮派,主要做水运生意,帮商客运送货物,组队出海是漕帮三年前开始经营的项目。 漕帮帮主胡该十岁的时候就出来混,十五岁加入漕帮,跟漕帮兄弟走南闯北多年,十年前漕帮老帮主病逝,在帮中最有能力威望最高的他就上位接任了帮主一职。 在胡该的带领下漕帮日益壮大,现在已经成为大虞除官府之外水上最大的运输队伍。 西城,关中街道,漕帮总舵。 妙法拿着拂尘就进去了,别人来参加庆典都需要请柬,就连陆家嫡系大少爷陆昭玉进门的时候也需要拿出请柬,验证请柬之后由小厮迎人进去。 「陆大少爷这边请,这边请!」 「妙法师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好久不久又年轻了不少呢!」 妙法:「人活在世上只会变老哪会年轻。这两位,我朋友,江二郎,马良!」 「两位兄弟欢迎欢迎!」守门小厮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妙法师父,我忙,你随便进去逛逛,等我忙完就去找你喝酒!」 「好,你忙你的。」妙法带着二郎和马良进去了,还没走远的陆昭玉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 主客厅里,漕帮帮主胡该正在欢迎陆昭玉,妙法就进来了,胡该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妙法也是。 胡该就把陆昭玉介绍给妙法,「哪里的风把妙法师父给吹来了?」 「当然是今天的风,恭喜胡大哥上任十年,我带了美酒,等朋友到齐了一起喝,今晚不醉不归!」妙法笑呵呵的,一派老江湖作风,「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江二郎,二郎兄弟,这是马良,阿良兄弟。」 胡该热烈欢迎他们,「既然道姑把好朋友介绍给我,那我也应该介绍朋友给妙法师父,妙法师父,这位是陆家大少爷陆昭玉兄弟,这些年我们漕帮的生意都靠他帮衬。」 「陆公子好,在下妙法。」这个陆家嫡系少爷果然不是平安镇那个旁支公子能比的,看这长相,玉树临风的。 陆昭玉听漕帮的人说起过妙法,世间有道姑,莲花有妙法,虽然不知道她是哪个莲花道观的,但漕帮的人对她是赞不绝口,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在下陆昭玉,妙法道姑有礼,两位兄弟有礼。」陆昭玉虽然是大家公子但待人谦和有礼。 第62页 第43章 女帝感动 ———— 一般寒暄之后,酒席便开始了,妙法当众凭空变出十坛上等的杏花酒,引起一片欢唿声,陆昭玉亲眼目睹才相信她是真的道姑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妙法给大家满上,胡该向在场的每个人说感谢,胡该真心感谢一直照顾漕帮生意的商人,感谢一直努力的漕帮兄弟,咚咚一碗碗,大家也举碗咚咚也一碗碗的,场面十分热闹。 二郎和马良还和不少漕帮兄弟交换了名字。 「妙法师父的救命之恩,今天我胡该再次感谢!」胡该重情重义,时刻记着大家对他的好,五年前他出海不幸遇上了风浪,不要是妙法稳住船只,漕帮一船人早沉海里餵了鱼。 妙法:「胡大哥客气了,别说那么多,干了。漕帮兄弟们,干了!」 一院子的漕帮人都举碗敬妙法,「干了,干了!」 「干了,可不能摔碗!」去年他们敬妙法酒的时候一喝完立即摔碗以此见证朋友之义。 胡该:「听见没,不准摔碗!」 大家咚咚又是一碗,陆昭玉有些羡慕,陆昭玉出身商贾之家,从小学习行商之道见惯了商道上的讹你我炸,结交的也只是一些商道上的酒肉朋友,没几个真心朋友,不如这些江湖中人活得潇洒,他真的加入他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融入,毕竟他是一个外人。 妙法突然向陆昭玉敬酒,「妙法敬新朋友陆公子一碗。」 陆昭玉有些感动但可是克制住了,含笑道,「既然是朋友那就直接叫名字。」 「好,敬昭玉一碗,干了!」 妙法干了,陆昭玉也干了。 漕帮这边热热闹闹的,皇宫静安殿里的气氛很暧昧,女帝突然传召孟长陵入宫,当着众多宫女太监的面摸上了孟长陵的脸,两眼脉脉含情深情款款,好像一个等待多年未归丈夫的痴情妻子。 了解女帝生活习性的桂公公立即让宫女太监退下,不然耽误了陛下的好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宫女和太监都出去了,大殿关上了,女帝立即退到桌案边假装镇定倒了一杯茶。 「饮湖你还是回来了,你回来了,花朝很高兴,我很高兴,真的!」女帝是没有办法了才写信给孟长陵,「我真的不想把你捲入这场风暴之中,但没有你我真的不行,我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那些男人之中周旋,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有时女帝真的想一死百了,但她不能,她就这样死了到了九泉之下怎么面对他们虞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她只能死死地撑住不能让大虞亡在她手里。 「饮湖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女帝怕孟长陵不相信再说两次。 孟长陵先说清楚,「我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一个没权没势的乡野村夫,他们随便一个就能将我捏死。」 这些虞夏都知道但她能用的人只有孟长陵,所以她要赌一次,饮湖变了,他在平安镇的所作所为,她都知道,他有了这般魄力敢公然和国师叫板、敢得罪丞相敢得罪陆家旁系,这不是表明他想大展拳脚吗? 所以女帝就把孟长陵给召了回来。 孟长陵不知道女帝会产生这样的误会,算了,这也是他的心愿,做一个好官清君侧。 「只有饮湖能帮我,饮湖帮我一次,真的,如果你不帮我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这四年来女帝一直忍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夺回实权。 「微臣只做微臣职责之内的事。」 孟长陵答应了,女帝感动得都掉了眼泪,「谢谢你啊,饮湖!」 孟长陵出宫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头顶,他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顿时有一股悲哀从皇宫方向传来,回头再看一眼巍峨耸立的皇宫,心生感慨。 如果女帝是一个男子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三派分权,她只能做一个傀儡,一个被百姓谩骂的傀儡,比五代时期的皇帝还要惨。 今天是郡主萧言云的生辰,往年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年却冷冷清清的,本来萧言云今天要举办生辰宴会,但萧言晴不让,说家里太吵会影响她的心情。 萧王妃觉得对不起养女便想和她出门走走,还没和萧言云说呢,她人就被萧言晴拉去观音庙求姻缘。 很多京中闺秀知道萧言云的身份后也渐渐不和她来往了,之前还在一起绣花的小姐妹,现在在街上碰到萧言云都会避开,萧言云这才知道出身的主要性。 萧言云心里也很委屈的,又不是她把她和萧言晴交换的,她也想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哪怕吃再多苦受再多累总比留在萧王府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好,但萧王府的人不让她走,是因为名声,自己亲生女儿找回来了就抛弃曾经那个帮自己亲生女儿当灾的小孩,如果这样萧王府肯定会被别人议论。 丫鬟小星看出了自家郡主的心事安慰她不要多想,「小姐你是最好的,不要在意那些人。」 之前小星是叫郡主的,但萧言晴回来之后就不准下人再称唿萧言云为郡主。 「小姐前面有家烧鸡铺子,我们过去看看。」小星拉着萧言云去了。 萧言云最喜欢吃烧鸡,闻着烧鸡味,萧言云有些饿了,小星要了两只烧鸡就拉萧言云进店坐着吃,还让小二哥添了两碗饭。 萧言云为人亲和不太看重礼节,没有熟人在的时候总让小星一起吃饭。 第63页 小星六岁就跟了萧言云,是萧言云的小伙伴。 有一次萧言云和萧王妃去观音寺祈福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穷凶极恶的逃犯,是小星拿木棍护在萧言云前面打跑了逃犯。 「这鸡腿吃一口就香,小姐你怎么不吃?」 萧言云想起去年生辰她和很多京中小姐在王府里喝茶吃点心的事,真是世事无常啊,现在她只能和自己的小丫鬟出来吃烧鸡,心里难免有落差有伤感。 小星:「我看那个萧言晴就是故意的,故意拉王妃去观音寺,她总是找小姐的麻烦,当年要不是小姐她早就被叛军给砍死了,真是没良心!」 萧言云急忙看左右没看到有人在听才放心下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我都不说,你说什么。」 小星委屈了,「我还不是替小姐你鸣不平。」 萧言云:「王府已经给我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们已经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欠他们的,占了别人女儿的地位,用了别人家那么多钱财。」 小星:「你不是把郡主的位置还给她了吗,萧王府有的是钱不会在乎花在你身上的这一点点钱!」 妙法不请自来,在萧言云旁边坐下,让小二上酒再上两只烧鸡,夹了一个鸡腿给萧言云,「别想太多了,吃!」 萧言云惊喜,「妙法师父你怎么来了?」 小星:「是啊,妙法师父幸亏你来了,不然就没人陪我家小姐过生辰了。」 妙法:「我和刚上任的吏部左侍郎来的,我现在是东城衙门的师爷,有什么事都可以去那里找我。」 妙法认识萧言云也有几年了,萧言云虽然从小在王府长大但一点架子都没有,可能因为她只是流民的女儿,是遗传问题。 「妙法师父你怎么去衙门当差了?」萧言云特别喜欢听妙法说五湖四海有趣的故事。 妙法:「新任吏部左侍郎,我的好朋友,没人帮他,所以我就去帮他咯。」 妙法一口一块烧鸡的吃得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假道姑。 吃饱喝足之后,送了礼物之后,妙法也就和萧言云告别了。 萧言云拿着红色红豆形状的玛瑙手鍊很喜欢,这是今年她收到的第二份生辰礼物,而且还是妙法神通的道姑师父送的。 小星也乐得合不拢嘴,因为托萧言云的幅她也收到了一块白色无暇的小鱼玉佩。 第44章 曾利木案1 ———— 东城,东二街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拿着带血的菜刀、嗜血的小跑在街道上,跑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后的男子,路人看到纷纷躲开生怕大汉砍了自己。 这个被追杀的男子是东城郊外石步村人士,叫李磊,是一个木匠。后面的大汉也是石步村人士,叫曾利木,曾利木没有正经活计,靠父母砍柴养活,是石步村有名的悍匪。 除了曾利木家石步村家家户户看到曾利木都会关门上锁。 五年前李磊被曾利木砍断了一条胳膊,现在只能摇摆着仅剩的一条胳膊逃命,后背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李磊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眼看曾利木就要追上来了,心中怕唿,我命休矣! 但李磊不甘心还不想死,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会被这种人追杀,为什么老天这么狠心?三年前他被曾利木砍断了左胳膊,今天又要被曾利木追杀,曾利木作恶多端,为什么老天爷不噼死! 曾利木追上了李磊,上去就抓住李磊将他拽翻在地,拿着菜刀恶狠狠地耀武扬威。 曾利木穷凶极恶地喊吼着:「你跑啊,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敢报官,害老子不能回家,今天老子就宰了你,看谁还敢报官!」 李磊绝望了看着曾利木手里菜刀上自己的血,他后悔了,五年前曾利木去他家偷窃,他不该报官的,应该让曾利木偷的。 曾利木刚举起菜刀就被巡街的大郎一脚踢翻在地上,曾利木还没站起来就被善鸿给铐上了。 李磊看到天降救兵都哭了,大郎背他去医馆医治,善鸿押着当街行兇的曾利木回了衙门。 东城衙门里。 不管孟长陵怎么问曾利木都不说话,孟长陵只要让二郎和马良用刑了,当街行兇不问缘由杖责五十大板都在律法的规定范围内。啪啪的,才打了十大板,曾利木就求饶了。 「是李磊先报官抓我的,我才要找他报仇!」曾利木虽然向大板子屈服了但没有向孟长陵这个小白脸低头。 孟长陵:「速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本官禀告,不然本官还有十八般酷刑可以招待你。」 「我叫曾利木,那个被我追杀的只有一只胳膊的叫李磊,我们都是石步村人,三年前我去他家偷了一点东西,他就报官抓我害我要坐牢,所以我要找他报仇解了心中这口恶气。」曾利木理直气壮的,好像偷东西是一件正义的事。 入室行窃还理直气壮的,这种人真的很多,曾利木是孟长陵见到的第八个,这个世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孟长陵:「入室行窃还敢妄言,伤害受害人,来人,先赏他三十个耳光然后押入大牢,明日再审!」 孟长陵要先把事情了解清楚,曾利木被关入了大牢。 孟长陵让二郎到石步村了解情况,因为二郎他们刚来京城所以孟长陵让原先在这里当差的官差赵甲和二郎一起去,让马良去医馆察看李磊的情况。 第64页 东城,医馆里。 钟大夫给李磊包扎了伤口,幸亏是砍在肩膀处有骨头挡着不然准会没命,李磊趴在床上哭着把心里的委屈统统倒出来。 三年前的中元节不学无术的曾利木到李磊家偷东西,被外出走亲戚回来的李磊夫妇撞见,曾利木顺手拿起放在屋子里的木工刀砍下了李磊的一条胳膊。 第二天李家人就报了官,曾利木被抓被判了五年。 李磊哭诉道:「我才是受害人,是他去我家偷东西还砍了我的胳膊,害我变成了一个残疾人,他还要报復我,如果今天我妻子和孩子没回娘家早就遭毒手了,呜呜!」 李磊的右胳膊没了之后,木工活计也被耽误了,他儿子也才十岁,没办法他只好招徒弟,把家传的木工手艺传给了外人。 李磊:「他们一家都是坏种,都是天生的坏种,曾利木作恶,他老爹都不阻止,前几天下雨打雷的时候怎么没噼死他一家人啊!」 马良疑惑,「曾利木不是被判了五年吗,才过了三年怎么就出来了?」 李磊擦干眼泪说道:「他老爹是给国师府送柴的柴夫,花点钱就把他给弄出来了。两位官爷啊,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全家啊,请你们去连山村一趟让我妻子和孩子先不要回家,我妻子叫梁佳娘,呜呜,我老丈人叫梁栋,他们家在最村头!」 马良:「你放心,大人已经派人去了石步村,曾利木也已经被关入大牢,曾家人不敢乱来。」 孟长陵特意去东城大牢查了曾利木的档案,这一查可不得了,档案显示曾利木还在大牢服刑,曾利木还在大牢里,那在东城衙门里的那个人是谁? 孟长陵问监牢牢头张二河的时候,张二河说曾利木就在大牢里,孟长陵亮出身份也没用,张二河没好气地说曾利木就在大牢里。孟长陵想要见人,张二河不让。 孟长陵一掌打散桌子,张二河急急忙忙掏出钥匙,「孟大人您这边请,今天官家没活计所以曾利木就在大牢里边,前面有些黑,孟大人您小心一些!」 孟长陵来到了关押曾利木的牢房,牢房里关了四个人,张二河喊曾利木过来,走过来的曾利木偏瘦、不高脸、色蜡黄,看上去有些胆怯,东城衙门里那个曾利木比这个强壮还高一个头。 孟长陵问道:「你就是三年前石步村因入室行窃被关入大牢的曾利木?」 曾利木胆怯地看着外面穿黑色官服的孟长陵,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能让牢头这样卑躬屈膝的。 「是,是,小人正是石步村的曾利木。」 孟长陵问这个曾利木他家有多少人是什么情况,他都能一一说出,问完问题之后,孟长陵给他画了一幅画像就先走了。 曾利木这件案子开堂审理之前,孟长陵让妙法亲自去东城监牢将关在牢房里的那个曾利木提出来,让大郎和善鸿带人到石步村将曾利木的家人和李磊的家人带来,还特意嘱咐大郎要请石步村一些村民来。 东城监牢。 妙法拿着提人文书让张二河将犯人押出来。 昨天张二河特意去打听过了,东城新的府衙空有吏部左侍郎的名号而已,他上任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官员前去祝贺,也没有一个人送礼物上门恭喜,他就带着乡下的几个土包子默默地接任了,还让一个女人来做师爷,也只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乡野匹夫而已。 张二河拒绝给妙法提人,「这位师爷监牢是刑部管的,你要提人要向刑部申请才可以,我可不敢私自给你提人,不然发生了什么事你我都承担不起责任!」 「曾利木涉嫌一件故意伤人案件,案件马上就要审理,作为东城府衙大人兼吏部左侍郎,我们大人有权利向东城监牢提人,请你将犯人速速带来。」妙法还算是客气的。 张二河百般推脱,「如果案件紧急你就让你们孟大人亲自来,你一个小小的师爷还没有资格来我这里提人!」 赵甲在东城当了五年衙差深知这里面的水深,新来的府衙大人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老虎,这可以理解,作为见惯这种情况的他是不是要和师爷说一下,京中的监牢都归刑部所管,府衙大人虽然还是吏部左侍郎但真的得罪不起刑部。 赵甲:「师爷,依属下看、、、、、、」 「不用依你看!」 妙法一拳打穿墙壁,张二河和赵甲都看呆了,张二河腿有些软,身子抖了两下。 「现在可以提人了吗?」妙法犀利的眼神一看过去,张二河颤颤巍巍的,让人去把曾利木带出来。 张二河:「师,师爷您老人家请,请稍候,请坐,请喝茶!」 妙法倒是坐下来也喝了一杯茶,张二河恭敬地站在一边发抖,嘴唇都紫了。 妙法:「我们这些土包子能跟随我们孟大人自然有些本事,张牢头可不要眼拙了。」 张二河连忙点头哈腰倒茶,「是,是师爷说的都是!」 「请三年前负责跟东城府衙交接犯人的衙役跟我们走一趟。」想要完成掉包的把戏需要两边串通起来才可以。 「我这就去查当年负责交接犯人的衙役,请师爷稍候!」张二河甩着肥噜噜的屁股小跑去查档案。 当年负责交接的衙役正巧今天休息,这个衙役叫钱银,是丁家村人士,妙法只好先把这个曾利木带回东城衙门。 第45章 曾利木案2 第65页 ———— 东城衙门。 所有相关人员都到齐了,在公堂之上曾利木看到李磊还想冲过去打他,被官差按住还喊打喊杀的。 曾利木:「李磊你有种敢报官,等老子出去就杀光你全家,你婆娘全家老子也放不过!」 穷凶极恶的曾利木把李磊的儿子都吓哭了,李磊的妻子梁佳娘也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梁家人更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惨样。 孟长陵:「竟敢咆哮公堂蔑视本官,来人,重打十大板!」 站在旁边的曾番立马站出来替自己儿子说话,「大人你审都没审问都没问怎么能够打人呢?」 二郎什么都不说上去就给曾番两个嘴巴子,打得曾番都懵了,「你这个刁民竟敢质疑大人的话!」 曾番:「我是给国师府送柴的柴夫,连国师大人都敬我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官差竟敢打我!」 二郎:「我就打你了,怎样!」 善鸿和孙异立即上前扣住曾番,让二郎再赏他几巴掌,孟长陵让马良他们打曾利木,父子俩就应该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一起挨打。 曾家两父子被打疼了暂时不敢那么放肆,曾利木对自己当街追杀李磊的事实供认不讳,「我就是杀了他,你孟大人又能拿我怎么样,等明天我出去之后就杀了他全家!」 曾利木从小横到大都不知道什么是律法,即使被打了也只是收敛一些态度而已。 曾利木对两天前的兇案供认不讳,而且还有不少证人,孟长陵当场宣判,曾利木涉嫌故意杀人杀人未遂判十年,另外还需赔偿受害者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共计二十两。 曾利木以为签了字画了押还和三年前一样没事了,三年前他可是把李磊的胳膊都给剁下来了都没事,这次他只是砍了李磊背后一刀,判多少年都没用,明天他照样能大摇大摆地走出东城牢房,谁让他有本事,所有人都怕他呢! 这件案子审理结束后,孟长陵接着审三年前曾利木入室抢劫一案。 孟长陵让李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清楚了,三年前中元节潜入他家行窃的是哪个人,是左边这个在东城监牢服刑的曾利木,还是前几天当街向他行兇的曾利木。 李磊指着这个满脸横肉的曾利木,跪着指证道,「大人,三年前中元节去草民家偷东西的贼人就是这个曾利木,他化成灰,草民都不会认错!」 李磊:「三年前他去草民家偷东西被草民发现,他气急败坏还砍了草民一条胳膊,草民报官,他被官府抓了,所以他就回来报復草民,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孟长陵不会听信李磊的一面之词,让石步村的村民指认这个曾利木是否是曾番的儿子,是否是三年前潜入李磊家行窃的贼人,几个石步村的村民支支吾吾的都不敢说话。 曾番轻咳一声,他们全身发抖,要不是有官差拦着他们早就跑了。 孟长陵一看,又是在一村称霸的土皇帝,一拍惊堂木,「包庇罪犯是要判刑的,几位可要想好了!」 「是是,三年前就是这个曾利木去李木匠家偷东西,还砍了李木匠的胳膊,大人可一定不要放过他们父子俩,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村民甲不想再忍指证了曾家父子,其他村民也纷纷跟他一起指证曾利木入室行窃的事实。 至于这个从东城监牢提来的曾利木,李磊及他的家人都表示并不认识此人,石步村村民也不认识。 孟长陵:「你枉顾大虞律法包庇罪犯替罪犯坐牢,还不快快交代犯罪事实!」 坐牢的曾利木态度坚硬明确,「还望大人明察,小人就是三年前去李磊家偷东西的人,还剁了李磊的胳膊,要不然小人怎么会被抓去坐牢!」 「你撒谎,三年前那个小偷不是你,我们都看得真真的,那个小偷就是曾老头的儿子,你肯定是收了曾家的钱替曾利木去坐牢!」李磊恍悟了,怪不得曾利木会突然回来追杀自己,原来曾利木根本没去坐牢,而是花钱让别人替他去。 这时,妙法已经把三年前东城监牢负责交接犯人的钱银给带来了,还来带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这两个人是这个坐牢的曾利木的父母,是丁家村人士。 这个曾利木也不叫曾利木,他是丁家村的村民叫丁鼎,三年前丁家收了曾家一百两银子让丁鼎代替曾利木坐牢,而罪犯曾利木则逍遥法外躲到了外地,因为没钱花了才回来,一回来就去找报復李磊。 张二河亲自和妙法去丁家村把钱银抓来,钱银看到张二河都怕这个孟大人知道没人能保住自己,所以只好磕头认罪求饶。 钱银求饶:「三年前小人一时见钱眼开触犯了律法帮曾家完成了掉包把戏,请大人看在小人认罪态度良好的情分上从轻发落,请大人从轻发落!」 钱银虽然认罪了但曾番可没认,「大人,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怎么会给钱给他?」 孟长陵:「若三年前不是你儿子入室行窃伤的人,前几天你儿子为何要追杀李磊,你儿子已经当众承认这是,这个仇就是当年李磊报官抓他入狱之仇,你这个父亲还要继续和稀泥藏着掖着,是不是本官太过于温和了,来人,上夹,夹到他不敢再嚣张为止!」 曾番十指被夹得喊爹叫娘的,曾利木这个悍匪想要跳起来打人但不行,被两个官差按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爹吃苦头。 第66页 曾番被夹晕了,善鸿提来一桶热水将他烫醒,醒过来的他已经奄奄一息。 孟长陵看向丁家人,「本官早已经把案情查得一清二楚,不然岂会用刑,倘若你们继续否认,那就休怪本官对你们用刑!」 妙法:「三年前你们丁家突然有钱盖了房子,让另外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本师爷去丁家村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你们家是突然一夜之间有了钱,有钱之后二儿子就不见了,不见的儿子改名为曾利木去坐了三年的大牢,只要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妙法盯着他们,「你们是自己招供,还是要动刑了才肯招供?」 衙门外面的百姓纷纷指责,「拿钱替罪犯去坐牢目无王法败坏民风!」 百姓二:「是啊,让一个这么兇恶的罪犯在我们这些善良的老百姓中间游荡简直是罪大恶极,大人判他们坐牢!」 百姓三:「判他们坐牢,判他们坐牢!」 百姓一片唿声,丁鼎的父母看着曾番被夹得鲜血淋漓的十指,怕了,跪下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草民是因为太穷了才收了曾家的钱让二儿子替曾利木去坐牢!」 丁父觉得愧对儿子认下了所有罪行,请求孟长陵放了他二儿子,让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赎贪心之罪。 孟长陵:「你岂是贪心而已,你是目无王法包庇罪犯、接受钱财公然挑衅我大虞律法的威严,穷不是你违法犯罪的理由,愚孝也不是丁鼎包庇罪犯助纣为虐的藉口!」 孟长陵:「既然丁鼎你那么喜欢坐牢,那就再加五年!」 童扬拟好判决书,丁鼎不想认罪不想签字画押,他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大人,草民是无辜的呀,草民去坐牢是被迫的,是我爹我娘逼我去的,他们说我不去就和我断绝关系!」 孟长陵反问:「那你为何不大义灭亲和他们断绝关系?你可知道李磊一家差点因为你的愚孝丧命,李磊被砍伤,你是从犯,三年前你替曾利木去坐牢便是包庇罪犯,本官再判你五年已经够宽容的了。」 孟长陵一脸冷酷,让人协助丁鼎画押。 孟长陵:「钱银身为官差接受贿赂犯了贿赂罪、公职罪判五年,丁卯犯行贿罪判两年,曾番犯行贿罪又咆哮公堂无视大虞法纪判三年,丁鼎无视百姓安危包庇罪犯判十年,曾利木入室行窃、伤人、逃狱判二十年。来人,将他们押入大牢!」 丁母当场崩溃嚎啕大哭,孟长陵让人把她送回丁家村,还让大郎拿判决书到石步村实行判决,强制曾家对李磊进行赔偿。 第46章 曾利木案3 ———— 孟长陵一上任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不到两天就轰动了整个京城,有官员上书参他执法过于严酷有悖女帝刚颁布的大赦令,第三天孟长陵就被召进皇宫。 皇宫,勤政殿。 孟长陵身穿黑色官服踏入百官站立的勤政殿,女帝瘫坐在龙椅上,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宫人在给她按摩。 这些大臣都见惯不怪了,在他们眼里女帝就是做做样子的傀儡而已,毕竟他们的提议女帝都会拍板。 刑部尚书李贤控告孟长陵执法严酷,引起百姓恐慌,请求女帝免去孟长陵吏部左侍郎一职。 李贤:「孟长陵初来乍到就严治了几个百姓,这几个百姓只是不知道我大虞律法初次犯事的百姓,惹得满街百姓议论纷纷的,严重影响了陛下在百姓心中的仁慈形象,请陛下将孟长陵撤职查办!」 孟长陵看到国师颜谓也坐在一边看戏,百官上朝的时候只有国师可以坐,虽然是坐在旁边但比坐在殿上的女帝霸气多了。 女帝有些犯愁,「孟长陵长得这般好看,撤了他太可惜了,你说是不是,李大人!」 听这话女帝是想把这个孟长陵纳入后宫,李贤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此人执法过于张狂,微臣怕会引起众怒,请陛下三思!」 女帝直勾勾□□裸地看着孟长陵,孟长陵上前一步,「当今世风刁蛮,良善百姓受尽其苦,严惩罪犯才是对百姓负责!国师府一个小小的柴夫的儿子入室行窃伤人,明明被判了五年却一天大牢都没做坐过,逍遥法外,放任这种罪犯在百姓之中只会伤百姓,所以微臣对其施以重刑以儆效尤!」 孟长陵:「入室行窃还伤了人,在微臣看来在闹市打杀都不为过,还有参与贿赂掉包的官差,微臣也只是判了五年,微臣都觉得还是愧对百姓了!」 孟长陵气场强大,直视李贤,「监牢是刑部所管,只是一个看守牢房的衙役就敢如此嚣张枉法,他往上的官员岂不是更加肆意无所忌惮不把大虞律法放在眼中!」 李贤立即下跪,「微臣惶恐,微臣从官二十多年从来都是严以律己恪守执法,请陛下明察!」 女帝赶紧打圆场,「是啊,李大人是个好官,长陵你多虑了。坊间对这件案子的看法朕也听说了,就这样吧,大家就不要责怪人家长陵了嘛。」 女帝看孟长陵的眼神极为暧昧,长眼睛的人都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孟长陵据理力争,「人性向恶,以法匡之,陛下大赦天下不是为了那些罪犯而是为了遵纪守法的老百姓,对罪犯的宽容就是对百姓的犯罪,李大人宽恕罪犯是不是想对百姓犯罪?」 「孟长陵你胡说八道,你污衊本官,本官跟你没完!」李贤跳起来和孟长陵对质。 第67页 女帝:「李大人别生气,长陵啊,为了几个贱民吵架多伤和气呀,这件案子就这样吧!」 李贤还不想罢休,女帝突然拍龙桌,旁边的宫人惊慌跪下。 女帝:「你吃多了,那么大力做什么,来人把他拉出去打死!」 众臣立即跪下,不敢吱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宫人被侍卫拖出去了,李贤不敢再多说。 颜谓突然开口,「孟大人所言极是,像这种入室行窃伤人事后还向受害者施暴的罪犯确实该重判,不然就将他当街打杀以此彰显我大虞律法的威严,以震慑那些想要犯罪之人。」 颜谓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即熄灭了女帝的怒火,女帝沖颜谓一笑,「那就照国师的提议办,长陵你就选个好日子将此罪犯当街斩杀,谁让这个坏人惹我们长陵不高兴了。」 孟长陵看了颜谓一眼便跪下领旨,「是,陛下,刚才那位宫人按摩手法不到位惹陛下不快了,微臣对按摩略知一二,改天可以教他一二。」 「既然长陵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活着吧。」女帝让桂公公去留下宫人的性命,「长陵你有空可要进宫给我按摩咯。」 在百官看来孟长陵就是一个靠出卖男色上位的乡野村夫,颜谓对他更是嗤之以鼻,看他和女帝互相调情的得意模样心里十分不舒服,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看上这个花心男哪点了! 八月初八这天大吉大利,曾利木和曾番被戴上手铐脚链游街示众,从东街游到西街游遍整个东城才被押到东城衙门门口。 曾番被拉到一边,曾利木被迫跪在地上,孟长陵从刑部借来的刽子手已经喝酒壮胆子,双臂黝黑孔武有力提着一把大刀。 曾利木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曾番倒是接受了儿子要被当街斩首的事实。 曾番跪求孟长陵饶他儿子一命,磕破了脑袋也没用,「孟大人啊孟大人,草民知错了,草民不应该纵容儿子做鸡鸣狗盗之事,子不孝父之过,草民没有管教好儿子,草民愿意替儿子承担一切罪责!」 孟长陵:「他犯下的罪行你承担不起,他砍断了受害人的手臂,受害人的手臂能再长出来吗?你们父子在石步村横行多年,石步村百姓受到的欺压和担忧,你承担不起,陛下亲自下令要当街斩杀你儿子。」 「爹你不要求他,你不要求这个狗东西,老子死了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找你这个狗东西索命!」曾利木到死也不知悔改。 孟长陵让刽子手行刑的时候,颜谓来了,坐着四人大轿来了,看热闹的百姓立即退到两边把路让出来。 颜谓从轿子里出来看了看这个恶名昭彰的国师府柴夫的儿子,果然是一副蛮横样。 颜谓做样子说道,「听闻孟大人今日要当街斩杀恶徒,本国师特意前来观看,本国师在此宣布以后凡是以我国师府之名为恶之人,本国师一定亲自杀之。曾利木这个恶徒作恶多端祸害一村百姓都是因为他父亲是给我国师府送柴火的,本国师有监察不到位之责,请孟大人给本国师一个机会,让本国师亲自斩杀如此恶徒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孟长陵:「那就有劳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曾番刚爬往前一步就被度春一脚踢到一边还吐了血。 曾番:「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请饶我儿,饶我儿一命啊!」 刽子手把二十斤重的大刀呈给颜谓,颜谓拿过手起刀落,飞血四溅,颜谓的白衣上没有一滴。 曾利木的脑袋滚到孟长陵脚边,孟长陵看到他死后还是这副狰狞的模样心中有些感触。 世道不清,世人难救! 颜谓杀人之后就坐轿子离去,孟长陵让人收拾了现场,面如死灰的曾番被押到东城监牢服刑,曾利木的尸体被埋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任凭野狗刨食,赵甲和孙异心有余悸地清洗了衙门门口的血。 曾利木被当街斩杀大快人心,第三天李磊就带全家人拿礼物来衙门叩谢孟长陵,孟长陵受之有愧让他把礼物拿回来,他不肯死活一定要孟长陵收下。 李磊一定要送,「大人,这是草民和草民家人的一点心意。大人的救命之恩,草民无以回报,请大人一定要收下才是!」 妙法看盒子里的何首乌没有一百年也有就是九十年了,虽然她很想要但怀中无钱,「朝廷官员接受百姓的钱财如果被监察御史发现,大人的脑袋就不保了,请李木匠不要做傻事。如果李木匠真的感谢大人就请把贵礼拿回去,帮衙门做几把便宜的椅子。」 李磊只好放弃,「是草民思虑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孟长陵:「无碍,请回吧。」 孟长陵看到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头,山头起了一片黑云,心生不祥预感,「哦,对了,李木匠,在我家乡有一个习俗在结交新朋友之时要真诚地摸摸新朋友的手腕,不知李木匠是否愿意结交长陵这个朋友?」 「大人,草民愿,李磊愿意!」李磊感动得一塌煳涂,虽然知道大人只是在说客套话给原先的官差留下一个好印象,但他还是很感动。 孟长陵用写了符咒的手摸过李磊一家人的手腕,他们走的时候妙法还送他们一道符咒让他们回去之后贴门口上方。 第47章 曾利木案4 ———— 东城,石步村。 天黑了,月亮爬起来了,月光照在石步村上方,一团黑气随风来到了李磊家门口,黑气冲过去勐撞李家大门。李家人听到声音急忙出来察看究竟,刚走到院子里,黑气就沖开大门进来了,黑气在李家人面前现出原形,是曾利木。 第68页 李大娘和梁佳娘吓得瘫在地上,李磊和他爹勉强还能站着但双腿都在发抖。 曾利木这只厉鬼面目可憎,「李磊,老子化作厉鬼回来收拾你们一家子了,你害死老子,老子要你陪葬,先杀了你全家再去杀那个狗官!」 李爹:「儿子,师爷给的符咒呢,符咒呢,没贴在大门上啊!」 「爹,我忘了,忘了啊!」李磊一回来就拿何首乌回库房,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李爹:「儿,你煳涂,煳涂啊!」 曾利木冲过来舞着爪子要撕了李磊,刚靠近李磊,李磊手腕上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击退了曾利木。 曾利木气愤换人,去杀瘫在地上的李大娘和梁佳娘但还是被金光给击退了,曾利木见杀不了李家人只好先离开。 很久之后,李磊才缓过来扶起老娘和娘子,李磊看着自己的手腕和家人的手腕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磊:「大人有神通,幸好我们都没有洗手,爹!」 梁佳娘的双腿还是软的,「相公我爹娘不会有事吧,我很担心,小江也在那边!」 李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李磊怕晦气冲撞到儿子所以让儿子到岳父岳母家住两天,本想请道士来作法祛除晦气之后再把儿子接回来。 李磊:「娘子不用担心,大人也摸过岳父岳母他们的手腕,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我们立刻去岳父家看看。」 「还是等天亮再去吧。」梁佳娘是知道轻重,太晚了还要赶路回娘家,如果半路上遇到了曾利木怎么办。 李磊嘱咐,「爹娘,娘子,今晚谁都不要洗手,千万千万记住了啊!」 李爹:「就你记性差,快去把师爷给的符咒找来贴在门口上。对了,别请仙风院的人来做法了,他们那么贵,咱家没多少钱了,请师爷来作法祛除晦气,师爷肯定比他们厉害!」 东城衙门院中。 贵七刚端来凉茶,黑风就冲进来了,在地上化作人形露出曾利木增狰狞的面目。 曾利木露出满嘴獠牙,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了一个洞,吓得贵七急忙躲到孟长陵身后,大郎他们则挡在孟长陵前面。 孟长陵:「怨气冲天,能挣脱那边世界的束缚,看来你一生下来便是作乱人间的人形厉鬼,死后终于现出原本面目。」 曾利木:「孟长陵,老子和你无冤无仇的,你竟然害死老子!今晚老子就把你们统统杀光!」 「杀你的是国师,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杀国师!」善鸿看曾利木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和冯家村那些人一样。 善鸿大郎等人感觉到有一阵风从身后吹来,等他们看清的时候,孟长陵已经拿长剑站在他们前面,曾利木突然成了两半,是大人砍的吗? 贵七惊愕不止,长陵哥哥他怎么这么厉害! 曾利木成了两半还没倒下,孟长陵立即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是能让恶鬼灰飞烟灭的紫色符咒。 孟长陵驱动符咒,符咒将曾利木包围,曾利木发出悽厉的鬼叫声,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落在地上的污血也化作烟气随风散去。 第二天,妙法受到邀请来到石步村李家作法驱邪,贵七也跟着一起来,妙法作法和别的道士不太一样,她不撒米不摆鸡猪和水果,只是在院子四角各点了四炷香,随后念法,让道法穿过屋里屋外,念了一个时辰也就结束了。 本来李磊也想请孟长陵来的,但担心孟长陵公务繁忙所以没有请,在李家做完法妙法她们又去了连家村梁佳娘家做法。 曾利木已经灰飞烟灭,做不做法其实并不重要但为了让他们能安心,妙法只好走两趟,等妙法和贵七回东城太阳已经偏西,妙法直接在街边饭馆里吃饭,贵七本来想回衙门吃的,但妙法请客她没有客气直接点了五个素菜,妙法自己另外点了两盘肉。 贵七看着妙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真的不像真道姑,说她是真道姑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你们道家弟子不是不吃荤吗?」贵七真的很好奇,好奇这个妙法,还有长陵哥哥为什么也会那么厉害的法术。 妙法:「他们不吃,我吃,不吃也成不了仙。」 「我看是吃了才成不了仙吧。」自从贵七和孟长陵解除婚约之后就经常和妙法抬扛。 妙法没放在心上,贵七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所以没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这家饭馆生意很不错,老闆人实在价钱比较实惠而且份量又多,所以在附近做工的人都来这里吃,来京城做生意的小商贩也喜欢来这里吃饭。 妙法旁边就有一桌小商队,他们是走洛阳京城这条路线的小商贩,主要贩卖一些玉石和茶叶。 商贩一:「昨天我去仙风院求福了,仙风院的修道人一个比一个有仙气,走路都自带一股仙气!」 商贩二:「你就吹吧,他们和寺庙里的那些和尚差不多,和尚都剃髮比他们还虔诚,去寺庙都比去那里灵验,而且去寺庙可以只添一文香油钱,去仙风院那里一两起步!」 商贩三:「是啊,老马,老周说的对,你去仙风院还不如去洛阳的还愿寺。世间有行僧还愿于世间,这话你听过没,我们洛阳的还愿僧人比仙风院出名多了,还比他们早了五百年呢!」 商贩一:「还愿僧人只实现临死之人的心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第69页 「谣言,绝对是谣言,只要有缘,只要你不是坏人你的愿望他都会帮你实现。」这个小商贩从小就听说了还愿僧人的故事。 一个在世间行走帮有缘人实现心愿的僧人,五百年前就有关于他的传说了,传说他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曾经復活了一个商人的儿子,商人感念他的恩情,在洛阳建了还愿寺给他供奉香火。 「我劝你以后别去仙风院了,浪费钱、、、、、、」 「外面吵起来了,好像有热闹看,去看看!」 商贩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爱看热闹的主,妙法也是,妙法连肉都不吃了跟商贩出去看热闹。 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 萧王府的郡主拦住了国师的马车,萧言晴一脸娇羞的看着坐马车上的绝色国师,当众再次向颜谓求爱。 「国师大人,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请你和我成亲吧!」 萧言晴真的很大胆,围观的百姓无一不佩服她的胆量。敢和天仙般的国师大人求爱,她就不怕国师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杀了她? 如果萧言晴不是萧安王的女儿,颜谓早就杀了她,萧言晴这种鄙俗的女人也敢说喜欢自己,简直就是在玷污自己! 颜谓:「萧郡主你耳背,本国师可以再说一遍,本国师对你不感兴趣,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本国师!」 萧言晴一颗真心都碎了,「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的,真的,为了你我什么可以改!」 颜谓:「你整个人本国师都不喜欢,你身上没有一点地方能让本国师看上,本国师的夫人必定是从月上下凡的仙子,你是仙子吗?」 「我!」 萧言晴还真没脸说自己是仙子,「我可以和你一起修道成仙,真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颜谓:「被你看一眼,本国师都觉得脏,闪开!」 颜谓懒得再和她说废话,她不让开,度春就把她推开,她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颜谓坐马车远去。 百姓一:「咦,这姑娘脸皮真厚还敢肖想国师大人!」 百姓二:「她可是萧王爷前几年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你说话小心点,不然她会扒了你的皮!」 百姓三:「还是那个替她当灾的郡主好,长得好看性子又好还经常去我弟的烧鸡店照顾我弟的生意!」 百姓一:「嘘嘘,她站起来了,都别说话了!」 被当众拒绝的萧言晴脸都青了,一肚子都是不甘心,她不小心看到了人群中的妙法就过去了。 萧言晴:「真是冤家路窄,都是因为你这个道姑,国师大人才会拒绝本郡主,老帐新帐一起算,本郡主今天跟你没完!」 妙法才懒得理会这个萧言晴,「滚蛋!」 萧言晴突然趴在地上滚走了,众人惊唿,「道姑神了,神了!」 「卷得还挺圆润的!」 第48章 夜香案1 ———— 北城,萧王府。 萧言晴一直滚到萧王府门口才能停下来,让路人看尽热闹,看门的下人也一脸吃惊多嘴问了一句。 「郡主你怎么滚着回来?」 「要你这个狗奴才管!」萧言晴骂了一句就跑进去了。 客厅里。 萧言晴看到萧王妃和萧言云正在刺绣,萧王妃一脸的笑容,萧言云也笑得合不拢嘴。 萧言晴十分嫉妒瞪着萧王妃,明明自己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自己被找回来她也不是很高兴,还让这个贱流民的女儿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做丫鬟就算了。 自己都回来了,萧言云还要当小姐,简直就是厚脸皮! 萧言晴不想再看她们母女欢笑的场面跑去梅苑找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是萧安王的母亲,萧安王这个异姓王爷不是世袭的,是先帝念萧安王保卫大虞边境屡立战功才封的,萧安王被封王的时候萧安王的爹已经没了。 萧老夫人正在屋子里修剪花枝,萧言晴一冲进去就和她撒娇诉苦,「奶奶,你的孙女被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呀!」 因为萧言晴长得和年轻时候的萧老夫人很像,所以萧老夫人十分宠爱这个孙女,她放下剪刀立即关心,「怎么了,谁让奶奶的宝贝受委屈了?」 「东城有个道姑她当众欺负善良弱小的我!」 萧言晴把事情跟萧老夫人歪说了一遍,说完还挤出了眼泪,「那个妖姑用妖法让我当街滚,娘亲就知道和姐姐刺绣都不管的!」 萧言晴虽然嚣张跋扈但很懂得看人的脸色,当初她被接回来的时候称唿萧王妃为母妃,萧老夫人当场脸就黑了,哪个婆婆愿意自己的地位比儿媳妇的地位低,萧言晴立即改了称唿,萧老夫人脸色立即大好还赏了她一块手掌大的玉牌。 萧老夫人听完就怒了,「小小道姑也敢欺负到我们萧家头上,她是不是以为我萧家没人了?晴晴告诉奶奶,哪个道姑是那个道观的,奶奶让人去收拾她!」 萧言晴:「孙女也不知道她是哪个道姑的,孙女看见她在饭馆里喝酒吃肉肯定不是什么正经道姑!」 萧老夫人:「那晴晴还记得她的长相吗,奶奶让人画下她的长相。」 萧老夫人让下人叫来府中的画师,萧言晴向画师口述了妙法的长相,画师画出来的道姑有七分像,萧老夫人就让人拿着画像去京中附近的道观寻人给孙女报仇。 第70页 东城衙门。 又到了领工钱的日子,东城倒夜香的安耿和林高亲自上衙门领钱。安耿和林高都是四十多的人,从事倒夜香这份工作已经有两年,以前发工钱的时候都是主薄费免亲自送到他们家里去。他们倒夜香的一个月五钱银子,五钱银子在京城算是偏下的工钱,但他们两人没什么人脉也没什么手艺活所以只能坚持做这份活计。 虽然两人的儿子都在不错的大户人家里干活,但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太累,所以就坚持倒夜香补贴家用。 童扬翻看了工钱帐册七八遍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查看了东城相关官差衙役的名单也没发现有什么他们的名字,名册上写着东城的夜香工是叫鲍康,还有一个叫原补,两人都住在东巷。 「这是前任主薄留下的帐册和花名册,东城倒夜香的两个人分明叫鲍康和原补,你们两人竟敢冒充他们来府衙领工钱,当我是傻子啊!」 童扬很气愤,这个两人一脸的期待样分明是在讽刺他不识字,如果他不识字能做主薄吗? 林高:「不可能,不可能啊,东城负责倒夜香的就是我们二人!」 童扬:「不可能?看清楚了,这是你们的名字吗?」 「主薄大人我们不识字,我们真的是东城倒夜香的呀!」安耿急坏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高:「如果主薄大人您不相信就去问问需要倒夜香的人家!」 安耿:「是啊,主簿大人,东城倒夜香的真的是我们呀!」 童扬见这两人信誓旦旦的也不像在说谎,便把这件事向孟长陵禀报。孟长陵亲自问他们,看着威严的孟长陵他们更加不敢说谎了,一百个肯定倒夜香的就是他们。 东城府衙修有地下水道专门用于处理污水,所以赵甲和孙异也不太清楚倒夜香的是不是他们两个,而且赵甲孙异也没见他们来府衙领过月钱。 安耿急忙解释,「之前月钱都是原先的主薄亲自送到我们家里,真的,大人啊,草民不敢欺骗您呀!」 「主薄亲自给你们送月钱?」童扬不太相信,一般在官府做事的人都是自己来领月钱,领月钱的时候需要按手印。 孟长陵:「那你们二人的月钱是多少?」 「回大人,草民两人的月钱都是五钱,一个月五钱银子。」安耿和林高两人每天需要忙活六个时辰才能拿到这些钱。 童扬露出诧异的眼神,「大人你请看,帐册上写夜香工一个月的月钱分明是一两,而且府衙人员名单上登记的夜香工不是这两人的名字。」 「五钱,一两?」孟长陵摸了摸下巴,「你们二人一个月的月钱真的只有五钱,而且每次都是由原先主薄费免亲自送到你们家?」 「回大人,是的。」安耿和林高也惊讶,到夜香的一个月不是五钱吗,怎么变成一两银子了。 童扬:「难道是主簿费免从中做鬼?」 孟长陵让人请来几户需要倒夜香的人家,让他们仔细辨认安耿和林高两人,他们都表示倒夜香的确实是这二人。 孟长陵让安耿林高二人留下手印和住址,然后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回去等消息,回去等消息! 一般不想帮百姓解决问题的官差都会说这种话,新任府衙大人不仅是东城府衙还是吏部左侍郎,国师府柴夫儿子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曾利木被杀的那天,安耿也去看了,他们哪敢再说什么只好先回去等消息。 孟长陵见赵甲孙异两人老实忠厚有意要培养他们,便让二郎和孙异去东巷查鲍康和原补两人,让大郎马良和赵甲去北城府衙找费免了解情况。 北城府衙。 费免用不知情作为藉口拒绝回答大郎他们的任何问题,大郎都把事情摊开了,他还坚持说自己不知情,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负责发官差衙役月钱的人是你,你怎么会不知情呢?」马良肯定这个肥头大耳的主簿一定是装的。 这个月少赚了一两银子,费免有些郁闷懒得和他们交代什么,「你们只是小小的官差,我是主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我,要想问让你们孟大人来。」 马良想打人但被大郎及时阻拦,「既然费主簿不知情,我等打扰了,我等也只是依照公例查问而已,费主簿不想配合也没办法,只好等开审的时候让我们师爷亲自来请您。」 费免才不相信孟长陵会那么无聊连两个夜香工的事也会上心,「那你就让你们师爷来找我好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废话!」 大郎三人只好先离开。 赵甲很了解这个费免,这个费免总是以各种理由剋扣他们的月钱然后中饱私囊,「没有被调来北城衙门的人都受过他的气,因为我们没请他吃肉喝酒所以经常被他打压,那些和他混得好的人都被调来了北城。」 北城官差衙役的月钱比东城的要高很多,费免当然会优先考虑他的酒肉兄弟,有什么脏活脏累都叫他们这些老实本分的人做。 大郎:「原先的府衙大人都不管吗?」 「原先府衙大人叫何载,他是刑部尚书的远房亲戚,整日忙着交际应酬,哪有时间管衙门里这些琐事。」赵甲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大郎他们。 费免是萧府管家的婆娘的亲弟弟,虽然费免不是秀才只认识字也能在东城当主薄,而且费免这个人油腔滑调的,每天都能把何府衙哄得高高兴兴的。 第71页 何府衙一遇到不顺心的事都会找费免说一说,再臭的脸听费免说两句之后都能笑开花。 第49章 夜香案2 ———— 二郎和孙异在东巷找到鲍康和原补两人,两人一脸懵圈很无辜肯定自己没倒过夜香,更加就没去衙门领过钱。 鲍康在食香楼做店小二,一个月八钱,原补在茶馆扫地,一个月五钱。 鲍康:「官差大人,我俩哪有那个本事能去府衙领钱!」 孟长陵:「那你们二人可认识东城衙门原先主簿费免?」 鲍康:「费主簿经常跟那个何大人去我们食香楼吃饭,我和他挺熟的,而且他家就在隔壁巷子里,这附近认识他的人很多。」 原补:「是啊,两位官差大人,我们真的没去衙门领过钱,费免也经常去我们茶馆喝茶听书,有次我还问他衙门不用干活吗,您老怎么经常有空来听书,他就呵斥我一顿,让我不要乱问,害我被我们掌柜给训了一顿!」 二郎让他们把知道的关于费免的事统统说出来,二郎记性不是很好又不会写字,让孙异注意听帮忙一起记在脑子里回去好禀报给他们大人。 虽然没有拿到月钱但安耿和林高还是继续按时倒夜香,毕竟这份工作难得,不到绝望的时候不能放弃,就在安耿和林高日不能眠食不下咽的第二天终于等到了通知,东城衙门的官差让他们明天巳时三刻准时到衙门。 虽然接到了通知但安耿还是忧心忡忡的,怕明天不但拿不到月钱还会吃板子,安耿和林高也算是为官府干活,关于审案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一些,何大人审案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就先打伸冤的人十大板。 安耿的儿子觉得这个孟大人和以前的官员不太一样,让老爹放宽心。 「曾利木这件案子被打的只是那些干坏事的人,受害人没有被打,爹你就放心吧,明天我请假和你们一起去衙门。」 「我和你林叔去就行了,你请假是要扣月钱的!」安耿是一个珍惜钱财之人。 安耿的儿子也怕有什么万一,万一孟大人和那个何大人一样还没问问题就先打人,他也好替老父受过,但他也知道自己老父的心思,「爹,要是能拿回你的月钱,我请十天假也值得。」 安耿:「那好吧,明个你和爹一起去,也许见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就不打我了!」 第二天妙法亲自带人到北城府衙请费免到东城协助审案,外面那么热费免才懒得出门,关于这个道姑师爷的事他也听东城监牢的兄弟说了。 妙法能一拳穿墙,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可能是真的,但外面实在是太热了,费免真的不想出门,「这件事你要先向我们何大人申请,不然本主簿是不会跟你去的!」 费免认为孟长陵只是做样子而已,两个臭哄哄的贱民的月钱,谁会费那么多功夫调查,还不是把人叫过去打一顿就完事了,费免觉得自己不去是帮孟长陵省了事。 妙法见这个费主簿真的很拽,只是一个主簿而已就敢不把自己这个师爷放在眼里。 妙法:「按级别,本师爷是师爷,我家大人还是吏部左侍郎,我家大人有权越过你家何大人调人。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老老实实跟本师爷过去!」 费免才不把妙法放在眼里呢,「天那么热,我怎么跟你过去?」 「一个小小的主簿就敢在本道姑面前嚣张!」 妙法一只手把费免拎起来,勐摔到太阳底下,费免疼得叫爷爷,赵甲和孙异立即过去将他铐住,他气了急了大声嚷嚷。 费免:「我可是主簿,你们敢铐我,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来人了!」 几个在后衙树下乘凉的官差闻声走出来了,他们一看闹事的是赵甲和孙异立即大声恐吓,「赵甲孙异你们敢来我们北城府衙闹事,还敢铐主簿大人,还不快快放了主簿大人,我们留你们一个全尸!」 这几个官差都是势利眼,妙法直直走向他们,「我是东城府衙的师爷妙法,奉命前来带费免过去配合审案!」 官差瞅了瞅妙法还很横气,「孟长陵他是什么东西,敢抓我们主簿大人!」 妙法眼一眯手里的拂尘变成一根木棍,对着这些官差就是一顿乱打,打得他们叫爹叫娘的,把他们都打趴。 妙法:「区区北城衙役竟敢直唿我家大人的名讳,这只是教训,过后本师爷还会来找你们,让你们何大人做好心理准备。把人押走!」 费免被押走了,费免实在太胖了,赵甲和孙异把他拖上马车再拖下马车就已经快虚脱了。 东城衙门。 所有相关人员已经全部到场,因为费免不知礼教所以孟长陵让他跪着,其他人都是站着,他当然不服气了,他堂堂一个主簿竟然要跪着,这些平民还能站着,他应该坐着才是。 费免不知死活公然挑衅孟长陵,「孟长陵你如此审案不合律法程序,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主簿,他们能站着,我为什么要跪着。大人你不懂审案程序,这事传出去是要闹笑话的。」 孟长陵:「你是被告又是犯罪嫌疑人,本官让你跪着又如何。本官担任吏部左侍郎一职,将来的大虞律法由本官编撰,日后本官便将恶人必跪、受害人免跪,这条规矩写入大虞律法中!」 孟长陵如此强势,费免只好低头。 第72页 孟长陵:「安耿,林高,你们每个月的月钱可是由费免亲自送到家中?」 「回大人,是,草民二人的月钱都是由费主簿亲自送上门!」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为何要给他们送钱!」费免当场否认。 孟长陵:「安耿和林高是东城的夜香工,他们二人还是你找来到夜香的,你许诺他们二人倒夜香每个月有五钱银子,实则夜香工每月的月钱是一两。」 众人惊唿不敢相信区区一个主簿就敢扣下这么多钱。 孟长陵还叫来了安耿和林高的邻居,这两人的邻居纷纷表示几乎每个月的初十都有看到,这个肥噜噜的人去安耿和林高他们家,一开始他们说这人是主簿是来送月钱的。 堂堂一主簿会亲自给夜香工送钱,邻居都不相信说安耿和林高好面子吹牛,一直认为这个肥噜噜的人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需要倒夜香的人家纷纷表示,每天去他们家运夜香的就是安耿和林高,不是鲍康和原补,鲍康和原补也都说自己根本没倒过夜香。 孟长陵:「费免你利用职权弄虚作假将鲍康原补这两人的名字写在帐册和名册上,让他们做了假的夜香工,还冒充他们领了夜香工一个月一两的月钱,给真正的夜香工的月钱只有五钱银子,自己昧下五钱,你可知罪?」 费免不认罪还控告安耿他们污衊自己,从西城衙门借来的仵作已经对比出来,帐册上的手印都是费免自己的。 孟长陵:「物证人证俱全,大胆刁民还敢否认,休怪本官用重刑!」 费免急了挣扎着站起指着孟尝大声咆哮道:「孟长陵你有什么权利审我,你不过是女帝的一个男宠,我要见何大人,我要见何大人!」 妙法脸都黑了,「看来你不仅身体肥噜噜的,连胆子也肥噜噜的,连我们大人也敢骂,大郎二郎把他打一顿让大人消消气!」 「且慢,还是不要打了。」孟长陵不是怕何载是怕这个费免太胖容易打死,「既然你要见你家何大人那本官便成全你!」 这件案子孟长陵要深挖,这样才能尽快清君侧。 第50章 夜香案3 ———— 一个时辰之后不仅何载被请来,连萧王府的管家和他婆娘也被带了过来,萧言晴听说他们家管家犯事了也跟过来看热闹,没想到在公堂之上看到了妙法。 萧言晴就说嘛,哪个道观都找不到这个道姑,原来这个道姑真的不是正经道姑,竟然是东城府衙的师爷。 这个府衙,看两眼长得挺英俊的! 何载让孟长陵给萧言晴赐座,孟长陵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萧郡主虽然贵为郡主但毕竟不是朝廷官员,按法本官有权利不赐座。」 被看轻的萧言晴脾气上来了,「你这个小白脸竟然不给本郡主赐座,本郡主要回去告诉本郡主的父王,让他治你的罪!」 孟长陵:「萧安王放任你这个女儿扰乱公堂秩序,本官定会到陛下面前参他一本,让陛下治他一个教女不严之罪!」 妙法:「听见没,我家大人不憷你老爹,还想看热闹就一边站着!」 萧言晴狠狠地瞪了妙法一眼就站到一边去,没办法,她没带下人出来斗不过这些人。 孟长陵连萧安王都不放在眼里,让擅长审时度势的何载快速选择了应对策略。 对于费免弄虚作假吃空饷这件事,萧府管家表示并不知情,他婆娘也跪下说她弟弟做事根本不会和她说。 萧府管家:「大人明鑑,费免做的事,草民不知情!」 「这是费免个人行为,孟大人要秉公审理才是。」何载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得罪孟长陵只好把费免推出来,平日里费免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费免是一个懂事的人,隔三差五的就给他送一些东西。 费免不敢相信,瞪大大的眼睛看何载,「何大人,我可是你的主簿,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何载一脚踹翻费免,「若本官知道你背着本官做出这种事,本官早就办了你!」 「这件事只是他费免的个人行为,望孟大人要仔细斟酌才是!」 何载话里的警告孟长陵岂会听不出来,「何大人担心本官把这件事闹到刑部那里,费免是何大人的手下,他的所作所为,你岂会不知情?」 何载:「连费免的萧王府管家姐夫都不知情,本官岂会知情。」 萧言晴:「是啊,本郡主家的管家不知道这件事,孟长陵你休要污衊我们萧家!」 妙法沖孟长陵使了一个眼色,现在的他真的不能同时得罪刑部尚书和萧王府,听说半个月前北边的动乱已经平定,萧安王很快就会带兵回京,现在真的不能公然和萧王府叫板。 孟长陵只能就此罢手,判费免五年,让费免赔偿安耿和林高每人三十两,赔偿鲍康原补两人名誉受损费各二两。 这件案子就这样结束了,费免被拖下去的时候绝望了,安耿和林高喜极而泣当场给孟长陵磕头。 萧言晴还记恨妙法让她当街滚蛋的事,她也想让妙法当街滚一圈不然不罢休,孟长陵不会跟她胡闹让萧府管家把她带回去。萧管家对朝中情况有些了解,自家王爷都没有公然得罪女帝,女帝的男宠自然还不能得罪,所以他好说歹说才把萧言晴给请回王府。 第73页 萧王府 萧言晴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让萧老夫人帮她出气,萧老夫人正要带人去东城府衙,萧王妃和萧言云就把她们给拦住了,女儿胡闹,这个老太太怎么也跟着胡闹。 萧王妃怎么劝都不没用,萧老夫人就是要出这口恶气,「亏你还是我们萧家的儿媳呢,连一个小小的府衙都怕,简直丢我们萧家的脸!」 萧言云:「老夫人,母亲也是为了我们萧家的名声着想,妹妹还小不懂事,整日在大街上纵马祸害百姓,母亲不知道帮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萧言云刚说完,萧老夫人一巴掌就甩过去,萧言云及时避开,要不是萧王妃及时扶着,萧老夫人就要磕断牙了。 萧老夫人气急败坏地指着萧言云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萧家养了你那么多年,到头来你还要帮外人污衊我的亲孙女,我萧家没你这个孙女,立刻给我滚出萧家!」 萧言云被说哭了捂着脸就跑掉了,萧王妃心疼女儿想要追上去被萧老夫人呵斥了,「你敢追就和她一起滚!」 「奶奶威武!」 萧言晴得意洋洋地扶着萧老夫人拍马屁,萧王妃看她这副好像小人得志的模样失望透了,为什么这种人会是自己生的,三天两头就要给她收拾烂摊子,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吗,才会生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萧王妃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老夫人和萧言晴带人去东城府衙找麻烦。 很快,萧府一行人就来到了东城府衙,萧老夫人直接叫人打进去,看门的衙役被打得皮青脸肿的。 府衙客厅里。 孟长陵让人给萧老夫人上茶水,萧老夫人见这个孟长陵倒是挺懂事的,直接开门见山让孟长陵把妙法交出来。 孟长陵只是尊重萧老夫人是老人家而已,自然不会交出妙法还公然指责萧言晴。 孟长陵:「是萧郡主想找妙法师爷的麻烦,所以妙法师爷才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萧老夫人:「本老夫人的孙女乖巧懂事乐于助人,岂会无缘无故找他人麻烦,孟长陵你敢污衊我孙女就休怪我不讲道理了!」 孟长陵:「怎么,萧老夫人还想大闹我东城府衙?」 萧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内宅争斗的一把好手,砸起小叔子家和大伯家的东西来丝毫不费劲,「来人,把这府衙给本老夫人砸了!」 萧家人刚要动手就突然动弹不了了,妙法昂首挺胸的随风走进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言晴摇着萧老夫人的胳膊,「奶奶,就是她,就是她用妖法让我当众出丑,现在她又用妖法让下人动不了了!」 妙法走近一些让萧老夫人看清她的面目,「许久不见,萧老夫人的身子可是越来越硬朗了,我三师父道喜说如果见到你就向你问好,你最近还好吗?」 道姑妙法,是那个妙法,是莲花观那些老道姑养的小道姑! 萧老夫人心生畏惧,萧老夫人想起了往事。 十年前萧老夫人才来京城,之前她住在锦官城,那时她丈夫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萧家还没有分家,家婆偏心大伯和小叔两家,作为别人儿媳的她是吃尽了苦头。 萧老夫人为了分家可是用尽了各种办法,知道大嫂回娘家的路上看到了黄鼠狼,就和村人说大嫂是黄鼠狼精,谣言越传越像是真的,家婆都信了,然后请莲花观的道姑来家里做法。 至今萧老夫人还记得那个道姑叫道喜,道喜去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小道姑。 家婆把事情说给道喜听,让道喜做法收了大嫂,当时大嫂被绑在柱子上,村民要点火烧死她,但谁都怕都不敢点第一把火所以让道喜道姑来点。 道喜不但没点火还挥动手里的拂尘,大嫂身上的绳子就断了,村民惊唿大仙下凡,家婆对道喜又跪又拜的。 道喜向村民解释大嫂半路遇到黄鼠狼的原因,那只是在山中修炼得道的黄鼠狼前来求封罢了,而且还说黄鼠狼只会向心性纯良之人求封,萧老夫人当场就被痛打一顿,道喜临走时还让她以后多做好事不然定会遭天谴。 要不是听妙法说那个名字,萧老夫人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妙法见萧老夫人脸色很差便附身过来关心,「萧老夫人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帮忙看看?」 萧老夫人立即蹦起来离妙法远远的,「我没事,没事啊,不用妙法道姑关心,晴晴我们走了!」 萧言晴看不懂这状况,奶奶好像很怕这个道姑。 「走啊!」萧老夫人硬拉着萧言晴跑了,萧府的下人也能动了,也跟着退出了东城府衙。 萧老夫人回到萧府让萧言晴以后看到妙法要躲着走,萧言晴不明白,萧老夫人说妙法有神通不好惹,让自己的孙女不要得罪她不然没什么好下场。 萧言晴不敢忤逆萧老夫人只好明面上答应大人大量原谅了妙法,不会再找妙法的麻烦,萧老夫人怕孙女记不住只好把那件事告诉孙女。 萧言晴听完还不以为然,国师也有神通,她才不会怕那个妙法呢。 第51章 国师的狗 ———— 东城府衙,客厅里。 容月回家之后就被禁足在府里,虽然萧王府对容家延迟婚期表示理解,人生病了延迟婚期是可以理解的。但可不能被萧王府知道他们容家延迟婚期是因为女儿逃婚了,所以容月一回来就被容夫人锁在了家里。 第74页 最近京城发生了很多大事容月不能出去看热闹很郁闷,这些大事都是和孟长陵有关,容月更加想出去看看了,容月趁丫鬟出去泡茶的功夫偷偷翻墙熘了出来,买了礼物来到了东城府衙。 孟长陵和妙法都不在,只有贵七在招待容月,容月是来祝贺孟长陵高升的,一个小小的县令一跃就成了吏部左侍郎,很多人都议论说是因为女帝的关系。 孟长陵长得确实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看上去虽然柔弱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霸气。 容月:「贵七你们来京城怎么都不去找我,是不是没把我当成朋友?」 容月的身份,在容月离开的前一天贵七就知道了,容府不是贵七这种平民能随便去的。 贵七:「长陵哥哥刚上任有些忙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拜访。」 容月一听就知道贵七在骗人,但她也没太在意,「对了,听说大人一来就办几个大案,现在大人的名声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大人可真了不起。」 贵七虽然嘴上说没什么但心里却很高兴,那是,她的长陵哥哥是最好最厉害的! 容月:「贵七你和大人怎么样了?」 容月突然说这个,贵七的脸色一下子就暗淡了,容月也看出来了,「当初我不止一次跟你说师爷和大人的关系不正常,可是你就是不听我的,你可一定要盯好大人可别让师爷穿了空子。」 容月不喜欢妙法见不得妙法好,她希望孟长陵和贵七在一起这样才能气到妙法。 虽然很难堪但贵七还是没有隐瞒,「我和长陵哥哥已经解除婚约。」 「怎么?是不是因为师爷?贵七你怎么这么善良呢,把自己喜欢的男人让给别人!师爷太不要脸了,明知道你和大人有婚约还要横插一腿!」容月很气愤好像被抛弃的人是她一样。 「我一个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村姑配不上长陵哥哥。」贵七很自卑,妙法长得好看又有本事,比自己强太多了,还没竞争自己就先输了。 「大人不也是一个乡野村夫么,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容月最痛恨始乱终弃的男人。 「那是小时候,现在的长陵哥哥,我已经配不上了。」贵七知道,所以孟长陵说要解除婚约的时候她不敢说什么只能同意。 「那你还能跟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真是佩服了!」容月不想贵七就这样放弃了,「难道你就这样甘心了,难道你不想再争取了吗?」 贵七:「感情这种事是争取不来的,算了吧,现在长陵哥哥还像以前一样照顾我已经很好了。」 贵七自己都这么没志气,容月还能说什么呢,两人再寒暄两句,容月就回去了。 容月出衙门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妙法,她假装没看见直接离开,妙法也懒得理会她,不知道她来衙门鬼扯什么。 午时三刻,颜谓来访,善鸿和四喜也都在,善鸿看颜谓的目光很不善。 四喜上了茶点,然后就拉善鸿出去了,她不想善鸿得罪颜谓这个国师大人。 颜谓连茶都没喝就直接说正事,今天早上颜谓养的狗走丢了,他来是要孟长陵帮他找狗。 孟长陵不太不愿意,这让颜谓不高兴了,「帮助百姓解决困难是府衙大人的职责,孟大人可以帮那些平民却不愿意帮本国师,在孟大人眼里本国师是不是不如那些贱民?」 颜谓越看这个孟长陵越讨厌,一个就知道靠女人的小白脸,在平安镇靠那个蠢女人和那个道姑,升官靠女帝,这和青楼里往上爬的□□有什么区别! 孟长陵:「国师居住在北城,狗丢了应该找北城的府衙帮忙,越界管治,下官可不敢。」 孟长陵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个国师也不是什么正派之人,目光里总是透着一丝恶毒。 颜谓:「本国师的狗是在东城丢失的,所以本国师找你孟大人没错。这是我家的狗图,辛苦孟大人了。」 颜谓让人把画像拿给孟长陵,孟长陵仔细一看画上的狗很是兇勐,一身灰色,眼神兇狠,像是深山里的狼狗。 孟长陵:「这就是国师的狗图?」 「孟长陵你好大的胆敢辱骂国师大人!」度春急了。 颜谓握紧拳头,孟长陵一脸的无辜,「没错,刚才你家国师说了这是他的狗图。」 颜谓忍住没和孟长陵计较,给他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要见到狗,如果见不到就让他好看。 孟长陵说会尽力而已,颜谓带着满腔怨气在衙门里再瞄瞄确定人没在,也就满心失望地离开了。 孟长陵也不想和颜谓闹得太僵,只能让赵甲和孙异带着画像去找狗,颜谓也没说狗是在哪条街丢的,所以赵甲和孙异两人只能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日落西山的时候善鸿和四喜抬一条死狗回来了,是一条大灰狗,有十岁小孩般高,长得很强壮,目测至少有一百五十斤。 妙法走近一看狗头不见了,善鸿一边擦汗一边解释,原来这是一条发疯咬了人的狗。 「咬过人的狗可不能吃!」妙法虽然喜欢吃肉但也是一个有原则的肉食者,「咬过人的狗可能有疯狗症吃不得!」 四喜:「师爷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狗不是抬回来吃的,是抬回来找主人的,它咬了人,它的主人总要赔钱给受害人吧。」 四喜见善鸿太累了,就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第75页 事情是这样的,颜谓来的时候四喜就和善鸿出去巡街,她们刚巡到东巷就看到这只大灰狗把一个男子扑倒在地上乱咬,男子直喊救命,可是大灰狗万般兇勐,大家都不敢轻易上去。 善鸿拔刀上去一刀剁了狗头,狗血喷了一地,狗身子倒在男子身上抽搐两下就没动静了,但狗头还在咬男子的腿,都死了还咬人是一条恶犬没错。 善鸿不敢随意掰开狗头,怕男子的伤口飙血,只好快快将男子送到医馆,在钟大夫和他两个徒弟的帮助下才能把狗头掰开,万幸狗牙没有落在男子的腿肉里,老大夫让善鸿一刀噼开狗头,取出狗脑敷在男子的伤口上。 为什么要把狗脑敷在伤口上,这个问题四喜一直没想明白,见多识广的妙法帮忙解释。 妙法:「人被狗咬了之后可能会染上惧水症,把狗脑敷在伤口上可以防止感染惧水症,但也不能百分百防止,还需要观察二十天左右。如果二十天之后,这个人没事那就没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是迷信呢。」四喜听懂了。 善鸿:「对了,师爷,被咬的人是夜香工安耿大叔的儿子,在医馆花了十五两医药费,这狗主人任意放狗满大街乱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严惩才是。」 善鸿拿出套在狗脖上的项圈,是金色的,可以断定这条狗的主人非富即贵。 赵甲和孙异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狗,回到衙门看到后衙躺着一条无头死狗,看着和画上的狗很像,仔细对比一番真的很像。 赵甲和孙异问善鸿狗脖子上是不是套了一个金色的项圈,当看到桌上的项圈时两人都瘫了,反应过来赶忙叫孟长陵来。 第52章 挑衅国师 ———— 无头死狗疑是国师养的狗,赵甲和孙异两人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但善鸿还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赵甲:「善鸿捕快啊,这可是国师的狗你怎么能杀了呢,要是让国师知道了你还能活吗!」 赵甲在京城住了十几年,对京城里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很是了解,平日里都会避开他们不敢得罪他们。 孙异脑子转得快,「大人,要不我们赶紧把狗偷偷埋了,回头就告诉国师狗没找到,可能是跑出京城了。对,狗跑出京城了,找不回来了!」 「这恐怕不行,我杀狗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地的狗血应该还在。」善鸿不怕颜谓可是怕会给孟长陵惹麻烦,「大人,我是不是杀错了?」 孟长陵:「没错,疯犬当街伤人该杀,放任恶犬横街伤人者更是则罚,被咬的人运气不佳可能会患上疯狗症,患上疯狗的人怕风怕水最多撑不过三个月。」 孟长陵并不畏惧颜谓,「童扬,写一份禁狗告示,今后谁敢放狗纵街伤人要视情况判刑。」 「是,大人。」童扬回书房写告示了,连赵甲的话都不听。 赵甲:「大人,这可是国师的狗!」 赵甲是不想自家大人得罪国师,杀了国师的狗还要出告示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国师作对吗,国师能让自家大人好过吗。 孟长陵:「国师的狗又如何,国师的狗更需要严惩才能以儆效尤。」 刁蛮横行于世,孟长陵立志要整顿,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即使是失败了也能给他一个交代。 妙法也不敢轻易招惹颜谓,也不想孟长陵直接跟他对着干,「你真的想好了,颜谓的身后是仙风院,仙风院能人异士多。」 孟长陵想好了:「京中哪个是好惹的,我只是依法整顿吏治,颜谓他能拿我如何。善鸿,明天早上医馆开门就去把费用清单拿回来。」 善鸿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颜谓,大人要对付颜谓,她劲头十足,「是,大人,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医馆拿!」 第二天一早孟长陵就让童扬把告示和认错道歉书贴出去,贴在东城最热闹的地方,告示严禁任何人将狗放养于街,违者重罚。 认错道歉书是孟长陵替颜谓写的,上面写了颜谓亏于自己的行为向受害人表示万分抱歉,承诺赔偿受害人的一切损失,还请百姓监督自己,如果自己再放任狗游走闹市就下跪道歉。 国师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写这种道歉信! 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冒充国师大人,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颜谓写的,昨天大灰狗咬人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那狗有半个大人那么高,要不是捕快及时拔刀砍下狗头人就没救了。 北城,国师府。 孟长陵亲自带人把狗的身体抬到国师府,颜谓一看到狗尸体脸都黑了,小灰跟了自己五年,现在死无全尸还连头都不见了,自己能不伤心吗? 颜谓咆哮道:「是谁杀了本国师的狗,是谁!」 颜谓恶狠狠地盯着孟长陵身边两个捕快,这副样子哪像救助百姓的国师大人,和从地狱来的恶魔没啥两样。 善鸿站出来亲口承认是她杀的狗,她完全不顾及颜谓快要炸开的暴脾气,「国师大人纵狗闹事咬伤了百姓,被我一刀给剁了!」 「你再说一遍!」颜谓上来要杀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利剑,孟长陵及时站到善鸿前边。 颜谓:「孟长陵你要替你的狗奴才赔命吗,你十条命都比不上本国师的狗命!」 孟长陵丝毫不畏惧,「国师的十条狗都比不上百姓的一根手指头,如果国师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请放下利刃。」 第76页 「要是本国师不放呢?」在自己的地盘上看谁救得了这个小白脸。 孟长陵:「本官已经让人贴出国师的认错道歉书,国师放狗咬人的事,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如果国师不能了解本官的一片苦心,到时候要吃苦头要被百姓唾骂的便是国师。」 颜谓:「好个孟长陵,你好样的,真是够好样的!」 颜谓连退三步才强迫了自己没有砍人,孟长陵身后是女帝,虽然女帝只是傀儡皇帝但毕竟是名义上最尊贵之人,颜谓对她还是有所忌惮的。 「我家大人是好样的,但你不是好人,你的狗咬了人,你要赔偿受害人医药费!」善鸿可不怕这个颜谓这个恶魔。 孟长陵把医馆的费用清单给颜谓,「这只初步的赔偿,医药费,误工费,都是以事实为依据。三个月之后才能确定被咬之人有没有患上疯狗症,如果他运气不佳国师便会背上人命,处理不好到时候可不是赔钱这么简单!」 颜谓看着二十五两赔偿清单,才眨眼的功夫清单就烧掉了,「孟长陵你这是在威胁本国师吗?」 「威胁你又怎么样,你还能咬人不成!」善鸿就是要和颜谓槓到底,大郎拉都拉不住,「来啊,你敢过来咬人,我就像剁你的狗一样一刀剁了你!」 「你闭嘴行不行!」大郎真怕颜谓发大招当场把他们给灭了。 孟长陵扬手让他们不要说话,孟长陵上前看了看颜谓,被他这么一看,颜谓心虚了,颜谓也不知道为什么。 孟长陵:「你是被上天眷顾之人,有天赋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你是没有救济百姓的义务,但你接受朝廷的册封又享受朝廷给予的待遇,即使你不想为百姓做事也请不要祸害百姓。」 「是,你是为大虞求过风求过雨,你求风求雨的时候却要献祭无辜之人,让他们替你遭受天谴,百姓相信功劳只是你一个人的,只崇敬你,只爱戴你。」 「牺牲一个人两个人去拯救天下百姓,我这个人思想狭隘认为天下百姓受不起这份恩情,天降天灾要惩罚所有人,为什么要让这一两个人去承受,可能我是一个冷血之人吧,我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即使活了五百多年孟长陵始终不认同这个道理,牺牲,为什么要牺牲别人,灾难又不是别人带来的,天下人的性命是性命,难道个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 孟长陵没有舍少保多的觉悟。 颜谓仔细盯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孟长陵,「她就是这样被你说服的,在平安镇逆天而行救下这两个煞星,你赢得了好名声,她却要遭受天谴,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长陵不再与颜谓辩解,只是让颜谓拿银子赔给受害人。颜谓竟然赔了,大郎不敢相信自家大人说几句就能让颜谓认错。 皇宫,勤政殿上。 天降大雨,外边黑压压的,皇宫大殿之上,女帝打着哈欠,众臣在殿下议论纷纷。 孟长陵以吏部左侍郎的身份提出将三条大罪纳入大虞律法。 第一条,不管是哪户人家不论贫穷富贵均不能打杀妻儿,作为丈夫和家公不得打杀发卖妻子,违者判五年以上,若闹出人命二十年起步,最高死罪。 第二条,严禁放狗于闹市,狗咬伤人,狗主人要赔偿受害人的一切损失。 第三天,入室行窃者打死不为过,入室行窃者被打死,主人家无罪。 众臣一听,第二条分明是针对国师的,前几天国师的狗咬了人,国师赔了钱还写了认错书,现在看来这不是谣言是真的。 连国师都敬畏这个孟长陵,看来这个孟长陵本事不小,连李贤看孟长陵的眼神都变了,不敢再轻视他。 孟长陵提出后,女帝一边打呵欠一边问百官有意见吗,国师都没吭声,丞相和萧安王又没回来,谁敢轻易反对,只好默认通过。 女帝:「长陵你看大家都同意了,以后大虞的律法你想怎么加就怎么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谁叫你长得比他们好看!」 孟长陵:「陛下谬赞,微臣惶恐!」 女帝:「你不用惶恐,这是真的,朕就喜欢长陵你这样的。好了,就这样吧,长陵留下陪朕吃早饭,其他人都回家去吧。」 第53章 又见牡丹 ———— 百官退去,孟长陵随内侍来到承恩殿,承恩殿已经备了吃食,女帝招唿孟长陵快吃,还让内侍宫女都退下。 女帝:「饮湖你看到没,颜谓脸都绿了,哈哈,颜谓也有今天,我早就想打他了!」 孟长陵:「国师颜谓身怀异法,陛下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这是微臣托朋友做的平安福,希望陛下能随身携带驱邪祟。」 孟长陵突然觉得这个忍辱负重的女帝挺可怜的,整日活在他人的监视之下。 女帝手拿桃木平安福感受到了上面的温暖,「谢谢你,饮湖,你也要小心,他们都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特别是萧安王十分嚣张。颜谓虽然也很自大但明面上他还会给我留情面,萧安王就不一样了,他有军功又手握兵权,我稍不从他意就有覆国的危险。」 孟长陵:「陛下无需担心,三王分权,有丞相和国师两派势力牵制,萧安王不敢轻易谋反,陛下还有时间夺回政权。」 女帝忍不住抱住孟长陵,孟长陵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但却有些不一样了,「饮湖你换香了,有寺庙里的味道。」 第77页 原来他也用香,孟长陵随口附和,「嗯,微臣希望自己能像佛陀一般救苦救难受万民爱戴。」 两个时辰之后,孟长陵才走出皇宫,刚走到北城东街就看到了颜谓。 颜谓坐在马车里,下再大的雨,刮再大的风也不怕。 孟长陵刚走过来颜谓就闻到了孟长陵身上有女帝的味道,一身狐骚味,肯定和女帝厮混了很久。 颜谓:「哟,这不是我们孟大人吗,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没辆马车代步?」 孟长陵:「原来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有礼了。」 孟长陵问候之后正想走,颜谓突然下车挡住他的去路。 孟长陵:「国师大人这是何意?」 颜谓:「何意,你还以为我专门在大街上等你,只是为了和你问一声好?」 颜谓闻到孟长陵身上的味道就很不爽,真是一只男骚狐骚得很,「孟大人,听说那天你的手下就是用这样的刀砍下本国师的狗的头,是不是这样的官刀,孟大人你走近些好看清楚!」 颜谓手里出现一把官刀,这刀和东城衙门的官刀一模一样,孟长陵原地站立不动,颜谓只好拿刀上前让他看清楚,「请问孟大人你看清楚了吗?」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是要当街对下官行兇?」孟长陵觉察到颜谓起了杀心。 颜谓:「是又如何,本国师比孟大人光明磊落多了,至少杀孟大人是当街的。」 现在下着大雨,临街两边的店铺只有一两家开门,但因为下雨太大店里的伙计没怎么注意街上的一举一动。 孟长陵:「国师当街斩杀下官是会落下把柄的,国师敢动手,明日陛下便有了藉口将国师治罪。」 颜谓觉得可笑,「一个贪恋男色的昏庸女人,本国师会怕她?」 颜谓还没挥刀,他身后就站了一个人,是妙法。 妙法:「颜谓你最好不要乱来,只要我喊一声,大家就会出来看你行兇杀人的丑态!」 「你以为本国师会在乎这些贱民的看法!」颜谓才不会把这些平头百姓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想教训一下这个靠女人上位躲在女人背后的小白脸。 「如果百姓知道你品行败坏,那你就做不成国师了。」孟长陵不想和颜谓交手。 颜谓眼神一看,这条街道静止了,落下的雨停在了半空,刚开门做生意的小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木雕一样。 颜谓反手砍向妙法,妙法腾空跃起,拂尘变成利剑,和颜谓过招。 颜谓刀刀致命,论法力和天赋,颜谓都在妙法之上,很快妙法便落了下风。颜谓只是动动手伫立在半空的雨线就变成冰刃纷纷袭向妙法,很快,妙法就被颜谓的冰雨法阵包围。 妙法不慌不忙在半空画了一道符咒,用法力驱动符咒,和从外面飘进来的黄色经文击破了颜谓的法阵。 静止法阵被破坏,雨继续落在地板上,小二哥左右看了看没见有什么客人,哀嘆一声后就回店里坐着。 颜谓转身一看,孟长陵还撑伞站在那里,四周并没有可疑之人,难道是那个女人,还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 「国师大人好生厉害,今天就切磋到此,师爷,我们走。」孟长陵不想惹事。 颜谓只能作罢坐马车离开,孟长陵和妙法刚走到东二街就被楼上的人喊住。 酒楼,雅厢里。 牡丹给妙法满上上等的竹叶青,给孟长陵满上今年的茉莉花茶。 半个月前牡丹为自己赎身离开了春花楼来到京城,「大人匆忙离开平安镇,牡丹还没来得及祝贺大人高升,来今日牡丹祝贺大人步步高升。」 「干了,干了!」妙法一口酒一口烧鸭的倒是很豪爽。 孟长陵:「牡丹姑娘怎么也来京城了?」 牡丹吃块烧鸭解解馋才回答道:「人往高处走,我也不例外,其实我早就打算离开春花楼了,你们也知道花楼的姑娘都是吃青春饭的,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不小了,而且我平时比较爱干净没有染上那种不干净的病,所以就趁早离开了,不然等人老珠黄被赶出来就没地去了。」 这世道笑贫不笑娼,牡丹被卖到青楼的第二年就深知这个大道理也欣然接受了,这十年来她也是很刻苦很努力的,吹拉弹唱,虽然不能自大说样样精通但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她样样过关,她还谱过不少曲子呢,就是填词有些差。 孟长陵:「牡丹姑娘来京城有何打算,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牡丹自认为和他们很熟,便敞开胸怀咚咚一碗碗,嘴巴扫过鸭腿只剩下骨头,将骨头放到一边,用手帕擦擦嘴巴。 牡丹:「其实我是受邀才来京城的,是京中梨春园的柳公子邀请我来梨春园吹拉弹唱,不是我吹牛,什么曲子我都能来一段,下面我给两位唱一段我们那里山路弯曲!」 牡丹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清了清喉咙便开腔,「秋来人间,枫叶飒飒,山路红通通咧,阿妹你的脸也红扑扑咧,哥哥我看了心儿火辣辣咧!」 孟长陵和妙法都笑喷了,他们没想到有过如此遭遇的牡丹姑娘心胸还能如此开阔豪放,怪不得那位柳公子会邀请她来梨春园驻台。 一曲唱罢,牡丹的脸更加红了,豪气也上来了,一脚踩在椅子上,拿起酒罈子就要和妙法干了。 第78页 牡丹:「师爷,人生就应该这般爽快,干了,干了!」 妙法:「好,干了,干了!」 牡丹姑娘应该是江湖儿女才对,孟长陵好奇牡丹有那样的遭遇怎么还能有如此胸襟,真是太难得了,他就做不到。 「牡丹姑娘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来,吃块肉!」妙法和牡丹相见恨晚。 牡丹真的喝高了,脸红扑扑的,「我十岁就被卖了能不特别吗,其实我很庆幸自己长得比我那几个姐妹好看,不然被卖的就是她们了!」 牡丹搂住妙法的脖子将她搂过来,「偷偷地告诉你呀,我那几个姐妹长得都太难看了,不然牙婆子早就看上她们了,其实,其实!」 牡丹说着说着迷离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雾水,「其实她们事先就知道了,知道牙婆要来家里挑,挑人,所以才故意把煤灰擦脸上装邋遢!其实她们比我好看又比我聪明,呵呵,都比我聪明,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笨得像,像青蛙的屁股一样,我就这样被卖掉了!」 「老天是公平的,三年前我路过家乡,她们都嫁人了,但都没能嫁到什么好人,穷巴巴的,还生了一堆,一堆孩子,我庆幸!」 「庆幸自己被卖掉了,不然哪有吃香喝辣的机会,老天是公平的,呵呵,公平的!」 第54章 老孙头 ———— 妙法听牡丹有如此遭遇,十分同情,「其实我们命都不好,我是被扔到道观门口的,他呢,他也没什么好命,亲眼目睹国家覆灭、山河破碎、横尸遍野,父死兄死母亡。五胡乱华知道吗,五胡乱华,牡丹姑娘你知道吗,人间悲惨呀!」 妙法也喝醉说话不着调,孟长陵劝她们少喝些,她还推开孟长陵还要和牡丹再醉一次。 妙法:「来,牡丹姑娘,我敬你,敬来生,来生咱们都能做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孟长陵:「好,师爷,来生做千金能胡吃海塞,吃烧鸭,我就喜欢吃烧鸭了,说起烧鸭还是广东那边做的最地道。」 妙法:「广东,什么地方呀,牡丹姑娘你喝醉了。」 牡丹:「没,没醉,就是岭南那边,很多年后才,才改名的,不管它,喝,没酒了,小二哥再来两大坛!」 牡丹和妙法喝醉了又跳又唱的,孟长陵拦不都拦不住只好让她们随便乱舞。 牡丹:「花开真颜色,牡丹真国色,我是牡丹仙子哟,最爱吃烧鸭哟,香喷喷的哟,和我最好的朋友妙法吃哟,烤串也不错,朋友来一窜咧,我要去京城发大财赚大钱过好日子咧,咧咧、、、、、、」 北城,萧王府。 十年前的黄鼠狼事件是萧老夫人心中的阴影,自从见过妙法之后她连续做了几天噩梦,梦见三年前病死的大嫂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黄鼠狼,大嫂血盆大口的冲着她说天上的日子快活要带她上去,她不想去使劲挣扎才能从噩梦中醒过来。 萧老夫人被噩梦折磨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萧言晴心疼死了,萧老夫人实在不想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所以想去见妙法让妙法给她一道能驱除噩梦的平安福。 萧言晴不想向妙法低头,所以提议让萧言云去,萧老夫人想想也就同意了,他们萧家可不能白白养萧言云这个野丫头,现在是该她出力的时候了。 萧言云和丫鬟小星提着礼物来到了东城衙门,妙法很热情地招待了她们。 萧言云说明来意,妙法只好给萧老夫人做一道平安福让萧言云拿回去交差。 贵七不明白,「她又不是你亲奶奶,你干嘛对她这么尽心尽力,她那个刁蛮的亲孙女干嘛不来?」 萧言云不是萧安王亲生的女儿,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萧言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毕竟萧府养了我十八年,能为萧府做一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小星见不得自家小姐在外人面前还受这种气,「你们都不知道萧府对小姐有多过分,当年可是小姐替他们亲生女儿挡灾,他们不但没有感激小姐还骂小姐。」 小星:「你们不知道那个郡主多嚣张,她和老夫人像极了,都是尖酸刻薄的主,不让小姐叫王妃母妃,让小姐叫王妃为王妃,叫王爷王爷!」 萧言云:「好了,小星不要再说了。」 小星气不过,「为什么不让说,小姐。」 萧言云不想在外面议论王府的是是非非,便大声呵斥小星,「作为下人你议论主人已经犯了大禁。」 「你讨厌,我不理你了!」小星委屈极了,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萧言云本想去追的,但还是没有去,「今日真是叨扰了。」 「萧小姐客气了。」这个萧言云没有什么架子,贵七对她有好感,虽然她是妙法的朋友,「萧小姐,不如在这里用了午饭再回去吧。」 盛情难却,萧言云只好留下来一起吃顿饭,还没开饭呢,衙门外面就有人击鼓鸣冤,萧言云也想看一看官府是如何审案的,所以便去了衙门门口和百姓一起围观。 击鼓鸣冤的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叟,这名老叟是在西街卖竹筐竹篮的老孙头,他被带进来的时候双眼已经哭花,他要状告北城府衙何载,孟长陵让人到北城把当事人请过来。 老孙头有一个孙女叫孙青青,两年前进了何家做了何载的小妾,也不知道犯了何事突然被打死,今天一大早何府的下人将她的尸首抬回老孙家,老孙头当场就昏了过去。 第79页 老孙头是一个可怜人,十年前儿子儿媳发生意外双双去世,留下一儿一女让老孙头拉扯长大,孙青青是一个乖巧懂事的丫头,经常和老孙头上街卖竹筐竹篮。 有一天何载碰巧经过一眼就看上了孙青青,老孙头本不想让孙女去做妾的,奈何孙子娶媳妇需要钱所以只能忍心让孙女去。 老孙头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之后,何府的人也到了,来人是何府的管家,何管家。 两年前就是这个何管家带人到老孙头家要人,老孙头一看到他立即扑上去想咬人被官差拉开。 孟长陵:「老孙头状告你何家打死了他孙女,何管家,他所言是否属实?」 何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他孙女是小人叫人打死的。」 「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没完!」老孙头很激动但被两个官差拉着也只能说几句狠话。 何管家最看不惯老孙头做出一副疼爱孙女的虚伪模样,「你怎么不问我们何府为什么要打死你女儿?」 老孙头:「陛下已经下旨不得打杀妻儿,你们害死我孙女是要被砍头的!」 因为增加了这条律法所以老孙头才敢来东城衙门击鼓鸣冤。 何管家:「我呸,你这个老东西要点脸吧,你孙女是妻吗,是妾,是我们家老爷花钱买回去的侍妾,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陪床丫头!」 何管家转头恭敬地和孟长陵说道,「孟大人,孙青青是小人家老爷花钱买回去的一个侍妾而已,当初买人的时候已经签了卖身契,请大人过目。」 何管家把卖身契呈上去,孟长陵仔细鑑定这份卖身契确实是真的。 何管家看了看一边的老孙头哀嘆一声,继续说道,「当初这个老孙头为了给孙子凑钱娶婆娘就狠心把自己的孙女给卖了,小人也是有孙女的人,当初也劝他不要偏心为了孙子卖孙女,可是他偏偏不听,为了五十两银子就把自己乖巧懂事的孙女给卖了!」 老孙头羞愤难当咆哮起来,「你胡说,你胡说!」 何管家:「我没胡说,你才胡说!你家邻居哪个不知道你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偏心老头,孙子每天什么都不干还当他是宝,孙女什么都做就当她是草,现在孙女死了又想找我们何家捞一笔回去养孙子,别人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 何管家:「大人,孙青青身为我家老爷的侍妾,却和外人私通珠胎暗结,所以我家夫人才让我乱棍将她打死,她是我们老爷花钱买回去的侍妾,我们家要权利决定她的生死。」 何管家坦坦荡荡的,从不做欺负弱小之事。 「你胡说,我孙女乖巧懂事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老孙头不相信。 何管家:「不相信,你可以找大夫去验尸,孙青青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我家老爷的,我家夫人怎么会打死她,而且她也亲口承认了,所以我家夫人才打死她!」 老孙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孟长陵,孟长陵也只能按律法来,「孙青青既然已经被你发卖,她的死活与你无关,她生死都由何家做主,你休要再闹事否则休怪本官不尊老。」 何管家:「就是啊,自己都把孙女给卖了,毁了孙女一辈子,现在还做出这副可怜模样恶不噁心!」 老孙头:「狗官,狗官,你这个狗官,官官相护!」 孟长陵:「大胆,胆敢咆哮公堂,来人将他拖出衙门!」 何管家:「大人英明,像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卖了孙女,现在孙女死了还把事情闹大,让孙女死了都没有尊严。」 孙青青私通外人珠胎暗结,这件事何家本来不想传出去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老孙头非要闹,所以何管家只好如实说明孙青青的死因。 第55章 萧安王 ———— 孟长陵和萧言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之前萧言云一直以为孟长陵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可是今日看来他只是一个酷吏,一个只知道按律法行事的官员,根本谈不上是好官但也不见得是贪官,就是让人觉得有些冷血无情不近人情。 再怎么说这个老孙头死了孙女,按人情来说何家应当向他赔偿一些银两。 送萧言云回去的妙法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便问了,萧言云也如实说了心里的想法。 不管如何妙法都是站在孟长陵这边,「可怜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如果他真的疼爱孙女当初就不会发卖孙女,孙女死后更加不会闹,为孙女留住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可是他卖孙女是为了给孙子娶亲,如果不是事关家中的香火他怎么会忍心卖孙女!」萧言云自小接受的就是传统思想。 妙法把雨伞往萧言云那边倾斜,遮住了照在萧言云胳膊上的阳光,「我家大人从来不分女男,命是命,女子的命同样也是命,而且现在做皇帝是女子,身为女子为什么要自己作贱自己。」 萧言云:「因为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妙法:「养育之恩?很多姑娘生下来五岁就要下地干活了,其实她们没欠父母太多东西,嫁妆已经还了养育之恩。男子给父母养老送生也还了养育之恩,说起来就像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一个给一个还,没什么好歌颂的,再说很多孩子其实并不想来这世上受苦受难。」 妙法的这种思想让萧言云震惊,「妙法师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夫子可不是这么教导我们的?」 第80页 妙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不过是一些愚弄世人的手段罢了。」 「除了妙法师父,言云从未听别人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萧言云不敢苟同妙法的想法但尊重。 妙法:「我的很多朋友都有自己关于人生的独特想法,可能是生活环境不一样吧。」 「对了,妙法师父怎么会去衙门做师爷?」萧言云转移了话题。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心愿,天机不可泄露。」妙法笑着打哑谜。 东城,梨春园。 京城是读书人汇聚之地,读书人喜欢附庸风雅,有事没事就会聚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梨春园也是一个文人雅士喜欢集聚的地方,所以这里的生意很好,牡丹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 牡丹在台上弹唱一曲,高歌缭绕,曲子动听,填词悲壮,台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牡丹弹唱完之后众人还回味无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牡丹又拉起了二胡,是一首市井小曲,音律欢快缓解了刚才的悲感。 妙法刚喝完一壶转头不经意就看到了陆昭玉,便过去打招唿,陆昭玉没想到妙法也会来这种地方。陆昭玉盯着台上的牡丹看得出神,妙法想要敬他一杯他都没听见,直到牡丹下台换了节目他才回过神来。 妙法:「看来昭玉很喜欢牡丹姑娘?」 陆昭玉:「牡丹姑娘才艺了得,陆某自然心生佩服!」 「昭玉只是佩服人家的才艺?」妙法只是在开玩笑。 陆昭玉脸一红急忙掩饰,「是啊,我只是欣赏她的才艺而已。」 妙法:「牡丹姑娘过来了,我要过去打招唿。」 「那,那我也跟妙法师父过去打声招唿好了。」陆昭玉也想趁机认识一下这个新来的牡丹,她和梨春园别的女子不一样,身上透着一股豪气。 牡丹端着竹叶青就过来了,「孟大人,妙法师父,你们能来听我弹唱,我真是万分荣幸,我敬两位一杯。」 妙法:「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牡丹姑娘,这位是陆昭玉陆公子!」 「陆公子有礼了。」牡丹落落大方微微点头没有一丝讨好的意思 「牡丹姑娘有礼了,在下能欣赏到牡丹姑娘的才艺真是万分荣幸。」女子弹的曲子一般都是哀怨婉约型,陆昭玉第一次听女子弹唱如此悲壮的曲子。 「陆公子谬赞了,谱曲是孟大人,填词是柳公子,牡丹负责弹唱罢了。」昨天牡丹才知道孟长陵和柳公子是旧时。 妙法:「来来,昭玉,这位是孟长陵。」 孟长陵从容站起向陆昭玉问候,「在下孟长陵,陆公子有礼了。」 偏偏瘦弱公子,和坊间传闻中的那个酷吏一点都不像,之前陆昭玉还以为孟长陵是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万万没想到是这般如此之人。 互相正式认识之后几人就一起把酒言欢,妙法三人喝的是酒,孟长陵喝的是茶。 孟长陵和妙法刚从梨春园出来就碰到了回京的萧安王,军队在前面开路,萧安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大街上,萧安王体格健壮是标准的武将身材,鹰眼,勾鼻,方脸。 百姓一:「听说王爷又打胜仗了!」 百姓二:「王爷可是战神,只要有他在谁敢犯我大虞!」 看来萧安王在民间的有些威望,敢骑马招摇过市的也只有萧王府的人。 妙法:「你看,他那种蔑视众人不可一世的眼神可真够嚣张的!」 孟长陵:「他不嚣张能对得起他立下的军功吗。」 这些年大虞边境的安危主要靠萧安王,功高盖主的他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女帝这个小女娃,这次他平定西北叛乱在没有得到女帝的传召就私自带兵回京。 孟长陵刚感嘆完,萧安王就走过来了,在孟长陵面前停下来。 萧安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是孟长陵没错,没想到他真的没死,一级杀手都没能杀死他,看来女帝重用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他什么时候有如此气势了,站在自己面前都能荣辱不惊镇定自如。 萧安王:「听说孟大人你升官了,本王在这里说声恭喜了。」 之前孟长陵和萧安王就有打过交道,「下官也恭喜王爷凯旋。」 萧安王:「本王听手下的人说,孟大人身边有一个小师爷用妖法让本王的女儿当街滚,孟长陵你要师爷还是要官爵,明天傍晚之前给本王一个答覆!」 萧安王话毕就骑高头大马昂首挺胸地离开了,等他走远之后,妙法才出现在孟长陵身边,妙法拍了拍孟长陵的肩膀,「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要道姑还是要官爵?」 「自然是要官爵。」孟长陵转身离开,妙法不相信追上去继续追问他,要道姑还是要官爵? 第二天,孟长陵提礼物来到了萧王府门口,萧王府人进人出的真是络绎不绝,很多人知道萧安王打胜仗回来了纷纷带礼物来道喜。 妙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算了,给萧安王送礼这不是在向他低头吗。 「给他送礼有那个意思,你可要想好了,这可不是你应该走的路。」他来京城是为了帮女帝夺回政权清君侧,不是来找靠山升官发财的。 「如果今天不低头明天我又是平民了,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孟长陵提着礼物上去了,管家让他等着就进去禀报。 第81页 不一会儿,孟长陵和妙法被领到了客厅里,萧安王坐在主位,萧修齐也在,他怎么回京了,河道修好了? 妙法看到萧言晴也在就知道要不妙了,孟长陵给萧安王呈上礼物,萧安王称赞孟长陵识时务。 萧安王:「只是短短一年不见孟大人就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成熟了不少,本王很欣慰!」 「父王就是这个道姑让女儿当众出丑的!」萧言晴恶狠狠地指着妙法,奶奶怕这个道姑不敢得罪她,现在父王回来了,父王可不怕什么修道之人,今天一定要这个道姑好看。 「本王一向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姑敢当众羞辱本王的女儿,孟大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萧安王丢了一把匕首到孟长陵脚边。 孟长陵刚弯腰,萧修齐就急了,「父王,这件事我也听奶奶说了,奶奶说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萧修齐说完立即沖妙法挤眼神,妙法有些疑惑,这个世子干嘛帮自己说话,萧言晴可是他亲妹子。 第56章 老孙头行刺 ———— 孟长陵已经把匕首捡起来,一个甩手,匕首插在萧言晴的鞋子上,萧言晴顿时脸色惨白,没感到疼才发现匕首只是插在她脚趾缝间,侍卫立即进来将孟长陵和妙法两人围住。 萧安王大怒,「孟长陵你胆敢当本王的面对本王的女儿行兇,将他活颳了!」 萧安王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但毕竟是亲生的,孟长陵这么做就是在向他萧家挑衅,他岂能容忍,他要将孟长陵先剁而后快。 孟长陵:「本官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吏部左侍郎,负责整顿吏治,负责东城大大小小的案件,萧言晴郡主多次当街纵马毁坏百姓财物,本官只是让人教育教育她已经够给王爷面子。」 「当日这位郡主当街向国师求爱不得,看到本官的师爷也在一旁看热闹,便上前拿本官的师爷出气,本官的师爷年轻气盛一不小心出手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育。」 「萧言晴求爱不得对国师出言不逊,当街辱骂国师在朝中卖弄风骚,她对国师不敬,本官的师爷才出手告诫她要尊重国师!」 这个孟长陵到底是几个意思,把颜谓搬出来是想用颜谓震慑他萧王府吗? 萧言晴急了,「你胡说八道,我喜欢国师还来不及怎么会侮辱他!」 孟长陵:「因为郡主你爱而不得便心生恨意,虽然郡主幼年有不幸的遭遇但也要普及大家闺秀的教育才是,不然还会闹更多的笑话,您说是不是,王爷?」 萧安王混乱了,这孟长陵到底是谁的人,如果是女帝的人他怎么帮颜谓说话,如果没有藉口就送走他怕是会落人口实,还是先等等,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萧安王:「孟大人所言极是,来人,将郡主带下去让桂嬷嬷好好教她基本礼仪。」 萧言晴被拖走的时候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她不敢相信她的父王竟然不帮她做主,一定是萧言云在背后搞的鬼。 很快,孟长陵和妙法便告辞了,妙法安全走出王府,萧修齐总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却对上了萧安王幽深的目光。 萧安王:「你对这个道姑有意思,你可别忘了你和容家还有婚约?」 「我又不喜欢容月,哼,她都逃婚了,为什么不解除和容家的婚约?」萧修齐不明白一向爱面子的父亲怎么能容忍容家做出有损他们萧家的事来。 「即使解除了和容家的婚约,那个道姑也没有资格进我萧家的大门!」萧安王留下郁闷的萧修齐离开了大厅。 九月初九是一个好日子,是国师为白家幼子进宫算的吉日,女帝要迎新人进宫排面不小,让萧安王负责大典上的安全。 白颂堂是礼部尚书白举的儿子,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有幸被女帝看上,被封为侧君,女帝以皇帝迎接贵妃的礼仪迎接他进宫。 白颂堂身穿红衣骑在马上走过北城大街向皇宫走去,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是自愿的一样。 很快,白颂堂就跟随仪仗队来到了皇宫宫门前,来到了册封大台前,由国师亲自为两位新人赐福。 女帝一身红色亲自搀扶白颂堂一步一步走册封台,女帝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两眼含情脉脉,在别人看来是一个痴情女子,只有白颂堂察觉到她的眼睛虽然对着自己但看的却是台下那个男人。 白颂堂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一脸喜庆。 颜谓亲自给他们系上同心结,红绳的一端系在女帝的拇指上,另一端系在白颂堂的拇指上,系好之后,红绳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是两位新人拜天地,两人刚弯下腰就传来了重刀落在地上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老孙头一脸鲜血的站在孟长陵身后发抖,血从孟长陵腰上滴落到地上,孟长陵缓缓转身,老孙头吓得瘫在地上。 「有刺客,有刺客!」 老孙头和孟长陵很快就被大内侍卫包围,孟长陵满脸苍白低着头盯着坐在地上的老孙头。 老孙头:「狗官你该死,狗官你害死我孙女,你该死!」 老孙头被大内侍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喊着孟长陵该死,女帝红着眼忍住了,白颂堂不忍见她如此便喊太医,太医还没来,孟长陵就被国师抱走了。 北城,国师府。 第82页 府中的大夫给孟长陵上了药,孟长陵试图用法力癒合伤口却不能,难道这具身体真的已经衰老了,无法再恢復。 大夫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退出去了。 颜谓看到下人端出去的一盆又一盆红水,还以为孟长陵失血过多死掉了呢,进来看到孟长陵还躺在床上唿吸,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下来了。 颜谓:「孟大人你这次可要好好感谢本国师,若不是本国师你早就没命了。」 孟长陵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从宫门走到医馆包扎,颜谓帮他是有目的,「那就多谢国师大人了。」 颜谓:「只是嘴上说说可不行,要用行动表示才行。」 孟长陵:「明日陛下定会赏赐国师。」 颜谓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哼,你还真当女帝有多喜欢你,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让白尚书的儿子进宫,她对你只是一时兴趣罢了,像你这种姿色,京中多的是!」 颜谓:「你被砍的时候她还和别的男人亲亲爱爱,你还死心塌地地对她,真是够蠢的!」 「我不认为一个老叟能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下手持兇器接近册封台对我行刺。」孟长陵看颜谓的眼神意味不明。 「怎么,你怀疑是我?这怎么可能,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可是我抱你回来帮你包扎的!」颜谓委屈了。 「国师突然向我示好,难道不足以让我怀疑什么?」孟长陵不认为他只是一时起兴,「我和国师之间是结过怨的。」 「不识好人心,不知好歹,既然不领情就立刻滚!」颜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看到他流血的时候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着急。 孟长陵起身下床穿上鞋子披上外套便直接离开国师府,刚走出国师府妙法就赶来了,妙法扶他一起回东城,颜谓看到这一幕袖子都抓破了。 东城衙门。 即使是妙法用法力也无法帮孟长陵癒合伤口,只能靠药物,这让孟长陵更加确定他不死不老的奇蹟已经成为过去,昨天梳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三根白髮,真的要老了,自然之法,终究谁都无法违背。 妙法:「他拿刀接近你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察觉到?」 孟长陵摇了摇头,妙法疑惑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当时你太专注观看典礼了?」 孟长陵:「可能吧。」 无法察觉危险连一个普通的武者都不如,但孟长陵依然可以摘下一片茉莉花的叶子将它变成一把利刃,看着手中的利刃,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明明还有极高的法力和修为,为什么就是不能觉察到危险呢,是不是感官退化的原因,连法力和修为都弥补不了感官的退化吗? 妙法:「区区一个老叟能带刀接近册封台,这很可疑,你觉得是谁,萧安王还是国师?」 「如果是国师他就不会帮我了。」孟长陵怀疑是萧安王,前几天他刚向萧安王挑衅,萧安王此人骄傲自大岂能容忍此等大辱。 「也许为了排除嫌疑做出来迷惑你的,颜谓此人虽然拥有极高的修为但邪里邪气的,不是什么好人。」妙法更愿意相信是颜谓。 第57章 老孙头一家 ———— 皇宫,长安殿。 女帝坐在软塌上阴森森地看着视线里的一切,进来的桂公公被吓到了,急忙察看左右没人才放心下来。 桂公公:「陛下您克制点,孟大人他已经没事了,兇手已经被打入死牢。」 女帝:「怎么会没事,区区一个老头就敢手持大刀行刺官员,行刺谁不好偏偏行刺朕的长陵,萧安王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就敢为所欲为,他这是在跟朕叫板,干脆把皇位给他坐好了!」 「我的小姑奶奶,您小声点,小声点,消消气,消消气!」桂公公急忙规劝女帝给她顺气。 女帝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顿时感觉全身无力,这真的是在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女帝:「桂爷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应该让他回来,他一个乡野村夫没钱没势怎么斗得过他们。」 女帝后悔了,这京城太可怕了,说不定明天他就被杀掉了,想想都觉得可怕绝望。 桂公公:「有道姑妙法在会没事的,陛下你就放心吧,我们要相信孟大人的能力才是。」 「说真的他会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可是现在只剩下害怕,害怕哪天他就没命了。」说到可怕的地方,女帝忍不住流泪,这些痛苦不应该让他分担的。 女帝还没缓过来,白颂堂就端着莲子羹进来了,女帝赶忙擦干眼泪,白颂堂都知道有意不去看她的脸,「陛下,这是微臣为了您煮的莲子羹,您尝一尝,可香了。」 女帝:「嗯,端上来吧。」 白颂堂亲自端过去亲自一勺子一勺子的餵给女帝吃,即使是毒药女帝也必须一口一口吃掉,白家是她唯一能够争取的势力。 白颂堂像一个小媳妇问女帝好吃吗,女帝想都不用想就直接说好吃,其实是什么味她都吃不出来。 白颂堂:「那个老叟敢当街行刺孟大人简直目无王法,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敢在朕和颂堂的婚礼上撒血,株连九族!」女帝怒不可遏,是因为孟长陵白颂堂都知道。 「这恐怕不好吧,陛下您刚刚颁布大赦,严惩只怕会让百姓误会陛下是暴君,不如上早朝的时候和百官商讨之后才做决定。」白颂堂把自己的嫉妒掩饰得很好。 第83页 「都听颂堂的。」女帝笑着捏了捏白颂堂的脸。 皇宫,勤政殿。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萧安王自行领罪,他负责册封典礼上的安全却让这种事发生难辞其咎,女帝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他笃定女帝不敢拿他怎么样认错态度才会这么好。 女帝:「哎呀,这不关王爷的事啦,是那个老头子太坏了,拿着刀就敢冲过来砍伤朕的长陵,幸好老天保佑长陵没事。对了,他什么要砍伤长陵,原因查到没有?」 女帝脸上一团和气,好像人没死就万事大吉了。 萧安王:「这个老叟和孟大人有些私人恩怨,所以才会行刺孟大人。孟大人是朝廷命官,区区一贱民就敢如此,微臣建议将此人凌迟,其家人统统处死,以儆效尤。」 女帝:「那就按王爷说的做,王爷刚刚凯旋,朕忙于自己的婚事还没来得及给王爷论功行赏呢,等王爷处理好这件事,朕就给王爷大摆庆功宴。」 萧安王:「微臣叩谢陛下。」 萧安王根本不在乎,抬头看瘫在龙椅上的小妮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她真的是先帝的女儿吗?先帝五次御驾亲征塞北五战五胜威风凛凛气势威严,怎么会生出这种软弱无能的女儿来! 北城的死牢里。 老孙头的孙子小孙和他媳妇一直痛骂老孙头,他们要被处死的消息刚刚传来,他们像濒死前的野兽狂叫不止,对老孙头又打又踢又骂的。 小孙:「这个死老头害死我们了,害死我们了,都叫你不要闹,不要闹,你偏偏不听,非要去占便宜!小妹死了埋了就好了嘛,你非要去闹,那时孟大人就该当街打死你,如果这样我们就不会被你这个老祸害给连累了!」 小孙使劲踢老孙头解气,老孙头一声不吭的,以为杀了孟长陵那个狗官就能拿到钱给孙子用,谁知道他们不讲信用,自己砍了那个狗官,他们不但没给自己钱还把自己一家子全都抓了起来。 小孙媳妇:「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给了你这种人,没钱娶婆娘卖亲妹妹来娶,呜呜,当初我怎么会眼瞎嫁给你这种人!」 小孙媳妇打累了就坐在一边哭泣。 小孙越听越烦躁,「你以为我想娶你啊,还不是这个糟老头逼的,什么延续香火,我才不会在乎呢,我早就想休了你,你要怪就怪这个糟老头把香火看得那么重要,不惜卖掉亲孙女!」 小孙媳妇嫁给小孙两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老孙头可急坏了,买了很多偏方给她吃。 「没脸没皮的老东西,踢死你,踢死你啊!」小孙满脸泪水的,他真的不想死,他才二十岁,还年轻着呢,都怪这个糟老头自己作死,拿把刀就敢去砍人。 孟长陵和妙法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老孙头家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他家都是什么人,大家也都知道。 小孙一看到孟长陵立即跪下爬过来求救,「孟大人,孟大人啊,小人是无辜的呀,求你救救小人吧,呜呜,小人还不想死啊!」 孟长陵没有理会小孙看向老孙头,老孙头鼻青脸肿的,一看到孟长陵就爆发冲过来张牙舞爪的。 老孙头:「你这个狗官不得好死,你害我们全家你不得好死!」 妙法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是谁害了你们全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个老不正经的,你孙女也是被你给害死的,还想用她的死来讨便宜,做梦吧,是谁让你去行刺我们孟大人的?」 老孙头不说,小孙急了,把他的头撞在木桩叫他说,「你这个糟老头说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指使你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说啊,不说,我弄死你!」 小孙真的不想死,他以为只要老孙头说他们就不用死了。 自己的孙子会这样对待自己,老孙头很淡定一点都不意外,既然知道孙子是什么货色还要卖孙女给他娶媳妇,这老孙头到底图什么,妙法想不通。 老孙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被小孙撬开了也不说,「你这个老东西害死我了,我今天就打死你!」 小孙一拳一拳打在老孙头身上,老孙头不吭一声要死槓到底。 妙法:「要不要用真言咒?」 「我已经知道是谁,是萧安王。」孟长陵低头看到老孙头眼睛里的倔强,这种人又坏又愚蠢还自以为自己有多正义。 小孙把老孙头甩到墙上向孟长陵邀功,「孟大人您看小人已经把他打个半死了,很快就能把他给打死。孟大人啊,小人什么时候能出去?」 孟长陵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妙法只好告诉他,明天他就可以回老家了,他一听当场又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抱着媳妇痛哭。 食香楼,雅厢里。 一桌好酒好菜,妙法都没吃一口没喝一口,萧修齐还以为不对她胃口,让小二撤了重新点菜。 「不用,萧世子有什么事直说,我的时间一点都不宽裕。」等会儿妙法还要出城去爬山呢。 萧修齐一看妙法这种态度脸色就不好了,「那天我还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呢?」 妙法疑惑,萧修齐再解释,「就是你当街羞辱我那个妹,我老爹不是要向你问罪吗,多亏了我你才没事。」 妙法想起来了,「我不认为那是羞辱,你那个妹当街纵马毁坏百姓的东西就应该赔偿,我只是让她滚回家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喔,就允许你们萧王府欺负人就不允许我妙法欺负人,这是什么大道理!」 第84页 「弱肉强食是你们萧家的生存法则,按照这个法则,你妹没我厉害就该受我欺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老爹凭什么向我问罪,难道你老爹有我厉害?」 妙法手指一扣,萧修齐周围立即出现四团黄色的火焰,「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弄死你和你老父亲。」 第58章 高利贷案1 ———— 萧修齐被妙法的兇狠样吓到了,瞄了瞄四团小火焰有点担心会烧到自己,「你这个道姑不要太嚣张了!」 妙法:「本道姑有嚣张的本事,回去告诉你老父亲让他不要太嚣张。」 妙法拂灭火焰就离开酒楼出城去了,萧修齐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回家。 萧安王没能把老孙头凌迟,因为当天晚上老孙头就被他孙子给打死了,他孙子和他孙媳妇在东街菜市口被当众砍了脑袋,他孙媳妇的家人早些天就逃出了京城。 萧安王杀完人直接离开,两人的尸体都没人收拾,孟长陵只好让大郎他们去处理。 东城衙门,后院客厅里。 颜谓一身贵气的坐在椅子上,给他上茶点的四喜对他是又恨又怕,四喜倒好茶也不敢离开,因为孟长陵没来如果单独留他在这里,如果他偷了什么东西就糟糕了。 颜谓端起茶杯瞅了瞅站在一边的四喜,这个女人不就是平安镇那个煞星吗,孟长陵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怕被克,她好像很怕自己,脸白得像一只鬼。 颜谓:「你家大人架子端得高,本国师都来了这么久他还不出来招待,他是不是和你一样不把本国师放在眼里?」 四喜抖着身子不说话低着头,四喜是怕颜谓没错,但她也不可能向颜谓这个大坏蛋服软。 孟长陵进来了,一身青衣,好像还是平安镇那个两袖清风的县令,走路都能带来一阵清风。 孟长陵:「国师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国师不要见怪。」 还没等颜谓说话,孟长陵就坐到了椅子上,四喜赶忙站到他身边才能抬起头、坚硬了双腿不再发抖。 颜谓:「看样子孟大人的伤是好了,被砍了那么深的一刀没到两日就能出来蹦跶了,孟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如果没有用法力治疗打死颜谓都不信,也不知道是谁帮他癒合的伤口,一想到这个问题颜谓心里就烦。 孟长陵还没来得及喝茶冰剑已经指在他脖子上,颜谓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站在了他跟前。 四喜吓得连救命声都喊不出来,两眼闪烁慌张,嘴唇直接打哆嗦。 孟长陵还是一脸镇定地喝了杯中茶,「国师大人这是何意?」 颜谓:「道姑应该不在衙门里,如果本国师杀了你你猜女帝会怎么办,她会不会砍了本国师?」 「你这个妖人快放开大人,不,不然我跟你拼命!」四喜向下辈子借了一生的勇气才有能力拿起椅子威胁颜谓,颜谓看她这样都笑了。 孟长陵:「孟大人真是艷福不浅,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为你拼命,本国师真是羡慕嫉妒恨。」 颜谓刚说完话他手里的冰剑突然蒸发了,一股寺庙里的佛香味从门口飘进来,颜谓转头一看是那个蒙面白衣女子,她也跟孟长陵来了京城。 颜谓手中凭空长出一把利剑就过去了,白衣女子被逼退到了屋顶上,颜谓就这样看着她站在衙门最高的屋顶上,随手取了一片树叶变成了一道符咒,符咒袭来击碎了颜谓手中的长剑,长剑碎落幻化出无数个白衣女子把颜谓给包围了。 颜谓不敢轻举妄动,虽然是镜像术但此人修为极高。 颜谓用法力打碎一个幻像又出现了两个幻像,所有的幻像一起上,颜谓虽然避开了攻击但被斩断了一缕头髮乱了髮髻,所有幻像在颜谓眼中又变成了一个人。 「你走吧。」女子故作轻松大大方方地让颜谓离开,颜谓再看她一眼不敢轻易冒险冷哼一声便消失了,随后女子也消失了。 客厅里的孟长陵突然凭空消失,四喜都看傻眼了,急忙喊人来,贵七和童扬赶来了。 四喜:「刚才,就刚刚大人还坐在这里,我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国师呢?」贵七担心颜谓会对孟长陵不测。 四喜:「刚才突然有个姑娘出现在门口,她,她就站在这里,然后国师变出一把剑去砍她,没砍到她,她飞出去了,然后国师也出去了!」 四喜慌慌张张的,「然后,然后我想出去看看,大人他就不见了!」 童扬:「四喜你不要紧张,大人他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 贵七:「我去长陵哥哥的房间看他是不是回房间了。」 贵七跑去孟长陵的房间,童扬安抚四喜让她镇定下来。 贵七推开孟长陵的房间没见人,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刚要出去找就看到孟长陵从走廊那边走过来,孟长陵的脸色很难看。 贵七:「长陵哥哥你没事吧,四喜说国师来了,你又突然消失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没事,刚才我只是送国师离开,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孟长陵随便敷衍了两句就进了房间。 贵七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重的、只有在节日里才能闻到的气味。 贵七端来补药叫孟长陵先喝药,孟长陵也不回应。 贵七把补药放到桌上走过去掀开帘子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吓到了急忙跑出去,跑到走廊外面很是疑惑又回房间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第85页 贵七蹑手蹑脚的靠近床掀开帘子看到的是孟长陵,她再擦擦眼睛再看,看到的还是孟长陵。 贵七:「哪有什么女人,刚才肯定是我看眼花了。那个国师突然来找麻烦,道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长陵哥哥的伤还没好,她还整天往外跑真是一点都不可靠。」 贵七叫醒孟长陵让他先喝药再睡,孟长陵喝了妙法配制的补药算是缓过来了,贵七先出去让孟长陵好好休息,孟长陵点了十炷香才重新躺回床上。 东巷一街的胡同里。 放高利贷的黄世仁带着小弟闯进了安家,安耿父子看到一群来者不善的人突然闯进来又疑惑又慌张。 安耿:「你们是什么人,无缘无故的怎么闯进我家来?」 这些天安耿精神不太好,儿子被狗咬了在家里养伤,整天提心弔胆地担心儿子染上疯狗症,白天睡不好晚上还要出去到夜香,黑眼圈很重,整个都瘦了一圈。 「是你倒夜香的安耿,他是你儿子安旺吧。」黄世仁指着拄拐杖的安旺问道。 安耿:「是,我是安耿,他是我儿子,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世仁:「半年前你儿子跟我们高利帮借了二十两高利贷,用这座院子做抵押,半年过去你们还没还钱就拿这座院子来抵。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安旺一脸不知,「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借过高利贷,我没借过高利贷!」 黄世仁把借贷契约拿出来,「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吧,安旺?」 安旺:「安旺是我的名字,可是我真的没有跟你们借过钱!」 黄世仁:「是你的名字就对了,我们只认人名,现在这座房子是我的了,你们赶紧离开,不然老子就要动手打人了!」 安耿:「你们干什么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安旺:「爹,我真的没跟他们借过钱,我都不认识他们!」 安耿:「我儿子不认识你们不欠你们钱,你们快离开我们家!」 安耿相信自己儿子,但这些人哪会理会他们,在一片混乱中把他们俩父子赶了出去。 这群人人多势众,邻居劝安耿他们不要硬碰硬先去报官,安家父子只好先到林高家借住,林高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土匪,明目张胆的就闯进他人家强占他人房子。 林高:「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去报官,立即去报官,把他们抓去坐牢!」 安耿:「可是他们手上有借条,高利贷那群人不是好惹的,听说去年他们还烧死了芦苇村的一户人家,强占了那户人家的田地。」 「爹,我真的没跟他们借钱,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安旺一向老实本分,从来不沾赌这种恶习。 林高:「借条一定是假的,老安什么都不要想先去报官,让官府来整治这群恶霸!」 第59章 高利贷案2 ———— 安耿和林高刚出门就被人堵在门口,是高利帮的人,黄世仁瞥了他们两眼就让人动手,先把人打一顿,打得他们不敢报官。 安耿和林高被打得胳膊疼腿疼,高利帮的人还把安旺按在地上,黄世仁踩在安旺的脑袋上威胁他们。 黄世仁:「如果你们敢报官老子就一脚踩暴这小子的头,别以为新上任的府衙是愣头青什么都不怕,我可是北城府衙何载何大人的小舅子,北城衙门和东城衙门哪个厉害你们应该知道!」 「孟长陵敢管这事老子也不怕,孟长陵罩得了你们一时罩不了你们一辈子,再说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老子就不相信孟长陵他敢跟老天叫板!」 安旺:「我没借你们钱,你们乱冤枉人!」 黄世仁才不管这些,重重地踩了一下安旺的脑袋就带小弟浩浩荡荡地离开。 即使被打了安旺也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太阳下山了安旺也要一撅一拐的去衙门报官,童扬把他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安旺再次发誓他这辈子没借过高利贷,他也不知道那张借条上怎么会有他的名字。 孟长陵承诺五天之内最多不超过七天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就让人用马车送安旺回去,考虑到林高和安耿受了伤所以他还派两个人去倒两天夜香,工钱翻倍,从他的俸禄里出。 吃晚饭的时候赵甲和孙异把他们知道的关于高利帮的事一字不落的向孟长陵汇报。 高利帮是京城第一大高利贷帮派,借贷的利息是三分,是高利贷行当里利息最高的,一般只有赌徒才会向高利帮借钱。 赵甲:「高利帮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听说他们有专业人士去诱骗喜欢偷懒又想暴富的人去赌坊,十赌九输。等被骗进赌坊的人没钱赌了又上瘾了,他们就出手把钱借给这些人,每次最多可以借一千两但要用田地房产抵押,还有人用妻儿来抵押!」 孙异:「利滚利,等这些人欠了一定钱他们就上门要债,没办法因为这些人签了契约即使告到官府也没用,他们按照契约得到这些人的田地房产!」 「这伙人肯定是沖别人的田地房产去的!」大郎十分肯定,「这伙人如此张狂背后肯定有靠山!」 赵甲:「高利帮帮主黄世仁是北城府衙何载的小舅子,之前何载还是东城府衙的时候还帮高利帮要回了不少欠款,芦苇村那户姓卢的人家的田地和房产就是何载让人帮高利帮收了去。」 第86页 赵甲:「当时芦苇村那件事闹得很轰动,卢达坚持说自己没向高利帮借过钱,可是高利帮有借据,何大人只看借据才不听卢达伸冤。」 赵甲也觉得那件案子是冤案,「卢达这个人我也见过几次,看着实在不想是那种会借高利贷去赌钱的人。」 「借高利贷的时候是否需要写清用途?」是不是借钱去赌只需到各大赌坊查一查便可以知晓。 孙异:「不需要,只要你有东西抵押就可以借,抵押的东西越值钱能借到的钱越多。」 「好了,明天再讨论,先吃饭,饭菜都凉了。」是孟长陵自己感觉累了。 孟长陵刚回房间就看到床头桌上开了一朵莲花,很白,没有带一丝红色,清香飘来,自然清新,仿佛站在深山古林中,身体顿时轻松了下来。 孟长陵仔细观察花瓶里的莲花,三片巴掌大的叶子,一朵花独立在绿叶中,这株莲花很特别,只是一株而已,就能有一片森林的清新祥和气息,难道是千年莲? 孟长陵匆忙赶到客厅看到妙法正在吃饭,妙法脸色憔悴很疲倦的样子,难道这两天妙法是去找莲花了? 孟长陵:「这两天你去哪儿?」 妙法:「出了一趟城办点事,听说颜谓来过,他没作什么妖吧。」 孟长陵摇了摇头转过身不去看妙法,「没有,又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客套话,不就是一株莲花吗。」妙法从来都是豪爽之人。 「可是那不是一般的莲花,是千年莲,很珍贵吧。」孟长陵不敢问妙法从哪儿得来的,他听说京城香山上有座寺庙那里有一株千年莲。 妙法:「最珍贵的花送给我最珍惜的朋友,正合适。」 妙法摸头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很珍贵,她只是在山下跪了一下,再答应帮香山寺的和尚做件事,香山寺的主持就把千年莲送给她了。 东城衙门。 第二天,黄世仁被传到东城衙门,黄世仁瞥了安家父子两眼,他们会报案,黄世仁有些意外,可能是因为这个新上任的孟大人有些不同吧。 黄世仁仔细看了看坐在大堂之上的孟长陵就光外貌就很特别了,貌比潘安,身上隐约透着一股清冷高贵的气质,不像是从野村爬上来的官员。 黄世仁也是一个懂规矩的人没在衙门搞嚣张,恭恭敬敬地把借据呈上去,孟长陵仔细端详借据,上面写着三月十二安旺向高利帮借钱五十两,三分利,如果九月三十之前未偿还便将房屋抵押给高利帮,上面还有安旺的亲笔签名和拇指印。 安旺承认借据上面的签名是自己的字迹,宋仵作也仔细对比过安旺的右拇指指印和上面的拇指印确实是一致的,但安旺真的没有和高利帮借过钱,他可以发毒誓的。 孟长陵:「安旺你可还记得三月十二那天你都去了哪里?」 安旺:「我隐约记得那天我只是在酒楼里招唿客人而已,如果我真的在那天和高利帮借钱了,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大人啊,我真的没跟他们借钱啊!」 「不想还钱的都这么说,借据上可有你签名和拇指印,你休想抵赖!」黄世仁看安旺的眼神兇巴巴的,「大人,证据确凿你可不能偏袒他!」 孟长陵「」「本官绝不会偏袒任何人,黄世仁你说那天安旺向你借了钱可有人证?」 黄世仁:「高利帮的兄弟都可以作证,那天他真的来高利帮借钱了!」 「高利帮的人不能作为证人。」孟长陵看安旺也不像是那种会借高利贷的人,「本官问你,安旺为何向你高利帮借钱,他借钱拿去做何事?」 黄世仁:「这我哪知道,可能是借钱去吃喝嫖赌尽情挥霍呗,我又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他,怎么知道他借钱去做什么!我们高利帮一向乐意助人,只要有东西抵押就借钱,不管他们拿去做什么我们都借!」 安旺:「大人,草民真的不赌钱,真的!」 黄世仁:「我才不管你拿钱去做什么呢,反正你就是借了我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大人你不会要帮他开脱吧?」 孟长陵:「这件案子还有些疑点待本官查清再审,先退堂!」 黄世仁就知道这个孟长陵会偏向安旺这傢伙,他手里有真借据,他可不怕。 黄世仁再看堂上的孟长陵两眼真的和别的官员很不一样,黄世仁没有多想先离开了。 衙门后院。 宋仵作再仔细辨认手中的借据有了新的发现,借据内容的字迹比签名的字迹要新一些。宋仵作让童扬拿来半年前写的字,童扬拿来帐册找到是三月前确定是赵甲领月钱时签的名字,明眼一对比,安旺签名的字迹真的比较旧,不像是半年前写的字。 宋仵作找来一年前写的字对比,肯定安旺的签名和一年前写的字的字迹一致陈旧。 一张借据上怎么会有两个时间段的字迹? 第60章 高利贷案3 ———— 见多识广的妙法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也听说过,这是一种比较新型的借贷骗术,先用白纸弄到被害人的签名和手印,然后再写上借据内容让被害人被借钱被背上债务。因为是被害人的亲手签名和手印,借据属实,被害人根本无法辩驳自证清白,所以最后只能还钱。」 「但他们是怎么弄到安旺的签名和拇指印的?」童扬很好奇,「别人又不是傻子,拿一张白纸让你签名按手印,你就签名按手印了!」 第87页 妙法:「想要弄到这些签名和手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现在去找活计时很多地方都会让找活计的人签字按手印,特别是去一些比较特别的地方找活,例如码头。」 妙法:「搬运一些贵重物品的时候老闆都会让工人先签保证书,以免打破贵重物品工人不赔偿,还有一些丝绸玉器瓷器店铺也都会签契约,防止新来的伙计故意损坏或偷窃物品。」 「可是物品损坏赔偿的契约怎么会变成借据?」童扬听煳涂了。 妙法:「这些契约是用特殊的墨水写的,过几天字就消失不见了,签名的墨水是正常的,按的手印用的也是普通的印泥,契约内容消失之后就可以写成借据,这样签名按手印的人就被借钱了。」 妙法:「正经要招伙计的店铺不会搞这种事,应该是有专门设下这种招伙计骗签字按手印的行当,看来这件案子牵连甚广。」 童扬看妙法的目光充满了敬意,没想到妙法师爷见识如此广泛,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安旺仔细回忆,一年前他还没有到酒楼做小二,去过码头扛过货,扛货的时候都需要签保证契约,他还去农庄摘过玉米,因为是大户人家的农庄里面有不少贵重东西,去的时候也需要签名按手印,还去周记丝绸店铺做过两个月,去茶坊炒过茶。 听安旺像倒豆子一样说出来,二郎和马良都晕了,安旺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的,「年轻的时候想着人生还能有无数种可能,所以就经常换活计。」 高利帮是京城第一借贷帮派有一定的势力,妙法请更有势力的漕帮帮忙打听留意,码头招人搬货的时候有几家客商需要签保证契约。 因为高利帮不是一般的小帮派,所以孟长陵亲自出马去盯黄世仁,这黄世仁倒是会享受生活出了衙门先是去了一趟醉仙楼,吃饱喝足之后就来到梨春园听戏。 善鸿没听过这种戏曲唱腔听得晕乎乎的,台下的黄世仁却听得津津有味的,善鸿搞不明白这种唱腔哪里好听了,她还是喜欢听正常人唱歌的声音。 善鸿转头看到孟长陵和这里的老闆品茶聊天,这个柳老闆好像和大人很熟。 柳永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即使是你自己开流还是无法避免成为污水,你的选择很突然,让我很好奇。」 孟长陵说过绝对不会为了做官卑躬屈膝,如果不是靠才能他宁愿饿死也不做官,可是才一年不见他就做了官。听说当初他能到平安镇做县令和女帝有关,虽说是礼部尚书推荐他做的吏部左侍郎,但柳永年知道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 柳永年是孟长陵的同门师兄,是五年前的科举探花,因为没有人脉关系所以即使中了探花还是得不到一官半职,沦落风月场所靠谱曲填词为生。 孟长陵:「师兄,人都是会变的,我变了。你呢,你真的甘心就这样一辈子? 孟长陵看得出来柳永年还没有放弃仕途梦,因为墙上还挂着他的青天白日图,做一个清官实现天下皆是清流的抱负,而且他的琴声里还透着当年誓要在京城做出一番作为却不得的抑郁。 「我也不知道,好像认命了,又好像没有认命。」柳永年不想孟长陵那般固执,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上,但绝不能是靠阿谀奉承讨来的机会。 孟长陵:「如果有机会师兄愿意一展拳脚吗?」 柳永年笑了,「怎么长陵师弟要推荐师兄?」 善鸿:「大人,黄世仁走了。」 孟长陵和善鸿匆忙告辞,柳永年还想知道答案,师弟会不会推荐自己,师弟有推荐自己的能力吗。 孟长陵和善鸿跟了黄世仁快一天了,也没见黄世仁做什么正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其他的事。 妙法等人扮成普通伙计要来扛货,码头上停了五六只船,都是漕帮的船,码头上的货都是要运往扬州一带。 客商嫌找人扛货麻烦,所以码头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盘给了人牙行当,想要来这边扛包的人先到人牙那里填写名字和住址,然后就坐到旁边等消息。 一车货要多少人搬给多少工钱,客商会和人牙说明,然后人牙再去叫人,如果有贵重物品要先签契约打碎了要照原价赔偿,所以如果是瓷器很多工人都不愿意去搬,价钱虽然高但很容易摔碎。而且京城是最繁华的城,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只有实在是找不到活计的人才会来这里扛货。 今天有十马车的瓷器要上船,除了妙法他们没人愿意搬,人牙出的工钱是每人三十文,妙法连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接转身,人牙子立即喊住他们。 「那你们希望多少?」 妙法:「你别欺负我们第一次来,这么重这么多的瓷器没五十文谁愿意搬,一口价五十文!」 人牙阿强看了看码头上已经没人,刘老闆的货下午就要准时运送所以只好给了,「行吧,你们先去签契书,如果打碎了瓷器要照价赔偿。」 妙法等人看了契书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才签名字按手印,然后就去搬货了,三个时辰之后十车瓷器才搬完,阿强给了钱,他们也就走了。 阿强见今天也赚不少,看着马路上空荡荡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货物来了,所以就提前回去。 阿强刚回到西城大街就被人拦住了,这个人叫高阶,和阿强认识快十年了。 高阶把阿强请到饭馆,让小二上好酒好菜。酒菜上来之后两人边吃边交谈,吃饱喝足之后高阶掏出一些银子给阿强,阿强把手里的名册和契约书给了高阶。 第88页 阿强:「都是京城附近村落的农夫,弄好之后把名册给我,以后我找人干活还要靠名册。」 「知道,知道。」高阶拿着名册和契书潇洒离开了。 高阶刚走了一条街就被妙法和大郎拦住去路,高阶一脸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两人,他们手里拿着木棍。 高阶往左边走,他们也往左边走,是故意拦路的,「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嘛?」 妙法:「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看看你手里的东西而已,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不然后果很严重。」 妙法当场掰断了手里的木棍,高阶瞅着有些害怕但不会轻易交出东西。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高阶感觉这两人不是一般人。 「定!」妙法的大眼睛瞪上高阶的双眼,高阶就动不了了,任由他们拿走手里的东西。 大郎查看名册和契书果然发现了问题,「师爷你看契书上只剩下签名和指印。」 妙法:「本来是为百姓谋生一条路结果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乖乖的跟我们去衙门喝茶吧!」 高阶被押走了。 只是两天的时间,东城衙门就查封了十家不正当的人牙行当,这些人牙行当把找活计的人的签名和手印卖给高利贷或者一些闲散混混。 这些混混和高利贷通过筛选选出可以讹诈的人员来,然后就用这些签名和手印去讹诈被选中的人,当年芦苇村的卢达就是这样被讹上的。 第61章 高利贷案4 ———— 黄世仁和这些人牙管事跪在地上灰头土脑的,黄世仁有些担心,虽然他是北城府衙大人的小舅子,但这个孟长陵可不吃官场那一套,在重刑和逼问之下这些人牙都招了。 这十家人牙行当都有把契书卖给高利帮,把安旺的契书卖给高利帮的是山岳人牙行当。 阿强:「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孟长陵:「让百姓无故背上债务倾家荡产,岂是你们说一声饶命就可以了事!」 「让他们赔钱坐牢,让他们赔钱坐牢,让他们赔钱坐牢!」衙门外的百姓欢唿声震天动地。 「黄世仁,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孟长陵看着汗如雨下的黄世仁很是紧张,「本官知道你是何载何大人的小舅子,两个时辰之后他怕是自身难保了,因为本官已经上书陛下让陛下严惩和你们勾结起来祸害百姓的官员。」 万般思考之下,黄世仁招了,统统招了,「孟大人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和我姐夫没有关系,真的,这件事我姐夫并不知情!」 黄世仁虽说是混混但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孟大人你可要明察啊,这件事我姐夫真的不知道!」 孟长陵:「他不知道?五年前能和你串通起来讹诈芦苇村的卢达?本官查过卢达家的五十亩良田全都记在了他何载的名下,不用再狡辩,已经打了很多人,本官的手下都累了已经打不动你!」 黄世仁看着孟长陵这张严肃的脸,死心了,富贵险中求,一朝不慎就会有牢狱之灾。 最后,黄世仁被判二十年,还要以讹诈来的钱财的三倍赔给被害人,涉事的十家人牙行当都被撤去,涉事人牙最少的也被判了三年,还作废销毁了他们作为人牙的文书,终生不得再进入人牙行当。 何载只是被抄家贬为庶民,其子孙后代终生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 女帝让孟长陵亲自带人去抄何家,女帝还下旨让孟长陵随意支配抄何家所得财产,何载一家子站在家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东西被一件一件搬出来。 妇孺两眼泪汪汪的,作为一家之主的何载强行忍住了,看到孟长陵出来不由向其竖起大拇指。 何载:「孟大人有你的,够强悍,够霸道,但你不要忘了再强悍的胳膊拧不过成千上万的大腿!」 孟长陵:「本官够霸道够强悍才能将你们这群啃食百姓财物的蛀虫给剷除,好了,值钱的东西都拿完了,本官就先回去。」 孟长陵让人封上何家大门就带人离开。 孟长陵和大郎他们清查核实了五天五夜才能把这些财务归还给被害人,有些被害人已经离开京城,孟长陵让人去查他们的去向随后也会把钱财归还。 冤屈澄清拿回了所有财产、还得到了赔偿的卢达和他妻儿从南街跪到东街只为感谢孟长陵,孟长陵见他们膝盖都跪破了便让人拿来药酒给他们涂上,他们一家子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的,万般感谢孟长陵。 孟长陵:「这是大家的努力,为百姓做事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们不必如此。」 卢达:「为了感谢大人草民愿意把拿回来的田产奉献给大人!」 孟长陵立马严肃起来,「不必,这是本官的职责,你胆敢再试图贿赂本官,本官必定重重责罚,来人,送客!」 孟长陵把他们当成客人所以才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卢达一家懵了,妙法和大郎赶忙扶他们出去。 童扬:「我家大人最痛恨贿赂这种事,以后你们不要再来说这种话了,不然大人会打人的!」 童扬:「走吧,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孟长陵和柳永年站在高楼上望尽整个京城,西边乌云飘来註定要下一场不小的风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景庄师兄可否害怕?」孟长陵迎风俯视楼下的各条街道。 第89页 「饮湖师弟不畏惧,作为师兄的景庄岂会怕!」柳永年接受了孟长陵的推荐,明天便要去北城衙门担任府衙一职。 孟长陵:「荀子曾说,人性向恶,以法匡之,长陵走的是酷吏道路,师兄你呢?」 「以刑止刑,正好师兄也是。」柳永年转头沖孟长陵一笑,才发现他的饮湖师弟变了很多,之前郁郁不得志的挫败感全都消失了,一身清瘦青衣飘飘,一脸冷峻,像官家之子却不像做官之人。 东城,梨春园。 柳永年担任了北城府衙一职,把梨春园交给牡丹来打理,牡丹曾经也是管过二十人的主管,管起梨春园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还对梨春园的很多雅厢做了整改,整修过后的雅厢少了那份追求世俗仕途的抱负雄心,多了几份看破尘世后的平静气氛。 「风月场所挂白马奔腾图确实不适合,挂一些仕女图才合适!」妙法见这些雅厢更有了享受人生的味道,「牡丹姑娘还学过风水?」 「没有,就是以前看到别人这样挂也就学着这样弄,让妙法师父见笑了。」牡丹上位很高兴,为了庆祝昨天她吃了整整一只烧鸭来着。 牡丹给妙法倒上清茶,见妙法走路还是像以前一样才放心。妙法坐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去撩妙法的裤子起来看,妙法被她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妙法:「你干嘛这么赤果果地看着我?」 妙法:「没,没什么,只是,你的膝盖好了吗,不会落下病根吧。」 牡丹很担心,不是碰巧遇到牡丹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得道的道姑竟然会为了一株莲花一跪一叩的上香山寺,香山寺的阶梯可是有五千多层,跪完阶梯还要在大门前跪一天一夜,看的牡丹都心疼了。 妙法:「好了,没事,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说出去很丢人的。」 妙法笑嘻嘻的,牡丹才不相信她的话,什么丢人,她是怕那人知道会有心理负担,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那个孟大人。 「好,不说,我不会说出去的,今天我要请大伙吃饭庆祝一下,你和孟大人有没有时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牡丹要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大家。 妙法:「怕是不行,他最近太累了不适合应酬,我也有事,等会我要去漕帮表示感谢。」 牡丹很遗憾,订了那么多烧鸭妙法吃不到了,「那改天,改天我单独请你和孟大人,孟大人把那个何载给扳倒了不会有危险吧?」 妙法:「长陵身后是女帝,即使是丞相也不敢轻易对他怎样,那个刑部尚书自然不敢轻易报復,而且长陵是酷吏没有把柄让他们抓,他们再厌恶长陵也只能忍着。」 「柳公子也去做官了,哎,做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牡丹劝柳永年留下来,但最后柳永年还是走了。 妙法:「读书人苦读十年寒窗就是为了做官,柳公子那么有才华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应该好好搏一搏。」 「我就怕他搏到最后连裤衩都不剩,干嘛要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挤,做老闆赚钱不好吗?」牡丹真的搞不懂柳永年。 第62章 踢下河 ———— 金秋十月,菊花盛开。 孟长陵没有请柬只能带贵七到百花苑附近的小山上看野菊花,每到菊花盛开时节京中的才子佳人及贵妇人都会来百花苑观赏菊花。百花苑里种有上百种菊花,连最金贵的金丝菊皇都有。 经过百花苑围栏外边时贵七特意眺望了一下,只是看到了很多身穿丝绸衣服的男男女女,没有瞄到那名贵的金丝菊皇。 小山坡上的菊花开得很灿烂,贵七特意编了一个菊花花环给孟长陵,戴上花环的孟长陵显得更加俊俏了。 本来妙法他们也想一起来的,奈何衙门有事他们脱不开身,其实贵七也不希望他们来,她只想和孟长陵一起来,有一些事情她想单独问清楚。 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贵七有些累了找了一棵树坐下来,孟长陵细心地给她替手帕和水囊。 孟长陵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比一般男子要细心,看到他左耳耳背上没有那颗小小的黑痣,贵七更加怀疑了。 「长陵哥哥你为什么要和我解除婚约,是不是因为我配不上你?」贵七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孟长陵不是那种肤浅之人更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之人,从相处的这些日子中贵七看得出来,这个长陵哥哥比以前更加可望而遥不可即。 孟长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她怎么又问了?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妙法,你根本就不喜欢妙法,如果你喜欢妙法为什么你们还不成亲?」贵七觉得自己太笨了,解除婚约的时候孟长陵说是因为喜欢妙法她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妙法,她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孟长陵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他说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世间还有比男女之情更加深刻又更加纯洁的感情,此情不是风月胜过友谊。 贵七才不会轻易上当,「你敢看我的眼睛说吗?」 孟长陵就认真地看着贵七的眼睛再说一次,「我真的喜欢妙法,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她是我这辈子最喜爱之人。」 看着孟长陵无比真诚的眼神、无比认真的神情,贵七还是不想相信但内心的想法又动摇了,「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成亲呢?」 第90页 「这个问题太遥远,好不容易出来玩就不要想那些事情。」孟长陵只能这样敷衍,「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你喜欢他也喜欢你的人。」 「谢谢啊。」贵七满心的失落,她以为只要孟长陵和妙法不是那种关系,她就还有机会,可是如今看来应该是没有机会了。人家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死缠打烂的,那就太不识趣了。 百花苑里,才子佳人一起走,贵妇人一起说笑话家常,容月也被邀请来了,萧家两位郡主也来了,萧言云有很多人围着,萧言晴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河边游荡。 萧言晴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容月,容月这个吃锅望盆的女人,萧言晴早就想教训她了。 容月喜欢丞相傅庭燕这件事,萧言晴也是无意中听到容月和丫鬟说的,容月这个女人和自己大哥都有婚约了,还肖想别的男人真是不知廉耻。 萧言晴上去就拦住容月,「这不是容家大小姐吗,怎么一个人来赏菊,你的才子如意郎君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容月很不喜欢这个萧言晴,从小在农庄长大一身的土气,即使被萧王府认回来了还是上不了台面。 容月出口呛了萧言晴,「国师也没来百花苑,言晴郡主怎么一个人来了?」 「你瞎了吗,本郡主是和家人一起来的!」 容月顺着萧言晴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萧言云,「看来大家都比较喜欢言云郡主,言云郡主温柔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言晴郡主可要学着一点!」 「哼,本郡主什么都不会也比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好!」萧言晴认为女人只要会生孩子就好了,会那些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生孩子用得着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 「你说谁朝三暮四了,你可不要诋毁我的清誉!」容月恼火。 萧言晴:「谁搭话,本郡主就说谁,你不朝三暮四会逃婚,你不朝三暮四会不知廉耻地贴上丞相?」 她是怎么知道的,容月脸红了,「你也不一样贴着人家国师,人家国师都说喜欢月下仙子,你是泥上村姑没有自知之明也敢地追求国师,简直是噁心!」 「容月你说谁噁心呢!」萧言晴扑上去和容月打起来。 萧言晴:「容月你这个贱女人,今天本郡主要你好看,抓花你这张狐媚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容月推开萧言晴,萧言晴岂会善罢甘休又扑过去,对容月又抓又挠的,容月敬她是郡主一开始还极力避开不想和她动手,但她越抓越狠把容月的胳膊都抓出血了,容月忍无可忍一脚就把她踢到了河里。 容月以为萧言晴会游泳,没想到向萧言晴河里扑通了好久都没有游上来,容月急了喊人过来救人,萧言晴被捞上来的时候没有没气了,容月脸都吓白了。 「言晴郡主怎么掉到河里的,是不是容小姐你推的?」 「不是,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晴晴你醒醒啊,不要吓姐姐啊,晴晴!」不管萧言云怎么叫萧言晴就是一动不动的。 牡丹和和陆昭玉听到吵闹声也过来了,过来才知道有人溺水了,牡丹急忙让围观的人散开,让萧言云也先让开。 牡丹跪在地上清理了萧言晴的口鼻然后对她进行抢救,对上她的嘴巴唿一口气给她,然后再按压她的胸部,众人都看呆了,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吧。 萧言云看得脸都红了,看到陆昭玉一直盯着这个姑娘看,难道他是和这个姑娘一起来的,这个姑娘是大夫吗,她能不能救妹妹? 没过多久,萧言晴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女人蹲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看着她诱人的红唇,感觉自己嘴唇上好像也沾上了某种的味道顿时觉得无比噁心,但还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用手推开她。 「醒了,醒了,姑娘真是神了!」 「你走开,走开啊!」 「你醒了就好,不会游泳就不要下河,多危险呀!」 「不要你管,你走开!」萧言晴气得脸都红了。 萧言晴衣服湿了不太雅观,萧言云谢过牡丹也就扶她先回去了。 北城,萧王府。 回去之后,萧言晴把事情和萧王妃说了两遍,萧老夫人呵斥萧言云作为姐姐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她到祠堂罚跪,萧王妃怎么求情都没用。 萧言晴让萧老夫人一定要为自己做主,容月那个女人竟敢把她堂堂郡主推下河,谋害郡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老夫人知道孙女差点没命又后怕又气愤,誓要容家给一个交代,说着就要杀到容家算帐,萧王妃极力阻拦,萧王妃说萧家和容家目前还有婚约,两家的关系如果因为这件事闹翻不好,而且如果把这件事情闹大那这门亲事肯定就黄了。 萧王妃知道自己的话没多少分量就把事情告诉萧安王,容家虽然是依附萧王府的,但容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容田是萧安王手下的勐将,萧王府不能轻易失去这条左膀。 容家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急坏了,第二天容夫人就拉着容月上门道歉求原谅,容家认错态度诚恳,萧言晴只能吃哑巴亏当着萧安王的面原谅了容月,容月也不是真心来道歉的。 第63章 法办容月 ———— 萧言晴吃了哑巴亏心里窝火极了,唆使萧老夫人找萧言云出气,萧老夫人对萧言云又打又骂的,「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没照顾好晴晴,晴晴差点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 第91页 萧老夫人一手掴在萧言云的脸蛋上,萧言云只能含泪忍着,萧言晴得意洋洋地看着觉得还不够爽,「奶奶,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嫌弃我不和我一起赏菊,我就不会跑去跟那个容月说话了,也不会被容月推下河差点没命!」 老当益壮的萧老夫人一脚又踹在萧言云的肚子上,萧言云疼极了,跪在一边的小星怎么求都没用,情急之下只好搬出妙法。 小星:「求老夫人您不要再为难小姐了,下午小姐还要出门赴约呢!」 萧言晴一脚踹翻小星,「出门赴约?堂堂一郡主跑出去和男人幽会,是想给我们萧家抹黑吗?」 小星:「不是的,不是的,郡主,小姐是去赴妙法师父的约。妙法师父今天下午约了小姐在茶馆见面,是为了帮老夫人祈福!」 萧老夫人一听感觉不妙了,如果这丫头和道姑告状那么自己肯定没好下场还是算了吧。 萧老夫人:「好了,扶你家小姐回房换身衣服,可不要在人家大师面前丢脸。」 小星慌慌张张地哭着把萧言云扶走了,萧言晴还是不解气,萧老夫人怕妙法知道不敢再为难萧言云。 但这口气萧言晴真的咽不下,不给容月那贱女人一点颜色看,她这个郡主岂不是白当。 萧言晴动作很快,孟长陵的动作更加快,萧言晴去北城报案的第二天,北城府衙大人柳永年就带人把容府给包围起来。 柳永年拿着圣旨走进容府,容田瞅着这个常年在风月场所谱曲填词忽然得志的柳永年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柳永年便亮出圣旨,容家一家老小急忙赶来跪借圣旨。 柳永年:「时间十月十五,地点百花苑,容月涉嫌谋害言晴郡主,朕命北城府衙柳永年即刻将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限三日之内将案件查清,严惩兇手,钦此!」 容夫人懵了,这件事他们容家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胡闹而已,为什么会惊动女帝? 容月也懵了,萧府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自己明明已经道歉了,为什么还要把事情闹大? 柳永年拿出报案书,「这是言晴郡主亲自报的案,容大小姐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本官让人搀着你走。本官看,还是让人搀你走好比较好,来人,将犯罪嫌疑人容月带走。」 容月一脸懵圈的被两个官差给架走了,一家之主容田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寻问道:「柳大人,真是言晴郡主报的案?」 容田不相信萧府会把这件事闹大,难道萧府要捨弃他们容家? 柳永年:「难道容将军怀疑本官造假不成,这件案子已经惊动陛下,言晴郡主可是半个皇室中人,本官岂会无故生案。」 「柳大人,这件事有误会,小女是不小心才失手推郡主下河的。这件事完全是误会,小女已经和郡主解释清楚了。」容田一脸焦急。 「误会?如果是误会郡主怎么会报案,郡主报了案惊动了陛下,本官就必须按程序走,请容将军不要让本官难做。」柳永年拿着圣旨潇洒转身离开,留下容夫人哭着问她家老爷怎么办。 容田:「都怪你教女无方,还有你啊,好好的非要教她功夫,这下惹祸了吧!」 容默无辜了,小妹整天缠着他要学武,他寻思着女子学武遇到意外至少能自保所以就教了,谁知道小妹会对郡主动武。 容默:「爹你去哪儿?」 容田:「去找王爷!」 容默:「不带礼物吗?」 容默还是很理智的,容田却没理他直接去了萧王府,可是他已经迟了一步,萧言晴一大早就出去了,萧安王知道这件事后也震惊了好像觉察到了什么。 北城府衙。 萧言晴带了很多人来指证当天就是容月推自己下河想要淹死自己。 容月见萧言晴气势汹汹的,知道萧言晴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个郡主真噁心,自己明明已经向她道歉认错,她还要把事情闹大真是不知廉耻没脸没皮的。 容月:「当时我也是不小心才把她推下河的,当时我只是一时气愤,真的,柳大人你可不要听她胡说,事后我也已经向她道歉,她也已经原谅了。」 「杀了人道个歉认个错就完事了?你当本郡主的命是狗命不值钱的呀!」萧言晴真想上去踹这个女人两大脚,「当时你是推的吗,你明明是用脚踹我下河的,现在我屁股还疼呢!」 柳永年:「容月你是不是踹郡主下河了?」 容月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承认自己不小心没控制住就踹萧言晴下河了,柳永年还让她签字画押,没办法,她只好签字画押。 「大人,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先骂我先激怒我的。」容月委屈极了。 柳永年一脸的严肃,「她激怒你,那你就可以杀人吗?你身为官家闺秀却目无王法将朝廷的律法当做儿戏,敢挑衅律法的威严就必须承担责任。」 容月都快哭了,「那她就可以随便侮辱我吗?」这个柳永年和这个萧言晴肯定是一伙的,他们联合起来害自己,还有没有王法了。 柳永年:「她出言侮辱你玷污你的名誉,你可以来报官,官府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但你却自作主张要杀人图一时快意丝毫不将律法放在心上,身为大将军的女儿识字却不以身作则遵纪守法,你谋害的是王家郡主还如何定罪需要陛下来裁断。」 第92页 容月还没被押下去,容田和萧安王就来了,柳永堂向萧安王行礼,萧安王直接说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让柳永年把案子撤了。 柳永年早料到萧安王会来,后退两步回到大堂上拿出圣旨,「这件案子是言晴郡主亲自报的案,而且已经惊动陛下,陛下下旨让下官调查清楚。王爷一来就说要撤了案子,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萧安王一脸严厉、眼神犀利直视这个柳永年,「柳大人是不给本王这个面子了?」 柳永年镇定从容,「言晴郡主,这件事可是误会?」 「才不是什么误会呢,她想要杀我,父王你可要为我做主!」 萧言晴一定要容月好看,萧安王一巴掌就甩过来把萧言晴都打蒙了,萧言晴两眼泪汪汪的,「你打我,呜呜,你打我?」 萧言晴哭着就跑走了,柳永年对萧安王没有丝毫畏惧,「王爷,这件案子下官已经查清楚,容月已经承认是自己用脚踹郡主下河。郡主算是半个皇室中人,要如何定罪还需要陛下来圣断。」 萧安王:「陛下事务繁忙无暇处理这种小事,本王奉劝柳大人还是把案子给撤了,要是惊扰了陛下的圣安,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 萧安王这是□□裸的威胁,柳永年不憷他拿着圣旨站在公堂之上宛如一个不畏强权的清官。 柳永年:「这件案子是陛下亲自下旨命下官调查,王爷说这是一个误会就撤案怕是会影响陛下的威严,大虞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王爷不要为难下官也不要为难陛下!」 「放肆,你敢污衊本王藐视皇威!」萧安王老脸都红了。 「如果王爷没有藐视皇威就请离开,这件案子由陛下来决断。」柳永年直面直视萧安王的怒火,柳永年不知好歹,萧安王忍住了甩了甩袖子就大步离开。 「爹,你让他放了我!」容月扯着容田的袖子,她可不想坐牢,如果她坐了牢就没有资格做丞相夫人了。 「来人,将犯人收监关押。」柳永年让人把容月拖走,容田也没办法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容月被拖走。 公堂之上只剩下容田和柳永年两人,柳永年还是很尊重这个战功显赫的容大将军。 柳永年:「将军,下官就问一句,将军接受的是谁的俸禄,萧安王赏赐给将军的财物又是从何处得来,将军不必着急回答,如果下官还能活到明天就请将军好好想想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柳永年:「下官还要处理公务就不相送了,将军请。」 容田带着柳永年的问题一步一步走出北城府衙,柳永年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陛下的意思? 第64章 失去容家 ———— 北城衙门。 天还没黑,北城府衙就点起了灯火,好像生怕有一丝黑暗似的,柳永年很清楚即使点燃千万盏灯也无法将所有的黑暗照亮,即使这条路再黑暗他也丝毫不畏惧。 「只要有饮湖师弟陪着再黑再险的道路,为兄均将不畏惧。」柳永年举杯敬孟长陵一杯。 孟长陵:「长陵也是,这条路再黑再艰险只要有妙法大师长陵都不畏惧。」 孟长陵举起茶杯,柳永年笑了,「饮湖,那我们就敬妙法师父一杯,妙法师父干了!」 妙法最喜欢喝酒了直接举罈子,「好,干了,干了,今日不醉不归,统统干了!」 柳永年一口气喝光,妙法豪气咚咚咚就是半罈子,一脚踩在椅子上拍了怕孟长陵的肩膀,脸色微红,有了丝毫醉意感情最真挚,「朋友有难,我妙法都会拔刀相助。」 孟长陵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人来了,妙法大师。」 妙法拿酒罈子一下子就跃上了屋顶,俯视府外拿火把弓箭穿铠甲但还蒙着面的士兵,目测应该有五十来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孟长陵和柳永年也上了屋顶,三人一起俯视府外的士兵贼人。 妙法:「看来他们是想烧死柳公子,以此震慑女帝威严。」 刷的一下,妙法突然出现在士兵面前,领队的被吓到了,「你说是不是,这位小将,堂堂大虞将士由百姓纳税供养却在半夜烧府衙,这是人干的事吗?」 领队的可是受过战场训练的人,岂会轻易被一两句话说服,让人放箭投火,但不管放多少箭投多少火把都被反弹了回来,北城府衙好像有什么东西罩着,反弹回来的火把烧到了不少士兵,领队的一看妙法已经坐在围墙上。 「妖道,你这个妖道!」 领队的亲自开弓射妙法,飞过去的箭在妙法眼前消失不见,妙法拂尘一挥,无数只利箭立即射向这群蒙面士兵但只是射在他们眼前的地上。 妙法不会轻易杀人,杀人是会损修为的。 妙法:「国师是上天派来保护大虞百姓的,我等都是大虞良善百姓,你等要戕害我等,国师自然要施法庇佑我等,回去告诉萧安王,北城府衙有国师的仙法罩着不是他能够戕害的。」 一支箭飞过去射下领队的面纱,妙法手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领队的眼睛像是点了光一样清清楚楚地看到画上画的是他们向府衙投火放箭的情景,怎么会,难道这个道姑是国师府的人? 妙法:「回去告诉萧安王要安分守己才是,胆敢在大虞的国土上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自会有人将他绳之以法,滚吧。」 第93页 数不清看不清的箭射过来,士兵害怕了,只好转身逃跑。 站在屋顶上的柳永年突感无力往下倒,孟长陵及时将他拉住,扶他坐下来。 孟长陵:「师兄是不胜酒力还是害怕了,如果师兄害怕一切均由长陵承担。」 柳永年没有否认刚才他确实有些害怕,人面对致命伤害时都会感到害怕,但他已经决定要做一番大事就不会退缩。 柳永年:「让饮湖师弟见笑了,师兄还是第一次领教这种大场面双脚难免有些发抖。」 妙法:「是啊,要死的时候真的很可怕,我也怕,我送一个平安福给柳公子,希望能帮到柳公子。」 「那真是谢谢妙法师父了。」有妙法的庇护柳永年勇气倍增,柳永年伸手却没有得到礼物,妙法在他手上画了一道符,随着咒语念起符咒消失在他手上进入了他的身体。 孟长陵拿起他的左手,用无形的笔、无形的力量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景庄。 孟长陵:「虽然长陵没有妙法大师的妙法,但也希望能给师兄带来力量。」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很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心进入了自己的手心,柳永年还是如此近距离地看这个小师弟,小师弟长得很好看,身上有种清雅高贵之气,让旁人不敢轻易直视玷污。 柳永年:「谢谢饮湖师弟,谢谢妙法师父,我一个大男人的作为师兄还需要师弟来安慰真是丢人。」 妙法:「不丢人,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不说了这些了,下去喝酒。」 柳永年还没来得及眨眼,妙法就坐在了院中,他内心惊唿妙法大师果然有妙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孟长陵就带他回到了院中,三人一起饮酒喝茶畅谈大千世界。 皇宫,金銮大殿之上。 女帝瘫在龙椅上,有内侍捏腰捶腿,百官站在两旁,容月跪在中间,容月偷偷抬头看了龙椅上的女帝无比慵懒简直就是一个昏君。 女帝突然睁眼往下看对上了容月的眸子,犀利威严的眼神吓到了容月,容月急忙低下头来。 萧安王出列解释这件案子只是一个误会,而且两个小姑娘之间也已经解释清楚,请女帝下令撤销此案。 女帝让桂公公把认罪文书和报案书拿给萧安王看,萧安王随便看了一眼,女帝突然坐正直来,「王爷可看清楚了,报案书上可是你女儿言晴郡主的签名字迹,容将军你也过去瞅瞅认罪书上可有你女儿的签字画押!」 萧安王:「这是小女的签名字迹,但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小女和容将军的女儿已经解释清楚,请陛下撤销此案。」 女帝:「谋害皇亲国戚说一句是误会就完事了?王爷你不要太善良了,这个容月她可是要害死你女儿,你怎么还帮她说话,你这样对得起你女儿吗?」 孟长陵行礼出列,「陛下所言极是,容月要谋害王爷的女儿,王爷还要袒护容月这个兇手,王爷此等行为连一般的黎民百姓都不如,黎民百姓乃至鼠蚁蛇虫都会保护自己的子女,王爷却要袒护伤害自己女儿之人,实着令微臣不解!」 萧安王:「这只是小姑娘之间的玩笑而已,请陛下撤销此案。」 萧安王除了瞪眼来来去去就是这两句,女帝都听得不耐烦了,「撤销此案,你当大虞的律法是玩笑?杀人是重罪,杀人未遂亦是重罪,你却口口声声说这等挑衅威胁大虞律法的重罪只是玩笑,你是不是觉得朕也只是一个玩笑?」 女帝突然威严震慑了百官,百官急忙下跪求其息怒,萧安王还站那里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女帝,此刻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很快也跪了下来。 「容月试图谋害言晴郡主挑衅皇家权威,凌迟了。」女帝一说完又瘫了下来让内侍捏肩捶腿,「来人,拖出去,怎么还不拖出去?」 大内侍卫刚进来,容月就爬到孟长陵身边哀求,「大人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人你救救我!」 女帝突然跳起来走了下来扯开容月,「你这个女人对朕的长陵拉拉扯扯的,想干嘛,你如此骯脏不纯洁不要玷污朕的长陵,来人把她拉开!」 容月:「陛下,臣女真的知错了,饶命啊,臣女真的知错了,求陛下饶命!」 容月抱住女帝的脚被女帝一脚踹开,女帝让大内侍卫押着她不让她乱抱人。 「臣愿意辞去大将军之位,请陛下对小女从轻发落。」容田恍悟之后一瞬间就做了这个决定。 女帝见容田态度诚恳也就同意了,「容将军可想好了,大将军之位和一个女儿孰轻孰重?」 容田:「微臣教女无方无力继续担任大将军一职,请陛下成全!」 女帝:「那好吧,对了,你大儿子容默真的挺英俊的,有长陵十分之一的风采,让他进宫做禁卫军统领,白天做统领,晚上给朕捏肩捶腿,妙得很。」 「谢陛下!」容田终于放下心来了,只是萧安王这边,算了,就这么着吧,萧安王也是教女无方才闹出这件事。 女帝:「你的女儿太不知廉耻了,大庭广众之下对男人搂搂抱抱的,抱的还是朕的长陵,她不配做萧王府的世子妃,两家的亲事就作废了吧。」 「微臣领旨谢恩。」容田只能接旨。 容月:「她这副德行也就能配个倒夜香的,改天朕有时间就帮她找个倒夜香的。」 第94页 容大将军的女儿只能配一个倒夜香的,众臣强忍住不笑。 女帝「行了,把你女儿带回去好好管教,退朝。」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第65章 容月质问 ———— 北城,萧王府。 如果不是萧老夫人和萧王妃拦着劝着,萧言晴早就被萧安王打死了,萧安王看着缩在萧老夫人怀里鼻青脸肿的萧言晴真恨不得宰了她,被踹到河里丢人就算了,还让他损了一员勐将,女帝还当着朝廷百官的面给他扣上了一个目无法纪的罪名。 萧安王:「都是你生的逆女,再管教不好就直接杀了,省得祸害我萧王府!」 萧老夫人一听萧安王要杀她的宝贝孙女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逆子说什么呢,这是人话吗,要打杀女儿,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萧言晴窝在萧王妃怀里害怕极了,她想不明白萧安王为什么要帮容月说话,自己才是他的女儿,难道容月是他和容月那个贱娘偷生的? 萧安王:「我不配为人父?难道让她把全家都祸害光了才算,你再敢纵容她出去惹是生非,本王连你一块杀了!」 萧安王能走到今天绝对够狠,这个母亲整天在后院作乱,他是看在她生了自己一场的情分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婆一来就打了他的王妃,好一个下马威! 萧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儿子会说出这种话来,「反了,反了,儿子要打杀老娘!你等着,老娘要到陛下面前告你不孝之罪,你就等着吧!」 萧王妃急忙拦住萧老夫人,「娘,王爷只是一时气愤说了一时气话,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萧老夫人随手一甩将萧王妃推倒在地,萧安王眼睛都红了,「来人,将老夫人请回杏梅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外出半步!」 两个老嬷嬷进来把萧老夫人给架走了,缩在地上的萧言晴看正在发怒中的萧安王像极了下山吃人的野兽,怕极了! 萧王妃怎么求情也没用,萧安王誓要整顿后宅,「以后你管理后宅,如果管不好这个王妃就别当了!」 萧安王负气甩手而去,剩下萧王妃委屈得很,萧言晴还缩在地上发抖。 北城,容府。 容月这边,容月被拖回来之后也被容夫人反手来了两个巴掌,要不是容田拦着,她准要把容月打残。 容田:「现在才打她还有什么用,将军之位没了,把她打死了也无济于事了!」 容月委屈啊,她也不想这样的,父亲用将军之位换了她的性命,她也不能说不值。都是孟长陵,如果孟长陵帮自己说句好话父亲的将军之位也不会丢。 容田:「这次只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如果你再不好好管教她指不定哪天她就敢把天给捅了!」 容默惴惴不安的,「爹,丢了西瓜就算了,咱们能不能不捡芝麻,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岂能进宫当男宠?」 容默死也不愿意做女帝的男宠。 容田:「就你长这样的还想做陛下的男宠,下辈子吧!」 也许失去将军之位对他们容家来说是一次机遇,陛下有意重用儿子,如果陛下真的有魄力有能力将来儿子的前景很可望,如果陛下失败了那他们容家肯定也没什么好下场。 容默还是不相信女帝让他进宫只是做禁卫军统领,女帝自己都说了白天统军晚上陪床。 容默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去求陛下,儿子不想进宫,儿子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做床奴!」 容田勐打儿子的头让他清醒清醒,「陛下会喜欢你这种,做梦吧,准备准备明天进宫!」 容默跪了下来,「爹,如果你再逼我进宫我就一头撞死在家门口!」 「好好,你去撞啊,去撞死!你撞死了,我们容家一家老小随后就到!」容田那个气啊,「明天老实进宫做禁卫军统领,你不去,今晚我就先抹脖子!」 在容夫人的劝说下容默认命了,用他的清白换取全家人的安危是值得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做女帝的男宠,难道他这辈子就不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吗? 容家和萧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容夫人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他们容家算是得罪了萧王府会不会遭到报復? 萧安王之前待他们容家可不薄,以后跟萧王府发生冲突会被别人指着嵴梁骨骂忘恩负义的。 容田:「若是胜了那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们容家,是他萧安王没有管教好女儿。如果不是他女儿会发生这种事吗,我的大将军之位能没了吗?」 容田觉得自己够对得起萧家了,他们父子几个为萧家卖命多年已经够仁义了。 「你以后尽量少和萧王妃来往,不要让女帝会误会,还有啊,好好管教你生的女儿,别再让她惹出什么祸事来了!」容田再瞪容月两眼也就离开了。 容月委屈只能和容夫人求安慰,容夫人虽然是慈母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让容月以后少出门。 东城,梨春园。 萧言云奉家人之命来向牡丹道歉,萧言云万万没想到救自己妹妹的牡丹姑娘竟然是梨春园里的姑娘,自己的未婚夫还和她走得那么近。 萧言云呈上谢礼,「这是我们萧王府的一点心意请牡丹姑娘不要嫌弃。」 牡丹一看萧言云的神情就知道她看不起自己,「那牡丹就谢谢言云郡主了,如果言云郡主无事就请吧,牡丹还有事就不相送了。」 第95页 萧言云早就想离开这个风月场所,「牡丹姑娘,不是言云小心眼,言云是出自礼节,陆家大公子和言云有婚约在身,请牡丹姑娘避嫌可以吗?」 知道自己只是被换过来的假郡主只能这般低声下气,看来这位言云郡主的日子也不好过。 牡丹有些同情萧言云,「牡丹谨记,请郡主放心,牡丹绝不是那种想要攀权附贵之,。其实郡主用不着如此低声下气地来感谢牡丹。」 萧言云惭愧,「是言云让姑娘见笑了,言云告辞。」 走出梨春园的萧言云觉得自己很可悲,再回头看梨春园两眼,顿时觉得自己活得连个戏子都不如,自己只不过是萧王府用来拉拢陆家的工具。 后院里的女人都是工具,这个牡丹姑娘虽然沦落风尘却一点都不自卑,大大方方的,比她这个养在深闺里的假郡主还要自信。 东城衙门。 容月趁丫鬟不注意就翻墙出来,她一出来就直奔东城衙门,守门的阿武请她进去,她一进去就对孟长陵一顿臭骂,在场的人都看愣了。 容月:「你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对我见死不救?亏我曾经还当你是两袖清风的清官,原来你也只是一个贪图富贵不惜出卖身体的男人!」 「在平安镇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本官是酷吏,走的是酷吏的道路,杀人未遂,如果你这件案子是本官负责至少判十年。」孟长陵丝毫不留情面。 「就因为萧言晴是萧安王的女儿?」容月不明白,孟长陵不是一向最护短吗? 孟长陵:「你应该庆幸她是萧安王的女儿,庆幸你有个做大将军的父亲,不然现在你已经在流放的路上。」 「哼,你孟长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算是看错人了!」容月气得脸都红了。 妙法:「你杀人还有理了,幸亏我一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早早把你扫地出门,不然不知道还要给我们惹什么大祸!」 妙法真怀疑这个容月没脑子,「自己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地喊,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为什么不救我,呸,什么东西,我们家大人欠你的吗?」 「是啊,容月姑娘你长得也不是很漂亮,我们家大人不欠你什么,你怎么这般刁蛮,和我们村里那些泼妇有得一拼!」二郎越看这个容月越不顺眼。 容月气疯了,「你们合伙欺负人,你们不要脸合伙起来欺负我!」 妙法怕容月再骂什么不好听的话坏了大家的心情,手指头一戳就将她定住了,让大郎和善鸿把她送回容府,还嘱咐大郎转告容田一定要好好管教女儿。 第66章 相信实力 ———— 东城,梨春园。 最近牡丹有些烦躁,陆昭玉动不动就来梨春园听她吹拉弹唱,她也不好赶人,但不赶人又觉得别扭极了,自己好像是那个要破坏插足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牡丹的原则是不为难女人,可是陆昭玉却总贴上来让她为难萧言云。 一曲弹罢之后,牡丹进了陆昭玉的厢房把事情说清楚,牡丹干笑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来。 「陆公子喜欢文雅是一种很高雅的品味,但是,但是!」牡丹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陆昭玉看出了牡丹的为难,「牡丹姑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陆昭玉这么爽快,牡丹也不扭捏,「牡丹说句不中听的话,陆公子还是少来梨春园这种地方,好男人是不应该经常来这种地方的,在牡丹的心里陆公子一直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子。」 陆昭玉没听明白,一脸无辜,「是不是在下做了什么事情让姑娘为难了?」 「是我个人觉得,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陆公子有婚约在身真的不太适合经常来这种地方,男子也应该洁身自好。」牡丹终于一口气说出来了。 「陆公子应该去和言云郡主解释一下,向她说清楚那天在百花苑只是碰巧,我们只是碰巧碰到而已,陆公子千万不要在言云郡主面前提起牡丹。」牡丹不想惹上麻烦。 牡丹如此想要解释清关系,陆昭玉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真的有如此差劲吗,牡丹姑娘看不上自己? 牡丹见陆昭玉犹豫,再次恳求,「陆公子,请你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子好吗?」 陆昭玉看着牡丹真切又充满期待的的目光被蛊惑点了点头,「请牡丹姑娘放心,在下一定会做一个有担当之人!」 这样牡丹就放心了,萧王府可不是她这个小戏子能得罪的,以后还是和这个陆公子保持距离为妙。 牡丹:「陆公子,牡丹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陆公子了,陆公子请喝好吃好!」 陆昭玉来梨春园就是为了见牡丹,现在牡丹都走了,他也没有再逗留,结了帐就走了。 牡丹回到房间就吃起来了,小玉买了她最爱吃的烧鸭,小玉见她一口烧鸭一口米饭的,很是豪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提醒她。 「小姐你再这样吃下去会发胖的,女子胖了就不好看了!」特别是做她们这一行的,是要才貌双全的呀。 牡丹:「叫什么小姐,以后叫管事的,现在我已经是这里的第一把手,还叫什么小姐呀,叫管事的!」 「好的,管事的,管事的,您可不能再堕落下去了,会发胖的!」小玉真心为牡丹好。 牡丹:「什么叫堕落啊,吃两口好的就叫堕落了?这里是梨春园不是青楼,我靠吹拉弹唱吃饭不靠卖身吃饭,我已经做到管事这种职位,随时都可以退到幕后,现在我还吹拉弹唱不是因为缺钱是因为兴趣爱好,等我江郎才尽了就全退了就不唱了!」 第96页 牡丹一看小玉这张苦瓜脸食慾就减半,「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胃口!」 小玉委屈地离开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陆家大少爷什么眼光啊,会看上这种姑娘!」 东城衙门。 孟长陵看了看天上星辰分布闪烁,红河地区会出现秋旱,现在正是南方地区稻禾抽花时节,而且已经有消息传来红河中下游地区已经半个月没下雨了,再这样下去刚抽花的稻禾怕是会枯死。 妙法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日月星辰预示天象,大虞朝今年会发生秋旱是註定的事,你不要再逆天而行,会遭天谴的!」 「那瓶洪水留着也是遗祸不如早早解决。」孟长陵一直想不到办法处理那瓶洪水,现在正是时机,「十月二十青州地区会出现天狗食日现象,在那天倾倒洪水正好可以瞒天过海。」 牡丹:「你疯了吗,天狗食日最多是一刻钟的事,半个多月的洪水一刻钟能倒完吗,如果强行倾倒会淹了青州河道两岸!」 妙法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世上都没有佛还做那么多好事干嘛! 孟长陵:「我已经想好办法,明天一早我便前往青州,将洪水从青州河道注入红河以此缓解红河两岸的秋旱。」 两天之前孟长陵就已经想到了办法。 「什么办法,不说不让去!」妙法不想再看到他遭天谴。 孟长陵:「一刻钟的时间足以将山川河流重合,两天前我去了一趟百宝阁,买了一副精制不差分毫的红河水域图。所有河道,所有分支,均在地图上,天狗食日那天,我只需将洪水倾倒在地图上然后再将地图和真实水域重合即可。」 这个办法挺好的,好像行得通但妙法还是担心,「地图水域和现实水域是有偏差的,而且现在的你还有能力重复山川河流吗,别逞强了,你不行的!」 孟长陵很自信,「有偏差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你要相信我的实力,这几天我精力充沛感觉又回到了之前修为的巅峰时期。」 「你看,我这仙姿,你闻,我身上是不是透着一股仙气。」孟长陵还特意转了两个圈给妙法看。 妙法:「哪有什么仙气,分明是一身骚气,追得上我就同意你去!」 一熘烟的功夫妙法就消失在院中,孟长陵正想追上去,贵七就端着糖水来了,贵七是岭南那边的人喜欢喝糖水。 「长陵哥哥要出去吗?」贵七见孟长陵在看天边的弯月。 「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孟长陵说完就出去了,贵七还想叫他喝糖水。 刚才贵七也看见了妙法突然消失在庭院里,消失之前好像还很暧昧地说,你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 孟长陵不说,贵七也知道他一定是出去追妙法,妙法是一个道姑可以来无影去无踪,长陵哥哥虽然很有才华也会舞剑但毕竟只是普通人,他骑马都追不上妙法,但他还坚持,真是够深情的! 贵七:「她在天上飞,你在地上追,我的长陵哥哥你就不觉得累吗,地上不是还有我吗,你怎么就不选我呢,选我就没有那么累了,至少我不会让你大晚上的还追我!」 妙法来到北城西街月亮已经挂上头顶,北城虽然是京城最繁华的区域但晚上也是一片寂静,街上只能听见更夫打更的声音。 突然从右边走来一群穿白色衣服的人,中间抬着八人大轿,难道是颜谓。 妙法只是移动一下脚步就被发现了。 「什么人!」 是中年人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在前面开路的人急忙过来查看。 妙法想要转身却发现孟长陵已经站在她身后,来人越来越近,他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回去报告坐在轿子里的人后,就继续带队抬轿子离开。 等他们离开走远了,孟长陵才撤了结界。 「一身丧又有些修为应该是仙风院的人,大晚上的他们怎么来街上熘达?」妙法从来不缺乏好奇心。 孟长陵:「仙风院在北城郊外的仙台山上,国师颜谓出自仙风院,他们进出北城并不奇怪。」 孟长陵趁妙法分神拿来她的拂尘,「前朝的时候仙风院就已经存在,以后遇到他们最好要主动避开。明天我就要去青州,可能要四五天之后才回来,衙门的事就交给你了。」 妙法确实感受到了孟长陵身上若有若无的仙气,确定他真的恢復了才没有阻止。 第67章 唐果子案1 ———— 东城衙门。 孟长陵前脚刚离开后脚颜谓就来了,颜谓说有事要见孟长陵被妙法拒绝了。 妙法:「大人昨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正卧床休息不宜见客,国师有什么事不妨让妙法代为转告。」 这个颜谓怎么来了,除了自己之外没人知道长陵离开了京城。 昨夜,颜谓在国师府闻到了一股仙气,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却不见人影,只是剎那间那股气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天象显示大虞会发生秋旱,所以颜谓不得不怀疑他们会趁机处理夏季洪水。 「听说妙法师父也是精通天文五像之人,妙法师父最近是否观过天象,后日青州地区会发生天狗食日现象。」颜谓在试探妙法。 「天狗食日又不吃人,妙法平日里事务繁忙不曾观测天象,国师来找我家大人所为何事?」妙法懒得跟他绕弯子。 第97页 颜谓:「青州天狗食日正是处理洪水的最佳时机,孟大人在这个时候受了风寒这可真够巧的!」 颜谓怀疑孟长陵不是普通人,虽然他在孟长陵身上没有闻到属于修道者的气息,但不排除孟长陵将气息隐藏起来。 颜谓这厮果然是来找麻烦的,妙法笑着忍着,「是啊,天狗食日的时候容易生邪祟,我家大人首当其冲昨日就被祟气入体感染了风寒。国师也只是比我家大人胖那么一半而已,国师怎么就没事呢?」 颜谓一个眼神过去,妙法及时避开,才没有和桌子变成两半,妙法来到庭院里,颜谓也跟出来了。 「你一个小小的道姑竟敢诅咒本国师,本国师可以随时都可以杀了你!」颜谓眼里出现杀气,妙法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颜谓打一道风过来,妙法一直后退,退到墙边,一脚顶在墙上才能抵挡颜谓的法力。 妙法用八分的法力才能划开前面这道风阵,风从她两侧吹到了外边的上空。 妙法知道自己不是颜谓的对手但还是没有低头,甩了甩拂尘走向颜谓,颜谓也没有再出手,「我奉劝你做个人,受大虞百姓的供养就不要和大虞百姓作对,戕害百姓必遭天谴!」 颜谓笑得很邪魅,「人祸可避,天灾不能避,这么浅的道理难道作为道姑的你不懂?」 妙法不屑颜谓这种行为,「百姓供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帮助他们规避天灾,该做的事你不去做却让别人替你去做,然后你就去领功劳拿奖赏,你不觉得这样很可耻吗?」 颜谓:「可耻,我为什么要觉得可耻,是上天要惩罚百姓又不是我要惩罚百姓,而且替我去做的人又不是你,替我遭天谴的人也不是你,你这般指责我做什么?」 一想到那人可能又要遭天谴,颜谓心里有些愧疚还有些心疼。 妙法忍了忍了,「既然国师没事就请吧,本师爷事务繁忙不便再招待,请!」 本来是想要来确认他们是不是要趁天狗食日处理洪水,但这个道姑嘴巴太毒都说伤了他的心,还是找机会再来吧,颜谓再看一眼这个衙门也就离开了。 妙法还没来得及阻止四喜就推门进去,手里还端着治疗风寒的药,但进去叫了很多声却没人回应,掀开帘子也没看到孟长陵。 四喜:「师爷,大人不在房里吗?贵七姑娘让我端汤药来给大人。」 妙法:「可能是去茅房了,你把汤药放在桌上就可以了,等会儿他回来了,我会让他喝的。」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妙法笑呵呵的,「对了,中午吃什么,吃鸡可以吗?」 四喜也没有多想把汤药放下,「可以,我现在就去买。」 妙法:「对了,那个四喜啊,大人咳得很厉害我怕传染你们,所以大人的汤药只要煎好放在厨房就好了,我会去拿来给大人喝。在大人病好之前先不要来他的房间了,好吗?」 妙法和孟长陵之间的关系,四喜还是第一知道的,所以了解她避嫌,「好,那我去买鸡了。」 妙法:「去吧,去吧,买子肥一点的呀!」 妙法见四喜走远了才把房门关上,坐到椅子上看着床边窗台上的千年莲,心生感伤,「难道这就是我的极限了,我真的无法突破极限吗?」 妙法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认真跟师父们学道修身,修为和法力就像种小树一样一天天增长,但只增长到十八岁那年就再也没提高过。她问师父们这就是她的极限吗,她的小师父回答得很委婉,说修道和人长大一样,人长到了一定程度就不会再长,其实就是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极限了,等到极限才知道天赋这种东西有多重要。 他二十二岁才拜了佛,虽然没能成佛但却得到了长生,而且还得到了如此修为,自己的天赋果然比不上他。 妙法有些沮丧,哀嘆一声又一声。 北城,西二街。 北城西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的,玉器店里,一个老太太趁伙计去招唿客人顺了柜檯上的玉镯子就往外跑,伙计反应很快一发现玉镯子不见立即追出去。 老太太手脚不太麻利跑不快,伙计在后边一边追一边喊。 「老东西敢偷东西,你站住!」 眼看伙计就要追上来,老太太看到街边有卖黄豆的,灵机一动,拿过篮子就把黄豆撒在地上,丢下篮子就去往前跑。 追上来的伙计踩到豆子不慎滑倒脑袋不慎跌在街边摊贩的石头雕像上,后脑勺顿时涌出大量鲜血,摊贩老闆慌了直喊救命救命,比较镇定的包子老闆立即把伙计抱到医馆。 玉器铺很快就报了官,伙计不治身亡,北城衙门根据玉器铺和路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偷玉镯子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叫唐果子,住在东城西巷第二胡同里,是有名的惯偷,从小偷到老,从偷鸡到偷狗偷米偷包子偷髮簪镯子,偷过上千种东西,邻居念她年纪大了没敢对她怎么样。 有一回,唐果子偷鸡被主人家当场抓获,她就躺到地上谎称偷鸡时鸡反抗了害她闪了腰要主人家赔她医药费,最后主人家抵不过她的无赖还真的赔医药费给她,经过这事她更加肆无忌惮看见什么东西觉得自己需要就偷。 柳永年带人来东城西巷第二胡同抓人唐果子时,唐果子的家人还和柳永年争辩起来,说这里是东城轮不到他一个北城的府衙来管,柳永年虽然在京城居住多年但也从未遇到过如此不讲理、如此蛮横之人。 第98页 柳永年:「玉器铺的伙计已经不幸身亡,这件事已经涉及人命,本官奉劝你乖乖跟本官走,不然休怪本官不念你是老者用武力将你逮捕!」 唐果子气哼哼的,「人又不是我杀的,你这个当官的干嘛来找我,真是!」 柳永年:「搞笑?玉器铺伙计是为了追偷东西的你才跌倒没命的,而且那豆子也是你撒的!」 「不就偷他一个玉镯子吗,至于追出来吗,害我跑了一身汗,活该跌死!」唐果子还埋怨死者呢。 刁民不可理论也,柳永年直接让人上前将唐果子拖走,官差一上去就被打了,唐果子的儿子和儿媳纷纷拿起擀面杖扁担。 唐投:「谁敢动我娘一下,我就跟他拼命!」 唐投俨然天下第一孝子的模样,拿着扁担站在唐果子前面,「柳大人是吗,这里是东城不是你的北城,你要作威作福回你的北城去!」 柳永年都快气炸了,这等刁民,他大虞怎么会有这等刁民,肺真是要气炸了! 柳永年:「敢扰乱公务,将他们统统抓起来带回衙门!」 官差往前走一步就被乱棍招唿,拔刀又怕伤到人,所以只能退回来,「大人,他们拒捕怎么办?直接拔刀怕不小心伤了人,办案期间伤了人可能会被刑部弹劾!」 柳永年平生第一次受这种窝囊气,再三思索还是先回去,唐果子一家看到官差灰熘熘地走了,还欢唿起来了,好像是打赢了了不起的胜仗。 柳永年终究还是太君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老吾及老以及人之老的观念太深,嫌疑犯住在东城,东方府衙有义务协助抓捕。 第68章 唐果子案2 ———— 午时没到,柳永年又来了,带了四个官差,一个道姑来,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 邻居一:「这都闹出人命了还不抓人,都来两回了,到底要不要把那老虔婆抓走!」 邻居二:「听说事情发生在北城,北城不是孟大人管的,不然孟大人早就把人拿下了!」 邻居三:「是啊,孟大人那些手下又霸气又彪悍岂会纵容这等刁民!」 柳永年一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终究还是不如师弟果断。 妙法一脚踹开唐果子家的大门,正在吃中饭的唐果子一家听到声音立即出来,唐投手里还拿着菜刀,「什么人,什么人敢来我家闹事?」 妙法手持长棍走在最前面,「唐果子涉嫌杀人,本师爷奉命前来将其逮捕!」 妙法瞅了瞅站在唐投身后的老妇,「你就是唐果子?」 唐果子不回答,妙法就问邻居,「她是老恶妇唐果子吗?」 邻居一:「是她,她是,就是她,前天她还偷了我家的鸡,妙法师爷你一定要把她抓去坐牢,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统统抓去坐牢才好!」 唐投横脸往前走一步,说话的人急忙躲到人堆里,唐投还当妙法的面威胁她,「有本事今晚你家别关门!」 妙法:「大胆刁民竟敢当本师爷的面公然威胁良民,来人,拿下!」 妙法一棍又快又狠打在唐投的双手上,唐投的刀被打掉,大腿还吃了妙法一棍,逼迫跪在地上,两个衙差快速上来将其用铁链锁住。 唐果子和她儿媳有些怕一直往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来人啊,恶官差打人了,恶官差打死人了!」 妙法岂会顾忌唐果子是老人,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一个官差过来把她死死地扣住。 唐果子儿媳见这师爷如此彪悍喊饶命了,主动被捕。 「今后还望各位百姓配合官府办案,若不配合这便是下场,带走!」妙法潇洒转身,手里的长棍变成拂尘,众人惊嘆,柳永年也惊唿她的彪悍。 柳永年看着妙法潇洒霸气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感嘆,饮湖师弟的眼光太特别了,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北城衙门。 唐果子对自己行窃之事供认不讳,但她坚决否认自己害死了人,杀人可是砍头的大罪可不能承认,在唐果子看来只要不杀人偷什么东西都不会有事。 卖黄豆的摊贩指证就是唐果子撒的豆子才导致玉器铺的伙计跌倒死于非命,「你别不承认,就是你把我的豆子给撒了,害死了人还没有一点恶感,你这种老东西要赔我豆子钱!」 只有别人赔唐果子家的,就没有唐果子赔别人的,唐果子可不赔。 唐果子:「豆子撒了你捡起来不就行了吗,一个大男人还跟我一个老婆子计较还有没有男子气概了!」 柳永年拍惊堂木让唐果子闭嘴,「唐果子你可承认是你撒的豆子?」 唐果子:「是我撒的豆子又能怎样,我可是一个老太婆,你能拿我怎么样,不就拿他一个玉镯子吗,至于拼命追吗,害我差点摔倒,跌死他活该!」 唐果子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柳永年让唐果子签字画押承认偷了玉器铺的玉镯子、撒豆子导致玉器铺伙计意外身亡一事,唐果子不签,证据确凿,柳永年让人按着她签,她不得不签。 柳永年:「唐果子行窃导致伙计意外身亡,唐果子多次行窃屡教不改,本官判其赔偿伙计家属一百两,归还玉器铺镯子,若是没钱便由衙门强行买其房产赔偿、、、、、、」 柳永年话还没说完,唐果子就叫唤起来,「他是自己跌死的凭什么要我赔钱,我凭本事拿的东西凭什么要还,你这个当官的怎么不讲理啊!」 第99页 柳永年:「拿?那是你偷的,本官念你是长者不对你用刑,你再如此撒野休怪本官用刑!」 唐果子就是不服,「你敢动我家的东西,我就跟你拼命!」 柳永年:「唐果子行窃导致他人死亡,加上行窃累累判二十年,拖下去!」 柳永年不会留情,一切按大虞律法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老人,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我要到陛下那里告你们,让你们赔钱,赔钱!」唐果子被拖走的时候还叫哼哼的。 唐投明知其母屡次偷窃不劝阻教育反而纵容,在官差办案的时候不但不配合还冲官差动手,柳永年让人打了他二十大板再收监关押半个月以儆效尤,唐氏是妇人被训诫了一顿被关押十天。 柳永年绝不只是纸上判刑,当天就带人到唐果子家搜查,一共搜出二百两银子,有银子就不必卖房子赔钱,唐家的房子算是保住了。 柳永年还搜出了一本小册子,翻开一看,唐果子还是一个识字的老妇,唐果子把这些年偷的东西都记在册子上,册子一共写了二十页,每页写有十样东西。 这唐果子早偷窃成性,偷完还写感言,说被偷的人蠢唿唿的,还说每次偷完她都好高兴。 柳永年让人将一百两银子交给玉器铺伙计的家人,让他们好好安葬伙计,剩下的一百两银子按照小册子赔给被唐果子偷窃的人家。 柳永年判了一个五十五岁的老者二十年,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礼部尚书白举以人情道德法不责老这一默认俗成的规矩参了柳永年一本,请女帝将柳永年贬官流放。 皇宫大殿。 上早朝的时候女帝亲自召见柳永年,柳永年一身黑色官服无所畏惧站在大殿之上,白举当着女帝和百官的面训斥他不尊重老者,要女帝撤了他的官职。 白举痛斥柳永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般显浅的道理你堂堂一探花竟然不知?唐果子虽然手脚不干净拿了别人一点东西但也不足以判刑,对老人用重刑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我大虞尊老爱幼的风气!」 柳永年虽然是儒生但并不迂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意思是要像尊重自己的父母一样尊重别人的父母,但白大人你可别忘了民间还有大义灭亲这一说法,我大虞律法讲究人人平等,老者犯法也将严惩不贷!」 柳永年:「唐果子偷窃成性还害死了人,认罪态度极为恶劣,还口出狂言说她老了偷别人的东西没错,公然挑衅大虞律法的威严,下官判她二十年已经够轻的了!」 柳永年:「白大人如此袒护其是不是平常也怂恿自己的父母出门行窃?」 白举气疯了,「柳永年你血口喷人,本官只是在维护我大虞尊老的风气!」 柳永年:「陛下,这是唐果子的行窃手册,请您过目!」 行窃手册被呈上去,女帝随便翻了一翻觉得没什么意思,「唐什么来着?」 柳永年:「回陛下,是唐果子。」 「唐果子这老妇太会偷了,都偷了二十多年,我们大虞是不是盛产小偷,今年她多少岁了?」女帝表面很慵懒内心很躁动。 柳永年:「回陛下,唐果子今年五十又五,微臣念其年老只判了二十年。」 女帝:「都五十五了肯定挖不了矿搬不动石头,砍了吧,省得白白浪费了牢房和粮食,明天就砍了,要在最热闹的地方砍,要让大家都知道偷东西就是这个下场!」 女帝语气轻飘飘的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不管怎样唐果子这种人确实该杀。 「陛下!」 白举还想说大道理,被女帝打断了,「谁袒护小偷就是跟朕作对,跟朕作对的都没一个好下场,白大人你是不是想跟朕作对?」 白举是忠臣但就是太迂腐了,整天没事找事,不就是抓了个小偷吗,被他闹成这么大的事。 白举:「微臣惶恐!」 白举急忙退下解释,女帝懒得听他解释,「明天砍人的时候你带你父母去看!」 女帝这是在嘲讽白举包庇犯人要惩治白举,众臣皆知均不敢做声,白举只好遵命领旨。 「不就是抓了个小偷吗,如果不是白大人你胡闹她还不用死呢,说到底还是白大人你害死了人家,明天你们全家去送人家一程也是应该的。」女帝就是要治一治白举的自大傲慢。 白举脸都黑了但只能跪着谢恩,退朝之后,白举等所有人都走后才微微颤颤地站起来离开。 第69章 唐果子案3 ———— 北城城门口。 昨天北城城门口已经搭好断头台,今日午时三刻多云太阳偶尔露露头,断头台周围已经围满百姓,白举一家坐在监斩官旁边,监斩官是柳永年。 唐果子戴着手铐脚链被押上了断头台,唐果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拿了一个破镯子就要被砍头,她大骂柳永年是贪官酷吏还咒柳永年不得好死。 柳永年:「尚书大人可看清楚了,此老妇面目可憎临死前还口吐恶言不可教化也!」 虽然是白举推荐孟长陵为吏部左侍郎,但柳永年对他没什么好感。 唐果子:「柳永年你这戏子不得好死,我死了也要化作厉鬼砍了你的狗头,我只是拿了一个破镯子,你就要杀我,你这个狗官,狗官!」 百姓一:「害死了人还这般理直气壮的,这种败类赶紧杀了,杀了!」 第100页 众百姓:「杀了,杀了,杀了!」 唐果子引起众怒,唐果子看着这些看热闹的人纷纷讨伐她有些害怕,但她嘴还硬还敢和群众对骂,骂人家爹娘和祖宗十八代,白举这个从小就饱读诗书的人听得老脸都红了。 柳永年看时辰已经到便下令行刑,刽子手把唐果子按在台上,唐果子奋力挣扎,刽子手都看不准了。 柳永年让两个官差上去帮忙按住唐果子,刽子手这才擦了一把老汗举起大刀,大刀还没落下呢,天狗就来了! 天狗吃了一半太阳,黑暗袭来,有道戾气从天上冲撞下来落在唐果子身上,一瞬间唐果子长出了獠牙和利爪,挣脱了官差的钳制,扯断了手铐脚链,用利爪划伤了刽子手! 百姓:「恶鬼,恶鬼,恶鬼」 百姓:「快逃啊,恶鬼来了,恶鬼来了!」 柳永年:「保护百姓,保护百姓!」 官差挡在百姓前面让百姓后退,柳永年提着剑就上了断头台,唐果子青面獠牙已经变成恶鬼,天狗食日,老妇化恶鬼,大凶之兆。 唐果子像疯狗一样扑向柳永年,和柳永年厮打起来,很快就折断了柳永年的剑,一张利爪就掏向柳永年的胸口。 柳永年身上发出一道金光闪伤了唐果子的利爪及面目,唐果子留绿血,嗷嗷大叫。 柳永年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桃木剑,柳永年手持桃木剑就上去,唐果子被桃木剑上的咒文压制没有反抗之力。 柳永年一剑而下砍下了唐果子的脑袋,唐果子身上冒出一股绿气,桃木剑飘出符咒将绿气度化干净,滚在台上的唐果子的脑袋獠牙消失变回了正常人的脑袋,利爪也变回了皱巴巴的双手。 天狗走过,太阳重新照在大地上,百姓才停止骚乱,看到台上被砍下头颅的唐果子,纷纷跪下叩拜柳永年。 唐果子被天煞恶气妖化过不能下葬,妙法直接用咒火将其尸体烧化,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能用咒火烧化,被烧化之后灵魂便灰飞烟灭,防止其轮迴转世后继续作恶人间。 在百姓看来唐果子就是来人间作恶的恶鬼,现在恶鬼被烧了,百姓也就放心了。 柳永年并不相信这一说法请教了妙法,「唐果子明明是人怎么会变成恶鬼,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妙法:「今日是她降生的日子,今天斩她不合适,又逢天狗食日,天降煞气,她变成恶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要不是妙法和孟长陵事先在柳永年身上度了修为和法力,今日在刑场上的人都别想活命。 妙法看着城外的树林很担心,京城和青州相距并不远,虽然两地不是同时发生天狗食日现象,但不排除青州那边的天狗食日也会降下煞气。 「让妙法师父费心了。」柳永年对妙法的敬佩又深了一些,「妙法师父这桃木剑?」 柳永年虽然想留下但不好意思,这桃木剑不是妙法的,是孟长陵用符咒留在柳永年手臂上的。 妙法:「这桃木剑就留给大人防身,天色不早了,请大人让人尽快清理断头台。」 妙法有急事先走,柳永年让官差拆了台子洗了污血。 唐果子被斩首的当天变成恶鬼,这件事很快就轰动了整个京城,百姓纷纷要求把唐果子的儿子跟儿媳也斩了,唐果子是恶鬼,她的家人也是恶鬼,百姓每天都要衙门门口喊,杀了恶鬼家人,柳永年可为难了。 住在东城西街巷子的人纷纷请道士和尚来做法驱除恶鬼邪气,唐果子这事一时闹得满城风雨,唐果子家人一日不死,百姓一日不安宁,柳永年上书让女帝决断,众怒不可犯,女帝只好下令斩杀唐投一家六口,住在东城北街的早就和唐投分家的唐投弟弟一家也没能逃过厄运。 唐投夫妇虽然已经三十多但并没有孩子,早些年唐投爱逛青楼玩坏了身子所以生不出孩子。 唐投的弟弟,唐林可不一样,他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和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他的一儿一女也难逃厄运。 还是北城城门口的断头台上,唐投一家跪在台上,由国师颜谓亲自镇场子,柳永年负责监斩。 唐林一家子都快哭瞎了,「都怪你呀,是你怂恿她偷东西的,现在好了,不光你一家子要死连我一家都要死,我冤不冤啊!」 「她又不只是我老母,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做兄弟的当然要一起承担!」唐投虽然害怕但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赴死。 「五年前我说捂死她你偏不听,你不就是图她偷来的东西你也能占便宜吗,可怜我这一家无辜子啊!」唐林的眼泪流下来了。 柳永年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还想让孟长陵上书饶过唐投弟弟一家,可是孟长陵卧病在床无能为力。 颜谓看着日头已经过了一会儿便让柳永年下令行刑,柳永年没办法再拖只能扔斩立决的筹子,一声令下,跪在断头台上的人纷纷人头落地,百姓看到血流了一台才放心。 北城郊外的林子里。 唐林一家对妙法又跪又拜的,哭着感谢妙法的再造之恩,妙法急忙扶他们起来,拿包袱给他们背上。 妙法:「沿着这条山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就能看到一条大路,看到大路左转再走一个时辰就有一个码头,趁着天黑坐船去逃命吧。」 唐林:「小妹,小石头你们要记住妙法师父的大恩大德,长大了千万要回来报恩!」 第101页 唐林的两个孩子向妙法磕了三个响头,唐林一家拜别了妙法就匆匆逃命去了。 这一幕颜谓都看在眼里,颜谓对妙法这种行为很不屑,「你可欠本国师一个大人情,千万别忘了!」 这次颜谓会大发善心闭一只眼让妙法完成假死把戏,让妙法很震惊,妙法一向言出必行,颜谓的人情她自然会还。 「对了,孟长陵回来没有,天狗之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怎么还没有如期归来?」颜谓心中不安,昨夜还做了噩梦,梦见孟长陵被天雷噼成了一个披头散髮的女鬼。 妙法不知道颜谓是关心还是要打探什么消息,「我家大人只是偶感风寒再过几天便会痊癒,就不劳国师挂念。」 颜谓:「但愿如此。」 颜谓没有再说什么走了,他就这样让妙法很是疑惑,「颜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长良心了,可能是天狗食日让他长良心了。」 妙法没有多想回了东城。 第70章 遭天谴 ———— 三日后,孟长陵骑马回到京城,右胳膊上全都是血,衣服也烧焦了,手心已经见了骨头。 白马刚走进城门,孟长陵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倒在了地上,白马围着他嘶鸣,路人纷纷围过来。 百姓一:「这人怎么躺地上,你们看他的右胳膊,他的右胳膊好像是火烧伤了!」 百姓二:「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玩火自焚!」 百姓三:「是啊,长得这么俊俏真是可惜了!」 百姓四:「他手臂上的伤像是被雷噼的!」 百姓一:「被雷噼?该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胡该:「围在一起做什么,别挡路,快让开,快让开!」 小厮:「帮主,前面好像有人晕倒在地上。」 胡该上前一看是一个书生长相的男子,见他衣裳褴褛,右胳膊已经被烧得没一处好皮肤,心生怜悯,让人把他给抬回去。 红河地区各条河道突然流水充沛,传闻是天狗食日之后河流里就突然涨了水,而且田地里也积了三寸的积水,天降神奇,为了让百姓安心,为了让百姓相信这不是什么凶兆,朝廷便放出消息说是国师的功劳。 国师不忍天下百姓受秋旱之苦,所以特意请天神降下无形大雨湿润庄稼让百姓得以丰收。 国师颜谓又被百姓崇拜了,女帝还赏赐他不少好东西,颜谓看着摆在院子里的珍宝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被安上功劳美名的时候,他可高兴了,现在他又被百姓爱戴了,在百姓中的威望又提高了,一出门就有人来朝拜,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有种贫者食嗟来之食被可怜的感觉。 颜谓让下人把珠宝首饰分了,度春很不明白问了,结果还被他给瞪了。 颜谓心中不安去了仙风院拜见了他的恩师幻境,幻境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形瘦弱,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风范。 幻境注意到颜谓神情不对,突然问了一句把颜谓吓呆了,「心动了?」 颜谓急忙看四周掩饰,「徒儿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 幻境:「最近城里是不是出现了修道高人,十天前为师从你那里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人的修为天赋不在你之下,你是否已经知晓此人?」 「徒儿只是见过她几次,对她不,不熟!」颜谓结巴了。 幻境:「也罢,人啊终究要经歷过才能领悟成长,今日你来找为师所为何事?」 「是关于红河流域之事,师父可知是何人所为?」颜谓真的不敢确定是不是她。 幻境看了看外面的阴天,「利用天狗食日满天过海,虽然是造福于民之事但对此人来说却是大劫,不幸可能会灰飞烟灭,此人应该是夏季施法转移红河流域洪灾之人。」 颜谓不小心打翻茶杯,引起了幻境的怀疑,「你是不是知道?」 颜谓慌慌张张地扶好茶杯擦干桌子,「徒儿不知。」 幻境:「他的功劳被你抢去了,你真的不知?」 幻境虽然不在乎这些虚名,颜谓的事他也不爱管,但能完成这两次逆天之行却不被上天知晓之人定是有极高修为之人,此人日后也许会成仙成佛,所以身为修仙之人的幻境有些好奇。 「朝廷说是我广布恩泽,女帝硬是要赏赐我,我也没办法。」颜谓捡了大便宜还委屈了,「师父你喝茶,这是岭南那边的大红袍,是徒儿高价跟走那边的商贩买来的!」 颜谓不再想这件事专心给幻境泡茶,幻境喜茶也便不再提这件事。 西城,漕帮内。 青州那边的河道涨了水位又可以行船了,漕帮那边的分舵可以行船运送货物,这让漕帮上下的兄弟都很高兴,走水路,他们熟,比走陆路好多了。 吴题:「帮主你放心,青州那边的兄弟昨天已经出发,最多五天,陆家的货物就可以运到扬州。」 过年之前还能多赚几笔,帐房吴题高兴极了。 胡该:「那就好,可千万不能大意,陆家可是我们的老顾客,陆家的货物一定要安全准时送到。」 小厮阿武急忙跑进来,「帮主不好了,那个小公子他,他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胡该:「不是请大夫上了药吗,怎么会不行了呢?」 阿武:「我不知道啊,早上还好好的,刚才我去给他换药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凉下来了,还一直打哆嗦,盖多少层棉被都不管用!」 第102页 胡该和阿武急忙赶到厢房,孟长陵脸色苍白睫毛上还出现了冰霜,胡该不解,「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做了什么坏事要遭天谴!」 胡该摸着孟长陵的手像冰块一样冷,阿武耳尖好像听到了别的声音,附耳靠近孟长陵嘴边,「帮主,他好像在说遗言。」 「他说什么,说什么了?」胡该向来是一个见义勇为之人,自然想要帮这位公子安排好后事。 阿武细细认真听,「帮主,他好像说妙法,妙法,难道是妙法师父!」 胡该:「快,快去请妙法师父来,说不定他认识妙法师父,说不定妙法师父能救他!」 胡该:「快,骑马去,骑最快的马去!」 阿武:「好好,我这就去,就去!」 阿武连爬带滚地跑出去,胡该又给孟长陵加了两床被子,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孟长陵的手已经开始结冰。 很快,妙法就来了,看到孟长陵躺在像小山一样高的棉被下发抖眼泪一下就流出来。 妙法急忙把被子掀开把孟长陵弄出来背上后背,胡该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极力安慰妙法,「妙法师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要镇定,要镇定!」 妙法哭着背起孟长陵就出去,走到屋外就消失不见了,刚拴好马匹的阿武跑进来发现那位小公子不见了,很好奇,「帮主,小公子呢?」 胡该:「妙法师父哭着把他背走了,可能是凶多吉少。」 阿武:「小公子是妙法师父什么人,妙法师父怎么哭了,帮主,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去,现在就去!」胡该和阿武又骑马出去。 东城衙门,后院。 四喜看到孟长陵的房间开着门就进去,进去看到妙法在里面,就坐在窗前,床上躺的人是孟长陵没错,可是,可是! 四喜被吓到了,「师爷,大人,大人的头髮,大人的头髮怎么全白了?」 「出去,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妙法说话的声音很大很着急。 「好好,我出去守着,出去守着!」四喜慌慌张张的出去把房门关上守在外面。 妙法摘了一片莲花花瓣放在孟长陵被烧焦的胳膊上,看到孟长陵被烧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掌,妙法强迫自己忍住没哭。 妙法用手指指着孟长陵胳膊上的花瓣然后念咒施法,用一半的法力再藉助千年莲的帮助才能恢復孟长陵的胳膊,孟长陵胳膊上的肉长出来了,手掌掌心也慢慢长出了肉。 贵七端汤药过来,午饭都过了半个时辰,妙法还没去厨房拿汤药给孟长陵,贵七只好自己拿来。 贵七看到四喜站在房间门前满脸都是急色。 贵七:「四喜你怎么站在长陵哥哥房间门口,你找长陵哥哥有什么事吗?」 贵七就要推门进去的时候被四喜拦住,四喜的神情很紧张很隐晦,贵七看得都急了,「四喜你拦我做什么,我要端药进去给长陵哥哥。」 四喜:「师,师爷她在里面!」 贵七:「妙法她在里面做什么,她又没拿汤药!」 四喜:「大人也在里面,贵七姑娘你不要进去!」 四喜都急死了,贵七看她的神色好像明白了什么,妙法和长陵哥哥在里面,房间的门关着,难道他们在做那种事? 贵七脸色一僵,汤药落在地上发出心碎的声音,贵七快快跑开。 第71章 打砸梨春园 ———— 两个时辰之后孟长陵的体温慢慢恢復,妙法总算可以擦一把老汗,胡该来访但人已经走了,四喜告诉他妙法有些事情要忙,所以胡该和阿武只好先回去。 四喜看到妙法从房间里出来赶紧上前扶她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还煲了乌鸡汤给她补补。 妙法喝了一锅乌鸡汤算是恢復了力气,眼睛能看清楚了,双脚也不发抖了。 「师爷,大人没事了吗,大人怎么了?」四喜不相信孟长陵只是受了风寒,谁受风寒头髮会变白? 妙法:「长陵已经没事,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说,知道没,不要跟别人说你看到长陵的头髮变白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这件事情很严重不然师爷也不会再三提醒自己。 妙法:「和谁都不能说,跟善鸿也不能!」 四喜点头髮誓,「师爷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妙法这才放心,他的右胳膊是被雷噼的,绝对是,难道是天谴? 妙法越想越担心开始自责起来,那天自己真应该绑着他不让他去。 有千年莲的帮助,第二天孟长陵便清醒过来,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妙法一开门,秋风一吹进来,他便感觉身心舒畅感觉一下子就恢復了。 孟长陵下床,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妙法面前,妙法惊唿他的恢復能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神奇天赋? 妙法忍不住有点羡慕。 妙法坐到桌前喝茶,「说吧,怎么回事,去之前你不是信心十足吗,回来的时候怎么弄得一身狼狈?」 孟长陵也坐了下来,「青州天狗食日那天那一刻,我正在河中重复红河水域,没想到天狗食日之时会降下戾气还噼了一道闪电。」 「你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妙法都有自信能噼开一道闪电。 「当时正在施法不能乱动。」所以闪电就噼下来了。 第103页 「为什么不能动,难道你用手充当媒介?」妙法恍惚才明白过来只要将地图放在掌心重复才能确保十分的准确,不让洪水祸害一房一屋。 妙法:「我看你是疯了,闪电没噼死你可真是天大的幸运!」 妙法阴阳怪气的,孟长陵倒是听出来了,「我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处理了洪水,我们都能安心。」 「哼,是啊,安心了!费法力救你的可是我,托你的福,我现在都飞不起来了!」妙法真的很好奇都经歷了那么多事情他怎么还有这种心境,他明明是契给文殊不是契给观音? 千言万语也说不尽的感激,孟长陵只是笑了笑,妙法见他笑颜如花的,心里也没什么抱怨了。 妙法:「天狗食日,煞气沖人间,老妇化恶鬼。」 妙法把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告诉孟长陵,孟长陵活了很久从未见过人活生生的就变成恶鬼这种事,他见过的都是人死之后恶魂挣脱彼世的束缚才化作厉鬼。 连活了五百多年的孟长陵都没见过这种怪事,妙法觉得这是一种不祥预兆,让孟长陵最近小心些,当然她自己也要小心些。 东城,东大街,梨春园。 午时三刻,萧修齐带人闯进梨春园向牡丹发难,像一个入侵的反贼砸了梨春园,牡丹还被侍卫按在地上亲眼目睹她最喜欢的桌椅和花瓶被砸个稀巴烂,看着一地的混乱,牡丹眼泪都流出来了。 牡丹不知道萧修齐为什么突然闯进来砸东西,自己没骂他爹娘祖宗十八代,他什么要砸自己的园子,光砸烂不抢比土匪还恶劣!糟蹋了这么多座椅板凳古董花瓶瓶瓶罐罐的,听这些破碎的声音牡丹的心都快要碎了。 东西砸完了,萧修齐把牡丹拖起来揪着她的头髮让她看这副惨景,「知道本世子为什么砸梨春园吗?」 流眼泪的牡丹想了想,难道是因为柳公子,官场上的那些事她也不是很懂,柳公子去做官碍到了他们萧王府? 牡丹还没来得及回答,孟长陵就带人两袖清风的走进来,萧修齐被他带来的秋风给凉到,看到妙法就站在他身边急忙松手开放牡丹。 牡丹哭着就跑向孟长陵,在妙法衣服上擦干眼泪才控诉萧修齐的恶行。 孟长陵也很好奇萧修齐为什么跑来砸梨春园,「无故毁坏百姓的财产物品,世子不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怕是只能衙门走一趟!」 萧修齐冷笑用傲慢的目光扫过孟长陵这群人,这个乡下来的小白脸以为有女帝给他撑腰就能在京城掀起风浪,向他们萧家叫板! 牡丹:「妙法师父,他们可,可坏了,闯进来什么都不说就砸东西,坏死了!」 牡丹说着还拿妙法的衣袖继续擦眼泪,这让萧修齐很不爽,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装。 孟长陵看过萧修齐一行人,不小心在这些侍卫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是黄正亮。 黄正亮看孟长陵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毒,要不是阿光扯了扯他的衣服,他都要提刀上去砍人。 萧修齐叫一个小厮站出来,这个小厮在萧王府做事,叫石刻,石刻当众说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石刻是萧王府的小厮,前年娶了一个好看的婆娘,现在婆娘已经怀孕九个月,马上就要生产,但他却拿不出请产婆的钱。 石刻痛恨指责牡丹,「就是这个女人引诱小人来这里听曲喝花酒的,如果不是她小人怎么会连婆娘生产的钱都没有,小人被这个女人引诱在梨春园花光了所有积蓄,世子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孟长陵看着萧修齐也不像是有智力障碍之人,这应该只是他砸梨春园的藉口。 萧修齐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个女人骗了我萧王府小厮的钱,本世子今日便要替他讨回公道!」 妙法看萧修齐的眼神就像在看弱智儿一样,「你脑子怕是有毛病吧,他不负责任花天酒地花光了钱,婆娘生孩子的钱都没有,你就来找梨春园的麻烦。他的钱应该不只是花在梨春园吧,还花在酒庄饭馆,你怎么不去把酒庄和饭馆给砸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引诱我,我能来这里花钱吗?」石刻背后是萧王府也理直气壮的,「你这个道姑怎么帮□□说话,我看你的道观就是暗里的!」 石刻刚说完就被萧修齐踹了一脚,摔在地上吃了碎片满脸是血,石刻一脸懵圈,不知道世子爷为什么要踹他? 石刻:「世子爷您为什么踹小人!」 萧修齐恼羞成怒拔剑要一剑砍了石刻,石刻被孟长陵给保护了下来,孟长陵让人把他给绑了。 孟长陵:「此人是犯案人员之一不能发生意外,萧修齐无故闯入商人经商场所进行打砸,来人将他带回衙门。」 萧修齐没想到孟长陵敢公然和自己作对,「本世子看谁敢!」 萧修齐的侍卫一个个的都拔了刀,大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妙法刷的一下就到了萧修齐面前。萧修齐还没反应过来还没被吓到,手里的剑就被夺了。 妙法把剑插入地下,「谁人敢拒捕,本师爷绝不会手下留情,请吧,萧世子!」 萧修齐不知道为什么愣愣地跟妙法走,这些侍卫见主子都乖乖缴械投降了也只好纷纷放下刀老实跟官差走,黄正亮想动手,但被阿光极力制止。 萧修齐因为府中一个小厮在梨春园花了钱便带人砸了梨春园,这事很快就传遍了东城,百姓纷纷在私底下议论萧王府的霸道。 第104页 一个小厮去红楼花了钱就要砸红楼,这是什么道理,是不是他萧王府买东西吃饭都不用花钱,谁敢收他萧王府的钱就要倒霉。 第72章 女帝做主 ———— 孟长陵考虑到萧王府的势力只是让萧修齐赔偿道歉,萧修齐怎么会向一个青楼女子道歉? 即使孟长陵将参与打砸梨春园的侍卫统统杖责三十大板,如此强硬的态度还是不能让萧修齐低头。 这件事已经引起百姓众议,萧修齐还不低头,这也是萧安王的意思吗?公然引起众怒,公然挑战皇帝权威,萧安王刚刚失去容家这条左膀右臂竟还不收敛,这是要造反吗? 就凭萧安王现在的实力根本造不了反,丞相一脉的势力,还有国师府,这两派联合起来就足以与之抗衡。 萧安王这种态度是在打什么主意,孟长陵看不懂。 「孟长陵,即使你闹到女帝那里去,本世子也绝不会赔偿道歉!」萧修齐就是这么嚣张,一个吹拉弹唱的女人也敢和他萧王府抢男人,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就让陛下来审断此案,来人,将犯人押下去!」孟长陵虽然看不惯这种人但也没办法。 大郎二郎上来就要带走萧修齐,萧修齐可不会让他们碰,和他们动起手来了,「本世子看谁敢动!」 孟长陵妥协了,让大郎他们退下,萧修齐昂首提胸、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衙门,他那些侍卫也都被扔出了衙门,孟长陵眼不见心不烦回了房间写摺子。 傍晚摺子就被送到了皇宫里,女帝看了摺子脸都红透了额头都暴青筋了,一拳打在桌案上,打疼了才能忍下来,她知道萧安王这是在向她挑衅。 萧安王丝毫不在意悠悠众口,造反也不怕百姓议论。 女帝:「好啊,好啊,好一个嚣张霸道的王爷,连百姓都不放在眼里,真是有能力敢一人登顶不畏人言!」 桂公公:「陛下息怒,陛下您千万不要中了萧安王的套,不要气坏了身子!」 桂公公极力安抚女帝,女帝看着手上的凑折顿感无力,萧安王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才不惧百姓言论。 女帝:「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桂公公虽然很担心女帝但还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白颂堂端来燕窝要见女帝也被拦在了门外,桂公公瞅了瞅这个白家次子长得确实不错,陛下为了拉拢礼部尚书才让他进宫,所以最好不要得罪他。 桂公公:「白公子,陛下刚刚睡下,请把燕窝交给奴才,等陛下醒了,奴才自会呈上去。」 白颂堂也不是不知趣之人,他也听说了,女帝看了一份从宫外送来的奏摺后就没出来过。 「那就有劳公公了。」白颂堂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好先退下。 女帝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她很清楚饮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梨春园的幕后老闆是柳永年,柳永年又是饮湖推荐的人,而且还是饮湖的师兄。 如果这件事自己坐视不管任由萧王府任意妄为只怕会寒了饮湖和他师兄的心。 萧安王也料定自己不敢因为一个梨春园和萧王府闹翻。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萧安王藉故身体不适没来,萧修齐倒是来了,说是替他父亲来的。 萧修齐带人打砸梨春园的事已经弄得满朝皆知,很多官员认为女帝不会理会这种小事,只是砸了一家红楼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每天京中的纨绔子弟都会打砸一两家饭馆酒楼,这种事过了几天百姓就不会议论了,萧王府霸道买东西不想给钱的风波也会过去的。 女帝顶着不怎么精神的面容看着站在殿下的萧修齐,这个萧修齐长得倒是和萧安王有几分像,性格就更像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跋扈,等上了年纪岂不是每天都要杀人发泄坏脾气。 女帝:「听说昨天义兄拆了一个园子,很辛苦吧,要不要到太医院那里拿些补药回去补补?」 萧修齐见女帝笑眯眯的好像真的很昏庸的样子,「梨春园蛊惑府中家丁倾尽家产买醉不顾身怀六甲的妻子,微臣只是出手教训梨春园一顿罢了。」 女帝:「世子爱护家丁护短这是好事,但也不能砸了人家做生意的园子,红楼女子揽客能叫蛊惑吗?人家梨春园也是交税养朝廷的,还是有点功劳的。」 女帝和声和气的丝毫没有身为帝王的威严,宛如一个长辈对萧修齐循循善诱的。 女帝:「哪个人去红楼买醉不需要花钱,你家的家丁凭什么可以免费去,那些姑娘也是有尊严也是要过日子的人,怎么能让人家免费给他倒酒唱小曲?」 女帝:「朕的每个侍君每个月也都要用月钱,朕享乐也是要花钱的,你家的家丁享乐不需要花钱,难道他比朕还尊贵?」 女帝一改软弱态度,看萧修齐的目光犀利起来了,「世子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家的家丁比朕尊贵,需不需要朕请他来坐龙椅,好吃好喝的,免费给他上?」 萧修齐从来不知道女帝可以用这种狠厉的眼神看人,顿时整个人有了真龙天子的威严和霸气,众臣纷纷失色下跪请女帝息怒。 萧修齐也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也跪了下来但就是没有认错。 女帝知道这已经是萧家最大的让步,便让众臣平身,「算了,算了,个个逼朕,每个人都在逼朕,桂公公你去内务府拿银子赔给人家顺便跟人家说声抱歉,做人嘛就是要大气些,是不是啊,萧安王世子?」 第105页 百官看萧修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在百官眼里萧修齐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女帝则是心胸广阔为犯了错的孩子赔礼道歉的好长辈。 萧修齐黑着脸一言不发,女帝轻蔑地看他两眼,「这个比朕还尊贵的家丁还是杀了吧,如果不杀朕怕他明天就来坐朕的龙椅,可以吗,萧安王世子?」 女帝这是在给萧王府下马威,同时也是给萧王府台阶下,萧修齐只能顺势下台,「微臣遵旨!」 「还有那些砸了梨春园的侍卫每人二十大板,当街杖责以儆效尤!」女帝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那个家丁明日午时在北城东街菜市当街斩杀,朕让桂公公去监斩,世子可要把人准备好了!」 女帝睥睨百官两眼便退了朝。 第二天,北城东街菜市场。 昨天柳永年就已经让人搭起了简易的斩首台,萧修齐把家丁石刻和前天在梨春园闹事的侍卫都给带来了,桂公公坐在监斩台上看着跪在斩首台上的这些人,除了那个家丁之外都穿铠甲。 萧府世子用一个可笑蛮横的藉口就带人闯进商人行商之所打砸,简直是目无王法,这些前来受罚的侍卫还穿铠甲来分明是不把女帝放在眼里。 桂公公看着这些人就生气,实在忍不住上了监斩台,对着家丁啪啪就是十来个巴掌。 桂公公:「小小奴僕竟敢教唆单纯的世子犯事,简直是胆大妄为,看咱家不打死你!」 桂公公不敢动萧修齐只能打这些人出气,一边打还一边骂恶僕,萧修齐知道这老太监是在骂自己但他大方没计较。 桂公公打得手都肿了就让官差打,「给本公公重重地打,打醒这些恶僕,把他们打醒,让他们知道大虞不是他们能胡作为非的地方!」 石刻又吓尿了,「世子爷您救救奴才,您救救奴才啊!」 不管石刻怎么喊萧修齐就是不给他一个眼神,他后悔极了,真不该去梨春园闹事! 石刻:「世子爷,奴才可都是听从您的安排,您可不能不救奴才!」 萧护上前狠狠踢了石刻一脚,「你这恶僕竟敢污衊世子爷,该死!」 桂公公看时辰差不多了便下令行刑,石刻被迫跪在地上,二十斤的大刀一挥而下,石刻人头落地,鲜血洒了一地。 站在百姓中间的妙法暗自神伤一下子便转身离去了,萧修齐看到她走了心也暗下来了。 十个侍卫被打得满身是血,根本没法离开,萧修齐让人把他们抬走,柳永年才清理现场。 斩了家丁石刻后,桂公公亲自前往梨春园亲自和牡丹赔礼道歉,牡丹知道女帝这是做给百姓看,并不是发自内心尊重她们这些青楼女子,虽然是表面功夫但已经足够。 女帝此举之后,想必日后不会有人再敢轻易找他们梨春园的麻烦。 第73章 不敢卖东西 ———— 红袍茶楼,雅厢里。 妙法倒茶冒出热气,孟长陵倚窗眺望远处,柳永年站在一旁看着杯中茶叶,牡丹转身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门牙,感谢上天它们没有松动不然以后就吃不了肉了。 柳永年:「自古称王称霸之人十有八九都是残暴之徒,饮湖师弟你说是不是?」 柳永年总算是领教到了萧安王的霸道,萧安王不只是在震慑女帝还是在提醒自己和师弟得罪他萧王府的下场。 孟长陵:「是的,十有八九都是残暴之徒,所以王朝只是一个姓氏的王朝,黎民百姓只负责见证兴起衰败。」 孟长陵能说出这种话来,牡丹看他的眼神都炽热起来了,难道他也是未来之人? 「既然如此师弟为什么还要来京城?」柳永年也有些迷茫了,他们真的能除暴安良清君侧吗。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所以便来了。」孟长陵只是应愿而来。 他不说,柳永年也知道这个人是女帝。 「听说萧修齐治军严明,看起来真的不像那种不讲理之人,他会以一个家丁为藉口砸了梨春园,让人匪夷所思。」妙法没有帮萧修齐说话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妙法一提醒,牡丹就猜到了,「可能是因为陆昭玉经常来梨春园。」 妙法不明白,牡丹便解释,「萧家和陆家有婚约,萧言云是陆昭玉的未婚妻,上次我和陆昭玉一起去百花苑被萧言云看到了。」 牡丹瞧见他们一个两个的,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赶忙解释,「我和陆昭玉之间什么都没有,百花苑那次只是碰巧,真的,我发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牡丹觉得自己冤枉极了,「男人喜欢寻欢作乐,我只是弹曲子唱歌给他听而已就惨遭厄运,真是太不公平了!柳公子,我们把陆昭玉列入黑名单吧,以后禁止他进入梨春园!」 柳永年看牡丹的眼神还是怪怪的,世上哪个女子不希望能找一个好归宿,陆昭玉家世好家中富裕,牡丹有什么想法也不奇怪。 牡丹急了站起来发誓,「柳公子,我对陆昭玉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如果我有就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柳永年暂时相信牡丹,牡丹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世道怎么都这样啊,女人就不能有尊严吗,喝杯茶解解气。 北城,陆家。 陆昭玉这几天都待在家里,他知道如果他出面事情只会更糟糕,萧修齐砸梨春园的真正原因,他知道,他父亲陆争也知道。 第106页 陆争:「以后不要再去梨春园!」 陆争不想失去萧王府这座靠山,他也是男人自然懂儿子的小心思,和萧王府联姻註定儿子不能有三妻四妾,虽然这个郡主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但现在看来萧王府很重视这个收养的女儿。 陆昭玉没有勇气和萧王府解除婚约,萧言云端庄大方,即使她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陆家也没有退亲的理由。也不知道牡丹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有妙法师父和柳永年在,她应该没事。 陆争:「以后那种烟花之地少去,听到没!」 「听到了,爹。」陆昭玉真的不甘心,鼓起勇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爹,经过这件事萧王府已经背上蛮横无理的名声,我们陆家是生意人,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 陆争也烦了,「这个道理难道我不懂吗,可是萧安王势力庞大,目前我们陆家只能继续依附它。你不要给我乱动什么歪脑筋,如果让我发现就扒了你的皮!」 陆昭玉对萧安王的所作所为实在反感,拥兵自重,连女帝都不放在眼里,公然挑衅皇威,引起众怒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恶霸模样,反之,女帝倒是仁慈了,但就是太窝囊了。 陆夫人让陆昭玉有空多约萧言云出去一起逛逛街买买东西培养培养感情,陆昭玉是个孝子也只能听从母亲的安排。 陆昭玉和萧言云两人郎才女貌的,走到哪里都很惹人关注,陆昭玉知道想要讨女人的欢心只要送她东西就可以,所以陆昭玉和萧言云进了玉器铺。 碰巧,孟长陵和牡丹也在,牡丹看到陆昭玉有些尴尬,梨春园被砸虽然是因为陆昭玉的缘故,但这件事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陆昭玉看到牡丹跟孟长陵在一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来牡丹姑娘也和别的青楼女子一样,也是只要男人给钱就满足男人的女人。 人家本来就是靠嗓音和手艺生存的女子,自己却这样贬低看不起她,陆昭玉顿时又觉得自己很可耻。 「孟大人好巧。」萧言云主动上去打招唿,身为女子的她也知道每个男人在外面都会有几个红粉知己。 萧言云看到牡丹跟孟长陵在一起,她意识到是自己多心了,牡丹和陆昭玉之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牡丹只是收了钱像陪其他男人一样陪过陆昭玉罢了。 孟长陵:「言云郡主有礼了,长陵和牡丹姑娘来挑选一些玉器饰品。」 陆昭玉:「正巧,我们也打算挑选一些首饰,孟大人不介意一起挑吧。」 陆昭玉问的人是孟长陵看的人却是牡丹,这让牡丹浑身不舒服,牡丹不想和陆昭玉再有什么纠葛,不然梨春园准要再被砸一次。 牡丹温文有礼地笑道,「我和长陵已经选好了,就不打扰陆公子和言云郡主了,我们先告辞了。」 孟长陵:「告辞了。」 孟长陵留下一个有礼的微笑就和牡丹先行离开。 陆昭玉只好和萧言云挑首饰,萧言云看上了一根翠玉髮簪,问了价钱也不是很贵,陆昭玉正要掏银子买下却被店铺老闆婉拒。 老闆拒绝时言语闪烁说这根髮簪已经被预定了,萧言云又选了一个玉镯子,老闆又说玉镯子也被预定了,萧言云不相信直接问老闆为什么不把东西卖给她。 老闆知道萧言云和陆昭玉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好直说了,「小人是怕小人把首饰卖给郡主您,明天一早世子爷就会带人来砸小人的店。」 萧王府蛮横不讲理,梨春园的风波还没过去,很多人都不敢做萧王府的生意,这几日萧王府出来採购都买不到东西只好让别人帮忙才能买到日常物品。 萧言云一听脸色不好了,这件事都是因为她,如果她不在大哥面前说那些话,大哥就不会去砸梨春园了。她只是一时气话而已,真的没有恶意! 陆昭玉的神情也不太好,「这样吧,老闆,这些东西算是卖给陆某可以吗?」 老闆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即使是买到了喜欢的首饰萧言云还是高兴不起来,她是不是应该去跟牡丹道歉? 孟长陵找遍了整个东城也没有找到上等的玛瑙,牡丹倒是採购了不少装饰品,付了银子让店家直接送到梨春园。 「今天真是麻烦牡丹姑娘了。」孟长陵和牡丹也只是巧遇所以才一起逛了逛。 「大人都没买东西,是牡丹麻烦大人才对,大人要不要进去喝一杯茶。」梨春园已经整修了大半,请人进去喝茶的地方还是有的。 孟长陵还没来得及拒绝,大郎就跑过来了,大郎和孟长陵说了两句,孟长陵连道别的话都没说就匆匆离开了。 牡丹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吃过晚饭就过去看看吧。」 牡丹知道发生什么大事自己也帮不上忙,所以就不跟过去添乱了。 孟长陵赶到衙门的时候,妙法也赶回来了,两人急忙走进屋子,看到善鸿站在床边满脸都是泪水,大夫还在把脉,躺在床上的四喜浑身是血。 贵七端热水进来想要帮四喜擦擦脸却被钟大夫阻止,钟大夫让她换大盆来给人清洗身子准备后事。 钟大夫:「伤到了内脏,内脏已经震碎,她快不行了。」 钟大夫擦了掉四喜吐出来的肺部小碎块,四喜还在抽搐□□,善鸿恐惧四处张望看到妙法和孟长陵回来了,赶忙跪下磕头,求妙法他们救四喜。 第107页 孟长陵抢先坐到床边握住了四喜的手,妙法让大郎送大夫出去,让贵七和善鸿也先出去不要打扰他们救人,即使用上千年莲花的花瓣加以法力也只能缓解四喜内脏破碎的痛苦,根本救不了四喜。 四喜是被修为极高之人用法力震碎了内脏,四喜怎么会得罪这种大人物? 第74章 共用一命 ———— 妙法出去把事情问清楚,大郎他们也只是听路人说而已并不是亲眼所见。 一个时辰之前四喜出门买菜,刚走到老记烤鸡店那里就遇到了一个白衣男人,白衣男人只说了一句,天煞孤星,然后挥手,四喜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 「白衣男子?」妙法不明白修为如此高之人怎么会无故伤人,四喜是天煞孤星又没有克着他。 大郎:「听百姓说那个男人好像是仙风院的人,他伤了四喜之后好像往北城那边去了。」 妙法一看没见善鸿的影,「善鸿呢?」 大郎他们也没注意,「那男人好像是去国师府了,善鸿该不会是去国师府了吧!」 「快去把她拦住!」妙法消失在院中先走一步。 妙法希望大郎他们能在半路上截住善鸿,她自己先来国师府门前拦截,没想到善鸿是骑白马来的,妙法来到国师府大门前看到白马已经在一边,心想不妙直接闯进国师府。 国师府,庭院里。 幻相:「刚收拾了一个天煞孤星没想到又来了一个,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幻相看了看这个拿刀站在院中央的女人,才过二十岁,已经是一身戾气,这种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今天竟然让他遇到两个。 幻相看着善鸿充满煞气的眼神,不禁想起过去的事情,想起已亡故国不由心生痛恨。 善鸿:「就是你这个妖人伤了四喜,我要你给四喜赔命!」 善鸿拔刀就冲上去,幻相手一挥,她就被打飞,幸好妙法及时赶来接住不然她准要摔伤。 这时侍卫也围上来,「大胆,何人敢私闯国师府!」 侍卫正要将妙法她们拿下,幻相却挥手让他们退下,幻相很久没遇到有这般修为的道姑了,她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觉察到,好久没有活动筋骨。 幻相抬手就是一阵利风,妙法用拂尘抵挡,幻相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攻上来了,妙法只好把善鸿放到一边认真对付这个修仙人。 两人交手手打手脚踢脚之间都自带刃气,刃气四散割伤了侍卫的脸,斩断了最近的树木。 最后,妙法不敌拂尘被折断,幻相没有点到为止杀气十足,凭空化一道利刃过来正对妙法的双眼,利刃被一剑挡开,落在四周地面瞬间爆裂开来。 孟长陵放下长剑,大郎也带人赶到了。 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颜谓,颜谓一来就看到了这副场景,树断了,大理石地板碎了,石桌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孟长陵手持长剑站在妙法身前,他师叔也一脸不服气的站在一边。 孟长陵放眼看去看清了幻相,此人修为极高,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却保持着二十来岁的年轻面貌,果真是高手。 颜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孟长陵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幻相没否认,他是当街伤了人,街上那个女人是天煞孤星,他用法力震碎其五脏六腑没有就地杀死她就是为了让她受尽痛苦再死,这等天煞孤星就该如此惩罚! 「本座只是惩罚了一个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容易祸害人间,本座杀她是为了人间正义。这个闯进来要报仇的天煞孤星也该杀,小谓你来动手。」幻相一副正派模样。 孟长陵:「本官的人从未行过恶只是生命力强韧了一些,这位仙师便当街伤人,这是何道理?」 孟长陵把目光转向颜谓,「这位仙师是国师府的客人,这件事国师大人必须给本官一个交代!」 颜谓正想解释,幻相先说了,「本座看你也修道之人怎会如此不知好歹,她们是天煞孤星本就不容于世,本座杀她们天经地义!」 「师叔,他,孟大人,东城的府衙,吏部左侍郎。」颜谓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幻相:「你啰嗦什么,那边那个天煞孤星你杀还是不杀,给句痛快话!」 颜谓为难了,幻相亲自动手,刷的一下,他就站在了善鸿前面,坐在地上的善鸿恨不得拿起刀宰了这个男人,但她根本站不起来,因为站在她身后的孟长陵按住了她。 孟长陵一身仙气,颜谓亲眼目睹他能瞬间移动,颜谓瞬间就明白,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不让幻相动手。 幻相见孟长陵一身仙气犹豫了,他的修为应该在自己之上,如果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师叔给师侄一个面子不要动手,孟大人他,他只是一时护短心切罢了。」颜谓一看孟长陵脸都红了,「孟大人这件事颜谓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真的!」 「看在师侄的情面上今日放你们一马,滚吧。」幻相顺着杆子就下来了。 孟长陵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本官的人救不回来,本官绝不会善罢甘休,国师好自为之!」 孟长陵收起长剑带妙法离开,大郎和二郎硬是拖才把愤怒的善鸿拖走。 「你看他的眼神好像很不一般!」幻相很不爽看了看颜谓。 颜谓:「只是同僚,同僚罢了,没什么特殊关系。对了,师叔你怎么来了,要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让人提前安排。」 第108页 颜谓把幻相迎进客厅。 孟长陵只是暂时保住了四喜的性命,他们刚回来就被告知四喜又吐血了,善鸿哭着跪下求孟长陵救四喜,孟长陵什么都没说先扶妙法进房间躺着。 妙法也受了伤虽然不致命但真的很痛,一路隐忍才能撑回来。 安顿好妙法,孟长陵才去四喜房间,善鸿抱着四喜都快哭瞎了。 善鸿后悔了,她真的不该带四喜来京城,她们应该留在平安镇,在平安镇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至少能保住性命。 马良把东西找来了,是一根红薯藤蔓,是孟长陵让他去找的。 孟长陵:「好了,别哭了。」 孟长陵把四喜从善鸿怀里抢过去,让四喜躺在床上,「她的命真的保不住了,要救她只有用你的命帮她续命,你们共用一条性命,你伤她伤,她伤你伤,你死她死,她死你也死,你是否愿意?」 善鸿惊喜急忙点头,「我愿意,我愿意,请大人救四喜!」 孟长陵让马良出去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然后就用红薯藤蔓把善鸿的性命度给四喜。 贵七炖了最肥的乌鸡汤给妙法补身子,炖好之后亲自端到妙法房间,亲自餵给妙法喝。 妙法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半碗血,那个男人出手狠厉是动了杀心,一个修仙之人怎么会满身杀气,真是害苦她了。 鸡汤里全都是血不能喝了,贵七那个着急,也只能给妙法擦嘴巴,「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好不好啊?」 贵七哭腔都出来了,四喜出事了,她也出事了,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炖鸡汤,炖了鸡汤她还喝不了,真是急死人了! 「大夫治不了,长陵,长陵房间里有一盆莲花,你去端过来,端过来就好了。」妙法挨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贵七哭着就跑去把莲花端来,放在床边的桌上,妙法怎么用力吸都没用,身体还是没有恢復丝毫,是天赋的问题吗? 他能吸收千年莲精华,自己却不能,看来自己跟他真不是一个档次的,怪不得连一个一身丧的男人都打不过。 贵七:「怎么样了,闻着莲花香气感觉好些没有?」 妙法:「好些了,你先,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静静地吸。」 「你一个人行吗?」贵七很担心。 妙法:「一个人才可以,你出去吧。」 贵七只好端鸡汤出去,妙法只能躺在床上□□,□□了很久终于累了睡着了,恍惚之间好像有人坐在床边餵自己喝东西。 但妙法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这个人是谁,不是鸡汤的味道,不是贵七,是有腥味的水,还夹杂着莲花淡淡的清香,是谁给自己餵这种东西,真是没有爱心。 第75章 上门道歉 ———— 颜谓亲自带礼物上门赔礼道歉,孟长陵不敢轻易得罪国师府,国师府身后还有一个仙风院,所以这件事他们只能忍下。 颜谓越看孟长陵越觉得好看,两只眼睛里边都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眼神让孟长陵感到有些不自在。 这次颜谓能低头让孟长陵很吃惊,颜谓一向高高在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低头了,以颜谓的势力和个性根本不把女帝放在眼里。 孟长陵:「下官希望不要有下次,如果再有一次不管你国师府的人伤了下官身边的哪个人,即使那人有通天本事下官定会追究到底誓不罢休!」 孟长陵严厉警告颜谓不要太嚣张,「有句不好听的话,下官还是要说,国师接受朝廷的俸禄就请遵守大虞的律法,像国师这样接受了俸禄又不想为百姓做事,这种行为真的很可耻!」 颜谓的羞耻心真的涌上来了,「我,其实我也为大虞做了很多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每天去国师府求福的人很多,而且逢年过节我都会出去替百姓祈福。」 颜谓心里觉得很委屈,自己又不是白白拿朝廷的钱,自己是有做事的,只是做的事情比较轻松而已,不像他这么辛苦。 孟长陵:「国师赔礼道歉的心意,下官收下了,请国师回去转告那位修仙之人,一身戾气不好,既然要修行成仙不求心怀仁慈但至少不要作恶。」 孟长陵让他们好自为之,颜谓还不想走,但被孟长陵硬生生地给请走。 四喜知道这次自己又给大人他们惹麻烦了,幸好国师没有把事情闹大,如果国师坚持要消灭天煞孤星大人拼了性命也保不住她们,师爷也因为这件事受了伤连鸡汤都喝不下了。 善鸿心怀自责,如果不是她冲动师爷也不会受伤大人也不会直接开罪国师府,万幸的是颜谓神经错乱了主动来赔礼道歉,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可是以后肯定会发生更多的事,大人和师爷再厉害也不能每次都帮得了她们,也许她真的不该和四喜来京城。 孟长陵拿一沓银票进来看到四喜和善鸿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可能是还没适应两人共用一条生命。 善鸿和四喜突然跪下把孟长陵吓了一跳,「大人对不起,我们又给你惹祸了!」 孟长陵:「事情已经过去,起来吧。」 四喜和善鸿站起来了但满心都是自责,孟长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还能保全你们,这里有一些钱,你们可以拿着回平安镇,平平淡淡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你们决定要留下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毕竟不是神。」 第109页 孟长陵说完就出去了,让善鸿和四喜自己决定,善鸿真的不想离开,现在大人身边人手不够,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离开就是没有良心,可是如果继续留下来可能还会给大人他们添麻烦。 四喜也知道大人有神通能救她一次两次,但不能救她无数次,人要学会坚强起来不要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善鸿:「四喜你想回平安镇吗?」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四喜知道善鸿不想走,都是因为自己太没用了才会拖累善鸿。 善鸿:「那我以后会更加勤快练剑,我们一起留下来好吗,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至少能帮大人扫扫地巡巡街做做饭,好吗?」 「好。」不管善鸿做什么决定四喜都会支持。 妙法房间里。 妙法知道前天她喝的东西是什么,千年莲就摆在桌上,吸一口清气感觉全身都顺畅了,这就是天赋的神奇力量,他的血能帮助自己提升修为。 「早知道就吸光你的血。」妙法只是开玩笑,她知道他们修行之人的血很珍贵,血液里带有修为和法力,把血给别人喝就是自损修为把修为转给别人。 「如果先帮你我就救不了四喜。」孟长陵还是解释了,任谁看着自己视为最重要的朋友不先帮自己心里都会难受,这是人之常情。 妙法岂是那种小心眼之人,「不用解释,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不用说这种客套话。」 孟长陵:「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你,那好吧。」妙法想问孟长陵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还是问不出口,一闻他身上的气息就知道,这次他又损了一半以上的修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 孟长陵出去后,贵七端着鸡汤进来,「你好些没?」 妙法想逗逗贵七便故作痛苦哀嚎,「难受,浑身难受,想喝乌鸡汤!」 「这不是端来了吗,你真的喝得下?」贵七可不想再浪费。 妙法:「应该喝得下,手没力气要人餵才行。」 「你这人真麻烦,来,我餵你,啊!」贵七还吹了一口才舀给妙法,妙法一口喝下了乌鸡汤,里边全都是乌鸡肉的香味,好喝。 妙法喝完之后,贵七还给她擦嘴巴。 妙法用富含深情的双眼看着贵七的眼睛,贵七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近距离的这么专注地看着,脸都羞红了,刚才起身离开却被妙法抓住手腕。 贵七:「你,你要干嘛?」 妙法:「贵七真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姑娘,知道我和长陵是那种关系还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我,熬鸡汤给我喝!」 贵七急忙掰开妙法的手,「哼,我才,才没有呢!」 贵七只是不想她整天躺在床上不做事而已。 妙法:「温柔的人都不会说自己温柔的,贵七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了,厨房里还有乌鸡汤吗?」 妙法深情款款地看着贵七,贵七应该知道的,她怎么会胡思乱想呢,这个道姑就是贪吃。 贵七撂下一句「没有了」就气哼哼地跑出去。 红袍茶楼,雅厢里。 萧言云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风尘女子和别的青楼女子不太一样,她身上没有那种恶俗的气味,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听说还很会弹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去梨春园听她弹琴唱小曲儿。 萧言云:「梨春园的事真的很对不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牡丹姑娘接受我的道歉!」 萧言云态度诚恳,她也不知道大哥会那么冲动,她只是和大哥说了一句而已,就说陆公子好像很喜欢去梨春园,结果大哥就带人去把梨春园砸了还弄出这么大的事。 牡丹看着桌上的一百两银票真的很心动,但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女帝陛下已经赔偿梨春园的损失就不用言云郡主操心了。」 萧世子砸的店居然让女帝帮忙擦屁股,看来女帝的龙椅坐得诚惶诚恐的。 牡丹是一个直爽的人,这些话虽然会得罪萧言云但她还是要说,「我和陆公子只是恩客关系,他花钱来梨春园找乐子,我收了钱就弹曲子给他听,男人喜欢寻欢作乐,他不来我们梨春园也会去北城那个揽月楼,难道你们萧家也想把揽月楼砸了?」 牡丹:「男人喜欢寻欢作乐,言云郡主就把他们犯的风流债推到我们梨春园身上很不合适也很不善良,言云郡主无法容忍陆公子爱风流的毛病可以直接去跟他说,叫他以后不要再来我们梨春园。」 牡丹已经把陆昭玉列入黑名单。 萧言云的脸色很不好看,谁被风尘女子讽刺心里能舒服。 牡丹:「我牡丹说这种话绝对不是仗着陆昭玉有多喜欢听我弹小曲,而是我不想让妙法师父为难。我知道妙法师父是言云郡主的朋友,妙法师父也将牡丹视为朋友,以后我们之间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让妙法师父夹在你我之间难堪。」 萧言云更加羞愧了,「牡丹姑娘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萧言云心里委屈极了掩着面跑了出去。 牡丹感觉自己说话有些重,但没办法,谁让萧修齐砸了梨春园。 第76章 不了了之 ———— 北城,萧王府。 萧言云哭着跑回了萧王府,一个人躲在闺房里哭泣,那个风尘女子会肆无忌惮地跟自己说这种话,就是因为自己不是真的郡主! 第110页 为什么自己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啊,如果自己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陆昭玉还会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吗,肯定不会! 萧言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自己就是被萧王府养大的一条可怜虫,在王府里被萧老夫人和萧言晴欺负就算了,在外边还要被一个青楼女子说教,最可恶的是那个风尘女子竟然和自己抢朋友,成功抢走了她的好朋友妙法师父。 「那个女人肯定和妙法师父说是我让大哥去砸的梨春园,这让妙法师父以后怎么看我啊,呜呜,为什么受委屈受伤的总是我!」 萧修齐听下人说萧言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眼睛很红而且一直躲在房间里,在外面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一向特爱妹妹的萧修齐敲了萧言云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来开门,叫她,她也不应,萧修齐只好推门进去。 萧修齐进来就看到萧言云在擦眼泪,急忙追问,「小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大哥去教训他!」 萧言云拉住萧修齐,「大哥没人欺负我,只是。」 萧言云还是忍不住把事情跟萧修齐说了,萧修齐听后很懊恼。 萧言云:「大哥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外面的人都说我们萧家蛮横霸道,我不想大哥因为我背上不好听的骂名。」 萧言云是一个十分注重名声的人,身为武将的萧修齐就没有那么在意了,「这件事真的不关牡丹姑娘的事,大哥你不要再去找梨春园的麻烦了。」 「那就是陆昭玉的问题了,我看陆昭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往青楼跑,干脆解除两家的婚约算了!」萧修齐不能容受自己的家人被欺负,他早看陆昭玉不顺眼了。 萧言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陆昭玉,陆昭玉嫌弃她也是应该的,她又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因为萧王府陆家早就来退婚了,如果陆家退婚她岂不是还要再被别人嘲笑一次。 「大哥不是,不是陆昭玉,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他。」萧言云忍不住要自卑。 萧修齐:「说什么傻话,你永远是我萧修齐的妹妹怎么会配不上一个商户之子,是他配不上你才对。好了,小妹你不要多想。」 看来萧修齐有必要找陆昭玉谈一谈,「西域进贡了青色的葡萄很甜,我去给小妹拿一些来。」 萧修齐自小就疼爱这个妹妹,萧言晴被认回来的时候他很反感,现在他还是反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血缘这种东西也比不了,他就是不喜欢萧言晴这个妹妹。 北城码头查到了一船私盐,有二十麻袋,私盐的老闆当场被抓,随后负责运送的漕帮帮主也被抓了起来。 盐是由官府经营的,想要卖盐必须有官府的批准文书,这船从南方运来的私盐不仅没有官府的批准文书,而且老闆的态度还十分嚣张,柳永年抓人的时候他不仅拒捕还威胁柳永年不要多管闲事,说他上头有人。 这件事牵连到了漕帮,漕帮帮主被抓,帮中兄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找妙法最有用,妙法是东城衙门的师爷,东城府衙和柳永年是同窗关系,所以阿武急忙来找妙法,把事情和妙法说了一遍。 「请妙法师父一定要救救我们帮主,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二十麻袋东西是私盐,如果我们知道是私盐打死我们也不敢运送!」 「官府已经介入,这事怕是不好解决。」 「所以帮中的兄弟让我来找妙法师爷您帮忙。」妙法救不出人还有东城府衙,阿武肯定东城府衙一定会给妙法这个面子帮他们漕帮。 「柳大人这个人很认真很负责,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先去北城衙门了解情况。」 「那一切就拜託妙法师父您了!」 北城府衙。 妙法以人格担保漕帮是不会做这种违法之事。 柳永年是相信妙法的人品,「妙法师爷的朋友我自然相信,但运送文书上写的运送货物确实是盐,贩卖私盐的人杨阔他也信誓噹噹地说他让漕帮运送的就是盐。漕帮在运送之前也没有要求先看食盐贩卖的批准文书,而且这件事情上面的人也已经知道,请妙法师爷理解我不能放人。」 「但漕帮的人真的不知道那是私盐,那二十袋私盐是傍晚的时候才上船的,漕帮兄弟没有想那么多就直接让货物上船。」妙法极力解释。 柳永年:「漕帮说自己运送的东西是大米但却是私盐,所以在没证据证明漕帮是无辜之前恕我不能放人。」 妙法:「那我可以见见胡该兄弟吗?」 「当然可以。」柳永年让人带妙法去见胡该。 杨阔被关入大牢的第三天就被杀了,这件案子陷入了困境,柳永年还没审问出杨阔背后的人线索就断了,柳永年也不敢确定杨阔背后真的有人。 杨阔是洛阳人士,是一个四处走动的小商贩,贩卖过瓷器茶叶玉器,主要和其他商贩组队走西域到京城这条商贸路线。早些年杨阔已经把家人接来京城但他家人对他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在外边做生意,至于是做什么生意他也没有告诉家人。 孟长陵认为这件案子不简单,「真的没有特殊举报?」 柳永年肯定回答,「巡视码头的官差也只是像往常一样巡视检查,结果就发现了私盐,然后我就带人去了,核实是私盐之后便把人抓起来。」 孟长陵检查过杨阔的尸体,死因是一剑封喉,不是潜伏在北城衙门的卧底,就是杨阔上面派来的高手,目的杀人灭口。 第111页 柳永年已经把案子呈上去,这件案子事关重大需要上报刑部,孟长陵正要离开的时候刑部派人来了,刑部尚书批覆柳永年的摺子中写道,这只是一件小案子,他相信有柳永年有能力调查清楚,虽然很隐晦但柳永年已经察觉到。 「饮湖,看来这件案子很不简单。」柳永年怀疑这件案子牵涉甚广,可能会牵扯到刑部。 孟长陵拿过柳永年手里的文书看了看,文书突然在他手里烧着了,柳永年不明白,「饮湖你!」 孟长陵:「私盐这事牵连甚广只怕查出结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也许连女帝自己都承担不起,还是先到此为止。」 柳永年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也只能先这样,孟长陵问柳永年要来运送的契书,把一瓶水滴在毛笔笔尖上,然后将两份契书上的货物盐改成了货物米。 柳永年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居然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柳永年:「饮湖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长陵:「妙法给了我一些能随意改变文字的水。」 柳永年:「真是神了!」 柳永年看瓶子的水没什么特别的,「能送给我吧,我保证绝不会用在邪门歪道上,饮湖师弟可以吗?」 柳永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孟长陵,孟长陵只好把水给他。 因为漕帮不知道运送的货物是私盐,所以只是被罚了五十两银子,嫌疑犯畏罪自杀,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第77章 留不住 ———— 胡该没想到孟长陵就是那天那个倒在大街上的小公子,胡该感谢孟长陵能帮自己洗脱嫌疑,但这件案子还有很多可疑之处。 孟长陵:「胡帮主最近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胡某一直都是一个实在人,朋友来酒肉招待,不友好的人来也面带三分笑容,从不会轻易和人结怨。」胡该真的想不出来有谁会算计他这个运货物的。 「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你就不要再乱想了。胡老哥为人豪爽痛快能得罪什么人。」妙法认为这次漕帮只是碰巧被牵连而已。 胡该:「胡某敬孟大人一杯,要不是孟大人和妙法师父帮忙,胡某就出不来了。」 妙法倒是很豪爽地干了,孟长陵还走神,妙法碰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喝了茶杯里的茶。 孟长陵:「请胡帮主日后要注意一些,不然可能还会惹上什么麻烦事。」 胡该:「多谢孟大人提醒。」 「对了,胡老哥,那件事你和漕帮的兄弟不要跟别人说可以吗?」妙法见胡该一脸懵便直说,「就是他倒在街上那件事,那件事情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胡某了解了解。」胡该从来就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 孟长陵举杯感谢胡该的救命之恩,胡该受之有愧,他也只是把人抬回去而已,压根就没帮上什么忙,倒是孟长陵帮他们漕帮解决了这么大的困难。 妙法:「胡老哥是朋友就不要说那么多,干了,干!」 妙法真是交际应酬的一把好手,胡该和几个好兄弟喝得非常尽兴,要不是在漕帮孟长陵就要烦恼怎么送他们回去。 阿武:「是啊,帮主,妙法师父自己人,客气什么,干了,喝完,阿武不要只是抿一口,感情深一口闷,闷了它!」 「闷了,闷了!」妙法又给阿武满上一大碗。 胡该见孟长陵心不在焉的好像是被冷落了就敬他,「孟大人,我敬你!」 「呃,胡帮主随意。」孟长陵又喝了一杯茶。 这样过了四五天,孟长陵上街的时候突然碰到了柳永年,柳永年身边还跟了一个容貌极佳气质温柔的姑娘,柳永年大大方方地介绍。 柳永年:「饮湖,这位是李大人的女儿!」 「李大人?」孟长陵看不懂柳永年脸上突然吹起来的春风得意。 「就是刑部尚书李贤,李大人的千金。」柳永年脸上到处都是喜色好像捡到了金子一样。 李拂梅:「小女子李拂梅,孟大人有礼了。」 柳永年:「饮湖啊,师兄要和拂梅姑娘到那边看看,你随意。」 孟长陵还没反应过来,柳永年就带佳人走开了。 他们走后,孟长陵后知后觉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揽月楼,最高楼雅厢里。 女帝做男子装扮瘫在软塌上,秋风从黑夜中吹进来有些凉意,喝一杯酒,酒的凉意带着苦涩窜到了心底。女帝双眸带伤感,脸上的笑容尽是秋色之后的悲凉。 柳永年马上就要成为刑部尚书的好女婿,昨天刑部尚书还给他送了很多东西奖赏他识时务。 女帝万万没想到她为敌人找到这么好的帮手,柳永年的品行是可以看见的,但为什么人性会变得这么快! 女帝不解,不解啊,喝再多酒还是不知道,她这个皇帝当得要多窝囊,连一个人才都留不住,留不住啊! 孟长陵就坐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永年是他向女帝引荐的,他也没想到柳永年会搭上李贤。 除去站队这个问题,柳永年依法处理案件不袒护罪犯不冤枉无辜者,柳永年还是个好官,要怪只能怪官场复杂。 女帝抬头想要看清楚孟长陵的真面目,可是双眼已经迷离,她用力用心倾尽所有的心意去看还是无法看清,人心始终隔了一层肚皮,正如他说的一样人性偏向低劣而不是高尚。 第112页 「饮湖,有一天你也会背叛我吗?」女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过去,眼看就要摔倒,孟长陵急忙扶她坐下,她认真地看着孟长陵的眼睛一直问。 女帝:「饮湖你会背叛我吗,饮湖你会背叛我吗?」 孟长陵只觉得苍凉,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女帝苦笑着哀怨着,「我没有能力,他们都弃我而去,他们都弃我而去了,有一天饮湖也会弃我而去的,是不是?」 「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长陵都会一直在,请陛下放心。」孟长陵还是给出了承诺,可是女帝顿感无能为力。 「也许我应该抛下这一切和饮湖去那个地方的,我根本就没有能力能保住虞家的江山,根本就没有能力治理好社稷,根本没有能力镇住那些要叛乱的臣子,也许是应该改朝换代了。」女帝颓废了说了很多丧气话。 孟长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日月更替,朝代更替,是自然之事,如果女帝真的累了放弃也是一种解脱。 正当孟长陵这样想,女帝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星空冷笑着,转过头看孟长陵的瞬间却是一脸的威严。 女帝:「我大虞的江山凭什么要拱手让人,我虞夏绝不会让大虞江山断送在我手里,黎黎百姓,为我大虞!」 女帝刚说完身子就往下倒,从窗户栽下去了,孟长陵跃身而下将她抱住落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头看揽月楼还是灯火明亮歌舞笙箫。 孟长陵低头看已经喝醉的女帝不免同情,一个女子要承担起一个朝代的兴亡真的很艰难。 妙法走了过来看了看孟长陵怀中之人,「她就是女帝,看着一点都不像,像大户人家不懂事喝醉酒的小姑娘。」 一个皇帝半夜跑出来喝酒,她还真有胆量。 孟长陵:「是不像一国之君但她就是。」 「她没怪你吧,柳公子择木而栖了。」虽然柳永年去攀了刑部尚书但妙法对他还是尊重的,没做坏事只是去追求更光明的前程,这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孟长陵:「没有,送她回去吧。」 皇宫的夜晚很安静只能听见侍卫巡视的脚步声,刚到永和殿女帝突然说醉话,「黎黎百姓,为我大虞!」 「那边有声音!」 容默亲自过去查看,看到两个人影但刷的一下就不见了,难道是看错了? 「统领没事吧?」 容默:「没事,去那边巡查,一定要保证皇宫的安全!」 容默和侍卫离开,孟长陵抱着女帝进了永和殿,刚刚站在卧房门口,门突然打开,白颂堂看到孟长陵抱着女帝只是皱了皱眉头,「孟大人将陛下交给颂堂吧。」 白颂堂,白家次子,是女帝为了拉拢白家而册封的男妃,纵观女帝的后宫有无数美男有封号的也只有白颂堂。 白颂堂不卑不亢的,真的不像是被迫进宫的,他看女帝的眼神,孟长陵好像知道了他甘愿进宫的原因。 「孟大人可以把陛下给颂堂吗?」白颂堂的声音里透着卑微,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可是他时时刻刻还在痴心妄想。 孟长陵:「有劳白公子了。」 最后,孟长陵还是把女帝给了白颂堂,「白公子,夜太深了,在下先告辞。」 妙法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眼抱着女帝的白颂堂。 第78章 斗牛案1 ———— 容默刚一个转弯就看到了孟长陵和妙法,吓得他急忙把侍卫支开,这两位也太大胆了吧,怎么不知道避开反而撞上来了,幸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麻烦了。 容默假装瞎子没看见正要往前走却被孟长陵叫住,容默急忙过去想要捂住孟长陵的嘴,但没有只是嘘了两声。 孟长陵:「容将军,在下孟长陵。」 容默:「我知道,我知道,你就不能小声点吗,让别人听见我很难做的。」 「将军请放心别人是听不见的。」因为妙法设了结界。 容默打量了一下这个道姑,妙法三千,不是招摇招骗的假道姑,听他妹妹说这个道姑有真本事,他也就放心下来了。 容默:「孟大人有什么事吗?」 孟长陵:「无事,只是看到容将军便过来问候一声,夜色不早了,容将军,长陵就先告辞。」 容默刚想说什么一眨眼孟长陵和妙法就不见了,揉揉眼睛再看真的没有人影,好像刚才只是幻觉,「算了,就当是幻觉吧。」 容默进宫做禁卫军统领的前一天,容田和他谈了一夜,总结来说就是叫他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要有好奇心,不要去打听什么。 一开始容默以为自己是进宫做男宠的,来几天才确定不是,女帝终日和那些男人玩乐真的很好色,可是他看女帝却不像那种人,女帝双目清明看人的时候自带威严。 老爹说的对,谁都不是善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了,别的真的不能看更加不能乱管,否则真的会出人命。 梨春园,雅间里。 妙法坐在桌边喝酒,牡丹在泡茶,热水加干枯的茶叶很快就飘出自然的清香,喝起来也是苦涩的,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只是看起来美好。 柳永年依然迎风高望蓝天白云,白云在上,芸芸众生在下,强者在上,弱者在下,都是如此。 「师弟对我应该很失望吧。」柳永年接受了刑部尚书的厚情。 第113页 柳永年是京中有名的才俊,才貌双全,如今又有了官职,别人自然对他另眼相看。 孟长陵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他看着白云自说自话。 柳永年:「师弟你知道吗,那年那天我知道自己高中进士的时候有多高兴,当时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差点窒息而死,整颗心砰砰直跳的,浑身燥热,好像喝了很多酒!」 柳永年:「我只是高兴了一个月,紧紧一个月,高中进士之后我满心期待着,一直等啊等,等朝廷的任命文书。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朝廷的任命文书还是没有下来,那时我心慌了但我极力安慰自己,我有才华有才干我已经中进士,一定会得到朝廷的赏识。」 柳永年:「我又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朝廷的任命文书还是没有下来。我急了,我带小礼物去拜访朝廷官员,他们一个两个都看不上我的小礼物,直接把我给轰出去。」 柳永年:「我还记得那时户部侍郎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科举是为了帮助贵族子弟富家子弟能名正言顺地入朝做官,他说我入戏太深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的好像我这种人只是陪读陪考而已。」 柳永年:「当时我整颗心都碎了,十年寒窗错付了岁月,为了生存我就到红楼之地填词谱曲,后来渐渐地我发现原来红楼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脏,在这里我郁郁不得志但至少我能吃到一碗米粮。」 柳永年不敢转头看孟长陵,他知道师弟眼睛里脸上全都是失望,他同流了,如今朝廷的情势他想要继续做官只能同流,独流无力,终被尘土掩盖。 「既然是师兄的选择那长陵便尊重。」孟长陵一向不会强人所难,「长陵不该把师兄拉入旋涡风浪之中,是长陵失礼了。」 柳永年眺望远处坐落有致的房屋还是忍住了,「饮湖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师兄很高兴。」 孟长陵:「师兄找到了自己的路,长陵也很高兴,长陵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下个月初十,师兄就要成亲了,到时候请饮湖和妙法师父一定要去喝一杯喜酒。」柳永年需要孟长陵的祝福才能走远。 孟长陵点头答应之后便和妙法离去,他们走了很久之后,柳永年才敢转过身来,柳永年站都站不稳了摔在了地上,牡丹急忙过来把他扶到椅子上。 「柳公子你没事吧。」牡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前途和信仰不一样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前途。 「牡丹你也觉得我很可耻,是吗?」柳永年都觉得自己可耻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只是靠师弟和他是不行的。 「没有的事,柳公子很勇敢,真的,迟早有一天孟大人会理解你的。」牡丹的安慰让柳永年心里稍微好过一些。 东城,东大街。 一个披红色衣服的乞丐磕磕绊绊地跑,冲撞到了很多摊子,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顿时惊喜万分,眼泪横流。 一头髮疯的公牛正在追赶他,公牛一路狂奔伤了不少百姓,看到公牛跑过来的摊贩急忙唿喊,「牛发疯了,牛发疯了,大家快躲开,都躲开啊!」 摊贩:「肯定是这个该死的红衣乞丐把牛引到街上来的,大家快躲开!」 包子老闆:「前面那个穿红色衣裳的姑娘快把衣裳脱了,快脱了!」 前面卖包子的老闆看到疯牛就要冲过来,急忙跑去把还不知情的姑娘给拉到最近的店铺里,店铺老闆立即把门关上,不让冲过来的公牛看到红色。 姑娘得救了,乞丐却遭殃了,他以为只要他跑过姑娘就可以保住性命,谁知道这些人只救姑娘不救自己,他心灰意冷再也跑不动了直接瘫坐在街上喘气,眼看公牛就要跨牛蹄过来。 大郎等人及时感到,二郎从前面包抄抓住公牛的角,马良拉住牛尾巴,赵甲拉住牛绳子,但公牛眼里只有红色一个劲地挣脱要过去顶穿红衣的乞丐。 大郎拔刀备砍牛,这头公牛皮毛光亮健壮,如果不能一刀拿下怕是会更疯狂撞伤更多人。 眼看二郎三人快要顶不住了,大郎不能再犹豫,对准公牛脖子最软最致命的地方用力捅去,鲜血喷了一地,公牛嗷叫做最后的疯狂挣脱了二郎三人的束缚,狂叫几声之后就倒在地上□□。 大郎再拿二郎的佩刀往公牛脖子上竖着捅一刀,确定牛彻底断气了才敢把两把官刀抽出来,乞丐瘫在地上吓了个半死,乞丐被带走,很快公牛也被运走了。 公牛的主人叫周会,是李子村的一个老汉,靠贩菜为生,家中有十口人,四个儿子,一个婆娘,四个儿媳,四个儿媳肚子都不争气连一个孙子都没生下。 今天早上周老汉像往常一样拉菜进城贩卖,刚来到东城就碰到了一帮纨绔子弟,这般纨绔子弟贪玩不知轻重抢了他的牛,还逼迫路边的乞丐穿上红衣当街斗牛。 公牛一见到红色就兴奋,乞丐穿红衣一路狂奔,公牛在后面追赶,一帮纨绔子弟子看得很是兴奋,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咒会:「大人啊,真的不关小人的事,是那帮纨绔硬是抢了小人的牛才惹下这等祸事!」 周会小跑跟后面追牛的时候也看到牛伤了不少路人,好几个都被送到了医馆,命不好的可能都救不回来了。几条人命啊,卖了他一家十口都赔不起! 第114页 周老汉一边喊冤一边流泪,乞丐也冤啊,「大人,是他们逼小人穿红衣的,小人躺在墙边晒太阳好好的,是他们太坏,呜呜,硬是逼小人穿上红衣斗牛,小人不穿他们就打人,呜呜,这不关小人的事啊!」 「你们可否知道那几个纨绔子弟的身份?」孟长陵一脸严肃,哪里都有狂妄之徒,他一定要好好治治不可。 乞丐:「带头的是刑部尚书之子,李茂,还有袁家的庶子袁留,小人就认识他们两个而已。」 李茂和袁留都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经常在北城横街霸市欺负男女老少,乞丐阿金之前也在北城乞讨过一年多,经常被他们欺负,所以才来东城。 阿金说着说着脸色就苍白起来,喘着粗气,好像马上就喘不过气来,善鸿及时给他拍背顺气,他才能缓过来。 两人把事情都交代之后,孟长陵让善鸿将阿金送到医馆,让周老汉先回家但要求他在结案之前不得离开村子。 第79章 斗牛案2 ———— 在孟长陵带人出发去李府抓人之前,妙法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妙法也没有再问带二郎和孙异去袁家拿人,袁家不是官宦之家只是商贾之家。 孟长陵带人来到李府门外,官兵很快包围李家。 今天正好是柳永年来李家下聘的日子,正在客厅里和李家人商量成亲事宜,李贤也在,下人还没来得及汇报,孟长陵就带人进来,看到气势汹汹的孟长陵李家的女眷被吓坏了。 孟长陵看到柳永年一脸的喜气,实在是不想打扰他的好事但没办法,他必须公事公办。 「孟长陵,你在我李家商量喜事的日子带人上门是几个意思?」李贤还不知道自己小儿子在外面惹了事。 孟长陵:「一个时辰之前,李大人的小公子在街上斗牛惹事,公牛发疯踩伤了不少百姓,下官前来将犯罪嫌疑人李茂捉拿归案,希望李大人行个方便。」 李贤:「放肆,犬子在尚儒书院念书怎么会上街惹事,孟长陵你休要胡闹!」 孟长陵:「下官已经让人去书院打听过,令公子不在书院已经回家,此时应该在后院,请李大人不要耽误下官办案。」 李贤发飙了,「一个小小的府衙竟敢公然带人闯入我李府,孟长陵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孟长陵:「下官已经让人将李府包围,李公子当街斗牛有很多百姓亲眼目睹,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会乱冤枉李公子。如果今日李大人不让下官将人带走,下官便会上书陛下,到时候把事情闹大,李大人可不要怪下官不留情面。」 孟长陵还特意看了柳永年两眼,今天是师兄的好日子,他本不应该来打扰的。 柳永年也劝李贤先让孟长陵把人带走,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孟长陵自然会放人。 柳永年:「尚书大人这件事惊动陛下不合适,我看还是让饮湖将小弟请到府衙问一问,我相信饮湖是不会冤枉小弟的。」 李茂是李贤的嫡小儿,从小娇生惯养,家里人都十分宠爱,他要什么家人都会给。 李贤希望李茂将来能成材,所以把他送到京城最有名的尚儒书院念书,但李茂不喜欢读书不争气老是往书院外边跑,李贤多次管教无果之后也就放弃了。 这个小儿子养废了,李贤也不再对他抱有什么期望。 李茂虽然废了但依然受家里人的宠爱,谁让他是最后一个儿子呢,又是嫡出的,爹疼娘爱,兄长关心,姐姐爱护。 李贤思索了一番还是妥协了,厉声质问李夫人,「那个逆子可在家中?」 李贤威严,李夫人畏惧只好说实话,半个时辰前李茂就回家了,现在正在自己院中和婢女玩耍。 孟长陵带人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长相有点张扬的男子蒙着眼睛正在和丫鬟玩躲猫猫。 李贤看到这一幕都快气疯了,平日看到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今天孟长陵和柳永年都在,他李家的老脸都快被这个逆子丢光了! 丫鬟见到李贤来了急忙退到一边,李茂耳朵不好使还听不到声音,还很愉快笑呵呵的,「兰儿,翠屏,你们在哪儿!」 因为眼睛不是蒙得很紧,李茂能看到前面有阴影,张开双手就抱过去,把人给抱住了,「小美人,这下可抓到你了!」 「小弟,不是美人,是我,未来姐夫,景庄。」被抱住的柳永年倒是淡定,「小弟别胡闹了,岳父大人来了。」 李茂一脸扫兴的放开柳永年,刚扯下布条就被大郎和马良给扣住了。眼前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李茂吓了一跳,他爹还黑着脸。 李茂:「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抓我,快放开我!」 李茂:「爹,他们是什么人,你快让他们放开我!」 孟长陵:「李茂涉嫌当街斗牛伤民,带走!」 李贤:「你是谁啊,干嘛抓我,我爹可是刑部尚书!爹你干嘛不说话啊,爹!」 李茂被带走的时候一直喊爹,李贤都没脸听,在柳永年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老脸都丢光了。 「多谢李大人配合,下官告辞。」孟长陵潇洒转身离开,柳永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看他的背影。 东城衙门。 面对周老头和阿金的指证,李茂对自己当街斗牛伤害百姓的行为供认不讳,面对受害者家属的哭诉,李茂只觉得聒噪。 第115页 一个劲的嗷叫,不就是被牛踩了几脚吗,命都这么贱了还会在乎这几脚吗,李茂真想叫人撕烂他们的嘴。 李茂:「本公子是看得起你才玩你的牛,你应该感到幸福才是。还有你们这些人鬼叫什么,你们的老爹儿子又没死鬼叫个屁!」 李茂站在公堂之上不断咆哮,骂了受害者还要骂孟长陵,「小孟大人是吧,听说我未来姐夫是你师兄,你懂不懂事啊,我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拿把椅子给我坐。」 「你,对,就是你,一个女人家家做什么捕快,快去给我拿椅子来,不是凳子,是椅子,我要那种靠背的!」李茂指使起善鸿来,「拿了椅子,再去倒茶,站半天我都渴了,去啊,聋了,怎么不去!」 「你还真以为本官是请你来做客的?」孟长陵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纨绔子弟,只是太久不见了有些陌生,「李茂袁留既然你们二人承认当街斗牛伤及百姓的罪行,那便签字画押。」 李茂:「你算老几,凭什么要本公子签字画押,不就是女帝的一个男宠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李茂对靠女人才当上官的孟长陵很不屑,一个大男人竟然靠要女人睡爬上来简直笑死人了。 李茂不签字画押,袁留也不签字也不画押,虽然他是参与这件事了但有李茂顶着他不怕,一脸傲气的,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人证物证俱全,他们也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孟长陵自然可以来硬的,「来人,这两位公子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到手脚发抖,帮他们扶手签字画押。」 几个捕快一起上,按着李茂和袁留的手在罪状书上签字画了押。 「孟长陵你敢逼供,我爹是刑部尚书,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李茂当堂咆哮嘶吼要让他爹过来收拾孟长陵,孟长陵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让人将他们两人收监关押。 李茂抢夺百姓公牛、在闹市斗牛伤人被判刑两年,赔偿受害人共计五百两银子,袁留是从犯,怂恿他人抢夺百姓财物鼓动他人犯罪被判一年,赔偿受害人共计三百两。 孟长陵亲自带人去李家要钱,李贤得知小儿子被判刑当场就气炸了,李贤以为孟长陵会给自己几分薄面,可是孟长陵这个小白脸连他师兄的情面都不给重判了自己的小儿子。 李贤面带阴翳、两只像老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长陵,「孟大人果真是公正廉洁,连本官都不得不佩服,佩服万分啊!」 孟长陵接受李贤的称赞,「李大人教子无方,下官便代为管教,令公子顽劣不堪一共要赔偿受害人五百两银子,还请李大人这个做父亲的愿意为自己儿子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贤:「要是本官不给这五百两银子,孟大人是不是连本官也一起抓起来?」 李贤从未见过这么狂妄的后辈,就连丞相傅庭燕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这个孟长陵竟敢如此嚣张,自己就要和他犟到底! 孟长陵:「下官只是在执行大虞的律法,如果李大人坚持不配合那下官只好上书陛下,让陛下亲自为受害人讨一个公道。」 孟长陵撩了撩头髮用邪魅的眼神看了李贤两眼,「下官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相信陛下一定会给下官这个面子,亲自向李大人索赔。」 第80章 斗牛案3 ———— 李贤不否认这个孟长陵确实有七八分姿色,不然女帝怎么会看上他一个乡野村夫? 「把事情闹大了对李大人的名声不好,请李大人多为自己着想。」孟长陵不介意把事情闹大,最好能引起公愤,到时候要撤掉李贤的官职就容易多了。 「老爷您就听孟大人的吧,赔人家五百两银子,茂儿受不了牢里的苦。」李夫人以为只要给了五百两银子儿子就能被放回来。 李贤没有说话,低头了,李夫人赶紧让下人拿来五百两银票,亲自拿给孟长陵,「孟大人,这是五百两银票,你就放了我儿子吧,我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现在肯定在受苦。」 「他受苦,别人还受伤呢!」二郎忍不住说了一句。 孟长陵把银票交给二郎,好心安慰李夫人,「夫人你误会了,这五百两银子是要赔给受害者,本官不接受贿赂,按大虞律法本官判令公子两年就是两年,律法不因你爱子情切而改变。」 「孟长陵你当真不放我儿?」李贤头一次见这么倔强的官员。 孟长陵:「李茂已经判两年牢狱,下官会尽快将他押送到东城监狱服刑。李大人和李夫人你们两位不用担心,两年之后朝廷自然会归还令公子。」 孟长陵带人拂袖而去,李夫人扯着李贤的胳膊求他一定要救儿子,李贤心烦意乱火气很大,甩了她的手,去了书房。 东城衙门。 李贤让柳永年出面当说客让孟长陵放人,柳永年带一本诗集就去拜访了东城衙门,孟长陵给他上了茶点,说话之间还将他当是师兄。 柳永年:「实不相瞒,饮湖师弟,景庄为李茂一事而来,请师弟给师兄一个面子放了李茂,日后师兄迎娶了李家小姐自当好好管教这个小舅子。」 柳永年脸上仍有喜事之色,「师弟,如果这件事闹大师兄和李家小姐的婚事恐怕是要作废了,请让师兄把人带走好吗,就当是为了师兄的幸福和前程!」 柳永年显得很卑微,孟长陵觉得有些讽刺,当年那个和他迎风弹琴高歌的柳公子终究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按律法办案,如果你想为李茂伸冤可以上书女帝,让女帝重新审理此案。」 第116页 孟长陵还有一个身份,吏部左侍郎,吏部审理的案件其他官员没有权利再审理,如果有疑点可以上书陛下让陛下下令重审,不过重审也是吏部重审。 现在吏部尚书一职仍空缺,如果再重审还是由孟长陵这个吏部左侍郎来审。 柳永年看孟长陵的眼神变深邃了,「你当真不给我这个面子?」 孟长陵:「本官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送柳大人了,柳大人请自便。」 柳永年站起来走向拿茶杯的孟长陵,一个巴掌就招唿过去,实实地打在孟长陵脸上,响声特别大,吓到了进来的四喜。 四喜惊慌无措,看到孟长陵脸上的五指痕迹特别刺眼。 孟长陵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淡定,「柳大人,殴打上级可以触犯律法的,这次本官看在柳公子的情面上就不追究了,若还有下次本官定当不饶!」 「好,今日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一刀两断,柳某的婚宴也不麻烦孟大人出席!」柳永年带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离开了。 「大人你的脸,四喜去煮鸡蛋去拿毛巾和冷水。」四喜急忙去拿来毛巾给孟长陵冷敷,还去煮了鸡蛋。 李贤也没料到孟长陵会不给柳永年这个面子,为了救出儿子他只好上书女帝,让女帝为他儿子伸冤。 皇宫,大殿之上。 女帝瘫在龙椅上粗略看了看李贤的凑折,李茂当街斗牛伤人的事昨晚她就已经知道,也料到李贤会上书,李贤上书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救儿子,也是为了试探自己这个皇帝是不是真的窝囊。 「不就是斗了一头公牛吗,又不是斗人,长陵你判太重了!」女帝刚说完,李贤就跪下喊英明。 孟长陵眼带疑惑,这件事的影响不小,女帝要袒护李茂怕是会引起百姓不满,这对日后的计划不利。 孟长陵:「李茂当街抢牛逼迫乞丐穿上红衣,不顾百姓安危,让牛当街奔跑伤人毁坏百姓财物,如果不重罚怕是难以服众也会有损大虞律法的威严。」 女帝:「不是没死人吗,让李爱卿多赔点钱就行了。」 「微臣会赔偿百姓的一切损失,今后微臣一定会对儿子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他犯错。」李贤当着女帝的面做了保证。 女帝漫不经心的,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个案子,「长陵你也听见了,李爱卿都保证了,你就给他一个面子,这次就算了。如果他儿子再敢闹事就任由你处置,当街杀了都行,可不可以,李大人?」 女帝听似吊儿郎当的话寒到了李贤,李贤急忙保证,「微臣一定会严加管教逆子,请陛下给逆子一个机会。」 女帝:「好了,长陵就给李大人一个机会吧。」 孟长陵只好妥协,「微臣遵旨。」 女帝:「没事就退朝吧,长陵留下。」 百官退去,孟长陵跟随女帝来到后宫凉亭之上,桌上的棋盘已经摆好,白颂堂也已经在一旁恭候。 女帝屏退左右凉亭上只剩下三人,孟长陵特意看了看白颂堂,此人眼神有些闪烁、神情略显紧张。 女帝和孟长陵对弈,女帝神情严肃认真,「长陵你可要注意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败者身首异处,所以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小心。」 孟长陵:「长陵想问一句为什么,可以吗?」 女帝抬头一笑,「正如长陵所见朕只是傀儡,傀儡怎能得罪操纵者,长陵是不是对朕很失望?」 别说孟长陵了,连女帝对自己都是失望的,纵容官员之子当街纵牛伤人,百姓对她怕也是失望透了。 孟长陵看出了女帝的心思,「陛下无需担心,熙熙攘攘皆是看客,傀儡之戏只要精彩百姓都会叫好。」 女帝满眼都是震惊,饮湖这是怎么了,以前饮湖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饮湖极为看重名声以民意为准则,可是现在的他却认同了霸权至上! 女帝内心波动久久不能平息,孟长陵落下白子拂手打乱了棋盘,「陛下,长陵先行告辞。」 孟长陵起身跟桂公公离开后宫,女帝还在坐那里,转头的时候已经满眼伤感。 是啊,饮湖变了,真的变了,早就变了,只是自己不去想不去看而已。 「陛下您没事吧。」白颂堂虽然听不太懂他们的对话但看到女帝伤神就忍不住安慰。 女帝推开白颂堂的手起身走开,只留下淡淡「无碍」两个字和白颂堂在秋风伤情。 李茂昂首挺胸高傲地从东城大牢里走出来,看到孟长陵还呸了一口,「孟长陵,这下你知道我爹的厉害了吧,以后看到本公子记得要绕道走!」 孟长陵什么都不说直接上去,当着柳永年的面扇了李茂的两巴掌,李茂被打懵了,还转了两个圈,眼睛花,无力站立,坐到了地上。 柳永年看着蓬头垢面的李茂硬是忍住了,没笑。 「姐夫他打我,他打我,他竟敢打我,你帮我打回去,快帮我打回去!」李茂坐在地上撒泼,柳永年不打他就不起来。 孟长陵俯视李茂严厉警告道,「若再犯定当处死,这是陛下给本官的先杀令,请柳大人把小舅子带回去好好管教,不然下次带回去的便是尸体!」 柳永年轻咳两声,「是,孟大人说的极是,下官一定会好好教小舅子好好做人。」 李茂:「姐夫你怕他干嘛啊,咱爹是刑部尚书官位比他大,你用不着怕他!」 第117页 柳永年把李茂拉起来,李茂想冲过去打人被拉住了,「好了,小舅子别闹了,回去了,你娘都快担心死了。」 孟长陵突然叫住已经转身的柳永年,「柳大人,从此道路开两边,你走一边,本官走一边,本官绝不会落在柳大人身后。」 柳永年点了点头,师弟聪慧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很值得欣慰,「好,柳某在路上斟酒恭迎孟大人,告辞。」 李茂:「你还没帮我打他呢,怎么就走了,打了他再走!」 柳永年:「别闹了,小弟,你再这样下去会摊上大事的,到时候连你爹都保不住你。」 第81章 要有天赋 ———— 妙法看着柳永年越走越远的背影也有些伤感,坐在屋顶上忍不住喝一杯送送他,「柳公子最终还是走了,真是可惜了,以后不能一起唱歌跳舞。」 刷的一下,孟长陵坐在了妙法身边,「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你想唱歌想跳舞,以后我陪你就是。」 妙法:「如果我想打架呢?」 孟长陵:「我也陪你。」 「那就来吧。」妙法变出一把长剑朝着孟长陵就刺过去了,什么都没刺中,转眼看到孟长陵站在对面的屋顶上。 妙法将善鸿带到屋顶上,让她看得更加清楚。 妙法:「徒儿看好了,出剑要快要狠!」 妙法迎风就去了,孟长陵用两指接住她刺过来的长剑,只是轻轻一捏长剑就消失无踪。 妙法左手里又出现一把长剑,「你这是作弊,不能用法术,要靠剑术靠真本事!」 妙法要教徒弟剑法,孟长陵只好也变出一把剑和她打起来,两人只是比剑术没有用法力,善鸿看得眼睛都花了。 这场比试下来善鸿学到了不少,还没吃晚饭就在院子里操练起来了,二郎等人端着大碗一边看一边吃,善鸿这么努力,他们真是服了。 四喜知道善鸿的压力很大,都是因为自己阿鸿才会这么拼命,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四喜不想再做善鸿的包袱所以去找孟长陵,她跪下求孟长陵教她法术,她知道孟长陵很厉害比妙法还厉害。 「请大人教我法术,请大人教我法术!」四喜都跪下来了。 孟长陵为难了,妙法知道四喜的心情但这种事不是说教就能教的,妙法扶四喜坐到椅子上慢慢跟她说道理。 妙法:「四喜你关心善鸿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像我关心大人的心情一样,但修行学法术这件事是要看天赋的,大部分人从小就开始修行了,有人修行十几年都没有成功,这种事真的跟读书学刺绣不一样。」 妙法:「四喜你身子弱即使有天赋也不合适修行,修行的时候要摒弃享乐不能吃肉不能喝酒,每天半夜还要起来吸取日月精华不能睡,你身子弱需要进补不能不吃肉。」 四喜还是不死心,「师爷你不是也吃肉喝酒吗?」 妙法被问到了,「我,我这,我是最近几年才吃肉喝酒的,小时候我不吃肉也不喝酒也点心都不能吃,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道恩成仙所以才喝酒吃肉的。」 四喜还怀着一丝希望看向孟长陵,「大人我真的没有学习法术的天赋吗?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那个国师做过那么多坏事,为什么他可以修仙我却不能!」 孟长陵:「修行不分好坏只看天赋,没有天赋即使你再刻苦还是学无所成,天赋不是天生的,就是后天遭天谴之后得到的。」 孟长陵就是后天遭天谴才激发的天赋,他还记得那时在洛水河畔,父死兄死母亡之后,他在那里痛骂天道人世激怒了上天,天降无数道天雷噼在他身上,他大难不死被一个尼姑给救回了寺庙,此后他就跟这个尼姑一起念经修行。 这个尼姑就是孟长陵的师父,师父有一个很好听的法号,玄机。 「我愿意遭天谴,我愿意遭天谴!」只要能学法术四喜愿意付出一切。 孟长陵:「所谓的天谴是亡亲人死亲朋还要遭受天雷噼,而且还要看运气,被雷噼之后能存活的可能性很小,你和善鸿同用一条性命,如果你出什么事她也躲不过。」 善鸿跟她一起遭天谴会死的! 四喜死心了,眼泪就下来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拖累阿鸿也不想拖累大人和师爷,呜呜!」 妙法:「四喜不要难过,你每天都给大家做饭洗衣服怎么会是拖累呢,四喜那么能干是我们的幸福。」 四喜:「可是上次,上次都是因为我害师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呜呜,我果然是天煞孤星只会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妙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四喜,转头求助孟长陵,「天命难违,这是师爷要经受的歷练,你不必自责。」 妙法傻眼了,这人会不会说话,怎么,叫这是她的歷练? 「对不起,我给师爷和大人添麻烦了。」四喜死心了,知道自己太为难他们了,捧着一颗伤心就出去了。 妙法想追出去安慰被孟长陵阻止,「这种事要靠她自己想通。」 孟长陵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拂尘,拂柄是用桃花木做的,上面还挂了两颗黄豆大的红色玛瑙。 妙法一看就喜欢,「送给我的,谢谢啊,这毛是什么毛,很柔顺。」 孟长陵:「人的头髮,用花瓣的颜色染成白色。」 「你的头髮,送头髮是白头皆老的意思?」妙法暧昧地推了一下孟长陵被进来的贵七看到了,贵七心里很难受但嘴上却说。 第118页 贵七:「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没成亲就这样影响不好!」 孟长陵愣了,妙法倒是很淡定,「那依贵七姑娘看我们该何时成亲,贵七姑娘帮我们挑一个好日子如何?」 贵七还是受不了瞪了妙法,「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抢走了长陵哥哥还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贵七都快哭了,妙法还有心情开玩笑。 「妙法别说了。」孟长陵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位贵七姑娘,占着她未婚夫的身份却没能给她一个美好的希望,「对不起,贵七姑娘,是长陵辜负了姑娘。」 贵七给自己打气,不能让他们小看自己,扬起头颅,「还好我们解除了婚约不然你可就耽误我了,我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他对我一见钟情,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娶。」 妙法知道贵七在说谎,可是孟长陵却当真了,「那有合适的时间我去拜访一下这位公子。」 贵七:「他忙得很,有时间再说,你们注意点,影响不好。」 贵七再说两句就离开了,妙法看她孤寂的背影实着可怜,「贵七姑娘真的很好,哎,天意弄人啊!」 「是啊,贵七姑娘很像我儿时的一个玩伴。」像奶娘的女儿,梅溪。 妙法要去外面浪一圈,她好久没有出去盪了,今晚一定要出去喝一壶,孟长陵劝她少喝点,喝酒伤身。 黄正亮和阿光他们休养了大半个月伤口才痊癒,黄正亮对孟长陵的怨念更深了,特意来东城想要找孟长陵的麻烦。 黄正亮走在东大街上看到前面有一个卖包子的大娘,趁大娘不注意就拿了人家两个包子,被在一边玩耍的小孩看到,小孩立马喊起来。 小孩:「奶奶,有人偷我们家的包子,就是他,就是那个男人!」 大娘急忙追上去让黄正亮给钱,「你怎么能趁我不注意拿我的包子呢,给钱,一共十文钱!」 黄正亮烦躁,自己被孟长陵欺负就算了,还要被这个老婆子欺负,他不要男子气概了吗,他心一狠牙一咬把老婆子推到地上,「我吃你家包子是看得起你,想要钱问孟长陵要去,东城不是孟长陵管吗,你问他要钱去!」 小孩上来拉住黄正亮不让他走,「你这个坏蛋欺负我奶奶,不给钱不让你走,快给钱!」 大娘还没站起来,黄正亮又把小孩给推到一边,兇巴巴地警告他们老实点,如果他们再不老实就打他们。 「哼,不就是两个包子吗,想当年我还拿了很多商人的珠宝!」黄正亮转身就走留祖孙两人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 阿金:「善鸿捕快就是他,就是他偷包子欺负人,把他带回去让大人处置他!」 阿金已经把在附近巡逻的善鸿给叫了过来,孟长陵请阿金帮忙巡街,让他看到有人作奸犯科做坏事立即记下此人的相貌并上报衙门,每个月有五百文的工钱。 善鸿瞅着这个人有些眼熟,哦,想起来了,他是平安镇乌贼山上的土匪,善鸿拔刀拦住黄正亮的去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窃,衙门走一趟!」 第82章 拿包子 ———— 黄正亮丝毫不把善鸿放在眼里,看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村姑,这里不是平安镇,你以为拿一把刀就能站出来强出头,还是和你的小娘子回平安镇种地吧。」 阿金:「善鸿捕快,他嘲笑你,这种人他不是人,偷东西还理直气壮的,我们一块上去拿住他!」 阿金身子弱,黄正亮一脚就把他给踹倒,阿金倒在地上哀嚎,只见黄正亮拔出了官刀,大娘一看就知道他是官爷立即把善鸿拉到一边。 大娘:「鸿捕快算了,算了,只是两个包子,不要打,打起来会伤到你的!」 「老东西早这样说还会被推吗!」黄正亮还高傲,善鸿拔刀就上去,两人打起来。 这些日子善鸿可不是白练的,闪躲灵活,出手快,冲过去一刀砍在黄正亮的刀上,一个快速转身朝黄正亮的腰踢了一脚,黄正亮被踢趴在地上,阿金急忙跑过去压在他身上,善鸿缴了他的官刀。 黄正亮怒了,「你们敢抓我,我跟你们没完,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天生的坏种都是这样,做了坏事还扬言要报復受害者,大娘和她的孙女有些怕,大娘真的怕他报復让善鸿放了他。 大娘:「善鸿捕快你们还是放了他吧,不然他出来了肯定会来报復我们祖孙的!」 大娘看着嚣张的黄正亮着实害怕,因为两个包子被这种人盯上不值得,早知道他偷包子的时候就应该装作没听见。 黄正亮:「怕了吧,怕了就放了本大爷!」 「在平安镇做山贼还敢来京城偷东西,你以为我家大人治不了你!」善鸿坚决不放人。 「是啊,大娘你们不要担心,把他送到衙门让我们大人把他打死,看他还怎么回来找你们的麻烦!」阿金虽然是乞丐但还是有良心的,上次他不应该庆幸有红衣姑娘的,他有那种想法真不是男人。 黄正亮:「我死了也会化作厉鬼回来报復你们!」 黄正亮很嚣张,吓得大娘和孙女直发抖,「善鸿捕快快放了他,我们惹不起!」 妙法突然出现一脚踩在黄正亮的脑袋上,「大娘请放心,将他打死之后妙法会作法让他灰飞烟灭!」 黄正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妙法,顿时怕了再也不敢吐狂言。 第119页 妙法后悔了,当初她不应该帮这个黄正亮,「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和那个唐果子一样,带走!」 黄正亮被善鸿和阿金押走,妙法给大娘补了两个包子钱还道了歉,「是我们衙门管治没到位让大娘受惊了,请大娘放心我们绝不会轻饶如此恶徒!」 「好好,谢谢师爷,谢谢师爷了,给师爷添麻烦了!」大娘这才安心。 东城衙门。 大人手腕粗的木棍一下一下使劲打在黄正亮身上,黄正亮不吭一声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堂上的孟长陵,心里发下毒誓,如果今天他不死就一定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马良一看黄正亮就是犟头子,这种人没有善恶之心没救了,放出去也只会作乱,但他也只是偷了两个包子也不能真的把他打死,打了二十大板,孟长陵才叫停。 黄正亮不但不知悔改还公然顶撞朝廷命官,「孟长陵今日你不杀我,明日我便要将你打杀,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被通知赶到的阿光一进来就扇了黄正亮两个耳光,黄正亮都懵了。阿光跪下向孟长陵请罪,「孟大人,阿亮他心里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嘴硬而已,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黄正亮不领阿光的情,「像你这种贪生怕之人不是我兄弟,以后我没你这个兄弟!」 阿光的眼睛都看直了,站起来正面直视黄正亮,「我真为你娘感到痛心,她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儿子真是一生的耻辱!」 黄正亮揪住阿光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又怎样,你就是天生的坏种,偷了东西还理直气壮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你干脆去死了算了省得祸害别人!」阿光没想得到自己的兄弟会变成这种人。 黄正亮松手,后退两步,同时看着阿光和孟长陵,用手指着孟长陵,「好啊,好啊,孟长陵你真有本事把我最好的兄弟的心都给收买了,好本事,好本事!」 黄正亮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孟长陵没让人拦他,两个包子,十文钱,打二十大板已经很重。至于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那只是因为个人恩怨,孟长陵不给阿光这个面子也要给妙法这个面子。 「孟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是阿亮的错,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教训他的。」阿光虽然指责黄正亮但心里还是在乎黄正亮的,黄正亮能有他这么一个兄弟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萧王府,客厅里。 妙法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吃了一块点心,坐在旁边的萧修齐看得痴迷,妙法没注意到。 妙法知道萧修齐把黄正亮带到京城来是为了噁心孟长陵,现在她来请萧修齐将人送走,最好能送到塞外,越远越来。 妙法:「黄正亮不但偷东西还一点悔意都没有,你们萧家军就是这样治军的吗?当街偷窃百姓财物,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请你把这个人送走!」 萧修齐笑得很温柔,「他只是没有□□好而已,我保证一定会把他□□好,以后绝不会再让他给你添麻烦。你就不好生气了嘛,为了一个小兵生气多伤身体呀!」 妙法觉得萧修齐这种和稀泥的态度可笑,「如果再有下次我便让我家大人弹劾你们萧家治军不严,好自为之。」 萧修齐拦住妙法,好心情也没有了,「不就是一个小兵拿了两个包子吗,你至于这样吗?孟长陵只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你干嘛这般维护他!」 萧修齐还想说什么,妙法却凭空消失在他面前,拿点心进来的萧言云本想和妙法解释梨春园那件事。 萧言云:「大哥,妙法师父呢?」 「走了!」萧修齐很不舒服,为什么,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孟长陵,多看自己一眼她都不愿意。 萧修齐把黄正亮和阿光带到京城本来就是为了膈应孟长陵,没想到却惹妙法生气了,看来他必须警告那两个土贼老实点。 萧言云:「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妙法师父?」 萧修齐看妙法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只要稍微注意的人都能看出来。 萧修齐脸都红了轻咳两声让萧言云不要乱打听就假装正经地走出去了,萧言云很为大哥担心,妙法师父应该不喜欢大哥。 萧王府的后面是一排整齐的屋子,是萧王府侍卫居住的地方,黄正亮和阿光还有另外两个侍卫住一个屋。 阿光还是帮黄正亮上了药,毕竟是同村的兄弟,黄正亮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他不应该和好兄弟吵架的。 黄正亮道歉了,阿光却听不出任何真诚。 黄正亮:「我已经说对不起,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想给孟长陵找点麻烦而已,没什么坏心思。」 阿光:「当街偷东西还扬言报復主人家,这还叫没什么坏心思!大娘是病逝的,你为什么一味地往人家孟大人身上推卸责任?是不是为了给孟大人添堵明天你可以去杀人放火?有你这样的儿子,如果大娘还在肯定会被你气死!」 黄正亮见不得别人维护孟长陵,脸立马就僵了,但还是忍住了,他不能失去阿光这个兄弟。 黄正亮:「我知道轻重,当时我也只是一时气愤,真的没有那么多坏心眼!」 阿光:「一时气愤就可以偷东西,一时气愤就可以当街和捕快打架,一时气愤就可以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你以为孟长陵真的是怕萧王府!」 第120页 黄正亮认定孟长陵是因为忌惮萧王府才没对自己怎样,孟长陵只是一个小小的府衙,萧王府势力强大,他们又被萧世子看重,孟长陵当然是因为害怕才不敢把自己怎样。 黄正亮:「我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孟长陵吵架不值得,阿光你就别生气了。」 黄正亮把态度放缓和,阿光还以为他知道错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们的兄弟也做到头了!」 第83章 儿媳案1 ———— 妙法:「若再有下次,本道姑不介意开杀戒,好自为之。」 妙法突然出现把两人吓了一跳,阿光急忙保证这是黄正亮最后一次犯浑,妙法一眼就看出黄正亮心里不服气,但看在阿光的情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阿光:「让妙法师父为难了,抱歉,阿亮只是一时犯浑,感谢妙法师父再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如果做不好人那就做鬼,做鬼再不老实便灰飞烟灭,本道姑说到做到。」妙法拂了一下拂尘便消失。 阿光再次狠狠地、不留情面地训斥黄正亮,黄正亮面服心不服,发誓一定要让孟长陵倒霉! 妙法走在北城东大街上,迎面走来几张熟悉的面孔,是马帮兄弟。妙法热情迎上去,马帮兄弟和她聊了两句约好时间地点就先去客栈落脚。 梨春园,四楼雅厢里。 好酒好菜吃上喝上,马帮兄弟和妙法他们说这一路上的见闻,马帮兄弟从西边淘回了不少上等玉石便拿来京城想卖个好价钱,朱韬拿出两块像血一样红润的玛瑙。 朱韬:「这是我们在乌什那边得到的,但只有这么两小块还没雕刻呢,本想送给孟大人当做祝贺孟大人升官的礼物,但这里有两位姑娘,姑娘优先,孟大人可不要介意哦!」 「自然不介意。」像朱韬这种尊重姑娘的男人很少见。 朱韬:「妙法师父,牡丹姑娘请收下!」 这么贵重的玉石牡丹虽然很喜欢但不好意思收,马帮兄弟都一个劲的叫她不要客气,「牡丹姑娘你就不要客气了,是朋友就收下。」 牡丹:「那牡丹就不客气了。」 妙法收礼物比谁都快,仔细瞅瞅手里拇指大的玛瑙比孟长陵送的要纯粹,「都怪我约错了地方,不然你也能有礼物,用不着这么眼巴巴地羡慕。」 孟长陵真的没有羡慕但还是被大家取笑了,朱韬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大人不要伤心,这里还有一块玉石,虽然没玛瑙好但还是很不错的,君子戴白玉,很适合孟大人。」 孟长陵:「那就谢谢朱帮主。」 「你们可以请采蝶轩的雕刻师傅帮忙雕刻,我和那里的师父很熟,想要雕刻什么形状只要跟他们说就好了。」朱韬走南闯北多年认识很多朋友。 送礼结束后,曲子弹起来,舞蹈跳起来,妙法跳得很开心,马帮兄弟把在乌什那边学到的舞蹈都教给她。 朱韬和孟长陵说了一件怪事,十月份朱韬和马帮兄弟路过和田甘茂那一带的时候看到一道亮光从天上照下来,亮光中有个人,那人白衣白髮的顺着亮光上了天。 孟长陵:「是十月份天狗食日那一日吗?」 「是的,孟大人你见多识广也相信人真的能飞天成仙吗?」朱韬以前不相信但现在有些相信了。 「听说能但从未见过。」孟长陵从未亲眼见过有人成仙。 妙法:「天狗食日,老妇化恶鬼,红河流域瞬间流水盈河湿地,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 朱韬和孟长陵聊了很多还说到了他养子的事,他养子长得可好了,胖乎乎的。 孟长陵看朱韬一脸的喜色就知道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孩子。 马帮的人和妙法他们一直喝到半夜才离去,没喝酒的孟长陵亲自把他们送回客栈,在回衙门的路上碰到了颜谓,颜谓看到孟长陵背着妙法觉得有些碍眼。 「孟大人应酬这么晚才回去呀?」颜谓最近有些忙今晚才有空出来照照月光。 孟长陵:「国师有礼,下官告辞。」 孟长陵不想和颜谓打太多交道,颜谓却想多多了解他,「走夜路不安全,本国师送送你和你的道姑。」 颜谓真的送孟长陵,两人各走一边,孟长陵不主动,颜谓只好主动,「孟大人长得真好看,明天有约吗,要不要和本国师约?」 孟长陵:「国师有事不妨直说。」 颜谓:「你这个人干嘛这么无趣,防我跟防什么似的,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孟长陵:「下官遵纪守法,有何事需要国师保密?」 「你是不是孟长陵难道自己不清楚?」颜谓查过,真正的孟长陵在去平安镇任职的时候已经被人给暗杀了,傅庭燕自诩清高不会做这种宵小之行,暗杀那个孟长陵的应该是萧王府的杀手。 「还世三千愿,还愿僧人,还愿是你的法号,那你叫什么名字呀?」颜谓一脸期待。 孟长陵停下来看着他,神情平静,「国师说的话,下官一句都听不懂,希望国师不要因为个人恩怨污衊下官。」 孟长陵说完就消失不见,颜谓根本追不上,冷哼一声也回了国师府。 东城,西大街。 吴大成拿菜刀当街追杀儿媳李兰花,李兰花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路狂奔,吴大成凶神恶煞拿着菜刀在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骂李兰花不知廉耻。 第121页 吴大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今天我老头子就要砍死你!」 李兰花跑了半条街,眼看吴大成就要追上来,在绝望之际看到了两个穿官差制服的人,慌张跑过去寻求他们的庇护。有大郎和孙异的保护,吴大成追上来也无法再伤害李兰花一丝一毫。 吴大成跟大郎他们解释这只是家务事让他们不要管,「两位官爷,这贱妇在外面偷人,老汉我只是在清理门户,这个贱妇不知廉耻,官爷你们不要被她给矇骗了!」 大郎:「当街杀人还叫清理门户,当街行兇已经构成犯罪,衙门走一趟吧!」 当街杀人就是犯罪可以先将犯人抓捕后再调查真相,吴大成被带到了衙门,李兰花被送到医馆进行包扎。 东城衙门。 吴大成把自己追杀李兰花的原由如实交代给孟长陵。 吴大成是东城郊外吴家村的村民,今天四十八,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已经都已经娶妻,两个女儿也已经嫁人。本来小日子过得挺舒心的,半年前他小儿子的婆娘突然撂下地里的农活离家出走,吴家人还以为她回娘家了。 李兰花走了半个月都没回夫家,吴家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她没回娘家,直到一个月前才打听到她来城里做起了暗娼生意,吴家人顿时恼羞成怒要把李兰花打杀。 吴家人把李兰花抓回去,正召开宗族会议讨论要如何处置李兰花,李兰花找到机会用镰刀割了绳子砸烂窗户逃跑,正好被回家小解的吴大成碰到,吴大成赶忙去厨房拿菜刀追上去。 「大人你不知道这个贱妇有多嚣张,来城里勾引男人,把我们吴家的脸都给丢光了!」吴大成痛心疾首,这些天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这个贱妇不守妇道就该浸猪笼淹死!」 李兰花对吴大成嗤之以鼻孔,「女皇陛下刚刚颁布了不得打杀妻儿的法令,你这个老东西凭什么杀我,你杀我是要偿命的!」 李兰花嚣张的态度成功引爆了吴大成的怒气,两个官差极力拉住吴大成才没能冲过去杀人。 吴大成:「大人你看看她,你看看这个贱妇说什么,如此贱妇就该打杀平众怒!」 「她说的很对,朝廷已经颁布不能打杀妻儿的法令,所以你当街杀人就是犯罪。」坐在一边的妙法只是说实话而已。 吴大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个道姑胡说什么,这个贱妇不守妇道就该杀!」 妙法:「即使她不守妇道你也没有权利杀人,朝廷没有这样的法令,妇女不是你说打杀就能打杀!」 这个老头面色红润、双手干净、指甲缝里没有一丝泥应该早就不干活了,才四十八岁就靠儿子儿媳养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长陵不说话就让妙法来审,吴大成气急败坏不断辱骂妙法也是不知廉耻的贱妇,「你这个道姑是不是也馋男人了,明天我就叫我们村的二楞头来让你舒服个够!」 妙法:「来人,掌嘴,狠狠地打,打到他认怂为止!」 吴大成:「你这个臭道姑敢!」 妙法还真的敢,吴大成被大郎和孙异押着,最近不乞讨来衙门凑热闹的阿金自告奋勇撩起袖子上去就是啪啪,再啪啪啪,一直响个不停,直到妙法喊话声音才停止。 「骂啊,说脏话啊,怎么不骂不说了!」妙法见不得这么嚣张的人,吴大成脸火辣辣的疼哪里还敢乱喷人。 妙法让李兰花把离家出走来城里做生意的原因说出来,李兰花开始擦泪说起伤心事。 第84章 儿媳案2 ———— 李兰花是西城郊外李家村人士,是家中的第三个孩子,她家一共有五个孩子,两男三女。因为是女的所以李兰花不受父母待见,四岁就下地干活,直到十九岁出嫁那天还要下地干活。 李兰花以为自己嫁人了就能脱离苦海,没想到只是从这个火炕跳到了另一个更加勐烈的火炕。 嫁到吴家后,李兰花不仅要下地还要做家务,吴大成一家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家里有十亩水田,十亩旱地,都靠李兰花和婆婆侍弄。吴家三个大男人都是耍奸偷懒的主,刚扛锄头下地还没弯腰呢就去树下睡觉了。 李兰花她那个大嫂也不干活,整天就知道出去跟人说闲话,不然就躲在屋里嗑瓜子,连鸡都没餵过一次。 李兰花在吴家任劳任怨了三年,她不想像她婆婆一样这样过一辈子,她婆婆是个心善之人,偷了一两银子给她逃走。 软弱的李兰花终于强硬起来了,她不想再给吴家当牛做马所以就拿着那一两银子来到了城里,在城里她什么都不会所以只能做起暗娼生意。 妙法:「你不想做苦力想过得轻松一些可以去青楼谋生路,做暗娼名声不好听。」 大郎等人傻眼了,师爷关心的方向错了吧。 李兰花擦干眼泪,「民妇残花败柳一个,长得不好看又黑又没有才艺,城里的青楼要长得好看又要会弹琴唱歌,端茶倒水都没有人要民妇。」 妙法越看李兰花越觉得可怜,不受爹娘待见还嫁错了人,为了生存还去做了暗娼,运气不好还可能染上花柳,这一生就完了。 这个案子孟长陵需要再去调查一番,所以先分别将吴大成和李兰花收监关押,退堂之后妙法和善鸿亲自去两个村子走一趟,她们从两个村子了解到李兰花在离家出走之前真的是一个贤良媳妇。 第122页 太阳还没出来就下地干活了,太阳下山了都还在地里,洗衣做饭,打柴种地,缝缝补补,真的很辛苦。 吴家除了吴大娘和李兰花之外都是懒鬼,吴大成平日就知道提着茶壶出门吹牛,他的两个儿子在吴家村也是懒得出名,刚下地还没放下锄头呢就去找树丛小解,撒包尿撒着撒着就撒到家里的床上去了。 吴大成的大儿媳是悍妇,嫁到吴家的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整天抱儿子去窜门连饭都不做。 吴家村的妇女也很同情李兰花的遭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人生下来就是这个命,命好的嫁了一个好男人这辈子少受罪,命不好嫁了一个懒鬼就得养他一家子。 第二天,开审的时候吴大成的家人和李兰花的娘家人都被带来了,李兰花的爹娘看到李兰花恨不得上去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当堂要跟李兰花断绝关系。 今天由妙法审案,妙法就满足他们的心愿,当堂让童扬写下断亲书日后双方不存在任何亲属关系,双方犯罪发财都互相没有任何关系。 李父和李母及李兰花的兄弟姐妹都在断亲书上签字画押,拿着断亲书的李父感到脸火辣辣的,这辈子他的脸面都丢光了,想到村里人的嘲笑他就愤怒,忍不住就上去要踹李兰花,但被官差拦下。 妙法拍惊堂木大声呵斥李父,「你们一家子已经和李兰花没有任何关系,李大傲你打人可是犯法的,要赔钱的!在公堂之上你就敢乱来、出了衙门你岂不是要打死李兰花!来人给他两个巴掌小惩大诫省得他拎不清乱来!」 「师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李大傲看着两边的官差个个威严无比害怕极了。 妙法:「你只是嘴上说怕而已,只要被打了才会真正的害怕才不敢乱来。大郎,打!」 妙法绝不纵容这种人咆哮公堂,大郎朝着李大傲走去,李大傲害怕地往后退,退到二郎和赵甲前面被两人擒住,啪啪,几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老脸上。 李家人看得心惊肉跳的,谁都不敢做声。 「还敢还要打人吗?」妙法言语冰冷,李大傲急忙求饶,「师爷,草民不敢了,草民再也不敢打人了,饶了草民吧!」 这次李大傲的老脸真的是火辣辣的真疼了,李兰花不去看他一眼,他另外几个子女也怕,不敢说一个字。 接下来审吴大成当街行兇的案子,吴大成当街行兇未遂但伤了人,按照大虞律法至少判五年最多可以判十年。 吴大成伤人之后态度还极为恶劣被判了七年,吴大成一家子纷纷表示不服。 「是李兰花这个贱妇先不守妇道进城做暗娼,我爹才要打杀她,我爹没罪!」吴达很痛恨李兰花,如果不是李兰花他们家也不会被嘲笑。 「是啊,师爷你怎么能袒护这个贱妇?」吴大成认为自己是对的,只恨自己老了手脚不太灵活了,要不然一定能杀了这个丢人现眼的贱妇。 妙法:「不守妇道可没有触犯律法,做暗娼也是银货两讫的生意事,根本就没有触犯律法,就像你吴家一家人好吃懒做压榨老娘和儿媳一样,只是不太道德而已。」 吴大成一家都愣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的,有的指责吴家,有的指责李兰花。 「可是李兰花她给我们吴家抹黑了,她害我们吴家丢尽了颜面!」吴达痛心疾首的恨不得立刻宰了李兰花,谁家的媳妇不干活,不就是让她多做一点吗就尥蹶子。 妙法:「你们吴家压榨儿媳,你和大哥不劳作让老娘耕田种地养活,你们都不觉得丢人,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是啊,你们吴家才丢人呢!丢死人了,儿子不孝,公公打杀儿媳,丢死个人了!」 富有正义感的大娘站出来指责吴家,妙法称赞大娘懂理让人给她拿凳子坐。 妙法:「既然你们吴家觉得李兰花给你们丢人,那就休了她,从此嫁娶无关,李家把彩礼还给吴家,念及李兰花行为不检点嫁妆就归吴家了,主簿写休书,要如实写。」 吴达只好认了当堂休了李兰花,李兰花拿到休书立即痛哭流涕起来,全身都轻松了解脱了,「感谢师爷为民妇做主,感谢师爷为民妇做主!」 在衙门强制执行下李家只好归还吴家三两彩礼,吴达还是不服气向李兰花索要伙食费,「师爷,李兰花这三年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这笔帐总要算清楚吧。」 「你这个男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分明是李兰花种田种地养活你一家,怎么反到成了她吃你们家的?」妙法还是没把吴家人想得太坏。 群众一:「是啊,人家种田种地养活你一家子,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公然勒索人家,分明就是天生的坏种子!」 群众二:「是啊,师爷这种人可要好好教训,在公堂上就敢勒索,出了衙门岂不是要抢劫!」 妙法听从大家的建议让人打了吴达十大板,打散他想要勒索的戾气,结案之后,吴大娘扶着吴达,吴达大哥扶着吴大成,一家人想一起回去。 妙法:「吴大成当街行兇已经被判七年,尔等还想把人带走,如此藐视朝廷法令,是不是想满门抄斩?」 吴达大哥急忙撂下吴大成,跪下求饶,吴家一家人也纷纷跪下求饶,妙法让人把吴大成收监关押,随后让人把吴家一家打出去,是打出去,是拿着木棍打出去。 第123页 第85章 儿媳案3 ———— 第二天,以萧安王李贤为首的二十多个朝廷官员联合上书弹劾孟长陵,他们弹劾孟长陵纵容手下私自断案无视大虞律法,袒护不洁妇女破坏京中风气,纷纷谴责孟长陵,要求女帝将孟长陵撤职查办。 皇宫大殿之上,李贤和萧安王当众指责孟长陵的恶劣,无故杖责百姓,将含冤老者打入监牢。 孟长陵就站在一边听着,颜谓也坐在一边什么都不说,脸上还透着一丝笑意好像在看孟长陵的热闹。 李贤:「陛下,孟长陵公然让手下代其胡乱断案枉顾大虞律法,应当重重责罚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才能给朝廷律法一个交代!」 「陛下,李大人所言极是!」萧安王难得和李贤一派意见一致。 孟长陵:「李大人,本官劝你别说话,不然本官会去坊间再传你纵容小儿当街斗牛伤及百姓的事。」 孟长陵心平气和地让他们闭嘴,「还有萧安王你最好也别说话,前几天萧家的小兵上街偷盗,孟某人以慈悲为怀好心没上书向陛下弹劾你萧家治军不严,今日你不知感恩还弹劾起孟某人来了!」 李贤和萧安王都沉默了,女帝被他们吵来吵去的,弄得头疼,「既然你们三人都各自拿捏有各自的把柄,那这件案子就让朕来审。」 女帝话中有话是在警告李贤和萧安王,女帝还特意瞟了萧安王两眼,那种讽刺的眼神带着嚣张。 萧安王从未被任何人如此轻视过,但碍于女帝坐在龙椅上所以只能暂且忍下。 孟长陵呈上案件,女帝粗略地看过两遍,其实李兰花这件案子昨天她就已经听说了,还是白颂堂跟她说的呢。 女帝:「吴大成和李兰花这两人行为不雅没有资格面见朕,就让负责审理此案的师爷进来禀明案件。」 「宣妙法!」 「宣妙法!」 内侍刚喊两声还没去带人呢,妙法突然出现在大殿门前,手拿拂尘,众人见她只走一步,就突然站在萧安王左边。 妙法:「在下妙法。」 「大胆道姑胆敢不向陛下行跪礼!」 妙法直视坐在龙椅上的女帝,气场十足,「修道之人无需行礼,本道姑也是道恩之人,虽然比不上国师但在修行贵圈之中还是有些名气的。」 女帝见这个妙法很不一般,她已经是道恩之人为何还要跟在饮湖身边,难道她? 女帝不敢往下想轻咳两声,「既然是道恩之人那就不用跪朕,你一个修道之人本就不应该掺和红尘之事,为何私自断案?」 妙法:「按照陛下的说法,修道之人不应该参与红尘之事,那么陛下就应该撤销国师一职,毕竟国师也是修道之人不应该参与朝廷大事。」 如果可以女帝真想为妙法叫好,但看着黑脸的国师女帝只好出言安抚,「国师受上天召唤为大虞百姓祈福自然能接受百姓的爱戴,但你就不一样了,无人召唤,你何以断案?」 嗖的一下,妙法就站在孟长陵身边,把手搭在孟长陵身上,「妙法应长陵召唤为长陵解忧,陛下可还有疑问?」 百官纷纷感嘆孟长陵有艷福,女帝看妙法的眼神都不善了,妙法走到大殿中间侃侃而谈。 妙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都可以不死,父要子亡子同样可以不亡,那么没有血缘的公公如何能打杀儿媳?不久之前陛下刚刚颁布不得打杀妻儿的法令,吴大成公然当街追杀儿媳岂不是在蔑视陛下颁布的法令,妙法只是判其七年牢狱已经是轻判了。」 李贤是一个遵循礼教之人,「李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败坏风气就应当将其打杀,吴大成何错之有?」 妙法:「吴大成是没有错但他犯罪了,怎么,李大人也觉得陛下颁布的法令不妥,百姓可以打杀妻儿?」 这条律法是孟长陵提出来的,妙法自然要维护。 李贤:「你强词夺理!」 「你才强词夺理呢,连儿子都教不好的人没资格说话,闭嘴吧!」妙法恶狠狠地盯着李贤,李贤快气炸了,女帝赶忙让他们肃静。 女帝:「不要吵了,吵得朕头都疼了。妙法道姑说的对,李兰花不守妇道没有犯罪,就像吴大成一家好吃懒做一样,他们只是应该被世人唾弃而已。但吴大成当街杀人就犯罪了,判十年是算轻了。」 李贤看不惯女帝总是袒护孟长陵,直接出言顶撞,「陛下您为何总是偏向孟长陵?孟长陵纵容手下胡乱断案已经严重影响了大虞律法的执行!」 女帝:「现在是讲实力的年代,谁强谁说了算,是不是啊,萧王叔?」 萧安王:「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女帝暗指萧安王拥兵自重,萧安王只好跪下请罪,女帝哪敢治他的罪让他快快起来,他也只好卖女帝一个面子站了起来。 女帝:「不守妇道真的没犯罪,朕也没守妇道,后宫六院的,只要有能力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同样也可以三夫四妾!」 女帝不藏不掩饰大大方方承认自己贪恋美色,众臣纷纷脸不是脸的都没耳朵听了。 女帝:「上樑不正下樑歪,朕都没能做好榜样又怎么能要求子民不走歪路,朕贪恋美色也没被哄下台,只是被你们在背后议论几声罢了,李兰花不守妇道被百姓唾弃两声,这也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 第124页 女帝虽然轻言轻语的但话里全都是暗示,百官人人自危,急忙跪下请罪,「微臣惶恐,陛下息怒,微臣惶恐,陛下息怒!」 偌大的朝堂上就孟长陵和妙法两个人站在,颜谓坐着。 女帝神情显得很不耐烦,这群言行不一的东西,早晚她会一个一个都给收拾了,他们惶恐,是自己惶恐才对! 女帝:「吴大成当街杀人未遂判十年,李兰花不守妇道判游街三日受百姓唾弃。李兰花嫁入吴家三年任劳任怨,除去住宿费伙食费,吴家必须按劳力市场价格对其进行赔偿。」 女帝:「吴达吴勐两人好吃懒做压榨母亲、啃母亲的血肉为生,因此生出众多事端判两人游街十日受百姓谴责,明日立即执行!」 「若谁有异议便是亵渎皇权,退朝!」女帝难得硬气一次,百官等她离开好一会儿之后才敢起身依次退出去。 孟长陵和妙法最后才离开,两人才出宫,颜谓便拦住两人去路。 颜谓邀请孟长陵到国师府做客,说准备了很多好东西,孟长陵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被拒绝的颜谓立即眼红满眼都是愤怒,但一阵风吹过他的怒气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满腹只剩下怨气。 李兰花不守妇道虽然没有犯罪但要受到德道的谴责,她被官差押着游街,妙法亲自带人认错,看热闹的百姓也不敢乱朝她扔臭鸡蛋烂菜叶。 妙法没有罩着吴达吴勐两兄弟,他们游街的时候倒是被扔了不少烂菜叶,骂他们不孝顺娘亲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娘,他们一边游街,官差还一边敲锣大喊,让百姓从他们身上吸取教训,不要好吃懒做,不要啃食父母的血肉。 李兰花被游街示众的时候并没有怨言,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耻但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这是有勇气敢于和命运抗争。但是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回不了娘家也无法留在京城继续讨生活,再三考虑之后她和马帮离开了京城。 妙法听马帮说西域人烟稀少劳力不足,有很多果园都需要工人,所以妙法便请马帮兄弟送李兰花一程。 李兰花很感激妙法,临走的时候又跪又拜的,泪流满面,直言妙法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第86章 猴案1 ———— 善鸿和四喜都能理解李兰花的心情,她们都是不被父母待见之人,但善鸿和四喜比李兰花幸运,至少她们没有被父母压榨只是被抛弃而已。 「大人不守妇道真的没犯法吗?」四喜还是不明白,她在平安镇的时候见过很多不守妇道的女人,她们和男人幽会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打杀,村里人对她们都是喊打喊杀的。 孟长陵:「不守妇道只是德道问题,你们村不是也有一个寡妇和男人私通吗,你们村的人也没对她怎样,人就是这样子,只会欺软怕硬,也只敢欺软怕硬。」 这种事孟长陵见过太多太多。 四喜想想也是,小梅姑娘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有些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坏? 四喜:「大人你说吴家两兄弟为什么可以那么坏呢,都快三十了还不下地干活还让娘亲养着?」 「可能是遗传的,我见过很坏很坏的人,但也见过很好很好的人。」在漫长五百年的岁月里孟长陵认识了很多人,有好有坏,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师父了。 「他们那么坏就不怕遭天谴吗?」四喜觉得那个国师也应该遭天谴。 孟长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上天眼中好人坏人都一样,上天不分好坏。」 孟长陵对此深信不疑,眺望院外的天空还是和故国的一样蔚蓝。 李磊用牛车送椅子桌子来衙门,李磊为了感谢东城衙门的救命之恩已经是第二次送椅子桌子,孟长陵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能以最低价钱购买。 今天是石步村一年一度的安龙节,每到安龙节石步村的村民都会杀猪杀鸡宴请亲戚,会有表演戏法的到村里表演,晚上还会表演戏剧。李磊得到消息今年村里请的是外来戏班,表演的节目有花娘子和鸳鸯错。 李磊:「大人你们就去吧,去吧,村里难得热闹一次,就去看一次热闹吧!」 李磊诚心邀请孟长陵他们到石步村参加节日,如果孟大人能做为他们李家的贵客出席节日,那么他们李家一定会很有面子。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凑热闹,我这就去出去买礼物!」妙法从来不会空手去做客,李磊拦都拦不住只好期待他们的到来。 李磊搬完桌椅之后就先赶回去准备,要告诉父母给孟大人他们留两桌才好。 太阳距离山头还有一根手指就要落下去,孟长陵本来不想去的,奈何妙法坚持要他一起去,今天是大郎马良他们当值所以不能去,其实大郎他们也不习惯去参加这种节日,认识的人多去了才热闹,大郎他们和李磊一家只是认识而已,去了肯定不能喝尽兴。 孟长陵他们是骑马去的,善鸿和四喜骑一匹马,妙法自己骑白马,孟长陵和贵七骑一匹。 虽然孟长陵近在咫尺贵七却不敢抱他的腰,贵七是一个知道避嫌的姑娘,她本想自己骑马的,奈何不会骑,想和妙法一起骑可是却被拒绝了。 贵七看着骑在马上乐呵呵的妙法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一个正常女人怎么能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共骑一匹马? 第125页 妙法看到前面开了很多菊花还摘了一束送给贵七,贵七更加郁闷了,「喂,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长陵哥哥?」 「是真心啊!」妙法笑容很灿烂,贵七不相信,虽然妙法不是一般的女人但始终还是女人。 贵七:「那我和长陵哥哥这么亲密,你怎么不生气,你不生气就说明你心里没有长陵哥哥!」 「我和长陵都把贵七当成妹妹,妹妹和哥哥关系好这能有什么呀。」既然要演戏妙法就演到底省得再让贵七伤心一次。 「我才不想叫你姐姐呢!」贵七心里怪怪的。 「那就叫嫂嫂好了,小姑子,我先走一步。」妙法留下爽朗的笑声驾马而去。 太阳还没下山,孟长陵几人就来到了石步村,李磊一家纷纷热情欢迎。妙法一拂手,十坛上好的红梅酒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来客纷纷惊唿感嘆道姑神技。 太阳下山的时候晚宴才开始,现在李磊家的亲戚朋友正在厨房准备菜餚,孟长陵和妙法他们不想添麻烦就先到村子里走走。 因为曾利木的爷爷奶奶还大伯一家都还住在石步村,所以孟长陵让官差隔几天就来这里巡视。 村口在表演猴戏,孟长陵几人听说便过去凑凑热闹,曾利木的侄子一看到孟长陵他们就跑回家,怕孟长陵把他们抓去坐牢。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是我们师兄弟从山里寻来的已经成精的猴子!」 表演猴戏的是一对穿白衣的师兄弟,师兄叫定元,师弟叫定广,他们是仙风院的人。 善鸿:「猴子,四喜你看那只猴子可真灵活,竟然能转圈圈!」 猴子拿着两个铁圈左右转动,样子很讨喜,村民纷纷叫好,定广一边笑一边收钱,大节日的村民也不吝啬都会打赏几文钱,大方的还会打赏一百多文。 定广端着木托走到孟长陵他们前面愣了一下,贵七见他们都没有要打赏的意思,毕竟看了人家的猴戏,贵七只好把身上半两银子都放到木托里。 猴子转完铁圈就抛橘子,猴子很灵活能同时抛五个橘子。四喜看着猴子的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猴子的这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猴子的眼睛和人的眼睛很像。 四喜:「阿鸿你觉不觉它的眼睛很像人的眼睛?」 四喜扯了扯善鸿的衣服,善鸿没有想那么多,「都说是成精的猴子,眼睛像人眼也不稀奇。」 猴子抛完橘子后,定元就让猴子和村民握手,村民想要和猴子握手只要给十文钱。 定元:「这只猴子是山中精灵,只要和它握手便能得到上天的祝福,不久之后便会有好事发生。」 大节日的图个喜庆,有点家底的人捨得花十文钱买个好运气,有很多村民都投钱和猴子握手。 当定元牵着猴子来到四喜前面时,猴子主动伸手想要和四喜握手,定元以为是猴子懂事老实了,知道帮他们赚钱了,就鼓动四喜投钱握手。 定元:「这位姑娘你真有福气,灵猴居然主动要和你握手,你就握手图个吉利吧。」 灵猴见四喜不想握手便叫了两声,吱吱的,村民纷纷劝四喜握手,「姑娘,你看大家都说你是有福气之人就和灵猴握个手吧。」 四喜越看越觉得猴子的眼睛熟悉,善鸿也想给四喜讨个好运气投钱的时候还问贵七他们要不要握手,贵七也想握手得好运,孟长陵和妙法不需要这种运气,所以善鸿就投了二十文。 灵猴先跟贵七握手,虽然它是跟贵七握手但眼睛看的却是四喜,灵猴没有和四喜握手但抱住了四喜,趁人不注意在四喜背后画了一个圈,灵猴画了一次又一次,四喜还是不能领会。 定元把灵猴分开的时候,四喜在灵猴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很快猴子的表演就要结束,定元和定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夕阳西下,菜餚准备好了,孟长陵他们几人坐一桌,李磊时不时就过来敬他们酒,除了孟长陵他们几人都喝了。 妙法嗜酒,善鸿她们平时不怎么喝酒,为了喝得尽兴妙法只好到李磊他们那桌去,梁佳娘娘家的姐夫妹夫纷纷向妙法敬酒。 妙法:「干了,干了,李木匠喝一大碗感情才深!」 梁大哥:「是啊,妹夫爽快点,端了!」 四喜吃了一块扣肉,看着夹在扣肉中间的芋头勐然想起,立即把孟长陵拉到院子外边。 第87章 猴案2 ———— 孟长陵见四喜很紧张的样子,「四喜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四喜拉着孟长陵手很着急,「大人,不是,不是不舒服。是,是那个!」 孟长陵:「你先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 四喜:「那只猴子,刚才在村口表演的那只猴子,它不是猴子,它不是猴子!他抱我的时候在我背后画了一个红薯,不,不是红薯,是芋头,他画了一个芋头!」 「画了芋头?」孟长陵听不明白。 四喜:「我大哥有个儿子叫,叫芋,叫芋头。芋头四岁的时候被牛踩断了右腿,因为我大哥儿子多所以就把他给卖了,他四岁被卖的前一天还来我家吃了芋头,他来我家吃了芋头!」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只猴子是你大哥的儿子?」採生折割,孟长陵只是听说过而已。 所谓的採生折割就是把正常的孩子变成奇形怪状的残废,残忍地把孩子的皮肤剥下来,然后用特殊的药油把动物的皮毛贴到孩子身上,成功之后就把孩子牵到集市上表演杂耍赚钱。 第126页 「大人,虽然,虽然我不能肯定但请你去看一下好吗,去查一下好不好?」四喜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孟长陵:「好好,四喜不哭,我这就追上那两人。你不要乱跑,回院子里和妙法说,让她随后赶上我。」 四喜:「嗯嗯,我这就去跟师爷说!」 孟长陵原地消失,四喜擦着眼泪就回去找妙法,妙法喝了不少有些醉了,听村民说那两个人是仙风院的人,四喜担心孟长陵只好硬拉妙法出去。 妙法酒瘾犯了,四喜怎么拉都拉不动,善鸿也感到奇怪。 四喜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灵猴就是她侄子芋头,那两个人又是仙风院的人,所以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宣扬出去,不然会给大人添麻烦的。 善鸿便上去问,「四喜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是啊,四喜你有事和大人说,我,我忙着喝酒呢!」妙法甩开四喜的手继续喝酒。 四喜越看越着急,「师爷别喝了,大人他叫你去追他,师爷你别喝快去追大人!」 「别闹,追什么大人,我不追大人!」妙法转身继续喝,「大家都干了啊,我妙法最喜欢交朋友了,干了一碗,大家就都是朋友了!日后,日后妙法有困难大家可要罩着点!」 梁大哥:「是师爷罩着我们才对,师爷,我梁山敬你,干了!」 四喜:「师爷别喝了,去找大人,大人需要你!」 喝高了的妙法根本听不进四喜的话,善鸿只好硬拉妙法到院子外边,吹着秋风,妙法清醒了不少。 四喜把事情说了,妙法还是昏昏沉沉的,善鸿只好骑马带妙法追出去,善鸿让四喜和贵七回院子里坐着哪里都不要去。 回到院子里的四喜和贵七都很担心,贵七整个人又震惊又担忧,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呢,这不可能吧,这是真的吗,四喜她没有搞错吧! 四喜双手在发抖,贵七必须镇定下来安慰她,「四喜不要担心,肯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长陵哥哥只会耍耍剑打得过那两个人吗,贵七心里也很担心,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要安抚四喜。 四喜:「可是贵七,我好担心,好担心大人他们!」 贵七:「四喜不怕,有长陵哥哥在肯定没问题的,长陵哥哥一定能救回你侄子!」 一路上灵猴狂躁不安死活不肯赶路,即使被痛打了还是拖拖拉拉的,定元拉它它才往前走一两步,牵马驮着东西的定广让定元赶紧跟上,他们还要赶到西城刘员外家表演。 今天是刘员外五十大寿,他们定金都收了,必须在月亮爬上来之前赶到刘府。 「催什么催,这畜生不走我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来!」定广抱怨起来了。 定广:「都叫你不要来石步村了,你非要来!」 「这不是也赚了不少钱吗。」定元很喜欢钱。 定广:「别废话,赶紧跟上,它不走,不会打它啊,耽误了刘府的表演五十两就拿不到了!」 定元不敢太用力打灵猴,好不容易才弄成功了一个可不能打死了,即使灵猴被打得面目狰狞啊啊直叫,但还是磨磨蹭蹭的,他要不想放弃,他真的不想放弃啊! 小姑姑为什么不明白,小姑姑为什么不来救他,是不是他腿不瘸了,小姑姑认不出他了?是啊,他都已经变成了猴子,小姑姑怎么可能还能认出他! 眼看离村子越来越远,他绝望了,死心了,乖乖地加快脚步。 定元还骂了他两句,「畜生肯走了啊,再拖拖拉拉的,就扒了你的皮!」 他一听到扒皮这两个字就浑身颤抖,一边颤抖一边跟在定元后面,才抬头就看到有个仙人从天上的红霞上下来了,他看得眼睛都直了,顿时心喜奢望仙人是来搭救自己的。 孟长陵落在地上拦住定元定广的去路,定广想起来了这个男子是石步村的,他从天而降,莫非他也是修行之人! 定广没听说过有这号人,肯定耍戏法骗人的神棍。 「闪开,闪开,不要拦路!」定广脾气不太好。 孟长陵:「本官是京城东城府衙孟长陵,本官怀疑你二人拐卖人口,本官命令你二人配合调查!」 定广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你说你是府衙就是了,骗三岁小孩呢,你说我们拐卖人口,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孟长陵把目光落在灵猴身上,灵猴狂叫不止,定元怎么拉都拉不住,它要冲向孟长陵。 「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有一只不听话的猴子,快闪开!」定广更加烦躁了,「我们可是仙风院的人,仙风院听说过没,当今国师是我们师兄,识相点就赶紧走人!」 孟长陵只是挥手,定广就倒下了,定元见此怕了一步一步退后,「你,你是什么人,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灵猴趁机挣脱定元跑到孟长陵身后,用尽力气爬上了孟长陵的后背,两只手搂住孟长陵的脖子死活不放手,定元趁机放烟雾弹熘了。 善鸿骑马赶上来了,妙法酒也醒了一大半,看到地上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呢,我去追!」 孟长陵拦住妙法,妙法不明白,「干嘛不追?」 孟长陵:「他们是仙风院的人。」 妙法立刻就明白了,善鸿把倒在地上的定广捆绑起来。 第127页 孟长陵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湿,妙法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这种事情太残忍,她从未遇到这么残忍的事。但仙风院可不好对付,只是一个国师的师叔就差点把她打翻。 第二天,东城府衙。 衙门的官差听说这件事个个嫉恶如仇的,恨不得把趴在地上的定广凌迟处死,二郎和马良忍不住上去又踢了他十来脚,而且是用尽力气踢。 定广疼得嗷嗷直叫,「你们这些贱民敢动我,我可是仙风院的人!」 二郎:「人面兽心,还修仙呢,我呸!」 阿金带着打听到的消息跑回来了,喝了一杯温水,把气喘匀才说道,「这畜生还真是仙风院的人,他叫定广,因为没有修仙天赋所以经常跑出来鬼混。那个逃走的是他师弟,叫定元,他们经常牵猴子到处骗钱,有了钱就去窑子里寻欢作乐。」 阿金:「对了,我还打听到,这两个畜生和国师是同辈,算是国师的师弟,不过他们是仙风院幻相长老的徒弟。」 「二郎哥你们先不要把人打死,仙风院和国师府可不是我们家大人能得罪得起。对了,大人呢?」阿金是一个理智的人。 「我现在就想剁了他,我忍不住了!」二郎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只能挂刀出去巡街。 阿金轻轻地踹了定广一脚然后就去了后院。 第88章 猴子案3 ———— 孟长陵和妙法等人都在后院,芋头死死地抱住孟长陵不肯放手,四喜哭着餵他吃稀饭,他也不吃。 「大人真的没有办法把芋头变回人样吗?」四喜脸色惨白擦不干的眼泪一直挂在脸上,贵七怎么擦都擦不干。 贵七对芋头的同情心也是泛滥的,可是这种事只能靠妙法,长陵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有什么办法把芋头变回人。 「他的皮已经全部被剥下,猴子的皮毛已经死死地贴在他身上,他很难再变回原样。」妙法真的没办法。 阿金灵机一动,「把他变成这样的人能不能把他变回原样?」 妙法:「应该不能,他的皮是活生生地被扒下来的,那些人根本不是用法术把他变成这样。」 阿金:「大人要不要抓人,趴在堂上的那个畜生死活不肯交代事实,一个劲地威胁我们说他是仙风院的人,让我们识相点放了他不然就要我们好看!」 阿金虽然怕仙风院和国师府,但只要有孟长陵在他就能站在正义的一边,绝不退缩。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上书女帝,等女帝定夺之后再行动。」孟长陵寻思这是一个好机会就算不能除去国师府也能灭一灭其嚣张气焰。 孟长陵:「善鸿你去和大郎他们审嫌疑犯,用什么办法都行一定要让他交代罪行交代同伙,记住千万不能弄死。」 阿金:「大人,我也去,走走,善鸿姑娘,我们一起去打那个畜生!」 第二天天刚亮桂公公就带圣旨来了,女帝还派了禁卫军,孟长陵立即带人前往仙风院抓人。 这件案子很快就被传出去,坊间到处都在议论,见多识广的老者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见过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百姓一:「你说,这件事是真的吗?」 百姓二:「肯定是真的,孟大人已经去仙风院抓人,还出动了皇宫禁卫军!」 百姓一:「但也可能只是误会,我也看过不少猴戏。」 百姓三:「那你见过猴子哭泣吗,猴子会啊啊的叫,钟大夫已经验证那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真的都是小孩子的。」 「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唐果子都没他们如此残忍,我都听不下去了!」一个老妇不忍再听匆忙离去。 百姓三:「听说陛下要亲自审理,会在北城城门口搭台审理,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 仙风院,山门前。 太阳上三竿的时候,孟长陵带人包围了仙风院,桂公公拿出圣旨让仙风院掌门出来接旨,看门的两个小童根本不把女帝放在眼里懒得搭理这些人让他们快滚,说要是惊扰了掌门和几位长老,谁都没好果子吃。 只是一个看门的就敢如此嚣张,看来国师府的势力比想像中的还要强大,而且国师府在民间的威望很高,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仅会得罪国师府和仙风院弄不好还会引起众怒。 容默偷偷看了孟长陵两眼,孟长陵倒是沉得住气,孟长陵很有礼貌上前谦和地请两个门童进去通报。 孟长陵:「请两位仙童进去禀告令掌门,本官前来是为了捉拿罪犯,请仙风院行个方便。」 门童盛气凌人的,直接对孟长陵无礼,指着山门上的牌匾,「仙风院,这三个字不认识?仙风院是德高望重的修行之地,没有你要找的罪犯,赶紧走人!」 孟长陵:「既然两位不肯行方便那本官只好无礼了。」 孟长陵一挥手,两个门童直接被扣下,孟长陵昂首挺胸地直接带人闯进去。 容默惊了,他以为孟长陵不敢呢,谁知道一被拒绝就直接豪气闯入犹如入无人之境,这个道姑只是挥一挥拂尘,赶来阻拦的仙风院弟子都被定住了。 「有人闯入,有人闯入!」 不远处的弟子喊起来引起了轰动,孟长陵看了妙法一眼,妙法便消失不见。容默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跟在一边,仙风院的掌门幻境和长老幻相出来了。 第128页 幻境:「何人敢私闯我仙风院!」 威严的声音传来,孟长陵随声音看过去是一张熟悉的脸孔,他是晋太子,还是和晋太子长得像的人? 幻境看了看这个带头的男子身穿官服,是朝廷命官,但他身上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气。 幻相附到幻境耳朵说了两句,幻境看孟长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孟大人为何带人闯入我仙风院?」 桂公公把圣旨拿给孟长陵,幻境和幻相併没有跪下接旨,孟长陵当他们的面念了圣旨,「本官奉皇命前来捉拿嫌疑犯,还望幻境掌门交出嫌疑犯定元。」 定元,好像仙风院中是有这么一个人? 幻相的徒弟太多了记不清,「我仙风院中并无此人,请尔等速速离去,休得打扰我仙风院众多弟子的修行。」 「另一个犯罪嫌疑人已经在衙门,是你们仙风院的弟子,定广。」孟长陵用严厉的眼神直视幻相,「门中弟子众多,幻相长老不记得这两位弟子也情有可原,但直接说门中无此人未免过于嚣张,请记住本官是奉皇命前来抓捕嫌疑犯,如果两位主事的不肯配合那本官只好直接让人搜。」 「大胆,我仙风院乃是修行之地,岂能让尔等红尘之人胡乱搜查,本长老从未听说过什么採生折割,我仙风院更加没有这种品行罪恶之人!」幻相拒绝搜查。 掌门幻境也是一个爱颜面之人,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孟长陵搜查,「孟大人先行回去,待院中查清是否有这两人,事后一定会给孟大人一个答覆。」 「来人,给本官搜!」孟长陵的礼数已尽。 官差刚往前一步就被仙风院弟子给拦住,孟长陵皱了皱眉头,「幻境掌门你可要想清楚,仙风院受百姓供奉,院中有恶徒犯下滔天罪行,若幻境掌门袒护必遭百姓谴责。」 不管孟长陵怎么说幻境坚决不让搜院,「即使门中有恶徒那也是仙风院内部之事,本掌门自会处置,孟大人请回!」 幻境确实很有掌门的威严,孟长陵也是有脾气的人,「修仙,修仙,连品行都修不好,还谈什么修仙!」 幻相:「孟长陵你胆敢辱骂我仙风院!」 幻相话刚说完,孟长陵就站在幻境身边,幻境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幻相惊愕不敢轻举妄动。 孟长陵:「幻境掌门,本官可以搜了吗?」 幻相刚要动手就被幻境拦住,幻境只是静静地站在孟长陵身边没有说话,仙风院弟子不敢乱动。 这个孟长陵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威胁他们掌门,幻境没说话,他们也不敢乱动。 孟长陵拿出一张巨大的画像立在半空,「犯罪嫌疑人便是此人,搜,除了禁止之地无法进入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给本官仔仔细细地搜!」 「是!」众官差立即散去搜查。 这个孟长陵如此惊师动众,幻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问门中弟子是否认识画上此人,门中弟子不敢撒谎,曾经和定元住一个房间的弟子站出来交代说,仙风院中确实有此人。 孟长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幻境掌门肯配合,本官很感谢。等本官找到确凿证据之后,陛下会亲自审理此案,到时候会请幻境掌门到场大义灭亲指证犯人,如果幻境掌门无法到场本官便亲自来请。」 世间多疾苦,教导世人修行脱离尘世,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孟长陵见这个仙风院还是充盈着各种尘世之气,这个长得和晋太子很像的男人虽然有很高的修为但也没有根除尘世最基本的俗。 前院吵闹声那么大,在后院房间的定元也听见了,他还没知道原因,问了几个师兄弟,他们也不清楚前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官府的人? 应该不会吧,自己可是仙风院的人,哪个官府敢管仙风院的事,可是定广还没有回来。 定元越想越担心,担心前院闹事的真的是官府,便快速收拾了包袱准备从后山逃跑。 第89章 猴戏4 ———— 定元背着包袱刚出后山门就看到了妙法,妙法在这里等他有一会儿了,定元惊慌退后两步,「你是何人敢私闯我仙风院后山还不快快离去!」 妙法像风一样来到定元面前,定元被手铐烤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妙法:「在下妙法是东城府衙师爷,奉我家大人之命特意前来抓捕你归案。」 定元:「你凭,凭什么抓我,我没犯事,我没犯事!」 妙法:「你犯事了,而且罪犯滔天,这件事已经轰动整个京城惊动了陛下,你师兄定广都已经认罪,估计你们两个难逃一死,走吧,去见我家大人。」 妙法将定元押到了前院,定元一看这阵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跪求幻相救命,幻相出手想要杀人被妙法及时拦住。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道姑的修为竟然提升如此之快,幻相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幻相长老再敢乱来,本官会怀疑是杀人灭口!」孟长陵再次警告仙风院的人,随后便收队把嫌疑人押走。 幻境看着幻相脸都黑了,「此事你也知情?」 幻相:「师兄,我一直都呆在门中岂会知情!」 幻境:「这两人难道不是你的徒弟,给你一天时间把这件事查清楚!」 幻相被幻境严厉呵斥之后只好去把事情查清楚。 第129页 东城府衙。 赵甲用了最残忍的酷刑,定广才招供,签下认罪状。 二郎主动要求让他招待被抓回来的定元,一个时辰后在赵甲的指导下,二郎也高高兴兴地把认罪状呈给了孟长陵。 根据两人交代他们做这种犯罪之事已经有两年多,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这种赚钱伎俩,他们两人都没有修仙资质,进仙风院七年只是学会了一些障眼法,都不如街上变戏法的,两人又是贪图享乐之徒,经常下山耍把戏骗钱。 为了玩出新花样吸引更多眼球,所以他们就照书上写的学,孩子是从人贩子那里低价买来的,他们实验害死了十几孩子才成功。 芋头这个小孩生命力很强靠顽强的精神活了下来,然后被他们拉到各地表演赚钱。 孟长陵根据定元和定广的口供找到北城郊外嘎啦小山上的山神庙,他们二人就是在这个山神庙里谋害孩子,庙里还供奉着一尊破败不堪的山神雕像,地上有很多动物皮毛,有蛇皮,虎皮,猴皮。 很快,马良他们在一棵松树下挖到了十多具小孩尸骨,全部挖出清点之后一共是十五具尸体,根据尸骨的高矮判断这些是四岁到十岁小孩的尸骨。 「善尽天良,善尽天良啊,这两人该遭天谴!」钟大夫都不忍直视,这一具具尸骨生前都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呀,他们怎会如此残忍! 「孟大人您一定要将兇手绳之以法以告这些惨死孩子的在天之灵!」钟大夫家里就有一个六岁的小孙子,他的小孙子可懂事了又乖巧,每天都来医馆给他送饭。 孟长陵:「这件案子女帝会亲自审理,大夫放心,兇手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北城城门口的台子已经搭起来。 这天天上乌云密布好像马上就要下雨,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两个罪犯被定在监斩台上,拇指大七寸长的钉子直接穿过他们的小腿一直订到木板里,两条小腿都订了几根大钉子,他们再疼也无法挣脱。 围观的百姓站在台下,女帝坐在台上离罪犯不到二十丈,百官分别站在两边,萧安王和国师颜谓都来了,修仙院的人也站在一边,孟长陵和妙法分别站在女帝左右。 定元和定广一看到幻境幻相立马求救,「掌门救命,救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知道错了!」 「师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救救我们吧!」 定元和定广知道自己能活命的希望只剩下芝麻般大小,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要死死抓住。 幻境和幻相均不理会他们,一脸淡定很是从容,好像是来看热闹的。 女帝拍惊堂木让百姓肃静,让罪犯闭嘴,「这两人残忍残害十五个小孩,将小孩毒哑后把他们的皮肤活生生地扒下来,然后将动物的皮毛用药油贴到他们身上,将他们变成动物拉出去表演赚钱来供自己玩乐!」 几个青楼女子被带上来,她们纷纷指证定元和定广,「回女帝陛下,这两个人隔三差五就去我们那里玩乐,但我等均不知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是啊,女帝陛下,我等贱民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给钱我们就招待,从不过问他们的钱财来自何处!」 这些青楼女子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靠做这种恶行来赚钱,如果她们知道早就吓瘫了,哪里还有能力招待他们。 刚刚过完寿辰的刘员外也被带了上来,刘员外一把老汗一把老汗的擦,「女帝陛下,草民真的不知道那是小孩子,如果知道草民绝不会请他们上门表演!」 芋头也被带上来,芋头一上来就拔了大郎手里的刀,嘴里叫啊啊,就冲上去砍定元和定广,两人直喊救命。 「你这个畜生敢动刀,等下老子扒了你的皮!」 情急之下,定广骂了起来,芋头一听到扒皮这两个字浑身颤抖,手里的刀掉在地上砍到了他自己的脚,满脸泪水,四顾张望,立即扑过去。 「来人,保护陛下!」 桂公公还以为芋头要扑过来伤害女帝,他只是扑倒孟长陵怀里,死死地搂住孟长陵的脖子。 百姓见此纷纷落泪高唿杀了定元和定广,「杀了,杀了,罪犯滔天杀了!」 「杀了,杀了,罪犯滔天杀了!」 百姓的唿声越来越高,女帝拍碎了两块惊堂木百姓才安静下来。 女帝:「这两人是仙风院之人犯下这般恶行,国师和两位大师可知道?」 女帝成功把百姓的注意力转向了国师府和仙风院,女帝亲自审案就是为了降低或者消除国师府和仙风院在民间的威望。 颜谓上前回答说自己并不知情,幻相也说他们仙风院不知情,幻境朝女帝微微鞠躬,「是我仙风院管教无方出了两个恶魔,请陛下降罪。」 幻境主动请罚,百姓才没有那么气愤,女帝讽刺一笑,一句管教无方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女帝迫于国师府和仙风院的势力也不敢当众责罚他们。 百姓一:「是啊,一家几口人都有一个坏的,更何况仙风院那么大的门派!」 百姓二:「但他们也脱不了责任,这两个恶魔可是他们仙风院的弟子,子不孝父之过,他们凭什么不负责任!」 百姓三:「国师大人又不知情怎么能责怪他,这些年多亏了国师大人我们大虞百姓才能丰收。特别是今年,国师大人祈求上天免去红河地区的夏季水涝,用神力让河流盈水避免了秋旱。」 第130页 颜谓一听这话忍不住偷偷看了孟长陵两眼,有种不劳而获的羞耻感,但又不能辩解什么。 女帝:「朕暂且相信此案与国师府仙风院无关,希望日后幻境大师能管理好门户不要再放畜生下山祸害百姓。朕个人建议你们还是先修品行,没有德行又如何能腾云驾雾道恩成仙!」 女帝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动不了他们,所以只能忍,「来人啊,将这两人凌迟处死,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能少,不到最后一刀不能死。动手吧,朕坐在这里看着。」 女帝的声音无力,在大虞的国土上有如此恶人恶事,她岂能不心痛不心寒! 「饶命啊,师尊,掌门救命啊!」 两人被扒去衣服,两个身材魁梧有力的刽子把一套刀具摆在台上,从三十种刀具中挑一把合适的小刀,从肚腩开始,一片又一片肉的割下来放在一边成堆,两人嗷嗷直叫,怎么叫都没用。 第90章 猴案5 ———— 两个刽子都是第一次凌迟犯人,技术手法不行,才片了一千多刀,片下三十多斤肉,罪犯就断气了,他们只能下跪请罪,女帝看着血煳煳的场面有些反胃没有治他们的罪,心理承受能力差吓晕过去的百姓已经被官差给抬到医馆,百官也看得心惊肉跳的。 女帝:「怪噁心的,烧了吧。」 两个刽子手退下,妙法上前手中凭空出现一团火焰,一甩手两具尸体和肉烧着了,在唿唿的火声中突然传出救命声,百姓惊慌以为是两人的灵魂化作了恶鬼。 幻相刚上前一步,孟长陵抢先一步用手中的利剑往火焰里一噼,传出啊啊几声之后便不再有救命声,熊熊大火烧得更勐烈更兇狠,很快尸体和肉都被烧成了灰烬,风吹来也就散了。 孟长陵直视幻相,刚才幻相想做什么他也已经猜到,应该不是因为师徒之情,用恶魂修行法力会大增。 孟长陵:「仙道茫茫,人道沧桑,长陵希望我们都能走正道。」 孟长陵看向幻境等人,他们也只是看着孟长陵和趴在孟长陵身上已经不是小孩的小孩,妙法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城外,香山上的千古寺。 千古寺的僧人盘坐在院中围成一个圆圈,孟长陵坐在最中间,芋头躺在地上,妙法站在屋顶上护法,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枝梢头。月光照了过来,时间已到,僧人齐念大悲咒。 孟长陵把千年莲的藕放在空中,合掌的瞬间召来一道金色的佛光,佛光笼罩在芋头身上,众僧人也纷纷划破手指,四十九滴血在孟长陵前面形成一炷线香,孟长陵摊开双手,右手出现一道血痕,血很快就流出来烧成一团血火,血火点燃线香。 线香被点燃,在线香、佛光、月光的照耀下,千年藕进入芋头的身体,大悲咒诵读七七四十九遍,佛光才消退,芋头身上的猴子皮囊已经被正常小孩子的皮肤取代。 孟长陵及时用衣袖捂住嘴才没有弄脏千古寺的地板,妙法从屋顶上下来,脱下外衣裹住浑身□□的芋头,把芋头抱在怀里,伸一只手拉孟长陵靠在自己身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众僧人起身,方丈道恩让弟子把寺中最后一株千年莲拿来,要把它赠与孟长陵。 道恩:「施主慈悲,我等资质浅薄,占着这株千年莲也无用,请施主收下。」 孟长陵无力回答,妙法只好替他感谢,「阿弥陀佛,妙法和长陵感谢各位师父能帮忙护法,妙法和长陵感激不尽,实在没有资格再拿贵寺的镇寺之宝。」 道恩:摇了摇头,「千年莲是灵物,千年不开花,直到今天两位施主光临它才盛开,它希望能助两位施主一臂之力。世道艰险,贫僧衷心祝愿两位施主能早日修成正果飞升成仙。」 亲自拿起孟长陵的手,让他抱住这株千年莲,孟长陵感觉力气一点一点回来了。 孟长陵:「阿弥陀佛,主持大恩,日后若有需要长陵帮忙的地方,请一定成全长陵的一片真心。」 道恩:「阿弥陀佛,长陵施主,一定,一定!」 道恩和他的徒弟一起目送妙法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孟长陵离开寺庙。 小徒弟不明白追问,「师父,为什么那位施主的修为那么高还是没有成仙成佛。」 「还世三千愿,如见如来,因为他还有未了心愿,阿弥陀佛。」道恩出家六十多年了,一直坚信这世间有佛有仙,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成仙成佛。 第二天早上贵七去叫孟长陵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在他床上看到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还穿着妙法的外衣,贵七惊住了,难道这是妙法和长陵哥哥的孩子? 芋头醒来看到贵七便是一阵惊叫,四喜听见声音急忙跑进来帮忙,「怎么了,怎么了,贵七发生什么事了?」 贵七:「长陵哥哥的床上有一个小孩,四喜你看呀!」 四喜走近一看是她的小侄子,叫了一声芋头,立即抱住芋头痛哭起来,芋头也哭了,两人一起放声大哭。 贵七一脸疑惑不知所措,以为四喜中邪了跑出去找人。 东城衙门,大厅里。 芋头一直窝在孟长陵怀里,四喜叫他他也不答应,可真是急死四喜了,「大人,芋头他真的好了吗,他怎么不说话?」 贵七:「师爷你不是说你没能力治好小芋头吗?」 第131页 昨天妙法抱着还是猴子模样的芋头出去,今天早上芋头就变回了小孩子模样,关键是,他为什么会睡在长陵哥哥床上? 妙法:「昨天我们去了一趟千古寺,求佛保佑,佛祖可怜芋头,就把他变回原样的模样。他不愿意说话应该是精神上还没有缓过来,只要你们精心照顾,他会开口说话的。」 佛祖大发慈悲帮了小芋头? 贵七不太相信,应该是妙法用法力帮小芋头变回了人样,可是妙法为什么不承认呢,看她也不像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妙法怕他们不相信就发誓,「真的是佛祖大发慈悲,真的,阿弥陀佛,以后大家有空的时候多多念佛经才会被保佑。」 妙法:「好了,大家不要老是盯着人家小芋头看,人家会害羞的,赶紧吃早饭,吃完出去巡街!」 小芋头不是害羞是害怕,除了孟长陵妙法四喜三人外,谁靠近他都会尖叫起来。 早饭过后,四喜抱着芋头坐在墙角晒太阳,现在是深秋了,天已经已经冷下来,四喜和芋头说了很多事。 芋头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小孩才会遭受厄运。芋头四岁的时候牵牛出去吃草,牛突然发狂,芋头去追,最后牛是追到了,但芋头的腿被牛踩断了。 父母捨不得花钱给芋头治所以他就瘸了,然后就被卖掉。 四喜摸着芋头的右腿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芋头看到她哭也哭起来了。 也不知道芋头的右腿是这么治好的,难道是人贩子给他治的? 揽月楼,最高楼雅厢里。 女帝虽然不想让孟长陵失望但这条法令真的无法颁布,「立法禁止人口买卖真的不可能,现在还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父母卖孩子很常见。家境贫寒养不活孩子卖孩子至少能让孩子和自己都有一口吃的,不至于饿死,或是为了钱财,或是家中已经有太多子女。」 「真的无法将人口买卖转变成人口僱佣?」孟长陵虽然只是抱了十分之一的希望来,但被拒绝后还是会失望。 「那个时代真的没有到来,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个时代会到来的,饮湖一定能看到。」女帝不想让孟长陵失望,但这件事真的没办法实现,大虞凡是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有僕人,如果自己强行颁布法令肯定会造成混乱。 「对了,饮湖你什么时候也学了法术?」女帝转移了话题。 虽然女帝不想去深思但孟长陵的变化真的很大,之前的饮湖虽然才华横溢但太固执,虽然后来他妥协了去平安镇上任了,但也只是半年的时间,他的变化就如此之大,手持长剑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呃,是和妙法师爷学了一些法术。」孟长陵低头喝茶不去看女帝探索的目光。 女帝再和孟长陵交谈几句之后,女帝便回了宫,孟长陵让妙法送她回去。 妙法把女帝送回永和殿要离开的时候,女帝问了她一个问题,她的答案让女帝愣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第91章 风评下滑 ———— 东城,茶楼里。 容月和萧言晴吵起来了,凑热闹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容月这边,一派站在萧言晴这边。双方争论不休,茶楼老闆怎么劝都没用只好偷偷让小二去找捕快来。 容月:「仙风院和国师府不值得百姓爱戴,仙风院培养了两个恶魔,掌门幻境和那个幻相根本不是好人,纵容弟子下门作恶骗钱,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修仙也根本不能修炼成仙!」 容月派:「容小姐说的对,一群道貌盎然的恶徒,上一个月那个叫幻相的还当街杀人,修仙的就可以目无王法随便杀人吗,有脑子的人根本不会去朝拜他们!」 容月派:「国师颜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仙风院的人都该死,该死!」 萧言晴不能容忍别人侮辱她的心上人,想上去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贩,被容月拦下。 容月从小习武,萧言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动手又变成了动嘴。 萧言晴:「仙风院是仙风院,他们做坏事和国师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像一条疯狗乱咬人!」 容月:「你才是疯狗呢,所以才会去舔那个人妖国师!」 容月这边的人哈哈大笑,「是啊,国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他是好东西早就救那个可怜的小孩了!」 萧言晴派:「如果不是国师今年你们能收穫吗?」 萧言晴派:「就是啊,要不是国师施法红河那边不知道会淹死多少人,要不是国师今天秋天那边能丰收吗?」 很多百姓对国师府还是敬畏的,容不得他人说国师府的坏话。 容月:「颜谓是朝廷官员,这是他的职责,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百姓可不会白白养他!」 容月派:「对对,这是他的职责,他拿了朝廷俸禄就应该为百姓做事,一个人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这有什么好夸的!我每天也都把桌子擦得很干净,你们怎么不夸我!」 容月派:「还不是因为你活计低贱,人家是国师八面威风,身后自然有一群人要追上去舔!」 容月派:「仙风院那群修行的只是为了得道成仙,可不是为了解救我们这群苦命的才修行,我们凭什么要拥护他们!」 萧言晴这一派说不过就动起手来,两派人马互相厮打,茶壶茶杯椅子凳子都成了武器,劝架的茶楼老闆被推到楼梯上,场面极度混乱,老闆只能坐在楼梯上看热闹。 第132页 二郎:「干嘛呢,分开,分开,谁敢闹事统统抓回衙门!」 二郎:「分开,分开!」 二郎拿来锣鼓敲打,这些人才分开,拔刀威胁他们才安静下来,二郎一看是容月和萧安王的郡主,「是你们二人在次聚众闹事?」 「你凭什么说我们!」这种时候容月和萧言晴倒是有默契。 二郎也只是说她们两句而已,「行了,你们这些人不要聚众闹事,都散了,怎么,还不走,不走,本捕快就要抓人了!」 众人深知东城府衙执法如山只能先行离开,等改日有空了再来战一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容月和萧言晴互相瞪眼,等眼睛酸了也都各回各家。 这几天百姓都在议论仙风院和国师府,一部分人仍然拥护仙风院和国师府,另一部分人认为仙风院犯了罪不敢承认,行为恶劣,他们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都把大郎他们给累脱了。 四喜和贵七给他们做了很多好吃的来补身子,妙法啃了一个猪肘子还想再啃一个,被贵七打了手。 贵七:「每人一个,你多吃了,别人就没有了,赵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呢!」 「怎么不多做十几个,小气!」妙法只好吃青菜补补,这几天她也忙坏了,「对了,红河河道已经竣工,过两天丞相傅庭燕就要回京了,你还遭得住吗?」 孟长陵:「傅庭燕不是佞臣贪官,我没理由跟他作对。」 妙法:「也是,丞相傅庭燕的口碑挺好的,尽职尽责,为百姓办事,为朝廷分忧,到时候女帝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傅庭燕是朝廷重臣,结党营私虽然不太好听,他真的有。 妙法:「经过这件事国师府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了,最近颜谓那厮和他的仙风院应该会收敛些。」 「他们都是聪明人,再闹事便是自寻死路。」特别是那个长得很像晋太子的幻境,孟长陵不敢肯定自己的修为在他之上,虽然那天他让自己威胁了。 贵七看不惯妙法和她的长陵哥哥单聊,「长陵哥哥你说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狠心的父母,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卖给人贩子!」 妙法:「这种人多的是,你以后要小心点可别被人骗了,到时候可没人去救你!」 「长陵哥哥肯定会去救我的,气死你!」贵七就喜欢和妙法斗嘴。 月光之下,屋顶之上,孟长陵抱着芋头坐着,多晒晒月光对芋头有好处,千年莲吸收了千年的日月精华才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妙法把芋头抱起来对着月光,「你还没恢復过来,让我抱他,好不好啊,小芋头!」 妙法用自己鼻子去碰小芋头的鼻子,「我们的小芋头是一个有福气的好孩子,是不是呀,小芋头!」 芋头两眼闪着泪光,她怎么说自己是他们的孩子,难道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以前还在冯家村的时候,芋头经常听到这样的事,小牛和他一样每天都要干很多活,餵鸡、锄地、打猪草还要打柴,但小牛的哥哥大牛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都可以出去玩,而且小牛他爹娘买什么好吃的回来都不给小牛吃,小牛只能流着口水看大牛吃。 村里人都说小牛不是小牛父母亲生的,是小牛的爷爷从河边捡回来的,所以小牛的父母才对小牛不好。 冯家村那两个爹娘也对自己不好,自己肯定也是他们捡回去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们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坏,还把自己给卖了。 自己的父母肯定是他们两个,肯定是他们不小心把自己弄丢了,才让冯家村那两个人捡自己回去。 芋头越想越委屈呜呜的哭出了声音,妙法吓到了,「不哭,不哭啊,姐姐疼你啊,不哭不哭,姐姐疼你呀!」 芋头越哭越大声,妙法哄不好就把他塞给孟长陵,孟长陵哪里会哄孩子,只是把芋头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后背。 妙法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心酸,「你哄他呀,他哭得这么可怜,你怎么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话!」 孟长陵真不会说,妙法只好自己上,「小宝贝不哭,不哭,小宝贝是爹娘的好儿子,爹娘疼,不哭了啊!」 芋头一听他们果然是自己的爹娘,但他们为什么要弄丢自己,如果他们不弄丢自己就不会发生这么疼的事了,呜呜,他们为什么要弄丢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听话? 芋头害怕再次被丢掉不敢再哭,窝在孟长陵怀里抽泣,妙法以为是自己哄好的,看孟尝的眼神很得意。 东城,路边茶馆里。 牡丹买了两只烧鸭正要去东城衙门就碰到了陆昭玉,她本想躲着走的,但被陆昭玉喊住了,也不好装作没听见埋头走开吧。 牡丹只好和陆昭玉进了临街的茶馆,牡丹还特意看了看门外,没看到行踪可疑的人才放心,让陆昭玉有什么事情快说,她还要去衙门找妙法他们一起吃肉喝酒。 陆昭玉见牡丹的气色越发的好,整个人更精神了,面容也更娇丽。 牡丹受不了他那种眼神直接问他喊住自己有什么事。 「在下想知道,在下是哪里惹了恼牡丹姑娘?」陆昭玉已经被梨春园写上不招待的名单,陆昭玉几次想要进梨春园都被拒绝了。 「陆公子你误会了,牡丹和陆公子没有私人恩怨,只是牡丹不想看到梨春园再次被打砸。梨春园是梨春园众多兄弟姐妹的心血不能因为牡丹一人再次被毁,希望陆公子理解。」 第133页 第92章 胡该案1 ———— 牡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陆昭玉还是不肯相信牡丹对他一点情谊也没有,「牡丹姑娘,那件事陆某真的很抱歉,陆某在这里向姑娘道歉。」 牡丹见他如此顽固只好把话摊开了说,「有钱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但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不想依靠任何人,陆公子还是把心意留给别的姑娘。不是我高傲,是我就有这个实力,吹拉弹唱,我样样精通,舞我也跳得很不错,我现在已经是管理人员!」 直接被拒绝,陆昭玉的脸色有些难看,牡丹才不管他心里好不好受! 牡丹:「有钱有势的朋友,我也有,北城府衙就是我们梨春园的幕后老闆,他会罩着我。孟大人和妙法师父,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一有时间就过来找我喝酒跳舞。我的小日子过得很快活,我不想作践自己去做人家后院里的小妾。」 被看穿心思的陆昭玉无比羞愧不敢再看牡丹一眼,牡丹也不想太打击陆昭玉,陆昭玉有钱有貌,很多女人都喜欢,可是自己不是一般人。 牡丹:「牡丹没有贬低陆公子的意思,只是牡丹喜欢天上的白云可以随时随地随风荡漾。」 牡丹再说两句就先离开了,留陆昭玉一人在茶馆里神伤,陆昭玉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虽然平时谦卑有礼但骨子里还有是大家公子的傲性,他堂堂陆家公子被一个戏子拒绝岂能不伤自尊。 陆昭玉握紧拳头抬头用深邃的目光盯着牡丹还能看见的背影,这个戏子今天狠狠地伤害了他的自尊。 东城衙门。 颜谓在国师府摆下宴席邀请孟长陵前去共饮几杯,度春态度诚恳替颜谓来邀请孟长陵,还提了名贵的礼物来,请孟长陵千万要赏脸去参加国师府的宴会。 颜谓摆下宴席不仅邀请了孟长陵还要邀请不少官员。 度春:「孟大人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鸿门宴,国师大人还邀请了礼部刑部很多位大人。」 颜谓这是要拉拢自己?孟长陵自持清高可不能去,「既然不是酒逢知己是结党营私,那孟某不便参与。国师大人也知道孟某是直接听命于女皇陛下,如果孟某赴宴岂不是会引起女皇陛下的误会。」 度春难做了,国师让他一定要把孟长陵请过去,如果请不过去肯定会受罚! 度春:「孟大人不要多虑,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宴会,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谈谈心事罢了。」 孟长陵:「抱歉,孟某有客人无法前去赴宴,来人,送客。」 大郎把度春请出去,马良把牡丹请进来,度春瞅了瞅牡丹两眼满是不屑,孟长陵宁愿跟这个戏子把酒言欢也不愿意去国师府,哼,给脸不要脸,完全不把国师大人放在眼里! 牡丹接收到了度春不友善的目光赶忙加快脚步进去。 半个时辰后,烤鸭剁好了,再炒两道好菜,妙法就和牡丹喝上了。 贵七越看妙法越像他们村子里的酒鬼,整天就知道喝酒什么事都不干,喝高了还打婆娘孩子,不知道长陵哥哥有没有被她打过。 「师爷才中午呢,你少喝点。」贵七抢了妙法的酒杯,妙法就直接拎起罈子要不醉不睡,这不是在给大郎他们做坏榜样吗,身为师爷大白天的就酗酒,这像什么话! 贵七态度强硬直接夺了酒罈子,「你不要教坏大家,你喝醉了不用做事,大家可还要做事!」 牡丹急忙道歉,「贵七姑娘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来得太早了,我应该傍晚再来的。」 你就不应该来!这种话贵七也不好说出来,贵七坚持不让喝酒,妙法只好吃饭吃菜,「牡丹姑娘哪里买的烧鸭,真好吃。」 「还是修道之人呢,又是酒又是肉的,怪不得成不了仙!」贵七就是看不惯妙法。 牡丹很自责,如果自己不来妙法师父肯定不会被骂,这贵七姑娘就是衙门的管家婆连妙法师父都敢教训,大郎他们早就见怪不怪,吃饱之后都陆续出去巡街。 妙法:「牡丹姑娘不要介意,这是我们贵七姑娘表示友好的方式,其实她最关心我了,怕我喝多伤身体。」 贵七都害羞了,留下一句,谁关心你呀,就把酒拿到库房里锁起来。 妙法凑到牡丹耳边说了几句话,牡丹直点头说好。 妙法刚要和牡丹出去找地方喝酒,小丁就带阿武进来了,阿武神色慌张看到妙法立即上去,妙法现在有约有点忙让他有急事去找孟长陵。 阿武:「妙法师父,是,是帮主,我们漕帮又出事了。帮主他被西城府衙张兴宁给抓起来了,昨天我去看帮主,帮主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妙法一听就没了约意,请牡丹见谅她们改天再约,牡丹先行离开了,妙法把阿武带到客厅,让人去叫孟长陵一起来商量。 阿武含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妙法他们听,事情是这样的,五天前的午时一群小孩去码头玩耍,有两个小孩不小心掉到河里,因为当时是午时大家都去吃饭了,码头上就只剩胡该一个人在巡视。两个小孩掉到河里位置又有些距离,胡该只救了一个上来,喊人来把另一个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按了孩子的胸部给他度气,最后还是没救过来。 「见义勇为这是好事,胡大哥怎么会被抓?」妙法不解。 第134页 阿武:「那个断气的是西城一个巡村捕快的儿子,得救的那个是一个茶馆小二的儿子,捕快状告我们帮主对他儿子见死不救,然后西城府衙就派人来抓我们帮主!」 阿武:「这件事本来是我们漕帮占理的,大虞律法没有规定百姓要见义勇为,更可况我们帮主不是救了一个上来吗,但是这个巡村捕快嚷嚷着他儿子命贵,十个小二的儿子都比不上他儿子的一根头髮!」 「区区一个巡村小捕快,漕帮兄弟还怕!」如果是妙法就直接动手教训。 阿武:「我们漕帮从来都是安安分分的不想得罪官府,这小捕快可是张兴宁罩的,小捕快的媳妇是张兴宁的远房表妹,张兴宁自然要护着自己家人。」 阿武:「他们来抓人的时候,我们本想直接开练的,可是帮主他不让,自愿跟他们走了。帮主那傻蛋走的时候还说相信官府会秉公处理,还一个公道给我们漕帮。」 「真是傻透了,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傻蛋帮主!」阿武又气愤又无奈又心疼,「帮主被抓走之后官府就强行封了我们漕帮的船只,很多货物都压在码头上运不出去。 孟长陵:「胡帮主很明智,如果他拒捕西城府衙一定会以他蔑视官差不配合的罪名下令漕帮停运,甚至会禁止漕帮的船只租用码头。」 张兴宁这个人,孟长陵有些了解,张兴宁妻子的娘家是苏家水运的大小姐,红河一带的水运苏家占了十分之三,京中附近的水运主要由漕帮在掌控,苏家想要进入京中水运必须先驱除漕帮。 孟长陵刚说完,妙法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打听闲事?」 「京中官员关系复杂,必须了解一二。」昨天孟长陵看到京中官员关系书就让阿金总结整理出来。 阿武恍然大悟,原来帮主他不是傻蛋,「我说嘛,一定是那个张兴宁搞的鬼,帮主刚被抓走就有不少商家掌柜来找我们解除运送关系,要求把货物还给他们,但货物都被官府扣了下来,我们怎么把货物还给他们,为了不让他们把事情闹大,只能答应这次给他们免运费!」 阿武:「还有很多不明事理的百姓说我们帮主黑心肝见死不救,还说那个溺死的小孩是被我们帮主害死的。明明是他自己掉到水里淹死的,这关我们帮主什么事!」 妙法:「仙风院这件事的影响还在,百姓怜惜幼童会发出这样的言论也不奇怪。」 第93章 胡该案2 ———— 阿武越想越感觉这件事已经不只是普通的见死不能救,这是有心之人想藉机剷除他们漕帮! 阿武:「孟大人这件事您一定要管,不然我们漕帮指定玩完。」 「京中的冤案我自然可以管。」如果孟长陵只是东城府衙那他真的没有权利插手这件案子,但他还有一个吏部左侍郎的身份,女帝册封他为吏部左侍郎召他回京城就是为了整顿吏治。 很快,孟长陵便来到西城衙门,张兴宁好像已经料到他会来,早早就在府衙客厅里准备了茶点。 张兴宁今天三十五,为官十余年,是从地方县官升迁上来的,担任西城府衙一职已经有四年之久,处事圆滑,遇事镇定。 张兴宁亲自给孟长陵倒茶,一脸和气的,面带笑容,「是什么风把孟大人给吹来了,孟大人请,这是上等的龙井,请喝喝看!」 孟长陵喝了茶再说话,「不瞒张大人,长陵是为漕帮一事而来,还请张大人行个方便。」 阿金说张兴宁这个人十分狡猾,和他打交道要多几个心眼才行。 张兴宁听孟长陵的意思是想靠关系把胡该保出去,张兴宁还以为孟长陵有多公正不阿呢,原来也是一样,漕帮应该给了他不少好处。 张兴宁摇了摇茶杯皱起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是张某不卖孟大人这个面子,是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张某没法放人。」 孟长陵:「胡帮主即使是见死不救也没有触犯大虞律法,更何况胡帮主是没法施展□□之术,两个小孩同时落水他只能救一个,理应受到衙门表彰。但张大人却因溺死小孩的父母无理取闹就将胡帮主抓起来还禁止漕帮船只进出码头,这未免有些助纣为虐的意味。」 张兴宁早就料到孟长陵会说这种话,便慢慢把事情和他道来。 张兴宁:「见死不救是没犯罪但蓄意谋杀孩童就触犯了朝廷法令,两个溺水的孩子是胡该丢下河的,当时在河岸上玩耍的小孩都能作证,而且那个被胡该救起来的小孩也亲口指证,就是胡该将他们二人扔下河。」 孟长陵震惊了,「无缘无故的,胡帮主为什么要扔小孩下河?」 张兴宁:「可能小孩子去码头玩耍吵吵闹闹的影响了漕帮的生意,很多在码头搬运货物的人都曾看到胡该呵斥那群小孩,而且胡该他也亲口承认是自己将两个小孩扔下水的,虽然可能只是一时之气一时冲动,但毕竟害了一条人命。」 张兴宁深恶痛疾的,「孟大人一向为官清廉执法如山,应该能明白张某一片想要匡扶律法公平公正的苦心,所以请孟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孟长陵见张兴宁早有准备只好离开,孟长陵离开西城衙门随后便出现在大牢里,胡该看到孟长陵立即激动起来,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很快就爬了过来。 胡该:「小公子,不,孟大人你来了,我真的没有把那两个小孩扔下河,我是冤枉的!」 第135页 胡该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对了,孟大人我漕帮的兄弟还好吧,张兴宁没有为难他们吧。」 「胡帮主早料到会如此但为何还要签下认罪状?」孟长陵知道胡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一身正气,即使是再残忍的酷刑也不能让他屈打成招。 胡该看了看左右没有人,再看看孟长陵,哀嘆一声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其实我在签字画押认罪之前见过一个人,是他主动来监牢看我。」 「是?」孟长陵疑惑。 胡该:「是白家公子,是进了宫被册封了的那个公子。」 「白颂堂?」孟长陵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让你认罪?」 胡该:「京城的情势很复杂,不仅三王分权,还有揽月阁这种神秘的情报组织。高楼揽月可摘星辰,揽月楼便是揽月阁的财产,我这么说孟大人应该明白了吧。」 孟长陵:「白颂堂是光明正大的来还是乔装打扮之后才来?」 胡该:「是乔装打扮,他打扮成一个农夫,而且他名义上是进来看一个叫李勇的人,他进来时和狱卒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胡该千躲万躲还是没能躲过,还是被捲入了朝廷纷争,现在老老实实做个生意就那么难吗,哎,真是难啊! 怪不得女帝会迎白颂堂进宫,原来是有这层关系,这是女帝授意还是白颂堂自己谋划的,把这件事闹大进一步剷除丞相那边的势力。 谁被算计都会不高兴,胡该知道孟长陵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做什么,「是胡该给孟大人添麻烦了,改天有机会胡该请孟大人喝酒赔罪!」 「是长陵连累了胡帮主,长陵先行告辞。对了,胡帮主需要金创药吗?」胡该只是普通人遭到如此恶打应该很疼。 「不用了,这点疼不算什么!」胡该突然听到了声音,是狱卒来巡牢了,这可怎么办,孟大人是偷偷进来的还是,「孟大人有人来了,孟大人?」 胡该转头已经不见孟长陵,奇了怪了,难道刚才是幻觉,或者孟大人也会神通! 狱卒循着声音走过来了,「叫什么叫,老实安静待着,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东城府衙。 妙法听了孟长陵的话目瞪口呆了,没想到他们两个修行之人被一个普通人给算计了,但是想想这个白颂堂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厉害的人,女帝是怎么让他为自己所用? 妙法:「有没有这个可能,女帝已经被他威胁控制?」 大部分男人都经受不了权利的诱惑,白颂堂这个男人应该也不例外,他应该不是真心要帮女帝夺回实权,可能是他自己想君临天下所以才进宫迷惑女帝。 孟长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曾多次注意到他看女帝的眼神,很深情很隐晦,应该是因为男女之情。」 「可能吧,情字误人,我们的贵七姑娘不就是一个吗!哎,世人怎么就看不开放不下!」妙法感慨万千。 孟长陵:「他们被情字耽误,你被酒肉耽误。」 妙法身上的酒味还很刺鼻,孟长陵怎么劝就是劝不住,让她少喝酒她就是不听。 妙法:「我无法得道成仙应该是被你耽误的,为了你所以我才吃肉喝酒,不然以我的资质早就飞升成仙了,是为了你,我才留在这人世间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孟长陵不理会她的玩笑,「对了,那个小捕快和那个小二哥的相关信息查到了吗?」 妙法:「我已经让大郎他们去查了,晚饭的时候应该能有所收穫。」 夕阳西下的时候,大郎他们带着消息回来了。 那个巡村小捕快和茶馆那个小二是同一个村的,他们都是西城郊外的古村人士,小捕快叫古助,小二叫何西,两家不和,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吵大闹。大人有矛盾也会影响到孩子之间的友谊,古助那个溺死的儿子古小米经常欺负何西的儿子何问。 古小米是村里的小霸王,仗着自己老爹是巡村捕快霸道至极,看谁不顺眼就打谁,村里很多比较穷的人家的孩子都被他打过。 大郎:「古小米是村中小霸王,但何问也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何问也经常欺负同村性格比较软弱的孩子。」 大郎只能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他们只是小孩但老人不是都说三岁就能看大吗,虽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最后这个恶人谁来治? 大郎:「何西此人爱贪小便宜,不排除他是收了钱才让儿子转头指证胡帮主。」 阿金也回来了,闻着香味就过来,正想拿碗筷,贵七叫他先去把手洗干净,衙门里有女人规矩多,阿金只好老老实实去洗手。 阿金拿一碗米饭就坐在孟长陵身边,贵七舀了一勺猪肉汤撒在米饭上,阿金心里很是感动。 阿金:「大人,我打听到了,西城衙门的大牢里真有一个叫李勇的,因为十天前在滷肉店偷肉才被抓进去。这个李勇是西城北巷那一带有些名气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的,一逮到机会就偷东西。」 「游手好闲,跟你之前一样咯!」贵七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不需要藏着掖着。 阿金:「那是以前,贵七姑娘你不能总以老眼光看人,我现在可是衙门的探子,你必须尊重我!」 阿金的自尊心起来了,贵七给他夹了鸡腿,他又嬉皮笑脸的了。 第136页 第94章 胡该案3 ———— 西城衙门。 今天张兴宁要做最后的审讯,他把和本案所有相关人员都叫来,古助一家人,何西一家人,胡该也被押上来了。孟长陵以吏部左侍郎的身份坐在一旁听审。 何西看了看站在孟长陵身边的妙法有些胆怯,他们都是普通人但这个道姑是修道之人,他不由有些害怕,他儿子何问倒是没有一丝胆怯,可能是因为最大的死对头死了,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他的原因吧。 何问脸上泛着一丝小孩子见到大世面的兴奋。 当张兴宁再问胡该是否承认将两个孩子丢进河里时,胡该反口了,「大人,不是草民将他们二人丢入河中的,草民是听到救命声才下河救人的,这个小孩可以作证!」 张兴宁把目光看向何问,「小孩你可要说实话,是不是他把你们扔到河里的?」 何问想都不用想直接说是,「是他,就是他,我们去码头玩的时候经常被他骂,他还赶我们呢!」 胡该:「你这个小孩怎么瞎说,我是怕你们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才骂你们的,让你们不要到码头来玩是担心你们发生意外!」 胡该委屈极了,这个小孩不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就罢了,还要做假证冤枉自己,真是没天理啊!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而且前天你已经招供,今日为何要反口?」张兴宁用余光偷偷看了孟长陵,肯定是因为这个孟大人。 胡该:「草民那是被屈打成招的,现在孟大人来为草民做主了,草民自然要否认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大伙都觉得胡该说的很有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机会就要抓住给自己伸冤,高明啊! 张兴宁:「小孩,本官再问你一次,可是这个人将你和古小米扔入河中?」 张兴宁认真严肃板着脸,何问感到一丝害怕坚持上一次的说辞,「就是他把我们仍进河里的,就是他,他是坏人!」 胡该大声反驳,「你这个坏孩子怎么胡说八道,早知道就不救你淹死你算了,如果是我扔你下河的,为什么还要救你上岸?」 「因为你心虚害怕了,所以才下河救我儿子!」何西直接怼胡该。 张兴宁看向孟长陵,「孟大人你也听到了,胡该谋杀古小米有人证有物证也有杀人动机,一时气急败坏杀人也是犯罪。」 所谓的物证就是古小米的尸体,当官差把古小米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何问被吓到了,脸色顿时失色。 张兴宁:「经仵作验证古小米是溺死无疑,但他身上有淤青,当时在河岸上除了胡该就只有一群小孩,古小米又是一个强势有些霸道的孩子,当时只有胡该能殴打他。胡该殴打古小米,然后将他扔入河里溺死。」 「那胡该为何也将何问扔入河中?」孟长陵一个眼神,妙法便上前察看尸体,古小米身上的淤青确实是死前留下的。 「何问,孟大人问你话呢,胡该为什么把你扔到河里?」张兴宁倒是有耐心但看何问的眼神透着一丝阴冷,让何问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坚持之前的说辞。 何问:「因为我不小心捅了他船上的麻袋,麻袋里有大米,大米漏出来了,他很生气就跑过来把我扔到河里。」 阿武过来附到孟长陵耳边,那天漕帮正巧要给米铺的张掌柜运送十袋大米到青州,有一麻袋大米漏了。 「你这个小孩子心肝真是黑透了,就不应该救你!」胡该怒不可遏,官差按着他才没有过去打小孩。 孟长陵:「那请问这位小友你是用什么东西捅破了米袋?」 何问:「用木棍,我用尖尖的木棍捅的麻袋。」 「那木棍呢?」孟长陵语气温和。 何问:「我捅了麻袋害怕就把木棍丢河里了。」 阿武无奈地眨了眨眼睛,米袋上面的口子是木棍之类有些尖的东西捅破的,孟长陵感嘆还真是滴水不漏。 张兴宁很自信,「孟大人你还有什么疑问?」 孟长陵:「暂时没有了,但犯罪嫌疑人翻供这个案子还有一个疑点,所以还不能定罪。」 「证据确凿为何不能定罪,下官无能怕是无力再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胡该是无辜的。」张兴宁不想再拖,要不是孟长陵插手前天他就结案了。 「张大人能力不足,可以请我们大人来协助调查!」妙法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张兴宁,张兴宁脸都僵了。 妙法:「何问和古小米不和,古村的村民都知道。有的小孩就是天生的坏种,后天怎么教都教不好,可能是恶鬼转世来祸害人间吧。」 何问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说不由哭起来了,「你才是坏种,你才是坏种,我不是坏种,我不是坏种!」 「儿子不哭,不哭啊,这个道姑胡说八道的,不哭了!」何西像一个慈父一样安慰儿子,「不哭了,回去,爹给你买糖吃。 妙法:「何问虽然是小孩但也有杀人动机,这是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就是古助你家跟何西家经常闹矛盾,难道你就不怀疑是何问推你儿子下河?」 古助立即反驳,「我儿子长得比他壮,他一个矮老鼠哪来的力气推我儿子下河!」 妙法:「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如此袒护仇家,说是仇家有些严重了,是不和之家的儿子,这很可疑啊!」 第137页 何西:「我是一个捕快说实话做事实,不能乱冤枉别人!」 妙法:「不冤枉别人?好像不是吧,十天前古村的二流子半夜偷偷去割了村民的稻子,都被当场抓到了,你还说不是他偷割的稻子。是不是二流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袒护他。」 妙法:「这样一个人说话不可信,你觉得呢,张大人?」 妙法又难缠又不是普通人,张兴宁只好请孟长陵再去调查,但只给了三天时间,三天一到,如果孟长陵查不到胡该被冤枉的证据张兴宁便要定罪。 东城衙门。 规定的三天都已经过去半天,阿金见孟长陵还在后院抱小孩,大郎他们也都照常去巡街,主簿童扬在书房结算月钱,妙法也不知道去干嘛了,他们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着急,阿金可急坏了。 阿金:「大人我们怎么还不行动啊,三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们再不行动就没法帮胡帮主翻案!」 「大人啊,你就别哄孩子了,快行动啊,快吩咐大家做事!」阿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上跳下窜的,急得不行。 「有师爷在,当天即可让他们如实交代事实,阿金不必着急。」孟长陵给阿金倒了一杯茶让他降降火气。 阿金恍惚拍大腿,「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呢,师爷有神通,只要师爷施法还怕他们不老实交代吗,案子都不用查了,那我去干嘛啊,大人?」 阿金一直都很想表现,想多做一些事情让大家都认同他,孟长陵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去热闹的地方传一些事情,所以这种事不太磊落但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自古热闹的地方就是传播谣言的最佳场所,阿金拿着银子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爹!」 芋头突然叫爹把孟长陵吓了一跳,芋头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再叫两声,「爹!」 孟长陵真想说我不是你爹,但这样无情会伤了孩子的心,他可能是需要一个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父亲。 芋头:「爹,娘呢?」 还要娘呀? 这可就为难孟长陵了,芋头一直扯着孟长陵的胳膊问娘呢,孟长陵只好说娘出门给他买好吃的东西了。 不一会儿,娘还真的买了好吃的东西回来,妙法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就进来了,「小芋头,来,吃。」 芋头接过冰糖葫芦还说了谢谢娘,妙法惊喜,抱着他摇来摇去的,还一直夸他是好孩子。 天还没黑呢,这样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西城,说张兴宁收了钱对胡该严刑逼供,还说何西父子拿了古家的钱污衊胡该,更甚的是如果胡该被定罪就要赔偿两家一千两银子,何家为了钱可以昧着良心污衊救命恩人。 第95章 胡该案4 ———— 张兴宁听到这些传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孟长陵够狠够狡猾竟然用这种手段,他一个读书人一个进士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哪有人送钱给自己! 孟长陵欺人太甚,张兴宁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便让人去集市去坊间抓那个传谣的人。 第二天,张兴宁终于在茶馆抓到了那个传谣的人,阿金被抓到的时候还在激动地演说,表情生动字圆腔正,颇有几分说书先生的风采。 张兴宁咬牙切齿地逼问阿金,「是不是孟长陵让你散播本官的谣言?」 阿金:「当然不是了,这些事情都是草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所以就拿出去说说讨碗茶水喝!」 「你听到的?你在哪儿听到的,是何人如此诬衊本官?」张兴宁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耻辱,这个阿金自己已经叫人查过,他就是斗牛案的那个红衣乞丐,现在在东城衙门给孟长陵做事。 孟长陵查不到证据就想用舆论手段迫使自己改判,真是异想天开,异想天开! 张兴宁:「本官再问一次,是谁使指你传的谣,再不老实交代,本官便酷刑伺候!」 阿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坚持否认,「真的是小人自己瞎传的,这些事是小人在古村听到的,古村都传疯了,大人您不信可以去古村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兴宁让人把阿金拖下去痛打十大板,瘦弱的阿金被打晕过去又被冷水泼醒,看到红通通的火剪子都吓尿了只好老实招供。 张兴宁抓到了孟长陵的把柄,怒气终于平息了,本想押阿金、带阿金污衊朝廷官员的认罪状去找孟长陵算帐,可是他刚走出衙门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心想孟长陵那厮刚来京城不久又是一个愣头,肯定没能力赔偿自己的名誉损失,虽然他和漕帮关系密切。 漕帮,孟长陵! 张兴宁心生一计勐拍大腿便兴沖沖地转身回衙门,阿金也被关进了大牢。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李贤上书弹劾孟长陵受贿污衊朝廷官员,还呈上了阿金的认罪状,孟长陵为了给漕帮翻案让阿金去坊间传谣言污衊西城府衙张兴宁,李贤强烈要求女帝将孟长陵撤职查办。 李贤:「陛下,有人看到两个时辰前漕帮将两大箱银子运入东城衙门,孟长陵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不以身作则接受贿赂,还公然污衊西城府衙,妄图用舆论给罪犯胡该翻案!」 李贤见女帝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她想要袒护孟长陵,便更严厉地谏劝,「陛下万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国事!」 女帝双眸一抬整个人都变威严起来了,「孟长陵的为人百姓有目共睹,岂能容你如此诬衊?朕就依你,现在就派人去东城衙门搜查,如果没有找到你说的贿赂钱财你便引咎辞官!」 第138页 「陛下息怒,李大人只是一时激动,他也只是在为社稷操心,还请陛下谅解。」傅庭燕站出来为李贤求情。 女帝不得不给傅庭燕面子,「此事就由丞相去调查,如果在东城衙门收到赃物朕定会言出必行将孟长陵治罪!」 傅庭燕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女帝拦住了,「丞相,朕知道你和李大人私交甚好为他说好话也是人之常情,朕与孟长陵也私交甚好,还希望丞相能理解。丞相去吧,李大人也一起。」 女帝态度强硬,傅庭燕只好和李贤带人去搜查东城衙门。 东城衙门。 孟长陵亲自出门迎接傅庭燕,傅庭燕面带疲色,刚刚完成修河道的事劳累在所难免。这几个月京城发生的事傅庭燕也听说了,孟长陵真的变了很多,改变太多了,宛如另外一个人。 「丞相,李大人请!」孟长陵坦坦荡荡的。 傅庭燕:「孟大人得罪了,来人,搜,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东城府衙的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官兵搜查,每个角落他们都没有放过。 贵七有些担心,因为刚才漕帮真的抬了两个箱子进来,妙法又不在,但见孟长陵还是一脸的镇定,也不知道东西有没有藏好,贵七真担心! 芋头:「爹,怕!」 「爹在呢,不怕。」孟长陵抱起芋头柔声地安慰他。 傅庭燕愣了一下,孟长陵有儿子了,这个小孩是他的儿子?傅庭燕偷偷打量一下他们长得并不像,难道孩子像他母亲?也没听说孟长陵成亲了呀,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大的儿子,难道是私生子? 李贤亲自去搜也搜不出一件可疑的东西,有些慌了,难道是张兴宁的情报错了,不可能!孟长陵分明已经让人传出张兴宁徇私枉法的谣言,漕帮和孟长陵关系密切,为了救胡该漕帮不可能不送礼! 「相爷,没有!」 「相爷,这边也没发现!」 「李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傅庭燕虽然帮李贤说话但还是相信孟长陵的为人。 李贤还坚持孟长陵收了漕帮的礼物,「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他身边那个道姑有通天本事,肯定是她施了隐身之法。」 「既然李大人知道下官的师爷本事通天怎么还敢听信谗言污衊下官,李大人是相信长陵清高的品行,还是坚信自己的势力?」孟长陵瞟了傅庭燕一眼,傅庭燕知道他话中另有所指。 「你有没有收漕帮的东西、有没有为胡该脱罪,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李贤气馁了只能在口头上讨便宜。 孟长陵:「胡该是长陵的朋友,长陵知道他的为人,相信他的品行,相信他没有杀人,自然要为他脱罪,难道这碍到了李大人的大事?」 孟长陵丝毫没有避讳,李贤气得吹鬍子瞪眼的,傅庭燕也从未见过如此坦率如此直接的官员,他敢公然承认自己有私心袒护了和他有交情的人,该说他率性义薄云天,还是该说他天真不懂为官之道! 孟长陵:「漕帮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下官和张兴宁大人商量好了,明天重新再审一次。如果李大人关心可以去旁听,顺便可以当众向张大人求证,下官有没有传谣言污衊张大人的名誉。」 第二天,西城衙门。 张兴宁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通,他的人明明看到漕帮的人抬了两箱东西去了东城衙门,怎么会搜不出来! 何西和儿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古助的脸色也很难看不敢乱看,胡该被带上来了,张兴宁再次问胡该是否承认杀人的事实,胡该还是否认。 张兴宁让何问再次指证胡该,可是这次何问却不敢再乱说一个字。 何问:「我和,和古小米是不小心自己掉进河里的,不是他把我们扔下去的,真的不是他!」 何问说完就哭起来,他太害怕了,昨晚古小米回来找他了,古小米突然有了良心逼迫他要说实话,如果他不说实话就要把他带下去。 张兴宁看向孟长陵身边的妙法,「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改口供,是谁?不要怕,这里是公堂本官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不要害怕,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何问一直在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何西只好替儿子说,「张大人,我儿子真的是自己掉进河里的,不是胡该把他扔下去的,古小米也是自己掉下去的,不关任何人的事。」 古助也急忙附和,「是啊,张大人,那些银子我们不要了,不敢要了,我儿子真的是自己掉下河的,他身上的淤青是掉河的前一天、不小心从张寡妇家的墙上摔下来伤到的!」 张兴宁脸都黑了,怎么会这样呢,他指着妙法,「是不是这个道姑逼你们这么说的,是不是?」 张兴宁咆哮起来吓到了古助等人,张兴宁虽然是官会给他们钱,但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神明。 「丞相大人,下官有证据证明孟长陵污衊陷害下官!」张兴宁让人把阿金给带上来,阿金走路一拐一瘸的,这次他真的受罪了。 张兴宁:「这乞丐是孟长陵的人,孟长陵让他到坊间谣传下官收了贿赂冤枉胡该杀了人,请丞相大人一定要明察!」 说着,张兴宁就下堂来到傅庭燕前面跪下求他给自己做主。 第96章 胡该案5 ———— 傅庭燕刚想开口却看到孟长陵坐在了公堂之上,道姑和乞丐分别站在他的左右,公堂之上的他气势威严宛如一个秉公执法公正廉明的清官。 第139页 「孟长陵你大胆?」李贤也被孟长陵吓到了,他竟然当着丞相的面反客为主。 孟长陵拍惊堂木让众人把注意力转到案子上来,「张兴宁受贿诬陷良民,本官身为吏部左侍郎有权利有资格提审他,李大人和丞相大人只需旁听还请不要多言,不然休怪本官治你们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孟长陵怕是疯了吧,敢如此威胁刑部尚书和丞相大人,他一定是疯了,张兴宁呆呆地认定他疯了。 傅庭燕没做声,李贤也只好闭上嘴巴。 孟长陵:「张兴宁你可知罪?」 张兴宁:「本官有什么罪,孟大人不要张嘴就咬人!」 妙法:「我家大人又不是国师府的狗怎么会咬人,张兴宁你就不要装蒜了,你妻子是苏家水运的千金,苏家水运想要进入京城的码头做运输生意就必须先挤掉漕帮,身为苏家女婿的你就抓住这个机会除掉漕帮。」 「你这个道姑胡说八道?」张兴宁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家的当家被大郎和马良带了上来,苏当家见一切已经是定数便承认了自己勾结张兴宁陷害胡该杀人的事,张兴宁不懂岳父为何如此,难道这个道姑真的有那么厉害,他们一个两个的怕成这副鬼样! 张兴宁还没眨眼,妙法就站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坐在了地上,「张大人人脉广消息灵通,难道真的不知道妙法和胡帮主是朋友?妙法平生最讲义气了,想要做生意发财当然可以,但请光明正大地竞争好吗?」 孟长陵:「张兴宁快快将犯罪实情速速道来!」 张兴宁看孟长陵的眼神都变了,突然之间全都明白了,孟长陵是故意让人去传播那些谣言,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对他下手,他把事情闹大应该不只是为了套自己。 张兴宁:「长陵好计谋,好胆量,好气魄,为兄佩服,佩服了,如果为兄能与长陵早些相识定会成为莫逆之交!」 张兴宁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罪责,还说李贤是受了自己的蛊惑才上书弹劾孟长陵,目的就是要借李贤之手除掉孟长陵。 孟长陵不是傻瓜当然不相信张兴宁的话,最后张兴宁被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再为官,这样的处罚轻了,但这是女帝的意思。 朝廷对苏家水运进行了限境,禁止苏家在京城青州一带进行运输行商。 东城衙门。 阿金躺了三天这样就恢復得差不多了,虽然受了伤但这件案子他的功劳第三大,他觉得值了,吃饭的时候他都能多吃到一个鸡腿,啃着香香的鸡腿心里满足了。 「大人你怎么不吃肉?」阿金才发现孟长陵是吃素的。 「他信了佛所以不吃荤,我们吃,不要管他。」妙法已经放弃成仙所以每顿酒肉不落,「张兴宁他怎么说那种话,脸皮可真够厚的?」 「什么话呀?」阿金好奇心很重。 妙法:「那天在公堂之上他不是说,如果能早点认识长陵就会和长陵成为莫逆之交吗。」 阿金:「这话倒是真的,先帝还在时张兴宁真的是一个清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收礼,不吃请,先帝很欣赏他,还当朝廷百官的面称赞他是难得一见的清官,所以村夫出身的他才能升迁这么快。」 妙法不敢相信,「真的?」 阿金点头,妙法还是不敢相信,孟长陵倒是理解,「人事多沧桑,世间万物都在改变,能改变人的东西太多。」 妙法:「那真是可惜了。」 「官场就是一个大泥潭,很难有人能保持一身干净。」阿金自小在京城长大见过很多这样的朝廷官员。 红河河道整修完毕,丞相傅庭燕功不可没,女帝为丞相设下庆功宴,百官都要出席,孟长陵也参加了。 女帝说了很多话都是褒奖傅庭燕的,还赏赐了很多东西给傅庭燕,傅庭燕谢主隆恩之后曲子就弹起来了、舞蹈也就跳起来了,因为跳舞的都是舞姬,女帝没看几眼光坐在台上和白颂堂调情来着。 颜谓见孟长陵盯着女帝和白颂堂两人盯得出神便悄悄把椅子移到他身边,「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她是青楼女子,你不反对吧?」 孟长陵就静静地看着不说话,颜谓搞不明白他,「你又不是那个人吃什么醋,好了,喝一杯,我敬你!」 孟长陵:「我不喝酒,国师错爱了。」 「你是错爱了才对,我一直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颜谓离孟长陵很近都要贴到孟长陵身上了,「你怎么还成不了佛,是不是因为贪恋儿女情长?」 孟长陵:「国师说什么,下官听不懂。」 「还跟我装呢,我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装的,还愿僧人,怎么怕我向女帝告发你?」颜谓笑脸盈盈的,今晚话特别多,这几天他一直待在仙风院里,被幻境叫去问话了。 孟长陵转头见颜谓满脸笑容好像真的没有恶意,「不管如何我还是奉劝你们走正道,害人终于害己。」 「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颜谓不介意他比自己老很多,「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不如来投靠我算了,我至少比女帝有能力,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他出现,那么就意味着那个真正的孟长陵已经死,还愿僧人只帮临死之人完成心愿,让他们死得安详能够无牵无挂地前去轮迴。 度化灵魂是至高无上的慈悲,应该很容易能飞升成仙猜对,可是很早以前世上就有关于他的传说了,为什么他一直都成不了仙? 第140页 颜谓真的很好奇,难道是因为还世三千愿,都五百多年了他还没完成世人的三千个愿望?他的办事效率也不差呀,难道是因为他选择的愿望太困难?也是,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许小的愿望不如许大的愿望,也不知道他完成了几个愿望还差几个愿望。 孟长陵不说话,颜谓就更加肯定,帮助女帝夺回实权,这肯定是那个孟长陵临死前的心愿。京城局势复杂,三王分权,他想要帮女帝夺回实权不就是和自己作对吗,不就是自己的敌人吗? 颜谓反应过来看孟长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再问一次,「长陵真的不考虑本国师的建议?」 孟长陵抬头看到天空之中最亮的一颗星星,心中一片光明,「多谢国师赏识,但长陵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所以请国师见谅。」 颜谓也不为难他,坐回了原位,晚宴再持续半个时辰也就结束了。 北城,北大街上。 芋头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忙完公事之后孟长陵便带他上街。 妙法本来不想去的,可是芋头一定要和爹娘一起去逛街,用小姑姑代替都不行,妙法只好一起,他们一人牵芋头的一只小手就上街去了。 孟长陵他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北城,摊贩老闆见孟长陵气质儒雅应该是个读书人就告诉他,前面的揽月楼里有诗会。 一年一度的蒙诗华会正在揽月楼热闹举行,有很多文人雅士爱好诗词的人士都会去参加。 「听说今年还请了梨春园琴艺最好的牡丹姑娘去驻弹活跃气氛,这位公子你们也去看看吧,那里有很多文人雅士不仅可以交流学问、有自信的还能赢得比赛拿下一万两的奖金。」 妙法眼睛都亮了,「去吧,去吧,牡丹姑娘也在,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吧。」 妙法这么激动,孟长陵只好去了。 第97章 诗会 揽月楼。 牡丹在台上助弹,台上坐满了文人雅士,二楼上也坐满了贵宾,牡丹很有经验一点都不怯场,轻弹一曲大江东去气势磅礴的曲子,接下来是文人以江河为题作诗,谁作的诗最好就可以拿走一万两奖金。 今年的蒙诗华会是由揽月楼组织的,揽月楼的掌柜正好姓蒙,名万宜。 因为牡丹是驻弹所以二楼有她的贵宾座,她刚刚下台就看到妙法他们,立即抱琴招唿他们上二楼,从二楼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楼台上发生的事。 蒙万宜在台上主持诗会,诗会採用的是万里挑一层层选拔的方式,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参赛,把自己的诗写在纸上,然后拿到台上比拼,请来的评选人都是京中有名的夫子,有萧山书院的柳夫子,尚儒书院的孟夫子,尼山书院的朱夫子。 傅庭燕作为特别邀请的贵宾就坐在牡丹他们的左边,孟长陵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傅庭燕主动跟他打招唿他才注意到。 堂堂丞相怎么会参加这种诗会,孟长陵有些好奇。 傅庭燕学富五车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但他并不喜欢作诗,至今都没写过一首诗,他是凭藉真才实学和超群的能力担任丞相一职。 台上已经评选了两首好诗,淘汰了五十多首,妙法目测来参加诗会的人三多百,除了傅庭燕来参加诗会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书生,还有几个老学究。 妙法:「日月星河,悠悠水河,天上地下,共映山河。」 妙法觉得这首诗写得挺好的,可是一上台就被淘汰了,因为没带什么感情只是写实而已。 妙法:「牡丹你觉得哪首好?」 牡丹仔细看了看能挂起来的诗,「长路行漫漫,长水击河岸,流动白茫茫,三两棵扶桑。这首有点意思,只是后面他为什么要接上扶桑树?」 妙法也不懂便问孟长陵,「你知道吗?」 孟长陵转头就问隔壁的傅庭燕,「丞相有何见解?」 「他应该是在感嘆世道艰难人生难以得志,传说中扶桑是能通天的神树,人可以通过扶桑树和天上的神仙对话,世道艰难想要实现抱负只能靠神仙帮忙。」傅庭燕觉得这个书生就是在发牢骚。 诗会马上就要结束,孟长陵是有名的文人,如果他能有好一点的出身也不会遭遇那些事,有才华有能力却得不到重用,无奈之下只能妥协用读书人视为最可耻的手段求来了一个县令。 傅庭燕:「诗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孟大人不写一首?」 「丞相大人不参加吗?」孟长陵以为傅庭燕会参加这种诗会是因为要交流文采。 傅庭燕摇了摇笑了笑,「我不善写诗,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傅庭燕不是通过科举才当上的丞相,傅家五代为相,他也只是靠能力才担任丞相一职,但他有能力有手段朝中没人敢不服。 妙法:「第一名可以拿到一万两,长陵我们也写一首吧,一人一句,说不定能拿第一!」 一万两能享受很长一段时间的酒肉日子,妙法很积极拿来纸和笔,「牡丹姑娘你想到了吗?」 牡丹最痛恨的就是剽窃,所以她绝不会为了一万两剽窃后世诗人的佳句,「我想不出来,妙法师父你呢?」 妙法咬笔头绞尽脑汁终于挤出了一句,「明月,明月照,明月照孤愿,不行,肚子里没有墨水,长陵你来,我想要那一万两。」 妙法满心期待,一脸紧张又兴奋,孟长陵只能用行动告诉她自己没能力赢得一万两奖金,接过毛笔在纸上写下。 第141页 明月照残愿,千山行万水,星河留渡口,一帆上九霄。 最后,妙法只能看一个陌生书生兴高采烈地拿走了那一万两奖金,看孟长陵的目光里充满了怨念。 妙法:「哎,我就不应该期待什么,我身边没有诗人。柳公子为什么不来,如果他来一定能拿第一!」 牡丹:「妙法师父别伤心了,晚上去我那里跳舞喝酒,芍薇编了一支舞蹈跳起来可高兴了,晚上我们一起跳。」 「真的?」一说到喝酒跳舞,妙法立刻兴奋,牡丹怀疑她有一颗蹦迪的心。 牡丹没来得及回答,台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喊话让大家安静下来,是陆昭玉。 陆昭玉面向牡丹,深情款款地仰望牡丹,「陆某在这里请各位见证陆某对牡丹姑娘的一片真心,牡丹姑娘,在下心悦你!」 在场的人神情都变了,有的有点兴奋,有的有些鄙夷,有的有些厌恶,有的有些不屑! 一个富家公子痴迷一个红楼女子,这种事虽然不少见但大庭广众的就不多见了! 陆昭玉:「春朝百花艷,我心向牡丹,牡丹姑娘,在下心悦你!」 妙法不解,陆昭玉不是有未婚妻吗,他的未婚妻还是萧王府的郡主呢,他怎么可以对牡丹姑娘说出这种话?京城哪个人不知道萧王府霸道,陆昭玉当众向牡丹姑娘示爱这不是在打萧王府的脸吗,他不知道这样会给牡丹姑娘添麻烦吗? 妙法想要下去解释什么却被牡丹拦住,牡丹表情凝重把凳子踢倒,往前走两步靠着凭栏。 牡丹:「陆公子你这是要报復我吗,当众说这种失礼的话,让谣言传到萧王府,然后再让萧安王世子再去砸梨春园!我告诉你,姓陆的你不要太嚣张,你家有钱又有萧安王做靠山,但我牡丹不怕!」 牡丹:「收起你的小伎俩,一个男人能不能有一点心胸,还算计一个女人,你要不要脸了!」 陆昭玉没想到牡丹竟然会如此无情当众羞辱他,他握紧拳头抬头直视牡丹坚持深情,「牡丹姑娘,在下心悦你,请你接受在下的一片真心!」 这个陆昭玉脸皮真厚太不要脸了,牡丹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既然你心悦我那就回去退了和萧王府的亲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我进门。」 陆昭玉还没说话呢,有学子就出口教训了,「你一个戏子怎能为他□□,不知羞耻!」 牡丹:「关你屁事,你怎么骂人呢!我可是女皇陛下罩着的女艺人,小心我让女皇陛下教育你!」 书生看到孟长陵和傅庭燕都站在牡丹身边,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没有再还嘴。 陆昭玉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孟大人和丞相大人可以作证,我真的喜欢你,牡丹姑娘,请你接受我的爱意。」 「接受你的爱意好让你白嫖,就算你想实嫖,我都不给,你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牡丹都快气疯了。 「两厢情愿才是君子所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流氓行径,请陆公子珍惜自己的君子风度。」孟长陵也猜不到陆昭玉为什么突然闹事,应该不只是为了为难牡丹姑娘,其中必有深意。 傅庭燕觉得陆昭玉不是那种没脑子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目的,「陆大公子,请不要在本相前面调戏女子。」 妙法刷的一下就来到陆昭玉前面,「我当你是朋友所以请不要为难我的朋友,好吗,陆公子?」 妙法自然会站在牡丹这边,陆昭玉看着妙法的眼神有些心虚,「不管妙法师父相不相信,我都是真心喜欢牡丹姑娘的,我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感情。」 妙法挥手阻止声音外散,「那你的意思是愿意放弃萧王府这座靠山吗,如果不是请不要说这种失礼的话,牡丹姑娘和言云郡主都是妙法的朋友,请不要让妙法为难。」 妙法:「妙法不管陆公子说这种话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陆公子伤害了妙法的两个朋友,那妙法便不再是陆公子的朋友。」 妙法挥手,陆昭玉心生惭愧走下诗台离开了揽月楼,众人疑惑妙法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行色匆匆。 第98章 芍薇 诗会结束后,妙法他们先送牡丹回梨花春园,一路上牡丹一句话也没说,她肯定陆昭玉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报復自己,真是好绿的一颗男人心! 芋头坐在孟长陵的手臂上,见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高兴,刚才这个姑姑是和那个叔叔吵架了吗,那个叔叔先走了,姑姑都吵赢了,为什么还不高兴? 芋头:「爹,糖葫芦!」 孟长陵和前面的小贩买了三串冰糖葫芦,刚给芋头,芋头就要推着说,「先给姑姑吃,姑姑要笑笑!」 牡丹愣了一下脸一红拿过了糖葫芦,「谢谢小芋头。」 妙法也拿了一串吃起来,小芋头硬是要孟长陵吃了一颗自己才吃。 孟长陵他们刚回到东城就听到有人骑马走过来,放眼看去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他□□的马异常高大膘壮,他好像在追人,是一个姑娘,好像是一个腿瘸的姑娘! 姑娘一拐一拐的满脸恐惧走在前面,男子骑在马上神情得意又带几分张狂。 「臭□□还跟老子装清高,把你的狗腿踩折了,看你还怎么装清纯!」男子口出恶言,他目中无人的嚣张应该是因为示爱被女子拒绝了,然后心生恨意就骑马踩伤姑娘。 第142页 牡丹的视力不是很好,等女子走更近了才看清她是梨春园的芍薇,马上那个男子是陆昭南! 「芍薇!」牡丹走上去拦在芍薇前面,「你干嘛骑马踩人,我家芍薇的腿是不是你骑马踩伤的?」 陆昭南仔细瞅了瞅这个新来的牡丹也就那样,大哥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陆昭南高挑下巴,「本公子教训这个戏子,你这个戏子少管闲事,不然本公子连你一起踩!」 「芍薇你怎么得罪他了?」牡丹不是那种随便管闲事的人,芍薇是她梨春园的人,只要芍薇是无辜被欺负的,她就要管。 看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陆昭南,芍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陆昭南是陆家小儿子,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经常来梨春园消遣,他每次来都亲自点名让芍薇伺候。 一年前芍薇就只卖艺不接客了,陆昭南见她有几分姿色还想要她□□被拒绝了几次,所以才惹来今天这种祸事。 孟长陵把芋头交给妙法上前让陆昭南下马,「当街骑马伤人已经触犯了大虞律法,本官命你立刻下马配合官府调查。」 陆昭南低头看了看孟长陵,便调笑道,「你就是靠被女人睡才能上位的孟长陵,长得果然有几分姿色。在这小小的东城本公子就是律法,小白脸你算老几,我是陆家公子!」 孟长陵抓住缰绳,伸手捏住马脖子,马痛苦嘶鸣起来勐尥蹶子,陆昭南从马上摔了下来。 孟长陵松开马脖子,马立刻安静下来老实走到一边,群众惊唿。 陆昭南刚要爬起来就被孟长陵一脚踩住脖子,无法动弹,陆昭南感觉被千斤重力压在身上异常痛苦,脸色苍白,两眼发花。 孟长陵:「骑马伤人,行为恶劣,带回衙门候审!」 孟长陵把脚拿开,赶来的大郎和马良把他押起来带回衙门,这匹马也乖乖地跟在后面,垂着脑袋,像一个认罪的犯人。 牡丹想抱芍薇去医馆可是就是抱不起来,只好让孟长陵来,见孟长陵轻轻松松地就抱起芍薇,牡丹觉得有些羞愧,「孟大人力气真大!」 芍薇左脚的骨头已经被踩折,需要断骨再接,芍薇不想变成蹶子只好忍痛选择断骨,她抓住孟长陵的手不敢去看,钟大夫一木棍下来不是很疼,钟大夫接好骨上了药膏再用木板固定。 钟大夫让芍薇三天之后再来复诊,还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 孟长陵把芍薇送回梨春园,顺便和她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芍薇一直低着头,怕孟长陵也嫌弃自己脏。 芍薇十二岁就被卖到了这里,十五岁就开始接客,她不甘心,受不了那些骯脏就很努力地学吹拉弹唱,一年前她终于学有所成,跟管事的说自己以后不卖身只吹拉弹唱,管事的让她表演了一段觉得可以就同意了。 几天前陆昭南来梨春园听曲见芍薇有几分姿色就想和她睡一觉,可是被她婉拒了,陆昭南便火冒三丈,当时要不是有伙计拦着陆昭南早就打人了。 牡丹:「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现在我可是梨春园的管事,柳公子亲自任命的,你是不是和双飞她们一样看不起我,觉得我来的时间短没有资格管你们?」 柳永年让牡丹做梨春园新管事有很多人不服,但她们又不敢当面说出来只敢在背后议论,牡丹也知道要想被别人认可需要一天天的努力,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姐妹们和客人起了冲突,她都会先道歉赔礼然后问清楚事情。 芍薇哭着说不是,芍薇没有看不起牡丹,大家都没有看不起牡丹的意思,是大家觉得自己不配和牡丹称姐道妹。 牡丹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又会谱曲填词,还有像孟长陵妙法这么有本事的朋友,还是柳公子的知音! 芍薇:「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牡丹:「好了,不哭了,这不是麻烦。陆昭南不是东西,陆家的儿子都贱,陆昭南贱,陆昭玉更加贱,都是贱兮兮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牡丹:「这件事陆家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叫陆家赔钱,赔百八十万的,看他们还敢嚣张!」 牡丹怒不可遏大骂陆家,陆昭玉前脚刚找她麻烦,后脚陆昭南又找芍薇麻烦,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赔个百八十万?芍薇不敢想像,她哪值那么多钱,偷偷看孟大人他还是一脸温和,瘦骨仙风的,手也不大呀,怎么能徒手捏住马脖子就把马给制服了,真厉害! 「孟大人你一定要帮我们梨春园狠狠地教训那个陆昭南,不然这口气我咽不下!」牡丹跳舞的雅兴都没有了,只好改天再约妙法。 「长陵定会依法处理,请两位姑娘放心。」孟长陵再问几句就先回衙门。 牡丹还是不敢相信又试着要抱起芍薇,可是试了又试还是抱不起来,芍薇一脸的疑惑和羞涩。 北城,陆家。 陆昭玉刚抬脚走进客厅就被萧修齐抬脚踹翻在地,萧修齐怒气冲天,陆争拦都拦不住,也不敢叫下人来阻止盛怒的萧修齐。 「世子爷息怒,息怒啊!」 这口气萧修齐咽不下去,抓住陆昭玉的衣领将他拎起来,「陆昭玉你好大的胆子,当众向一个戏子示爱,你羞辱我小妹就是羞辱我们萧家!」 「闻着也没喝酒,不是酒壮怂人胆就是活腻了,上次还没学到教训!」萧修齐一拳就冲过去被陆昭玉避开了,萧修齐更加生气。 第143页 萧修齐:「陆大公子你有种,有本事你亲自去我们萧家解除婚约,本世子的小妹不会嫁给一个和戏子纠缠不清的男人!」 一听解除婚约陆争都急了,一边狠狠地教训陆昭玉一边安抚萧修齐,「混帐东西竟敢和那些书生乱学,世子爷您不要生气,老夫定会好好教训他!」 萧修齐见陆昭玉完全没有一丝后悔的表情,也渐渐冷静下来,虽然他们萧府需要陆家的帮助,但不能受陆家的牵制,陆昭玉今天做出这种事来就是挑衅他们萧府! 萧修齐:「陆昭玉,本世子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们萧家绝不要痴迷戏子的女婿,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去我们萧家解除婚约,是男人就不要用这种方式发泄不满!」 萧修齐再看陆家父子两眼就负气离开。 第99章 踩断腿 ———— 陆争刚要教育陆昭玉,下人就进来报告说陆昭南被东城衙门的人给抓起来了,陆争急忙询问原因,下人真不好意思回答。 「来的捕快说是,是因为小少爷骑马踩人正好撞上孟大人,结果当场被孟大人拿下!」 陆争气得鬍子都翘起来了,「好啊,好啊,兄弟两个,一个和戏子纠缠不清,一个骑马伤人,你们真是好兄弟,真是好兄弟!」 「老爷,来的捕快请老爷过去一起听审。」 陆争:「你不快去东城衙门把你那个好兄弟捞出来!」 陆昭玉平时也不少教育陆昭南不要整天不学无术出去瞎惹事,可是陆昭南不听,陆夫人又异常宠爱这个小儿子,陆昭玉教训他,他就跑去和陆夫人告状,陆昭玉是孝子不敢顶撞陆夫人。 陆昭玉:「爹,小弟自小顽劣不堪不如趁机给他长长教训!」 「你也给我长长教训,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礼物!」陆争觉得还是先去萧王府赔礼谢罪才是。 陆昭玉以为是要准备礼物去衙门,有些不愿意,「爹,不能再这么宠着小弟了,小弟再这样下去会惹出大事的!」 陆争:「你还有脸说你弟弟,你做出这种事来还有脸说你弟弟,还不快去准备礼物,跟我萧王府认错!」 说实话,陆昭玉真不想去,为什么他们陆家一定要和萧家联姻,陆昭玉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准备了礼物。 东城府衙。 孟长陵只是通知陆家一声而已,陆家不来人,他照常审案。 陆昭南真的很嚣张被两个官差押着还不依不饶的,对孟长陵开腔,「孟长陵你敢这么对我,我爹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敢如此咆哮公堂,先打十大板,打!」孟长陵不是一个心软之人,不会对陆昭南这种人心存仁慈。 陆昭南:「你们干嘛,孟长陵你敢打本公子,本公子可是陆家少爷!」 孟长陵扔下一个筹子,陆昭南被按在板凳上,赵甲立即开打,陆昭南疼得直接问候孟长陵的父母。 十大板打完了,陆昭南还骂咧咧的,孟长陵又让人给他赏了两个嘴巴子。 「孟长陵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本公子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从小到大陆昭南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疼得他双眼含泪。 孟长陵:「陆昭南你当街骑马踩折芍薇姑娘的腿,本官亲眼目睹,你可知罪?」 陆昭南活了十八年脑子里就没有「知罪」这两个字,「本公子能看上那个戏子想和她一夜风流,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竟敢拒绝本公子折了我陆家的颜面,没踩死她算是她命好了!」 孟长陵:「芍薇虽然是红楼女子却不是你陆家的下人,没有签卖身契给你们陆家,容不得你喊打喊杀,你和她之间只不过是生意关系,她不愿意卖,你便不能强买强卖!」 孟长陵:「陆昭南当街骑马伤人人证物证确凿,其行为恶劣,判赔偿原告一百两,杖责三十!」 陆昭南没想到孟长陵如此不知好歹,明明知道自己是陆家少爷还这般袒护那个戏子。 陆昭南:「孟长陵你做梦,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一百两银子本公子丢到臭水沟里也不给那个戏子!」 京中水深什么龙鱼王八都有,只是一个小小的陆家公子就敢如此嚣张跋扈,是皇商给他的底气和勇气? 孟长陵:「既然你对本官的判决有异议,那本官便改判。」 陆昭南一听可乐了,「怎么知道怕了,算你识趣!但你打了本公子想要求得原谅就让你的手下当场打你三十大板!」 陆昭南得意洋洋的,赵甲等人不解,「大人!」 孟长陵扬手让他们不要劝,「既然你不服判决那本官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押到衙门门口,小孙去后院将他的马牵出去,本官要让他的马踩断他的腿。」 赵甲孙异纷纷向孟长陵投去崇拜的目光,他家大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陆昭南脸都青了很快就被拖到了衙门门口,孟长陵亲自敲锣召周围的百姓前来观看。 「发生什么事了!」 孙异:「大人,马牵来了!」 孟长陵站在台阶上看向百姓,解释道,「北城皇商陆家公子陆昭南当街骑马踩折芍薇姑娘的腿,本官判他对芍薇姑娘进行赔偿,他不服本官的判决,本官便以其道治其人,还望大家不要向如此顽劣恶人看齐!」 第144页 群众一:「陆家可是皇商怎么连一点医药费也捨不得陪给人家?」 群众二:「商人奸诈,陆家又有萧王府做靠山自然傲气!」 赵甲他们把陆昭南按在地上,孙异牵马过来了,「大人要踩哪只腿?」 孟长陵:「你认为他哪只是狗腿就踩哪只。」 群众:「哈哈,陆家小公子你哪只腿是狗腿?」 群众:「孟大人真幽默风趣!」 陆昭南:「孟长陵你敢,你敢,你敢动本公子一下,本公子明天就要你死!」 陆昭南的话刚说完,众人就听到了咔擦一声,陆昭南白眼一翻当场昏过去。 孟长陵让人把陆昭南和马一起送回陆家,还让阿金到茶坊传扬,将陆昭南的罪行公之于众让百姓谴责。 北城,陆家。 陆昭南被送回陆家时,陆夫人得知事情之后都快哭瞎了,请来大夫给陆昭南医治。 傍晚从萧王府请罪回来的陆家父子知道了这件事当场就气炸了。 陆昭玉没想到孟长陵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他们陆家,孟长陵这么做肯定是为牡丹出气,想到这里陆昭玉的眼神不由阴翳起来,如果孟长陵和牡丹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怎么会如此! 陆昭南哭着要陆争给他报仇,他一定要把孟长陵给大卸八块才能解心头之恨。 孟长陵是什么身份,无知小儿不知道,陆争岂会不知晓! 陆争一巴掌打在陆昭南脸上,陆昭南整个人都懵了,陆夫人更是不解,「儿子腿都断了,你怎么还打他!」 陆争:「慈母多败儿,一个两个的都顽劣不堪,都是你这个做娘的惯的,还是昭平让我省心!」 陆夫人一听坏了,老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陆昭平来染指陆家的家产? 陆昭平是陆争的庶子,是陆争和第三个小妾生的,常年在外帮陆家做生意,为人正派懂礼节知进退,不比陆昭玉这个嫡长子逊色。 管家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了,「孟大人还让人转告老爷,孟大人说如果老爷没能力管教小少爷、再纵容小少爷骑马踩人,他就要严判重判。」 「听听,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整天出门惹事!」陆争已经气得没了方向。 陆昭南:「我才不怕孟长陵那个窝囊废!」 陆争都没耳朵听了,「你这个窝囊废还骂别人是窝囊废,都十八岁了,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孟长陵是朝廷命官,是女帝倚重的人,连萧安王都让他几分!」 陆争:「把你两个好儿子管好,管不好就滚回娘家去,我陆争可不止他们两个儿子!」 陆争带着怒火出去,留下陆夫人哭卿卿的,陆昭玉很不解,那个戏子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孟长陵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陆家。 第100章 劝告陆昭玉 ———— 东城衙门。 在处置陆昭南的全部过程中妙法都迴避了,一个字也不提,什么也不问,有点不符合她义薄云天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 孟长陵忍不住担心,在吃晚饭的时候问了一声,妙法有些沮丧。 妙法:「我已经决定不和陆昭玉做朋友,所以你不要担心,怎么处置那个陆昭南都没事。」 妙法是非分明,虽然她喜欢交朋友但绝不交烂友损友,陆昭玉,是她看走眼了,一直以为陆昭玉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哎。 妙法还是闷闷不乐的,「你们说我的眼神是不是很差,还请陆昭玉喝过几次酒!」 「这就叫酒肉朋友,你以后多长两个心眼,人家可是富家大少爷,你一个道观道姑跟人家称兄道弟,你还真以为人家跟你是一路人!」贵七一点面子都不给妙法留。 贵七:「幸亏你拎得清没帮那个陆昭南说好话,有钱人的儿子都这样嚣张吗,敢骑马踩断别人的腿,果然有钱人都是没有良心的!」 这妙法可要反驳了,「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认识几个有钱人还是很不错的人。」 贵七:「就像陆昭玉?被姑娘拒绝,窝在背后把萧王府当枪使去砸了梨春园,是很不错,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你和他是一丘之貉呢,让别人误会长陵哥哥也是那种人就糟糕了!」 贵七平生最痛恨欺负女子的男人,这种男人就该遭报应。 北城,茶楼包厢里。 陆家次子陆昭南骑马踩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北城,虽然萧王府原谅了陆昭玉在诗会上做的煳涂事、没有和陆家解除婚约,但因为陆昭南的事陆家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几天十几家店铺的进帐都为零,对于商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和舆论,去青楼玩耍没什么,但骑马伤人触犯大虞律法影响极为恶劣。 所以陆昭玉特意约孟长陵出来,他希望孟长陵能出面帮忙解释这件事,陆昭南骑马伤的只是一个□□罢了。 陆昭玉肯定孟长陵这是在帮牡丹出气。 「孟大人为了朋友出气这么做虽然可以理解,但未免也有些过了。」陆昭玉死死地盯着孟长陵。 孟长陵:「这么说陆公子是默认自己在蒙诗华会上的行为是为了报復牡丹姑娘?」 陆昭玉把头低下来,孟长陵还是一脸温和地说道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淑女不接受君子的情,如果是真君子不会记恨报復淑女。我知道在你眼里你是高人一等,牡丹姑娘出身风尘,所以她不接受你的情让你面子上过不去,让你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第145页 孟长陵:「你在蒙诗华会上当众说那些话,无非是想让萧王府的人帮你教训牡丹姑娘,萧安王世子脾气是有些暴躁但并不是没有脑子,他岂会再帮你去教训牡丹姑娘!」 面对孟长陵的鄙夷,陆昭玉是怨恨愤怒多于羞愧,不就是一个会弹琴会唱歌的女人吗,还是青楼女人,自己堂堂陆家大少爷难道配不上她? 孟长陵:「娶萧王府的言云郡主做妻子,萧王府彻底成为了家里生意的靠山,抬牡丹姑娘进门心意相通可以花前月下,这果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美事,是吗,陆公子?」 陆昭玉还真是这样打算的,萧言云并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只是流民的女儿,自己没有解除婚约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和能力反对自己纳谁人为妾。 被戳穿心思的陆昭玉并不觉得可耻,还抬头很有底气地反问孟长陵,「难道陆某娶妻之后就不可以纳妾了吗?」 孟长陵:「纳妾说白了就是买人,牡丹姑娘不愿意把自己卖给你,想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死自由,难道不可以吗?陆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是打算强买强卖?」 孟长陵第一次如此照实诋毁一个人,「买卖要双方自愿,陆公子是商人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即使牡丹姑娘是青楼女子但她早已为自己赎身,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孟长陵:「还有梨春园的芍薇姑娘,她也已经赎身,梨春园没有资格卖她,令弟求爱不得便骑马将她的腿踩断,这是何等的恶劣!」 陆昭玉:「家弟伤的只不过是一个□□罢了,孟大人又何必如此认真!」 陆昭玉刚说完就听到了啪啪的两声都惊呆了,孟长陵已经坐在椅子上摇晃茶杯,仿佛刚才打人不是他是鬼! 陆昭玉眼里已经冒火,捏碎茶杯,「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长陵:「你不过是一个地位排在最后边的低贱商人罢了,本官是官是朝廷命官,打你是你的荣幸,不是吗?」 「你!」陆昭玉气得说不出话,孟长陵竟然把自己看做□□,这般侮辱自己,简直是奇耻大辱! 孟长陵:「牡丹姑娘和芍薇姑娘都是青楼女子,在陆公子眼里她们就应该顺从自己,本官请问她们为什么要顺从你们这种人,难道是你们将她们养大的,难道她们签了卖身契给你们?」 孟长陵:「陆昭南骑马伤人不管他伤的是谁都已经触犯大虞律法,态度恶劣,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挑衅朝廷法令便是藐视女帝,本官完全可以上书女帝重判。」 孟长陵:「本官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的马踩断他的一条腿罢了,青楼女子的腿是腿,他的腿也是腿,在本官看来这两条腿都是一样的!」 孟长陵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杯裂成两半,震住了陆昭玉。 孟长陵:「现在本官就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陆昭南再犯本官决不轻饶,本官是酷吏,你应该知道。」 陆昭玉一时羞愤交加无法再面对孟长陵,夺门离去。 孟长陵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看到柳永年穿红衣骑马从楼下经过,锣鼓喧天,一路的唢吶很是喜庆。 妙法抱着芋头陪孟长陵一起看柳永年骑马而去,「今天柳公子成亲了,你真的不过去道贺一声?」 「我又不是和他登楼指点江山的才子。」孟长陵神情淡定目光却一直注视迎亲队伍。 妙法:「不是风华才子,但也和他一起弹琴谈过山山水水,大家好歹认识一场还是去道贺一声好。」 妙法见孟长陵这般似冷风无情只好说实话,「好吧,其实我是想去吃喜宴上的好酒好菜,成亲酒席上真的有很多好菜,柳公子是南边人士,一定做了正宗的梅菜扣肉,你就陪我去吃嘛!」 孟长陵是不会去的,妙法不再强求,「你不去算了,我跟儿子去吃。儿子,娘带你去吃好东西!」 「爹去!」芋头想要孟长陵一起去,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他就去吃过。 孟长陵:「爹不去了,你和娘去吧。」 「儿子,我们走咯。」妙法直接抱芋头从窗户上跳下去,端茶点进来的伙计吓了一跳,伙计急忙跑到窗边看,看到楼下路上并没有发生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二:「公子,你娘子真的厉害,从五楼跳下去竟然没事!」 今天妙法换了一件普通女子穿的衣服,孟长陵也穿便衣,所以在伙计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让小二哥担心了。」 孟长陵鞠躬表示歉意,付了茶钱便要离开,临走的时候小二哥还好心帮他打包了茶点。 小二哥是一个珍惜粮食的人,见不得别人糟蹋粮食,见孟长陵又是一个温和谦虚的人,所以才敢把茶点打包让他带回去。 第101章 喜宴 东城,梨春园。 芍薇牡丹她们也知道孟长陵让马踩断了陆昭南的腿的事,牡丹窝在心里的气终于解了,这几天萧王府的人也没来闹事,看来陆昭玉的算计失败了。 梨春园伙计把陆昭南被踩断腿的事绘声绘色地跟梨春园的姑娘说了一遍,和芍薇交好的人都叫好。 「活该,就该踩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敢不敢来我们梨春园闹事!」 「是啊,真是没想到孟大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如此霸气!」 第146页 「这还不是孟大人最霸气的时候,在平安镇那时他还敢当众挑衅国师!」牡丹对孟长陵是真心佩服了,没想到这个遥远的时代也有这种不畏强权的好男人,尊重女子又温柔又善解人意,还会弹琴吹笛,真是万年一遇的好男人。 「牡丹姐,要是陆昭南腿好之后再来梨春园闹事可怎么办,我们把陆昭南也列入黑名单吧。」嫣然还是有点担心,孟大人总不能一直盯着陆昭南吧。 「好,将陆家人都列入黑名单,那狗腿子再来找芍薇的麻烦我就让孟大人把他的五条腿都弄断!」一声「牡丹姐」叫出了牡丹内心潜藏的骄傲。 双飞和清寒都快笑翻了,双飞还打了牡丹的手,「牡丹姐你真把孟大人当做自己的伙计了,可以随便使唤!」 双飞:「牡丹姐你一脸骄傲的,是不是喜欢孟大人?」 牡丹:「是啊,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孟大人,但你们不要想歪,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孟大人是君子之交绝对没有脏了风月。」 芍薇很羡慕牡丹,同是沦落风尘的女人,牡丹却可以这么自信,不像自己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牡丹姐姐,我想去谢谢孟大人。」 「那等你伤好了,我约孟长陵过来一起唱歌跳舞,到时候大家可要一起来。」牡丹最喜欢搞聚会。 双飞:「牡丹姐你约孟长人出来,妙法师父不会误会吗?」 牡丹:「误会什么,妙法师父才是最喜欢喝酒跳舞的人,约孟长人的时候她当然会一起来!」 清寒和双飞见牡丹如此坦率,看来她和孟大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双飞觉得牡丹和孟长陵还挺般配的。 嫣然:「牡丹姐,听说陆昭玉在蒙诗华会上当众跟你表明心意,牡丹姐嫁入富家之后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喔!」 这件事牡丹有必要跟她们解释清楚,她对陆昭玉半点意思都没有,她解释了两个时辰还发了毒誓,姐妹们才相信。 北城城外小道上,清风吹明月,疑是故人来,真的很像,孟长陵看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悲惨的年代。 「这么晚了孟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幻境是出来採气的,孟长陵也一样,「此时此刻我是不是应该尊你为还愿师父?」 「幻境大师谦虚了。」晋太子和父亲同辈,按理自己应该叫他一声叔叔,但他却如此称唿自己,难道他只是长得像晋太子而已? 那个晋太子性格软弱被大臣打压被兄弟姐妹欺负都不敢吭一声,父亲做这种人的门客註定没什么好下场。 「上次那件事情幻境虽然心中有愧,但你是得道僧人不该参与红尘之事。」在幻境看来孟长陵大闹仙风院是不道德的,「世间万物有因有果,一切上天自有安排,你应该懂这个道理才是。」 孟长陵:「幻境大师应该可以看出来长陵并未出世,既然长陵还在尘世之中就要管红尘之事,更何况现在长陵的身份是朝廷命官。仙风院有弟子残害百姓作奸犯科,长陵便要依法处置。」 幻境:「这是三千心愿中的一个?」 孟长陵没有回答,幻境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你很像幻境的一个朋友,他也像你这般富有正义感,但最后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北方的蛮族打来了,攻占了洛阳城,国家覆灭,山河破碎,贼寇四起,民不聊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孟长陵:「长陵先告辞。」 孟长陵消失在月光之下,消失在幻境的双眼中,幻境站在原地又忆回战乱时代。 月日更替,斗转星移,朝代更替,这一切仿佛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註定,他无法改写心中痛苦不堪,在战乱中活了下来便躲到山林中不再问世事,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脱离轮迴的力量便走上了修行道路。 北城衙门附近的柳府相当热闹,红红火火的,到处都是敬酒道喜的声音,妙法一个女的最为惹眼,她和漕帮帮主胡该他们都快喝疯了。 柳永年请的很多人胡该都认识,胡该把这些人一一介绍给妙法,婚宴一下子就变成了交友宴会。 胡该:「这位是米铺的杨掌柜,经常照顾我们漕帮的生意,这是妙法师父,就是东城衙门那个厉害的师爷!」 妙法:「杨掌柜,妙法敬你一杯!」 杨掌柜:「妙法师父好酒量,杨某也干了!」 坐在旁边抱孩子的阿武快没眼看了,妙法师父喝疯了,帮主不劝就算了还这般怂恿,要是让孟大人知道了要怎么看待帮主! 「你娘真是的,哎,你爹怎么不来!」阿武也知道芋头可怜的身世,对他也是一片怜爱之心,「来,小芋头吃肉,不管他们,让他们乱疯好了。」 贵宾区这边。 柳永年邀请了很多和李贤交好的官员前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傅庭燕也在其中,柳永年恭恭敬敬地一一给他们敬酒,这就是官场上的应酬之道。这些官员也都笑呵呵地恭喜柳永年。 柳永年敬了傅庭燕两杯感谢他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傅庭燕也面带微笑恭喜柳永年。 眼前的柳永年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不愿同流合污的清高才子,他最终还是坠下清风高楼走在了尘土之上,傅庭燕突感惋惜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取。 傅庭燕:「恭喜柳大人!」 第147页 「多谢丞相大人,多谢啊!」柳永年已经有些醉态但脑子很清醒,「丞相大人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希望景庄儿子的百日宴,丞相大人还能赏光来参加!」 「一定。」傅庭燕喝下杯中酒,「怎么不见孟大人?柳大人和孟大人是同门师兄弟又是志同道合的知己,今日是柳大人的大喜之日,孟大人怎么没来?」 柳永年一脸的沮丧,「不瞒丞相大人,前些日子景庄和饮湖师弟闹翻了,饮湖师弟自持清高不愿再与景庄这等俗人来往,所以景庄便没有邀请他来。」 傅庭燕安慰道,「师兄弟难免有吵架的时候,等过些日子孟大人冷静下来之后就会理解柳大人。」 其实孟长陵已经理解他! 孟长陵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现在的孟长陵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柳永年迎娶李贤之女无非是想借李家再上一步,柳永年做一个小小的府衙确实屈才了! 孟长陵理解柳永年的抱负是一回事,认同柳永年採取的途径又是另外一回事。 柳永年:「听丞相大人这么说,景庄心里好受多了,毕竟饮湖是景庄在京中的好师弟,好朋友!希望饮湖能够祝福景庄。」 柳永年再敬丞相一杯就被下人扶到房间里。 柳永年的家乡没有闹洞房的习俗,所以来客都很尊重他没有去闹婚房。 月照头顶,喜宴也就结束了,要不是柳府的下人过来请人,妙法和胡该他们肯定要喝到天亮,主人家都发话请人了,阿武只好左拉妙法右牵胡该,让芋头走在前面,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阿武先送妙法他们回去。 第102章 黄正亮报復 ———— 阿武刚驾马车进入北城南街就被几个士兵给拦下了,阿武下车一看并不是北城负责巡夜的士兵,这些士兵穿的是萧王府的军服,是萧王府的人,萧王府的人为什么要拦他们的马车? 拦住马车的人是黄正亮和萧王府另外一个士兵王拓,这里是萧王府附近,负责王府安全的士兵有权利拦下路过可疑马车。 黄正亮认识这个车夫,这个车夫是漕帮的人,漕帮和孟长陵关系密切,只要是和孟长陵有关系的人,黄正亮都会特别留意。 「马车里面是什么人?」黄正亮语气很兇,阿武不想惹事照实说,黄正亮撩起车帘看了看,马车里有两个醉鬼和一个胆小的孩子,畏畏缩缩的,靠在这个喝醉的道姑的身边。 黄正亮寻思着这是报復孟长陵的好机会,这个道姑喝醉了,轻而易举就能对付,黄正亮要求妙法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官爷,两个醉鬼不方便下车,请您见谅!」阿武笑嘻嘻的往两人手里塞了一些银两,王拓倒是满意了,可是黄正亮却把银子扔在地上,坚持要车上的人下车。 黄正亮如此严厉,阿武只好把妙法他们扶下车。 妙法和胡该踉踉跄跄的就下了车,胡该脑子昏昏沉沉的,一下车就倒在地上,妙法还能站着但身子也左摇右摆的,「到,到家了吗?」 阿武不去管躺在地上的胡该扶着妙法,「官爷你们看,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可疑人!」 芋头牵着妙法的手有些害怕。 王拓是一个有点好色的人,一直盯着妙法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黄正亮心生妙计,「妙法道姑,我们认识,你们漕帮在西城,她住在东城,不顺路,我们帮你把她送回去!」 王拓一听立刻就明白了黄正亮的心思,热情过去要帮忙扶妙法,阿武怎么可能把一个姑娘交给两个不认识的男人,出了什么事,孟大人和帮主还不扒了他的皮! 阿武:「可不敢劳烦两位官爷,还是小人自己送妙法师爷回去。」 王拓:「这怎么算是劳烦呢,我们和东城衙门的人老熟了,经常一起喝酒,把妙法师爷交给我们,你放心,我们一定安全把她送回去!」 说着,王拓就过来抢人,黄正亮拉着阿武,妙法就被抢走了,芋头还拉着妙法的手害怕极了。 阿武:「你们干嘛,我都说不要你们送了,你们还敢抢人,快把妙法师父还给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人到手了,王拓和黄正亮立即露出兇相拔出官刀威胁阿武快滚,阿武岂是胆小鼠辈空手就和黄正亮干起来了,手臂被砍伤了还不依不饶的。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阿武打不过就喊起来,跑过去踢了胡该两脚,「帮主醒醒啊,出事了!」 胡该睡得跟死猪一样哪里醒得来,王拓觉得办正事要紧所以就先把妙法拖走,留黄正亮料理后事。 黄正亮也不想和妙法发生什么,即使妙法发生了什么事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有王拓顶着,孟长陵拿他没办法。 黄正亮拦着不让阿武追上去,「还不快滚!」 阿武不能再硬碰硬只好扶胡该上马车去搬救兵。 妙法被王拓拉到了墙角隐秘处,王拓要解裤子才发现跟来一个小孩,急忙把小孩吓唬走,「滚,再不滚,老子就宰了你!」 王拓把芋头扯开扔到了一边,芋头在路边捡了两块石头就跑回来狠狠地砸在王拓身上,王拓被激怒了上去把芋头推倒在地,芋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王拓已经等不及了没有去管芋头,提裤子上去看到妙法已经平躺在草地上唿唿大睡,心里美滋滋的,手刚伸过去就被芋头咬了大腿。 第148页 「你这小畜生是狗啊!」吃痛的王拓用力扯开芋头,芋头挥动小手对他的脸又抓又挠的,「打死你这个坏蛋,敢欺负我娘,打死你这个坏蛋!」 王拓只好先收拾芋头,一脚把他踢开,拿着刀上去,正想砍人呢,芋头张大嘴巴发出刺耳的叫声,啊,啊,像是深山野兽的叫声! 王拓被吓到,叫声惊扰到了最近的萧王府,很快萧王府便来人了,火把越来越近,王拓看清来人双手发抖,裤子掉到了地上。 萧修齐看了看王拓,火把照亮了躺在地上的人,「世子爷,是东城衙门的师爷!」 萧修齐怒火中烧一脚踹飞王拓,芋头立即跑过去抓住妙法的手,萧修齐刚走过去要抱人,孟长陵突然出现把妙法抱起来。 孟长陵也已经听阿武说了,「治军不严,祸害百姓,上次本官已经告诫过你萧王府,这次还敢再犯,本官决不轻饶!」 「这件事就不劳烦孟大人了,本世子自会处理!」萧修齐看到孟长陵抱着妙法很刺眼,但理亏的是他,所以他没再说什么让人把吐血的王拓给带走。 萧修齐还想教训孟长陵不够关心妙法,才转身孟长陵他们就不见了,只好作罢。 东城府衙。 孟长陵给芋头检查了两遍确定他没事才放心,看着躺在地上的妙法,叫贵七端来一盆冷水,他接过直接泼在妙法身上,贵七等人都惊呆了,妙法感觉冷很快就醒了过来。 「谁,谁泼我冷水!」 妙法看看四周眼睛还有点花,她记得刚才她还在柳府喝喜酒来着,什么时候回来的,想不起来了! 「既然醒了就去换衣服省得受风寒。」孟长陵留下话就抱芋头回房间。 妙法一脸迷茫,贵七他们只好把事情告诉她。 贵七虽然指责妙法但心里也在为她担心,「要不是长陵哥哥及时赶到你就不清白了,整天喝酒还像个女人吗!」 「是啊,师爷你以后少喝点,如果出了什么事就糟糕了!」二郎都没妙法喜欢喝酒。 贵七:「不是每次长陵哥哥都能及时赶过去救你,你自己都不自爱,谁还会珍惜你,你不要给长陵哥哥带绿帽!」 妙法不以为然,因为她身上有结界一旦有人想要伤害她、一旦动手碰她,结界就会保护她。这是她师父为了提防她喝醉后被不正经的男人盯上设的保护结界,即使刚才孟长陵没过去她也不会有事。 贵七见妙法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来气,「你这个女人让大家这么担心还不认错,还有没有良心了!」 北城郊外。 萧安王向来治军严明,萧修齐本人更是,萧王府拥军二十万,二十万士兵中出现一两个败类也很正常,为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萧修齐特意将王拓带到了城外军营里接受惩罚。 尽管有王拓的指证,昨天闹事也有黄正亮的分,但不管棍子怎么打鞭子怎么抽黄正亮就是咬紧牙关死都不承认,坚持说昨晚他根本没和王拓一起巡逻。 每当鞭子无情地抽过来黄正亮都会死死地盯着孟长陵的鞋才能忍过去,他一定要向孟长陵復仇,孟长陵不死,他坚持不能死。 萧修齐特意请来孟长陵看他们萧家是如何治军的,证明他们萧家治军绝对严明。萧修齐以为妙法也会来,可是妙法没有来,他有些失望。 「世子爷,昨晚黄正亮真的和小人在一起,还是他先拦下马车,真的,小人不敢说谎!」王拓虽然没有被打只是跪在一边但这更让他感到害怕。 「你胡说,昨晚我,我根本就没和你一起巡逻,我巡西边,你巡东边!」即使妙法还有漕帮的人都来指证,黄正亮也坚持这套说辞,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死扛到底。 王拓又气又怕,他一直以为黄正亮是条汉子,没想到黄正亮比他还要没骨气做的事情都不敢认,「昨晚明明就是你怂恿我的,你还砍伤了那个赶马车的车夫!世子爷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啊,小人没有说谎!」 萧修齐让人使劲地抽黄正亮鞭子,打得黄正亮都晕过去了,泼冷水,还接着继续抽,让执法的士兵狠狠地往死里抽,直到黄正亮再次晕过去才叫人停手。 第103章 阿光回乡 ———— 因为妙法没来所以萧修齐让人先把黄正亮拖走,等妙法有空了他再狠狠地收拾这个黄正亮。 萧修齐:「孟长人,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孟大人还会说我萧家治军不严吗?」 当初他将黄正亮带到京城来就是为了给孟长陵添堵,堵是添了,可是差点伤害了他喜欢的人,真是该死! 孟长陵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说,他知道萧修齐只是做样子给他看而已。 萧修齐:「王拓身为军人触犯军法、企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立即处死以儆效尤,若有人胆敢学他便是这个下场!」 王拓惊恐爬过去求饶,,「世子爷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萧修齐无动于衷誓要杀了王拓杀鸡儆猴,王拓真的很怕死只好爬过去抱住孟长陵的腿,「孟大人,小人真的不敢了,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您的师爷,求求您救小人一命吧!」 孟长陵没有替王拓求情,让萧修齐有些不快,如果孟长陵求情了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值得託付终身的好男人,可是他却没有说一句话,原来妙法还是有一定的眼光。 第149页 萧修齐嘆了一口气就让人把王拓拖下去,当着五千士兵的面将王拓斩首示众,还严厉警告这些士兵谁敢无故扰民这便是下场。 孟长陵看着人头已经分离的王拓,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他内心深处真的没有一丝同情也没有一丝怜悯,在他看来王拓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甚至还在为恶有恶报感到喜悦,他不像其他僧人一样能一视同仁能教化恶人从善,难道这就是他一直成不了佛的原因? 孟长陵:「既然萧世子已经处置不法之徒,那本官便不上书陛下。」 孟长陵给萧修齐这个面子,萧修齐却不领,「即使你弹劾本世子也不怕,本世子杀王拓可不是为了给你什么交代,本世子只是为了让我萧家军严守军规,你可不要误会什么,希望你的师爷也不要误会!」 萧修齐感觉脸有些烫急忙掩饰,让人把王拓的尸体抬走然后就快快进了营帐,让萧护送孟长陵离开军营。 西城,漕帮。 胡该一直很自责,自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如果妙法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要怎么赎罪? 胡该扇了自己两巴掌,阿武不劝慰就算了还说打得好,阿武不止一次两次劝胡该在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喝醉了会发生危险,但胡该就是不听。 「帮主,打两个巴掌哪长得了教训,再来两个巴掌,狠狠地打!」阿武才不会可怜自责的胡该,一个姑娘家的清白比他的脸皮不知要重要多少倍。 「阿武说的对,我这个人太不可靠了,就应该再扇几巴掌才能长长记性!」妙法拦都不住,胡该又扇了自己把脸都打肿了才罢休。 这件事妙法自己也有责任,哎,都怪她也贪杯差点害了他们,「这事都怪我,胡大哥你不必自责。」 妙法立即拿起阿武那只受伤的胳膊,闭上眼睛,嘴里念了两句,一道金光顺着妙法的手从阿武的肩膀流向掌心,阿武瞬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拿下挂在脖子上的白布,晃了晃右手臂,好了,太神奇了! 阿武瞬间就痊癒了,但妙法的脸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用法力替他人疗伤有损修为,「阿武真的很抱歉,昨晚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对不起啊。」 阿武:「没事的,妙法师父你不要介意,这都是帮主的错。我是为了保护帮主才被砍伤的,真的。」 胡该也附和道,「是啊,妙法师父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小子受伤是因为我,我会给他好处的,你根本不需要浪费法力帮他治疗,这多伤身体呀!」 胡该这么说,阿武有些不高兴但这是事实,看妙法的脸都没了气色,他垂下了脑袋,「帮主说的对,我的小伤过两天就会好了,妙法师父用神力帮我治伤真的太浪费了,不值得。」 「值得。」妙法看阿武的眼神特别坚定认真,阿武看她真挚的眼神都感动哭了,交友当交妙法师父。 萧王府,家丁住的院子。 阿光给黄正亮上了药,黄正亮咬牙忍着身上的疼,他心里的怨恨又深了一层,都是那个孟长陵,如果不是那个孟长陵告状世子爷根本不会惩罚他。 阿光对黄正亮已经失望透顶,黄正亮真的没救了,天生的坏种就是来世上祸害别人的,连对他有恩的妙法师爷他都害,他已经失去人性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畜生。 黄正亮看阿光这种神情就知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昨晚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是王拓自己见色起意想要侮辱那个道姑,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很显然阿光不相信了,黄正亮顿时感到失落,「你宁愿相信孟长陵那个小白脸也不愿相信我这个兄弟。我对你太失望了,阿光,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黄正亮怎么也没料到那个小孩会发出野兽般的叫声,也没想到会惊动萧世子,更加没有想到萧世子竟然没有袒护王拓。 阿光:「我早就应该看清你的本性,在平安镇的时候我就应该看清楚了,你真的太坏了,好像是天生的坏种,和那个冯二胆一样心肝已经全部黑掉。」 阿光很平静,让黄正亮不敢发脾气只能说软话,「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是啊,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是我的错。」 黄正亮以为自己说几句可怜话,阿光就会像之前一样原谅自己照顾自己安慰自己,没想到这次阿光却没和自己说一句安慰的话。 阿光:「红河河道已经修好,我们都已经被赦免,明天我就去求世子爷让我回平安镇,我要回太谷村和大家一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带你一程。」 黄正亮愣了,阿光要回平安镇,他又没什么亲人了还回平安镇干嘛,好不容易才被萧世子看重入了萧家军,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爬上来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已经近在迟尺,他竟然说要回平安镇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老娘已经死,黄正亮已经没有理由回去。 「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我不会再和你回去受苦。」黄正亮态度坚决,他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能出人头地的机会。 阿光早就料到,黄正亮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已经没有人性,回去可能会祸害大家,他不回去也好,留在京城还敢惹事会有人收拾他。 阿光:「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我的好兄弟,我把你当成好兄弟才和你说这种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好自为之吧。」 第150页 阿光说完便走出去,黄正亮一个人躺在床上气得脸都红透了,他诅咒阿光回到半路就被野熊吃掉。 萧修齐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让人把赦免文书给阿光,还给了一些银子给他当盘缠回家,他给萧修齐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去。 「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可惜没有志气,宁愿回乡下种田也不想出人头地!」萧修齐哀嘆一声。 西城码头。 漕帮正好有货要运往青州,妙法请漕帮兄弟送阿光一程,阿光既惭愧又感动,他真的没脸再接受妙法的帮助,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 阿光:「师爷,真是对不起,上次我不应该袒护他不应该帮他求情,这次他差点害了你,呜呜,是我不好!」 妙法帮阿光擦干眼泪,「这又不关你的事,好了,别哭了,到了青州之后就去驿站,那里应该有去平安镇的商贩。你和驿站的管事说认识我,管事会请商贩带你一程。」 阿光感觉妙法就像他娘亲一样温柔温暖,他做错了事情,妙法不但没有怪罪他还这么帮他,他上辈子应该是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善良仁慈的人。 「是啊,阿光兄弟你就不要哭了,都是那个黄正亮做的恶!」阿武忍不住安慰阿光,这个阿光虽然和那个黄正亮是同乡但却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阿光:「师爷,他真的是一个坏种,以后他再犯事你就杀了他吧,不要让他继续做坏事了。」 这次妙法是看在阿光的情面上才会再给黄正亮一次机会,而且亲手杀人是修行之人的大忌,不但会有损修为可能还会遭天谴。 妙法:「好,都听你的,如果下次他再犯我定会亲自送他一程。」 阿光:「那就麻烦师爷了,如果他娘亲还活着肯定会被他气死,师爷和孟大人都是对的,他真的不值得同情。」 阿光见马上就要开船,便拜别妙法他们上了船。 第104章 黄鑫案1 ———— 妙法看着阿光站在船上随流水慢慢远去,心里突然踏实了,如果阿光继续留在京城肯定会被黄正亮祸害,离开黄正亮这个人是阿光最明智的决定。 「师爷,阿光是一个善良的人,当初怎么会去做山贼呢?」黄正亮这种人去做山贼阿武可以理解,但阿光他就不能理解了。 妙法:「阿光的家乡发生了洪涝,无奈之下他才和村人落了草,但阿光和黄正亮那些人不一样,听长陵说当时乌贼山上的山贼被抓的时候,阿光的认错态度很好。阿光还在山上种地,能不抢他就不抢。」 「那他也真难要在山贼窝里做好人。」阿武对阿光的偏见消失了。 妙法:「是啊,但愿他回去能好好过日子。」 「那就这样放过那个黄正亮了?」阿武不服气,那个黄正亮作恶多端就应该受到惩罚。 妙法:「我是修道之人不能随意杀人,这次看在阿光的情面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再有下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请你放心我不是这种假善良之徒。」 阿武当然相信妙法只是就这样放过黄正亮,他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 西城,南街,东巷东三胡同里,杀猪佬黄鑫家门前。 血撒了一地,血地里还有一条胳膊在抖动,把左邻右舍吓得心惊肉跳的,伤者黄鑫已经被送到医馆,行兇的唐绣娘还坐在一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血地上那条骯脏的胳膊,她手里还拿着菜刀,菜刀上沾满了鲜血。 刚才唐绣娘砍黄鑫的时候也溅了自己一脸脏血,官差来了,唐绣娘才回过神来,她很平静放下菜刀主动让官差抓。 黄鑫的儿子黄丰赶回家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一听说血里那条胳膊是他爹的,他细细看一眼立马就晕过去,孟长陵让官差把他抬到医馆。 西城府衙张兴宁刚刚被撤职,新上任的府衙是礼部尚书的二儿子白颂安,白颂安刚上任又没什么经验所以只好请孟长陵过来教教他,他要学习之后才能胜任府衙一职。 孟长陵见唐绣娘神情呆滞还没有恢復心智所以让人将她先带回东城衙门,白颂安拿着毛笔和册子跟在孟长陵身边,「孟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白颂安对审案抓捕罪犯一窍不通,但他毕竟是女帝亲自任命的西城府衙所以孟长陵必须教他,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官家公子,他很有上进心很有求学心。 孟长陵:「接下来是审问案件的目击者,若目击者不在现场就先找到目击者,这些人可能是目击者所以我们要问他们案发时的情景和起因。」 孟长陵让围观的左邻右舍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一遍,孟长陵态度温和言语有礼,这些白颂安都记下下来。 黄鑫的邻居黄大富有些紧张地说道,「大概是一个时辰前吧,草民刚要出门去街上买老母鸡回来炖,走到猪肉佬家门口就看到猪肉佬被他儿媳唐绣娘拿着杀猪刀追杀,吓得草民慌张爬上旁边那棵小树!」 直到现在黄大富的心还是惶惶的,「孟大人你看,那棵小树就是被草民压断的,当时草民太害怕了都没想小树承受不了草民体重就爬上去了,刚爬上去小树就断了,草民就抱着断了的小树直发抖。然后听到喊救和啊啊的好多声,然后杀猪佬就喊起来,他喊道,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黄大富:「叫声好惨烈啊,比他杀的猪的叫声还要惨!」 第151页 黄大富绘声绘色的神情很丰富,害怕、紧张、担忧都表现在脸上,白颂安忍不出笑出了声音,孟长陵回头一看他立马闭紧嘴巴。 黄大富:「杀猪佬叫得太惨了,而且这时候很多邻居也听到了喊声也都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我才敢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杀猪佬躺在地上乱滚,他的一条胳膊掉在了一边。唐绣娘一身的血,坐在了一边,手里还拿着杀猪刀!」 黄小豆:「孟大人,我也是听到杀猪佬惨叫的时候才出门,大伙看到唐绣娘愣愣地坐在地上没有动静,几个年轻人才敢把杀猪佬抬到医馆,随后就报官,孟大人你们就来了!」 黄小豆当时也吓坏了,唐绣娘这媳妇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竟然会砍杀猪佬,真是吓死大伙了。 孟长陵寻问这些左邻右舍受害者是否和行兇者发生过冲突,黄小豆他婆娘,豆婆子神情有些隐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孟大人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大家都不要说是我说的,要是杀猪佬知道是我说的,他准要提杀猪刀上我家砍人!」 黄小豆虽然怕杀猪佬但现在官府在办案他们必须配合,而且来办案的还是他最喜欢的孟大人,他当然要鼓励自己婆娘说出心里的秘密,「老婆子你尽管说,有孟大人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杀猪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他儿媳也就是唐绣娘有不正当关系,唐绣娘是被强迫的。」豆婆子慢慢给孟长陵他们说来,白颂安听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杀猪佬黄鑫的婆娘死得早,二十年前就死了,因为那时黄鑫家里很穷所以没再娶只有黄丰这么一个儿子,父子两相依为命。十年前黄鑫存了一点钱然后就去杀猪卖猪肉了,家里的日子也慢慢富裕起来了,黄丰也长大成人了,黄鑫就给他娶了婆娘。 黄鑫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一言不合就会动手,黄丰在黄鑫身边长大自然有样学样,久而久之,黄丰就变成了黄鑫那种人动不动就发脾气打人。 先前黄丰在郊外的一家染布作坊里染布,因为脾气不好和作坊里的工人打架被炒掉了,回家之后也没出去找活干,只是偶尔会去帮黄鑫卖猪肉。 黄鑫虽然早早的就没了婆娘但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青楼太贵,他捨不得花那个钱所以只能去找暗娼。 唐绣娘嫁过来之后和两个大男人生活,一开始还好,日子久了,黄鑫看她的眼神都猥琐起来了,后来黄鑫还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不敢告诉别人只能默默忍受。 一天夜里黄鑫从外边喝醉回来就□□了唐绣娘,那天黄丰不在家又下着雨打着雷,唐绣娘怎么喊都没人听见。 事后黄鑫就用这件事威胁强迫唐绣娘和他苟合,如果唐绣娘敢把这件事说出去黄鑫就砍死她。 唐绣娘就这么一直忍着直到今天才爆发,拿着黄鑫放在墙角的杀猪刀追杀黄鑫,砍了黄鑫的胳膊。 不止豆婆子知道这件事,胡同里很多人都知道,因为黄鑫经常对唐绣娘动手动脚的,不分场合,连在胡同里看到唐绣娘还要上去推搡,而且他看唐绣娘的眼神□□裸的,一点也不知道掩饰,明眼的妇女都能看出来。 豆婆子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其实我也劝过唐绣娘不要留在这里了,赶紧回娘家,可是唐绣娘就是不听非要留在这里,说什么娘家人容不下她,回娘家只会被别人嘲笑。」 豆子婆:「娘家人再不好总比留在这里受辱强吧,肯定是杀猪佬威胁她,她才不敢回娘家。哎,该死的杀猪佬竟然把主意打到儿媳妇身上,禽兽啊!」 白颂安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等荒唐之事,「既然你们都知道唐绣娘被黄鑫羞辱,为何不站出来主持公道?」 黄小豆:「你这个书生说的倒是轻巧,你是不知道杀猪佬的厉害,胡同里谁敢得罪他,谁敢管他家的闲事就是找死,而且唐绣娘自己都甘愿被欺负,我们这些外人又能怎么样。」 黄大富:「是啊,孟大人我们并不是助纣为虐是怕被杀猪佬报復,你不知道一年前小人的孙子用石子扔树上的桃子时,不小心砸到路过的杀猪佬,我孙子立马道歉还把桃子给杀猪佬,杀猪佬什么都不说直接把我孙子痛揍一顿,我孙子差点没挺过来!」 豆子婆:「是啊,孟大人您最清楚了,杀猪佬和东城石步村的曾利木差不了多少,十分蛮横!」 邻居纷纷为唐绣娘求情希望孟长陵能从轻处置,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第105章 黄鑫案2 ———— 三天之后,黄鑫的胳膊已经开始癒合可以上公堂,牢房里的唐绣娘也彻底冷静下来了。 在公堂之上,黄鑫要求孟长陵为自己做主,嘴里一直喊疼骂唐绣娘是白眼狼。 「大人啊,唐绣娘这个泼妇,这个刁妇敢拿刀砍我这个做公公的,简直是目无王法天理不容该遭天谴!」黄鑫这三天一直在医馆根本不知道胡同里已经议论纷纷。 黄鑫:「黄大富亲眼看到这个刁妇砍断了我的胳膊,那可是我杀猪吃肉喝酒用的右胳膊,没了右胳膊,叫我可怎么活啊!」 白颂安真想怼他,你到大牢里活吧,但还是忍住了。 这件案子白颂安只是旁听,他要多听多看才能做好西城府衙,虽然府衙只是七品官员但他必须努力,从底层做起才能让人信服。 第152页 孟长陵一脸严肃,拍惊堂木呵斥黄鑫停止哀嚎,「黄大富你是否亲眼所见,是唐绣娘砍伤了黄鑫?」 黄鑫用犀利的眼神偷偷瞪了跪在旁边的黄大富两眼,黄大富被吓到了,「是,草民亲眼看到唐绣娘拿刀追杀黄鑫。」 黄鑫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庆幸去年自己没把黄大富的孙子打死,不然今日黄大富肯定会趁机说假话报復自己。 孟长陵:「被告人唐绣娘你持刀追杀黄鑫这一事实人证物证俱全,对此你可还有辩解!」 「民妇认罪。」唐绣娘只恨没能砍死黄鑫,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她刚刚说认罪,她娘家人对她又骂又打的。 「你这个逆女啊,竟然拿刀追杀公公把我们唐家的脸都丢光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不知羞耻的东西给家里人抹黑了!」 唐家人哭哭闹闹的,孟长陵拍惊堂木让他们安静下来,唐父嘴里还骂咧咧的,孟长陵便让二郎给他两个巴掌,他才害怕才能安静下来,一边的白颂安急忙记下。 「既然你承认砍伤黄鑫右胳膊这一事实,那你的伤人动机是什么?」孟长陵的问题让唐绣娘羞愤难堪,唐绣娘快速站起来快速拔了赵甲的官刀上去就要砍杀黄鑫,被二郎和善鸿及时拦住。 黄鑫看拿刀的唐绣娘双眼通红被吓到了,但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大胆蛮横,「大人你看,就是唐绣娘这泼妇要杀我,你一定要重重治她的罪把她关到死!」 大郎夺过唐绣娘手里的官刀然后将她按在地上,孟长陵勐拍惊堂木让她安静冷静,「唐绣娘还不快快老实交代你的杀人动机,再不如实交代本官便要动刑?」 唐绣娘见孟长陵的眼神很兇,在她眼里孟长陵就是一个袒护恶人的官员,唐绣娘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孟长陵只好把看热闹的群众请出去,把唐绣娘的娘家人也赶了出去,让人把黄丰带上来。 公堂上除了衙门的人就只剩下黄鑫父子和唐绣娘,唐绣娘看着孟长陵的神情好像猜到了什么,恍惚之间全都明白了,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唐绣娘:「是民妇误会大人了,大人不想声张,想给民妇留最后一点尊严,民妇愿意交代杀人动机不让大人为难。」 唐绣娘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不堪继续忍受黄鑫这个老淫棍的□□才拿刀要砍杀他。」 黄鑫跳起来大声吼道,「你这个贱妇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黄鑫踢不到唐绣娘被官差按在了地上,嘴里还一直骂咧咧的,很难听。 唐绣娘:「三天前,也就是我砍断黄鑫胳膊的那天,那天我休息没有去绣庄,那天还没到午时吃饭时间黄鑫就回来,他见黄丰不在家便要强迫我,我再也无法忍受便爆发了。我跑到院子里,在墙角拿了杀猪刀砍杀他,追到门外,一鼓作气才砍下了他的胳膊。」 黄丰装作一副很震惊的模样,不敢相信,「你这个贱妇竟敢勾引我爹,看我不打死你!」 黄丰也被官差按住,唐绣娘看他的眼神带着讽刺,「其实你早就知道你爹□□了我,你不敢声张忍气吞声的就是怕他这个老淫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一次老淫棍□□我的时候你就站在门口,我从门缝里看到了你的鞋。」 唐绣娘:「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和这个老淫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脾气暴躁不说,还动不动就打人,你的淫棍老爹更是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放过。」 「你胡说,你胡说!」黄丰丢尽颜面,连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都没能保住。 孟长陵:「黄鑫,唐绣娘控告你□□了她,这件事是否属实?」 黄鑫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也就承认了,「她父母拿了我的彩礼钱,她就是我家的人就要给我当牛做马,她就该被我睡,彩礼钱就相当我嫖她的钱。」 黄鑫理直气壮的,「大人,我嫖没犯法吧!」 黄丰还年轻比不上他爹这么不要脸,脸都烧着了,真是羞耻极了。 孟长陵:「唐绣娘不是愿意,那便是□□。你给唐家彩礼让唐绣娘嫁给你儿子可不是嫁给你,你给唐家的彩礼钱不过十两银子,唐绣娘嫁到你家为你家赚的可不止十两银子。」 「我睡自己的儿媳妇,天经地义!」黄鑫以为只要给彩礼自己怎么搞唐绣娘都是天经地义。 既然黄鑫认罪了,孟长陵不和他多做狡辩,让童扬写了认罪状便判决,「犯人唐绣娘犯有故意伤人罪其行为恶劣但念其动机悲惨判牢狱两年,赔偿伤者全部医药费。」 孟长陵让唐绣娘签字画押,唐绣娘认罪了画押了,看着黄鑫得意洋洋的模样,白颂安真想上去砍死他。 黄鑫以为宣判结束了,刚站起来就被大郎和赵甲再次按住。 孟长陵看着黄鑫宣判,「黄鑫□□良家妇女罪不可恕,判五年,黄丰明知其父黄鑫□□良家妇女不加以劝阻反而怂恿打五十大板,拖下去给本官重重地打!」 黄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牵连,见孟长陵铁面无私不敢喊冤,很快就被押下去。 杀猪声很快就从后院传来,黄鑫不服不依不饶的,嘴里一直嚷嚷着自己没犯罪。 黄鑫:「我睡自己的儿媳有什么罪,你这个狗官胡乱判案,等老子出去一定要宰了你!」 白颂安实在忍不住了立即拍桌子,「大胆狂徒竟然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加刑五年,共判十年!」 第153页 黄鑫:「小白脸你敢,你敢!」 两个官差都按不住黄鑫,只好再加二郎,二郎上去就痛打他的狗腿,他吃痛了爬不起来,这才稍微安分下来。 白颂安见童扬还不改判再次大声吼道,「主簿还不快快改判!」 童扬看向孟长陵,孟长陵什么都没说默认了白颂堂的意思,童扬便改了判决书,白颂安才稍稍露出满意之色。 二郎按着黄鑫在认罪状和判决书上签字画押,唐绣娘看着黄鑫被押走顿时痛哭流涕。 李贤一听说这件事立即上书弹劾孟长陵,说孟长陵无视朝廷法纪胡乱断案,儿媳砍伤了家公只判两年,被砍断一条胳膊的家公却无故被判了十年,这不是愚弄百姓愚弄朝廷法令吗? 孟长陵不想把这种事闹得太清楚,所以贴出去的告示上面只是粗略写了黄鑫被判刑的原因,是因为他虐待苛责儿媳,但真正的原因西城东街胡同附近的人都知道。 黄丰被打了五十大板后还签了和离书,从此他和唐绣娘嫁娶无关,黄家不需要归回彩礼,唐绣娘也不能拿回嫁妆。 第106章 黄鑫案3 ———— 李贤在大殿上大义凛然地呵斥孟长陵,一点面子都不留,怎么难听怎么来,孟长陵一声不吭,让傅庭燕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屑与朝廷官员为伍,喜于独自迎风清高而立。 李贤:「陛下,孟长陵这般断案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儿媳砍伤家公反而判了家公十年,即使家公对儿媳有苛刻之处但他毕竟是长辈,作为儿媳应该给予谅解,这才是妇德妇道!」 孟长陵倒是沉得住气,女帝却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让李贤闭嘴。 女帝:「朕不知道什么妇德妇道,朕只知道人德人道,罪犯黄鑫□□自己的儿媳无德无道、为老不尊处死都不为过,李大人却还要帮这种畜生说话,朕真怀疑李大人也是那种人!」 李贤震惊急忙下跪,他根本不知道黄鑫□□了儿媳,如果他知道就不会弹劾孟长陵,但即使黄鑫□□了儿媳判十年也是过重了。 李贤:「陛下息怒,微臣不知黄鑫是犯有□□之罪。」 女帝:「李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像疯狗一样,一逮到机会就咬人家孟长陵不放,这样很没有长者风范。孟长陵身为吏部左侍郎,难道还需要李大人教他断案?」 女帝实在受不了这个李贤,要不是傅庭燕也在,她今天肯定要撤了李贤的职。 果然不出女帝所料,傅庭燕一派的官员立即站出来为李贤求情。 傅庭燕:「陛下,李大人只是关心法度严明并没有质疑朝廷法令之意,此案罪犯黄鑫所犯之事不明难免会引起百姓猜疑,李大人这也是为了让百姓更加信服律法。」 傅庭燕信誓旦旦的,女帝不好当场和他辩驳,只好让李贤平身,「长陵不公开罪犯所犯之事,也是为了给罪犯和受害者留最后一点尊严,没想到李大人如此不通情达理,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要扯下来,明天家公□□□□儿媳的事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李贤刚想跪下请罪就被女帝出言阻止,「□□儿媳败坏社会风气被砍死都是罪有应得,也不知道断了一条胳膊他还能不能干活,如果干不了活就杀了,可不能让他白吃牢饭。」 女帝:「这件事李大人你可要派人盯紧了,听说户部正在修东城石步村附近官道,明天就让人把这个黄鑫押去修路。」 李贤只好领命,家公□□儿媳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还是让人震惊,傅庭燕这个年轻的丞相都惊得合不拢嘴,怪不得孟长陵没有写明罪名。 女帝:「李大人,朕很喜欢孟大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老是跟孟大人作对让朕心情很不愉快!」 「是微臣失察了,请陛下恕罪。」李贤上书弹劾孟长陵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他居然要维护一个□□犯老脸都要丢光了。 女帝:「你不要老想着报復长陵,长陵都把自己最尊敬的师兄都让给你做女婿了,你对长陵还有什么不满!」 李贤只能说是自己失察,女帝再警告他两句便退朝。 北城,茶楼二楼包厢里。 孟长陵听到楼下对面小饭馆里已经在讨论这件败坏风气的案子,百姓纷纷唾弃黄鑫,但也有不少人谴责唐绣娘,说什么不管怎么样黄鑫都是唐绣娘的公公,唐绣娘怎么能砍了公公的胳膊,把这种家丑弄得满城皆知,简直是不知廉耻! 耳朵好使的傅庭燕也听见了,他见孟长陵的表情淡淡的好像没什么反应,「孟大人的一片好心,最后还是白白被辜负了,百姓向来如此,听风说雨全凭自己的喜恶传播言论。」 孟长陵自然知道人言可畏,「再惊爆的事再过两天也会平息下来,众生愚钝均如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愚昧众生,不分是非,正道无力。」 孟长陵早就知道了,人性偏恶,风尘不可救,所以他才会渴望成佛脱离这乱糟糟的人世间。 傅庭燕崇尚法度,孟长陵一个儒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他震惊不已,他越来越看不懂孟长陵了。 傅庭燕:「我相信再污秽的世道总有被洗净的那天,孟大人不必如此沮丧,要相信人间自有正义才是,朝廷法令也是为了维护正义而存在。」 孟长陵不由发笑,「丞相你我都已经不是朝气蓬勃的少年又何苦自欺欺人。」 第154页 孟长陵这么直接,傅庭燕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转移话题,「十月红河水域在一刻之间流水充盈,对此,孟大人有何看法?」 傅庭燕不相信这是国师府所为,国师府不过是朝廷设立的一个机构,负责安抚人心罢了。 孟长陵说不知,但傅庭燕有种直觉他一定知道什么,傅庭燕已经让人查过天狗食日那天前后他患病卧床不起,但天狗食日过后的第四天却有人看到他骑马出现在西城,身上好像被烧伤了,摔在地上,随后被漕帮的人给救走。 傅庭燕:「民间一直有这样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位僧人在世间活了五百多年,僧人在人世间行走帮临死之人实现最后一个心愿,等僧人帮世人实现三千个心愿之后便可以羽化成佛,这个僧人法号,还愿。」 孟长陵:「只是一个传说罢了,丞相不必当真。」 傅庭燕还就当真了,也许他也见过这个还愿僧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还愿僧人。 傅庭燕:「付琴先是大虞有名的琴师,常年游走各地抚琴,其琴声有高山流水的磅礴气势、有指点沙场的肃杀悲壮,我曾有幸在梨春园听他弹过一曲。」 傅庭燕:「但那首曲子却和他之前弹的曲子曲风完全相反,琴声没了高山流水的豪迈,也没有沙场点兵的悲壮,曲子充满了苍凉,是一种已经看破红尘却无法挣脱只能沉沦其中的无奈。「 「半缘修道半缘君,确实有种无奈的沧桑错觉。」付琴先谱的曲,孟长陵填的词。 傅庭燕:「听说填词之人并不是付琴先,而是那个传说中的僧人。」 修河道之时傅庭燕路过付琴先的家乡,还特意去拜访了付琴先,傅庭燕到付琴先家中时才知道,三年前付琴先已经去世,但一年前自己明明亲眼看到付琴先和柳永年在梨春园弹琴。 付琴先的妹妹告诉傅庭燕,付琴先是因为常年不得志才抑郁病逝的,付琴先对音律万分喜爱,曾立志要让天下人都能听到他的琴声。于是十五岁时他便去了京城,想进入宫廷成为宫廷琴师但不得,迫于生计只能在街边弹琴。 二十岁的时候付琴先知道无法实现心中志向,便回到了家乡,在家乡苦苦支撑了两年,然后在一个佛光四照的夜晚离开了人世。 付琴先谱的曲子是在梨春园传开,仅仅过了两年他的琴曲便通过走南闯北的戏班和歌姬传遍了整个大虞,还传到了周围各国,到现在他的曲子还在各地红楼之地风靡。 一年前付琴先突然离开梨春园,从此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付琴先的曲子是在两年前才被世人所知,但付琴先的妹妹十分肯定地告诉傅庭燕付琴先就已经去世三年,那么那个在梨春园弹琴的人就不是付琴先。 傅庭燕对照过画像,在梨春园弹琴的那个人和付琴先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脸,一样的身形,应该不是易容。 傅庭燕:「付公子的小妹说,付公子离开的那一夜院中突然出现一个僧人打扮的人。僧人进入屋内,付公子紧紧地抓着僧人的手,用深切的眼神注视着僧人,僧人说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付公子便安详闭上了双眼,随后僧人也在一片佛光中消失不见。」 孟长陵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质疑,所以表现得很淡定,「丞相与孟某诉说这个故事是何意?」 傅庭燕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刺向孟长陵,孟长陵退后,退到窗前,跃起,从窗口出去来到了屋顶上,傅庭燕拿剑追上来,两人在屋顶上打了起来。 第107章 落实大赦 ———— 傅庭燕招招致命,孟长陵都能轻易闪过,傅庭燕跃起朝孟长陵的头部砍去,孟长陵用两指接住剑不小心折断,剑的碎片差点割伤傅庭燕的左眼,幸好孟长陵及时用袖子帮他挡去。 孟长陵抓住傅庭燕的手将他带回茶楼雅厢里,然后很镇定地坐回椅子上喝茶,身上因为打斗产生的热气都没有,好像刚才那场打架只是幻觉。 傅庭燕很快就恢復了平静,刚才在屋顶上孟长陵为他挡去碎铁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觉察到孟长陵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 傅庭燕:「孟大人,这就是你给庭燕的回答?」 孟长陵:「孟某听不懂丞相在说什么。」 傅庭燕:「河道竣工的时候我去了一趟越城,在越城郊外的落梅小山上发现了一座坟墓,那座坟墓周围只是长了两寸高的杂草,应该不超过一年,而且没有墓碑。我查过那座山附近的村子在那段时间并没有村民去世。」 傅庭燕:「当时孟大人前往平安镇应该经过附近,附近的几棵树上都有刮痕,是剑刀打斗时留下的痕迹。」 三年前在梨春园弹琴的不是付琴先,现在坐在对面喝茶的孟长陵也不是真的孟长陵,孟长陵虽然会剑术但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刚才交手的时候傅庭燕可以感觉到他躲避的时候丝毫不费力,傅庭燕对自己的剑术有一定的自信,普通人绝不能如此轻松避过自己的快剑。 傅庭燕:「佛门之人不应该参与红尘俗世,你不应该去平安镇更不应该来京城,我听闻得道高僧说过杀戮血腥都是佛门大忌。」 傅庭燕怀疑这可能就是他一直成不了佛的原因,佛门弟子讲究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无善无恶,道教才会出世主持正义。 孟长陵没有说话只是在喝茶,傅庭燕是真心敬佩那个在梨春园弹琴的琴师,对他的琴声有钦慕之意,所以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和他站在对立面。 第155页 孟长陵:「有些事情已经做出选择就不可能再回头,也不可能半途而废,长陵的出现只是为了实现一个心愿,盪尽人间作奸犯科之事。如果将来某一天长陵发现丞相有作奸犯科之举必会审判。」 傅庭燕见他神情坚定还能说什么呢,「官场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谁善谁恶谁也说不清。」傅庭燕并不认为自己结党有罪。 孟长陵:「因果循环自会帮长陵指明长路,茶也喝了,长陵先行告辞。」孟长陵一身清风说走就走,傅庭燕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剑。 东城衙门。 短短几天的时间白颂安收穫良多,他谦虚好学不只是向孟长陵请教还不耻下问也向大郎他们问了很多相关问题,大郎他们真不敢相信这个看似书生的白颂安会是礼部尚书的儿子,白家人都如此谦虚吗? 童扬:「白大人怎么不和尚书大人学习,怎么跑来我们东城衙门学这种小事!」 抓人、盘问、找证人、录口供这些事情,童扬觉得对白颂安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只要吩咐手下官差去做即可。 白颂安:「我爹管书院书籍印刷那一块,府衙属于吏部,管的是刑事犯罪,这两者根本不一样,我爹在这一块根本不懂!」 所以白颂安才会谦虚来向孟长陵学习,孟长陵是吏部左侍郎,是他的上级,上级有义务培养下级,所以他认为孟长陵带他教他是理所应当的,他不需要不好意思。 「你是主簿,按理来说写认罪状判决书是师爷的事,不应该由你来写才对。」白颂安发现每次孟长陵审案的时候都是童扬坐在一边录口供、撰写认罪状、拟判决书。 「东城衙门比较特别,我们的师爷比较特别,所以我们师爷的大部分工作都由我来完成。」童扬虽然名义上是主簿但实际上是师爷,他领的也是师爷的月钱。 「东城衙门的妙法师爷,我听说过她,听说她道法高深,她怎么会做你们的师爷?」白颂安认为孟长陵敢在京中如此不畏强权是因为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厉害人物,「这几天我都没看到你们师爷,她去哪里了?」 童扬哪里知道妙法去哪儿了,可能是去哪个酒楼和朋友喝酒了吧,妙法贪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童扬:「白大人,这几天你有什么收穫?」 童扬转移了话题,白颂安又开始问童扬关于之前孟长陵处理的那几件案子的事,特别是仙风院那件事,孟长陵敢直接到仙风院抓人真是够厉害的。 修红河水道的工程已经竣工,赦恩令也正在落实,女帝让孟长陵亲自负责京城及京城附近所有罪犯的免刑释放工作,各个地方的赦免问题由当地知州和刑部交接人员共同负责。 那些从塞外调到红河地区的囚犯已经由傅庭燕按照赦恩令来处置,被充军塞北的犯人除了一些特例都只是免了五年到七年的刑罚,大部分被充军塞外的犯人都有命案在身。 从京城及附件押到红河地区修河道的犯人工有三百多个,其中有一百人有命案在身,他们的杀人动机,孟长陵都会一一查阅。有一百二十人是犯了故意伤害罪,有两百人是欠债不还被告到了衙门,这些人被判了三年到五年刑期。 孟长陵发现其中有两人欠债数额高达十万两以上,这两人分别是东城连家村的地主,另外一个是西城石家坳的烧窑掌柜,这两人都是欠高利贷的钱,而且都是欠黄世仁的钱。因为还不上钱两人的大部分家产都被抵给了黄世仁。 黄世仁被抓后,他的家产一部分赔给了那些被借高利贷的人,一部分把朝廷查收,只留下一小部分给其家人。 剩下的一百八十人,有一百人是聚众斗殴被抓,二十个人是因为诈骗,三十三人是因为不赡养父母,剩下的二十七人是因为偷窃或者拐卖人口。 红河水道竣工后,这些人都依次被押回了原先的监牢。 京城有四大监牢,东南西北各一座,还有五十多个大牢,这五十多个大牢分别分布在各个朝廷机构中,如东城衙门也有自己的大牢,这些地方关押的都是重级别罪犯或者临时嫌疑犯。 孟长陵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赦恩令人员的案件整理处理完成,顺便还把关押在四大监牢的犯人的名单整理了出来。后面这件事是女帝暗中吩咐他做的,女帝让他趁机调查是否有类似曾利木只是纸面服刑之事,如果有刑部尚书可能要换人。 孟长陵用了两天时间才将这三百囚犯的赦恩减刑情况亲自下宣给个个监牢的牢头,将改刑过后的判决书交给牢头,让各个牢头当着他的面改了刑罚档案上的刑罚日期,还亲自告诉被恩赦的囚犯他们在这次修河道中有多少功劳被减刑多少。 得到减刑的囚犯都感动得泪声俱下,有些犯事轻的直接被释放,但孟长陵还会让人对他们进行观察,三个月之内如果他们再犯事便撤销恩赦按原先的判决回来服刑。 孟长陵在巡视北城监牢的时候特别谨慎小心,拿着北城府衙的犯人名册沿着各各牢房一一对应,才巡视了十间牢房就少了五个人。 牢头王宁心惊胆战地告诉孟长陵说,不是重罪之人这几天都被押到苇芦村修路去了。 孟长陵核对了这个五人的名单和犯罪档案,他们犯的确实只是一小罪,偷窃十两银子以下的财物,认罪态度良好,事后赔偿了被盗之人。 第156页 孟长陵走到重犯区时,大冬天的王宁汗水直流。 这位孟大人执法严明根本不讲一丝人情,自己多次叫他先到客厅喝茶休息休息,他坚持要检查完所有的牢房才肯去。 第108章 抓捕逃犯 ———— 孟长陵越往里走,王宁越慌张。孟长陵突然停下来,「这是重刑区,据本官所知江洋大盗杨韵应该关在这里,怎么不见人?」 杨韵这种级别的罪犯根本不可能放出去修路,此人武功高强,十分擅长暗器,偷窃过很多大户人家,两年前在偷盗女帝赏赐丞相的夜明珠时被抓,负责审理此案的是何载,杨韵虽然只是被判了五年但这才过了一年多,人应该还在大牢里才对。 孟长陵:「杨韵是大盗,他也被押去修路了?」 王宁见孟长陵拿着画册,他根本不可能随便指一个囚犯说此人就是大盗杨韵。 「杨韵可是重级罪犯身怀高强武艺,王守监敢放他出去修路就怕他逃走?如果他逃走那王守监你的责任可大了!」孟长陵见王宁神情紧张就知道其中有猫腻。 王宁擦了把汗才回答道:「带队修路的是萧世子,所以小的才敢放他出去修路。」 孟长陵:「刚才前面有个囚犯摔碎了掌柜家的一个花瓶只被判了六个月,面相老实,王守监怎么不让他出去修路,反而让一个江洋大盗出去,王守监你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王宁:「不是,孟大人你千万不要误会,那个江洋大盗力气大而且负责修路的是萧世子,所以小的才放心。那个摔了掌柜家花瓶的伙计瘦瘦弱弱的没什么力气,所以小的才没有让他去修路。」 孟长陵微笑一问是这样吗,王宁被他的笑容晃了神反应过来之后慌张点头说是这样的。 孟长陵用了两个时辰把整座监牢巡视完毕,核对了所有在监牢里的囚犯,有二十个不见踪影,王宁说他们都被带出去修路了。 孟长陵发现这二十个囚犯中有十人有命案在身,都是在修河道后犯的事,其中有五人是蓄意报復性杀人,罪行恶劣不是死刑也应该被充军才是,可是他们其中最重的只是被判了二十年,最轻的只判了十年。 这五个人孟长陵特意做了标记,回去之后必须重新调查一番。 王宁给孟长陵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好茶,只要孟长陵还在看囚犯档案王宁就不敢放松警惕,「孟大人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孟长陵没有喝茶拿出从负责修路的户部左侍郎那里得到的修路名单,招手让王宁走近一些免得他看花眼。 孟长陵:「王守监可看清楚了,现在北城监牢少了二十个服刑犯人,修路名单上只有五个,另外十五个不会都那么凑巧都回家探亲了?」 「是是,孟大人英明,他们,这十五人都,都回家探亲去了!」王宁脸色惨白惨白的,他根本不知道孟长陵身上有修路囚犯的名单。 孟长陵:「王守监,刚才你还说他们都去修路了,现在怎么又说他们回家探亲了?」 「小的记性不好,记性不好!」王宁有种死到临头的无力感。 孟长陵:「本官劝你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定罪!」 孟长陵面目威严宛如天神,王宁心生恐惧,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老实交代了实情。 据王宁交代这十个囚犯中有五人根本就没被关进来过,只是北城府衙的人让他把名字记录在册,他就记录了,还有十个进来两天就被人给捞走了,是上面的人亲自来捞人的,王宁不敢不放。 孟长陵:「杨韵这个江洋大盗是谁过来放走的?」 王宁:「是,是先北城府衙何载,何载好像和他很熟络,他被关进来的时候何载让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只是在这里住了十天,何载就带人来把他领走了。」 孟长陵:「何载为何要提此人,他是否有提人文书,此事你可有上报?」 王宁嘴唇直哆嗦,「小人,小人,有让人上报过,可是刑部的人让小的不要多问不要多管,他们让小人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王宁不敢说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杨韵是重犯,即使是何载这种级别的官员要提人也必须要有监牢直属上级、也就是刑部的相关文书才可以,何载没有文书,他就让何载提人,这是明知故犯重罪一等。 王宁被北城府衙的人给押走后,孟长陵又接着到南城东城西城的监牢巡查,三大监牢都存在纸面服刑的情况。 孟长陵很快便将此事上报女帝,女帝大发雷霆命令李贤在主动辞官之前要把这些逃逸的犯人全部捉拿归案,如果他胆敢再玩忽职守那就不是主动辞官这么简单了。 李贤兢兢战战地领了圣旨,不敢抬头看女帝一眼,他一直以为女帝只是一个傀儡,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即使丞相就在殿上,她也敢直接让自己主动请辞丝毫没有顾虑。 傅庭燕刚站出来想要帮李贤说两句好话却被孟长陵抢先,孟长陵用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傅庭燕两眼,然后转头直面女帝。 孟长陵:「陛下,纸面服刑让罪犯逍遥法外让受害者生活在惶恐之中,就像曾利木之事,犯事后扬言要报復受害者的重犯不计其数,随便给几两银子牢头就把这些罪犯放出去,让这些罪犯继续在百姓之中作恶,此事影响极为恶劣。」 女帝:「桂公公拟旨,对这些逃逸罪犯进行最高通缉,有主动归案的可以从轻处置,有反抗者就地处死!」 第157页 女帝:「刑部尚书大人,朕只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一到,如果你还不能将逃逸犯人全部捉拿归案朕定将治以重罪!」 李贤提心弔胆地退出去,傅庭燕看着龙椅上的女帝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威严,再看身边的孟长陵气场强大,仿佛是一个辅助帝王的重臣。 女帝只给李贤十天时间,十天时间去抓一百多个囚犯,这一百二十二个囚犯中还有五十五不是京城人士,这让李贤怎么抓! 李贤看着囚犯名单深感无力,也许他真的该退下来了,回顾这几个月他事事不顺,那时他就应该想到了,孟长陵绝不是无缘无故升官,女帝让孟长陵回京城不只是为了整顿吏治,更是为了清扫阻挡皇权的障碍。 柳永年:「岳父大人,这件事我们尽力即可,即使用再多时间也要将这些犯人全部抓拿归案。」 李贤抬头看柳永年时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在他身上李贤感觉到一种好像早就被盯上的错觉。 女帝亲自签发通缉令颁发下去,加上刑部的特级通缉,两道通缉令,有十个胆小的犯人主动投案。 李贤花了十天时间已经将是京中户籍的囚犯除杨韵外全部捉拿归案,李贤能有如此快速都归功于柳永年和孟长陵,柳永年和孟长陵从旁协助出了不少力。 剩下五十五人不是京城户籍的囚犯,李贤只好让他们户籍所在地的官员抓捕,什么时候能全部抓到,谁也说不准。 皇宫,大殿之上。 李贤深知自己这棵树老矣,无力在官场上周旋便主动辞官,对女帝的任何处罚他都欣然接受,女帝也没有太为难他只是让他辞官,参与这件事的所有大大小小官员都要依法处置。 女帝任命柳永年为刑部尚书整顿刑部,让半年前入后宫的才子徐涵担任北城府衙一职。 百官才反应过来女帝已经开始着手夺回实权,徐涵身穿黑色官服跪在大殿之上受封,气质清高,往日身上的小倌之气一扫全无。 李贤看柳永年的神情已经明白了一切,忍辱负重,为了锦绣前途不惜入赘自己家,时机一到便洗辱而起,好一个上门女婿! 自己怎么会眼拙到如此地步,一个不愿巴结官员走路子、甘愿在红楼弹唱之人,岂会为了蝇头小利而入赘!原来他是为了鸿鹄之志,但这对女儿来说过于残忍了。 女帝得到消息,江洋大盗杨韵一直在京城流窜下旨让孟长陵将其捉拿。 第109章 大盗杨韵 ———— 退朝之后,孟柳徐三人一起走出金碧辉煌的皇宫,百官一看就知道他们站在了哪边。 柳永年走过李贤身边时见他老步蹒跚便想扶他,可是他被甩了手,「好个柳永年,好样的,好智谋,忍辱负重只待今日取而代之,真是老夫的好女婿!」 李贤虽然被柳永年的计谋折服,但也不可能会原谅他,他就是女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线人,他对这线人是真痛恨! 柳永年被李贤这般呵斥,徐涵看不下去便出言,「李贤你玩忽职守管人不严让大量罪犯逃逸,陛下只是让你辞官已经够仁慈。你却在这里辱骂柳大人,柳大人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刑部尚书,你对他这种态度便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李贤不敢再说话迈着年老的步伐往前走,柳永年是个好女婿刚要上前搀扶,李贤就被傅庭燕请上了马车,柳永年只好站在原地。 「看来丞相也已经意识到,如果他理智便归顺陛下不然便是灭顶之灾!」丞相一派是女帝收回实权路上的最大障碍,女帝必将扫除。 「徐大人,长陵还要去抓江洋大盗先行一步,告辞。」孟长陵走向站在那里牵马的大郎,骑上马便绝尘而去。 徐涵看了看孟长陵消瘦的背影不由感嘆,他真的能担起女帝的重望吗? 徐涵:「景庄,你的饮湖师弟好像不待见我。」 柳永年:「宁熙多虑了,饮湖师弟一向如此,以后你会知道的,饮湖师弟他人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人又好又霸气不畏强权,仿佛换了一个人。 徐涵:「景庄,你师弟是不是信佛?」 徐涵和柳永年是多年好友也见过孟长陵,刚才孟长陵走在他身边时,他在孟长陵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寺庙才有的气味。 「应该是吧,师弟他已经不沾酒不沾荤。」但是他身边的妙法道姑却贪杯,这让柳永年一直不能理解。 柳永年虽然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但他没有举行什么庆祝宴会,说难听点这个刑部尚书是柳永年从他老丈人手里抢过来的,柳永年勤政为民有才华有能力做小小的府衙确实是屈才,被任命之前他去过一趟揽月楼。 李拂梅对柳永年心中是有怨气,但也无力改变什么,父亲犯了大错辞官是应该的,她除了哀嘆几声什么事都做不了。 柳永年知道自己对李拂梅有愧所以没有搬去尚书府,继续住在这个小院子里,这几天他忙于刑部的事早出晚归的,避开了李拂梅,想过段时间再和李拂梅解释。 东城衙门,晚饭时间。 孟长陵和妙法他们正在商量抓捕江洋大盗杨韵的事,说到杨韵赵甲和孙异就有话说了。 三年前东城衙门就曾围捕过杨韵但失败了,三年前中秋前一天杨韵发出消息说要在八月十五月亮爬上树梢时,要把陆老爷珍藏多年的波斯红宝石偷走,官府得知消息后派了很多官兵潜伏在陆家各个地方,试图来一个瓮中捉鳖。 第158页 贵七可喜欢听这种故事,急忙追问,「后来呢,你们抓到这个大盗了吗?」 赵甲:「没有,我们守到半夜他都没有出现,但第二天一大早陆家老爷珍藏的波斯红宝石真的不翼而飞了。」 三年前即使是北城和东城衙门联合起来也抓不到这个狡猾的大盗,现在女帝让大人把抓捕这个狡猾的大盗估计也悬了。 孙异:「据说大盗杨韵精通易容术,那日他肯定早就易容成官差或者陆家家丁的模样潜入了陆家,用官差或者家丁的模样偷走宝石很简单。」 孙异对这个杨韵也有些了解,「杨韵还有侠盗的美名,经常劫富济贫帮助弱小,所以他在很多穷苦百姓中颇负盛名。」 大郎对这种人很是不屑,「拿偷来的东西去送人,这种偷来的侠义美名他也敢要。」 赵甲和孙异两个都知道大郎这些人刚正不阿,在他们眼里犯法就是犯法,任何理由都不能作为作奸犯科的理由。 杀猪佬那件案子赵甲他们两人以为孟长陵会赦免唐绣娘将她无罪释放,没想到孟长陵只是从轻处理,唐绣娘被侵犯长达四年时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报官处理但她没有,她的软弱就是她受辱的直接原因,她持刀杀人未遂就是犯罪,就算她是自卫但也过度了。 赵甲觉得孟长陵判唐绣娘两年,一方面是惩罚唐绣娘的软弱,另一方面是为了维护朝廷律法的尊严,一个人只有强硬起来才不会被欺负。 赵甲接着说,「两年前杨韵自寻死路到丞相府想要偷盗女帝在国宴上赏赐丞相的那颗楼兰夜明珠,结果当场被丞相拿下交给刑部处置,当时负责提审杨韵的是东城府衙何载,何载念在杨韵有侠盗的美名所以只判了他五年,丞相也没反对,就这样执行了。」 贵七:「杨韵为什么要去丞相家偷盗,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赵甲:「传言杨韵是和别人打赌,立下赌誓说自己一定能盗取丞相府的那颗夜明珠,所以他就去偷。丞相府守卫森严,丞相傅庭燕文武双全岂会让他将夜明珠偷走。」 「他和什么人打赌盗取夜明珠?」孟长陵怀疑可能这次对赌,是这个人和傅庭燕给杨韵设的一个局。 赵甲只是听别人这么说并不知道和杨韵打赌的那个人是谁,孙异也摇头表示不清楚。 急忙赶来的阿武拿碗坐下,扬手让他们暂且不要说话 ,「妙法师父,我已经让漕帮所有兄弟认了脸,一经发现立即通知你们,但不能排除他会易容。」 妙法:「那就多谢漕帮各位兄弟了,明天我买酒去款待各位兄弟!」 妙法又找到了喝酒的藉口,阿武刚想说好,孟长陵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变成劝酒的了,「妙法师父,这段时间帮里太忙了,喝酒还是改天吧。对了,刚才我听你们在谈论杨韵的事?」 「是啊,你也知道杨韵?」杨韵在京城疯狂作案的那两年正好是妙法出海的时间,妙法没在京城深感遗憾。 阿武咽下嘴里的红烧肉才说道:「是知道一些,听说两年前杨韵是和揽月阁的主人打赌了才去盗取丞相府的夜明珠,然后就被丞相给抓了。」 「揽月阁的主人?」孟长陵和妙法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白颂堂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这么不简单的人怎么甘愿为女帝所用? 阿武:「是啊,这消息是从揽月楼传出来的,应该是真的,听说杨韵十分仰慕琴仙的琴声,经常到梨春园听琴仙弹琴,一去就是整天整夜。」 妙法记得杨韵被抓的那年孟长陵也在京城,好像也在梨春园弹琴来着,那是一个琴师的夙愿,他一弹就是两年,约他出海去拜访仙山他都不去。 妙法:「他钦慕付琴先的琴声,你知道吗?」 孟长陵仔细回忆但真的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杨韵应该是仰慕那个真的付琴先的琴声,而不是他这个替代品的琴声。 阿武还是决定说出来,「据小道消息那个□□自己儿媳妇的杀猪佬在修路的时候逃跑了,现在萧世子的人正在到处搜查。听说这个杀猪佬被判的时候还扬言要报復孟大人你,孟大人你们大家可要小心了!」 黄鑫逃了? 第110章 付琴先和芍薇1 ———— 孟长陵想通缉却被妙法拦下,「黄鑫已经移交给东城监牢,东城监牢又将他移交给负责修路的朝廷官员,他逃跑了和我们东城衙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这个时候贸然通缉肯定会惊动他,像他这种兇徒一旦受惊可能会乱伤无辜,到时候那些人肯定会把责任推到你头上,肯定会弹劾你,所以不能下通缉令。」 「户部和萧世子那边应该没有发出通缉令。」妙法看向阿武。 「暂时没有,他们也只是在暗中搜查而已,让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在外面游荡很危险,孟大人你觉得呢。」阿武希望这时候孟长陵能挺身而出,他仰慕的孟大人就该是一个救民于水火的英雄。 「这个黄鑫确实很危险,他极有可能会去报復唐绣娘一家,唐绣娘现在还被关在牢里应该是安全的,请师爷负责将此恶徒捉拿。」孟长陵觉得妙法说的很有道理还是暗中抓人为好。 「我去抓黄鑫,那你呢?」妙法还想去喝酒呢,她肯定孟长陵是为了不让她出去喝酒才叫她去抓人。 孟长陵:「我负责抓江洋大盗杨韵,女帝给的时间不多了。」 第159页 「那我们呢?」大郎他们也想帮忙。 「你们就负责衙门的事,这两件事我和大人自己能完成。」妙法很有自信,因为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会说的,是不是啊,大人?」 孟长陵点了点头让童扬负责衙门的事,小事让他们自行处理,大事等他们把人抓到之后才处理。 妙法和孟长陵赌谁能快一步把人抓到,谁快就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贵七觉得不公平,一个江洋大盗,一个杀猪的,老实人都知道抓哪个容易, 妙法:「杀猪佬可是穷凶极恶之徒,杨韵虽然是大盗但不会轻易杀人,我比你的长陵哥哥危险多了,你应该担心我才对!」 贵七气得说不出话,刚伸手想要打妙法出气,妙法在众目之下像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贵七见此觉得更加不公平了,「你不是一般人,长陵哥哥只是普通人,这不公平!」 突然传来妙法的声音,「你的长陵哥哥才不是普通人呢,他可是才华横溢的大才子,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去喝酒的,现在我就去唐绣娘家守株待兔!」 东城,梨春园。 孟长陵化作付琴先的模样,穿青衣,在台上抚琴,琴声悲壮,闻者落泪,路过的人听了纷纷露出悲伤的神情,久久不肯离去。 后院房间里的芍薇听到熟悉的琴声急忙跑出来,看到坐在台上抚琴的人是付琴先,顿时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一年多了,他终于回来了! 芍薇眼含泪水忍不住冲上舞台,琴声戛然而止,牡丹看芍薇神情不对,难道双飞清寒她们说芍薇的心上人就是付琴先? 这下麻烦了,牡丹宣布演出结束让客人期待下一场演出,可是这些文人雅士只听付琴先弹琴。 「我等钦慕付公子的琴声已久,请付公子再为我等弹一曲!」 「是啊,请琴仙再为我们弹奏一曲!」 虽然孟长陵也发现芍薇不大对劲,但为了早日抓到杨韵只好再弹一曲,一曲完毕,台下的文人雅士才肯离去。 芍薇把孟长陵请到后院客厅,芍薇还是没有完全平復情绪,眼神炽热,孟长陵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四下无人,芍薇便抱住了孟长陵,「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真的回来了,我没有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孟长陵轻轻推开芍薇,芍薇愣了一下有些失望,「芍薇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三年前孟长陵来这里弹琴的时候以付琴先的身份认识了梨春园的人,芍薇也在这些人当中,孟长陵记得当时芍薇对他很热情,经常来找他请教音律方面的事,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芍薇这副神情不多想怕是不行了。 「付公子,我给自己赎身了,真的,以后我只卖艺不卖身。」芍薇眼里都是星光,看得孟长陵有种罪恶和无奈感。 「恭喜芍薇姑娘。」孟长陵表情淡淡的,但芍薇没有放在心上寻问孟长陵这一年多去哪里了,是不是回老家了,这一年过得好不好,反正能问的芍薇都问了。 孟长陵说会在梨春园住一段时间,芍薇才肯罢休带他到原来的房间休息,这个房间一直空着,芍薇每天都会来打扫。 孟长陵看到窗台那株牡丹花还在心中有些伤感,芍薇亲自去端热水来给他梳洗,还亲自帮他倒了脏水,饭菜也是芍薇亲手端来的,如果不是一定要出场芍薇一定会留下来陪孟长陵。 芍薇恋恋不捨地出去,牡丹满眼心疼地走进来,看着孟长陵直摇头只能嘆息,「芍薇她真是一个傻姑娘,哎,她钟情于你,你怎么会不知情?」 孟长陵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哎,牡丹姑娘你能不能帮我解释清楚。」 牡丹:「这种事还是你自己解释比较好,哎,孟大人你也不容易,为了抓江洋大盗能做出如此牺牲。」 牡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一点破绽,听说双飞她们说琴仙付琴先就是这般清秀模样,气质脱俗,和孟长陵很像,但孟长陵身上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仙气,清贵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冷。 「麻烦牡丹姑娘了。」孟长陵只能嘆气。 第二天天刚亮芍薇就送早点来,让孟长陵无所适从,之前他在这里待了两年芍薇并没有这样的举动。 孟长陵还没想好要这么说,只能接受芍薇的好意感谢她送来的早点,孟长陵刚吃完早点,芍薇就主动过来收拾碗筷,像一个勤快的妻子,随后还盛情邀请孟长陵出去走走,盛情难却,孟长陵只好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孟长陵和芍薇走在街上,芍薇很活泼,一会儿问孟长陵哪个灯花好看,一会儿问孟长陵哪个糖人好吃,孟长陵的罪恶感更加深了,买了一个狐狸灯花和一个老虎糖人送给芍薇。 收到礼物的芍薇高兴得脸上的笑容一茬又一茬的,好像丰收的村民一样,「谢谢付公子送我东西,我很高兴付公子你能回到梨春园。」 芍薇都想好了他们的未来,戏子虽然名声不好但他们可以做一对鸳鸯戏子,他弹琴来自己唱歌,他吹箫来自己拨琵琶。 芍薇正美滋滋地幻想,突然跑过来一辆失控的牛车,孟长陵及时制服公牛才没有伤到人。 孟长陵抓着牛绳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牛车的主人急忙追上来道歉。 第160页 「对不起,公子你们没事吧,老汉我也不知道这牛为什么突然发疯,真是对不起啊!」 孟长陵在牛的后右大腿上找到了一根银针,街上人来人往的,可能是远距离发射的银针。 「公子姑娘真是对不起,老汉不是有意要冲撞两位的!」老汉一个劲不停地道歉。 芍薇追问孟长陵有没有事,孟长陵把银针收起来说无碍之后便把牛车还给老汉,让老汉以后千万要注意一些。 芍薇和孟长陵去逛了很多地方,琴阁、花鸟店、护城河边,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孟长陵提议先回去,芍薇本想逛到天黑然后再和孟长陵点燃狐狸灯一起回去,她只能厚着脸皮说自己饿了,然后就到街边吃水饺,吃到天黑才捨得站起来。 「付公子,我看天色已经有些黑,不如我们点灯回去吧。」还没等孟长陵说天还不是很黑还能看见路,芍薇就和饺子老闆借了火点燃了狐狸花灯,然后就和孟长陵肩并肩地散步回去。 第111章 付琴先和芍薇2 ———— 两人刚走到小西街突然有两个男人拦住他们的去路,带头的男人鬍子茂盛,一声呵斥,「小白脸想要安全回家找娘就把美人留来,不然老子送你回老家!」 小瘦个也在一边壮声势,「听见没,我老大能看上你的女人是你的福分还不主动送上来!」 芍薇见周围已经没什么人想喊救命又怕他们手里的大刀,拿着狐狸花灯的手开始发抖,「你们不要过来啊,我们可是很厉害的,是不是啊,付公子!」 大汉拿刀刚往前走一步,扑通一声,孟长陵就跪到地上磕头求饶,芍薇都吓呆了手都忘了抖。 孟长陵:「两位大爷饶命,饶命啊,小人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这是小人身上全部的银两,请两位大爷笑纳!」 大汉和小瘦个大喜,没想到这个书生这么窝囊,还以为他会玩命抵抗呢,没想到只是吓唬他两声,他立马就跪下磕头。 小瘦个抢过孟长陵手里的银子还踢了他一脚,「快滚,不然本大爷砍了你!」 「是是,小人马上就滚!」孟长陵连滚带爬地跑了,留下芍薇提着灯笼在风中凌乱,大汉看着她有些同情,他们也只是拿钱想要吓唬吓唬孟长陵而已,没想到孟长陵这么不经吓。 「大哥真的要上啊?」小瘦个拿着银子有些后怕,这里可是东城,是孟长陵管辖之地,如果让孟长陵发现他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大汉也憷东城衙门但他们都拿了钱,拿了钱就要帮买主做事,这是规矩,「当然了,小娘们跟我们走吧,主动点,不然我们可要动手了!」 芍薇还在看已经没了孟长陵身影的街道,大汉见她这般痴情不由不嘲笑她,「那个小白脸贪生怕死你还想他做什么,跟老子走,老子绝不会饿着你!」 说着大汉就拉芍薇走进了小巷子,芍薇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她用全部的力气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心爱的男人抛下她逃走了,逃走了! 芍薇脑海里一直都是这件事,一直被大汉拖进了小巷深处才反应过来直喊救命,用灯笼勐打大汉,踹了小瘦个的□□,趁机逃出小巷。 芍薇跑在前面,大汉和捂着□□的小瘦个在后边追,「小娘们别跑,让老子抓到一定扒了你的皮!」 芍薇刚跑出小巷就摔了,那条刚刚痊癒的腿在隐隐作痛,根本站不起来。 大汉和小瘦个刚追出来就被大郎和马良给铐了,孟长陵手里提着荷花灯笼照亮芍薇,「你们二人胆敢当街追赶姑娘,把他们带回衙门,本官定要从重处置!」 「孟大人我们不敢了,饶命啊,饶命啊!」小瘦个后悔极了,把书生吓跑之后他们就应该走了。 「孟大人,我们只是见钱眼开真的没什么坏心眼,真的!」大汉虽然强壮但也害怕孟长陵这个活阎王。 「回到衙门再老实交代!」大郎和马良把人押走。 孟长陵把灯笼叼在嘴里抱起芍薇,芍薇浑身发冷,神情呆滞,孟长陵只好把她送到医馆。 钟大夫帮芍薇检查,芍薇只是那只受伤的脚扭到了而已,敷两副药就没事了,钟大夫还叮嘱她伤好之后一个月之内不能跑。 芍薇根本没听进去,孟长陵只好帮她记下。 东城梨春园,牡丹房间里。 牡丹简直不敢相信孟长陵会做出这种事,这简直让人惊掉下巴,孟长陵只好把当时的想法说出来,牡丹听了觉得这不免是一个好办法,让芍薇知道付琴先是一个胆小懦弱没有担当的男子,这样芍薇肯定会死心。 牡丹:「如果我是芍薇不仅会死心还会鄙视你,幸好芍薇没发生什么事,也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以后梨春园就不欢迎你了。」 「希望芍薇姑娘能找到可以依靠的人。」孟长陵真不想让一个姑娘伤心。 牡丹:「但这样实在有损琴仙的名声,我听双飞她们说琴仙付琴先可是一个清高有担当之人,曾经帮芍薇解过围,他在梨春园的时候也很尊重这里的姑娘,这样一个人芍薇会喜欢上也不奇怪。」 可是付琴先已经死了,抓到杨韵之后应该把实情告诉芍薇姑娘,孟长陵想起那个不得志的琴师也感到惋惜。 「请牡丹姑娘帮忙劝劝芍薇姑娘。」芍薇扭了脚,孟长陵有些自责。 第161页 牡丹刚端热水来到芍薇房间,芍薇就下床想要一拐一拐地出去,牡丹赶忙制止她,把她扶回床上。 牡丹:「事情我已经听孟大人说了,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所以你也不要太责怪付公子了,来,洗把脸。」 牡丹亲自拧毛巾给芍薇,芍薇还是无法接受根本没有心思洗脸要去找付琴先,「我想去找付公子,付公子他回来了吗?」 牡丹:「没有,也不知道他害怕跑到哪儿去了?」 「付公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天都这么黑了,我要去找他回来!」芍薇完全忘了付琴先丢下她的事。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你这样子怎么去找,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让孟大人他们帮忙找。」陷入爱河的女人真可怜又可怕,牡丹只好假装出去一会儿再回来。 她一回来,芍薇就抓她的手问找到人没有,「付公子他有没有事?」 「你放心,我已经让大梦去东城衙门,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你的付公子。芍薇,这种男人你还要啊,只是两个小混混就把他吓得屁股尿流,这种男人靠不住的。」牡丹开始劝芍薇另找一个。 芍薇还帮付琴先说好话,说付琴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琴师,根本打不过那两个流氓,「刚才牡丹姐姐你不是也说了吗,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这也不能怪他。」 牡丹真服了,芍薇这般帮付琴先辩解,「而且我已经不清白了不值得他拼命相救,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已经很好了。」 芍薇后知后觉疑惑地问牡丹怎么知道付琴先逃跑的事,她并没有和孟长陵说这事,牡丹是怎么知道的! 牡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芍薇想得太没脑子了,「孟大人也是听路人说,路人说当时你和一个年轻男子走在一起。」 「那一定是饺子老闆说的,他那么多嘴干嘛,这么多人知道了,让付公子还怎么好意思回来。」芍薇担心付琴先不会回来了,牡丹劝她好好休息,只要有付琴先的消息就立马告诉她。 东城衙门。 大汉和小瘦个老实交代了事情,有个男人给他们钱让他们去找芍薇他们的麻烦,童扬按照他们的描述把这个男人的长相画出来,大汉和小瘦个一看画像纷纷点头。 小瘦个:「孟大人,就是他,就是他让我们去找那个姑娘和那个小白脸的麻烦,我们不去,他就要杀人!」 大汉:「是啊,当时他捏着小人的脖子威胁发哥,真的,您看我脖子上的手指印还在呢!」 大郎提灯笼拉下小瘦个的衣领一看,确实有掐痕,「这个人的指力很强应该是高手。」 童扬仔细对比,「易了容脸不像可以理解,但身形也不太像,杨韵的身形比较瘦,这个男人身板比较宽。」 阿金:「这是他入狱时的画像,都快两年了,说不定是他变胖了也不一定。」 「这不太可能,一个习武之人很注意自己的身形。」早年大郎也是进过城的,也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 「会不会是他穿了很多衣服所以看起来比较臃肿?」这方面贵七最有经验了所以她不会穿不合适自己的衣服。 「孟大人,他当时就穿了两件衣服,和您一样好像不怕冷!」小瘦个积极配合,「小人觉得是吃胖的,京城里可是有很多的,烧鸭、滷鸭、烤鸭、七宝鸭、柠檬鸭、老鸭汤、酱香鸭,光是鸭就能做出三十多种味道来,有钱人谁能抵挡得住诱惑啊。」 孟长陵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让人先把他们两个押下去。 「师爷那边怎么样了?」孟长陵这边可能需要妙法帮忙。 「晌午的时候师爷回来过,她那边还是没有线索,萧世子也还在找,也不知道黄鑫会躲到哪儿去。」二郎脑袋一灵光,「大人你说黄鑫会不会逃回家了,他会不会回去报復指证他的那些邻居?」 孟长陵觉得二郎分析得很有道理,「童扬画十张黄鑫的画像,大郎天亮之后你把这些画像拿给看守城门的人,让他们帮忙注意一经发现立即抓起来,但不要声张免得惊动黄鑫。」 孟长陵:「今晚是何人值夜?」 二郎:「是我和马良。」 孟长陵:「也许黄鑫已经进城,现在你们二人随我去西城黄鑫住的胡同。」 二郎马良和孟长陵匆匆出门,孟长陵连饭都没有吃可把贵七心疼坏了。 第112章 付琴先和芍薇3 ———— 第二天天刚亮,芍薇又像昨天一样就一拐一拐的端着早点敲了付琴先的房门,孟长陵开门见芍薇还是一脸娇羞甚是诧异,难道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忘了?一个没有贪生怕死没有担当的男人为了活命将她留给两个混混,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 孟长陵将芍薇请进门,芍薇刚放下早饭便关心道,「昨天付公子有没有伤到?」 孟长陵愣了一下,「琴先一切安好,有劳芍薇姑娘挂念。」 芍薇坐下要看孟长陵吃早饭,孟长陵受之有愧但还是吃了这份早点,芍薇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心里很欢喜。 孟长陵喝了粥吃了咸菜才狠下心来,说道,「芍薇姑娘你不必如此,我只是路过,过几天就会离开。」 芍薇一听愣了一下,但她心里还有期望,「付公子我,我喜欢付公子,付公子可以带我一起走吗?」只要和付琴先在一起芍薇不介意去浪迹天涯。 第162页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能辜负芍薇姑娘的一片真心,抱歉。」孟长陵低头道歉,他真的不想伤害芍薇,「我没有芍薇姑娘想像中的那么好,昨天的情况芍薇姑娘也看到了,我是一个胆小没有担当之人实在配不上芍薇姑娘。」 孟长陵刚说完,芍薇的眼泪就流下来,「是,芍薇妄想了,是我妄想了,让付公子为难了,对不起!」 是啊,他再落魄也是有名的琴师,自己是一个已经不清白的红楼女人,都已经二十二岁了,根本配不上他!之前自己是哪来的脸妄想他们的以后未来,真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芍薇羞耻难堪站起来急促想要离开却绊倒了,孟长陵就坐在那里看着无动于衷的,路过的牡丹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孟长陵过于残忍了,但这也是最直接不耽误芍薇的办法。 芍薇只觉得右腿痛疼不已,心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个骯脏不堪的女人竟然妄想人家一个清高的公子,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芍薇真恨不得找个地洞穿进去避开孟长陵的视线,牡丹急忙蹲下想要抱起芍薇离开却抱不起来,试了好多次都不行,只能叫来双飞一起把芍薇抬走。 芍薇房间里。 芍薇一直哭个不停,双飞忍不住呵斥她,「不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男人吗,有什么不舍的!昨天可是他抛下你不管的,你还对他恋恋不捨的,贱不贱啊?」 芍薇:「是啊,我就是贱,我这么贱的人根本配不上他,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了,呜呜,是我自己丢人现眼了!」 「哎呀,说你两句,你怎么就自轻自贱起来了,算了,我不会安慰人不说话了!」双飞选择闭上嘴巴让牡丹上。 牡丹:「是啊,付公子真的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昨天你也看到了,他这个人虽然有才华但胆子太小了,而且心里又有人了,你就忘了他吧,将来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芍薇伤心极了,「像我这种人哪里还能找得到更好的,别人不嫌弃就已经很好了,呜呜,是我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让他为难了!」 双飞还是没法忍住,「我就比他好,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找我,只要你不介意以后把我当成男人依靠。」 双飞拍胸脯保证只要芍薇愿意,她就会保护芍薇一辈子,信誓旦旦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芍薇差点就相信了,「你都有清寒了怎么还会要我,呜呜,我没人要了,没人要了!」 「有什么关系,大姐都是好姐妹,清寒她不会介意的!」双飞和清寒是一个村子的,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被卖到青楼,辗转各地又一起来到了梨春园,感情很好。 芍薇:「我需要男人不需要女人,呜呜,我只想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有一个男人可以爱护我而已,难道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很奢侈吗?」 芍薇以为自己受了这么多苦这么多罪最后会有一个好归宿,可是现在她才意识到像她这种青楼女子是没有什么归宿的,所以清寒赎身之后只能和双飞在一起,呜呜,她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算了,我没办法了,牡丹姐你陪她吧,我先回去休息。」双飞从半夜一直跳到现在累得很。 牡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失恋的女人,只是帮芍薇换了药,问芍薇腿疼不疼,芍薇只顾着哭泣也不回答。 月亮爬上树梢,梨春园的灯火已经点起,琴声从台上传来透过窗户传到夜幕中,一个穿淡黄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只要了一壶酒,他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在台上弹琴的人,那人还是一如当初温和耀眼,靡靡之音最能动人心扉,但悲壮的琴声更容易引起共鸣。 孟长陵还没有收琴,杨韵便拔剑飞向舞台,顿时客人伙计大叫,剑刺向孟长陵的眉心,坐在楼上的芍薇心都快跳了出来,只见孟长陵用两指捏住利剑,一个反手,将剑和它的主人甩到了一边。 杨韵一个翻身矫健落在台上。 牡丹急忙安抚客人,把客人带到安全位置,「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惊慌,这是我们梨春园为大家安排的表演,舞剑!」 「原来是舞剑啊,刚才把我吓个半死!」 很快,客人就安静下来了,都退到两边看台上的表演。 孟长陵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长剑,芍薇看傻眼了,把长剑藏在袖中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又没有剑鞘,他不怕伤到自己吗? 杨韵觉得有点意思持剑就冲上去,出招狠厉,剑剑致命,打在另一把剑上击出无数火花亮瞎众人的眼,这哪里是舞剑分明是比剑,但叫好声还是响成了一片。 付琴先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眼前这个人精通剑术身手灵活,这果然是引蛇出洞的小计谋,杨韵猜测官兵很快就会赶来,如果官兵将这里包围,这个人剑术如此高明只怕到时候自己无法逃脱。 所以杨韵便放了烟雾弹趁机离开梨春园。 杨韵刚走到东大街和东二胡同的岔路口,前面就已经站了一个人,好像已经在此恭候他多时,是刚才那个弹琴的男人,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孟长陵:「江洋大盗杨韵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杨韵没有听到官差出动的声音,这里离梨春园不远如果有官差应该能听到动静,街道上除了风吹动酒旗和树叶的声音,别的声音杨韵都没有听见。 第163页 杨韵:「一个人就敢设计来抓本大侠,看来你和传言中的一样大胆,但要抓到本大侠只有胆子怕是不够!」 杨韵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拿着剑就上去,用剑攻击的同时还发出暗器,均被孟长陵一一躲过。 孟长陵突然消失在杨韵眼前,杨韵还没反应过来,孟长陵已经站在他身后,「放下武器,本官会酌情判刑。」 杨韵惊呆了,什么时候,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剑法在江湖上也排在前十,暗器第一,他不仅能躲过暗器还以常人根本不可能的速度出现在自己身后! 杨韵还在失神,孟长陵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煞气从西城方向传来,抬头一看,月亮已经变成红色。 今年是庚子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红月出现的时候会有恶魔降临人间。 孟长陵转身消失在东大街上,杨韵困惑不解,手里还拿着剑,「他怎么突然走了,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难道他是修行之人?」 杨韵抬头看到天上挂着一轮红月,星辰暗淡无光,传说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会有恶鬼从地狱爬上来为祸人间。 第113章 黄鑫成魔 ———— 西城,南街,东巷东三胡同里。 尖叫声和惊恐声响成一片,黄鑫在红月的照耀下变成了一个全身赤红的恶魔,还长出了一条强壮有力的手臂,他一拳捶在地上,顿时地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大洞,他捶出来的煞气不断冲击妙法的结界。 红月出现,天降煞气,附在黄鑫身上,黄鑫变成了恶魔,妙法根本无法和天力抗衡,只好把手里的拂尘插在地上维持结界保护结界中的百姓。 妙法拿萧修齐的佩剑走出结界,一剑噼散煞气,自己也吐了血。 受伤的萧修齐根本无法上前帮忙,身后的百姓一直尖叫不停,他烦躁得想杀人,都是他监督不力才让这个杀猪佬逃跑的,都怪他太大意,他堂堂萧安王世子现在居然需要一个女人保护,又羞耻又惭愧! 「别叫了,她听了心烦!」萧修齐一吼,结界里的百姓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妙法持剑想要砍下黄鑫的右手臂,但不管她速度再快黄鑫都能察觉到,这就是天力和人力的区别吗? 几番闪躲,妙法发现黄鑫动作有些迟钝,便在半空快速画出一个阴阳符咒,金色的光闪过,出现了两个妙法,两个妙法手里都拿着剑,左右攻击。 黄鑫虽然来不及抵挡但附在他身上的煞气主动帮他弹开攻击,妙法趁机一剑砍向黄鑫的右手臂,手臂坚硬如铁,剑碎割伤了妙法的脸,妙法及时躲过其余的碎片。 黄鑫一拳打过来,妙法跪在地上用法力支撑,左边的妙法被迫消失。 妙法嘴里的血都流到地上还是无法抵挡黄鑫,黄鑫再用一分力立即冲破了妙法的法力,突然有一道佛光袭来他不得不避开。 黄鑫及时躲开佛光,抬头看站在妙法身边的孟长陵,双眼冒出黑气,发出野兽的吼叫,拿起掉在地上的杀猪刀就飞奔过来。 孟长陵一剑抵挡,即使有妙法靠在他身后,他的双脚还是向后滑去。 剑断成两半,孟长陵用两半断剑划开这道煞气,和妙法跃上半空,停留在半空,黄鑫踩地一蹬也上了半空。 妙法在左,收了插在地上的拂尘,孟长陵在右,凭空拿出一把桃木剑,两人一起上还是不敌。 孟长陵用桃木剑可以打散黄鑫身上的煞气,但红月一直照下来,孟长陵打掉一分煞气,黄鑫身上就会增加两分煞气。 目前只剩下一个办法,先施法设结界隔绝红月,但施法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法力,现在的妙法根本无法设结界也无法一人抵挡黄鑫,孟长陵只好用镜像术把自己变成两个,一个和妙法抵挡黄鑫,一个设结界。 所谓镜像术就是把自己分成两个,法力也分成了两分,只剩下一半法力的孟长陵和妙法也无法对抗黄鑫,结界还没设到一半,他们就不行了。 魔化的黄鑫有了智力集中力量砍向妙法,企图先干掉妙法再收拾孟长陵,妙法见杀猪刀带着煞气袭来,手中的拂尘在颤抖,已是无能为力,难道吾命要休矣? 幸好颜谓及时赶到用法力挡住了黄鑫的杀猪刀,「喂,道姑不行了吗?」 「还好,多谢了。」妙法向来恩怨分明,而且现在对付黄鑫重要。 颜谓和妙法一起对付黄鑫,孟长陵收了镜像术加快设结界,黄鑫身上的煞气只增不减,即使颜谓用桃木剑攻击也没有。 妙法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孟长陵可以打散黄鑫身上的煞气,颜谓为什么不能,难道因为一个是修佛的而另一个是修仙的? 几个回合之后,颜谓也现疲态,颜谓也不是黄鑫的对手,他动作再快还是会被发觉,他用十二道符咒也只能将黄鑫围困住瞬间,瞬间黄鑫怒吼一声便冲破法阵。 眼看着颜谓和妙法已经到达极限,孟长陵收手念咒语架起结界挡住红月,颜谓和他点了点头。 颜谓再次用法阵将黄鑫困住,没有红月照耀,黄鑫无法马上挣脱,孟长陵手中的桃木剑变成上万把袭向黄鑫,黄鑫身上的煞气被一剑一剑打散。 孟长陵在半空画了一个超渡的符咒,完毕,佛光四起穿过一切事物,穿过黄鑫,黄鑫身上的煞气消失了一大半,他掉到地上,被孟长陵用桃木剑刺穿身体定在地上无法动弹。 第164页 直到天边拂晓,孟长陵才敢撤去结界,但黄鑫身上还是有煞气,也不能杀了黄鑫,如果杀了黄鑫煞气就会结合黄鑫的怨气壮大。 现在孟长陵无力消除黄鑫身上的煞气,只能让国师府的人将黄鑫押走,颜谓向孟长陵保证一定会消除黄鑫身上剩余的煞气,即使他没这个能力但他身后的仙风院一定有这个能力。 妙法还是不放心,「你敢相信仙风院那些人?特别是那个叫幻相的,心术有些不正。」 孟长陵:「颜谓是国师,为大虞百姓消灾解难是他的责任,况且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根本无法消除黄鑫身上的煞气。」 妙法:「算了,就相信他们一次。」 医馆的学徒跑过来请孟长陵他们过去看,那些被黄鑫砍伤的人的伤口发黑直接冒黑气,钟大夫不敢直接上药,孟长陵一看这些人的伤口里有煞气。 「好疼啊,好疼啊,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 被黄鑫砍伤的人有十五个,虽然不致命但伤口很恐怖。 妙法:「昨晚月亮刚爬上来的时候我在唐家村感觉到煞气就赶过来,可是还是太迟了,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月亮已经开始变成红色,黄鑫已经开始伤人,比我提前赶到的萧修齐等人也被砍伤了。」 白颂安:「妙法师父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白颂安也带人赶到了,了解情况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妙法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起便过来请教,「妙法师爷,孟大人呢,他怎么没来了?」 「这里又不是我家大人的管辖之地,他为什么要来!」妙法被质问心里有些不快,现在他们自己都还没缓过来根本没办法帮这些消除煞气。 孟长陵:「白大人先将这些伤者带回西城衙门。」 「你是?」眼前这个男子很面生,白颂安确定自己在东城衙门没见过他。 「别废话,照做!」妙法已经站不稳坐在了地上。 孟长陵在每个伤者身上贴了符咒,但只能暂时防止煞气扩散。 很快,受伤的人都被抬上了马车被送到西城衙门,仁医馆的人也跟随他们去了西城衙门。 昨夜西城南街有恶魔作祟的事很快就传遍京城,女帝下旨让国师府的人前去西城衙门救治那些伤者,但颜维试了很多次,他真的无法用桃木消除这些人身上的煞气,为什么孟长陵可以,他却不可以? 颜维看着这些人难办了,只能设结界将他们身上的煞气隔绝,贴在他们身上的符咒也已经开始失效,他们又开始感到疼痛。 「国师大人要不要请师尊来帮忙?」 「现在只能这样了。」颜维也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能无数次白白接受朝廷的俸禄。 很快,度春去仙风院把幻相和幻境请来,即使他们两人联手也无法消除这些人身上的煞气,煞气属于天力,不是人力能与之抗衡,为了防止煞气进一步扩散,幻相建议赶紧把这些人处理掉。 颜谓却不同意,女帝是让他来救人的,如果直接杀死这些人女帝必定会动怒。 幻相:「人的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怨气恨气,现在这些人身上的煞气正在藉助他们藏在心底的怨气邪气壮大,从红月照射下来的煞气很强大,即使是我和你师父也无法消除,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在这些煞气具有攻击性之前解决掉它们的宿主。」 颜谓看向幻境,「师父真的没法消除吗?」 幻境摇了摇头,颜谓不相信,「为什么他可以,难道他的修为在师父和师叔之上?」 第114章 消除煞气 ———— 幻境知道颜谓说的是谁,「可能因为他是修佛的缘故,修仙修佛修道虽然都是修行但本质上却不一样,修道之人以阴阳为基准修其身以匡扶人间正义为宗旨,修仙之人只是以法灭其人性以此达到自身成仙的目的。」 幻境承认自己没有那种胸怀天下的仁慈,他们修仙只是为了摆脱人世间的轮迴之苦,根本不是为了救济天下苍生。 幻境:「佛虽然讲究无欲无求但菩萨却无比仁慈,尤其是观音更是有救苦救难的美名,佛家有超渡净化法咒,所以他们可以净化超渡世上一切恶灵煞气。」 经过昨夜大战那个人哪还有能力净化这些人,但自己也不能私自杀死这些人。 幻境和幻相只能帮忙加固结界,随后两人便离开,他们是修行之人本就是要看破红尘从中超脱出来,不会过多参与这种事,但还是将黄鑫带回仙风院封印起来,以免黄鑫再祸害京城。 东城衙门。 有千年莲的帮助孟长陵和妙法很快便恢復,妙法惊嘆佛门中人的血,她只是喝了孟长陵的血就能吸收千年莲的精气,这个活了五百年的人还真是人精,身上哪里都有神奇功效! 吃午饭的时候大郎回来报告说,西城衙门那些伤者还无法救治,「白大人说仙风院的人去看过了,他们也没能力治好那些人身上的伤口,他们提议国师赶快杀掉那些人,不然那些人就会变成恶魔危害京城。」 妙法见孟长陵一脸的淡定好像不打算管那些人一样,「如果实在不行那就不要管了,你又不是万能的。哎,算他们倒霉命不好,和黄鑫那坏种做了邻居。」 二郎:「那些伤者里面也有黄丰,黄鑫连自己的儿子都砍真是没有人性,而且这件事根本不关我们东城衙门的事,都是萧修齐和修路的官员没有看好让黄鑫给逃了!」 第165页 二郎虽然也同情那些伤者但不想再让他们东城衙门的人冒险,听说昨晚要不是有神秘男子出手妙法就回不来了。 「萧修齐好像也被黄鑫砍到了,他身上应该也有煞气。」萧修齐这个人杀气很重,潜伏在他身上的煞气应该已经发作。 妙法刚说完,萧王府就来人了,萧言云亲自上门请妙法过去救萧修齐,萧安王请了很多大夫可就是治不好萧修齐身上的伤,伤口快速恶化,早上已经见了骨头。 妙法没办法只好去一趟,妙法前脚刚和萧言云走,后脚孟长陵也出门了。 萧王府,萧修齐的院子里。 躺在床上的萧修齐已经奄奄一息,他身上的伤口是恶化了但没有散发出黑气,妙法没想到这个萧安王世子意志坚定内心没有邪气,煞气没办法魔化他。 「妙法师父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呀,呜呜,我只有三个儿子,这个没了就只剩两个了呀,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萧王妃都快哭晕了,三个儿子中她最喜欢这个了,这个最听话最孝顺在她身边的时间最多。 站在一边的萧言晴扶着萧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担心,毕竟是亲哥哥还是要担心一些的,毕竟是长孙当然要关心了,萧老夫人不敢出声打扰妙法,还扯着萧言晴的胳膊让她不要乱说话。 妙法:「把王妃拉开,本道姑要施法。」 萧言云和丫鬟把萧王妃扶走,妙法拿出道家符咒竖在萧修齐伤口上空,念咒语,符咒瞬间就被烧掉,根本无法消除萧修齐伤口上的煞气,「难道佛和道之间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 妙法只好画佛家的净化符咒,念佛家超渡咒语,符咒发出佛光消除了周围的一切邪祟之气。 萧老夫人突然感到全身轻松心中一片清明,浑浊的双眼清澈了不少,萧修齐身上的煞气被净化,妙法深感精妙直接用佛家的符咒癒合了萧修齐大腿上的伤口。 妙法:「这就是佛法,禁杀、净化、救治、超渡。」 妙法对佛家的法有了深一层的领悟。 大夫进来给萧修齐把脉诊断后连忙恭喜,「王妃,老夫人,世子他已经无碍想必很快便会清醒过来。」 萧王妃刚想感谢妙法,一转身却不见了妙法人影,萧言云满眼激动,「娘,大哥他没事了,没事了,太好了!」 「这次多亏了妙法师父,等齐儿好了一定要上门好好感谢人家才是。」萧王妃热泪盈眶的。 「晴晴,我们出去准备谢礼。」 萧老夫人的话震惊了萧言晴,在萧言晴的印象中萧老夫人并不是很在乎萧修齐这个孙子,今天怎么这么富有爱心了? 萧言晴感觉到萧老夫人身上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没了之前尖酸和刻薄,整个人都泛着慈爱的光辉,好像真是一个疼爱子孙后代的好奶奶。 西城府衙。 孟长陵和千古寺的僧人一起念经超渡,这些伤者身上的黑气渐渐减少,孟长陵敲下桃木木鱼用佛光净化最后的煞气,散在周遭的煞气也被佛光超渡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吗? 颜谓从未有过这种挫败感,他遁入空门救济世人,自己修仙只是为了自己,他是真的高高在上,自己只是故作清高冷傲罢了。 道恩:「阿弥陀佛,一切不净之气均已经净化,人间又是一片清明,我等便告辞了。」 「大师留下用了斋饭再走吧。」白颂安已经让人准备了斋饭,他一直以为这些和尚只会念念经文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等本事,特别是这个还未剃度的俗家弟子更是厉害。 「施主多礼了,阿弥陀佛我等不便打扰,告辞。」转身和孟长陵道别后便带弟子离去。 千古寺的僧人刚走妙法就来了,看到仁医馆的大夫已经在帮伤者包扎伤口看来已经完事了,但颜谓怎么垂头丧气的? 妙法走过去靠在孟长陵身上看着颜谓问道,「国师怎么了,是不是没帮上忙?」 颜谓的脸色更加难看,瞪了妙法一眼,孟长陵觉得妙法有点过了,这件事如果没有国师府和仙风院的帮忙,只凭他们两个肯定处理不了。 孟长陵:「妙法失礼了!」 「是男人就不要计较,国师大人该不会真的在意我说的话吧。」妙法对颜谓虽然还是有成见但也是真心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命,「昨晚要不是国师我肯定没命了,国师大人,谢了!」 颜谓不接受妙法的道谢带国师府的人离开了,妙法没想到颜谓的肚量这么小,开一个小玩笑都不行,哎,还是一个大男人呢! 「听说那个黄鑫被仙风院的人带走了,仙风院的人又没有能力消除煞气这种邪气天力,干嘛要带走黄鑫?」妙法还是不相信仙风院,特别是那个叫幻相的看起来有些邪气。 孟长陵:「仙风院好歹也是修行的名门正派,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应该有办法处置黄鑫。站久了,有些累了,先回去吧。」 孟长陵和妙法刚转身就被白颂安拦住,「妙法师爷,孟大人呢,怎么不见孟大人?」 发生这么大的事,孟长陵不在白颂安不安心。 妙法真想说他不就站在这里吗,只是换了一张皮囊你认不出来罢了,「东城那边有事情需要他处理,白大人你要相信自己,可不能像长不大的孩子一直依靠我们家大人,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第166页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白颂安还是有些害怕,听说昨晚那个场面就像人间炼狱一样,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晕倒。 「谢谢妙法师父,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唿?」白颂安见他气质不凡,不知道是哪个寺庙的俗家弟子,连国师都做不到的事他竟然能做到。 「在下姓付,白公子,有缘再见,告辞。」孟长陵微微鞠了鞠躬便转身离去,妙法随后,白颂安还想再认识认识他呢。 第115章 付琴先和大盗 ———— 东城,梨春园。 芍薇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情绪低落,脑海里一直回闪昨晚付琴先和那男人在舞台上比武的事,那根本不是一般的舞剑是比武。 付公子根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以他的本事对付那天那两个小混混绰绰有余,但他却选择下跪求饶逃跑,是因为自己不值得他动手吗? 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卑贱? 芍薇不断贬低自己,付琴先不动手肯定是怕自己缠上他,怕自己以报恩之名对他死缠烂打的,自己会是那种人吗? 芍薇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那样,厚脸皮的自己都想好了自己和他的以后未来,肯定会的,怪不得他会抛下自己,原来是看清楚了自己不堪的真面目。 孟长陵一踏进梨春园就被牡丹拉到房间里,牡丹急忙把纸条给他,是杨韵留的纸条,杨韵约他今晚在京城会客居见面。 牡丹:「今早我一进来就看到这张纸条放在桌上,而且你的古琴也被他拿走了。」 杨韵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梨春园的人根本不知道,昨晚牡丹也睡得很晚但也没发现,「对了,孟大人昨晚你怎么让他给跑了,你不是追出去了吗?」 孟长陵:「西城突然发生一些事情,所以才没有抓住杨韵。」 牡丹:「听说昨夜西城就像人间炼狱一样,天降恶魔砍伤了好多人,孟大人你没事吧?」 昨晚西城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红月照恶魔,颜谓和妙法师父再加上一个不认识的青衣公子用尽所有法术才将其捕获。 不认识的青衣公子? 昨晚孟大人不就是穿青衣吗,还易容成付琴先的模样! 牡丹看孟长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孟长陵:「我没事,多谢牡丹姑娘关心。」 牡丹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芍薇还是那副伤心样,孟大人你过去帮忙安慰安慰吧。」 牡丹强烈要求,孟长陵只好过去。 芍薇看到孟长陵又惊喜又自卑,孟长陵给芍薇倒了一杯热茶,拿了张凳子坐在芍薇床前,芍薇喝了热茶直说谢谢,芍薇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孟长陵。 孟长陵:「芍薇姑娘请抬头,好吗?」 芍薇一抬头就看到孟长陵用手撕去脸皮,孟长陵从脸上撕下一张□□露出孟长陵的模样,芍薇惊唿,手里的茶杯掉了,孟长陵及时接住转身将茶杯放到桌上,手里的□□消失不见了。 孟长陵转过身解释,「长陵不是有意欺骗芍薇姑娘,长陵是为了抓捕江洋大盗杨韵才扮成付公子的模样。」 「那天孟大人将芍薇抛下是不是为了让芍薇死心?」芍薇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是她认错人了,这个人是孟大人不是付公子,心中刚刚庆幸又听到了更残忍的话。 「芍薇姑娘,其实付公子他已经过世,抱歉,一直没能告诉你。」孟长陵觉得芍薇喜欢的人应该是那个真正的付琴先而不是自己这个冒牌货,可是那个真正的付琴先已经病逝,如果芍薇一直等下去只是白等。 「他死了?」芍薇眼神空洞,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的,「他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这里弹琴呢,怎么会死了呢,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的! 孟长陵:「是病逝的,在他的故乡。」 芍薇眼神呆滞看着孟长陵,付公子死了,她心里很难受但就是哭不出来,付公子怎么会死呢? 「芍薇姑娘你伤了脚,长陵帮你换药。」芍薇呆呆的,根本无法回答孟长陵,孟长陵自行在床底拿了药膏,掀开被子,捲起芍薇的裤子,手隔空从上到下带着一道微弱的光滑过芍薇的右腿,随后就像常人一样帮芍薇换了药膏。 孟长陵:「芍薇姑娘人死不能復生,请节哀,长陵先行告辞。」 孟长陵走后,芍薇还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直迴响那句话,付公子他已经过世了,付公子已经过世了! 月亮爬上来带着白色圣洁的光照在京城里的每座房子上。 会客居是一家做夜生意的酒楼,杨韵让小二哥上好酒菜,他亲自斟酒恭迎孟长陵的到来,孟长陵如约而来,一进厢房就看到自己的古琴放在窗边。 杨韵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把琴就是付琴先的琴,付琴先用它在梨春园弹了两年的琴,琴额上刻着两朵金丝菊花,这是他亲眼所见假不了,这把琴怎么会在孟长陵手里? 「孟大人请坐。」杨韵的语气淡淡的,看孟长陵的眼神却很阴森。 孟长陵倒是坐了下来,「今晚本官前来捉拿朝廷通缉犯杨韵,本官不想伤人,请你主动跟本官回衙门。」 「孟大人倒是有很自信,坐了下来还敢说这种话!」杨韵没有本事逃脱就不会约孟长陵,「就一个问题,这把琴你从哪里得到的,或者是从哪里抢来的?」 「正如你心中所想,这把琴是付公子赠与本官的。」这把古琴一开始是父亲的,是晋太子为了感谢父亲,请当时手艺最好的制琴大师用上等的金丝胡桃木制作,有辟邪功能。 第167页 后来这把琴在躲避战乱的途中遗失了,然后不知道辗转多少次就到付琴先手里,听付琴先说这是他家的祖传古琴,付琴先的祖先就已经得到了这把古琴。 杨韵不相信,「胡说八道,琴是一个琴师的命,他怎么会将自己的命送给你这个不认识的人?」 「因为他已经过世所以便把琴赠与本官。」虽然是物归原主但孟长陵还是很感谢付琴先,如果他不感恩就不会在梨春园弹两年的琴,「杨公子你还有问题吗?」 「他过世了?」杨韵更加不相信,刚站起来就被孟长陵给铐上,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孟长陵就让二郎和马良进来将杨韵押走。 东城府衙。 杨韵被抓到的第二天,孟长陵还没来得及审理,桂公公就带大内侍卫来把人给带走了,看来女帝是想收这个杨韵为自己所用,妙法见孟长陵一直闷闷不乐的,怀里还抱着那把琴。 「喂,干嘛一直皱眉头,虽然你输了但也不用这么难过吧。」妙法知道孟长陵难过的原因,「如果你这样想就不会郁闷了,杨韵虽然是江洋大盗但也是侠盗,虽然他是贼但也是劫富济贫。」 「贼就是贼,做什么事都改变不了他是贼的事实!」孟长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只是因为女帝任用一个贼,或者是因为连女帝自己也枉顾朝廷法令包庇一个贼? 「哪来这么大的脾气,你敢说你就没有偷过东西?」妙法觉着为了这种事生气不值得,他太较劲了。 「没有。」孟长陵神情坚定。 妙法:「没有?在平安镇那副红河水域图不就是你偷来的吗,好了,别生气了,肚量大点!」 孟长陵无法反驳,妙法就知道他这个人,如果他做过同样的事就会轻易原谅别人,「不生气了吧,好了,这是她的江山她说了算,我们也只是帮帮忙而已可不能反客为主。走了,牡丹姑娘约了我们,我们去唱歌跳舞!」 从外面跑进来的芋头跳到妙法怀里,「娘,我也去,我也要一起去!」 妙法:「那你问过小姑姑没,小姑姑她让你去吗?」 芋头:「小姑姑让我去,她说我开心就好。」 就这样,妙法抱着芋头拉着孟长陵出门了。 第116章 拿菜刀来 ———— 东城,梨春园。 即使梨春园所有的伙计都上也不是这群流氓地痞的对手,这群以陆昭南为首的纨绔子弟,太阳偏西就带一群流氓来梨春园闹事,梨春园被砸得乱七八糟的。 芍薇气不过想要上前制止却被牡丹死死地挡在身后,东西损坏了可以再买,如果人受伤了就糟糕了。所以牡丹一见伙计打不过就让他们退上二楼,让这群流氓在一楼随便打砸。 噼里啪啦的,那是青花瓷砸在地上的声音,听得芍薇等人怒不可遏,看着陆昭南这些纨绔子弟得意洋洋的嚣张笑声,芍薇很自责。 芍薇:「住手,给我住手,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啊,不要再砸了!」 芍薇妥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东城衙门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陆家是皇商,背后又有萧王府撑腰,她们是斗不过陆昭南的。 陆昭南露出痞气的笑容让地痞停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跟着本公子难道不比在这里卖唱好,下来吧,跟本公子回去暖床!」 芍薇刚走一步就被牡丹甩到身后,幸亏双飞和清寒及时扶住她。 牡丹:「想白嫖,你做梦啊,麻熘的给老娘滚,不然老娘就报官了!梨春园的背后可有刑部尚书撑着,你小小的陆家就敢如此嚣张,明天老娘定让你全家入狱!」 牡丹都快气炸了,为什么哪里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人渣! 陆昭南更加嚣张狰狞着面孔,「柳永年,一个靠女人上位的窝囊废,本公子会怕他!即使你把女帝搬出来本公子都不憷,有钱就是大爷,我陆家富可敌国,我陆昭南就是东城的大爷,你们这些戏子敢跟我陆昭南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有些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死到临头才会怕,很显然陆昭南就是这种人! 「牡丹姐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想看到大家因为我受伤。」芍薇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她喜欢的付公子病逝了,叫她痛不欲生,现在除了保住梨春园什么都无所谓。 「傻妞,老娘岂会怕他们这群瘪三!」牡丹拿了一张凳子就往下砸,差点砸到陆昭南,「狗杂种有本事别躲,看老娘不弄死你,大牛,去我房间床底下拿菜刀来!」 为了方便偷偷片烧鸭吃,牡丹在床下藏了一把菜刀,大牛立马就去了,虽然这些地痞手拿木棍但牡丹不怕,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死! 「臭□□,我看你找死!」陆昭南从未见过这么不知趣的戏子,「给本公子上去狠狠收拾这群□□!」 大牛把菜刀拿来了,牡丹抡着菜刀站在最前面,一个姑娘家又不懂武功怎么打得过这群地痞! 芍薇喊他们住手,「不要伤害他们,我马上下去,马上跟你走哈!」 牡丹挡住楼梯口,芍薇只好爬栏杆跳到舞台上,芍薇虽然有跳舞底子从一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是很危险,幸好孟长陵及时出现抱住她。 妙法抱着孩子像风一样走过,走到楼梯上,站在牡丹前面,舞棍拿棒的地痞都被定住。 第168页 牡丹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天她约了妙法来唱歌跳舞不然就惨了,孟长陵把芍薇放在舞台上,芍薇看着他的脸有些失神。 陆昭南见又是孟长陵气炸了,但被陈家公子陈恆扯了扯衣服,陈恆用眼神示意,陆昭南才注意到这些地痞都动不了了,看向楼梯处,那个抱孩子的道姑就是东城衙门那个有神技的道姑! 前几天在西城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不是神话? 孟长陵「陆昭南你们敢指使地痞流氓来梨春园闹事,来人给本官拿下!」 陆昭南等人转头没有看到一个官差,顿时都不害怕了,「孟长陵你这个小白脸带了一个道姑就敢来管闲事,新仇旧恨今天一起算,本公子让爬着离开!」 陆昭南拔剑就冲上去被孟长陵一脚踹飞,孟长陵一步一步走过去,陈恆一步一步退后,孟长陵一脚踩在陆昭南的胸膛上,陆昭南无法动弹。 孟长陵:「陆老爷生意繁忙没时间教子,这次本官便替他好好管教他这个好儿子!」 一刻钟之后,阿金带人来到,这次多亏阿金及时报信,不然孟长陵他们还在泥人摊上捏泥人呢! 二十三个地痞流氓被官差带走,陈恆和陆昭南也被绑起来,牡丹让人收拾一楼,孟长陵让她顺便清点被砸毁的东西。 妙法建议牡丹再招十个护院回来,梨春园虽然已经有十五个护院但十个是夜工,天一亮他们就回去了,白天只有五个值班,两次被砸都是在白天。 「妙法师父说的对,牡丹姐我们还是再请几个身手不错的师父来看场子。」清寒还是很害怕抓着双飞的手都出汗了。 「妙法师父可有介绍?」为了大家的安全必须请练家子的,牡丹想想感到羞愧,柳公子把梨春园交给她,她却没保护好,哎。 妙法:「我让漕帮兄弟帮忙打听打听,最好招那种又横又听话的来,只认主不认钱,谁来闹事都敢收拾!」 芍薇把被损毁的东西的清单给牡丹,牡丹看过之后便交给孟长陵,「麻烦孟大人了。」 孟长陵:「牡丹姑娘请放心,如果这次长陵无能无法让陆昭南长记性,还有下次,长陵便将其杖毙。」 双飞鼓起勇气狠狠地踢了捆在地上的陆昭南,「听见没,杖毙你这个狗崽子!」 清寒轻咳两声,孟大人他们还在呢,说什么粗鲁话! 双飞不管就是要骂,「不是狗崽子,是狗杂种!」 「行了,让陆家听到了可就麻烦了。」清寒是受够这些有钱人给的苦。 北城,陆家。 孟长陵亲自押陆昭南上门,陆家家丁刚开门,陆昭南就被一脚踹进去趴在了天井上,惊缩了家丁的胆子,家丁赶忙去叫人来。 陆争一家三口都来了,陆昭玉看到趴在地上的弟弟和站在一旁孟长陵,孟长陵身后还站了两个官差。 陆夫人一看到小儿子这副惨样立即哭出声音,急忙把小儿子扶起来给他松绑,「南儿,这是怎么回事呀?」 嘴里的臭袜子一被拿掉,陆昭南立即和爹娘告状,要陆争找人杀了孟长陵! 陆昭南:「爹就是这个小白脸把儿子打成这副惨样,儿子好疼啊,您一定要帮儿子报仇!」 陆争一看就知道儿子又出去惹事,脸上难堪极了,急忙请孟长陵进客厅却被拒绝了,孟长陵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陆家人,陆争听了真想踹陆昭南两脚,这个逆子怎么老是给他惹事! 「孟大人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逆子,梨春园损坏的东西我陆家一定会照价赔偿!」陆争用老脸向孟长陵保证。 「照价赔偿不行,要双倍赔偿。」孟长陵看向陆昭玉,「上次本官已经和陆大少爷说过,如果陆老爷教不好儿子本官定会亲自上门代为管教,本官没有食言,今日便上门当陆老爷和陆夫人的面替你们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儿子。」 「管教我,你算老几啊!」陆昭南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敢在他们陆家说这种话,下一刻,这个嚣张的人就抓住了他,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二郎和善鸿接手按住他。 孟长陵动作流利顺畅,陆家人都没反应过来,陆昭玉连声质问,「孟大人,家弟不懂事是有错,但你这般残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孟长陵:「本官过分了?你们家小少爷骑马踩断姑娘家的脚只是小事,你们家小少爷花钱让地痞流氓去梨春园打砸是小事,你们陆家目无王法的胆子哪里来的!」 孟长陵:「你们陆家管教无方,本官身为他的父母官就必须管教!」 第117章 救济粮1 ———— 孟长陵扬手,旁边的树上飞下一段树枝,树枝被折断两段,变成了两根木棍。 孟长陵把两根木棍扔在地上,过去一脚踩在陆昭南的颈椎上,陆昭南无法动弹,二郎和善鸿一人捡起一根木棍打在陆昭南身上,陆昭南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陆昭南:「爹娘救我,大哥救我,孟长陵,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陆夫人惊慌不已,陆争和陆昭玉也被吓到,孟长陵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陆老爷你听见没,这罪犯要本官死呢!」 陆争不敢求情只能解释,「孟大人,小儿不懂事只是一时气话,请孟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孟长陵:「聚众闹事、强买强卖、损坏他人财物、辱骂朝廷命官,本官可以判他十年,今日是给萧王府面子再放过他一次,如果将来哪天你们陆家和萧王府解除了婚约或者萧王府大势去了,他胆敢再犯本官便直接杖毙以儆效尤!」 第169页 陆夫人一听两眼翻白晕过去了,「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孟长陵扫过陆家人,「儿子年轻不懂事便要管教,这个道理陆老爷应该知道。本官虽然只是小小的吏部左侍郎,但本官的背后是什么人,陆老爷和陆大少爷应该很清楚。」 孟长陵:「即使不靠女帝只靠妙法道姑,只要本官愿意今日便可杖毙陆昭南这个畜生!」 陆争哪敢辩驳只有听训的分,陆昭玉也是,就在棍打声中陆昭平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白衣飘飘的公子踩在他弟弟身上,两个官差在杖打他弟弟,他父母和大哥站在一旁也不阻止。 陆昭平一脸迷茫,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陆争和陆昭玉都不说话,玉嬷嬷和丫鬟扶着已经晕过去的陆夫人战战巍巍的。 很快,陆昭南被打晕过去,孟长陵便让二郎他们停手,「陆老爷管教好你的儿子,再有下次本官定会说到做到。」 孟长陵拂袖带人离去,陆争急忙让人请大夫,陆昭玉让下人把陆昭南抬回房间,陆夫人也被玉嬷嬷和丫鬟扶回了房间,留下陆昭平风尘僕僕的一脸迷茫的站在那里。 第二天,陆家派人把钱送到了梨春园,牡丹拿着银票心里的窝囊气终于消了一半。 没一会儿,陈家也派人把赔偿的银子给送来了,双飞看着桌上的一堆银票觉得他们赚了,「牡丹姐我们赚了,被砸也值得了!」 清寒敲了双飞的脑袋,「你还想被砸几次,这次又给孟大人他们添麻烦了,牡丹姐我们可一定要找时间好好感谢孟大人他们。」 在京城没有人罩着是混不下去的,经过这件事清寒认为他们梨春园应该抱紧孟长陵这棵大树。 「柳公子虽然人也好但孟大人更讲义气,我们梨春园一有事他立马就赶过来,哎,还是近的好。」双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牡丹:「柳公子已经是朝廷官员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孟大人只是看在妙法师父的情面上才出手帮忙,你们不要拎不清,什么事情都跑去麻烦孟大人!」 牡丹知道柳永年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因为梨春园得罪萧王府不理智。 芍薇呆坐在一旁不做声,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还在想付琴先的事? 牡丹忍不住要安慰她两句,「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多想,一切都会从新开始的。」 芍薇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肯定那把琴就是付琴先的琴,总有种错觉三年前在梨春园弹琴的人是孟长陵。 东城衙门。 孟长陵坐在院子里直嘆气还在想陆家的事,他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当着人家的面杖责人家儿子还口出狂言,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迁怒他人的方式来发泄?」妙法听二郎说孟长陵真的当着陆昭南父母的面把陆昭南按在地上打,一点颜面都不给人家留,陆昭南的娘都晕过去了,他还不依不饶的,真是够狠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孟长陵心虚不承认。 「女帝袒护杨韵让你不满所以你就打陆昭南发泄,你敢说不是?」妙法认识他多少年了还能不了解他吗。 孟长陵沉默了,贵七帮忙反驳,「陆昭南这个贱男人就该打,骑马踩断人家的腿多残忍啊,狗腿被踩断了还不吸取教训还敢闹事,就该往死里打!」 「大人为什么把他关起来?」四喜不懂,像陆昭南这种人要关几天才能老实。 妙法:「关不了,人一关,第二天就立马有人过来捞!」 「我们不让捞不就行了吗?」四喜还很天真。 妙法:「陆家是皇商,连女帝也要给陆家几分薄面,而且陆家和萧王府有婚约,如果把事情闹大萧安王肯定会认定是女帝在背后唆使长陵跟萧王府作对。」 孟长陵不想再提这件烦心事,阿金立马就带回一个特大消息,户部右侍郎韩殷在南城粮仓查出大量稻壳,一麻袋大米不到五十斤,刚倒出来风就吹走了一半空壳子。 这事已经惊动女帝,女帝让丞相傅庭燕彻查此事,和这件空壳案有牵扯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陆家肯定要遭殃,搞不好萧安王也会被牵连。」阿金一脸幸灾乐祸的要等着看热闹。 妙法疑惑,「南城救济粮出现问题,这跟陆家有什么关系,稻子放久了被虫吃掉剩下空壳子很正常呀。」 阿金:「这批应急粮食是今年秋天刚刚收购的,刚收购的稻子才一个月就生了虫,谁信啊!而且这批粮食是陆家提供的,现在丞相应该带人到了陆家。」 妙法恍惚明白了但还有问题,女帝为什么让丞相来查而不是让长陵来查? 「陆家背后是萧王府,萧安王手握兵权,只有在百姓中威望高的丞相才动得了他。」孟长陵很清楚如果这件事让自己去查确实不合适。 「原来是借刀杀人,高!」妙法竖起大拇指,很快芋头就把它给压下去,「既然没我们的事那晚上我去喝酒跳舞,牡丹约了我,你们谁要一起去了!」 等会儿阿金要请南城的乞丐兄弟吃饭,四喜从小乖巧听话是不会去那种地方,贵七要去,她不想妙法教坏孟长陵所以要去。 会客居,三楼雅厢里。 孟长陵本来是要和妙法去梨春园赴约,可是半路却收到了颜谓的邀请,所以只好来会客居。 第170页 北城那件事多亏颜谓出手相助才能顺利解决,孟长陵向来恩怨分明,颜谓有恩于他,他自然不好再拒绝。 颜谓知道孟长陵不喝酒不吃荤所以让人上了一桌素菜,还亲自给孟长陵倒茶,「多次邀请都请不动,这次孟大人终于肯赏脸,颜某荣幸至极!」 颜谓举杯敬孟长陵一杯茶,颜谓的眼神让孟长陵有些不舒服,大概是他多想了吧,应该是的。 孟长陵:「国师约长陵有何要事?」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颜谓一改以往高冷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在下长陵,孟长陵。」孟长陵坚持,五年前他是松下书屋的夫子谢鹤,三年前在梨春园的时候他是付琴先,现在他是孟长陵,做好每一个人,完成每一个心愿,这是他的原则。 孟长陵这么见外不信任自己,颜谓有些郁闷,「算了,不说就算了,哼,我才不想知道呢!」 「上次多谢国师能出手相助。」孟长陵真心感谢。 颜谓:「驱邪本来就是本国师的职责,孟大人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本国师平日不做正事平白接受百姓的供奉?」 「难道之前不是吗,平安镇祭天那件事便是最好的证明,我只是实话实话。」孟长陵丝毫不避讳。 颜谓的脸色立马就变,像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他第一次见,这个人嘴巴怎么那么毒,专挑自己的短处戳! 「黄鑫身染煞气,我希望国师的两位长辈能保持清醒不要被蛊惑。」孟长陵有些担心,妙法说的没错,那个叫幻相的人身上确实有一些邪气,如果他一时起邪念必会发生祸事。 孟长陵如此侮辱自己的师父和师尊,颜谓不生气就不是人,捏碎了茶杯,眼神渐渐变冰冷骇人,孟长陵有所察觉喝一杯茶表示歉意随后便告辞离去。 第118章 救济粮2 ———— 「你总是那么清高看不起任何人,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以批判的目光看待所有人!」颜谓的眼睛变红,挥手打碎了桌子,惊动了酒楼伙计,伙计不敢乱问只是战战巍巍地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孟长陵,孟长陵,我颜谓是哪只眼睛出了毛病才会看上你这种人!」颜谓心里窝囊,他堂堂一个国师示爱被拒能不生气吗。 门外的伙计好像听到了劲爆消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被颜谓狰狞的脸给吓到! 颜谓:「怎么,你也要看本国师的笑话?」 「不,不敢,小人不敢!」伙计腿一软坐在地上。 颜谓:「国师和孟长陵有一腿,天黑之前本国师要北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听明白没?」 伙计恍悟立即点头说了两个明白就立马爬下三楼,爬到一楼的时候被扶起来腿才能站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帐房都叫不住。 颜谓在三楼窗前看着像是去逃命的伙计跑到了人最多的地方,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 孟长陵,本国师倒要看看女帝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陆昭玉都没有反应过来,傅庭燕就带人包围了陆家,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考虑到陆家不是普通的商甲,所以傅庭燕只是将陆家人暂时囚禁在陆府,禁止陆家人出门。 陆争对傅庭燕的盘查是积极配合的,但陆昭玉有些敌对心理。 南城救济粮由陆家提供,这批粮食是从青州那边通过水运运送过来的,青州地处河谷平原,土地肥沃,京城有一半的粮食由那边提供。 陆家在青州置办了五百亩的上等田产,南城救济粮就是从这五百亩良田出谷的,这批粮食运到西城码头的时候陆争亲自去监工,亲眼看到劳工把粮食一袋一袋的搬上马车。 陆争还亲自将这批粮食送到南城,亲自和南城粮官交接,因为南城救济粮一向都是由陆家提供的,所以交接粮食的那天粮官并没有检查就让粮食入库。 傅庭燕:「一袋谷子里有一半是空壳,据本官所知今年青州那边可是大丰收,如果稻谷真的是从青州那边运过来的,你陆家没动过手脚那一半的谷子怎么成了空壳?」 傅庭燕神情严肃眼神犀利,陆昭玉想硬解释被陆争拦下。 陆争解释道:「草民想起来了,可能是那天两船粮食搞错了。今年京城的粮食收成不是很好卖相有些差,草民低价收购了一批谷子想要运到齐州一带贩卖,想走薄利多销的渠道,这批谷子出船的时候青州那批谷子正好刚到,所以肯定是这两批谷子弄错了!」 陆争神情坚定:「草民不敢欺瞒丞相,漕帮的人可以作证,一定是弄错了,草民绝不敢卖空壳给朝廷!」 很快,傅庭燕就带陆争父子来到了西城码头,胡该让阿武找来记事册子翻看十月二十五那天进出码头的货物记录,那天陆家共有四船货,两船谷子要运往齐州,两船谷子从青州运来。 胡该还找来了当天负责卸货的天行牙当管事,管事翻阅劳工册子找到当天负责搬运的工人。 那天搬运的人今天有两人在码头搬货,李三和王六,二人仔细回忆那天的搬运情景,「那天草民扛谷子上船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那天大概有六个人吧,王六,那天好像是六个人吧?」 王六:「是,是六个人,十马车谷子一共一两银子六个人分,一人一百六十六文,我们动作快牙行管事多给我们十文,还说夸我们手脚麻利以后有货优先考虑我们。」 第171页 王六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多赚四百文,他买了一只烧鸭回去全家人一起吃。 傅庭燕:「你们可还记得那天搬上车的谷子一麻袋大约有多少斤?」 李三回答:「五十来斤左右,今年京城附近的稻子减产空壳比较多所以一麻袋没多重,草民家的谷子也减产了,亩产不到三百斤,空壳很多。」 李三和王六都是京城郊外的农夫,家里就两三亩水田,一亩多一点的旱地,只靠田地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所以秋收之后便来码头扛货。 「那天陆家有两船进码头的货物,他们二人是否参与了搬运?」傅庭燕看着天行牙当这个管事面相老实,应该不敢和陆家串通起来煳弄官府。 管事查了册子十分肯定那天李三和王六扛谷子上岸了,李三和王六回忆扛上岸的麻袋大概也就五十来斤,这四船谷子停放的位置是分开的,出码头的停靠右边,进码头的停靠左边,漕帮的人不会弄错。 但胡该看到陆争极力辩解说一定是弄错了,因为要去齐州的那两船谷子扛上船之后,船只没有立马开走,一个时辰之后工人吃完东西那两船谷子才运走。 「一定是这样的,那天漕帮兄弟喝了点酒一定要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陆争神情坚定。 傅庭燕看向胡该,胡该只能点点头,「可能真的是兄弟们弄错了,陆老爷,我们漕帮给你添麻烦了。」 漕帮是大虞货运的第一把手,在河运和海运都占有重要地位,傅庭燕不相信漕帮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有人证物证傅庭燕只能暂且相信。 这件事对陆家来说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陆争只是有些慌张说话条理清晰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 傅庭燕再怎么查也只能查到这是一场失误,这个解释可过不了女帝这一关,朝廷救济粮发生这么大的纰漏说是失误就过去了,让朝廷的尊严往哪里搁,让女帝的脸放哪里放。 但朝廷百官有三十个多为陆家求情,请女帝看在陆家为朝廷出过不少力的情分上从轻处罚,女帝哀嘆一声只是撤去了陆家皇商的名号,牵扯其中的官员也只是被罚了两个月的月奉。 空壳案就像一场闹剧,闹一闹就过去了,还不如国师和东城府衙两人之间的禁断关系劲爆,现在每个茶坊都在议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人说仙风院那件事是孟长陵向国师求爱不得所以才为难仙风院,还说孟长陵几次找萧王府的霉头也是因为国师,萧言晴曾多次当众向国师示爱,孟长陵嫉妒才屡次找萧王府的麻烦。 茶楼上的阿武都听不下去了,这些人真能扯,孟大人会喜欢国师,开什么玩笑?孟大人和妙法师父才是一对,那不知道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帮主在想什么呢?」阿武见胡该心不在焉的一直皱着眉头,「帮主是不是还在想陆家那件事,听说昨天陆家去萧王府退亲了,陆家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皇商了配不上萧王府就主动退亲,倒也识时务。」 胡该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胡该越想越觉得奇怪,十月二十五那天陆老爷突然请码头上所有人吃饭喝酒好像是有预谋的,胡该肯定他们漕帮是不会弄错船只的停靠位置,除非是有人把两边的船只对调过来才可能会发生这种错误。 是陆老爷吗,但陆老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胡该看到走进来的孟长陵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家机智及时退出这趟浑水,孟大人却从平安镇赶来趟进这趟浑水,鱼龙混杂的,孟大人的处境很危险! 「孟大人你们终于来了,我和帮主等好久了,来,请入座!」阿武热情招待孟长陵和妙法。 过两天胡该就要出海,所以请孟长陵和妙法吃一顿饭告别,「胡某出海,漕帮的兄弟就有劳妙法师父多多关照了。」 冬季海上风浪比较小,发生海啸的机率低,每天冬季胡该都会出海,和东南朝廷贸易船队一起出海,到扶桑等地看看。 妙法也想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海外仙山,两年前她出海没找到,今年如果没和孟长陵混她肯定也会出海。 妙法:「胡大哥客气了,胡大哥你们出海万事要小心,这是两道平安符,希望能保佑你们平安出海平安归来。」 阿武感动得都哭了,「谢谢妙法师父,妙法师父你真好!」 胡该看了看孟长陵还是说了,「孟大人,京中的水是越来越浑了,胡某有句话本不该说但不说不安心,胡某希望孟大人要考虑清楚,尽快离开这趟浑水。」 孟长陵明白胡该的意思,「长陵明白胡帮主的好意,但这是长陵和一个朋友的约定,要等大雨清洗了这趟浑水长陵才会离开。」 胡该见孟长陵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劝,敬他们一杯,「孟大人,妙法师父,干了,希望来年春天再和两位痛饮。」 孟长陵喝了杯中的茶,苦涩不堪,胡该杯中的酒也带了苦涩,几番交谈之后胡该和阿武先离开茶楼。 站在窗前的孟长陵还能听见楼下的声音,妙法听着听着忍不住笑问个不停,孟长陵说绝无此事,可是她还是不相信爱热闹的心情上来了就跑到对面的饭馆听谣言。 第119章 痴心不改 ———— 北城,陆家。 昨晚陆争还是没能睡着,连续三晚都没能入睡,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全家人跪在断头台上,女帝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几声咔擦,他们全家人全部人头落地。 第172页 陆昭平端来一壶安神茶让陆争安安神,陆争喝了三杯还是安不了神,那副场景又在他脑海里浮现,短短几天他都瘦了一圈。 陆昭平看着有些心疼便安慰道,「既然父亲已经做出选择就不必再烦恼,和萧王府的亲事也已经退掉,即使天下易主我陆家两不相帮也能破产免灾。」 陆争看着陆昭平感嘆道,「君子行商虽不能暴利但却能细水长流,可惜你不是嫡子,如果昭玉能像你一样有君子之风知荣辱知进退,为父就算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陆争对陆昭平这个庶子是寄予厚望的,让他去各地行商管理陆家的生意就是为了避免他被后院那些女人算计。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陆昭平有君子风范,做事严谨,心怀仁慈,不图一时之利,不像陆昭玉那般强势咄咄逼人不肯让他人一分利,生意互惠互利才能共同长远。 陆家和萧王府解除婚约后,陆昭玉郁闷了两天也就精神起来了,他的事,陆昭平也听陆争的二夫人说了,陆昭玉迷上了梨春园一个姑娘,之前还没有和萧王府解除婚约所以还算克制,可是现在婚约一解除就不停往那里跑。 陆争:「平儿你也知道你那位兄长有些浮躁,前些日子和他弟弟两人还闹出了不少事情来,他还好还知道轻重。但他弟弟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还跑出去惹事,那天你也看到了,他被孟长陵按在地上痛打还不思悔改,这种品行怕是扭不过来咯!」 陆争感觉自己挺失败的,儿子被一个晚辈押到前面按在地上打,还被教训说自己教儿无方,教出了一个畜生来。 陆争:「平儿你尽快成亲吧,然后爹就把你分出去省得你被他们两兄弟祸害!」 陆昭平震惊不已,「父亲这是要赶儿子走吗?」 「不是,这是为了你好,爹知道你有本事,尽快离开陆家对你才是最好的。」不然还要白白为这两个不成器兄弟赚钱,这话陆争可说不出口。 陆昭平虽然心里有失落,但还是顺从了陆争,陆争毕竟是他爹,他是庶子本来就应该搬出去。 梨春园,对面的饭馆里。 陆昭玉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牡丹,牡丹见他这副做作的模样差点就吐。 陆昭玉深情款款的,「我已经和萧王府退了婚事,请牡丹姑娘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陆昭玉也不喜欢萧言云但之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作为儿子也不能忤逆父母的决定所以只能认同这门亲事,但现在两家已经解除婚约,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顺从自己的心意。 牡丹:「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我要明媒正娶要做正妻。」 牡丹此话一出口,陆昭玉愣了,牡丹是青楼女子岂能做自己的正室?如果自己娶她为正妻岂不是让人看他陆家的笑话! 陆昭玉脸色难看,支支吾吾的,「牡丹姑娘,这恐怕不合适吧,你虽然才艺双全但毕竟是风尘女子,做侧室已经是我陆家最大的仁慈,虽然是侧室但我保证我一定会疼惜爱护牡丹姑娘。」 牡丹:「我牡丹不需要你陆家的仁慈,陆昭玉你不要再白费心机,老娘是看不上你的,像你这种人太自以为是了,我喜欢君子,你不是君子,你不想我说难听的话就请不要再来纠缠我!」 陆昭玉三天两头的就来梨春园闹,牡丹心都累了,这个男人脸皮这么那么厚,都被拒绝了几次还不知道要脸! 「你就真的那么厌恶我?」陆昭玉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人讨厌了,为什么这个戏子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牡丹:「萧言云丢的破鞋,我牡丹有志气自然不会捡,这下听明白没,我瞧不上你,请你自重!」 牡丹说完就起身快快离开,陆昭玉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被一个戏子侮辱脸都黑透了。 萧王府,萧言云住的院子里。 和陆昭玉解除婚约之后,萧言云哭了两天两夜,虽然陆家是因为空壳一案被摘掉了皇商的名号,是因为配不上萧王府才解除婚约,但在萧言云看来她就是被抛弃的,陆昭玉抛弃了她,呜呜,她一个女人就这样被抛弃了,想想就想哭。 今天一大早,萧王妃和萧老夫人就去香山寺求佛保佑全家人安康,萧言云让丫鬟拿来烈酒从早上喝到下午,丫鬟怎么劝都没用,她就是要一醉方休,丫鬟知道她心里苦只好让她一个人喝,喝醉之后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能忘记。 萧王妃和萧老夫人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萧言晴一定要照顾好萧言云,在萧言晴看来萧言云就是被陆昭玉抛弃的,被未婚夫抛弃确实是一件悲惨的事,萧言晴竟然有点同情萧言云。 萧言晴一走进翠屏院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抬头一看,看到萧言云一个人坐在地上喝酒,直接对罈子喝。 一向温婉大方的萧言云竟然会坐在地上像一个痞子一样喝酒,真不愧是那对流民的女儿! 萧言晴对萧言云顶替了自己十多年心里是有怨恨,萧言云这个冒牌货顶替自己过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好生活,现在被退婚了,真是活该! 萧言晴看着坐在地上没有一丝大家闺秀样子的萧言云有些恨,但看着萧言云这副憔悴的鬼样还是有些同情,过去扶她起来,她还不让了,「你走开啊,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啊!」 萧言晴一生气立马甩开她的手,「要不是娘和奶奶叫我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 第173页 萧言晴想了想还是弯腰拉萧言云起来,「大冷天的,别坐在地上,起来,受风寒又要娘担心了!」 萧言云用力挣扎不小心甩了萧言晴一巴掌,萧言晴立马就懵了。 萧言云已经喝醉了,双眼迷离,「你也来笑话我,是吗,你们这些人都笑话我都指责我!」 萧言云抬头呵斥眼前这个人,「你们都说是我抢了她的好生活,说我黑心肠,明明是我给她挡灾,是我救了她一命,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萧言云咆哮着喊着就哭诉起来了,从高高在上的郡主变成流民的女儿,她心里的苦谁知道!每个人都骂她抢走了本应该属于萧言晴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她抢的吗,是那个老嬷嬷为了保住萧言晴的命才交换了她! 是,她是过了十几年好生活,可是那又怎么样,她还是多灾多难!萧言晴被找回来了,她被打回原形了,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萧言晴一回来就欺负她,现在她又被退婚,有再次成了京中大家闺秀的笑话。上辈子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要受这么多苦! 「我恨你啊,为什么你要回来夺走我的生活,你为什么要回来!」萧言云捶打萧言晴的大腿,萧言晴生气了,一脚把她踢开就跑出翠屏院。 跑出翠屏院的萧言晴越想越生气,萧言云凭什么那么委屈,该委屈的是自己才对,自己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自己是被找回来了但家人的心都在萧言云身上,爹娘哥哥都一如既往地疼爱萧言云。 萧言晴看到守在大门口的黄正亮起了坏心眼,把黄正亮叫到翠屏院,命令黄正亮把萧言云扶回房间。 黄正亮犹豫了,男女有别这个道理,黄正亮还是懂的,更何况萧言云是郡主,让别人看见叫他怎么解释! 黄正亮:「郡主,小人不方便,还是叫丫鬟来扶小姐回房间吧。」 萧言晴:「现在这个时候丫鬟都去吃午饭了,哪有人来扶她!你赶紧把她扶回房间,要不然她坐在地上久了受了风寒,我母妃定不饶你!」 萧言云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流民的女儿根本配不上陆昭玉,虽然萧言晴不喜欢陆昭玉,但她也不想萧言云嫁得太好,最好是嫁给黄正亮这样的下人。 第120章 奴才冤枉 ———— 萧言晴心生恶计,喝声命令:「你还愣着干嘛,她又不是什么郡主,她只是流民的女儿,和你没有尊卑之别,赶紧把她扶回房间。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作证的。」 在萧言晴的威逼之下,黄正亮还是动手将萧言云扶起来,萧言云从小娇生惯养的和村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的身子软软的,身上除了酒味还有一丝香气。 「你把她扶到房间就立马离开!」萧言晴说完就匆忙离开了。 黄正亮见四下无人直接抱起萧言云往房间里走,黄正亮把萧言云放在床上正想离开却被抓住了手。 萧言云抓他的手,嘴里说着,「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黄正亮听着这软糯的声音开始心猿意马起来,萧言云的胸脯随着唿吸起伏,黄正亮看着看着鼻子里突然有热气冒出来,一摸,是鼻血! 黄正亮还没碰过女人,平日里听那些士兵说荤段子的时候很不屑,但现在美人这么软地躺在面前他有些受不了,掰开萧言云的手,走向房门要出去却发现房门被锁上,一定是萧言晴锁的。 萧言晴和萧言云平日里不对付,萧王府的人都知道,黄正亮自然也知道,黄正亮正要硬撞房门的时候脑袋里闪过一道光,把手拿了回来。 萧言云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如果自己和她生米煮熟饭说不定能攀上这门亲事,为了顾及萧安府的名声,萧家人肯定会把这个不是真郡主的女人嫁给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郡马,成了郡马才能对付孟长陵才能报仇! 如果萧家人不妥协要问罪自己,自己可以把责任推到萧言晴身上,说是萧言晴设计让自己吃了□□自己才侮辱了萧言云。房门是被反锁的,萧言晴一直针对萧言云,这套说辞没人会不相信。 黄正亮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难再有往上爬的机会,想着想着,他双眸冒出一丝热气,双脚不由走向萧言云的床。 萧王妃和萧老夫人一回来,萧言晴就拉着她们要去看萧言云,说萧言云喝了很多酒神志不清说了很多胡话,萧王妃一听立马就着急了,立即和萧言晴赶到翠屏院。 「姐姐好像在房间里哭,母妃,我们进去看看吧。」萧言晴已经提前一步把锁拿掉,叫人来之前她还进去确定了一下,看到黄正亮这个男人果然起了坏心思和萧言云滚在了一起。 萧言晴推门扶着萧王妃走进房间,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黄正亮抱着萧言云睡得正香,衣物散了一地,萧王妃两眼发花当场晕了过去,萧言晴大喊起来惊动了丫鬟和嬷嬷。 清醒过后的萧言云知道自己失身给了一个下人,当场就要撞墙自尽被丫鬟和嬷嬷及时拉住,萧言云都快哭瞎了,一边哭一边洗身子,搓红了皮还是觉得脏! 黄正亮叫冤说是萧言晴让自己把萧言云扶回房间的,还说萧言晴给自己下了□□还锁上了房门,所以自己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萧言晴没想到这个黄正亮敢污衊自己,看萧王妃的神情好像已经相信他的话。 第174页 「母妃,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姐姐呢?我怎么可能会叫一个男人到姐姐的院子里?是这个该死的奴才见色起意玷污了姐姐的清白!」萧言晴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起来。 黄正亮喊冤:「王妃,奴才句句属实,这一切都是郡主设计的。是郡主叫奴才到言云小姐的院子,也是郡主逼奴才把言云小姐抱回房间,郡主把房门锁起来之后还往房间里吹含有□□的迷药,所以奴才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妃,奴才是冤枉的呀!」黄正亮磕破脑袋解释。 萧修齐去检查了萧言云的房屋,在窗户上确实有个小洞,心里已经相信黄正亮就是萧言晴设计的。 萧修齐来到后院反手就打了萧言晴两个耳光,双目怒红,剑都□□了,幸亏嬷嬷和丫鬟及时拦住,要不然萧言晴小命就不保了。 萧言晴没想到自己的亲大哥会因为一个外人要杀自己,「母妃,不是我做的,是这个奴才冤枉我!大哥宁愿相信一个奴才也不相信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闭嘴啊,不然本世子割了你的舌头!」要不是亲妹妹萧修齐早就一剑砍了她。 萧言晴不敢再做声,萧修齐让人捆住黄正亮堵上嘴巴,「拖下去乱棍打死!」 黄正亮被拖下去,萧言晴看着盛怒嗜血的萧修齐浑身发抖一直不敢松开萧王妃的手,萧修齐本想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下人统统杖毙,但被刚拜完佛的萧王妃制止了,这些下人才保住了性命。 萧修齐发话如果谁敢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立即杖毙,下人们纷纷低头不敢言语浑身发抖,生怕下一个被乱棍打死的人是自己。 翠屏院,萧言云的房间里。 小星哭着跪在萧言云床前扇自己巴掌,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如果自己坚持在院子里陪萧言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说如果自己多长一个心眼发现萧言云不在院子里,来房间问一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萧言云裹着被子两眼呆滞看着小星扇巴掌已经麻木,小星扇死自己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 萧修齐进来让小星先出去,还命令小星不要再提这件事,如果他再听到相关的一个字立即处死小星,小星伤心地走出去不敢擦眼泪。 萧修齐坐到床边刚碰到萧言云的手,就被萧言云打了一个巴掌,萧言云让他滚出去。 萧言云:「滚啊,你马上滚出去,你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萧言云又咆哮起来,她已经从小星那里知道,是谁害她被下人玷污的。 萧修齐安慰她不要这样,「小云你冷静下来好不好,大哥已经将那个狗奴才乱棍打死扔到了断魂崖,没有人能伤害小云,大哥会一直陪在小云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小云。」 萧言云才不相信,「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你们都只是说说而已,呜呜,都只是说说而已,说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护我关心我,那都是假话都是託辞而已!」 萧修齐:「真的,大哥还和以前一样爱护小妹,真的,大哥发誓!」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去把萧言晴杀了,把她给杀了啊!」 萧言云吼了出来,萧修齐的神情变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我刚七个月就做了她的替死鬼,她回来之后认定是我抢了她的身份一直找机会欺负我,我不敢说,你们就假装看不见怂恿她欺负我!呜呜,你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萧言云:「她回来了,你的亲妹妹回来了,我想回到我亲生父母身边你们却不让,你们不让还不是因为怕落人口实,你们怕人家说你们萧家忘恩负义所以不让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让我留在萧王府赚取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萧言云:「别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我都知道就是萧言晴设计害我失去清白的,就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 萧言云的眼神异常兇狠,这五年来藏在心里的所有不满和委屈都爆发出来了,「现在你们最好把我赶出萧王府,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萧言晴,我发誓!」 「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那样的,小妹,我和母妃他们都是爱你的,真的!」萧修齐的话苍白无力,「小妹你想要什么,大哥都会给你,真的!」 萧言云擦去眼泪,邪恶一笑,「我要陆昭玉娶我,你能做到吗?」 「小妹你放心,大哥一定会让陆昭玉娶你为妻。」萧修齐态度坚定再说两句就出去想办法,留萧言云一个人在房间里先冷静下来。 第121章 陆昭玉成婚 ———— 五天之后,陆昭玉不顾父亲的反对来萧安府提亲,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女帝,女帝以为陆家有自知之明,解除和萧王府的亲事已经成定局,没想到这件事还能反风,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即使陆家不再是皇商但还是富可敌国,陆家主动投诚,萧安王自然乐于接受,虽然萧言云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但毕竟是萧王府养大的,用一个养女换取陆家财力的支持很值得。 白颂堂暂时还不清楚陆家为什么要做出这个选择,难道陆争那老傢伙真的要和他作对? 白颂堂见女帝皱眉紧锁便帮她按太阳穴,「陛下可是在担心陆家的事?」 「陆家虽然没了皇商的称号但其财力依然可以威胁大虞江山。」女帝也很好奇为什么陆家已经解除和萧王府的婚约,已经打算袖手旁观,但现在为什么又要和萧王府联姻,这其中的缘由定不简单。 第175页 白颂堂:「陛下放心,这件事微臣一定会查清楚。」 女帝转头看着一脸深情的白颂堂不由冷笑,是啊,她只能靠这个男人夺回实权,想想还真是可笑,她堂堂一个女帝竟然要配合这个男人演这齣郎情妾意的戏码! 白颂堂觉察到女帝不悦,立即下跪请罚,「微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女帝:「起来吧,你有什么错呢,你没有错,拥有远大的抱负没有错,拥有实现抱负的能力更加没错。」 如果这个人是饮湖就好了,可惜不是,为什么老天不能给饮湖一个好的出身? 女帝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白颂堂看着她的笑容受到了情伤。 是啊,她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是孟长陵,在她看来自己会帮她只是在利用她登顶罢了。 白颂堂不由幻想如果先帝能再生一个儿子就好了,这样她一定会相信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爱她。 北城大街。 在寒风中,陆昭玉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萧王府迎亲,红色的地毯从一直从陆家铺到了萧王府,萧修齐背着萧言云走出萧王府送她上花轿。 萧修齐警告陆昭玉不要再动那些花花肠子,要一心一意地对待萧言云,如果萧言云在陆家受了一点点委屈,萧修齐绝对会上门收拾陆昭玉。 陆昭玉立下动听的誓言把萧言云接走,萧修齐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心中的愧疚才少了一点点,转头看到萧言晴是一副嫉妒不甘的神情。萧修齐立即就过去打她两巴掌,用眼神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嘴。 萧言晴委屈极了,自己的亲大哥为了一个外人三番五次打自己,陆家明明已经解除了婚约,为什么陆昭玉会突然上门提亲? 萧言云命真好,小时候躲过了一劫占着自己的身份过尽好日子,现在失身了还能嫁进陆家! 陆家这边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除了陆争其他人都很高兴,拜堂的时候陆争一直黑着脸,要不是陆昭平提醒他还会一直板着脸。 新娘子被送进洞房,陆昭玉招待宾客敬酒,陆争直接回了院子,连老朋友都不招待一下,陆昭平只好代替他招唿这些和陆家有生意来往的员外和掌柜。 一声声恭喜,陆昭玉听在心里挺高兴的,他本来就打算娶萧言云为正室,让萧王府一直做陆家强有力的后盾,没想到发生空壳案一事,陆家不得不解除和萧王府的婚约。 陆昭玉一直觉得即使陆家不是皇商娶一个养女还是低娶了呢,所以当萧修齐主动上门要他娶萧言云为妻的时候,他不顾陆争的反对就高高兴兴地去提亲。 妙法也来了,随便买了一匹红布来,陆昭玉看到亲自去敬酒,「妙法师父能来昭玉很高兴,昭玉敬妙法师父一杯!」 妙法喝了一杯,陆昭玉倒是神采奕奕的,前几天还跑去梨春园深情告白,现在一转头就娶了别人,一边玩深情一边玩利益玩得挺开心的。 妙法:「今天是陆大公子的大喜日子,妙法恭喜了,既然陆大公子也已经成亲那便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陆昭玉听不懂,「妙法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作为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强买强卖,请陆大公子千万要做一个君子商人。」妙法眼中的警告,陆昭玉看得一清二楚,是牡丹让她来的吧。 陆昭玉一笑而过完全不在意让妙法尽兴,转身就去敬别的贵宾。 陆昭平也听说过妙法,东城衙门第一师爷,道姑妙法有神技,斩妖魔除邪恶,陆昭平很钦佩过来自我介绍,「妙法师父有礼了,在下陆昭平,昭平听闻妙法师父的事迹很是敬佩,昭平能否敬妙法师父一杯?」 陆昭平,陆家那个庶子,常年在外帮陆家打理生意很辛苦啊! 妙法再喝一杯就离开了。 第二天,陆家新媳妇刚敬完茶,陆争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分家,陆昭玉还以为陆争会把自己分出去,陆夫人还在心里埋怨陆争的无情,所以当陆争宣布把陆昭平分出去的时候,陆昭玉和陆夫人很是高兴,陆昭平虽然心里有怨气但还是听陆争的安排。 陆争把陆家全部家产的十分之一分给陆昭平,陆昭平为陆家奔走打理生意多年,把陆家家产的十分之一分给他,陆家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但二姨娘觉得太少了但不敢说出口。 陆家在东城有座院子,陆争让陆昭平搬到那里住,而且让他尽快搬出去,神情言语中尽是不耐烦,好像对陆昭平这个儿子很不满,至少陆昭玉和陆夫人是这样认定的。 陆昭平还没成亲就被分出去,父亲一定是厌透他了。 东城衙门。 陆家在东城的那座院子离东城衙门很近,所以陆昭平搬过来的时候衙门的人都知道,吃饭的时候不由说两句闲话。 贵七真搞不懂有钱人,「陆昭平不是还没有成亲吗,怎么能分出来呢,陆家不怕被戳嵴梁骨?」 妙法也怀疑陆争的行为,「我听漕帮兄弟说陆争向来看重陆昭平这个儿子,陆昭玉一成亲,就把他给踢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重视这个庶子所以想保他平安,不想让他捲入朝廷纷争。」孟长陵看得很明白,虽然胡该没有明说但孟长陵已经肯定南城空壳一事是陆争自导自演的,应该是忌惮揽月阁的势力。 巍巍高楼,凭栏揽月,白颂堂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 第176页 阿金:「别人家的家事有什么好八卦的!」 阿金有一个十分不得了的小消息要告诉大家,他一说完,妙法愣了一下,「师爷这绝对是真的,是我北城兄弟小强亲眼看见的,那个黄正亮真的被打死了,尸体还被扔到了北城郊外的断魂崖下!」 「难道萧修齐真的要整治萧家军风?」黄正亮死了,妙法心中有些感慨,「那他犯了什么事要被打死?」 阿金摇了摇,「暂时还不知道,像他那种人死了才好省得找大人的麻烦!」 孟长陵刚想说什么,陆昭平就和一位姑娘来访,这位姑娘是松下书院已逝夫子的千金,谢瑾媛。 孟长陵将二人请到客厅,上了一壶茶和一壶白开。 孟长陵和谢瑾媛相处了两年多,对谢瑾媛的生活习惯有些了解,谢瑾媛不喝茶不吃辣的东西,喜欢看书写字,写了很多话本拿到书铺去卖还买了不少钱。 谢瑾媛和孟长陵是师兄妹的关系,孟长陵和柳永年都是松下书院谢鹤的学生,半年前谢瑾媛乔装打扮和陆昭平去外地游歷增广见识,前不久才回到京城所以直到今日才来拜访孟长陵。 谢瑾媛:「饮湖师兄许久不见,你又消瘦了不少,平日里要注意多多休息才是。」 第122章 良妾 柳永年和孟长陵都是谢鹤的得意门生,谢瑾媛很敬重这两位师兄,当年谢鹤被尚儒书院嘲笑教不出一个进士,柳永年和孟长陵都给谢鹤争了一口气考上了进士。 谢鹤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中过进士但却没有担任过任何官职,中举后选择回到乡下书院做了一名夫子,做夫子教书十五年教出来的学生都没有一个中过举,常年被尚儒书院嘲讽,终日抑郁加上他身子骨本来就弱,淋了一场大雨之后就病倒了,只支撑了半个月,临死前都没能看到自己的学生高中进士。 谢鹤在淋雨后受了风寒日夜咳血,半个月之后便病逝了,还愿僧人变成他的模样帮他完成了夙愿。 孟长陵:「有劳瑾媛师妹关心,长陵身体极好,不知瑾媛师妹和陆公子来访有何事?」 陆昭平起身向孟长陵行礼后才说道,「我和瑾媛想请饮湖师兄做媒人。」 孟长陵也注意到了这两人看对方时双眸里都充满了爱意,世上最幸运的事便是你心悦之人也倾心于你,孟长陵祝福他们,「那师兄便尽快为师妹和陆公子算好良辰吉日。」 「饮湖师兄叫昭平即可。」陆昭平虽然是庶子但知礼节。 「昭平和瑾媛,师兄定会为你们选一个最好的日子让你们喜结良缘。」孟长陵有种女儿觅得良人要出嫁作为老父亲很高兴的冲动。 孟长陵答应后,谢瑾媛又和他说了这半年外出的所见所闻,陆昭平则坐在一边倒茶倒水认真倾听,孟长陵回忆起和谢瑾媛相处的日子还说了他们之间的回忆,三人一直闲谈到月亮爬上来,孟长陵才亲自送他们回去。 第二天天一亮孟长陵就去请教京中最有名的媒婆,向她们请教一些成亲事宜,妙法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妙法就是现成的能算生辰八字选择良辰吉日的道姑,孟长陵坚持要去请教媒婆,这让妙法很没有面子。 孟长陵只是向媒婆问了成亲时女方要准备的东西,良辰吉日还是让妙法来算,妙法帮这对新人把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五这天。 很快,陆争就带人上门提亲了,因为谢瑾媛的双亲已经过世,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所以孟长陵和柳永年作为她的师兄替她商量婚事事宜。 陆昭平马上就要成亲,陆争高兴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道,有孟长陵和柳永年这两人帮儿子保媒,他真的很高兴,谢瑾媛又出身书香门第,比他大儿媳妇出身好多了,为人端庄大方,很得陆争的心意。 婚事的一切事宜都商定之后,陆争便带儿子陆昭平先回去,孟长陵和柳永年走在这座已经破败的书院里不由感嘆,岁月匆匆,恩师才四十二年纪便病逝。 谢鹤去世后松下书院也就关门不再收学生,来松下书院求学的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是被尚儒书院拒绝后才来到松下书院。 柳永年在这座书院里学习了八年,他师弟孟长陵这里也待了五年。 柳永年又走到书院门前的这棵松树下,老松树经年愈发健壮都已经是初冬叶子依然青葱,柳永年自愧不如,「师弟你看,当年我不懂事还在这个位置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刻痕已经被树皮覆盖,名字不见了,恩师也已经不在。」 孟长陵:「恩师心愿已了,走得很安详,师兄不必难过。」 「可是我都无法送恩师最后一程。」谢鹤出殡的那天,柳永年才赶回来,「人事总是如此匆匆,师妹的亲事也已经定下来,恩师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柳永年还在摸这棵老松树的树皮,树皮粗糙,他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粗糙的男人,「我听说付公子病逝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杨韵去找过柳永年,当柳永年得知付琴先病逝的时候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打翻了茶壶才惊醒过来,但还是无法接受知音病逝的噩耗,所以今日便趁机问师弟。 是师弟告诉杨韵付琴先病逝的消息,付琴先还把自己的琴赠与了师弟,柳永年从未听师弟提过这件事。 孟长陵点了点头,「付公子他已经病逝,师兄节哀。」 柳永年转过身去看远处的蓝天不敢回头怕孟长陵看到他眼里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作为师兄他岂能在师弟面前落泪! 第177页 柳永年:「师弟是怎么知道他病逝的消息?」 那两年师弟也在京城但师弟并未去过梨春园,他是怎么认识付公子的,自己也没听师弟提起过付公子,付公子也未曾和自己提起过师弟。 「长陵亲眼所见,付公子和老师都走得很安详,已经过去了,师兄不必伤怀,长陵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孟长陵怕柳永年再问便匆匆离开。 柳永年看着这个师弟远去的背影既陌生又熟悉,总感觉这个师弟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清高但却不再孤傲,如果留意总能看到他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类似僧人的慈悲,还有以前他自称饮湖,现在却常常自称长陵。 东城,梨春园。 萧言云亲自上门替陆昭玉商谈喜事,虽然那天晚上陆昭玉喝得烂醉没有发现但萧言云心里有愧,所以为了弥补陆昭玉她决定亲自帮陆昭玉纳妾。 这个要纳进陆家的妾侍就是陆昭玉一直念念不忘的梨春园戏子,牡丹。 萧言云还没说完呢,双飞就笑了打断她的话,「言云郡主你这是侮辱谁呢?良妾,陆昭玉真会做梦,就算是和你平起平坐的正妻,我家牡丹姐姐都不愿意!要牡丹姐姐给你的陆昭玉做妾,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萧言云受到了侮辱,她自降身份来梨春园帮陆昭玉纳妾竟然被一个戏子这般嘲讽,她握握拳头忍了下来,「牡丹姑娘你不要误会,言云说的是良妾,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打死发卖的小妾。」 萧言云耐足了性子和心思和牡丹说好听的话,「不是言云贬低牡丹姑娘,牡丹姑娘能进陆家做妾是最好的出路,如果牡丹姑娘错过这次机会怕是要孤独终老。」 萧言云:「牡丹姑娘你放心,言云知道你和相公心意相通,你进门之后言云绝不会为难你,言云可以发誓!」 因为对方是姑娘所以牡丹忍住了,但双飞爆发了,双飞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喊萧言云痴心妄想做白日梦,「言云郡主你还真是一个好妻子主动帮丈夫纳妾,但我们梨春园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家牡丹姐姐才艺双全想睡怎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要自甘堕落跑去给陆昭玉睡?我家牡丹姐姐睡男人还有钱拿呢,给你的陆昭玉睡有钱拿吗?」 萧言云脸都黑了,小星不允许别人侮辱她家小姐,「我家郡主是看得起这个女人才会让这个女人和自己共侍一夫,一个□□罢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双飞:「你说谁不要脸?」 小星:「谁回答就说谁!」 「我这脾气啊,我要打你!」双飞撸起袖子,小星也不是吃素的也撸起袖子,双飞被清寒拉住,小星被萧言云呵斥,两人没打成。 牡丹给萧言云倒了一杯茶才悠悠说道:「不管是不是陆昭玉让你来的,我牡丹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我对他没兴趣,我牡丹虽然是□□但也是要顶天立地自己赚钱自己花钱的人,是不会委身给男人。」 牡丹眉目尽显霸气,「陆昭玉这个男人不仅不老实品行也低下,曾多次耍猴戏玩借刀杀人的戏码,言云郡主是有脑子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好归宿,也许是因为陆家富可敌国,所以言云郡主觉得是好归宿便嫁了。」 「一个为了逼迫红楼女子就范的男人,连这种卑劣的手段都能用上就算他再有钱,牡丹也不屑一顾,毕竟牡丹是可以自己赚钱的人,言云郡主你不是。」牡丹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萧言云不解,她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根本不需要赚钱养活自己,难道这不是命贵吗?却被这个女人说得如此不堪,难道自己连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如? 牡丹:「请言云郡主回去转告陆昭玉请他自尊,如果他再来骚扰我便报官,我早已经赎回自己的卖身契,我没有卖身给任何人,按照大虞律法我是被保护的,只要陆昭玉再敢来纠缠我就报官。」 牡丹搬出靠山:「孟大人和我梨春园是什么关系,你们应该也知道,不想丢人就管好你的男人,送客!」 双飞:「请吧,言云郡主!」 第123章 古辰来访 ———— 萧言云和她的丫鬟被两个大汉请了出去,萧言云刚转身就看到妙法和孟长陵,他们拿了很多喜庆的东西,有红色的布匹、红灯笼、红香囊。 萧言云:「好巧啊,妙法师父孟大人你们这是?」难道他们要成亲了,妙法师父真的要还俗成亲? 「长陵他师妹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们帮忙准备准备。」妙法笑呵呵的脸上到处都是喜庆。 萧言云:「孟大人的师妹?」 妙法:「就是松下书院谢鹤夫子的女儿,她要嫁的人是陆家的陆昭平,言云郡主你不知道?」 萧言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陆昭平要娶的是孟长陵老师的女儿,书香门第的怎么会嫁给陆昭平一个庶子?虽然不是官家女子但毕竟有两个在朝中担任要职的师兄,萧言云想不明白。 「哦,这些日子有些忙给忘了。对了,妙法师父,我成亲的那天你怎么没去呢?」萧言云记得自己叫人送了请柬。 「我去了,见没什么熟人,喝了两杯就走了。」妙法有些尴尬。 萧言云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成亲的时候她只是去走了走过场,现在轮到陆昭平成亲她却这般费心,清白没了,连最喜欢的妙法师父也跟自己生了隔阂! 第178页 萧言云心里不是滋味带着丫鬟先走了,妙法也觉察到了,「她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刚才我看到她从梨春园出来。」萧言云去梨春园只可能是为了陆昭玉的事,看她的样子应该没讨到什么好处,陆昭玉刚成亲就要纳妾这不是在打萧王府的脸吗? 「她去为难牡丹姑娘了?」妙法想想就担心把东西塞给孟长陵让他先回去,自己去了梨春园。 东城衙门。 孟长陵一回到东城衙门就看到萧言晴,萧言晴在和贵七她们胡搅蛮缠,一看到孟长陵回来立马板着脸上来质问,孟长陵为什么要勾引颜谓,要不是今天萧言晴不出门都不知道这件事。 孟长陵用妖法勾引颜谓的事已经传烂,萧言晴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萧言晴指着孟长陵的鼻子痛骂,「孟长陵你可是一个男人,你勾引国师是几个意思,你还要不要脸了?买这么多红色的东西,是想着贴上去啊,你一个大男人的能不能要点脸!」 贵七过来打了萧言晴的手,「你不要乱指人,长陵哥哥才看不上颜谓呢,你有没有脑子,长陵哥哥是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萧言晴:「如果他对国师没有非分之想为什么会传出那种谣言,国师长得那么美是个人都会喜欢,孟长陵痴迷他天人般的容貌也是正常的!但国师是属于本郡主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跟本郡主抢!」 萧言晴回过头来孟长陵已经不见,想闯入内堂骂人被善鸿用武力拦住。 「好你个孟长陵敢跟本郡主抢男人,本郡主一定要你好看!」萧言晴气沖沖地跑回家叫帮手。 东城,陆家。 陆昭平高高兴兴地迎娶了谢瑾媛,由两个朝廷命官亲自送嫁,陆家人想轻视都不能轻视,陆二夫人笑容很灿烂,觉得自己的儿子娶的比陆昭玉好,书香门第,温婉大方,还有两个进士师兄,儿子是高攀了。 孟长陵和柳永年送嫁之后又以男方贵客的身份参加了婚礼,陆昭平请了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来喝喜酒,陆家人也来了,妙法替谢瑾媛请了很多人来热闹,妙法把京城里她认识的人都请来喝酒,喜席摆到了门外。 陆争亲自过来敬孟长陵和柳永年,「以后平儿这个孩子就有劳孟大人和柳大人多多照顾了。」 在陆争眼里孟长陵和柳永年比萧王府可靠多了。 「陆老爷客气了,师妹有事,作为师兄自然要帮忙。」柳永年温文有礼,「长陵他信佛不喝酒,他这杯由景庄替他喝。」 陆争亲自给很多人敬了酒,敬酒的同时还麻烦这些宾客以后多多关照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些陆昭玉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这时他才觉得母亲是对的,父亲更看重陆昭平这个儿子,虽然明面上只分给陆昭平十分之一的家产,但为陆昭平这样尽心应酬积累人脉是任何家产都比不上的。 喜宴在陆昭玉的不满中热热闹闹地进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有人会在意陆昭玉的心情。 妙法:「今天是长陵他师妹的大喜日子,兄弟们,我们干了,干了!」 妙法也很高兴,是啊,毕竟新娘子是孟长陵恩师的女儿,她能不高兴吗! 妙法认识的人真多,喜宴上一大半人都是她请来的,虽然这些人不怎么入流但有时候也能帮上一些忙。 十二月初三,古辰国侍者来访,由丞相傅庭燕出城迎接,孟长陵和白颂堂站在揽月楼上看古辰国的使者进城,古辰国除了士兵其他人都穿白色的袍子。 古辰国是大虞西北的一个国家,有一条大河流经古辰国中部,那里水草茂盛,百姓以放牧为生。因为是放牧国家所以古辰国人体格强壮、骑术精湛、善战。 白颂堂:「听说古辰国这次是来和我大虞结交的,国王让他最美的女儿华乐公主来和亲。古辰有女,其貌赛天仙,孟大人是否见过这位华乐公主?」 孟长陵摇摇头,孟长陵虽然走过大江南北去过沙漠走过丝绸之路但还真的没见过这位华乐公主,二十年前他在古辰国停留过一年多,但那时候这位华乐公主还未出生。 孟长陵:「古辰供奉天狼星,将天狼星当做自己的神,以狼为图腾,古辰士兵骁勇善战,骑术精湛,擅长马上作战。」 孟长陵亲眼看到古辰国征服部落,战场无情,趁夜色进攻,屠杀部落男性,将妇女俘虏,和五胡乱华的时候一模一样,当时他陷入回忆差点疯狂。 白颂堂:「孟大人倒是很了解古辰国,对了,孟大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吗?」 现在的孟长陵和以前的孟长陵虽然很像但还是变了,凭空化剑,一眨眼便消失又出现,以前那个孟长陵可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白颂堂还是深深地怀疑,「怎么,孟大人不记得了?」 孟长陵:「确实不记得了,繁琐的事情太多,不该记住的事长陵都已经忘记,忘得一干二净,希望白公子也能将不愉快的事情忘记,这样才能健康长寿。」 白颂堂:「孟大人你信佛了?」 如果孟长陵修道这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但如果他真的已经修道为什么还要参与这趟浑水,离得远远的,潜心修行,然后道恩成仙不是很好吗?难道他和颜谓有一样的想法,想以非人之力在朝中占个位置。 第179页 孟长陵:「是,长陵信佛,所以白公子不用担心什么,长陵只是应心愿而来,当这个心愿完成的时候长陵便会离去。」 果然,他是回来帮女帝夺回实权,但真的只是这样吗,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和女帝之间的感情? 他和那个叫妙法的道姑关系亲密,还有了一个儿子,这应该只是谣言,其实他心里想的还是女帝! 白颂堂不是能轻易哄骗之人,「孟大人当真已经放下?如果孟大人还是念念不忘不妨和陛下表明心意,我想陛下是不会介意的。」 「但你会介意不是吗?」孟长陵一眼就看穿了白颂堂的心思,「既然会介意就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信佛,佛家要求要戒的东西我已经戒了大部分。」 戒了大部分?也就是说还留恋红尘,不然怎么不剃度出家,白颂堂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第124章 华乐公主 ———— 第二天古辰使者觐见了女帝,在大殿上蒙着面纱的华乐公主虽然没有提和亲的事但多看了萧修齐两眼,这让萧修齐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当天下早朝的时候萧修齐就去东城衙门找妙法,把妙法约到茶楼表明心意。 萧修齐刚刚把那句话说出来,妙法就被茶水呛到了,打了一个喷嚏,茶水从鼻子里流出来,急忙用帕子擦掉! 妙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你说什么,你喜欢我,要娶我为妻?」 萧修齐红着脸宣誓,「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妙法:「本道姑可是修道之人岂能嫁给你!你死心吧,本道姑对你不感兴趣!」 妙法起身就要离开被萧修齐拦住,萧修齐质问她原因,她随便敷衍两句,她这种态度惹到了萧修齐。 「是不是因为孟长陵,你喜欢孟长陵所以才会拒绝我,我哪里比不上孟长陵?」萧修齐大声质问。 为了让他断了这个不着边际的念头,妙法只好把话说难听,「你哪里都比不上长陵,我的长陵哪里都比你好,我和长陵相识相知相爱相护,任何人都介入不了我们,你死了这条心吧。」 萧修齐脸都黑了,冷眼盯着妙法,妙法觉得有些冷。 萧修齐:「哼,你只不过是个道姑罢了,本世子能看上你是你福分,你竟然选择一个乡野村夫!」 萧修齐感觉受到羞辱,妙法用孟长陵羞辱他,他从来没受到过如此大的羞辱! 妙法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便解释道歉,「抱歉,刚才我说话有些过分了,你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但感情这种事真的不能勉强,而且我并不打算还俗成亲。虽然我好酒好肉但始终是要修道成仙的人,虽然最后可能不会成功,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妙法:「你说的对,长陵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我也只是一个乡野村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忙当户对,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妙法鞠了鞠躬再表示歉意就消失。 萧修齐以为她会接受自己,可是她却拒绝了,萧修齐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突然感觉自己很失败,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 古辰国大将军耶鲁和华乐公主想要考察京城,女帝便让国师颜谓做嚮导,颜谓带两人去拜访了香积寺还有京中最有名的书院,鸿鹄书院。 华乐公主在鸿鹄书院领略到了大虞博大精深的文学,看着这些饱读诗书朝气蓬勃的学子,华乐觉得他们古辰也应该建立书院培养人才,尚武的耶鲁对这些只会咬文嚼字的学子不感兴趣。 古辰的土地是马背上夺来的,设立太学培养这种迂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浪费国力。 「天狗食日,老妇化作恶鬼,那位手持桃木剑将其斩杀的柳大人曾经也是这座书院的学生?」华乐喜欢听传奇,特别喜欢听大虞这边的传奇。 「不是,柳大人是松下书院的学生。」可惜松下书院已经关闭,夫子谢鹤早已经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根本撑不起书院。 「听说前段时间京城西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红月照下,天降恶魔,这是真的吗?」华乐两眼亮晶晶的急于知道。 颜谓从未见过怎么爱问问题的公主,「这是真的,不管天降恶魔还是恶鬼只要有我国师府便不会让大虞百姓受到一丝伤害!」 华乐:「听说收服恶魔的可不只是国师你一人哦,那位妙法道姑的大名华乐在古辰国的时候就已经听经过古辰的马帮说过,妙法道姑有神技能起死回生拯救万民。」 华乐露出仰慕的神情,华乐不喜欢这个自大的国师,刚进城的时候她就听说这个国师生活作风不检点,竟然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他肯定是自持自己有天人之姿所以看不上大虞女子,大虞还是有很多温柔大方的女子,刚进城的时候华乐就见到了很多个。 颜谓看在她是贵客的情面上忍了,「是啊,多亏了妙法道姑才能降服恶魔!」 「区区一个月亮就能让你们大虞的人变成恶魔,可见你们大虞真的有很多恶人!」华乐直言不讳,颜谓脸色难看,耶鲁当做没看见,反正公主说的都是事实。 华乐:「国师大人,我想去拜访那位妙法道姑不知可方便!」 颜谓咬牙说方便就带人离开鸿鹄书院去了东城府衙,妙法不在衙门里去了梨春园,孟长陵也去芦苇村处理两户农家的纠纷。 第180页 华乐听说妙法去了梨春园就兴沖沖地去了,丝毫不顾虑那是不是她一个公主该去的地方。 梨春园,三楼雅厢里。 有朋自远方不亦说乎,妙法听说古辰公主仰慕自己已久便亲自招待,让华乐上坐给她倒酒上菜,坐在一边的颜谓看着这些女人有些不自在。 梨春园这个地方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这些女人穿着算是得体也没有把脸抹得跟猴屁股似的。 妙法:「华乐公主远道而来,妙法敬公主一杯!」 古辰人向来豪爽,华乐把面纱揭下来露出一张天仙般的脸蛋,双眸含秋水,拿起酒杯就干,「在古辰的时候华乐经常听路过的商人说起妙法师父的传奇,今日能见面真是死而无憾!」 「公主客气了,妙法再敬公主一杯。」妙法这个人一看到热情的人就没什么心眼了,把华乐当成客人热情招待,在一边作陪的牡丹真担心她会惹上什么麻烦。 华乐喝尽兴之后便和耶鲁离开,颜谓亲自护送他们回驿站。 牡丹觉得还是应该提醒妙法一下,这是孟长陵拜託她的事,让妙法清醒点不要和什么人都称兄道弟。 牡丹:「妙法师父,我看这个公主不简单,她太热情了很容易出事,你还是离她远一点。」 哪有这样的公主,去别的国家交流会跑到烟花之地喝酒,跟江湖女儿似的,一边喝酒一边拍人家的肩膀跟人家称姐道妹的。 妙法:「只是一次不会有什么事的,牡丹姑娘你放心好了,出了这个门之后我就不认识她了,真的!」 妙法自然知道轻重,「听说她好像是来和亲的,先帝又没有儿子她嫁给谁?也不知道古辰是怎么想的,不和亲不纳贡不是一个国家的尊严吗?」 古辰是西北那边的国家,虽然土地没有大虞多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国,兵马强壮,根本不需要靠和亲这种方式来换取利益。 华乐公主一行人刚要出东城就碰到从芦苇村回来的孟长陵,孟长陵一看到颜谓就想避开可是却被拦住,华乐见这个男子身穿青衣却带着官差便有些好奇。 「孟长陵见到古辰华乐公主还不快下跪行礼?」颜谓要孟长陵难看,孟长陵只是大虞朝一个吏部左侍郎按理是要跪拜这位公主,如果他不跪就是蔑视古辰公主,搞不好古辰还会误会大虞看不起古辰。 孟长陵拂了拂衣服便跪下,「大虞东城府衙孟长陵向古辰公主行礼,公主安康。」 颜谓没想到孟长陵会这么痛快但还想找他的麻烦,可是见他如此不自爱向一个外邦公主行跪拜礼,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罪恶感。 孟长陵?他就是和这位国师纠缠不清的男人? 华乐看他的眼神有些鄙夷,妙法道姑怎么会给这种自甘堕落的人做师爷,真是一种耻辱! 鄙视归鄙视,华乐还是保持古辰公主的不凡气势让孟长陵起来,然后便带古辰国的人离去。 第125章 逼人为妾1 ———— 古辰国使者参观京城五天后才提出想要和大虞再开通一个边境商贸城池,这个城池是莫敖城。 莫敖城和古辰的达拉接壤,古辰国国王为了表示诚意把华乐送来和亲,如果大虞拒绝古辰的请求怕是会引起战争,开通莫敖城虽然有危险但女帝还是接受了古辰过的诚意。 「只是朕无兄无弟,华乐公主也应该知道。」皇室中没有男子能和华乐联姻。 华乐转头看了看傅庭燕两眼,「华乐倾慕丞相大人已久,希望此次前来能和丞相大人喜结连理。」 傅庭燕吓了一跳,这个公主要嫁给他?皇室无男子,华乐公主最好的联姻对象应该是萧安府的世子才对,她为什么要选自己? 「华乐公主眼光果然很高,我朝丞相一心只为国从不拈花惹草是最佳良配!」女帝一脸的喜庆,「傅爱卿你意下如何?」 「公主能看上微臣是微臣的福分,一切均由陛下做主。」傅庭燕只能先应下来,反正他也没有心仪的女子。 女帝:「那朕便让国师为华乐公主和傅爱卿选定良辰吉日,古辰和我大虞联姻实乃普天同庆的大喜。」 众臣也纷纷道是大喜,华乐看傅庭燕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华乐知道自己是古辰公主享受古辰百姓爱戴,便要为古辰百姓做出贡献,这便是她的使命,至于男女之情这种东西并不重要。 国师为华乐公主和傅庭燕选了良辰吉时,是在腊月初八,按照大虞的习俗腊月不宜婚嫁,但按照古辰的习俗腊月却是婚嫁的最佳时间,腊月天狼星最明亮,在腊月结合的新人会受到天狼神的庇护,所以大虞应该有大国风范以古辰的习俗来选定吉日。 北城,萧王府。 萧修齐有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看着这个委屈巴巴的小妹,一阵阵无奈袭来,「你是蠢还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要帮他纳妾,或者是他逼迫冷落了你?」 萧言云刚嫁进陆家就过成这副惨样,萧修齐看了既痛心又怒其不争,真是太软弱了,连一个戏子都治不住。 萧言云急忙解释,「不是,不是,相公对我很好,只是,只是我觉得亏欠他所以,所以才想要帮他纳妾,这件事他不知道是我自己自作主张。」 萧言云没能力让牡丹进陆家所以才会回娘家请萧修齐帮忙,有萧王府威慑牡丹一定会乖乖进陆家。 第181页 每天晚上陆昭玉睡着之后都会叫牡丹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的深情,听了让人心疼,陆昭玉是喜欢那个牡丹的,作为妻子自己应该大度应该帮他纳妾。 萧修齐都笑了,「你还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妻子!」 萧修齐不知道萧言云这种奴性是从哪里来的,她可是萧王府的郡主不仅以夫为天还积极帮丈夫纳妾给自己找不痛快。 萧言云听出了话里的嘲讽但这又能怎样呢,「我是不清白的,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如果大哥心疼我就请帮我!」 萧言云用冰冷又坚定的眼神看萧修齐,让萧修齐内疚不已。 「好,大哥帮你给他纳妾。」萧修齐终究扭不过萧言云,让人准备了两箱金银财宝就去了梨春园。 东城,梨春园。 萧修齐打开箱子让牡丹等人看到金闪闪的金子银子还有珠宝,「这些东西足够买下十个梨春园,只要你给陆昭玉做妾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牡丹等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大舅子给妹夫纳妾,牡丹肯定又是萧言云搞的鬼,自己逼良为妾不行就让大哥来,简直太无耻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无耻这么会装可怜的女人,真是气死人了! 气得牡丹转了转坐在椅子上刚拿起茶杯就忍不住往地上砸,溅起的茶水打湿了她自己的衣服。 萧修齐疑惑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不知好歹,「给陆昭玉做妾这是你做好的出路,本世子奉劝你乖乖听话不然后果很严重!」 牡丹拍桌子叫板,「放你娘的狗屁,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了,逼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做妾,你们萧王府太霸道迟早要玩完!」 双飞清寒等人腿都吓软了,大牛怎么还不回来,双飞和清寒慢慢地挪到牡丹身边! 萧修齐不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能和我萧王府郡主伺候一个男人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明天会有轿子来抬你进陆家,如果你不进本世子就拆了这座梨春园把这里的人统统打入大牢!本世子有这个本事,你最好不要试探!」 牡丹:「拿菜刀来,拿菜刀来,老娘要砍死你这个龟孙,快拿菜刀来!」 楼上的芍薇听见了还真的拎一把菜刀下来了,双飞和清寒及时按着牡丹不让她乱来。 牡丹:「放开老娘,老娘要砍了这个王八蛋,砍了这个王八蛋!」 萧修齐丝毫不畏惧撂下话带人走了,牡丹还在咆哮要砍人,直到大牛带人赶来之后她才被劝慢慢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牡丹看着眼前熟悉的脸、看着梨春园里的桌椅板凳哭了出来,抱着妙法哭诉自己的不幸。 前世受尽苦难才有勇气去死,来到这里还是那么不幸,五岁的时候就被卖到妓院做苦力,十三岁就要睡男人,苦啊! 但苦尽甘来她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精通了吹拉弹唱,过上了想吃烧鸭就吃烧鸭的好日子,可是才过上好日子没多久就又被欺负了! 牡丹:「妙法师父,我心里苦巴巴的,呜呜,苦巴巴的,比黄连还要苦,男人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连女人都欺负我!那个萧言云不是好东西,她不是好人,你不要和她做朋友了,呜呜,好不好啊?」 妙法惭愧又心疼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好好,我不和她做朋友了,不和她做朋友了,以后再也不会管她的事了,你不要哭了!」 有妙法这句话牡丹就有了安慰擦干眼泪不哭了,站起给孟长陵鞠躬,不卑不亢的,「请孟大人为牡丹做主!」 孟长陵:「请牡丹姑娘放心,长陵定会按法处理。」 妻子帮丈夫抬小妾这种事孟长陵见过很多,妻子为了赢得稳固自己在丈夫心中贤德有大家主母的气度,都会主动帮丈夫物色一些好看的女子给丈夫做妾,被看上的女子大多数是自愿的,但也有不愿意被迫的。 北城,陆家。 萧修齐亲自到陆家跟陆昭玉说了这件事,陆昭玉看着坐在一边温婉大方的妻子很感动,但看着面如黑漆的大舅子有些憷,但大舅子都帮忙把事情给办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一切都听从安排。 萧修齐:「别给老子做出这副噁心样,表面是被逼的其实内心可欢喜了!」 萧修齐最噁心这种人,纳良妾的钱财有人帮忙出就欢唿雀跃的,噁心死了,小妹长了什么眼睛会看上这种贱男人。 陆昭玉委屈低头说自己没有,其实他心里很感激萧言云能帮他纳妾,「昭玉心里只有夫人一人,根本不想纳什么妾。」 这厮还真会装,装成这副深情款款不负卿的噁心模样还真把小妹给感动哭了! 「这是妾身的一番心意,请相公不要为难。」萧言云知道陆昭玉说的都是假话,他根本不喜欢自己,他娶自己只是为了利益。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面上能给自己关爱和尊重就已经足够。 「大方给你纳妾之后,如果你敢冷落小妹,本世子绝不会放过你也不会让陆家好过!」萧修齐生怕自己噁心吐了速速离开陆家。 第二天,陆家的红轿子抬到了梨春园门口,陆昭玉是纳妾所以不需要来迎亲,没有队伍,没有放鞭炮,只是来了两个穿红色衣服的轿夫和一顶红轿子。 路过的人也并不好奇,每天来这里接的人去府里吹拉弹唱寻欢作乐的轿子可不少。 双飞和清寒扶穿红衣盖红盖头的人上了花轿,两个轿夫把花轿给抬走了,清寒看着有些担心,孟大人虽然是女帝身边的红人但那可是萧王府! 第182页 清寒:「双飞,我还是有些担心,孟大人能镇得住他们吗?」 「你放心好了,孟大人镇不住不是还有妙法师父吗,妙法师父已经带人过去。我饿了,我们和牡丹姐一起吃烧鸭。」双飞一点都不担心,孟大人不是一般人,妙法师父更不是普通人。 第126章 逼人为妾2 ———— 两个轿夫从陆家后门把轿子抬进去,抬到后院便落轿,陆昭玉穿着平常穿的衣服在这里等待已久,看到花轿一到立即让人点火盆,脸上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坐在火盆前面的萧言云心如刀割流血不止,但又不能叫出来只能默默独自承受。 按住大虞的习俗,纳妾要从后门抬进来,然后跨火盆祛除晦气给主母行三跪九叩之礼。 陆昭玉掀开帘子用颤抖的双手把人接下来,想扶着自己心里念念的人跨过火盆但考虑到萧言云的感受只好让丫鬟来,「小心点,前面两步就是火盆,小如你扶着二夫人些!」 陆昭玉很紧张,萧言云的心很痛,孟长陵一脚踩在火盆里吓傻了陆昭玉。 陆昭玉惊慌失措刚叫人去拿水来,火盆里的火立即窜上来烧着了孟长陵全身,顿时现场一片尖叫把陆争夫妇引来了。 陆争和陆夫人也知道陆昭玉要纳妾,陆争劝过但陆昭玉坚持,最后陆争拧不过他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两耳不闻他纳妾的事,可是现在不见不闻不行了,火都把人给烧着了。 陆争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火人腿都软了,「快拿水来啊,快啊!」 下人还没拿水来,一阵风吹过火就灭了,火只是烧了盖头,人安人无恙,只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陆争惊愕不已,「孟大人!」 慌乱的场面很快便安静下来,孟长陵负手迎风直视陆昭玉,陆昭玉还没缓过来,孟长陵便把事情和陆争说。 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强卖强买,陆争根本不知道那个牡丹是被逼的,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陆争对陆昭玉失望透顶让孟长陵自便,然后就负手走出这个糟心的院子。 「陆昭玉萧言云你二人可知罪?」孟长陵面目威严眼神犀利。 萧言云无比委屈强行辩解,「我只是给相公纳一个小妾而已,犯什么法了?」 孟长陵:「强卖强买便是犯法,逼人为妾便是犯罪,牡丹姑娘曾无数次告诉两位她不发卖自己不做妾,可是两位却咄咄逼人!」 陆昭玉见不得孟长陵这般维护牡丹,怒了,「这是我们陆家的家事,孟长陵你少管!」 「家事?牡丹姑娘可没有把自己卖给你们陆家,逼人为妾还说是家事,陆昭玉你不要脸了吗?」孟长陵语气里带着戏嚯。 「她收了彩礼就是我陆家的人!」陆昭玉坚持要和孟长陵死扛到底。 孟长陵:「彩礼?那是萧王府的东西,陆大少爷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可真不得了,等结案之后本官自会让人将那两箱东西送还萧安府,你陆昭玉逼人做妾的好事,本官已经让人传出去。」 孟长陵不是不给陆争和陆昭平面子,是这个陆昭玉必须要威慑。 萧言云一听急了,逼人为妾的名声可不好听,孟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萧言云站起来到孟长陵跟前解释,「孟大人这件事是我一手操办的,相公他是被迫的,请你不要怪罪相公!」 孟长陵:「逼人为妾、强卖强买便是犯法,今天你们二人谁都逃不了,来人,将二人拿下!」 孟长陵的话刚落音,妙法就带人进来,手拿拂尘,一脸清心寡欲的样子,刷的一下,就站在孟长陵身边。 陆昭玉和萧言云两人被官差给拿下,陆家的护院和家丁听了陆争的命令不敢动手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不管陆昭玉怎么叫怎么喊他们就是不动。 被抓到公堂上那就丢人了,萧言云不想被人鄙视向妙法求情,「妙法师父,言云知道错了,言云知道错了,言云再也不为难牡丹姑娘了,请妙法师父不要带我和相公去衙门!」 妙法:「言云郡主,我不是一般人不要求我,其实你心里觉得这是牡丹姑娘的福分,觉得自己宽容大度能接受一个青楼女子,是最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妙法岂会看不出萧言云的心思,「不是妙法不尊重你,你是不尊重人,妙法不喜欢和不尊重人的你做朋友,从这一刻起你萧言云不再是我妙法的朋友。」 萧言云听着话心都死了,她最喜欢的妙法师父为了一个□□再也不和她来往谈心了,呜呜! 萧言云忍不住哭出声音,「孟大人,言云真的知错了,言云不会再为难牡丹姑娘了,请你高抬贵手饶恕言云一次!」 萧言云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让人痛心,陆昭玉愤愤不平的,「孟长陵,她可是郡主,她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是啊,这都是她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妙法一脚把陆昭玉踹飞,还踩在他身上使劲碾压,他发出一声闷声强行忍住。 萧言云挣脱官差的束缚哭着跑过去跪下,「妙法师父你别伤害相公,别伤害相公,这一切都是言云的错和相公没关系!」 「萧姑娘你的眼光真的很有问题,算了,我干嘛那么生气,你受再大的委屈都跟我没关系。」妙法把脚拿来,萧言云把陆昭玉扶起来。 第183页 孟长陵不会心软让人把他们给押走,他们被押走的时候很多路人都看到了,陆昭玉觉得脸都丢光了。 「这不是萧王府的言云郡主和陆家大少爷吗,他们怎么被抓了?」 「是啊,孟大人为什么抓他们?」 「肯定是他们犯了事,萧王府一向霸道,陆家是黑心商人就该把他们抓起来!」 「是因为他们逼人为妾、强买强卖,这件事已经东城传开,逼人为妾太不要脸了!」 「听说他们还是逼一个青楼女子为妾,你们说可不可笑!」路人掩面嘲笑,陆昭玉和萧言云面色难堪。 孟长陵刚把人带回衙门还没来得及升堂呢,萧修齐就带人把东城衙门给包围了,萧修齐器宇轩昂地走进衙门,他身后的侍卫立即将衙门官差围住。 萧修齐走到公堂上,孟长陵坐在公堂之上,妙法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见萧修齐来了便挑眉一笑,「萧世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妙法不屑的表情惹到了萧修齐,萧修齐后悔极了,他堂堂一个世子要怎样的女人没有,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这个道姑深情求娶,想想就觉得可耻。 萧修齐:「本世子不说废话,孟长陵你现在放人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如若不然本世子一个都不放过!」 孟长陵:「这里是天子脚下萧世子哪来胆量,敢私闯我东城衙门袒护罪犯?」 「别说是你区区东城衙门,就算是阎王殿敢欺负我萧王府的人,我萧修齐也敢闯一闯!」萧修齐就是这么霸道。 孟长陵很费解,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愿意长脑子,哎,世人究竟是怎么了? 孟长陵:「陆昭玉和萧言云强卖强买、逼人为妾已经触犯大虞律法,本官依法将二人捉拿归案,如果萧世子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请立刻马上带人离开,本官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你敢如何!」萧修齐霸道质问。 妙法慵懒地回答,「不如何,只是让女帝来审理这件案子,不管结果如何你萧王府和陆家都会丢人丢到家!怎么还听不懂啊,那我就直说,你不想女帝趁机打压你萧王府就立马滚蛋!」 嗖的一下,妙法就站在萧修齐跟前,「现在的情势你还搞不清楚吗,萧安王在南边剿匪没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如果让女帝拿到把柄你说她会不会趁机先解决了你这个萧安王世子!」 「一个大男人做事要顾全大局不要太儿女情长!」妙法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萧修齐被妙法骂醒了,想想,他最近做事确实有欠考虑,把事情闹大只会落人口实,虽然现在女帝还不敢动他们萧家,但如果孟长陵在后面煽风点火只怕女帝会趁机把事情闹大。 「你父亲虽然手握兵权但并不代表边境将领不会倒戈,做人做事还是要善良一些比较好。」孟长陵好心提醒萧修齐不要过于嚣张。 萧修齐再看他们两眼便转身带人离开,他妥协了,孟长陵也给他台阶下。 第127章 逼人为妾3 ———— 门口的陆昭玉和萧言云被带进来,刚才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但陆昭玉还是一脸怒气,他堂堂陆家公子竟然被孟长陵这个小官当众押回衙门问罪,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萧世子已经妥协,如果你们不想闹大就乖乖认罪!」妙法绝不纵容这种人,「怎么,陆大少爷一脸不服气的,还想闹吗?大虞可不止一个陆家在经商,我的朱大哥和胡老哥也是走南闯北的商贩,我见那么多商贩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真是不要脸!」 「萧姑娘做人要知足,你不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如果到了要做选择的时候萧王府必定会牺牲你!」妙法不知道萧言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还是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只是自己没有认清而已。 孟长陵:「这个天下还没到改朝换代的时候,江山还是大虞的,土地还是大虞的,生活在这大虞土地上的人就必须遵守大虞律法!」 孟长陵拍惊堂木惊吓了陆昭玉和萧言云,看着孟长陵这副无比严厉的模样他们才知道什么叫人上有人。 「带原告!」孟长陵一声令下,牡丹等人从后院走出来,牡丹要状告萧言云逼她为妾。 牡丹恶狠狠地盯着陆昭玉,双飞上来就给陆昭玉两脚,「听见没,大虞不止你陆昭玉一个做生意的,我们也是做生意的,你再敢嚣张再敢用权势来欺压牡丹姐,这就是下场。」 陆昭玉曾经何时被一个□□这般欺负侮辱过,现在他被捆绑住只能任由这些□□辱骂,旁边的萧言云开始痛哭起来,双飞真想扇她两巴掌。 双飞:「你哭个屁啊,本来就不是真的郡主还敢这样欺负人!不准再哭,听见没,再哭就扇你嘴巴子!」 萧言云抬头发现妙法已经不见,妙法师父肯定对她失望透顶了才会迴避。 孟长陵轻咳两声,双飞才闭嘴乖乖地站在一边。 萧言云逼人为妾人证物证俱全,萧言云看着摆在旁边两箱明晃晃的金银珠宝想一头撞死可就是没有那个勇气,为了不给萧王府添麻烦只能认下逼人为妾的罪名,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 萧言云逼人为妾用权势欺压百姓被判一年,赔偿受害者二十两。 在定罪宣判的过程中陆昭玉一声不吭,牡丹看着可怜的萧言云心里的怨气和恨全没了,想想,这个萧言云也挺可怜的,为了一个男人连最做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第184页 「大人算了,让她赔一百两就算了,不要让她坐牢了,她也是可怜之人,如果她坐牢我会有罪恶感的。」牡丹这么说也是不想孟长陵一下子就把萧王府彻底得罪。 孟长陵犹豫了一下,「就依牡丹姑娘说的,犯人萧言云赔偿一百两,陆昭玉你最好不要在背后唆使他人犯罪,不然本官定治你骚扰妇女之罪。本官限你们在天黑之前把钱送到梨春园,退堂,放人!」 芍薇看陆昭玉那种神情有些怕,以后陆昭玉肯定还会找牡丹姐麻烦,陆昭玉和萧言云很快就离开了东城衙门,但这件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北城,茶楼里。 孟长陵喝下腊月初五的第一杯热茶,柳永年又给他倒了第二杯,「饮湖,这件事你做得太过火了,师兄虽然也是站在你这边,但古辰国使臣都还在这不是让他们看大虞的笑话吗?」 这件事虽然没有惊动朝廷但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仗势欺人、逼人为妾,真是让古辰使臣看尽了热闹,有损大虞颜面! 孟长陵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了颜面就纵容作奸犯科,我认为这是不可取的,一个有自信的国家绝不会因为怕丢脸就停止打击罪犯。我来京城整顿吏治,有作奸犯科触犯律法的行为就会打击制裁,这是女帝默认允许的,请师兄不用担心。」 孟长陵如此倔强,柳永年真的很担心,「稜角太锋利只会伤到自己,经歷那么多事愚笨的师兄都明白了,为何聪慧的师弟却不肯妥协?」 「景庄师兄成长了,长陵还是无法懂事起来,让师兄担心了。」孟长陵知道柳永年是为自己好才说这些话。 孟长陵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煞气,脸色一变,夺门而去,留下柳永年一个人疑惑,「师弟,饮湖师弟你去哪儿,哎,真是一个急躁的师弟!」 柳永年追出茶楼已经不见了孟长陵的踪影只好回茶楼继续喝茶。 孟长陵追到国师府附近煞气就消失了,看着这座高大华丽的国师府愣了神,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孟长陵刚转身就被两个男人挡去去路,是陆昭南和李茂,这两人特意过来为难孟长陵。 陆昭南用眼睛从上到下把孟长陵看了一遍,「怎么,孟小白脸天还没黑呢,就自己来送屁股了!」 李茂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喂,孟长陵到底是不是你在下面,小爷真的很好奇!」 一些路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如果你真的那么感兴趣可以去问国师,国师府就在前面。」孟长陵想要走他们却不让。 「孟小白脸这就走了呀,把国师伺候舒服了没有?」陆昭南说话越来越难听根本不给孟长陵留一点点面子。 孟长陵:「陆公子,我奉劝你留口德,你陆家的名声已经快烂透,再作下去就要上街乞讨了!」 有正义感的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路人一:「是啊,陆公子你怎么还敢这么嚣张?孟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你一个草民胆敢当街侮辱朝廷命官,孟大人有权利治你的罪!」 路人二:「还有李茂,你老爹已经不是刑部尚书,你还敢嚣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陆昭南大声呵斥这些多嘴的人,「本公子好怕怕啊,本公子在街上吃糖葫芦的时候他孟长陵还在乡下玩泥巴!孟长陵,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李茂:「我李茂也不怕你,靠女人上位的狗东西,连国师也敢引诱,真是好大的本事!」 孟长陵刚想动手教训他们,华乐公主就带人过来了。 大虞首富逼一个□□做妾这事华乐公主也听说了,没想到这位孟大人是如此之人,不畏强权,公然上门抓人,为一个青楼女子做主! 如此大义之人,他们古辰还从未出现过! 华乐:「孟大人你怎么能让两个刁民这般辱骂,如果是在古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刁民早就人头落地!」 这两个闹事的男子虽然穿着华丽非贵即富,但孟长陵连萧王府都敢得罪怎么会怕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陆昭南:「你是从哪个鸡窝跳出来的野鸡,我们找孟长陵麻烦关你屁事,闪一边去!」 以鸟类的羽毛作为装饰品是古辰的习俗,华乐用白鸟羽毛装饰白布圈在头上,这是古辰的旷野之美,竟然被陆昭南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给侮辱了! 孟长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扇了陆昭南两巴掌,还反手扭住陆昭南的胳膊,踢了陆昭南的膝盖迫使他跪下,李茂见此有些害怕。 孟长陵:「陆昭南胆敢侮辱古辰公主,还不向公主磕头认罪!」 华乐被孟长陵给惊到,她以为孟长陵只是一个文弱的文官没想到他是文武兼修身手如此好! 华乐:「孟大人你这是在袒护这个毛小子吗?」 陆昭南不依不饶的还搞不清楚状况,华乐都替他着急了,孟长陵给他台阶下他不下,那就不要怪自己了!华乐一挥手,古辰的士兵立即将陆昭南和李茂拿下,「孟大人你还是不够狠厉,这样怎么斗得过萧王府!」 「你这个臭婆娘要干嘛?」陆昭南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婆娘也许真的是那个从古辰来的公主! 「不怎样,只是见孟大人这般软弱可欺便心生怜惜想要帮他教训教训你们!」华乐拍了拍陆昭南的小圆脸,看着挺可爱的一个人嘴巴怎么这么臭! 第185页 华乐:「孟大人不用感谢华乐,华乐定会让女帝帮你好好治治他们。」 孟长陵想说什么却被华乐扬手叫停,华乐让人把陆昭南和李茂给带走了,走的时候还向孟长陵行了一个鞠躬礼。 华乐把这件事给告到了女帝那里,华乐义正言辞地向女帝说明自己无法容忍大虞京城路边一个宵小就敢出言侮辱自己。 女帝大怒,华乐也没有太过分只是要求这两人的父母当街当众教育自己的儿子,杀人就要诛心,华乐就是强硬。 为了两国的情谊女帝只好同意,下旨让孟长陵亲自执行。 第128章 当众杀人 ———— 北城,最热闹的东大街上。 百姓被官差挡在两旁看热闹,孟长陵站在路中央,陆昭南和李茂跪在他面前,老脸丢尽的李贤和已经习惯的陆争分别站在他们儿子旁边,手里还拿了鞭子。 华乐站在酒楼上低头往下一览无遗,「华乐见这位孟大人被恶徒欺压想帮忙教训一下,傅丞相不会觉得华乐无理取闹吧?」 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但惊动女帝让古辰看了笑话实在不应该,傅庭燕也不能说什么,「这两人目无法纪确实该好好教育。」 华乐:「其实你觉得我是故意要看大虞的笑话,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正如你心中所想我就是奔着看热闹的心理,把这件事闹到你们女帝那里!」 华乐很坦诚,「再过两天我们就是夫妻了,我坦诚,希望你也能坦诚!」 这傅庭燕还真做不到,他沉默了,华乐也没有再说。 李贤还以为李茂学好了,所以这几天才会放他出门,没想刚出门他就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他们老李家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李贤只觉得老脸上火辣辣的,如果能走他就跑了根本不会留在这里让这些人指指点点的。 陆争倒是很淡定,因为他对这个儿子早就失望透了,对陆昭玉那个儿子也失望透了,明天他一定要让最有出息的儿子和这群惹事精断绝一切关系! 陆争已经打定主意,看陆昭南的眼神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的恨意。 孟长陵:「陆昭南和李茂二人当街对古辰公主不敬,陛下下旨让这二人的父亲当街好好教导教导,两位对手吧。」 李贤和陆争两人扬起鞭子就往下抽,陆争抽得最狠什么都不说只管抽,李贤就不一样了,他一边骂儿子给家里人丢脸一边慢吞吞地打。 「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让你出来惹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李贤下手很轻打得很慢,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心疼儿子。 李茂:「爹,我再也不敢了,你就不要打我了,好疼啊,啊,爹疼!」 老牛叔:「你爹打你是你疼不是你爹疼,还是做过刑部尚书的人呢竟然教出这种东西来!当街抢牛斗牛踩伤了那么多人还一点悔意都没有,才过了几个月又出来惹事,如果是我儿子我早就砍死了!」 老牛叔是特意来看热闹的,他恨死了这个李茂,不要是他自己家的公牛也不会死! 「是啊,如果是我儿子我也早就打死了!」 「人家是刑部尚书的好儿子怎么能够打死呢,打死我们这些贱骨头也不能打死他吖!」 百姓纷纷起闹,李贤的老脸已经丢光不敢再说一句话只是麻木地抽打李茂。 不管陆昭南怎么求饶陆争就是下狠手,打得陆昭南皮开肉绽的,满背都是血,「爹你不要再打了,爹,孩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这个儿子陆争还不了解吗,他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心里还想着以后要怎么惹事。 陆昭南见求饶不得便开口痛骂,「孟长陵你这个小白脸,啊啊,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卖屁股的小倌,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陆昭南越骂越难听,陆争真想抽死他可是已经没力气,停手拿着鞭子站在一旁喘气! 陆昭南趴在地上尽管再疼还是要骂咧咧的,骂的那些话又脏又羞耻,百姓都没脸听了,孟长陵倒是无所谓。 孟长陵:「陆老爷,陛下下旨要打他认错为止,你看他还在骂人,肯定还不知道错,陆老爷没力气了用不用本官找人代劳?」 陆争没有说话,陆昭南倒是先骂了,「孟长陵你有种就杀了老子,不然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突然吹来一阵风,颜谓站在陆昭南身边,手里拿着剑,孟长陵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挥剑而下斩断了陆昭南的头,陆昭南的头滚到一边两只眼睛瞪得很大,满眼都是狠毒的恨意。 陆争一看昏倒在地,李茂吓尿了,李贤愣愣地拿着鞭子没再打儿子。 「本国师听说昨日此人出言侮辱本国师,日后谁敢再造本国师的谣这便是下场!」颜谓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孟长陵两眼就离开了。 瘫在地上的李茂一直发抖,上一刻陆昭南还说要报復孟长陵,这一刻就人头落地,还好,还好,他刚才没有乱说话不然小命就没了! 百姓鸦雀无声,孟长陵让人把陆争送回去,让人收拾陆昭南的尸首,宣布刑罚结束,李贤和李茂被人扶了回去。 东城府衙。 妙法后悔今天没有去北城看热闹,烧鸭和酒随时都可以吃,这种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的。 四喜一听说颜谓当街杀人,脑海里不由想像那血淋淋的场面,想像就害怕,善鸿抓她的手安抚她不用害怕。 第186页 妙法一直想不通,「修仙杀人是不是不会影响修为,不然国师他怎么敢自己动手杀人?」 妙法的师父从小就告诉妙法杀人会阻碍修为的提升,严重的还要遭受天谴。 孟长陵:「应该不会,修仙的本意只是为了成就自身,修行成仙并不是为了救济世人,不像佛和道都有惩恶扬善的底意。」 孟长陵觉得自己没有成佛成仙可能是因为自己误解了修行的本意,他修的是佛家的道,佛虽然讲究无欲无求无善无恶,但自古以来佛却被百姓当成了良善不争安心接受因果轮迴的典范。 「也是,不然他们怎么会杀人。」妙法突然有些羡慕修仙的,修仙的不像他们修道有这么多戒令,「不是我心肠歹毒,像陆昭南这种人死了也好免得再祸害他人,像这种人本性如此根本教不好!」 「大人,真的有天生的坏种吗?」四喜一直相信人性本善,可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遇到了很多坏到骨子里的人,冯二胆,冯家村那些人,还有这里的很多杀人犯。 「可能有吧。」孟长陵也不确定。 「爹是好人,娘是好人,小姑姑和小姑娘也是好人!」芋头拉着四喜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妙法注意到孟长陵的神色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孟长陵摇摇头说可能是饿了,但他总感觉心里很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北城,陆家。 在陆昭南的葬礼上陆争当着所有宗亲族老的面写了断亲书,断绝陆家和陆昭平的一切关系,给陆昭平的那些财产算是给的一些弥补。 族老们根本拦不住只好答应,陆争还让族老们回去好好考虑自己的提议,陆争建议将自己这个小陆家从族谱中分出来。 陆争:「陆争教子无方才会惹下这么多祸事,让陆家这个大家族蒙羞,陆争虽然刚死了一个祸害儿子但还有一个也整天惹祸的儿子,只怕日后还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连累整个家族,所以陆争希望能从陆家宗族分出来!」 陆争都想好了,他教不好儿子不能连累了这个家族,即使陆昭玉脸色再难看他还是坚持,陆家族老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些日子他家确实惹了很多事,骑马伤人、大闹红楼、逼人为妾。 每件事都能让脸皮薄的人羞耻不堪,陆家族老经过短暂的讨论权衡利弊之后最后将陆争这一派给踢出了宗族。 「阿争啊,就先这样吧,明天族长会让人把你家的族谱和断亲书送过来,你们好好安葬昭南吧。」族长一说完就和宗族的人一起离开,让陆争一家好好送陆昭南走。 各位宗族走后陆昭玉立即翻脸指责陆争,「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窝囊废一个祸端,是不是?」 陆争实话实说,「你倒有自知之明,半年来你两兄弟惹的事还少吗,如果不是昭平在外打拼你们能这般享受吗!」 「父亲不要再说了。」陆昭平知道大哥面上已经无比难堪再也经不住父亲的指责。 「我不再是你父亲,以后请叫我陆叔叔。好了,陆叔叔要抬不孝子去挖坑埋了,你回去吧,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要再来我陆家。」陆争心累了,真的累了,被这两个不孝子给搞累了。 陆昭玉看着陆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陆昭玉知道陆争和陆昭平断亲的原因,不就是怕自己连累到陆昭平吗?自己在这个父亲眼里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寄生虫! 谢瑾媛看到陆家人一个两个的都很难堪,自己的相公早已经分出去,现在又断了亲,不合适再待在这里。 谢瑾媛扯了扯陆昭平的衣服用眼神示意离开吧,给他们留来缓缓,陆昭平只好和谢瑾媛先离开。 第129章 华乐被杀 ———— 腊月初八这天来到了,北城街上到处都挂着红布红灯笼很是喜庆,红毯一直从驿站铺到丞相府。 今天是丞相傅庭燕迎娶古辰公主的吉日,由国师来主持礼仪,还出动禁卫军维持秩序。 街上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是一片喜庆,孟长陵抱着芋头站在人群里还拿到了不少喜糖,芋头剥一颗给孟长陵,「爹吃,娘呢?」 孟长陵抬头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妙法跑哪儿去了。 芋头看到了,妙法在最高楼的楼顶上,「爹,娘在那里,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孟长陵抱着芋头来到了妙法身边,「站这么高不冷吗?」 妙法:「站得高看得远,我们是修道之人应该不怕冷,花轿过去了,我们也跟过去吧。」 妙法和孟长陵从这个楼顶走到了离花轿最近的屋顶上,「对了,他们怎么不邀请你,你可是吏部左侍郎,难道没资格参加丞相的婚礼?」 「我和丞相又没什么关系,被邀请的都是正一品以上官员。」孟长陵也不想凑这个热闹,可是妙法想啊,哎。 「柳公子被邀请了,我们和柳公子一起进去好不好?」妙法真想去大吃大喝。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孟长陵还是被她拉来看热闹的。 街上骑马上的傅庭燕总感觉有人在高处一直盯着自己,抬头一看是孟长陵和他的道姑,孟长陵出于礼节朝傅庭燕点了点头,傅庭燕也点头表示回礼。 孟长陵没有去丞相府喝喜酒,妙法也不好意思去所以就去梨春园找牡丹她们喝酒跳舞了。 丞相府。 第187页 宾客散去之后,有些醉意的傅庭燕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新房,傅庭燕刚进新房就看到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坐在新床上,他刚转身要关上房门就吹来一阵黑风,鼻子嗅到了一股肉类腐烂的臭味,脑袋一空,两眼一闭,栽倒在地上,随后传出一阵惨叫声,新娘倒在新床上,门被风吹动,引来家丁。 灯笼照亮新房后,血淋淋的场面映入家丁侍卫眼中,传出一阵尖叫。 孟长陵循着气味追到北城郊外,这股邪恶的气味在北城郊外的乱葬岗上消失了,和随后赶到的妙法一起查看了这片乱葬岗,除了一些阴气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妙法身上有些酒味应该是喝了不少,喝了酒还能追来,孟长陵有点佩服,「难道是错觉?」 妙法:「你一个人是错觉,加上我可不是,会不会是仙风院,能躲过我们的追踪除了仙风院那两个怕是没人了!」 孟长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仙风院虽然名声不是很好,但也没必要鬼鬼祟祟的。」 「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回去吧,明天再说。」妙法喝得有些累了,立马跳到孟长陵背上,「你背我回去吧,我今晚喝多了。」 皇宫,大殿之上。 新婚之夜新娘惨死,新郎昏倒在现场,古辰公主被杀,耶鲁要大虞女帝给一个交代,女帝还没反应过来呢怎么给他交代! 「请耶鲁将军放心我大虞一定会给古辰一个交代!」 「三天,本将军给你们大虞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女帝的交代不能让公主安心回归天狼神的怀抱,那么就战场上见,到时候耶鲁会用你们大虞人的血来祭奠我们华乐公主!」 耶鲁撂下话就气沖沖地离开。 白颂堂让女帝把傅庭燕交出去,「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给古辰一个交代又能从根本上剷除丞相一派的势力,陛下还在犹豫什么?」 女帝:「你还真以为交出一个丞相就能平息古辰的怒火,华乐公主可是古辰国王最疼爱的女儿。」 「古辰这次来联姻是为了开通边境商贸城,开通莫敖城,把莫敖城的主导权交给古辰,莫敖城的边境贸易税收由古辰说了算。」白颂堂觉得这样再加上一个傅庭燕足够让两国继续保持友好关系。 「你疯了,这和割城有什么区别!」女帝坚持不同意。 白颂堂:「失去一个城池换取一个江山,微臣认为很值得。陛下,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就难以再找机会,朝中所有文官和地方绝大部分文官都拥护傅庭燕,杀害古辰公主破坏两国好友关系,这条罪名足以打散傅庭燕这一派势力。」 白颂堂劝女帝要考虑清楚,女帝脑子很乱,「傅庭燕劳苦功高,如果朕在这个时候将他推出去,你让百姓如何看朕!」 白颂堂:「傅庭燕是功高盖主但他杀了古辰公主,难道陛下还想萧安王再立战功?最多再过半个月萧安王便要剿匪归来,到时候萧安王必定会请战!」 「朕的脑子很乱要出去走走,出去走走。」女帝扶着脑袋进了里间换了衣服然后就出宫了。 白颂堂只能握紧拳头,果然她最相信的人始终是孟长陵,她这是出去找孟长陵商量对策,白颂堂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苦笑着。 北城,揽月楼。 女帝坐在桌前喝一杯冷酒冷静下来,柳永年和徐涵分别站在两边,孟长陵一人站在窗前,要怎么应对这件事,孟长陵不参与。 女帝已经让禁卫军将丞相府包围,任何人不得出入,傅庭燕已经被关入刑部大牢。 柳永年:「陛下想保丞相很简单,已经向古辰使臣宣布丞相不是兇手真兇另有其人,以耶鲁这个人的性子一定会立刻启程回古辰,古辰这个国家向来霸道一定会开战。」 柳永年对傅庭燕很尊重,傅庭燕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女帝这次全力维护他日后他定会全力拥护女帝。傅庭燕只为百姓做事并没有谋反之心,他为百姓,所以这个江山由谁来坐他都不会介意,谁强谁有本事他就会拥护谁。 傅庭燕的祖父就是前朝的丞相,前朝皇帝昏庸被大虞取代的时候傅家是支持的。 徐涵:「陛下不要妇人之仁,想要对抗萧安王这场战争一定要打,趁早表明态度,趁萧安王还在南边剿匪封容田为镇北大将军,让他率军抵御古辰国。蛮族入侵,国难之期,陛下下旨,边境将领谁也不想被百姓唾骂只能听从。」 徐涵的想法和柳永年的想法是一样的。 柳永年:「让萧安王世子做副帅可以暂时稳住萧安王,请陛下尽快决定,如果晚了只能另寻他法!」 女帝看向窗边的孟长陵,孟长陵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柳永年知道师弟仁慈不想生灵涂炭,他应该不认同他们的建议。 孟长陵不动声色,女帝只好叫他的名字,「饮湖!」 孟长陵:「长陵只是奉命来京城整顿吏治。」 孟长陵只能这样回答,战争又要开始了吗,又要死很多人了? 在洛水河畔、在渭水南岸又全都是尸体,恍惚间他又看到了满江满河的红水和尸体,孟长陵双目惊恐,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坐在了地上。 柳永年:「师弟你怎么了?」 柳永年急忙过去扶他站起来,他真的站不住靠在柳永年身上,「师兄,我,我有些冷。」不是有些冷是很冷,冻肉穿骨的冰冷。 第188页 柳永年把自己的狐裘脱下来给他披上,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徐涵关上了窗户,女帝神情有些着急。 第二天,女帝便让人告诉耶鲁不管傅庭燕是不是真兇都不会把他交给古辰国,傅庭燕是大虞子民,如果他真是杀害华乐公主的兇手大虞自会用本国的律法制裁他。 同样也需要军功来维护自己古辰第一勐将的耶鲁大怒,带着自己的人马连夜赶回古辰,只留下服侍华乐公主的十个下人。 耶鲁一走,女帝便封容田为镇北大将军,命萧修齐为副将,让两人领旨到莫敖城做好作战准备,同时下旨让刑部和吏部调查此案找出杀害华乐公主的真兇。 北城,丞相府。 仵作在检查华乐的尸体,死因是被利器划开头脑,作案手法极为残忍,活生生把一个人的脑袋噼开,仵作从未见过这么残忍的兇手。 妙法检查华乐的身体时发现她的泥丸宫被挖走了,泥丸宫是灵魂的居住位置,兇手挖走华乐公主的泥丸宫做什么? 「难道是昨晚那个人?」妙法看向孟长陵,「用灵魂来修炼可是禁忌,谁敢犯禁,难道是仙风院的人?」 孟长陵也怀疑仙风院,毕竟仙风院有案底在前不得不让人怀疑,「没有证据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 第130章 变妖魔 ———— 刑部大牢里。 傅庭燕很好奇女帝为什么没有趁机收拾自己,这是一个能将丞相府势力连根拔起的好机会,女帝应该没有妇人之仁才对。 「陛下一心看重丞相、相信丞相的人品,自然相信丞相不是兇手。」柳永年也不相信傅庭燕会做出这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 傅庭燕笑了,「是啊,她一向尊重我,从来不会调戏我。昨晚酒席散了之后我便回了新房,开门进去的时候还看到华乐公主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我转身想要关上房门,这时候吹来一阵黑色的风然后我便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这里了。」 「我能为柳大人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些,柳大人你能先出去吗,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孟大人说。」傅庭燕突然全身无力也不知道为什么。 柳永年出去了,孟长陵站在傅庭燕前面,傅庭燕坐在草堆上靠在墙壁上,一身狼狈。 傅庭燕很清楚,「不管真兇是谁战争的罪名都将由我傅庭燕来背,百姓肯定会这样说女帝都是为了维护傅庭燕才开战,有很多人都会指责傅庭燕说,为什么把他交出去,如果把他交出去战争就不会发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孟长陵:「会不会打仗现在还不知道,丞相不必自责,丞相为百姓做的事百姓都会记在心上。」 是啊,这件事必定会严重影响傅庭燕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战士和忠臣就应该为江山战死,如果他们不肯做出贡献献出自己的性命就会遭受唾骂。 傅庭燕:「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们傅家从不会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不然我祖父也不会归顺大虞,我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他人的评论,我丝毫不在意。」 「既然丞相如此坦荡又何必烦恼?」孟长陵看不懂这个男人。 「付琴先,琴先,我记得之前我这样叫过你,你还记得吗?」傅庭燕只是凡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面目,「我曾与琴先说过,我这一生好像是被安排好了,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操控我的人生。」 「大概是命运这种东西吧,丞相不用多想,一切都会过去。」人在困境中难免会多想、难免会说一些言不由衷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天牢寒冷,孟长陵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傅庭燕穿上,傅庭燕穿上这件外套之后觉得无比安心。 杀害华乐公主的兇手一定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人,柳永年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很担心孟长陵的安危,即使有妙法这样的高手保护孟长陵,柳永年还是担心,再三嘱咐孟长陵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自己,不该逞强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 孟长陵和妙法站在东城的屋顶上,剜取生人的灵魂,绝对是高手,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直到他成仙或成魔。 女帝:「为什么不如实禀告女帝,让女帝下旨让国师帮忙?」 京城这么大就凭他们两个根本顾不过来,祛除邪祟保护大虞百姓的安危,这本来就是国师的责任,妙法搞不懂孟长陵在想什么。 孟长陵:「女帝希望兇手就是傅庭燕,尽管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她的眼神已经这样告诉我,所以你觉得女帝会相信我的话让国师府来帮忙吗?」 孟长陵都知道,都知道,「白天在天牢里傅庭燕和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应该也觉察到了,他是那一颗即将要被牺牲掉的棋子。」 「你们文人的话太高深我听不懂。」妙法一向直来直去的,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她不是很懂。 「女帝就是让百姓这样认为,朕是为了袒护丞相才开战的,这样百姓就只会责备丞相。」孟长陵哀嘆一声。 「怎么你后悔了,后悔了就不要管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找海外仙山。」妙法希望他后悔。 「做事有始有终。」孟长陵拂袖,一张地图浮现在妙法眼前,是整个京城的缩影,包括所属京城管辖大大小小的山村,妙法震惊,对着地图划开双手立即看到了石步村有个晚归的人。 第189页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是怎么做到的!」妙法摇着孟长陵的手臂追问。 孟长陵:「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只需将一张纸覆盖在京城上空,用镜像术便能将这个京城浓缩到纸上,京城发生的一切看这张纸便可以知道。」 「这要耗费多少法力,你这个人啊!哎,就是这样蹉跎了五百年才没有成佛。」如果没有还愿而是专心修行他早就道恩成佛了,妙法肯定。 孟长陵用一半的法力才能完成复制这个京城,地图上冒出一丝黑气,是天力,是红月那天的煞气,就在梨春园,孟长陵和妙法立即赶过去。 东城,梨春园。 芍薇刚脱衣服要洗澡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全身冒黑气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男人双目赤红,右手上长着一尺长的利爪,像魔幻话本里的恶魔一般。 「救命,救命啊!」芍薇惊恐叫起来。 男人移动过去扬起利爪对准她的脑袋,利爪直下,被桃木剑弹开,男人见此跑到了屋顶上,妙法拿桃木剑追了出去,孟长陵拿衣服帮芍薇穿上。 牡丹和双飞听到声音赶来,看到这一幕都睁大了眼睛,孟长陵让他们不要离开这间屋子随后就追了出去。 「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牡丹一脸迷茫。 双飞已经在脑子里把事情都想了出来,「孟大人也太猴急了吧,芍薇,真有你的,敢跟妙法道姑抢男人!」 芍薇还在发抖急忙解释,「不是,不是的,是,有魔鬼,有魔鬼,全身冒黑气,妙法师父先追出去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妙法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是黄正亮,黄正亮怎么变成了这模样? 妙法仔细回忆红月降临的那天他好像也去西城了,那天黄鑫砍伤了不少人,难道那天他也被砍伤了? 妙法肯定黄正亮身上这股煞气是那天红月降下来的煞气,只是为什么他身上的煞气会如此强大? 妙法手中的桃木剑在颤抖,黄正亮已经杀过来,他的利爪像五把匕首一般又快又有杀伤力,每划一道都带着强大的煞气,妙法的桃木剑有了刮痕。 打斗捲起来的风气席捲了整个东城,离得近的屋顶上的瓦片纷纷被震碎,百姓惊恐尖叫,赶来的捕快急忙安抚让百姓待在家里不要出来,最好能躲到床底和桌底避免被震落的瓦片砸伤。 善鸿拿着鹦鹉站在衙门门口,鹦鹉的叫声能扩散到整个东城,所以她不需要挨家挨户的通知,「妖魔来了,妖魔来了,大家赶紧躲到床底不要出门,躲到床底不要出门!」 四喜和贵七也想出去帮忙但善鸿不同意,她们出去只会添乱,让她们老实待在衙门里不要乱动。 大郎二郎等人赶到时只见妙法在大街上大战这个浑身冒黑气的男人,他们拔刀刚想上去就被强大的气流击退根本插不上手,芍薇还是很担心根本没心思留在房间里,牡丹只好陪她出门,牡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激烈的打斗,闪光,自带强风,原来世上真的有修仙这回事。 「妙法师父好像快不行了,怎么办啊,牡丹姐!」芍薇看着很着急。 牡丹:「我们要相信妙法师父,她一定能打败这个妖魔!」 天上突然出现无数盏灯笼照亮了整个东城,犹如白天一般,芍薇看清了这个妖魔的真面目,「这个人是上次和萧世子来砸我们梨春园的士兵,好像叫!」 「黄正亮!」牡丹在平安镇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以前是山贼伏法的时候还不依不饶的,老想给孟大人找麻烦。 「大哥怎么办,师爷她都站不稳了!」二郎很是担心但他们却帮不上忙。 黄正亮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这几个人,乌贼山剿匪这两个人也有份,黄正亮越想心里越恨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漆黑的剑,一剑砍向妙法,妙法用桃木剑加符咒抵挡这股带煞气的力量。 黄正亮趁机一刀砍向大郎他们,一道金色的符咒突然出现在大郎他们前面挡下了这一刀,大郎他们身后的房屋也保住了只是掉了几片瓦。 孟长陵站在大郎他们前面手持利刃,孟长陵虽然换了一张面孔但黄正亮已经获得天力能看到他最近的面目,「孟长陵!」 孟长陵:「华乐公主是你杀的?」 黄正亮:「是啊,你来抓我啊,来审判我啊,来定我的罪!孟长陵,今晚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第131章 感谢琴先 ———— 黄正亮说完立即冲过来和孟长陵打起来,孟长陵飘上上空,黄正亮也上去了,妙法拄着桃木剑走到大郎他们身边,大郎和二郎急忙扶着。 二郎:「师爷,是黄正亮,是黄正亮,是那个山贼土匪,他竟然变成了妖魔!」 妙法先喘口气休息一下,「是他。」 黄正亮不是一般的被附身而是有了智力,也就是说他成魔了得到邪恶的天力,这下麻烦了! 大郎脑子里有很多疑惑,这个黄正亮怎么叫这个陌生男人大人,他根本就不是大人! 芍薇和牡丹也赶过来了,看着孟长陵和黄正亮在天上打斗很担心,芍薇一眼就认出天上的男子,「牡丹姐,是付公子,是付公子!」 芍薇又紧张又兴奋,妙法真想告诉她这个不是她喜欢的付琴先,「妙法师父你快去帮帮付公子!」 颜谓已经赶到,孟长陵往下看了一眼,妙法收到立即坐在地上休息,「我不行了,帮不上什么忙了,太累了,国师已经赶来,大家不要害怕吖!」 第190页 孟长陵和颜谓一左一右一人把黄正亮围在中间,两人一起施法用阵法把黄正亮困住,黄正亮挥剑乱舞无法挣脱但看着孟长陵心底的恨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汇集到黑剑上,一剑砍破了阵法。 孟长陵和颜谓都受到了伤,孟长陵还好只是手抖了两下,颜谓却吐了血,幸好孟长陵及时来到他身边扶着他不然他就要摔了。 孟长陵念咒语,天上的灯笼立即将黄正亮围住,瞬间佛光普照,黄正亮的眼睛被刺到,手中的黑剑也一点点消失,黄正亮感到不妙用最后的力量打破一排灯笼,半边天失明,黑暗涌来,黄正亮趁机逃了,地上的妙法追了上去。 孟长陵将颜谓扶到地上,颜谓勉强还能站稳,看孟长陵的眼神带着委屈,「刚才的阵法你只是在敷衍,你存心让我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 「身为国师斩妖除魔是你的责任。」孟长陵默认了,他这样做是为了排除颜谓,看来黄正亮身上的力量和颜谓没什么关系。 颜谓无法反驳,孟长陵松开他,芍薇跑过来拉着孟长陵的手检查,「付公子你有没有事呀,我很担心你!」 孟长陵:「在下无碍,有劳姑娘担心,黄正亮已经逃走,大郎二郎你们立即回衙门让八哥通知东城百姓让他们安心,以免再次发生骚乱!」 大郎等人立即赶回衙门,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这个陌生男人的命令,孟长陵送牡丹和芍薇回梨春园,颜谓也伤心地回去了。 东城,梨春园。 芍薇还拉着孟长陵的手,可是她突然愣了一下就放手了,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属于寺庙的淡淡气味,「孟大人,芍薇失礼了,很抱歉。」 这个人是孟长陵?牡丹惊到了,孟大人竟然这么厉害,和妙法师父不相上下,孟大人不是一个只会一些剑术的书生吗? 孟长陵让牡丹她们天亮之前不要出门,然后就消失在牡丹她们面前。 「芍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孟大人的?」先认识孟长陵的牡丹都没有认出来。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线香味,孟大人身上也有这种气味。」三年前在这里弹琴的那个付公子身上也有这种气味,芍薇好像明白了什么。 妙法追到东城郊外就被一片竹林阵法拦住,要不是孟长陵的喊声她就出不来了。 妙法从阵法中出来,竹林消失,只留下一片清新自然的气味,这片气味抹去了黄正亮身上的气味,这个布下阵法的人和黄正亮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帮黄正亮逃脱? 天亮了,孟长陵上书女帝奏明杀害华乐公主的兇手不是一般人,因为兇手不是一般人类,所以女帝将捉拿真兇的事交给国师府,斩除妖魔、祛除邪祟本就是国师府的责任,国师无法推脱只好领旨。 古辰肯定不相信杀害华乐公主的兇手是一个被邪气妖化的人,而且大虞还没抓到这个兇手,战争也许无法避免,不管能不能避免大虞必须给古辰一个交代,女帝让傅庭燕出使古辰将华乐公主的遗体送回古辰。 傅庭燕此次前去古辰凶多吉少,但这是他作为朝廷官员的使命,责无旁贷。 北城,城门口。 孟长陵为傅庭燕送行,傅庭燕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送自己,孟长陵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画了一道符咒,「长陵希望丞相能平安归来,待丞相平安归来之时请及时归还。」 他如此小气也只是为了鼓励自己,傅庭燕心里很感动,「我的朋友不是很多,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明月照星辰,江河有你我,我将用余生牢记你。」 孟长陵拿起傅庭燕的手,撩起他的袖子,在他手臂上画了一棵桃树,「世间多邪祟,桃树向阳能驱邪,这是琴先对庭燕的祝福。」 庭燕,傅庭燕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庭燕感谢琴先,庭燕这便要上路了,琴先保重!」 傅庭燕踏上马车远去,孟长陵一直目送他直到不看见。 京城里贴满了黄正亮的画像,黄正亮一天没抓到,百姓一天不能安心,假大师的假符咒都卖疯了。 东城衙门。 妙法给衙门里的每个人都发了一道符咒,让他们除了洗澡之外都要放在身上,「特别是大郎二郎和马良,乌贼山剿匪也有你们的份,黄正亮就是天生的坏种,可能会报復你们,在没抓到他之前你们要格外小心。」 妙法真后悔前几次没杀了黄正亮,真是,哎,幸好阿光离开了,不然他准要遭毒手! 妙法:「如果只是红月那日的煞气,即使黄正亮的灵魂再黑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黄正亮是萧修齐带到京城来的,一直在萧安府做事。」 孟长陵突然想起阿金的小道消息,「阿金是不是说过黄正亮被打死被扔到了断魂崖下?」 「把阿金找来!」妙法意识到事情很不妙。 阿金从西城的码头赶回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孟长陵他们听。 孟长陵和妙法来到北城郊外的断魂崖下,断魂崖下有大量尸骨,听阿金说很多犯了错被大户人家打死的下人都被扔到了下面,旧尸骨上长了很多杂草,新的尸骨上还带着血,这里充斥着大量的怨气,孟长陵超渡了一个时辰才能净化。 妙法向附近的村庄打听到,十一月初四那天下了一场小雪还打了雷,「村民说雷噼在了这附近。」 第191页 妙法找到了一棵烧焦的树,这棵树从上到下全部都烧焦了,但树下有块人大的杂草却没被烧到。 妙法:「被扔下山崖的黄正亮应该还没死,躺在这个位置被雷给噼了得到了天力,雷打雪自古以来就很晦气是煞气邪恶的力量。」 孟长陵:「黄正亮得到了邪力有了法力,但他是怎么知道可以用灵魂来提高法力?」 妙法:「应该是那个帮他逃跑的人,你怀疑是仙风院的人,那我们为什么不去查?」 「无凭无据的,硬闯,我可没这个本事。」孟长陵还没恢復过来呢,「我们先回去吧。」 东城衙门。 包打听阿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听到了黄正亮被打死的原因,妙法听了没多大反应,她还是没法可怜萧言云,萧言云被玷污对陆昭玉有愧但这又不关牡丹的事,为什么要为难牡丹,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受尽苦难的姑娘。 「这件事不要传扬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不好,听到没?」孟长陵严厉警告阿金,这个衙门里就阿金最多嘴。 阿金:「这只是小道消息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萧王府为什么把女儿嫁给陆昭玉,陆家已经不是皇商。我上街买菜的时候也听说了最近陆家的生意很差,十家丝绸店十天没能卖出一件衣服。」贵七不同情这个萧言云,因为她给孟长陵惹了不少麻烦。 「萧言云本来就不是真的郡主能嫁进陆家也是高攀了。」阿金不觉得萧言云是下嫁,一个已经不清白的女人嫁进陆家,难怪她会主动帮丈夫抬妾,是因为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丈夫。 孟长陵:「好了,不要再讨论,阿金管好嘴巴不要到处乱说,这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阿金觉着陆昭玉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男人嘛,女人是不是第一次他能不知道吗。 阿金这种眼神被孟长陵一看立即改变,「大人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发誓!」 「如果你敢乱说就拔了你的舌头。」孟长陵见妙法的脸色不是很好,说到底也认识一场,心底还是会同情可怜。 第102章 黄正亮报復 ———— 这几天满街都是国师府的人,站在大街上一看就能看到一个穿白衣带剑的男人,这些人是有些小本事能腾空而起能浮在空中但还是没找到黄正亮的下落,害贵七和四喜这几天都不敢出门。 大家都那么忙不出门也不行,米粮和菜总要买吧,所以今天贵七特意让妙法陪她们出门,打算一次买十天要吃的东西,让妙法推着小板车走在后头。 妙法懒得推车贴两张符咒在车轮上然后就坐到车上,车就自己跟着贵七和四喜走,贵七从未见过这么懒的女人。 贵七:「大娘这白菜怎么卖?」 大娘:「二十文一斤!」 贵七:「怎么这么贵了,前几天还是五文钱一斤呢,怎么翻了四倍!」 「有妖魔作乱闹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惜命,卖菜的人少了,大家都想屯菜这菜价自然就贵起来了。」大娘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卖菜的,抓准时机,富贵险中求,这几天她家真的赚了不少钱。 「买二十斤能不能便宜一些?」四喜心疼钱袋里的钱,只是买了两袋大米一袋面粉十两银子就只剩一两了。 大娘:「只能便宜一文,要不要?」 贵七:「那给我拿二十斤吧。」 贵七看不惯妙法像一个老爷一样坐在车上,便叫她下来搬菜,「还是道姑呢,整日游手好闲的,赶紧把那个妖魔抓住不然大伙连饭都吃不起了!」 「抓妖魔那是国师府的事,我又没拿朝廷的俸禄凭什么抓妖魔,再说要是我去抓妖魔受伤了,你不得伤心死呀!」妙法最喜欢拿贵七开玩笑,贵七这个小姑娘虽然嘴巴有些毒但真的很善良。 「我还巴不得你受伤呢。」贵七很高傲把头扭过一边,真不知道这个妙法对长陵哥哥是什么态度,整天勾肩搭背的,叫成亲也不成亲,影响多不好吖。 贵七:「既然你喜欢长陵哥哥就快点和长陵哥哥成亲,无后为大,你不要耽误长陵哥哥,长陵哥哥不小了,经不起你这么耗!」 妙法:「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东西买完没有,买完就回去了,我还有事呢。」 妙法她们刚要回衙门,大郎和马良就来了,东四街发生了命案,死者的头颅被噼开,作案手法和华乐公主那件案子如出一辙,妙法让马良帮贵七她们推车回衙门,她和大郎则赶到案发现场。 妙法检查过尸体确定兇手是黄正亮,大郎让人将死者抬走清理现场,「大人呢?」 大郎:「在芦苇村也发生了命案,一收到消息大人就带人过去了。师爷,死者?」 妙法扬手,大郎没有再问,死者是四十出头的男人,叫,陈耀才,身形偏瘦,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听邻居说这个陈耀才不是什么正经人,经常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为人蛮横无理。 太阳偏西的时候孟长陵从芦苇村回来了,芦苇村的死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头颅被利刃噼开,泥丸宫被挖走,死因和东四街陈耀才的死因一样。 妙法:「兇手是黄正亮没错,这个黄正亮真是胆大包天!」 「他得到了天力胆大很正常。」孟长陵忍不住感慨一声。 第192页 妙法:「上天真不公平,我们老老实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修炼却才有这么一点修为,这个黄正亮倒好直接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天力!」 妙法突然觉得这个世道很不公平,「东四街被杀的那个人叫陈耀才品行可以说是恶劣,听阿金说他和两个儿子的婆娘都有一腿,他的二媳妇好像染上了花柳。」 妙法说完才注意到在一边择菜的贵七伸耳朵过来,立即堵上她的耳朵,「这种不健康的事姑娘家家不要乱听!」 妙法兇巴巴的,贵七才不稀罕听呢端菜去洗了。 孟长陵:「芦苇村那个老妇也一样,是不怎么善良的人,用邪恶的灵魂修炼提升邪恶的力量,黄正亮背后这个人到底是谁?」 「也许你可以去向国师颜谓请教。」妙法还是怀疑仙风院。 东城,国师府。 颜谓让下人泡了上等好茶、上了宫廷桃酥,待客很是热情,眼睛一直放在孟长陵身上都没眨过眼,孟长陵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孟长陵:「国师大人,陛下让你捉拿妖魔你好像不放在心上,才两天就已经死了两个人,国师大人还是上些心思比较好。」 颜谓笑着说自己很上心,让孟长陵不用担心,「本国师也已经查过被杀的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邪恶的力量用邪恶的灵魂来提升,黄正亮只会杀坏人,再让他多杀几个又何妨。」 颜谓见孟长陵的脸色变了,「你干嘛变脸,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世上坏人太多杀几个有什么,难道你连那些坏人也同情?」 「我虽然不同情他们但抓捕黄正亮是你的职责。」谁也不敢肯定黄正亮不会杀无辜之人。 「你来就是为了督促我去抓黄正亮?」颜谓的心情不太愉快了。 「不是,我怀疑这件事和仙风院有关,那天妙法去追黄正亮的时候被人用阵法困住,黄正亮才得以逃脱。」孟长陵直说。 「所以你怀疑那个人是我师叔或者师父,你来是为了让我去抓他们咯!」颜谓神情也变了,在他心中他师父师叔一直都是正直的人,他们绝不会杀害无辜之人。 颜谓:「猴子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你怎么什么坏事都往我师父师叔身上想,这太让我伤心了!」 「仙风院的幻相心思不正,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负责抓捕黄正亮的人是你不是我,人抓不到,女帝只会拿你开刀!」孟长陵这几天有些烦躁,「我劝你还是去问你师叔一下比较好,如果让我找到证据这件事跟他有关,我不会坐视不管。」 颜谓拍案大吼,「你说够了没有,我不允许你侮辱我师父和师叔!」 孟长陵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难听,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 孟长陵离开后,颜谓还真的去了仙风院,当众质问幻相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幻相用极为认真的眼神看颜谓,颜谓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感。 「师叔一心修道成仙不下山救济世人,但也绝不会伙同妖魔祸害世人!」 幻相两袖清风光明磊落让颜谓惭愧,「对不起,师叔,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听了他人的谣言,师叔理解,你师父正在闭关,但此事事关我仙风院的清白有必要问你师父一声,省得明日那位孟大人带人前来扰了众弟子的清修。」幻相感觉这个师侄变了,身上少了一份高冷多了一份人情世故,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改变。 颜谓再次诚恳地道歉,「既然师父在闭关那还是不要惊扰师父了,省得打扰了他老人家的清修。」 幻相看到外边的天空下起了雪,看来这註定是一个多事的冬天,「最近师叔对棋艺有些痴迷,师侄陪师叔下一盘。」 「是。」想要走的颜谓只好乖乖留下来陪幻相下棋。 北城,萧王府。 孟长陵带人赶到的时候黄正亮已经杀了萧王府两个侍卫还挟持了萧言晴站在屋顶上,萧王妃和萧老夫人当场吓晕过去,李嬷嬷掐了她们的人中她们才醒过来,萧老夫人见这个浑身冒黑气的男人用黑剑横在自己孙女的脖子上,既恐惧又担心。 都怪那个萧言云,如果不是她这个黄正亮就不会被打死就不会变成妖魔来挟持自己的亲孙女。 「妙法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孙女,老太婆求求你了!」萧老夫人一看到妙法就立马抓住妙法的衣服,躲在妙法身后好像怕黄正亮伤害到她,妙法甩都甩不开瞪了她两眼她才放手。 萧王妃又害怕又着急,「孟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呀!」 被挟持在屋顶上的萧言晴都吓尿了,花容失色,双腿发软,被黄正亮一手拎着,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喊爹娘叫救命。 第133章 反捅一刀 ———— 黄正亮见这番情景整个人都爽透了,「你这个贱女人知道怕了啊,当日你陷害我的时候可是张狂得很!」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我再也不敢害你了!」萧言晴怕到家了,这几天一直做噩梦都不敢出门。 「跟你娘说你是贱婢是贱女人,说!不说,老子立马就砍了你!」黄正亮叫站在院子的孟长陵和妙法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萧言晴人头立马落地。 萧言晴:「我,我,我是贱婢,我是贱人!我不是,不是人,呜呜,大哥你放了我吧!」 第193页 「叫爹!」黄正亮爱上了这种感觉,有人臣服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萧言晴真的很有骨气当众叫黄正亮爹,萧老夫人脸都黑了,她怎么会有这种贪生怕死的孙女,真是丢死人了! 「孟长陵你愣着干嘛赶快想办法救我的孙女,如果我孙女有什么好歹我要你好看!」萧老夫人听萧言晴叫爹之后竟然不害怕了,心里只剩下气愤和羞耻。 孟长陵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萧言晴叫爹骂她自己是贱人,妙法真想拿凳子坐听但这种行为太失礼了。 黄正亮冲着孟长陵大喊,「孟长陵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你没有去乌贼山剿匪没有流放我,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那些我杀死的人都是因你而死。」 黄正亮要孟长陵内疚,这些人都是他害死的,都是他害死的! 二郎听不下去了,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杀人说是我家大人害的,你娘的还要不要脸!」 黄正亮:「就是他害死这些人的,如果不是孟长陵我会变成这样子吗?我记得乌贼山剿匪也有你的分,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下一个就是你!」 二郎:「你乌龟王八,凭什么把过错推给我家大人!」 萧老夫人还真信了黄正亮的话,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孟长陵害的,冲过来就要捶打孟长陵被妙法一脚才踹到在地,还不依不饶地痛骂。 萧老夫人:「孟长陵,如果我孙女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跟你没完!」 「你这老婆子要不要脸了,明明是你孙子把这个土匪带到京城来害人,你骂我家大人是几个意思,如果不是你孙子把他带到这里来他能杀人?你这个老泼皮要骂就骂你孙子!」 二郎和萧老夫人对骂起来。 黄正亮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让妙法砍孟长陵一刀,「如果你不动手那我就动手杀了这个贱女人!」 如果不是大郎和马良按着萧老夫人,她就要拔刀砍孟长陵了,被按住的萧老夫人还一直叫嚷嚷的,「妙法你快砍孟长陵救我孙女,你这个黑心的道姑忍心看我孙女死啊!」 萧王妃竟然也看了过来,神情为难,妙法看得出来她也是这个意思,这萧家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是非不分! 黄正亮:「我说到三,你不动手我就动手!」 「妙法师父救我啊,呜呜,救我啊,我怕啊,妙法师父救命啊!」萧言晴苦求不停。 妙法手里的拂尘变成长剑,朝着孟长陵一剑而下,孟长陵立即化作一缕青烟。 屋顶上黄正亮身后的孟长陵一剑而下,黄正亮一时没反应过来摔倒在院子里,萧言晴也摔了下来,妙法接住她后把她摔到地上。 黄正亮发力想要癒合背后的伤口却不能,他越运力越痛,「孟长陵你在剑上涂了什么东西?」 前几次黄正亮受伤都能运功癒合,为什么这次不能了! 妙法将大郎等人护在身后以免黄正亮发狠要人陪葬,孟长陵拿着剑站在黄正亮前面也不敢轻举妄动,把符咒打入黄正亮的身体已经耗费他一大半的法力,他脸上已经有汗水。 白雪落下来,只听见刀砍在背上的声音,血流下来染红了地上的白雪,乌云飘过来,黄正亮趁机逃了! 孟长陵倒在妙法怀里,站在他们身后的萧言晴手里拿着下人的刀,萧王妃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这个女人是她生出来的! 「叫你勾引国师,哼,这下看你还怎么嚣张!」萧言晴把刀扔到地上得意洋洋的,好像刚才那个在屋顶上吓尿喊爹喊娘的人不是她一样。 「大人!」 「放手!」萧老夫人挣开大郎他们的束缚跑到了萧言晴身边,「晴晴你有没有事啊,哪里受伤了,刚才可把奶奶给吓坏了!」 妙法抱着孟长陵消失在院中,大郎等人恶狠狠地扫过这些人随后也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柳永年带人将萧王府围住,亲自踢开萧言晴的房门让人拿下萧言晴,萧王妃和萧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萧言晴就被带走了,萧王府的家丁根本拦不住。 柳永年冷冷地看萧王妃这些人,「杀害朝廷命官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们最好求佛保佑我师弟命大不死,不然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柳大人,柳大人,晴儿她还小不懂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她今天受了刺激才会无意砍伤孟大人!」萧王妃苦苦哀求,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她被关入大牢! 柳永年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懂事的母亲,柳永年不再跟她们废话直接带人回衙门。 东城衙门。 妙法虽然用法力癒合了孟长陵背后上的伤口但人一直醒不过来,昨夜一整晚妙法一直坐在床边什么事都不管,桌上的千年莲已经没了几片花瓣。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当时我应该杀了他,应该杀了他!」妙法眼泪都流干了,孟长陵就是醒不过来,「你不要有事啊,如果你有什么事谁和我去找海外仙山!」 「呜呜,你不要死,我不能没有你啊!」妙法忍不住哭了起来,端鸡汤站在房门口的贵七没有敲门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妙法在里面痛哭。 贵七以为妙法会哭很久,不料刚要离开妙法就出来了,妙法拿起她手里的鸡汤一口气全部喝光,打了一个饱嗝,才把盆还给贵七。 贵七见她脸色很差很担心,「师爷你不哭了?」 第194页 「不哭了,有点累了,你也别哭不然他会担心的。」妙法知道轻重,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哭哭滴滴的。 「长陵哥哥怎么样了?」贵七很担心。 「他可能有些累了还在睡觉,请不要打扰他,我们让他一次睡个够。」妙法虽然担心但还是挺住了,大郎进来说萧王妃来了,妙法便去了前院,贵七再看这扇房门两眼就拿大盆回了厨房。 前院大厅里。 萧王妃一看到妙法走出来就立马跪下哀求,「妙法师父,晴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一定要救她一命!」 妙法真后悔昨天就应该让萧言晴摔在地上摔残去,「救她?怎么,你的宝贝女儿又被黄正亮挟持了?」 「不是,不是,是柳永年,是柳永年把晴儿给抓走了,他说你晴儿杀害朝廷命官要治她的罪!」萧王妃懦弱地爬过来,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妙法,「妙法师父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确实应该治她的罪,最好能砍了她!」妙法眼神冰冷吓到了萧王妃,「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这个亲生女儿是被教坏的,现在看来她是生下来就这么坏了,别说朝廷不放过她,如果我的长陵醒不过来我会亲自去宰了她!」 「妙法师父!」萧王妃不敢相信一个出家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妙法:「滚,大郎阿良把这个女人架出去!」 大郎:「萧王妃请吧。」 妙法心狠不帮忙,萧王妃只好去找别人求救。 第134章 萧王妃求救 ———— 颜谓检查了孟长陵的气息和脉搏,他的脉搏跳得很慢,好像垂暮即将离世的老人,颜谓能做的只是坐在床前陪着他,贵七怎么赶他都不走。 贵七才不会相信颜谓会有这么好的心,「你快走啊,不然我就叫人了!」 颜谓充耳不闻只是坐在床前一脸深情地看着床上的人,贵七被他吓到了,急忙叫妙法来。妙法并没有要赶颜谓走的意思,颜谓在这里也好省得黄正亮来伤害他。 贵七:「师爷你快把他赶走!」 妙法:「长陵这里就有劳国师了,妙法有事要出去一趟。」 贵七懵了,追着妙法来到了院子里,「你怎么能把长陵哥哥交给颜谓这种人,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贵七姑娘你放心,他对长陵没有恶意,我不在,如果要把他赶走黄正亮来了怎么办。」妙法说完就消失。 「你去哪儿啊,喂,你去哪儿!」妙法走远了没有回答,贵七泄气了嘟囔了两句就进去盯着颜谓。 北城,陆家。 萧王妃离开东城衙门后就去了陆家,她叫萧言云想办法救萧言晴萧言云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不屑的神情中带着幸灾乐祸。 「小云你想办法救救晴儿啊!」萧王妃差点就跪下了。 「她可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哪轮得到我去救!」萧言云还巴不得萧言晴死呢,孟长陵去救她,她反手就砍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刀,心肝肯定是黑透了。 之前萧言云以为萧言晴是因为过了十五年的苦日子才会这么坏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听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她可好了,有肉先给她吃,有钱先给她买新衣服,连亲生儿子都没她这个待遇。 这种日子并不是很苦,不是苦日子让萧言晴变坏的,萧言晴是天生坏,她这种坏是遗传的,遗传萧老夫人的,遗传萧王妃的。 这个萧王妃虽然性子软但却是最坏的,总是一副软软弱弱人尽可欺的模样,她是非不分好坏不分,这种软坏最可恨了。 萧言云:「萧王妃你用不着担心,她可是萧安王的亲生女儿,谁敢动,!萧安王多霸道啊,连女帝都怕他!」 萧王妃:「你父亲不是不在吗,娘担心女帝会趁你父亲大哥他们不在会伤害你妹妹,娘求求你想想办法把你妹妹救出来!」 萧言云甩开萧王妃的手,「我都说这种话了,你还假装听不懂,你装什么装啊?我看够了你这副噁心模样,萧言晴欺负我陷害我,你就帮她求原谅,一句她还小不懂事就想把一切都揭过去,其实最坏的人就是你!」 萧言云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小时候替你女儿冒过生命危险,又被你女儿设计,我已经不欠你们萧家什么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和你的好女儿。」 萧言云擦着眼泪把萧王妃送出去,萧王妃哭哭滴滴的不肯走,萧萧言云叫人把她拉出去然后关上大门。 东城东大街茶馆里。 阿金在和落脚的小贩商客闲谈,小二哥也很好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金,孟大人真的被萧王府的郡主砍了一刀?」 「那还能有假,萧王府的家丁和我们衙门的官差都看到了,现在我们大人还一直昏迷不醒!」阿金义愤填膺地谴责萧言晴,「那天那个萧言晴被黄正亮挟持,我们东城衙门的人赶过去救她,我们救了她,她却在背后砍我们大人一刀,真是忘恩负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孟大人不是一个瘦弱的文官吗,也能去抓捕妖魔,抓捕妖魔的事不是交给国师府了吗?」 阿金:「你懂个毛球,国师府那些人虽然整天在街上晃悠但没一个出力,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这些天死了五个人,他们连黄正亮的踪迹都找不到还说抓人呢,我看他们抓风才对!」 第195页 阿金:「你们刚从外地来不知道我们大人的厉害,那天我家师爷变出一把利剑就朝着我们大人砍去,我们大人就像会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就出现在黄正亮后面,从背后砍了黄正亮一剑,黄正亮立马就摔在了院子里。」 阿金:「要不是萧言晴那个贱娘们黄正亮早就被抓住了,弄得现在还是人心惶惶的,什么东西都卖这么贵,老百姓都快吃不起饭了!」 小二哥看到外面走过一群和尚,「阿金,你快看那些和尚好像是去衙门,该不会是去超渡孟大人吧,阿金你快回去看看。」 阿金:「大人是不会有事的,他们是师爷请来给大人念经祷告的,我可不能回去打扰他们。」 柳永年让阿金尽快把这件事传遍全城,下午阿金还要去北城那边和他的乞丐兄弟说呢,「如果我们大人有什么万一萧言晴那贱娘们也别想活!」 小商贩:「我听说这几天萧王妃一直四处奔走替她女儿求救呢,希望朝廷能快点定下萧言晴的罪不然等萧安王回来了什么都白搭!」 小商贩刚来京城就听说这件事现在连东西都不敢拿出去摆,只能住在最便宜的客栈里,等黄正亮被抓住之后才敢上街做生意。 小二哥:「萧安王一直有不轨之心,手握兵权,连女帝都怕他,如果他当上了皇帝那我们岂不是要遭殃!」 商客:「是啊,萧王府的人又坏又残暴,等大虞江山易了主我们就排队等着萧安王的儿子女儿孙子拿刀来捅吧!」 从平安镇那边来的这个卖首饰的小哥最了解了,「黄正亮之前是我们平安镇那边的山贼,专门拦截我们这种过往的小商贩,孟大人刚上任不久就带人上山抓了他们,将他们充军塞北。修河道的时候他们就从塞北回来了,按理说修完河道他们是要去塞北那边继续服刑的,可是还没修完河道,萧安王世子就把黄正亮给带到了京城来。」 「这个祸事都是萧安王世子惹出来的,现在萧安王的女儿还砍伤了孟大人,这一家子都是她娘的祸害,总是祸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阿金:「小声点,要是被萧王府的人听到了,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阿金急忙去把门关上。 东城衙门。 颜谓请来幻境救孟长陵,幻境查看了孟长陵的脉搏也是摇头,孟长陵已经垂暮之人根本救不回来。 颜谓求幻境再想想办法,幻境真的没有办法,「你也已经试过将自己的法力度给他,不同宗不同源,他根本无法接受,而且他这具身体已经太苍老已经到了极限。」 「师父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他吗?」颜谓都快哭出来了。 幻境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古琴,有些眼熟,走过去一看,是那把古琴,是他送给门客的古琴,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难道这个人是那个门客的后代? 妙法请千古寺的僧人进来,请幻境和颜谓出去,颜谓不想出去,妙法只好厉声呵斥,「国师府身负抓捕罪犯的重任却不出力,害我家大人受如此重的伤,现在国师你怎么还有脸赖在这里不去抓人,难道国师怕了?」 颜谓被激到了气沖沖地和幻境离开了,妙法请千古寺僧人为孟长陵念经祈祷,「又麻烦大师了!」 道恩:「妙法师父无需多礼,孟施主救济百姓,我等能为他尽一份小小的心也福分,阿弥陀佛。」 千古寺僧人纷纷盘坐在地上诵经,妙法看了看也就出去了。 皇宫,大殿内。 傍晚的时候萧安王从南边剿匪回来了,莫敖城那边把战争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宫,女帝看着手里的文书身心无力,古辰国集结了五十万大军在边境开战,虽然她已经将兵权分成两半但容田能调动的兵马也只有二十万。 白颂堂:「萧安王已经回来,陛下可以下旨让他立即赶往莫敖城支援,古辰公主被杀这件事还是萧王府闹出来的,萧安王有义务为他儿子的行为负责!」 女帝:「朕擅自将兵权分成两半,萧安王知道这事怕是已经恼怒,如果这时候再强制他出兵抵御古辰,朕怕他会等不及在这个时候就反了。」 白颂堂:「他还不敢反,陆家正在快速衰败,他没有强大的财力支持不敢反,而且现在萧王府的名声很恶劣,有脑子的边境将领都不会支持他造反。」 一个暴君和一个温和的女帝,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 白颂堂:「这几天萧王妃一直在为萧言晴的事奔走,陛下可以用萧言晴作为条件让萧安王出兵支援容田,如果萧安王拒绝便杀鸡儆猴,量他萧安王也不会为了一个逆女在不合适的时机造反。」 女帝:「现在饮湖还是生死不明,你让我释放萧言晴,办不到!」 放人?女帝恨不得现在就剁碎萧言晴。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白颂堂很嫉妒,孟长陵究竟有何魅力让她如此倾心。 女帝喝了一壶凉茶才冷静下来。 第135章 白莲居士 ———— 萧王府。 萧王妃跪求萧安王救他们的女儿,萧安王进城的时候也听说了,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萧言晴砍伤孟长陵惹了众怒。 萧安王用力甩开萧王妃的手,大声呵斥道:「都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现在百姓都说是我萧王府害死了古辰公主,两国开战是因我萧王府而起,你让我怎么拿这张老脸去面见女帝,要怎么让女帝将你那只会惹事的女儿无罪释放?」 第196页 萧安王肯定如果自己是孟长陵早就将这种忘恩负义之徒给剁碎了,女帝留那个逆女一命还不是惧于他萧安王! 萧老夫人对萧安王的态度很不满,「你这个逆子,她可是你亲生女儿啊,你不救她谁救她!」 萧安王目光一扫过来,萧老夫人立即闭嘴,萧安王再看这两个妇人两眼便离开了客厅。 第二天,早朝之上。 萧安王剿匪有功,女帝封赏了他,他婉拒了,让女帝释放萧言晴,自己愿意率兵北上。 萧安王如此好像是甘愿为江山撒热血抛头颅的忠义之臣,身为将军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本来就是他的责任,难道他还想顶着一个王爷的头衔白白接受朝廷的俸禄,他想得美! 女帝:「朕已经将兵权分成两半,重新打了两块虎符,一块已经交给容田将军让他率军抵御古辰,这一块就给王爷,请王爷即可带兵前去边疆支援容田将军保护边境百姓!」 女帝气势威严,目前的情势,萧安王只能接受分权的事实,将自己的虎符上交、接受了这块新的虎符。 萧安王接过新的虎符立即下跪,「微臣一定全力以赴荡平古辰之乱,请陛下放心!」 「那便好,退朝,明日朕亲自送王爷出征!」女帝还是选择了理智。 萧安王率军北上的第二天,萧言晴被无罪释放了,这让百姓更加不满,打仗保卫边疆本来就是将军的责任,在国家危难之际萧安王竟然用国家安危威胁女帝将自己的女儿无罪释放。 站在柳永年身边的阿金愤愤不平的,看着萧言晴窝在母亲的怀里傲娇,他抽了官差的官刀就上去,幸亏柳永年反应快及时拦住,不然他准要砍了这对母女。 阿金:「你们放开我,我要砍了这个贱娘们,我要为大人报仇!」 「别闹,再闹就把你关大牢!」柳永年也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萧言晴,但没办法事关国家的安危他只能忍下。 萧言晴转身就嘲讽道,「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哼,我爹回来了,你们还不是得乖乖放了我,孟长陵他就该死!」 「你这个贱女人说什么呢,有本事你别走,我这就过去砍死你!」阿金蹬腿挣扎就是摆脱不了官差的束缚。 柳永年上前直视萧王妃,「如今萧王府的名声已经臭,兵权已经被分成两半,陛下已经拿回一半兵权,如果萧安王造反你觉得百官百姓会拥护谁?」 柳永年:「萧王妃你好歹是大家闺秀出身,连一个女儿都教不好真是白活了,本官在此警告如果她萧言晴还敢犯事本官定将不饶!」 萧王妃被吓到了急忙拉女儿上车走人,阿金还不依不饶喊打喊杀的,「臭娘们你等着,老子一定会宰了你!」 「柳大人你太窝囊了,不配做我们大人的师兄!」阿金撂下官刀踩了官差两脚就跑了。 东城衙门。 千古寺僧人诵经之后孟长陵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很多人都接受了孟长陵已经快不行这个事实纷纷来和他做最后的道别。 柳永年紧握他的手,双眼含泪,转头看了一眼放在架子上的古琴,声音悲伤,「我不配做你师兄,我也知道你不是我师弟,师弟他已经死了,我知道了,前些日子就已经知道了,都知道了!」 柳永年:「你说你是应愿而来,现在我终于听懂了,你不是饮湖师弟,但也是叫我师兄的人,是和我在梨春园弹琴的人,是我此生唯一的蓝颜知己。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等你醒来的时候能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柳永年一直抓着孟长陵的手,一点一点感觉他身体上的温暖慢慢变冷,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柳永年无法压抑刚哭出声音来,妙法就带一个带眼罩的道姑进来了。 妙法:「柳公子啊你先出去,柳公子请。」 柳永年见这个道姑气质不凡,一定是妙法找来救孟长陵的,便急忙退出去,顺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外和大伙一起等。 白莲居士拿出一颗丹药给孟长陵服下,妙法摸着孟长陵的手马上就要冷掉又着急又担心,「小师父你行不行啊,他可是活了五百年的人,你这颗普通的丹药救得了他吗?」 白莲居士拿开妙法的手,拿起孟长陵的手,「我不行,你行啊,这可不是普通的丹药,这是我用千年人参加千年灵芝再加上上等何首乌炼制而成的丹药。」 白莲居士:「果然是百年枯木的脉搏还能不能逢春就要看我白莲居士了,徒儿快去准备热茶给为师暖暖身子,喝了之后为师即可做法发挥灵丹的作用!」 妙法叫人去拿一壶热茶过来,白莲漫不经心地喝了两杯热茶,然后也给孟长陵灌了一杯,妙法看孟长陵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小师父,千年莲花都没用,你的丹药真的管用吗?」 白莲:「别啰嗦,闪一边去,现在热茶已经泡了丹药,一边护法去,为师要诵经发挥灵丹的作用!」 说着,白莲居士就拿起拂尘在床边像一个疯子跳了两圈,耍了一套八卦连环掌,刚耍完奇蹟就发生了,地上出现一个双鱼太极图案。 白莲坐在太极图案上浮在床前,把拂尘丢到身后,妙法及时接住,合起上双掌,念起佛经,妙法听着有些像大悲咒。 只听见白莲居士咒语越念越快,一道绿光从孟长陵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一阵温和的春风从他眉间吹出来,吹开房门,带着绿叶吹出门外,生机勃勃的绿叶落在院子里,落在柳永年手上。 第197页 柳永年在绿叶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师弟,长陵师弟!」 柳永年带着惊喜冲进房间,白莲居士收了法术,因为有些劳累瘫坐地上妙法赶忙把她扶起来,「小师父你没事吧。」 柳永年过去摸孟长陵的手,「妙法师父,师弟他手心的温度回来了,师弟他又温暖起来了!」 白莲:「最迟明天他就会醒过来,你们别太吵了,别打扰他休息。徒儿扶为师去休息!」 妙法虽然很激动但还是克制住了,扶白莲居士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亲自去厨房温了鸡汤,白莲居士喝下一锅乌鸡汤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孟长陵醒了过来,大家都围着他痛哭,妙法房间里的白莲居士也被吵醒了,妙法端了一盆老母鸡汤给她补身子。 白莲居士刚喝完鸡汤两只鸡腿就不见了,赶忙从妙法嘴里抢过鸡翅,「这鸡汤是炖给你喝的还是给我喝的,多大的人了还跟师父抢食要不要脸了!」 妙法笑呵呵的,「你喝汤,我吃鸡肉,精华都在汤里。」 「屁话,精华还在肉里,你的老朋友醒了,怎么不过去看看!」白莲居士想把妙法支走自己吃鸡肉。 「那么多人赶着看他少我一个没事,对了,小师父你怎么也会佛法?」妙法偷偷伸手去撕鸡肉但还是被打了手。 白莲:「跟隔壁山下的尼姑学的,这次为了你为师可是出了大血,那颗丹药可是为师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制而成,人参灵芝何首乌那都是为师亲自去深山里面找的。」 白莲居士真的很心疼那颗丹药,为了炼制那颗丹药她前前后后一共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和精力,本打算送给隔壁山下的尼姑给她庆祝生辰的,哎! 妙法推了白莲居士,「我可是你徒弟,不就是一颗丹药吗,大方点了!」 白莲:「你说的轻巧,那颗丹药可是为师要送给隔壁山下尼姑的生辰礼物,哎,你这个徒弟尽给我惹事!」 第136章 萧言晴被杀 ———— 「明天我陪你上街再买一份礼物不就行了吗,别小气了昂。对了,我那几位师父呢,她们怎么没来?」妙法飞鸟传书让她的十个师父都来,谁知道只来了一个,那群道姑对自己这个徒弟真是不上心,自己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她们也不知道关心一句。 「八月十五,那九个没良心的趁我熟睡的时候就出海了,故意撇下我看道观,留了纸条说去找海外仙山了,还说如果找不到就不回来了!」 现在白莲还气呢,「等会儿我就要回去了,我托隔壁尼姑看道观可不能待太久。」 妙法:「小师父你这么快就回去了呀,留下来玩玩嘛!」 白莲:「你别想给我下套,现在京城人心惶惶的,我没能力对付那个妖魔,等会儿我就回去。徒儿,要不你也跟为师一起回去过年吧,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 白莲已经耗费了大半法力留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再说她也不想管这些红尘俗事。 「说好了要和长陵耍两年,我可不能不讲信用,小师父你自己回道观吧。」妙法知道她小师父是一个被红尘伤透的人。 白莲居士一生下来就少了一只眼睛,被人当成妖魔,幸好村里的老寡妇不害怕不嫌弃把她拉扯大。她十岁的时候,老寡妇就去世了,同年大旱她被绑在祭台上祭天,火都烧起来了,万幸天降大雨浇灭了大火,她才没有被烧死但两条腿被烧伤没钱医治不久便残废了,走不了路,只能把自己绑在木板上去镇上乞讨。 在镇上乞讨又被不懂事的小孩欺负,小孩用石头砸她,有个特别坏心特别狠的男孩用十斤重的石头砸断了她的右手,她连爬都爬不了,躺在街边等死的时候又被马车压过,还剩一口气就被镇上的捕快丢到了深山里。 她命不该绝被莲花观的老道姑给捡了回去,老道姑是得道之人用自己的力量治好了她一身的伤。 孟长陵感谢白莲居士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下跪道谢却被扶了起来,白莲居士表面上是一个很高傲的人,「本道姑是看在我徒儿的面子上才救你的,你可不要误会,本道姑对你没有善心。你欠我一命以后是要还回来的。」 「是,长陵谨记。」孟长陵一向有恩必偿。 白莲:「你这一生能遇到我徒儿是你的福分,以后对我徒儿要加倍的好,听见没?」 「是,长陵谨记。」孟长陵鞠躬立下承诺。 「好了,徒儿,为师回去了,不用送!」白莲居士刷的一下就消失在冷清的大街上。 「小师父她走远了,哎,还想留她玩几天呢!」妙法最喜欢的师父就是白莲居士,妙法其他几位师父都严以律己从来不吃肉,只有这位小师父陪她一起喝酒吃肉。 妙法:「至今还没找到黄正亮的踪迹,听说女帝已经向国师问罪,说国师办事不利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抓到人,人心惶惶的,百姓都不能过个好年。」 妙法觉得颜谓活该被女帝骂,本来就是,抓妖这种事本来就是国师府的责任,这颜谓整天不务正事也不懂躲在府里搞什么鬼。 妙法:「对了,黄正亮又杀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和之前那几个一样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孟长陵:「你放心,我已经将符咒打入他体内,他无法接近干净的灵魂,至于那些被杀的人、、、、、、」 第198页 「活该他们心黑,我们再休息两天再去抓人。」妙法也不怎么同情这些人。 孟长陵还真的听了妙法的话,这两天只是在处理一些小案子根本不理会黄正亮杀人的事。 北城,萧王府。 萧言晴从首饰铺回来刚进房门就看到黄正亮坐在自己的床上,萧言晴一进来,黄正亮就感觉有一股力量铺面而来,这个女人的灵魂果然是邪恶的。 萧言晴吓瘫了往外爬,边爬边喊救命,「来人啊,救命,救命!」 黄正亮也没有马上杀她取魂而是等萧王府的下人赶来,萧王妃和萧老夫人也跑来了,看到萧言晴趴在地上被一身黑气的黄正亮踩着,两人顿时惊慌失措,下人也不敢乱动,拿着武器围在一边。 萧言晴:「娘,奶奶,救救我,呜呜,娘救救我啊!」 萧王妃眼泪流了一脸可怜地哀求,「只要你肯饶我女儿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黄正亮:「王妃你这个女儿太坏了,如果那天不是她砍了孟长陵一刀我早就被杀死了,我就喜欢她这种忘恩负义之徒,这种人的灵魂特别好吃,今天我就要当你的面噼开她的脑壳!」 「不要啊,呜呜,不要啊!」 「那天我救了你,你就饶我一命吧,呜呜,求你饶我这个贱人一命吧!」 黄正亮才不会放过她呢,一剑而下,将她的脑袋噼成两半,勾取了她的泥丸宫,化作一缕黑烟随冷风消失不见。 萧言晴的躯体抽搐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动静,两只眼睛睁得很大像铜铃一般,萧王妃两眼翻白晕倒在萧老夫人身上,这次萧老夫人很勇敢竟然没有晕倒。 自从被孟长陵砍了一刀之后,黄正亮的胃口变大了,一天要吃两个灵魂才不会难受,吃了萧言晴的罪恶灵魂,他就来到陆家。 陆昭玉抢了他的女人,这个仇他必须报! 陆昭玉刚要出门查帐就被突然出现的黄正亮拦住去路,满大街都是黄正亮的通缉画像,陆昭玉自然能立刻认出黄正亮。 黄正亮一脚把陆昭玉踢翻在地,陆昭玉喊的人来了,家丁们拿刀拿棍赶来可都不是黄正亮的对手,黄正亮一剑过去,他们被打翻在地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痛苦地喊叫着。 萧言云听到声音也赶到了,她拦在陆昭玉面前不让黄正亮伤害陆昭玉,黄正亮见她这副样子真是恨透了,又不是什么真的郡主,说到底还不是流民的女儿,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你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了!」萧言云一看到黄正亮心中的羞愤又起来,是她对不起陆昭玉,她不能让这个男人伤害陆昭玉。 「看在我们做过一次夫妻的情分上,我不杀你,闪开!」萧言云越是维护陆昭玉,黄正亮越狠。 陆昭玉窝在萧言云身后好像听懂了什么,怪不得萧修齐会主动请娶,原来是一个已经不干净的女人! 陆昭玉感觉自己吃到了苍蝇无比噁心,这一幕被黄正亮看到,「你转头看看,这个男人有多嫌弃你,你还保护他,真是没有脑子!」 黄正亮一脚把萧言云踢开,被踢开的萧言云吐了血但很快又爬了过来,她无视陆昭玉的神情挡在前面,「这是我欠他的,求你不要杀他!」 「果然是贱女人,哼!」 萧言云激怒了黄正亮被用力踢飞到一边再也爬不过来,眼看着黄正亮已经扬起黑剑,想要挥剑而下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一阵痛疼感,越来越疼,疼得他直冒冷汗不得不把剑放下,单膝跪在地上。 孟长陵带人将黄正亮包围,黄正亮再次仰望孟长陵,「贱人果然命硬被砍了那么重的一刀竟然没死,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杀了陆昭玉这个抢了我女人的贱男人!」 孟长陵转头瞥陆昭玉一眼,虽然很狼狈但还是一身的戾气,怪不得会招来黄正亮。 孟长陵不善的眼神让陆昭玉感到羞耻,孟长陵那种眼神是在告诉自己,他来早了。 孟长陵:「这件事情到此便要结束,你作恶,我便来收。」 黄正亮还在逞强,「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孟长陵让人退后,念起符咒,黄正亮身后发出一道金色佛光,黄正亮疼得直在地上打滚,虽然如此但嘴里还骂咧咧的,「孟长陵你这个小白脸,我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报仇,你等着,你等着!」 「只怕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孟长陵手里出现一把绿色的剑,挥剑而下,黄正亮被砍成两半,有黑气冒出,但很快就被佛光净化得一干二净。 黄正亮的尸体在佛光中消散不见,佛光四散,这些倒在地上的家丁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是下了这么厉害的符咒,怪不得他连普通人的一刀都挨不住,妙法走过去将萧言云扶起来,萧言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她鄙视厌恶。 第137章 了云师父 ———— 孟长陵让人将受伤的家丁送到医馆,陆昭玉还能勉强站起来但他并不感谢孟长陵,还说这是孟长陵的责任,甚至还说孟长陵懈怠公职所以黄正亮才有伤害他的时间。 陆昭玉说这种话连爱他的萧言云都听不下去了,孟长陵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听他指责,二郎抬脚就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还和马良一起踩在他身上教训他。 二郎:「你娘的真噁心,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噁心的人!」 第199页 马良往陆昭玉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呸,我家大人好心赶过来救你,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说这种话,真该让黄正亮噼了你的头颅,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狗粪!」 「阿良说话要文明,别跟这种人一边计较,抓捕黄正亮是国师的事,他没有胆量责怪国师只能骂我们大人几句。」妙法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萧姑娘,我扶你去医馆。」 萧言云不敢看妙法不再看陆昭玉,点了点头就跟妙法走出去,孟长陵见现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便带人离开,留陆昭玉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受冷。 东城衙门。 今天雪下得更大了,地上积雪有一寸厚,东城衙门让几个官差协助扫大街的人扫雪,贵七和四喜他们都是南方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在衙门门口堆起了雪人,孟长陵让她们回屋,她们都不会,玩疯了。 「我堆的雪人最像人了!」 「我的雪人是最大的!」 就在热闹声中传来了唢吶声,贵七听出来了是死人时吹的唢吶,很快送葬的仪仗队就走过来了,是萧王府的送葬队伍。 萧言晴不是才十八岁吗,怎么也能躺棺材? 在贵七他们家乡那边只有过了三十六的人死了才能用棺材。 芋头听到这种声音有些害怕跑到孟长陵身边,孟长陵抱起他,看着萧王妃一步一步走近,萧言晴的棺椁被放在东城衙门门口,孟长陵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闹事的。 失去女儿的萧王妃很悲痛,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孟长陵身边,热泪盈眶的,指着孟长陵就大骂,说那天孟长陵是故意不去救她女儿,还说孟长陵能及时赶到陆家就能提前到他们萧王府救她女儿,可是孟长陵却不去救她女儿,让她女儿横死。 「孟长陵你还我女儿命来,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还我女儿命来!」萧王妃的声音引来很多路人围观。 「孟长陵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肯定是故意不去救我女儿的,你还我女儿命来,即使告到金銮殿上我也要你给我女儿偿命!」 贵七和四喜再也拉不住阿金,阿金上来就开腔,「萧言晴那贱妇是黄正亮杀的,你凭什么找我家大人的麻烦,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么贱,果然是生出萧言晴那种贱人的女人!」 萧王妃:「你这个刁民敢骂本王妃的女儿,本王妃饶不过你,来人给本王妃拿下,快拿下!」 萧王府的侍卫上前但看到孟长陵就怂了,萧王妃更加气急败坏,「一群没用的东西,大家快来评评理,孟长陵见死不救还怂恿他的奴才辱骂皇室中人,简直是罪不可恕!」 孟长陵抱着孩子走到棺材边,抬眼瞅了瞅这个软弱但坏透的萧王妃,「抓捕黄正亮是国师的职责,国师懈怠公职,自己不去抓妖魔让本官上。你女儿被逃犯杀害,你不敢去找国师理论却抬棺材来找本官,是不是看准了本官为人温和好欺负?」 萧王妃刚想再骂什么,却孟长陵手里突然出现的长剑给吓退。 孟长陵朝棺材噼了一剑,棺盖被噼成两半,萧王妃立即扑上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呜呜,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死了还不能安宁!」 孟长陵:「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把棺材抬走,你女儿的尸体就会被噼成两半,本官也不介意当场帮你火化尸体。」 「是啊,赶紧把尸体抬走别再噁心人了!」 「如果萧安王敢造反我第一个拿菜刀出来跟他干!」 「我也是,我拿杀猪刀砍死他们一家,真是坏透了,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李嬷嬷见情势不对急忙劝萧王妃先回去,「孟长陵不是好惹的,王妃我们先回去安葬了郡主再商量对策。」 萧王妃见孟长陵天不怕地不怕只好先哭着离开。 阿金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孟长陵,「大人你真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皇宫,早朝大殿之上。 萧王妃把事情闹到了女帝面前,跪在大殿上哀求女帝为自己惨死的女儿做主,「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妇做主啊,是孟长陵故意不来救臣妇的女儿,让臣妇的女儿惨死在妖魔剑下。」 「据朕所知那个妖魔原先是你萧王府的奴才,奴才成魔祸害百姓,朕没治你萧王府的罪已经很仁慈,你怎么还敢来让朕给你做主?」女帝摆了摆手很是无奈,「算了,朕还是给你做主吧!」 萧王妃见此急忙跪下谢恩,女帝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国师颜谓抓捕罪犯不利罚一年俸禄,萧言晴故意砍伤朝廷命官剥去郡主的名号。来人,将这个是非不分的妇人给朕拉下去痛打二十大板!」 萧王妃惊呆了被侍卫拖走的时候还一直喊自己女儿死得冤。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萧王妃喊疼的叫声,女帝直视站在一边的颜谓,「国师对朕的决断有何不满?」 「微臣办事不利甘愿受罚。」颜谓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女帝真想让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女帝赏了孟长陵一百两银子然后就退朝了。 孟长陵和柳永年刚走出皇宫就被颜谓拦住去路,颜谓有事情要单独跟孟长陵说,柳永年只好先到马车上等待。 百官已经纷纷离去,现在已经是四下无人,颜谓犹豫了很久还是直接问出口,「你对我有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是朋友,什么都不是。」孟长陵很果断。 第200页 颜谓的心瞬间就冷透了,冷笑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以为你责怪我懈怠公职让你受伤,因为对我有什么期待,原来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孟长陵:「你懈怠公职确有其事,既然你接受朝廷的俸禄就应该尽自己的本职,拿着俸禄却只想着逍遥过好自己的每一天,丝毫不顾百姓的安危,我不屑与你这种人为伍。」 孟长陵:「如果你实在觉得自己太高贵,百姓没有资格接受你的祈福和祝福,那便归隐山野安心修行独自成仙,无功享用民脂民膏实在可耻。」 孟长陵说这种难听的话是为了断了颜谓的念想。 孟长陵拂袖高冷而去,留颜谓站在雪地里痛彻心扉。 东城衙门。 孟长陵刚回来衙门就看到一个师父来访,这个尼姑师父是萧言云,昨日萧言云在西城桃花山下的念慈庵剃度做了尼姑,萧言云今日前来是为了和尘世告别。 萧言云突然出家为尼,这也让妙法很震惊,这段时间萧王府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是一时冲动吗? 萧言云一眼就看穿了妙法的心思,「贫尼法号了云,之前了云做过很多让妙法师父为难的事,请妙法师父见谅,也请孟大人见谅,阿弥陀佛,请孟大人见谅。」 「阿弥陀佛,了云师父多虑了,在下祝愿了云师父早日得道脱离轮迴之苦。」萧言云已经看破红尘已经放下,孟长陵自然祝福她。 了云:「孟施主慈悲,了云惭愧。」 了云再说两句阿弥陀佛就要告辞,孟长陵和妙法目送她走出去,此去再无萧言云,人世间只是多了一个已经放下的了云师父。 了云一走,阿金就凑过来跟大家说他的小道消息。 那日陆昭玉知道萧言云嫁进陆家之前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既觉得窝囊羞耻但又没胆量休妻,萧言云知道丈夫对自己冷了心便亲自写了和离书,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便独自走出陆家。 阿金:「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了,萧言云从陆家出来之后站在大街上看着西边的夕阳,好像是着了魔一样,踉踉跄跄地朝夕阳走去,最后去了西城郊外的尼姑庵,然后就在那里剃度出家了。」 孟长陵:「顿悟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现在的她内心已经一片祥和,了断所有尘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陆昭玉真不是人,好歹夫妻一场,萧言云在他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护着他,哎,男人真是薄情啊!」贵七很同情萧言云的遭遇,「长陵哥哥你可不能学他,你要好好对妙法。」 贵七已经彻底死心,她和这个长陵哥哥根本不是一道的,他要走的路只有妙法能陪他走。 妙法:「听见没,以后对我好点!」 妙法推了孟长陵一下,孟长陵不知所措,为什么年轻人都会为情所困,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做朋友不好吗,非要扯上那种不干净不纯粹的东西。 孟长陵想,如果颜维纯粹自己根本不会说那种伤人的话。 第138章 杀父杀母 ———— 太阳偏西,妙法买了两只烧鸡刚转身要回去就看到了颜谓,颜谓把她请到最近的酒楼,颜谓打开窗户直接说亮话,质问妙法是不是在他和孟长陵之间搅和,如果不是妙法孟长陵为什么不接受他。 妙法看着颜谓这副因为被抛弃而愤怒的模样就想笑,「哎呀,我的国师大人吖,他不喜欢你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我从来不会干预别人的感情问题!」 「我这么好他都不爱,他一定是被你给诱惑了,你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道姑!」颜谓见妙法酒肉不缺就肯定她不正经,可能还会魅惑人的妖术。 他这么好,他这么好,他哪里好了,妙法从未见过这么会自夸的人,笑够了,喝了茶水才正经严肃起来,「我和他相识六年,要说介入也是你介入我们之间。你好,那是你自以为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竭尽全力帮助他,你做到了吗?」 妙法:「你扪心自问自己哪里对长陵好了,你给过他什么东西,你帮他做过什么事?抓捕黄正亮是你的责任,你却不出力把事情推给他。是,你可以说你找不到黄正亮的踪迹,你打不过黄正亮,但黄正亮被他打伤之后以你的能力还抓不到吗,你可不要骗人!」 妙法肯定颜谓就是不想出力,「很多本应该由你做的事你却不做,你不做,他心善不忍他人受苦所以就去做,出力的是他,拿功劳的却是你,难道你就不会心虚吗?」 「你那么好,你哪里好了,恕我眼拙看不到!」妙法说得颜谓心中一片羞愧面上难堪。 妙法:「他是要修行成佛的人,眼看着马上就能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你这时候跳出来和他谈儿女情长不是害他吗,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耽误他,喜欢一个人不是说说而已。」 颜谓的脸色越来越难堪,妙法句句在理,自己真的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是啊,祛除邪祟本来就是自己的职责,自己却不去做推给他做。 妙法:「你想要他和你做神仙眷侣不理世事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同意我也不同意,你真的还配不上他,我只是实话实说,请你不要恼羞成怒迁怒他人。」 颜谓恼羞成怒了但没有打人,刷的一下,就消失在包厢里,妙法摇了摇头也就拿烧鸡回了衙门。 第201页 东城郊外,连家村。 村尾苗大石家传出一阵阵尖叫,牙婆瘫坐在门口看着满屋的鲜血流出来,客厅里躺了三具尸体,两具大人的是苗大石和他婆娘的,小的是苗大石小孙子的,他们死相恐怖。 东厢房有三具尸体,分别是苗大石大儿子和大儿媳的,还有他大孙子的,西厢房有两具,是苗大石二儿子和二儿媳的。 牙婆见苗大石的小女儿苗妹拿着砍柴到冷冷地站在井边,柴刀上血迹已经结冰,苗妹眼神异常兇狠好像下一刻就要扑过去剁了牙婆,牙婆急忙磕头求饶。 「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啊,我不买你了,不买你了,你不要杀我啊!」 苗大石家本想卖掉这个女儿拿点钱过个好年,没想到一家八口提前被这个女儿给送回老家过年了,苗大石的二儿子和二儿媳被杀前还讨论要分卖苗妹的钱的大头,还美滋滋地想好了要给儿子买一件棉衣。 苗妹没有杀牙婆拿柴刀站在院子里等待官差到来,孟长陵带人来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冻僵,孟长陵脱自己的狐裘给她披上,院子里站满看热闹的村民。 孟长陵向这些村民了解到苗大石家的情况,在牙婆这里知道了苗妹残忍屠杀全家人的原因,虽然孟长陵很同情苗妹但杀人就是犯罪,她犯了罪,孟长陵就要抓她。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苗大石要卖她过年,听说还是卖到青楼里,她能不杀人吗?」 「是啊,但凡苗大石对她好一点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大冷天的还穿草鞋!」 「做女人真苦,在娘家累死累活十几年,然后还要到婆家累死累活四十多年,如果我是男人就好咯!」 「是啊,如果苗妹是儿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三岁餵鸡餵猪,四岁下地,一直干到现在,她那两个嫂子同样也是女人怎么不下地啊!」 「她那两个嫂子硬气,苗大石和他儿子只敢欺负软弱的苗妹!」 苗妹在村民的议论声中被带走,苗妹两个时辰之内屠杀八人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出去了,还传到了皇宫里,女帝还召见了孟长陵。 女帝召见孟长陵并不是要和他讨论苗妹杀人这件案子,她只是召孟长陵来宫里下棋。 火炉旁边,孟长陵拿了一颗白子因为手抖白子掉在地上,女帝以为他冷就让人拿了一件棉袄给他披上。 「真的不能禁止人口买卖吗?」孟长陵不认为父母有发卖子女的权利,子女只不过是藉助他们来到世上的独立生命,子女只欠他们养育之恩并不欠他们性命。 「父母生下子女养育子女,子女天生就亏欠父母,所以真的不能禁止人口买卖,对不起,长陵。」女帝很抱歉。 孟长陵:「我并不认为子女一生下来就对父母有亏欠,繁衍只不过是兽性,把这种兽性奉为天恩真的很荒唐。父母养育子女是有功劳,但子女只需用钱财来抵消这份功劳,把一个女儿养到三岁就开始奴役,一直奴役到十五岁,这个女儿已经不欠父母什么,为什么父母还有权利发卖她?」 孟长陵愤愤不平,对这种所谓的人为孝道感到不满,如果能选择谁愿意被生下来受苦受累?一个孩子生在穷苦人家已经很不幸了,还要被父母责骂奴役,这样的事情还延续了上千年,这个世道已经没救了。 女帝:「自古以来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父母要孩子死孩子不死便是不孝,我没有办法改变,长陵你也无法改变,这是世代延续下来的天性习俗,也是恶俗,但在这个时代真的无法改变。」 「如果我将这个杀人犯无罪释放能不能改变什么?」孟长陵还想努力一下。 「那可不行,你会被世人谴责的。」女帝越来越看不懂孟长陵,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孟长陵:「是啊,不行啊,那我告辞了。」 孟长陵放下棋子站起来悠悠地走出去,打开大门独自面对这场风雪。 即使女帝不同意想要保住一条人命对孟长陵来说很简单,他可以将苗妹这个可怜的孩子送走,送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让她重新开始,对外说已经处决了她,不会有人会过问这条卑微的性命,孟长陵说她死了她就死了。 孟长陵刚回到衙门就被告知半个时辰前苗妹已经撞墙自杀身亡,孟长陵当场受冷,全身上下哪里都是冷飕飕的,来到大牢看到苗妹的尸体已经被放在架子上,她额头上的血也已经凝固,小小的身子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已经凉了。 妙法拍了拍孟长陵的肩膀,「她有勇气杀人却没有勇气接受这一切,她过不去就没有勇气重新开始。人有时就是这般脆弱,杀父杀母杀兄杀嫂,多大的勇气啊,用这种勇气却不敢用来逃跑用来寻找新的世界!」 「可能不是勇气,可能是痛恨吧。」孟长陵不禁感概。 妙法:「哎,也是,放不过他人也放不过自己,悲惨的人生,我们将她安葬了吧,希望她来生可以做千金小姐。」 第139章 瘟疫 阿金刚从东城最热闹的地方回来,带回了一个隐秘的消息,东城郊外的石步村有一半的村民染上了某种急症,上吐下泻,发高烧,还死了两个村民。 阿金也不敢确定是瘟疫但他的乞丐朋友都说就是瘟疫,冬春是最容易爆发瘟疫的季节,孟长陵是经歷过瘟疫的人,一百年前那场瘟疫横扫了半个国家,人力无法阻止,等到夏天艷阳高照的时候瘟疫才慢慢消失。 第202页 「大人,石步村出现了某种急症这事千真万确,是不是瘟疫我就不能确定了。」如果是瘟疫一旦爆发将是横尸遍野,阿金还在时刻注意这一消息。 京城是国都人口密集,一旦瘟疫在这里爆发国家可能会陷入动乱,孟长陵立即让大郎和马良到石步村查证,如果是瘟疫那就要避免感染孟长陵让大郎和马良在进村之前一定戴面布保住口鼻,千万不要直接和患者接触。 妙法建议为了防止疫病扩散最好先封村,但还没确诊是瘟疫之前就封村只怕会引起恐慌,「我们可以随便找个由头先将石步村封锁起来,封村原因不一定是用瘟疫作为理由。」 「石步村有大量村民突然染上急症上吐下泻,这事已经外传只怕已经传到城中。」孟长陵把目光投向阿金,阿金确实是在东城的面摊上听到这个消息的。 「年关人口流动很大,城郊的村民来城里买年货进进出出的,如果真的是瘟疫只怕早就传到城里,一旦确定是瘟疫最好能封锁整个京城!」孟长陵很担心会是瘟疫。 「封锁京城会出大乱子,一旦封城百姓肯定会闹事,有点家底的人肯定会逃离京城。」妙法觉得封城是不现实的,「现在还不能确定是瘟疫,这封村封城这种事情你不要往外传。」 妙法有必要提醒阿金,阿金这个人嘴巴太快,早上一听到一个消息,晚上这个消息就传遍了这个东城。 阿金笑呵呵的,「师爷看你说的,我哪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是不是瘟疫现在还不能确定呢,要不我们就说石步村出现小偷,我们先用这一藉口把村子给封起来。」 妙法:「你小子坏主意倒是挺多的,长陵不如先按阿金说的做,先不管是不是瘟疫先将石步村封锁起来!」 孟长陵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妙法带人去把石步村封锁起来,妙法带人去封村还没回来呢,钟大夫就慌慌张张地赶来。 昨晚有一个病人半夜被送到济世堂,病人是突然急症,症状是上吐下泻还伴随高烧,像是瘟疫,钟大夫慎重对待问了他的家人最近他去过哪里和什么人接触过,这个病人在发病之前去过东城郊外的石步村。 石步村有一半村民突然急症,症状也是上吐下泻伴随高烧,钟大夫结合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初步确定可能是瘟疫,所以就匆匆忙忙跑来衙门报告孟长陵。 钟大夫很焦急,「疫病已经开始传到城里最好能尽快封锁京城,孟大人动作要快,来往做生意的人一个月之前已经陆陆续续回老家过年,只要将整个京城全部封锁就可以杜绝瘟疫向泄,最好还能在官道上设关卡暂时禁止人员进入京城。」 「封城是大事,弄不好会动摇国家根基,钟大夫你确定是瘟疫吗?」孟长陵这个经歷过瘟疫的人也不能单凭这几点症状就确定是瘟疫。 「不是瘟疫,也是有严重传染性的疾病,孟大人事关百姓安危这事等不及完全确诊下来才行动!」钟大夫也是经歷过瘟疫的人,那是二十年前在他的家乡,幸亏当地官员勤政为民即时封锁镇子及时控制住瘟疫外散,才没有引来屠镇的厄运。 「长陵哥哥听钟大夫的,你进宫禀明女帝让她下令封城不然会有很多人死的。」贵七很担心,一般是洪涝发生过后才可能发生瘟疫,京城有没有发生洪涝为什么会发生瘟疫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孟长陵:「钟大夫请放心,长陵这就进宫禀明女帝,贵七,如果妙法回来让她立即封锁整个东城!」 贵七:「可是衙门的人已经被师爷带走,要封东城已经没人了!」 「你只需要告诉妙法即可,她会有办法封城。」孟长陵说完就急沖沖地去了皇宫。 皇宫,勤政殿里。 瘟疫的消息还没有彻底传开所以女帝并不知情,现在还不能确定是瘟疫就封城只怕会引起百姓恐慌,即使真的是瘟疫也不能说封城就封城,事关重大,女帝不能轻易下达封城的旨令。 「陛下,钟大夫已经可以确定是一种会传染的疾病,封城才能防止疾病向外扩散。」孟长陵不是不理解女帝的担心但这个时候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女帝:「即使真的是瘟疫也不能随意封城,把城封起来你让京城的百姓怎么想,他们会暴动,凭什么把他们关在京城等死,他们这般质问朕,你让朕怎么回答他们!」 孟长陵:「无需回答,只需武力镇压。」 这个强势的孟长陵让女帝感到陌生,这种疏离的感觉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饮湖。 女帝:「饮湖还是先搞清楚是不是瘟疫再决定,朕会派太医到石步村给患病的村民治疗,这件事不能传扬出去。」 孟长陵:「抱歉,长陵已经让人封锁东城,现在她应该已经行动。」 「你,立即回去解除封锁,要是引起恐慌责任不是你能承担的!」女帝没想到孟长陵会如此鲁莽,孟长陵退出去离开皇宫但他没有听从女帝的命令暂时禁止任何普通百姓进出东城。 妙法用结界将东城封锁起来一般人无法自由出入,这件事很快就轰动了整个京城到处都传扬东城出现了瘟疫,住在东城的百姓倒是听从衙门的命令没有闹没事就待在家里。 孟长陵私自封锁东城,朝廷官员议论纷纷的,萧安王这边的官员纷纷上书弹劾他,要求女帝将他查办开放东城,可是柳永年和丞相这边的官员纷纷求情,女帝一时无法定夺还没等她想好要如何保住孟长陵,南北西城各个地方都出现了病例。 第203页 女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下令封锁整个京城禁止人员出入,想要逃离京城的人没法离开。 女帝让太医院协助钟大夫治疗病患,让国师府从旁协助将出现症状的病人进行隔离。 瘟疫越来越严重,有大臣提议将出现症状的人进行聚中焚烧以免他们把瘟疫传给其他人,出现一个烧一个,实在过于残忍,这不是让百姓对女帝寒心痛恨吗? 「但这确实是应对瘟疫最有效的办法,请陛下三思!」白大人提出这个建议也是为大部分无辜百姓考虑。 「国师你怎么看?」女帝想让颜谓直接用法力救治这些病人,可是颜谓不会乖乖听她的命令。 颜谓昂首挺胸直面女帝,「微臣定将全力救治百姓。」 颜谓知道女帝一直在等他这句话,如果他救不了瘟疫女帝定会趁机向国师府发难。 「诸位爱卿你们可听见了,我们要相信国师的神力,天降灾难,只要有国师在一定能平安化解!」女帝龙颜大悦毫不吝啬地称赞颜谓,颜谓受之有愧。 既然女帝和国师都发话要用最积极的办法解决瘟疫,那白大人也没再说话。 退朝之后女帝回到梧桐殿看到一脸严肃的白颂堂,白颂堂看女帝自信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么,女帝为什么没有听孟长陵的意见提前封城?如果能提前封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了,京城附近的城池也都在排查病患,谁也不能肯定瘟疫没有外传。 白颂堂:「济世堂的钟大夫曾经经歷过瘟疫,如果陛下能早日下令封城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麻烦,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商人哄抬物价趁机发国难财,根本无法全部镇压!」 女帝眼神冰冷扫过白颂堂,一手拍在桌案上,「这是朕的天下,兴也好,亡也罢,都是朕一个人来承担,朕也承担得起,你没有资格置喙!」 「陛下这就恼羞成怒了,陛下没有听孟长陵及时封城无非是为了保护他,第一个吹哨子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白颂堂肯定女帝是为了孟长陵才没有及时封城。 「随你怎么说,朕问心无愧。」事态不严峻是不会引起注意的,如果十天前她就听了长陵的话下令封城,后果只会更严重,长陵被弹劾,长陵可能会被以传播谣言引起百姓恐慌的罪名处死。 瘟疫彻底在京城爆发,即使没有染上瘟疫的人也无法离开京城,女帝已经下令谁敢闯城就直接就地正法,所以即使有权势的官员也不敢轻易动逃离京城的念头。 第140章 看不见的东西 ———— 东城感染瘟疫的人已经被隔壁到在石步村附近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里,周围有官兵把守没人敢私自逃离,北城南城西城的患者也已经被隔离到了西城郊外的空院里。 东城郊外,石步村。 李磊全家已经感染瘟疫尽管吃了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村里有感染瘟疫的老人已经死了二十个,小孩子也死了十个,年轻人身强体健还能撑一段时间。 李磊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村里一大半人都感染了,他们家才感染的,他们家最先感染的人是他儿子,照顾儿子的妻子很快也感染了,最后他和父母也都陆续感染。 「大人师爷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要是把瘟疫传给你们,我们一家子的罪过就大了!」躺在床上的李磊催促他俩离开。 现在东城的情况已经控制下来,连续三天城中没有再出现病例,已经有官员提出用烧村的办法来解决瘟疫问题,但女帝还在扛着压力驳回了这一方案。 妙法已经查过石步村的水源,水源并没有问题,法术也只能消除病气并不能治疗瘟疫。 孟长陵犹豫了很久还是割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在碗里让李磊一家人喝下,李磊不解,「为什么要喝大人的血?」 因为他感染过瘟疫,妙法可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如果别人知道了一定会把他绑在柱子上用刀取他的血,他会血尽而亡。 「什么都不要问,喝下就是了!」妙法亲自餵给他们喝,李磊一家全都喝下了带着孟长陵鲜血的水,刚喝下就感觉有一股春风吹过还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绿树红花,李磊一下子就能坐了起来。 妙法看着孟长陵有些无奈,「最近不要出门,不乱要说,听见没!你们喝了大人的血,这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听到没!」 妙法神情严肃,李磊一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点头,「大人师爷你们放心,我们死都不会说的!」 李磊一家再三保证,妙法才放心下来和孟长陵离开,两人来到村外的小丘山坐在老松树下看着村里已经没有多少户人家有炊烟。 东城衙门的人都喝了孟长陵的血,掺在茶水里,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因为这样大郎他们频繁接触病患也没有被传染。 孟长陵脸色苍白挨在妙法身上有气无力的,妙法只能嘆气,他这个人啊,对世间还有太多眷恋,流自己的血救别人,六根还没有修行干净,怪不得都修行了几百年还是成不了佛。 孟长陵:「是天灾,还是人祸?」 妙法:「应该是人祸,人死后灵魂一般会主动去寻找通往冥界的路,冥界会引导他们去,找到通往冥界的路之后,他们会在第七天再次回到家中看看,这就是所谓的回魂夜。」 第204页 妙法:「但我仔细注意过石步村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在死后的第七天晚上都没有回来过,一个两个没有回来可以理解但所有的灵魂都没有回来那就解释不通了,除非有人捕获了他们的灵魂或者猎杀了。」 妙法不得不怀疑这场瘟疫是人祸,制造瘟疫的人可能是为了获取灵魂,「因为瘟疫死去的人心地再善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怨气,对疾病的怨恨,用带有怨气的灵魂修炼可以快速提高法力和修为。」 孟长陵:「你怀疑仙风院?」 妙法:「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是不是还不能确定,如果有办法追踪灵魂那就好办多了。」 如果有办法他们可以追踪因为瘟疫死去的人的灵魂,看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但灵魂不是人间之物飘渺无踪迹根本就无法追踪。 喝过孟长陵的血的人是可以防止感染瘟疫,但喝孟长陵的血痊癒的人的血还是治不了瘟疫。 「也许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带了某种法咒的瘟疫,不然安旺父子的血怎么会不起作用。」安旺父子也感染过瘟疫但被孟长陵用血给治癒了。 「你是修行之人又得过瘟疫,你的血自然和别人的血不一样。」妙法看着孟长陵的神情恍悟,「女帝虽然让颜谓用法力治瘟疫,但你觉得颜谓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自己感染瘟疫然后用自己的血去救别人,你别傻了,世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傻蛋,别人才不傻呢!」 「缓过来没有,缓过来我就带你回去歇着,小白惨白惨白的,这两天可不要再割手了。」妙法看着都心疼,要不她也感染瘟疫吧,可是她喝过孟长陵的血没办法感染了。哎,还有她还没查到瘟疫的源头呢,烦死人了。 东城衙门。 孟长陵刚刚回来洗了澡躺下还没睡着呢,牡丹就来访了。 牡丹见孟长陵的脸色不好有点担心,「大人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妙法赶忙接话掩饰,「他没事,只是这几天因为瘟疫的事情太劳动累了,牡丹姑娘放心他绝对没有被传染瘟疫,你一百个放心。」 东城衙门的人频繁和病患接触,他们一个也没有被传染,肯定是妙法师父用法力帮他们抵挡了瘟疫,怪不得发生瘟疫的时候有些人总喜欢叫神婆来作法,原来是有一定的道理。 「不知牡丹姑娘前来拜访所为何事?」牡丹是一个稳重的人,在这种特殊时期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是不会随便出门。 牡丹:「染上瘟疫的人有没有人给治好了,我听说只要喝治好的人的血就可以消除瘟疫。」 妙法惊奇,和孟长陵交流了一下眼神,这个牡丹姑娘懂得还真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是有治好的人,但他们的血也不管用,钟大夫已经试过了。」 不管用?怎么会不管用呢,难道体内没有产生抗体或者是病毒变异了? 牡丹有些失望,「原来这个方法已经试过了呀!」 孟长陵:「牡丹姑娘对这场瘟疫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又不是大夫哪有什么建议!」牡丹知道的防护手段,钟大夫也都知道,「大人你觉得会不会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活着的东西导致了这场瘟疫?」 「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妙法见多识广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牡丹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是病毒吧,这样会被绑走烧死的,「我也是从我爷爷那一辈人听说的,我爷爷那一辈的人说有很多疾病都是那种肉眼看不见的活的东西引起的。」 牡丹有些后悔说这些干嘛啊,即使他们知道有病毒这种东西又能怎么样,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没办法治疗只能靠自愈。 牡丹见他们神色不对急忙给自己圆话,「古人不是说同类不食吗,有没有可能是吃了同类才爆发的瘟疫?」 「牡丹姑娘是说吃人肉!瘟疫是从石步村爆发的,难道石步村有人吃人肉?」妙法不敢想像,她听说过吃人肉的但可没见过。 「不是,不是吃人肉,可能是吃了有病的动物的尸体。」妙法师父太聪明想像力太丰富,牡丹解释得心都累了。 「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去石步村查。」妙法匆匆忙忙地就去了,牡丹再和孟长陵说一些让人摸不着脑袋的话之后也先回去了。 西城郊外的荒院。 这里已经隔了三千多个病人,被传染瘟疫的人数每天都在上涨,死亡人数也天天有,死的人不是老人就是身体较弱之人。 前两天萧王妃也染上了瘟疫,萧王府偷偷请大夫去看诊但还是被柳永年带人抓到了,柳永年亲自把萧王妃送到西城荒院还封锁了萧王府,避免被萧王妃传染瘟疫的人出门把瘟疫传给其他健康的人。 柳永年的妻子李拂梅也不幸染上了瘟疫,李拂梅不想柳永年难做主动去西城荒院,柳永年来探病她还劝柳永年快走不要再来,虽然隔着门但柳永年还是能感觉到房间里的妻子唿吸困难。 「你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真的!」李拂梅喝了太医开的药还是难受得很,她坐在床上脸颊透红唿吸急促。 柳永年是朝廷命官因为公务无法支身前来照顾妻子,他很自责很内疚,「夫人,对不起,我!」柳永年说不出口,他虽然是李拂梅的丈夫更是朝廷的官员,现在朝廷百姓需要他尽职尽责,他只有一副身躯无法兼顾。 第205页 「什么都不用说,我,我理解的,真的,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不要忘了你是朝廷命官,拿着从百姓那里聚会而来的俸禄,在这个时候你不能退缩不然就,就不是我李拂梅的看中的男人。」李拂梅知道柳永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绝不会退缩,李拂梅只是想再和他说两句话而已,李拂梅感觉自己可能已经熬不到明天。 「嗯,景庄不会让夫人失望的。」柳永年擦着眼泪转身离开。 第141章 鹿骨 隔壁的萧王妃虽然染上了瘟疫但还有一些精神一直拍着门喊着要出去,李拂梅可以理解贪生怕死本就是人的本性,更何况萧王妃只是一个弱女子。 「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没病,我没染上瘟疫,快放我出去!」萧王妃不想死在这里,这里到处都是染上瘟疫的人,虽然她自己一个房间但还是害怕! 「柳永年你敢抓我,我家王爷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快放本王妃出去!」 不管萧王妃怎么喊就是没人搭理,顾及她的身份太医亲自送药来给她,太医用纱布蒙着口鼻只是把药放在桌上没有过去,这让萧王妃感觉自尊受到了侮辱要求太医亲自给她把脉证明她没有染上瘟疫。 「张太医,本王妃真的没有染上瘟疫,你见过染上瘟疫的人有本王妃这么有精神的吗,你赶快放本王妃出去!」 「王妃你脸带红晕这分明是发烧了,而且你跑茅房已经不下十次,你还有精神那是因为这只是初期,等明天你就没精神像现在这样大喊大叫了!」 萧王妃气了,下床走过去,张太医可不会让她靠近自己急忙出门关门,「王妃药就在桌上您记得喝,下官还有很多病人要照顾就先走了!」 萧王妃一听说张太医还有照顾其他病人连他端来的药都不敢喝也不敢轻易出去,院子里到处都是病气,她是可以离开房间但无法离开荒院,这里已经被重兵把守。 在荒院另一处颜谓蒙着口鼻向张太医寻问治疗情况,张太医给他的答案是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可以医治瘟疫的药,下官医术不精只能缓解病人的痛苦。」 颜谓用法术也只能消除病气,「有没有其他办法,听说东城那边的情况已经有所缓解已经有十五个病人痊癒,能不能用这些痊癒的人的血用于治疗?」 张太医非常遗憾地摇头,「这个办法钟大夫已经尝试过并没有起作用,那些能战胜瘟疫痊癒的人是靠自身身体素质硬挺过来的。」所以在这场瘟疫中被传染的老人和小孩十有八九都逃不过。 颜谓让张太医下去忙,度春已经查到了进来报告,「东城那个十五个战胜瘟疫的病人在痊癒之前都见过孟长陵,而且东城衙门负责封锁石步村的官差均没有一人被传染,更奇怪的是孟长陵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待在衙门里休息,东城的病情是妙法在负责。」 「他们都见过他,难道是他治好了他们,应该不是用法力。」颜谓试过用法力没有用。 「听说他们都喝了孟长陵的血,孟长陵失血过多才一直在衙门休息。」这只是度春从集市上听来的小道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喝了他的血? 颜谓想起史书上记载过一场大瘟疫,是在五胡乱华之后的第二年,听说是喝了战死的士兵的尸体泡过的水才爆发的瘟疫,为什么要喝他的血,难道他在那场瘟疫中被传染过?一般人的血没有效用,只有修行之人并且染过瘟疫的人的血才有用。 颜谓亲自找到妙法把事情问清楚,妙法也没隐瞒什么,他的猜想是全对了,孟长陵曾经染过瘟疫,那些被治好的人也都喝过他的血。 颜谓在得到答案之后下令让国师府的人摘掉面纱和染上瘟疫的人待在一起直到染上瘟疫,颜谓的命令国师府的人没人敢不执行。 颜谓亲自率先摘下面纱去照顾那些病人,度春怎么拦都拦不住,张太医劝也没用,「大人你还是出去,这些病人让我们太医院来照顾就好了。」 「本国师已经决定,张太医无需劝说。」颜谓不想让女帝轻视说他只会领俸禄不为百姓做事,更不想让他看不起,所以只能以身犯险。 「国师大人为百姓做的一切,百姓都会铭记于心!」张太医被颜谓的奉献精神给感动到了,还哭了呢。颜谓看着觉得怪怪的,让他去照顾其他病人。 天黑之后,妙法端一碗带血的水出现在李拂梅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李拂梅,妙法只能哀嘆,他到底还是把柳永年当成了师兄。 妙法给李拂梅餵下了水,李拂梅喝下之后脸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妙法刚要离开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刚才迷煳睡梦之中她还是感觉到了她喝了东西,味道很清新的东西,是妙法给她喝的。 「妙法师父!」 妙法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清醒了,她是得救醒过来了但自己的长陵又奄奄一息了,「柳夫人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好好歇着。」 「妙法师父请你等一下!」李拂梅喊住了妙法,「拂梅多谢妙法师父相救。」 妙法:「不用谢,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告辞。」 「妙法师父,景庄和长陵师弟他们可都还平安无事?」李拂梅很担心妙法师父是神人但她的灵药也是有限的。 妙法没想到她也这般尊重担心长陵,长陵和她李家发生过不少矛盾,她应该是爱屋及乌的,尊重担心长陵是因为她丈夫。 第206页 「他们都平安无碍,李姑娘不用担心,妙法先行告辞。」妙法消失在房间里,李拂梅看着桌上的碗陷入沉思。 东城衙门的人很快就查到了瘟疫源头,妙法急忙带人赶去石步村村尾老毛家,村人纷纷肯定老毛是第一个人染上瘟疫的人,老毛十天前就已经死,但住在他隔壁的李寡妇和她儿子敢用性命肯定,老毛在得病之前在山上拖回一只死鹿,那天李寡妇亲眼看到还很羡慕呢,厚着脸皮想要一两斤回家尝尝鲜。 但老毛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小气,不但没给李寡妇肉还嘲笑李寡妇好吃没男人。 妙法在老毛家的墙角找到了鹿骨头,这些鹿骨头上带着一股晦气,应该不是老毛猎到的,妙法用符咒一试,符咒一靠近鹿骨头就立即自燃。 「师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邪祟所为?」大郎也吃过鹿肉但他们家吃的是猎杀得来的鹿不是病死的鹿。 「现在还说不清,阿良你把这块鹿骨带回去给大人。」妙法用布包了一块鹿骨给阿良拿回去,自己和大郎则去那座老毛得到鹿的山上调查。 东城衙门,后院里。 二郎和阿金围着地上的鹿骨头盯了半天,二郎是猎户的儿子发现这块鹿骨头比一般的鹿的骨头要黑一些,应该是一头生病吃过草药的鹿。 「阿良,师爷叫你拿这块鹿骨头回来做什么?」二郎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师爷只是叫我拿回来给大人,然后师爷就和大郎去山上调出了。」妙法的想法,马良哪里懂。 贵七把虚弱的孟长陵扶过来,孟长陵蹲下仔细看地上的鹿骨头比一般的鹿骨头要黑一些。 自从瘟疫爆发后孟长陵就突然病倒了,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虽然他并没有出现瘟疫的症状,但贵七还是很担心,「长陵哥哥不就是一块骨头吗,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别看了回房休息吧。」 贵七真担心孟长陵染上了瘟疫,如果这样的话他会被抓走的,最近还是不要让他外出比较好。 马良把在石步村的发现告诉孟长陵他们,石步村第一个染上瘟疫的人在生病之前吃鹿肉,这块鹿骨头就是他吃鹿肉剩下的鹿骨头。 孟长陵坚持还要再看看,再看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马良这才想起来就说了,「师爷拿一张符咒靠近鹿骨头然后符咒就烧起来了,可能是这鹿骨头上面附着什么邪气的东西。」 「邪气的东西,那你怎么还拿回来给长陵哥哥看,长陵哥哥正病着呢!」贵七很生气说着就要把鹿骨头清理掉,孟长陵让她等一等。 「大人?」 马良也是很无辜的呀,是师爷让他拿回来给大人看的,师爷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贵七姑娘怎么能这么说他! 贵七姑娘也是为了大人的身体着想,现在大人正虚弱着很容易被邪气入侵,所以马良只能自我委屈。 第142章 春风净化咒 ———— 孟长陵扬手让他们不要说话安静下来,孟长陵静心定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在鹿骨头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东西,它们在动,形状像某种字符,难道是瘟神咒语? 但更像牡丹姑娘说的普通人的眼睛看不见的活着的东西,就是这些活着的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引起的瘟疫? 孟长陵越看骨头上会动的东西越多,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坐在地上,贵七他们惊慌,「长陵哥哥你怎么了!」 「拿火来把它烧了,浇上菜油。」 二郎跑去厨房拿了火把和菜油来,把菜油倒在鹿骨头上点火,鹿骨头瞬间就烧着,孟长陵听到密密麻麻的声音,是鹿骨头上这些看不见的活着的东西发出来的,没一会儿鹿骨头被烧没了,这些密密麻麻的活着的东西也被烧死了。 孟长陵心跳加速脸上出现红晕唿吸急促,贵七和阿金急忙扶他回房休息。 妙法和大郎在山上什么都没发现只好回石步村,妙法翻阅了道家书籍发现了一种可以追踪灵魂的法术,这种法术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来辅助才能完成。 东城刘员外的老爹已经快撑不住,七十岁高龄的他能顽强抵抗病魔十天生命力已经很顽强,为了查到瘟疫源头妙法去取了刘员外的血,然后站在茅草屋外边等刘老员外病逝。 屋内的刘老员外使劲地咳,他还不想死啊,他还想纳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他还不想死,还想给儿子生一个小弟弟,瘟疫为什么要缠上他,为什么啊! 刘老员外的求生意识再强再不甘心还是输给了年迈的身体,最终他的手还是落在了床上,瞳孔开始涣散,他死了,他的灵魂带着怨气飘出茅屋。 妙法用法术隐去身上的阳气,用刘老员外儿子的血画了追灵符咒跟了上去。 老员外的灵魂飘到了北城城外,他刚飘到断魂崖上就被一个穿着蓝色衣服蒙面的男人用一个锦盒给吸了进去,男人觉察到了,用手划出一道法力攻击旁边的老松树,妙法被迫现了身。 这个男人的身形很陌生,妙法无法断定他有没有用换形术。 「多管闲事是要被打死的!」男人也想试试这些日子这个道姑的修为有没有长进。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认识我?」 男人才不会告诉她呢,直接攻过去,一招两招的,又快又狠,出招产生的强风直接斩断了周围的树,妙法倒是避开了。 第207页 妙法手里的拂尘变成一把利剑直接砍上去,男人手里幻化出黑剑,妙法直接砍在黑剑上,黑剑周围瀰漫着一股黑色的邪气,妙法及时用法术净化追上来的邪气。 轮到男人进攻,他速度很快,妙法勉强还能避开反击,但没一会儿妙法便落了下风,几天没睡觉体力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用剑抵挡但最后还是不敌,整个人被击飞半里撞在一棵松叶针上,长剑落在地上变回拂尘,月光照在拂尘的白色头髮上的血显得格外阴冷。 东城衙门这边,月光照上枝头,孟长陵醒过来了,精神呆滞,双眼无神,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手腕上出现一串佛珠。他转着佛珠就踉踉跄跄地走出去,贵七怎么拦都拦不住叫人来。 「长陵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孟长陵光着脚转着佛珠要往外走,好像中了邪,把贵七给吓哭了,「长陵哥哥你要去哪里啊,地上凉,先穿上鞋子好不好!」 善鸿:「大人先穿上鞋子,你要去哪里,我们带你去!」 孟长陵就是不穿鞋子执意要往外走,善鸿和四喜也拦不住被推开,贵七拿着鞋子都急坏了,「师爷呢,快去叫她回来,长陵哥哥中邪了,快去叫她回来!」 「师爷去追魂了,大郎他们都在石步村,贵七我们先不要着急,我们先跟上大人看他要做什么。」善鸿肯定孟长陵是不会随意胡来的,四喜把大衣拿来,三人跟上了孟长陵给他披上大衣。 孟长陵转着佛珠一直走,走到了陆家停在了陆家大门旁边的榕树下,愣愣呆呆的,坐在地上盘起双腿,右手做起僧人做的慈悲手势,左手继续转动佛珠,嘴里念起了贵七他们听不懂的咒语,在外人看来这和中邪没什么两样。 家中的陆昭平和谢瑾媛听到动静也出来了,陆昭平常年走南闯北虽然见多识广但也听不懂孟长陵在念什么,好像是佛经,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拿棉被来给孟长陵披上先保暖再说。 陆昭平:「贵七姑娘你们不要担心,孟大人他会清醒过来的。」 「长陵哥哥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妙法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贵七能不着急吗。 谢瑾媛仔细听孟长陵念的东西,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点像佛经但又不是,「师兄念的经文好像是祭祀春神时候巫师念的咒语,有驱除邪祟恭迎春神到人间赐生机的含义。」 陆昭平:「无缘无故的,孟大人怎么会像着了魔一样,大晚上的起来念这种祭语?」 就在这时候孟长陵突然张开眼睛,从他身上吹出一阵阵暖风吹向四周,陆昭平他们在春风里感受到春天的温暖。 北城郊外的断魂崖上,妙法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就是制造瘟疫的人,他制造瘟疫害人是为了拦截收集有怨气的灵魂用于修炼,只可惜现在妙法已经无力反抗眼看着马上就要殒命在此。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诈,妙法可不是一个单纯的道姑,常年在世间人群中厮混精明得很,所以男人不得不防一边走过去一边注意提防。 男人用十分的警惕性走到了妙法跟前,确定妙法已经无力反击之后才稍微松懈下来,「多管闲事是会被打死的,希望你这辈子吸取教训下辈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已经吸取教训,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打死我!」为了保命妙法只能低头。 男人不会放过她,举剑刚要往下挥的时候从东边吹来一阵暖风,树上的松针纷纷往下落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等男人退出松针阵法妙法已经消失,落在地上的拂尘也不见了。 「果然是狡猾的道姑还留了一手逃得倒是很利索!」男人气愤正当他要拿装有怨魂的锦盒走时,锦盒里突然闪出一道白光,里面老员外的灵魂被净化了飘向了远方,不带怨气的灵魂对男人来说没有用。 「春风净化咒,不可能是道姑设下的,难道是那一位!」男人眼神阴狠握紧拳头消失在山林间。 确定男人真的离开后,妙法才敢从地下上来,多亏了那一阵暖风她才能急中生智施展土遁术,可是现在是大冬天怎么会有暖风吹来? 暖风中的气息好像是某个修行之人提升到一个高层次所散发出来的似仙似佛的气息,难道是长陵,应该不可能,他这几天病恹恹的。 妙法回到衙门看到孟长陵还躺在床上,贵七他们把孟长陵的异常举动告诉妙法,问妙法孟长陵是不是真的中邪了,在陆家门口孟长陵突然睁开眼睛没一会儿就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贵七:「师爷,长陵哥哥他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 芋头就躺在孟长陵旁边不肯离开,四喜怎么说都没用只好让他躺着。 「没事,他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妙法给孟长陵检查过他真的还是虚弱的,为什么会突然爬起来念经呢,难道是迴光返照?呸呸,什么迴光返照,他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太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让大人好好休息。」妙法受了伤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四喜:「让芋头和大人一起睡没事吧。」 妙法:「四喜放心,大人他只是身体虚弱而已,没事的。」 大家还是听了妙法的话先回去休息,她们走后,芋头一直拉着孟长陵的手叫爹,一直叫到睡着。 第208页 第143章 牺牲一人 ———— 皇宫,大殿之上。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孟长陵的血能治好瘟疫能预防传染瘟疫,所以百官上书女帝让孟长陵为江山社稷为朝廷做贡献,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越来越多人染上瘟疫,朝廷命官也怕死,听说孟长陵的血是灵丹妙药就纷纷上书,要女帝下旨让孟长陵给他们献血。 「救民先救官员,只有官员安全了才能带领百姓一起战胜瘟疫,请陛下让孟大人为江山社稷做出光荣的牺牲!」 「请陛下让孟大人为江山社稷做出最光荣的牺牲!」 除了柳永年之外所有的官员纷纷下跪要孟大人的血,女帝手心都抓破了,他们这是要喝饮湖的血吃饮湖的肉,但百官是朝廷的根本,女帝再愤怒还是被白颂堂给按住了,在白颂堂看来牺牲一个孟长陵换取百官的归顺很划算。 柳永年:「尔等不要脸,你们不要脸,休想用为国为民的藉口来谋害我师弟,妄想喝我长陵师弟的喝、吃我长陵师弟的肉!」 柳永年暴怒愤愤指责这些贪生怕死的朝廷命官,「请陛下不要听信谣言,不要伤害我的长陵师弟!」 柳永年流着泪跪了下来求女帝出言教训这些愚昧怕死的官员,但女帝被白颂堂拦着没有说话。 有户部的官员跳出来说道,「柳大人你负责瘟疫的工作,几乎每天都和染上瘟疫的病人接触,听说你夫人染上了瘟疫现在已经痊癒回家了。你没有染上瘟疫,而且你夫人又痊癒了,西城荒院内你夫人是第一个痊癒的人,本官有理由怀疑你们夫妻两个喝了孟长陵的血。」 「是啊,孟长陵可是你师弟,他知道自己的血能治好瘟疫自然会给你们喝!」 「柳大人你吃了灵丹妙药不会被染上瘟疫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百官纷纷抨击柳永年,柳永年在他们的指责中回想起来了,十天前他是去过东城衙门和师弟交谈过瘟疫的情况,师弟倒了一杯红色的茶水给他喝,难道那不是茶水是师弟的血,他喝了师弟的血? 柳永年瘫坐在地上任由这些官员指责。 尽管女帝和百官说国师已经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国师的办法就是先让国师府的人感染瘟疫然后战胜瘟疫再用他们的血来治癒病患,但国师府的人刚刚感染瘟疫虽然他们是修行之人,但谁能百分之分百保证他们能战胜瘟疫能自愈,而且官员已经等不及了。 女帝强制退朝回到后宫连续砸了四五个花瓶,白颂堂也不阻止就站在一边看着,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了才说了一句,众怒难犯。 「你放屁,怎么,你也想喝饮湖的血,是不是?」女帝红脸赤目的揪着白颂堂的衣领质问,「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休想害我饮湖!」 白颂堂很冷静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很残忍地告诉女帝这么一个事实,「百官和孟长陵之间,陛下你只能选一个,江山重要还是个人感情重要,请陛下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女帝松开白颂堂,渐渐冷静下来,是啊,现在是收拢百官的难得机会,把饮湖交出去就能换来百官的支持。但是饮湖会死的,一个人就有那么一点血。 白颂堂先出去让女帝自己好好想想,他相信最后女帝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经过一夜的煎熬,第二天女帝做出了选择,天刚刚亮白颂堂就带人把东城衙门给包围起来,白颂堂昂首挺胸走进了衙门,禁卫军统领容默只能垂头丧气的默默地跟在后面,虽然牺牲一人能救千人这对军人出身的容默来说是一件极为可耻的事。 瘟疫泛滥,死亡人数一天一天增加,仙风院也下山协助国师府对抗瘟疫,为了顺利请孟长陵进宫白颂堂拿来了女帝的圣旨,还请来了仙风院的长老幻相同行。 白颂堂一进衙门就直接开门见山说要孟长陵,妙法扶着柱子虽然很虚弱但是拒绝的。 「妙法道姑,这是陛下的圣旨,还请你遵旨让白某带走孟长陵。」白颂堂忌惮的是这个道姑所以才会请仙风院的人来震慑她。 虽然柳永年被软禁在府中但阿金也是得到了消息,昨晚妙法已经知道百官要喝孟长陵的血的事,女帝的选择也在妙法的预料之中,妙法实在没力气带还没醒过来的孟长陵逃跑,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她和长陵逃了,大郎他们肯定要被牵连。 「都把仙风院的人给请来了,看来我们家大人是被女帝捨弃了,还没过河呢就要拆桥了,女帝这样做太过分了。」妙法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希望孟长陵能赶快醒过来,她可主持不了这么大的局面。 「牺牲一人救万人,陛下的选择很理智很正确,请妙法道姑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白颂堂神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依靠女人的软弱男人,不亏是揽月阁的主人。 「你们这些坏蛋休想带走长陵哥哥!」贵七跑来挡在妙法前面,她知道一万个自己站在妙法身前也没用。 白颂堂见妙法坚定转头看了旁边的幻相一眼,一阵风吹过,幻相就擒住了四喜,善鸿急了,「你快放开四喜?」 「天煞孤星你可不要乱动,不然你的同伴就会立马殒命!」幻相早就想杀这两个天煞孤星,可是孟长陵和这个道姑一直护着她们。 善鸿再怎么慌张恐惧也救不了四喜,她也没勇气拿眼睛去看妙法。 第209页 「如果你不交出孟长陵死的不只是一个人,这个院子里站在孟长陵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请你做出正确的选择。」白颂堂也不想杀人,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 妙法做了选择指了一个房间,容默带人把孟长陵带出来,孟长陵还是没有醒过来,由两个侍卫拖着,身上还趴着一个小孩。 容默用力掰开芋头的手,把他从孟长陵身上扯开,把他塞到妙法怀里。 「爹,爹,不让他们把爹带走,不让他们把爹带走!」 孟长陵被带走了,妙法眼睁睁地看着,四喜被甩在地上吐了血,贵七打了妙法两耳光,二郎询问他们是不是都喝了孟长陵的血,妙法被打蒙了没能回答。 「长陵哥哥真是白白喜欢你了!」贵七只能冲着妙法大吼发泄。 大郎是最稳重的一个已经放飞了八哥,还让阿金悄悄跟上去,阿金是街头乞丐经歷过很多事情遇事总能及时作出反应,他已经跟出去打探情况。 大郎让大家先冷静下来,把妙法扶到客厅,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喝茶暖暖身体再商量对策。妙法喝了热茶身体总算有些回暖了,以她现在的能力单枪匹马的根本救不出孟长陵。 「师爷想到办法了吗?」二郎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 妙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凭你们两下子还没冲上去就被人家一剑拿下了。我受伤了,他们又请了仙风院的幻相来帮忙,看来朝廷那些官员打定了主意要活剥了长陵,而且柳大人也已经被软禁起来根本没办法帮忙。」 二郎的小脑袋瓜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煽动百姓闹事要求他们放了大人!」 妙法:「你别傻了,人性是最不能考验的东西,外面那些人还恨不得自己也能分到长陵的一滴血!」 妙法想来想去想要拖延时间只能去找颜谓帮忙,很快阿金就传回消息白颂堂把孟长陵押到了皇宫,看来他们是要在皇宫里喝孟长陵的血。 妙法让大郎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去了西城荒院找颜谓帮忙。 第144章 分食 西城荒院的房间里。 颜谓昨天染上了瘟疫现在根本没力气去救孟长陵,妙法不由看向坐在一边照顾颜谓的幻境,应该不可能,他的师弟幻相可是和朝廷百官站在一条线上的。 「白颂堂真的把长陵给抓走了?」颜谓虽然虚弱十分着急也想去救人但被幻境阻止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救他!」 「你这副样子怎么去,而且抓孟长陵这是女帝下的圣旨。」幻境好奇孟长陵怎么会乖乖地让人给抓走呢。 「我本想找你帮忙的,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哎,你还是好好治病吧。」妙法只能一个人赶去皇宫。 颜谓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去救人只能求幻境,这可让幻境为难了,幻境只是下山协助国师府治疗瘟疫而已,要杀孟长陵那是朝廷的事,朝廷那些官员还真是够团结的,在这种时候倒是能一个鼻孔出气要喝孟长陵的血,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都有一颗自私骯脏的心。 「师父,我求你了,你去救救他好不好,求你了!」颜谓摔下床跪在地上恳求幻境去救人,幻境不想为了一个孟长陵和朝廷作对,他只是一个想要修道成仙的人不想掺和朝廷的事。 「你不去,我去,你不要拦着我!」 颜谓眼神坚定去意已决,年轻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反正有师弟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所以幻境就让开让颜谓去了。 皇宫内。 为了喝孟长陵的血已经搭起了台子还准备了很多碗,朝廷百官一个一人,本来他们是不想拿碗的,毕竟这是一件贪生怕死很羞耻的事,但女帝下令想要喝血保命就必须拿碗,他们也知道女帝这是震慑他们。 但为了避免染上瘟疫百官只能承受这份耻辱,像街头乞丐一样等待好心人的施捨。 孟长陵被绑在祭台的正中央,幻相和白颂堂站在左右,女帝坐在北边的龙椅上,百官井然有序地站在南面,这仿佛是一场严肃的祭祀。 女帝:「今日朕应了众爱卿的求生心愿,将为国为民的孟大人抓来让众爱卿分食,谋害这样一个好人,若降下天谴来均由朕一人承担!」 「臣等惶恐,臣等惶恐!」百官跪下唿喊,女帝知道他们惶恐瘟疫害怕死亡。 「众爱卿与朕一同理直气壮地残害无辜性命,休要惶恐,又何需惶恐,今日就当是杀了一头猪大家一起享用!」女帝眼神冰冷,百官不敢再做声只是静静地等待分血。 御厨手上晾了二十多把大小不一的刀适合分割各个部位,他还没动手,妙法就出现在祭台上。 妙法鄙视女帝,「你倒是一个好主子知道为下属谋求好东西,但长陵不是你们能肖想的,谁敢动本道姑的长陵一分老娘就剁碎他餵狗!」 幻相上去和妙法打起来,即使没还没恢復半成功力妙法还是打了。 幻相出手又快又狠,即使颜谓从后面偷袭还是被他发现了,虚弱的颜谓被他用一个定身符咒就给定住了,妙法吐了血还要继续打,剑气斩断了四周的石狮子,妙法也撞断了龙头。 白颂堂没等幻相拿下妙法就让御厨动手,御厨把一个大盆放到孟长陵旁边,拿起孟长陵的手撩起袖子露出手腕,取一把最锋利的小刀,女帝不忍直视,百官满心期待,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站在原地跺脚。 第210页 御厨看准孟长陵手腕的动脉正要割肉放血,孟长陵突然睁开眼睛把他吓得坐到了地上,孟长陵只是一用力便挣断身上的铁链,突然消失在刚反应过来的白颂堂的面前,出现在幻相身后攻击了幻相的双腿,幻相被迫跪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被孟长陵用法力压制。 孟长陵消失在幻相身后,出现在妙法身边,扶着妙法,意气风发地看向幻相,「这次看在国师的情面上我放你一马,倘若再有下一次我便会亲自上门超渡你!」 跪在地上的幻相满身都是羞辱但只能忍着,谁叫他站不起来已经没法嚣张。 孟长陵转头看向百官,百官手里的白瓷小碗立即碎,倒霉的还被碎片割伤了手,白颂堂让禁卫军将孟长陵和妙法围住,「牺牲你一人保万民无恙,这是你最光荣的牺牲!」 孟长陵嗖的一声就来到女帝身边,桂公公生怕他会伤害女帝急忙喊来禁卫军,女帝还呆呆地站在龙椅上,这个能瞬间消失瞬间出现的孟长陵不是她所熟悉的孟饮湖! 孟长陵:「可是长陵不想牺牲可以吗,陛下?」 面对孟长陵的质问,女帝是沉默的,她还能说什么呢,做出的选择让她无话可说。 孟长陵面向百官,「诸位请不要再打长陵的主意,长陵的血是长陵的母亲赐予的,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喝,当然陛下也不会喝长陵的血,既然陛下不喝那你们就更加没有资格喝。」 孟长陵:「陛下,今日的杀人未遂之罪长陵不会计较,长陵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会竭尽全力救治百姓,但绝不会牺牲自己因为长陵和诸位大人一样也是贪生怕死之徒,那些救不了的人长陵会亲自念经超度他们。」 孟长陵不是一般人,百官不敢言语,孟长陵背着妙法一步一步走出皇宫,禁卫军无一敢阻拦。 这场要分吃人肉分喝人血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孟长陵离开时也解了幻相的法术,幻相扶着颜谓随后也离开了皇宫,女帝还呆呆地坐在龙椅上,百官站在祭祀台下也不敢乱动,白颂堂还站在祭祀台上看着被孟长陵挣断的铁链。 现在白颂堂终于可以肯定他不是孟长陵是一个修行之人。 京城中陆陆续续一共有两万多人染上了瘟疫,死了五千多人,死者多为老人小孩,能治癒的一般都是年轻身体强壮之人。 这次能控制住瘟疫国师府的功劳最大,国师府以身试病用自己血救治了染上瘟疫的百姓深受百姓爱戴,朝廷官员要分食孟长陵的事也已经传遍整个大虞。 四月初太阳高照瘟疫已经全部消失,京城解封了,但目前还是没什么商人来京城做生意,京城要想恢復以往的繁华热闹至少要三个月之后,瘟疫刚刚散去商人再爱钱也不可能用性命来换取。 东城衙门,客厅里。 大家在喝莲藕排骨汤,只有孟长陵喝的是纯粹的莲藕汤,汤里面连一滴油也没有只是放了少许盐。 喝完汤之后,大家也就散去做自己的事,妙法倒是闲了下来,瘟疫虽然已经消失但目前还没有找到源头,虽然幻相身上有些邪气但妙法还是不敢肯定就是他制造的瘟疫。 「那天他可能用了换形术改变的身姿,我真的不敢确定那个人就是他。」妙法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个人的修为法力在自己之上,妙法知道的修为在自己之上在京城只有四个人。 没有证据,孟长陵也不能去抓人,「算了,这件事还是不要查了,他应该早就藏好了马脚是不会轻易让我们抓到。」 妙法注意到孟长陵的精神不是很好,「怎么后悔了,那我们离开京城去找海外仙山,去不去啊?」 妙法希望他能和自己走,现在就走,女帝这种人太无耻了竟然要和那些官员喝他的血。 「既然应下了这个心愿那就必须完成,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孟长陵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妙法:「女帝她太没有道义了,你帮她做了那么多事她还要把你推出去,说句难听点这种人她没良心,帮她干嘛,朝代更替本来就是一件再寻常再正常不过的事!」 妙法不止一次建议孟长陵换一个简单点的愿望,可是孟长陵就是不肯非要实现这个愿望。 「帝王自然要冷酷无情,她做到了,我想如果他还活着也一定会理解。」孟长陵哀嘆一声。 妙法:「既然你看透了为什么还要摆出这副沮丧的神情来?」 孟长陵:「我好像明白了我为什么成不了佛的原因,因为我没有那种捨己救人的慈悲胸怀,也许再过五百年我还是无法修成正果超脱世俗。」 经过这件事孟长陵终于明白了,他始终不是真正的僧人,始终不能一视同仁,在他眼里心里有善恶有好坏之分,他根本就无法做到众生平等,优先救治亲密之人,优先救和善之人。 妙法搭上了他的肩膀安慰道,「成不了仙成不了佛也没事的,我们一起去找海外仙山一起去找长生不死药,我陪你一起厮混人生长长久久,这不是也很好,干嘛一定要成仙成佛!」 孟长陵还没说好不好,国师府的人就送来了请柬,国师颜谓邀请他去参见宴会,是国师府的宴会。前天皇宫已经举行宴会嘉奖在瘟疫中做了贡献的官员,孟长陵没有去,柳永年倒是去了,但他拒绝了女帝的赏赐。 第145章 风月记1 ———— 第211页 白月初上,国师府的宴会已经开始。 国师府的宴会很简单有酒有菜有跳舞的有弹琴的,参加的人只有颜谓和孟长陵两个,歌舞退去,颜谓和孟长陵说了关于自己的很多事,孟长陵倒是听得很认真,颜谓觉得气氛到了便开口再次表明心意。 「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颜谓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孟长陵,孟长陵只是笑了笑,「对不起,我是一个要修行成佛的僧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脱离尘世苦海,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 这个结果颜谓早就料到但心还是在滴血,颜谓以为只要自己做好自己身为国师的本分,他就会多看自己一眼,会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机会,可是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 「呵呵,真没眼光,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去喜欢别人,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颜谓强颜欢笑强装高姿态。 孟长陵眯眼微笑,「好,我祝福你,长陵衷心祝福颜谓公子能获取幸福。」 「那是当然了,像我这么好的男人简直就是千万里挑一,只有你这个没眼光的人才会错过!」颜谓好想哭但是他不能,他不想连最后一点尊严也保不住。 孟长陵再敬颜谓两杯清茶然后便离开了,颜谓一身落寞地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被心上人拒绝还要强颜欢笑接受他的祝福。 度春很愤怒,「孟长陵不知抬举,简直是没把国师大人您放在眼里!」 「孟长陵是你叫的吗,叫孟大人!」颜谓一个冷眼过去度春感到寒冷,「传令下去以后国师府谁再敢直唿他的名字便杀了!」 有天人之姿的国师大人竟然为情所困,哎,度春偷偷哀嘆一声然后就下去传达命令,颜谓继续喝酒消愁,他被拒绝了,呵呵,他颜谓被喜欢的人拒绝了,他喜欢的人拒绝的时候还笑脸盈盈的祝他早日能获取幸福,还真是一个慈悲心胸宽广的僧人。 梨春园二楼的房间里正在载歌载舞,十分热闹。 妙法喝了酒又跳又唱的开心得很,坐在一边的柳永年和孟长陵倒是也听得开心,但柳永年回想起瘟疫的事还是有些难过,女帝的行为让长陵师弟寒了心,柳永年也寒了心。 「师兄又何必再多想自取烦恼,这便是帝王之术,师兄要尽快适应才是。」孟长陵真心当柳永年是好朋友。 柳永年也知道自己既然要走仕途就必须接受这种事情但他还是会难过,毕竟被推出去的人是他师弟,「经过这件事女帝应该会对你有所提防,你要小心些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 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柳永年肯定女帝还是会选择至高无上的皇权,师弟只不过是她夺回权利拉拢百官的一颗棋子而已。 「是景庄师兄要小心。」孟长陵眼里的意思柳永年看懂了,是啊,他又不是真的孟长陵,他的师弟已经不在了,他是师弟请来京城帮助女帝的人。 柳永年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就掩饰过去,「长陵师弟,师兄敬你一杯。」 孟长陵举杯回敬以茶水,柳永年心里再难过也已经接受了现实,他的饮湖师弟虽然才华横溢但没有这份坦然自若的风采。 「哎呀,李姑娘你弹的曲子太丧了,牡丹姑娘你去弹,长陵别喝过来吹笛子伴奏,我们要跳舞!」妙法把李拂梅拉到中央一起跳舞。 牡丹还没跳够,「我也想跳舞不想弹琴!」 妙法:「你是主人家有责任让我们尽兴,去去,去弹琴去!」 没办法牡丹只好去弹琴,牡丹弹起欢快的曲子,孟长陵吹起欢快的笛声,妙法拉着李拂梅跳来跳去的,李拂梅从来没见过这种舞蹈眼睛都转花但真的很高兴,清寒和双飞跳得更欢时不时还向妙法他们挑衅。 「妙法师父你们跳得没我们跳得好,芍薇你过去带李姑娘!」双飞把芍薇给拉过去,妙法没了舞伴只能把柳永年拉过来,「李姑娘你可要好好学,学好了,我才会把柳公子还给你!」 「是啊,如果你跳得不好就不把柳公子还给你!」喝了酒的双飞见李拂梅脸都红了,李拂梅是大家闺秀会来这种地方让她们很很吃惊。 这里的人太热情了,李拂梅都有些招架不住了,芍薇搂着她跳来跳去的真有趣。 东城衙门。 昨晚妙法又带孟长陵去梨春园厮混了,这让贵七很生气,吃早饭的时候一直挑妙法的词,给妙法盛的小米粥都没几粒米,吃这个哪里管饱呀,妙法要亲自去厨房盛但贵七却告诉她一共就煮了这么多,一人一碗就没有了。 贵七:「昨晚不是出去玩得很开心吗,还知道饿啊!」 贵七看妙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世上哪有她这样的道姑,教坏不教好,梨春园那种地方是女人该去的地方吗? 她自己去就算了还和那里的姑娘做上了朋友,人家还经常来拜访呢,梨春园的姑娘经常来衙门,看到的人早就指指点点的了,贵七去买菜的时候还听见了呢。 妙法:「哎呀,贵七又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我没带你去呀,改天我去的时候一定带上你!」 贵七找妙法的毛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见多不怪,没人再劝场就让她们拌嘴。 贵七:「我才不去那种地方,我是怕你把长陵哥哥给带坏了,长陵哥哥可是朝廷命官,经常去梨春园鬼混这影响多不好呀!」 第212页 妙法还没来得及搭话,阿金就带着他的大消息跑进来了,阿金嫌衙门的早餐太素所以今天早上他自己去外边吃鲜肉面,回来的时候经过陆家大门看到那里围了好多官兵,一打听才知道是北城衙门的人,是北城府衙徐涵亲自带队来抓谢瑾媛来。 阿金:「真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了,北城来人抓大人你的师妹了,马上就要把人带走了,大人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阿金很艰难地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气喘吁吁的,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要窒息了呀。 孟长陵放下筷子赶过去,大郎他们也跟在后边,妙法拿过他放下的那碗粥继续吃,贵七这就奇怪,「师爷你怎么不跟去看看?」 「是他师妹又不是我师妹。」有他们去就行了,妙法丝毫不担心,「来,儿子吃这个,这个煎蛋好吃。」 陆家门口。 孟长陵赶到的时候徐涵正要押谢瑾媛走,陆昭平一大早就出去谈生意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孟长陵问徐涵抓人的原因。 徐涵也只是奉命抓人,「孟大人你的师妹谢瑾媛涉嫌编排故事诽谤皇家,下官只是奉命拿人,请孟大人行个方便。」 孟长陵态度强硬,「谢瑾媛在东城涉嫌犯事理应由本官这个东城府衙来抓捕审理定罪。」 「谢瑾媛编排污衊的对象是当今女帝,皇宫在北城,而且也是女帝亲自下旨让下官抓的人,所以请孟大人见谅,带走!」徐涵不是不给孟长陵面子而是给不了。 孟长陵:「瑾媛师妹!」 「长陵师兄,瑾媛真的没有编排任何人,真的!」天降罪名,谢瑾媛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编排了皇家之事。 「师妹放心,长陵一定会查清这件事。」孟长陵很理智没有直接发生冲突直接救下人。 谢瑾媛被抓走后,孟长陵让人快快去打听,很快阿金就打听到了还带回了书籍。 第146章 风月记2 ———— 东城衙门,客厅里。 孟长陵翻看了手中这本叫风月记的书,这本风月记是谢瑾媛写的书,他看了好久还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妙法也大概看了一下这本风月记,这是一本写男女情爱的故事书,谢瑾媛出了名的才女倒是有文采,但妙法真的没法想像她会写这种书,才女一般不是都是写诗的吗,这种故事书一般只有落榜的穷书生为了生存才会放下尊严去写。 妙法拍了拍孟长陵的肩膀,「没想到你师妹还会写这种故事呀!」 阿金:「师爷你不看不知道,这书卖得可好了,是女子的的读物,每出一期书店就挤满了姑娘!」 这些故事经常在茶馆被说书先生讲述,阿金这种混消息圈子的人经常出入茶馆清楚得很,他还挺爱听这些故事的。 「我还是看不出这本风月记有什么问题。」孟长陵还真的看不出来。 阿金:「大人,这里边的第四个故事,谢姑娘就是因为这个故事被举报的。」 阿金给他们仔细道来这个故事大概讲了什么。 风月记的第四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落榜书生入赘到一个富有员外家的故事,员外有一个女儿虽然貌美如花但行为举止极为粗鲁,仗势欺人,无缘无故杖毙下人,就跟游走街头的纨绔子弟一般,喜欢美色,上街见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掳回府中强行侮辱。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上街熘达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书生在街头买画,才看了两眼便心生爱意,试图将书生抓回府中做乐,但书生宁死不从一头撞在了布庄门前的石狮子上。 贵七听得津津有味急忙追问后面的故事,后面的故事还没出来呢,「哎,怎么吊人胃口呢,后来书生到底怎么样了吗?」 「你不懂吊人胃口的故事才能赚钱,这就是写书赚钱的技巧!」阿金老懂了。 「你师妹还挺会赚钱的!」妙法只会赌。 「老师家境不富裕收的学费都不够养家餬口,师妹当然要想法子赚一些银两来维持生活。」孟长陵在松下书院住了两年多对谢家的境况还是很了解的。 「后来书生怎么样了?」贵七现在就想知道一直问阿金,故事还没写出来阿金哪里会知道,想要提前知道只能去问谢瑾媛。 「富家女暗指女帝,一头撞在石狮子上的书生是你吗?」妙法一脸好笑地看着孟长陵很期待的样子,孟长陵又不是真的孟长陵他哪里知道。 坊间关于女帝和孟长陵的传言有很多,说孟长陵能当上吏部左侍郎全都是因为女帝,孟长陵和女帝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阿金也很好奇不由就深邃了眼神盯上了孟长陵,孟长陵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孟长陵:「怎么可能是我,不可能是我,绝不可能是我!」 孟长陵被他们看得脸都红了,那人和女帝的关系隐晦又不是自己和女帝的关系隐晦,自己干嘛要心虚,难道是入戏太真了? 「写故事还能写出牢狱之灾来了,看来这写书的买卖很是有风险的。」妙法觉得自己还是去赌比较安全。 「是谁举报的?」这个人为什么要举报师妹,师妹性子温和没听说她得罪过什么人。 「能举报成功立案的人肯定不简单。」阿金敢十分肯定,一般的竞争对手、一般身份的人去举报官府都不会理睬。 妙法:「想知道这个人还不简单,你还不快去打听打听,大人可是要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不是故事里的书生。」 第213页 妙法似笑非笑的眼神把大家给逗笑了,这本来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孟长陵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阿金充分发挥自己的人脉关系终于打听到了,是陆昭玉向礼部尚书白举举报的,然后白举直接上书女帝禀报了此事,随后女帝便下旨让徐涵抓人。 北城,陆家。 陆昭平愤愤不平地责骂陆昭玉,说陆昭玉这个长兄行为下作、污衊弟妹,陆争知道这件事后立即打了陆昭玉两个大嘴巴子,陆昭玉恨红了眼还握紧拳头好像要打谁似的。 「兄友弟恭,这些道理你都学哪去了,即使分家了你也不该这样诬告自己的亲兄弟!」经歷过这么多事陆昭玉还敢挑事,陆争恨不得割下他的舌头。 「我的亲兄弟早就死了!」陆昭玉不承认陆昭平是自己的弟弟,「谢瑾媛编排女帝,试图颠覆江山社稷,我作为大虞子民有责任举报她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江山社稷,狗屁,你这小子的心思我还不懂,你不就是想陷害你弟弟吗!」陆争看得比谁都透彻,「谢瑾媛是孟长陵的师妹,你污衊她就是为了跟孟长陵作对!」 被戳穿的陆昭玉虽然心虚但坚持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我是痛恨孟长陵,他没有被朝廷百官分食真是老天不长眼!」 陆昭玉就是想要孟长陵身败名裂,就是想看到孟长陵身首异处,如果不是孟长陵他娶一妻纳一妾家庭和睦,不知道生活有多幸福美满,是孟长陵毁了他的美好生活。 陆昭平对陆昭玉算是死心了,这个兄长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从今以后对他就没有必要恭恭敬敬的。 「如果我妻子救不出来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请杀手也要你陪葬!」陆昭平撂下狠话便气沖沖地离去。 陆争怎么叫都叫不住转头又痛骂陆昭玉,「你这个逆子好好的一个家都让你作没了,你就等着杀手来砍你的破脑袋!」 北城,礼部尚书府内。 白颂安亲自给孟长陵泡了一壶上等的好茶,一日为师即便不是终身为父,白颂安对孟长陵始终是尊重的。 白举让白颂安先出去,这是成熟人之间的谈话,他这个儿子意气风发的还很稚嫩遇到事情只会一股脑热血。 「只是一个坊间故事白大人就把事情闹大,未免有失身份过度解读坊间话本,这个那些不明事理的坊间小人有何区别。」孟长陵很直接没有给白举留情面。 白举会向女帝上书举报这件事让孟长陵很怀疑,是白颂堂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 「编排皇家污衊女帝这可不是坊间小事,这已经是涉嫌颠覆江山的大事。」白举稳如老狗一点都不憷孟长陵,不然瘟疫之时他就不会提出让百官喝孟长陵的血防止染上瘟疫。 孟长陵:「颠覆江山,颠覆谁的江山,是颠覆你白家的江山吗?」 白举不是脑子迂腐的儒生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最看重的儿子送入宫中,白举送子入宫让很多心思深沉的人都怀疑他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孟长陵你大胆,老夫一心一意为大虞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你这个黄毛小儿休要污衊老夫!」 白举坐不住了拍桌站起大吼孟长陵,孟长陵倒是镇定,手中凭空出现一朵山茶花,山茶花在他手中变成干茶花瓣,他不骄不躁地将干花瓣放入茶壶中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茶水摇了摇递过给白举。 白举这才想起孟长陵是会装神弄鬼的修行之人,心里有些慌张,但还是稳稳地接过了茶杯喝了里面的茶水,浓浓的茶,他喝不出一丝味道来。 孟长陵:「长陵不是黄毛小儿,难道那天在皇宫的杀猪台上白大人还没看清楚,长陵虽然不及国师但也是有些神技之人。」 白举虽然想起来了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老夫身为礼部尚书掌管天下书籍的印刷发行,有人举报谢瑾媛写的故事有无知妄言有破坏江山社稷之嫌,老夫自然要管,这关乎陛下的名声更关乎江山社稷的根基。」 孟长陵:「白大人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检举的人是陆昭玉,陆昭玉是出于什么目的向白大人检举的,白大人应该很清楚。」 孟长陵是聪明人,白举直接和他说开,「如果人人都像孟大人这般聪明透彻有自己独特的想法,那陛下还如何管理整个天下。」 孟长陵听明白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足以愚弄天下大部分百姓,应该是女帝担心百姓吃得太饱了会非议朝政,长陵明白了,今日叨扰白大人了,告辞。」 第147章 风月记3 ———— 北城闲话传得最热闹的一杯茶铺,一杯茶铺是京城最大的茶馆,走的是亲民薄利多销的道路,这里每天迎来送走的客人至少有五百人,没隔两天还会有说书先生来这里说书。 阿金奉命拿钱来这里打听消息,一走进去就听到喝茶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闲话,瘟疫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被议论最多还是他们家大人。 阿金点了一壶陈年茉莉花和一碟糯米饼,特意坐在人最多的那两桌的旁边。 这些人都是普通老百姓的面孔,有游走村落的小贩、卖猪肉的猪肉佬,还有家里有些钱已经不用干活的五十多岁大爷,没事做闲在家里的年轻人,路过进来喝杯茶的人,肌肉孔武有力的柴夫。 第214页 「他们又没被传染凭什么要喝孟长陵的血要吃孟长陵的肉,孟长陵的血应该给那些染上瘟疫的人喝!那些朝廷命官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是喝人肉喝人血的恶鬼!」 「听说还是女帝亲自带头的,是女帝让她的男宠亲自带人去东城抓孟长陵,有怎么样的皇帝就有怎么样的官员,简直就是一个吃人朝廷,还不如让萧安王反了呢!」柴夫越说越激动。 「话说回来孟大人还真够惨的,为女帝做了那么多事还是被推出去,要不是那天有天神附身现在他连头髮都不剩了!」今天不出摊卖面的何面深感遗憾那天没有亲眼看到。 「我听到的可不是天神附身,孟大人人家早就和妙法道姑修行了,人家不吃荤只吃素所以那天才能发功完好无损的从皇宫出来!」黄小豆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最准确的,因为他的表哥经常给衙门送柴火。 何面反驳黄小豆,「明明就是天神附身,我堂哥在宫里倒夜香,他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不成,如果孟大人有道姑的本事那天就不会被抓了!」 「我表哥给东城衙门送柴火他说的还能有假,孟大人的本事远在妙法道姑之上,他只是深藏不露而已!」黄小豆跟何面槓上了,两人都说自己听到的最准确,幸亏有一个老大爷转移话题他们才没有吵起来。 这个老大爷虽然五十多了但还有一颗躁动的心还很好奇男女之间的风月事,故事里那个书生到底是不是孟长陵,他很好奇呀!天天盼着写故事的人赶紧写下一卷,可是现在写故事的人被抓进去了,他怕是看不到那个故事的结局。 黄小豆觉得那个故事里的书生绝不是孟长陵,「孟大人可是她师兄,她能写故事编排自己的师兄吗,我看那个书生是白颂堂!」 何面有自己的看法,认为那个故事里的书生绝不可能是白颂堂,「白颂堂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的,哪会是原型。书生家境贫寒靠买画为生,孟大人家境贫寒高中举人之前也卖过画,他就是那个书生的原型!」 「女帝和孟大人有过一段情,白颂堂嫉妒所以才吹枕头风让人抓了写故事的谢瑾媛!」 何面说的跟真的一样,阿金都有些相信了,听他们说大人早就和女帝相识了,大人和女帝之前应该真的有故事,白颂堂可能也看了风月记嫉妒大人但又忌于女帝和大人的关系,所以只能抓写故事的谢瑾媛出气。 阿金觉得肯定是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阿金带着自己的聪明结论回去汇报,茶馆里的故事还继续。 东城衙门。 陆昭平根本坐不下一直走来走去的,很担心很不安,即使孟长陵和柳永年向他保证谢瑾媛暂时没事但他还是不由担忧。 陆昭平:「瑾媛写那个故事真的没有编排女帝的用意,真的,两位师兄你们可一定要相信瑾媛!」 柳永年他们是相信可是女帝她不信,因为那件事现在朝廷在百姓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吃人朝廷,这几个月京中到处都在议论那件事,柳永年每天下朝走过街道的时候都能听到,女帝在百姓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一下子全崩塌了。 今天上早朝的时候柳永年已经上书为了谢瑾媛伸冤但被女帝给驳回了,介于他和谢瑾媛之间的关系,女帝让他避嫌。 柳永年:「陛下的态度很强硬也很生气,认定师妹故事里那个富家女指的就是自己,贪恋美色、强抢美男子、欺压百姓。」 妙法很大胆地问了一句,「难道之前女帝在百姓眼中不是这副形象吗,她就是贪恋美色,贪恋长陵的美色,但爱而不得只能用这种方式引起长陵的注意!」 柳永年以为妙法这是吃醋,但他也很好奇饮湖师弟和女帝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由转头看向孟长陵,孟长陵哪里知道这种风流韵事咳了两声让柳永年不要瞎猜。 「也许妙法师父说得对,女帝是想藉此事给你一个下马威,毕竟在皇宫祭台上你当朝廷百官的面说了那些话。」那天柳永年虽然没有在但也听说那天的大概情况。 孟长陵也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只是男女之间的风月事,女帝不是吃醋是在警告他。 「朝代更替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百姓都是一样的,朝代姓什么他们没有那么关心,百姓关心的只是自己饭碗有没有米。」妙法用最浅短的目光来看待这件事。 「那妙法师父可有良策应对?」柳永年已经用最直接的办法去解决但没有用。 「既然她那么在意百姓的言论,我们可以利用百姓的闲话逼她放人。」传闲话不是阿金一个人的专长,妙法也很精通而且妙法的人脉关系更广能让谣言传播的速度更快、传播的范围更广。 「只是搞砸了不好收拾,要想一个能两全的谣言。」妙法把这个重任交给孟长陵。 陆昭平目光炽热又担忧,一直盯着孟长陵,孟长陵只好应下,阿金很快就把消息带回来了,孟长陵结合坊间的传言编了一套谣言让阿金出去传。 孟长陵还是给女帝留了台阶,妙法实在是太好奇故事里的书生到底是不是那个孟长陵,所以和孟长陵一起去天牢探望谢瑾媛。 因为柳永年关照过狱卒没有为难谢瑾媛,谢瑾媛进来两天了没有被打过一下,孟长陵和妙法用非法的手段直接进入天牢,狱卒就像是被抽了魂老老实实告诉他们谢瑾媛被关在哪个牢房,没一会儿他俩就来到了关押谢瑾媛的牢房。 第215页 妙法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一见到谢瑾媛就问故事里的那个书生是谁,当着孟长陵的面谢瑾媛没法实说只好说故事里的书生没有原型只是她胡乱瞎猜出来的。 为了给女帝一个交代孟长陵请谢瑾媛写下故事的结局,故事的结局正如妙法预想的一样,因为爱情富家女弃恶从善变成一个好人,最后书生爱上了富家女,他俩过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还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谢瑾媛把故事的结局写完之后,想要和孟长陵单独说几句话,妙法便带着故事书先出去了。 谢瑾媛看着静悄悄又昏暗的牢房,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不由感伤,「师兄出事的时候瑾媛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还给师兄添了这么多麻烦,瑾媛愧对师兄。」 谢瑾媛肯定孟长陵已经知道那个故事中的书生的原型是谁,孟长陵活了那么久经歷过那么多事情,不可能连她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谢瑾媛:「是师兄,故事里书生的原型就是师兄,故事的结局我希望是长陵师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哪里都好,沙漠绿洲,去寻找海外仙山也好,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便好。」 第148章 美好的结局 ———— 谢瑾媛把自己想写的故事说给孟长陵听。 师兄和女帝之间的事,她是知道的,两年前师兄离开京城前往平安镇上任之前亲口告诉她的,师兄喜欢女帝,女帝也喜欢师兄,但是女帝无法放下江山社稷没有和师兄走,师兄秉性纯良清高没办法同流合污为女帝留在京城。 所以当听说孟长陵回京城的时候谢瑾媛很疑惑很不解。 谢瑾媛想了很久都没能想通,直到前不久整理了父亲的遗笔之后才明白,相貌身形可以一模一样,但笔迹模仿得再像还是会存在差别,以前是她没注意到所以才没有发现。 谢瑾媛:「那年那夜父亲吐了血,大夫都说父亲不行了,熬不过那天晚上,可是父亲却挺过来了还一天天的好起来了,钟大夫的医术高明不可能会看错诊,那天夜里起夜的小梅看到父亲房中有一道佛光,其实那天夜里父亲已经病逝,是不是,长陵师兄?」 谢瑾媛擦着眼泪问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孟长陵:「是的,那天夜里老师过世了,抱歉,我骗了你。」 孟长陵承认了蹲下来给谢瑾媛擦眼泪,谢瑾媛抱着他痛哭,原来那天夜里父亲真的已经走了,她竟然不知道,父亲临死前都不能陪在父亲身边真是太不孝了。 「师兄也死了,呜呜,师兄也死了,是不是?」不然他是不会代替师兄来京城的,他真的不是师兄,师兄不会为女帝做出这般牺牲放弃自己仅有的最后一点尊严。 孟长陵:「对不起,我没能救活他,没能救活你的师兄,对不起。」 对于要逝去的生命他真的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是帮他实现最后的心愿。 谢瑾媛抱着孟长陵哭了很久,孟长陵顶着月光回到了东城衙门。 第二天,孟长陵带了谢瑾媛的故事进了皇宫觐见了女帝,女帝看着这个故事的结局有些高兴,她希望她和她喜欢的男人也是这个美好的结局,现实中不能圆满的结局就让它在故事里圆满吧。 「陛下请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向百姓解释,当初要割肉放血给百官是我自愿的,中途反悔也是因为我贪生怕死。」孟长陵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女帝,女帝心中又是一片凄凉。 女帝:「人言可畏,希望饮湖能体谅朕,朕让人将谢瑾媛无罪释放。」 为了保住江山社稷为了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女帝只能这么做,利用谢瑾媛让他帮自己挽回形象,虽然真的很可耻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悠悠众口,朕希望饮湖能告诉自己身边的人。」女帝不想再听到什么吃人朝廷这类话。 孟长陵:「祸从口出,病从口入,长陵受教了,长陵这就回去告诫身边的人,长陵想亲自去天牢接师妹出来,请陛下允许。」 女帝知道孟长陵已经和自己离了心,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满足他,给了他圣旨让他去天牢接人。 谢瑾媛从昏暗的天牢里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孟长陵,第二眼看到的才是陆昭平,谢瑾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先看孟长陵,可能是因为类似父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谢瑾媛越看眼眶越热顾不及礼仪跑过去,陆昭平以为她要抱自己张开双臂,没想到她抱的却是旁边的孟长陵。 「长陵师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真心当你是妹妹所以添再多麻烦都没事,做兄长的一定会帮忙解决。」 「嗯嗯,瑾媛知道,都知道!」 陆昭平有点吃味了,哎,谁叫他没本事呢,妻子当然要先抱这个有本事的师兄。 谢瑾媛安然出狱,妙法又有藉口了,说要给她祛除晦气所以就约了他们到梨春园唱歌跳舞,妙法这辈子最喜欢的事就是喝酒跳舞。 梨春园,华月初上,温暖的春风从窗户吹进来。 陆昭平和谢瑾媛一同向孟长陵和柳永年鞠躬道谢,为了救出谢瑾媛孟长陵把名声都给搭上了,这让陆昭平很自责,现在坊间都说孟长陵是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才没有献血,听到这种传言陆昭平真想上去解释清楚但他又不能。 第216页 「昭平和瑾媛不必介意,我不是那种在意名声的人。」孟长陵扶他们坐到座位上。 「是啊,他这种人脸皮厚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们不要在意,来,喝酒喝酒,聚在一起就是要喝酒要开心!」妙法给他们倒了一杯又一杯,把他们灌微醉了才罢手。 柳永年:「看来女帝对师弟真起了防范之心,日后师弟可千万要小心。」 为了江山为了社稷为了皇权,柳永年相信女帝能做出那种卸磨杀驴的事,为了取悦拉拢百官她连师弟都敢分食,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做出来的。 孟长陵:「只有足够无情足够理智的人才能坐上皇位,她是合格的,师兄不必担心,长陵自然不会因为她的江山丢了性命。」 柳永年想想也是,他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岂能让一个女人给害了去,可是上次真的很危险,「凡事要小心才好,师弟不可大意。」 妙法见他们在私聊看不惯了,大家一起出来喝酒哪能容得下私聊,便过来把他们拉过去,酒过三杯就让孟长陵和芍薇弹曲,然后拉着梨春园几个熟悉的姑娘跳舞,坐在旁边打拍子的陆昭平和谢瑾媛还是被她给拉上去。 妙法这个人就是喜欢搞热闹。 揽月楼,最高楼。 北边和古辰国的战事节节败退,即使傅庭燕的战略再精妙但兵力不足也没有用,两国开战,古辰国出动了六十万大军,大虞也出动五十万大军,听从容田、容田能指挥的军队人数不过二十万。 萧安王是大虞将星岂甘心听从容田这个曾经的下属的统帅和指挥,大虞节节败退,萧安王消极抗战是最大的原因。 从去年十月份开战到现在六月份,大虞只丢失了两座城池全靠容田和傅庭燕的顽强抵抗。 虽然萧安王手里只剩一半兵权,但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光靠容田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女帝想到了一个办法,女帝想让妙法北上抗敌,妙法是修道之人有撒豆成兵的能力,只要她愿意去帮忙一定很尽快夺回城池结束战争。 妙法看着女帝都笑了,不禁要问,「谁告诉陛下我有撒豆成兵的本领,我连仙风院的长老幻相都打不过怎么有能力北上抗敌?而且我是修道之人,杀人有损修为,严重的话还会遭天谴!」 修行修道之人不敢轻易杀人,不然那个想要猎取灵魂来修炼的人也不会搞那么多事情害人性命。 妙法:「陛下能请仙风院的人来帮助分食人血,这会儿为什么不请他们北上为自己打仗?不是我妙法说话难听是你们做的太难看,嫌弃我们出身卑贱身份低微瞧不起我们,一有什么事就找我们,有什么奖赏就赏给那些不愿意帮你们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戳破了面子,女帝的脸色异常难看,别说是仙风院了连国师府也不会轻易参加战争,亲自动手杀人是修行之人的大忌。 妙法:「我妙法虽然不是什么修仙名门的弟子但也是有骨气的人,你还是省省吧,我是不会为了你的江山去杀人的,而且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我为你参战,你脸皮很厚吗?」 女帝恼羞成怒,「妙法,别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 「是啊,你就有这点本事而已只敢找我的麻烦!」妙法态度坚定明确告诉她,「即使你下旨让长陵北上抗战,我会和他一起去但我绝不会杀人,他也不会杀人,所以你还是不要打这副算盘了。」 女帝龙颜大怒拍桌子震倒了茶杯,「信不信朕治你的不敬之罪!」 女帝第一次被别人这般羞辱,对方还是一个小小的道姑,简直岂有此理,一口一个长陵的,她和饮湖很熟吗,怎么知道饮湖不肯为她而战! 隔壁的孟长陵和白颂堂都听到女帝发飙了,白颂堂皱起眉头见孟长陵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丝毫不关心北方战事。 孟长陵:「长陵应约而来只是为了帮助女帝夺回政权,现在皇权已经夺回,长陵应下的事情已经做好,自然不会再参与北方的战事。」 孟长陵绝不会轻易动手杀人,不杀不害无辜无罪之人,这是他师父为了他定下的修行原则。 战争不是由士兵说了算,战场上的对对错错谁也说不清,他绝不会因为女帝的江山大开杀戒。 孟长陵:「请你转告陛下妙法师父的意思便是长陵的意思。」 孟长陵向白颂堂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白颂堂感嘆他真是一个有礼貌的人。 第149章 押送粮草 ———— 即使知道孟长陵不愿北上抗战,但女帝还是一意孤行让孟长陵运粮草北上,现在北边的士兵正缺少粮草,女帝只是让孟长陵负责押送粮草没让他冲锋杀敌,所以他没法抗旨拒绝只好押送粮草北上,可能是因为不信任吧,女帝还让杨韵随行监督。 孟长陵安排好东城衙门相关事宜后也就出发押送粮草北上,这次押送粮草的军队直接听从女帝的皇家军队,一共也就三百多人,孟长陵没让大郎他们跟去只有他和妙法两个人去而已。 曾经的江洋大盗骑在高头大马上俨然成了一个将军,这些士兵尊称他为杨将军,这一路上都要听从他的命令,孟长陵觉得自己去不去都不是很重要。 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女帝的心思妙法早就看穿了,「她就是赌你心软,让你押送粮草只是藉口,想你到了北边看到惨烈残酷的战争就愿意给她冲锋杀敌了!」 第217页 妙法知道女帝赌的是她和孟长陵之间的感情,孟长陵和她之间也许真的有什么不能告人的关系,但这个还愿大师和她之间可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大师只是应愿而来罢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还要去,害得我也要陪你一起去。」妙法还想留在京城和牡丹她们喝酒跳舞呢。 孟长陵:「遥远的战场,我仿佛又看到那条满是尸体的洛水河,去为那些战死的灵魂超渡也好。」 就像他师父一样,不参加战争去战场只是超渡枉死的灵魂。 孟长陵:「我又想起我师父,我和她就是在洛水河边相遇的,初见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生灵涂炭。」 妙法:「只要贪婪任何一件小事都是开战的理由,我为我的国家开拓疆土即使战死也是天大的荣幸,我为保护百姓而战虽死犹荣,为什么人家会有那么高尚的觉悟?」 妙法却没有,在她看来杀人就是杀人,什么开拓疆土,什么保护百姓,都无法掩盖杀人的事实。 「你有过这种高尚的觉悟吗?」妙法有些好奇。 孟长陵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年少的时候有过但五胡乱华之后便没有了。」五胡乱华之后他便开始随师父修行想要超脱尘世成佛。 孟长陵还想说什么但杨韵骑马调头,杨韵骑马来到孟长陵旁边,孟长陵和妙法骑马走在军队后面,杨韵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三年那个在梨春园弹琴的人。 「大盗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家大人看,路途遥远心中烦闷你应该看我这个美道姑才是。」路途遥远妙法想找乐子,「喂,大盗你都偷过什么东西,说来听听呗?」 杨韵冷眼扫过妙法,「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个道姑,作为道姑不好好在道观里修行跑来人间闹什么事!」 嗖的一声,妙法就坐在了杨韵身后,把杨韵吓了一跳,「你干嘛,下去!」 杨韵不想和妙法同乘一匹马但妙法就是不下去,「高头大马的,我也不重它走得动不用担心,杨大盗你到后面来有啥事?」 杨韵:「你能不能不要叫大盗大盗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 妙法:「你敢偷东西还怕别人说,你偷东西不是大盗是什么,少靠近我们这些人间美好,玷污了我们你负得起责任吗?」 妙法说完就回到小白身上,小白是一匹白色的马通人性,还摇耳朵嘲笑了杨韵。 杨韵就问一句问完他就到前边去,「你是付琴先吗,是那个在梨春园弹琴的付琴先是不是,我想知道,我一直当他是朋友,我很倾慕他的琴声。」 妙法也想知道也问了,「这么说芍薇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啊,我想知道是不是?」 芍薇钟情于三年前在梨春园弹琴的付公子,妙法也是听双飞他们说的,可是那个叫付琴先的琴师好像死了有四年多了,这件事妙法是听白莲居士说的,白莲居士又是听隔壁山下尼姑庵里的尼姑说的。 那个尼姑在剃髮做尼姑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特别喜欢弹琴,每天都要在尼姑庵里弹一曲。 「我不想回答你们的问题。」孟长陵不想告诉他们,策马跑到了最前面,妙法驾马追了上去,她一定要知道芍薇喜欢的人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呀,不管是不是对于芍薇来说都是悲剧。 十天之后,孟长陵等人安全把粮草押送到杀盘关,现在两国主要在杀盘关城外十里的地方开战,古辰时不时就会偷袭附近的小关口,负责镇守杀盘关的是容田,傅庭燕也在这里担任军师,萧安王率领的军队在杀盘关后方的那列城中。 虽然容田多次要求萧安王率军协助自己打击古辰军队,萧安王每次都藉故推脱,不能推脱就随便骑马跑两卷做做样子,根本没有认真迎战,他这是在向女帝叫板,想要女帝将兵权交还给他封他为主帅统领三军。 女帝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兵权分成两半是不会轻易把全部的兵权还给萧安王,明眼人都知道女帝用容田来克制萧安王,在外敌入侵的时候萧安王还能如此沉着藉故消极怠战,这不是明摆着跟女帝叫板有谋反之心吗? 孟长陵把粮草如数交到容田手里,他刚刚交接完毕,萧安王的副将萧威就来索要粮草,那列城的粮草也不多了,萧安王一得知粮草运送到的消息就立即让下属来索取,打仗不积极要粮草倒是又准时又霸道。 两军对阵,萧安王不服从指挥不配合战略导致大虞丢了两座城池,容田自然不会把粮草给他,容田就一句话抗敌的人才能吃到粮食、上过战场的马才能吃到草料,这可惹怒了萧威,萧威怒指容田插两根葱就装象。 「容田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被女帝重用了就可以不把我们王爷放在眼里了!」萧威早就看不惯忘恩负义的容田,当初要不是王爷看重提拔他能有今天吗? 在容田看来那个被萧安王提拔的容田已经因为萧安王教女无方被撤了职成了庶民,现在这个容田是临危受命率领三军抵御外敌的新生容田。 容田:「本将军才是这场战争的统帅,萧安王不服从命令消极抗战,本将军有权扣下所有粮草。你回去告诉他要粮草可以,要先出力,不出力不出兵就休想拿到一根稻草!」 容田态度强硬坚决要惩治萧安王,萧威只能骂他两句没良心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218页 萧安王让萧威来拿粮草他不能空手而归便把目光转向站在一边的孟长陵。 萧威:「孟大人,本将军奉命前来要粮草!」 「本官只是负责押送粮草无权干涉粮草的分配问题,还希望萧将军海涵。」这个萧威,孟长陵听说过他是萧安王的远房表弟。 「好你个孟长陵,你也敢跟王爷作对,你等着!」要不到粮草萧威只能先回去禀报萧安王再做打算。 营帐内,傅庭燕正在研究战略部署,孟长陵进来和他打招唿,瘟疫之事也已经传到了边关,他还能押送粮草来让傅庭燕很意外,一个要分食自己的朝廷,他还能帮它做事心胸还真是宽广。 傅庭燕给孟长陵倒了一杯温水,看了看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瘦骨仙风的,颇有仙人风范,他不应该来这里,傅庭燕也知道杀人是修行之人的禁忌。 孟长陵希望傅庭燕有心理准备便直说,「我只是负责运送粮草,现在粮草送到我的事情便完成了,请丞相大人有心理准备我是不会上战场杀人的。」 「你就不应该来这里。」可是他已经来了,为了不影响士气傅庭燕只能对外宣布他生病了让他留在帐营中休息。 孟长陵:「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超渡,你无需担心。」 傅庭燕:「两军对战两国的士兵谁都没有错,在你们看来这确实是一场残忍的自相残杀,但这就是战场战争的残忍,各为其主,身为军人战死沙场便是宿命。」 只是短短的两年傅庭燕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朝廷重臣转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心怀感伤的朝廷大臣,食君之禄为了分忧这就是他的使命,孟长陵理解。 「丞相你忙吧,长陵不打扰。」孟长陵挥挥衣袖离开了主帅营帐。 萧修齐是副帅服从命令是身为军人的天职,所以在这场战争中他的态度和他父亲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他积极配合容田作战,严格实行傅庭燕的战略部署,也曾多次劝他父亲现在是国难之际让父亲先放下个人恩怨与容田共同抗敌,他父亲不但不听还骂他妇人之仁。 妙法倒是挺佩服萧修齐的,身为萧安王的儿子在这种时候能深明大义实数难得。 第150章 旱魃的故事 ———— 萧修齐知道妙法有神技,所以希望妙法能帮助他们抗敌,妙法很爽快地拒绝了,萧修齐不明白她可是大虞子民,身为大虞子民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 妙法看着旁边这几棵绿叶稀疏的树不由感嘆战争的残酷,「我的心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大,我心怀整个天下,大漠风沙,沙漠绿洲,沙丘之国,西域外邦,海外仙山,海外扶桑之国,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人和大虞子民没什么两样。身为修行之人亲手残害人命不仅要损修为还会遭天谴,怎么你想看到我被天打雷噼?」 「你不要用这种鄙视的眼神盯着我,这场战争说到底是你引起的,如果你没有把那个山贼带到京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华乐公主不会被杀,古辰不会开战,你那个亲生妹妹也不会死,说到底是你萧家让百姓沦陷战火!」 「你应该去劝你父亲积极参战尽快结束战争,以免更多人因为你们萧家的个人行为惨死!」 妙法很犀利,萧修齐也是有羞耻心的人无颜再说什么,是啊,她是修道之人要她杀人,岂不是把她从云端拉到淤泥里来! 萧修齐正羞愧着呢,孟长陵就走过来了,他来叫妙法避开,他们要退到离战场很远的地方,傅庭燕才好向三军交代。 妙法是修道之人不参与战争可以,但孟长陵身为朝廷命官为江山社稷冲锋杀敌可是他的责任,所以萧修齐把他拦下要求他上阵杀敌。 「本官只负责押送粮草不负责杀人,本官也不是军人只是文官,萧世子你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冲锋陷阵是何意?」孟长陵坦坦荡荡地拒绝真是惊到了萧修齐。 「孟长陵你可是朝廷命官,在这种时候退缩你还是男人吗?」萧修齐最看不起这种懦弱的男人。 妙法:「你父亲不是也缩在后面吗,长陵我们不要理他,走吧,去梅镇,还没打到那里,那里还很安全。」 她长的什么眼睛啊,会看上这种贪生怕死之徒!萧修齐用最不屑的眼神看他们牵马离开,心中不由鄙夷,真是一对怕死的狗男女! 两国军队又在杀盘城外厮杀,战马被砍断前脚跪倒在战场上,士兵被白刀进红刀出鲜血流了一地,战旗被砍断,乱箭飞射,分不清生死,□□插入黄沙草地再也没有力气拿起,远处传来超渡的声音送走了亡灵。 昨天刚刚结束两场战争,现在号角又吹起来,今天的古辰士兵异常勇勐能以一杀十,大虞士兵纷纷败退,就在大虞鸣金收兵之后,古辰国的士兵还在厮杀,他们脑海里仅存的敌我意识完全消失开始自相残杀,古辰将领惊悚命令他们停止,但他们却不听从命令只是按照本能在厮杀。 胜的士兵两眼泛白神情呆滞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线奔跑向古辰的驻扎地开始新一轮的杀戮,被抓伤没有死的士兵眼睛里的黑仁慢慢变成白雾色开始屠杀自己人。 不仅是杀盘战场的古辰士兵,驻扎在其他地方的古辰士兵也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不分敌我不分昼夜的屠杀,一直到筋疲力尽才死去,不用大虞出兵,古辰已经自残了十万军队。 第219页 正在大虞军队欢唿神灵显灵的时候,萧安王率领的军队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染上这种怪病的士兵不仅杀同伴还杀周围的百姓,这好像是什么天惩。 上天不忍他们开战残害生灵降下天灾让他们自相残杀,一时间人心惶惶,事态愈发严重,两国将领私自停战一同猎杀被天灾附身的人。 两国帝王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随后也达成了停战协议。 失去自我意识的人神出鬼没,已经杀了两个村子的百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场灾难的,容田傅庭燕他们目前还无法查证目前只能选择防守。 萧安王这边的情况更严重,三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二十万,他现在还不敢相信他带领的军队会出现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一旦有人被白雾眼感染就会立即被斩杀,这样做虽然是为了避免感染但过于残忍。 耶鲁承认在去年冬季粮草紧缺的情况下他们吃了死人的尸体,以前他们在别处打仗的时候也吃过但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吃了死人的尸体怎么会变成白雾眼? 在去年的时候萧安王的军队也发生了吃死人尸体的情况,妙法肯定白雾眼是因为吃死人引起的。 「虽说同类不食但在战场上没有食物为了活命只能吃尸体。」耶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既然知道战争残酷为什么还要开战?」妙法就不明白了他们在抢什么,百姓好好的种田种地,开什么疆拓什么土。 耶鲁是一个有脾气的人,「是你们杀了我们古辰的华乐公主,我们才开战。」 妙法:「兇手不是查出来了吗,杀害华乐公主的是一个被邪魅附身的人,什么都别说,都只是藉口。」 妙法嘴巴厉害,耶鲁也不说了承认是藉口但也是为了尊严。 傅庭燕看向孟长陵,孟长陵见多识广应该知道,「孟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可能是一种肉眼看不见活着的东西引起的,山海经中记载过类似的事,是旱魃。」 孟长陵想起牡丹说过的一般人肉眼看不见只能藉助某种特殊仪器才能看到的东西,牡丹说那是一种叫病毒的东西,是活着的。 傅庭燕小时候也是一个爱听故事的小男孩,旱魃的故事他老熟了,「传说在上古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中,蚩尤制造了大量兵器,还请来了风伯和雨师,黄帝部下应龙率领的军队迷失在漫天风雨中,黄帝又派天女魃参战。」 傅庭燕:「魃身穿青衣,能发出极强的光和热,她来阵前施展神力,风雨迷雾顿时就散开了,又有夔牛肚皮做的大鼓助战,皇帝破了蚩尤的雨阵,黄帝擒杀了蚩尤。」 傅庭燕:「应龙和魃建奇功但也失去了神力,再也无法回到天上,应龙留在了人间的南方,所以从此以后南方就多水多雨。」 妙法听这个故事和白雾眼也没什么关系,她听过的关于旱魃的故事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孟长陵听到的故事却不是这个样子的。 孟长陵提出疑问:「黄帝只是人间一个部落首领竟然可以派遣命令天女和应龙,难道不奇怪吗,如果魃真的是天女那么她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听从黄帝的派遣,还有身为雨师的应龙。」 大家疑惑不解纷纷看向孟长陵,「我听到的关于旱魃的故事是这样,魃是黄帝的女儿,黄帝部落因常年战争又逢天气干旱田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因为干旱缺少粮食黄帝部落饿死了很多人,活着的人没有了食物便开始吃死人的尸体。」 「同类不食,因为吃了同类的肉可能会引起某种疾病,黄帝的女儿魃率先发病,发病的症状就像现在的白雾眼,慢慢丧失自我意识不分敌我,按照潜伏在人性中的野兽本性自相残杀。这种疾病会激发人的潜能让人爆发力量能以一敌十,直到身体内的潜能燃烧殆尽便干枯死去。」 「传说黄帝能战胜蚩尤是靠发病还有些自我意识的魃,魃带领部落里发病的人进攻蚩尤部落,以一杀十,异常勇勐所以蚩尤战败了。」 妙法:「原来这个故事还有这个版本,我怎么没听说过!」 别说妙法了在场的人除了孟长陵谁都没听过,「你怎么肯定黄帝部落的人是吃了人肉才发病的,你见过?」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怎么会见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孟长陵是听牡丹说的,孟长陵更相信这个版本。 妙法这才想起他是五胡乱华那时候的人,离上古黄帝时期远着呢。 「既然这是病那能可以治吗?」傅庭燕是一个不会残害无辜的人。 孟长陵:「无法治疗,就像瘟疫一样会传染,最好能将吃过人肉的士兵隔离起来,被白雾眼伤到的士兵也必须隔离起来,斩杀白雾眼之后必须将他们的尸体集中焚烧,焚烧过尸体的土地不能再耕种。」 第151章 超渡十万 ———— 现在感染白雾眼的士兵已经有七万人,现在他们都藏身于梅镇外边的青坡山上,随时可能下山攻击军队和百姓,附近每个村子都派了大量军队防守。 「斩杀自己的同伴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耶鲁还是于心不忍。 妙法:「杀自己人是残忍的,杀大虞士兵就不残忍了?杀人就是杀人,能有什么区别,别在这里煽情了,快回去将吃过人肉的人隔离起来!」 妙法看不惯这些手上拿血刀嘴里说残忍的人。 第220页 「听说白雾眼怕童子尿,可以用童子尿对付他们。」孟长陵也不懂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童子尿里有那种活着的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害怕的天敌吧。 那列城。 萧安王率领的军队发病的士兵越来越多,有因为吃人肉而陆续发病的,有被白雾眼抓伤后偷偷隐瞒下来发病的,有被发病的白雾眼突然偷袭的。 萧修齐和萧安王带领正常士兵奋力斩杀他们,斩杀自己的士兵,萧安王还是不忍动手的时候还是留了余地。 这些白雾眼异常勇勐被砍伤了也毫无痛觉还能以一杀十甚至杀百,萧安王的三十万大军迅速溃败。 孟长陵和妙法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出手了,要不是妙法及时出现筋疲力尽的萧修齐被砍下的可不只是头髮,妙法将萧修齐拽到身后,面对这些身手矫健的白雾眼,妙法用阵法将他们困住,然后将他们引到了山下多石的地方,孟长陵在这里用超渡之火将他们全部超渡。 萧修齐看着在大火中痛苦叫喊的同伴不忍直视,妙法盘腿坐下和孟长陵一起念经净化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安详地去转世。 古辰国已经隔离起吃过人肉的士兵或者被伤到的士兵。 古辰国君派来文官,文官命令耶鲁立即斩杀这些人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病但是耶鲁不忍,这些人都是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叫他如何忍心。 文官:「耶鲁将军不忍心那就请妙法道姑前来超渡他们,他们都是感染了白雾眼的士兵,为了古辰百姓的安危必须尽快斩杀,这是国君的命令,也是在对广大的古辰百姓负责。」 文官本来就不支持开战,死了一个公主就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尊严和百姓的安危,文官选择后者。 最后耶鲁还是请来妙法和孟长陵将这五万人有发病迹象的士兵用高温度的烈火给超渡,五万生灵就这样被大火吞噬,孟长陵用尽法力念经才能将他们的怨气彻底消除。 九月份的时候,白雾眼事件基本上是解决了,古辰归还占领城池,两国结束战争,大虞让容田率军留守边境,傅庭燕和萧安王等人陆续回京。 妙法和孟长陵两人与傅庭燕同行,杨韵也随行,杨韵没想到这场战争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妙法:「看你的表情好像结束战争对你来说是一件遗憾的事,你又不是军人又不需要军功,有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回去路上很是无聊,他们一个两个的神情严肃都不说话,妙法只能找杨韵聊天。 军人需要军功需要威望,所以很多军人都是支持战争的,杨韵可没有这个想法,「师爷你误会了,我没有那种危险的想法。」 萧安王应该有这个想法,消极应战,他还真不把女帝放在眼里,兵权被削了一半还敢如此嚣张! 杨韵亲眼看到马车里的孟长陵,能燃起地狱之火烧杀了将近十万士兵、又能盘腿而坐像一个高僧一般超渡亡灵,杨韵好像知道他是谁了,传说中那个活了五百年的高僧行走人间帮人实现心愿然后羽化成佛。 这个道姑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杨韵想确定一下便问她,「还世三千愿,如见如来,五百年还没能实现三千个愿望,他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低,你说是不是,妙法道姑?」 妙法问过他,他实现一个心愿最长用了十年时间,最短的也需要半个月,他应下的心愿大部分都是需要长时间才能完成,五百年能完成三千个心愿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道姑警惕性还真高,杨韵又问了,她还是没有回答装作没听见,「喂,人家问你问题你怎么不回答,你不回答,我就不跟你聊天了,路上没人跟你聊天,闷死你!」 「杨大盗,我又是无知少女,我去过的地方比你去过的多,见过的人也比你见多的人多,你想套我话,省省吧。」妙法骑马跟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孟长陵还是没能恢復过来,胸口异常疼痛,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天,是因为杀人太多了吗?果然,杀人就是杀人,上天是不会关心你杀人的原因! 十万士兵,烈火烧尽,连骨头都不剩一根,看来他已经无法得道成佛。 傅庭燕见他脸色僵白不由担心,「长陵身体有恙不如我们先停下休息?」 虽然前面两里的地方就有驿站但傅庭燕怕他支撑不住。 孟长陵摇了摇头,捲起车帘让清风吹进来,「我没事,还是到了驿站再停下,免得耽误了行程被女帝降罪。」 傅庭燕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喝了胸口的疼得到了一些缓解。 孟长陵:「回到京城之后,长陵会尽快辞官,长陵离开后,庭燕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难事可以去请教梨春园的牡丹姑娘,牡丹姑娘是一个博学之人,也许她能给庭燕好的意见。」 「就要走了吗,也是,转眼已经是两年多,朝中局势已经明朗,女帝已经收回大权,他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傅庭燕还真有些捨不得,「离开后还会回京城吗?」 孟长陵点点头,「传说中东海之东有仙山,仙山上长了吃了可以长生不死的草药,我和朋友说好了等京城的事情结束后便一起去寻找,短时间之内应该没法回来。」 「相识多年还未曾知道你的名字?」他是自己第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知心朋友理应知道对方的名字。 「长陵,姓沈。」他也是长陵只是姓氏不一样,「恩师给长陵取法号,还愿,恩师希望长陵能在人世间行善积德,于是便让长陵帮助世人完成三千心愿以此修身修德道恩成佛。」 第221页 原来他也叫长陵,怪不得妙法道姑叫得那么顺口。 孟长陵和妙法刚回到东城衙门便得知了善鸿和四喜被抓走要祭天的消息。 从今年六月到十月大虞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连一场像样的雨都没下,从八月份到十月份更是滴雨未下,南方第二季庄稼根本没法耕种,如果再不下雨北方连第一季庄稼都将是颗粒无收。 善鸿和四喜已经被抓走了五天,朝廷要把她们游街七天然后再用她们来祭天,每天她们被游街的时候贵七他们都会跑去看,找机会救下他们,可是朝廷派了很多人押送,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 前天,二郎和马良乔装打扮去救人刚接近游行队伍就被打伤了,现在还躺在房间里养伤。 妙法给他们两人检查了身体,虽然是外伤但是被法术打伤的,这个人下手不重再休息十来天就能痊癒。 贵七:「他们说善鸿和四喜是天煞孤星,这么久不下雨都是因为她们,说是她们克了整个大虞百姓,那些愚昧的百姓想都没想就相信了,还说自从善鸿和四喜来到京城之后,京城才会发生这么多灾难,还说瘟疫和恶魔都是善鸿和四喜招回来的!」 「每天善鸿和四喜被押去游街的时候,百姓都纷纷拿烂菜叶和臭鸡蛋扔她们!」 贵七每天跟车一路随行让他们不要扔,他们不但扔善鸿四喜连她也被扔。 「还有烂菜叶和臭鸡蛋砸人,看来还没到颗粒无收无米下锅的可怜地步!」妙法倒是听出来了,那些人其实是把不下雨的罪名推到了长陵身上,其实他们是想这样说,自从她和长陵来了京城之后才发了这么多事,只不过他们怕她和长陵所以只能说是善鸿和四喜带了的灾难。 「是国师府上门抓的人?」二郎和马良是被法术打伤的,只可能是国师府或者仙风院的人。 「是仙风院的人,是那个叫幻相的长老,他拿了女帝的圣旨来,我们根本拦不住,柳大人上书求情也有没用。」大郎很自责自己没有本事,大人临走前让他千万要照顾好衙门,可是他却没能护住善鸿和四喜。 自从瘟疫那件事发生之后仙风院开始参与朝廷之事,他们紧闭山门专心修道怎么也开始谋求这些俗世功名了? 第152章 不是我的饮湖 ———— 孟长陵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要祭天求雨为什么要先游街七天? 「游街七天是为了让上天看到他们求雨的诚意,这样到了祭天的时候就可以事半功倍了。」阿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说的,「现在善鸿和四喜被关押在仙风院,每天太阳最毒的时候那个幻相就亲自带队押她们上街游行,昨天我们都去看了四喜都被晒伤!」 「为了让上天知晓诚意?应该是算准了时间等我们回来之后再祭天,他们的目的是你。」妙法肯定他们早就算好了,不管杀人理由是什么,在上天看来杀人就是杀人,修行之人亲手杀人有损修为,搞不好还会遭天谴。 妙法:「都怪你,十万人,我挥剑杀一个月总能杀光吧,你非要用烈火焚烧还要用法力超渡他们,这下吃不消了吧,被他们逮到机会了吧。」 大家见孟长陵的脸色不是很好,以为是长途跋涉赶路的原因,细心的阿金注意听了,「用地狱之火焚烧十万染上浊气的士兵,不是一个不知名的佛教俗家弟子做的吗,师爷你怎么说是大人呢?」 妙法才注意到自己多嘴了,「瞎打听什么,赶快出去打听消息!」 「好好,我现在就出去时刻注意最新消息。」阿金很纳闷摸着脑袋出去了,好像除了阿金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对妙法的话感到好奇。 「我只是让他们走正道并没有真正得罪过他们。」孟长陵想不出仙风院为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 妙法肯定是新仇旧恨,「芋头那件事你抓了仙风院的两个弟子让天下人看尽了仙风院的热闹,瘟疫时在皇宫祭台上你又当众把幻相给打跪在地上,还因为善鸿和四喜跟他发生过冲突,他能不记恨我们吗!」 孟长陵没想到那个幻相长老会这般小气,再说那些事情都是他们不对在先,自己没拿他怎么样,只是告诉他要走正道而已。 孟长陵:「现在的晚辈都那么浮躁吗,长辈说两句就记恨了。」 「在他眼里你可不是什么长辈,他就算好了时间等我们回来,现在怎么办?」妙法烦躁得很,「女帝怎么支持他们胡来呢?」 大郎:「天下大旱有动静总比没动静好,做个形式搞一场求雨活动,这样即使没有下雨百姓也看到了她为民奔劳的心意,也能树立一个为民为国的好皇帝的形象。」 大家纷纷看向大郎,没想到一向话不多的大郎竟然看得如此透彻,大郎真的也是这样认为的,女帝用善鸿四喜她们祭天只不过是为了平民愤。 大郎:「这是柳大人跟我说的,柳大人上书让女帝不要迷信不要残害无辜生命,说在这种时候女帝要更加爱戴每一个百姓才能带领百姓一起共度难关,可是女帝不听还把柳大人给停职,让他在家里面壁思过半个月。」 孟长陵起身想要去国师府,妙法看他这副虚弱的样子连站都还不站稳就,让他好好呆着,自己去了国师府。 北城,国师府。 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之后颜谓也改掉了心高气傲的臭毛病,整个人变得谦虚有礼起来了,对妙法的到来是热情用好茶招待的。 第222页 妙法虽然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改变这么多但没有心情问,用强硬的态度让他们放人。 「祭天这件事由女帝下旨决定,女帝让师叔负责,我根本无权过问。」到祭天那天颜谓只需要站在一边看着而已。 妙法:「你可不要推卸责任,杀人是要遭天谴的,你们聪明得很,每次喜欢搞借刀杀人这一套!」 面对妙法的指责,颜谓倒是很冷静,「妙法师父最近有没有观测过天象?」 昨晚回到在梧桐镇驿站的时候,妙法已经观察过天象,天象显示今年大虞是不会降雨,一直到来年开春才会降雨。 颜谓看妙法的神情就知道她也已经观测过天象,想要逆转天象就必须做出逆天之事,献祭天煞孤星是解除灾难的最佳办法,「牺牲两个人救数万百姓,妙法师父觉得值还是不值?」 「那两个人是我认识的当然不值。」妙法心想,难道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难道他们用善鸿四喜祭天只是为了求雨不是为了对付长陵和自己? 「在其位尽其责,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希望你能有这种牺牲精神,牺牲两人来换取北方地区的秋收。」颜谓已经放下了情爱一心做好自己的本职。 「那真是太抱歉了,我还真没有这种精神,长陵他也没有,转告你师叔如果不想挨打就立马放人!」妙法坚定自己的信念,杀了善鸿她们也不一定能求来降雨。 这是女帝直接授予仙风院的权利,颜谓没有办法插手,孟长陵用烈火焚烧了十万条人命,这件事颜谓也已经听说了不免有些担心,「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妙法才不会告诉他,孟长陵损了修为还没有恢復过来,「他忙着呢没空来,我的话你最好转告你师叔不然到时候打起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妙法见求颜谓没用只好先回去,孟长陵还没恢復过来,仅凭她一人之力难以救人所以她不能冲动。 孟长陵还是进宫见了女帝,他向女帝承诺只要女帝下令释放善鸿和四喜,他一定会求得上天降雨,女帝见他信誓旦旦地发誓好像真能求来降雨一样。 是啊,他可能会求来降雨,能用地狱之火焚烧十万条性命,能盘地而坐用佛法超渡十万冤魂的人能是她认识的饮湖吗? 女帝:「朕已经决定用天煞孤星祭天求雨,孟大人不必再求情,天煞孤星克了大虞百姓早就应该处死,用她们祭天求雨让她们临死之前还能为自己赎罪,这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女帝的目光骤然变冷,孟长陵跪下立誓先让自己求雨,如果自己求不来降雨任凭她处置。 孟长陵:「用天煞孤星祭天未必能迎来降雨,只要陛下放人长陵必将能求来降雨。」 女帝:「长陵,长陵,你不是长陵,你不是我的长陵!」 不知为何女帝突然暴怒站起来盯着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是那么的像可是却不是,「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有力气求雨?我的饮湖绝不会因为两个人而牺牲天下百姓,你不是长陵不是我的饮湖!」 既然她都说出来了,那么孟长陵也不装了用力站了起来直视她,「我不是孟长陵,真的孟长陵心高气傲自持清高是不可能为你留在京城,和你的吃人朝廷为伍,他自持清高岂会因为你一个女人折腰!」 女帝:「你住口,你这个冒牌货住口啊!一定是你杀了我的饮湖,你这个歹毒的僧人六根不净为了功名利禄杀害了我的饮湖、冒充我的饮湖来京城做官!」 女帝认定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自从你来了京城之后京城百姓就多灾多难,你就是一个祸害,你这个祸害剋死了我的饮湖!」 女帝想起心爱之人不禁伤心痛苦流泪,在她看来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她心爱的男人就不会殒命。 孟长陵觉得可笑至极,「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自己,如果你甘愿安分做一个傀儡皇帝我便不会来京城,只会在平安镇做一个小县令整治一方也能完成他的夙愿。」 女帝拿玉玺砸在孟长陵身上让他住嘴,他倒是住嘴了但也拂袖而去了,他走之后,白颂堂便出来安慰女帝,「既然那人已经离世陛下还是节哀顺变吧。」 她终于肯承认接受了这个现实,白颂堂有些欣慰,这样就意味着他还是有机会的。 女帝推开白颂堂两眼含泪大吼道,「节什么哀,我的饮湖没死,刚刚他还在,刚刚他还在呢!你眼瞎了吗,他没有死,他还在!」 白颂堂不想女帝再沉迷一个死人,「他是不是孟长陵,你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其实你早就发现他不是孟长陵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你醒醒吧,他只是应愿而来的僧人,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你是道姑。」 「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他就是我的长陵,他就是朕的饮湖!」女帝痛苦不堪,她最爱的人死了,她现在才知道叫她怎么能不伤心,她一直捶打白颂堂发泄,白颂堂任由她打。 第153章 天惩 东城府衙。 要不是柳永年在皇宫门口接应,孟长陵根本没法走回来,孟长陵心胸隐隐作痛像是有十万只蚂蚁在胸口爬,躺在床上揪着被单冷汗直流。 妙法一直给他擦就是擦不干,柳永年请来钟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孟长陵不让柳永年请大夫可是柳永年坚持要请。 「师弟很难受,师兄真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弟受苦什么事都做不了。」柳永年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他的师弟为百姓为万民才杀那些人,为什么还要遭受这种不公道的惩罚? 第223页 妙法见孟长陵醒着太痛苦所以就施法让他睡了过去,她还不知道当孟长陵醒过来之后就要遭受百倍的心痛之苦。 「柳公子,这件事你不用再管,我和长陵会想办法解决的!」这是孟长陵的意思妙法只是代为转告。 阿金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告诉妙法,善鸿和四喜被押到街上游行了,今天已经是第七天,游行之后,明天善鸿和四喜就要被祭天。 妙法和阿金急匆匆地出去了,柳永年一直陪在床前用毛巾帮孟长陵擦汗。 柳永年:「我可怜的师弟为什么要遭这种罪,你就不应该来京城,来京城做什么呀,朝代更替本来就是自然常事,你一个僧人干嘛要多管闲事,坐在寺庙里好好修道成佛不好吗!」 柳永年痛心才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孟长陵的手臂上爬满了黑色的线条,像是某种罪恶会要人命的恐怖咒文,柳永年惊恐把毛巾湿了水使劲地擦就是擦不掉。 「师弟,呜呜,我可怜的师弟啊!」柳永年无能为力只能抱着他痛哭流涕,听到有人进来,急忙擦干眼泪以免过于失礼了。 柳永年转头一看是芋头,芋头把房门掩上才迈着小步子走到床边,柳永年把他抱起来让他好好看师弟。 「伯伯你哭了是不是?」 芋头进门的时候听到了哭声,一定是伯伯哭了,柳永年再看孟长陵眼泪忍不住又自己流下来了,芋头给他擦眼泪让他不要哭还安慰他说,孟长陵只是睡着了而已。 为了不让孩子担心柳永年只好强忍着,「嗯,爹爹只是睡着了而已,等他睡够了就会醒过来给我们的小芋头买好多好多东西。」 北城郊外,回仙风院的必经之路。 妙法等人已经在这里埋伏,等幻相带人游行回来就在这里偷袭救人。 妙法已经仔细分析过,明天祭祀不仅文武百官在场,女帝也会出席,只要女帝出席就会出动禁卫军,这些人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可是明天仙风院的人和国师府的人都会到场,还是由幻相主持的祭祀,长陵还躺着呢,现在只需要对付幻相即可,今天救人比明天救人容易多了。 为了留一条后路妙法用了换形术,也给大郎他们和漕帮的兄弟换了另一张面孔,本来妙法是不想麻烦漕帮兄弟的可是实在找不到人手了。 「胡大哥,这次妙法给你添麻烦了!」 胡该豪爽地拍妙法的肩膀,「是朋友就不要说这种话,只要朋友一句话我们漕帮兄弟就会赴汤蹈火,江湖上没人不知道我们漕帮兄弟最讲义气,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藏在树丛里的人纷纷说是,妙法道姑是何等人物,能和她并肩作战是何等的荣幸! 「师爷来了,来了!」 妙法让大伙先不要动,等她和幻相打起来之后再趁机劫车救人,听马蹄声越来越近,幻相骑在马上走过来了,后面跟着押解善鸿和四喜的队伍。 妙法手持长剑站在路中间,即使她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幻相也能认出是她,负责押送善鸿她们回仙风院的人不多,目测二十个,但都是仙风院的人。 幻相下马来到了妙法前面,只有看到她一个人幻相肯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烧杀十万条性命的人现在已经受到惩罚,可能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幻相:「道姑,祭天求雨事关苍生大事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牺牲两人来救万民,孰轻孰重身为道姑的你难道还分不清?」 「你不想挨揍就赶紧放人,要是不放人我就要打死你这个妖道!」妙法面无表情的叫骂,幻相感觉不对劲转头一看,看到有四五个妙法正穿梭在门中弟子中间,此时他们已经无法动弹。 「镜像术!」 大郎和胡该他们趁机冲出来驾马车往回跑,「兄弟们快上车,不要添麻烦,快快!」 十多个漕帮兄弟爬上了囚车护送大郎和孙异把马车赶走,幻相挥手解了弟子的法术,二十个弟子追了上去,有幻相拦着妙法根本没法前去阻止。 幻相很快发起攻击,一个手势就是一个大招,掀起风波折断两边的树木,妙法用太极法阵抵挡还是向后滑了十丈。 幻相乘风攻过来,手中出现一把长剑,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法力,打在妙法的剑上,震裂道路,妙法的双手被震得流血,幻相加大法力一剑挥过去,妙法被砍成两半消失不见,四周的树木都已经消失。 「逃得倒是挺快的!」幻相收了长剑追上去。 妙法赶到前面正想接应大郎他们,没想到大郎他们已经被徐涵和杨韵带人给拿下了,本以为先拖住幻相就有逃跑的机会,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招。 最后,善鸿和四喜还是被押回了仙风院,大郎和漕帮的人被官府的人给带走了,妙法虽然损了一些法力但还是能救出大郎他们。 妙法用法术定住官府的人之后,胡该还想去追,妙法拦住了他,妙法扶着长剑才能站稳,大郎意识到赶紧和孙异扶着她。 「算了,不要去了,我这个道姑都打不过幻相再去就是送死。」幻相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妙法有些累了。 胡该和他的兄弟都不甘心,「可那两位姑娘还没救出来呢!」 妙法:「明天我和长陵自会去救,这件事你们不要再管否则大虞的土地上将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妙法已经向她的师父发出求救信,也不知道她师父什么时候能来,哎,还不知道她们那几个老娘们从海上回来了没有?如果没有回来那就糟糕了,就一个白莲师父还不得被仙风院的人吊打。 第224页 「妙法师父,我们无能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胡该羞愧在朋友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却帮不上。 妙法:「什么都不要说,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回去好好运货好好做生意,我和长陵自会处理这件事。」 为了不给妙法他们添麻烦胡该只好带兄弟离开,妙法解了法术之后,大郎和孙异他们把她扶回了东城衙门。 东城衙门,孟长陵的房间里。 妙法看了又看孟长陵手臂上的黑色条纹确定是天谴,妙法看着昏迷不醒的孟长陵不知所措。 「你倒是说话啊,长陵哥哥手臂上这些鬼东西是什么?」贵七急得都快哭了,善鸿和四喜没救回来,她还受了伤。 妙法如实回答:「是天惩,一般只有作恶多端、老天看不下去的人间恶徒才会被上天惩罚,诅咒是天惩的一种形式,这些黑色曲折的线是咒文,是天惩的咒语,等它们爬满长陵的全身就没救了。」 贵七:「长陵哥哥又没做坏事,上天为什么要惩罚他,为什么!」 妙法:「因为他焚杀了十万条性命,两国因为一个公主被杀而开战涂炭生灵,白雾眼可能是上天对参战士兵的惩罚,天降浊气要惩治战争,他焚杀那些士兵阻止了天惩的范围所以被上天给惩罚了。」 「为什么烧人的不是你,为什么要让长陵哥哥去承受战争的后果啊,呜呜!」贵七捶打着妙法,妙法无力反驳只能承受着。 「贵七姑娘我们先出去,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下来才能商量对策。」大郎把贵七给拉了出去,柳永年和妙法随后也出去了。 众人商量的结果是妙法让他们不要再管这件事,贵七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道姑,难道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善鸿和四喜被杀死吗,亏她们还尊你为师父,现在她们有难你却不管!」 「我是让你们不要管,人我自然会救,你们去了只会给我添麻烦!」妙法不是看不起谁这是事实,「柳公子你们也不要管,回去吧,我自会解决。」 妙法说完就回房休息,贵七骂她没用,「叫我们不要管,她自己却回房间睡大觉,长陵哥哥也救不了了,呜呜,我可怜的长陵哥哥!」 贵七哭着就跑去孟长陵的房间,大郎听从妙法的安排请柳永年先回去,明天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谁都不能动手免得拖师爷的后腿。 第154章 杀人祭天 ———— 仙风院地牢里。 善鸿吐了幻相一口却被挡到了一边,善鸿和四喜被折磨得已经快不成人样,衣不蔽体,四肢流血,伤口癒合又被磨开。 幻相:「共用一条性命,修行了五百年虽然没得道成仙但也已经挺厉害的,能用法术让你们共用一条性命。」 幻相不由佩服他还真是一个天生善良之人,明明知道会遭天谴还是焚杀十万条性命,该说他是伟大还是愚蠢,为别人损自身修为怪不得一直成不了佛。 「你这个贱男人这般害我们,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善鸿被绑在柱子上除了咆哮什么事都做不了。 「总有一天?明天你们就要死了,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我可以代迴转告。」 幻相想获取最大的天煞之力用于修炼成仙,这两个女人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提取她们的灵魂来修行能快速提高修为,她们的怨气越强灵魂也有力,所以幻相才会费这么多周折用她们来祭天。 大虞多月不下雨,土地干枯,用天煞孤星求雨既能赢得名声又能获取最强的冤魂,还能让女帝欠他人情,真是一石三鸟之计。 如果不成功也没关系,因为幻相还有另一个计策。 秋祭在北城郊外举行,前两天台子已经搭建完成,文武百官要参加,女帝也要参加,出动禁卫军维持秩序,祭品还没有押上来,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 文武百官已经按照秩序站好,他们站在祭祀台前面,女帝要坐在祭祀台上主持祭祀,善鸿和四喜被押上来了,她们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拴着,国师颜谓随她们上台站在右边恭迎女帝上台。 女帝刚刚上台,台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付琴先的模样,是半个时辰前刚刚甦醒过来的孟长陵,他及时换作付琴先的模样但手上的黑色咒文还在,咒文已经爬上他的锁骨,很快就会爬上他的脖子脸颊。 妙法变成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颜谓前面,拿着利剑让颜谓不要乱动,孟长陵的剑直指这个女帝,「放人!」 这个女帝突然邪魅一笑变成了幻相的模样,「果然受了天罚不然不可能连我都认不出来。」 孟长陵还真的没看出来他是幻相,两人你一剑我一剑的打起来,颜谓和妙法也打起来了,白颂堂和禁卫军护着女帝走上了祭祀台,女帝冷眼看着在半空打斗的四个人,他还是来了,对他来说这两个女人比大虞百姓重要,比自己的江山重要! 妙法左手画出一个太极符咒,右手一剑砍向颜谓,颜谓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用法术抵挡进攻,「我奉劝你们赶紧离开,祭天事关天下百姓由不得你们感情用事!」 妙法什么都不说用法阵将颜谓困住,刚要抽身去帮孟长陵,但颜谓这傢伙不放水硬是用全力很快就攻破了法阵,妙法只好专心对付他。 孟长陵刚接了幻相两招就吐了血,剑柄上他的手已经在颤抖,幻相没有留情挥剑一个大招就过去,就在孟长陵用剑抵挡的时候天上突然传来雷声,两道雷电噼下来,幸亏孟长陵及时脱身才能抱着善鸿躲开。 第225页 雷电把祭祀台噼了两个窟窿,深深的,直到地下两丈处。 围观的百姓起闹,「她们果然是天煞孤星,老天要打雷噼死这两个给我们带来灾难的灾星!」 「对对,噼死她们,噼死她们!」 又一道晴天霹雳噼在孟长陵左脚边上,善鸿惊恐失色,幻相趁机挥剑刺中了跪在一边的四喜的心脏,孟长陵眼睁睁地看着,乌云从远处汇聚而来,手中的长剑滑落,怀中的善鸿也在抽搐。 善鸿一直看着那边倒在地上的四喜,嘴里一直喊着四喜的名字。 孟长陵抱善鸿来到四喜身边跪在地上,善鸿从他怀里爬出来要爬到四喜身边,四喜没有力气伸手抓她伸过来的手,门口鲜血随着身体的抽搐流在祭祀台上,嘴里叫着大人,大人! 四喜知道自己不行了,这一次真的不行了但她想要善鸿活着,她知道大人一定能做到,大人一定有办法让善鸿不跟她一起死。 四喜再痛苦地叫一声大人,孟长陵知道她的夙愿,扬手用法术取出她身体里那段红薯藤蔓,血淋淋的带着两片绿芽的藤蔓,被孟长陵打入善鸿的身体里。 四喜睁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死去,善鸿也因为疼痛陷入昏迷。 天雷噼在四周,大雨随着孟长陵的眼泪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孟长陵身上,落在四喜身上,落在善鸿身上,落在周围百姓身上,百姓欢唿,百官不发一言。 「下雨了,下雨了,哇,下雨了!」 「天煞孤星死了,上天下雨了!」 妙法和颜谓也停止了打斗,妙法冒着大雨拿着拂尘踉踉跄跄走到孟长陵身边,孟长陵转头满脸雨水望着她,痛声哭泣,「四喜死了,四喜死了,四喜死了!」 被哭声激起来的雨水像利刃一般割伤四周的人的脸颊,也割伤了女帝的脸颊,白颂堂急忙唿叫御医,幻相和颜谓淋着大雨站在台上沉默着。 孟长陵抱起四喜,妙法抱起善鸿走在前面,禁卫军挡去他们的去路,妙法大吼让他们滚开不然就大开杀戒。 上天已经降下大雨,祭祀的目的已经实现,女帝没有再为难他们让禁卫军让路让他们离开。 大雨持续下了三天三夜救活了田地里的庄稼,山林也欣欣向荣的,大地又恢復了生机。 西城郊外的念慈庵里。 三天前孟长陵把四喜的尸体抱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妙法也受了伤,所以请了云帮忙照顾善鸿。 今天天气放晴了,太阳出来了,善鸿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四喜死了救不回来了,她在山上挖了一个坑把四喜埋了起来,立了墓碑,爱妻,四喜之墓! 妙法看着这六个字特别刺眼,四喜死了,他们只救了善鸿。善鸿失魂落魄地跪在四喜坟前一句话也不说,妙法叫她先回去她也不回。 「对不起,我们救不了四喜,你打我出气好不好?」 是那些人害死了四喜,女帝,禁卫军,北城府衙,仙风院幻相那个贱男人,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那些欺负过她们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阳好毒,你继续跪在这里会中暑的会被晒死的,四喜不想你死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好了,今天我们就先伤心到这里,明天我们接着伤心。」 善鸿不做声没动静,妙法只好强行把她抱回去,她也不反抗。 念慈庵,孟长陵住的房间。 千古寺的道恩大师看过孟长陵手上的黑色咒文,放了半碗血,用血去涂抹咒文,咒文消失但很快又出现,只能嘆了一口气摇头。 「阿弥陀佛,老衲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万般羞愧,万般羞愧。」 这是天惩,杀生是佛门大忌,上天不仁不问缘由将一切杀戮都定为大罪大恶,没办法解救孟长陵。 「哎,算了,麻烦大师了。」妙法也无能为力也不知道她小师父什么时候来,都过去六天了还不来,难道是出门去哪里浪了? 妙法送走了大师,一个人坐在念慈庵后院的招待客厅里,了云给她泡了一壶能静心的安神茶。 「孟施主一定会吉人天相,妙法师父无需太担心。」了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孟大人也是修行之人。 「吉人天相,上天从来不长眼,哪会有什么吉人天相!」妙法又担心又着急,如果今晚她师父还没来或者还没收到消息明天她就带孟长陵回莲花观。 妙法:「明天我可能会带长陵回莲花观救治,善鸿就拜託了云师父代为照顾。」 「出家人予人方便,帮不上孟施主真是惭愧。」了云能做的只是在孟长陵床前念经让他好受些。 第155章 他正在吃肉 ———— 善鸿不断地给妙法磕头赔罪,她知道大人和师爷感情深厚,大人于师爷就像四喜对于她一样,如果大人不能安然无恙师爷一定会痛苦万分。 妙法急忙把善鸿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安神茶,「你不用自责,他遭受天谴是因为在边境焚杀了十万士兵的性命,和这件事没多大关系。」 尽管妙法说的是事实但善鸿还是自责,「我们不应该来京城,呜呜,不应该来的,如果我们没有来京城四喜就不会死,如果我听大人的话和四喜回平安镇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呜呜,四喜死了,她死了,我的心好疼!」 善鸿已经快不能唿吸,和她一起长大的四喜死了,她喜欢的四喜死了,呜呜,她应该和四喜一起死的,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第226页 善鸿眼睛里的狠厉,妙法没有注意到忙着安慰,「好了,不哭了,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再伤心,不然你的身体可受不了。」 妙法想起孟长陵身上密密麻麻的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牡丹回来。 牡丹只是一个知道的事情比较多的红尘女子而已,哪有办法治好孟长陵身上的咒文。 牡丹看着孟长陵手臂上像是被蚂蚁沾墨水爬过的黑纹,不由惊恐,这像是村里老人说过的某种遭天谴的咒文,等咒文爬满全身人就没了。 「妙法师父,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用深山灵泉水和黄豆浸泡能缓解这种症状,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不知道能不能行,而且只是能缓解而已。」牡丹让妙法有个心理准备。 妙法:「有办法就要尝试,了云师父请帮我找黄豆来,我去深山找灵泉水!」 「好,了云这就去,这就去啊,妙法师父你不要着急要注意安全。」了云急匆匆地去找黄豆。 孟长陵刚泡上山泉黄豆水,颜谓就来了,被牡丹挡在念慈庵门口,颜谓一定要见孟长陵,牡丹就是不让他进去,他一个男的进尼姑庵干嘛,肯定是来害孟大人的! 「我只是看看他,听说他生病了,我很担心,请你不要误会。」颜谓像一个谦谦君子,牡丹都快不认识了,即使他装得再像君子牡丹就是不让他进去。 「孟大人正在里面和妙法师父商量要事不方便见你,你请回吧,善鸿姑娘也在,请你不要找念慈庵师父的麻烦。」牡丹肯定善鸿看到他一定会拿刀砍人。 颜谓坚持要见孟长陵想要硬闯,牡丹拿木棍强力拦截,「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再这样不讲理我可就要打人了!」 「为什么你可以来见他,我却不能?」颜谓突然妒忌这个女人,那么脏的女人竟然能和他走得那么近。 牡丹:「因为我是他的朋友,他正在里面吃肉,你不想他尴尬最好不要进去!」 颜谓怒了,「你骗谁呢,他才不吃肉!」 妙法:「就许你们吃香喝辣,就不许我的长陵吃两口肉补补身子?」 妙法一出来就怼颜谓,「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做了帮凶,但在我和长陵看来杀人就是杀人,不管是什么理由杀害无辜之人罪不可恕,况且你还不是第一次要杀害善鸿和四喜,平安镇求上天停雨那件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妙法:「行了,我不想和你废话,长陵想清静,善鸿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赶紧滚蛋,立刻马上滚!」 孟长陵正在里面泡山泉黄豆水,妙法是不会让颜谓进去打扰的。 「他真的没事?」颜谓也不想和他们再发生冲突。 妙法:「他正在吃肉,能有什么事。你赶紧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颜谓见此只好先离开,妙法和牡丹把大门给关上了,牡丹以为男女有别所以她没有去看孟长陵,「孟大人怎么样了,有效果吗?」 「作用不是很大,只能暂时阻止黑纹蔓延,明天我带他回莲花观找我师父,我就不信我师父救不了他。」 牡丹:「再多泡一会儿也许就有用了,我们要对孟大人有信心。」 第二天,妙法没有带孟长陵回莲花观,因为她收到了飞鸽来信,是莲花观隔壁山下尼姑庵里的尼姑她小徒弟写的,妙法的九个师父出海还没有回来,白莲居士也和那个尼姑出海了。 十天前她们和商客乘船出海,怪不得没来帮忙,原来是出海了。 孟长陵泡了两天黄豆水清醒了过来,和妙法走在山间,身上的黑纹也一点点褪去。妙法脸上到处都是笑容,用刚刚盛开的野菊花做了一个花环,给孟长陵戴在头上,很是好看。 妙法:「感受到了吗,山林的气息,自然的真谛。」 孟长陵确实感受到了但想起四喜不免伤感,「四喜走了,善鸿很伤心。」 「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挽救的,尽力了就可以了,善鸿是不会怪我们的。」妙法也很伤心毕竟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牡丹姑娘真是一个博学的人竟然能想出办法救你。」 「是啊,牡丹姑娘很博学知道的事情很多。」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生的人,难道她也是活了很久隐藏在世间的高人,但她没有任何修为这一点孟长陵能肯定。 妙法不想再管朝廷的事,「对了,等你痊癒之后我们就出海去找海外仙山,我那几个师父都去了,说不定真的有海外仙山、真的有不死草药。」 「好,等我把事情交代好之后就一起去出海。」经歷过这么多事孟长陵才看透,在有生之年他都没法忘记四喜死的时候那些百姓在大雨中欢唿的模样。 「哎呦,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还愿成佛了呀?」妙法忍不住调侃他。 孟长陵:「修行五百年都没能成佛,可能佛界已经没有位置,所以就放弃了,你高兴吗?」 「你自甘堕落我高兴什么!」妙法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就是高兴嘛,「某个人不是说只要超渡了那十万条性命就能道恩成佛吗,还拦着不让我插手呢,还说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那时妙法还真的就相信了,以为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事,所以才让他一个人出风头焚杀了十万士兵。 孟长陵只笑不语。 东城衙门。 第227页 孟长陵和妙法刚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 五天前北城陆续有人被杀,兇手一出手至少也要带走一家五口人的性命,直到今天一共有十户人家遇难。遇难的人家有七家是北城城内户籍,有四家是北城郊外的村民,被杀的人家都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家境有富的有一般的有穷的,最富的一家是北城的张员外,张员外一家上下男女老少包括下人在内,三十二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死像极为恐惧,尸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脸颊凹陷,两眼外凸起,皮肤上有烧焦的痕迹。 三天前女帝已经派人传来圣旨,让孟长陵协助北城府衙彻查此案尽快将杀人兇手捉拿归案,现在圣旨还放在公堂之上。 妙法举手拿来圣旨当场焚烧殆尽,「她的脸皮真够厚都闹成这样了还想你替她办事,什么东西!这件事你不要管爱死多少人死多少人,这个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妙法恨得牙痒痒的想打人,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当不了女皇帝了,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脸皮不够厚。 孟长陵:「有始有终,这是最后一件事,处理好这件事我们便离开。」 孟长陵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这可把妙法给气炸了,「一般说要做完最后一件事就退了,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是定律!」 妙法不是咒孟长陵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管,这天下又不是他的,他又不欠天下人什么,三千心愿也已经完成,他还揽事。 「要管,你自己管反正我是不会管的!」妙法说完就气沖沖地走出去,她要去梨春园找牡丹她们乐呵乐呵。 孟长陵既然已经说了会管就一定会管,他和大郎等人寻问了案件的具体情况,大郎他们把知道的事情都禀告给他。 第156章 黄鑫作案 ———— 孟长陵听完之后便要去北城衙门查看尸体,刚抬脚的时候却被从后院抱芋头出来的贵七给叫住。 「长陵哥哥,四喜和善鸿呢?」 孟长陵愣了一下才回答,「四喜走了,善鸿在念慈庵那里为她守墓。」 贵七忍住了没有在这种时候哭出来,是啊,那天他们虽然被妙法困在了衙门里但事后也听说了,四喜被那个叫幻相的给一剑穿了心还能活吗? 大郎他们沉默了,贵七心中万分难过无力抱芋头,把芋头放了下来,芋头跑向孟长陵,孟长陵把他抱起来,「四喜只是提前走了,没事的,走了而已,去往生了,很好。」 孟长陵把芋头放下,「芋头乖,和贵七姑姑一起,爹爹要出去做事。」 「姑姑走了,去哪里了?」芋头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四喜和善鸿,有些想她们了。 在这种时候贵七更是要坚强,她抱起芋头,「四喜姑姑和善鸿姑姑去玩了,等她们玩够了就会,就会回来找芋头,会带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回来给芋头吃。」 「真的吗?」芋头天真以为是真的。 孟长陵他们去北城查案,贵七还抱着芋头站在公堂上仰头流泪。 北城衙门。 孟长陵查看了尸体,死者死相惊恐,两眼外凸,好像生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里的水分失去了一大半,形容枯藁。 孟长陵察觉到这些尸体上还残留有一股淡淡的邪气,细细感受这股邪气有点像红月降临时的煞气,他可以肯定兇手不是普通人是有法力之人,这股法力不是正道的法力。 徐涵把自己查到的线索告诉孟长陵,「有人曾远远的见过兇手的大致模样,根据目击者描述兇手全身冒黑气,脸是绿色的,因为目击者认识东城的杀猪佬,他说杀人兇手的身形像杀猪佬。」 徐涵不知道女帝为什么要下旨让孟长陵协助自己调查此案,孟长陵从北边的战场上回来之后就一直病着,这几天身体才痊癒。 「哪个杀猪佬?」 「是东城那个姦污儿媳的杀猪佬黄鑫。」 黄鑫被红月煞气变成了恶鬼已经让仙风院的人给锁起来了,怎么会跑出来杀人,所以徐涵觉得可能是目击者看错了。 孟长陵明白了原来事关仙风院怪不得让自己来查,「既然徐大人怀疑此案是被关在仙风院的黄鑫逃出来所为,为何不去仙风院查证?」 徐涵脸色变了,仙风院是什么地方,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府衙哪有权利去那里查证。 孟长陵:「徐大人可以向女帝请旨,只要有女帝的圣旨仙风院自会积极配合调查。」 「他还不是怕得罪仙风院,谁不怕被仙风院一剑穿心!」二郎心里一直窝着火,这些人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女帝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官差竟敢出言羞辱我们大人!」徐涵的随从想要把二郎拿下治罪但被徐涵拦住。 孟长陵就一句话让徐涵先去跟女帝要圣旨,然后他才会去仙风院调查,「仙风院是修行重地,长陵一个小小的府衙没有圣旨实在不便打扰,如果徐大人想要长陵帮忙调查就请先去和女帝要来圣旨。」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要圣旨!」 「你说什么呢,我们家大人是好心才来帮你们查案!」 徐涵命令他们住嘴,孟长陵要看到圣旨才会去调查,徐涵没办法只能先进宫向女帝索要圣旨。 虽然事态紧急昨晚又有人被杀,但孟长陵还是不慌不忙的,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后才带人前往仙风院调查。 第228页 孟长陵不说废话直接掏出女帝的圣旨要求仙风院配合官府调查,当孟长陵问幻相黄鑫是不是逃出去了,幻相态度嚣张说不知道,二郎拔出官刀要砍他的狗头但被大郎和马良给拦住。 「不配合官府的调查就该砍了!」二郎愤愤不平的。 幻相把目光投向孟长陵,幻相没想到他竟然能消除天惩不愧是修行了五百年的人,「孟长人你也是这个意思?」 孟长陵:「本官都无力无法对幻相长老不敬,他们几个小小的官差又能拿幻相长老如何。女帝的圣旨,本官想幻相长老也不会放在眼里。」 孟长陵哀嘆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官这就回去禀告女帝说仙风院不配合本官的调查,有意包庇兇手继续作案,本官想女帝也不会介意再死几个人,毕竟京城有那么多人多死几个也无妨!」 他倒是学乖了,终于知道修炼才是身为修行之人该做的事,多管闲事只会惹祸上身。 幻境都听不下去了,让弟子去地牢查看,还狠狠教训了幻相,幻相身为修行之人应该有一颗宽厚仁慈之心尽力配合官府捉拿真兇。 幻境:「身为仙风院的长老不以身作则就罢了,在长辈面前还如此不谦逊罚你去思过间面壁思过,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出来!」 幻境见幻相面相兇狠还不动就让掌管惩戒的弟子押他去,他倒是没有反抗乖乖和两个惩戒弟子去了思过间。 幻境真心代自己的师弟向孟长陵致歉,孟长陵冷笑着看着这个幻境让其他人先出去,他有些话想要单独和这个幻境说一说。 幻境很谦虚很热情还给他倒了茶水,他倒是悠悠地喝了一杯,「你师弟狂妄嚣张,我看他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修行之人不走正道,我想他的下场一定会是悲惨的。」 秋祭那件事幻境也是知情的,他们仙风院本不应该多管凡间之事但事关天下苍生,牺牲两个人来拯救天下万民,这真的不是什么恶事。 「仙风院负责关押被魔化的黄鑫,关押不力,让其逃出去乱杀无辜,为什么上天却没有惩罚你们仙风院,长陵一直都没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们耍了手段没有亲自动手?」 「借刀杀人,也许在上天来看是被允许的,如果不是你们仙风院早就遭天谴被夷为平地了,你说是不是,晋太子?」 幻境愣住了一直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难道他真的是那个人的儿子,可是那个人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孟长陵:「曾经立誓要为天下人谋福祉的晋太子,如今也参透了乱世凡尘还真是难得,如果家父知道了应该会很失望吧,毕竟家父半生都在为太子的宏图伟业出力谋划。」 幻境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终于可以肯定,「原来你真的是他的孩子。」 孟长陵:「是,我是沈竹君的孩子,我父亲一生愚昧连死的时候心里念念的还是太子殿下您的伟业,五胡乱华的时候太子殿下逃得比谁都快。」 现在想来,孟长陵还是鄙视他这种行为,「君君臣臣,君撇下百姓和士兵先逃了,门客和百姓士兵死在了洛水河边,洛水被血水染红,放眼望去全都是尸体。」 「别说了,别说了!」幻境受不了了恳求孟长陵不要再说。 「如果你不想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管教好自己的师弟。」孟长陵撂下话便离开,黄鑫确实已经从仙风院逃脱,孟长陵不认为他是自己逃脱的,他可能是被某个人给放出去的。 东城,梨春园。 妙法说不管就真的不管整日窝在梨春园里吃喝玩乐,偶尔就为四喜伤心一下,想起四喜那个小村姑性子软又温顺又心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走了呢,哎,真是多灾多难的小村姑。 「听说北城那边已经死了很多人,真的是那个杀猪佬黄鑫回来杀的人吗?」牡丹是一个喜欢关注时事的人,「当初抓到他为什么不把他给杀了,留下这么一个祸害杀了这么多人!」 说起这事妙法就生气,「是仙风院和国师府的人不杀他,现在他又出来杀人了,这个朝廷真够窝囊的都不敢向仙风院和国师府问责,就知道让我的好朋友上,真不是东西!」 「女帝需要仙风院和国师府来稳固江山,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他们。」牡丹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外边人心惶惶的,稍不留神被杀的就是自己。」 「反正京城的人多就让他杀吧,随便杀随便死,人生下来註定就是要死的,四喜可以死了,为什么他们不能死!」现在妙法的思想已经开始有些极端,「你们不用担心,我在这里镇着那个杀猪佬肯定不敢来,今晚我们吃烤鸡和猪肘子好吗?」 妙法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牡丹,牡丹都愣了,难道妙法师父真的不管了,孟大人可是还在调查,她真的不打算帮帮孟大人? 女帝一天之内连下三道圣旨让孟长陵和徐涵尽快将黄鑫捉拿归案,根本没有要向仙风院和国师府问责的意思,可能是心中有愧吧,国师府全力协助孟长陵他们追踪黄鑫。 第157章 下旨交人 ———— 北城,南街东巷动三胡同里。 救喊声响彻四周,火光烧亮了整个夜空,房子倒塌变成了废墟,魔化的黄鑫屠杀了近半个胡同的人,孟长陵和徐涵才带人赶到,徐涵让官差上前抓拿正在杀人的黄鑫。 第229页 黄鑫一身黑气手拿黑色的杀猪刀眼都不眨一下就砍下了自己儿子的头颅,还将自己儿子的头颅甩了一圈然后丢弃在废墟之中,勐火一下子就烧着了头髮,很快就烧着了正颗头颅。 尸体遍地,生者在烈火中唿救,临死的人发出痛苦哀嚎,这里跟地狱有什么区别。 北城府衙的官差刚围上去就被黄鑫跺跺脚给震飞了,大郎他们还站在孟长陵周围没有要上去捉拿犯人的意思。 徐涵看得眼都急了,「孟大人你这是何意,为何不让下属上去抓拿犯人?」 孟长陵转头轻瞥徐涵两眼,「徐大人不是也没有冲锋在前吗,大郎你们去救人!」 这时候要捉拿犯人救什么人啊,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捉拿犯人,阻止犯人再杀人。 徐涵不知道孟长陵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见孟长陵手里凭空出现一把长剑吓到了徐涵,孟长陵眼睛一闭一睁,这周围上空出现了上百团燃烧的火焰,火焰把附近照得如同白天一般。 孟长陵拿着长剑,嗖的一声就消失在徐涵身边来到了黄鑫身后,一剑挥下,黄鑫反手用蛮力挡下,威力将倒塌的房子和尸体化作的灰尘,夜风一吹过来便消散四周,这是红月那时候的天煞之力比起那天是有过之无不及。 黄鑫脸上蒙上了两块大面积的绿色,还穿着那身杀猪时穿的衣服,衣服上尽是血迹,在他眼里这些尖叫惊恐四处逃窜的人就是即将要被杀的猪。 黄鑫一挥杀猪刀能掀起万块砖瓦,孟长陵感觉手中的剑在颤抖,畏惧天力是人的本性,孟长陵只能奋力一搏幻化出上百个人将黄鑫围住,用符咒加阵法同时进攻,但这样还是无法化解黄鑫周身的煞气。 赶来的颜谓迅速加入了战斗,两人共同进攻,同时面对孟长陵和颜谓两大高手,黄鑫开始有些乏力,孟长陵和颜谓交换过眼神,由颜谓暂时抵挡掩护孟长陵布阵。 孟长陵用手快速在半空写下超渡经文将黄鑫围住,经文将黄鑫和颜谓围成了六个圈,孟长陵施法紧缩经文法阵,金色的法阵穿过颜谓将黄鑫紧紧地拴住,黄鑫费力挣扎,孟长陵加快念咒语的速度,嘴和鼻子没一会儿就流了血,颜谓在一旁协助。 眼看着就能将黄鑫就收服,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黑人,黑衣、黑帽、黑面纱,黑人从旁边攻击法阵想要帮助黄鑫挣脱法阵。 妙法赶来从背后偷袭砍了黑人一剑,黑人被迫放弃法阵,妙法放一把火烧向黑人,烈火烧尽,黑衣人逃走了。 妙法念咒起一个太极符咒,再用桃木剑将太极符咒放大,念一个破字,太极符咒袭过去暂时化解了黄鑫周身的煞气,孟长陵趁机向快速收缩阵法,经文变成金色的锁链将黄鑫死死困住,黄鑫摔在地上。 妙法在锁链上施加二十道镇魔符咒才敢坐在地上喘气,孟长陵也站在一边擦去脸上的血。 徐涵带人过来想要把黄鑫押回衙门但妙法被阻止了,「把人交给你不就等于放了他吗,这个杀猪佬谁都不能动!」 妙法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也很劳累的颜谓,「谁都不能包括国师府,大郎二郎把他押回衙门,等明天我和大人缓过来之后便将他斩杀。」 黄鑫虽然被擒住但身上的煞气还在,现在妙法和孟长陵根本无法消除他身上的煞气,只能将煞气暂时困在他身上,要是现在就杀了他只怕这红月天魔煞气会趁机熘掉附在其他人身上继续作乱人间。 「女帝已经下旨要亲自斩杀妖魔以告被害百姓的在天之灵!」徐涵执意要带走黄鑫。 「倒在废墟中的人还需要你去抢救,这时候该救人还是该抢头功徐大人身为父母官难道不能做出正确明确的选择?」妙法很理智让大郎他们将黄鑫押走,徐涵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先抢救百姓。 妙法上前扶住孟长陵准备离开的时候多看了颜谓两眼,「那个倒霉鬼被我砍了一刀,他可能是你的幻相师叔,你师叔为什么放出杀猪佬出来杀人,你回去替我问问他!」 孟长陵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你转告他就此罢手,不然必遭天谴。」 孟长陵说完就和妙法先回了东城,颜谓在度春的搀扶下看着这片废墟不由心痛,难道那人真的是他师叔? 妙法和孟长陵修养到天亮才稍微恢復了一些,黄鑫被关押在东衙门里由大郎他们轮流看守,妙法还在牢房上贴了十道符咒,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太阳才晒到衙门门口,杨韵就带人来要人,女帝有令命他带人前来将黄鑫押到皇宫大牢,妙法就纳闷了,他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抢功劳吗? 坐在衙门公堂之上的妙法自然是拒绝他的要求,「满是煞气的恶魔,你的女帝就不怕?都这时候了还好大喜功想要抢头功,北城那些被杀死被砍死的百姓她安顿好了吗?」 杨韵:「女帝有令让杨某将重犯黄鑫带回皇宫大牢关押,在三日之后将重犯于北城城门口当众斩杀以祭惨死者的在天之灵!」 「黄鑫是不可能交给你的,你回去告诉女帝想要抢功劳也行,我们把黄鑫放了让她自己去抓,你快快回去问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没有就管好自己的心思不要瞎想那些有的没的!」妙法对女帝已经是厌恶透了,十分瞧不起这种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没带人回去杨韵没法交差,「如果黄鑫再逃脱一切后果自然有女帝一力承担。」 第230页 妙法都笑了,「由虞夏一力承当,你这个杨大盗倒是挺会推责任的嘛,想要人去向百姓邀功叫她自己来,麻熘的,滚蛋!」 二郎和赵甲亮出官刀把杨韵给请了出去,杨韵知道妙法是道姑有神技所以只好先回去。 女帝一定要得到黄鑫,她已经贴出告示在三日之后要在北城城门口当众斩杀黄鑫,还让国师府和仙风院的人一起施法消除黄鑫身上的煞气。 第二天,女帝派丞相傅庭燕和柳永年亲自到东城衙门要人,妙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帝这不是明摆着要抢功劳吗,想树立自己在民众中的伟大形象为什么不亲自去抓人? 「师弟你把人交给我们,然后你便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京城再出现什么乱子都不要再回来。」柳永年对女帝虽然已经失望但他做官是为民不是为女帝。 孟长陵看向傅庭燕,傅庭燕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交出黄鑫女帝便以反抗圣旨之罪将你捉拿,你是不怕,可是你这些手下可没有你们这种穿墙通天的本领。」 「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算了,把人给她让她去树立伟大的帝王形象!」妙法也不稀罕这种虚伪的名声。 孟长陵:「如果长陵不交人会如何?」 柳永年:「如果师弟不交人女帝便让我们将师弟带回去。」 「长陵知道,大郎带他们去拿人,出了东方衙门一切和长陵便再无关系。」等会儿,孟长陵就会写辞官摺子,这个心愿就这样吧,他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后。 傅庭燕和柳永年把黄鑫给押走了,路过大街的时候百姓看到浑身冒黑气的黄鑫都害怕急忙退避三尺。 孟长陵把自己的去意告诉了大郎他们,是留是走,孟长陵都尊重他们,如果他们打算留在京城孟长陵建议他们去柳永年那里,柳永年毕竟是他的朋友会照顾大郎他们的。 贵七抱着芋头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和妙法要出海去找海外仙山,自己可以跟他们一起去吗,他们会让自己跟他们去吗,或者自己应该去柳大人那里煮饭,不应该打扰他们的两人旅途。 第158章 善鸿復仇1 ———— 傅庭燕和柳永年把黄鑫押到半路正准备进入北城,半路突然出现一个全黑的人要劫囚,他挥一挥衣袖就把官差给撂倒,傅庭燕和柳永年拔剑迎上去,柳永年手里的剑是桃木剑,桃木剑上有孟长陵设下的阵法能暂时抵挡黑衣人。 戴着草帽的善鸿趁机跳上囚车,扯掉车上的符咒,用菜刀往黄鑫身上捅了好多刀,然后把右手顺着伤口插入黄鑫体内,黄鑫疯狂叫喊,黑人才反应过来直接用大招放倒柳永年和傅庭燕。 黑人冲上去想要阻止善鸿却被黄鑫和善鸿身上的煞气给震开。 善鸿的右手用力往黄鑫身体里抓,鲜血淋漓的手终于抓到了他的心脏,咬牙,狰狞面孔,用力抓碎了黄鑫的心脏,剎那间黄鑫在煞气中变成灰烬。 善鸿得到了红月天魔之力,瞳孔立即变红,脸上出现两道绿色印记,双手变成黑色,全身泛着黑气。 黑人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冲上去想要夺回红月天魔之力却被善鸿用一把官刀砍伤,天魔之力在这个天煞孤星身上竟然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黑人见自己不是对手便先逃走。 善鸿放眼望去眼中低矮的房屋都失了色,站在路边的那几棵树也变成了焦黑,她有了力量可以去復仇了,她可以去向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復仇了,把他们统统杀光,统统杀光,不杀光不罢休! 清醒过来的傅庭燕和柳永年见到这一场景立即进宫向女帝禀明情况,女帝大怒,黄鑫已经死去,女帝想要当街将他斩首示众已经不可能。 「既然真兇已经死那这件案子便结案吧。」女帝无力。 柳永年还是担心向女帝说了那个半路劫囚的黑衣人,希望女帝能继续追查那个黑衣人,可是女帝却不以为意宣布就此结案,柳永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傅庭燕拦住。 两人出了皇宫便快速赶到了东城衙门把这件事告诉孟长陵,柳永年肯定那个爬上囚车的戴草帽的人就是善鸿,还有那个黑衣人,这件案子只怕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个黑衣人肯定是幻相,幻相放黄鑫出来杀人是为了增强他身上的天煞之力,见黄鑫被抓就现身想要获取黄鑫身上的天煞之力。幻相为了修行获取魔力可以理解,但善鸿为什么要天煞之力?」妙法暂时想不通,「柳公子你们肯定那个戴草帽的人就是善鸿?」 柳永年:「确定,我和善鸿姑娘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然没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我肯定那个身影那张熟悉的面孔就是她,我们醒过来黄鑫已经死,黑衣人和善鸿姑娘都不见了。」 「善鸿夺取天煞之力可能是为了给四喜报仇,你们亲眼看到黄鑫化成了灰烬?」孟长陵很怀疑但还不敢确定。 傅庭燕摇了摇头,「我们只见善鸿用菜刀捅了黄鑫然后就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黄鑫不见了,善鸿和黑衣人也都不见了。」 「善鸿那傻丫头,哎,这下子那些人有苦头吃了。」妙法巴不得仙风院的人被好好教训一顿。 孟长陵:「如果善鸿被天煞之力控制会很糟糕,屠杀整个京城,那股力量操控的人类不是做不出来。」 「我请女帝继续追查黑衣人的去处但被却驳回,女帝下令这件案子到此为止。」柳永年真的很担心。 第231页 「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谁让她是女帝,你们两位也都回去吧,过两天长陵就会提交辞呈然后和我一起出海,这件事我们是不会再管。」妙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担心应该去找国师,国师是驱除邪恶的朝廷官员。」 柳永年和傅庭燕反应过来觉得妙法说的也对,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应该转告国师一声,至于国师要不要继续追查那股邪力,那是他的事情。 柳永年是把事情告诉了国师颜谓,可是还没等颜谓做出决定,昨晚礼部尚书白举一家,除去在皇宫的白颂堂和在西城府衙当差的白颂安,全部惨遭屠杀无一生还,这件惨案很快就惊动了朝野。 白家院中的树全部焦黑,从枝头到根部像是被烈火烧过但又没有烧过的痕迹也没有烧焦味,树木变黑应该是某种邪恶的力量造成的,尸体的身上残留有邪气,这股邪气和黄鑫身上的邪气是一样的。 妙法不禁看向颜谓,「国师大人是不是你师父,那天黄鑫被抓的时候你有没有回去问你师叔?」 那天颜谓去了仙风院,他师叔幻相一直在思过间面壁不可能出来杀人,「我师树一直都在仙风院是不可能出来杀人的,再说白举和他无冤无仇的,他什么要杀白举全家?」 妙法怀疑幻相,这让颜谓很不高兴。 妙法怀疑这一切是幻相那个男人在背后操纵,「为什么杀人,可能他跟黄鑫一样也被天煞之力控制了心智,所以就胡乱杀人!」 颜谓想辩驳什么但一看孟长陵就再也说不出来,妙法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妙法:「黄鑫是从你们仙风院逃脱的,他虽然死了但附在他身上的天煞之力还在,驱除邪祟本就是身为国师的你的职责,很明显白举一家是被天煞之力所杀,所以应该是你查出真兇给女帝一个交代。」 妙法不想再掺和这种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国师府该管的,「行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死了一屋子人吗,这里有国师在我们回去吧,我都饿了。」 妙法把孟长陵给拉走了。 徐涵想了很多天还是想不通,那个手中凭空长出一把长剑、手持长剑就上去和那个浑身冒黑气的杀猪佬厮杀的人,真的是孟长陵那个瘦弱的书生吗? 徐涵忍不住好奇向颜谓请问,「他是孟长陵孟大人吗,是数年前那个中了举人的书生孟长陵吗?」 「是不是与你无关。」颜谓没好气地撂下这话就进宫禀告案情,留下徐涵带人清理兇案现场。 东城府衙。 从外边跑进来的二郎先痛喝了两大碗水,然后才告诉孟长陵他们善鸿真的不在念慈庵,那里的了云师父告诉他三天前善鸿就已经离开,说要回衙门,了云便相信了。 二郎:「杀礼部尚书一家的人真的是善鸿吗,善鸿为什么要杀礼部尚书一家?」 不止二郎想不明白孟长陵他们都想不明白,秋祭这件事是由仙风院和女帝共同决定主持的,来抓善鸿和四喜的是禁卫军和仙风院,如果善鸿要报仇应该找仙风院和女帝才是。 孟长陵:「天煞之力不是人类能控制的力量,善鸿可能被它控制迷失了心智所以才会不分目的地杀人。」 「善鸿这个傻丫头啊,哎,出海的时间又要推迟。」妙法也不可能不管善鸿直接和孟长陵出海,「被控制了,那么我们就没法推测接下来她要杀的人是谁,这可难搞了。」 「善鸿可能会回去看四喜,我去四喜坟前看能不能碰到她。」孟长陵希望善鸿能及时放下屠刀不然一定会万劫不復。 二郎也想帮忙,「那我们呢?」 「你们最好不要乱动,这件事由国师府负责,你们谁都不要乱来要是被善鸿给杀了,怎么办,我们只是到处看看而已,走吧。」妙法想消停几天都不行只能和孟长陵分头行动。 北城,萧王府。 善鸿一身泛黑气手拿一把官刀突然出现在萧王妃前面,把萧王妃给吓坏了,萧王妃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孟长陵的手下,萧王妃见她一身邪气很害怕喊下人来。 「好久不见,虽然死了亲生女儿但还是风韵犹存,滋润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善鸿恨透了这些人,恨透了这些欺负他们的人,这个萧王妃处处找他们的麻烦该杀。 「你私闯王府要做什么?」下人还没有来,萧王妃很害怕。 「当然是来杀你!」善鸿说完挥刀人头落地,敢来的下人也被善鸿一刀给杀光。 善鸿一路杀过去血流成河,寻着念经的声音来到了王府的佛堂,看到萧老夫人正在里面敲木鱼念经,两耳不闻窗外惨事,善鸿正要举刀但一阵恍惚过后她还是放下了官刀,这个老太婆念经的模样很慈祥像极了她的大人。 萧老夫人因为念经躲过了一劫,发现府里的人全部被杀光时,她还是晕了过去。 第159章 善鸿復仇2 ———— 很快,官府便赶来,又是一场人间惨案,作案手法及兇案现场和白府的一模一样,徐涵立马就让人快马加鞭把这件事禀告女帝,女帝大怒让徐涵和国师府尽快捉拿真兇。 驻军在西城郊外的萧安王和萧修齐还没有得到消息,这件事是瞒不了的,女帝派人前去通知他们回来给家人处理后事。 孟长陵想疼了脑袋还是想不通善鸿为什么要杀萧王府的人,她和萧王府的人并没有什么过节,难道真的被天煞之力控制了心智只是随机屠杀罢了。 第232页 大郎:「会不会是因为大人的关系?」 大郎的假设很大胆,善鸿个人虽然和萧王府及礼部尚书都没什么恩怨,但萧王府和大人发生过不少冲突,萧言晴被黄正亮杀的时候萧王妃还抬尸体来衙门门口闹事。 瘟疫事态严重的时候是礼部尚书向女帝提出要让百官分喝大人的血,善鸿杀他们会不会是为了给大人出口恶气? 孟长陵后知后觉,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善鸿要杀的是,是陆家吗? 大郎:「大人你去哪儿?」 孟长陵:「去北城陆家,如果师爷回来让她去皇宫!」 「大人,大人!」大郎再叫两声孟长陵也已经听不见。 北城,陆家。 善鸿杀了很多下人,还割下一个家丁的脑袋摔在陆昭玉面前,陆昭玉一直往后缩,一直缩到墙角,终于没有了退路。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杀我?」陆昭玉还不想死。 善鸿越看他,身上的黑气越重,看着这个男人脑子里全都是他做过的那些嚣张可恶的事,逼迫牡丹姑娘做妾,辱骂大人! 剎那间,善鸿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杀人,她的四喜死了,她要杀人解恨,她要杀人报仇! 陆昭玉被善鸿一刀给了解,死的时候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善鸿闻着生人的气息来到了客厅,一刀把客厅的门砍消失,在客厅里喝茶的陆夫人和陆争正在给儿媳妇谢瑾媛训话,陆夫人存心找谢瑾媛麻烦,一直指责谢瑾媛因为风月记的事给他们陆家丢人。 陆夫人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的,还没闭上嘴巴,就被冲进来的善鸿给一刀砍死,陆争还没反应过来,谢瑾媛挡在他前面,「你是善鸿姑娘?」 此时的善鸿已经杀红了眼被控制了心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陆争浑身发抖,「你这个女子闯进来要干嘛?」 「公公别怕,瑾媛、、、、、、」 谢瑾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砍了一刀,鲜血从嘴里涌出来,陆争眼睁睁地看着,「儿媳,儿媳妇啊,儿媳妇不要死,不要死啊!来人啊,来人叫大夫,叫大夫啊!」 善鸿正要举刀送走陆争但觉察到什么突然逃走,剩下陆争一个活人一直哭着喊着,「儿媳妇不要死,坚持住,大夫很快就来了,就来了啊!快来人啊,人都死哪儿去了!」 谢瑾媛颤抖着身子眼睛睁得很大,嘴里叫着父亲,「父亲,父亲!」 陆争:「父亲在,爹就在这里啊,我的儿不要怕,不要怕了,爹带你去找大夫!」 「父亲,父亲!」谢瑾媛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孟长陵从外面走进来,她露出惊喜之色,「父亲,父亲!」 孟长陵跪在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她再叫一声父亲,孟长陵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瑾儿,她就闭上双眼走了。 陆争:「儿媳,儿媳妇你不要死了啊,不要死啊!」 悲痛的声音充斥着满是鲜血的陆家,因为二姨娘被支出去拜佛所以逃过了一劫,被叫回来听训的谢瑾媛也被杀死了。 东城,陆府。 陆昭平给谢瑾媛擦了身子,将她身上的血迹都擦得干干净净,他知道她喜欢干净,现在她走了也要干干净净地走才行。 陆昭平静静地抱着谢瑾媛的尸体,妙法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陆公子节哀,算了,还是伤心吧。」 妙法拍了拍陆昭平的肩膀让他好好伤心,谢姑娘死了,被善鸿给杀死了,孟长陵也站在一边悲伤着神情不说话, 孟长陵一直盯着床上的谢瑾媛,临死之前她还叫父亲,可是自己却不是她的父亲! 孟长陵:「为什么要杀师妹,为什么要杀师妹,为什么要杀师妹啊?」 妙法:「是被天煞之力控制了心智,我们还是尽快把她抓住,哎,真是让人悲伤。走吧,这里有陆公子伤心就够了。」 妙法拉孟长陵出去,现在不是他们伤心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善鸿抓住不然会死更多人。 月亮刚刚爬起来,善鸿就拿着官刀砍毁了半个皇宫,无数宫殿变成废墟,被杀死的宫女侍卫上千,颜谓费力抵挡才能暂时护住女帝。善鸿蛮横有天力,颜谓不敌被砍了一刀。 孟长陵和妙法及时赶到,孟长陵上去和善鸿打了起来。 妙法瞅了瞅被禁卫军和白颂堂护在中间的女帝,女帝喊人捉拿刺客,妙法见她慌张的蠢样都想笑,「看你这样还嫌我们来晚了?」 「朕不用你们救!」女帝就是看不惯妙法这副肆无忌惮的模样,自己可是九五之尊,这个道姑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 「不用我们救?难道你还指望这些虾兵蟹将能保护你?」妙法设了结界护着女帝这些人,让他们老实待着然后才上去帮孟长陵。 人力终究抵不过天力,才交手孟长陵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在发抖,官刀的天力砍在他的长剑上震慑了他的灵魂,用一道佛光才能避开净化周身的煞气。 妙法划破指头用血在半空画太极双鱼符咒,一黑一白的鲤鱼带黄色的道法袭向善鸿,孟长陵用镜像术分化作出七七四十九条黑白鲤鱼,和妙法用法力用这四十九条黑白鲤鱼将善鸿困住,善鸿被困住一时无法挣脱。 看着在眼前游来游去的鲤鱼善鸿眼睛花了,剎那间她的眼睛由红色变成了纯黑色,怒吼一声,冲破了双鱼阵法,掀起的黑气破坏力强大,要不是颜谓用法术抵挡女帝这些人早就被黑气侵蚀,孟长陵和妙法都吐了血,孟长陵的手袖已经被血染红,妙法还没反应过来,善鸿就拿着官刀砍了过来。 第233页 善鸿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出刀又快又准,妙法教她的剑术她还牢牢记得,一手一把刀对付妙法和孟长陵两人两把剑根本不在话下,抵御、反击、避开,又快又狠! 孟长陵暂时一人应对,妙法弓着身子站在凹陷的地上喘气看着善鸿招招快准狠又灵活,真是后悔极了,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教她剑法! 孟长陵想到了什么把利剑换成桃木剑,桃木剑加上超渡经文能打散善鸿身上的煞气,孟长陵念出超渡经文绕在桃木剑上,妙法也换了桃木剑,两人用带有黄色经文的木剑上去左右攻击善鸿。 善鸿身上的煞气被一点点打散,她感觉到情况不妙放出黑气逃走了。 女帝命令他们去追,他们一个两个的站在废墟里喘气没有理会女帝! 「她逃走必定会去杀害百姓,朕命令你们二人快追!」 缓过气的妙法上来就扇女帝两巴掌,「你要我们去送死吗,你想得美,她爱杀人杀人,既然你那么爱子如民怎么不拿剑追上去!」 女帝怒瞪着妙法,禁卫军很快就把妙法围住,「你一个小小的道姑竟敢打朕,对朕口出狂言!」 孟长陵见女帝失了理智过来再扇她两个巴掌,被打的她一时懵了,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站在眼前的孟长陵,这下终于冷静下来了。 「请问你清醒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再帮忙。」孟长陵静静地看着她,她看着孟长陵满是血的袖子理智渐渐回笼。 妙法扬手还想打女帝,可是手疼,「啊,疼!」 孟长陵扶起颜谓离开了,妙法沖女帝冷哼一声也离开了,白颂堂看到这片废墟深感无力,但他不能倒下很快就让人清理后事。 第160章 善鸿復仇3 ———— 国师府。 颜谓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是恢復不过来了,孟长陵也受了伤没法用法力给他治疗,所以他只能选择自我调息静养。 孟长陵刚想要起身离开,躺在床上的颜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请他留下来陪陪自己。 下人端来有利于外伤癒合的药,孟长陵亲自餵给他喝,一勺又一勺的,他满眼都是孟长陵,苦涩的药汁也是甜的,孟长陵知道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只能抱歉。 颜谓喝完药总算恢復了一些力气,孟长陵用丝绢帮他擦掉了嘴边的药汁,在颜谓看来这是温柔的妻子在照顾受伤的丈夫,但在孟长陵看来只是在照顾一个朋友。 「你喜欢过别人吗,那个人一定很幸福吧?」颜谓突然很嫉妒那个他喜欢的人。 孟长陵:「我喜欢很多人但并不是你说的男女之情,可能是生在动乱的年代,我并未经歷过男女之情。」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能如此坦荡!」原来他不懂,可能是不屑于懂吧。 孟长陵:「等岁月过去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能随之放下淡忘,我走过了五百多年的岁月从未见过此志不渝的感情,男女之情,风月之情,只不过是一时情深罢了,转身就会遇到更好更合适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也是如此。」 颜谓还是无法领会他说的那种境界,「可能吧,天长地久也许只是说说而已。」 「可能是吧,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孟长陵挥挥带血的衣袖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潇洒离去,颜谓却还躺在床上悲情,可能是他遇到了不对的人。 女帝请孟长陵进宫保护自己,孟长陵觉得善鸿可能会再来杀女帝所以就去了,妙法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去那里吃吃喝喝了。 皇宫,梧桐殿里。 女帝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倖存的梧桐树,梧桐树的叶子红了,她又想起和那人一起去看过香山红叶落满山间。 「饮湖是不是死得很惨,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女帝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饮湖早早已经死去。 孟长陵喝了一杯茶才回答道:「是的,他被一刀毙命,死得很惨,他并没有什么遗言要留给你。」 女帝不相信转身盯着这个和饮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和饮湖相识七年,他死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遗言要留给我,你是僧人千万不要说谎。」 「我没有说谎,你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其实你在他心中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离开京城,如果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他肯定会留下来帮你夺回实权。」孟长陵只是说出事实却惹恼了女帝。 女帝不相信坚持认为自己在孟饮湖心中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在他心里不重要的,他怎么会让你来京城帮助我,我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孟长陵:「他的夙愿是做一个清官,我应愿而来只是管京城作奸犯科之事,如果不是你下旨我也不会来京城。」 女帝想想也是,他来京城这么久确实只把心力花费在惩治作奸犯科的事情,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事,帮助自己夺回实权那也只是因为那些人触犯了律法,如果那些人没有触犯律法他根本不会为自己去对付那些人。 孟长陵:「做天下之主最重要的是理智,我希望在任何时候你都能保持理智,不然江山是坐不稳的。」 女帝:「你这是在警告朕吗,牺牲两人救万民,朕没有做错。」 孟长陵笑了,「可能是我错了吧,我没能力让你相信我能解决秋旱之事,所以你才会杀人祭天求雨,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第234页 进来的妙法都听见了,她看都没看女帝一眼,坐在了孟长陵身边,「我们需要静心休养,请你出去,不想死就出去!」 妙法嚣张,事关性命大事,女帝只好忍气吞声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 「你看看她那个态度这是在求人吗,高高在上的,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不就是一个出身好些能做皇帝的小丫头片子吗,如果我能摊上一个皇帝老爹我也能当皇帝!」妙法越看女帝越觉得不爽,像女帝这种人真不该活着,过河拆桥,比那些直接动手杀人的人还要坏。 「世间这类人可不少,你不是也碰上了一个吗,黄正亮,这么快就忘了?」孟长陵不会和女帝一般计较。 妙法阴阳怪气的瞥了孟长陵两眼,「何止黄正亮,仙风院那些崽子,陆昭玉,萧王府那些人不都是吗,想起这些人就心烦,你觉得是人性如此还是没有学好?」 孟长陵也不知道,「人之初性本善」毕竟早于「人性向恶」,后者总是能总结改正前者的学术缺点。 孟长陵:「以前我还没有修行还寄人篱下的时候也经常被别人欺负,那时我被怒气攻占了心智想将那些欺负我的人统统杀掉,但最后还是没有因为我不敢,可能是因为杀人要偿命吧。」 「原来是被律法给约束了。」妙法没想到他也有这种歹毒的想法。 孟长陵:「恶生恶,善生善,别人欺负你,你就想着百倍奉还,富有正义感的人会认为先为恶的那个人活该,但我师父却告诉我两者都是恶。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能理解,认为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忍气吞声就是窝囊,但后来我却认同了师父的看法,可能都是恶吧。」 所以孟长陵在后来的修行岁月里都会不自觉地避开恶人恶事,他只与善人结缘只帮助生性好友的人实现心愿。 「世人不可救,只能独善其身,我的十个师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知道她们找到海外仙山没有。」妙法有些想念她那十个师父了。 天刚刚亮,孟长陵和妙法就感觉到了那股煞气,是从国师府方向传来的,他们急忙赶往国师府。 善鸿手拿官刀砍伤了幻相,还把幻相逼到了墙角,双眼一红一加力,幻相身后的墙壁立即化为乌有,善鸿左手化出一把黑剑直砍幻相的右肩,幻相无力抵挡只能收法退后。 善鸿趁机追砍上去,一步都不肯放过幻相,幸得幻境及时解救不然幻相就要被砍成两半了。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孟长陵和妙法赶到立即出手一同制服善鸿,善鸿身上的是天力不是一般的人力能够制衡,才挥一刀就逼得孟长陵他们纷纷后退。 四人从四个方向一起进攻,蛮横的进攻是徒劳的,孟长陵和妙法两人负责用阵法牵制善鸿的行动,幻相负责吸引善鸿的视线,幻境拿出仙风院宝盒趁机一点点吸走善鸿身上的煞气。 幻境的法力终究是有限的,煞气才吸了一半身体就开始发抖,千古寺的僧人及时赶到念佛经相助,他才能将煞气全部封锁在宝盒里,没了天煞之力的善鸿很快就满身是伤痕的倒在了在上,看着还能站在那边喘气的幻相,她不甘心,但不甘心已经无用,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法杀了幻境为四喜报仇。 孟长陵走过来蹲在善鸿身边想用法力帮善鸿疗伤但被善鸿拒绝了,善鸿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孟长陵和妙法。 善鸿:「我知道在你们眼,在你们眼中我已经罪无可恕但,但我不后悔只是,只是恨自己没能将他们杀光!」 善鸿的执念太深,孟长陵也没资格开解她什么,她的手心突然长出两根绿色的红薯藤,红薯藤在风中迅速生长缠绕善鸿的胳膊,然后结出了一个红薯,善鸿看到了沉甸甸的,来人间走一趟,她不是一无所获。 「大人你们看是红薯,是四喜!」 善鸿刚刚说完便化作了尘埃随风远去,只剩下那个沉甸甸的红薯落在了孟长陵手里。 微凉的秋风从脸上吹过不免有些悲凉,妙法哀嘆一声说道,「善鸿也走。」 以孟长陵和妙法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从幻境他们手里拿回煞气,即使用强力拿回来了也没法净化,所以只能让幻境他们把煞气带回仙风院。 幻境临走的时候,孟长陵还特意转告他,如果仙风院再闹出什么么蛾子他是不会再帮忙收拾,说完还特意看了幻相两眼。 幻境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但没有和孟长陵发生冲突,幻相倒是无所谓去给颜谓治伤。 道恩也感觉到了幻相身上有股邪气,「阿弥陀佛,那位施主周身之气不纯粹,两位施主可要小心些。」 「主持师父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我们恢復了就要出海了。」到时候仙风院要怎么作妖他们都管不着。 「那便好,那便好,阿弥陀佛!」佛门中人虽然要慈悲但也忌讳多管人世间之事,道恩带着弟子拜别妙法他们之后便离去。 第161章 决定出海 ———— 念慈庵后边的矮丘上,四喜坟墓前。 孟长陵和妙法把那个红薯埋在了四喜的坟墓旁边,了云感嘆世事无常,那两位姑娘一生多灾多难年纪轻轻的便双双殒命。 「长陵哥哥,善鸿她们还能去转世投胎吗?」贵七听老人说天煞孤星之命,如果作恶死后便要灰飞烟灭没法转世轮迴。 第235页 「应该可以吧。」孟长陵觉得可以。 妙法再烧一注线香驱走了附近的人气,灵魂最怕人气,大郎他们也给四喜她们上了香,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投到一户好人家不用再承受这么多苦痛。 线香烧灭之后,几人便下山,在回东城衙门的路上贵七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问孟长陵他们可不可以带自己出海,大郎倒是问了。 「大人真的决定了吗?」认识大人这么久,一直以来都受到大人的照顾,大人马上就要走了,大郎他们还真的捨不得。 「决定了,十天之后,漕帮运货物到扶桑,我和长陵跟他们一起出海去找海外仙山,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没老死肯定能分到不死草药。」妙法向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 妙法:「既然决定留在京城那就不要多想,等新的府衙过来交接之后你们就去柳公子那里,你们跟着柳公子做事长陵也能放心,是不是啊,长陵?」 孟长陵点了点头,是啊,这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是应该走了,还世三千愿还是没能得道成佛,可能是他没有资格成仙成佛,没资格,做再多的事也是枉然。 他本就不是天性纯善之人,还世三千愿只不过是为了修道成佛,这些年走来他也累了,既然无法成佛,那一切便随缘吧。 第二天,在朝堂之上很多官员上书弹劾孟长陵,说是孟长陵指使善鸿杀人,强力要求女帝从重处置孟长陵,孟长陵没有辩解把手中辞官摺子扔到女帝面前的桌上、便挥挥衣袖转身离去,禁卫军拦不住。 柳永年见女帝也有要治罪孟长陵安抚官员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微臣的长陵师弟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难道陛下也同这些无耻小人一般看不见听不见,我师弟的善良宽厚?」 「近日京城发生的种种都是因仙风院而起,仙风院看守罪犯黄鑫不利让他逃出来作乱,是师弟和妙法师父出手制服了他,如果不是陛下坚持要将他斩首示众而是让师弟和妙法师父超渡他,后来的不幸也不会发生!」 柳永年句句都是在指责女帝,女帝龙颜大怒,「柳永年你这是在指责朕好大喜功咯?」 柳永年:「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陛下忌惮国师府所以不敢问罪仙风院,见我师弟善良只有一个妙法师父、没有其他庇护党派便要拿他开刀来安抚这些无耻小人,这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柳永年就是要说,即使被罢免官职他也要说。 傅庭燕出列抬头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女帝两眼,「百姓都在看着,希望陛下不要做出让百姓失望的事,诸位大人不想和礼部尚书大人一样被灭门最好不要乱说话」 柳永年和傅庭燕施压,这些针对孟长陵的官员不敢再说什么,女帝只好忍下,虽然她没有想拿孟长陵怎么样,但她就是看不惯柳永年为了一个冒牌货出言顶撞自己,那个冒牌货不是他师弟,难道他就认不出来。 梨春园二楼雅间里。 最近发生了太多悲伤的事,妙法还没缓过来没有心情喝酒跳舞,只是喝了一杯西湖龙井,喝一杯略带苦涩的茶水才能体会到人生就是这般带着苦涩,再看窗外蓝天上的秋天白云也带了一种万物即将枯逝的萧索感。 傅庭燕还是坐在以前他常常坐的位置,前面的人却换了一张面孔,楼下台上弹琴的人也已经不是那个琴技高超的付琴先,而是一个因为贫苦入了风尘的女子。 「海外真的有仙山吗,仙山上真的有不死草药吗?」 傅庭燕也听说过东海之外有仙山,仙山之上有不死神药,从古至今去海外仙山找不死神药的人很多,但他从未听说过有谁真的找回了不死神药,有无功而返的,有一去不回的。 「可能有吧。」孟长陵也不知道,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海。 「可能没有,哎呀,我们只是去看一看而已,如果海外没有仙山我们就和漕帮的兄弟去扶桑国看看,去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也挺好的。」妙法出海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去玩,找海外仙山和不死神药只是顺路罢了。 说起扶桑国牡丹就最了解了,「传说扶桑国的歷史比我们这边晚一千多年,听说他们的祖先是从我们中原渡海过去的,是一个长得很矮的叫武大郎的男人,所以扶桑国有很多人名字里都带了郎字,大郎一郎,太郎什么的。」 妙法都笑了,「我们衙门里就有大郎和二郎,难道他们也是武大郎的后代?」妙法记得大郎二郎两兄弟姓江。 牡丹也只是听别人说而已,「还有人说他们是秦王派遣东渡的徐福带的那三千童男和三千童女的后代,也不知道哪个传说是真的。」 妙法:「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牡丹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出海玩一玩呀?」 「不了,我可能会晕船。」关键是去那么远的地方要花很多时间和钱,牡丹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点积蓄捨不得用在旅游上。 傅庭燕举杯祝孟长陵他们出海顺利,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往日的知音马上就要离开,傅庭燕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觉。 东城陆家。 谢瑾媛也已经安葬,陆争和陆姨娘也搬过来这边住,北城的陆家大院死了那么多人,陆姨娘还真的害怕,儿媳妇死了,儿子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住,他们两个也不忍心。 第236页 陆昭平还是振作了起来,妻子已经走了,他不能长时间的颓废下去,生意上有很多事都需要他处理。 月光照在庭院里,孟长陵弹一曲哀乐传遍凄凉的夜空,柳永年坐在那里一身落寞地看着摇曳的树影,恩师走了,师妹也走了。 琴声久久的才停了下来,石桌上线香在燃烧,点点火苗照不亮这幽深的庭院。 谢瑾媛生前最敬重的就是这两位师兄,陆昭平同样也很敬重这两位师兄,这两位师兄对他们夫妻二人是关照的,如果没有两位师兄那一次妻子恐怕不能轻易离开天牢。 柳永年:「师弟真的要同漕帮出海?」 孟长陵点了点头,「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衙门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过几天便和漕帮朋友一起出海,去看海外仙山,可能会去扶桑国转一转,大郎他们就麻烦师兄照顾了。」 柳永年:「师弟放心,师兄会照顾好他们的。」 昨天贵七已经带芋头去了柳府,李拂梅也很喜欢芋头这个小孩,说起芋头这个小孩也是一个命苦之人。 陆昭平:「长陵师兄,如果去扶桑国能不能帮昭平带回那里的一把剑,听说那边的剑轻巧锻造工艺奇特,以前瑾媛外出的时候总想带一把这样轻巧的剑防身。」 陆昭平以前经常听妻子说起扶桑那边的剑,那边的武士会在自己的剑柄上缠上好看的布,听说那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自然可以。」孟长陵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长陵师兄了。」其实陆昭平也知道他不是妻子的那个真正的孟长陵师兄,景庄师兄也应该知道他不是,至于他是谁,陆昭平也不想多问就当他是妻子敬重的长陵师兄。 三人一直寒暄到深夜才散去,陆昭平睡下之前烧一注香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妻子之后才睡下。 第162章 白雾眼1 ———— 北城,柳府。 孟长陵已经辞去官职没有住在东城衙门,和妙法暂时住在柳永年家里,等交接好东城衙门的事务大郎他们也会过来。 大清早的,妙法刚刚睡醒,阿金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他的小道消息跑进来,现在阿金在帮柳永年做事。 客厅里,阿金只看到孟长陵和李拂梅还有小芋头喘了两口气才慢慢道来,西城萧安王驻扎在军队的那片地区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李拂梅不慌不忙地寻问,「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阿金?」 阿金:「是,是白雾眼,是白雾眼天谴!驻扎西城郊外的军队爆发了白雾眼,现在已经蔓延到了附近几个村子,被那些士兵抓伤没有被杀死的村民全都变成了白雾眼!」 「萧安王手下的士兵个个身手矫健,一般村民二十个都对付不了他们一个,只要被抓伤或者被活吃的份!」 阿金虽然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到,但也能想像那场面有多残忍。 「都现在这个时辰了,柳大人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商量办法解决这件事!」 打呵欠进来的妙法也听了个大概,没想到竟然还有落网之鱼,萧安王可还真行,竟然没有全部排除被白雾眼抓伤或者吃了人肉的士兵,竟然让他们把这种疾病带回京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下子女帝的位置终于可以做得稳稳的了。 「你已经不是朝廷命官,这事不要再管,我们是修行之人杀人是要遭天谴的。让官府管,毕竟他们不修行杀再多人也不会遭天谴。」妙法坚决不让孟长陵管这事。 阿金:「一般的官差哪里是白雾眼的对手,十个官差都对付不了他们一个,派出的官差都是有去无回。」 妙法:「那是朝廷的事,再不济就让国师府的人去杀,驱除邪祟可是身为国师的颜谓的职责,长陵你可不要乱跟人家抢功劳。」 阿金:「小道消息国师颜谓还没恢復过来,要他去对付白雾眼只怕是难咯,还有仙风院那些人是不会下山做这种好事的。」 阿金的消息都是最准确最及时的,「大人你们最好赶快离开不然女帝准会叫你们去管,看不起你有事情还找你,这种人我阿金见多了。」 阿金也知道孟长陵和女帝闹掰的事,他们几人正说着呢,柳永年下朝回来了。 李拂梅把事情跟柳永年说了,还寻问早朝上是不是在讨论对付白雾眼的事,柳永年点了点头,因为善鸿那件事国师府到现在还没恢復元气,所以女帝只好派人去请仙风院下山帮忙解决这件事。 「修行之人亲手杀人是会遭天谴的,仙风院那些人精得很才不会做这种事。」妙法敢肯定。 「幸好女帝脸皮没有那么厚不然师弟你们就麻烦了。」虽说百姓的安危很重要,但师弟他们的安危也重要,况且师弟他们又不是官员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忙,柳永年就是这样护短理直气壮地认为师弟他们不该管这事。 妙法再三警告孟长陵不要多管闲事,「请不动仙风院她准得来叫你去,你可不要乱去,过几天就要出海了,我现在还没完全恢復过来呢!」 孟长陵真的没有多管闲事,不管外面恐慌到什么程度他只是安心地住在柳府修养。 昨晚西城那边已经封锁禁止西城那边的百姓进城,不出妙法所料仙风院以修行之人不能杀人为藉口推辞了女帝的请求,女帝只好让国师府配合官府解决这件事。 萧安王和萧修齐虽然没有被传染但也已经被隔离起来,女帝让傅庭燕和柳永年带人去斩杀白雾眼,他们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拒绝。 第237页 傅庭燕经歷过有些经验,很快就封锁了那几个被传染的村庄,军队驻扎的营地也被封锁,因为西城这一边多山多树木,染上白雾眼的士兵大多都隐藏在山上,他们什么时候会下山攻击村民,谁也不能确定。 李拂梅再担心柳永年的安危也不可能让孟长陵出手帮忙,妙法已经说了他们修行之人杀人是会遭天谴的,如果自己求他们帮忙害他们遭受天谴,那丈夫肯定会骂死自己的。 李拂梅让阿金时刻注意西城的情况,一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她,国师府的人虽然也已经去西城,但根本不是白雾眼士兵的对手,被打伤了好几个,因为发病速度很快他们还来得及被隔离就发病了,这几人虽然修为很低但毕竟是能飞能停在半空的修行之人,所以他们能更加轻易地传播病症。 女帝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不得不放下面子,亲自来到柳府请孟长陵和妙法帮忙解决问题,妙法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想要他们出手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就忍心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被传染,就忍心看到百姓互相残杀吗?」女帝悲声痛斥他们二人的无情,如果他们二人一开始就帮忙情况不会变得这么严重。 「我们就忍心怎么样,你能拿我们怎么样!」妙法很不屑女帝这种忧国忧民的虚伪,「你们不是已经和仙风院串通成一气了吗,仙风院还是国师颜谓的娘家,你应该去找仙风院帮忙才对!」 女帝脸色极为难看,这个道姑分明是在侮辱她。 妙法:「哦,我想起来了,他们说修行之人不能杀人所以就拒绝了你,修行杀人是要遭天谴的,他们才没有那么笨,为了几个贱民毁了自己一身的修为,所以你才来找我们,让我们去杀人去遭天谴!」 妙法用力把女帝推翻在地,「你这个人太坏太贱了,有事情找我们,有好东西就给他们!」 女帝咬牙忍住了,「你们要怎样才肯去帮忙?」 也许是天意吧,孟长陵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只要你从念慈庵三叩九拜到四喜和善鸿坟前磕头谢罪,我便会帮忙。」 妙法眼睛都瞪大了,「长陵!」 孟长陵扬手让妙法不必再说,他俯视女帝,「你什么时候去磕头谢罪我便什么时候出手,我修道只是为了成佛不是为了普渡众生,所以你应该知道,你不想更多人惨死只能去谢罪。」 为了百姓女帝忍辱答应了,说自己明天就会去磕头谢罪,说完之后便起身甩手离去。 「你看看她什么态度,什么态度啊!」妙法极度不爽。 第二天,不仅是女帝连文武百官都来到了西城郊外的念慈庵,他们跟随女帝从念慈庵三拜九叩的去四喜善鸿坟前磕头谢罪。 孟长陵知道他们都不是真心的,孟长陵要的也不是他们的真心只要他们这个行为。 「朕知错了,朕对不起两位姑娘,一切都是朕的错!」 为了百姓,为了社稷,女帝只能跪在四喜坟前磕头认错,百官也随她磕头认错。 站在一边的妙法还是看到了她这副不甘好像受到了天大羞辱的表情,妙法想起四喜和善鸿惨死立即扬手一巴掌把她打懵又跪到了地上,她都惊呆了,百官也震惊,容默和杨韵可不会私自拿下妙法。 「怎么,很不情愿?再看,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给一巴掌!」 妙法狠起来可凶了,女帝坐在地上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小脸蛋。 妙法:「只是跪一下就能赢得为了百姓不惜向邪恶势力低头的好名声,很值得!」 妙法也知道孟长陵是没办法的情况下才答应,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嘛,这次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强行出头了,有什么后果他们两人一起承担。 在妙法的威逼之下女帝不得不换眼神,她已经向这两个贱民村姑三拜九叩,他们有再大的气也应该消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去解决白雾眼之事?」 妙法横起来了,「哟,还敢催我们昂!信不信我再给你一巴掌,我可不是一般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在琢磨,等我们解决了这件事就找个理由砍了我们?」 孟长陵上前一步,妙法以为他要帮女帝说情但却不是,「你在心里骂人很难听,真的很难听,作为一国之君,你这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日后没人可以依靠了该如何?不是我说的难听,有怎么样的君王就会有怎么样的臣子,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有气度,不然会被臣子笑话的!」 女帝一时忘了他修道之人可以洞察别人的内心,「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你还有什么不满?」 「有什么不满?你只不过是跪了几下,我们可能要遭受天谴,天打五雷轰,你知不知道啊!」妙法想想就害怕。 孟长陵:「我们自会处理白雾眼之事,妙法我们走,无需再多说。」 妙法警告他们不要拿四喜的坟墓来撒气,不然会让他们很好看,警告之后便同孟长陵去了西城。 第163章 白雾眼2 ———— 西城,萧安王驻扎军队的地方。 根据傅庭燕他们的最新消息,现在已经有将近两万人感染了白雾眼,这次白雾眼病发的时间很快,只是三到五天之间就发病伤人,是从军营爆发传染开来,所以驻扎在这里的萧安王的军队除了个别将军之外,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传染了白雾眼。 第238页 感染白雾眼的士兵不仅互相残杀,还会去攻击附近村庄的村民,现在有五个村庄的村民全部被感染,傅庭燕统计了被传染的人数,士兵三千多人,村民一万五千多人。 孟长陵和傅庭燕他们商量决定将传染白雾眼的人引到军营中然后全部烧死,白雾眼怕高温怕火光,所以孟长陵他们用法术在这片有白雾眼活动的广大区域内制造熊熊大火的幻境。 孟长陵、妙法、颜谓三人分别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施法将他们赶到西边的营地。 成千上万的白雾眼浑浑噩噩的被赶到了西城郊外的营地,经过一天一夜之后孟长陵他们终于将白雾眼全部困在了营地,有法阵阻挡白雾眼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无法逃出去。 妙法有些累了,刚走向孟长陵却被打晕,她前面的孟长陵只不过是幻像,真正的孟长陵站在她身后。 孟长陵把妙法扶到一边,颜谓知道他不想让道姑遭受天谴所以要自己承担这一切,颜谓虽然是修行之人但并不是修佛的根本不会超渡之法,颜谓真的不想看到他遭受天谴。 「我们已经将他们困住,不然还是让官兵拿刀将他们斩杀。」 「一般人进去避免不了一死,事已至此又何必再牺牲性命。」 颜谓抓住了孟长陵的手不想他冒险,颜谓还没有说话就被孟长陵给定住了,「生死悠悠,註定有人要死,不必多说。」 在这件事开始的时候孟长陵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命将不久,想要避开很多事情,最终还是无法避开。 孟长陵手中出现一团火焰,手朝着法阵一放,烈火迅速燃烧了法阵里的人,顿时哀嚎声响彻四周。 孟长陵不忍直视盘坐在地上念超渡经文,法阵里的人陆陆续续被烈火吞噬,挣扎伸起来的手最终还是被烈火焚烧得一干二净,将近两万多条性命在两个时辰之内全部被超渡往生。 孟长陵看着被烧焦的土地再次感觉到一股罪恶迎面扑来将他拖入地狱,他眼中的蓝天变成黑色,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傅庭燕带人赶到之后立即将他抱回城里看大夫。 丞相府,客房里。 妙法的手最终还是没能打下去,眼含泪水亲眼看着黑色的死亡咒文又爬上了他的身体,急忙去准备山泉黄豆水。但他连续泡了两天都没有用,黑纹越来越多越爬越多,爬满了他的四肢,爬上了他的脖子,很快就会爬上他的脸颊。 他的皮肤都泡肿胀发白了还是没有用,牡丹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 「牡丹姑娘你再想想,再想想,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妙法不想他死,为什么上次泡山泉黄豆水有用,这次却没用,上次他超渡了十万人,这次只是两万多人为什么没有用。 说着,妙法就跪了下来,牡丹急忙把她扶起来,「妙法师父别这样,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 「是啊,机会只有一次,上天只能饶恕他一次!」妙法慌慌张张的,无能为力,「为什么那么傻啊,傻乎乎的,傻乎乎的做什么啊,为了那个贱女人不值得,不值得!」 如果不是女帝威逼他一定不会再次犯戒,都是那个女帝的错,妙法拿着拂尘就跑出去,牡丹怕她去做傻事急忙去告诉傅庭燕。 傅庭燕正在孟长陵的房间里和孟长陵说心里话,牡丹就推门进来了,「不好了,丞相大人,妙法师父她,她可能去皇宫找女帝了!」 「我去看看,你不用担心!」傅庭燕骑马赶往皇宫希望能及时拦下妙法。 牡丹看黑色的咒语已经爬满了孟长陵的脖子,孟长陵还是一脸慈祥的坐在床上说笑。 牡丹真心疼,「孟大人疼不疼呀,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让牡丹姑娘挂念了。」孟长陵还能笑出来。 牡丹还是忍不住哭了,「你这个人真傻,那么傻干嘛啊?早早离开京城不就没事了嘛!」 「很快就会没事了,真的,牡丹姑娘请不要哭。」孟长陵最怕看到姑娘家掉眼泪。 你很快就会死了,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以前牡丹只是听说有修仙之人但从未亲眼见过,来到这个年代之后是见到了,还见到了很多个。 牡丹再和孟长陵说一会儿话就抹着眼泪先回去了,她一走妙法就出现在孟长陵床前,妙法没有去皇宫只是出去踢了两棵树而已,她见孟长陵这副鬼样又心疼又忍不住讽刺! 「真是好样的,有奉献精神,有捨己救人的伟大精神,真不愧是佛门僧人,够大慈大悲!」 「抱歉,我失约了,没能让你出一次风头。」 孟长陵还笑嘻嘻的,妙法真想打他一拳,「是啊,你就爱出风头,为了出风头连命都可以搭上。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喝喝酒解解闷。」 妙法一定要救他,妙法依稀记得她大师父和她说过,佛门有一种可以转移天谴的法术,千古寺佛书很多,她去那里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相关的记载。 千古寺。 每一条性命对佛门中人来说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道恩大师拒绝帮妙法找关于转移天谴的书籍,妙法跪下来怎么求都没用,道恩只回答她四个字,阿弥陀佛! 「主持大师,妙法求您了,他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如果他死了我会痛不欲生的,身为出家人,难道你想看到我痛苦万分吗?」妙法知道这个主持吃软的。 第239页 「岁月会磨平一切,妙法师父你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况且孟施主也不会同意你代他受过。」 道恩很清醒不会轻易被妙法说动,还对妙法谆谆教诲起来,「万事皆有定数,那次妙法师父一跪一拜的来这里求千年莲的时候老衲已经说过,妙法师父放下吧。」 「放下,放下个屁,我就是要救他,我不允许他命数如此!」妙法直接出手用法术困住,然后自己去藏书阁找书。 妙法在藏书阁外设了结界,千古寺的人根本无法破解,见她如此执着,只好随她去。 丞相府。 傅庭燕听说妙法没有去皇宫才能放心下来,傅庭燕见颜谓看孟长陵的眼神很痴迷,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先出去,让他们两人单独说话。 颜谓根本没法帮到孟长陵,用法术根本去不掉他身上的咒文。 「虽然很失礼但长陵还是再和国师说一声,国师的师叔身上有股邪气,希望国师能引起重视。」 天煞之力现在在仙风院,孟长陵有预感幻相一定会用它来修行,天力不是人的意志能够控制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仙风院能将天煞之力交给千古寺的各位师父净化。」 只有修佛之人才能净化煞气,像颜谓这些修仙之人是没办法净化煞气,不是孟长陵看低谁,这是事实。 颜谓向他承诺一定会和师父师叔他们说这件事,师父应该会同意,「你就不要再管这些事情,真的没办法了吗?」 「可能是劫数吧。」孟长陵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命该如此,也许五百年前他就应该和大家一起死去,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上天给他的天大恩赐。 「我不相信,我去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救你的!」颜谓不想他死,「你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等我回来!」 在千古寺的妙法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转移天谴的法术,她拿书籍到城外练习了两遍,第二天才能成功唤来雷电,雷电将她左边的参天大树噼成两半,她看得胆战心惊的,原来转移天谴的后果这么严重怪不得没人学这个法术。 转移天谴要求承受之人必须心甘情愿,要用血写下两人的名字,施法的时候必须两人同时在场,妙法取了两块烧焦的木头抹成两块木牌子,在一块木牌子上用血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回到丞相府之后便趁着长陵睡着的时候取了他的血,在另一块木牌上写下他的名字。 第164章 十万天雷 ———— 第二天天气晴朗蓝天白云的,虽然天已经转冷但太阳仍然有些晒人,为了避免孟长陵怀疑妙法打算就在丞相府施展法术,因为养病需要安静所以孟长陵住的是丞相府的后院最偏僻的一角,这里离正院有些远,没事下人不会来这里。 但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施法前妙法特意请傅庭燕下达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西院这边,说自己要施法给孟长陵治病,为了进一步确保不伤及无辜妙法还设了结界隔离西院这边。 妙法再看躺在床上咒文已经爬上脸颊的孟长陵两眼,为自己鼓励打气之后便打开房门来到屋外的空旷之地,烧七七四十九炷香,围成一个太极双鱼图案,在周边撒下小黄米然后就站在太极双鱼的两只鱼眼上,合掌跪下向天蓝天宣誓。 「天地生人妙法在此向上天发出请求,天地生人长陵因屠杀十二万条性命受到上天惩罚,上天以黑色咒文惩治其残忍,其深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妙法大胆妄为求情上天让妙法代其受过,妙法心甘情愿代其承受十万道天雷。」 「妙法甘情代其承受十万道雷击。」妙法重复三次之后便趴在地上求情。 线香在太极双鱼图案中吹出一阵黑风直冲蓝天,然后迅速向四周扩散,整个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闪电在乌云之上来回穿梭,雷声轰隆惊动了整个京城,街上百姓惶恐急忙找屋檐躲避。 「妙法甘愿代其受罚承受十万道天雷!」 妙法再起誓表明自己的决心,刚说完一道闪电立即从天而降噼在她眼前,她知道这是上天在给她反悔的机会,但她是不会反悔的。 「妙法甘愿代其受罚承受十万道天雷!」 妙法话刚说完数不清的雷电立即朝她噼下来,噼在孟长陵身上,孟长陵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她闻到了浓烈的烧焦味,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翻不了身。 妙法满眼泪水的,听见雷电噼在他身上,感觉到雷电在他身体里流窜。 傅庭燕和下人听到动静赶来却被结界拦在外面根本无法接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电噼在孟长陵身上。 「傻蛋,呜呜,我是自愿的呀,我想你能逃过这一劫,能成佛,呜呜!」 「你这个傻蛋,为什么要出来啊,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醒过来?」 妙法怎么也没料到孟长陵会在这种时候醒过来,是自己害了他,这个傻瓜傻乎乎的,为什么不能让自己为他做一点点小事! 妙法再怎么哭再怎么求,上天既然已经答应就不会停止,十万道雷电整整噼到第二天天亮才停止。 雷电停止后孟长陵是伤上加伤,虚弱再加虚弱,五百年的修为已经被雷电噼散,虽然外皮没有烧焦但身体里不断发散出烧焦的气味。 傅庭燕真的无法想像十万道雷电噼在身上是怎么样的痛苦,如果是普通人只需一两道雷电便会烧焦立即毙命。 第240页 「呜呜,我可怜的长陵,五百年的修为就这样被我给祸害没了,修为没了还要遭受天谴,呜呜,都是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道姑害的!」 妙法很自责不顾形象当傅庭燕他们的面痛哭流涕,「修为没了,人也不能活,这老天到底有没有长眼!」 牡丹怕妙法太伤心身子会垮掉所以就先扶她出去,「妙法师父,孟大人需要好好休息,我先扶你出去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哭!」 为了有力气哭妙法只好任由牡丹扶走,妙法刚走,孟长陵立即吐了血,被子上、衣服上全都是血,傅庭燕想要喊大夫但却被孟长陵阻止了。 孟长陵突然坐起来擦掉脸上的血。 孟长陵很清楚自己就像一棵被雷电噼中的老树已经没了生机,自己马上就要走了。 孟长陵请傅庭燕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是迴光返照之像,他换完衣服之后竟然能站起来了,挥一挥衣袖就成了一个迎风而立的僧人。 「这些日子长陵给丞相添麻烦了,深感抱歉。」孟长陵向傅庭燕深深鞠躬表示感谢,「长陵想出去走走。」 「庭燕陪长陵去可好?」傅庭燕很担心怕下一刻他就会栽倒在地上。 孟长陵摇了摇头,「长陵想独自去拜访昔日的朋友,庭燕无需担心。」 孟长陵都叫庭燕了,傅庭燕只能由他去,这是他的心愿应该得到满足才是。 仙风院,幻相住的院子里。 幻相还是偷偷用宝盒里的煞气来修炼,天力就是天力,这股力量很快就游遍了他的全身,他感觉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轻飘飘的,不受大地的约束,一下子浮了起来。 正在他高兴之余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体内的天煞之力,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有黑气从身体里往外冒,有种想要毁天灭地屠尽人间的冲动。 这股邪念暂时还是被幻相压制了下来。 幻境住的院子。 颜谓还跪在那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连孟长陵被雷电噼的事都还未知道,不管他跪多久幻境也没有办法救孟长陵。 「他的修为远在为师之上,他都不能对抗的天谴,为师又怎么能对抗,你还是起来吧,昨天丞相府那边打了一天一夜的秋雷,那是天惩之雷,不管是什么原因屠杀十二万条性命便要遭受天谴,那天惩之雷怕是沖他去的,他现在恐怕已经殒命!」 颜谓不相信,他已经被上天施了咒文还要被天打五雷轰,「请师父救他性命,徒儿求师父了!」 「你何必如此,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一个修行了五百年的人早就已经修掉男女之情,你不要再痴迷不悟!」 在幻境看来颜谓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这毛头小子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人能为他放弃五百年的修行,能为他放弃成佛的机会? 「师父,徒儿不求什么,只求他能安恙!」颜谓不相信师父没有办法救他。 「不求什么?你想求什么都求不到,你走吧。」幻境不想和颜谓多解释,他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颜谓不走,他就让弟子把颜谓给架出去。 东城,梨春园。 有好酒好菜妙法就是吃不下喝不下,听着楼下弹着欢乐的曲子,她还是没有喝酒跳舞的心情,转头看一眼,这个坐在一边风轻云淡的人。 虽然他身上的咒文已经消失,但妙法能感觉到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暮色之气,人死后有七天回魂的时间,他只有七天迴光返照的时间,七天过后便会灰飞烟灭,不会有转世轮迴的可能,上天不是会让他白白活五百年。 别人活到五六十岁便死去,然后可以继续轮迴,可以存在几千年,他却只能存在五百年,上天可真不公平。 孟长陵笑着问妙法为什么不喝酒,难道有机会陪她出来喝酒,她却不喝,真是可惜了! 孟长陵再想看她喝酒跳舞时乐呵的样子但却不能了。 「你都快死了,我又不是没长心的人怎么喝得下!」 「师兄呢,景庄师兄怎么没来?」 牡丹派去柳府的人回来说柳永年有要事缠身没法来,「又发生命案了,在北城郊外仙风院山脚下的村庄里,昨夜死了十个人。听说死相和杀猪佬黄鑫杀人时被杀之人的死相很像,有黑气残留,身体的水分被抽干了一半,两腮凹陷,两眼外凸」 「难道幻相真的用那股煞气来修行被控制了心智?」孟长陵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快。 「是谁杀人,你这个将死之人就不要操心了,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就不要再出风头。」妙法也不会出这个分头,谁惹的事就让谁负责收拾。 「我也没想管只是问一问而已。」孟长陵这个样子根本管不了。 牡丹觉察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便找藉口先出去,让他们两人好好说说话,毕竟孟大人刚刚痊癒。 牡丹以为孟长陵身上的咒文消失了就没事了,妙法也没跟她说孟长陵的时间不多了。 第165章 屠杀千古寺 ———— 牡丹出去之后,妙法想了很久还是问了,不问她心里不痛快,「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没资格为你做任何事?」 孟长陵笑了,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和自己实现最后一个心愿,这两年她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多。 第241页 「怎么会这样说?」 妙法哽咽了,「我不想你死,我虽然很想你和我一起去寻找海外仙山,但你想修道成佛我也祝福。」 「我也不想你死,你应该明白,我想你平平安安地高高兴兴地活着,去想去的每个地方,大漠绿洲、海外仙山都可以,高高兴兴地去。」 孟长陵最重视妙法这个好朋友,他不想看到这个好朋友因为自己发生什么意外。 「其实在去边疆之前我已经察觉到,我成不了佛也成不了仙,可能是上面没有位置了吧,不然我修行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无法成仙成佛。也许是我的悟性太低了。」 孟长陵终于承认了即使再修行五百年、再实现三千个心愿,他还是无法成佛。 「是上天有眼无珠,是它有眼无珠,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善良悟性最高的人,它没让你成仙成佛是它的损失。」 妙法痛骂上天不肯给她可怜的朋友赐福,不成佛不成仙也好,至少能保住性命和她一起出海。 孟长陵从桌上拿起两罈子酒,一坛给妙法,「来,干了,今日我陪我最好的朋友一醉方休!」 妙法震惊,「原来你会喝酒啊!」 「还没修行之前喝过。」一家人还在的时候,孟长陵也是和家人一起喝酒吃肉的凡夫俗子。 妙法不由鄙视他,「喝酒犯戒,不修佛了?」 孟长陵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带苦涩的味道,「不修了,来,干了,干了!」 妙法和孟长陵一起喝起来,一起再开开心心痛痛快快地喝一次。 千古寺,主持的禅房里。 道恩盘腿坐在榻上慈祥地劝阻幻相尽快收手,自从用了天煞之力来修行幻相能自控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被天煞之力完全控制。 幻相思来想去,孟长陵能打散天煞之力,孟长陵是修佛的,那么这个老秃头肯定有办法消除天煞之力的煞气让自己不被它控制。 道恩愿意帮幻相净化身上的煞气,可是幻相要的是能化解煞气又能保住这份天力的办法,幻相不是来让他超渡的。 「阿弥陀佛,施主快快放下以免更多人遭受劫难!」 幻相一定要留住这股天力,只要有了这股天力他离道恩成仙就不远了,「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如果你不说出化解煞气的办法我就杀了你!」 道恩不想看到幻相误入歧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实在没办法化解煞气又保留天力,这股力量本就是邪恶之力,施主身为修行之人应该走正道才是。」 正道?幻相才不相信什么正道,孟长陵也说过这种话,想起孟长陵那副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的模样,幻相的眼睛就变成了红色,道恩再说一声阿弥陀佛就被他给杀害,进来的小沙弥也被他杀了,他从这个禅房走出去见到的人全部惨死。 倖存的僧人连夜下山赶去衙门报官,向衙门提供了犯人的身份,让官府引起重视以免更多无辜的性命被残害。 第三天,孟长陵和妙法亲自来到千古寺送道恩和惨死的僧人一程,孟长陵亲自点火烧着了曾多次帮助他的僧人,然后坐在地上念经为他们超渡。 妙法看着烈火吞噬了他们的尸体,站在旁边的两个年轻和尚还在哭泣,幻相来找道恩主持应该是为了克制身上的煞气,道恩主持没办法,他就大开杀戒真是太残忍太霸道。 烈火烧尽,寒风吹来把灰尘吹向四方,孟长陵起身站在这片山林中感受到了生命的逝去,两个僧人忍痛向他鞠躬道谢。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能来送师父和师兄弟们一程,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千古寺各位大师遇难,长陵却救不了,长陵有愧。」 即使知道幻相要杀道恩大师他们,孟长陵也根本没有能力管,他的修为和法力已经被雷电噼散。 两位僧人摇了摇头,「是师父他们命中有此一劫,阿弥陀佛,请孟施主不必自责。」 孟长陵再和他们说两句便和妙法下了山。 千古寺的僧人被杀,曾经受到过道恩帮助的妙法不可能不管,知恩图报,这是她做人做事的原则。 下山之后,妙法去找柳永年了解案情,孟长陵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先回柳府。 柳府后院里。 贵七正抱芋头在晒太阳,孟长陵就回来了,贵七有些话想单独和孟长陵说就让芋头出去玩。 贵七想了很久还是说不出口,她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人不是那个长陵哥哥,尽管他不是那个长陵哥哥,她还是很喜欢他,也许她喜欢的是这个照顾她的长陵哥哥,而不是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长陵哥哥。 知道孟长陵时间不多的人只有妙法一人,孟长陵骗他们说自己已经好了,因为他身上的咒文全都消失,所以就连傅庭燕和柳永年都相信他真的已经痊癒。 「长陵哥哥真的要走吗?」贵七已经打听过了五天之后漕帮就会出海,漕帮本应该十天前就出海了,但为了孟长陵和妙法一直拖到现在。 孟长陵点了点头,「是啊,很快就要出海了,去找海外仙山求长生不死。」 你不是已经长生不死了吗,能不能留下来? 这话贵七还是说不出口,因为他不是那个长陵哥哥,他对自己没有任何责任。 「你和妙法真的不成亲吗?」 第242页 这个问题贵七问了好多次孟长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会成亲的。」 是啊,他们是修道之人是不会成亲的,不管他们成不成亲自己都没有任何机会。 贵七:「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还会来京城吗?」 会来京城看我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客房休息。」孟长陵不想再说太多的假话只好先避开。 孟长陵才进客房就看到了全身冒黑气的幻相。 杀了人之后,幻相又恢復了一些理智,他来了这么久,孟长陵都没有察觉到,看来孟长陵的修为真的消失得一干二净。 幻相:「我不想杀人,你把克制煞气的办法告诉我!」 孟长陵:「唯一的办法就是超渡你身上的天煞之力,我已经失去所有修为是没法将你超渡,你还是去找别的得道高僧超渡自己吧。」 孟长陵见他还有几分理智便心平气和地劝他放弃这份人类不能掌控的天力。 幻相一定要留下这份天力,「你不说我便杀了你!」 孟长陵:「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你杀了我还是一样没有办法,死亡是你唯一能保持理智的办法。」 幻相开始不耐烦,这个孟长陵真是油盐不进,幻相越想越气愤想要动手杀孟长陵的时候,贵七端着红枣汤进来,看到全身冒黑气的幻相吓得打翻了汤,孟长陵一个机灵保住幻相叫贵七亏快点走。 孟长陵虽然没了修为但还是能感觉到幻相已经被控制,「快走,还愣着干嘛,快走!」 贵七反应过来想去叫人刚转身就被幻相从后面砍了一刀,贵七倒在了地上,孟长陵惊恐万分。 眼睛红透的幻相转身想杀孟长陵,妙法及时赶回来,幻相还有一点点理智逃走了,妙法想去追却孟长陵喊住。 孟长陵冲过去抱住满脸是黑血的贵七,求她不要死,「不要死,可不可以?」 妙法也没法救贵七只能偷偷擦眼泪,贵七浑身颤抖用发抖的手把孟长陵和妙法的手牵在一起。 「牵,牵着手一起走,一起走,不管多长的路走多长时间都不会,都不会害怕!」 贵七话刚说完就消散在孟长陵眼前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妙法站起来要去找幻相报仇却被孟长陵拦住,「不要去,不要去,会死的,让他们去,让他们去!」 没得到天煞之力的幻相,妙法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是这个已经得到天煞之力的幻相,孟长陵不想妙法去送死。 「贵七姑娘死了,你扶我着,扶着我,我快站不稳了。」孟长陵全身发抖靠在妙法身上,妙法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害怕。 妙法安抚好孟长陵才去和柳永年商量对策,妙法不可能不管这件事,为了千古寺的各位师父,也为了给贵七报仇,妙法一定要杀了幻相,不杀,誓不罢休。 第166章 找人负责 ———— 北城国师府。 柳永年强烈谴责仙风院让国师府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来,妙法就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颜谓被柳永年痛斥。 柳永年:「希望国师能叫上自己的师父一起解决这个由你们仙风院惹出来的事端,不要总是想着躲到后面去让师弟和妙法师父给你们擦屁股,你们又不是师弟和妙法师父生的,凭什么一惹事就要他们帮你们料理!」 柳永年不仅上书女帝禀明了罪魁祸首还写了告示贴出去,告知京城百姓事情的真相,他就是让京城百姓知道后痛斥仙风院。 颜谓脸色难看不敢抬头但保证这件事他一定会管,就他这个能力可不能让妙法放心,「一定要把你师父叫上,不然碰到你师叔只有一个死字,你那个窝在山上的师父不会是怕得已经躲到了床底下吧!」 妙法的侮辱迫使颜谓抬起头颅,颜谓瞪着眼想妙法保证,「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仙风院一定会负责到底!」 「既然要负责那就去,去把你师父找来一起负责,还不快去!」 颜谓不动,妙法发飙了拍散了旁边的桌子,「就你这种人也敢有脸喜欢他,看他一眼就是对他的侮辱,什么东西!」 柳永年还是理智劝妙法冷静,一定要冷静,「妙法师父别生气,我们不和这种人计较,我们走,先回去看看师弟。」 妙法被柳永年拉走,颜谓呆站在那里想妙法说的话,自己真的不配喜欢他,可能是吧,为了防止心痛颜谓没有再想什么,去仙风院找他师父负责去了。 柳府,客厅里。 大郎和禁卫军一动不动的守在外边的迴廊上,里面只传出女帝暴怒斥责孟长陵的声音,女帝不管指责孟长陵明知百姓正陷入生命危险之中却不救,说他不配做高僧,说他只是一个乡村野僧。 孟长陵坐在一边喝茶任由她骂,不管她怎么骂孟长陵都无动于衷。 女帝脑袋头气得快冒烟,这个人还坐在一边悠闲地品茶,他到底有没有心肝? 「你明知道那股煞气会残害百姓,当时为什么没有用佛法彻底消灭它!」 女帝一把抢过孟长陵手里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茶水四溅,孟长陵还是不动声色,进来的妙法一把将女帝推倒在地上,禁卫军闻声进去,大郎和赶回来的柳永年急忙劝解。 妙法:「你这条疯狗怎么又来找长陵的麻烦,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幻相杀人和长陵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去找仙风院算帐去找国师府算帐,怎么,不敢?怕了是吗,你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见我们没有大山靠就来找我们发泄!」 第243页 「你这个山野道姑竟敢如此放肆,来人,将她拿下!」女帝怒气中烧站了起来见禁卫军都不动都气炸了,「一群饭桶!」 「你也是一个饭桶,有本事自己去杀幻相,去啊,没本事的狗只会疯叫!」 妙法真想再踹她一脚,但这样会给柳永年惹麻烦,所以她强忍着,「我们没拿百姓一分钱没吃百姓一粒米没有职责保护他们,多少人被杀都不关我们的事!高楼软塌、山珍海味,花百姓钱的人是你,拿百姓米粮的人也是你,保护百姓的性命安全是你这个不劳而获者的职责!」 「自己没能力承担这份责任却来这里瞎哔哔!」 柳永年拉住妙法让她不要再说,女帝的脸已经黑透,「妙法师父只是一时冲动无心说这些话,请陛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孟长陵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头看向女帝很慎重地说道,「我从未亏欠百姓任何东西也不曾亏欠你任何东西,贵七姑娘刚刚走,如果你再闹我便杀了你,我是没能力杀幻相,但杀一个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柳永年都听怕了,师弟怎么比妙法师父还冲动,这下子叫自己怎么打圆场! 孟长陵:「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是没能承担起国君的责任,请立刻离开,不然我会马上杀了你!」 女帝见孟长陵的眼神充满的怨恨被吓到了,装腔作势冷哼一声之后带人离开,她走远之后柳永年才敢大声喘气。 柳永年:「这件事让仙风院和国师府管,师弟你身体弱不要再管,还有妙法师父你也不要乱来,碰到那个幻相千万别冲动,不要铆劲冲上去,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柳永年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师弟和妙法师父再受伤,他们为京城百姓做的已经够多,这件祸事本就是仙风院和国师府的责任,女帝也真是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袒护仙风院,袒护仙风院就算了还有脸来找师弟他们的麻烦,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连普通人的羞耻心都没有! 柳永年仔细想想改朝换代也不见是一件坏事。 妙法也没料到柳永年会说这种话,「柳大人你怎么说这种话,如果百姓听到会寒心的?」 「寒了他们的心也不能寒了师弟的心,好了,师弟脸色不好,师兄扶师弟回房休息。」柳永年有些羞耻藉口躲开扶孟长陵回房间休息。 北城城门口。 女帝带兵赶到的时候被天煞之力控制的幻相已经屠杀了一百多人,现在颜谓和幻境正联手对付他,两人合力根本不及幻相一半,被幻相放大招就放倒,两人撞在城门上,煞气强烈直接将城墙化为灰尘,要不是两人用法力强支撑着只怕也化成了尘埃。 幻相闻到新的人气转头一看是女帝和禁卫军,立即朝着这边砍一剑,要不是颜谓及时作出反应用法阵抵挡他们早就成了焦土,马上的女帝被迫下马,即使身穿铠甲也无力和幻相抗衡。 幻境趁机从后边攻击但还是失败了,他的行为让幻相恼怒,幻相直接提剑杀上去,一剑打在他的法阵上,他的法阵在颤抖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柳永年和妙法赶到,妙法想上去帮忙却被柳永年给拉住,柳永年让她不要冲动先看看情况不然有性命之忧,妙法以为昨天柳永年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拉自己。 「柳大人无需担心,妙法心里有数。」 妙法拿开柳永年的手拿着拂尘就上去了,用拂尘从后面攻击幻相,三人对付一个幻相,轮流着攻击但根本不是对手。幻相现在拥有天力,虽然妙法也懂一些佛法但根本没法净化这种强大的煞气,幻相一剑砍过来她一直退后,脚下的石块成了粉末,虽然用法力抵挡住这股力量但还是被伤到,眼睛流出了鲜血。 柳永年急忙跑过来拉住不让她再上去逞强,「妙法师父不要再上去会死的,这件事是仙风院引起的,就让他们师徒两个收拾残局!」 「你觉得他们有能力收拾残局吗?」 妙法虽然很讨厌这些人,但她是一个有原则的道姑,她也不想看到无辜之人再被幻相杀死。 「他们不行就不行,反正你不要再上去了,你的脚都在发抖都快站不稳了,我都看到了!」 「柳大人你退下!」 妙法把柳永年推到一边又上去加入了战斗,柳永年急得跳脚,女帝看过来他还翻了一个白眼,女帝都被他吓到。 「妙法师父你快回来,快回来!」柳永年一直喊,妙法就是不回来。 女帝都听不下去上来训斥了柳永年,「柳大人,驱除邪恶可是修道之人的天职,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难道你很笨听不出来吗,我就是不想妙法师父死!」柳永年直接回应女帝。 他那种眼神震惊了女帝,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被他们瞧不起! 颜谓最终筋疲力尽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这个被煞气缠身的师叔,原来他没有冤枉师叔,师叔真的有邪气,如果自己能听他的话强行把煞气交给千古寺的道恩大师用佛法净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第167章 不能一起去了 ———— 妙法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双眼迷离还未看清,幻相就已经打过来,孟长陵及时用法力震开幻相的攻击,将妙法放到地上,柳永年惊喜师弟恢復过来了但又担心,「师弟不要上去受伤,师兄害怕!」 第244页 柳永年宁愿他做一个懦夫也不愿意看到他再受伤。 孟长陵温和一笑,「师兄请放心,长陵心里有数,师兄退后。」 孟长陵说完就上去,手持桃木剑,一剑一剑砍散幻相周围的煞气,幻境和颜谓还是强撑着从旁分散幻相的注意力,幻相身上到底是天力,即使孟长陵恢復了修为但拥有的终归是人力,用尽全力还是无法快速将幻相制服只能一点点的打散他身上的煞气,但孟长陵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山头。 妙法站在柳永年身边用血画出一个太极双鱼符咒,手一挥,咒语一念,符咒照在幻相的头上,符咒照遇到金光晃了幻相红色的双眸,孟长陵趁机念出超渡咒语形成锁链拴住幻相的双手,再念咒语便拴住了幻相的双脚,再用四把桃木剑将幻相钉在半空中,幻相暂时无法挣脱。 妙法七窍流血,孟长陵的嘴角也流出鲜血,两人还是坚持加快念咒语的速度,幻境拿出宝盒想吸取幻境身上的煞气保住自己师弟的性命,他刚拿出宝盒,孟长陵甩手桃木剑直插幻相的心脏。 幻境眼睛都看呆了,煞气渐渐消失,幻相露出黑白两色的眼睛恢復心智。 「能否、、、、、、」 幻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长陵一脚踢倒到地上,浮在半空的孟长陵俯视他,「你还是同以前一般死性难改,一如既往的懦弱无能,一如既然不分轻重妇人之仁,一如既往用自己的妇人之仁害人,遇到事前就知道往后退,让他人替你去承担责任!」 孟长陵说完手里立即出现一团火焰,一放手火焰立即烧向幻相,很快幻相就在夕阳西下时被烈火烧杀,连灵魂都被烧杀干净,发出来的惨烈声音响彻了这个天空,烈火烧尽,金色的咒文锁链消失,桃木剑也消失不见,妙法收了法阵坐在地上喘气。 孟长陵刚落下就倒在地上,柳永年惊恐跑过去,「师弟,师兄抱你去找大夫!」 孟长陵摇了摇头,七窍流血的妙法爬过来,悲痛地叫他的名字,妙法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死亡之气,他要走了,他要死了,「长陵!」 「不,不能,不能一起去寻找海外仙山了。」孟长陵食言了,在夕阳的余晖下消失在妙法和柳永年的眼中,化作了风尘远去了。 「师弟,长陵师弟!」柳永年趴在地面上紧贴着地面痛哭哀叫,妙法坐在一边张惶四顾,颜谓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女帝和禁卫军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幻境还在看半空中那个位置,师弟灰飞烟灭了,他为什么不能留师弟一命,杀师弟是为了给他的父亲泄愤? 也许他说的很对,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无能之人,被灭了国,连一个小师弟都教不好。 梨春园,二楼雅厢里。 妙法喝一杯暖茶,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苍白了她的一张脸,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听着楼下欢快的曲子内心毫无波动。 「真的要把这把古琴送给我吗?」芍薇想不明白妙法师父为什么把孟大人的古琴送给自己,要送也应该送给和她关系最好的牡丹姐姐才是。 妙法点了点头,「以情弹琴,这把古琴送给琴艺高超的芍薇姑娘很好。」 「妙法师父!」妙法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言语中有种不自觉的疏离感,再看她波澜不惊的眸子,和孟大人很像。 孟大人走了,妙法师父肯定是伤心透了。 「夜已经深了,妙法这便告辞了。」妙法向芍薇微微鞠躬然后便消失不见,芍薇看着桌上这把熟悉的古琴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她喜欢的付公子这次真的死了,她喜欢的付公子死了,呜呜,为什么要死! 芍薇一边痛哭一边弹起哀曲,趁着夜色送她喜欢的付公子一程,琴声再响,走过门外的牡丹还是听到了哭声,牡丹只是哀嘆一声便悄悄地走开。 南城码头。 南下这条河道还没有结冰,即使结冰妙法也有能力让船只畅通无阻,妙法就要和漕帮兄弟一起出海,这条河连同出海口,行船两日便可到达出海口。 柳永年把一坛能暖身的烈酒送给妙法,天寒,希望这坛酒能帮她暖暖身子,「祝妙法师父和漕帮兄弟一路顺风。」 「谢谢师兄,回来的时候妙法会来京城看师兄和大家。」妙法再看看大郎他们,当初他们七个人一起来京城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大家都沧桑了,脸上尽是风霜。 二郎用力点头,那天旁晚大人站在院中,从天上照下一道光笼罩在大人身上,他们都以为大人要成佛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上天恢復大人的修为和法力只是为了让他去杀掉那个幻相,幻相死了,大人也灰飞烟灭了。 妙法捏了捏芋头的小脸,窝在大郎怀里的芋头不想妙法走的,但他知道他不能耽误妙法的旅途,「小芋头要听大郎叔叔的话,好吗?」 芋头含泪点了点头,「娘要尽快回来!」 「嗯,娘只是出去走走,走完了就回来了。」 「妙法师父一路小心!」 船只开动,妙法渐渐远去,站在河岸上的柳永年他们还想招手,「妙法师父走好,一路走好啊!」 「娘要快快回来啊,呜呜,娘要快快回来!」 「师爷一路保重,要保重啊!」 大郎他们沿河岸跑了半里才停下来,看着船只消失在看不见的河面上,过了好久才回去。 第245页 第三天,大郎和二郎还有马良买了一辆马车,用小白拉车也要回家乡了,芋头要跟大郎他们一起走,虽然大郎也是平安镇的但毕竟不是一个村的,冯家村离大郎他们村也是有段距离,而且傅庭燕还给了大郎令牌,如果芋头的家人来去找大郎他们麻烦,大郎可以拿令牌到镇上要求县令大人将他们就地法办。 傅庭燕虽然很希望大郎他们能留下来,但他们执意要回家乡,傅庭燕无法强求只能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回乡。 二郎牵着马匹走出南城城门,回头再看一眼这座繁华又多事的城,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四喜和善鸿死了,大人也死了,妙法师爷走了,缘来聚在一块,缘走了自然也就散了。 「大郎你们一路保重,到了平安镇之后就马上回家,不要瞎熘达,听见没!」 柳永年和他夫人亲自送大郎他们出城,大郎他们跟南下做生意的陆昭平一起上路,柳永年是像一个老父亲叮嘱要出门的儿子一般叮嘱他们。 「一路上麻烦昭平照顾他们了!」 「昭平一定会的,景庄师兄放心。」陆昭平常年在外做生意沿路认识了很多人,到平安镇那带他能保证安全。 「伯伯,婶婶,再见,再见了!」 「小芋头再见,伯伯和婶婶一定会去看你的!」 柳永年就这样送走了和孟长陵有关系的他们,看着远去的商队和马车,看着远处的蓝天不不由感伤,一切虽然已经过去,但岁月还是留下伤感。 恩师走了,师弟走了,师妹也走了,这个最喜欢的知音付公子、这个最喜欢的僧人师弟也走了。 柳永年辞了官做了夫子,重新打开松下书屋的竹门,招了二十多个学生,走上了他恩师的路,教育莘莘学子。 柳永年在教学生读三字经,读三字经的目的只是为了识字,柳永年没有向他们解释三字经的含义,人之初不是性本善是性偏恶,他们师徒四人都认同这话。 院子里,李拂梅给傅庭燕泡了一壶好茶,傅庭燕坚持要等柳永年下课,打扰学生上课,在夫子看来是一件不好的事。 傅庭燕等了半个时辰,柳永年才下课,柳永年让学生去玩耍,自己则坐在石桌旁边和傅庭燕一起喝茶。 「早朝的时候她又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决定不再入朝为官。」 自从孟长陵死后女帝倒是改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畏首畏尾,倒是能心怀天下,赦免了萧安王父子,让他们到西边守卫边疆。 柳永年摇了摇杯中的清茶,茶水里只映出他的面容,「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我就不会更改,没做官之前发了疯的想要做官,可是做了官之后却厌倦了,可能是因为师弟的事,师弟走了,我还是没能缓过来没法为那么一个人做事。」 傅庭燕和柳永年不同,傅庭燕久经官场,很多事情早已经看淡,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不在乎他人作任何议论。 「本想找时间再听他弹奏一曲,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 「是啊,那个在梨春园弹琴的付公子死了,我的付公子师弟死了!」柳永年不禁转过头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