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心跳：老干部的恋爱日常》 第1章 你那爸妈估计要来接你了 “我说祖宗们啊！！咱们换个地方做实验行不行！！” 闫琛一脸欲哭无泪的跟在这群穿着白大褂的‘疯子’身后。 这不是在深山老林里，这可是一个小山村的后山啊！ 再这样搞下去，他真的要兜不住了！！ 乔珂一边往外走，一边拔掉自己脑袋上插着的树叶子，眼眶下的青黑都快赶上熊猫眼了。 虽然面色很憔悴，可是她的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吓人。 听到闫琛的话，乔珂拔叶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道：“你不用担心，实验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也就是说，不会伤到人的。 旁边的一群顶着熊猫眼的白大褂们，立刻出声附和道： “是啊是啊，我们早就把这里拦截起来了，不会有事情的。” “要是等你安排好，可能这次实验数据又得等上个几年了！” “你别太担心啦，我们又不是回回都这样！” “就是，是有轻重缓急的嘛~” 闫琛现在特别想仰天长啸一声。 他现在该拿这些‘疯子般的天才们’怎么办！！ 一群人带着满意的实验数据，回到了隐藏在山体中的研究所。 有了今天的这些实验数据，卡了他们整整三年的实验终于可以继续推进了。 他们现在恨不得立马扑到研究里去！ 闫琛跟在这群人后面进来，赶忙过来制止： “打住打住！你们已经通宵三个多月了，先去休养舱睡一觉，等恢复了再继续！” 乔珂也是难得和闫琛统一战线，“先去恢复一下吧，还是身体重要。” 听见这话，闫琛顿时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能从这个大魔王嘴里听到这句话，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群疯子们听到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发话了，全部都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研究员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回到了地下室的深度睡眠区。 装有浅蓝色液体的休养舱，分成一排一排的，整齐的码放在一起。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每次这样通宵熬夜后，都会来到休养舱里，泡营养液里修复一下身体。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无论精神力还是身体机能，全部都会重新恢复到最完美的状态。 否则就按照这群人疯狂的程度。 别说十年，两年都撑不过去，那全部都得熬夜猝死了！ 乔珂自然也不例外。 她慢悠悠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漱一下，也回休养舱里睡一觉。 可刚洗完脸一抬头，就看到闫琛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乔珂眉梢轻挑，从镜子里看着他。 “你干什么？” 闫琛熟练的把毛巾递给她，笑的宛如一朵灿烂的菊花，一点没有刚才那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那爸妈估计要来接你了。” 乔珂接过毛巾，慢慢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水渍，听到闫琛的话，微微一愣。 她拿下毛巾，问道：“来接我？” 话音刚落，乔珂手腕上的那一块黑色腕表，就震动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见半空中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老板，唐爷爷来电话了。】 闫琛一脸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他努努嘴：“接吧，估计是乔家的车到了。” 乔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是点开了接通按钮。 紧接着。 一个人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了房间里，正是唐爷爷的影像。 “喂？小珂啊，你忙完了没？” 乔珂反应有些慢的‘啊’了一声，这才回应道：“忙完了，有事吗？” 从全息成像里可以看出，唐爷爷的心不在焉，目光频频的朝身后方瞟过去。 “爷爷没什么事！就是有个人说是你家的司机，说要过来接你回去，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乔珂瞥了一眼闫琛，发现他果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嗯，是，我马上就回去。” 唐爷爷笑的非常慈祥，连连点头：“那行，爷爷在家里等你！” 等挂了电话，闫琛反而是担忧的看着乔珂。 “你能行吗？熬了那么久，身体撑得住吗？” 乔珂疲惫的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一下，再睁开。 “我没事，等我消息吧，到时候把修养舱送到老地方。” 看着她憔悴的脸色，闫琛心疼的不行。 “那成，我等你消息。” 乔珂拿起外套，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q所的大门。 外面的车库里停着一辆灰色的山地自行车，乔珂才刚一靠近，车锁就‘咔哒’一声，自动开锁了。 闫琛站在二楼窗户边，看着乔珂的身影，在烈日下渐行渐远。 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则是自豪和骄傲。 * 中午十二点整。 乔珂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村子里。 唐奶奶见到乔珂顶着这么大太阳回来，心疼的不得了。 “快进来快进来！怎么挑这日头最毒的时候回来啊，稍微晚一点又没事！” 说完，又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她。 乔珂把车子停好，安静的接过冰凉的毛巾。 唐奶奶又火急火燎的去捞泡在井水里的西瓜。 一口咬下去都带着寒气，可比冰箱里的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 外边的动静，将屋子里的人吸引了出来。 乔珂坐在葡萄架下面，手里还捧着唐奶奶塞过来的西瓜。 不知道从哪里反射过来的金光，直接刺到了乔珂脸上。 一扭头，这才看见院子的角落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正是车头上的小金人反射出来的光芒。 晃得乔珂下意识眯起眼睛。 乔家的司机从屋子里出来，见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一个人。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目光有些呆滞。 “你...你就是乔珂小姐？”司机磕磕巴巴的问道。 乔珂听到声音，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司机。 现在的乔珂说不上有多好看，一头微卷的碎发乱糟糟的，脸色也是青白的。 尤其是那俩巨大的黑眼圈。 她又那么瘦，一眼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过吸d史的人。 唐爷爷更是被乔珂吓了一跳，“小...小珂？你这是又通宵干活了？” 很显然，唐爷爷和唐奶奶是知道些什么的。 而且见到乔珂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乔珂有些困倦的垂着眼睛，点点头。 唐奶奶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你这孩子，等会奶奶给你多做点吃的，你吃完好好休息一下，知道吗？” 司机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道：“这时间有些赶不及了，要不我路上买点吃的垫一垫？” 这句话同时惹毛了两个老人。 唐奶奶眼睛一瞪，那气势也跟着变了，叉着腰就骂道：“没看见孩子都这个样子了？催催催，赶着投胎是不是？” 唐爷爷更是沉着一张脸，那冷厉的目光看得司机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司机连忙一边后退一边摆手。 “没有没有，吃完饭再走，吃完饭再走...我开玩笑的。” 两个老人同时冷哼一声。 拉着乔珂骂骂咧咧的进了屋子，唐奶奶则是去准备午饭了。 独留司机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怀疑人生。 他不是很明白，这两个老人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比他见到乔老爷子的时候，还要神经紧绷？？ 是他的错觉吧.... 一个乡村的泥腿子而已，身上怎么可能有比肩乔老爷子的气场？ 司机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阳。 一定是天太热，给自己热中暑了。 你看看都出幻觉了！ 在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等待后，乔珂终于吃完了午饭。 她看着院子里的司机，指了指外面。 “我去拿一下包。” 司机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需要我帮忙吗！” 他等了那么长时间，总算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第2章 回到乔家 第2章 回到乔家 下午三点，司机终于开着车子离开了九皋村。 临走前，两个老人还想让乔珂带一些特产回去，不过让乔珂拒绝了。 就连她的行李也并不多。 只有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而已。 一上车，乔珂就坐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面上是浓浓的疲倦，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司机一路上，忍不住频频看向后视镜，目光有些复杂。 他在乔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其实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就比如这个乔家大小姐。 三岁的时候经历过一次绑架，回来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受刺激患上了自闭症，所以才会时不时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再后来，就被送到了乡下的疗养院里，雇有专人看护。 一直到孩子该上学了，夫妻俩这才想起来给她找专人教导。 但是这些老师们没有教几天，就辞职不干了。 也不说具体原因。 这下乔家夫妇彻底死心了。 这么多年来，基本上就是就让这个大小姐在乡下自生自灭了。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这次回去才真真正正的算是噩耗吧。 司机这么想着，目光里不由得带上了同情。 等司机重新移开目光之后，乔珂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却很快又再次闭上。 * 下午六点多，车子停在了乔家别墅跟前。 司机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大小姐，我们到了。” 乔珂一手挡着外面刺眼的夕阳，慢慢的从车子上下来。 下来的时候腿还有些无力，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乔珂站在别墅前，目光有些恍惚。 这是时隔十五年后，自己再次回到这个家。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但是一切又都好像没怎么变过，一如当时她离开的那样。 乔珂眨了眨眼睛，来到了大门前。 按下了门铃。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门。 见到门口乔珂还有些疑惑，“请问，你找谁？” 司机在旁边看得都有些尴尬，解释道：“周嫂，这是大小姐，你忘了啊？” “...大小姐？”周嫂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屋子里面。 瞬间想起来什么似的，表情有些尴尬，连忙打开门。 “是大小姐啊，快进来！老爷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乔珂安静的背着书包进来。 就在周嫂给她拿拖鞋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今天来客人了吗？”乔珂疑惑的问道。 周嫂笑容有些僵硬，把拖鞋递给乔珂，支支吾吾道：“啊...是，是吧。” 换好拖鞋，周嫂带着乔珂走进客厅。 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紧跟着就是一静。 沙发上坐着的是乔鸿志和杜美琴夫妇。 两个人今年都五十多了，但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一举一动都带着豪门生活所浸染出来的雍容和华贵。 杜美琴看到乔珂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厌烦的皱了皱眉。 声音也不似刚才的温柔，“乔珂来了啊，你先坐吧，今天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乔珂点点头，然后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他们说事情。 乔鸿志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见乔珂还是这幅沉默阴郁的样子。 也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 乔鸿志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 “乔珂，很抱歉，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杜美琴也跟着点点头：“其实我们其实也是前不久刚刚得到的消息。” “当时那家医院恰好还有一对姓乔的夫妻在，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乔珂一直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目光也是盯着视线不远处的茶几发呆。 仿佛只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一直等两个人都说完了，乔珂这才慢慢的抬头。 声音很轻，也很淡：“所以？” 乔鸿志夫妻俩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乔珂会来这么一句话。 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遍：“所以？” 杜美琴看着乔珂这个样子，目光更是厌烦了，她伸手拉过沙发上另一个女孩的手，解释道： “所以，我们现在希望可以把孩子换回来，将你们两个的人生掰回各自的路上。” 乔珂恍然大悟，她这才将目光抬起来，放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杜美琴正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那个小姑娘穿着短袖短裤，非常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乔珂点点头，“也就是说，你们不是我的父母，现在需要我回到我的亲生父母家，是这个意思吗？” 抱错孩子这件事情，无论谁的对错。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是偏偏被乔珂这么认真的重复一遍后，让乔鸿志夫妇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自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一样。 什么心思都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也都有点恼羞成怒。 杜美琴语气冷漠道：“不错，你的亲生父母就在小区外面等着你呢。” 旁边的女生扯了扯杜美琴的袖子，小声嗫嚅道：“乔阿姨...别这么说...” 杜美琴神色立刻柔和下来，佯装生气道：“叫什么乔阿姨，应该叫妈！” 那女生脸色一红，立刻又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乔鸿志放下手里的杂志，介绍道：“这是乔雅，是当年和你一起被抱错的那个孩子，我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 他说着，把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放到了桌子上，再推到乔珂的面前。 “乔雅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乔珂微微转头，看了眼那一份报告，点点头。 “我知道了。” 乔珂握着书包的背带，站起身，一八七的身高瞬间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她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垂着脑袋，看向乔鸿志。 言简意赅的问道：“那我现在的父母呢？确定是在小区门口吗？” 司机开车进来的时候，好像在门口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乔雅抿着嘴，娇俏的脸蛋上还带着没消下去的红晕，拉着杜美琴的手，不赞同道： “乔...阿姨，别赶乔珂姐走啊，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呢...”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杜美琴。 “你虽然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尽心尽力的抚养了你这么多年，他们也把小雅抚养这么大，一来一回也算是抵消了。” 杜美琴指了指楼上的房间，语气淡漠。 “你的东西都放在房间里，该拿的都拿上吧，从此以后，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了。” 乔珂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平静的拒绝了，“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这十五年来她都没回来过，从何而来的行李？ 乔珂背好自己的书包，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临关门前，还能听到杜美琴郁闷的声音：“...已经很宽容了，没有找她要这些年的抚养费！你看看他们一家子让小雅过得什么日子？！” 司机正在院子里擦车。 听到开门声响起，下意识的望过去，就看到乔珂背着背包又出来了。 粗略的算算，进去呆的时间竟然还不到十分钟！ 尽管早就知道了结果，司机还是唏嘘不已。 从此刻开始，这个人再也不是什么乔家大小姐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生。 乔珂站在门口，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说实话，她现在其实没什么感觉。 不对，准确来说，是她对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任何的感觉。 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她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见过这两个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让她对两个陌生的人不舍？ 那不好意思，她还真的做不到... 乔珂发了会呆的功夫，已经足够司机脑补出来一出大戏了。 什么‘豪门真假千金呐’、‘争夺家产呐’.... 第3章 军警世家 又是一阵困意涌上来，乔珂揉了揉眼睛，眼底已经满是红血丝了。 她背着书包，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和来时候的豪车接送，对比非常明显。 司机见乔珂‘倔强’落寞的背影，还有满是红血丝的眼眶。 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想想看，是和自己姑娘差不多的年纪。 却遭遇了这堪比滑铁卢般的人生。 别说小姑娘了，即使放在成年人身上，又有几个可以挺得住？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软。 在乔珂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司机轻声叫住了她。 “乔姑娘，我送送你吧。” 乔珂回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他，带着一丝迷茫。 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在司机眼里，就变成了乔珂对自己以后人生的迷茫。 乔珂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走在洒满橘红色夕阳的小路上。 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何家福忽然开口了。 他看着乔珂清瘦的背影，安慰道：“乔珂，我现在应该要这么叫你了吧...” 乔珂停住脚步，微微扭过头去看他，殷红的眼角带着一丝疲惫。 何家福望着橘红色的天空，轻声道：“难过是一种很珍贵的情绪，人这一生没有几次情绪的大起大落。把这些全部都收藏进心里，远比在别人身上去寻找同情，要来得划算。”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无论多么的悲惨，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或许会同情，或许会感叹，但永远都不会往心里去，只是当个热闹看了。” “这种将自己的伤疤血淋淋的剖给外人看，才是最傻的行为。” “时间总有一天会冲淡一切，那个时候你再回想起这些，也只剩下一句感慨。所以....” 他说完，扭头看向乔珂，已经带着皱纹的眼角，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意。 “小姑娘，不要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叔叔在这里祝你一帆风顺，愿你此后人生路程，不留遗憾，不负此生！” 乔珂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个司机大叔。 虽然她并不理解司机大叔为什么会说这些，但依旧不耽误她心中大受震动。 乔珂看着夕阳下那张淳朴却又笑容满面的脸。 也跟着缓缓扬起一个笑容。 她轻声道了句：“谢谢。” 何家福被她那笑容晃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也没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何家福说完，朝乔珂挥了挥手，转身小跑了回去。 乔珂一直在原地注视着，直到司机大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这才收回了视线。 平静的心情，也渐渐泛起细微的波澜。 大概是...一种很微妙，很奇怪的感觉？ 乔珂紧了紧肩膀上的书包，踏出了这座象征着金钱和地位的小区。 站在大门口左右观察了一阵，没有看到人。 就在乔珂准备问门口保安室的时候。 一个身材略微丰满，但是容貌精致的女人，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她停在距离乔珂还有两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看着乔珂。 语气非常的忐忑：“你...你就是乔珂吗？” 乔珂微楞，刺眼的夕阳晃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来人的样貌。 “我是，你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吗？” 这话问的，可以说是非常的直白了。 一颗直球打过去，搞得那个女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简欣看着对面的乔珂，有些局促，无意识的握了握拳。 “嗯...是的，我是你亲生母亲。” 乔珂微微抿嘴，背着书包走过来，在简欣跟前站定。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这个亲生母亲。 轻声问道：“那我们回去吧？” “啊？”简欣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乔珂是这么个脾气。 她还以为乔珂怎么着都得先哭一场或者发泄一通。 毕竟不是谁都能坦然的接受自己，从千金大小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的事实。 乔珂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那我们回家吧？” 简欣有些呆呆地点头，“哦...好，好的。”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外面，打了一辆出租车，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乔家并不在嘉云市，反而是在隔壁的平河市。 乔鸿志夫妻所在的城市是省会城市，但是由于房价太过昂贵，导致了许多人都是平河市买房，在嘉云市上班。 乔珂两个人坐高铁回去，倒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后，等天空彻底的黑下来了。 两个人也到了地方。 乔家并不是什么小康之家，只能算得上是平凡人家。 除了简欣和丈夫，还有一个25岁的儿子。 也就是乔珂名义上的亲哥哥。 简欣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乔珂回到了家。 住的地方也不在市区里，而是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 他们住在一个老式小区里，最高六层楼的那种。 这个点小区里全部都是出来散步消食的老年人。 拿着扇子坐在门口大树下下象棋的老头，还有遛弯的老太太。 生活节奏看上去并不快。 两个人来到一栋楼下，简欣拿出钥匙，打开楼道破旧又沉重的大门。 乔珂看了看这个门框，这才迈步进去。 她只是单纯的好奇，才多看了两眼，但是简欣以为乔珂是在嫌弃这里的居住环境简陋。 简欣有些尴尬的笑道：“楼道里的门有点旧了，别担心，里面很干净的。” 乔珂微微歪头，跟着简欣上了楼。 或许因为靠近郊区，这老式小区虽然看着老，但是面积很大。 一层只有两户，每一户一百五十多平，抛开那些大平层做对比，已经算是不小了。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屋子里客厅的灯光亮着，一打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 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男人从厨房里钻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笑着挥了挥铲子。 “快坐下，晚饭马上就好了！” 见到丈夫在家，简欣面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对乔珂介绍道：“那是你的...嗯，父亲，是一个警察，今天估计是请假回来的，平时很少会这么早回家。” 听到警察二字，乔珂的眼睛就跟着微微一亮。 简欣放下手里的钥匙，从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进了厨房。 刚进去，就听到乔秀民刻意压低的声音：“你怎么进来了，快去陪孩子啊。” “我这不是洗点水果！你赶紧做饭！” .... 乔珂没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反倒是来到了挂着照片的那一面墙上。 上面还有乔秀民和简欣年轻时候的照片。 看到乔秀民年轻时候的样子，乔珂一瞬间有些恍惚，因为她和乔秀民真的很像。 乔秀民年轻的时候非常的帅气，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是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温柔的男人，竟然会是一名警察。 除了他们夫妻俩的照片，还有一个面容和乔珂非常像的男人。 简欣端着洗好的草莓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乔珂正在看照片。 她来到乔珂身边，轻声解释道：“这是乔毓，是你的哥哥，现在在消防支队里面，所以不常回家。” “消防员？”乔珂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乔珂的目光微顿。 随后，她的目光就落到了照片墙最中央的一张全家福上面。 乔秀民夫妻带着乔毓和乔雅，站在大树下的一张合照。 简欣也看见了那张全家福，笑容一僵，有些尴尬。 她怕乔珂会多想，连忙伸手要把那一张全家福摘下来。 “这个是很久以前照的了，一直没有拿下了，我现在就把它摘下来！” 其实临走之前，他们夫妻俩已经把屋子里所有关于乔雅的东西，能换的全部都换掉了。 就怕乔珂回来后会多想。 这面墙上本来还有一些乔雅的独照。 收拾来收拾去，没想到反而把这一张最重要的给落下了。 乔珂倒是没什么想法，她制止了简欣的动作。 “没事，挂着吧。” 第4章 孩子是不是昏倒了 第4章 “饭做好咯，快来吃饭吧！” 乔秀民非常适时的打断了尴尬的氛围。 三个人洗完了手，一起围坐在餐桌前。 乔珂看着桌子上的这些食物，有些沉默。 不是为别的，是因为这些菜...也不够吃啊！她的饭量多少，她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她抬头看了看满脸殷切的乔秀民和简欣，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大不了一会吃点能量块吧。 书包里应该还有一些。 “吃，快吃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乔秀民笑得慈祥，那双和乔珂相似的眸子笑眯眯的，看上去格外的亲切。 乔珂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 简欣倒是有些拘谨的吃着，偶尔会看看乔珂的碗里。 一副想夹菜又不敢的样子。 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么紧张。 乔鸿志看着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只能笑着缓和气氛。 “小珂，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乔珂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用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直视着乔秀民。 认真的点点头：“可以。” 乔秀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直接，连忙道：“先吃先吃，我们边吃边聊！” 乔珂这才重新拿起筷子。 乔秀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他以为这是乔珂在那个家里的规矩。 类似于‘食不言寝不语’的那种家规。 这下搞得乔秀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说下去。 乔珂吃了两口，看着这不知所措的夫妻俩，好像是知道他们两个脑海里在想什么似的。 用她那已经快迷糊的思绪，思考了一会。 这才解释道：“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并不是在他们家长大，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简欣一愣，“你在乡下长大？” 乔珂点点头，“我三岁就被送到乡下了，昨天是我第一次回到乔家，然后就和你回来了。”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实在是有些大。 夫妻俩都懵了好一会。 乔秀民捂着脑袋，摆了摆手，“等等，等一下！你是说你三岁就被送到了乡下，整整十五年没有再回来过？” 乔珂因为过于疲惫，思绪都有些放空了，看着桌子上的菜，反应慢半拍的点点头。 “是啊。” “这....”简欣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呢？哪里会有父母把自己的孩子扔到乡下，一扔就是十五年的？？ 夫妻俩人对视一眼，都压下了心里的震惊。 也不多问了，生怕再问到戳孩子伤疤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让乔珂多吃菜。 乔珂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就跟灌了铅的似的。 现在只要一闭上，绝对会睡过去！ 强撑着吃完了晚饭，乔珂问道：“休息室在哪，我现在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简欣连忙带她去了重新收拾好的卧室。 里面布置的全部都是暖色调，非常温馨。 可乔珂现在什么都欣赏不了，她连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直接把简欣吓到了，她看着面色有些不太正常的乔珂，大声叫道： “乔秀民！你快过来！孩子是不是昏过去了？！” * 乔珂这一睡，就睡得天昏地暗。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 那一晚乔珂昏睡过去的时候，把乔秀民夫妻吓了个半死，急急忙忙的就给送到医院来了。 医生一检查，发现她是因为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已经陷入身体自我修复的深度睡眠里了。 就连医生都纳闷的不行，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干什么了？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简欣也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人都憔悴了不少。 期间乔鸿志夫妻俩也来了一趟，没多呆，只是留了一些补品放在这里，很快就带着乔雅离开了。 生怕是多呆一秒，乔雅就会不想和他们回家一样。 等乔珂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下午了。 因为没有和往常一样呆在休养舱里修复身体，所以这一次，乔珂只感觉浑身都酸痛，没有一丝力气。 殊不知，她昏睡的这几天里。 闫琛和q所的那些人已经快急翻天了。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乔珂被接回去后，怎么还就换了一个家呢？？ 偶尔一次联系不上乔珂，闫琛都不着急，因为这是常有的事情。 可这次，乔珂的智能管家【乔天】直接就拉响警报了。 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你醒了？” 闫琛穿着一身白大褂出现在乔珂的病房里。 脸上还戴着口罩，捂得非常严实。 乔珂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试图缓解一下眼睛的酸涩感。 闫琛看她这脆弱的模样，那是又气又心疼。 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休息，我把休养舱带过来了，一会我找借口把你推过去，你在里面好好休息一下。” 乔珂有气无力的看向闫琛，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眨了眨眼睛。 正说着，简欣就推开门进来了。 她刚才去打了一些热水，正准备给乔珂擦一擦身子。 一进来就看到乔珂已经睁开眼了。 简欣立刻把手里的盆放下，扑到了床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 乔珂眨眨眼，然后看向了旁边的闫琛。 闫琛看出来她的迷茫，忍着笑道：“病人现在刚醒，身体都没有力气，我再带她去检查一遍身体机能，你们明早可以多准备一些有营养的食物。” “好的医生！”简欣立刻点点头，拿出电话就准备给丈夫打电话。 打到一半，又想起来什么，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闫琛装模作样的翻了翻病历，随口解释道：“荤素搭配就行，也别太清淡了。” 等翻完了，闫琛把按下护士铃，不一会就进来两三个护士。 乔珂眨眨眼睛，这些人不是别人，全部都是q所的研究员！ 她躺在病床上被这些研究员围着，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 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一群人推着乔珂的病床出了门，坐电梯来到顶楼的院长办公室里。 推开门，就看到一台休养舱，被放在会休息室里。 闫琛摘掉口罩，和几个人扶着乔珂，一起把她放到了浅蓝色的营养液里。 戴好氧气罩，乔珂缓缓沉了下去。 休养舱也随之缓缓闭合。 * 百里之外的乔家。 杜美琴正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沙发上。 “装给谁看呢！” 明明她自己也同意了，说的好好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怎么一回去就病了？还病得这么严重？ 不就是不想回去？ 说白了，还是舍不得他们家的权势、地位，还有身份上的转变！ 还当这个自闭症患儿什么都不懂呢。 没想到也是这么一个贪慕虚荣的人，果然骨子里就是坏掉的！ 乔雅拘谨的抚平自己裙角上的褶皱，安慰道：“可能乔珂姐是真的不舒服。” 杜美琴冷笑一声：“她不舒服？她可比谁都舒服，在乡下跑的比谁都欢！” 乔雅拉着杜美琴的手，害羞道：“可能是乔珂姐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和乔爸爸。” 这么说着，乔雅忽然有些低落下来，“其实，我也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杜美琴脸色一变，连忙安慰乔雅：“别担心，等你什么时候想他们了，就让司机带你回去看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乔雅想起来什么似的，轻轻地‘啊’了一声。 立刻引来杜美琴关心询问。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的和妈妈说！” 乔雅捏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担忧的小声说道：“这个时候转学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今年高三，这个时期突然转学，影响会很大吧... 杜美琴思索了一会，试探性的和乔雅商量： “小雅，妈妈是这样想的...” 第5章 让乔珂姐也一起来好不好? 第5章 她拉着乔雅的手，温声细语的说道：“这些年你在外面耽误了不少，外面的教育和市里的教育水平差距又大。 妈妈想让你在高二复读一年，你先体验一下难度水平，如果能跟上，我们再继续跳级，好不好？” 乔雅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毛，看得杜美琴也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 乔雅犹豫了好一会，用充满挣扎目光看了杜美琴好几次，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就按照乔妈妈安排的来吧，我都听乔妈妈的。” 虽然‘乔妈妈’比‘妈妈’多了一个字，但是杜美琴依旧非常开心。 这代表乔雅已经在试着接受她了！ 杜美琴顿时欣喜的不行，拉着乔雅的手就往外走。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把你的学籍办了，妈妈知道你的学习成绩好，进一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乔雅一脸无奈的拉住杜美琴的手，“乔妈妈，现在这个时间，学校的老师早就已经下班啦。” 杜美琴这才反应过来，一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那行，妈妈明天一早就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 她说着，又转头和屋子里的王嫂说道：“王嫂，今天不用做晚饭了，我们接了小霖之后出去吃。” “哎，我知道了夫人。” 杜美琴欣喜的拉着乔雅上了车，何家福立刻上前给两个人来开车门。 乔雅先是扶着杜美琴进了车子，最后才压着自己的裙角，姿态优雅的坐进车子里面。 杜美琴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这才是她的孩子嘛！即便是在那种落后的环境下长大，气质和样貌依旧是一顶一的好！ 相比较那个自闭症的乔珂，白白占了这么多年大小姐的名头，看看都做的什么事？ 何家福启动车子，看向后视镜，恭敬的询问道：“夫人，先去接二少吗？” 杜美琴点点头，笑容满面道：“接完小霖，再去一趟公司，我们全家今天好好的聚一聚。” 何家福点点头，发动车子缓缓离开了乔家大宅。 乔雅看着窗户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灯、路灯、车灯交相辉映，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亦幻亦真的梦境中。 五彩斑斓的灯光，也同样遮住了乔雅眼底意味深长的目光。 快到乔霖学校的时候。 乔雅小心翼翼的问道：“乔妈妈，能不能让乔珂姐和我一起...一起去学校？” 杜美琴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 “为什么这样问呢？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乔雅摇了摇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虽然我们阴差阳错的在不同环境长大，但是我也同样霸占了她的爸爸妈妈那么多年，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乔雅说着，又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杜美琴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后，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而且见到乔珂姐，我也会很安心，她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杜美琴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她慈爱的看着乔雅，目光里满是骄傲。 看看，这才是她的孩子，心地这么善良的好孩子！ 杜美琴欣然应允：“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和乔珂还有他们的...父母商量一下。” 乔雅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连道谢。 “谢谢乔妈妈！” 其实私心里，杜美琴并不想再多管乔珂的事情了。 更何况还是和乔雅一个学校，她都怕乔珂再把她乖巧的女儿再给带坏了。 就乔珂那个烂成绩，能不能进得去一中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最多就进个吊车尾的班级。 一想到现在还要继续收拾乔珂的烂摊子，杜美琴原本高兴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乔雅看着杜美琴落下来的嘴角，微微抿唇一笑。 转头和司机道：“司机叔叔，麻烦在附近的泡泡奶茶店停一下，我记得王嫂说哥哥喜欢喝他们家的奶茶，我想买一杯带给他。” 何家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乔雅，点点头。 “好的，大小姐。” 她的这个举动，再次让杜美琴的脸色缓和下来。 杜美琴摸了摸乔雅柔顺的长发，宠溺道：“小雅真乖，你弟弟一定会喜欢的！” 何家福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泡泡奶茶店。 乔雅从黑色的劳斯莱斯下来，一路蹦蹦跳跳的跑过去。 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不多时候，就拎着四杯饮品回来了。 上车后，先递给杜美琴一杯热的蜂蜜柚子茶，笑得乖巧。 “这是乔妈妈的，最近这几天你不能喝凉的，我给你买的热饮。” 然后又挨个点着奶茶： “这一杯是弟弟的，他喜欢喝巧克力冰沙，一杯是乔爸爸的，冰美式咖啡，还有这一杯是司机叔叔的...” 乔雅抓了抓脑袋，有些歉然道：“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就给你买了一杯果茶...” 何家福受宠若惊的道谢：“谢谢大小姐，不过还是您喝吧！” “你就喝....” 看着正在那里和司机说话的乔雅。 杜美琴心里更是柔软的不行，恨不得抱着她狠狠地亲一口。 不过一想到错过了自己的乖女儿这么多年，而且乔雅这么多年都是对着那一对夫妻这么乖巧体贴。 杜美琴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对乔珂的反感更是上了一层楼。 她摸了摸乔雅的头发，声音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 “小雅真乖~” * 晚上九点多。 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里。 乔珂终于从深度睡眠里醒来了。 她整个人都泡在营养液里面，外面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像是被一层膜包裹住似的，带着朦胧感。 乔珂动了动四肢，力气已经缓和许多了，再睡一晚上，估计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修养舱外面包裹着的银色金属外壳，伴随机器摩擦转动的‘冷冽’声，缓缓打开。 阵阵白雾从内部扩散开来。 闫琛放下手里的平板，走过来看了看乔珂的状态。 “恢复的还不错。” 乔珂从休养舱里面坐起来。 身上的病号服早就被泡透了，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这里面有浴室，你先洗澡换衣服，我出去等你。” 闫琛拍了拍旁边放着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份干净的衣服。 等乔珂从院长休息室里面出来的时候。 外面的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许多的食物。 饿了那么久的肚子，立刻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乔珂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熟门熟路的打开盒子吃了起来。 闫琛拿着平板坐在对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偶尔会瞟一眼旁边的乔珂。 估摸着快吃完的时候，他这才把平板递给了乔珂。 “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啊？” 乔珂右手拿着水杯，左手接过闫琛递过来的平板，粗略的扫了两眼。 “就是你查到的这个样子，其他就没什么了。” 平板里面，正是闫琛这几个小时来，调查的资料。 闫琛把资料拨回乔雅的那一页，一脸颇感兴趣的样子。 “说实话，我对这个叫做乔雅的小姑娘，挺好奇的。” 乔珂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闫琛看着乔珂浑不在意的样子，一脸无语道：“还嗯呢你，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他把平板滑到后面，指着其中的一页资料。 “你看看，从设计乔秀民夫妻发现自己并非亲生女儿，到后来和乔鸿志夫妻相遇，全部都是人家一步一步算计过来的！再看看你，就这么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闫琛说完，忍不住砸了咂嘴。 “我滴个乖乖，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了吗？？你说说心眼咋长的呢，这可比筛子还要多啊...” 第6章 方主任，这不是小伙子啊... 第6章 第二天一大早， 简欣就来到了医院。 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里面都是她精心准备的早餐，有荤有素，营养搭配的非常均衡。 ——咔哒 病房的门被推开。 简欣先是看了看还睡在床上的人影，确定没有被自己吵醒后。 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将饭盒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 等她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乔珂正躺在床上看着她。 吓得简欣打了个激灵。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连忙问道：“你醒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乔珂摇了摇头，缓缓坐起身来。 她的面色是真的好了许多，就连眼睛上那两个黑眼圈都不怎么看得见了。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休养舱的功劳。 简欣熟练的从旁边的病床上拿出一个靠枕，垫到乔珂身后。 “我给你做了一些早餐，医生说让你多补充补充营养。” 她说着打开饭盒。 一层是山药粥，另外两层全部都是小菜。 简欣紧张的搓着手，不太敢和乔珂对视。 “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什么，就都做了一些，你尝尝哪些喜欢吃，以后我再继续做...” 乔珂低头看着饭盒，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微微滑落，露出纤细的脖子。 她其实很瘦，低着头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颈椎骨的那个小凸起。 简欣见她盯着早餐发呆，以为她不喜欢吃，有些尴尬的笑道：“要是不想吃，那就先不吃了，等你饿了我再去给你做新的。” 乔珂回过神来，拿起了筷子，平静道：“没事，我刚才是在想事情。” 其实她也没想什么特别的.... 就是因为平时她的生活起居，都是边野一手包揽。 但是她前几天因为实验出了点问题，去了实验基地。 乔珂又刚好被接回了乔家，后续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算来算去，这差不多算是乔珂第一次吃‘陌生人’给她做的早饭吧？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微妙的。 乔珂苍白的指尖捏着筷子，动作不快，但是一口一口的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看到最后，简欣都有些担心了。 这饭盒是四层装的，最底下的是粥，中间两层是小菜，最上面还有一些面食。 量真的不算少了。 现在被乔珂全部吃完了，她都担心会不会撑坏胃口？ 八点整，医生进来查房。 呼啦啦的挤进来一群医生，空间一下子就小了许多。 闫琛藏在人群中，朝乔珂挤了挤眼睛。 来的这个医生，正好是那天值班接收乔珂的主任医师，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虽然上了年纪，可动作依旧矫健，丝毫不含糊。 方丛书进来后，看到躺在床上的乔珂，就先笑了。 “原来是你这个小伙子啊！感觉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拿起挂在旁边的病历。 旁边跟着的医生不得不提醒道：“方主任，这是女生，不是小伙子啊...” 方丛书低头，把自己的眼镜扒拉下来一些，觑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乐道： “那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像个小伙子！” “来，让我看看。”他把病历放到一边，弯下腰仔细检查了一番，又问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珂瞥了眼藏在医生群里的几个q所研究员。 默默点头，“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出院了吗？” 问的方丛书哭笑不得。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自己就给自己下诊断了？” 不过等检查完，他直起身子，认真且好奇的看着乔珂。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身体自我修复能力这么厉害的人。” 没有打针，没有吃药，仅仅依靠身体自己的修复功能，就可以这么快恢复？！ 这比他见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乔珂垂下眼睛，并没有接话。 疑惑就让他疑惑吧，反正再过不久也会明白的。 虽然医生都这么说了，但是简欣可是一点都不放心。 “医生啊，真的没问题了吗？要不再让她多住几天观察一下吧？” 很显然，乔珂这一次就把她吓得够呛。 方丛书安抚道：“她的身体本来就没有什么创伤，只是太疲惫，身体有自我保护机制。睡了这几天也休息回来了，只要患者想，随时可以出院。” 简欣犹豫不决的看着乔珂。 经过乔珂多次强调‘自己真的没事’，并且强烈要求出院的情况下。 简欣还是同意了出院。 方丛书遗憾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乔珂，其实他挺想深入研究一下的。 只是患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一群医生又浩浩荡荡的出了病房。 临走前，方主任还以后续回访为由头，要到了简欣的电话。 实在是他放不下乔珂这个神奇的体质。 作为医学研究的一份子，他对一些事情的敏感度很高。 而且他自己也有强烈的种预感.... 自己在将来，或许会有用得到的这个号码的那一天。 闫琛跟在最后，看到方主任的这个举动，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后面病床上的乔珂。 压下眼底翻涌的思绪。 * 两个小时后。 简欣办理完了出院手续。 两个人拎着本来就不多的行李，出了住院楼的大门。 走到大门口这一路上。 引得许多小姑娘都频频走神，更是有一些小姑娘直接上来问联系方式。 只不过全部都被乔珂无视掉了。 这‘冷酷’的样子非但没有打击到那些女生，反而让她们更兴奋了。 乔珂穿的是简欣拿来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虽然是崭新的，但并不太像女士款，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两边的袖子利落的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 尤其是她那一头微卷的碎发，在阳光下显得毛茸茸的，隐约泛着淡淡的紫色。 但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她那张脸。 美得雌雄莫辩。 简欣微微落后乔珂一步。 正看着乔珂清瘦挺拔的背影出神。 说来惭愧，乔珂的这一身衣服，还是她按照大儿子乔毓的尺码买的。 男士衬衫套在乔珂身上，那肯定是大了。 只是没想到，普通衣服愣是被乔珂穿出来了一种高级感。 简欣不得不感叹.... 有时候，血缘关系就是这么的神奇和不讲道理。 乔雅和乔毓站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种非常强烈的违和感。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发现了乔雅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但当她看到乔珂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 兄妹两个人就像照镜子似的。 只不过乔毓冷漠一些，乔珂温柔一些。 ‘温柔’的乔珂停住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简欣，眉梢微微挑起。 “怎么了？” 简欣回过神，正好对上乔珂幽静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们打车回去吧？” 乔珂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点头。 * 医院的院长室里。 “都检查仔细点，别有落下的。” 闫琛正指挥着人拆卸休息室里面的休养舱。 还没拆完，院长室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冲进来。 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问道：“乔...乔所呢？” 闫琛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你来晚了，人已经走了。” 尚元白哀嚎一声，他都已经紧赶慢赶的过来了，没想到还是错开了。 这个人正是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大人。 也是q所的研究员。 不然闫琛怎么可能有权利随意出入和调动医院资源？ 因为一周前去701总院开会和学习，所以刚好和这次的突发事情错开。 闫琛放下手里的文件夹，来到尚元白身边，非常疑惑的问道： “我问你，你们院的那个方主任是什么来头？” 尚元白气都还没喘匀呢，脑子都还有些懵。 “谁？” 刚说完，自己又反应过来了。 “哦，你说的是方丛书吧？他怎么了？” 第7章 按照血缘关系来说，我是你的亲哥哥 第7章 闫琛拉着人走到一边的角落，皱眉道： “当时是他接收的乔珂，我看这个人挺敏感的，一下子就察觉到乔珂的不对劲了。” 尚元白一愣，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眼屋子里正在拆卸的休养舱。 “是不是因为修养舱的原因？才会被察觉到？” 闫琛一脸‘你可别提’了的无奈。 “不用休养舱不行啊，你也知道乔珂那个工作强度，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估计你都不信....” 紧接着，闫琛把这一周以来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的和尚元白解释了一遍。 尤其是解释到乔珂‘狗血’的身世后，满脸日了狗的表情。 尚元白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也就是说，乔所是没来得及修复身体，就被叫出来了？” 这么一解释，尚元白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会紧急的把休养舱搬到这里来。 闫琛见两个人越扯越远，忙不迭拉回话题：“所以那个方主任，哦...方丛书是什么来头。” 尚元白面色有些凝重道：“他本来是701总院心内科主任医师，因为到年龄退休了，他老家就是平河市的，不久前回来养老。 大概休息了一段时间又感觉自己闲不住，问我这里收不收人.... 你也知道我和701总院的关系，后来我就把他返聘回来了，暂代我们院的心内主任。” 701总院的心内主任医师？ 闫琛越听越不对劲，“701总院能放他回来这里养老？” 按照方主任这个年龄，还有资历，那被返聘回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放他回来这里养老？甚至还进了一个地方医院？ 尚元白一脸无奈的摊手：“可能是真的想回来养老吧，你也知道，下边的医院相对比三甲稍微松一些，兴许是他老人家想体验民生吧？” 闫琛抿着嘴，直觉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忽然，他又看向尚元白，问道：“你没有用什么不该用的东西吧？” 他问的是尚元白有没有用过q所里的试验药。 虽然已经肯定，可以治愈一些棘手的病症，可目前还是保密状态。 没有经过药监局的审查，是不允许私下流通使用的。 尚元白一脸看傻子的看着他：“我闲的吗？那当然不可能用了！” 再说，q所的那些科研成果，没有乔珂的证明和允许，谁都拿不出来好不好！ 乔珂这个所长不动，他还能越过所长去拿东西？ 更何况还有【乔天】守着，他用头去拿吗？ 这闫老头是不是开始步入更年期了！ 怎么开始说话不走脑子？ 闫琛现在脑子里是各种的阴谋论，压根没注意到尚元白那‘直白过头’的目光。 “这样吧，你多注意点最近的动静，尤其是这个方主任，别到时候出什么乌龙。” 尚元白不疑有他，倒也没反驳。 只是眼馋的看着已经拆卸成功的修养舱。 犹豫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把这一台修养舱留下吧？万一乔所又紧急需要呢？” 闫琛撇了撇嘴。 “怎么可...”可说一半，又猛然想起来乔珂身上太多的不确定性，有些犹豫了。 你看，只是把人放出去半天，就引发后续这么多事情。 而且看样子，乔珂好像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九皋村了。 虽然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但却刚好附和了闫琛的计划。 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再让乔珂继续做研究了，否则...最多两年，一定会被上面察觉。 把乔珂暂时‘困’在这个乔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 想到这里，闫琛顿了顿，口风也跟着一转。 “行啊，我可以把休养舱给你留下，不过你自己会用吗？” 尚元白本来也就是口头上说说，压根就没想过对方答应的可能。 哪成想闫琛真的答应了！ “你没发烧吧？”尚元白错愕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被闫琛一巴掌打掉。 “放你这里也是有原因的，不过你必须做好保密工作，知道了吗？” 尚元白懵逼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极度兴奋的样子，恨不得跳起来亲他一口。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抱在我身上！” 另一边的乔珂。 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闫琛给‘算计’进去了。 她陪着简欣回到了家，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乔毓脊背挺直的坐在沙发上。 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将黑色的短袖撑得鼓起来。 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结实、高大、有力量。 乔毓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扫向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简欣惊喜的看着客厅里突然出现的大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可以休息了吗？！” 乔毓晒成古铜色的面庞看向简欣的时候，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今天轮休，就回来了。” 简欣捏了捏儿子的肩膀，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比什么安慰都要好。 简欣又紧跟着介绍道：“对了，这是乔珂，也是你的...亲妹妹。” 乔毓英挺的五官和乔珂可以说是非常像，尤其是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时候。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 一边是探究，一边是平静。 乔毓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底已经是掀起滔天骇浪。 或许是因为有乔雅那种违和感在前作对比。 他此时此刻的感觉才会更加的深刻。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乔毓率先伸出手，“我叫乔毓，按照血缘关系来说，是你的亲哥哥。” 乔珂的目光在乔毓的身体上转了一圈，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她伸出手，平静道：“我是乔珂。” 乔毓微微挑眉，注意到乔珂用的‘我是’而不是‘我叫’。 在心理学上，是一种对自己有着强烈自信的表现。 通常是公众人物或是上位者，才会使用的自我介绍方式。 乔毓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对方刻意如此表现。 因为乔珂身上那股与生俱来般的领导者气息，那不是随便装装可以体现出来的。 他现在非常好奇这个亲妹妹的身份。 感觉不太像是普通人的样子。 两个人都不是健谈的人。 自我介绍完，客厅里就陷入了寂静。 两个人都是闲适的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尴尬的神情。 反倒是简欣见冷场了，尴尬又着急。 正想找个话题缓解转移一下气氛的时候。 门铃响了。 简欣无奈的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只能转身去开门。 刚打开，就冲进来一个女生，抱着简欣甜甜的叫了声‘妈妈’ 门外站着的正是杜美琴和乔雅。 两个人上午去了一中，把入学手续办完，乔雅更是以满分的成绩被录取。 当场就被重点班的老师挑走了。 这让杜美琴无论是心理，还是面子上，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骄傲，更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才出了学校的大门，乔雅就拉着杜美琴往乔家这边赶。 尽管杜美琴内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可答应过了乔雅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 简欣被这声‘妈妈’叫的一愣，低头就看到乔雅那张精致温柔的脸庞。 到底是养了十八年的孩子，乔雅从小又听话懂事，怎么能不想。 简欣也红了眼眶。 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刺痛了杜美琴的眼睛。 她压下心底的不爽和面上的不屑，扬起一个得体大方的笑容： “孩子想你了，所以带她回来看看。” 简欣擦了擦眼睛，连忙让开身子，把两个人请进来。 “快进来快进来！”简欣下意识的客气两句，“正好小珂也是刚出院，肯定....” 说着说着，简欣忽然想起来什么，语气跟着一顿。 她看了看杜美琴，然后有些僵硬的补充道：“...孩子肯定也是想你的。” 第8章 小雅这孩子这些年耽误了不少 第8章 乔雅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她笑着跑过去坐在了乔毓的身边，拉着乔毓的胳膊好一通撒娇。 乔毓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只是笑着摸了摸乔雅的头。 对于这个养了十八年的妹妹。 乔毓心里也是复杂的。 他比乔雅大七岁。 自从乔雅懂事开始，他就一直觉得乔雅很奇怪，非常的假。 问他为什么？ 因为从小，年纪不大的乔雅，总能精准的把控每个人的情绪。 因为太过完美，完美到似乎过了头。 是有早熟的孩子，但早熟也是在同龄孩子的基础上。 可乔雅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思维方式。 反倒是更像一个处事圆滑老练的成年人。 自从发现乔雅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后。 乔毓虽说没有做出什么排斥的行为，但态度自始至终，也没怎么变过。 该给乔雅买的礼物，一次没落过，生日也是年年都记得。 在外人看来，乔毓只是不擅长表达。 可只有乔毓自己心里清楚。 说实话，他对乔雅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也亲近不起来。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倒像是一份工作。 “我们今天来，其实也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的。” 杜美琴不太能受得了这里的氛围，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简欣放下洗好的水果，来到旁边，笑容满面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 杜美琴穿着和乔雅同色的高端奢华套裙，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头发松散绾起。 和坐在一边穿着随意的简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能是简欣也注意到了，面色稍微有些不自在。 “是这样的，我今天带小雅去实验一中做了入学考试，小雅入学考试满分，已经被学校录取。” 杜美琴说着，看着乔雅温柔一笑。 “学校老师都说，小雅这孩子这些年耽误了不少，直接把她分到了重点班，说是再培养培养，一定可以为学校争夺一块奥赛奖牌回来。” 说这话，按理来说，孩子优秀，简欣该是高兴的。 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老师说乔雅被耽误，其实她也是明白的。 她明白两家的差距在哪里。 看杜美琴他们家，直接就把乔雅送到了g省师资最好的实验一中。 而自己家，就只能让乔雅窝在一个普通的高中里。 接受最普通的教育。 心里没有自责和自卑那是不可能的。 简欣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是...是啊，小雅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我就知道她一定可以的！” 乔毓在一旁看着。 杜美琴不屑的目光，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杜美琴哼笑一声，“小雅说，她想和乔珂一起去学校，所以我想着，过来和你们商量商量，看看你们是怎么想的。” 简欣看了看乖巧的乔雅，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乔珂。 忽然想起来，乔珂昏倒那天晚上，她曾说过的那些话.... ‘....我三岁就被送到乡下了，昨天是我第一次回到乔家....’ 她疑惑的看向杜美琴。 不知道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这些。 再加上乔珂一回来就昏睡这么多天，其实简欣对乔珂的了解并不多。 她下意识的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乔珂。 “小珂你觉得呢？” “啊？”乔珂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翘着二郎腿，看上去挺悠闲的样子。 一直在走神想其他事情的乔珂，这才意识到有人叫自己。 她抬眸看向简欣，又看了看杜美琴，轻描淡写道：“不用了，我去学校也是浪费时间。” 浪费她搞研究的时间。 杜美琴微微握拳抵住唇角，挡住她嘲讽的笑容。 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学习那么差，去学校也是浪费时间。 “可是....” 简欣有些担心的看着乔珂。 她自然是想让乔珂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也省得跟着他们吃苦受累。 乔雅也跟着劝：“乔珂姐，你就去吧....我们可以一起学习，现在哪里都需要文凭，有了好的文凭，以后才能有好的工作呀！” 杜美琴也是难得开口，半是教育半是数落的：“是啊，难不成要一直在乡下的高中上学？你不能再这样不思进取下去了，要多和小雅学习。” 乔珂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两个人。 正要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响了，同时手腕上的那块黑色手表也跟着震动几下。 这是闫琛特地给他自己设置的来电铃声。 乔珂也懒得和她们再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来往外走。 “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 等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子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乔珂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没礼貌了。 这么多人都在呢，哪能自己就跑了？ 唯独乔毓，若有所思的看着乔珂的背影。 刚才乔珂手腕上的那一块黑色手表的震动声，他听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因为市面上有许多可接打电话的触屏手表。 他只是有些好奇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因为自己这个妹妹.... 看上去实在是不像一个好相处的人。 乔珂下了楼，一直走到了小区的杂草丛生的花园里，这才停下来，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闫琛倒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美琴是不是去你家找你了？” 乔珂点点头：“是。” 闫琛：“她是不是让你去学校？” 怎么又是问这个问题？ 全部都让她去学校？？ 乔珂有些烦躁的拧眉，不耐烦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闫琛也不逗她了，提醒道：“我是想告诉你，你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乔珂一下就愣住了，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闫琛无奈道：“你现在的监护人不是乔鸿志那一家了，他们家不管你，这才让你有了这么多年可以搞研究的时间。 现在这个乔家，你觉得你自己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突然消失，这现实吗？” 乔珂这才察觉事情的麻烦。 她原本以为也就是以为换个户口，换个地方的事情。 忘记了两家的区别有些大。 刚才在屋里发呆的时候，想得就是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好回去继续做她的研究和实验。 可现在看来，好像遥遥无期的样子.... 乔珂立刻就急了：“那怎么行？还有那么多实验没做呢，我不回去怎么行？！” 看乔珂急了，闫琛倒是放心了。 他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当初建设启明科技研究所的初衷吗？” 乔珂立刻严肃的回道：“我当然记得。” 她自从莫名其妙的在这个世界醒来。 就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善所接触到的科技。 因为这里是整个星际华夏人类的起源地。 是他们的根。 也是星际考古学家们穷尽一生想要寻找的历史。 更是乔珂想要守护的故乡。 所以她更加应该回去，继续自己的研究才对！ 另一边的闫琛，站在医院的楼顶上，指尖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着的香烟。 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大街，幽幽的叹了口气。 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飘忽不定.... “乔珂，你知不知道，如果继续按照你的步伐走下去，在这世界上的人才刚刚起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了终点上。 在我们眼里非常简单的东西，等出了q所，没有人知道怎么做。我们所里的那些最尖端科技，放在外面甚至连个零件都做不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 当时仅仅只是几个人的小实验室，如今已经发展成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等闫琛再想收手和停手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 闫琛吸了口烟，沉声问道：“你说这样下去，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这真的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 听到这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质问声。 乔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不懂... 也不明白... 明明在星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科研的。 为什么到这里，反而却不行了呢？ 第9章 启明科技研究所／q所 第9章 启明科技研究所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 有些话，点到为止。 正是因为有了乔珂这些年的忙碌。 现在的q所才形成了一套世界最顶尖的完整科研生态圈。 不但有雄厚的尖端科技作为底蕴，更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科研人员们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专心搞研究就行了。 更不会有人跳出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也就是因为这种环境，导致了q所里面的人，成天跟个原始人一样，窝在深山老林里。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搞研究。 对现在的社会发展没什么概念。 自己想做什么研究，做就是了。 对于目前的社会适不适用，可不可以起到该有的效果.... 这些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这两年的时间里，闫琛一直立志于让乔珂走出实验室。 走进社会去好好感受一下民生。 让她去做一些‘平民’研究。 两个人隔着电话，沉默了好一阵。 闫琛甚至可以隔着电话听到乔珂沉重的呼吸声。 他跟着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科技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要做的...” 闫琛掐灭手中的烟头，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一字一句道： “我们要做的其实很简单... 在我们提高自己的同时，不能忘记培养下一代。 在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q所，这些研究员就是你的底气，而你则是整个q所的保护伞。” “我们要的，是在阳关下堂堂正正的走进启明科技研究所，而不是躲在深山老林里的q所里。” 如果任由乔珂这样发展下去，只是一味地闭门造车。 一旦q所的人出现什么意外，或是将来去世后...未来的科技发展，就会出现一个非常可怕的人才断层。 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乔珂一直都是沉默的听着。 这也是闫琛第一次如此清晰直白的和她解释这些。 这些年来，闫琛一直都是默默地支持着她做研究，给她扫尾打掩护，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是q所最为坚实的后盾。 所以他说的话，乔珂一直都会认真听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乔珂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这是妥协的意思。 闫琛脸上深沉的表情散去，渐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放心，等你进入学校后，就会明白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乔珂闷闷的问道：“所以还是需要我去学校，是不是？” “是。” 听着闫琛斩钉截铁的语气，乔珂叹了口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学校这个地方，执念那么深？ “知道了，我会去的。” 闫琛现在开心的不行，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他思考了一会，又道： “等边野回来后，我让她和你一起去，有她辅助你，不用太担心。” 乔珂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等乔珂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虽然杜美琴一直想尽快回去，可因为照顾着乔雅的感受，这才一直都忍着没说。 这时候见乔珂回来了，语气也不再像刚来那会了，直接命令式的对乔珂道： “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还是应该把你送到学校里去，不能再让你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了。” 一听她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乔珂就下意识皱眉。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乔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乔雅和杜美琴，还有简欣。 乔珂又重新坐回自己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上。 简欣有些紧张的看着乔珂。 她这么擅自决定了，乔珂会不会生气？ 说实话，如果没有刚才闫琛这一通电话的打断，那么乔珂是肯定会生气的。 而且还会非常的生气。 因为她讨厌别人随意插手指挥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在... 乔珂已经把心态放得很平和了。 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副没礼貌的样子，看得杜美琴直皱眉。 不过好在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她笑着摸了摸乔雅的脑袋。 “好啦，既然乔珂已经答应去学校了，我们回去吧？爷爷奶奶还等着见你呢。” 乔雅其实还想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的。 可是一听到杜美琴后面那句话，只能点点头。 非常不舍的看向简欣，“妈，那我先和乔妈妈回去了，等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简欣也是非常失落，不过又强撑起笑脸，安慰乔雅。 “我没事，你多陪陪乔夫人他们，分别这么多年，他们一定很想你。” 杜美琴见简欣这么有眼力见，赞许的笑了笑。 她拉着乔雅的手站起来，温声哄道：“我们走吧？别让爷爷奶奶等急了好不好？” 简欣目送两个人离开家里。 大门再一次被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清冷，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还没等简欣从情绪里出来，乔毓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着简欣一脸落寞的样子，有些无奈。 “妈，该做饭了，小珂估计也饿了。” 简欣一惊，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在客厅里坐着呢！ 她对其他人的女儿这么关心算什么事？ 这让亲生女儿怎么想？ 简欣羞愧的看着乔珂：“我...我这就去做饭，小珂有什么想吃的吗？” 乔珂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都行。” 简欣‘哎’了一声，逃似的进了厨房。 乔毓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懒洋洋的靠在隔断上面。 啧。 这叫什么？ 这是不是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 闫琛回到q所后，先是重新规划了一下后面的进度。 最起码让这些研究还能正常进行下去。 不能乔珂一离开就全面停工。 哪怕慢点也是无所谓的。 说实话，其实他倒还巴不得这些‘小魔王’们把进度卡得慢一些呢... 有句话说的好。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让乔珂停手呢... 刚好，乔鸿志一家子就把理由送了过来。 被‘赶出’豪门后的乔珂，没有了可以无忧无虑做研究的环境。 被迫‘困’在了现在的乔家，不得不去学校继续上课。 简直就是一环套一环。 完美！ 只要乔珂进了学校，就凭她的智商和脑子。 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上面注意到。 到时候的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他要的，就是让q所和外面的学生们绑到一起。 涉及到的多了，就不会有人轻易敢去动乔珂。 这次的巧合，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既可以让乔珂停下手里的研究，又可以促进她接触到百姓们的生活环境，做一些‘应时’的研究。 闫琛在这美的直冒泡。 突然一只巴掌拍到了他的后背上。 “想什么呢！乐的口水都下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闫琛下意识伸手一抹下巴。 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之后，脸色一黑。 没好气的扭头。 就看到边野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后。 “呦，回过神来啦！”搭着闫琛的肩膀，打趣道。 正是乔珂的护‘花’使者，虽然乔珂是个食人花吧... 两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乔珂的占有欲强到爆炸。 三句话离不开乔珂。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她问道：“我家乔爷呢？” 闫琛把她的手扒拉下来，面无表情道：“你家乔爷回家了。” 边野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回家？乔鸿志来接她回去了？！” 闫琛无奈，只好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和她讲了一遍。 最后，把自己的安排和她也大概说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 有些事情还需要她在乔珂身边吹吹耳朵风，推波助澜一下的。 边野沉默了许久。 这才消化完闫琛说的这些事情。 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 “你让我和乔爷再去上学？？？” 开什么玩笑！ 闫琛笑眯眯的把她拉到了一边，两个人不知道在那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这才散开。 闫琛笑得一脸明媚。 而边野的脸色那是要多臭有多臭！ 第10章 楼队，我们跟丢了 第10章 晚上九点半，路边的黑车内。 一个相貌非常普通的男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转着身体看向后面，羞愧不已。 “楼队，我们跟丢了。” 车子里的光线非常昏暗。 车窗开了一条缝，外面橘黄色的路灯洒落进来，照亮了后座人的半边身子。 那人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中，正十指交握放在小腹上，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机械手表。 玻璃表盘在路灯下折射出一道冷光 逆着光线看不清具体样貌，可那与生俱来的冷冽和威严感，却扑面而来。 “在哪跟丢的？” 男声厚重且威严，还带着一丝慵懒。 下属立刻道：“在平河市，我们怀疑她是故意绕了这么多天的。” 楼宴堂调整了一下坐姿，那双大长腿跟着翘起，一只手懒散的撑着下巴。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后座中央扶手。 想了一会儿，下了条命令： “去平河市。” 司机二话不说，直接启动车子。 只有下属还在犹豫不决，“楼队...我们现在回去会不会已经晚了...” 楼宴堂勾了勾唇角，只不过隐在黑暗之中，看得并不真切。 “晚不晚，去看了才知道。” 边野丝毫不知道自己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把跟踪的人甩掉后，绕道从平河市回了隔壁的嘉云市。 没想到的是... 这些人想找的大boss·乔珂... 竟然恰好就被‘困’在了平河市！ 这也是边野回到q所以后，才知道的消息。 可以说，这一次的弄巧成拙，让边野后悔了一辈子！ * 翌日。 早上六点整。 乔珂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还有些懵的。 自己就真的在这里住下了？？ 她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目光有些迷茫。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 拿出手机开始清理q所积攒的事务，还有解答研究员们遇到的科研问题。 这都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 当然，通宵搞研究时候的情况除外。 可当乔珂点开q所专用的联系软件后.... 却发现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条消息！ 乔珂：？？？ 干净的她都以为是出什么bug了！ 乔珂皱着眉，忽然对着空气问道：“乔天，怎么回事？怎么今天这么干净？” 话音刚落，她面前就凭空出现一个小孩的身影。 正是随她一起来到这里的私人管家——乔天。 她和乔天是用精神力绑定的，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跟着自己来到了这里。 她苏醒的那一瞬间，就在精神力中察觉到了乔天的存在。 手机其实只是掩盖乔天的临时载体。 只不过因为这边的科技并不发达，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才不会过于引人注意。 在星际的时候，都是乔天用仿生机器人的躯体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全部都被边野一手包揽下来。 而乔天也就开始专职他的本职工作。 构建q所的信息安全系统。 资料存储也好，网络安全也罢，还有通讯安全，也全部都在乔天的管控之内。 乔珂看着乔天的形象，沉默了一下。 “你怎么换成这个形象了？” 一身燕尾服的小男孩，特意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圈。 纳闷道【不好看吗？我感觉挺好看的啊！】 这就是乔天。 它没有具体形态，男女老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它都可以随时随地变化，看它心情。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喜欢上了这种人类幼崽形态。 乔珂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她揉着自己的眉心，指了指手机屏幕。 “今天怎么处理的这么干净，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是不可能的... 乔天凑过来看了看，坐在半空中，解释道： 【老板，这是闫大叔安排的。他把所有计划都重新排了一次，目前只有三分之一的项目还在继续，其他的全部都暂时停掉了。】 “停掉了！？？” 乔珂的声音陡然拔高‘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是的！】 就在乔珂准备给闫琛打电话的时候，乔天又继续补充道： 【他让我告诉你‘别着急，停掉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项目，最主要的那几个进度正常。’】 【对了，他还说，让你按照计划行事，所里面的事情有他在，不会出问题的。】 一句‘按照计划行事’。 把乔珂所有的想法和动作都压了回去。 她这个人的行为模式，非常刻板化。 说句不好听的，那就像个机器人。 走路喜欢走一条道，喝水也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口味。 自己多年的习惯突然就这么被打破了，让她感觉很烦躁，甚至有些暴躁。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 乔珂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那些躁郁压下，眼角也随之泛起红血丝。 门被打开。 乔毓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搭着条毛巾，看样子是刚刚晨练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不动声色的往乔珂卧室里面看了一圈。 轻声问道：“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乔珂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她摇摇头：“我刚才在打电话。” 他盯着乔珂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会。 最后什么都没问。 只是叮嘱道：“我马上要回队里，妈估计做好了饭，在厨房里，你休息好了记得吃。” 乔珂耐着性子点点头。 乔毓没有再多呆，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老式小区虽然隔音确实不大好。 但还不至于分辨不出是电话里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 乔毓五感其实很敏锐。 刚才那个声音分明就是面对面和人讲话的声音。 可他刚才并没有在乔珂的房间里发现有人的迹象.... 怎么回事呢.....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他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赶回到消防队里。 因为七点就要到早操时间了。 乔毓动作迅速的收拾好自己，卡着时间出了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时候。 乔珂卧室的门又打开了，她叫住了正要关门的乔毓。 “等等。” 乔毓耐心的在门口等着：“怎么了？” 乔珂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了乔毓一块样子朴素的黑色手表。 和他昨天在乔珂手腕上看到的并不一样。 原来是礼物.... 说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送给她什么礼物呢... 乔毓目光一暖，但还是解释道：“心意我收下了，不过队里不让戴任何的饰品，你还是先收起来吧。” 说着，他把这块手表又推了回去。 却被乔珂抓住了手腕，不由分说的将手表扣了上去。 黑色不知什么材质，戴在手腕上温温凉凉的，很舒服。 乔珂垂着眼睛，情绪依旧不怎么高。 她捏着乔毓戴好手表的那只手腕。 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摘。” 语气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恶劣。 乔毓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乔珂，嘴唇动了动，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个字。 “好。” 乔珂这才松开他，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乔毓迷迷糊糊的下了楼，等出了楼道大门口的时候。 才从那种奇怪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 一对上乔珂的眼睛，他就下意识的产生服从心理。 很奇怪。 乔毓摸了摸手腕上的那块黑色手表。 正想把它摘下来的时候，一低头，发现手腕上空无一物。 要不是那温凉的触感还在。 他都要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了！ 乔毓瞳孔微缩，猛地抬头看向乔珂卧室的地方。 正好看见站在窗户后面的乔珂。 他虽然不在军队里，但是并不代表他对这些东西没有概念。 虽然还不知道这块手表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单单是凭借完美隐形这一点。 他...是不是就应该上缴？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乔毓下意识的否定了。 他不能这么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 这些只不过是乔珂对他的精神暗示罢了。 第11章 缉毒警? 第11章 缉毒警？危险！ 平河市公安局迁河区分局。 刑警缉毒大队。 “乔队长，您休息一下吧，别把身体熬坏了。” 值班结束的小警察满脸无奈的劝着。 可坐在他对面的乔秀民依旧一动不动的。 一个警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进来，手里还掂着两份刚买的煎饼果子。 “小吴，要吃出去吃，别弄的屋子里都是味！” 叫做小吴的警察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 “我知道，这不是给队长带了一份吗，我给他送完就出去吃！” 乔秀民和几个缉毒警察围坐在会议室里。 桌子上乱糟糟的，有被红色记号笔圈得密密麻麻的路线地图、还有各种嫌疑人的照片。 整个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的，满地都是烟头。 一看就是这群老烟枪没少在里面抽烟。 小吴进去后，就看到几个前辈们，或是趴着、或是歪在椅子上，睡的很不安稳。 唯独缉毒大队的队长乔秀民，还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尤其是眼底的黑眼圈，那看上去都快赶上熊猫了，头发乱成一团鸡窝，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 丝毫没有平时的儒雅俊美。 小吴轻手轻脚的来到旁边，把早点放到乔秀民旁边。 也跟着小声劝道：“师父，休息一下吧...” 乔秀民将目光移到了小吴身上，眉头间是散不尽的忧愁。 “先放那吧，我一会就吃。” 小吴是真的无奈，别看乔队长看着脾气挺好，可实际上比谁都要强势和严肃。 他和旁边准备下班的警察对视一眼。 一起出了会议室的大门，还没忘记把门关上。 两个人走到大院里。 小吴拎着早点，忍不住看向身后会议室的玻璃，问道： “队长他们这又是熬了一晚上？” 夜班小警察点点头，也是心疼不已。 “没办法，这个案子来得又急又狠，打的措手不及，他们这一周基本就没回过家，我真怕他们这样熬下去，再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 “唉...”小吴叹了一口气。 “我听师父说，她的亲生女儿才刚找到。没想到第二天就赶上了这个事情，就连他亲女儿昏倒都不能去医院看看。” 夜班警察拍了拍小吴的肩膀，安慰道：“队长他们这是舍小家才能保大家，你赶紧吃，吃完去工作，早一点抓到犯人，比什么都好。” 小吴闷闷的点头，几下解决掉早点，打起精神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现在因为这起特大走私案，整个平河市的所有地区的分局，全部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根据线人传过来的消息： 13日左右，会有数名嫌疑人带着230公斤的新型dp，在平河市接头，向各个地区分散渗透过去。 线索可以说只有个大概。 不知道有多少名嫌疑人，也不知道交易时间和具体地点，只知道在平河市。 可平河市这么大，每天又那么多人流量，要准确抓住的难度可想而知。 线索给的是13号，可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要不是消息是可信任的同志送出来的，他们都要以为是中计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缉毒犬每次轮班的时候，鼻子都是干的。 一分钟没抓到嫌疑人，一分钟就都是煎熬。 时间慢慢的过去。 中午十二点多。 乔秀民实在是撑不住了，趁着吃午饭时候眯了一会。 刚睡着没多久。 就被隔壁区分局的电话吵醒。 “快快快！亿嘉！亿嘉时代广场三楼电影院！我们被他们的障眼法骗了！现在抓的都是小兵，有一个大头往你们辖区跑了，我们正在追！一定不要让他们跑了！必须抓个人赃并获！” 乔秀民瞬间清醒了，迅速坐起身来。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配枪就往外冲。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衣警们开着一辆辆普通的轿车，冲出了公安大院。 * 亿嘉时代广场。 乔珂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家火锅店里，边野坐在她对面， 两个人身前放了老高一大摞的涮肉。 她一边下菜一边疯狂的和乔珂吐槽。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足足跟了我大半个华国，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站着让他们抓...”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耽误她好几天的时间。 要不然她早就回来了！ 哪里会错过这么多的事情！！ 乔珂则是有气无力的搅动着自己面前的蘸酱。 被剥夺了做实验权利的她...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边野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紧张兮兮地看向乔珂： “乔爷，你真的要住在现在这个家啊...” 那她咋整啊！！！ 乔珂慢吞吞的夹了一筷子肉，冷漠道：“不会，我还要去嘉云市上学。” 听到到‘上学’这个词，从乔珂嘴里说出来。 边野嘴角就跟着一抽。 她已经感觉到乔珂对这个词的怨念有多深了。 “也是，那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住在一起！” 她之前看过闫琛调查的资料。 现在的这个乔家，父亲乔秀民是缉毒警，妈妈简欣是公司的会计，哥哥是消防员。 这些职业全部都不是可以随便调动的职业。 而乔珂又必须去隔壁的嘉云市上学。 注定还是要分开的嘛！ 这么想着，边野瞬间就不郁闷了。 她心情好了，胃口自然就大了，呼啦啦的下了好好几盘牛肉。 “快吃，快吃，一会就老了！” * 购物广场大门口。 两个身材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我说，你是不是闲的？这么热的天，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拉我来这吃火锅？” 褚文彬穿着一件骚包的印花衬衫，正不爽的眯着自己那双桃花眼。 十足的花花公子模样。 他旁边的男人穿着酒红色衬衫，领口随意的解开一个扣子，慵懒随意，就像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楼宴堂无比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你几岁了？这么点路都受不了？” 褚文彬气得不行，可他只敢小声逼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寒暑不侵啊...” 他也是刚刚才结束任务的好不好！ 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没想到全部都被楼宴堂给搅和了！ 两个人在商场的导航牌跟前站定。 褚文彬见他在那来回的看。 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都没来过这，还说请我吃饭？怕不是让我试毒吧！！” 楼宴堂直接无视他，这家伙戏太多了。 忽然，他抬头看向广场的一个方向，嘴角勾了勾。 迈开长腿就上了电梯。 “哎，你等等我啊！喂！” 褚文彬只能跑过去跟上他。 二楼的火锅店里。 乔珂正夹着一筷子牛肉在锅里涮，忽然动作顿了一下。 她看透过火锅店的玻璃墙，向外看去。 刚才是不是错觉？ 怎么感觉好像有未知的精神波动扫过去？ 是不是因为她这几天没有做实验，所以精神力太敏感了？ “看啥呢，外面有东西啊？” 边野见她一直望着外面发呆，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乔珂微微皱着眉，回过头来。 “没事，我感觉错了。” 边野正想问什么，火锅店进来了一群人，一群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大汉。 吓得店里气氛顿时一紧。 “服务员呢？还有位置吗！”穿着黑色短袖的肌肉男，满脸戾气的问道。 点菜的服务员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欲哭无泪的挪过来，声音都是发抖的。 “您，您好，几位用，用餐？” 那肌肉男瞪着眼睛，“你自己不会数啊！？” 这一眼差点给小姑娘看哭了。 “大虎，你吓到人家了。” 从肌肉男身后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推开肌肉男温和的对服务员道歉： “抱歉，大虎是我的保镖，说话有点冲，但他没有坏心思。” 中年男人说完，看着肌肉男严肃道： “大虎，给小姑娘道歉。” 第12章 巧遇 第12章 长得跟头熊一样的大虎，黑着脸，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服务员小姑娘被他吓得连连摆手后退。 “没，没事，请跟，跟我来...” 服务员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在前面，将这些大汉往包间里面带。 正好路过乔珂和边野这个位置。 乔珂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从旁边的过道路穿过。 目光落在了这群人手中的提着的黑色手提包。 或许是乔珂的目光太过直白。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也扭过头，目光和乔珂的视线对上。 他对着乔珂友好一笑。 乔珂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等这群人进了包间，外面寂静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声讨论着刚才的那些人。 “吓死我了，跟黑社会似的。” “这些人应该都是那个戴眼镜的保镖吧？” “原来大老板也会来这种地方吃火锅啊。”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动不动就是去那种私房菜馆呢！” ...... 边野面色稍微有些凝重。 她看向乔珂，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神。 乔珂微微点头。 她们两个人看见的不是这些人有多吓人。 而是他们衣服下藏着的枪械和管制刀具，以及手里拎着的皮箱里，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边野面上不显，和刚才一样继续吃菜，只是两个人讨论的话题变了。 乔珂慢吞吞的夹了一筷子肉，放到自己的碗里。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询问道：“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边野也是纠结的不行。 “报是肯定要报的....” 可关键是怎么报警？ 她们两个怎么说？用什么来证明？ 说我们用精神力看到的他们箱子里藏着dp？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乔珂微微挑眉，不知道她在那纠结什么，“那就报啊，又查不到你的个人信息。” “你看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边野一拍脑门，自己都哭笑不得。 绝对是最近被那些人缠的，脑子都糊涂了。 她拿出手机，用隐藏号码给公安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至于信还是不信，那就看他们的警惕性了。 反正有乔天看着，没有人能查到她的个人信息。 * 亿嘉时代广场旁边的马路上。 停着好几辆不同的车型。 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人全部都换上了便衣。 乔秀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还拿着对讲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商场的大门。 所有的出口已经全部都被包围。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确保商场所有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收紧包围圈，将那些在里面交易的嫌疑人当场抓获。 就在这时，乔秀民的手机响了。 “乔队，我们收到一个匿名短信，说亿嘉时代广场二楼的xx火锅店里，有违法dp交易，其中八人配枪！” 乔秀民紧跟着皱起了眉，“二楼？郝队他们不是说在三楼电影院吗？” 对面也是无奈道：“这个匿名短信太过详细，都具体到了哪个包间，赶的这个时间也这么的巧合，所以我们现在怀疑这不是一拨人。” 也就是说，二楼三楼各一波？ 闹呢？ 这亿嘉时代广场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怎么都集体选择在这里？ 乔秀民沉默了一会，这才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道：“联系武警，让他们出面配合，这里人那么多不好控制，太危险。” 这么多人在场，这些亡命之徒万一伤到人，或是挟持了人质，那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亿嘉时代广场还是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不过，这份安静下。 隐藏着更为猛烈的狂风骤雨。 一场血腥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行动...开始！ 便衣警察们分批次的进入了亿嘉时代广场。 所有人分散开来，一部分去了三楼，一部分来到了二楼。 后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未知的。 乔秀民带着人来到二楼的火锅店内，几个人和其他顾客没什么两样。 坐下点了一桌子菜。 一边吃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八个带枪，这是什么概念？ 在他们只有六个人的情况下，过去就是送死，如果再刺激到了犯人，甚至会伤到无辜百姓。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盯住那个包间的一切举动。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抓住了乔秀民的余光。 他错愕的看着坐在墙边的乔珂。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怎么了乔队？” 同事的声音拉回了乔秀民的思绪，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没事，眼睛有点干。” 他这一说，同事也感觉自己的眼睛非常干涩，忍不住跟着揉了几下。 “你别说，我的眼睛也是干的不行，回去后得好好睡一觉。” 乔秀民压下心底的滔天骇浪。 问缉毒警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家人在场，这会影响到他们的判断力。 在不知道现在外面有没有犯人眼线的情况下。 他现在只希望乔珂不要看到他，更不要过来和他搭话。 可偏偏事不遂人愿，乔珂很明显的看到了乔秀民。 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还是站了起来。 朝这边走过来。 她每走一步，对面乔秀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整个商场静了一瞬间，紧接着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是三楼行动了。 此时此刻，商场里所有的客人，全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 孩子的哭声夹杂着人们的尖叫声。 给整个亿嘉时代广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火锅店里的所有人都紧张的站起来，男人们自觉的将家人们都护在身后。 门口还不断的有客人进来，试图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 店里的工作人员关门都来不及。 乔珂自然也被挤到了一边，没能走得过来。 对面的乔秀民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边野脸色非常凝重，将乔珂拉到自己身后。 微微侧头，轻声问道：“能量罩带了吗？” 乔珂想起早上递给乔毓的那个黑色手表，顿了一下。 老老实实的小声道：“没带。” 边野：！！！ 她‘唰’的一下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乔珂。 压低声音，焦急万分道：“怎么能没带呢！你放哪了？？” 平时乔珂总爱把研究员们的生命安全挂在嘴上，时不时就会检查他们的能量罩带没带。 怎么现在轮到她身上，就恰好没带呢！ 看看现在这是什么环境！ 店里还有八个带枪的呢！外面又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也有枪声... 这尼玛这么点背的吗？ 她们是不是和这个平河市八字相克啊？？？ 黑衣大汉的包厢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扫视了一圈店内的情况。 乔秀民几个警察呆在一起，面色凝重。 事情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现在他们其实差不多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了。 他们要的就是这些客人作为筹码，让警察们有顾虑没办法展开手脚。 外面的尖叫声逐渐小了下来。 所有客人被后来的民警和武警全部疏散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 军绿色的武警车整整齐齐的停在外面，救护车也已经到位。 武警们更是全部处于备战状态，建立起一条安全隔离带。 配合着警察们将四周的道路全部都控制了起来。 手持防爆盾的武警们用最快速度上了三楼。 很快，枪声就停了下来。 看样子是局面被控制住了。 救护车已经坐满了人，里面大多数是推搡时候擦伤的群众。 有被子弹误伤的，都已经全部第一时间做了紧急抢救，送往最近的医院。 医护人员们忙的团团转，就在这时，又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武警满身都是血，一边跑一边大声嘶吼着：“医生！医生快来！救护车呢！” 他后怀里抱着一个便衣缉毒警。 血全部都是这个便衣警流下来的。 旁边的群众更是一片哗然。 第13章 挟持人质 第13章 医护人员们立刻围了过去，致命伤在腹部，血还在往外冒。 领头的医生急得额头上一阵一阵的冒汗。 他扯着脖子大吼道：“止血，建立静脉通路！快！！” 缉毒警脸色惨白，手里还握着枪，即便意识已经模糊了，嘴里还在用气声说着什么。 “去...二楼...在...楼...” 抱他出来那个武警，红着眼睛握住他满是鲜血的手。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他们出来的！” 那位缉毒警很明显是听进了这句话。 刚说完意识就昏迷了，立刻让医护人员们抬到了救护车里。 救护车拉响警笛一路往医院狂飙过去。 而那一名武警，则是立刻去和队长报告。 “报告队长，三楼危险分子已经得到控制！但是缉毒大队队长还带着几个人埋伏在二楼，那一伙人非常危险！其中有八人配枪！” 八人带枪？ 武警中队队长本来就沉冷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他们在在二楼哪里？” “根据民警们提供的线索，在二楼的xx火锅店！” 队长沉思了一会，又问道：“店里还有人吗？” 武警摇了摇头：“我急着送伤患下来，并没有注意那个方向，不过我下来的地方，许多店铺里都还有人。” 队长抿了抿唇，这下麻烦了。 “你去把狙击手叫来，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可准许当场击毙。” 队长按住肩膀上的通讯器，直接命令道： “3队5队留守全部出口，其他人都跟我上去！” 武警们带着防爆盾，架着枪小心翼翼的分散上了楼。 而此时此刻的火锅店里。 气氛虽然有些紧张，但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等外面的枪声彻底停了。 陆陆续续的有人试着出去打探情况。 而那一伙人自从进了包厢以来，就再也没出来过。 包厢里面的气氛很是凝重。 那个看上去很随和的中年男人，此时此刻，正坐在椅子上。 手里拿着一块绒布，不慌不忙的擦拭着手里那把黑色的枪。 ——咔哒 枪被上了膛。 黄立明举起枪，平静的目光挨个扫向屋子里站着的人。 目光扫向谁，手里的枪就对准了谁。 所有人都不敢和他对视，全部低脑袋，有些害怕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黄立明轻轻一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别紧张，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警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叫做大虎的那个大块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是和独狼他们有关？我记得他们最近不是说要交一批货出去？地点好像也在这附近。” 这次带来的，可全部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亲信。 不太可能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黄立明低垂下头，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两分钟过去。 黄立明抬起头，站起身来，把枪支别到衣服后面。 “老熊、独眼，你们两个带着东西先走，其他人跟我走，这里不能再呆了。”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刻将箱子里的东西塞到自己身上。 黄立明粗略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打开门。 现在整个店里都是鸦雀无声的。 他们这伙人一打开门，就立刻吸引来所有人的视线。 而黄立明依旧走在大汉们的包围圈内。 由于他们身上的煞气太重，走到哪里，前面的人都会自动让开。 就在这时，黄立明的目光瞥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乔秀民。 他瞳孔瞬间放大。 很明显，他是认识乔秀民的。 而乔秀民也恰好也在看他。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每个人的动作似乎都被放慢了。 乔秀民的手已经放在了后腰上。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拔出了枪。 “不许动！” “站住！”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店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黄立明的动作也给了其他几个人信号， 剩下带枪的五个人，迅速伸手抓了人质，控制在自己手里。 “都不许动！再叫我就崩了他们！” 几个犯人将人质控制在最前面，用枪顶着头顶。 被他们抓住的人都已经傻掉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乔秀民和几个同事全部举着枪，和他们僵持着。 “把人质放下！” 黄立明笑了，他来到其中一个女生人质的旁边，用枪托拍了拍她的脸。 戏谑道：“乔警官，事情都到这个局面了，让我放了他们？你认为可能吗？” 乔秀民咬了咬后槽牙。 可不可能，他都要尽最大可能保护群众的安全。 屋子里的人本来就多，被这个场面吓住，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后挤。 硬生生的把中间那片地方空了出来。 边野推着乔珂往人群里走了几步，把人塞到一个柜子掩体后面。 自己则是留在了外围。 因为她身上有防护罩，在必要时候可以帮警察们一手。 刚才传出来的尖叫声，很快就把武警们吸引了过来。 看着里面挤成一片的人，队长的头皮也跟着有些发麻。 他怎么都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人。 尤其是在里面有人持枪的情况下。 黄立明也注意到了外面围着的武警。 知道今天自己大概率是跑不掉了，他摘掉眼镜，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但是不拼一拼怎么知道呢？ 黄立明笑道：“乔警官，我劝你们还是把枪放下，不然我这枪这万一走火了伤着人，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乔秀民沉默了一会，缓缓举起双手：“我可以放下，但是你不能伤害人质。” 旁边的警察见他真的要把枪放下，立刻急了。 “队长！” “他在炸你队长！” “...队长！” .... 是炸又能怎样，人民群众的安危高于一切。 “真是个好警察。”黄立明鼓了鼓掌，笑道：“石头，给他们看看，咱们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脸上带着一道疤的男人走过来，掀开了身上的衣服，里面绑着一幅定时炸弹。 刺眼的红色倒计时数字，正在嘀嗒嘀嗒的走着。 “啊！！！” “定时炸弹！！” “救命！” “谁来救救我们！” 本来群众就已经非常压抑紧绷着情绪了，忽然见到这个。 所有人几乎都崩溃了，哭喊喧闹起来。 黄立明满脸不耐烦的开了两枪。 “安静！” 火锅店的地板也被打出来两道裂缝。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往角落里面挤去。 有带着孩子的母亲，更是用手捂着孩子的嘴巴，即便小孩子现在不能止住自己的哭声。 他们怕啊！ 更怕这个疯子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声音！ 所有人一挪地方，被边野藏在柜子后面的乔珂，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就有点过于‘显眼’了。 黄立明用枪点了点乔珂，命令道：“你去，告诉他们，给我们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车。五分钟的时间，超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让他们好自为之。” 乔珂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瞥了一眼黄立明。 就扭头出去传话了。 这不慌不忙的样子，让黄立明眯起了眼睛。 隐藏在旁边的边野，见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暗道要遭。 很快，乔珂又自己进来了，虽然身形消瘦，但她站得笔直。 气势一眼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兵的。 黄立明大概也是联想到了这个，手里握着的枪微微跟着收紧。 乔珂平静道：“他们同意了。” 黄立明眯着眼睛看了乔珂一会，忽然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冷声命令道： “你过来。” 乔珂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很听话的走了过去。 看得对面乔秀民心中一乱。 第14章 危险 第14章 乔珂刚走近。 黄立明就迅速的伸手，掐住了乔珂的脖子，将人拖到自己跟前来。 边野看到乔珂被劫持，当场就急了。 “乔爷！” 她拨开前面的人就要往前挤过去，浑身都是戾气。 “别动！” 才刚走两步，就同时被五把枪同时对准了脑袋。 黄立明掐住乔珂的脖子，仔细的看了一会，突然就乐了。 他扭过头，看向后面脸色铁青的乔秀民。 轻笑的问道：“乔警官，这个人，是谁呢？” 乔秀民努力的平复下自己心里的慌乱，冷漠道：“是被你劫持的人质。” 黄立明嗤笑一声，将上好膛的枪口对准了乔珂的脑袋。 “仅仅只是人质而已吗？” 乔秀民和他是老冤家，他手底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折在了乔秀民手里。 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恨？ 至于现在他手里的这个人，要说和乔秀民没有一点关系他是不信的。 被劫持的乔珂，皱了皱眉，突然出声道：“最好不要拿枪指着我。” 她的声音不像女生的那么尖细，带着少年的温润感。 不卑不亢，平静中带着些许温和。 但更多的却是从她不紧不慢的声音中，体会出她本身特有的强大和冷静。 黄立明听到她的声音，笑了，捏着她的脖子问道： “哦？那我应该拿什么指着你？哥哥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大概是因为乔珂的身形和举止都太过具有迷惑性。 至今都没有人认出来乔珂的真实性别。 乔珂看了看对面的乔秀民，又看了看急得不行的边野。 垂下了眸子，平静道：“我告诉过你了。” 说完，她的手按在了黄立明的胳膊上。 下一秒，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黄立明已经被按在了地上。 旁边一直紧盯着局面的边野。 在乔珂有动作的那一瞬间，无比默契的也跟着冲了过来。 解决掉了四个比较近的持枪危险份子。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四把枪被踢到了民警脚下。 就连定时炸弹的遥控器，也被边野摸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十个人里，站着的只剩下五个，而持枪的，只剩下最后一个。 因为站得远，边野没有来得及过去。 黄立明先是懵了一下，紧接着立刻大吼道：“开枪，给我开枪！” 最后那个人条件反射的按下了扳机。 ——砰 其他群众全部都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实在是太快了，警察们站得又那么远。 来不及了！ 可等了一会，并没有听到尖叫声，反而听到了男性的惨叫声。 等他们把捂着眼睛的手掌拿下来，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鲜血淋漓的场面。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酒红色衬衫的混血俊美男人，站在歹徒旁边。 他一只手抓着歹徒持枪的那只胳膊，硬生生的给他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正是楼宴堂。 那一枪并没有打到人质的身上，反而打到了天花板上。 正好打坏了消防报警器。 被打坏的那个消防喷淋头，紧跟着洒出灭火用水。 淋了楼宴堂一身，酒红色的丝质衬衫也被浸透，贴到了他宽厚的胸膛上。 展现出优美的肌肉线条和魁梧的身材。 可现在谁都没心思去看这个，所有人都带着劫后重生的庆幸，抱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黄立明更是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栽在了看上去这么弱鸡的一个男生手上。 他挣扎了几下，手里的枪被他换了个姿势，直接扣下了扳机。 “乔爷！危险！” ——砰！ 边野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乔珂身边，同时开启能量罩。 一层看不见的能量罩立刻将边野裹了起来。 子弹打在了边野的能量罩上，瞬间被弹到了其他地方。 而边野则是抱着乔珂在地上滚了几圈，两个人的脑袋全部都磕在了桌子腿上。 桌子都被撞的连连后退，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失去压制的黄立明，红着眼睛，癫狂的开枪射击。 尤其是对着乔珂的方向打了好几枪。 围在外面的武警立刻冲进来，用防爆盾挡成了一座围墙，将子弹隔离在外面。 乔珂捂着自己的额头，疼得生理性泪水都出来了。 又被边野拽着拖了好几个地方，这才堪堪躲过飞过来的子弹。 疼死了！！！ 她最讨厌疼痛了好不好！！！ 边野都快被乔珂吓哭了，红着眼睛把乔珂上下摸索一遍，确定乔珂没有受伤后。 这才有些脱力的靠着乔珂坐在了地上。 这还不是累的，这是吓得。 而那边的黄立明，因为打完了子弹，在换弹夹的时候，被一拥而上的武警们按住。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黄立明杀气腾腾的看着乔秀民，“姓乔的，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们找到你家，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乔秀民冷漠的看着被压在地上的黄立明。 面上无悲无喜，“至少，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一场生死局就以这样虎头蛇尾般的的闹剧收场。 没有惊心动魄的拆炸弹环节。 更没有狙击手大显神威的画面。 谁也没有想到，转折点竟然出现在两个少年的身上！ 总算是有惊无险。 武警副司令姓卫，单名一个国字。 卫国进来后，先是安抚了一遍群众。 盯着这十个人被押上了警车，这才有时间去看望被劫持的人质。 尤其是重点看望了乔珂和边野这两个扳倒局面的人。 乔珂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拿着冰袋敷在额头上。 眼睛因为刚才哭过，眼角还红着。 乔秀民站在旁边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似乎是想看看乔珂额头上的淤青怎么样了，又不太敢开口。 边野倒是没啥事，心大的不行，还握着卫国的手在那絮絮叨叨的。 等安抚完边野，卫国这才来到乔珂跟前。 乔珂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只不过她是天生的笑颜，即便是没有表情的样子，唇角也是微微向上弯起的。 不熟悉的，会以为她看上去温柔无害，脾气挺好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长相而削弱了她的锐气。 卫国笑笑眯眯的握住乔珂的手，还顺势晃了两下。 “小伙子，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呦，叔叔一定要给你颁发荣誉勋章和锦旗，小伙子哪里上学呀？” 乔秀民有些尴尬的提醒道：“那个，小珂是女生...不是男生。” 卫国脸上的笑容一僵，扭头看向乔秀民，问道：“你是？” “我是...”乔秀民看了看乔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乔珂抬头，平静道：“他是我父亲。” 卫国看了眼乔秀民的肩章，笑容更加灿烂了。 又握着乔秀民的手，感叹道：“果然，虎父无犬女！不愧是民警的女儿！” 卫国在官场上呆久了，夸奖的话那是张嘴就来。 直把乔秀民夸的面红耳赤。 乔秀民也是没想到乔珂会介绍自己.... 明明他们才只见过一面，就连乔珂昏倒住院了，他都没有去。 其实他已经做好不被承认的准备了。 乔珂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不对。”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她身上。 自然听得很清楚。 卫国转过头，温和的看着乔珂：“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乔珂抬起头，看向了外面。 平静的说出了一句让人心脏骤停的话： “还少了两个人，他们来得时候是十二个人。” 卫国和乔秀民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 隐隐有裂开的迹象。 “什么！？” 卫国跳起来，差不多是用吼出来的声音喊道： “跑了两个！？” 这一嗓门把屋子里剩下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剩余的几个警察和武警，脸色瞬间也跟着变了。 卫国大吼一声：“快，继续封锁现场！一个人都不许给我放出去！” 他刚说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 “放心吧，人已经抓到了。” 第15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15章 卫国一扭头，就看到一幅美男出浴图。 楼宴堂身上的酒红色衬衫因为沾了水，颜色变得更深了。 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头发上也滴着水。 他拿着手机走过来，上面显示着还在通话中。 褚文彬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面传来： “报告，两名在逃嫌疑犯已经擒获，搜查出大量新型r1\/dp！” 听到被抓住了，所有人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楼宴堂看向乔秀民身后不远处的警察局副局长，问道： “是先送到这里，再统一押送回去，还是直接送到公安局？” 副局长贾阳军思考了一下，还是让人把两个嫌疑犯先给押送回来。 省得半路再出什么幺蛾子。 楼宴堂点点头，对着话筒问道： “都听见了？” 褚文彬下意识的立正站好。 “明白!” 事情都解决了，卫国看着楼宴堂这张脸，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 好像...有点眼熟？ 他盯着楼宴堂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看了一会儿，瞬间就想了起来！ “是你小子啊！怎么跑这来了！” 楼宴堂明明站的笔直，却又给人一种慵懒的气息。 成熟威严的气质里又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就像陈年的老酒，香而不腻，烈而不冲。 楼宴堂微微一笑，立体的五官更加的精致了。 “今天休假，和褚文彬出来吃个饭，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卫国哈哈一笑，要是早知道这个家伙也在里面，那他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了。 正说着，褚文彬押着两个逃跑的罪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武警。 他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同时追得了两个人。 所以出发的时候，他亮出自己的证件，又找武警借了几个人。 这才能如此快速的将犯人抓捕归案。 边野拉了拉乔珂的袖子，在她耳边小声吐槽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危险，我们小心点...” 边野问完，发现没人回她。 不得不扭头去看乔珂。 发现她正看着那个男人发呆，那醋劲顿时就上来了。 “有啥好看的，我跟你讲，我看男人看得可准了！就是这种花里胡哨的男人最花心！还有旁边那个花蝴蝶，看见没有？他俩一个明骚一个闷骚！” 或许是两个人的目光太过‘热烈’ 楼宴堂微微扭头，对上了乔珂的目光。 他迈开长腿，朝两个人走过来。 一靠近，那身上无处安放的成熟魅力更加的勾人了。 楼宴堂在两个人跟前站定，笑着伸出右手，夸赞道： “我叫楼宴堂，刚才那一手干得漂亮。” 边野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所以，她率先伸出手，笑眯眯的握住了楼宴堂的大手，笑得异常灿烂。 “嘿，我叫边野，很高兴认识你。”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边野那眼神里的敌意都快溢出来了，楼宴堂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正是因为感觉到了，他笑得反而更加灿烂了，顺势就问道：“你刚才那一手也很厉害，哪里学的？要不要考虑进部队？” 边野笑容一僵，立刻道：“那就不用了，我还要上学，我的梦想就是好好学习，将来可以报效祖国！而且，我的身手都是我爷爷教的，他还上过战场呢！” 楼宴堂的笑容越来越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乔珂，忽然神来一笔的问了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话音刚落，四周静的可怕，估计掉根针都能听见。 恰好，走过来的褚文彬也听到了这句话。 “噗...”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知道这位爷长得好看，无论是气质还是个头样貌，那都是一顶一的好。 家世更是没得挑。 在京城，追他的名门千金都恨不得排到人民广场去。 可这未免也太过男女通吃了吧！ 你瞅瞅！连这种俗套的搭讪方法都用出来了！ 把人家好好一个美男子就给掰弯了？ 楼宴堂的笑容也是微微一顿。 那双清澈透亮的灰色双眸，直直的望进乔珂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里只有淡淡的疑惑，再没有其他感情。 这让楼宴堂也不得不自我怀疑起来。 难不成，两个人真的见过？ 那不可能啊.... 如果他以前见过乔珂，那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更何况这个女生还这么特殊。 楼宴堂面色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低沉的笑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那看来，我们可能是真的在哪里见过，因为我对你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声线浑厚，却又非常的温柔，尾音略微上扬，带着钩子似的。 听的人耳朵有些发痒。 刚走到他身边的褚文彬，脚下一个踉跄。 差点就趴在了地上。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位爷用这种语气说话。 知道他现在心里什么感觉吗？ 那就跟看阎王爷撒娇一样，浑身起鸡皮疙瘩。 乔珂没接话，只是拧眉，歪着头看着他。 似乎还在回想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 额头上的淤青更是将她衬的有些呆萌。 边野气得直磨牙。 这狗男人怎么回事？上来就乱撩？？？ 就在这时，卫国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乔秀民和副局长贾阳军。 三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并没有察觉到这几个‘小家伙’们之间奇奇怪怪的氛围。 卫国拿出手机，笑的非常慈祥。 “嗯，乔珂和边野小姑娘，你们两个把联系方式留一下，等锦旗和荣誉勋章做好了，就给你们送过去！” 边野其实不是很想要。 她的领地意识很强，并不喜欢告诉陌生人过多关于自己的信息。 包括家庭住址。 别管是谁，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的那种。 “把我们两个放在一块就行了，我和乔...乔珂几乎都在一起。” 边野干笑两声，打了个磕巴。 差点把平时喜欢叫的那声‘乔爷’给喊出来。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卫国也没多想，“那成，等做好了，我让乔秀民同志带回去，到时候再做个采访，好好表扬一下！” 听到采访两个字。 乔珂和边野无比默契的同时出声拒绝： “不用了！谢谢！” 两个人拒绝的太过干脆利落，搞得卫国都还有点懵。 副局长贾阳军笑呵呵的打圆场： “不采访就不采访吧，你们都还在上学，这些亡命之徒又都是疯子，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不采访也能保护好个人信息。” 贾阳军这么一说，卫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差点把这一茬忘了，那就不采访，不采访了！” 两个人和卫国还有贾阳军交换了联系方式。 刚验证通过。 旁边有个人靠了过来。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很自然的拿着手机伸了过来。 乔珂下意识的扫码加上。 等加上了，这才反应过来加的是谁。 她微微抬头，看向那张带着熟悉感的脸。 一时间又有点陷入到回忆里去了。 这一切动作都被边野看在眼里。 她呲了呲牙，也跟着加上了楼宴堂的联系方式。 乔秀民站在一旁看着，虽然身体和精神已经非常疲惫了。 但是胡子拉碴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嘿嘿...乔珂叫他父亲了！ 乔雅都从来没有让他这么发自内心的高兴过！ 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奇妙吗！ 这一通折腾，就直接折腾到了下午四点多。 亿嘉时代广场被迫关门，停业修整三天。 贾阳军当场就给乔秀民放了两天假。 让他跟着乔珂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而边野则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外面的群众虽然被武警们遣散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些聚集在外面看热闹的。 一群人只能走后门离开。 第16章 吃不饱就没有办法思考 第16章 楼队！竟然是她！ 楼宴堂和褚文彬回到了车子里。 坐在副驾上的那名下属，一看到不远处的边野。 差点在车里蹦起来。 他连忙指着边野离开的方向叫道：“楼队！是她！就是她！” 正是他们跟丢了的那个人! 楼宴堂翘起那双大长腿，胳膊懒散的搭在后座上。 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很高兴！ 楼宴堂轻笑道：“以后你就不用继续跟了，她那边我另有安排。” 褚文彬坐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跟不跟的，那个人怎么了？” 楼宴堂看了眼那名下属。 下属立刻自觉的解释道：“那个人是边疆同志的妹妹，是我们最近一直调查的人。” 褚文彬眨眨眼睛，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边疆的妹妹？” 妹妹？ 妹妹！！ “卧槽！”褚文彬满脸不可置信道：“她是个女的？？” 他瞬间回想起了边野站在他对面时候的画面。 那不是和他差不了两厘米吗？！ 他净身高可是185啊！！ 褚文彬仿佛灵魂出窍似的，张着嘴巴。 直挺挺的僵在那里。 楼宴堂解开两颗扣子，又扯了扯自己的领子。 他身上的这件衣服还潮着，很难受。 一下子就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还有好几处很明显的粉红色疤痕。 楼宴堂修长的指尖敲了敲后座的中央扶手，命令道： “回军区。” “是！” 车子缓缓启动。 楼宴堂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拿着一块平板。 上面显示的正是边野的个人资料。 里面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全部的资料都有。 至于真不真实，那就是另一说了。 等褚文彬回过神来，又急急忙忙的追问：“到底什么情况啊！” 楼宴堂的目光刚好落到资料最后。 上面写着边野的最新动作： 【已经办理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入学手续，就读年级：高二。】 他低着头，突然问旁边的褚文彬道：“你的任职报告交了吗？” 褚文彬下意识的回答：“还没，地点还没选好，怎么了？” 楼宴堂勾唇一笑，点了点平板上的信息。 “不用选了，就嘉云市吧。” “啊？”褚文彬抻着头，看向他手里的平板，疑惑道：“为什么？” 楼宴堂瞥了他一眼，冷漠道：“当然是因为你想。” 褚文彬瞪着眼睛。 不！他不想！ * 另一边，乔珂和乔秀民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路上都很沉默。 乔珂是因为本来话就不多，已经习惯了。 但是乔秀民不习惯！ 他犹豫的看了看旁边的女儿。 试探性的小声叫了一句： “那个...小珂？” 乔珂目光依旧直视着前方，并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他一个鼻音。 “嗯？” 其实乔秀民心里挺多话想问的，可到了嘴边，他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乔珂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乔秀民的声音。 这才扭过头去，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乔秀民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想着问问乔珂是从哪里学的身手，还有今天她身边的那个女生是谁。 可一对上乔珂看过来的目光。 那点心理建设瞬间就崩塌的一干二净。 他嘴巴比脑子快的说道：“啊...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告诉你别把我的工作告诉你妈妈。” 乔珂脚步一顿。 乔秀民的脚步也跟着一停。 两个人站在洒满落日余晖的小路上，面面相觑。 乔珂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她还不知道你的工作？” 乔秀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哂然一笑： “她一直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警察而已，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家里人知道的好。” 要不是今天恰好被乔珂撞见，他也是准备一直隐瞒下去的。 知道了也是平白让他们担心，也更加危险。 只是没想到...这一瞒就是三十年。 他也从一个小小的警员，干到了现在缉毒大队队长。 乔珂忽然想起，还在商场里的时候。 d贩说的那句恶毒的诅咒： ‘...最好祈祷不要让我们找到你家，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她目色微沉，幽幽的看着乔秀民。 “我建议，还是尽快搬家的好。” 乔秀民看着逐渐贴近地平线的夕阳，轻声感叹了一句： “哪里有这么容易啊....” 警察局，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调动的工作。 不只是调动困难，除非等你到了一定的职位；或者上面下来调令。 否则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职位上呆着。 所以有很多警察一直到退休，都没有熬出头。 升职这一条路，仅仅只靠积累资历和攒功勋，是不够的。 最重要的还是靠机遇。 这么多人去抢那仅有的几个位置，就算有机遇，那也是供不应求的。 乔珂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她疑惑归疑惑。 但她还是建议搬家。 乔秀民以为她是被今天的场面吓到了，笑着安慰道： “你放心，不是所有缉毒任务都像今天一样的。” 乔珂拧眉，非常的不理解。 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的犟呢？ 忽然，她福至心灵的想到... 平时闫琛他们几个跟自己说一些事情的时候... 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 乔秀民不听劝，乔珂也不再继续说了。 两个人继续沉默的往前走。 乔秀民颇欲哭无泪的跟在后面。 怎么又被他给聊冷场了！ ...可这件事情确实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 他没有办法....也真的做不到哇！！ 现在的这个房子，还是当时局长给他托人找关系买下来的！ 不然就凭他们家当时的条件，是根本不可能拿下这套150多平房子的！ 其实乔珂只不过是在心里思考着，怎么去解决这一难题。 并不是故意的不去理他。 ... 两个人走了很久，从下午四点多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七点了。 中间不知道辗转倒了几次车，甚至还骑着自行车走了一段时间。 乔秀民说这是为了防止被人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 也是为了家里人的安全考虑。 等乔珂终于能坐在椅子上的时候。 那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麻烦事情，可以说无论是在星际还是在过去十八年时间里。 她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折腾过！ 还有乔秀民选择的这个路线... 几乎都要把半个平河市给绕一圈了！ 简欣端着做好的晚饭从厨房里出来，见两个人一起进来，还挺诧异的。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乔秀民熟练的接过她手中的盘子，笑呵呵道：“我也是刚好在楼下遇到的，这不才叫缘分吗！” 乔珂虽然不会撒谎，但是配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楼下碰到的。” 简欣也没有多想，只是催促两个人赶紧去洗手。 “菜马上就齐，准备吃晚饭了。” 乔珂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五菜一汤，沉默了一会。 在考虑要不要和她挑明？ 如果每天都这样的话...那吃不饱可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吃不饱就没有办法思考。 不思考就没有办法做实验。 这样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她不想一直再挨饿了... 想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给边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乔珂：我要不要告诉他们，饭菜不够吃？】 边野那边秒回： 【我劝你还是不要】 【乔珂：？】 【边野：你大概不知道，你每顿饭能吃多少钱。按照你现在的这个家庭的状况来看，估计不太够...】 乔珂的吃穿住行一直都由边野负责。 那她说的话，自然也是权威的。 抛开那些世面上没有的实验肉菜，单单是按照平时她给乔珂投喂的那些吃的。 一顿饭没有个万把块下不来。 当然这都是边野按照顶级食材购买的。 不过就算是按照普通市场上的菜价来说，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说，按照现在的这个家庭条件，真不见得可以负担得起乔珂的伙食费.... 乔珂拿着手机站在水池边沉默了一会儿。 僵着手指敲出几个字发过去： 【乔珂：明天多给我带一些能量块和营养液过来。】 边野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来乔珂现在盯着手机屏幕，沉默发呆的样子。 她发了一大串哈哈大笑的表情包过去。 【边野：放心吧，你在那呆不了多久的，后天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菜单我都安排好了！】 乔珂看着那一大串表情包。 默默的把手机关掉。 塞进口袋里。 不理你。 第17章 把学籍证明传过来 第17章 8月30日，早上八点半。 距离暑假统一开学还剩下一天的时间。 与之同时，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校长办公室里。 突然传出来尖叫声： “您说什么？ ” 董纪月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校长，就连精描细画的眉眼，都变得狰狞起来。 “让我去带那个特别班？” 校长姓齐，是个55岁的中年男人，刚到中年，头发就已经白了一半。 不过他面容慈祥，总是笑眯眯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齐明辉背着手，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十分和蔼。 “董老师啊，这群孩子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这还叫不可怕？” 董纪月指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一份档案，恨不得用指尖给它戳一个洞出来。 不巧，正是乔珂的学籍资料。 “齐校长，您自己看看，零分啊零分！我教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考零分的学生！ 还有，您看看这旷课记录？！除了开学和期末，她总共来过几次？” 听见董纪月的话，齐明辉又想起不久前在教育局参加的那一次会议。 他微微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思绪。 这一次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过来的机会。 不过....也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见齐校长不说话，董纪月有些急了。 “齐校长，您也知道，我一直都带着一班，这么上就要高考了，突然换老师，这不是害了孩子们吗？！ 再说了，这里面的学生身份又都不简单，我也得罪不起啊！” 她就差明说这些学生‘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学习还不好了！’ 放着一盘子珍珠不收，反而去收那些鱼目？ 这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吧！？ 齐明辉收敛了笑容，屋子里的气压也跟着低了下来。 董纪月心肝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可一想到那群学生，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爱谁带谁带，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带的！ 齐明辉眯着眼睛，目光锐利似刀，落在董纪月脸上。 刮的她脸皮生疼。 “齐校长，这个班我真的不能带，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也顾不得自己刚才顶撞了副校长。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绝对不能毁在这群‘泥腿子’身上！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隔着一扇门的会客室里。 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只是其中一个的脸上非常尴尬。 “那个严先生...喝茶、喝茶！” 孔易山把倒好的茶水递过去，脸上陪着笑。 闫琛不动如山的坐着，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样。 见他接过了茶杯，孔易山也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眼前这个人可是得罪不起的啊... 早在前两年的时候，学校里谈下一个合作项目。 然后就把高三的教室从里到外全部都翻新了一次。 换上了一套最先进的智能教室。 那一届的高三学生们，有了这一项突如其来的福利，再配合全新的教学方式。 数学几何、化学反应、生物细胞.....等等等等。 让平常枯燥乏味的知识点，全部都生动有趣的浮现在了学生眼前。 也正是因此。 那一届高考，嘉云市实验一中成了一匹黑马。 硬生生的从那些老牌名校里咬下一个名额。 董纪月的身份也随着水涨船高，获得了‘全国优秀教师’的荣誉称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那一项合作。 怎么敢得罪？？ 今天点董纪月过来，除了她的这个名头，更多的还是因为，董纪月是最先接触这批智能教室的人。 闫琛喝了口茶，把杯子放下，站起来走出了休息室。 齐明辉正脸色难看的站在办公桌后面。 见他出来，立刻又缓和了脸色，连忙解释道：“闫先生，您别生气，这件事是我没有安排好，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个交代！” “不用了。”闫琛虽然还是笑眯眯的，可他笑意不达眼底。 另外两个人一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严先生，您....” “再给我们一次机...” 闫琛摆摆手，打断了两个人的话，“我的任务就是看着这批孩子一个不落的进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齐明辉和孔易山互相对视一眼。 有些搞不懂他的这个态度.... 对于这一批学生，他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啊？ 闫琛多少年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被他们看出来。 “今天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就先告辞了。” 闫琛说完，伸手和齐明辉握了握手，然后就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孔易山连忙追了两步：“哎....闫先生！留下吃完午饭再走啊！” 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只能看着他快步离开。 回到校长办公室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久，孔易山这才出声询问道： “校长，那特别班的老师.....” 怎么安排？ 齐明辉回过神来，面色稍微有些凝重，他长叹一声：“既然董纪月不行，那就找平行班的老师吧，就算加工资也得找一个出来。” 加工资？ 孔易山砸了咂嘴，其实有点想说不太现实。 平行班都是大班，一个班里少说都是55-60人，哪里还能分出来心思再多带一个班？ 还是一个从地方上送过来的班级... 教材进度都不一样，这怎么教？ 谁带这个班，就相当于带了一个定时炸弹。 这些孩子的成绩不倒退就谢天谢地了！ 一出现退步，那还不是都是班主任和老师背锅？ 这种黑锅当然谁都不乐意去背啊！ 谁背谁才是傻子好不好！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又被推开了。 校长胡敏诚点头哈腰的走在前面，又狗腿又谄媚。 “楼少爷，您这边请，咱们学校的员工录入都是齐副校长管理的！” 楼宴堂上身穿着月白色的衬衫，双手插在了休闲裤的口袋里。 整个人都懒散的不行。 齐明辉两人疑惑的站起来，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陌生男子。 他们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看胡校长这么狗腿的样子，想来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齐明辉谨慎小心的问道：“胡校长....这是？” 胡敏诚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张白胖的脸上满是笑容的介绍道： “这是来应聘老师的，你们叫他楼先生就行了。你不是跟我说缺老师吗？楼先生就想着过来试试，你给看着安排一个职位。” “这个...” 齐明辉面露难色，应聘老师哪有这么简单的？ 随便塞过来一个人就能上？那把孩子当什么了！？ 这是学校！不是他胡敏诚的后花园！ 齐明辉吸了口气，非常委婉的询问道：“楼先生，那您有什么擅长的科目吗？” 楼宴堂唇角微微勾起，很仔细的想了一会。 “我什么都会一点，让我教什么都可以。” 齐明辉听完，嘴角一抽。 得...更不靠谱了。 胡敏诚本来是想让齐明辉直接给安排一个职位的，没想到他非得盘问这些。 这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齐校长，楼先生是k大的高材生，教一个班那都是绰绰有余的，你还在那墨迹什么？” 齐明辉愣了一下，“k大？” k大是军校，也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名头比那几个常青藤还要大。 可他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 分明就是个混血，政审那一关都过不去，怎么可能进的了k大？ 怕不是胡编乱造的吧！？ 楼宴堂微微一笑，拿出手机，从容不迫的按了一个号码出来，展示给齐明辉。 “齐校长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给k大的校长打电话，查询我的学籍资料。” 齐明辉愣愣的接过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刚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还没等他问什么，就听到对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打电话给我看着点时间！” 吓得齐明辉拿着手机的手都跟着一哆嗦。 忘了该问什么了。 楼宴堂点开免提，直接说道：“滕校长，麻烦把我的学籍证明发一份传真到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过来。” 滕济林疑惑道：“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 第18章 只带一个班 第18章 没有人当？那就我来当 “你要学籍证明干嘛？都毕业那么多年了。” 楼宴堂无奈道：“等我回去再跟您说，现在人家还等着用呢。” 滕济林注意到他说话的语气不对，顿了一下：“你开的免提？” “是啊，电话还在人家手里呢。” 对面的滕济林嘴角一抽，恨不得撬开他的脑瓜子，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 滕济林憋了一会，碍着手机开的免提，这才没有骂出声来，干巴巴道：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是吧？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 校长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除了楼宴堂一脸闲适，其他的几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什么情况？ 没几分钟，齐明辉办公室已经吃灰很久的传真机就收到并打印出来一份资料。 “这是我的学籍证明，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楼宴堂把那几张资料放到桌子上，推到齐明辉面前。 齐明辉低头，愣愣的看着桌面上这几张资料。 寄件人和下面的公章，赫然印着k大的校徽和名字。 上面还有楼宴堂穿着军校校服的免冠照。 齐明辉有些恍惚的点头，“可...可以了，那，那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楼宴堂眉梢轻轻挑起，“我听胡校长说，你还缺一个班主任？” “班、班主任？”齐明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胡校长。 虽然他也挺想一口答应下来的，这样自己也不用费尽脑汁再去找人了。 但是他不得不委婉的提醒道： “可这个班的学生们，并非是我本校的学生，而是从地方学校送上来的学生们，我们对这些学生也是不太熟悉的。 你真的要做这个班的班主任吗？” 楼宴堂故作诧异的样子，“那能不能把那些孩子的资料让我看一下？” “这个...” 齐明辉为难的看向旁边的胡校长。 按理说，还没有入职本校的教职工，是没有资格查看学生资料的。 可这个人是胡敏诚带来的，看样子来头还不小，都直接能给k大校长打电话.... 就算自己不同意，估计也没什么用吧？ 果不其然，胡敏诚听完立刻点头，“当然可以，明辉啊，赶紧把那些学生的资料给楼先生看看！” 齐明辉只能把桌子上的那一摞资料递过去。 楼宴堂刚拿到资料，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因为资料上面第一张，放的就是乔珂的个人资料。 他粗略的看了下来，倒是有些诧异。 没想到乔珂这履历这么的‘精彩’？ 又往下翻了一页，紧挨着就是边野的资料，和他当初调查的差不多。 资料不多，差不多也就二十多个人。 等都翻完了，楼宴堂有些疑惑道：“我看这些学生都是从两个学校里出来的？” 齐明辉点点头，“都是从本省的学校里出来的，我们和这两所学校签过合作意向书，所以定向接受这两个学校的学生。” 其实这也是教育局前刚几年下达的指令，凡是在计划名单里的高校，都要建设一个特别班。 用来接收这些地方上送来的学生。 给这些孩子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 也是一个正处在实验阶段的人才培养计划。 本省的其他几个高校均已开设完毕，今年刚好轮到他们学校。 楼宴堂当场拍板。 “就这个班吧，我只带这个班，负责历史。” 齐明辉诧异的看着他，“只带这一个班？历史课也是？” “嗯，只带一个。” 他来都是有目的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带其他班？ “可是，一个班如果只有二十多个人的话，实在太少了，这不符合规定啊...” 齐明辉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胡敏诚打断了。 “这有什么问题！把年级里人数最少的两个班合在一起就行了！” 楼宴堂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多呆，直接转身离开。 胡校长跟在他身后，殷勤的问着什么，齐明辉听得并不清楚。 等校长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旁边一直沉默的孔易山，立刻凑了过来，把自己的手机递到齐明辉面前，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你看！这个就是k大的校长，滕济林！我刚才听到那个人叫的是滕校长！是不是就是这个滕济林？！” 齐明辉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在这发呆，旁边的孔易山兴奋的不行，嘴里还在嘟囔着。 “中将啊！这可是中将！你刚才可是和一位中将通了电话的！激不激动....” 他现在感觉的不是激不激动的问题。 而是感觉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他都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 另一边，平河市。 乔珂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正按着自己的手机。 杜美琴坐在沙发上，屁股都只挨了一点点，非常嫌弃的样子。 她用傲然的目光看着乔珂，问道：“你妈妈呢？” 乔珂头也没抬的回了句：“上班。” “哦，还在上班啊。”杜美琴皮笑肉不笑的，目光里更是掩饰不住的嘲讽。 “这个年纪还在上班，也是辛苦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成功让乔珂抬了一下头，瞥了她一眼。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直接问道：“你已经浪费我二十分钟的时间了，有事情吗？” 杜美琴脸色一僵，立刻就沉了下来，“好歹我们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跟养父母说话的？” 乔珂放下手里的手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说你们养了我？如果你说的是三岁以前，那或许是。可从3岁到现在，15年的时间里我没有用过你们的一分钱，这也算吗？” 被戳中了要害，杜美琴脸色更是难看，讥讽道：“怎么，养了你一天那也是养了，看看你三岁前，那吃的喝的用的，不全都是最好的？再看看你这爸妈是怎么对待小雅的？” 乔珂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盯着杜美琴。 直把她盯的浑身不自在，面色不虞的呵斥道： “看什么看！？” 乔珂收回视线，起身回房间，不多时，就拿了几张纸出来。 放到了杜美琴跟前。 “这是你们在我身上用过的所有花销，你核对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我会偿还你们这几年的抚养费。” 这是一份她从小到大的账单。 三岁前，确实是如他们所说的这样，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三岁后，从被送到九皋村开始，费用就开始逐年减少。 两年后，她就再也没收到过抚养费用了。 至于那些钱，早就全部都被看护人贪了。 零零总总的算下来，也不过是五万块钱。 这还是算上了后面两年时不时送过来的护理费用。 杜美琴也没想到乔珂能这么刚，直接把账单甩到了她面前。 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了她脸上似的。 气得脸都红了，身体都直哆嗦。 那张单实在是太过详细。 详细到每一笔开支和价钱，所有的流水账全部都是齐全的。 找漏洞都没办法找。 杜美琴大概也是气昏了头，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乔珂是从哪里搞到的账单。 反而是冷笑一声，抢过乔珂手里的笔，口不择言道： “这些抚养费就当我喂狗了，你不是想还？行啊，我还没找你爸妈要小雅的这些年耽误的精神损失费了，那就一块还了吧。” 乔珂看着她在账单上面，用笔写上了那句话。 200万？ 这也是她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吗？ 等杜美琴冷静下来后，嘲讽道：“怎么，你不是想还？你是就是你爸妈的孩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只不过是想吓一吓不知天高地厚的乔珂。 但是她低估了乔珂与社会脱轨的程度。 没想到，乔珂竟然真的点头同意了。 “可以，我赔偿，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吗？” 说到最后，乔珂更是非常认真的提出来的。 她说的可是全都是心里话。 看看她才来了几次？每次来都都要带来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最后那句话彻底把杜美琴点炸了。 她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起来，脸色铁青，几乎尖叫的喊出来： “真是可笑，你当我愿意看见你？男不男女不女的，不思进取，天天就知道在乡下混，烂泥扶不上墙，我忍你很久了！” 第19章 所以跟你有啥子关系嘛 第19章 “以后也让你们家不要再攀着乔雅和我们家不放！我们没有义务去养一群吸血虫！” 杜美琴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几乎都要划破纸面。 可见她用力之大。 说完，为了防止乔珂反悔，她又当场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让他拟了一份正式的合同带过来。 “我给你发几张照片，你按照里面的内容给我拟一个合同出来，送到平河市的xxx小区，半个小时内必须送过来！” 乔珂看着她这么生气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事情。 她生什么气？ 而且自己不都已经答应她提出来的条件了吗？ 从嘉云市到平河市，少说也要三个多小时。 至于杜美琴说的，那纯粹就是气话。 除非开飞机过来，不然神仙都没办法半个小时内到达。 秘书紧赶慢赶的总算把这份合同送了过来。 两个小时后。 一份正式的书面合同，在秘书的见证下，诞生了。 乔珂和杜美琴都签了字。 要求乔珂在未来五年内，偿还乔家抚养乔珂的5w抚养费和乔雅的精神损失费。 共计贰佰零伍万元整。 秘书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老板娘的脸色，是有史以来最难看的一次。 签完了字，杜美琴直接抽走了一份合同。 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来，厌恶的看着乔珂，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记住了，管好你爸妈，别让他们再攀着乔雅！” 旁边的秘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连忙跟上自己的老板。 大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只剩下乔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杜美琴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上楼的边野。 两个人擦肩而过。 看着杜美琴那恨不得吃人的表情，边野脚步顿了一下，在转角处停下脚步。 等杜美琴上了车，把包包扔到了一边，里面掉出来一张黑色的信封。 是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她今天本来是来送这个的，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杜美琴冷笑着捏着录取通知书。 ——撕拉。 一下、两下、三下.... 黑色的信封在杜美琴手里变成了一堆碎纸屑。 她打开车窗，直接将纸屑扔了出去。 漫天的碎纸屑被气流卷入空中，散落的到处都是。 被后面的车辆碾进泥土里。 * “刚才我上来的时候，遇到你那个母亲了，怎么回事？你们俩吵架了？” 乔珂也是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边野倒是没多想，把自己身上的背包卸下来，递给她。 “喏，这里面都是能量块和营养液，哦对了，我还多带了几块能量罩，给你备着。” 上次的情况实在是给边野吓得够呛。 不过好在，以后可以把乔珂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也安全些。 乔珂接过书包，先是拆了几个能量块放进嘴里。 边野在旁边提醒道：“先把能量罩戴上，别又忘了！” 她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块手表形状的能量罩，套在乔珂的手腕上。 坐回去的时候，余光看到桌子上面放了一份合同。 上面还有乔珂的签名。 她下意识的拿起来看了两眼。 等看清楚上面什么内容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有裂开的趋势。 血压‘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拿着合同挤到乔珂面前，不可置信的看着乔珂。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意思？？？” 乔珂修长的指尖正捏着能量块的外皮，听到她的问题，顿了一下。 “不就是上面写的那样吗？” “上面写的哪样？？！”边野都快崩溃了。 她抖了抖这张合同，满脸的匪夷所思。 “让你偿还抚养费，咱可以理解，毕竟乔鸿志和杜美琴压根不是什么好鸟，做出来这种事情也在我预料之内。 可这乔雅的精神损失费是什么鬼东西？？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凭什么找你！？” 乔珂一愣，努力的把嘴里的能量块咽下去，挺疑惑的。 “原来这跟我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啊！你以为呢！”边野见乔珂这种反应，顿时有些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 她知道乔爷和社会有些脱节。 可没想到她家乔爷脱节的这么厉害！这...这是不是‘小白’的有些过头了！？？ 你瞅瞅，她就一会不在的功夫，就让人坑成这个德行？ 两百万就这么被坑走了？ 乔珂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可她说的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就算不是我赔，那也是我现在的父母赔，那不一样还是得我赔？” 边野哀嚎一声：“我的神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当年抱错又不是你的问题！！” 所以跟你有啥子关系嘛！ 再说了，就算被抱错了！可这些年，两个人都平安长大了。 法律在这方面又没有明确的标准，只能靠双方当事人的道德思想去商讨和解决问题！ 要说亏欠，明明是乔鸿志夫妻俩不当人好吧！ 把乔珂扔在那个地方不管不问的15年。 人家乔雅可是被简欣夫妻俩从小宠到大的！ 她还替乔珂抱不平呢！ 杜美琴她有什么脸面去找简欣夫妻俩要精神损失费？ 谁给她的脸？？？ 边野欲哭无泪的握住乔珂的手。 “不行，我得让找人好好教教你现在咱们国家的律法。我怕哪天你让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这一刻，她无比赞成闫琛那个老东西把乔珂从实验室里‘赶’出来。 再这样下去，她怀疑乔珂会不会彻底变成一个原始人？ 让人稍微这么一骗，就能给骗走了！？ 乔珂就这么看着边野，嘴里还含着能量块。 嚼嚼嚼。 看得边野是又气又想笑。 不能再把乔珂一个人放在外面了，实在是太危险！ 边野非常努力的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让人血压飙升的合同。 努力转移话题道：“你....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乔珂连着吃了好几块，这才停了下来，习惯性的舔了下手指。 “收拾？收拾什么？” 边野表情一僵。 是啊，她能收拾啥？来的时候就啥也没带，有啥可收拾的？ 乔珂忽然想起来什么，反问道：“预备生安排的怎么样了？” 预备生们也就是那二十多个‘特别班’的学生。 基本是乔珂一手培养出来的，全部都是可以觉醒精神力的好苗子。 他们之前学籍和乔珂的一样，都是挂靠在一所学校里。 现在也被闫琛一股脑的赶了出来。 “他们啊，放心吧，实验一中里面有宿舍，闫老头已经给他们安排好宿舍了。” 边野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说起住宿这个事情，边野又想起来另一个问题。 “你和现在的父母说了吗？住宿的问题....别到时候穿帮了！” 解释起来又那么麻烦！ “不是说我也住宿？”还能有什么借口？ “也....也成吧，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等明天咱们两个就可以直接住过去了。” 边野说完，站起身来。 刚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像个老妈子似的，不放心的嘱咐乔珂： “就还有30多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是遇到什么不确定的事情，一定要给我发消息！不要随意答应别人，记住了没？” 乔珂默默地看着边野。 她真的有那么‘天真’吗？ 两个人一起生活多久了...乔珂一个表情，边野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边野一龇牙，“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说完，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乔珂只能目送她离开。 然后坐在沙发里开始....自我怀疑。 边野刚走没一会，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边野：你那份合同，我劝你最好不要让他们看见，记得先收起来。】 而乔珂问都没问原因。 直接敲了两个字发过去。 【乔珂：知道了。】 第20章 他是缉毒警 第20章 估计也是因为乔珂明天就要去嘉云市上学的原因。 当天晚上乔秀民和简欣都回来的挺早。 三个人坐在饭桌前。 简欣把一张银行卡推到了乔珂跟前，“小珂，给你准备好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不够了就找我们要。” 旁边的乔秀民跟着点头附和：“是啊，如果不够就找你妈妈要，嘉云市那个地方，物价还是挺高的。” 乔珂盯着这张银行卡看了一会，本来是想说不用的。 可是在两个人期盼的目光下，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收下了这张银行卡。 等吃完晚饭。 乔珂又回了一趟屋子，把上午边野拿来的能量罩递给了两个人。 和乔毓的一样，是手表‘外形’的能量罩。 其实按照q所的规定来说...如果非本所的工作人员，是没有机会带的。 毕竟这个东西，现在的市面上还做不出来。 基本就只在q所内部流通。 用来保护研究人员们生命安全的。 而乔珂，一来就把自己的给了乔毓，后来又巧合之下碰到了出任务的乔秀民。 之所以给的这么痛快，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个职业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乔秀民看着手里的这块‘表’，欣喜的问道： “这是...送给我的？” 乔珂点点头。 简欣拿着那块‘表’，摸了摸它的材质，下意识有些心疼道：“挺贵的吧...” 她刚说完，乔秀民就推了她一下。 孩子送给你的，这个时候说什么丧气话。 这不代表着孩子在和你亲近吗！ 简欣愣了一下，紧跟着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道：“那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 乔珂指了指表：“戴上。” 乔秀民和简欣立刻听话的戴上了这块‘手表’。 说实话，这个‘表’的款式非常简单，但是架不住它材质的特殊。 通体是黑色的材质，在光线的照射下，偶尔还会有光点闪过。 非常的神秘。 乔珂幽静的目光看着两个人，一字一句道：“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明白了吗？” 乔秀民和简欣愣愣的点头。 “明白了。” “明白了。” 之所以用上精神暗示，其实还是因为乔珂不放心。 毕竟他们不知道这是能量罩，如果随手摘掉了，那自己给他们的意义在哪？ 见他们两个都记住了，便伸手在两个人耳边打了个响指。 乔秀民和简欣立刻就回过神来，没有任何的察觉。 都在珍惜的抚摸着手腕上的‘表’。 乔珂也不再多耽误，回了自己的卧室。 至于那份合同？ 直接随手夹到了一本书里，早就不知道让她扔到哪里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 乔珂出来的时候，发现乔秀民和简欣都还在家里。 见她回来了，简欣放下手里的正在收拾的行李，笑道：“回来啦，快去洗手，准备吃早饭吧。” 看出来乔珂的疑惑，乔秀民笑着解释道：“今天要送你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我和你妈妈早就请好假了。” 乔珂点点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原来是送自己去上学。 等等？ 送自己去上学？ 乔珂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他们要送自己上学，那岂不是要看着她办理住宿？ 这不行！ 乔珂关上门，立刻就给边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乔珂：他们要送我去上学，怎么办？】 【边野：......】 不过很快，对面又发过来一条： 【没事，到时候找闫老头帮你销掉，那我就不去找你了，在学校等你呦~】 乔珂拿着手机，站在屋子有些发呆。 直到简欣过来叫她吃早饭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 出来一看，客厅里已经已经摆好了好几个编织袋。 里面放的全部都是简欣这两天准备好的被褥。 总共三个编织袋，看得乔珂脑袋疼。 她自己去的话，只用背个书包就可以了。 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她... 乔珂看着这一堆东西，皱眉道：“不用带这么多吧。” 简欣笑着道：“就是一些被褥，日用品等到了那边再买。这是我找人家专门打的被褥，比外面的厚实，躺着也舒服。”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珂也只能同意。 等吃完了早饭，乔秀民和简欣扛着行李先下了楼。 乔珂走在最后。 关门的时候，她看着这个自己没住多久的房间。 忽然感觉有些恍惚。 说实话，她现在都还是迷茫的状态。 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该怎么样去和这几个‘家人’去相处。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乔鸿志夫妻的不管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反而是合了她的心意。 因为她在星际就是独来独往的。 现在，多了一个家。 一对父母，一个哥哥。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小珂！好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 楼下传来乔秀民的呼喊声。 乔珂回过神，轻轻的关上了门。 下次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到楼下的时候，乔秀民已经把行李都装好了。 见乔珂下来，笑着招招手：“快，上车，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乔珂目光落在了他右手手腕上，那里确实带着能量罩。 乔秀民见乔珂的视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挺喜欢的，就一直带着了。” 精神暗示的效果，很显着。 乔珂点点头，“喜欢就带着。” 乔秀民的车子是个非常普通的suv，虽然不是什么豪车。 但是里面收拾的非常干净，也没有什么杂乱的气味。 简欣见父女两个人上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快上来，我们到了还要再去买一些日常用品呢！” 乔珂的视线在她的手腕上落了一下，在她的左手手腕上，发现了能量罩。 这才放心的收回视线。 九点整，乔秀民开着车子准时离开。 从平河市到隔壁的嘉云市，如果开车不堵的情况下。 正常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乔珂坐在后座，简欣坐在副驾驶上。 一路上都很安静。 乔珂正低着头和闫琛发消息。 【乔珂：我把能量罩给现在的这个父亲了。】 那边的闫琛几乎是秒回： 【闫琛：你那个父亲？乔秀民吗？给他干嘛？】 【乔珂：他是缉毒警。】 另一边，闫琛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了许久。 才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闫琛：我明白了，注意安全。】 上次乔珂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其实闫琛已经大概调查过一次了。 但是并没有深入调查。 只是没想到乔秀民的身份竟然是被隐藏过的。 他只查到乔秀民是个警察，但是并不知道他竟然是个缉毒警... 闫琛忽然之间想起了资料里的乔毓。 父亲是缉毒警，哥哥是消防员... 好家伙... 牺牲率最高的职业里面，乔珂现在这个‘家庭’里，一下子就占了俩！ 任何家庭里，但凡是出现其中一种，那每天都是要提心吊胆的。 更何况这一下子就有俩？？ 那是个人就都需要一颗钢铁般的心脏！ 而且... 乔珂对于缉毒警这个职业...是非常敏感的。 这一切都和十五年前的那一起巨大儿童绑架案有关。 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另一边，乔秀民开着车。 简欣在旁边搜索着清单，看看一会到地方后，需要采买的日常用品。 她没有过送孩子去住宿制学校的经验，所以许多事情都是现学的。 乔秀民从后视镜看了看乔珂。 忽然出声道：“小珂，等你放假回来，和我们回老家一趟吧，去见见你的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 乔珂抬头，表情还有些懵。 “嗯？好的。” 刚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她现在一听到‘去xxx’这个句式，就有点头皮发麻。 太麻烦了！ 既折腾又麻烦！ 乔秀民倒是没想到乔珂答应的这么爽快。 就连脸上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第21章 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第21章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 中午十二点多，三个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 一辆辆昂贵的私家车停在校门口。 道路两旁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两边的树干向马路中间延伸合拢。 形成了一个林建隧道。 红色的地毯从校门口一直铺到了教学楼。 从里到外，无一不显示着精致。 场面非常盛大。 而此时此刻的校门口，人来车往。 全部都是穿着统一制式校服的学生们，正说说笑笑的往前走。 西装、衬衫、马甲、领带领结，女生的则是一件及膝的黑红百褶裙。 就连空气中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简欣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一中，排场都这么大。” 乔秀民也是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两个人一致认为，这样的环境一定是和教育资源分布成正比的。 这么有气势的学校，想来老师也肯定会更好。 反倒是乔珂看着四周的布置，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毛。 这阵仗和她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她在北秋县挂名的那个高中，和这个学校比起来。 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 尤其是这身衣服，可以说是在乔珂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太过束缚繁重，就像是穿着礼服做实验一样，滑稽的不行。 在乔珂的印象里，即便是在星际，学生们的运动量也是非常大的。 抛开她最常接触的几大军校学生来讲，哪怕是以科研为主的学校，那也需要做各种的大小型实验。 各种实验设备都需要自己安装调试的。 穿上这种衣服，别说做实验了，连跑步都费劲吧... 这让乔珂感到无比的费解。 “咱们先下去报名，别晚了。” 乔秀民找了个地方，小心的把自己的车子停好。 毕竟这周围的豪车太多，要是不小心刮着蹭着了，那都是一件麻烦事。 “小珂？” 简欣叫了两声，发现乔珂没动静，一转身，就看见乔珂正在那发呆。 “嗯？”乔珂回过神来，“怎么了？” 简欣试探性的伸手去拉乔珂的手腕，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乔珂身体一僵，还是没有挣脱开她的手。 “好。” 三个人打开车门下来。 乔珂依旧是穿着简单的衬衫和休闲裤。 这还都是简欣在乔珂住院那几天，按照乔毓的尺码买的。 几乎都有点偏大。 袖子松散的挽起，书包随意的背在身后。 普通衣服愣是被她穿出来一种高级感。 或许是三个人实在是太过显眼，刚刚往校门口走了一段距离，就引得许多人频频侧目。 看得乔秀民和简欣非常不自在。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由于乔珂并没有穿校服，立刻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乔秀民立刻解释道：“那个，我们是来办理入学手续的！” 保安吊着一双三角眼，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这三个人。 “办理入学？有证明吗？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乔秀民和简欣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没有... 就是杜美琴说已经给乔珂办理好手续了，到时候直接去就行。 保安见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眼底的不屑更明显了。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嗓门还贼大。 “录取通知书都没有，还好意思来这里碰瓷？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他这一嗓门立刻引来了校门口一些人的目光。 听到保安说的话，看向乔珂几个人的目光更加的鄙夷了。 对着门口的三个人窃窃私语： “又是一个转学的？这一年都是第几个了？？” “什么转学的啊，没听见保安说都没有录取通知书吗！” “啧，真丢人，社死现场。” “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别的不说，那个男生是真的好看啊！” “好看有什么用？出去了不还是一个小白脸？” ..... 这样的吐槽声不绝于耳。 乔秀民和简欣更是手足无措。 因为有乔雅这层关系在，所以他们对于杜美琴实在是太过信任了。 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保安见三个人不动，抽出腰间的警棍，作势挥舞了几下。 “怎么还在这，赶紧走！” 说来也巧，他们刚到没多久。 又一辆车停了下来。 乔雅穿着一身合体的制式校服，从那辆黑色的豪车上，下来两个人。 正弯着腰，温柔的嘱咐司机回去路上慢点开。 柔顺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将头发别到耳后。 露出白皙修长的天鹅颈。 既温柔，又优雅大方。 旁边站着一个和她很像的男生，正单手拎着书包。 俊男美女总是惹眼的。 他们两个刚下来，很快就有许多学生和他们两个打招呼。 乔雅和弟弟乔霖也是笑着回应。 或许是被人簇拥着的原因，两个人好像没有看到门口的人，直接拿着书包走了过去。 简欣本来见到乔雅，眼前一亮，刚想叫她的时候，被乔秀民拉住了。 他不动声色的朝乔珂歪了歪头。 简欣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行为好像太不顾虑乔珂的感受了。 也是这个时候，乔秀民也看明白了乔鸿志夫妻的真实面貌。 先前是因为乔雅一直在他耳边说乔鸿志夫妻俩的好话。 这才模糊了他的判断。 回想起乔珂回家那一晚，说过的那些话，再联想到今天的事情。 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乔秀民脸色有些发沉，他看了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又看了看乔珂单薄的背影。 心中就是跟着一疼。 乔珂这孩子，这些年是受了多少的委屈？ 乔秀民将乔珂拉到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别怕，爸爸来想办法。” 乔珂一抬视线，就看到乔秀民不算高大的背影，却稳稳的挡在自己身前。 她幽静的目光微微一顿。 很快又垂下了眸子。 乔秀民看着保安，好声好气的询问着： “我们确实是没有收到通知书，不过校方应该有我们孩子的资料，能不能打电话核实一下？” 保安站在保安亭台阶上，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乔秀民。 “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乔秀民也是让保安这轻蔑的语气给气着了。 说话声不自觉就高了一些：“只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 保安顿时就来劲了，推搡着两个人往外走。 “我说没有就没有！赶紧走！” 简欣立刻就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向来好脾气的也怒了。 “你干什么推人啊！” 乔秀民顾念着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味地护着妻女后退，并警告。 “我警告你不要动手动脚！” 只是没想到那个保安开始得寸进尺，力气越来越大。 任谁再好的脾气那也忍不了了。 可还没等乔秀民有动作。 保安就已经被按趴在了地上。 还是个标准的狗啃泥状态，门牙当场就给磕掉了，血哗哗的往外流。 谁都没看到乔珂怎么动手的。 等旁边学生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就惹了众怒。 “你怎么能打人呢！” “就是啊，本来就是你们理亏，怎么还好意思打人？要不要脸了还？” “你这是故意伤害罪知不知道！” “就是就是，轻伤二级！” “去鉴定！让这个人好好的赔偿你！” .... 那趴在地上的保安本来想起来打回去的。 可一听到围观人说可以得到赔偿。 立刻又趴在地上不动了，还故意蹭了好几下，把流出来的血蹭了一脸。 看上去更吓人了。 尽管说话都还漏着风，却依旧不影响他大声控诉着乔珂和乔秀民的‘罪行’。 “我只是一个保安，没有证明就是不能进去，你们怎么还打人啊！” 他这一嚎，周围的几个学生更加的愤怒了。 很快就有许多不知情的学生围了过来。 听信了几个人的片面之言，对着乔秀民几个人群起而攻之。 对面什么事情都没有，保安却一脸的血。 这不更明显是自己人受欺负了吗？！ 很快就有人把四周都围上了，生怕他们几个人再给跑了！ 简欣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有些紧张的抓着丈夫的胳膊。 乔秀民也是感觉有点棘手了。 他是警察，更加明白出手打伤人意味着什么。 打伤了对方，那没有理由也变得有理由了。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或许是闹得太大了，总算引起了学校的注意。 管事的人这才姗姗来迟。 “都吵什么！” 第22章 特招生? 第22章 孔易山刚刚把楼宴堂的入职申请跑完。 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就被学生告知校门口有人挑衅滋事。 这他脸色能好得了？ 孔易山一到校门口，就看到乌央乌央的围了一大群人，脸色铁青的推开围观的人群。 “都吵什么！” 学生们见他来，立刻就炸了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开始跟他告状： “孔主任！这个男的先打人的！” “就是，把保安的门牙都给打掉了！” “明明没有录取通知书，还非要进去！不让他进去就打人！” “这不是欺负人吗？” 一群学生叽叽喳喳的，吵得孔易山脑仁疼。 “安静安静！” 孔易山扭头，看到乔珂那张脸，稍微愣了一下。 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只能先扭头，看向还趴在地上的保安，“你说，怎么回事？” 保安立刻就抱着孔易山的大腿嚎啕大哭。 “孔主任，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保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乔珂和乔秀民控诉： “他们说是来办理入学手续的学生，可我问他们要录取通知书，他们根本拿不出来，要证明也没有。反而一直转移话题，我不让他们进，他们就打我！” 他说着，抬起那张蹭得血刺呼啦的脸，伸长了脖子往孔易山面前凑。 由于他在地上趴的时间有点久，蹭了不少的灰尘。 那张脸看上去更是泥泞磕碜。 孔易山嘴角一抽，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距离。 简欣气得不行，立刻反驳道：“明明是你先动手推我的，不然小珂根本不会动手打你！” 她刚说完，保安就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叫冤：“你问问在在场那么多人，谁看到我推你了！” 周围的几个学生一带头，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声： “就是，我们一直在这看着呢！他根本没有推你！” “就是就是！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 三人成虎。 这么多人说都说，那就算没有也变成有了！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乔秀民眼睛都气红了。 乔珂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她安静的观察着四周所有人的表情，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虽然说不出来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具体叫什么。 但是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传达出来的负面情绪。 明明错的是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楼宴堂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茫茫人群之中的那个消瘦的身影。 她沉默的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 旁边的褚文彬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好奇道：“这不是那个小伙子吗？怎么会在这？” 楼宴堂迈开长腿，快步朝着人群里走去。 “哎你干嘛！等等我！” 或许由于楼宴堂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势，走到哪，哪里的人都会自动让开一条道。 没有任何障碍的走进了人群里。 楼宴堂先是瞥了眼在那嚎啕大哭的保安，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乔珂。 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乔秀民：“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是你？” 乔秀民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都来不及多想，用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瞪着那个保安。 “明明是他先推的我，才会被小珂打伤，他现在反咬一口说我无缘无故推他！” 乔秀民几乎是用了所有的控制力，才没有冲上去再揍那个保安一次。 楼宴堂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双手插在口袋里，又看向旁边的孔易山，言简意赅的问出两个字： “起因。” 孔易山自从知道他的背景不简单后，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恭恭敬敬道：“是因为没有录取通知书，被保安拦了下来，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家长说是保安先动手，保安说是对方先动的手。” 楼宴堂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还坐在地上撒泼的保安。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朝褚文彬抬了抬下巴。 褚文彬立刻心领神会。 “我这就去调监控！” 保安一听到调监控，就有些慌了，抱着孔易山的大腿哭的更大声了。 还不忘记煽动周围的群众。 可现在围观的学生们都被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镇住了。 但凡是有一点骚动。 楼宴堂视线只是淡淡的扫过去，就全部都老实了。 这是一种独属于领导者的从容，和随时可以掌控全场的自信。 他不需要什么来衬托。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再或者是一句话... 这便足够了。 保安见他怎么哭嚎都没有人回应他，心里慌得不行。 又焦急的看向孔易山，试图让他替自己说几句话。 可孔易山也不是好糊弄的。 一见到保安这幅慌乱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皮笑肉不笑的后退两步。 活该，惹到谁不好，非要惹到这尊大神，还想让自己给他撑腰？ 美得你！ 乔珂安静的看着楼宴堂。 深邃的目光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迷茫。 明明两个人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交流过几句话。 可偏偏楼宴堂就是能从乔珂的表情里，读出她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就比如现在，他就可以肯定。 现在乔珂肯定是在想两个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那一件事。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楼宴堂的目光落在乔珂那一脑袋柔顺的卷毛上。 插在裤袋里的手，下意识的搓捻着指腹。 手感一定很好... 还没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不远处就又传来骚动声。 一辆灰色的大客车，从树林隧道开进来。 庞大的身躯，让停在道路两边的私家车不得不往两边挪。 引起一阵怨声载道。 这条路是学校的专用道路，可从来没有在早高峰这个时间段，开进来过大巴车啊.... 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学校大门口。 灰色的外形看上去和外面常见的大巴车好像没什么两样。 可如果凑近了看，就会发现车身的材质涂装，在阳光下仿佛是会流动一样。 神秘感十足。 门口不知不觉就停下来许多学生。 全部都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到访的庞然大物。 “怎么停在这了？” “咱们学校的车？不像啊....” “你们还没听说啊！咱们学校收了一批特招生。二十多个，和人数最少的6班合并了！” “什么特招生？” “听学生会的那些人说，是从地方上输送过来的高二学生。” “地方？就是乡下呗？” “可别把学校当安置房了啊....嚯嚯得乱七八糟的。” “喂喂喂，说话注意点，乡下怎么了，你家才通网吗？” .... 那边的动静，立刻就把学生们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 种种讨论声在耳边响起。 乔珂四处望了望此时此刻学生们的表情。 大部分都是嫌弃的。 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只不过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这让乔珂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烦躁。 就连站在她旁边的楼宴堂都很明显的察觉到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乔珂身边。 将哭天抹泪的保安挡在另一边。 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灰色瞳孔里却是望不到尽头的冷。 冷到让保安不寒而栗。 随着议论声。 大巴车的车门缓缓打开。 最先下来的是一中派过去接这群学生的老师。 下车后，这个中年女老师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她扭头看着这辆大巴车，面色有些复杂。 似乎从她接到这些孩子开始... 好像一切事情，就开始脱离她的掌控了。 在她身后，紧接着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沈宁手里拿着花名册，敲了敲大巴车的车门。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有序下车。” 随着他的声音，陆陆续续下来一群穿着同样制式校服的学生。 二十多号人往那里一站，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下轮到四周的本校学生吸气了。 第23章 那个老狐狸怎么在这里? 第23章 实验一中精美的制式校服穿在他们身上，就跟套在了模特身上似的。 无论男女，放眼望去没有一个矮的。 二十多号男女交错而站。 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腿！ 单单就是他们身上特殊的气场来看。 不用刻意端着，光是往那里一站，就比大部分的富家子弟的气势还要足。 大门口鸦雀无声，就连楼宴堂也是有点诧异。 看来这就是他即将要带的那些学生了。 不过和他预想的差别有‘亿点点’大... “沈老师稍等，我这就给孩子们的班主任打电话，让他带你们去办理入学手续！” 那个女老师拿出手机，找到孔易山留给她的电话号，拨通过去。 刚接通，不远处的人群里响起了铃声。 女老师看着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男子，身材欣长，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缓缓走来。 她确实是没有想到... 学校分配的班主任竟然恰好就在人堆里。 只是当她看着楼宴堂那张脸后。 就愣住了。 这是找的老师？ 还是找的明星？ 楼宴堂微微一笑，边走边从上衣衬衫口袋里拿出工作证，戴在了脖子上。 “我是高二6班班主任。” “啊....你，你好！” 边野还没下车的时候，目光就黏在了乔珂的身上。 都等楼宴堂都走到她跟前了。 边野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瞪的堪比铜铃。 他...他他，怎么是他！ 那个天遇到的那只老狐狸！ 楼宴堂很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朝她点点头。 边野抖了几下鸡皮疙瘩，朝着不远处的乔珂扑过去。 相比较乔珂美的雌雄莫辩，边野更多的则是英姿飒爽。 和她的哥哥边疆一样。 再加上穿着男生的校服。 衬得更加英气逼人。 边野跑了几步，直接就扑在了乔珂的身上。 乔珂也是相当熟练的伸手接住她。 一个柔美温和，一个英姿飒爽。 两个各有千秋的‘绝世花美男’抱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 边野跟个树袋熊似的，趴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那个老狐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个老师？” 乔珂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和老师讲话的楼宴堂，轻轻摇头。 “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咳咳。” 走过来的沈宁见两个人这个样子，不得不干咳两声提醒。 大庭广众之下收敛点。 经过这么一打岔，现场原本紧张的气氛被打散了。 但是也变得有些诡异。 乔秀民见过一次边野，但是简欣没有。 在她的视野里，就是一个陌生的‘男生’突然冲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而在其他围观群众的眼里，那就更有意思了。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 委实太过‘亲密’了一些。 边野倒是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松开了乔珂。 对着乔秀民夫妻俩，笑得非常腼腆。 “叔叔阿姨好，我叫边野，和乔珂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乔秀民也是悄悄地在妻子耳边解释道：“这个孩子是女生，你别误会了。” “啊？嗯...你，你好。” 简欣瞪着眼睛，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是个女生？ 可当她再看看旁边站着的乔珂。 又好像觉得一切也能解释的清楚了... 边野松开乔珂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保安，她疑惑的看向乔珂。 “这是怎么了，怎么围着那么多人？” 楼宴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摸着下巴，不急不缓道：“因为乔珂同学没有录取通知书，所以和这个保安起了一些争执。” 边野拧眉，看向那个保安，语气有些不太好。 “录取通知书？争执？” 她和乔珂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乔珂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乔珂那种要多懒有多懒的人，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挑事情。 但是如果乔珂真的动手了。 那就是这个保安一定做了什么触犯她底线的事情。 一说这个，简欣就气得不行，“明明就是这个保安血口喷人，要不是他先动手推我们，小珂根本不会打他的！我们这属于正当防卫！” “你动手了？” 边野的声音立刻就冷了下来。 别看平时边野总是笑嘻嘻的，可真当她冷下脸来，气势一点不比乔珂弱。 保安早就已经快被吓傻了。 一个楼宴堂还没让他缓过劲来呢... 现在又来一个看上去更加暴躁的人！ “录取通知书？” 沈宁带着二十几号人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 “录取通知书？乔珂同学的录取通知书不是应该已经寄出去了吗？” 乔秀民摇摇头：“没有，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到过。” “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的一个...嗯，朋友，她说已经安排好了，让我们直接过来报到就行了。” 简欣说着，想起来和杜美琴见面的这几次。 许多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也逐渐都被她回忆了起来。 越想越是感觉脊背生凉。 沈宁并不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只是以为单纯的弄丢了。 “录取通知书没收到？那也没关系，乔珂同学本来就是我校学生，我这里也有一份她的录取通知书。” 他说着，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信封。 正是实验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乔秀民和简欣惊喜的接过这个黑色的信封，非常感激的对着他连连道谢。 楼宴堂伸手接过这张录取通知书，目光扫向刚才声音最大的那几个学生。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全部都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最后楼宴堂在保安面微微俯下身子，笑意更深，微微挑眉。 “现在，乔珂同学可以进去报到了吗？” 也就是同一时间，去掉监控录像的褚文彬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块平板。 楼宴堂接过平板，点开最近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将声音调到最大。 保安那粗劣鄙夷的大嗓门立刻传了出来。 即便没有画面，在场的所有人依然能想象出来当时的保安有多么的嚣张。 有了证据，谁先动的手就真相大白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保安直接脸色惨白的瘫坐在了地上。 他只是想讹诈一些钱，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一开始喊的最欢的那几个学生，有的人尴尬不已，而有的则是恼羞成怒。 直接把攻击的矛头对准了保安。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谁还敢说？ 还嫌自己的脸不够疼吗？！ 边野拉着乔珂来到这二十多个人跟前，立刻有人递上来一个纸袋。 里面装的是边野准备好的男款制式校服。 样子和众人穿的没有任何区别，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面料有很大不一样。 是乔珂在实验室里一贯穿的面料。 真正能做到智能恒温。 边野拿出校服的黑色西装外套，熟练的披在了乔珂的肩膀上。 其他人顺势后退两步。 而乔珂，则是披着那件黑色的外套，稳稳地站在这些人前面——那个中心的位置。 其他人则是呈扇形分散在乔珂身后。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沈宁看着乔珂和她身后的一群人，骄傲且自豪。 这可都是q所的大宝贝呢！！ 楼宴堂双手抱胸，懒懒的倚在旁边的柱子上。 目光在这群学生身上扫视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乔珂身上。 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沈宁一拍手，笑道：“那现在，特别班一共二十五名学生已经全部到齐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乔珂则是看向了对面站着的乔秀民和简欣。 “啊？对！快跟老师进去吧，不用担心我们！”简欣笑着摆了摆手。 乔秀民也点点头“我和你妈妈一会还要带这个保安去趟医院，有老师带着你我们也放心一些！” 那保安确实是动手推搡了他们几个。 但是乔珂出手过重，直接把人家的门牙给打下来了。 两权相较取其轻，那他们确实算是正当防卫了。 毕竟正当防卫是一回事，但是防卫过度打伤了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乔珂沉默的看了他们两个一会儿。 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等这群人都散开了。 寂静无声的校门口这才‘哄’的一下爆发出来。 第24章 楼老师的高二6班 第24章 “这是我们学校的人？” “这就是你说的乡巴佬？？” “卧槽，这种身高真的是存在的吗？” “....啊啊啊！刚才抱过去的那个男生太tm帅了！我宣布我的男神从现在开始就是他了！” “这群人的身高怕不是没有下一米八的？？” “这些大长腿！！我可以的！” “那些女生都好有气场啊，还有那些个腿，那是真实存在的吗？” ....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实验一中所有的平台全部都炸了。 各种群、贴吧、论坛、没有一个可以幸免！ 尤其是论坛里，尤为热闹。 【谁来告诉我，这是哪个模特团来我们学校取景拍写真了？？？】 【震惊！两个男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十分钟，我要知道这个披外套男人的所有消息！！！】 一个个标着红色‘爆’字的帖子迅速被顶了上来。 点进去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二十多个人穿着校服站在校门口的照片。 什么角度的都有。 堪称全方位无死角。 尤其是还有一张动图，正是乔珂披外套的那一张图。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场！ 下面是分分钟钟爆炸开的回复。 短短几分钟，最前面的几个帖子就已经评论破千。 【？？？？】 【？】 【？？？？？？？】 很快，就有知情人的回复被顶了上来。 【都闪开，我知道让我来！[咆哮]\/ 这是今年咱们学校新开的一个特别班，特别班你们耳熟吧！ 就是教育局前两年和各大高校展开的那个计划！今年轮到我们学校了，这二十多号人全部都是地方高中送上来的高二学生！ 因为人数太少，不够组一个班，所以和人数最少的高二6班合并了！ 以后特别班也就是高二6班！】 底下一溜烟的吐血表情。 【你告诉我这些人是乡下来的？来来来，我们比一比谁更像是乡下来的！】 【不是...乡下的怎么了？乡下就一定是你们眼中的矮矬穷？？？村里才通网是吗？？】 【不过yysy，这身高、这气质！真尼玛是...[喷鼻血]】 【看到旁边喝水的那个二五仔没？那个就是我！你们猜猜我多高？？老子净身高185！你再瞅瞅我旁边那几个女生？？】 【卧槽，层主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里面还有一半是女生！这尼玛也太离谱了吧！】 【有层主这个对比在的话，这么一扫过去...嘶！这些人的身高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们到底吃啥长这么高的？[痴呆]】 【这些个大长腿，awsl！】 【这算什么！你们看去会计隔壁楼，那两个cp要嗑s我了！救命，太甜了！！】 【二营长，你的鸡笼子呢！赶紧给老子端上来！】 【穿条裤子吧你们！！】 ...... 虽然各大社交软件全部炸翻了天。 但此时此刻的高二6班，却是难得安静。 高二6班原来的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管得住这些有权有势的孩子？ 每天在自己班级里被恶作剧，那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自从他知道楼宴堂要接手这个班级后。 那是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这几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大家安静！都安静一下！” 或许是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次学生们难得给这个带了他们两年的班主任一个面子。 全部都安静下来。 给这个中年男老师感动的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笑容满面道： “相信大家有不少人已经得到消息了，那我也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从今以后，将由楼老师作为高二6班的班主任，大家掌声欢迎！” 随着他的介绍，班级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紧接着教室的门被重新推开。 楼宴堂拿着花名册，慢慢走了进来，混血的五官极致俊美。 不似现在绝大部分的清瘦型身材。 他即使穿着黑色的衬衫，依旧可以看出宽厚有力的胸膛。 光是看着就可以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浑身的肌肉紧实有力，却又不会过于发达显得虎背熊腰，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女生们惊喜的尖叫声。 这哪里是老师啊！ 这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这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楼宴堂看着下面乱哄哄的教室，剑眉微蹙，眼底闪过不耐。 面上却是不显。 送走了满脸如释重负的老班主任。 楼宴堂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废话不多说，侧身敲了敲教室的大门。 “两个两个进来，我给你们安排位置。” 他一开口说话，底下就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哇，这个声音也这么好听诶...” “我原本一直以为我不喜欢肌肉男，现在我才知道，是我没有遇到对的人！” “什么肌肉男，人家又不是那种浑身都是肌肉块的体型！” “就是就是！” .... 乱糟糟的声音让楼宴堂蹙起了眉。 他微微转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安静。” 整个班级瞬间安静了。 随着他的指挥，等在外面的二十五个特招生陆陆续续进来。 尽管已经在论坛里见过这些人的照片了。 但远不如他们出现在你面前来得震撼！ 相比较说他们是学生... 可真正的学生们却觉得，这些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乔珂和边野最后进来。 楼宴堂点了点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你们两个坐在那里。” 从布局上来看，原来6班的学生被分到了靠窗的那半边教室。 而特招生们则是分到了右边靠墙的位置。 可谓是泾渭分明。 而乔珂和边野的位置在最中间，紧挨着左边的原班学生。 边野看到这个位置，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毛。 然后率先走进座位里，让乔珂坐在她旁边。 有她隔开那些学生，也就起到了缓冲和保护的作用。 乔珂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只是其中一点。 更多的是边野不放心别人靠近乔珂。 她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和边野隔了一条过道的是个男生，他趴在桌子上，用外套蒙着自己的脑袋，正在那呼呼大睡。 就连教室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 边野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那男生的同桌注意到边野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笑，连忙扭过头。 等所有人都坐好，这对比一下子就更加的明显了。 左边教室懒懒散散的什么姿势都有。 右边的全部坐的笔直，双手自然的放在双腿上。 因为有了对比，左边的学生们也渐渐地也都坐直了身体。 整个班级的精神面貌，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楼宴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手撑着讲台的桌面，另一只手拿着班级的花名册，不急不缓道： “我姓楼，你们可以叫我楼老师。下面我先点一下名字，有没念到的举手。” 他说完，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讲台下的学生。 “李弦。” “到。” “顾俊鹏。” “到。” ..... “司徒衍。” “司徒衍在吗？” 坐在乔珂和边野旁边的那个男生，推了推他的同桌，小声叫道：“司徒衍，快醒醒！别睡了！喂！” 趴着的那个男生不耐烦的扯掉外套，露出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 还没睁开眼，就已经开骂：“吵什么吵！找抽是不是！” 他的同桌不忍直视的捂住脸。 楼宴堂依旧是懒洋洋的撑着讲桌，只不过拿着花名册的右手放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司徒衍那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 声音微凉：“找不找抽我不知道，要不你示范一下？”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司徒衍脑子里的一根弦忽然绷了起来。 他猛地抬头，朦胧的视线总算变得清晰起来。 看到讲台上站着的那个人，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下看清楚了。 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 “舅...舅、舅舅！？” 第25章 你们让一下!我找人 第25章 乔珂看着那一头七彩的发色，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颜色吗... 边野一扯嘴角，歪身子往乔珂身上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乔珂：“什么？” 边野无比嫌弃的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乔珂。 非常认真的给她科普道：“这就叫辣眼睛！” 乔珂皱眉：“辣眼睛？不疼吗？” 即便边野已经习惯了这样‘小白’的乔珂。 可每次见乔珂这么一脸认真的提问，她都忍不住想笑。 恨不得立刻把她好好的按在怀里rua一遍！ 她家乔爷怎么那么可爱呢！ 边野笑倒在乔珂身上，小声解释道：“辣眼睛，是一个形容词。你看旁边那个彩色头发的男生，是不是很难看？” 乔珂赞同的点头。 “很难看。” 她说完，好像又感觉自己表达的程度不太够，末了又补充一句：“是非常难看。” “噗...” 边野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点头。 “没错没错，下次你要是遇到这种丑到看不下去的事物，就可以用‘辣眼睛’这个词来形容！” 乔珂看了眼旁边的司徒衍，还有他的彩虹头。 默默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估计打死闫琛都没想到。 把边野放到乔珂身边，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两个人在这嘀嘀咕咕的。 并没有看到讲台上，楼宴堂的嘴角轻轻一扬，随后又迅速放下，眼底是忍不住的笑意。 司徒衍无比乖巧的站在位置上，丝毫没有平时在班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给全班学生都看懵了。 司徒衍，你可是6班的扛把子！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司徒衍要有读心术，大概想当场给他们翻个白眼。 扛什么扛把子！ 他现在就怕亲舅舅给他来一个爱的大嘴巴子！ 完了再告诉他爷爷奶奶、老爸老妈.... 嘶...不能想不能想！ 司徒衍抱着自己的身体，抖了几抖。 楼宴堂站在讲台上，俊美的脸上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声音更是温和的不行： “司徒衍同学，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开学的时候，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一头灿烂的颜色，可以吗？” 司徒衍都快哭出来了，点头如捣蒜。 “可以可以可以！我放学就去！老师您别生气！” 楼宴堂这才收回了视线，扫向其他的学生们。 但凡是头上有点颜色的，全部都下意识的往别人身后躲。 没看见6班的扛把子都扛不住了吗！！ 楼宴堂轻缓一笑，拍了拍手：“大家要多和新来的同学们学习，学习他们的好作风好习惯，你们说是不是？” 左半边的学生们顶着巨大的压力，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 等点完名了，楼宴堂这才放过他们。 走下讲台，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着。 他看着左半边教室，似笑非笑的问道： “班里有班委吗？” 左半边的混世魔王们全部都低着头，像一只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静悄悄。 楼宴堂了然的点点头：“既然没有，那我就现点几个班委。” 说完，乔珂就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眉心跟着一蹙。 边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这个老狐狸到底想干嘛？？ 干嘛非得盯着她家乔爷？ 只是楼宴堂的目光晃悠了一大圈，最后反而点了一个打扮御姐范儿的女生。 “你叫何曼琪对吧，以后就由你来担任学习委，辅助司徒衍这个班长管理好班级，有问题吗？” 何曼琪愣愣的站起来，指了指自己。 “我？学习委？” 几秒钟后，炸了。 “开什么玩笑！老...我最讨厌的就是写作业！” 在楼宴堂的注视下，何曼琪硬生生的将‘老娘’这个词咽了回去。 楼宴堂也不恼，笑容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可女生强烈的求生欲和第六感告诉自己，不能说！ 于是乎，最重要的几个班委，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 原本的6班的学生们，全部都用膜拜的目光看着楼宴堂。 好家伙，班里总共就俩班霸，还是最不对头的两个。 一下子全给挑了！？ 班霸变班委？ 刺激！ 司徒衍也很想像何曼琪一样跳起来大声说‘不’。 可他没这个胆子！只能默默将泪水流回肚子里t^t！ 都安排完了，楼宴堂脸上的笑容更甚，“现在，司徒衍同学，带几个学生去教务处领书。” 司徒衍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他看了看右边那些气场特殊的‘特招生’，又看了看自己这边的老同学... 眼睛一闭，随手点了几个学生。 左边四个，右边四个。 乔珂听到要发教材，脸上终于带了点表情。 不知道外面的教材是什么样的？ 就她这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的习惯，看得边野是无奈的想笑。 都不忍心打击她。 不到五分钟，第一波过去搬书的学生就已经回来了。 从第一排的学生开始往后传。 发下来的第一本，恰好就是物理书。 乔珂翻开课本，快速过了一遍，越看脸色就越不对劲，眉毛都快拧成了死结。 这就是高二的课本？ 未免简单的有些过头了吧？？ 闫琛说的自己来了就知道该做什么。 可...可这... 难不成把她赶过来是为了给他们更新教材？ 不只是她，所有右半边的特招生们，见到新发下来的教材。 那也都是一脸的微妙。 这些东西还需要再学一遍？ 楼宴堂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特招生们的表情。 清澈透亮的灰色瞳孔里闪过若有所思。 发书行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零零总总的算下来，差不多40多本书。 几个搬书的学生都累的够呛。 每个人的课桌上都堆了厚厚一摞。 乔珂每本书都翻了几下，可她越是翻，脸色就越奇怪。 一整年的时间里，就学这个？ 五点半，到了放学的时间。 等楼宴堂走出教室后，压抑了一下午的那些学生们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似的。 “卧槽，这个老师到底什么来头？” “长得那么帅，怎么就那么吓人？？” “他看我一眼鸡皮疙瘩都给我吓起来了！” 而司徒衍身边更是围了一圈人。 “衍哥，你今天怎么回事，不能怂啊！” “这老师看上去有点不好惹...那我们这头发都得染回去？” 司徒衍皮笑肉不笑道：“呦，你们怕个蛋？那就别染啊！” 黄毛男生撇嘴，“那你染不染回来？” 司徒衍面色一僵，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当然染啊！” “切~” 顿时引来一圈男生的集体嘘声。 说他们傻？不不不，他们可精着呢。 要是换了其他学生，他们绝对不会这么紧张。 可司徒衍不同啊！ 这个家伙就是这帮人的避雷针。 没见避雷针都主动退让了吗！他们怎么可能再上赶着送人头？ 他们又不是傻子！ 教室的另一边，特招生们正在慢吞吞的收拾着自己的课本。 乔珂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支着自己的下巴坐在位子上发呆。 6班门口很快就围了一圈的人。 全部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实在是这些特招生们太过‘硬核’！ 尤其是后门那里，正好对着乔珂和边野的那个位置。 更是人满为患。 “哎哎哎，你看那个卷头发的男生！好美啊！” “这人真的是男生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女生？” “唉~你懂啥，不知道美到极致就是雌雄莫辩吗！” “他旁边那个男生也好好帅啊！坏坏的样子！” 吵闹声把乔珂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扭头就看到门外那么多人。 乔珂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毛，她不喜欢这种没有必要的围观。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嘈杂声。 里面还夹杂着一个焦急的女声。 “你们让一下！我找人！” 第26章 高三才女越思语 第26章 一个同样穿着制式校服的女生。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里挤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乔珂。 “乔爷！” 门口的众人只看到那个女生扑过去，抱着那个‘卷毛帅哥’的脸就是一顿狂亲。 一连亲了七八下。 别说围观的人... 乔珂都被她亲懵了。 “哎哎哎，一下就行了，你属啄木鸟的是不是。” 边野连忙拉开扑过来的这个女生。 两个人语气熟稔（rěn），很明显是认识的样子。 越思语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乔珂，扭头又看向旁边的边野。 边野被她看得眼皮子一跳，正想往后退。 就被越思语扑个正着。 越思语抱着人，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点鼻音。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边野正要伸手拉开她的动作一顿，转而摸了摸越思语的脑袋。 “我们也是事发突然，再说你这不也知道了嘛。” 越思语哼了一声，松开边野。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好像只要眨一下眼睛，那泪水立刻就会落下来。 乔珂和边野一看见她这个表情。 两个人同时感觉头大如斗。 乔珂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块纸巾递给她。 干巴巴道：“别哭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越思语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边野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脸，依稀还能看到她有些抽搐的嘴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无论是班内还是班外，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静悄悄的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没看错的话... 这不是高三的大才女——越思语学姐？ 他们怎么会认识的？ 两个一八几的‘帅哥’宠溺的围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手足无措的安慰。 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越思语眼巴巴的看着乔珂，委屈的不行。 浑身上下就透露出一个熟悉的信号。 乔珂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张开胳膊。 越思语立刻扑了过去。 整个人都埋在了乔珂的怀里。 而乔珂的下巴，也刚好搁在越思语的头顶。 楼宴堂在办公室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司徒衍的身影。 不得不又找回来。 刚走到拐角，就看到6班门口围了一群人。 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他走到门口，借着身高优势往里面一看！ 这幅‘和谐’的画面就出现在眼前。 他眉峰一挑，几乎是不经脑子思考，直接就敲了敲教室的后门。 “同学们，如果谁没事，过来帮老师整理一下资料？”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现场的安静。 这群学生们一听到‘帮老师xxxx’这个句型。 头都没抬，顿时作鸟兽散。 生怕老师见到自己的脸，再给留下来。 越思语也是身体一僵，刚才情绪有些激动，忘了还在学校呢... 乔珂倒是很自然的松开了手。 边野一拍手，打断了气氛的尴尬，她一手拉一个的往外走。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停下，非常有礼貌的和楼宴堂说： “楼老师，辛苦了！” 唯独特意强调了那个‘老’字。 乔珂也学得有模有样的，跟着来了一句：“辛苦了。” 于是乎，跟在她们后面出来的特招生们也学着她们几个。 每一个走出后门的学生，都会和楼宴堂说一句： “辛苦了！” 给剩下的那些原6班学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算什么情况？ 尤其是司徒衍，他看着亲舅舅脸上的笑容，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炸起来了。 又咋了呀...这应该不是他惹得吧！！ 今天他能不回家吗？！qaq 楼宴堂靠在后门的墙上，目送那群特殊的学生们离开。 火红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在深邃立体的五官投下一片阴影。 落在他清澈的眼眸中，像是升腾而起的火苗。 他用舌尖抵着自己的上颚。 似笑非笑的。 楼‘老’师？ 他很老吗？ * 另一边。 边野拉着乔珂和越思语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她又转头看向身后的23名q所预备生，不放心道： “你们是想住校还是和我们一样去外面住？” 虽然已经给他们办理过住校的手续了... 但是这些预备生是乔珂一手带出来的，多多少少也都随了乔珂的‘天然呆’。 相比较乔珂这种出了实验室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 这些预备生们多多少少要好一些。 但也仅限于一点点... 23名预备生们相视一笑。 “我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打算住校体验一下！” “是的！” “是啊是啊！” .... 边野虽然也有些无奈，但是转念一想。 这些孩子几乎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学习，或者是作为实验体参与实验。 本来就缺少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童年。 如果这样可以弥补一些，那她又何必扫兴呢？ 大不了安全方面她再多紧张一些就是了。 “那也行，闫闻冬、郑玥。” 边野点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出来。 “你们两个在学校里面，负责统筹工作，如果是我们不在的情况下，以自己人身安全为主，做好相互监督和照顾，明白了吗？” 两个人利落点头，“明白！” 等安排完琐事，边野又扭头看向旁边的乔珂，询问道：“乔爷，你这还有什么事情没？” 乔珂松着领口的扣子，幽静的目光看向众人。 “能量罩记得戴好，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二十多号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带着的能量罩。 秉承着哪里顺手戴在哪里的原则。 有的人做成项链戴在脖子上，有的则是戴在了手腕上。 能量罩，是用来保护q所里面，所有研究员生命安全的产品。 在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可以自动弹开一个圆形的能量保护罩。 就像边野那天在商场里开能量罩替乔珂挡子弹一样。 在乔珂设计的最初，就是以最危险的假设来研发的。 除了可以挡住子弹的射击，目前最大的限度是可以缓冲一辆卡车撞击的力道，隔水隔火。 只要能量充足，可以一直坚持到救援到来为止。 但是相对的。 如果遇到的情况越是危险，消耗的能量就会越多，坚持的时间也就会越短。 就比如非常严重的车祸，能量罩可以在一瞬间内保证你不会被挤成肉酱。 但是这一下的撞击力，可能会瞬间消耗掉所有的能量。 如果你能立刻爬出来站到旁边，也就意味着你安全了。 如果你在能量耗尽之前没有出来。 那等能量耗尽之后，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然....除非你身上带着好几块能量罩。 不过这东西目前没有办法大规模量产。 因为它制作需要的东西，有许多都是军用管控材料。 目前只有隶属于q所的研究员们才能拥有。 要不是这一次出来，这些预备生按理说是没机会用到的。 因为在q所里，就已经足够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闫琛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这一点材料。 全部都被乔珂用到这上面来了。 那是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完完全全就是在烧钱。 乔珂扫了一眼众人身上的设备，点点头。 “其他的我就没什么了。” 所有人在教学楼门口分开。 一直保持矜持淑女模样的越思语，瞬间变了个样子。 兴奋的拉着两个人问个不停：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要呆多久？我听说要一直呆在这里到高考？真的吗真的吗！？” 越思语熟练的拉着两个人的胳膊抱在怀里。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迎面正好也走来几个人。 乔雅拎着书包走在两个男生的中间，不知道几个人聊到了什么。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第27章 狭路相逢 第27章 “乔珂姐？” 乔雅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三个人，微微一愣，紧接着惊喜的跑过来。 “原来真的是你啊乔珂姐！我今天等了你好久都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乔妈妈骗我呢...” 乔珂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半晌才问出来一句话： “你是谁？” 乔雅灿烂的笑容一僵，随即又很快的掩饰下去。 她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自己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是我啊！乔雅，你不记得了吗？” “怎么了？”乔霖着书包走了过来。 乔雅笑容有些牵强，“啊？没...没什么，就是乔珂姐好像不认识我了...” 听到这个名字，乔霖怔楞一下，紧接着目光就落在了对面那三个人身上。 ‘乔珂’这个名字，在乔霖的印象里，记忆非常的模糊。 唯一比较清晰的印象...那也只是很小时候的一张照片。 听管家伯伯说，那个时候的自己非常粘着‘乔珂’。 所以在听到乔珂要被送到乡下的时候，一直抱着她哭，不肯撒手。 乔鸿志和杜美琴没有办法，就让两个人照了一张照片。 说想她了就可以去看看。 结果这一走就是整整十五年，他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 他对这个‘大姐’的感官是复杂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次都不回来看望他？ 乔霖的视线落在了左边的那个人身上。 对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和记忆中那张老照片里面的人影，逐渐的重合。 同样是这样的一个午后。 金色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一头柔软微卷的碎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紫色。 目光平静而悠远的望着镜头，望着他。 自己应该早就彻底忘记了才对.... 可当乔珂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的记忆却又如此清晰的涌现出来。 见乔霖只是望着乔珂发呆不说话。 乔雅微微低头，垂下了眼睛。 一直站在后面观望的那个男生，这才缓步走了过来。 亓先礼缓步而来，半米一步，没有分毫差错，目光清冷锐利，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锋芒感。 他来到乔雅的身边，声音淡漠，可对着乔雅的时候，却温和了不少。 “怎么了？” 乔雅有些郁闷的抬头，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解释道：“乔珂姐不记得我了...明明前两天我们还见过的...” 亓先礼清冷的目光看向对面三人。 不过在看到中间的越思语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乔珂，目光里带着些许厌烦，声音微凉：“既然不记得你，就不要再管她了，浪费了你家人的好心。” 乔珂还没什么反应，边野就先炸了。 之前闫琛和她粗略讲过发生了什么，后来她又仔细的把事情经过都调查了一遍。 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生是个什么货色。 “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不知道事情经过瞎说什么？就你长了嘴是不是？？” 这粗暴的反应更是引来亓先礼不屑的目光。 他瞥了眼边野淡淡道：“我有说你吗？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干什么？” 边野突然的爆发，把旁边的越思语吓了一跳。 她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暴躁的边野。 不过能让边野这么暴躁的，一定是和乔珂有关的事情。 越思语拉了拉边野的袖子，疑惑道：“怎么了？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边野现在一看见乔雅，就想起来那天在乔家看到的那张奇葩合同。 那张让乔珂赔付乔雅两百万精神损失费的合同！ 血压是噌噌噌的往上涨。 她冷笑一声：“怎么，说得好像乔珂进来这个学校是你们施舍的？乔叔叔他们自始至终就没见过你们家给的录取通知书！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边野这么一提醒，乔珂这才想了起来。 她低头恍然大悟的看着乔雅，“原来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乔雅被边野顶的脸色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被错愕的表情所取代。 她轻轻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乔妈妈说已经把录取通知书给你们了！” 乔珂轻轻摇头：“如果你说的是录取通知书的话，那我们确实没有收到过。” 真要是收到了，就不会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作为一个女儿，自然是要向着自己父母的，她焦急的解释道：“要不给爸妈打电话问问！肯定是不小心丢在哪里了！” 乔雅说着，就要上前来拉乔珂的手。 乔珂细长的眉毛立刻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啪。 手还没碰到乔珂，就被一个巴掌拍了回去。 边野低头看着乔雅，眼底闪着令人心中发寒的冷光。 一字一句道：“不要随便碰她。” 这速度快的两边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 乔雅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右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亓先礼目光一寒，把乔雅拉到自己身后，冷声质问道：“你干什么动手打人！” 边野嗤了一声，她用力不大，就是听着响而已，不信让她把手拿开，里面红都没红。 不愧是朵盛世白莲花，装的还挺像。 “我？我这是出于自我防卫，万一我的人被毒蛇咬了...” 边野微微俯身，意味深长道：“万一我的人被毒蛇咬了，你可赔不起啊...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说着，她又扭头看向他身后的乔雅，似笑非笑道：“你说是不是，小姑娘？” 乔雅似乎是被她吓到了，红着眼睛连连往后缩。 乔霖回过神来，连忙和亓先礼把乔雅护在身后。 无论怎么样，这个都是她的亲姐姐。 乔珂除了后退那一步，剩下的时间一直都是安静的看着。 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你...” 亓先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身后的乔雅拉住了胳膊。 “别...别去。” 乔雅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乔珂双手抱胸的站在旁边，忽然感觉这一幕有些眼熟。 她回乔家的那一天，好像这个女生也是这样被乔鸿志夫妻护在身后的吧？ 啧。 一阵热风吹过，吹散了她的思绪。 乔珂抬手看了看时间，平静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喂！你的朋友打了人，不应该先道歉吗？” 乔霖终于是出声拦住了她。 只是目光非常的复杂。 乔珂停下转身的动作，看了看边野，平静道：“我们处于正当防卫，为什么要道歉？”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亓先礼看着越思语毫不犹豫追上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唯独边野走在最后，转身前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乔雅低着头，身体还有些颤抖。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乔霖轻声的问道。 乔雅没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 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盈眶通红，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缓缓落下。 她惨淡一笑：“我能理解她，毕竟是我把乔珂姐赶了出去。她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亓先礼见她这样，皱了皱眉，“这跟你没有关系，本来就是你的人生被她霸占了。” 乔霖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安慰道：“既然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和她说话就是了。” 乔雅又哭又笑的擦着眼睛，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更狼狈了。 乔霖和亓先礼在旁边劝了好久，才把人哄住。 到最后，乔雅还是红着眼睛解释道： “回去别告诉乔妈妈和乔爸爸...” 等三个人走后。 一个人影从教学楼的转角处走出来。 楼宴堂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颇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消息。 就这？ * “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越思语拉着两个人的胳膊，急得不行。 “乔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即便走了这么远，边野现在还是一脸的不爽。 “等回去我再跟你说，狗血的不行！” 听的越思语满头雾水。 第28章 她在一个公司里当会计，对吧? 第28章 晚上，乔家。 餐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餐桌上放着一个家用的医疗箱，旁边还放着一瓶开了口的红花油。 杜美琴拉着乔雅的手，正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药。 看着乔雅红彤彤的手背，更是心疼的不行。 乔雅扬起一个有些无力的笑容。 “乔妈妈，我没...” 还没说完，就被杜美琴打断：“什么没事，你看看都红成什么样了？！是不是非得肿了才有事？” 乔鸿志坐在主位上，也是气得狠了，一拍桌子，怒道：“查，必须要查，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 给乔雅擦完了药，杜美琴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小儿子，面色不虞的质问： “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姐姐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乔霖放下手里的筷子，看了看乔雅，又看了看怒火中烧的杜美琴。 垂下眸子，没有添油加醋，将下午发生过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缓缓道来。 “...乔珂？？！！” 杜美琴声音陡然拔高：“我就知道她死心不改，舍不得荣华富贵就欺负小雅？不行，我这次非得教训她不可。” 她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乔霖连忙拉住她，无奈道：“妈，现在不是教训不教训的问题，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你到底有没有给过他们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杜美琴的身上。 杜美琴瞬间回想起了那天被撕得粉碎的录取通知书。 不过那又怎样？ 她说给了，那就是给了！ 杜美琴不慌不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怎么没给，你爸把录取通知书给我那天我就送过去了！去了还吃了好大一通排头呢。” 周嫂这个时候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天夫人回来这么生气...” 乔霖抿着嘴，目光无比复杂。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面。 这个曾经的温柔安静的‘大姐’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自嘲一笑。 亏当时的自己还对她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乔鸿志眯着眼睛，突然漫不经心道：“我记得那家的女主人，似乎在一个公司里当会计，对吧？” 乔雅连忙拉住乔鸿志的胳膊，红着眼睛摇头。 “别这样...乔爸爸。” 乔霖也是劝道：“是啊，又不是他们的错，以后不要理他们家就好了。” 就这样吧，最后一次帮她。 就当把那些记忆，彻底埋藏在过去。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乔鸿志盯着乔雅看了一会，这才温声道：“既然小雅给他们求情了，那爸爸就饶了他们这一次。” 杜美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摸了摸乔雅的脑袋。 “以后就不要多加一个‘乔’字了，直接叫爸爸妈妈。” 乔雅一愣，后知后觉的红着脸低下头。 细如蚊声的答应了。 “....好。” * 另一边。 乔珂三个人乘坐出租车，来到了边野之前准备好的房子。 出租车停在了一片幽静的住宅区。 司机转头无奈道：“小伙子，前面那片住宅区不允许陌生车辆进入，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这了。” 边野点点头，“到这里就可以了。” 付完款后，三个人一起下了车。 越思语看着四周的环境，愣了一下，“你怎么选的这？” 她姥爷家就住在这里啊！ 汉云府是嘉云市的一处高端住宅区，里面的装修风格还有环境设施都是一顶一的好。 最主要的是，汉云府是智能宅院。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瞒不住越思语。 这个小区因为安全性和私密性够高，可以说是第二个‘省委大院’。 里面居住的基本上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 也是唯一一个买房需要政审的小区。 里面的房子不是说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嗯？这里怎么了？”边野从车子的另一边下来，疑惑道。 “啊...也没啥，就是有些好奇。”越思语挠了挠脸颊。 “因为这里清净啊。” 边野说着，把门禁卡递给乔珂，靠在她身上笑道：“怎么样，满意吧？” 乔珂看着四周幽静的环境，点点头，以示肯定。 “满意。” 边野拉着乔珂往小区里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直接就刷卡进去。 反倒是把越思语给留在了外面。 气得她直跳脚。 “喂！你俩把我落下了！！” 两个人站在闸门后面，边野指了指旁边的保安室。 “你去办一张临时的先用着呗。” 越思语瞪她一眼，骂骂咧咧的进了旁边的保安室。 好在她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情。 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进了闸门就逮着边野一顿捶，虽然手下并没有用力。 委屈的不行，朝乔珂直告状。 乔珂默默地瞅着她，等她说完了，熟练的摸了摸她的头。 越思语瞬间什么气都跑没影了。 三个人左拐右拐的进了小区。 她们前脚刚消失在路口，后脚就开过来一辆京城牌照的红旗轿车。 车牌识别闸杆慢慢升起。 露出一双浅灰色的双眸。 * 另一边。 最靠后的一座三层别墅内。 乔珂熟门熟路的打开外面的大门， 一进屋就把身上那件校服西装外套扔到了角落，放松身体窝进了沙发里。 边野把钥匙扔到桌子上，边换鞋边歪着头看向客厅。 “乔爷，你想吃点什么？” 沙发里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都行。” 边野笑眯了眼睛，她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 她家乔爷就是好养活！ 越思语匆匆换好鞋，拉着边野的手还在问个不停：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边野翻了个白眼，弯腰从沙发里掏出来一个平板，轻轻点了两下就递给她。 “你自己看吧。” 说完就转身，脚步轻快的往厨房走去。 这时，乔珂单手撑着沙发站起来，一只膝盖还半跪在柔软的沙发上。 摇摇晃晃的站好，衬衫的扣子也被她解开两颗。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头的时候，露出修长的脖颈。 “我先去洗澡。” 声音不大，可边野依旧听得到。 她从冰箱里抬头，笑道：“去吧，多泡会，我这还得一段时间呢。” 乔珂点点头，不紧不慢的上了三楼。 之所以乔珂对这里那么熟悉。 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布局和以前她们住的房子全部都是一样的。 大到布局方向，小到装饰摆设。 全部都一模一样。 整个小区就是边野的，她当然有权利这么干！ 越思语拿着平板，坐在开放式厨房吧台对面的高脚椅上。 正无比认真的看着里面的资料。 可看着看着，那脸色就有些变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越思语放下手里的平板，人都是恍惚的。 站在对面洗菜的边野冷笑一声。 “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更奇葩的是让乔爷赔偿乔雅精神损失费。” 越思语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这下，越思语总算是明白边野为什么下午的情绪那么暴躁了。 这谁看谁不暴躁？ 越思语来到边野身边，帮着她一起洗菜。 边洗边感叹：“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女生，还是个黑心莲？还真是长见识了...” “对了，下午那个男生是谁？我看他总是看你。” 越思语摘菜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道：“他啊？亓先礼，是个红三代，爷爷是亓军上将，目前是是大军区司令员，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读书吧...” 边野停下手中的动作，扭过头去看她。 “我看上去很像傻子吗？” 第29章 j－20药剂 第29章 ——哗啦。 一个人影从浴池里冒出头来。 瓷白的肌肤在热气的蒸腾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乔珂闭着眼睛仰躺在水面上。 忽然半空中传来乔天的声音：【老板，乔秀民先生来电话了。】 “接。” 乔珂坐起身来，伸手将落下来的碎发用手指梳向脑后。 露出那张深邃立体却又柔美的脸。 电话对面估计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接通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紧跟着传来简欣的催促声： “...通了通了，你快说话啊！” “啊？哦哦...喂？” 一阵兵荒马乱后，传来乔秀民略微紧张的声音：“喂？小珂啊今天报到怎么样啊？” 乔珂：“还行。” 乔秀民：“哦...还、还行啊。那住宿环境怎么样？” 乔珂歪着头看了看装潢奢华的浴室。 “挺好的。” 乔秀民：“挺好的，那就行。” 两个人几乎就是在这里尬聊。 无论是乔秀民在说些什么，乔珂总是可以用非常简短的语句回答出来。 实在是乔珂的社交词汇量太过贫瘠，再加上她也没有聊天这个概念。 能这么一问一答，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不过好在乔秀民有过几次的接触。 多多少少也对她聊天的方式有点数。 不然就这种尬聊法，换成任何人都坚持不了几句。 乔珂忽然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乔秀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你说那个保安啊，他没事，我和你妈妈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已经给他补好了，你不用担心。” 乔珂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边又陷入了迷之尴尬。 乔秀民主动开口打圆场道：“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和你妈妈还要赶回去，现在已经进了高速，就先不聊了，你记得好好吃饭，要是钱不够了一定要跟我们说！” 乔珂思考了一会，然后轻声说了句： “注意安全。” 一句话，瞬间冲散了原本尴尬的气氛。 乔秀民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哎~我们知道了。” 还没挂断的电话里，又传来简欣不放心的声音： “怎么就挂啦？没问问孩子.....” 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乔珂重新把自己泡进水里，任由热水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回想着刚才那几句简短的对话。 她现在其实有些迷茫。 不同于做实验过程中遇到难题或是遇到困难。 在星际的时候，所有人见了她都是恭敬的、崇拜的、敬仰的.... 唯独没有任何人像乔秀民和简欣这样。 带着她体会不到的感情。 难不成，这就是古华夏历史中记载的‘家庭关系和血缘关系’？ 父和母。 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实是在太过难以理解。 水面上不断冒着泡泡。 乔珂在水下憋了足足五分钟，这才突然站起来。 脸都有些憋红了。 正巧，乔天又过来提醒她可以下楼吃饭了。 乔珂快速的冲干净身体，换上睡衣。 * 楼下，边野和越思语已经摆好了碗筷。 餐桌上摆满了涮火锅用的配菜，绝大部分都是肉类，几乎都是用盆装的。 没办法，谁让这三个都是肉食类动物... 胃口还都不是一般的大。 和外面火锅店的味道不同，这股霸道的香味充斥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边野左手端着一盘糖醋排骨，右手端着盘烤羊排。 嘴里嘶哈嘶哈的跑进餐厅。 “嘶...好烫好烫！” 边野把两个盘子放到餐桌上，两只手下意识的捏住自己的耳垂。 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乔珂从楼梯上下来。 顿时眼前一亮，“乔爷快来！已经做好饭了！” 乔珂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的叫了。 自从回了乔家，她几乎就没怎么好好吃饱过。 都是吃的能量块。 可能量块哪里有饭菜好吃啊... 粗略算下来，得有半个月没吃边野做的饭了吧？ “快去快去，我把锅里最后一个菜盛出来就可以开吃了！” 边野把乔珂按在了餐桌前，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回厨房。 越思语捧着调好的酱料，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看着火锅都已经要眼冒绿光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到边野做的饭菜了！ 尤其这些饭菜还都是q所种植的蔬菜和肉蛋！ 那滋味...真的就一个字。 ——绝了！ “来喽，最后一道菜，红烧肉！”边野把最后一道菜放到餐桌上。 越思语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转身抱住边野的腰。 “要不我也搬过来吧！我会刷碗擦桌子！干什么都行！” 边野指尖戳在她额头上，把她顶开。 “饿了还不赶紧吃！以后想吃就和我说，又不是不给你做！” 乔珂早就下了一盘子羊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锅里翻滚的肉片。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边野笑眯了眼睛。 没有什么是比自己做的食物得到他人喜欢更幸福的了！ 二十分钟后。 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就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三只饿狼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乔珂喝了一口冰水，饿了这么多天的胃口，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越思语更是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好满..嗝...足啊！” 乔珂拿着水杯，很突然的问道：“你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如果换成别人问这个问题，越思语可能当场跟他翻脸。 甚至把手里的酱料扣在对方的脸上。 可乔珂不一样。 越思语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 “已经恢复到微意识状态了，有时候我说话她是可以听到的。” 越思语的妈妈十五年前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至今都还瘫痪在床上，由越思语亲自照看着。 越思语脸颊粉红，笑着道：“虽然慢了一些，但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不是乔珂。 母亲绝对不可能十五年的时间里，从永久性植物人恢复到现在的微意识状态。 微意识状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母亲已经有了苏醒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如果没有乔珂，母亲这一辈子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越思语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边野摸了摸越思语的脑袋，安慰道：“你放心，阿姨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乔珂抿着被辣椒刺激成殷红色的唇。 她抬头看向半空，忽然出声道： “乔天。” 下一秒，小男孩形态的乔天就出现在了餐桌上方。 【老板，什么事？】 乔珂微微侧着身子，左胳膊搭在椅背上，右手随意放在桌子上。 她曲起指关节，轻轻的敲了几下桌面，“把j-20和修复舱的资料给她看一下。” 【好的，老板。】 乔天蹦蹦跳跳的来到越思语的面前，小手一挥。 两个人面前就出现了几块屏幕。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那套银灰色的修复舱。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脑部的位置。 里面是密密麻麻如发丝般那么细的长针。 乔珂修长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滑动着。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j-20是促进大脑皮层细胞恢复的一组药剂，通过专门的神经修复舱，把j-20注射到细胞坏死的地方，促进细胞再生，同时排除已经坏死的部分。这样你妈妈就可以醒过来了。” 越思语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猛地撑着桌子站起来。 桌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真的吗？！我妈妈她真的有救了？” 乔珂指腹摩挲着水杯的杯沿，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之前答应过的。” 她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边野更是惊喜的拍了拍越思语的肩膀：“你看，我就说阿姨肯定是会醒来的！乔爷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有办法！” “不过....” 乔珂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只是这声‘不过’让两个人同时心里一紧。 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过什么？” ..... 第30章 理论上可行，但我不建议 第30章 乔珂放下手里把玩的杯子。 “不过，你们两个也知道，q所的那些药物，基本上都还处于保密阶段，是没有相关机构的许可，目前还属于禁药。” 没有许可证，是不允许使用的。 越思语几乎是什么都不顾了，她撑着桌子急切的问道： “需要我怎么配合？转院？还是找人疏通关系？” 乔珂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她别急。 “我只是把这些必要的信息告诉你，做不做手术还是取决于你。” 很显然，乔珂对于现在q所的那些黑科技，心里没有一点13数。 更不了解自己在越思语心中说话的分量。 “同意！我全部都同意！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做决定的！” 边野不得不干咳两声，提醒她道：“别忘了，你还有姥姥姥爷...” 越思语激动的情绪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是啊，她还有姥姥姥爷、爷爷奶奶。 如果妈妈痊愈了，自己怎么解释？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边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最后，她一拍手，问道：“乔爷，你看这样行不行？把越阿姨的治疗期限拖长一些，分阶段治疗，可不可以？” 这样，总不会再有人起疑心了吧？ 乔珂不经意的蹙了下眉心，思索了一会这才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我不建议这样做。” “啊？为什么？越阿姨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边野挠了挠头，让她去搞经济学和种菜，那是她的强项。 其他的就不太行了。 乔珂点了点屏幕，从里面调出来一张人体模型。 手指轻轻一挑，人体模型的神经、血管、骨骼、肌肉就全部分开。 各自形成了单独的一个模型。 “脑部的组织和其他地方的器官不一样，非常复杂，变数太大，而且...” 乔珂说着，撑着下巴看着两个人，笑得有些无奈。 “我也不认为有谁的脑袋，可以经得住时不时的开刀。” 那目光就像是... 就像是老师在课堂上，看到有同学问出非常白痴问题一样的无奈。 边野自己也意识到了。 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 太丢人了... 越思语呐呐道：“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同意了，我们就准备手术了。” 说完，乔珂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 她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个话题啊？ 边野嘴角一抽，不得不解释道：“我们担心的是治疗完成后，如果越阿姨醒了该怎么解释？” 醒来后做个全身检查，那不就什么都出来了？ 啊...这个问题。 那好像确实是无解。 乔珂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边野：“要不我们先把j-20的审核提上日程？” 边野也是无奈的回望她：“提上日程我没有异议，可配套的修复舱呢？那个咋整？” 别的不说，就那些修养舱、修复舱，还有q所一些其他的设备，那用的可都是军用管控材料，那些东西怎么解释？ 自投罗网吗？ 一直沉默的越思语一咬牙：“这样吧，我把我妈接到乡下去休养，不让她再出现在外面，除了我，对任何人都保密！你们看...行不行？” 乔珂和边野对视一眼。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乔珂只能道：“只要你那边能控制住，我们这边就没有任何问题。” 吃完晚饭，边野和越思语非常自觉的收拾残局。 而乔珂则是先上了楼。 她需要给闫琛打个电话，和他商量一下刚才的事情。 明明这些年的时间里，她发明了不少东西，可真到用起来的时候。 却是哪里都束手束脚的。 * 此时此刻的b市。 闫琛正坐在一个会议室里。 旁边紧挨着他的就是k大、b大、q大...以及一些国家重点大学的校长。 上面站着的是现任教育部部长。 严谨来说，这次会议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会议。 更像是一次的辩论。 会议只是顺带的。 里面坐着的所有人，身上多少都有自己的而成果或者荣誉傍身的。 “....你们有什么看法？” 现任教育部部长——赵毅平。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望着下面一群大佬。 他问的这个问题，是困扰我国很久的一个陈年旧疾了。 那就是尖端科技人才匮乏。 尽管这些年做出了不少的调整政策，可依旧是治标不治本。 几大校长现在几乎都多少有点麻痹了。 闫琛垂下眸子，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就现在这种模式，能有效果才是稀奇的.... 赵毅平见这些大佬们又陷入沉默。 他自己都想叹口气了。 不过他目光一转，见到在几个大佬中间夹着闫琛。 他心中一动。 试探性的提问道：“闫琛老师，您有什么看法吗？” 这位闫琛同志可不简单呐。 看看他之前提出的人才培养政策。 别说，还真的筛出来不少好苗子。 他又是研究经济学的，哪方面都沾点，路子自然也就更广。 更是国家智库的执行副理事长之一。 身份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低。 都听到有人叫自己了，闫琛不得不把身子往前靠了靠。 闫琛敲了敲桌子，平静道：“我的建议还是和之前一样，多元化，多层次的人才筛选，不要把目标过于局限化。” 得，这话说得等于没说。 真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改，他们就不用在这里扯皮了。 就在这时，闫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 都没有解开锁屏，自动弹出来的。 正好被旁边k大校长滕济林扫到，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以为只是普通的短信。 闫琛眼皮子轻轻一抖。 只有乔珂给他发消息，才会是这样的显示。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不适合看内容。 闫琛不动声色的按掉屏幕，很自然的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等这个讨论大会结束后。 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k大校长滕济林走在闫琛旁边，叹息道：“老闫呐，你说咱们这么坚持，真的有用吗。” 闫琛看着远处的天空，撇了撇嘴，声音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 “或许吧...” 滕济林背着手，慢慢走下楼梯，边走边摇头： “但愿老头子我还能见到那一天吧。” 等闫琛回到自己的车里，这才拿出手机，仔细的阅读着乔珂发来的信息。 看完后，闫琛坐在车子上一动不动。 沉默了整整二十多分钟。 很久以后，他才编辑了一条信息回过去。 【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 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越拖越麻烦。 * 翌日。 乔珂下楼的时候，边野正端着做好的虾饺放在桌子上。 见她下来，催促道：“快吃，咱们一会还要去学校。” 乔珂拉开椅子，随手拿了一屉虾饺。 白里透着粉的虾饺一个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没一会，越思语也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昨天的那个消息太过劲爆。 所以现在越思语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肯定是失眠了。 但依旧挡不住她兴奋的劲头。 边野递给她一碗瘦肉粥，打趣道： “还亢奋呢，又不是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收收心。” 这哪里收得回来啊！ 乔珂正在低头剥鸡蛋，表情认真的仿佛是在做什么精密试验。 她头也没抬道：“确实急不来，这段时间主要把你妈妈的身体调养好。” 越思语用力点头：“我会的！” “对了。” 乔珂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看边野，询问道： “那个什么带了吗？” 那个什么是什么？ 可边野却是听懂了，她闷笑道：“带了带了，都带了，你放心吧，不会让你走着去学校的！” 乔珂这个人啊，你要说她懒。 她能每天雷打不动的早上六点起来散步。 可你要说她不懒吧.... 她又属于那种除了科研之外，什么都懒得管的那种人。 平时日常生活，更是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的那种人。 整个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第31章 还以为谁那么大阵仗 第31章 实验一中。 今天的校门口，比昨天返校还要热闹。 除了住校的学生，走读的基本上都是车接车送，还都是豪车。 乔珂和边野两个人踩着平衡车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 就有点显得鹤立鸡群了。 就在两个人准备进学校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了。 “等等！”保安叫住两个人。 乔珂一路上都在调整校服的西装外套，听到保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看过去。 “怎么了？” 乔珂和边野两个人本来就高，在踩着平衡车的情况下，就更高了。 尤其是乔珂低头俯视这个动作。 那压迫感一下子就起来了。 保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指了指她们两个脚下的平衡车。 “这...这个。” 保安还真没见过有学生骑这个玩意来上过学。 边野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俯身，非常贴心的提问道：“你说这个平衡车？学校不让进吗？” “这...” 保安其实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放进来。 “没事的，应该能进去。”越思语推着一辆山地自行车从后面走过来。 她一出现，校门口立刻就引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本来乔珂和边野一直都很低调，奈何全让越思语给搅和了。 实在是昨天那一幕太过劲爆。 现在论坛里还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三个人到底什么关系呢。 “可...可是。” 保安还是不放心，毕竟真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一定是自己先倒霉。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来结果。 一排排黑色的车子停在了校门口。 分别护着中间的那辆商务加长版豪华轿车。 停下后立刻有保镖下来，把中间那辆加长轿车的车门打开。 从外面甚至可以看到车子内部的豪华配置。 地上是厚重的毛毯，除了太空舱式的真皮座椅，甚至还能看到茶几的一角。 人还没下来，就听到一个十分华丽的声线，尾音习惯性的上扬。 “...嗯？你说什么？” 听着莫名就觉得很色气，还带着一点傲娇的味道。 乔珂和边野同样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 乔珂没啥反应，倒是边野嫌弃的不行。 “噫惹....这是什么少女玛丽苏的男主角出场方式！” 她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咬牙切齿道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嘀咕道： “好羞耻啊！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紧接着，那个声线华丽的主人就下了车。 同样是制式的校服，只不过他身上的布料，很明显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那就只能是他私下用高档布料，重新量身定制的。 这个男生站直的瞬间，所有人的眼前都跟着一亮。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狂妄和自信。 却又不会令人讨厌。 仿佛他本该就是如此高调。 唐一诺拿着手机下来，接过保镖手里的书包。 单手拎在肩膀上，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过去。 丝毫不受周围人目光的影响。 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听着电话，挑起一边眉毛，正要说什么。 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双半眯着的桃花眼瞬间睁大。 眼角那颗泪痣，衬的他莫名多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唐一诺直接挂掉了电话。 朝那边走过去，只是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过去的。 唐一诺惊喜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眼睛都亮了。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乔珂的面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容。 “临时决定的。” 这个时候，捂着眼睛的边野听到声音有些耳熟。 她从指缝里看过去，刚好就看到唐一诺惊喜的笑容。 “是你啊，我还以为谁那么大阵仗。” 要是唐一诺那就没事了。 这家伙从小就是这个德行。 边野跳下平衡车，勾住唐一诺的肩膀。 爪子顺势捏上了唐一诺白净的脸蛋，将他的嘴巴捏的嘟起来。 “乔爷你看，唐小诺还是喜欢用护唇膏，这是你之前给他的那个吧？” 整个校园门口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唐一诺是谁？ 那是唐校懂最宠的小儿子，更是唐氏集团的三公子！ 就这么被一个人搓圆捏扁？ 在开什么玩笑！！ 唐一诺熟练的推开边野的脸，根本就没有生气。 反而是拉着两个人追问个不停。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要待多久？” 越思语扯了扯嘴角，虽然已经习惯了唐一诺每天这种上学方式。 但她依旧感觉很羞耻。 羞耻到脚趾抓地的那种程度。 “乔爷他们要呆到高考，放心吧。” 唐一诺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下意识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又变矮了？” 矮？？ 越思语瞬间就炸了：“你才矮！全家都矮！” 她显得矮，那能因为啥？ 还不是因为旁边那两位爷作对比！？ 她一个168的夹在两个185的中间，能不矮吗！！ 乔珂在一旁笑看他们几个打闹，眼底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宠溺。 “对了，学校是不是平衡车不让进？”边野抓着唐一诺问道。 “嗯？平衡车？” 唐一诺低头，看到两个人脚边的东西。 “能啊，当然能进！” 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保安，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直接大手一挥，“这东西可以进，出了问题来找我。” 保安还能说啥？ 校董的儿子都发话了。 他只能笑着点头称是，并让开了过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学校。 唐一诺紧挨着乔珂身边，不知道问了什么，乔珂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唐一诺整个人笑得都有点冒傻气。 这一幕被校门口的许多人都拍了下来。 于是。 仅仅开学第一天。 学校的各种社交网站，又来了一波大清洗。 * 当乔珂和边野踏入班级的时候。 高二6班霎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全部都愣愣的地注视着门口的两个人。 他们基本都是刚刚从各种渠道，看完校门口事件的‘文字直播’。 非常想采访一下这两位大神... 捏人民币的脸，和摸人民币的头，那是啥感觉？ 反倒是q所的预备生们已经习惯了。 很明显，他们也都认识唐一诺的。 乔珂步子一顿，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教室。 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盯着自己。 不过这一看，乔珂发现... 昨天教室里七彩斑斓的头发颜色，今天一个都不见了。 全部都变成了黑色。 看着倒是顺眼了不少。 边野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大家早啊~” 没有楼宴堂压着，班里的学生们也活跃了不少。 昨天被赶鸭子上架的学习委员——何曼琪大小姐，磨蹭到了两个人身边。 谨慎的问道：“那个...边野同学？” “嗯？” 边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了？” 何曼琪看着边野这痞里痞气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在花名册里见到的信息。 忽然感觉自己脑袋又有点错乱了。 “你...你和乔珂同学，是、是女生？” 她问完，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边野目光扫向旁边故作其事，却竖着耳朵偷听的那些人。 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两个是女生。” 话音刚落，就听到几声下凉气的声音。 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几声‘卧槽’。 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了，但此时的教室太过安静。 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乔珂放下手里的课本，扭头看向两个人。 微微挑眉，似乎是在问：怎么了？ 何曼琪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对上这两张极具冲击力的脸。 下意识的脸红了。 她干笑两声：“没，没什么，我就是问问...问问！” 说完扭头就回了座位上。 捧着自己的脸，跟煮熟的虾头一样。 边野勾起一个恶趣味的笑容。 就在这时，她左手手腕上的黑色腕表震动了一下。 边野点开信息。 嘴角的笑意缓缓淡了下去。 等看完了消息，她直接删除了记录。 乔珂头也没抬的问了句： “怎么了？” 边野笑眯眯道：“实验基地的结果出来了，他们给我发的报告。” 就是前不久边野出差的那一次。 乔珂更是没有怀疑。 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籍。 第32章 摸底考 第32章 摸底考 七点半，铃声响起。 整个楼层的其他班级，已经开始由班委带着早读了。 可高二6班是个实打实的‘混混班’，压根就没有读过早读。 因此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乎都在偷看右半边的特招生们。 要不就是自己低头在那玩手机。 而高二6班的班长大人终于踩着上课铃，姗姗来迟。 他一进来，左半边的学生们几乎都乐了。 “呦，司徒少爷，好久没见你这么乖的发型了！” “看着也太娘了！” 更甚至还有人对着他吹口哨。 司徒衍皮笑肉不笑的进来，就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几个玩得好的男生，正想继续调戏他的时候。 忽然就看见司徒衍身后紧跟着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唯独一个坐在司徒衍前面的那个男生没有看到。 追着司徒衍，‘司徒妹妹...司徒妹妹’的喊个没完。 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几个哥们已经悄悄的坐了回去。 教室里也安静的可怕。 楼宴堂安静的站在那个男生桌子旁边，屈指敲了敲他的桌子。 嘟嘟嘟、嘟嘟嘟。 秦维头也没回的怼了一句：“哎呀别敲，烦不烦！” 嘟嘟嘟、嘟嘟嘟。 对方又是不厌其烦的连敲好几下。 就连司徒衍的同桌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不忍目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惨剧。 秦维后知后觉的感觉，四周安静的好像有点过分了。 一扭头，就看到楼宴堂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正似笑非笑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秦维‘噌’的一下站起来，那脸上的表情那是啥滋味都有。 “楼老师，您，您怎么来了...” 楼宴堂点了点他的桌子，“秦妹妹，先去后面站会儿，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回来坐下。” 秦维不敢违抗，麻溜的去了教室后面。 楼宴堂转身的时候，目光扫过右手边的位置。 乔珂和边野正翻着自己手里的课本，似乎看得正投入。 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楼宴堂完全背过身来的时候，勾唇一笑。 * 高二1班，是重点班。 也是权贵子弟。 和6班一群‘混世魔王’不同的是... 这个班里的学生属于精英子弟，不只是家世背景好，学习也是出类拔萃的。 也正是董纪月带的班级。 她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这些学生，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得意。 这些学生里，年级前十就有五个在她的班级里。 这让她怎么能不骄傲。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学校准备了统一摸底考，还请大家认真答题。” 董纪月刚说完，台下就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摸底考？” “以往开学从来没有摸底考啊。” “是啊...改了吗？” 乔雅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女生，笑着打趣道：“乔雅，你赶的可真不是好时候。” “可能，是因为那些特招生才特意组织的摸底考吧...” 乔雅腼腆一笑，温柔又乖巧的样子。 女生瞪大了眼睛，“你不说我差点都没想起来，还有一群特招生呢！” .... “安静。”董纪月拍了拍手掌，“这次的摸底考试是学校安排的，大家正常发挥就好。” “课代表，发卷子。” 英语课代表站起来，接过董纪月手里的卷子分发下去。 * 6班的第一节课是数学。 任课老师姓名张，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老师，地中海发型。 哪怕是见到这群混世魔王，脸上那也是带着笑容的。 只是今天，张老师进来的时候，有些呆愣的。 因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班里的氛围变了。 不说变得有多好，最起码没有那么乌烟瘴气了。 尤其是这座位分的....那简直是太好认了。 两边的学生们气势都不一样。 张老师习惯性的摸着自己已经秃头的地方，笑呵呵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大家可以叫我张老师，以后将由我负责大家的数学。” 张老师边说边发卷子。 其实也就走个过场，这些混世魔王们写不写都是一个样子。 他都是为了这群新来的特招生准备的。 学生们不知道，不代表老师们不知道。 这次的摸底考... 其实就是专门为了这群特招生准备的。 卷子从第一排慢慢传到最后一排。 乔珂拿到卷子的时候，粗略扫了一圈。 昨天她只不过是下午在学校那会，大概的翻了一下教材。 实际上她对外面的教学进度并不了解。 这些题目，基本上瞄一眼答案就出来了。 非常简单。 边野推了推乔珂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立刻引来乔珂诧异的视线。 边野朝她挤挤眼睛，用嘴型无声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 乔珂低头，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的卷子。 写对简单，可是把答案写错... 对她来说反而有点困难啊。 上午两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果不其然，连着考了两节课。 9:40分整。 大课间的铃声准时响起。 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所有特招生们脸上的表情都奇奇怪怪的。 整个高二的楼层，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出来。 在自己的班级门口排好队后，才会往操场里带。 而此时此刻的6班门口，非常的杂乱。 一群身高腿长的大高个站在那里，实在是太吸引人的目光了。 特招生们很明显围成了一个圈，而原来的6班学生，也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其实倒也不是特招生们搞小团体。 包括乔珂在内，就是为了考试发愁呢。 乔珂被特招生们围在中央，嘈杂燥热的空气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所以，为什么要考差一点？” 边野无奈的捏了捏鼻梁。 故意考砸什么的...其实她也挺头疼的。 不过她能理解闫琛让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不错，临考试之前看到的那条消息。 正是闫琛发过来的。 唉，没办法，闫老头挖的坑，只能她在后面收拾。 边野安抚道：“你们就当做个调查，一部分正常发挥，另一部分故意考砸，等发成绩的时候，你们就明白为什么了。” 所有人都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边野只能哭笑不得的捂住脸。 面对一个‘懵懂’的乔珂，那没问题。 可如果是面对‘一群’...那就有些遭不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排队去操场？” 众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司徒衍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别看他之前在学校成天吆五喝六的，真要让他管一些实事。 那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果不其然，司徒衍就听到楼宴堂平静且带着一丝不爽的疑问声： “司徒衍，你这个班长怎么当的，没看到已经挡住其他同学了吗？” 6班刚好在楼梯拐角，从6班再往后，就是人口基数较大的平行班。 一个班足足有50-60个学生。 因为6班散乱成一团，也就导致后面的学生们通过非常困难。 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有人刻意放慢了脚步。 毕竟身处在一群身高腿长的帅哥美女中间。 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无论男女！ 这一放慢，本来平行班的人就多，走走停停的，后面的基本就是堵住了。 司徒衍硬着头皮喊道： “赶紧过来排队，男生左边，女生右边！” 楼宴堂就像是个盯着羔羊的大灰狼。 只要他在这盯着的时候。 底下那群小绵羊比任何时候都要乖。 很快就分好了队伍。 看得后面13班啧啧称奇。 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整齐的6班。 不由得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这个帅气的老师。 所有人都在心中有个疑问： ‘这个老师究竟什么来头，竟然把这群混世魔王整得这么服帖的？？’ 第33章 所谓的‘阶级特权\’? 第33章 星期一。 所有学校都要举行升旗仪式。 实验一中当然也不例外。 乔珂本来老老实实的站在女生队伍的最后。 硬是被边野拉到了男生的队伍里。 反正都是q所的预备生们在最后挡着。 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谁让他们平均身高都在180呢... 两个人站进去的时候，一点都不突兀。 反而乔珂站在女生队伍最后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的违和感。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毕竟她那张脸实在是美得雌雄莫辩。 把乔珂放到男生队伍里，她的轮廓就很明显的过于柔美精致。 但要是把乔珂放到女生队伍里，又比女生的五官更加深邃有力度。 就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间。 楼宴堂走在班级最后，他今天穿的是灰色衬衣。 v字领，露出一线锁骨。 一路上疯狂吸引女同学和女老师的目光。 可每当有人想要上来搭讪的时候，就会被楼宴堂那双凉薄的灰色眸子瞪回去。 楼宴堂看着两个人在队伍里换了个位置。 他剑眉一挑，眼底晕开笑意。 活像一只大尾巴狐狸见到了有趣的猎物，抱着自己的尾巴笑得狡黠。 由于这个‘混世魔王班’基本上从来没有参加过升旗仪式。 导致！ 司徒衍这个半吊子班长并不知道该从哪边入场。 高二6班本应该是从西侧甬道进操场。 结果愣是被他带着，从东边穿过大半个操场，这才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在哪。 路过操场的时候，这群‘混世魔王’们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 太丢人了... 他们自从进了学校就没有这么丢人过！ 尤其是司徒衍。 他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后背上。 恨不得给他烧一个洞出来。 操场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6班。 不对，与其说是看6班，不如说是在看那些特招生们。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里。 全校没有人不知道学校里来了二十五个特招生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的身高，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 乔珂走在最后，路过操场跑道的时候。 目光一下子就被旁边等候的一队学生给吸引住了。 她拉了拉边野的袖子，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看那边。” 边野扭头看过去，了然一笑：“那个啊，是国旗班，只有升旗的时候才会有。” 乔珂依旧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差点落下了队伍。 边野无奈，只能拉着人把她拖走。 两个人习惯性的做些小动作，丝毫没有注意到有多么明显。 引得许多靠前的小姑娘激动的窃窃私语。 不自觉就带上了姨母笑。 楼宴堂在操场外面站定，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国旗班的学生身上。 实验一中的教导主任——詹长东。 来到主席台上。 他带着黑框眼镜，圆滚滚的身体打远处看过去，就像一个茶壶挪上来。 詹长东拍了拍话筒，确定有声音后，这才笑着开口： “在升旗仪式开始前，我先说几句。” “想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今天我们的大家庭里，又迎来了新的同学。 这25名特招生，今后会和我们一起在校园中学习，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不太整齐的掌声。 基本上是左半边的声音比较响亮一些，右边的则是稀稀拉拉的。 左边是平行班。 右边是‘特优’班，以及重点班。 乔珂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下意识的往两边看过去。 感觉哪里好像怪怪的.... 但她又具体说不上来。 等掌声结束后，詹长东继续道：“这二十五名学子，是拼过无数的学生，经过跋山涉水，才最终能有机会来到我们学校与我们相见。 所以，我不希望在校园里听到私下欺负同学的事情发生。 如果有，学校必将严惩不贷，都挺明白了吗？” “明白了！” 教导主任这些话，乍然一听，没什么毛病。 可不同的人听了，就会有不同的心理感受。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q所出来的预备生，而是正如他口中那样，拼了命考出来的贫困学生。 在综合环境相差如此极端，彼此之间又全部陌生的情况下。 绝大部分都会感到自卑和难过。 更何况詹主任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傲然，仿佛是在施舍一般。 都在清晰明了的告诉这些学生们，他们的差距是如此悬殊。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 点名出身这一点，大可不必。 至少，站在主席台旁边的副校长——齐明辉。 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看着主席台上的詹长东这样子发言。 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 眼底闪过嘲讽。 十足的小人行径，脑满肥肠，眼界就芝麻大点。 要不是有关系顶着，敢这么作威作福。 早被人把满脑子荤油打出来了。 楼宴堂环手于胸，冷眼旁观着主席台上那个人摸猪样的家伙。 舌尖抵着颚边的软肉，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主席台上，詹长东废话完了。 把话筒又还给学生。 “开始升旗仪式吧。” 主持的学生有些木然的接过了稿子，按部就班的念着。 一切就像是机器在完成任务似的。 而下面站着的学生们，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那些有学生家庭多少都有背景的班级，更是一盘散沙。 有人在偷偷照镜子，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聊天，更有甚者，直接在玩手机。 反观所有的平行班的学生们，倒是老老实实的站着。 只不过表情有些麻木。 “升旗仪式现在开始。第一项：出旗！” 话音刚落，将乔珂已经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现在感觉这个学校很怪，不是一般的怪。 就像是... 嗯，死气沉沉的。 很快，刚才吸引她的国旗班，迈着比较整齐的步伐缓缓地朝着旗杆的方向走去。 乔珂眸光微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那一一抹红色。 她在星际的时候，就是在红旗下长大。 经常听她的老师们，还有过来串门的历史学家们，讲述那些曾经遗失在浩瀚宇宙中的历史。 古地球人类在宇宙大迁徙的过程中，遗失了非常多的宝贵历史资料。 这也就导致了古华夏历史的严重断层。 不过庆幸的是，星际的军队体系保存的相对比较完善。 衣服就是仿照古华夏时候的军装设计的。 再加上她和军方合作密切的关系。 乔珂天生对这些军种类别的职业，都抱有很大的好感。 能够亲眼再见到古华夏历史的这些英雄们。 乔珂已经没有遗憾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祖国变得更加强大。 守护这个古老的文明，让它即使在在宇宙中，也要大放光彩！ 乔珂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了前面的边野。 她一回头，就看到乔珂闪闪发亮的眼睛。 边野微微一顿，紧接着露出宠溺的笑容。 齐明辉站在主席台侧面。 看着台下学生们我行我素，丝毫不把这件庄严的事情放在眼里的样子。 心里是寒冷的，但更多的还是无力感。 一开始他还感觉得到气愤，所以回去呵斥，回去制止。 你可以不唱国歌，但是你要学会尊重。 可紧接着，自己就收到了警告。 原因是因为他伤害了一名学生的自尊心。 被有钱有势的家长告到了教育局。 起初他还不服，又这么坚持了几次。 到最后一点效果没有，反而还激起了那群学生们的逆反心理。 老师们的不重视，加之纵容。 没有背景的普通学生们，被压着没有人敢带头。 助长了这一歪风邪气。 到现在，升旗仪式上，只有普通班级的孩子们会小声地唱国歌，声音都已经小到了哼哼的地步。 而那些‘权贵子弟’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他们说说笑笑的，要是有人大声唱国歌了，反而会遭到他们的嘲笑。 这就是所谓的‘阶级特权’？ 齐明辉垂下了眼睛，面上说不出来是自嘲还是苦笑。 这种社会，这种局面，不看也罢。 随着护旗队伍缓缓走到旗杆前。 主持学生又继续念道： “第二项，升国旗，唱国歌，全体行注目礼。” 第34章 升国旗、唱国歌、全体行注目礼 第34章 在齐明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阵整齐洪亮的歌声打断了他的步伐。 全校近百个班级，竟没有二十多个人唱的响亮。 瞬间，全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二6班所在的方向。 尤其是前面几个班里面的那些‘权贵子弟’。 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 许多人面上还带着轻蔑和嘲笑。 “你看那个人，太夸张了，嘴巴张的好大！” “就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唱，这么唱好丢人的！” “太夸张了，好丢脸啊...”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可特招生们的声音并没有跟着弱下来。 他们身姿挺拔，面容肃穆。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那面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 眼睛里是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学生里面少有的赤诚、激动还有孺慕之情。 他们的眼睛里，全部都是闪闪发光的。 或许会有人说，爱国不拘泥于形势，默唱也未尝不可。 但是。 他们在q所从小所接受到的教育、所了解到的历史。 这些全部都告诉他们，要大声的唱出来。 他们没有父母，但是他们同样是祖国母亲养大的。 喜欢就要唱出来。 正是因为喜欢祖国母亲，才更要大声的唱出来！ 这是刻在他们灵魂中的歌曲！ 他们为此感到自豪！ 齐明辉的身体还维持着转身的动作，可步子却怎么都迈不开了。 他猛地回头，看着这群孩子们，脸颊上的肌肉都有些颤抖着。 灰暗麻木的眼睛里重新迸出新的光彩。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真的很难用笔墨来形容。 按照闫琛的说法： 每当这些孩子们唱起国歌的时候，都将会是他们最耀眼的时刻。 澎湃的情绪全部都倾注在了歌声里。 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容。 其实，如果齐明辉有精神力，他就可以发现原因。 这二十五名学生李，已经全部都觉醒了精神力。 他们的精神力丝丝缕缕的，全部都围绕在一起，以乔珂为中心，融合成了一股更为强大的精神力。 这也是为什么，闫琛没每次看他们唱国歌的时候，会有如此震撼的感觉。 而这种震撼的感觉，6班原本的那些‘混世魔王’们，还有紧挨着6班的两个班级。 是体会最为深刻的。 主席台侧面，一个正对着6班的小姑娘，突然就红了眼睛。 她连忙低下头，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首歌她很熟悉...是她当警察的爸爸，一字一句教给她的。 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永远不会再有人带着她一起大声唱国歌了。 当国歌伴奏第二遍响起的时候。 原6班的学生们，和旁边7班的学生们，率先加入进来。 紧接着...高三1班、高三5班.... 很快，全校的平行班一个一个跟着高声唱出来。 人都是从众的。 唱国歌的人多了，就攀比似的，一个班的声音比一个班的大。 这一下，反倒是那些不唱的‘权贵子弟’显得有些特殊了。 齐明辉站在原地，这是他来这个学校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这样震撼的场面。 听着孩子们震天的歌声，他忽然有些恍惚。 鼻头和眼眶莫名的发酸。 而旁边的教导主任，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那个从未让他放在眼里的班级。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肥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不屑的笑容。 唱歌唱得响亮有什么用？ 这人啊....你还是得服众。 胳膊是永远拧不过大腿的。 他们现在唱的有多响亮，将来就会被那些得罪过的‘学生’打击的有多平庸。 * 高三1班、高三5班。 越思语和唐一诺各自站在自己的班级里，一起扭头看向高二6班的方向。 眼睛同样是熠熠生辉的。 目光是无比的骄傲且自豪。 * 高二1班。 于颂捅了捅身边的亓先礼，不可置信到： “老子做梦都没想到，md，唱个国歌还能这么激情澎湃，老子现在被他们带的都激动的不行！” 亓先礼沉默着，也同样看向6班的方向。 脑海里最先出现的，就是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两个人。 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略微错愕的表情。 乔雅站在旁边，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亓先礼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微微低着头，目光晦暗不明。 * 不远处的排球场地，全校所有不是班主任的任课老师全部都站在那里。 可包括班主任在内的所有老师，全部都愣愣的看着这些学生。 他们已经沉默太久了。 久到他们似乎也被同化了；久到他们已经忘记了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一些刚入职不久的年轻老师们，不自觉的反问自己：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学生们的声音就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们早就已经陷入永夜的人生。 楼宴堂站在最后面，双手随意的搭在跟前的单杠上。 只是，如果认真去看的话。 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处于一种紧张僵硬的状态。 楼宴堂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 可他心里早就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 精神力不受控制的朝着高二6班的方向逸散过去。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和他一样，拥有这种特殊的力量吗？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 随着两遍国歌结束之后，国旗也升到了最顶端。 鲜红的旗帜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主席台上演讲的那名学生，堪堪从刚才的震撼里回过神来。 “下...下面有请7班窦苗苗同学讲话。” 讲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似乎是在欢迎这位上台演讲的同学。 又似乎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喝彩。 总之掌声非常的热烈。 窦苗苗借着戴眼镜的动作，擦干净眼中的泪水，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 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高二6班的位置上。 扬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演讲还在继续。 可台下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乔珂安静的站在队伍最末尾，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头微卷的碎发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毛茸茸的。 突然，乔珂细长的眉尖一蹙。 她猛地抬头，目光扫向四周的环境。 又来了...这种感觉。 和她之前在亿嘉时代广场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若即若离、仿佛隔着一层雾。 非常的不真实。 只是这次，乔珂没有再自我怀疑，直接放开了精神力向四周地毯式搜索过去。 在她的思维里，任何事情不会有第二次巧合。 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前面的边野本来还在听着演讲，下一秒。 身后的乔珂忽然释放出了磅礴的精神力。 吓得她一个激灵，连忙扭过身来。 “怎么了？” 乔珂拧着眉，视线依旧还在环视着四周，“刚才有陌生的精神力试探。” 边野一愣，呐呐道：“不太可能吧...是不是你感觉错了？” 国外的暂且先不说，光说国内的。 她可以肯定的是，国内觉醒精神力的人，十成里面有八成都在q所里。 这还都是在乔珂帮助下觉醒的。 乔珂自然也是最清楚这些精神力信息的人。 但边野同样知道，乔珂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既然她说出来了，肯定是有她的依据。 只是这件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乔珂再没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搜索着整个校园。 一直到升旗仪式结束。 也没有找到那个陌生精神力的来源。 可自己真的没有感觉错啊...人跑哪去了呢？ 边野只能拉着表情有些迷茫的乔珂，跟着人流往回走。 等高二6班的队伍彻底消失在路口。 楼宴堂这才松了口气。 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第35章 他不是去看过，他是真的参加过... 一个女老师过来，带着些羞涩和好奇的看着他：“楼老师，马上就到上课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楼宴堂轻缓一笑，“我等人，这位老师先回去吧。” 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年轻的女老师虽然有些遗憾，倒也没说什么，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她有自知之明。 这种一看身份就不简单的贵公子，不是她能驾驭的了的。 她过来纯粹就是被美色一时吸引了。 能打个招呼也算不错啦。 等操场上的人都走光了，楼宴堂这才慢慢的站直身体。 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灰色的双眸里充满了好奇和强烈的探究欲。 他双手重新插回口袋里。 迈着大长腿，闲庭信步的往回走。 只是他身后单杠的圆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捏扁了一大块下去。 * 距离第三节上课还有五分钟。 而此时此刻的高二6班门口，人来人往。 都是借着去厕所或者打水的借口，故意过来看这些特招生的。 等乔珂给闫琛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 就发现高二6班...不止是外面热闹，里面也是乱哄哄的。 教室里面。 左边空荡荡的，原本的学生们几乎都聚集在了右边。 正围着特招生们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特招生们显然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很多人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尤其是女生们显然是最兴奋的。 何曼琪大姐头似的，直接坐在了郑玥的桌子上，兴奋道： “行啊你们，真给咱们班长脸！” 她身边的几个女生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没想到国歌还能这么唱！” “真的太帅了！我可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升旗仪式！” “你们真的太勇了！” .... 郑玥愣愣的听着她们的发言，越听越是奇怪。 她不由得问道：“难道你们以前从来不唱国歌吗？” 郑玥的目光实在是太过认真。 反倒是把女生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中一个女生叹了口气，小声解释道：“很少唱了，现在小学管得很松，初中又中二叛逆，再加上学校不管。 久而久之，谁要是真的大声唱国歌，反而倒是显得奇怪了。” 听得郑玥大为震动，她又追问：“那升国旗的时候，都像是今天这样随意吗？我看还有人在下面玩手机...” 显然，注意到这些的并不只是乔珂一个人。 何曼琪哼了一声：“其他学校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说的是现在的这个嘉云市实验一中，那确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 男生那一边就直接多了。 同样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司徒衍直接扯了扯嘴角，不屑道： “这可都是老传统了，之前这个学校是个私立的贵族学校，贫富差异很大，对待有权有势的学生和对待平凡的学生完全就是两码事。 后来被收编后，好了一段时间。 前两年又因为什么‘智能教学’的噱头，吸引来不少外地考生。 其实骨子里根本就没什么变化，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教育资源两极化，还不如不来。” 司徒衍说完，就连原6班的那些男生都是诧异着看着他。 “行啊你，我的司徒少爷，知道的竟然那么多！” “你别说，我还真的是被爸妈打包送过来的！” “我也是！” “还有我！还有我！” “而且这里和外面传的根本就不一样。” 闫闻冬皱眉，疑惑的问道：“智能教学？” 其他男生立刻七嘴八舌的给他介绍起来： “就是一整套教学设备，特别先进的那种。” “看上去就跟科幻电影里似的。” “好像说什么...学习方式和讲题思路也是全新的。” 郑玥问道：“那一套设备呢？” 何曼琪嗤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的意味相当浓： “那设备当然轮不到我们这种学渣用了，都在每个年级的实验班里呢。” 高二1班、高二2班是实验班。 所以那套设备自然而然是放在这两个班级的。 闫闻冬和郑玥还有几个特招生们，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 “乔珂同学，马上就上课了，怎么还不进去？” 一个浑厚温柔的男中音在身后响起。 乔珂微怔，立刻转身。 她刚才在这听学生们讨论的事情。 听着听着就有些入神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走过来一个人。 乔珂抬头看去，目光和楼宴堂那双灰色的双眸对上，解释道：“我现在就进去。” 她说完，拉开教室的大门。 里面的学生们都被她吓了一跳。 而楼宴堂也在她身后走进教室。 原本还乱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所有学生全部麻溜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楼宴堂不紧不慢的来到讲台上，把手里的历史卷子放下。 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们。 一群学生被他看的神色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挨说的节奏。 哪成想.... 楼宴堂忽然就笑了，还笑得非常温柔，紧接着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又坚定的鼓掌。 “大家今天的表现非常棒，是我看过最棒的升旗仪式之一。” 他认真的看着这群在其他老师眼里，就是扶不上墙的‘坏学生、差学生’。 目光里是最真诚的赞赏。 看得那些学生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过他们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对自己的夸奖和赞美。 闫闻冬举手提问道：“之一？那你看过最棒的升旗仪式是什么？” 楼宴堂思索了一下，认真说道：“那当然是国庆节阅兵式的升旗仪式。” 他说完，几个同学就闷笑起来。 那当然了，华国阅兵式的升旗仪式别说在国内，在全球都是最好的啊！ 阅兵式啊.... 乔珂托着腮帮子，目光虽然放在楼宴堂身上，但是思绪却越飘越远。 眼睛里面带着向往。 她是不是也该去现场看一次阅兵式？ 虽然武器老旧了些，但是现场的氛围，一定是她所没有见过的。 “那你去现场看过吗？”又是一人提问。 楼宴堂勾唇一笑，不经意间对上乔珂的视线，清澈透亮的眸子晕开笑意。 “当然是去过，所以才会这么说。” 底下学生听他说起过现场，都挺诧异的。 因为国庆阅兵现场的观众都是有固定名额的。 除了表演的，其他的基本都是获得各种荣誉的人，再或者是各行代表。 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家里看电视直播的。 司徒衍嘴角直抽抽，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他舅舅说的这是真的，他不是去看过，他是真的参加过.... 还没等他们讨论够，上课铃就响了。 教室的大门猛地被推开。 正是刚才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边野。 她这一开门，全班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边野脸上挂着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悄悄地的把手藏到背后。 “报告，我去洗手间，所以回来晚了！” 楼宴堂笑眯眯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就直接让她进去了。 乔珂小声问道：“去哪了？” 她就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再扭头就已经没影了！ 边野把藏在外套底下的保鲜盒拿出来。 献宝似的递给她，“你看，这是什么！” 乔珂眉梢一挑，接过保鲜盒轻轻打开。 里面装了整整一盒的新鲜草莓，一颗颗的小草莓，殷红殷红的。 光是打开就可以闻到酸甜的，类似于草莓果酱似的味道。 乔珂眼睛都亮了，小声问道：“这就是之前你说的实验结果？” 边野眼皮子一跳，连忙点点头。 “没错，我特意让人送过来的，你赶紧尝尝，别让老师看见！” 乔珂捏了一个塞进边野的嘴里，问道：“好吃吗？” 边野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问她这个研发者，那她肯定说好吃啊！ 第36章 老师，我想去厕所 和边野隔了一个过道的司徒衍。 瞪着一双眼睛，直楞楞的看着她们两个在那吃水果。 他这人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喜欢吃。 隔着一个过道都能闻见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热烈，引来了边野的注意。 她捏了一个放在掌心，笑容有些恶劣的问道：“你要来一个吗？” 司徒衍什么身份，什么高档货没吃过，怎么可能让一个‘小丫头’拿捏住。 他嘴硬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上课别吃东西，我舅...楼老师鼻子很灵的。” “哎~不就是个小草莓，你放嘴里他又看不见。” 边野说着，迅速塞了一颗给他。 “快尝尝，我家自己种的，可好吃了。” “等...”旁边的乔珂见她的动作，正要阻止，就被边野拦住了。 她转过头，悄悄对她眨了眨眼睛。 乔珂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抱着保鲜盒，和她一起看着司徒衍把那颗小草莓吞了下去。 边野立刻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恰在这时，卷子发到了。 乔珂伸手接过卷子，食指和拇指上面沾了一些草莓果汁。 正好印上两个浅浅的粉色指印。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自以为做的很隐秘的几个人，丝毫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上面的那个人听在耳朵里。 楼宴堂声音略微提高了些：“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开始答题。” 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许给我交白卷，我要知道你们的具体成绩。” 他刚说完，底下就响起一片哀嚎声。 这不是难为人吗！ 他们这种学渣班，自从文理分班后，就一直处于垫底的。 即使交白卷，老师们也都已经习惯了。 反正他们又不需要成绩来证明什么。 家里不愁吃喝的，家产更是轮不到他们来继承，踏踏实实的做个二世祖不香吗！ 楼宴堂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似的，直接道：“别的科目我不管，但是我的历史课，必须写，会多少写多少，不会的也给我蒙上。” 最后他似笑非笑望着他们。 “别忘了，你们是文科班。” 文科班历史交白卷，这像话吗！ 无论这些学生怎么抓狂，可最终的结果还是要写的。 乔珂审了遍题目后，提笔就写，仿佛答案印在脑子里似的。 不只是她，所有的特招生都是一个样子，都不带一丝停顿的。 相比较特招生们的下笔如有神。 左边教室那边的学生们，就挺厉害了。 有的抓阄的、有扔骰子的，更有闭眼瞎蒙的，简直是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真真的就应证了那一句考试绕口令： ‘以抄为主，以懵为辅，抄辅结合，定能及格！’ 楼宴堂背着手在教室里巡视，也不怕他们抄卷子。 这好学生都在一起呢，他们想抄也抄不着啊。 溜达溜达着...他就发现了特招生们这一新奇的反应。 从开卷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所有特招生基本上已经在冲击最后的大题了。 前面的选择，就他所见到的，没有一个错误的。 这就有点离谱了。 楼宴堂又转到左半边教室溜达了一圈，看着他们五花八门的离谱答案。 这才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等他走到乔珂身边的时候，嘴角就是一抽。 乔珂已经在写倒数第二道大题了。 卷面整洁干净，没有任何修改过的痕迹。 这速度，估计抄答案都没有她快。 而旁边的司徒衍，跟个蚯蚓一样在自己的座位上扭来扭去。 选择题还没写完。 司徒衍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了，他举手道： “老师，我想去厕所！” 楼宴堂瞥了他一眼，有些冷漠道：“怎么一考试就上厕所，等着找人给你传答案是不是？” 司徒衍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想去厕所！” 楼宴堂盯着自己这个外甥看了一会，见他确实是没有撒谎，这才摆摆手。 “五分钟回来。” 司徒衍如蒙大赦，一下子就从自己的位子上跳起来，蹿出了教室。 边野唇角微微勾起，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十八分钟零五秒。 收集到了不错的实验数据！ 那颗草莓并不是她口中的普通草莓，而是她针对q所研究员的体质，专门培养的特殊草莓。 研究员们全部都在基因加强液里面泡过，体质和普通人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而这些预备生们，更是从小就在基因强化液里面长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特招生的身高这么高的原因。 同样的，他们身体所需的营养成分也是不同的。 最直观的体现就在饭量上面。 如果是吃外面普通的食物，他们就需要摄入更多的量来维持身体所需要的养分。 如果是q所自己培育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司徒衍从未经过基因强化液的加持，身体突然一接受这种特殊食物。 拉肚子都是正常的。 边野还以为司徒衍会立刻就往厕所跑呢。 没想到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已经挺不错的了！ 想到这，边野笑容逐渐就有些猥琐。 楼宴堂敲了敲她的桌子：“不要开小差，赶紧写。” 边野笑容一僵，悻悻的闭嘴。 “...哦。” 就说几句话的功夫，乔珂已经把所有的答案都填上了。 她停下笔，扭头看向旁边站着的楼宴堂。 虽然没出声，但是楼宴堂依旧可以读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以交卷了吗？’ 楼宴堂微微弯腰，抽走了乔珂的卷子，轻声问道：“不继续检查了？” 乔珂摇摇头。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考场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左边的那群学渣们霎时间抬头，目瞪口呆的看过来。 “卧槽，这才多久？就写完了？” “抄答案都抄不完吧？？？” “你确定她跟我们考的是同一个科目？” .... 还没等他们震惊完，右边的学生们很快也陆陆续续的举起手。 “老师，交卷！” “老师，可以交卷吗？” “老师....” “老师...” 一众学渣们都傻在原地。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交卷速度！这是历史！高二闭卷历史！ 可不是小学生的题目！ 等司徒衍拖着蹲麻了的脚步回来时，特招生们的卷子已经全部交齐了。 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各忙各的。 司徒衍进来后，还愣了一下。 他拉开自己的椅子，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写了？” 同桌有些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你可别提了，他们都写完了！全部都交卷了！！” 司徒衍瞪着眼睛，一脸你驴我的表情。 “写完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表，从开始到现在，刚刚过去25分钟。 一套卷子就写完了？？ “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同桌一脸愤慨的点点头，“这哪里是人类该有的速度嘛...” 两个人在这嘀嘀咕咕的。 楼宴堂坐在讲台上现场判卷子，头都没抬。 下一秒，就有截粉笔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两个人的脑门上。 “回来就说，再说你们两个出去说！” 司徒衍和同桌捂着脑门，怂怂的闭上了嘴巴。 楼宴堂在动作快速的翻着卷子，红笔落下去的时候权势对钩。 至今没有一个错误的。 想找扣分点都找不到的那种！ 很快，25人的卷子就当场判完。 楼宴堂放下手里的红笔，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这群特招生。 学习历史，除了背书，没有其他的办法。 或许有天赋异禀的学生，记忆力好，可以做到背诵整本历史。 一个两个可以理解。 可是这成群结队的出现，未免就有些太不真实了...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现二十多个吧？ 这可比买彩票中大奖的几率还要小。 不知道其他科的成绩怎么样.... 楼宴堂又看向那群抓耳挠腮的‘正常’学生们。 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难不成他真的老了？ 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第37章 突如其来的热搜，食堂风波一 第37章 中午十二点。 实验一中的食堂，人山人海。 虽然饭菜的味道不怎么好吃，但是你不吃的话，那就只能饿着。 所有的学生只敢乖乖的来食堂吃午饭。 食堂一角。 于颂拿着手机，正刷的一脸兴味盎然。 几乎所有人讨论的话题都和那一群特招生有关。 他用肩膀怼了怼旁边的亓先礼，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你看，咱们学校那群特招生还上了个小热搜。” 亓先礼瞥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嘉云市实验一中的校门口。 正好是昨天报到时候，那群特招生从车子里下来的动图。 和一些各个方面拍摄的高清大图。 正好凑成了一个九宫格。 标题：【这是哪家偶像剧的剧组开机了？演员哪里找的！也太帅了吧！！[爱心][爱心][爱心]】 地下评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舔屏： 【这种身材比例是真实的吗？？】 【给你们24小时，我要知道那个披外套小哥哥的所有信息！】 【这视频到底是不是p过的？怎么身高这么平均？尤其是那些女生！这都赶上男生了吧！】 【这不是嘉云市实验一中吗？就是那个b大录取人数突破13人的那个！】 【哦哦哦！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 亓先礼只是随便看了看就收回视线，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对坐在对面的乔雅轻声说：“快吃，一会就凉了。” 乔雅捏着筷子，柔柔一笑：“我知道，你也快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亓先礼没说什么，只是温和的勾了勾唇角。 这种相处方式，看得旁边的于颂啧啧称奇。 他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自打这个现任的班花来了之后，就一反常态的对一个女生关心起来。 于颂好奇的不行，他八卦的看着两个人，故作严肃道：“你们两个一定有问题！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雅看着他，下意识的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亓先礼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吃你的饭。” “别啊，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于颂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也没有再坚持问，只是一脸愤愤的咬着盘子里的鸡腿。 乔雅用筷子戳了几下米饭，轻声道：“我和亓先礼认识的时候很早了，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吧....” 于颂微微愣了一下：“六七岁？” 他‘唰’的一下扭头去看好友，见他也不反驳，无比震惊道：“好啊你，认识那么久了，竟然也不介绍一下！藏得真好啊！” 能和亓先礼从小认识的，应该是京城里的哪门千金吧？ 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 于颂不由得问她：“那你家也在京城？” 一问到关乎‘家世’这个问题，乔雅的身体就微不可寻的僵硬了一下。 仿佛被问到了什么禁区。 乔雅的身世，亓先礼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富豪千金，完全没有想到她在此之前还有一段特殊的经历。 单单就是她身上的这股子贵气，那绝对不是小家小户可以养的出来的。 因此并没有任何人怀疑。 “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话。”亓先礼眉眼似乎有些不耐。 于颂连忙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很快，乔霖也端着餐盘来到了桌子旁边。 很显然，他们是一个小圈子。 俊男美女在一起总是养眼的，尤其一个是大校草，一个是首富的儿子。 再加上于颂这个痞帅痞帅的学霸。 无论到哪里都是人群目光的聚集点。 尤其是女生，不明白亓先礼怎么就跟被人下蛊了似的。 突然对一个女生那么好？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声。 “边野同学，你给我的那颗草莓一定有问题，不然我怎么会拉肚子！”这是司徒衍同学的质疑声。 边野直接翻了个白眼：“拉肚子？那你现在肚子疼？还是去厕所的时候肚子疼？” 这话问的司徒衍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毕竟他想跑厕所的时候，肚子还真的不疼.... 乔珂懒洋洋的走在旁边，身上的西装校服外套被她披在肩上，要掉不掉的样子。 领带更是不翼而飞，扣子随意的散开两个。 如果可以，她可能更想去换一套t恤。 边野挽着乔珂的胳膊，兴冲冲道：“早就听说食堂的饭菜都不咋滴，走走走，尝尝他们做的和我做的有啥不一样！” 身后跟着一群学生，估计是整个6班怕不是组团过来的。 黑压压的一片，直接把四周的其他学生给吓走了。 毕竟他们班是出了名的‘混子班’。 那么多群富家子弟，惹到一个就够你喝一壶的。 乔珂面无表情的被边野拉走，仗着身高的优势，在几个窗口张望了一番。 边看边报菜名。 “这个是鱼香肉丝、炸鸡块、红烧带鱼....那边是米线、酸辣粉、凉面...” 等看了一圈下来，她嘀咕道：“不行啊，就这么点菜？” 站在她前面的一个女生，红着脸转过身来：“一楼的窗口是快餐，二楼的才支持点餐的。” 边野‘啊’了一声，随即喜笑颜开：“谢谢你同学！” 女生的脸更红了，呐呐道：“没...没事。” “走！” 边野说完，拉着乔珂就跑。 司徒衍一晃神的功夫，两个人就窜出去好远，他不得不边追边喊：“哎！你们等等我啊！” 乔珂被她拽的一个踉跄，堪堪接住了自己披在肩上的外套。 边野临走前还不忘嘱咐特招生们‘好好吃’。 她怕这些孩子们和乔珂一样，不好意思吃，到时候回去只能啃能量块。 她缺这点钱吗！？ 二楼的楼道在食堂的左边，紧挨着就是最外侧打饭的窗口。 才上了几节台阶，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惊呼： “小心！” 乔珂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黑影，直直的砸下来。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过去，东西正好落在乔珂的脚边。 边野抓了个空，只能反手抓着司徒衍的领子，撤到一边。 ——噼里啪啦。 是个带着食物的餐盘。 摔在了一楼的地上，食物全部都洒了出来。 引得附近的范围的声音都跟着一静。 不过很快他们就习惯了似的，忙不迭的收回了视线。 好像还有点避之不及的样子。 司徒衍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抓小鸡仔似的拎着。 他把自己从边野手里解救出来，暴躁的看着楼上：“谁啊！tm的故意的是不是！” 这时，从楼上探出来一个脑袋，戏谑的吹了一声口哨：“这不是咱们的司徒少爷吗，今儿个怎么来食堂了？这里东西吃得下去吗？” 司徒衍一见他，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臭了。 “梅海岚，又是你，天天霸凌别人有意思吗？” 梅海岚笑容有些玩味，吊儿郎当的倚在扶手上：“什么叫我霸凌别人，明明是他们先惹我的，我这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梅海岚，说好听点，是高三年级的扛把子。 说难听点，就是高三的‘混子班’。 和他们司徒家是政敌，两派明争暗斗很久了。 不过因为近些年上面政策有变动，他们家稍微被动了一点。 两家人虽然斗的厉害，但是不会在这些世俗事务上面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只不过这两年，梅家似乎有些飘了。 连带着他这个官三代也开始自我放纵起来。 司徒衍冷笑一声：“太平洋警察是吧？哪哪都有你。” 边野也炸了，几乎是骑脸输出：“这么大个盘子里面还有热的汤，就这么扔下来？？ 你这怕不是间接性精神病发作，一天两次，一次半天的那种是吧？要不要我给你来点药，让你保持每天24小时，全年无休的那种精神病药？” 梅海岚大概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刚的人。 一下子被边野骂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旁边更是鸦雀无声。 乔珂低头看了看洒在脚边的热汤，但还是有些洒在了裤腿上。 梅海岚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呦，这不是咱们学校的特招生吗？” 第38章 食堂风波二 第38章 楼梯口的吵架声很快就吸引了整个是食堂的注意力。 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梅海岚身边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也跟着笑起来，只是声音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是啊，热搜上还挂着呢。”黄毛说着，拿出手机特意找出来那条热搜给他看。 乔珂皱眉：“什么热搜？” 她本来就低调，一直没有出声。 现在乔珂一说话，边野瞬间就无视那两个人，拉着乔珂边检查边解释道：“就是一个媒体平台，什么人都有。” 确定乔珂没有被烫伤，边野跟着松了口气。 虽然乔珂身上有能量罩护着，可她就是不放心。 司徒衍立刻找到了那一条热搜，递给她看。 乔珂接过他的手机，大致扫了眼。 哦，原来就是古地球的星网啊.... 乔珂顿感无趣，淡淡道：“走吧，我饿了。” 别看乔珂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那都是她刻意收敛的原因，只要她一说话，那气势就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明显是身处于发号施令位置上的人。 他们三个这种无视的态度反倒是刺激到了对面的几个人。 尤其是一群富家子弟。 乔珂面色平静的走上楼梯，刚走到二楼，就被梅海岚给拦住了。 “别走啊，小姑娘~” 这声‘小姑娘’一出来，附近的学生都惊住了。 紧接着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毕竟除了6班的人知道外，整个学校几乎都以为她们是男生.... 虽然长相是过于精致了一些，但气势上实在是不像是女生。 黄毛色眯眯的眼神直往乔珂的身上瞟。 乔珂精致柔美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无视了黄毛继续向前走。 虽然乔珂是天生的笑颜。 近距离乍一看会觉得眉眼带笑似是温柔，可稍微远一点，就能感觉到十足的冷漠，和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高在上。 “哎，小姑娘，陪我们几个玩玩嘛。” “装男人有什么意思啊，哥几个给你凑钱换套女装？” “哈哈哈...” 几个人肆无忌惮的开着低俗的玩笑。 如果说高二年级里，6班这群小兔崽子就是皮孩子，真就只敢皮，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么，高三的这些就是纯纯的校霸，简直就是校园毒瘤。 别看只有一岁的年龄差。 在这个躁动的青春期里，足以体现很多的事情。 尤其是在这个前身‘资本横行’的嘉云市实验一中。 一方是‘土生土长’的纨绔子弟，另一方顶多就算是外来的熊孩子。 双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量级。 乔珂更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只感觉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聒噪。 吵得不行。 可是那黄毛偏偏不长眼，竟然伸手去摸乔珂的脸。 就在那只猪蹄要碰到的时候。 下一秒，有个人影从身后冲过来。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什么动作，那个黄毛就直接身子腾空，向后面飞撞过去。 楼梯口附近的学生们早就离开了，以他们为中心，三米内的人都散了个干净。 只有桌子上还剩着没吃完的饭菜。 黄毛‘砰’的一声撞上去，连人带桌子全部都掀翻在地，直接就起不来了。 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 那黄毛像只虾米一样弓着腰，气都喘不匀了，直翻白眼。 剩菜剩汤更是淋了他一身。 现场立刻响起哄闹声，所有人忙不迭的往后面退。 中心只剩下黄毛的几个同伙，还有一个梅海岚。 几个人都惊愣住。 梅海岚反应过来后，心中震惊于边野的身手，却又碍于自己的面子。 一咬牙，直接叫骂道：“上，给我打！” 这群纨绔子弟更是一根筋，梅海岚说什么，他们还就真的冲过来了。 边野满脸煞气的站在原地，带着寒气的目光扫过那些冲过来的人，直把他们看得动作都慢了下来。 乔珂环手于胸站在旁边，也不阻拦，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对于这种欠了吧搜的人。 你不打，他就不长记性。 最先冲过来一高一矮两个男生，高的是个瘦子，矮的是个胖子。 边野环视了 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趁手的武器，她冷笑着扯掉领带。 柔软的领带此时此刻在她手里就跟鞭子似的，一下子抽在了矮胖男生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那胖子右半边脸立刻就起了一道四指宽的红痕。 四周的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 嘶....好疼。 与此同时，她动作未停，向前一步，手肘直接撞在了侧面包抄过来的瘦高的男生的腹部。 那男生惨叫都没叫得出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干呕，脸色惨白。 那矮胖子估计是被抽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紧接着怒了，抡着拳头朝边野砸过去。 边野也不躲，在那胖子撞过来的一瞬间，就这么一旋身子，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他的撞击。 最后凌空一跃，一脚揣在胖子的后背上，把他踢趴在了地上。 顺手用领带给他把两只手绑在了身后。 那胖子就像在砧板上扑通的肥鱼。 只剩下无能狂怒。 “让一下让一下！”越思语满脸焦急的推着人群，用力往里面挤。 他们只不过是慢了一步，怎么就打起来了？ 唐一诺紧跟在她后面。 围观的学生见他进来，也不敢多阻拦，直接让了一条道出来。 特招生们也是紧随而来。 本来楼梯口的位置就不大，这么一群人进来。 那就更挤得慌了。 越思语挤进来后，顺手抓住了一个最前面的同学，问道：“怎么回事？” 那同学也是被吓着了，愣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间就打起来了...” 唐一诺看着堪称‘惨烈’的现场，冷静的分析道：“先拉人，再打下去有理也变没理了。” 越思语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她下意识的去找乔珂的位置，发现乔珂就站在不远处。 那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得越思语有些头皮发麻。 “乔....” 她正准备喊，却发现一个人影拿着拿着棍子，绕到了乔珂的身后。 越思语顿时急了，尖叫道：“乔爷，小心！” 扑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梅海岚。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 更何况边野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是跟班的身份。 所以他看着乔珂瘦瘦弱弱的样子，恶从胆边生，想着拿下她来威胁边野。 可事不遂人愿。 就在他刚刚举起棍子的时候，乔珂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身形微微一晃，一只微凉的手顺势捏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梅海岚直接狗啃泥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一口啃在了而地上，疼的他眼前发黑，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一颗带着血的门牙被崩掉。 咕噜噜的滚到了场地正中央。 这场面似乎有些... 似曾相识。 昨天那个保安好像也是以这个收场的吧... 越思语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乔爷还是那么喜欢门牙这个位置。 她见到乔珂动手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她动手，无论对方什么姿势，最后都能以狗啃泥的姿势收尾。 顺势带走一颗门牙。 就是这么的神奇。 越思语还特地问过她原因。 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乔珂那漫不经心的语气： “门牙掉了短时间内不会在出现在我面前，清净。” 那可不，缺颗门牙说话都漏风。 谁还敢在你面前晃荡... “啊！！！”梅海岚惨叫一声，脑子疼的都发颤。 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那血哗啦的流了好多，糊了一手。 眼泪鼻涕口水血迹混在一起。 看上去怪渗人的。 唐一诺和边野的动作同时一顿，扭头看向乔珂那边。 就看见梅海岚凄凄惨惨的趴在地上痛哭。 实在是太tm的疼了！！！ 得...挑谁不好？ 非得挑最厉害的那一个？ 边野打人手下有分寸，不会见血，顶多就是肉疼一段时间。 乔珂不一样。 她出手，必见门牙。 颗颗带血。 第39章 食堂风波三 第39章 食堂风波三 见他这惨样，边野也不生气了。 只是和唐一诺一样...有些头疼。 这么凄惨的样子，好像自己这边更加不占理了啊。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不占理又怎么样，嘴巴不干净她就帮他们长长记性。 越思语连忙跑过去，习惯性的检查 了一遍乔珂身上有没有伤口。 这才松了口气。 边野和唐一诺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几个人凑到一起。 越思语无奈的问道：“怎么回事？” 边野冷笑着呲了呲牙：“这些人嘴巴不干净，拿乔爷开颜色玩笑。” 越思语和唐一诺同时怔住。 用看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那些还趴在地上哀嚎的家伙。 勇士啊！ “所以...”唐一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现在怎么收场？” 越思语看了看脚边趴着的梅海岚，也是无奈的看着边野：“你也太冲动了，这又不比...” 还没等她说完，唐一诺就咳嗽一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越思语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个旁边还站着一个司徒衍。 司徒衍同学就跟个受惊的鹌鹑似的，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做梦都没想到，新来的同学们武力值这么猛。 刚才梅海岚摔在地上那一瞬间。 司徒衍甚至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估计脑浆子都晃匀了吧？ 他现在感觉自己门牙那里有一点痛了... 边野倒是看出来了越思语的意有所指：“怎么，他来头挺大？” 越思语用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四周，借着摸鼻子的动作，挡住嘴，轻声道： “梅海岚，京城梅家二房的私生子，他爸是纪委委员，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是大房权利大，这些年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边野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 她无比纳闷的看着越思语：“你说你们京城的人，怎么扎堆的往这里跑？一个亓先礼，一个他....京城的教育难道不比这里好？” 越思语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她自己是因为这里距离q所近，方便她可以更好的照顾母亲。 至于其他人？ 那她哪知道.... 而且要说京城的...这不还有一个呢吗？ 越思语默默的瞅着旁边的司徒衍。 看得对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乔珂也是跟着一挑眉，声音微凉：“怎么，他也有什么身份吗？” 越思语还没说，司徒衍就猛地摇头：“不不不，我什么身份都没有！我是个好孩子！！思语姐你饶了我吧！！” 越思语顿感无语的捂住自己的额头，都有些哭笑不得。 她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这孩子是不是虎啊.... 都叫上思语姐了，还能说不认识？ 当人傻子呢！ 唐一诺做了个总结：“总之，这些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小鬼难缠，还是先把他们解决掉再说吧。”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说的就是这些人。 解决掉？ 怎...怎么个解决法？？ 做掉？ 司徒衍给自己吓了一个激灵，看着乔珂的他们几个的目光更加的恐惧了。 现在的他恨不得给自己的耳朵堵上！ 自己听了这么多的信息。 会不会也被....解决掉？ 就在这时，老师们也急急慌慌的赶过来。 楼宴堂走在最前面。 正好看到自家那傻外甥，跟个拨浪鼓似的，疯狂摇脑袋。 以及四周那一片狼藉。 他就才刚刚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本来想准备回军区拿点东西。 还没到地方就接到了年级主任打过来的电话。 说什么自己班级的学生打人了。 楼宴堂步履从容的走过去，丝毫不见慌乱：“你们几个，没受伤吧？” 乔珂和边野摇摇头，转身露出身后趴在地上的梅海岚。 “受伤的在那。” 楼宴堂额角青筋一跳，随后笑着点头：“没事就行。” 不一会，救护车就呼啦啦的来了好几辆。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咒骂的声音。 “...放开我，我要给我爸打电话！” “我要打死那个女人！别拦我！” 还有放声大哭型的： “哇..我要找我妈！” “我真的好疼啊...是不是要死掉了。” 楼宴堂默默的把视线转移到对面几个人身上。 他很想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那几个人都被抬走了。 乔珂又平静的问道：“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楼宴堂看着乔珂宛如一滩死水般的目光，叹了口气。 “跟我走吧，去三楼吃。” 边野倒没什么反对，朝特招生们抬了抬下巴。 特招生们意会，各自散开。 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四个人再添一个司徒衍，在楼宴堂的带领下穿过人群。 上了三楼的教职工食堂。 所过之处，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向两边退去。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 二楼的食堂大厅‘轰’的一下爆发出阵阵讨论声—— “卧槽，那两个帅得掉渣的男生，实际上是女生？？” “这么刺激的吗？” “话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开始那个盘子怎么掉下去的？是谁的盘子？” “艹，那个扯领带我死了，学妹性别不要卡太死，我可以的！！” “....就我一个人想说‘打得好’吗！” “不，你不是一个人，我想揍他们很久了！奈何身家不允许。” “上次我还看见那些人把一个女生堵在墙角欺负呢....” “呸，人渣活该！” ..... 于颂看完了热闹，又蹭蹭的跑回了一楼。 一车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矿泉水就灌了半瓶下去。 “爽！” 于颂贼兮兮道：“你们猜我看到了啥？” 亓先礼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 倒是乔霖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跟你们说，就是有两个特招生和梅海岚他们打起来了！尤其是还把那一帮人打的满地找牙那种！太tmd帅了！” 于颂一想起那个场面，就热血沸腾。 都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乔雅咬着筷子，不是很明白的问道：“梅海岚？是什么人啊？” 乔霖解释道：“是高三的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啊...”乔雅有些忧愁：“要是那些人的家长找过来，那乔珂姐她们不就危险了？” 乔霖扯了扯嘴角。 是啊... 但是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霖垂下眸，淡淡道：“快吃吧，下午还有考试呢。” 唯独亓先礼一直没有说话。 他望着自己的餐盘微微出神。 刚才他看到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他怎么会来这里？ 来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 “先礼，一会凉了。”乔雅伸出白皙的手掌在亓先礼眼前晃了晃。 亓先礼条件反射的抓住眼前的障碍物。 在场的四个人同时一愣。 于颂立刻吹了声口哨，乔霖则是沉默的看着他们俩。 亓先礼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放开了乔雅柔软的手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乔雅有些微红，但还是优雅大方一笑：“没事，我知道你是条件反射，快吃饭吧，一会凉了。” 她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拂至耳后，继续低头吃饭。 露出微微泛着粉色的耳朵，更添了一分可爱俏皮。 亓先礼立刻垂下眼睛，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微妙起来。 颇有些丝丝缠缠的味道。 * 三楼。 楼宴堂坐在靠窗的卡座里。 灰色的双眸温和的望着自己对面的几个学生。 嗯，挺好的...身份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越思语——现任外交部部长的孙女；唐一诺——福布斯前十的唐氏集团三公子。 最后再加一个身份成谜的边野。 楼宴堂舔了舔嘴唇，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眼底的兴味。 那么，乔珂同学... 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第40章 警察局 第40章 警察局 越思语拘谨的坐在对面。 虽然不认识，但她也能感觉到这个老师身上的气场很强，非常的强。 就连越思语这个政治中心的姑娘都没见过楼宴堂，那唐一诺就更加不可能认识了。 乔珂也是托着腮帮子，一脸的闲适。 丝毫没有刚打完人的紧张感。 而边野则是去了窗口点餐。 哪怕隔着窗口，都能看出来里面阿姨震惊的表情。 六个人，至于点那么多菜吗？ 吃的完吗？？ 楼宴堂揉了揉额头，似是无奈一笑：“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 越思语和唐一诺对视一眼，没说话。 乔珂倒是很痛快的解释了：“他想摸我，所以才会被打。” 楼宴堂抬眸，默默的盯着乔珂，安静了一会，这才开口：“他，摸你？” 乔珂很坦然的点点头。 正巧边野这个时候点餐回来了，直接嗤笑一声：“满脑子颜色，我替他们洗洗脑子。” 楼宴堂换了个姿势，十指交叠撑着自己的下巴，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可是，你们确实是动手打人了。” 而且还造成了防卫过当。 看看那几个人都被打成什么德行了.... 边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摊手：“楼老师，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撑死了这群人也就是会以权压人。 真当她也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怎么着？ 楼宴堂没说话，只是慵懒的倚靠在座位里，安静的看着他们几个人。 很快，食堂里就送上来一道道热菜。 又惊又饿的司徒衍同学，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 一道、两道、三道.... 一直上，一直上。 桌子摆不下了，就在盘子上继续往上面摞。 看的司徒衍和楼宴堂目瞪口呆。 而其他四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淡定的拿着筷子快吃。 边吃还边点评： 唐一诺：“这个醋放多了。” 边野：“这个鸡肉是速冻的。” 越思语：“....还，还行吧。” 就乔珂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吃饭，没有那么多废话。 几个人虽然吃的速度都很快，但样子却并不粗鲁。 大概二十分钟后。 一大摞的菜，在司徒衍惊恐的目光下。 基本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正巧此时，楼下传来警车的声音。 楼宴堂这才扶着沙发，懒洋洋的站起来，笑道：“走吧，我们去警察局待一会儿。” 越思语拉着乔珂的胳膊：“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有她在，谅那些人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 唐一诺倒是也有自己的安排：“你们先去，我去等把食堂的录像调出来后再去。”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妥当的。 楼宴堂也没说什么，带着他们几个下了楼。 临走前把司徒衍轰回了教室。 刚下楼，就和准备上三楼的警察打了个照面。 领队来的正是市公安局的黄队长。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颧骨无肉，嘴角下垂，一双三白眼尽显尖酸刻薄。 一见到他，几个人就知道了对方来者不善。 黄队长带着三个警察站在几个人下首的位置。 见几个人下来了，就朝旁边的一个小警察抬了抬下巴。 那个小警察站出来说道：“我们刚才接到多起报案，嘉云市实验一中发生打架斗殴事件，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吧。” 越思语微微皱了皱眉，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楼宴堂视线平静的扫过这几个人，笑了笑：“我是他们的班主任，由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们先去，我拿到监控就过去。”唐一诺在乔珂耳边小声的说着。 乔珂微微侧头听着，然后点了点头。 “哎，还有....” 边野想起来什么，又连忙拉住唐一诺，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 唐一诺顿时笑了：“行，我知道了，一会儿给你带过去。” 黄队长站在门口，一只手按在腰侧的警棍上，耷拉着眼皮子说道：“警局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还请你们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哦对了....” 黄队长用他那双三白眼，翻着眼皮看几个人：“记得打电话通知父母过来领人，受害者的父母也要见见他们。” 乔珂眼睫轻颤。 随即借着穿外套的动作，敲了敲左手手腕上的那块表。 她不希望让乔秀民夫妻出面。 因为只要牵扯到他们两个，任何事情就都会变得非常麻烦。 所以乔珂直接用精神力给乔天下了命令： 【截断学校和警察的联系，转给闫琛】 手腕上的表紧跟着回应的震了两下。 走在乔珂前面的楼宴堂，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他垂下眸子，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就这样，三个人连带着一个老师，从三楼下来。 在所有学生的目送下。 坐进了停在食堂门口的警车里。 一共两辆车，乔珂和楼宴堂坐在头一辆，越思语和边野则是坐在了后面那一辆警车上面。 警车拉开警笛，一路呼啸而过。 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开学第一天，就有人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察带走了。 还是最引人瞩目的特招生。 一楼的角落里，乔雅看着乔珂被警察带上了警车，美眸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屑。 转瞬即逝，快得没有任何人发现。 亓先礼平静的放下筷子，端着餐盘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要不要告诉一下乔叔叔和乔阿姨....”乔雅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乔霖。 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乔霖有些凉薄的扯了扯嘴角：“和我们又没有关系，就别管了。” 乔雅握着手机，很挣扎的样子。 最后还是被乔霖给强硬的拉走了。 * 警车上，楼宴堂和乔珂坐在后座上。 两个身高腿长的人，坐进去后憋屈极了。 只要直起腰，头顶就可以直接顶到车顶的位置。两个人的大长腿更是无处安放，只能岔开支棱着。 乔珂眉毛一直皱着，车子里的味道她很不喜欢。 而且还没有开空调，又闷又热。 而楼宴堂就不一样了，他自始至终都气度悠闲的坐在那里玩手机。 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黄队长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两个人。 见乔珂一直皱着眉，勾起一抹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警察局大院。 黄队长率先下了车，敲了敲车玻璃，语气冷漠： “下来吧。” 乔珂从车子里下来的时候，后面那辆警车上的边野和越思语也刚好同样下来。 两个人下意识的想要过来的时候，被警察扣住了。 “你们现在都是嫌疑人，不允许私下接触，先去录完口供再说。” 那个警察面无表情的拦住了越思语。 不能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总之就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乔珂和边野对视一眼。 被带走用嘴型无声的和乔珂留了一句话。 黄队长冷眼在旁边看着，并未阻止。 刚进入警察局黄队长就和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立刻过来两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副手铐。 看样子是想往乔珂身上扣。 楼宴堂剑眉一蹙，伸手直接将乔珂拉在身后。 “你们现在没有资格扣我的学生。” 黄队长可不管这么多，冷笑道：“还没资格？伤情检测报告都出来了！” 他朝身后的挥挥手，立刻有人拿着几张纸走过来。 念道：“此次殴打事件造成蒙志彬、梅海岚、冯梁、三人重伤，赵珉呈一人轻微伤。” 黄队长冷笑：“铁证如山，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楼宴堂看着这几个警察嚣张的模样，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深。 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笑着舔了舔嘴唇，浑厚的嗓音沙哑着：“我就想知道，这个伤情鉴定是从哪家医院做的？” 黄队长脸色不自然了一瞬间，没好气的呵斥道：“哪来那么多事！带走！” 乔珂垂着眸子，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个温热的手掌上面。 平静的目光略微波动了一下。 似是有些疑惑。 第41章 逼问 第41章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一个电话打到了刚下飞机的闫琛手机上。 昨天晚上乔珂给他打完电话后，他就已经订好机票了。 他早上八点开完会之后，直接从京城飞回g省。 三个多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刚好中午十二点多。 一个电话就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闫琛：“哪位？” 对面传来陌生的中年男声： “喂？是乔珂的监护人吗？” 闫琛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高二的年级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您的孩子乔珂打了伤人，刚刚被警察带走，您还是尽快去嘉云市公安局看一看吧！” “打架？”闫琛都愣住了，连忙追问：“能告诉我因为什么打架吗？” 年级主任焦急道：“目前原因还在调查，我也正准备赶过去，去了您就知道了！” 闫琛立刻点头：“好的，我会尽快过去的。” 等电话挂断，闫琛面色有些不虞，对司机说道：“去嘉云市公安局。” 司机：“明白。” 司机刚刚把车头调过来，闫琛的手机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 接通后，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对面急急忙忙的问道：“是边野的家长吗？您的孩子在学校打人了，请您去嘉云市公安局一趟。” 闫琛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电话号，确实还是刚才那个电话。 他点点头：“好的。” 对面的年级主任因为太着急，都没注意到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挂电话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这个家长怎么这么平静，都不带担心一下孩子的吗？ 闫琛也也转过弯来了。 一定是乔天把电话转接到他手机上的。 只是....怎么会打架呢？ 如果说边野打架，那好理解，她性子就是暴躁，但是乔珂打架就不太常见了。 这才刚刚开学第一天啊！ * 警局里。 审讯室里非常的热闹。 几个家长围在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言行举止都非常的激动。 “...看看我儿子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都闪开！我今天非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两个警察费力的控制住这个情绪激动的胖女人。 蒙母红着眼睛，臃肿的腰部叠着好几层游泳圈，脸上的粉都不知道蹭到哪里，斑驳不已。 整个人就像个狰狞的夜叉。 她儿子无缘就这么无故的被人打了？这换谁谁受得了？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杀了她全家都不够赔的！ 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叫赵虎，虎背熊腰的，站在那里真的就像头熊。 正是那个被边野用领带抽了一下的小胖子父亲。 也是唯一一个轻微伤。 所以相比较其他两个女人，他的情绪反倒是很冷静。 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的风韵犹存美妇人。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嘴唇有些薄，却涂着殷红的口红，眉眼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正是梅海岚的母亲。 梅母抬起手腕，看了眼昂贵的表盘，冷笑道：“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笔录再怎么久也该做完了吧？” 小警察擦了擦汗，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太清楚。 蒙母忽然一个发力，发疯般推开了两个桎梏她的警察，直接朝着审讯室里冲过去。 边野双手被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慌张的迹象，反而是悠闲地不行。 就跟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似的。 审讯她的两位，都是有些崩溃的。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国家的律法吃的那么透彻。 有些问题问的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边野支着身子微微倾身，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一遍，我下手心里有数，绝对不是重伤，所以我现在要求重新进行伤势鉴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一个红色的球状物体‘滚’进了审讯室。 蒙母扑在铁栅栏上，咬牙切齿的盯着里面的人。 “就是你！！”她朝着栅栏里面啐了一口：“贱人，等着坐牢吧！我要告到你倾家荡产！” 里面审讯的警察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不相干的人赶紧给我出去！” 梅母直接无视警察说的话，踩着高跟鞋来到铁窗旁边，指着里面，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就是这个人打了我儿子？” 虽然不像是蒙母那么声嘶力竭，但是梅母的声音却更是渗人。 就像是一条毒蛇爬到了你的脖子上，随时可以给你来一口。 旁边站着的警察擦了擦冷汗：“不....不是她，那个人被关在另一边，黄队正审着呢。” 梅母勾起红唇，扭身便走：“带路。” 警察只能给她带路过去。 走廊另一边的审讯室里。 乔珂最后还是被单独的铐在了椅子上，而楼宴堂则被关到了另一边的休息室里。 理由是他在这里会妨碍警方询问调查。 黄队长根本就不怕眼前这个高大的混血男人。 敢在警局里闹？ 管你是个什么人，关几天就老实了！ 黄队长坐在桌子后面，一台刺眼的白炽灯正对着乔珂的脸。 晃得乔珂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这是审讯常见的手段，为的就是给嫌疑人的心理和神经方面，带来压迫感。 再配合一些审问的技巧，时间久了，犯人就会在这种极限环境里撑不住，精神一放松，借口就容易露出破绽。 警方便可以从而掌握自己想要的资料。 可这一套在乔珂身上就不怎么好使了。 她并没有任何紧张不适的迹象，反而就跟晒太阳似的，甚至还眯起了眼睛。 “问你话呢！”黄队长一拍桌子，大喝呵斥道。 把旁边新来记录的小警察吓了一跳。 乔珂唇角抿成一条线，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 “那你倒是问啊，不问我怎么知道回答什么？” 一惊一乍的，吵得人脑袋疼。 ‘噗...’那个记录的小警察一时间没绷住。 他来局里没多久，第一次见黄队长吃瘪，平时都是他仗着自己的阅历，到处搅和人。 局里越是年轻的警察越是烦他。 黄队长自然也是听到了，目光阴鸷[yin zhi]着回头瞪了那个记录员一眼。 “说！是不是你打了梅海岚？！” 乔珂有些疑惑的歪头，“你说那个拿棍子偷袭我的人？” 黄队长冷笑道：“拿棍子偷袭你？偷袭你把自己偷袭进医院了？” 乔珂抬眸，平静道：“是啊，他先动手，我才还手，这不是正常？” 黄队长怒道：“他都没有打到你，那你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毒！” 这是什么逻辑？ 没有打到，就不能还手了？ 两个人交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不还手就是自己挨打。 现在这个马后炮是个什么奇葩逻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很快，审讯室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门口的警察一见有人过来，下意识伸手想拦住她。 可旁边的一个警察拽住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有背景，不要轻易得罪。 那小警察虽然疑惑，但还是听前辈的话，放下了阻拦的手。 梅母轻而易举的走到了审讯室里面。 染着暗红色美甲的手，抓住了铁栅栏，她把脸贴在栅栏的缝隙里。 目不转睛看着里面的那个容貌俊美的‘男生’，幽幽的问道： “就是你打了我儿子？” 站在里面做记录的那个小警察，一回头，吓得他一个哆嗦，手里的笔都掉了下去。 审讯室里面为了衬托那一盏白炽灯，本来就昏暗的不行。 突然出现一张脸色惨白，嘴唇殷红的女人脸贴在上面....表情又那么的渗人。 不知道的得以为是见了女鬼。 黄队长听到声响，扭头一看，橘皮老脸上浮现出来一抹笑容。 “梅女士，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给孩子一个公道！” 第42章 局...局长!您快回来吧 第42章 梅母原名杨玉娇，目前自己在市中心开了家美容店。 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她的手脚都是冰冷的。 在那一瞬间，杨玉娇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了许多血腥的方案。 儿子是她的依仗....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儿子！ 她还没有名正言顺的当上梅夫人，谁敢断她的路，她一定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杨玉娇优雅的拂了拂耳边的碎发，走到铁栅栏前，轻声道：“把门打开，我有些话想问问她。” “这....” 警察有些犹豫，毕竟这种审讯重地是不能放外人进来的。 为的就是保护双方不会起冲突。 黄队长直接推开那个警察：“进去吧，正好听听这个人的供词。” 被他推走的那个小警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后面有同事，可能就直接坐地上。 “他怎么这样啊！” 后面的老警察看他一脸愤愤不平，只能安慰道：“你来得晚还不清楚，这里面的水太深，以后见到这个女人躲着点。” 梅海岚已经是他们局里的常客了。 隔三差五就得进来一趟，但是全部都被私下摆平了。 明显是有后台的。 那年轻的小警察听了这话，情绪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果然... ‘权利’这个词，到哪里都会存在，只不过出现的方式各不相同罢了。 功利腐蚀信仰，欲望滋生罪孽。 这个世纪难题...哪怕是警察局也一样不能避免。 杨玉娇缓步来到里面。 她一靠近，乔珂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人身上有种刺鼻的香味，熏得人脑袋疼。 可是现在的乔珂是被椅子铐住的。 根本就动不了。 只能冷眼看着她靠过来。 杨玉娇俯下身，距离乔珂非常的近，染着红色美甲的手，摸上乔珂的脸庞。 仿佛是冰冷的毒蛇爬过，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她就这么看着乔珂，也不说话。 乔珂也安静的回望着她，目光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外面的警察也就没有动作。 可忽然，杨玉娇毫无征兆的高高举起了手。 面色狰狞的朝乔珂的脸上扇过去。 同一时间，警察局外面。 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样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上面的车牌有些嚣张。 g·00001.... 值班室的警察愣在原地。 一般情况下，只有事业机关单位和zf单位的车辆是00开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车应该是g省一把手的座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大风把这种大人物吹来了？ 值班室的两个警察下意识的站直敬礼，然后就这么看着车子开进去。 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老者，头发大半已经变成了银丝。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身形清瘦，但是依旧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那股由内而发的温文尔雅。 以及那隐藏在儒雅背后的威严。 “郑老师，您的手机忘拿了！” 助理从车子里追出来，把手机递给了他。 郑长辉虽然气质文雅，但在工作时间，面上的表情更多的还是不怒自威。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你和启明科技研究所的人沟通一下，我大概晚二十分钟到，让他们提起精神来好好接待着。” 助理连忙应下。 郑长辉这才转身进了警察局的大楼。 他前脚刚走，后脚车门口就紧跟着停下一辆车牌号依旧嚣张的车子。 还是b市的牌照！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我滴个乖乖...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难不成是上面突袭检查了？ 那也不可能一点信都没有啊！ 随着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灿烂的桃花脸。 褚文彬笑眯眯的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随后又朝车子里面说道：“你的证件呢，给我啊！” 很快，他又递了一个证件出来。 “这是我们两个的工作证以及证明。” 值班室里面的两个警察愣愣的接过这两本工作证。 看一个，头皮就麻一次。 看完证件，警察哆嗦着嘴唇，把证件还回去：“请...请进！” 夭寿啊！！ 纪律和监督的人怎么来了啊！！ 虽然两个部门是合署办公。 但这他娘的...谁见到不哆嗦啊！！ 正常来讲，没人愿意见到这两个部门的人。 因为只要这个部门的人找上门，那通常都没什么好事.... 尤其是现在抓的越来越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逮一个准儿。 上门都不用跟你废话，直接就把一摞证据摆在了面前。 连狡辩的资格都没有。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被办，一连串的‘老虎’也都被揪出来。 全部都送进了号子里蹲着，追回的金额庞大到令人触目惊心。 这也就导致了这两年，整个领导层风声鹤唳。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手底下的人就得绷紧了皮子跟着互检。 生怕被人抓到小辫子。 所以现在的领导层，有很多重要的职位都空缺着，上面也开始重新拨派人马下来。 放在平常，小警察们顶了天，能见到的也就是系统内部的相关部门。 毕竟是自检。 但是遇到这种情况，那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像他这种小市民能吹好久了！ 等车子进去了，值班室的两个小警察都有些腿软。 局里是不是....要变天了？ “快...快给上面打电话！”其中一个人快速道。 “啊，打，我这就去和上面报告！” 同事刚跑出值班室，又一辆车停在了大门口。 剩下的那个警察心里就是——扑通扑通。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这个呢？ 会不会来头更大？ 这还能大到哪里去！ 上天吗！？ 车门打开，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拎着公文手提包走下来。 白色的翻领衬衫和灰色的裤子，很普通的样子。 可前提是...你忽略他领口上戴着的那一枚国|徽。 还有脖子上挂着的一个蓝色绸带的证件。 那个警察吞了吞口水。 打死他都不信这个中年男人会是个普通人。 这一身的‘领导味’太冲了。 手里就差再拿个保温杯了！ “你好，请问....” 闫琛走到值班室，刚问了几个字，就看到站岗那个警察，脸上的汗就跟下雨似的。 “您...您好，请，请问，您找谁？” 警察叔叔很想不磕巴的。 可他控制不住啊！！！ 闫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那个警察一眼，然后摘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证件递过去。 “这是我的证件，我是来找人的。” 警察接过一看，名称挺多，即‘经济科学院参事’、‘国际交流中心执行副理事长’....等等等等。 但是对于他这种平头老百姓来说，实在是认知有限。 不是相关单位的人，很难知道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就像你大街上随便逮一个人，问他我们的大领导是谁，那肯定知道。 你要是再细问下去，那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警察把证件恭恭敬敬的还给闫琛，然后挥手放行。 等闫琛走远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来了个正常人。 而跑去报告的那个警察，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局长在哪。 下属急的满地走，在别人提醒下才想起来打电话。 立刻急吼吼的给局长打电话： “局...局长！您快回来吧！” 与此同时，他们的局长大人正坐在一辆军用越野车里面。 额头上的冷汗那也是不少。 林局长故作镇定道：“我知道，马上就到了。” 等挂完了电话，林局长硬是逼自己撑出一副笑脸：“亓司令，您看还麻烦您跑这一趟...我自己回来就行。” 林局长旁边坐着一个老者，目光锐利似刀，虽然身上并没有穿正式军礼服。 但是一身的迷彩服，压迫感反而更强了。 尤其是臂章上面印着的那几个大字。 看得林局长心惊肉跳。 亓军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紧张啥，我和你就是顺路，顺路送送你。” 林局长牵强笑着，连连称是。 强压下心里那一丝不安的预感。 第43章 各路人马的反应一 第43章 各路人马的反应 审讯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哀嚎声。 杨玉娇扬起的巴掌并没有打到乔珂的身上。 反倒是她自己横着飞了出去，直接砸在后面黄队长的身上。 审讯室门口又站着几个警察，躲闪不及，被两个人压倒在地上。 尤其是杨玉娇和黄队长。 两个人后脑勺就磕在铁栅栏上面，疼的两个人脑瓜子嗡嗡的响。 “嘶...疼死我了！” “上面的快起来啊，压死人了！” .... 黄队长都磕懵了，下意识的想去揉自己的后脑勺。 可他身上还压着一个杨玉娇，动作不小心的摸到了她的身上。 杨玉娇狼狈的爬起来，转身就给了黄队长一个巴掌。 嘴唇哆嗦着，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用阴狠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黄队长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摸到了哪里。 他捂着自己的脸，转而把所有反而怒火都发到了乔珂的身上。 乔珂平静的收回自己的脚。 本来和审讯椅是一体的手铐，竟然被迫分离了！ 椅子的挡板倒向一边，而手铐则是挂在了乔珂的手腕上。 乔珂漫不经心的瞥了眼，随后双手‘轻轻’一挣。 这下，手铐也光荣就义。 变成了两个银手镯，松散套在她的手腕上。 黄队长脸色一变，想起那几学生口述中的描述。 这才意识到他们几个所说的‘功夫厉害’是个什么程度。 这可是锰钢做的手铐！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挣’开了？ 黄队长抽出腰间的电棍，嘴上虽然厉声呵斥着，但是脚步却在往后退。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警局，给我老实点！” 乔珂瞥了眼黄队长，又重新坐回了审讯椅上。 只不过，这次没了挡板和手铐。 乔珂坐姿更加随意，一双大长腿翘着，脚尖悠闲地晃着，右手随意的撑着下巴。 破败的审讯椅，愣是被她坐出一种宫殿王座的气势。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老者。 两个副局长恭恭敬敬的走在那位老者的两边，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 刚刚爬起来的几个警察，还有黄队长，见到来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两个副局长怎么来了？ 钱副局率先走进审讯室，见到狼狈的杨玉娇和怔楞的黄队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郑长辉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里面七零八落的审讯椅，沉默了一会。 他指了指里面，面无表情的开口：“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这是黄队长今天刚接到的案子吧。”钱副局脸色有些僵硬，朝着黄队长招招手。 “黄队长，你过来解释一下具体情况！” 黄队长虽然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不然两位副局不可能这么殷勤的样子。 脑子里缺根筋的黄队长，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想的也很简单，能在领导面前露脸，那是多少人都抢不来的机会。 自己可不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黄队长离开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恭恭敬敬道：“今天中午接到三位家长集体报警，嘉云市实验一中发生聚众斗殴事件，现在正在审理！” 郑长辉平静的看着他，久居官位带来的气势和压迫感，看得周围几个人心头直跳。 “我问的是，里面是什么情况。”他又问了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审讯室四分五裂的椅子上。 黄队长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是...因为嫌疑人拒不配合，功夫又比较厉害，刚刚被她挣脱了，我正想去再换一个椅子。” 听他说完，在场几个警察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这叫什么？ 这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郑长辉的目光和乔珂平静的视线对上。 那一刹那，有些恍惚。 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和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逐渐重合。 乔珂细长的眉梢轻轻一挑，这一动也作惊醒了郑长辉的思绪。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们不是要叫我家长吗？他来了，放我过去！” 越思语推开阻拦的警察，直接往这边的方向走过来。 见到郑长辉，眼前一亮。 扑过去挽住郑长辉的胳膊，委屈道：“您怎么才来啊！” 郑长辉这才收回视线，严肃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我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耗着！一天天净是给我添乱！” 两个人熟络的模样，看呆了四周的人。 整个警局里都是静悄悄的。 这下....这位大领导来警局的原因也就清晰了！ 谁都没想到里面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硬茬子。 郑长辉把外孙女推开，严肃道：“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思语乖巧的放开手，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将她目睹的整件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 钱副局思索了一下，开口：“所以还是因为口头纷争才打起来的？”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另一位王副局长，这时候开口了。 “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应该让双方都到场，现场对证。” 这时，杨玉娇阴沉着一张脸，冷笑开口：“来？怎么来，我儿子都被她打的下不来病床了！” 听见她的话，里面的乔珂非但没有心虚的表情，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这边的还没解决完，隔了一条过道的审讯室又闹腾起来。 郑长辉几步走到那间审讯室前。 就看到一个身材‘较为丰满’的女人，正又叫又喊，声音非常刺耳。 “....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当我在里面没有人？” “告诉你，如果我儿子出现任何问题，我一定让这辈子都蹲在牢里！” 郑长辉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他脚步也跟停下来。 钱副局紧跟在后面，同样的听到了这句话，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心里恨不得撕烂那个‘肥婆’的嘴巴。 边野讽刺一笑：“是吗，那我真的好怕怕啊，原来你权力还那么大，这手都伸到机关里了呢~” 语气那叫一个欠揍，嘲讽值直接拉满。 ——咳咳。 王副局长用力的清了清嗓子。 里面的警察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副局长站在门口。 心头就是一哆嗦。 什么情况？ 平时见到一个就是了不得了，今天怎么俩都来了？？？ 王副局意有所指道：“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 蒙母猛地扭头，尖声呵斥：“你管我怎么说！老娘爱怎么说怎么说！” 旁边一直拦着她的警察脚底下一滑，不得不小声解释道：“...这是我们王副局。” 听到‘副局’的两个字。 被边野气懵了的蒙母，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正好看到后边脸色漆黑的钱副局。 她身上的肥肉颤了几下，嘴巴开开合合，就像是被扔到岸上的泥鳅。 郑长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两个副局长，意有所指道：“我倒是不知道，咱们所里的业务已经这么‘广阔’了。”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两个副局长全部都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 边野见到郑长辉，眼前一亮，故意大声道：“你就是他们领导？我倒想问问你们这伤势鉴定是哪做的？是不是一条龙服务，啊？” 见边野没有点明两个人的关系。 郑长辉推了推眼镜，温声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边野冷笑道：“我是下手打了人没错，但是用了多大力我最清楚，皮肉伤都没有，怎么到他们手里就成了重伤？” 她话音刚落，后面就又响起一个男声： “不错，我也想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44章 各路人马的反应二 第44章 褚文彬带着监察走在后面。 本来有些随意的样子，在见到郑长辉的时候愣了一下，连忙端正起来。 “郑书记。” 郑长辉点点头，手指隔空点了点审讯室里面：“你们来得正好，好好和他们聊一聊，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副局长愣住，还没等他们两个品过味儿来。 又一个人走进来，直直的奔着乔珂的审讯室走过去。 闫琛看见满地的碎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色不太好。 “没事吧？” 乔珂摇摇头：“没事，你去看看边野。” 闫琛无奈的看着她，直接把她拉出了审讯室。 路过门口愣神的杨玉娇，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偏偏杨玉娇就跟乔珂死磕到底了似的，尖声喊道：“你往哪跑！哎！犯人跑了你们管不管！” 她的声音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闫琛和乔珂的脚步同时停下。 郑长辉回头，就见到闫琛沉着的表情，微微一怔。 “老闫？你这是....” 刚才被人群围着，没见到郑长辉的身影。 现在见到了，闫琛都跟着愣了一下。 他怎么也在这？ 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到旁边越思语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 闫琛微微一笑，率先伸出手：“我过来看看这两个孩子，反倒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郑长辉同样伸出手与他相握。 两个人相视一笑。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人相熟，并且关系很好。 随后，闫琛这才把目光投向警察：“我是他们的监护人，我这两个孩子打架了是吗？” 所有的警察全部都看向傻在原地的黄队长。 意味很明显了。 闫琛也跟着看过去，又耐着性子询问了一遍。 黄队长愣愣的点头：“是，是啊，她们确实打架了，还把同学打进医院....” 一说到医院，蒙母就开始大声控诉，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自己的悲惨。 哭哭啼啼的声音实在是惹人烦躁，听得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在场唯一一个男家长。 赵虎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壮硕的身形往后缩了缩。 他这次过来只是因为警方的传唤。 并不是存着找茬的心思过来的。 不过要是照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儿子真的被打了那也只能是轻拿轻放。 毕竟他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门清。 没看只是这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来了这么多大佬？ 还都是平时求爷爷告奶奶都见不到的角色！ 这一看就是踢到铁板了啊....还是镶着金刚钻的铁板！ 他是傻了才会这个时候闹。 郑长辉不得不开口劝道：“这位女士请你安静一下，我们不是正在审理吗？谁对谁错一定会有公正的。” 恰在这时，林局长几乎是小跑着进来，身上的白衬衫都被汗湿了好几处。 他一进来，就看到审讯室走廊里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 地上还坐着一个哭天喊地的。 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 “郑...” 还没等林局长说话，郑长辉就先开口了，颇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林局长，这监管工作一段时间没见，可没以前严苛了啊。” 林局长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两位副局长。 发现他们也是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的样子。 林局长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低头认错！ “是我的疏忽，辜负了组织的期待，一定向组织报告检讨！” 郑长辉淡淡道：“你不该对着我说，你该对着她们说。”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 边野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手铐解开？我一没有暴动、二没有破坏场所设施、三不是罪犯。全程都很配合，这一进来二话不说就给我们扣上了，是什么意思？” 林局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扭头呵斥道：“谁扣上的！赶紧松开！” 负责审讯边野的警察走出来，哆哆嗦嗦的把边野的手铐打开。 边野揉着手腕来到乔珂身边：“我们可以服从警方的判定，但前提是，我们要求重新做伤势鉴定，至少两家三甲医院的证明！” 林局长一听，哪里还能不明白。 “你是说，伤势鉴定报告有问题？” 林局长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 “何止是有问题！那简直是藏着天大的猫腻！” 唐一诺带着一个律师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将这个文件袋递给林局长：“这里面是日兴医院这些年来开的所有虚假伤势鉴定报告，还有今天中午食堂的录像带。” 林局长脸色沉冷，都没问他怎么拿到的这些信息。 直接当场拆开了文件袋。 每看一张，脸色难看一分。 林局长捏着这一沓证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猛地扭头，把这些资料甩在了不远处的钱副局身上。 震怒大吼：“钱庆平！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钱副局怎么都没想到，这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明明不是在争论打架的事情吗？ 他强作镇定的捡起一张纸，恰好就是他和那个开假证明医生的分账流水明细。 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想狡辩都没有办法开口。 钱庆平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脑海里蹦出两个字。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蒙母被盛怒中的林局长吓到，哭都不敢哭了，还一个劲的打嗝。 林局长冷笑，指着钱庆平开口：“你说的那个靠山，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蒙母又不傻，这种问题当然不能说，她慌张的摇头：“不....我，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开玩笑？好一个开玩笑！” 林局长叫过来两个警察，直接命令道： “你们两个，分别去那几个学生所在的医院查清楚，我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构成重伤！” 他这句话一出来，蒙母就坐不住了。 “这....他现在还在休息...就不用了吧...” 蒙母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是低不可闻。 不过相比较蒙母的担心，杨玉娇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故意大声喊叫：“去啊，你大可去查，我儿子的牙都被打掉一颗，医生说还有轻微脑震荡！” 边野龇牙一笑：“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大妈，掉一颗牙和轻微脑震荡属于轻微伤，连轻伤都挨不上，您是法盲吗？” 轻微伤？ 杨玉娇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些年那个医生开的那些鉴定最低都是重伤二级。 她哪里知道真正的等级划分是什么。 闫琛也适时的说话：“我们愿意赔偿孩子的所有医疗费用，包括精神损失费等一切费用。” 也不知怎么。 一提到赔偿这个问题，杨玉娇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整个人都炸起来。 整个人都有点不正常，声音尖锐的吼道：“赔？你赔得起吗！是拿你爸妈那两块坟头地赔还是怎么？” 杨玉娇是找学校老师了解过的，大概知道这群‘特招生’是个什么情况。 不就是群孤儿？ 那怎么能和她的儿子比！？ 她这话一出来，整个审讯室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郑长辉冷冷的开口：“怎么，你的孩子是个宝，别人家的就是棵草？就你家孩子金贵怎么着？” 边野依旧是笑着。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她拉住了往前走的乔珂，轻轻摇头。 再抬眼的时候，唇角的笑容渐渐地多了一分血腥的味道。 郑长辉身边的助理不动声色的把他挡在身后，微微扭头小声道：“书记，这个人的精神好像有些不正常，您往后退点，我怕她伤到您。” 杨玉娇像个疯子似的冲过来要抓挠乔珂两人。 立刻就被旁边的警察按住了。 这一下，她挣扎的更加厉害了，伸手就往两个民警身上抓去。 两个押着他的民警脸上，硬生生被挠出来好几道血印子。 原本盘着的贵妇头也散开，眼睛瞪的快要凸出来一样。 疯疯癫癫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真是好演技。” 第45章 司令部的车? 楼宴堂靠在墙上懒洋洋的鼓掌。 “演？” 郑长辉见到他出现在审讯室外面，瞳孔紧跟着就是放大了一瞬。 他怎么会在这里？ 最近上面确实是听到点消息。 但是军区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自己也就没怎么过多注意。 毕竟行政和军政的事务很少会有交集的时候。 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他？ 这个人的背景可是有些‘不好惹’啊... 不过他怎么会搅合进来这件事情里？ 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下，紧接着又看向还在地上扑腾的杨玉娇。 “你说她是装的？”林局长阴着一张脸问道。 楼宴堂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的来到杨玉娇跟前，缓缓蹲下。 “我想，你的精神证明应该也是那个医生给你开的，对吧？” 他刚说完，林局长的手机就响了。 是过去检查伤势情况的那几个警察打来的： “林局长，已确认梅海岚、蒙志彬和冯梁三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不构成重伤级别。” 林局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我知道了，把那些涉事医生一个不落的给我带回来！” “是！” 楼宴堂笑了，歪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杨玉娇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发疯，推搡抓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这就是要装到底了。 就像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楼宴堂倒也不急，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袖口，站起身来，看向人群后面，点了点头。 褚文彬笑着走过来，“来吧，有一个算一个，工作该停的停，该查的查，早点查完，大家好早点回家。” “你是？”林局长愣住，他还真的一直都没注意过这个人。 褚文彬和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林局长接过一看。 手里就跟着一哆嗦。 原来是这个部门的人....那他还真有资格叫停。 林局长虽然额头上青筋直跳，但还是客客气气的把证件还回去。 “该查，必须查！我一定全力配合！”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种恶劣事件，自己的责任是绝对难辞其咎。 降职都只是轻的，能保住这顶乌纱帽就谢天谢地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黄队长。 这些年来仗着钱庆平和杨玉娇身后的势力，背地里不知道给他们干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情。 欺男霸女更是家常便饭。 光是梅海岚一个人，就占了大半。 只不过全部都被钱副局和杨玉娇拦了下来。 楼宴堂走到乔珂身边，望着她有些灰暗的眸子，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郑长辉推开身前挡着的助理，面色非常难看：“既然这样，那就查！彻彻底底的查！我倒要看看这些年，究竟还有多少糊涂账！” 这...这是要翻案啊！ 自古以来翻案都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下子推翻这么多的案件！ 那消耗的人力和物力还有时间，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可现在这位一把手发话了，看样子是气得狠了！ “那我就先带学生们回去了。” 至于来报案的蒙母和杨玉娇？ 哼。 一个早就被吓傻了，另一个还在那装疯卖傻。 剩下的那个，至今都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巴不得没有人注意到他！ 闫琛也是走过来，提议道：“让孩子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配合警方调查，毕竟孩子们动了手是事实。”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谁还敢再阻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宴堂带着几个学生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系统内部的事情了。 就在几个人走出警察局大门的时候，闫琛叫住了边野。 “边野，你等等！” 几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 闫琛笑了笑：“你们先上车，我就找边野有点事。” 等他们都走远了，闫琛这才把边野拉到角落里，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和那个男人认识的？” 边野一愣：“哪个？”随后她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大高个？” 闫琛面色严肃的点头：“就是他，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啊....还能怎么认识。哦对了，之前乔爷父亲抓毒贩的时候，偶然间遇到过一次，他还帮忙来着。” 越是听边野的话，闫琛心里就越凉。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尤其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那个人的身上！ 果然...是哪里被察觉到了吗？ 边野注意到自家老师的表情越来越沉，都快拧出水来了。 看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闫琛面色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这可是楼家的人啊... 不远处的楼宴堂，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 他下意识的朝后面看去，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只有闫琛还在拉着边野说事情。 “楼老师？”越思语叫了一声。 楼宴堂收回视线，淡淡的开口：“没什么，你们快上车，我送你们回学校。” 乔珂盯着这辆车看了一会。 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警车，而现在回去的这一辆车。 是个军用越野车，看上去非常的霸气。 越思语习惯性的瞄了眼车牌号。 然后愣住。 这是军|区|司令部的牌照...怎么会出现在这？ 又是谁开来的呢？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楼宴堂。 楼宴堂这张混血脸，还有这一头碎发，怎么看都跟军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反正她是没见过哪个军队里面允许留这么‘长’头发的。 另一边，闫琛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楼老师，你们先回去，我一会送她回去！” 乔珂把视线从军车上面收回来，看着远处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微微皱了下眉。 楼宴堂打开车门：“上车吧，不用担心。” 唐一诺动作慢了一步，本来他是想坐副驾驶，让两个女生坐在后座的。 没想到乔珂倒是直接坐进去了。 楼宴堂发动车子后，微微转过头看着右边的副驾驶：“把安全带系好。” 乔珂头也没抬，顺势向身后右上方摸索过去。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在哪，她正要抬头看的时候。 眼前一片黑影压下来。 楼宴堂俯身过来，大手伸向乔珂脑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最近的只有不到半臂距离。 这对自我领地意识比较强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侵略’了。 乔珂就这么看着他，面色平静，只是眸子深处下意识的闪过一丝警惕和防备。 楼宴堂似乎是没发现她的目光，只是认真的把后方的安全带拿出来。 “越野车是五点式安全带，在椅背正后方，和普通的轿车不太一样。” 乔珂挪了挪身体，两只胳膊穿过安全带。 楼宴堂顺势把安全带的两个插头扣好，然后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自然到后面那两个人都没有多想... 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老师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在乔珂眼里，那可能还没有一份实验报告来的兴趣大。 车子离开警局后，乔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有些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想她过去的十几年里，可能几个月都不带挪窝的。 现在这才出来几天？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怕不是把她过去一年的量都给用完了。 这是在挑战她的耐心极限。 楼宴堂开车很稳，大概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学校。 此时的学校已经开始了下午的课程。 非常安静。 楼宴堂把车子停好，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乔珂。 “你们两个先回去上课，乔珂同学，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三个人同时转身。 乔珂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的挑起了眉毛。 越思语倒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 “楼老师，是不是要给处分啊...” 第46章 找你借个人 第46章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楼宴堂松了一颗扣子：“进来吧，要喝点什么吗？” 屋子里冷气开的挺足，冷热一交替，激的人身上下意识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冰水。” 楼宴堂看了她一眼，轻缓笑着：“女生还是要少喝冰水。”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把倒好的冰水放到了乔珂面前。 还能看到杯子里冒出来的冷气。 映衬着楼宴堂被冰得微微发红的指尖，白里透着粉，格外的赏心悦目。 乔珂低头看着，忽然觉得有点想喝加冰的桃子汽水了... 楼宴堂不是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在乔珂没有看到的地方，微微扬了下唇角。 “乔珂同学。”楼宴堂转到对面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笑着开口： “你对今天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 累，算不算？ 乔珂丝毫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全部都被她脸上的表情解释的一清二楚。 沉默了半晌。 乔珂这才学着边野平时敷衍闫琛的话，开口：“还行吧。” 还行吧？ 什么还行吧？ 这敷衍的实在是太过头了！ 你好歹委婉点！ 楼宴堂唇角一翘，又很快放下：“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对我们国|家的律法怎么看？” “我....” 还没说完，乔珂自己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纠结了一会，才蹦出来几个字：“...不太熟悉。” 楼宴堂微微放松身体，端着刚才倒好的冰咖啡倚在沙发里，眉眼带笑。 “别紧张，我之所以把你叫过来，是怕你胡思乱想，毕竟刚入学就发生这种事情，身为老师也是有责任的。” 乔珂拿着杯子，默默地瞅着他。 也不说话。 她现在心累的不行....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清净一会儿。 一丝丝尴尬的气氛，缓缓蔓延开来。 可偏偏楼宴堂非常的自来熟，非要拉着她说来说去。 东聊西扯。 虽然无论他说什么，乔珂最后都能以简洁的几个字回答。 可他仿佛压根就没察觉到尴尬。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其实楼宴堂问这个，只是存了些试探的心思在里面。 毕竟刚上学就遭受到这样的不公。 而且她的又拥有着不亚于自己的‘能量’。 这种‘能量’是可以杀人的。 他要试探乔珂会不会因此产生一些极端的想法。 同时，确认她不会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举动。 但是乔珂不知道啊.... 现在乔珂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她真是头一次遇到比边野还能说的人.... 别说，还有点催眠。 在经过三十多分钟的尬聊后，乔珂终于撑不住了，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这个时候，楼宴堂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声音轻缓的说道： “...乔珂同学？困了就睡吧。” 乔珂就极力睁开自己沉重的眼睛，反应有些迟钝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彻底睡过去之前，模糊的念头闪过。 ——不对劲！ 屋子里大概静了两分钟。 在确认乔珂歪倒在沙发上彻底睡熟之后，楼宴堂这才站起来。 缓步来到沙发旁边。 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熟睡的人。 浅灰色的眸子里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他盯着乔珂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蹲下身。 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到了乔珂那一头柔软的卷毛上。 没敢用力去揉，只是虚虚的放在半空。 微卷的发丝绕住他的指尖，柔软顺滑，比丝绸的触感多了些韧劲。 楼宴堂眼底带着笑意。 不错，比他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然后。 楼宴堂捏住两根头发。 快、准、狠、用力一拔。 睡着的乔珂下意识的皱了下眉，但是并没有醒。 楼宴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帕，将这两根发丝包裹进去。 最后小心的放在了胸口的口袋里。 等做完这一切，楼宴堂拿了一条薄毯，轻轻地盖在了乔珂的身上。 这才悄悄的关门离开。 出了教学楼后，又重新开车来到了市公安局。 门口值班室还是那两个警察，见到这辆车子，二话没说，直接就放行。 院子里面已经停满了黑色的轿车。 短短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整个警局里面仿佛发生了一次超级大地震。 整个领导层都被叫停检查，只有一小部分辅警和民警还保持警局的着日常运作。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魂不守舍的样子。 楼宴堂下了车子，直奔警察局的局长办公室。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长者，正站在窗户边，看向楼下停车的那个位置。 迷彩服的肩章上面，三颗金色的星星，晃得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楼宴堂一改懒散的样子，站直身体。 动作迅速且有力的敬礼—— “亓司令。” 亓军背着手转身，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将楼宴堂从上到下审视了个遍。 他呵呵一笑：“小堂啊，坐！别那么严肃。” 两个人来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即便是坐下了，脊背依旧挺直。 “你来咱们区快一个月了，查的怎么样啊？” 很明显，亓军知道楼宴堂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只不过具体什么任务，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知道的是....这个家伙下来只不过是个幌子。 要不然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跑那么老远来到这里，就为了当一个小小的副司令？ 这家伙自打来了，就前两天在军区呆过。 剩下的时间，那是一根毛都摸不到！ 楼宴堂双手放在膝盖上，两膝与肩同宽。 听到问题，他微微一笑，任谁都能看出，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好。 “有突破性的进展。” 亓军点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转而找他要起了一个人。 “小堂，我记得你们队有一个叫边疆的小伙子是不是？” 楼宴堂眉梢一挑，笑着问道：“是啊，亓伯伯要借人？” 亓军老脸有些红，他清了清嗓子：“这不马上就是十月一了吗，你也知道我们这边每年都要组织一次大型的实战演习，把这个边疆小同志借给我一段时间，不！就几天！” 他也是偶然一次机会，遇到的那个小同志。 当时去b市的大军区开会。 边疆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人的名字。 听说当时的装备部和司令部，为了抢他差点打起来。 当时亓军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只当他们是在夸大其词。 没想到，扭头军演的时候，他们整个师差点都栽在了这个人的手里。 原因无他... 这个叫边疆的同志，有点太‘全能’了。 硬核的不行，就跟个搅屎棍似的，三大军区的混合演练，愣是让他玩成了碟中谍。 无论装哪一边的人，都装的有模有样，根本让人分不清真假！ 最后b市军区战损仅不到百分之十。 成功拿下胜利的旗帜。 事后问了才知道，这个影响了整个大局的，就是那个叫做边疆的小同志。 本来他就是个人质，被困在我方大营里面，没想到却成了狼入羊圈。 被他破解了我方的通讯系统，愣是没有人察觉，直到吃过两次亏他们才发觉到异常。 然而依旧没有怀疑是这个边疆动的手脚。 你说心理战术和伪装技术，敌不过吧...咱就认了。 怎么装备也一样被他摸的透透的？ 军演里面的东西跟外面的可不一样，说破解就破解的？ 这像话吗！！ 也就那个时候，亓军终于明白，为什么司令部和装备部为了他差点打起来。 这次国庆后的联合军演，还有国外的军队参加。 所以亓军就想着....把这个‘搅屎棍’也划过来，让他折腾外国佬不是更好？ 楼宴堂作为‘特别行动队’的老大，自然得问过他的意见。 “边疆啊....”楼宴堂略微沉思了一下。 亓军司令再接再厉：“我就借一段时间，到时候就还给你！再说了，这不也是为咱们国家争光的事情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楼宴堂只剩下苦笑了：“您都这么说了，我不放人都不行了。” 他想了想，又道：“正好，边疆同志的老家就在嘉云市，我放他回来正好让他回家一趟。” 亓军直嘬牙花子：“你这小子，怎么还这么黑，我就借走一段时间，你怎么还占用人家的假期呢！” 楼宴堂无奈一笑：“我是真的给他放假，您才是瞎想。” 亓军直撇嘴。 别看这个家伙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实际上那是黑心黑肺，坏的直冒水！ 小时候大院里那些孩子。 有几个没有被他戏耍过的？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第47章 好像不需要你，人家也能自己摆平 等送走了亓军，楼宴堂面上的笑容也跟着淡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褚文彬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戴着白手套，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里面装着一个本子，看上去有些像是警方现场取证的样子。 “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情做。” 褚文彬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局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把手里拿着的那个塑封袋扔到了他面前。 “这是那个钱副局私下做的账目，牵扯到的人还真的不少，喏，你看看。” 楼宴堂双手插在裤袋里，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拿。 反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包着发丝的手帕递给他：“回去后，你把这个送到柴教授那里。” 见到这个手帕，褚文彬不由自主的吹了声口哨：“这是什么？谁送你的？” 谁送的？ 楼宴堂盯着手帕看了一会，还真的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送的。 他不耐烦的开口：“总之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务必亲手交到柴教授那里。” 见他表情这么严肃，褚文彬也不嬉皮笑脸了，他坐直了身体。 “行，我知道了。哦对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瞒着齐奶奶吗？” 楼宴堂沉默的点了点头。 目前的自己只是稍微有些头绪罢了。 人心头的热血总共才有几滴？ 经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 在没有找到肯定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让她老人家担心。 “放心吧，我一定把它安全送到。”褚文彬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塑封袋，把手帕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楼宴堂也不再多呆。 走到门口的时候，褚文彬又叫住了他：“对了，之前你就给我一个人打过电话？” 楼宴堂微微转过身，点点头：“就你一个。” “哎？那就奇怪了。”褚文彬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匪夷所思。 “不是你，那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监察部门的人，又是谁叫的？” 当时他收到楼宴堂传过来的资料的时候，正准备开车过来。 刚发动车子，那个监察部门的人就过来了，并且非常着急的问能不能送他去个地方。 当时单位的车基本上都派出去了，就剩下褚文彬手里这一辆。 他也就没多想，直接让他上了车。 路上问地址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目的地竟然是一样的！ 他们一核对，发现要去办理的是同一个案子！ 这也太巧了！ 楼宴堂倒是并没有多意外的样子，他推开门，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郑书记是越思语叫来的，褚文彬是他叫来的。 最后还剩下的一个人，答案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那就只能是那两个学生其中的谁叫来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几个学生的身份背景，看来并不像资料上显示的那么简单。 恰好褚文彬自己也反应了过来。 他笑眯眯的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楼宴堂：“我说楼大少啊~看来好像不需要你，人家也能自己摆平啊。” ——砰。 回应他的是被甩上的大门。 褚文彬沉默了两秒，紧接着捧腹大笑。 * 第48章 在教育局挂了号的项目 第48章 乔珂再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再过不久就到下午放学的时间。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身上的灰色薄毯，脑子还有点反应迟钝。 自己怎么睡着了... 等等！ 睡着？ 乔珂猛地站起来，橘红色的夕阳洒满了整个房间，晃的她不得不用手挡住。 为了巴结楼宴堂，校长给他准备的这间办公室视野很好。 外面就能看到学校的人工湖，还有一片小树林。 夕阳的光芒洒向湖面，微风乍起，水波荡漾，搅起满湖碎金。 但此时的乔珂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她快步离开了房间，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没想到.... 自己竟然还有被催眠的这一天。 那个老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又是什么来头？ 乔珂快步走在学校的走廊里，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的清晰。 “....开除。” “...还考虑什么那群特招生....” “边野....乔珂...” .... 在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虚掩的门框里传来几个人争吵的声音。 本来乔珂都已经走过去了。 可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几个关键字。 好像....是在讨论他们的。 乔珂扭头看了眼门框上的标识——副校长室。 她垂下眸，退回几步，轻轻的靠在了大门旁边的墙上。 屋子里。 齐明辉这个副校长，和对面的正校长胡敏诚还有教导主任詹长东。 一对二，正吵得不可开交。 胡校长和詹长东是想要把这些特招生们从学校开除。 本来胡校长和教导主任就不想收这群学生，这都是齐明辉一个人极力促成的。 现在看看？ 他怎么说来着？ 这些穷乡僻壤出来的泥腿子，就是没开化的‘野蛮人’。 这才开学第一天，就打伤了这么多同学？ 像话吗？ “总之，这种害群之马不能留。”胡校长斩钉截铁道。 齐明辉讽刺一笑：“胡校长，难不成下午调监控的时候，你没看见吗？难不成没权没势就只能站着让他们打？” 如果乔珂同学没躲开。 那一盘子的热汤热菜就全部兜头浇在她脸上了。 即便是后来边野反击，那也是梅海岚那群人先出言不逊的。 是不是在他们这种人眼里。 乔珂同学就不应该躲？就该站着让他们欺负？ “而且一直到现在，除了6班的那个班主任去了警察局，学校有派过一个领导过去了解和解决事情了吗？” 这一句句直白的质问，让胡校长有些下不来台。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我只是通知你，不是来和你商量！” 教导主任也是阴阳怪气的笑道：“齐副校长，我知道这些孩子和您的身世很像，但是您不能把自我感情带到工作里啊。” “...你！” 齐明辉猛地站起来，西装裤的两侧都被他攥出了褶皱。 他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气得眼睛里都起了红血丝。 每次都是这样。 这两个人永远都只会看着一个人的出身和背景。 齐明辉几乎是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一拳打在这两个人的脸上。 气到狠了，齐明辉忽然笑了。 他又缓缓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一下下抚平裤子上的褶皱：“那你们可能没有这个权利。” 齐明辉抬头，鼻梁上的眼镜反射出亮光，遮住了他的视线。 只能看到他嘲讽的嘴角：“特招生，这是在教育部挂了号项目，想要开除，必须经过教育局的审批，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 一句话，就把胡校长给堵的无话可说。 教导主任眼珠子转了一圈，不赞同道：“可无论怎么样，这两个人打伤了学生是事实，教育部不会包庇这种行为的，而且留着这种学生，其他家长也不会愿意的。” 只要被打的那几个学生家长不松口，就算教育局想保人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前期有些有口头纠纷，但是先出手打伤了人，就是先出手打伤了人。 只要先动手，你就不占理。 即便你是因为防卫过当。 这一点在法律上，无解。 通常情况下，这种都是民事纠纷，就算闹到警察局也只不过是调解。 然后商量好赔偿问题，再私下解决。 可教导主任就是抓死了边野先动手这一件事情不放。 更何况打伤的几个学生还都是有背景的。 他们如果现在不表态，那到时候家长过来闹学校怎么办？ 他这也是在为了学校考虑啊。 几个人在这僵持着。 显然，他们丝毫不知道下午在警察局发生的那些事情。 现在都以为那几个孩子肯定已经被学生家长给教训了。 兴许要被扣在那里拘留几天。 能不能回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到了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第49章 一个想法＼/启明科技有限公司落地 第49章 等胡校长和教导主任肥胖的身影离开。 乔珂这才从转角的阴影里出来。 不动声色的朝齐明辉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 发现齐明辉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有些颓然不振。 她倚在墙上，眸光晦暗不明。 * 当边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要不是边野在门口看到了乔珂的鞋子。 都还以为她没回来。 “乔爷？” 边野边走边喊，路过餐厅的时候，发现桌子上面是她让人送来的外卖，根本就没动过。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可不对劲啊... 除了做研究的时候，在日常生活里，乔珂从来不会忘记准时吃饭。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不好的事情。 边野来到乔珂的房间，敲了敲门：“乔爷，我进来了哦？” 房间的门根本就没有关上，她一敲，门就自己开了。 里面虽然没开灯，但是光线一点也不弱。 乔珂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周围全部都是虚拟屏幕，冷白色的光将她四周照的很亮。 手里的动作快速敲打着，虚拟屏幕上闪过一篇篇资料，快的几乎都看不到上面的具体内容。 四周的静的让人心底有些发慌。 边野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情况的乔珂，非常少见。 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书桌旁，轻声问道： “乔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珂翻看资料的动作一顿，没说话，依旧是安静且快速的处理着上面的资料。 边野也不打扰她，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乔珂忽然开口：“你说，我们自己开一所学校怎么样。” “啊？”边野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乔珂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把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和边野讲了一遍。 边野听后，沉默了好一会。 她抬头，看着乔珂面无表情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我们开一所学校很简单，可人性是复杂的。 就算开起来了，或许你我都在的时候，学校会向着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可等我们不在了，或许几十年后，就会再次出现一个胡校长这样的人。 这不是头脑一热就可以决定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毫不怀疑乔珂的能力。 光看她教导出来的那些q所的预备生，就知道她有多厉害。 可q所和社会并不一样。 区别太大了。 q所是乔珂的一言堂，而社会那就太复杂了。 根本不可能完全按照乔珂的设想去发展。 边野的这个问题。 乔珂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但是这个想法，依旧在乔珂的心里悄悄埋下。 她停下了双手，望着面前的那一个虚拟屏幕发呆。 但是身上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边野松了口气，拉着乔珂下了楼。 “我让人给送的晚饭你也没动，正好我也还没吃，我去热一下，一起吃。” * 另一边。 闫琛和边野分道扬镳后，并没有赶着回家。 而是驱车来到了城东区的一处海边。 嘉云市本来就靠海，从跨海大桥一路向南，绵延十几公里，占地足有一百多万亩。 这块地皮虽然还未完全开发。 但却是嘉云市zf一直悬在众位资本大鳄头上的一块肥肉。 问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即将开发的黄金岸线。 黄金岸线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国|家重点打造区域。 各路大佬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托关系，都找不到竞标渠道。 可想有多炽手可热。 闫琛把车停在了一座造型奇特的大楼前。 从上面往下看去，就是一个正正方方的八边形，看上去很像一个八卦。 大门口的石头上，印着非常醒目的几个大字： ‘启明科技有限公司’ 在别人还在为一个名额发愁的时候。 q所已经不声不响的占据了这里最大的一块地皮。 大楼都已经盖好了！ “闫老师！”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从大楼里面跑出来。 沈宁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您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啊。” 闫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路上乔所找我有点事，耽误了，你这边呢？事情办的怎么样？” 一说这个，沈宁就可来劲了，他拍着自己的胸口，骄傲的不行。 “我出马您还不放心吗！那肯定是手到擒来啊！” 今天下午，在闫琛和那几家子人拉扯的时候。 沈宁已经和率先离开的郑长辉谈妥了合作意向，并且和嘉云市政|府签署了合同，成功将旁边的两块地皮拿下。 这下，启明科技有限公司的地皮又扩大了整整一倍！ 两个人刷卡进了大楼。 整座建筑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的。 八边形的每一条边，都代表着八个不同的区域，每块区域都有架空走廊相互连接着。 中间是挖空的一片场地，每个路口的位置上都有一座雕像。 不过现在都还被油布蒙着，只能从外形上大概看出来是个人像。 两个人在门口刷卡进去，里面的设施还不齐全，看着空荡荡的。 沈宁也是兴奋的不行，指着不同的方向挨个给闫琛介绍。 “这边是机械工程、那边是材料、再那边是人工智能.....” 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把这八个大区域给介绍了个遍。 他看着这座由他一点点看着建设起来的大楼。 眼中闪着亮光。 以后，这就是他们新的‘家’了！ 等q所那些研究员陆陆续续搬来后，他就在不会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这也就意味着，q所要掀起新的篇章。 沈宁怎么可能会不兴奋！ 闫琛向来沉稳的面上，也难得带了些激动。 他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沈宁，叮嘱道：“外面不比在山里，安全要做到位，这个名单里都是即将退役的士兵，你找机会和他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聘用。” 以后这里将会是q所对外的主要地方。 一些严密的资料文件、科研成果，还有q所的研究员们都会在这里经手。 安保方面不能有任何问题。 沈宁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严肃的点点头：“放心吧副所长，这点数我还是有的。” 闫琛欣慰的拍了拍沈宁的肩膀。 不愧是自己的学生！ 看看多省心，考虑的这么周全！ 比边野那个孽徒强了不知多少倍！ ——阿嚏。 身在市中心的边野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肯定又是闫老头在念叨我....” 乔珂坐在她旁边，默默的把身子转过去。 边野笑嘻嘻的又把她转过来：“快吃，这都九点了，再吃不完就成夜宵了！” 乔珂又扒了两口，忽然闷声问道：“那明天怎么办？” “到时候再看咯。”边野毫无压力的摊手。 她在学校本来就是为了陪着乔珂，至于其他的？ 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随后边野又贼兮兮的靠过来，贴着乔珂的胳膊：“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呀~” 笑容那叫一个荡漾。 乔珂瞅了瞅边野的脸，又瞅了瞅自己的饭碗。 算了，不能浪费。 第50章 拆班?谁提出来的，让他过来找我 第50章 翌日一大早。 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要下不下的样子。 闷得很。 乔珂和边野踩着点出了门，两个人刚走到小区门口。 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其实她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怕淋雨。 只是如果衣服淋湿了，黏在身上会很难受。 边野抬头看了看天：“要不我回去拿伞，你在保安室等一下吧？” 乔珂摊开手掌，看着落在掌心的雨滴，正要说话。 小区的栏杆再次抬起。 紧接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停在了两个人跟前。 车窗落下。 露出楼宴堂那张俊美至极的脸。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笑道：“两位同学，你们快迟到了。” 边野错愕的指了指车子，又指了指他，有些磕巴：“你...你怎么也住这里？” 楼宴堂一挑眉：“为什么我就不能住这里了？” 边野扯了扯嘴角：“没，没什么。” 楼宴堂笑着歪了歪头：“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 边野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乔珂。 乔珂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沉默了两秒。 然后上了车。 车子里面很干净，还有一股清新柑橘调，闻久了会有些甜甜的后味。 边野倒是挺诧异。 她还以为这么个型男，八成会用那种有格调的古龙水。 没想到却是这种‘稚嫩’的味道。 楼宴堂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面看了后座上的两个人。 正好对上乔珂探究的目光。 很显然，乔珂还在介怀昨天下午被催眠的事情。 楼宴堂灿烂一笑，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对着乔珂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么想着，乔珂分出一缕精神力去靠近正在开着车的楼宴堂。 近了。 碰到了。 甚至精神力凝成线状，在楼宴堂身上裹了好几圈。 楼宴堂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安安静静的开着车。 他这幅平静的模样，反倒是让乔珂有些自我怀疑了。 难不成？不是他催眠的自己？ 那不可能啊... 除非那个人的精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 不然绝不可能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她催眠。 试探了足足有四五次。 没有任何结果。 眼看着快到学校了，乔珂也收回了精神力，安静的靠在椅背上。 等乔珂的精神力彻底离开后。 楼宴堂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目光略微闪烁着。 复杂的不行。 耳朵尖还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红。 车子的窗户上渐渐地起了一层水雾，车子里的氛围倒是挺安宁的。 听着雨水敲打在玻璃上的白噪音。 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跟着安静下来。 十分钟后，到了学校。 乔珂睁开眼睛，正要和边野下车。 楼宴堂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中央扶手下面有一把折叠伞，你们两个凑合一下用吧。” 边野闻声，打开了后座的中央扶手。 里面果然有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那就谢谢楼老师了！” 边野笑着打开雨伞率先下了车，紧挨在车门边等乔珂出来。 乔珂出来后熟练的接过她手中的伞，撑在手里。 因为乔珂比边野高一些，由她来打伞会比较舒服。 然后边野顺势挽住乔珂的胳膊，紧紧地贴在她身边。 “那我们先去上课了！等雨停了我们再还给你！” 乔珂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跟着说了句： “谢谢楼老师。” 楼宴堂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褚文彬发了条信息过去—— 【楼宴堂：给我多买几把伞。】 刚通宵处理完昨天那一堆烂摊子事的褚文彬，正想好好的睡一觉。 就收到了楼宴堂这条毫无厘头的消息。 【褚文彬：？？？】 他一脸懵逼的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天气。 还没等他琢磨过味来。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 【楼宴堂：不要黑的，我要七彩的。】 ？？？ 【褚文彬：你咋不上天呢？】 能咋整，买呗！ 然而等他再发消息，寻思问问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 却发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拉黑了！ 褚文彬气得对着手机屏幕骂骂咧咧：“楼宴堂你怕不是有个什么大病！呸！” * 高二6班。 乔珂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整个班级都跟着安静下来。 司徒衍第率先回过神来。 一个箭步冲到两个人面前，紧张的不行：“结果怎么样？是不是那些家长欺负你们了？” 乔珂拉开椅子，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留下边野站在那里解释： “放心吧，就是调解了一下，我们这不是回来了？” 何曼琪也紧跟着凑了过来：“我们这不是怕你们两个受欺负，以前但凡是因为和那些人闹矛盾进局子的，就没有一个是安全出来的！” 要么退学，要么留在学校被欺负。 要多惨有多惨。 司徒衍贼头贼脑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那楼老师呢？他说什么没？” 边野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好像进去没多久他就被隔离到休息室了，并没有来及得说什么。 “哎？” 司徒衍挺失望的。 按照楼宴堂那个脾气.... 他还以为自己这位亲舅舅怎么着都得把警局翻个底朝天呢！ 虽然不至于翻个底朝天。 但是犁一遍还是可以的。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走了过来。 一进来就看到这群学生乌泱泱的聚在边野身边。 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但是又顾忌着旁边还有那群‘各种二代’。 詹长东敲了敲门，语气冷漠：“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有话要说。” 这群‘二代’们并不怕眼前这个大胖子。 但是碍于司徒衍的震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詹长东走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直接开门见山：“经过昨日校领导的商讨，决定将高二6班的特招生们分散开，每个班分2名。” 他一说完，整个教室就炸了。 “凭什么啊？” “好好的为什么要拆班？” “哪有开学第二天就拆班的？” “拆开来逐一击破是吗？” 任凭这些学生们怎么说，詹长东就是巍然不动。 “这是校领导们集体商量过后的决策，我也只是下达命令。” 乔珂和边野同时抬头。 昨天想过挺多的可能，包括开除她们两个，都在预料之内。 唯独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拿特招生这整个群体开刀。 剩下23名特招生下意识的看向后面的乔珂。 齐刷刷的特别整齐。 “等等。” 门口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楼宴堂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插在腰上，身上被雨水淋湿了一些，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班级要被拆？” 詹长东见到他，心里就是一慌。 能让胡校长那么谄媚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他抖了抖身上的肥肉，脊背下意识的弯下一些，脸上多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我这不是传达校方的命令，毕竟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恶劣了，导致许多家长都反对...” “嗯？”楼宴堂眼皮子一抬“反对什么？” 詹长东磕巴了一下：“反，反对这些学生留校。” 楼宴堂几乎都被他给气笑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所以你们就想了个这种办法？” 詹长东左顾右盼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行了，你走吧。” 楼宴堂走进教室，嫌弃的绕过汗如雨下的詹长东。 路过他的时候，不急不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提出来的，你让他过来找我，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詹长东哪里还敢多呆。 麻溜的出去了。 他前脚刚出去，后脚教室里就响起一片欢呼声。 “老师干得漂亮！” “喔~~~” “就不能惯着他！” 司徒衍朝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欺软怕硬，就会挑软柿子捏！” 没走多远的詹长东听着里面的欢呼声。 脸上跟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目光阴鸷得看了眼高二6班的牌子，冷笑一声离开。 楼宴堂抬起一只手：“安静。” 讲台下瞬间鸦雀无声，全部都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紧接着，就看到楼宴堂拿出一沓考试卷子。 大半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完蛋了！ 下成绩了！ 第51章 再次登上热搜 第51章 楼宴堂扬了扬卷子，原本还算和蔼的表情，当场来了个变脸。 “下成绩了，叫一个，上来领一个。” 头一个就是司徒衍。 楼宴堂拿着卷子，瞥了他一眼，看得对方头皮一麻。 “司徒衍，28分。” 司徒衍：嘤，他尽力了！ “何曼琪，32分。” 何曼琪：哟？比班长高？那不错了！ “秦维19分。” ...... 念一个名字，就上去一个学生。 这群兔崽子们拿着卷子竟然还喜滋滋的。 美名其曰：没有得0分已经很满意了！ 看得楼宴堂一脸问号。 ？？？ 这群孩子怎么回事？ 很快，就到了特招生。 从第一个100分开始，后面的全部都是满分！ 没有一个扣分的。 听的那群皮崽子们目瞪口呆。 他们虽然知道这群家伙交卷快，但是没想到竟然全部满分？？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操作吗？？ 连着念了24个名字，24次满分。 “最后一位同学，乔珂，100分。” ——哗 整个教室的人都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 “全部满分？” “人干事？” 司徒衍伸手扯了扯边野的胳膊，满脸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历史全部都是满分？？？” 边野懒散的挑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有深意。 “为什么啊？大概因为我们曾经经历过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司徒衍满头雾水。 “经历过？什么意思？” 楼宴堂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看看你们这些成绩？一个个都好意思吗！这可是我们国家自己的历史，你们能给我考二三十分？” 事实证明，无论你之前什么职业。 只要当上了一名教师，遇到这群熊孩子之后。 你终究会变成小时候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样子。 “哪道题错了给我抄10遍，明天收！下周我还考，原封不动的考，谁再给我考个二三十分...哼。” 楼宴堂说着，冷笑了一声。 左边那群皮崽子们立刻绷紧了皮子。 瑟瑟发抖ing。 右边这半拉，默默的吃瓜看戏。 “拿出卷子，讲题！” *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 一个视频攀上了热搜的尾巴。 这条动态的名称—— 【官官相护何时了！校园沦为私人所有，殴打同学，威胁家长，怒不敢言！】 整个标题，字字都带热点。 平时老百姓最爱看的就是官员们的黑料，因为他们平时就接触不到。 又带上了殴打、威胁等字眼。 这个帖子瞬间火爆。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就空降热搜第二位。 整篇词藻非常‘义愤填膺’。 先是用一种悲愤的语气强调了如今基层社会的不公，又零零总总的列举了一些至今还存在争议的官民悬案。 文章的视频里更有监控录下来的殴打画面，以及后续被处理过后的通话。 可以很清晰的听出来对方家长疲惫的紧张情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过错？ 我们去教育局，教育局说这是特招项目的学生，需要拿出证据。 为了证据我们又去警察局，不知道是不是有背景，警察一直都在踢皮球，根本就不管我们....我感觉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除了证据视频外，还有几张孩子躺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场景。 那包裹的就跟个木乃伊似的，看上去非常的触目惊心。 人们总是偏向弱小的。 洋洋洒洒的大几千字的文章。 成功的点燃了老百姓们心中的怒火。 再加上几个大v营销号的转发。 到了中午十二点放学的时候，这个帖子已经是全平台都在关注的事件了。 当地教育局不到半个小时，官v就下场回应了—— 【应广大网友的举报，此事正在核实，有新的进展我们一定如实发布。】 这种带着一丝敷衍的味道，立刻引起了许多网友的怒喷—— 【还核实呢？是不是非得等打死了人才知道管？】 【是不是调查调查着，就没了消息呀？[狗头]】 【天天说整改整改，看看这都改的什么？】 【还有前两年那个什么扶持政策，我们这里本来人就多，这下高考更难了！】 【啊对对对，就是核实，就当互联网没有记忆呗？】 .... 一大群阴阳怪气的话直接爆掉了教育局的这条微博。 不过也有少数理智的，没有看到结果前，保持中立。 不过因为这个微博反映的事件太过恶劣。 八成以上的群众都产生了情绪共鸣。 短短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里。 这个文章下的视频里，发生的学校和地点，就被扒了出来。 【这不是嘉云市实验一中吗？校服太好认了！就在我家附近呀！[吃惊][吃惊][吃惊]】 【好家伙，我毕业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竟然还是这个样子。】 【哦，这个学校啊，那没事了，谢谢当年的那些人把我逼出一个好成绩，等你们死了我会给你们烧点纸的。[微笑]】 【卧槽，楼上那两位什么情况，话筒塞你嘴里，快说！】 【哎，咱这普通老百姓，哪敢惹呀，溜了溜了...】 这几句似嘲似讽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偶尔有上课时间刷到的，有留下几条解释的留言。 立刻就被爆破掉了。 【大家理智点！事情根本就不是它说的那样！】 【你家主子给你多少钱？大家一起赚啊？】 【来了来了，洗地的来了。】 【5级号哪买的啊？】 ..... 被爆破的那几个留言的学生，气得不行，骂又骂不过。 这些留言一个比一个难听。 一个女生直接被骂哭了。 网上的舆论也迅速地发酵起来。 * 嘉云市教育局。 局长看着这条微博，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人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局长：“喂？闫老师啊，您看热搜上的那条消息了吗？” 对面正在清点q所实验器材的闫琛一愣：“什么热搜？” 局长叹了口气：“你先看看，跟我透个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好商量个章法。” 闫琛拧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点开旁边的一块虚拟屏幕，找到微博热搜。 那个帖子已经被顶到了热搜第一位，后面还跟着红色的‘爆’字。 实在是标题太有针对性。 闫琛都不用去猜教育局局长说的是哪一条热搜。 等他点进去后。 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虽然监控视频上打了码，但也仅限于其中的一部分。 都给闫琛气乐了。 “就这？” 局长都无奈了，这事还小啊！他思索了一下，建议道：“要不你先过来，咱们俩商量商量。” 闫琛冷笑着放下手里的清单。 “行，那你等会，我现在过去。” * 十二点半。 还是食堂里，除了一些比较有背景的学生们，绝大部分的人都并没有带手机。 因此外面吵得天翻地覆的，学校里面倒是难得的安静。 介于昨天乔珂和边野动手的样子太过‘硬核’。 这也就导致了今天她们进食堂的时候。 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 看得边野还有些纳闷：“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旁边的司徒衍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因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没有点13数吗？ 一行人来到了昨天吃饭的三楼，边野照旧去点菜。 乔珂和司徒衍外加一个何曼琪，坐在卡座里。 何曼琪习惯性的拿出手机刷一刷论坛和热点。 就看到头条推荐过来的热搜。 她懒得看那长篇大论，直接把文章拉到最后，点开那个视频。 “卧槽，这不是昨天打架的那个视频吗？怎么被人传到网上了？？” 何曼琪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又连忙拉回上面的文章，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司徒衍闻声扭过头：“啊？让我看看？” 何曼琪不耐烦的抽回手机。 “就在热搜第一条，拿你自己手机看！” 第52章 贼喊抓贼 第52章 “他们这是怎么了？” 边野回来的时候，就看两个人在这在这面色凝重的捧着手机。 乔珂摇了摇头：“好像说是什么视频。” “是昨天你们两个在食堂打架的那个视频！”何曼琪把手机送到边野跟前。 “你看，这些营销号掐头去尾的在这造谣颠倒是非！” 边野接过手机看了看。 随后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就这点手段？瞧不起谁呢！” “我看看。” 乔珂拿过她手中的手机。 里面的视频正好播放到乔珂把梅海岚摔在地上的那一画面。 她又往下划了划，最下面那些评论也出现在乔珂的视野里。 望着下面那些恶毒的话。 乔珂皱着眉，她点了点手机屏幕：“这些没人管吗？” “管？怎么管。”何曼琪嗤笑一声：“现在的网络就跟个筛子一样，进行实名认证，有个屁用，网上不还是那么多水军？造谣成本太低了！” 乔珂皱着眉收回视线。 她放下手机，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问：“有电脑吗？我要用一下。” “电脑啊...”何曼琪有些为难的摸了摸下巴。 “咱们高二又没有计算机课程，电脑只有老师办公室里有。” 虽然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笔记本电脑和台式电脑。 可这是在学校啊，还是最重要的高中！ 又不是大学，怎么可能会让你带这种东西来？ 恰在这时司徒衍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他舅舅的。 司徒衍直觉肯定是与热搜这件事情有关，也就没有避开他们。 司徒衍：“喂？舅...楼老师？....啊，在我旁边呢...行。” 他说完，把手机递给了乔珂：“给，这是楼老师的电话，他找你有些事情。” 乔珂伸手接过电话。 乔珂：“是我。” 楼宴堂：“乔珂同学，你和边野同学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乔珂：“什么事？” 听着她古井无波的语气，楼宴堂揉了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司徒衍立刻追问：“什么事情啊？” 乔珂摇摇头：“他让我和边野去一趟办公室。” 何曼琪倒是毫不意外，她一拍桌子，非常肯定道：“肯定是找你们商量如何解决热搜的事情了，你们快去快去！” 乔珂可惜的看了看后面的窗口。 “走啦走啦，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边野无奈的拉着她往楼下走。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楼宴堂的办公室。 “坐。” 楼宴堂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乔珂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什么事情？” 楼宴堂把几张资料推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这是网上那条热搜来龙去脉，所有涉及者的信息都在这了。” 边野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楼老师，我记得私下查询个人信息是犯法的。” 楼宴堂一摊手，非常无辜：“这些信息都不用特意查，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边野嘴角一抽，瞟了眼上面的内容。 真当她傻吗？？？ 这银行流水是能随便查得到的吗？ 乔珂拿起那几张资料。 上面的信息很全面，打头的就是那个打了厚码的被采访人。 “这人是谁？” 她好像并没有见过。 楼宴堂瞟了一眼：“这个啊，那天不是有四个人进医院，但是在警局的时候，家长只来了三家，这个人就是家长没有来的那个学生妈妈。” “好像是啊...”边野挠了挠脸颊：“我也记得那天一共有四个人，警察局只来了三家。” 没想到还漏掉一个？ 除了这个女人的资料，还有那群带节奏的一营销号的持有者。 以及他们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的一笔转账记录。 等看完了资料，楼宴堂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面两个人，漫不经心的笑着。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发个声明证实一下？” 乔珂没处理过这种事情，直接把目光转向了边野。 边野冷笑着扯了扯嘴角：“我们解释他们倒也得信啊，让警方跟他们说就行了。既然他们想要证据，给他们就是了。” 乔珂坐在原地，略微思索了一会儿。 然后她指了指楼宴堂桌面上的电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楼宴堂剑眉微挑，扶着椅子站起来，让开位置。 “当然。” 乔珂站起身，绕到办公桌的后面，坐在了楼宴堂的椅子上。 楼宴堂很自觉的避开了电脑可视范围，来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 乔珂坐在楼宴堂的椅子上，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清甜。 和她今天早上在车子里闻到的味道一样。 思绪不由自主的开了个小差。 乔珂猛地晃了晃脑袋，把目光放在了电脑屏幕上。 修长白皙的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击着。 捣鼓了一会儿，楼宴堂的电脑屏幕就是一黑。 等再亮起来的时候，桌面就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乔珂快速调出界面，找到了学校昨天食堂那个位置的监控。 她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把监控原原本本的放出去而已。 可当她进入后台找到当时那个监控的时候，乔珂敲打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视频被剪过，和热搜上面的那段视频是一样的。 “怎么了？” 边野见乔珂停住，抻着脖子看过来，随即有些惊讶：“被剪过？” “嗯。” 不过边野并不担心，这点小伎俩在乔珂面前是没用的。 果不其然，乔珂的手指又快速动了起来。 楼宴堂的这台电脑的主机风扇开始疯狂的转动。 屏幕上弹出许多窗口，一行行代码在她的指尖敲击而出。 画面闪的非常快，几乎只能看见残影。 同时一个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上。 也就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这份被删减过的监控就恢复了原样。 原本只有9个g大小的视频文件，一下子恢复成原来的15g。 楼宴堂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 边野正趴在办公桌上，用指尖在电脑上点来点去。 “...就是这个平台，发上去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咳咳。 楼宴堂轻咳两声。 边野身子一僵，立刻坐回椅子上。 乔珂不慌不忙的删除掉所有记录和信息，再把电脑恢复成原样。 “我用完了，谢谢。” 楼宴堂微微一笑，把水递给两个人：“不客气。” * 教育局。 闫琛坐在局长的办公室里，把昨天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讲了一遍。 局长听完后，沉默了挺久的。 “所以，这是贼喊抓贼？” 闫琛耸耸肩：“看样子是。” 局长点了根烟，无奈道：“那光我们发声明没有用，得和警方那边一起，不过这样一来，这案子就公之于众了。” 通常情况下，除了那种十恶不赦的‘大贪官’会全网通告。 老百姓们哪里会喜欢看这些？ 像这种小角色，换掉就换掉了，顶多是内部下个通知。 怎么可能大张旗鼓贴出来？ 那每天那么多辞职、开除的，那网上也就别看其他的了。 光看那些通知得了。 但是舆论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 要想还那两个学生清白，就只能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闫琛不接话，面无表情的喝茶。 又不是所有警员都这样。 公之于众就公之于众呗？ 这种毒瘤早挖除，对整个系统内部也就更好。 * 警察局。 林局长正拿着手机接听电话—— “.....是，郑书记，警方一定如实向大家解释报告！” 等挂了电话，林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上午，他已经接了不下十来个电话。 不是顶头上司的，就是其他大人物的。 脑子都快死机了。 估计全部都是因为这个热搜的原因。 其实事情本来完全不会闹得这么大，全靠这个热搜。 一下子就闹得人尽皆知。 自从昨天纪律委的人来了后。 所有的领导层基本全部都被停职检查。 一切文件、财务账目等相关资料全部被暂时扣留和封存。 踏踏实实的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心里有鬼的人，那是心惊胆颤，如坐针毡。 林局长倒是因为公务，不得不暂时先处理着。 等查完资料，就是翻案了。 司法机关已经派人把相关卷宗带走取证了。 所有人的现在一切联系都被监管着。 就比如他现在的办公室里面，就有一位监督者。 林局长憔悴的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自己的手下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势必要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林局的手就跟着哆嗦一下。 他现在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就害怕，不知道又会是什么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 倒是个熟人。 这才松了口气。 “喂？老张啊....” 第53章 事态发酵 舆论已经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过去。 连带着许多至今未解的悬案都被翻了出来。 下午一点，所有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的知道了热搜的事情。 一个个的也都不午休了，凑在有手机的同学身边，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脾气火爆的何曼琪直接下场开撕，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真当老娘是病猫是吧？” 【你们这些键盘侠知道个p啊，在现场吗？知道具体事情经过是什么吗？别人一说你就们就喷，带脑子了吗？？】 她才发完没多久，就被一群人追着骂。 没一会这条评论就被举报删除了。 何曼琪：？？？？ 是不是玩不起？ 高三1班。 越思语面色难看极了，直接起身去了隔壁的高三5班。 正巧唐一诺也是拧着眉在那刷手机。 越思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唐一诺前桌的椅子上。 要搁在平常，同学们怎么说都得起哄一下。 可眼下，两个人的表情太过严肃，很明显就是有事情要商量。 唐一诺抬头，非常肯定道：“有水军带节奏。” “杨玉娇不是已经因为行贿被扣下了吗？那这个人是哪来的？”越思语百思不得其解。 唐一诺冷静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快有结果了。” .... 嘉云市教育局官v在微博上率先发表声明—— 【经核实，视频中动手的两名学生，确实为教育部门今年下发人才招揽政策的‘特招生’。 需要开除该学生确实需要相关证据证明。】 这条声明一出来，就把群众们的怒火点炸了—— 【就这种人？还叫人才？】 【我们国|家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什么特招生，我看就是你们人走后门塞进来的吧！】 【天呐，他们都把人打成那样了，你们都不带管的吗？？】 这条评论下，教育局的官v回复道—— 【打架斗殴的事件已经移交到相关部门@嘉云市市公安局】 然后就匿了。 无论网友们再说什么，都不回复了。 气炸了的网友直接跑到了实验一中下面，集体要求开除那两个学生。 而学校官博的语气也很微妙—— 【我校正在调查，一定会尽全力还给每一个学生清白，为他们讨回公道。】 玩儿起了文字游戏。 ‘尽全力’几个字茶里茶气的。 留给网友们的想象空间那可就太大了。 怎么看都是这几个学生背后一定有背景，校方管理层被架空有心无力的样子。 很快就有本校学生出来‘现身说法’，印证了学校的说法。 不死心网友们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实验一中的论坛等一系列的论坛。 昨天热度还没下去的那几个帖子大喇喇的挂在论坛最上面。 其中就有这些‘特招生’们入学的那些帖子和高清照片。 看着这些‘特招生’们的模样，除了极少数一些颜控舔屏的人。 绝大部分都炸了。 很快这些照片就被搬到了微博上。 【你管这些人叫山村来的‘特招生’？】 【当我们眼睛瞎是吗？】 【这身高，这长相，这气势，你管这叫乡下来的？】 【还真让前面的人说对了，就是找个借口塞后门进来的呗？】 【真是绝了，绝绝子。[微笑]】 更有‘神通广大’的网友，直接扒出了这些特招生所在的山村学校。 没等网友把这些消化完，就有细心的网友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把乔珂当时入学的时候，在门口摔保安的那个动图，和文章视频里的其中一段做了对比。 这一下，打码都没有任何用了。 乔珂的照片直接就被贴在了网上，连带着把边野的身形都对比了出来。 赶巧的是，学校刚刚发布完没多久。 被教育局@的嘉云市市公安局也跟着发表声明了—— 【针对嘉云市实验一中打架斗殴事件，我方正在调查取证，所有嫌疑人已经全部归案，请大家理智判断。】 最后，警方还单独艾特了那几个大头营销号。 【明知是编造的虚假信息，在信息网络上散布，或者组织、指使人员在信息网络上散布，起哄闹事，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的，以寻衅滋事罪定罪处罚！@文书@都市大瓜@娱乐小屋】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然营销号为了热度没有底线，但也有怕的事情。 但凡是这种机关单位还有官方喉舌，一旦表态了，那是能删就删。 当然头铁的除外。 就比如拥有百万粉丝的@都市大瓜，这位博主就特别头铁的回应警方—— 【如果信息有误，我一定对双方道歉，但是在结局明了之前，这条微博会一直挂在我的首页，还请警方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都市大瓜的这个做法，赢得了所有路人的点赞和支持。 【没错，就这么挂着，真当互联网没记忆是不是？】 【保护】 【保护】 【就我一个人害怕博主被那些人给盯上吗？万一受到威胁怎么办？】 很快@都市大瓜就在下方回应—— 【小编一定会随时向大家公开事情的进展，谢谢大家的关心。[爱心]】 整个网络上那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更有许多的自媒体和记者，就跟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 不顾大雨倾盆，直接就堵到了实验一中的门口，逼的保安不得不拉起警戒。 *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平河市，一座商业楼内。 简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她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心慌的厉害。 ——轰隆。 一道巨雷划过天空。 巨大的声音把整个楼层的员工都吓了一跳。 门被推开，出纳会计小柳探头进来，身后还有几个人。 “简姐，中午了，咱们楼下吃饭吧！ “是呀是呀，楼下开了一家火锅店，我听说味道不错呢！” “正好今天下雨，咱们吃掉热乎的！” “我都饿死了！！” 简欣压下心中的不适，重新换上笑容：“好，我这就来。” 几个会计部门的人下了楼，来到楼下新开的那家火锅店。 三个年轻姑娘兴奋的翻着菜单。 简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感觉闷得厉害。 她站起身道：“你们想吃什么就点吧，我先去打个电话。” 三个小姑娘也没多想，毕竟她们经常一起这样出来吃。 “去吧去吧，等上菜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简欣来到火锅店门口。 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雨幕，想了想，还是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倒是难得的很快接通—— 乔秀民：【怎么啦，这个点突然给我打电话，午饭吃了没？】 简欣：【正准备吃，你在干什么？】 乔秀民一下子就听出来妻子语气有些不太对劲。 警觉的问道：【怎么了？我听你声音有气无力的，出什么事了？】 简欣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慌的厉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有没有事。】 乔秀民安慰道：【放心，我没事，正在警局食堂吃饭呢，你别瞎想，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在呢。】 听着丈夫关怀的声音，简欣紧绷的神经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好了，我没事，你注意安全，我先回去吃午饭了。】 两个人挂掉了电话。 简欣回到包间里面。 锅底已经上来了，一边是红彤彤的牛油火锅，另一边是番茄锅底。 简欣不爱吃辣，所以小柳特意点了个不辣的番茄锅底。 小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乐道：“简姐，这是我点的番茄锅，快夸我！” 简欣微微一笑，即便上了年纪，体态不像年轻小姑娘那样细腰长腿。 但她略显丰盈的体态，依旧挡不住她身上那股沉稳端庄的气质。 一颦一笑都像是古代大家闺秀里面的大小姐。 往老了点说....就是正宫相。 再加上她私下里很温柔，因此很受公司里小姑娘的喜欢。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涮着火锅。 聊着聊着，一个小姑娘突然问道：“你们看今天的热搜没有？” 小柳点头如捣蒜：“看了看了！那个学生打人的事情是吧？” 短头发的小姑娘叹息道：“果然啊...民是斗不过官的。” 丸子头的小姑娘吐槽道：“你们担心这个，我就不一样了，我吃那些特招生的脸啊！” 那两个小姑娘同时‘切’了一声。 简欣正捧着茶杯，听到‘特招生’几个字的时候，动作一顿，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丸子头不服道：“难道不是吗？那个叫乔....乔什么的来着...” 短发姑娘补充道：“乔珂！” 丸子头一拍桌子“啊对对对对！就是那个！那个叫乔珂的人帅爆了！” ——咔嚓。 简欣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到了盘子里。 吓了三个小姑娘一大跳。 一扭头，发现简欣的脸色不太对。 “简姐...您怎么了？没事吧？” 简欣一把握住丸子头小姑娘的手：“那个乔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姑娘让她整的一愣一愣的。 拿出手机翻开微博，找到那条热搜，指给她看。 “就是这个....” 简欣夺过手机，快速的翻看着。 越看脸色越苍白，到最后都有些撑不住的样子了。 小柳担心道：“简姐，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脸色有些不太好。” 小柳的声音唤回了简欣的思绪。 她猛地站起来，拿着手机就急匆匆的往外冲。 “哎！简姐！你去哪儿啊！” 简欣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家里有些急事！下午帮我请个假！” 三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丸子头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似的。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引来另外两个人疑惑的视线。 “我记得...简姐老公，就姓乔....” 第54章 重大车祸 第54章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 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所有教室都不得不打开灯。 教室里热气湿气交错着，每个人都心浮气躁的不行。 这乌云密布的天气正如一些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乔雅站在楼道里。 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她打开窗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夹杂着泥土清香的空气。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生站在她身后的阴影里。 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都在颤抖着：“你...你吩咐的我都做到了，什么时候可以把东西还给我？” 乔雅一转身，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里，向来挂着优雅得体笑容的脸上.... 此时此刻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说那个啊....”乔雅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微微一笑：“等事情办成了，我自然会给你的。” 低头的那个女生心里一慌，有些着急的抬头，露出一张瘦到快脱相的脸。 “你...你不是说好了做完就还给我的吗！？” 乔雅粉嫩的唇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她轻轻俯下身，柔软的指尖摩挲着女生的脸颊。 成功在她眼睛里看到无尽的惊恐。 这才鄙夷一笑：“是啊，我是说过做完了给你，可具体到哪一步做完，好像由我来决定吧？” 女生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惨白，跌坐在地上。 乔雅跟着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漫不经心的：“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乔雅’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 乔雅说着，缓缓靠近女生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什么。 紧接着，那个女生的瞳孔瞬间放大。 就像被抽走灵魂似的，呆坐在原地。 乔雅这才起身，优雅的拍了拍自己的裙角。 转身离开。 等她走到洗手间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如果你继续逼迫她，对方有50%的可能性会触底反抗。】 乔雅打开水龙头，慢慢的清洗着自己的手指，笑得温柔： “放心，给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反抗我。” 那电子声音依旧机械的说道：【请宿主掌控好力度，一旦对方死亡，你的这个身体也将不复存在，任务失败！】 乔雅没有继续接话。 等洗完了手，她抬头，正好看到镜子里的人影。 她俯身凑到镜子前，仔细观察着镜子里的人，白皙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 这诡异的动作看上去让人瘆得慌。 乔雅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乔雅’那个人也是‘乔雅’，为什么就相差这么大呢？拥有这么好的家世，却如此的懦弱....” 脑海里传来几声‘滋滋’的电流声。 系统没有回答。 乔雅柔柔一笑，粉嫩的唇瓣轻启，可说出来的话。 却让人汗毛倒竖。 “真是懦弱得让人恶心。” 说完，脸上便恢复了温柔的笑意。 离开了洗手间。 * “师傅，再快点行吗？” 简欣扒着出租车的车座，焦急的不行。 出租车师傅当场就翻了个白眼：“不行，这么大的雨，开快了容易打滑，出事后悔都来不及！” 理是这么个理。 简欣捏着自己的手机，思来想去，还是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过去。 乔秀民很快就接起。 前后不到十分钟，这已经是第二次电话了。 一接通，就听到妻子焦急的声音：“秀民，你快看网上的热搜！” 乔秀民一愣：“热搜？热搜怎么了？” 虽然嘴上问着，但还是找同事借了手机，点开网页热搜。 一个红色的题目大喇喇的排在第一位，点进去就是乔珂和边野的半身照。 凑巧就是办入学那天被偷拍的照片。 简欣焦急的问道：“我现在正在往高铁站走，我去看看乔珂。” 乔秀民快速的把前几条有关的热搜都看了一遍。 终归是当警察的人，心理素质更强一些。 虽然此时自己心里也乱的不行，但还不忘安慰妻子： “我去，你在家里等消息，这种情况门口一定有记者，你应付不过来，网民都太激动，我怕他们伤到你。” 理是这么个理。 简欣也只是着急上头了，听到丈夫的声音，找到了主心骨。 这也跟着冷静下来。 她深知自己即便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可能还会拖丈夫的后腿。 简欣深吸一口气：“行，我在家等你消息，你过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想到网上看到的那些消息。 简欣抿了抿唇，又补充道：“要是需要用钱，及时跟我说，我在家随时等你电话！” 乔秀民一边应声一边收拾东西。 此时此刻的简欣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迫近。 她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师傅，麻烦您掉头回去吧，把我送到来时候的那个路口就行。” 出租车司机见她脸上愁眉不展，倒是没有开口抱怨。 “怎么了大妹砸，家里出事了？” 简欣强笑着点点头：“孩子出了点事..” 那个司机也是自来熟，宽慰道：“难怪我看你这么着急，孩子受伤，当妈的确实着急，理解理解！” 简欣打开手机，找到乔珂的手机号码。 犹豫了很久，在她点下去后，又立刻挂掉。 如此来回重复了许多次。 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导致整个通话记录的页面，前十几条都是乔珂的通话记录。 因为简欣看到市公安局官方说过，所有嫌疑人已经全部归案。 她不确定乔珂的手机是否还在她自己手里。 如果这样贸然打过去，会不会打乱丈夫的安排？ 出租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准备在前面的路口掉头。 结果，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声音实在是太近了！ 出租车司机心里咯噔一下，都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后视镜。 大卡车连撞好几辆轿车后，直直的朝着他们擦过来。 那一瞬间，司机和简欣的脑子是空白的。 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巨大的撞击力直接把司机撞到方向盘上，晕了过去。 出租车也因为受力，侧面抬起。 简欣被甩到了车座底下，摔得眼前发黑。 一大捆钢筋就这么朝着出租车后方的位置斜刺过来。 时间仿佛都被放慢了。 就在那捆钢筋刺破车窗的那一瞬间。 简欣戴在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亮了。 下一秒，以简欣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能量罩。 落过来的钢筋被抵挡在能量罩外面。 简欣瞳孔瞬间放大，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和钢筋接触的地方，泛起一阵阵乳白色的光圈，光圈四周还有着细细密密的纹路，时强时弱的闪烁着。 而没有钢筋接触的地方，纹路的光芒就越浅，直到最后消失在半空。 是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 十分的挑战简欣此时此刻的世界观。 她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这...这...” 随着外面的钢筋卡车的翻倒，不同角度的钢筋杂七乱八的穿插在一起。 跟能量罩接触的这些钢筋，力量也越来越大。 而能量罩上的光芒也就越来越浅。 简欣脸色惨白，想要往后退，可她刚动一下，那些悬在上面的钢筋就跟着动一下。 右侧车门又被路边的栏杆挤变形，根本就打不开。 简欣绝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泪顺着脸庞落下。 谁来救救她.... 外面吓傻了的群众和商铺店主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拨打120、119和110. 现场一片混乱，雨水冲刷着地面上泄露的汽油、以及猩红的血液。 这辆运送钢筋的卡车直接撞上了好几辆轿车。 现场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腕上的‘表’已经开始闪烁起了红灯。 ——嘀、嘀、嘀 看着‘表’上陷入倒计时的红色数字。 哪怕是不了解这个东西的简欣，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这个‘罩子’是不是快要撑不住了... 3... 2... 1... 数字归零的那一瞬间，简欣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等了几秒钟。 简欣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离她不到半米的钢筋并没有滑落。 原来是后来不同方向穿插过来的钢筋绞住了。 这时消防员和交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 所有救援人员见到现场的惨烈，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还能有几成存活率？ 在听到警笛响起的那一瞬间。 劫后余生的简欣，终于是放声大哭起来。 她有力的哭声瞬间引起了消防员的注意。 几个消防员探头一看，全部都吞了吞口水。 看看这钢筋的数量.... 这人这怕不是把这辈子的运气都用上了！ 简欣只是擦伤和皮外伤，比那些钢筋穿体的人，那简直就是烧高香了！ “这里有人，快来！” 几个消防员立刻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挤变形的车门卸下来。 成功将简欣解救出来。 一个消防员将她扶出来，安抚道：“救护车马上到，你在旁边站远一些。” 简欣被扶着狼狈的走了几步，又忽然抓住消防员的胳膊：“司机...司机还在里面，他，他晕倒了！” 消防员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这个司机也是沾了简欣的光。 简欣正坐在驾驶室的后面，钢筋又是从左后方穿插过来，正好被简欣身上的能量罩挡住。 出租车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基本上没受什么伤。 雨下得很大。 简欣站在道路旁，看着外面那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腿都有些软。 她下意识的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表’。 脑海里回想起乔珂那严肃的面庞和幽静的目光。 ‘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明白了吗？’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出租车后方的一辆白色suv，尤其是车头那里，被撞得七零八落。 钢筋从正面挡风玻璃刺入，不用想，驾驶室里面的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简欣软着腿后退了几步。 一个正在旁边抢救的消防员，忽然动了动鼻子。 顺着汽油的味道闻过去。 就发现那辆白色的suv油箱正汩汩的往外冒油。 他脸色瞬间就变了。 现场的味道太过复杂，又下着大雨，导致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情况。 他一扭头，就看到简欣抱着自己的胳膊，无措的站在雨中。 那位消防员大吼一声：“快离开那里！！” 简欣迷茫的抬头望去。 下一秒，那辆白色的suv毫无征兆的炸了。 气浪和碎片直接将简欣掀翻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低头，钢筋从身后穿过，一直到胸前突出来十公分。 钢筋头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正面的身上被炸飞的碎片划出许多道口子。 她眼前有些发黑，视线被雨水朦胧住。 隐约间好像看到一个个橘黄色的身影，正朝自己奔过来。 生命好像正在缓缓流逝。 第55章 你是这个号主的什么人? 第55章 挂了电话之后，乔秀民迅速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局长办公室冲。 小吴看着乔秀民离去的背影，错愕不已。 什么情况？ 难道又有任务了？ 乔秀民都没顾得上敲门，直接推开了副局长的办公室大门。 “副局，我要临时请假一趟。” 副局贾阳军愣住，放下手里的文件：“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乔秀民点点头，面上是毫不遮掩的担忧和急切。 贾阳军痛快的批了假。 “行，我给你假，你快回去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给我个电话！” 这个假批的问心无愧。 乔秀民一直都是局里最兢兢业业的那一个。 一年到头几乎很少请假，随叫随到，家里突发急事，他当然不能寒了骨干的心。 多批几天假没有任何问题。 乔秀民匆匆的道了谢，就往外冲。 这是贾阳军头一次见到乔秀民如此急切的样子。 心里直犯嘀咕：看来老乔家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乔秀民出了警局，边发动车子边脱掉警服。 顾不上大雨，开车直奔嘉云市。 可嘉云市和平河市这两个城市，虽然相邻。 可这哪里是短时间内能到的？ 加上天气原因，紧赶慢赶那也得两个多小时！ 乔秀民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隐隐有些发白。 他自然是不相信乔珂会动手打人的。 但是，回想到那天在校门口遇到的那个嚣张跋扈的保安，还有那群学生.... 乔秀民眼中闪过寒光。 小珂... * 嘉云市市公安局。 短短半天的时间里，林局长嘴上起了一圈的燎泡。 眼看着网络上的舆论越来越大。 他不急吗？ 他可是比谁都要急得慌！ 可是纪律和监察那边，要检查的东西太多了。 一旦这两个部门立案介入调查。 遵循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前提。 别说查你自己，你亲戚朋友的银行流水账也都要查！ 一个都别想跑！ 他们一时半会下不来判决，那他就不能向外通告。 只能这么僵持着。 林局长在办公室里跟驴拉磨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沉不住气了，敲响了这两个部门暂时办公室。 褚文彬从一堆文件里抬头，面无表情问：“林局长，有事吗？” 屋子里不只是褚文彬一个人在查，起码五六个人都在里面核对不同账目和资料。 一进来林局长就有些起鸡皮疙瘩。 ——咳咳。 林局长轻咳两下：“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可不可以把钱庆平和黄队长那几个涉事人员的流程提前走一下...好给外界舆论一个交代....” 否则，照这样发展下去.... 他的乌纱帽算是到头了。 恰好，褚文彬处理的正是钱庆平的资料。 他掀了掀眼皮，平静道：“他涉及的金额数量太大了，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林局长悄悄地吞了吞口水。 完了...他更慌了！ 褚文彬说完就低下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林局长只能关上门离开。 算了，急也没用，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 他回到办公室后，找来宣传处的处长，让他时刻注意网络上舆论的动向。 适当的时候可以发个通知安抚一下。 * 实验一中。 乔珂和边野一直都被楼宴堂留在办公室里。 也是为了起到保护和隔离的作用。 知道她们两个还没吃午饭。 楼宴堂使唤自己的亲外甥——司徒衍同学，从食堂运过来许多的菜。 一次性拿不完，就多分几次。 司徒衍跑了整整十趟！ 这是人干事？ 乔珂根本没有多客气。 和边野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把这些饭菜全部解决掉。 于是，司徒衍同学又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冲击。 他像条鲶鱼似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半晌憋出来一句话： “能...能吃是福！” 楼宴堂进来后，刚好听到这句话。 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正在吃饭的两个人。 “今天你们先在我办公室呆着，暂时别出去了，外面都是自媒体和记者，放学我送你们回去。” 乔珂：“好。” 边野倒是直撇嘴，也不装了。 直接在楼宴堂这个班主任面前拿出手机，刷新着实时消息。 看着看着给自己逗乐了。 立刻引来司徒衍的好奇：“你笑什么？” 边野还没说话，就听到楼宴堂嫌弃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赶紧滚回去上课！” 司徒衍委屈的不行，脸都鼓成一个包子。 哼！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要蘸着自己的眼泪，给自己写一个大大的‘惨’字！！ 突然。 乔珂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简欣的号码。 这个时间....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呢？ 接通后，对面乱糟糟的，非常的吵。 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语气非常的快：“你是这个号主的什么人？” 乔珂愣了一下，回答道：“我是他的女儿。” 对面的医生猛地松了口气。 还成，自己运气不错，点开这个人通话记录的最上面那个。 竟然就是患者的直系亲属！ 女医生快速解释道：“这位号主出了车祸，目前情况非常危急，你尽快赶过来！” 乔珂懵了一下，她猛地站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微微提高了一些。 “车祸？” 她的动静立刻引来在场其他三个人的目光。 怎么可能，有自己给她的能量罩在。 怎么会受重伤？？ 她嗓子一时间有些发紧：“具体什么情况？” 对面的医生直接道：“钢筋穿过胸口，距离心脏非常近，我们正在带她去检查的路上，看看有没有伤到大血管和心脏.....” 正说着，对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还包括护士的尖叫声—— 【主...主任！患者血氧和心率降下去了！】 被叫主任的女医生快速道：“快，送急救室，强心剂备好！” 女医生吼完，又对电话迅速道：“你们快来，否则我不确定是否还能见患者最后一面！” 乔珂连忙问：“哪个医院？” “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那主任留下这句话以后，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乔珂僵在原地，手脚有些发冷。 “怎么了乔爷！”边野担心的握住乔珂的手腕。 乔珂站在原地，声音还有些沙哑：“简....我母亲出车祸了。” 边野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出车祸呢！在哪个医院？” 他们不是有乔珂给的能量罩吗？ 不应该呀.... 乔珂只是沉默了一会，再抬头时，目光幽静的有些吓人。 “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她说完就直接往外走。 边野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就算开车回去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别急，我们想想办法！” 她拉着乔珂的胳膊喃喃自语道：“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 楼宴堂自然也是听清楚了来电信息。 他站起来走到乔珂身边，严肃的开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乔珂没接话，只是打开手机，直接给闫琛打过去一个电话。 闫琛：“怎么了？” 乔珂言简意赅：“我母亲出车祸了，很严重，怎么快速会平河市。” 对面的闫琛‘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出车祸了！？” 乔珂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我要最短时间的行动方案。” 最短时间回到平河市的方案。 闫琛听出来乔珂有些急躁的语气。 搞得他也跟着着急的不行，下意识摸了根烟咬在嘴里。 “我在想，在想...” 闫琛面色凝重的在局长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脑海中快速翻找着可以动用的人物和关系。 ——轰隆。 又是一声雷电划过天空。 闫琛脚步一顿，走到窗边， 看向外面还下着大雨的天空。 天空.... 是了，没有什么是比直升机更快的了。 可谁又能在短时间内搞到直升机的适航证呢？ 毕竟我国领空是禁飞领空。 所有的飞行器都需要经过航空部门分配航线，得到批准才能飞行。 他在脑海里找了一圈，发现自己能调动的关系大多都是政界的人。 要是有军界的人就好了.... 军界的人.... 等等！ 一个人名划过闫琛的脑海。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乔珂，你那个姓楼的班主任在吗？” 乔珂一愣，不知道怎么会提到他？ 她扭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楼宴堂，沉声点了点头。 “他在。” 闫琛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把电话给他，我来安排。” 第56章 放心，我技术很好 第56章 乔珂依言把手机递了过去。 楼宴堂指了指自己，轻轻挑眉： “给我？” 乔珂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楼宴堂还是带着疑惑接通了这个电话。 “我是楼宴堂。” “楼大少....” ..... 乔珂现在脑子里都是简欣的伤势，并没有多注意闫琛电话里讲了什么。 反倒是边野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 可遗憾的是，楼宴堂面上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 甚至连眼神波动都没有。 全程都是用几个单字节回应——‘嗯、对、是、可以...’ 所得到的有用信息很少。 两个人并没有说多长时间。 楼宴堂就把手机还给了乔珂。 乔珂接过手机立刻询问：“结果？” 电话那边的闫琛安慰道：“放心，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会配合你。” 听到这个消息，乔珂这才松了口气。 等乔珂挂了电话后，楼宴堂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要用直升机？” 乔珂点点头，冷静的问：“你可以调动几架直升机？” “几架？”楼宴堂语调轻轻扬起：“你需要几架直升机？” 旁边的边野心里咯噔一下。 大概猜到乔珂想干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乔珂就直接开口：“我需要一架容量足够大的，运送一些东西。至于接送人的，无所谓。” 楼宴堂正要说什么，被边野打断了。 “啊...那个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边野急慌慌的拉着乔珂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窗户边，问道： “你这是要摊牌啊，直升机一过去，q所可就暴露了！” 能调动直升机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那不就等于自己跳出来了？ 所里的那些东西该怎么解释... 乔珂忽然抬眸，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进边野的眼睛里。 把她看得渐渐愣住。 “边野，我研究这些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需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你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 将边野定在了原地，拉着乔珂的手也僵硬住。 是了。 乔珂最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可以救更多的人？ 药品也好，机械也罢。 全部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理念来完成的。 可她自己呢？ 她在干什么？ ...... 边野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的低下头。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 乔珂望着边野，抿了抿唇。 似乎是想说什么。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后，楼宴堂刚好挂掉电话，扭头看向乔珂。 “我调了两架k-61型运输机过来，大概十分钟到，你要运什么？目的地？” 乔珂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嘉云市九皋村，等来了我让....” 她还没说完，边野就推门进来了。 “我去，等直升机来了我带它去拿东西！” 此时的边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她还朝乔珂笑着挤挤眼睛。 乔珂怔楞了一下，随即唇角泛起笑意。 两个人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楼宴堂眉峰挑了挑，倒是没注意她们刚才在外面说了什么。 刚刚他一直在和亓军司令在那极限拉扯、谈判。 原因无他，这种雷雨天气，是所有飞行器最忌讳的天气。 培养一名飞行员得耗费多少物力财力？出问题怎么办？？ 虽说楼宴堂是以救援的名义。 可救援哪里会用得到武装直升机？？ 这个臭小子真当他好糊弄是不是！ 不过好在亓军司令机灵，硬生生的把五架直升机压成了两架。 还美滋滋的不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楼宴堂其实一开始就只打算要两架。 亓军司令vs楼宴堂副司令。 亓军司令完败！ 不过也得亏亓军司令不知道他的原始想法。 不然绝对会气得原地跳起来。 楼宴堂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一手按着手机询问：“嘉云市九皋村是吧？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这十分钟里。 三个人都在忙碌着手里的事情。 乔珂一直握着手机，站在窗户边，低声的打着电话。 边野则是确认乔珂所需要的东西，再准确调用出来，方便一会装机。 楼宴堂则是一直关注着直升机的动静。 十分钟后。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上方的天空，悬停着两架绿色迷彩直升机。 ——轰隆隆隆。 螺旋桨转动引起的强气流，爆发出很大的噪音。 就连学校里还在上课的学生都忍不住探出窗外去观望。 门口挤着的那群记者和自媒体，更是躁动的不行。 争先恐后往前挤，试图拍到最清晰的画面。 那快门声就跟踩缝纫机似的——咔咔咔咔咔咔的响个不停。 好家伙，什么情况？ 怎么军用直升机也来了？ 难不成这里面背景强大的人是军方的人？ 更是直接把胡校长等一众领导层给吓得不轻。 连滚带爬的跑出来，顾不得还在下雨，就往楼上跑。 直升机降落在高二教学楼的楼顶。 乔珂三人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几个人甚至都懒得打伞，好在校服外套是黑色。 即便是淋湿了也不会走光。 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军人，稳步跑到几个人跟前。 挺身、敬礼。 “报告副司令！k-61已到达目的地，请指示！” 副司令？ 乔珂和边野的目光，同时落在这两架直升机上面。 还有些发愣。 她们俩是怎么都没想到，来的会是军用直升机？ 在听到‘副司令’这几个字后。 边野轻轻地吸了口气。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姓楼的不是个什么简单的。 没想到竟然是军方的？ 军方怎么会有混血？政审能过吗？ 还留着这么‘长’的头发？ 纠察那一关怎么过的？ 边野在这边怀疑人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士兵的声音有些耳熟。 楼宴堂即便是隔着通信头盔，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对方是什么人。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边野。 发现她正满脸怀疑人生的站在那里发愣。 楼宴堂点了点后面那辆直升机：“你跟着这位同学去取一些东西，送到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士兵敬礼：“是！” 楼宴堂接过士兵手中的通信头盔，走到驾驶舱旁边，朝乔珂扬了扬下巴。 “上去吧。” 乔珂回过神来，看了看直升机，又看了看抱着头盔的楼宴堂。 “你开？” 楼宴堂一挑眉，笑容灿烂：“放心，我技术很好。” 乔珂抿了抿嘴，在楼宴堂的注视下，上了直升机。 楼宴堂这才动作迅速的翻身进了驾驶舱。 拉起驾驶杆，直升飞机缓缓上升。 边野眼看着直升机消失在灰色的雨幕中，这才收回视线。 “我们也走....” 吧。 边野错愕的看着旁边站着的那位兵哥哥。 “怎么是你！？” 头盔被拿走的士兵露出了他的样貌。 正是边野的亲哥哥——边疆。 边疆抽了抽嘴角，自家亲妹妹这反射弧有点长。 他故作冷漠道：“出任务，刚好调到这边，赶紧上去！” “哦....哦！” 边野呆呆地上了直升机。 边疆敲了敲驾驶舱的座椅：“起飞。” 等胡校长这群校领导，好不容易爬到高二教学楼顶的时候。 就只能看见直升机卷起一阵气流消失在空中的背影。 他们连直升机里坐的谁都不知道。 三个人兵分两路去往不同的方向。 而实验一中学校停下两架军用直升机的消息，很快就上了热搜。 标题既夸张又醒目。 本来就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半天了，现在突然出来这种报道。 让所有人的想法都有些微妙。 先前一面倒的讨伐声音也逐渐有了质疑的声音—— 【咋回事？为啥会有军方的人？】 【好家伙！难不成这些学生的后台这么硬？】 【喂喂喂，这种雷雨天气派直升机出来，不是找雷劈吗？？拿不拿驾驶员的命当回事啊喂！】 【不发表任何评价，万一被打脸了呢！[吃瓜][吃瓜][吃瓜]】 更是有人直接@本市共青团。 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 高二1班。 亓先礼错愕的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直升机。 他不会认错的。 那是军区的k-61型运输机。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学校？ 亓先礼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双灰色的眼睛。 一定是他了... 难道是有什么任务？ “喂，亓少！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于颂坐在他后桌，用笔尖戳了戳亓先礼的后背。 亓先礼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的课本。 什么都没说。 可偏偏于颂不想放过他，小声追问道：“你说，这两架直升机，究竟和热搜上的那些特招生有没有关系？” 亓先礼被他弄烦了，不耐烦的转头：“什么热搜。” 坐在斜前方的乔雅，不经意间的抚了抚耳边的碎发。 于颂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网上都炒翻天了，你竟然还不知道？？读书读傻了吧你！” 他说着，拿出手机点出至今还挂在上面的热搜：“你看！就是这两个学生把人打成重伤的那个热搜！” 亓先礼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粗略的看了一遍下来，根本没有把双方联系起来，甚至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 “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颂被他一句话哽住。 是啊，当时打起来的时候，这位少爷就在旁边都没有管。 现在更别想让他有什么想法了... 斜前方的乔雅微微勾了勾唇角。 继续刷题。 第57章 ‘镜像人\’，不幸中的万幸 第57章 下午两点三十八分。 后江大道出现严重车祸，大批患者全部被就近送入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到目前为止。 三名驾驶员当场身亡，剩下七人不同程度重伤。 简欣是最早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被医护人员扶着侧躺在轮床上。 被送往ct室准备做进一步的扫描和一系列的检查。 全方位确定这截钢筋具体位置，有没有伤害到主要器官。 胸外科、心脏大血管外科、心内科....等等等等。 迅速召集一系列相关科室到手术室进行会诊，判断病情。 ct室送来的片子被送进来。 胸外科主任尹红男，年仅40岁，就已经是胸外的一把刀。 是个实打实的铁娘子。 她拿到简欣ct片子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随后，她面色有些凝重的把三张片子放到了观片灯上。 “有些棘手，是罕见的‘镜像人’...” 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只有几百万分之一。 正常情况下，人体主要内脏‘心、脾、胃在左，肝、胆在右’是常识。 可镜像人这些内脏全部来了个镜面翻转。 而医生们做多了手术，遇到这种的情况着实有限。 有些时候，自己的肌肉记忆会下意识的往原本的方向移过去。 这种情况非常危险的。 稍微一个不留神，手术刀可能就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不过也幸好是镜像人，避开了心脏。 否则就正常人的这个位置，心脏怕不是就得来个对穿。 根本坚持不到来医院，直接当场丧命的那种。 不然，当时尹红男给家属打电话的时候，也不会说的那么严重。 几个科室的医生虽然有些麻手，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即便是有困难，也要克服。 医生们迅速的决定了手术方案，用最短时间内按照病症先重后轻的顺序，各科室共同协助进行手术。 在麻醉医师给病人上麻醉的时间里。 方丛书举着双手，任由巡回护士帮自己穿好手术服、戴好手套和防护口罩。 此次的重点不在心内科。 他过来是为了预防手术中出现一些连锁反应。 方丛书探身看了看病人的情况。 这一看，就愣住了。 “怎么是她？” 旁边戴着花头巾的麻醉医生诧异道：“方主任您认识啊？” 方丛书摇摇头，感叹道：“一个病患的家属，她女儿才出院没几天，怎么她这个当妈的又出事了？我还留了她电话呢。” “世事无常啊...” 麻醉医生看了看时间，药物已经起效，于是便按下了计时器，提醒道—— “三点零五分，手术开始！” 话音刚落，手术台上站着的几个医生就开始下刀。 麻醉医生也退到旁边，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他知道这场手术又是一场硬战，五个小时起步。 * 与此同时。 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尚元白，按下办公室的座机内部电话。 “小张，腾一间手术室出来。” 对面的小张快速道：“不行院长，后江大道出了车祸，陆陆续续送过来好几个钢筋入体的患者，都等着手术呢！” 尚元白愣住，“几个？” 小张急急忙忙道：“现在一共送过来四个，听救护车说后面还有三个！现在急诊这边都塞满了，必须手术！有的都联系不上家属，字都没发签！您快和医务部协调一下！” 尚元白沉声道：“我知道了，医务部那边我去说，你们先紧着救人！” 等挂了电话，尚元白又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一条条命令有序不紊的下发。 还没等他安排完。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尚元白有些急躁，声音就免不得带了些情绪：“谁？有事快说！”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尚院长吗？我是....” ..... 等电话挂断后，尚元白在座位上愣了好久。 才消化完刚才那个电话带来的消息。 麻烦了。 还是和这起车祸有关。 因为车祸里多了一位身份太过‘硬核’的人。 同一时间。 医院的大门口，又开进来一辆救护车。 只是，救护车身后又跟了一辆黑色轿车，虽然车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但是，依旧紧紧的跟在救护车旁边。 救护车车门打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率先跳下来，棱角分明的脸上焦急的不行。 护士本来是想扶这个男人上轮床的，结果被他吓了一跳。 他大声的朝护士喊道：“我没事！先救阮院士！” 几个护士又连忙配合救护人员，把救护车里的伤者抬出来。 一抬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车子上躺着一个头发霜白的老者，右边胸口的白衬衫，被晕染成红色。 没有其他严重外伤，只有右边胸口上的一个小洞。 怎么会？？ 这是枪伤！ 我国是禁枪的！！ 救护车刚把人推进去，不一会儿，外面就陆陆续续的进来许多伪装车辆。 将整个医院都包围起来。 从上面下来许多的便衣军人。 虽然穿着便衣，但他们挺拔的身影和寸头，一下子就能让人认出来他们的身份。 这些是明哨，背地里还有许多暗哨。 分散开来进入医院，将阮院士的病房和手术室围起来。 医院上空落下一架直升飞机。 其中一个人愣住。 扭头看向旁边的便衣军人：“你们叫的直升机转院？” 旁边的那个军人也是有点懵：“没有吧...我这就让人上去问问！” * 医院楼顶。 虽然没有停机坪，但楼宴堂依旧操控着直升机，稳稳的落在上面。 乔珂拉开机舱门就跳下来。 她刚下来，天台的大门就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q所研究员跑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这里！” 乔珂迈开长腿走过去。 “情况怎么样？”她边走边拿过研究员手里的病历。 研究员沉声回答道：“有些棘手，但是还在可控之内，对了，她器官有点复杂...” 两个人走的飞快。 几乎是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人。 楼宴堂跳下驾驶舱，伸手将头发捋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望着乔珂消失在天台门口的背影，舔了舔后槽牙，眸光微暗。 迈开长腿跟在两个人身后下了楼。 正好和上来检查的便衣军人打了个照面。 他拦住三个人，谨慎的询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 乔珂这才想起来什么，默默的扭头看向身后跟着的楼宴堂。 楼宴堂读懂乔珂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的拿出证件。 那军人接过查看，愣在原地。 军人身份证？ 紧接着他兴奋道：“是不是上面派你们来接阮院士的？！” “阮院士？” 乔珂疑惑的看向旁边的研究员。 然而研究员也是摇了摇头。 她接到院长的命令上来接人的时候，并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唯独楼宴堂，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哪个阮院士？” 那便衣军人正想说什么，又打住了话题，警惕的看着乔珂两个人。 乔珂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说完，就带着研究员转身离开。 简欣的手术室在六楼。 等乔珂和研究员从电梯里下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迎面走来的尚元白。 尚元白就跟见了救星似的，三两步跑过来：“你可算是来了！” “简...我母亲怎么样了？”乔珂言简意赅道。 尚元白立刻道：“不幸中的万幸，你母亲是镜像人，避开了重要的器官，手术虽然麻烦了一些，有胸外主任动手，问题不大。” 乔珂这才松了口气。 她是被那个主任打的那个电话给吓到了。 ‘见不到最后一面...’什么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边野把修复舱和修复液送回去。” 乔珂说着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边野打过去，就被尚元白按住了。 “等等！你母亲许多地方被碎片划伤，应该也是需要的，留着吧，而且...” 乔珂抬眸：“而且什么？” 尚元白揉着眉心，头疼道：“我感觉一会可能不止你母亲会用得上。” 乔珂忽然想起在天台遇到的那个便衣军人。 便问道：“是不是那个叫阮院士的要用？” 尚元白：“哎？你怎么知道？？” 乔珂垂下了眸子，没接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下一秒，他们身后的电梯又再一次打开。 楼宴堂裹着冷气进来。 周身气压非常的低，原本温和的灰色眸子里，已经快要凝出冰碴子了。 乔珂愣了一下，缓缓让开。 这一次，楼宴堂甚至都没有多和乔珂说什么，直接和那个便衣军人离开。 匆匆的背影和步伐看得出来。 他很焦急。 第58章 方便和我讲讲阮院士吗? 第58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六楼手术室前的楼道里，乔珂和楼宴堂分开而站。 因为两间手术室距离非常近。 连带着简欣的这间手术室，也被后面赶过来的兵哥哥围住。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四周的楼道都很安静。 相比较乔珂这边的平静。 楼宴堂那边就很忙了，一直都在不停的接打电话。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自己只是送个人过来，刚好就撞到外公遭到伏击的噩耗。 一语成谶。 倒是真的成了救援行动。 此时电话又响起，是外婆的电话。 楼宴堂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微微泛白，犹豫了许久，还是接通了电话—— “姥姥....” 外婆颤抖的声音传来：“你外公怎么样了！？” 楼宴堂尽可能得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正在抢救，您别担心。” 即便是有他的保证。 依旧不能缓解老人家的恐慌。 阮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会搭最快的飞机去平河市，你在那里等我们。” 说完也不等楼宴堂再回答，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时，浑身是血的那个黑衣男人也进来了。 身上的伤口只是草草的处理了一下，有的绷带上还在渗血。 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个，来到楼宴堂身边，红着眼睛敬了个礼。 哑声道：“...楼少。” 他是阮院士的警卫员。 也是多亏了他在紧要关头把车子避开，这才避免了被钢筋卡车波及的范围。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是一次有目的性的伏击！ 警卫员防住了钢筋卡车，但是没有防住伏击的子弹。 他自己受伤没事，但是阮院士不能受伤！ 一来他年纪大了。 二来...阮院士是我国重要的科研人员。 少了他，起码有一部分科研项目就要受到影响。 自己十条命都不够换阮院士的！ 他宁愿替阮院士挨这一枪！ 楼宴堂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轻轻地‘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一起安静的等在手术室跟前。 看着手术室亮起来的红灯。 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一等就是整整三个多小时。 除了中途乔珂离开了一次，剩下的时间两个人一直都守在手术室门口。 下午七点多。 右边的手术室大门率先打开了。 胸外主任尹红男从里面走出来，因为患者侧卧，所以长时间弯着腰，有些僵硬。 “怎么样？”乔珂走过去问道。 尹红男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是先得转去icu监护一段时间，确定生命体征平稳了，再转普通病房。” 她说着，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乔珂，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母亲是个命大的，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啊.... 竟然也能让她碰到一次。 今天手术台上，好几次都得停下来缓一缓。 因为在手术的时候，她的手和思维，几乎都在打架，每次都要停下来想一想下面的步骤，才能下刀。 这才导致手术进度如此之慢。 这台手术，比她做过的任何一台都要费脑子，神经紧绷的不行。 很快，简欣就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乔珂只能看见简欣的脑袋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都或多或少的绑上了纱布。 尹红男见到她的视线，解释道：“你母亲身上多处被碎片划伤，在伤口还没有恢复前，饮食清淡一些。” 乔珂点点头，看着医护人员将简欣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而这边忙完了的几位主治医生，又马不停蹄的消毒杀菌后，投入到了旁边的阮院士手术室内。 这边的动静影响到了旁边不远处的楼宴堂。 他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了眼乔珂。 微微点了点头，身上的气息非常的压抑。 与乔珂之前印象里的简直判若两人。 乔珂两步走到被士兵围绕着的分界线旁。 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虽然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在想别的事情。 相比较室外的安静。 阮院士手术室里，那可就是另一番极度紧张的景象了。 尚元白闭着眼睛，拧着眉头说了句：“擦汗。” 立刻就有护士拿毛巾给他把额头上的汗水擦掉。 他抬头看了看手术计时器，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了。 其实子弹拿出来的很快，可棘手的是阮院士的肺部遭到了重创。 阮院士今年已经87岁高龄了。 各项器官本来就没有年轻人有活力，再加之前有吸烟和作息不规律的习惯。 可以说整个情况非常不乐观。 血管老化的厉害，光是清创和缝补受伤的地方，就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 体外循环机一直都开着。 麻醉医生也精准的把控着用量，不敢多加一丝一毫的剂量。 到了这个年纪的病人，无论做什么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现在让全体医生束手无策的，就是阮院士毫无厘头的身体器官衰竭。 先前停掉人工心肺的时候，本来一切都正常。 可谁知没撑过一分钟，就开始出现多器官衰竭。 无论他们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来原因到底在哪里.... 导致他们现在根本不敢撤掉体外循环的机器。 就像换心换肺手术一样，你移植完一个新的心源或者肺源后。 需要暂停体外循环机，让血液重新流入体内，来确认新的心肺是否可以再次正常恢复跳动。 如果哪里有血管吻合不当，而出现出血的地方。 都要迅速准确的找出问题所在，并处理好。 否则这都是致命的危险。 可阮院士不同于其他人。 试过一次有问题，就不能再继续了... 他经不起这样的冒险。 尚元白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陈教授，您的意见呢？” 陈教授是呼吸内科资历很老的一位教授，本来已经很少上手术台了，基本都是在带博士生。 要不是今天的病人特殊，是不会请他上来的。 陈教授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不建议撤掉，风险太大了。” 实在是阮院士这个心肺...衰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通常情况下，医生们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但是能让医生直接说出来否定的话，那基本上就是已经尽人事听天意了。 可如果撤不掉体外循环，那就意味着阮院士要从此在重症监护室里度过剩下的日子。 救好和救活。 可不是一个概念。 尚元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镜上蒙上一层白雾。 “陈教授，您替我顶一下，我去找个人。” 他把手术刀放到旁边，下了手术台。 * 手术室外面。 乔珂忽然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便衣军人。 走到楼宴堂身前，面容平静的站在他的跟前。 微微低头俯视着坐在廊椅上的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方便和我讲讲阮院士吗？” 警卫员因为刚经历过伏击，神经本来就紧绷，现在看见谁都像是有问题。 尤其是听到乔珂这个档口问楼宴堂这种问题。 当即就炸了，挡在楼宴堂面前低声呵斥：“不行！赶紧离开这里！” 被她推开的那位便衣军人回过神来，想要伸手去抓乔珂。 被乔珂不耐烦的打断，抬眸警告：“别碰我。” 两个人同时被乔珂眼中的冷意震慑住。 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楼宴堂疲惫的摆手：“你们先回避下吧。” “楼少...” “楼副司令...” 两个人虽然担心，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给他们留下谈话的空间。 楼宴堂坐在廊椅上微微抬头，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回望她。 “你想问什么？” 乔珂直接问道：“他是研究什么领域的？” 楼宴堂用那双灰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乔珂，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动机。 可乔珂的目光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没有丝毫波动。 过了会儿，楼宴堂这才缓缓开口：“物理，核物理。” 乔珂又紧跟着问道：“出生年份？” 楼宴堂：“xx35年。” 乔珂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可还没等乔珂问出来，身后的手术室大门就开了。 楼宴堂猛地站起来跑过去，慌忙的问道：“医生...怎么样？” 尚元白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在尽力。” 等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楼宴堂身后：“...乔珂，你过来一下。” 其实尚元白他出来就是找乔珂的。 他对修复液和修复舱的了解没有乔珂深。 但目前手术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他已经把最后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修复液的上面。 乔珂微微挑眉：“怎么了？” 尚元白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楼宴堂，最后一咬牙：“你换好手术服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院长！”旁边的巡回护士低呼一声。 这不符合规矩啊！哪有随意让人进手术室的！？ 尚元白烦躁的瞪了护士一眼：“我心里有数，咋呼什么！” 乔珂大抵也知道，应该是手术上遇到麻烦了。 因此也没有多问，在楼宴堂震惊的目光下，进了手术室。 由巡回护士带着去消毒杀菌。 等她出来的时候，尚元白还在门口等她。 乔珂熟练的穿上手术服，戴好防护用具。 原本温和声音都略微冷了下来。 “问题、详细过程。” 尚元白一见到她换上这身衣服，那七上八下的心脏瞬间就落地踏实了。 趁着乔珂穿手术服的功夫，快速且简明扼要道： “子弹在右胸口、三肋四肋之间，深度......伤口已经清创修补完毕，但是我们都不敢关体外循环。” 乔珂动作一顿，忽然答非所问的问了句：“清创下来的组织还在吗？” 尚元白一愣：“啊...在的。” 乔珂平静道：“拿来我看看。” 尚元白瞪着眼睛看向护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哦...哦！我这就去！” 第59章 修复舱和修复液 第59章 进了手术室。 乔珂跟在尚元白身边，由于捂得严实，其他医生倒也没看出来是谁。 就只感觉有些眼生。 尚元白道：“陈教授，我来吧。” 陈教授走下手术台，惋惜的看着躺在上面的阮院士。 为了国家奔波一生的英雄，最后到头来还要这样遭罪.... 杀千刀的偷袭者！！ 在尚元白的授意下，乔珂直接顶替了一助的位置，而原来的一助往后顺延。 因为是尚元白亲自出去找来的人。 所以其他人也没多想。 乔珂站在手术台旁边，手里还拿着护士递过来的托盘。 里面是从阮院士肺部伤口清理下来的组织。 她用镊子拨弄了几下。 随后又去检查了一番阮院士的情况。 和尚元白说的一样。 确实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尤其是心肺部的状况很差。 乔珂用取了一些伤口附近的组织，放到一个干净的容器内。 她这些动作，让旁边的陈主任忍不住出声呵斥道：“干什么呢！手术台上一切听主刀的，别随便动！” 尚元白笑了笑：“没事，我就是让她来弄这个的。” 话落，几个医生都怔了怔。 眯着眼睛去猜那口罩下面的脸是谁，自己有没有见过！？ 等取完了自己需要的，乔珂这才抬头：“这个送活检，这个送细菌培养。” “细菌培养？”尚元嗓门微微拔高。 手术室里是无菌环境，哪来的细菌？？ 乔珂抬眸，平静道：“我怀疑的是他来的时候，伤口上带着不知名病原菌。” “那不可能啊....如果有细菌，那身体的免疫系统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反应？” 乔珂低着头：“我只是提出我自己的怀疑。” 她说着，扭头看向对面的尚元白：“那颗子弹呢？送到相关部门检查一下。” “这...” 这个理由也太荒谬了吧.... 但不可否认的是，阮院士既然已经遭到伏击，那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使用生化武器。 就是不知道是‘谁’那么恶毒。 尚元白自然是毫不怀疑乔珂的判断。 基本上只要乔珂说出口了，准确性就在九成以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 乔珂确实也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阮院士现在的症状和反应，与q所微生物组这些年来收录在病原菌名录里面的一种细菌症状所吻合。 但是！ 这种细菌是人为培养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乔珂如此笃定子弹上面有问题的原因。 好巧不巧的是.... 这种病原菌耐药性很强，而且q所还没来得及开始研究抗生素。 尚元白朝乔珂一阵挤眉弄眼。 “那....” ‘修复液能用吗？’ 乔珂看了看手术室的计时器。 ...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不能再拖了。 再拖就来不及了。 她边摘手套边问：“我之前让你准备的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尚元白严肃的点头：“我让人带你过去。” “我去通知家属，你把剩下的安排好。” 尚元白：“明白了。” 两个人这种模式的对话，把所有医生都搞的有些发懵。 什么情况？ 为什么尚院长明显是处于下属的语气回答？ 所有医护人员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人到底是谁？’ 乔珂说完就直接去了手术室门口。 当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这次出来的变成了乔珂。 楼宴堂站在手术室大门边，见医生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可过来后，发现是乔珂，一对上那双黑色眼睛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晃神。 乔珂摘掉一边的口罩：“你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吗？我需要一个能主事的人。” 楼宴堂回过神来，复杂的看着乔珂，点了点头。 “我可以做主。” 乔珂将信将疑的抬头：“你确定？这关乎他的生死。” “我确定。” 见他神情极为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乔珂也松了口气，解释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楼宴堂追问。 “只不过这是一项还未公开的技术，无论是使用的药物，还是医疗器械，都暂时没有经过专业机构的批准。” 也就是说目前还属于禁药。 未经过临床试验和药监局的审批，是不能私下使用的.... 这是违法的。 即便乔珂自己心里对修复舱和修复液有把握，但该说明的还是要说。 换句话说，这个手术做与不做的掌控权。 全部取决于家属。 楼宴堂沉默了一会儿，那双灰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乔珂。 眼底满是挣扎。 他最开始来嘉云市，就是因为边疆体质特殊，他根据线索找到了边疆的妹妹——边野。 只是没想到.... 阴差阳错下，会在边野身边遇见一个‘同类’。 这打破了他许多的原则。 但是为了破解那股力量的来源，他选择接近乔珂。 他很清楚乔珂的身份一定不像资料上那样简单。 只是...他渐渐感觉，事情有些超乎自己预料了。 楼宴堂深吸一口气：“我能在手术现场看着吗？” “现场？”乔珂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完全否定。 “如果你能说服其他医生，我没有意见。” 乔珂说完，就再次关上了手术室的大门。 刚转过身，就被站在不远处的方丛书吓了一跳。 方丛书疾走过来，双手直接抓住了乔珂的胳膊。 言语激动的有些异常：“你....你就是q所的人吧！” 乔珂脚步一顿，她微微扭头，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进方丛书的眼底。 可方丛书并没有被她吓到，反而更激动了。 “我找你们找的好辛苦啊！” “你是？” 见乔珂没有否认，方丛书激动道：“我跟过你们的项目啊！你们还给了我一张灰卡！你们没印象了吗？！！” 跟过q所的项目？ 还有灰卡？ q所的确偶尔会和外面的机构研发一些东西。 这都很正常。 但是如果说拥有一张‘灰卡’。 那就足够让引起乔珂注意的了。 灰卡——是q所发给那些经过考察的科研人员的信用卡。 拥有这张卡的人或者机构，在科研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可以向q所申请科研资金。 目的是扶持有希望和有前景的个人研究或者小型研究所。 换句话说。 灰卡就是启明科技研究所的邀请函。 但是此卡不接受自主申请，只能由q所自行发送。 所以听到方丛书有灰卡。 乔珂倒是有点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乔珂现在没工夫在这跟他唠嗑。 “有什么下次再说。” 方丛书也反应过来，懊恼的一拍额头。 “看我这脑子，一激动都糊涂了！” * 十五分钟后。 阮院士被转送到了尚元白提前准备好的手术室。 手术室相比较上一个手术室小了不少。 可里面的东西却一点也不简单。 最中间放着一个银灰色的修复舱，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银灰色的质地在灯光下仿佛可以流动起来，看上去特别的震撼！ 科技感十足。 乔珂和几个q所研究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正在忙碌调试着设备。 旁边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几个金属密封箱。 等医生们推人着进来的时候。 就全被眼前震撼的一幕给镇住了。 乔珂站在修复舱的控制屏幕前，正在确认最后的数据和信息。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按下一个按钮。 原本还是密封状态的银灰色修复舱突然传出机械运转摩擦的冷冽声。 最外面的那一层金属壳缓缓收起。 露出盛满了翠绿色液体的容器。 一眼看上去就格外的富有生命活力。 除了q所的研究员们，在场其他医生们全部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的场面。 几个护士挤在一起呆呆地看着他们调试设备，连手里的动作都忘记了，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楼宴堂是最后进来的。 他身上也换上了无菌服，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乔珂打开其中一个金属的密封箱子。 里面还冒着冷气。 乔珂从那个冒着冷气的箱子里拿出一个装有蓝色液体的玻璃罐。 来到修复舱前，打开上面的密封盖，把那瓶蓝色液体倒了进去。 原本翠绿色的修复液逐渐变成了墨绿色。 等乔珂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扭头，发现这群人都在那站着不动。 乔珂冷下脸：“干什么呢？还不做准备？”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阮院士推到修复舱旁边。 乔珂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注射器，缓缓走过来，神情非常严肃： “等我把这个注射进阮院士身体之后，你们要尽快把所有的器械全部拆除。” 陈教授惊恐道：“可摘掉的话...那不就直接.....” 乔珂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只要用最快的速度撤掉器械并缝合大血管，然后把他放进修复舱里面，他就不会有问题。” 她说完，幽幽的看了他们一眼：“能做到吗？” 几个医生包括楼宴堂在内，全部都吞了吞口水。 已经开始在紧张了。 现在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在冲击着他们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就这么一个溶液.... 真的能把阮院士救回来吗？ 第60章 我是人，不是神 第60章 乔珂拿着注射器，来到阮院士身边。 俯下身，通过深静脉穿刺的方法置入特殊导管。 将注射器里面的药物慢慢的推进阮院士体内。 旁边站着尚元白和陈教授。 随时准备听乔珂的指令断掉仪器，同时缝合被切开的大血管。 随着药剂被缓缓注入阮院士体内。 旁边的监护仪却是闪烁起了红灯。 ——嘀嘀嘀嘀。 在本来就寂静的手术室里，就像是定时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陈教授吓得一哆嗦：“这.....” 还没等他说出来什么，乔珂突然间命令道：“现在断掉外循环。” “可....可这...” 旁边站着的几位助手心惊胆战的看着监护仪上报警的数值。 医生们吓得迟迟不敢动手，乔珂不得不解释道： “我给他注射的是休眠药剂，身体机能会陷入深度沉睡，数值降低是正常反应，你们快点！” 陈教授终归还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与他这些年来的经验和学习互相驳斥。 再加上年纪大了，经此一吓，手都有些抖。 只不过被乔珂的气势所震慑，下意识的按照她说的去做。 乔珂眉毛都拧成了一个死结。 眼看着陈教授手中的刀快要碰到血管的时候，忽然被乔珂用手抓住了手腕。 她面色沉的能拧出水来。 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的说法，直接将陈教授挤到了一边。 接过他手中的持针器，动作迅速的将几个位置的切口缝合上。 尚元白彻底关掉体外循环机器后，来到手术台旁边，给乔珂打起了下手。 有了帮忙，乔珂的速度更快了。 “止血钳。” “缝针。” “剪刀。” ..... 手里的动作几乎不用思考，下针快准利落。 每一针都落的刚刚好。 旁边脸色煞白的陈教授，望着还在报警的监护仪。 慢慢的也反映了过来。 监护仪上面的数值的确是稍微低于正常数值。 但降低到一定数值的时候，反而不再降了，保持着细微的平衡。 他颤颤巍巍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不太好使了。 等最后关闭胸腔的时候，乔珂并没有完全关死，最后面两层的肌肉筋膜和皮肤并没有缝上。 打完最后一个手术结，乔珂头也没抬的沉声道：“都让开！” 离她最近的尚元白立刻听话的后退了几步。 乔珂掀开上面盖着的手术洞巾，弯腰将阮院士轻轻的打横抱起。 这一动作直接把旁边的护士看懵了。 别看这个动作乔珂做起来这么简单。 可但凡是经历过给病人过床的医生，都知道睡得天昏地暗的患者有多重。 平常都是几个人一起抬着过床。 今天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直接的！ 乔珂双臂展得很开，尽量让阮院士的身体舒展开来，不会挤压牵扯到伤口。 几步来到修复舱前面。 立刻有研究员把一个小巧的呼吸面罩给阮院士戴上。 乔珂弯腰，轻轻地将阮院士放到修复舱里。 所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阮院士一点一点被墨绿色的修复液淹没。 紧接着修复舱的盖子再次闭合。 乔珂摘掉无菌手套，重新回到修复舱的控制面板前。 操控着里面的机械臂在阮院士身上放了了一些贴片。 这些贴片连接着外面带着的监护仪。 只不过这个监护仪显示的信息更加全面一些。 阮院士现在身体的整个情况，全部都显示在监护仪的屏幕上。 包括五脏六腑。 可以清晰的看到心肺部分的标识颜色为灰色。 代表着此时状态并不好。 接下来的，就只剩下等了。 * 同一时间。 几百公里外的某个地方。 一个普通的房间里，几位老人围坐在一起。 手里捏着烟，罕见的无视了卫生员的叮嘱。 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的。 氛围非常的压抑，颇有种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气的脸都红了，手下的红木桌子被他拍得‘砰砰’作响。 坐在椅子上的那老人，放下手里的资料，面容严肃。 “好了！先想想怎么解决！老朱，说说情况。” 朱云谏是情报部门的，想的终归是要多一些，他推了推眼镜，面容肃冷： “从现场调查的资料来看，这次伏击是突然决定的可能性很大，且有三个疑点。” 他翻开资料，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第一，运载钢筋的卡车，在事后检查的时候，发现刹车是被人破坏的，但司机前一天刚刚验过车。 第二，这辆白色suv是燃油系统，爆炸的反应太过蹊跷，正常情况下，除非车子里带着易燃易爆的东西，否则最严重的也只是会引起车子自燃，且不会如此迅速。 经过多方检查后，确定底盘被装有炸弹。 初步判断是车子爆炸的瞬间，被开枪打伤的.....” 朱云谏头疼的捏了捏山根，继续开口： “....第三，也是我最疑惑的一点。 在场所有群众，包括被牵连的受害人，以及他们接触过的人，身份都很干净，并没有去过国外的记录。 这次伏击的主谋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等朱云谏说完，空气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旁边那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叼着烟，脸色黢黑，咬牙切齿道： “哪有那么多巧合，阮院士刚把资料拿出来，就遭到人的伏击，这肯定是有内鬼！” “好了！” 老人不赞同的制止。 就在这时，秘书走过来，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纪老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甚至还带着满脸的匪夷所思。 “消息属实吗？” 秘书长也是一脸魔幻的点点头：“是阮院士的警卫员亲眼看着楼少将签下的手术知情同意书的。” 纪老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抽了一根烟点上。 他这反应引来屋子里其他三人的注意。 良久，等纪老都抽完半根烟了，这才缓缓开口： “你和他们几个也说说。” 秘书长站直身体，口齿利落的将警卫员报告的消息，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在座三位大佬听完。 也有点懵了。 贺耀光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上面茶杯‘咔兹’的一声响。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扶着桌子骂道： “格老子的，我就知道鹰头国那些人还在盯着阮院士他们！去他娘的科|研|无国界！你看看连这种肮脏的手段都用上了！” 朱云谏直皱眉：“老贺！你别那么冲动行不行？咱们证据都还没掌握全，不能轻易下定论！” 纪老一直低垂着头，过了好久才下达命令： “这件事情，先按下去，老越和老朱，你们两个对外界看紧点，不要让阮院士受伤的消息泄露出去。” 一个是外交方面，一个是安全方面。 两个人同时点头。 “明白！” 纪老最后才把目光投向贺耀光，在场唯一一位军方的人。 “至于你....” 纪老话说到一半，又叹了口气：“你安静等结果就好....” 贺耀光脾气爆，太容易冲动了。 要不是那位脱不开身，今天来的应该是两个人的。 朱云谏适时开口：“我记得，g省那边的军区是亓军上将管辖区。让他协助调查吧...” 纪老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还有。” 他抬起手，点了点桌面上的那些资料： “这些被波及的无辜群众们，要寻个由头好好安抚和赔偿，你们和保险公司那边商量好，别给我耍滑头！” “明白！”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乱成一锅粥。 所有的线索和矛头都指向了阮院士。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将希望寄托在那张‘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面。 等阮院士被救回来。 * 而被一众大佬惦记的阮院士本人。 正安静的躺在修复舱里面。 一分钟... 两分钟.... 看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乔珂和研究员们面色平静。 其他的医生们几乎都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了。 直到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原本非常安静的人忽然抽动了一下。 “啊...” “卧槽！” “！”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气氛搞得尚元白也有点忐忑了。 他捂着自己的小心脏，颤颤巍巍的问：“没...没事吧？” 乔珂一直站在修复舱的主控制屏幕前，目光紧盯着上面变动的数据。 听见他的话，头都没带转一下的，平静道：“没事，修复液正在起作用。” 声音没什么起伏。 却让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莫名的跟着安心下来。 乔珂话音刚落。 阮院士胸口的伤口附近，开始慢慢凝聚出乳白色的絮状物。 很快，这样的絮状物越来越多。 渐渐地，整个修复舱里面都布满了这种絮状物。 雪花一样轻飘飘的落在阮院士的皮肤上。 越是靠近伤口的地方，这种絮状物凝结的越多。 很快就把阮院士埋了起来，落在伤口上被慢慢吸收掉。 像是一场荧幕中的哑剧，整个画面都透露着一股颓败的美感。 就这样吸收、凝聚、再吸收、再凝聚。 原本墨绿色的修复液也跟着变得越来越浅。 乔珂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屏幕上方反馈过来的信息。 方便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可以及时调整。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中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全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修复舱里面的动静。 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画面。 乔珂眼看着监护仪上面，原本是灰色的心肺图标，渐渐变成了浅橘黄色。 这代表着修复起效。 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也就在这个时候，乔珂让研究员们拿来两个药剂瓶。 通过特殊的注射器送到了修复舱里。 再由机械臂直接注入阮院士体内。 大概五分钟过去，心肺部分的数据开始稳步上升。 直到监护仪上，心肺部的标识变成了浅蓝色。 终于在第四个小时的时候。 一直站在屏幕前的乔珂动了。 她低头用胳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就看未来他体内能不能自己形成抗体了。” 医护人员们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就没事了？ 他们下意识的去看那个监护仪的屏幕。 最主要的几条生理参数还是有的。 正如乔珂所说的那样，全部都恢复到了正常值！ 一个护士深吸一口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都用力的鼓起自己的手掌。 掌心都拍红了。 就连守在外面的便衣军人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尚元白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这...这就行了？” 他平时即便是在q所里面，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修养舱。 和修复舱是完全两个回事。 因为q所里面修复舱的数量也很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现场见到修复舱搭配修复液所呈现的效果。 乔珂抬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因为刚才的揉搓，带出一些湿意。 听见尚元白的话，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我是人，不是神。” “修复液的最大作用是修复开放性伤口的。如果没有被细菌感染，那确实就好了。可阮院士不一样，只要还有这些细菌在，修复液的作用就是和那些细菌做抗争。” “确保细菌破坏繁衍的速度跟不上细胞的修复生长速度。” 此消彼长的消耗关系。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是乔珂后来加的那些药剂。 那是促进阮院士心肺恢复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说....除非阮院士体内产生抗体，否则这种未知病原菌就会一直存在他体内，直到再次爆发？” 乔珂赞许的看了眼说话的护士，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那个护士喜的不行，隔着口罩都能看到她笑眯的眼睛。 “对了，我让你们送细菌培养的那份组织送过去了吗？”乔珂问道。 尚元白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送过去了，不过培养需要时间，短时间内出不来结果。”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医生指着修复舱失声道： “愈...愈合了！真的在愈合！”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赶忙围过去，看着已经变得很浅的修复液，瞪大了眼睛。 他们所有人都清晰的记得，乔珂最后收尾关胸腔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关死。 可现在，阮院士的胸口，已经变得非常平坦，正微微起伏着。 就是伤口上面新长出来的皮肤颜色，和正常的皮肤不太一样。 颜色浅一些。 整个手术室鸦雀无声，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乔珂拍了拍手掌，唤回众人的思绪。 “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特效药一天不出来，患者就得在里面多泡一天。” 她转身，看着修复舱里沉睡的阮院士，目光柔和了许多。 这些科学家都是种花家的启明星，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坚守在这里，子孙才能绵延不绝。 不同领域的他们撑起了整个国家的未来。 饿了有粮食吃；冷了有衣服穿；病了有药吃，有医生治；外敌来犯时，有强大的武器保护。 有他们在，我们才真正挺起了脊梁。 这也是乔珂毫不犹豫选择使用修复液和修复舱的原因。 即便现在的修复液很难很难提取。 就连q所也仅仅只有几份而已。 如果可以，乔珂想让这些前辈多留一些时间，亲眼看着种花家迈入星际，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虽然休养舱和营养液也能稍微强化一下他们的体质。 但效果终究比不上修复液来的明显。 唉。 研究尚未成功，她还需努力。 第61章 因为他值得 阮院士的病情稳定住了！ 晚上十一点半。 这条消息经由守卫的报告，迅速传达向了一直在等候结果的亓军司令。 再由亓军司令通过红色电话，传达向龙城的几位大佬耳中。 “好好好！稳定住了就好！” 纪老拿着红色电话，眼睛里隐隐有些红血丝。 平常这个时间他都已经被警卫员催着睡觉了。 可他不听到消息，根本就睡不着！ “对了....我听那个什么新的修复技术？你找人看好了，别再让人钻了空子！” 亓军：“明白！” 等挂了电话，纪老又找来警卫员。 “你告诉楼少将，等稳定了，尽快回来一趟，我需要听他的当面报告。” “是！” * 手术室里。 乔珂调整好修复舱后期所需要的药剂数量，分别放在相对应的位置。 在特效药被研发出来之前。 这些将用来保证阮院士这段时间身体机能正常。 把手里已经空了的药剂瓶放回密封金属箱子里面。 乔珂又点了三个q所的研究员，在这里实时记录阮院士的身体情况。 而剩下的，则是被她分配到了尚元白那边。 协助医院尽快将特效药研发出来。 等吩咐完这些，乔珂这才看向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楼宴堂，平静道： “你过来。” 聚在一起的医生们，立刻让开一条道让他进来。 全部都好奇的看着他。 楼宴堂走到乔珂面前站定。 看了看她身后躺在修复舱里的外公，想说些什么。 可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怎么都张不开嘴。 只能用那双灰色的眸子默默的看着乔珂。 乔珂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平静道：“不知道尚元...尚院长有没有跟你说过，患者的具体问题？” 楼宴堂点点头：“说了，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面写的很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们。” 乔珂扭头看了眼尚元白。 对方干笑两声。 可不得写清楚....不然出了问题，他背锅没事，不能让乔所不清不楚的被冤枉啊！ 所以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面，主刀医生依旧落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乔珂收回视线：“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她伸手点了一个护士：“你去把那颗子弹拿过来。” 护士点点头，立刻就跑出了手术室。 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铁托盘回来。 乔珂垂眸看着托盘里面的子弹，解释道：“这颗子弹上面有不知名的病原菌，引起阮院士病危的就是这种病菌。 等晚些时候你送到相关部门去检查一下。” 楼宴堂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面写的是外公多器官衰竭。 并没有提子弹上面有问题这一件事情。 乔珂就像是听到他心里想什么似的，又干巴巴的补充道：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等医院这边的结果出来了，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毕竟，什么事情都要靠证据说话。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听得其他医生嘴角直抽抽。 要是没经历过前面几个小时。 那他们可能还会信个几分。 现在她们只当这个‘神秘’的医生在那自我谦虚。 乔珂把托盘放下，语气稍微严肃了起来： “我不知道阮院士到底为什么会遭到伏击，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安排。” “但请你们自己检查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修复舱，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及时。” “能听明白吗？” 楼宴堂还没说话，尚元白就先说话了，推着医护人员们往外走。 “走了走了，别在这挤着，撑不住的休息一会儿，外面估计还有手术呢，快走快走！” 医护人员们虽然不舍。 但这个‘神秘’的医生都发话了，又有尚院长在这看着，只能老老实实的退出手术室。 屋子里就剩下乔珂和楼宴堂。 楼宴堂这才声音沙哑道：“我会看好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乔珂见他明白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楼宴堂忽然抓住了乔珂的手腕。 他没转身，低着头，声音略微有些不稳：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外公。” 乔珂转身，细长的眉梢微微扬起，平静解释道： “我救他，只是因为他是阮院士，因为他值得。 就算今天躺在这里不是你外公，是任何一位院士，我都会救。” 楼宴堂身体微微一颤，然后慢慢的放开了乔珂的手腕。 乔珂又看了他两眼。 “我还有事，先走了。” 楼宴堂背对着乔珂，一只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只能看到他一直在变化的唇角。 就在乔珂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 楼宴堂忽然扬声叫住了她： “乔珂！” 乔珂停住脚步，有些不耐烦的转身。 又干嘛？ 楼宴堂转过身来，露出微红的眼眶。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身体正直，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拢放在右额前，用力朝她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作为受礼者的乔珂。 愣了一下。 随即，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 她笑着转身离开，潇洒的摆了摆右臂。 乔珂忽然想起来....在星际的时候，曾经有个学生对她说过： ‘军礼，是最浪漫的告白。’ 她不懂浪漫是什么意思。 但她知道.... 每一个军礼，都承载着军人对祖国、对人民们最赤诚的感情。 所以无论是在星际，还是在这里。 军礼，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动作。 走出手术区大门的时候。 乔珂就被守在外面那些穿着迷彩服，全副武装的军人们吓了一跳。 这次都不是便衣军人了，全部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军人。 一直等在外面的亓军上将，听到声响后紧跟着转头。 见到是个医生出来。 连忙走过来问道：“医生，阮院士怎么样了？” 乔珂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他们手里的枪上。 嘴里不忘记回复：“病情稳定住了，接下来只要等....” 说着说着，乔珂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病人家属快出来了，你一会儿问他也是一样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亓军并没有见过乔珂，因此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医生们都带着口罩。 兴许不是主刀的那位医生呢.... 等乔珂换好自己的那套校服，衣服里装着的手机和腕表就开始疯狂震动。 乔珂在手术室里呆了整整四个多小时。 这期间所有的未接来电她都没有办法及时回应。 一打开，发现几乎都是乔秀民的电话。 边野和闫琛的也有几个。 不过他们是因为知道乔珂的去向和动静，所以并没有太担心。 反观乔秀民，自从开车到了嘉云市，就怎么都打不通乔珂的电话。 中途给简欣打电话的时候，确实被医生接起来的。 知晓妻子出了车祸，这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要不是他开车老练，在这种雷雨天气里，安全性真的不好说！ 正巧，乔秀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被接通，乔秀民都还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乔珂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虽然语气有些冲，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忧心。 乔珂看了看走廊窗户的外面，黑漆漆的。 这才开口：“我刚才有些事，没有听到。” 对面的乔秀民沉默了一会，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为了一句安慰： “热搜上面的事情我看到了，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热搜？ 什么热搜？ 乔珂拧着眉想了会儿，这才猛然间想起下午的那个视频。 她刚想说什么，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简欣家属呢！快点过来一下！” 乔秀民慌慌张张道：“那个...小珂，我这边还有些事情，等我处理完就马上过去找你！等着我！”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乔珂看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 正巧旁边走过一个推着轮车备药的护士，乔珂拉住她。 “请问，重症监护室怎么走？” 护士微微一愣，然后指了指前方尽头的路口： “往前一直走，左转后再左转就是重症区...” 乔珂简单的道了声谢，快步离开。 第62章 警告!简欣精神印记已被解除 第62章 重症监护室的廊道里。 一个护士正快速的和他解释着什么。 “病人意识有些不清醒，一直在挣扎着叫一个名字....好像叫乔珂？ 我们给她镇定剂都没用，好几个人都按不住她，再这么下去伤口就要裂开了！ 这个人是谁？能不能让他来一趟？或者有录音也行？” 乔秀民抿唇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那是我们女儿，她不在这边。” 护士咬了咬牙：“不行就再让麻醉过来一趟，上点轻微麻醉让她睡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就是乔珂，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秀民整个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一扭头就看到乔珂平静的脸。 他嘴唇哆嗦两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珂歪头想了下：“凑巧。” 护士见到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拿出里面专用的对话机，急急忙忙道： “你跟病人说点什么，她一直在叫你，镇定剂都没用！” 乔珂接过话筒。 刚刚放到耳边，就听到简欣无意识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听了几秒钟，然后皱眉问护士：“我能进去看看吗？” 护士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重症区家属不能随便进！” 乔珂正想给尚元白打电话，他自己倒是过来了。 知道事情经过后，立刻让护士长把她放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两个男医生正僵硬的按着简欣，想使劲又不敢用力的样子。 用力吧，怕伤到她；不用理吧，又怕她把自己的伤口给挣开了。 那就麻烦了。 本来钢筋入体这种大手术，出来24小时的伤后恢复期就最为关键。 更何况这位患者还伤在肺部！ 要是造成血管崩裂或者咳血，那才是麻烦！ 乔珂快步走到床边。 一靠过去，她眉心就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 她在简欣身上感觉到了细微的精神力波动。 非常非常的细微。 而此时此刻的简欣其实并不怎么好受。 她的脑海里一直走马灯似的闪烁着许多画面和人影。 ‘妈，我回来啦！’ ‘妈妈，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哦’ ‘妈，我不想离开你....’ 这些人影闪的非常快，但她很清晰的记得两双眼睛。 一个是温柔的杏眼，一个是幽静的黑眸。 她却慌得很，下意识的想要靠近那双黑眸，远离那个温柔的声音。 可那双黑眸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心率怎么那么高？” 旁边的医生看着监护仪升高的心率和血压，头都要炸了。 这病人怎么回事！ 乔珂推开挡在身前的医生，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了她的额头。 “哎你干什么！不要随便触碰患者！” 旁边的护士连忙去拉她的胳膊。 只不过被乔珂一眼盯住，对上乔珂那一双漆黑的眸子。 只感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心脏都跟着停了几拍。 这并不是乔珂故意的，她只是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帮简欣抹去脑海里的精神印记。 所以护士才会感到非同一般的压力。 这还不像是个实打实的精神印记，更像是个半成品。 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 似乎已经存在很久了。 乔珂的手掌按在简欣脑门上，磅礴澎湃的精神力轻而易举的抹去了那个细微的催眠印记。 简欣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乔珂！” 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正好对上乔珂那双幽静的黑眸。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呼吸一急促，肺部的伤口就开始痛，伤口上裹着的纱布就开始渗血。 旁边的医生们急的不行，顾不得乔珂还站在这里，直接开始紧急救援。 “快，局部麻醉一下处理伤口！” 简欣甚至还咳嗽两下，那伤口渗的血就更快了！ 医生又气又急：“你别那么激动好不好！” 可简欣依旧泪眼朦胧的死死盯着乔珂不放。 放在床上的右手，几次想抬起来去抓乔珂的衣服。 乔珂无奈，只能微微俯下身，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她抓住。 简欣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嘴唇开开合合的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用不上力气。 声音气若游丝的。 乔珂俯下身：“你想说什么？” 简欣张了张嘴：“对....对不起....” 乔珂满脸问号。 什么对不起？？ 可简欣依旧固执的想要表达。 乔珂仔细听了好久，才听出来她想表达什么。 简欣想说的是那件能量罩的事情。 她认为那件防护罩是乔珂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被她给浪费掉了.... 她一直都在意着这件事情。 乔珂听完都无奈了，尽可能放缓自己的声音。 “没事，我还有。” 简欣眨了眨眼睛，还想说些什么，只是麻醉和镇定剂后劲起来了。 她不甘愿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第一声对不起... 是简欣想要对乔珂过去这十八年来的生活，迟来的道歉。 同一时间。 隔壁的嘉云市，乔家别墅内。 本来已经睡下的乔雅猛然惊醒，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 不知不觉间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 脑海内的机械音闪着警告: 【警告！简欣精神印记已被解除！】 【警告！简欣精神印记已被解除！】 乔雅面色阴沉如水：“解除？谁能给她解除这个？” 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任务者？ 她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命令道：“把所有人都调出来，看看还有哪个松动了。” 紧接着，乔雅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任务面板。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杜美琴和乔鸿志夫妻，已经是100%的好感度。 后面的才是亓先礼，也足足有70%！ 面板上有许多人，有同学、也有西装革履的人影。 密密麻麻的人头，足足有几十页！ 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变化。 唯独简欣对她的好感度，直接跌破到了-100。 现在那个乔家所有人的好感度—— 除了一个乔秀民只有10%。 剩下的都是0！ 乔雅的脸都气绿了，现在乔毓和乔秀民刷不动好感就罢了... 咬牙切齿的质问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简欣的变成负数了？！” 系统依旧是没有丝毫感情道：【需要宿主自行探索。】 乔雅气得面色狰狞，忍无可忍道：“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简欣是她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怎么就忽然脱离自己掌控了呢？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乔鸿志处理完公务，正好听到了刚才的动静。 “小雅，怎么了？” 乔雅连忙捂住嘴，尽可能的尽可能的让自己声音温柔下来： “没，我没事，刚才做噩梦了！” 乔鸿志立即担忧道：“要不要让你妈妈陪陪你？” 乔雅脸色一僵：“不用了，我很快就可以睡着的！” 经过乔雅的再三保证。 乔鸿志这才离开，临走前还让佣人给乔雅煮了一杯牛奶上来。 乔雅坐在床上，阴沉着脸。 思索着....看来明天是得找时间回去看一看简欣了。 房间里。 昏暗的小夜灯照亮了乔雅半张脸。 她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中，似乎笼罩着一层阴暗的气息。 面板右下角有一行非常细小的字眼： 【只要攻略成功，对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唯命是从。】 第63章 g省戒严 第63章 等乔珂从重症监护区出来的时候。 简欣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只是伤口有些轻微开裂。 好在医生按住的及时。 乔秀民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见到她走出来，乔秀民立刻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乔珂摇了摇头：“没事了。” 乔秀民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蔓延开来。 乔秀民其实还想问问乔珂网上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一对上乔珂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建议道：“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乔珂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其实这点熬夜强度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算不上什么。 但乔珂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确实还要去一趟细菌培养室，早点把特效药研究出来，事情也就能早点结束。 乔秀民看着乔珂离开的背影。 心里有许多疑惑..... 为什么乔珂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热搜上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还有...她是不是和刚才那个医生认识？ 不然那个医生为什么会同意乔珂在不是探视时间进去重症区？ * 另一边。 手术区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楼宴堂从里面走出来，亓军司令连忙走过去问道： “阮院士怎么样？” 楼宴堂抿着嘴唇，点点头：“稳定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亓军司令突然抬头疑惑的问道：“那个医生呢？和你签手术知情同意书的那个医生呢？我怎么没见过他出来？” 楼宴堂微微一楞。 乔珂不早就出来了吗？ 只是...楼宴堂现在心里一团乱，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亓军司令说。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乔珂到底是什么人，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先进的医疗设备.... 包括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神秘’ 他现在需要好好的捋一捋。 就在这时，手术区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方丛书急急忙忙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楼宴堂在门口站着，眼前一亮。 他一个箭步窜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问道： “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医生呢？那个q所的医生呢？” 怎么一扭头人就没影了？？ 他连那个医生长什么样都没见着，更别提名字了！ 这下可怎么好！？ 又和几年前在701总院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楼宴堂和亓军司令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口中的那个‘q所’一词。 “q所？什么q所？” 亓军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方丛书现在急得不行，哪有功夫和他们解释这些，直接扭头就想走。 想去找尚院长问个究竟。 没走成，倒是被亓军和楼宴堂一起拉住了。 “q所就是q所啊....” 可亓军他们确实是不知道的。 对于这方面比较敏感的，怎么算，那也应该是科学苑那边的部门才对。 他们军务和那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事实上确实如此。 启明科技研究所一直都非常低调，查不到任何消息。 且私下里的研究员们都跟个幽灵似的，摸不着踪迹。 只在特定的极小极小的圈子里才会听到他们的消息。 而这些人也不多，基本上都是或多或少和q所有过项目接触的人。 要不就是拥有灰卡的人。 方丛书之所以不顾阻拦，大老远跑到这边来，就是因为他听说这边q所的活跃度比较高。 没准能逮到一个！ 没想到今天就被一个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方丛书怎么能不着急！ 楼宴堂和亓军对视一眼，压下了眼底的所有所思。 “哎呀，别拉我，我还有事呢！”方丛书拨开两个人的铁掌。 急慌慌的往尚元白的办公室走去。 手术台上他就和那个医生熟络的样子，一定是认识的！ 这家伙藏的可真深呐...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楼宴堂松开手，站在原地低着头。 把所有的线索全部串联起来。 乔珂是q所的人。 那么q所又是个什么组织？ 边疆和边野两兄妹，是不是也和这个q所有关系？ 尤其是边疆那特殊的体质.... 亓军司令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社会中突然出现一个不明的组织... 这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无论对方是什么性质的，只要隐藏起来，正常人第一印象就不是好的。 亓军司令下意识的想要摸根烟出来，都伸进口袋里了，又想起来这是在医院。 他吸了口气：“这些事情，等我回去问问有关部门，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相关情况。你先带我去阮院士病房看看，我好安排守卫工作。” 楼宴堂点点头，和相关医生说明原因后，带着亓军司令进了当时的那个手术室。 为了保险起见，身边带着的都是信得过的两名下属。 推开门。 最先冲击亓军眼球的，依旧是放在中央的修复舱，还有旁边放着的一些不知名器械。 让他一瞬间有种穿越到科幻电影中的感觉。 旁边站着几个记录数据的医生。 看上去都有些不真实。 亓军咽了咽口水，指着修复舱脱口便问道：“这就是修复舱？是不是什么都能修复的那种？脑瓜子烂了半拉都能给你补回来那种？” 路过的研究员脚下一崴，打个踉跄。 别说研究员了，就连跟了整台手术的楼宴堂都跟着额角一抽。 那位路过的研究员哭笑不得道：“...哪有那么神奇的东西，这只是针对性的损伤修复。” 真要什么都能修复好？那还要医生干什么？ 而且套用他们乔所的一句话： ‘即便将来科技能够发展到那个地步... 到那个时候的人类，严格上来说已经算不上人类了，那是另一种‘生物’了！’ 楼宴堂无奈道：“亓司令，您是陪孩子看电影看多了。” 亓军司令干笑两声，挠了挠头。 这还不够冲击现有的世界观吗！ 针对大型外部损伤啊.... 等等？ 针对外部损伤？ 亓军司连忙问道：“那，那断胳膊断腿那种的这种情况呢？” 楼宴堂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他什么想法。 没有制止，反倒是同样期待的看向那位研究员。 研究员摸了摸下巴，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人体是复杂的，每个部位，每个器官都是不同的，这个要视情况而定。” 这句答案是在太过官方。 既没否认，更没有确认。 说了跟没说一样！ 而没有得到具体答案的亓军司令，一时间有些失望。 如果断肢真的能再生就好了... 那么多因伤退役的老兵还有许多危险职业，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残疾。 要是能再生或是修复，那该有多好？ 这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尚元白走进来，见到亓军司令他们几个一身的迷彩服，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你们是过来保护阮院士的吧？跟我来，我和你们具体交接一下。” * 而乔珂那边，刚走到检验科门口。 这才想起来尚元白不在身边，自己压根进不去。 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里面检验科的值班医生和几个送过去的研究员忙碌。 就在乔珂想再给尚元白打个电话的时候。 闫琛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接通，就听见对方火急火燎的声音：“...喂？乔珂，你那边怎么样了？” 乔珂看了看身后检验科的玻璃墙，平静道：“稳定住了，没什么大事。” 闫琛这才松了口气：“我现在在路上，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和边野到时候去院长室等我。” 乔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已经是一点半了，有些纳闷：“怎么这个时间？” 别说乔珂纳闷，闫琛更是纳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下午五点多开始。 整个g省街道上的警察也好、特警也罢，巡逻车全部都多了起来。 偶尔甚至还能看见一辆装甲车。 就算是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的普通老百姓....那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尤其是路口查车的警察，那几乎是每个路口都有。 再加上下班堵车的高峰期，高速路又封了许多，每个路口还都有检查的。 那些在嘉云市上班，需要走高速的人，通过的很慢。 导致他这一路上走过来，被查了不下十五次身份证。 这短短三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被他走出了两倍的时间。 闫琛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情况，g省应该是戒严了。” 乔珂微微顿了一下。 瞬间把这件事情和阮院士遭到伏击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看来，上面反应的速度也很快。 “我快到门口了，一会你.......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闫琛刚把车子开进医院的大门前，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些荷枪实弹的士兵。 正在门口巡视。 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巧，此时的电话里，传来乔珂解释的声音—— “应该是因为那起车祸是人为的障眼法，为了伏击一位姓阮的院士。” 伏击？ 阮院士？ 哪个阮院士？ .... 等等！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此时，门口巡逻的士兵注意到了闫琛的车子，走过来询问： “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闫琛忽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什么，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 降下车窗。 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那位士兵确认无误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这才把闫琛放了进去。 直到进了医院的停车场，闫琛都没来得及挂电话。 他把车停好，望着挡风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雨点。 声音有些恍惚的问对面的乔珂： “....那你，救的是谁？” 第64章 强国....真的只是强国吗? 第64章 事实上，闫琛当时和楼宴堂商量的时候... 并不知道乔珂还打算把修复舱给运过去。 他只是以为乔珂着急赶路。 就想着拜托楼宴堂调架直升机飞过去，那样更快一些。 “我？” “阮院士，怎么了？”乔珂疑惑道。 这个答案。 可以说...是闫琛意料之中，又有些预料之外的答案。 他知道乔珂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是肯定会出手的。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阴差阳错下，救的反而是一位身份那么重要的院士... 他需要一些时间缓一缓... “啊..没怎么，我就是想说，你一会儿和边野来老尚办公室一趟。” 闫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乔珂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微微拧着眉。 * 五分钟后。 尚元白的院长办公室。 乔珂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边野和闫琛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边野见到她进来，眼前一亮，两三步跑过来拉住乔珂的胳膊： “你终于出来了！怎么也不第一时间给我回电话！” 自从带着她哥从q所那边回来后，紧接着就去尚元白之前准备好的手术室，帮忙安装修复舱。 都没来得及去问乔珂母亲的病情怎么样。 乔珂除了中途去看了一趟。 剩下的时间都在手术室里，她也不好打扰。 就只能等着。 乔珂目光温和了不少：“刚才在重症区，没有及时看到。” 边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那个阮院士救回来了吗？” 乔珂点点头：“稳定住了，等特效药出来就没事了。” “那就好，修复舱救回来了就好....” 屋子里面正在倒水的闫琛，听到‘修复舱’这几个字。 手里就是一哆嗦。 他不可置信道：“你们....把修复舱带来了？用直升飞机？” 边野知道老师心里想什么，在心底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用直升机带回来的。” 闫琛捂着自己的胸口，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不太好了。 你这两个家伙是真的.... 真的是太猛了！ 他复杂的看着乔珂：“乔珂，你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吗？” 乔珂微微垂下眸子。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闫琛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学校吗？” 乔珂应声抬头，用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闫琛叹了口气：“就像那天我和你说的那样，无论哪方面，科学都是循序渐进的，没有人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我之所以想让你去学校，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们现在生活的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q所里面，乔珂就是埋头狂干。 如果说现在世界的科技水平是1.5，那么启明科技研究所里面的科技水平就是3，而且只会更高！ 从一方面来讲，乔珂很急。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把当时年龄还小的乔珂，交给过科学苑的熟人。 可没几天，她就自己跑了回来。 原因是她还太小，根本得不到重视，而且科研效率极低。 她说的话没有人信。 从那以后，就跟他说，自己想要组建一个研究所。 从一开始的几个人，到现在如此庞大的规模.... 闫琛不明白乔珂为什么要这么拼。 但现在，后遗症就体现出来了。 太过尖端科技的东西，有时候反而不一定适合现在当前的社会发展。 就像是一个婴儿，跳过学习走路阶段，去直接去跑步。 这根本就不现实。 往大了说，q所的每一个大项目，都可以升级为国家级科研项目的。 可国家级的科研项目都有明确且成熟的流程：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该项目的国内外现状、以及目前水平与发展趋势。 换句话来讲，说的难听一些.... 那就是乔珂根本不了解现在的社会现状。 就拿修养舱和营养液来举例—— 长时间使用这个，对人类的身体的的确确是非常好的，可以做到延年益寿，减缓衰老的速度。 这不是假话。 让你生命延长到150岁，都不是梦想。 可就算能做到全国普及，那么....真的可以吗？ 现在人们几岁上学、上几年学、几岁毕业、几岁工作、几岁退休。 都是有固定的。 这是短时间内能轻易改变的吗？ 150岁，学生们接受教育的年限、还有老人退休的年龄.... 哪怕夫妻领养孩子的年龄差，都是要跟着变的！ 你还要考虑到各个阶层是否都能用得起，是否都能真正用上！ 还有道德人性方面....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一下子捅出去，不光会对我国律法造成巨大的冲击，对医疗系统也是极为严峻的考验！ 所以这也是闫琛这两年来，一直竭力想让乔珂‘慢’下来的原因。 仅仅是一个修养舱和营养液，就会引起这么多的隐患和动荡。 那等q所里的那些东西，以及尖端武器数据都出来了... 闫琛可以用他毕生所学来保证。 这绝对不可能是往好的一面发展。 不能只光看到好的一面。 强国....真的只是强国吗？ 闫琛收回飘远的思绪，复杂的看着乔珂。 “乔珂，你真的已经做好和祖国摊牌的准备了吗？” 乔珂站在原地，有些恍惚。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闫琛说这样的话了。 上一次，是来学校前，在小区花坛里面。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她只不过是想把最好的、最厉害的，送给祖国啊... 乔珂迷茫的看着闫琛，喃喃自语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一对上乔珂那双迷茫的眼睛，闫琛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我并非阻拦你去做这样的事情，相反，我很赞同。只是，你需要更加贴近现实。” 闫琛慢慢走到乔珂身前，略微仰起头看着这个从小照顾大的孩子。 和小时候一样，替她整理着衣领，轻声道： “试着放慢一些速度，好好看看外面的社会，外面的人生，你或许...会发现更多的灵感。” 乔珂愣愣的低头，看着他嘴中无意识的问道：“那....研究所呢？研究所怎么办？” 闫琛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这孩子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个。 “放心吧，嘉云市有新建的一个启明科技有限公司，以后将作为你们的暂时研究基地。 我会让你和所有研究员们，都以这个公司的名义去接触国家。 到时候，你就可以直观的发现，外面缺少的是什么。” 而不是一股脑的把这么多尖端科技全部塞过去。 这时，边野跟着挪过来，小声道：“q所那边，是老哥飞过去的，我和乔天打过招呼了，一切相关资料都会被销毁的...” 闫琛拍了拍乔珂的肩膀：“不要把我们祖国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们国家的人民一直都非常坚强，是整个世界上最努力、最团结的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闫琛心里明白。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国家的警惕性。 即便这些资料被删除了，但消息已经传到了特定的人耳中。 他们虽然不会做出什么明显的举动，但暗地里，一定有人在会监控她的一言一行。 而那一台修复舱和修复液.... 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换句话说.... 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说乔珂想不想摊牌的问题了。 而是她只能摊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双方都会保持一种微妙的距离，互相观察着。 闫琛突然抓住乔珂的肩膀，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自己发现，我们祖国现在最缺乏的是什么。” 乔珂愣愣的看着闫琛。 下意识的小声重复了一遍： “.....最缺乏的是什么？” 第65章 两位院士到来 第65章 翌日。 边野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件外套，迷迷糊糊的摸起手机： “....喂？” 一接通，就听到越思语那炸耳朵的吼声：“你们两个去哪了！啊？打电话也不接！人间消失了？” “昨天有点事儿，我们现在在平河市....” 边野揉着脑袋坐起来，身上盖着的外套跟着滑落下去。 她定睛一看。 是乔珂的外套。 边野一个激灵站起来，扬声叫了几下乔珂的名字。 然而，屋子里空荡荡的。 闫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非常安静。 对面的越思语听到边野的声音，担忧道：“怎么了？” 边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先不和你说了，我给乔爷打个电话。” “哎等等！”越思语连忙叫住边野： “我听我外公说g省现在戒严了，好像就是平河市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在那边注意安全，还有，学校这边我帮你们两个请了三天的假，够不够？要不直接请一个星期的？....” 听着越思语絮絮叨叨的声音，边野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都行，你看着安排吧。” 说完就急匆匆的挂掉了电话。 正想给乔珂打个电话过去。 乔珂自己就推门进来了，身上果然穿的是校服的白衬衫。 边野松了口气，走过去把校服重新披到了乔珂的肩膀上。 “我去买点早餐，你在这等我回来！” ——砰。 门被关上。 乔珂慢慢走到窗户边，眺望着雨后清新明朗的天空。 昨天她一晚上都没睡。 到后半夜的时候去了医院的天台上。 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昨天闫琛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才能让祖国强盛起来。 把最好的武装到位，震慑外敌，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为什么事情那么复杂化。 乔珂叹了口气。 这些问题能变成解题就好了...每一步都有规律，都有线索可循。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尚元白的电话—— “乔珂，你来一趟阮院士的手术室。” “好，就来。” 乔珂挂掉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不相关的暂时都压下。 转身出了办公室。 快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的士兵只多不少。 整一层的这半边几乎都被清空了。 士兵中间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站在楼宴堂身边似乎正说着什么。 乔珂的身影刚出现在拐角不远处。 楼宴堂就若有所感的抬起来头，目光准确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子，眉眼锋利，与楼宴堂几分相像。 是个非常有气势的女人。 楼夫人见儿子的动作，也跟着抬起了头。 见到这个医生这么年轻，下意识的感觉像是在开玩笑。 可一想到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的父亲。 却又不得不相信。 楼宴堂轻声道：“是她救了外公。” 他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就越过士兵的守卫走了出去。 阮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握住乔珂的手腕，有些浑浊的眼睛通红。 “谢谢你医生...真的谢谢你！” 乔珂低着头，看着老人激动的样子，目光微微缓和下来。 紧跟着，楼夫人又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踏的分毫不差。 她先是敬了个军礼，然后伸出右手。 “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无论她心中怎么想，信与不信。 事实就摆在那里。 那就无关她的年龄，就值得自己的尊敬。 乔珂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人。 动作顿了一下，这才回握住楼夫人伸过来的右手。 这时，旁边跟着走过来一个老人，笑呵呵的凑过来： “这就是我们的小英雄吧，真好，真好！” 乔珂将目光投向楼宴堂。 楼宴堂正好对上乔珂的视线，他的目光反而是有些歉然。 到了他外公的这个位置，有什么情况的话，直接上达天听那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如此恶劣的事情。 这不第二天就派专机送人过来了。 楼宴堂主动站出来介绍道：“这是科学苑‘医学学部’的邱院士；这位是‘技术科学部’的康院士。” 两位院士都笑呵呵的，宛如邻家的老爷爷。 非常的慈祥。 正如闫琛先前预料的那样。 其实光听他们的名号，基本上就已经知道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科学家终究和政治家们的脑回路不太一样。 他们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因此也没多和乔珂绕什么弯子，很快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康院士最先道：“我听小堂说，你叫乔珂，我叫你小珂可以吗？” 看着康院士的笑容，乔珂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又回到星际时代，她的那些老师们也是这样叫自己的。 康院士见乔珂在愣神，以为她不喜欢这种过于亲昵的叫法。 他思索了一下，又道：“要是不习惯，我就叫你乔珂同志好了！” 乔珂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都可以。” 康院士笑容更加慈爱了。 “我听说，小同志研究出来了什么修复舱？....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们观摩一下？”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邱院士捅了一下，一个劲朝他挤眉弄眼。 哪有上来就找人要研究成果的！ 乔珂平静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研发的，但是国家需要，我愿意无条件公开所有信息。” 确实不是乔珂一个人研发的，是整个q所一起做出来的。 只不过她是发起人和负责人。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两个院士说懵了。 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乔珂竟然这么直接。 搞科研哪有那么简单。 自己日积月累一点点做出来的成绩，浇灌着自己全部的心血。 科研成果可以说几乎和自己的孩子一样重要。 核心数据哪能说给就给的....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临时收到消息的时候，都还以为领导在和他们开玩笑。 直到后面阮院士被稳定住了的消息传过来。 两个人才不得不面对这魔幻的现实。 因为事关重大，且行程需要保密，所以只来了他们两个。 为的就是确认那份资料里，描述的是否为真实的。 “这....”康院士卡壳了。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邱院士干咳两声：“小同志别听他瞎说，我们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会涉及核心内容的。” 不管将来怎么样，会不会有合作。 但最起码...国家不会上来就去抢夺他人的科研成果。 丁是丁卯是卯。 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 相比较成果，国家更加重视人才的培养和发展。 反观乔珂倒是更加认真和严肃道：“我说的是真的。” 她固执的表达，让两位院士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到了对方眼中的哭笑不得。 这个小同志，实在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啊.... 见几个人就这么聊起来了，阮老夫人有些等不及了。 只能小声问道： “....医生，现在可不可以去探望一下患者？” 乔珂看了眼旁边的尚元白。 尚院长立刻道：“探望啊...可以，但是有时间限制，而且只能进去一个人，我一会让护士带你们去消毒，你们尽快安排好到底是谁进去。” “我去，我进去就行！” 阮老夫人立刻举手道。 楼夫人虽然也很想看看父亲，但最担心的终究还是母亲。 还是让她看看吧....看完也好让她放心。 眼看着阮老夫人做好消毒杀菌工作，被护士带进了手术区。 两位院士不免也有些心痒难耐。 下意识的看了眼乔珂，又看了看旁边的尚元白。 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没听到刚才人家院长都这么说了.... 最后还是康院士性子急一些，忍不住问尚元白： “我们在门口看看行吗？不进手术室里！” 尚元白自然是知道这两位老人的，尤其是邱院士的身份。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 “那...行！你们就在门口！” 两位院士眼睛同时一亮，同时点头：“门口就门口！” 两个人在尚元白和乔珂的陪同下，进了手术区的大门。 望着缓缓闭合的大门。 楼夫人忽然扭头看向儿子：“上面找你有些事情，尽快回去一趟。” 楼宴堂点点头。 “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第66章 我的承诺 第66章 中午十一点半。 医院门口，停下一辆豪车。 何家福看向后视镜，提醒道：“大小姐，我们到了。” 乔雅拿着自己的书包下了车，拍了拍车窗：“何叔，您去外面等我一段时间，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 何家福看着乔雅离开的背影，砸了咂嘴。 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现在这个‘正牌大小姐’，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有种很强烈的违和感。 还不如他那天送走的那位叫‘乔珂’的小姑娘呢... 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 一对上和这位亲生女儿有关的事情。 智商就直线下降。 看上去都让人瘆得慌。 按照他家姑娘的说法....他甚至都怀疑，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会‘下蛊’？ 脑洞挺大的何家福又开始不自觉的脑补起来。 正往医院大门口走的乔雅忽然打了个寒颤。 引来旁边站岗士兵的目光。 “请出示身份证件。” 乔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解释道： “我妈妈住院了，我来看看她！” 士兵接过身份证件，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来回对比扫视了好几眼。 直把乔雅看的浑身汗毛倒竖。 士兵看了几次，确认没问题后，才把身份证还给她。 挥手放行。 乔雅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总感觉有些心慌。 为什么一个医院会有这么多士兵守卫着？ 进了医院大楼后，乔雅又给乔秀民打了个电话。 她是特意和乔秀民打电话的，为的就是询问简欣的具体情况。 只是没想到简欣竟然住院了！？ 那究竟是什么人解下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精神催眠？ 带着满心的疑惑，乔雅上了8楼。 * 手术区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邱院士一脸恍惚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清瘦的身影，脑子现在是空白的。 这...这种生物修复技术真的是存在的吗？ 相比较邱院士的恍惚，盯着修复舱的康院士，那就兴奋多了。 要不是估计里面还有阮院士，他恨不得现在就抱着修复舱去啃几口！ “对了，修复液一定要搭配修复舱才行吗？”康院士问道。 乔珂点点头：“不错，修复舱是为了给修复液提供最完美的修复环境，偏差一点都不行。” 康院士听后，非常惋惜：“那这么看来，并不适合大范围推广了...” 乔珂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两位院士。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起来却又如此的掷地有声——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我会让这两种产品尽可能普及起来，这是我的承诺。” 两位院士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本来只是下意识的询问，却被乔珂眼中的认真震慑住。 康院士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忽然就笑了，笑得非常欣慰。 拍了拍乔珂的胳膊。 “好好好，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他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见到了老一辈的身上的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心向国的气势。 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已经很难见到了。 说没有这样的人吗？ 那并不是的。 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像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们，对祖国的憧憬之情，才是最澎湃的时候。 但是搞科研并不像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那样高大上。 它枯燥、甚至乏味，不是说就一个人动动嘴皮子，什么都不干，结果就都能出来了。 遇到项目瓶颈，可能会耗费你几年甚至十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结束。 人生总共才有几个十年？ 每个项目都是经过无数研究员们共同努力，一点一滴熬出来的。 一个‘熬’字，便可以看出研究员们的挣扎、以及道不出的辛酸。 在这段时间里。 看着同龄人娶妻生子，组建自己的家庭。 死守着这一点的工资，研究员们同时面对生活和家庭方面的压力。 再炽热的心情，也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这并不怪那些研究员们。 想做任何事情的前提，是得保证自己的温饱问题。 收回飘远的思绪，康院士又拍了几下乔珂的肩膀。 抛开学术中毫无障碍的交流，仅仅是在手术室门口交流的这段时间里。 他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年轻的小同志。 沉稳、踏实，挺对老人家胃口的。 这时，楼宴堂走过来：“先去吃午饭吧，吃完你们再继续探讨。” “对对对，咱们先去吃午饭！”康院士立刻点头。 乔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拒绝了康院士的邀请：“我还有要去重症区，你们先去吃吧。” 她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康院士连挽留都没来得及，他疑惑的看向旁边的楼宴堂： “重症区？” 楼宴堂解释道：“她的母亲也是车祸受害者，昨天一起被送过来做的手术。” 康院士恍然大悟，随即又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孩子....你说是不是，老邱？” 半晌没听到回应。 康院士一扭头，就看到邱院士还在那发愣呢。 “发什么呆呢！怎么成锯嘴葫芦了！” 平常就属邱院士话多。 今天怎么安静的那么异常。 邱院士被晃回思绪，愣愣的回应：“什么？” 康院士翻了个白眼，都不太想搭理他，背着手闷头往前走。 “哎，你等等，那修复液的事情你怎么看......” 邱院士回过神来连忙追过去。 相比较机械和科技那方面的技术比较好接受。 与人体相关的这些实验，冲击力就有‘亿点点’大了。 他现在脑子里几乎还是一团乱。 * 重症监护室外面。 乔秀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乔雅。 就好像是蒙在眼睛上的滤镜忽然被撤下，感觉她无比的陌生。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简阿姨手术很成功，劳烦你跑这一趟了，下午还要上课，先回去吧。” 乔雅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面上倒是不显，担忧道：“我再等等，等确认没事才能放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乔秀民还能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乔珂拎着午饭过来了。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女生。 乔珂细长的眉梢挑起，不冷不淡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乔雅一对上她那双黑眸，心头就下意识的突突。 “我....”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来了.... 怎么着都该拉个人一起过来。 现在旁边没有被她攻略过的人，她就算是个万人迷那也没处使。 乔雅在心里叫了两声系统。 可系统此时此刻就跟失联了似的，一动不动的装死。 乔秀民见乔珂手里拎着的饭盒，连忙从她手里接过。 拿到手里就被沉的往下一坠。 “怎么带这么多？吃不完吧...”乔秀民有些纠结道。 乔珂淡淡的看了眼乔雅，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只是转而和乔秀民道：“吃完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乔秀民笑了笑：“我没事，这才哪到哪，想当年...” 说到一半，意识到还有个乔雅在，他又闭上了嘴巴。 这么多年的缉毒警，日夜颠倒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只是这一次的压力来源于家人，相比较身体上的疲惫，他的心里才是最紧张的。 乔珂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再催他。 只是拎着一大袋子的饭盒离开了重症区的大门口。 乔秀民看了看乔雅，还是问道：“你...要不要写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啊....不用了！” 尽管乔雅想极力做出一幅自己被人排斥的表象。 可这一招对乔秀民影响不大。 一方面是他在家的时间少，基本上什么都是由简欣处理的。 另一方面是当警察，所看过的牛鬼蛇神多了。 他不像简欣那么单纯。 不然这么多年，乔雅对他的攻略也不可能才只有10%的进度。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乔雅：“那好吧...你去外面找个饭店先吃午饭吧。探视时间只在下午。” 乔雅呐呐的点头。 等确认乔秀民和乔珂都离开了。 乔雅这才有些虚脱的靠在墙上，在脑海里再次呼唤系统。 而这次，系统才回应了。 乔雅气得不行：“刚才怎么回事？” 系统机械回道：【系统故障。】 乔雅焦急道：“你看看现在还能不能再给简欣下一次精神控制？” 系统卡壳了一下：【可以尝试。】 乔雅眼前一亮。 就在系统即将试探过去的时候。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乔雅吓得呼吸一窒。 一转身，就看到乔珂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看着她。 乔珂往前走了两步，又问了一遍： “你在干什么？” 乔雅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我...我只是有点担心简阿姨...” 乔珂挑眉，那双幽静的眸子看得乔雅手心直冒汗。 乔雅连忙低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破绽。 “我..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乔珂则是看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第67章 糟心孩子，这是你亲外公 第67章 【xx年9月2日。g省平河市后江大道出现严重连环车祸，经过连夜抢救，现已4人死亡，15人受伤，其中7人重伤。 ——现场记者，为您实时报道。】 包间里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里面坐着两位老人。 “唉....” 这已经是邱院士一个小时内，第12次叹息了。 对面正在吃午饭的康院士那脸色都快赶上老倭瓜了。 “干啥干啥！瞅瞅你这唉声叹气的，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高兴吗！” 邱院士哀怨的瞥了眼他，冷哼一声：“铁疙瘩！不可雕也！” 生物不像是机械，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种东西究竟建立在多少实验体的数据研究之上？ 成功率又是如何？ 会不会起什么副作用？ 唉...越想越坐不住。 他放下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康院士咽下去嘴里的菜：“哎你干什么去！” 邱院士又瞥了眼康院士，嫌弃道：“特效药！” 一天不把那些东西搞明白，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邱院士怀着满肚子的心思回到医院。 一不留神，在拐角和一个人撞上。 那人手里的饭盒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抱歉抱歉，没事吧？”邱院士连忙想去扶人。 撞到的那个人是个中年女子，她没好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真是的，走路怎么也不看路啊！幸好没撒，这可是俺亲自给尚院长做的！撒了怎么办啊！” 邱院士也感觉自己理亏，谁让他刚才确实走神了，没怎么看路... 于是他提议道：“你说尚院长啊，我认识，我帮你送给他吧？” 那中年女子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假的？我怎么信你？” 邱院士脑筋急转几圈：“我，我是这里的医生啊！” 那中年妇女眼睛一亮，立刻把手里的饭盒塞到邱院士怀里。 “那可说好了啊！一定得给尚院长！我儿子多亏尚院长才救回来的！” 她说完，生怕眼前这个人反悔似的，扭头就跑。 邱院士叹了口气，认命的拎着饭盒往里面走。 直到他走到被士兵严守的那片区域后。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那个中年妇女来的方向，好像是相反的方向啊... 她不往那边走，怎么送？ 正巧，楼宴堂从里面走出来，见到邱院士站在门口发呆，便轻轻喊了他一声。 “邱院士？” “啊？”邱院士回过神来，问旁边守卫的士兵：“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往这边来？” 守卫的士兵摇摇头。 嗯？这就奇怪了.... 邱院士一边思索着，一边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楼宴堂。 “尚院长还在里面吧？这是病患家属的心意，等他忙完，你给他。” 楼宴堂接过饭盒。 刚拿到手里，眉毛就挑了起来。 他直接打开了饭盒，动作快的邱院士都来不及阻止。 “哎，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楼宴堂三两下拆开饭盒内胆。 从里面捏出来一个黑色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邱院士：“......” ？？？ 楼宴堂冷笑一声，朝旁边的士兵抬了抬下巴。 两名士兵立刻朝着邱院士刚才来的方向追过去，其中一个人去了监控室，调录像。 邱院士盯着那个窃听器，恨不得给它盯出来一个洞！ 什么破烂糟心事儿！ 以后陌生人送的东西都不能要！ 楼宴堂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给亓军司令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情汇报了上去。 看来，还是有人不死心啊.... 亓军司令其实早上因为公务刚刚回去，没想到下午就又出事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问问尚院长他们，可不可以把东西转移到军区里面。”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另一边。 就在乔秀民还在震惊乔珂饭量的时候。 乔珂的电话响了，正是楼宴堂打过来的询问电话。 他把事情的经过快速的和乔珂说了一遍。 乔珂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要怎么运走？” 她刚刚问完，又忽然想起来楼顶的那一架直升机好像还在。 果然，对面的楼宴堂也是这么想的。 挂掉电话，乔珂叹了口气，然后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乔秀民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你去哪？” 乔珂摆了摆手“有些事情。” 等乔珂到了阮院士手术室的时候，外面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 看来是被清场过了。 尚元白见她过来，连忙招招手： “你来了，快过来把这些调整一下！” 其实尚元白在得知窃听器的事件后，脸色也是有些精彩。 他一直以为间谍什么的...也就存在电视剧和小说里。 没想到倒是让自己也遇见了一回。 进来后，就看到几个士兵经过消毒后，都站在手术室墙边。 乔珂走到修复舱旁边，看向对面站着的楼宴堂。 “送到哪？大概多久？” “我们准备把阮院士送到军区，大概三十五分钟左右。” 军区？ 乔珂眼神微微亮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 在乔珂的整理下，外显的屏幕被断掉，而维持阮院士生命体征的修复液也被暂时收拢。 其中最占面积的，还是属于氧气瓶。 乔珂敲了敲修复舱底部的这个小氧气瓶，叮嘱道： “患者心肺功能现在还在修复中，需氧量还很大，这一瓶氧气大概只能坚持20分钟左右，你们上了飞机后，尽快把这个氧气瓶换掉。听明白了吗？” 楼宴堂严肃的点头：“明白。” 随着修复舱外面的金属保护层缓缓落下。 又变回了刚来时的那个银色长方体，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痕迹！ 尚元白纠结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可如果医院暗地里真的有间谍在监视，那怎么运出去？” 楼宴堂抿了抿唇，朝身后的一名士兵招了招手。 那士兵捧着一个纸盒子过来。 打开后，里面金黄色的五角星映入众人眼帘。 尚元白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这....” 楼宴堂满怀歉意的摸了摸修复舱，然后把这面国旗盖了上去。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手术室里面都静悄悄的。 就连乔珂都愣住了。 一盖上这面国旗，那氛围瞬间就变了。 怎么着...修复舱变棺材？ 尤其是乔珂那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 这么一看，四四方方的修复舱，打眼一看确实像棺材...就是颜色不大对劲。 那以后要不还是换成椭圆的吧？ 在一群人便秘般的脸色中，盖着国旗的修复舱被推出了手术室，迅速推往楼顶的天台。 中间还被不少医院的病人和家属看到了，甚至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几个人刚推到电梯门口，就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阮老夫人还有楼夫人。 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阮老夫人脸上的血色顷刻间退了个干净，嘴唇都在哆嗦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午不还好好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连楼夫人也都懵了，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儿子。 然而楼宴堂却是微微垂下了头颅。 一向是个钢铁般女强人的楼夫人，眼眶瞬间就红了。 阮老夫人崩溃般的扑向修复舱，紧紧扯住上面的国旗不放。 趴在上面嚎啕大哭。 让本来心态比较别扭的几个医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氛围实在是太沉重了... 楼宴堂紧紧地抿着唇，眼眶不知不觉也泛起一些红血丝。 如果...如果没有乔珂，可能今天这个画面，也许就会变成真实的。 而站在最后的乔珂默默的走向前，慢慢的按在了修复舱上面。 声音非常的轻—— “时间，不多了。” 氧气的时间不多了。 一句话瞬间惊醒了所有知情人，楼宴堂连忙扶起来外婆，所有人推着修复舱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氛围十分的凝重。 只剩下阮老夫人的哭喊声。 而楼夫人是呆滞的望着国旗，眼角的泪水顺着脸庞蜿蜒而下。 只是看着看着，忽然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自己也渐渐反应了过来。 这个‘棺材’高度不对劲... 还有，哪来的‘棺材’？ 医院有这玩意儿吗？？？ 楼夫人想着，正要伸手去掀国旗，被眼疾手快的楼宴堂按住了。 楼夫人要杀人似的目光戳向来人。 见到儿子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楼夫人又瞬间警醒起来。 放下了自己的手。 ——叮。 电梯到达顶楼，楼宴堂配合几个士兵，一起把这副‘棺材’抬上了直升飞机。 里面早就有准备好的大容量氧气瓶。 楼宴堂抱着阮老夫人，让人先把修复舱抬上了直升机。 乔珂也点了那几个记录数据的研究员，跟他们一起上了直升机。 方便照顾修复舱里面的人，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 最后才是阮老夫人和楼夫人。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越来越快。 楼宴堂探出半个身体，想让乔珂也上来。 但是被乔珂拒绝了。 她摇了摇头：“我需要在这里等到细菌培养出来，第一时间拿到资料。” 螺旋桨转动卷起的飓风吹起了乔珂的衬衫和头发。 在楼宴堂的视线里越变越小。 等直升飞机彻底离开医院的可视范围了。 里面的研究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掀开上面盖着的国旗，修复舱再次被打开，重新换上大容量的氧气瓶。 这动作都给阮老夫人看懵了。 一边哭一边打嗝。 楼夫人冷漠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声音都快要掉冰碴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 楼宴堂叹了口气，把下午遇到窃听器事件的情况说了一遍。 楼夫人听完沉默半晌。 “所以，这是打算将计就计？” 楼宴堂点点头：“我已经和上面汇报过了，他们也会配合我们。” 在旁边抽噎的阮老夫人听到这里.... 顾不得自己还在直升飞机上，探过身体就去抓楼宴堂的头发。 一边哭一边骂： “糟心孩子，这是你亲外公！” 楼宴堂也不敢反抗。 只能苦笑着一边安慰她老人家，一边任由她捶打消气。 第68章 乔叔叔，你要相信乔珂 第68章 当天下午，一条热搜新闻空降第一位。 【我国物理科学家——阮傅生院士，于9月3日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因病逝世于g省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官方报道下面紧跟着阮院士这些年来所有的贡献、以及荣誉，还有硕果累累的科研成果。 下方配图—— 一个发丝霜白的老者，怀中抱着一筐红彤彤的苹果，站在高大的苹果树下，正笑得慈祥。 身后还有一个个模糊的背影，正在朝着阮院士招手。 各大官方媒体纷纷下场转发、缅怀。 每一条有关的信息下面，全部都被网友们刷上了一句话： ‘先生们，你们留下的苹果树，已经可以给种花家的兔子们，遮阴了哦！’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消息直接给网友们整破防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平河市是被人诅咒了吗？】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想这么问！昨天的车祸也在平河市！】 【[大哭][大哭]，我受不了，哭死我了！下午我恰好在医院，亲眼看着阮院士被盖着国旗推出来！！】 【等等，阴谋论一下，阮院士会不会也是这个车祸的受害者？】 【楼上的，眼睛出气用的是不是！没看见是因病逝世吗！！】 现在的热搜上： 第一条是阮院士去世的消息。 第二条是重大连环车祸的新闻。 第三条，才是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斗殴事件’。 * 与此同时，远在几百公里外的龙城。 纪老放下秘书长递过来的手机，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时不我待’这种感觉才愈发的清晰。 时间走得越来越快了，后辈们将会有他们的发展道路，发展方法.... 亲眼看着一位位老先生们留下的越来越少，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的队友们，也都离开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他们这些老家伙们，还能坚持多久？ 百年后，是否还会有人记得那些一穷二白时，拼尽一切也要建设祖国的前辈们？ 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也许只有历史书上的一句话、一张照片。 没有体会过当年那种特殊时期的动荡，少有人能真正体会那些前辈们孤注一掷的心情。 哪怕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依旧前途未卜，他们也从未放弃过。 “唉...” 纪老叹了口气，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这才开口： “所有研究员们身边的安保等级全部提升到最高警戒级别，三代以内，但凡有过国外婚姻史的，不允许直接接触院士们。” “还有，所有干部都要查，一个不落的给我查！我倒要看看还有究竟有多少人让狗啃了良心！” 帝国主义的渗透从来就没没有停歇过。 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宁愿这些先生们寿终正寝，也不允许再发生这样恶劣的事件。 旁边的秘书长看的也有些难受。 这几年几乎年年都有岁数大的先生去世，每一次他都会看到领导无力的表情。 他们的离开，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也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开篇。 谁都无法预料未来会如何。 但已经过去的，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 阮院士去世的消息，将整个网络都震了几震。 一些驻内大使，以及与种花家交好的国家，相继发来悼念的讯息。 明面上，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可私底下涌动的暗流，却是愈发的凶险。 在医院截获的那一枚窃听器，被送到了安全部门。 再由安全部门的人审问那位中年妇女。 平头老百姓哪见过这个场面，哆哆嗦嗦的就全招了。 但最终结果证明，她确实是毫不知情。 而且这个饭盒也是她在楼下随手买的，根本不知道里面竟然会藏有窃听器。 她的儿子也确实是这场车祸的受害者，被尚院长救下。 线索似乎断了。 可这难不倒安全部门的那些人。 在询问过程中，他们敏锐的捕捉到，这个饭盒曾经被一个人不小心打碎过。 也就是因为这个，这位大婶才去楼下又新买了一个饭盒。 所以，安全部门的人，又分几次去大婶楼下的便民超市。 将所有的饭盒都买了回来。 全部拆开后，发现里面基本上都有一个窃听器。 事情到现在已经有些头绪了。 暗处的间谍是摸透了大婶的日常轨迹，笃定她一定会去楼下便民超市，所以才提前在那些保温饭盒里都装下了窃听器。 无论她买哪个，都会买到带有窃听器的那一个。 为的就是窃听阮院士的真正情况。 现在要做的就是交给相关部门，看看能不能破解里面的信息。 但其实，所有人心里几乎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个答案。 近两年来，种花家和鹰头国每天斗的水深火热。 时不时旁边还有几个烦人的在那找存在感。 虽然明面上也就是打打嘴炮，似乎是没见过什么动真格的。 但是今年，阮院士率领的团队，首次在核聚变领域取得了新的进展。 这条消息才放出来没多久，阮院士明明是隐瞒路线，准备悄悄返回龙城的。 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次有预谋的伏击。 要说没有内鬼，那是傻子都不带信的！ 那些政客丑恶的嘴脸，现在想想都令人作呕。 而距离这条热搜过去还没半个小时。 被扣在港口的几艘种花家的货轮就被相继放行了。 看似巧合，但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国际形势从来就没有和平过。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 “稳住，后面的小心。” 闫琛站在嘉云市城东区正在开发的黄金岸线里。 身后是启明科技有限公司。 前面停着一长溜的搬运卡车，许多包装严密的大木箱，从上面被一一卸下，小心翼翼的搬进后面的八边形大楼内。 这里面装的都是从q所卸下来的精密仪器。 一部分被送到了这里。 另一部分，暂时用不到的，依旧封存在深山老林里的q所。 “闫老师，这是你让我整理好的清单！” 沈宁提着一个公文包，从外面跑进来。 “行，给我吧。” 闫琛接过公文包，打开里面的文件，快速的翻了几下。 和他预想的都差不多。 他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不自觉的深深吸了口气。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曾经想过许多与上面摊牌的方式。 但那都是相对温和的。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啊！ 闫琛拍了拍沈宁的肩膀：“我还有些事，这边你好好看着，所有的东西都要认真核对。” 沈宁点点头。 看着闫琛拎着手提包缓缓走向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 里面露出郑长辉那张儒雅的面庞。 两个人默默相对，一股淡淡的尴尬弥漫开来。 良久，郑长辉才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瞒的可真紧啊。” 闫琛苦笑一声：“就别挖苦我了，谁乐意天天揣着一个炸弹？你看这报应，它说来不就来了？” 郑长辉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赶紧上来吧，咱们还得赶时间过去。” 闫琛只得坐进车子里。 黑色轿车缓缓启动，朝着军区的方向飞驰过去。 * 医院里。 原来八楼所有的士兵已经尽数撤离。 乔珂那是站在检验科的门口，恨不得把玻璃盯一个洞出来。 可培养细菌需要时间，她再着急也没有任何用！ 里面的医生们忙的脚打后脑勺，检验科每天都有一堆送过来的病理需要检验。 这里面还有许多需要冰冻切片病理组织，要在30分钟内出结果。 因为它的主人正躺在手术台上面。 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耽误。 他们不可能只为了一个人服务！ 只要是医院，那就没有一个清闲的科室。 所以邱院士没有和康院士一样跟着直升飞机走。 反而是留在了医院，亲自盯着里面的进度。 “小珂...” 身后忽然传来乔秀民的声音。 乔珂微微一愣，转过身：“怎么了？” 乔秀民面色犹豫，挣扎了一会儿道：“小珂，要不....我们转学吧？” 乔秀民心里现在很不是滋味。 都怪他一直忙着工作，对这件事情关注的没那么仔细。 简欣又那么单纯，偏信了那些人的话。 要不是他们夫妻俩的疏忽，乔珂就不会有这一遭！ 乔珂微微挑眉，仔细想了一下，问道：“你是在担心网上的那些信息吗？” “是！我担心你会被那些有背景的学生欺负...” 乔秀民低下头，满是自责和愧疚。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斗得过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 都怪他... 乔珂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在考虑的样子。 过了半晌。 她抬起头，然后平静的摇了摇头。 “不了，我有其他的打算。” 恰在这个时候，边野从后面跑过来，见到乔秀民也在，笑着打了声招呼。 然后趴在乔珂耳边说了几句话。 乔珂微微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过去。 而边野则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乔秀民摸不透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是有些无措的看着。 乔珂抿了抿唇，忽然道：“我去打个电话。” “哎小珂！”乔秀民下意识的叫住她。 乔珂拿着手机回头。 乔秀民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叹了口气，反而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说，这件事情别告诉你哥哥，我怕他分心。” 乔毓是消防员，但并不在本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职业同样那么危险，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分了心，会很容易受伤。 两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乔珂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边野背着双手站在旁边。 突然出声道：“乔叔叔，我相信....你应该感觉到乔珂身上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了吧？” 乔秀民身体一僵，干笑两声：“没...没什么不对劲啊....” 不对劲？ 他怎么可能没发现乔珂身上的不对劲？ 乔珂身上的功夫哪来的？ 为什么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医院？ 而且他来医院的时候，发现所有手术费用已经被乔珂全部交齐了。 简欣受了这么重的伤，手术费加上icu一天就要上万的看护费用... 乔珂又是哪来的那么多钱？ 为什么又和这里的院长认识？ 边野叹了口气，望着医院的天花板，轻声道：“乔叔叔，我希望你能相信乔珂。” 作为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边野，她懂得乔珂的迟钝。 在她眼里，只有责任。 而乔秀民和简欣，就是她身上其中一的份责任而已。 虽然感情有些不对等，听上去也有些不公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边野头一次收起了面上的笑容，认真的看向对面站着的乔秀民。 “无论乔珂是什么身份，她永远都是你的亲生女儿，您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乔秀民有些自暴自弃的抹了把脸，苦笑一声。 “我懂，怎么会不懂呢？” 就像他缉毒警察这个只能走在黑暗里的身份。 只要后大方安定，他就可以安心的冲在最前方。 对不起的....就只有家人了。 其实边野就是想稳住乔秀民，让他们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到时候反而会扰乱一些事情。 因为他们夫妻俩一乱，就容易影响到乔珂。 只是没想到被乔秀民误解成了‘特殊身份’。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 可以解决很多的事情。 第69章 迟来的审问 第69章 晚上九点整。 龙城军区落下一架军用直升机。 现在已经是熄灯时间，硕大的军区里面一片寂静。 舱门被拉开，闫琛和郑长辉率先下来。 后面紧跟着亓军司令和楼宴堂两人。 不过不同的是，两个军方的人都换上了迷彩作训服。 龙城大军区的司令员也已到场。 “老亓啊，这才刚回去多久，就又过来啦。” 龙城大军区的候司令笑眯眯的伸出手，用力的回握住亓军的手。 亓军司令扯了扯嘴角：“咋的，不欢迎啊。” 要不是因为前不久g省军区演练输得那么‘憋屈’。 他面色兴许还能好看点。 这老家伙就是个笑面狐狸，专门逮人痛处戳。 “哎~那怎么可能！快快，上车吧。” 侯司令朝后面招招手。 他身后不远处停着几辆军用的越野车，隐藏在黑暗里。 闫琛颇有些后悔的看了眼旁边的楼宴堂。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就在这时，楼宴堂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信人名称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落后两步，点开柴教授发过来的信息。 这是他之前让褚文彬亲自交给柴教授的那几根头发样品。 现在是结果出来了—— 【经过比对，与你身上的能量确实相似，却又完全不一样。能量波动相比较你的更加平稳，当然不排除路上送过来时候的衰减期.... 不过你从哪发现的？尽量多送点样本过来，最好有血液这样的直观样本。】 楼宴堂指尖摩挲着屏幕，目光落在‘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这几个字上面。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到侯司令从车窗里大声叫他：“小堂，干什么呢！赶紧上车！” 楼宴堂收起手机，连忙回应： “来了。” 几辆越野车低调的离开军区。 穿过车水马龙的龙城大道，越来越靠近中心的那个位置。 越靠里，人和车子就越少。 守卫层层递进，查的也越来越严。 等几个人走进这座小二楼的时候，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几位请先稍等，楼少将，请先跟我来。” 楼宴堂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 在经过严密搜索检查后，被秘书带上了二楼。 纪老坐在办公桌后面，手边还放着一个搪瓷杯。 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楼宴堂严肃的敬礼：“领导。” 纪老摆了摆手：“坐吧，把你这段时间的调查都说说看。” 楼宴堂坐下后，沉默了几秒，选择直接坦白： “那个叫乔珂的人，和我是同一类人。” 纪老手里握着的笔微微一顿，抬起了头。 楼宴堂又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她和我身上的能量相当，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和我队里的其中几名队员很像。” “哦？”纪老微微蹙眉。 “他们或许体质上赶不上其他人，但是能量一点不比那些人弱，甚至更强。” 纪老听完后，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现在的证据在那摆着，我都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外星人....” 说完，纪老自己都无奈苦笑。 如果这个叫乔珂的人真是外星人，那楼宴堂和这些年收录在特殊部门的那些人... 不就都成了外星人？ 就是因为有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在。 纪老其实接受能力还算良好。 他敲了敲桌面，突然问道：“那你怎么看这个人手里那些科技成果？” 楼宴堂垂下眸，遮住复杂的目光。 “我的看法是继续观察。” 纪老身体微微往前探了一下：“怎么说？” 楼宴堂这才解释道：“特别行动队里，同样也有几个人对机械的敏感度很高，或者对其他方面有着极高的融合度，这一点，您可以询问相关的几位院士。” 他们在一些领域取得的成果也是非常惊人的。 纪老搓捻着指腹，若有所思的开口：“你是想说，这个叫乔珂的人，是这类人的加强版？” “是。” 过了会儿，纪老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你去里面，听听看知情人怎么说。” 楼宴堂起身离开座位。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秘书领着闫琛走了进来。 纪老重新换上笑容：“来啦，坐。” 闫琛深吸一口气，虽说他不是没见过纪老，可那都不是身为主角的情况下。 如今自己独自面对这位一把手，而且还是这种特殊情况，说不紧张那纯属胡扯。 纪老看出来他动作的僵硬，笑道：“别那么紧张。” 说着又招呼秘书给他倒了杯水。 等大门再一次被关上后，闫琛似乎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他抬起头—— “领导，我坦白。” 纪老脸上随和的笑容缓缓收起。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房间里只剩下闫琛叙述过往的声音。 在闫琛仔细斟酌着，将目前他们最想了解的信息一一解答出来。 隐瞒了q所中一些数据的存在。 即便直升机的飞行记录就算被消除过，可别人又不是傻子，况且当时飞机上又不止边疆和边野两个人。 而且亓军司令那里也有楼宴堂当时调遣直升机的记录。 目的地上清清楚楚的记着九皋村、平河市。 稍微对一下结果就出来了。 “.....以上，就是我这些年来所有的经过。” 闫琛抿着说得发干的嘴唇，垂下眼睑。 剩下的，就要看这位领导怎么想了... 而纪老坐在座位上，拿着茶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许久，他才有些沙哑的开口：“你是说，你第一次遇见这个‘乔珂’，是在十五年前那场跨省特大儿童绑架案？” 十五年前那一年的种花家...可谓是天灾人祸轮流上演。 那一年军警人员损失惨重，救灾的同时，还需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营救那些孩子。 这才堪堪救回了那些被毒贩绑架的孩子。 更是因此有一些孩子甚至变成了孤儿。 可以说是最黑暗的一年。 当时在位的不是他，但是现在随手抓一个人询问这件事，绝对都还非常的记忆尤深！ 纪老突然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咚’的一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吓人。 纪老面色不太好看，直接厉声质问： “你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这种特殊的情况，为什么不直接上报？如果不是这次暴露出来，你还要瞒多久？你这么做对得起你身上的那份责任吗？” 一句句质问，堵得闫琛哑口无言。 他嘴唇张了张，还是低下了头。 纪老其实也是故意扮黑脸的，他大概能猜到闫琛的顾虑是什么。 无非就是这么小的孩子，又这么特殊。 会不会被抓起来私下研究... 其实在他接任这个位置后，第一次知道这个特殊部门的存在，也是不相信的。 以至于耗费了许久，才慢慢能接受下来。 确实很矛盾。 但这件事情，不能说太多。 纪老突然话锋一转：“我记得，当年那一起绑架案，老郑的外孙女，也在其中吧？” 闫琛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纪老轻轻眯起了眼睛。 那这样一来..... 郑长辉为什么会掺和进这件事情里的原因就清楚了。 纪老抬眸，虎目锐利的扫向对面的人，一字一句问道—— “闫琛，你认不认罚？” 闫琛闭着眼睛低下头。 “认。” 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纪老眼神微微缓和了一些，只不过面色依旧是阴沉着。 “那好，你先出去吧。” 闫琛退出办公室后，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的冷汗。 门口的过堂风一吹，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郑长辉走过来，有些的看着他：“怎么样？没事吧？” 闫琛苦笑着摇摇头。 “没事。” 在他答应替乔珂做事情那一天，早晚都要有这一遭的。 剩下的，就看领导层怎么想了... 对于乔珂这种‘特殊人才’究竟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第70章 折中 第70章 等闫琛出去后，纪老又把隔间里面的楼宴堂叫了出来。 “他说的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楼宴堂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猛然间回想起乔珂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十五年前那场救援，是父亲带他参加过的.... 那时候自己虽然也不大，但感知能力已经可以突破到范围很广。 那次特意被批准入山，就是为了协助军警扩大搜寻毒贩藏人的范围。 有些遥远的记忆，逐渐从被遗忘的角落回想起来。 陷入回忆的楼宴堂，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直到纪老不得不又提高声音叫了一遍—— “楼宴堂？” “在...” 楼宴堂回过神来，有些烦躁的想去揉脑袋，但是顾念着纪老还在面前，只能硬生生把动作压回去。 他复杂的看着纪老：“我认为他没有撒谎的必要。” 纪老也是有些头疼。 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他自然没有再撒谎的必要。 可是.... 就在这时，秘书过来敲了敲门，轻声提醒道： “领导他们已经快到了。” 纪老叹了口气，隔空点了点外面的方向：“你让他们几个先回去。” 这件事情怎么表决，他一个人的意见没有用。 秘书点点头，安静的退了下去。 外面的闫琛和郑长辉被秘书带去了隔壁稍远一些的院子里，暂时住下。 剩下的两位上将则是等在原地。 他们前脚刚离开没多久，后脚就停下了几辆车。 从里面陆陆续续走下来几个老者。 每个人的步履匆匆，身上的气势更是锋芒毕露。 而纪老也是先一步进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圆桌边，分两边坐下了几位老者。 军政分开两边坐下。 而纪老则是坐在了首位。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彻底抬上了桌面。 投影仪上面播放的，正是方才纪老办公室谈话的那段时间，包括楼宴堂说的那些话，也在其中。 在座几个人已经都或多或少提前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等播放完，纪老敲了敲桌子，率先道——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沉默了许久。 军方那边率先打破了平静，一个有些头秃的老者开口： “我认为，这不乏是一个机遇。”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不赞同的摇头： “我看倒是不一定，也可能是个隐患。” ...... 军政方面考虑的范围不同，自然所持意见也各不相同。 就这样，军方这边的人就着修复舱的事情是一种说法。 而政方最近因为阮院士的问题，神经有些紧绷，逮着隐瞒消息不报又是另一种不赞同的说法。 吵来吵去，最后谁都不服谁。 纪老有些头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实来之前他就知道大概会是这样一种局面。 “....危险系数？有楼少将盯着，我想总比把他们放在外面不管不问要安全。” 纪老适时让秘书把楼宴堂喊过来。 楼宴堂站在桌子的最末尾，看着这群大佬辩论来辩论去。 军方那位大佬扭头看向桌子后面的楼宴堂：“楼少将，你认为呢？” 楼宴堂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 “我的意见，是可以试着相信。” 持反对意见的一位老者一拍桌子：“救了你外公，你自然会偏向他们。” 楼宴堂脸色一变，毫不惧怕的回应：“是救了我外公不错，可这一点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那个叫乔珂的人能量虽然与我相对，但强度却并不如我。如果她真的做出伤害祖国的事情，即便豁出一切，我也会亲手解决掉她。” 最后他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在考虑这些之前，首先我是一位军人。” 他这斩钉截铁的话，让几位老人同时静了静。 纪老这时候也终于发话了：“好了，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 “先抛开其他的事情不说，单单就是救了阮院士这一项，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加分项。 如果她真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为什么不出国？反而隐藏在角落里秘密搞这些研究？” 一位政方的老者也跟着叹了口气： “可是事关重大，牵扯的东西太多了，怎么能不让我们多想？ 依我看啊，与其放任这些人在外面，不如直接收编，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更安心。” 立刻就遭到了反对：“收编？阮院士的下场还不够警醒吗？” 军方一位皱了皱眉：“难不成关起来才是最好的？” 纪老看着陷入僵局的场面，突然道： “我们在这里说的天花乱坠，我想他们那些研究的成果，相关人员应该比我们更有发言权吧，对不对？” “我看不如这样，先给他们一个观察期，看看情况到底怎样，也好给大家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是...” “这...太危险了。” 放任一个和楼宴堂一样拥有能量的人在外面，简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 纪老脸色一皱：“那你们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枪闭才好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 倒也不是说的那么极端。 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总要给他们一个接受的时间不是？ 最后还是双方各退一步，选择了纪老那个折中的建议。 既没有完全信任，也没有一棒子打死。 只不过需要严加防范。 其中最主要的一环就是楼宴堂。 他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那些人的旁边，随时报告他们的去向和动静。 起到监管的作用。 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问责的就是楼宴堂。 而楼宴堂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个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几个老人倒是越谈精神头越足。 把所有或许想到的可能全部罗列到了其中。 而楼宴堂则是安静的坐在会议室的角落。 他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彻底。 其实说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就他所观察的这些日子里，其实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波动。 那天在学校里，听着那些孩子们唱国歌的时候。 是他最震撼的时候。 虽然那些孩子们的能量非常弱小，但那里面所包含的感情，还有望着国旗时候的目光。。 还有乔珂看向外公时候的那个温和的目光。 这是他见过仅有的一次。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些‘嫌疑分子’ 即便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可他必须这么做。 哪怕赌上所有的筹码。 一直到凌晨三点。 几位老人后劲上来了，终于准备休息了。 会议散场的时候，走在最后的纪老叫住了楼宴堂。 “小堂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那几个老家伙说话有时候有点冲，你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楼宴堂轻轻摇头：“我明白。” 纪老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件事情你多多费心，要时刻盯紧一些。” 楼宴堂微微抿唇，站直敬礼。 “是。” 第71章 转出病房／调任! 一周后。 简欣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而那颗子弹，以及阮院士体内被提取出来送去培养的那份样本，也已经有了结果。 经过对比一番下来，发现子弹上面确实有问题。 邱院士这下子直接陷入了忙碌之中。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唯一比较遗憾的是...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得太过复杂，所以结果一出来，就被送到了指定的部队医院。 在绝对安全保密的情况下，去进行后续研究。 乔珂只是跟进了一段时间，因为简欣的缘故，她并没有跟着过去。 但是邱院士私下里把情况和她详细的说了一遍，同样争取了许多她的建议。 毕竟这个问题最开始就是由她发现的。 其实乔珂没说的是... 有修复液这种在目前来看可以说是逆天的东西存在，阮院士体内生成免疫抗体只是迟早的事情。 且产生抗体后，阮院士本身的免疫系统更是会在修复液的帮助下，进行一次飞跃的提升。 身体也会焕发出新的生机， 只要注意，普通的小病小痛已经基本不会再有了。 不过在正常情况下的流程来讲... 像阮院士这个年纪的人，前期都需要经过营养液和修养舱缓慢的修养。 才能经得住修复液这种东西的冲击。 但阮院士跳过了这一环节。 可以说是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破而后立。 幸而他坚持了下来。 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因祸得福了吧？ 不过自己产生抗体归一方面。 这种病原菌既然被人搞出来了，那么相应的针对措施也该研发出来。 看着所有人员撤离得干干净净，医院又恢复了往常的喧闹。 尚元白查完病房回来，就看到乔珂站在门口发呆。 “看什么呢，你母亲醒了，正找你呢。” “嗯？哦，知道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乔秀民正在照顾简欣进食一些温水。 见到乔珂进来，被包成一个木乃伊的简欣动了动脑袋，想让自己坐起来一些。 乔秀民把病床摇起来一些，方便她可以看清楚床边的视野。 简欣望着乔珂平静的面庞，嘴唇动了动，又看了看旁边丈夫的目光。 想起昨天丈夫私下里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还是尽量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无力的笑容，悄悄地用手指碰了碰丈夫的胳膊。 乔秀民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乔珂，沉默了一下，这才道： “小珂，这里其实这也没什么事情了，这几天也辛苦你了，这边有我看着，你回学校上...” 刚说到学校这个词，紧跟着就抿住了自己的嘴唇，脸色难看。 回学校上课？ 那件事情还没有解决，上什么课？ 他现在对那一所学校的印象简直糟糕至极。 恨不得把那些是非不分的人全部关进去，好好的给他们长长记性！ 乔珂把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简欣。 脱离了最危险的时期，除了身体比较虚弱，裹得比较严重，恢复起来比较慢之外。 精神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见她确实是没什么大事了，乔珂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 乔珂并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走得干脆，并没有看到身后两个人复杂的情绪。 屋子里的两个人默默地看着乔珂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夫妻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同时叹了口气。 乔秀民想起来前几天，事发后没多久，接到的那个电话。 那个人说他叫闫琛，他说—— ‘不用担心，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自责、后悔、失落...各种悔恨交加的情绪充满心头，却又充满了无力感。 明明他们才是乔珂的父母，却又什么都帮不上。 甚至还要反过来拖累她。 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糟糕的父母吗... 乔秀民眼眶里满是红血丝，顾念着妻子还在身边，只得把那些负面情绪全部压在心里。 看上去更加憔悴了。 但简欣却是最难受的那个，她感觉这个家已经被自己拖垮了。 回想起过去那些年，她就像是在做一场半睡半醒的噩梦。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它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病房里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而这些情况，乔珂通通都不知道。 她刚出来，就看到走廊窗户下站着的尚元白，正在打电话说着什么。 边野站在不远处，也在听电话。 就是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咬电话对面那人一口似的。 两个人听到关门声，转过身来后，见乔珂出来，眼前一亮。 尚元白快速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看乔珂身后的病房：“怎么样？” 乔珂摇摇头：“剩下的时间静养就可以了，还有...” 她看向尚元白，问道：“我记得我之前在你这里用过一台修养舱，还在这里吗？” 尚元白点点头：“在，一直在我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乔珂只是刚刚这么一提，尚元白就已经闻弦歌知雅意，笑呵呵道： “放心吧，我会把简欣女士安排好的，保证把她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去！” 还没等乔珂说什么，不远处的边野陡然拔高了嗓门—— “你说什么？做梦吧！这不可能！” 边野说着，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 “给！爷！爬！” 然后就‘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 一扭头就看到乔珂和尚元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边野干笑两声，就是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狰狞。 她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手机：“那啥...秦珩，你知道的...他可太讨厌了...” 最后那几个字，边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脸色都有些扭曲。 尚元白恍然，随即抽了抽嘴角。 也难怪，在他印象里，除了秦珩还真没有人能把边野气成这个德行。 两个人就跟八字相冲似的，见面就吵，关键是边野还吵不过秦珩。 不过好在，两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所以平时也不在一起，不然照俩人这个吵法... 迟早把房顶掀了。 乔珂瞥了边野一眼，这才收回视线，叮嘱道：“剂量不要太多，一点一点来。” 正好，乔珂也需要知道除了q所研究员以外的普通人，接触营养液和修养舱之后的具体数据。 尚元白仔细的记下，点头道： “明白，有问题我会及时联系你。” 乔珂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嘀嘀咕咕的边野往外走去。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天的时间了，中途还是边野给她带的的换洗衣服。 不至于让她还一直穿着校服。 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只想赶紧洗个澡，然后好好的安静一会儿。 也就在这个时候，乔珂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 自己是不是有段时间没看到闫琛了？ 难怪感觉少了点啥... 没有人在她耳边啰嗦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闫·老妈子·琛：我谢谢你还记得我！ 出了电梯，乔珂疑惑的看向边野：“闫琛呢？最近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说起这个，边野就头痛不已，她捏了捏眉心： “闫老头去龙城了，前天给我发消息说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这边了。” 不然怎么会把秦珩那个鬼东西调回来？ 乔珂拧眉：“为什么？” 边野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上面，用口型无声道： “修复舱。” 乔珂恍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闫琛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孩，不需要她多担心。 边野撇了撇嘴，担心闫琛那是不存在的，反倒是闫琛会完全不放心乔珂才对！ 然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远在龙城的闫琛这几天被安置在纪老住所旁边不远处的房子里。 隔天他的调任书就下来了。 从g省调到龙城，明面上是升官，但实际上是把他这个明面上的‘保护伞’调离了本地。 不能放任他在本地‘只手遮天’。 而且g省的一把手郑长辉，也受到了这次事情的牵连。 不过他不是因为q所的事情，他是因为越思语的事情。 因为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亲戚朋友或者有关系的人进了警局或者犯了什么事，作为官员他是要避嫌的。 更何况是他这种级别的领导。 可郑长辉还是被越思语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在这件事情上，郑长辉和乔珂没有直接关系，可架不住越思语卡在中间。 她和乔珂的关系很明显的亲近。 这种情况下郑长辉的出现明显有失偏颇。 因此他也同样收到了调任的通知书。 等g省的那些事情处理完就即刻赴任。 对于这一点，两个人没什么意见，这是来的路上，两个人复盘全局后早就预料到了的结果。 但此时此刻，闫琛是真的不放心。 最主要的还是不放心乔珂，虽然有边野在她身边。 但有时候边野太跳脱了，不够沉稳。 因此他把其他省的秦珩调了回来。 起码在他自己得到上面的‘允许’之前，先把控好大局不出乱子。 至于自己发的消息和打的电话是否会被监听。 他已经不在意了。 闫琛用脚指头都能猜出自己现在一定身处在全方位的监控下。 明面上他这个最大的保护伞已经被扣下，郑长辉也调任，也就意味着g省会被派遣新的领导过去。 且这个领导一定是上层最信任的人。 虽然被扣在了这里，但是上面没有拦着自己给q所传递信息。 那么作为交换，他不介意再透露出一些信息。 无论愿不愿意接受，他们都要面对现实—— ‘q所’不是可以随便拿捏处理的。 必须将筹码放到桌面上。 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第72章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龙城。 楼宴堂做完报告准备返回g省的前一天晚上。 闫琛把他请了过来，两个人在这座被全方位监控的小楼里谈了很久。 他们两个谈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楼宴堂的目光非常复杂。 闫琛毫不避讳的点出了乔珂救下阮院士一事。 以此来和他进行交换。 要求他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在必要时出手保证乔珂在社会方面的安全。 虽然闫琛知道目前能真正物理上伤害到乔珂的东西还不存在。 但是社会层面不一样。 这些东西对于乔珂来说无所谓，可是却不能真的不管。 俗话说得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 至于国家层面，他反而是看开了，没那么担心。 那只要上面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干出蠢事。 楼宴堂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临走时他问过闫琛—— “你究竟要把这些孩子们塑造成什么样？” “塑造？” “你太高看我了。”闫琛哂然一笑，意味深长道： “他们还轮不到我来塑造。” 闫琛拍了拍楼宴堂的肩膀，随即背着手越过他离开。 笃定的声音从背后清晰的传来——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 “楼少将，我们到了。” 军用直升机上，驾驶员的声音将楼宴堂飘忽的思绪唤起。 楼宴堂收回思绪，这才发现已经回到了g省大军区。 亓司令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他需要留在龙城开个短暂的会议，处理阮院士的后续问题。 明明军区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该上课的上课，该训练的训练。 可他却仿佛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沉默的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仿佛是在整理自己复杂的情绪。 从头上的帽子到每一颗扣子，再到腰带、袖口、裤脚、鞋子... 全部都认真的检查一遍。 经过层层检查和消毒后，来到重兵把守的一个房间内。 修复舱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员正有条不紊的记录着数据信息。 他还在旁边看到了几名军医。 见楼宴堂进来，室内的人轻轻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楼宴堂走过去，望着修复舱里沉睡的外公，轻声问道： “阮院士怎么样了？” 一名q所的研究员闻言看过来，推了推眼镜道： “一切正常。” 楼宴堂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辛苦你们了！” 研究员笑着摇了摇头： “应该的，别担心，阮院士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在军区呆了一上午。 整理好心态后，楼宴堂换下军中常服，换成了平日里的衣服。 身上原本属于军人冷冽的气势也尽数收敛。 放在人堆里压根看不出他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完全就是个富二代，还是富二代中的纨绔子弟。 因为这才是他需要的外在身份。 * 平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两人正准备一起返回嘉云市。 尚元白亲自把她们两个送到大门口。 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因此对于两个人....不对，是尤其对乔珂不放心。 边野收起平时的嬉笑：“放心吧，还有我呢。” 尚元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尴尬的看了边野一眼。 就是因为有你才不放心啊！ 看得边野格外不服气。 那是什么眼神！ 边野骂骂咧咧的拉着乔珂往停车场的地方走去。 刚走到停车场门口，乔珂的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打开一看，正是楼宴堂的号码。 乔珂还以为是阮院士那边出结果了，一接通就问道： “出结果了？” 对面坐在车里的楼宴堂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还没有，我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车停在学校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正拧着眉看着几个方向。 那里是几个自媒体和狗仔，依旧锲而不舍的蹲在学校门口。 乔珂一边坐进车子里，随意道： “已经在路上了，有事吗？” 楼宴堂：【学校这边还有记者和狗仔，你到了告诉我一声，我带你们从后门进去。】 “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乔珂揉了揉额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边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了？” 乔珂平静道：“楼宴堂说学校门口有记者，让我们到了和他一起从后门进。” “这件事啊！” 边野吐槽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自从闫琛被叫走之后，第二天他就把自己被调任的消息告诉了边野。 所以边野这些天一直都在处理q所搬迁的事情，压根就把网上的那件事情忘到了后脑勺。 在来医院之前，她把完整的录像放到网上之后，就再也没管过。 也不知道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 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乔珂闭目养神，自动屏蔽边野絮絮叨叨的废话。 在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她懒洋洋才掀起眼皮，瞥了眼后视镜。 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 很显然边野也早就注意到了： “要甩掉吗？” 乔珂重新闭上眼睛，平静道： “不用，军方的人。” 自从楼宴堂走后，就是这个人代替他守在这里，她一直都能感觉得到。 边野哦了一声，终于闭上了嘴巴。 车子里安静下来。 两个多小时后。 车子即将转入学校所在的那条路的时候，乔珂给楼宴堂发了条消息过去。 很快，一辆黑色的轿车靠了过来。 两辆黑色的车子一前一后开往学校后门的方向。 说来也巧，正好和一辆suv迎面而过。 这是一个自媒体的记者，车子里坐着两个扛着摄像头的摄影师。 长枪短炮的看着挺专业。 与那两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 作为一个更偏向狗仔行业记者的直觉，他猛地拍了拍驾驶员的后座。 “快快快，前面转角停车！” 车子本来就不快，一下子就停住了。 他们绕到这里只不过是碰运气，而且也不止他们一家会经常往后门开。 只不过恰好被他们给撞上了。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走平时不开的后门？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很难不让人多想！ 记者和摄像师连忙下车，借着花丛灌木的遮掩，将镜头对准了学校后门的位置。 对于三个具有精神力的人来说。 这一车狗仔算是在三人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不过是都懒得搭理他们而已。 然而两辆车子里的人都没有下车，直接把车开进了学校里。 记者不死心道：“拍清楚点，车牌号也记下来！” 等彻底看不到影子的时候。 一车人这才收工，准备今天分两拨守一守试试。 前门放两个，后门再放两个。 他还就不信守不到！ 然而没成想，这辆白色的suv刚刚转过头，就被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拦住了去路。 一前一后停在后门的小路上。 从上面下来两个身形挺拔，留着寸头的男性。 朝他们打手势，把车拦截了下来。 一位便衣走过来敲了敲车窗，严肃道：“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车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记者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说拿就拿？你是警察？你的证件呢？！” 便衣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军官证，亮给他看了一眼。 记者哪里知道军官证长什么样。 只能看到暗红色的封皮以及里面穿着军装的免冠照，上面还印着红章。 看上去像模像样，而且他们这一身的气势也实在不像是假的。 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坏了，不会真的拍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吧？ 记者陷入挣扎之中。 虽然在权衡利弊，但心中一直存在着侥幸。 万一...万一这些人是假的，冒充的呢？ 而且就算是真的，那就代表着自己刚才拍到的一定是更厉害的消息！ 没准就是自己一飞冲天的机会呢！ 这一丝侥幸越是压抑就越是控制不住。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个自媒体，哪来的专业新闻记者证？ 最后还是那一丝侥幸占了上风。 他一改刚才的安静，剧烈反抗起来—— “你说是就是了？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嘴上说着不相信。 但他也是捏准了真正的军人不会轻易对平民百姓动手。 甚至拍着司机的后背让他直接闯卡。 站在车旁边的男人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面色沉冷下来。 “再说一次，请出示你的证件！” 就在这时，司机一个猛踩刹车，记者瞬间就撞向了前座椅的后背。 他骂骂咧咧抬起头，顾不上鼻子流血，咆哮道： “你干什么！！” 司机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前方。 “那...那...” 那可是枪啊！！ 记者抬头看去，另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车子的正前方。 目光肃冷，手中的步枪枪口微微下压，显然是对准了车胎。 车内霎时间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都能听见。 他们再哆哆嗦嗦的转头，发现原本站在侧面的那个男人也举起了手。 手中握着一把手枪。 枪口正对着玻璃。 男人厉声呵道：“下车！出示你的证件！” 这次车子里没有人敢再反驳，举起手哆哆嗦嗦的下了车。 男人手中的枪一转，暂时收在了后腰处。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记者证、以及工作单位证明。” 司机颤抖着开口：“我...我们只是一家自媒体...不是新闻机构....” 男人面无表情道：“那就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几个人迅速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男人核对了一番后，拿出手机挨个拍了下来。 这才还给他们几个，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摄像机： “把摄像机刚才拍的画面调出来。” 记者挣扎道：“...这个地方我以前也拍过，根本就没有违法的东西！你没有权利删我的照片！” 便衣看了他一眼，公事公办道：“之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况且你拍别人经过对方允许了吗？” 说着，他打开摄像机，将里面刚才的画面挨个删除。 现在上面对于那位采取的是保密观察的态度。 不能让这些烦人的‘苍蝇’太过分。 阮院士的命还握在她手里呢.... 便衣也没有删别的，只是把他们录制的那段视频和车子的照片删掉，就还给了他们。 他倒也不怕他们恢复删除的照片和视频。 他拍了拍记者的肩膀，挨个扫视了他们一圈，笑呵呵道： “你们的身份证我都已经记录上传了，如果网上再出现相关报道...” 说着，他龇牙一笑：“那么抱歉，你们可能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记者瞬间面如死灰。 这是把他最后的路都给堵死了！ 事情解决后，这群人在两位便衣的目送下，车子终于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记者满脸如丧考妣。 想着被删除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心都在滴血。 而且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怨气慢慢涌上心头。 越想越气！ 这些人明明都是军人，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个普通人？！ 这不公平！ 记者把目光投向身后的这所学校。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网上那些说这次事情有后台的事情了。 这个学校一定有问题！ 有着什么不可见人的肮脏交易！ 第73章 回到学校，体育课 外面发生的一切乔珂都不知道。 她跟着楼宴堂绕过操场，里面是高一的学生正在军训。 引得她的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炎炎烈日暴晒着这群稚嫩的面孔，一个个都蔫哒哒的。 楼宴堂一直都注意着身后两个人的动静。 看着乔珂好奇的目光，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解释道： “这是高一学生的军训，为期14天。” 乔珂站在阳光下，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的有些刺眼。 看上去总是缺少一点健康的气色。 看着这群迷彩服，她的目光微微发亮，难得露出一丝兴趣： “都练什么？” 楼宴堂笑道：“高一军训练习的不多，这个时候学生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善，身体素质普遍不高，所以大部分是走正步和走方队。” 说着，他详细解释了不同地区的军训有什么区别。 “...所以，真正的军训还得到大学才能体会到。” 这时，边野在旁边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那也分学校吧，有的连枪都不摸，衣服质量还差的要死，那不是恶心人吗！” 楼宴堂被她噎住，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这件事情他也管不到啊... 只能说学校本身的素质影响很大，越好的学校普遍会越重视这方面的发展。 当然不排除那种从小就军事气息浓厚的地方。 自然会比其他学校要重视。 “咳...这一点我会和上面反应的。” 乔珂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直把楼宴堂看得有些发窘，催促道：“走吧，先回去销假，你们该去上课了。” 现在时间差不多是上午第四节课。 高二高三的学生们都在上课，走廊里空无一人。 销完假。 乔珂和边野终于再次踏进了高二6班的班门口。 班级里正在上课。 除了预备生们在认真听课之外，左半边那是东倒西歪成一片。 有几个明显在强撑着听课，但是架不住眼皮子越来越沉。 头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台上的老师几乎是全程都在对着预备生们讲课。 久违的在这个班级里找到了身为老师该有的感觉。 至于那群二代们，他已经躺平了.... 不是那位楼老师真的压不住啊！ ——咚咚咚。 边野敲了敲门。 还醒着的学生们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后，预备生们镇定的同时露出兴奋的笑容。 而那半边就不太行了。 随着一声不知是谁的‘卧槽’声。 接二连三的传来惊喜的声音，很快班里就仿佛像是进入了猴群... 猿声啼不住。 司徒衍被同桌晃醒，迷迷糊糊看到门口，瞬间就精神了！ 老师停下了讲课，对着两个人轻轻鼓掌以示欢迎。 整个教室躁动的不行，吵得要死。 任凭老师怎么说都没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班级门口。 噪声瞬间消失。 一群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楼宴堂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教室。 以司徒衍为主，着重在几个刺头上面瞪了几眼。 楼宴堂对老师安抚的笑了笑： “张老师，您继续上课，谁再挑事送我那去。” 张老师稀奇的看着这群小霸王老实的仿佛老鼠见了猫。 这才松了一口气，对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笑道： “两位同学赶紧回座位，我们来继续讲卷子！” 两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老师趁着楼宴堂没走，又扯虎皮拉大旗道： “大家多认真一些，过了结业考，大家就可以专心学专业课了！” 虽然面上笑着，但是内心却在咆哮—— 过了会考，打死老子都不来了！！ 底下那群小兔崽子很给面子的齐声应道： “——知道了。” 等楼宴堂离开了，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司徒衍正想找过道的边野说话，又猛地想起来自亲舅舅的凝视。 他打了个激灵，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边野和乔珂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因为医院的事情，所以开学的考试周并没有全程考下来。 只考了一门历史课。 边野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预备生们把考试成绩压在了哪个水平线上。 一整节课，大部分人都上的心不在焉。 下课铃声响起。 老师迅速结束了讲解，收拾教材离开了教室。 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随着老师的离开，教室里爆发出嘈杂讲话声。 何曼琪第一个冲了过来，担忧道： “你们没事吧？怎么请假那么久？是不是那些人找你们麻烦了？” 边野嗤笑一声，不屑道：“就凭他们？” “没事就行....” “对呀，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收拾了！” 乔珂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耳边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她额角跳动的青筋。 好在边野很快找借口把人都打发走了。 她对闫闻冬和郑玥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紧跟着边野的身后离开。 三个人拿着水杯朝打水的地方走去。 边野揉了揉脑袋，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里问道： “成绩怎么样？” 郑玥有些纠结道：“我们尽力了。” 真的尽力在压分了。 想着闫琛留下的嘱咐，边野眉头微微拧起： “这些老师对你们怎么样？” 闫闻冬无奈道：“说实话，可能是因为班级其他同学的原因，老师们对这个班级的关注度并不高。” 这都是说的委婉的。 实际上学校对于他们这个班级属于放养状态。 他所说的‘其他同学’自然是不包括他们这些预备生。 而是那些身世较好的其他学生。 反正都是混日子的。 郑玥赞同的点头，认真道：“没错，对比性真的不大。” 边野烦躁的将水杯盖拧紧。 都怪闫老头，破事儿那么多！ 在心里将闫琛吐槽一遍后，边野这才恢复了面无表情： “上午还有课吗？” “有。”郑玥点点头：“还有最后一节体育课。” 回到教室里。 边野把接好水的水杯递给乔珂，自己则是趴在了桌子上。 有气无力的样子引来乔珂的注意。 她一边拿起水杯，一边问道： “怎么了？” 拧了下杯子，没拧动。 乔珂疑惑的皱眉，看了眼旁边的边野。 然后再次用了力气，盖子这才打开。 这杯子被边野拧的太紧了，以至于打开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边野扭头看过来，枕着胳膊道： “没事，我在想实验的事情。” 课间十分钟很快结束。 何曼琪和一群女生过来叫两个人一起去上体育课。 美名其曰—— ‘珍惜为数不多的体育课。’ 搞得乔珂一头雾水。 边野懒洋洋的靠在乔珂身上，尽职尽责的解释道： “往后高三就没有体育课了，可不就得珍惜。” 这个‘没有体育课’不是学校不给上，而是学生们自己不想上。 因为越到高考学生们就越加紧张。 恨不得不吃不睡，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因此老师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体育课活动完，想休息的休息，想回教室上自习的上自习。 随学生们心情。 这还是乔珂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外面学生的日常生活。 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很新奇。 学生们都换好了运动服，陆陆续续的来到北操场集合。 南操场留给高一的学生军训用。 不同的班级在不同位置集合。 乔珂他们班的体育老师是个上了点岁数的老教师。 脸上总是笑呵呵的，看上去给人很好接近的感觉。 他点了一遍人数，突然发现多了两个人，还以为是自己点错了。 他又多点了一遍，直到有人告诉他今天两个请假的学生回来了，这才恍然大悟。 确认没有缺课的人后，体育老师带着学生们做了一遍热身运动。 都是常见的拉伸动作。 等热身运动结束了，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指着旁边的手推车道： “这里面有羽毛球、跳绳、排球等等的运动器械，大家有喜欢的就拿去玩儿，下课后放回原位，注意安全！” 说完就原地解散。 男生们呼啦啦的抢了篮球就往篮球场跑。 女生们就懒散多了。 慢悠悠的挪到树荫底下，避开中午毒辣的太阳。 边野半个身子都埋在手推车里。 翻了半天，这才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尾羽比较‘齐全’的羽毛球。 但也仅限齐全，实际上还是和狗啃的差不多。 她朝乔珂扬了扬手里的羽毛球拍，笑道： “乔爷，打吗？我教你啊！” 乔珂嫌弃的看着那个磕碜的羽毛球。 扭头就走。 边野立刻将羽毛球拍往小推车里一丢，羽毛球也顺手扔了回去。 就是没想到风一吹，吹偏了。 正好砸在旁边找球的司徒衍脑袋上。 好在没用力，也不疼。 司徒衍捞着后脑勺抬起头，骂骂咧咧： “靠，谁啊，有没有公德心？！” 看到的正好是边野跑开的背影。 以及旁边树下站着的死对头——何曼琪。 何曼琪咧嘴一笑： “啊哈哈。”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笑完了就朝乔珂和边野离开的方向跑去。 司徒衍站在原地血压飙升。 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何曼琪！你什么意思！跑什么，有本事站住！” 阳光下追逐嬉闹，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这不正是梦想中青葱岁月的画面吗？ 第74章 理想与现实一 高二18班。 虽然是重点班，但不像是高二1、2班那样属于尖刀班。 也不像是高二6班这群放养的各类二代们。 是属于绝大部分普通人的班。 多为住宿的学生。 今天和高二6班一起上体育课。 两个班分布在球场两边集合。 眼看着对方老师带着那些学生们做了一次热身就原地解散了。 学生们开开心心的，该打球的打球，该休息的休息。 无忧无虑的。 真让人羡慕啊... 翟姝婷深吸一口气，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脸色苍白。 终于等到体育老师说解散了，所有学生迅速散开。 与她交好的女生走过来，见她这个样子，担忧道： “我送你去医务室拿点药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翟姝婷扯了扯嘴角：“我吃过止疼药了，药效还没上来，等会儿就好了。” 女生叹了口气，扶着她往旁边的树下的花坛走去。 “女生就是麻烦，你说为什么要有这倒霉的生理期....” 翟姝婷笑着听着好友发牢骚。 偶尔还要反过来安慰好友。 看着麻木的同学们，翟姝婷抿了抿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大家都是普通人，到了今天还能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比谁比较惨罢了。 翟姝婷坐在阳光下的花坛边上，晒的滚烫的岩石稍微缓解了她的痛经程度。 放眼望去，她们班55人，起码有40人各自找了个角落。 从怀里拿出书和笔，准备刷题或者写作业。 之前老师还允许学生们回教室自习。 可自从出过一次事故后，学校体育课就禁止学生们回教室了。 每个人脸上都几乎见不到笑容。 与之相反的是—— 熬夜学习引起的黑眼圈； 内分泌失调引起的满脸痤疮； 营养不良引起的肤色蜡黄； 焦虑引起的疯狂脱发。 身体由内而外都在散发着疾病的讯号。 每一天都在想不想死之间徘徊不定。 说实话，在这个学校里，她已经不敢去猜测学生们的心理是否还正常。 单单是她观察的同班同学里... 多多少少都有点轻微的抑郁症和焦虑症。 其实她们班还算好的。 在其他班级里还有小团体，对于不擅长交流的人来说，那将是另外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如果问高中三年你会经历什么... 翟姝婷大概会说—— 你会因未来前途渺茫而惶恐， 你会因辜负父母期望而内疚， 你会意识到自己与梦想的现实距离。 也会第一次直面社会的不公。 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站在了终点。 为什么有的人拼了命也够不到那个起点。 同样的班级。 后排、中排和前排，却又完全是三个不同的世界。 身边的女生叫喻小鱼，是她刚进这个学校认识的好朋友。 两个人相识过程也有点搞笑。 就是翟姝婷生理期小腹绞痛，疼到差点直接昏倒。 是喻小鱼恰好路过，扶着她去了医务室。 这才免下后续的烦恼。 两个人也因为性格比较契合，慢慢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文理分班后两个人都选择了理科。 更巧的是两个人竟然又分到了一个班。 相比较文科班的男女悬殊比例。 理科班的男女比例大差不差，五五分。 也是卷的不行的一个班。 作为平行班里面的重点班，他们不卷不行。 他们拼的是看不到的未来，想让自己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喻小鱼拿着数学卷子，望着上面刺眼的分数目光呆滞。 笔尖停在那里怎么都落不下去。 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高一分班前的成绩一直都排在班级前五。 可自从上了高二后.... 第一次考试成绩就直线下滑。 班里55号人，她这次摸底考竟然只考了28名。 这落差让她完全不能接受。 喻小鱼握着笔的右手指尖都捏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满脑子杂乱的思绪都尽可能的压下。 转身朝好友翟姝婷请教道： “...姝婷，这道题怎么解你能帮我讲一讲吗？” 翟姝婷的成绩比她好，比她稳定，这次的摸底考稳定在班级前十。 自己很羡慕她，羡慕她的情绪稳定。 不骄不躁，什么事都能沉稳应对。 可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好友。 每当自己向她请教问题的时候... 发现自己解了两个小时搞不懂的题，对方十几分钟就可以解出来。 那一瞬间，喻小鱼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崩溃情绪。 有时候讲了一遍，没有听懂。 翟姝婷会主动再给她讲第二遍。 大部分情况下她不敢让翟姝婷给她讲第三遍。 因为这个时候她内心的负罪感已经非常高了。 她怕打扰的好友的学习，打扰到她的时间安排。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被一个人这样缠着问问题，讲几遍对方都不懂。 可能自己早就甩手走人了。 因正是有了彼此之间的对比。 每当这个时候，喻小鱼经常会会陷入无尽的自我厌弃之中。 “...这里要这么解...带入这个公式...” 翟姝婷轻声细语的声音在耳边讲解着解题思路。 喻小鱼将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的盯着习题册上面的子。 似乎下一秒就要瞪出眼眶似的。 想要认真去听翟姝婷的声音。 可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住。 额头上青筋暴起，捏着练习册的手被书页划破了都不知道。 很快，这道题讲解完了。 翟姝婷轻声问好友：“大体思路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啊...结束了。 为什么只有这一句听得那么清楚... 喻小鱼迷茫着抬起头，目光呆滞，满是红血丝。 她呼吸急促，声音微颤着问道： “抱...抱歉，能不能...麻烦你再...再讲一遍？” 翟姝婷看着情绪明显不太对劲的好友，心中一紧。 她温柔一笑：“好啊，这次我讲慢一些。” 翟姝婷翻过练习本，在空白处写下这道题的题目。 然后慢慢的把这道题一点一点的拆开，尽可能让好友能听明白。 十分钟后。 第二遍讲题结束。 翟姝婷轻声问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喻小鱼目光呆滞的盯着练习册，久久没有动作。 她这个样子直接吓到了旁边的翟姝婷。 翟姝婷正想喊老师的时候... 喻小鱼忽然弯下腰，趴在自己膝盖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小鱼...小鱼你没事吧？” 翟姝婷轻轻碰了碰好友的胳膊，捂着小腹站起来道： “...我这就去找老师，你在这里别动。” “我没事。” 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双膝上传来。 喻小鱼微微抬起头，露出满是泪水的脸庞，她拉住翟姝婷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我没事...你别找老师好不好？” “我...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喻小鱼说着，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 似乎是想用笑容告诉好友她真的没事。 可以对上好友担忧的目光，眼泪是越擦越多。 到最后，她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在听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不进去，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打扰你这么多时间...” 喻小鱼情绪很乱，乱到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一直在道歉。 翟姝婷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坐下来。 她知道好友这段时间因为第一次摸底考的成绩不理想而陷入焦虑。 可这方面她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偶尔听她发泄一番情绪。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讲讲题。 其他方面她也只能这么看着。 这种事情必须自己走出来，稳定下来才可以。 翟姝婷揽着喻小鱼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这最后的一点温柔让喻小鱼终于撑不住了。 她捂着脸在翟姝婷怀里哭的很厉害。 一边哭一边道：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姝婷...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七中有人跳楼了...高三生...我姐姐是那个学校的，她昨天告诉我的...” “这才开学一周...” “我也不想一塌糊涂，可我根本看不到我的未来在哪...” “是不是我因为我假期多看了一会儿手机...” “我不该这么放松的...真想打死那个时候放松的自己...” “你知道吗...我现在不敢接家里人的电话...他们虽然从来没有逼过我...可我一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就感觉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他们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从没逼过我什么...可我真的好害怕。” “我怕考不上好大学让我爸妈丢脸...” “我怕考不上好大学没有好工作...” “我怕没有好工作还要辛苦我爸妈晚年为我担心...” 翟姝婷闭了闭眼睛，喉咙发紧。 她说不上来什么。 因为这都是现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连她家也不例外。 喻小鱼是一个感性的女生，心思细腻。 但也就是因为这份细腻，很容易把自己束缚起来。 钻了牛角尖。 良久，翟姝婷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安抚道： “你啊...现在想得太多了，看眼前的路就好了。” 喻小鱼抱着翟姝婷哭得厉害，渐渐地说不上话来，只剩下抽泣声。 又过了一会儿。 喻小鱼慢慢的安静下来，但她依旧没有松开翟姝婷。 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实感。 等喻小鱼松开手的时候，半节课已经过去了。 经过一通的发泄，她的目光虽然还是呆滞的。 但情绪上已经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 喻小鱼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 看到好友身上被自己弄得都是眼泪，这一块那一块的。 她低下头，声音沙哑道： “对不起...你把衣服给我，我回宿舍洗干净再给你。”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听我说那么多情绪垃圾。” 翟姝婷摇了摇头：“没事，发泄出来总比闷在自己心里要好。” 她把喻小鱼手中被攥成一团的练习册抽出来，轻声道： “我们去走走吧？怎么样？” 喻小鱼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了眼天空。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把练习册递给翟姝婷。 低下头轻声道—— “麻烦你再帮我讲一讲这道题好吗？” 哭过了，发泄过了。 转身就要继续努力了。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她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第75章 理想与现实二 操场。 树下的花坛边。 两个女生蹲坐在地上，正趴在花坛边的岩石上面写着习题。 或许是因为哭过，发泄过的原因。 喻小鱼稳定了下来。 翟姝婷的讲解慢慢的也能听得进去了。 虽然还是时不时不自觉的流泪。 但是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 翟姝婷直起腰，轻声问道： “这道题听懂了吗？” 喻小鱼因为哭得厉害，现在安静下来了身体还时不时会抽搐一下。 她点点头，歉意的望着好友： “听懂了，谢谢你姝婷。” 翟姝婷笑着摇头：“没事。” 说完，她重新低下头，开始看自己的物理习题册。 她略微有些痛苦的皱眉。 上面的字母符号仿佛是阳光下的蚂蚁，在课本上爬来爬去。 她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很少会埋怨别人，一直都会反思自己。 让自己从反思中学会总结。 可这一次，她真的很难受。 高二18班的物理老师教学水平真的很不好。 整个班的物理水平都明显偏低。 课程讲的稀烂琐碎就算了。 这个中年物理老师总会在课堂上说些没用的废话。 甚至偶尔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他的油腻的中年大男子主义。 经常有学生被他说哭。 说哭还不是因为学习方面的事情，而是一些生活琐碎。 什么—— “学的这么差还学什么？干脆出去打工算了。” “我高中的时候那可是全校第一，怎么就分过来带你们这个差班了！” “天天光玩儿，拿什么和1班的比？”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干脆找个人嫁了算了。” 种种以上阴阳怪气言论。 都是他曾经在课堂上脱口而出的话。 隔壁班的人都很同情她们班。 曾经一个高三的学长说过——他教的班级，物理最高分才54分。 不是没有人和学校反映。 年级主任、教务处、校长室... 能反映的都反映了。 闹到最大的一次是被学生们集体罢课。 学校没有办法了才给换了老师。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但是在编的教师，除非是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的人。 否则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轻易解聘开除的。 基本上的处理方法就是停职、降薪、调岗。 好不容易安生几年。 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被她们班给赶上了。 翟姝婷站起身来。 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向来平稳的心态也难得出现了些许波动。 微风拂过。 几片树叶落下。 落在了她打开的物理书上面。 翟姝婷用手遮住阳光，向上看去。 下一秒，她轻呼一声跌坐回花坛的边缘上。 她的惊呼声引来喻小鱼的注意。 “怎么了姝婷...” 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一个身形高挑的人从这棵粗大的歪脖子树上跳下。 树叶飒飒地落了满地。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头自然微卷的碎发在眼光下显得毛茸茸的。 乔珂从树上跳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翟姝婷身边。 正想说什么。 被回过神来的喻小鱼挡在了身后。 喻小鱼瞪着红肿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想干什么？” 她上下扫视了一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肤色白皙，气质干净清爽，神色平静闲适。 最主要是身上难以言喻的贵气。 显然喻小鱼把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自动归类成了那些‘纨绔子弟’。 喻小鱼垂下眼睛，压下心中的不忿，护着好友往后退。 “抱歉，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可能打扰到你了。” 说着，对身后的翟姝婷小声道： “该集合了，我们回去吧。” 翟姝婷看了看对面的人，又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好友。 正想说什么，就又被对面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 乔珂走了两步，在两个人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认真且疑惑的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哭？”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表情太过认真。 喻小鱼抿嘴，本来已经缓和了很多的情绪又有点爆发的倾向。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 额头青筋暴起。 秉承着不想惹事的想法，喻小鱼转身拉着翟姝婷就想走。 只是再一次被乔珂拦下。 乔珂挡在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再一次问道： “你刚才，在哭什么？” 喻小鱼目眦欲裂，差点就要冲上去，被身后的翟姝婷抱住了。 “冷静！冷静点小鱼！” 可拦不住她崩溃的怒吼。 “怎么，现在哭也不让哭了吗？哭也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我哭我哭我自己没有像你们一样投个好胎不行吗？” 喻小鱼又哭又笑，笑容自嘲道： “跟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又不会明白。” “我哭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你懂吗？！” 翟姝婷脸都吓白了，她连忙捂住喻小鱼的嘴，快速解释道： “抱歉，我朋友最近有些抑郁，现在神智不是很清楚，说错话了，我替她道歉！” 喻小鱼低着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明白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也明白谁都没有错。 可是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用这么天真的语气说出—— ‘你在哭什么？’这种话。 普通人的努力在他们眼里就像是笑话。 身为一个普通人，那点平凡且脆弱的自尊心，就这么被人踩在脚下。 真的很难受。 乔珂沉默地翻看着手中的习题册。 空气中只剩下喻小鱼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会儿。 乔珂翻到了喻小鱼刚才做的那道题。 她白皙的指尖指了指那道题，问道： “这道题不会吗？” 喻小鱼抬起被泪水朦胧住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 只感觉浑身都在抗拒。 翟姝婷忍无可忍地拔高了声音： “小鱼！你冷静点！这是学校的特招生，不是你想得那样！” 喻小鱼是传统的高中生，高二一开学就感受到了远比高一多几倍的压力。 所有注意力都扑在了学习上，压根就不知道外面和网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然不知道乔珂她们的事情。 最多只是听一耳朵就过去了，根本不会分过多的心神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 要不是翟姝婷见过她的照片，她可能也会被这群特招生的外表所欺骗。 其中以这个乔珂为甚。 真的不像是介绍里所说得那样... 说什么是山村里出来的学生。 从外貌到气质，根本一点也不像！ 听到好友的话，喻小鱼慢慢安静下来。 乔珂又问了一遍： “是这道题不会吗？” 翟姝婷看了看乔珂，又看了看好友，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反应。 试探着放开了捂着喻小鱼嘴巴的手。 喻小鱼沉默的点了点头。 乔珂蹲下身，目光平静道： “我教你。” 第76章 把你舅舅叫过来 第76章 等边野折腾完手里的事情，掐着下课点回来的时候。 在操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最后才在操场角落的花坛边找到了乔珂。 乔珂正蹲在花坛边，手中拿着一支笔，低头给两个女生讲题。 黑色的运动服袖子被撸起。 露出她白皙的手腕。 边野有些傻眼。 自己就一节课没在旁边.... 发生什么事了？！ 乔珂竟然还有主动和陌生人说话的时候？ 边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探头一看。 发现乔珂正在辅导其中一个女生的物理。 女生扎着马尾，眉头紧蹙，听得很认真。 虽然乔珂在讲解中也会给她画上重点以及关联，但她自己也记了满篇的知识点。 笔记密集的程度...仿佛乔珂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重点。 三个人头上垂下来一片阴影。 翟姝婷和喻小鱼同时抬起头。 看到的就是边野的下巴。 边野看她们注意到自己了，低下头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大白牙： “哟，你们好啊~” 翟姝婷和喻小鱼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腿已经蹲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在了地上。 乔珂慢慢站直了身体，其实她也有点蹲麻了... 边野走过去让她靠着，笑眯眯的打招呼道： “这是什么情况？” 翟姝婷率先道：“那个，我们是高二18班的学生，乔珂同学在帮我们补课！” 边野朝乔珂挑了挑眉，露出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调笑。 扭头对两个人笑道： “你们好啊~我是边野，乔珂的同学兼职小跟班。” 乔珂有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这时，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翟姝婷和喻小鱼握着书本的手跟着一紧。 在这半节课的时间里。 她们在这个叫做乔珂的学生身边，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她身上好像自带一种可以令人平静下来的气质。 其中以喻小鱼感受为最深刻。 从最开始的误会，到自己的情绪崩溃发泄，再到后来的讲题过程。 自己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心境从暴躁抑郁转至平静沉稳的过程。 现在下课铃响起。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她们并不是一个班。 今天是她们第一次认识... 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心中同时涌出强烈的不安和不舍。 喻小鱼抱着练习册，眼睛还红肿着，她对乔珂深深地弯下腰，认真道： “对不起，乔珂同学，是我出言不逊，对你发了火，我不该这样。” 说着，她鼻子一酸，大声道： “你也骂我吧！” 这样她心里还能舒服一点... 乔珂沉默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边野揽着乔珂的肩膀，笑嘻嘻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乔珂真生气的话，是不会搭理你们的。” 翟姝婷和喻小鱼不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 只是紧张的看向乔珂，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边野懒洋洋地推了推乔珂：“我说的对不对？” 乔珂在两个人紧张不已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两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司徒衍跟何曼琪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再不去食堂一会儿没饭了...” 这俩明显就是高二年级里如雷贯耳的‘小霸王’了。 翟姝婷和喻小鱼见到他们俩，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而同一时间，高二18班的同学们也逐渐走过来了一部分。 一个个子和边野差不多高的男生走过来，将自己班里的两个女生往后拽了拽。 几个男生将她们挡在身后。 其他女生连忙扶着她们两个，语气担忧的问道： “没事吧，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人了？”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生看了身后的翟姝婷一眼，目光沉沉地望着乔珂。 明显的不喜和防备。 翟姝婷被一群人围住，不得不大声解释道： “真的没事！乔珂同学刚才在帮我们两个补课！没有那回事儿！！！” 喻小鱼也是连忙翻开自己满是笔记的书本，展示给同学们看。 “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误会她们啊！” 同学们将信将疑。 毕竟刚才从远处看去，喻小鱼就在给对方鞠躬。 很难不让他们多想。 尤其是在司徒衍跟何曼琪过来后，这种防备提升到了极致。 乔珂看了眼后来的两个人。 直把司徒衍跟何曼琪看得头皮发麻。 干笑两声—— “那啥，我才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才来！司徒衍可以作证！” 原本紧绷的氛围瞬间被两个活宝搅散。 男生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护着自己班里的女生往回走。 走远了还能听到翟姝婷无奈的声音： “白晓轩，我真的没事！” 男生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不放心：“去医务室看一看？” ....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 声音也越来越小。 司徒衍委屈得不行： “他们干啥那么看我啊，我就是爱顶老师，不爱上课，也没有欺负谁吧....” 何曼琪深有同感地点头表示赞同。 她也是呢！ 两个人在年级里名声那么大，那么烂... 还真就因为他们俩顶老师顶的。 ‘孺子不可教也！’ ‘朽木不可雕也！’ ‘烂泥扶不上墙！’ 都是他们顶出来的。 传着传着就传成了校霸那一类的存在。 成了整个年级的反面教材。 不过这俩是真的心大。 没几秒钟，就把这些情绪扔到了脑后，催促道： “快走快走！一会儿真的挤不上食堂了！” 边野拖着没动静的乔珂。 几个人运动服都没换，直接往食堂冲去。 乔珂一路上都很沉默。 这节体育课上，她在树上没干什么其他的。 本来想休息安静一会儿。 可慢慢的...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高二6班的环境和学校整体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有着很强的割裂感。 几乎没有哪个班级像是6班这个样子。 直到那两个女生来到树下。 直到其中一个女生情绪崩溃，大哭出声。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 到了食堂。 当乔珂和边野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 整个食堂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 一周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再看见过这两个人。 大部分学生们甚至都以为两人已经被开除了... 有不怕事的人悄悄拿起手机，翻看着网络上的相关信息。 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经过？？ 乔珂是心不在焉，所以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而边野则纯粹是无视。 除了乔珂什么都不能引起她太多注意。 几个人熟门熟路来到三楼的职工食堂。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 边野熟练的去窗口点菜。 大概十分钟的时间，边野回来了。 带了几杯奶茶回来。 一人一杯。 司徒衍美滋滋地扎开杯子，用力嘬了一口奶茶。 然而还没等他咽下去。 就听到身边乔珂面无表情道： “把你舅舅叫来。” 司徒衍一口气呛住，奶茶瞬间喷了出去。 他怕喷到乔珂和边野还特地偏了下头，就是蹭到了一点旁边的何曼琪。 “——咳咳咳。” 何曼琪脸都绿了。 她跳起来连忙把身上溅到的奶茶用纸巾擦干净。 然后愤怒的朝司徒衍脸上丢过去。 司徒衍咳嗽得脸都红了，顾不上躲开何曼琪扔过来的纸巾。 颤颤巍巍道： “咳...你，你说什么？” 乔珂和边野脸上如出一辙的嫌弃。 乔珂面无表情道： “我说，把你舅舅叫过来。” 第77章 我们只是普通人 楼宴堂接到外甥电话的时候。 他还在埋首处理一些军务相关的事情。 这个‘特别行动队’范围很广。 除非有极度危险的任务才会由他们出任。 但也不是当大爷似的养着，一些特殊的事情只有他们能做.... 所以平时处理的琐事也不少。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在队里。 就算有副队协助帮忙，可远程处理终究也还是不方便。 电话响起—— 楼宴堂瞥了眼来电显示。 发现是司徒衍的来电后，本来下意识想挂掉的。 可一想到现在乔珂她们也在学校... 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咳咳...咳，那个谁，乔珂同学找你有事！】 楼宴堂手里的动作一顿。 终于抬起头。 “在哪？” 【食...咳咳，食堂。】 楼宴堂拧眉道：“你又偷吃什么了？” 咳的那么厉害。 对面的司徒衍脸都快烧起来了，含糊道： “咳...呛着了，你快来！” 说完，不等对面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司徒衍用纸巾把桌子擦干净了，这才惊恐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楼老师是我舅舅的！？” 边野扯了扯嘴角：“你不是一见到他就喊出来了吗？” 司徒衍傻傻地张着嘴巴。 “有...有吗？” 回应他的是两个白眼。 十分钟后。 楼宴堂到达三楼的职工食堂。 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大快朵颐的四个人。 司徒衍正对着门口，第一个注意到了他，连忙站起来招招手。 何曼琪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来一个位置。 楼宴堂快步走来，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下。 “抱歉，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边野放下嘴里咬着的鸡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没事，吃了没？没吃一起吃，菜还很多。” 楼宴堂顿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筷子。 半个小时后。 五个人把桌子上的一大堆饭菜全部解决干净。 楼宴堂只吃了几口，基本上全程看着他们扫荡。 乔珂放下手中的纸巾，微垂着眼睫，平静道： “我想换班。” 一句话仿佛是个深水炸弹，直接给其他几个人炸懵了。 边野瞬间联想到了最后一节体育课，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不太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可司徒衍跟何曼琪极为震惊，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何曼琪：“为什么要突然换班呀，咱们6班不好吗？” 司徒衍：“就是就是！” 楼宴堂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轻声问道： “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 乔珂沉默，她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可她想去其他班级看一看。 或许这样才能找到原因... 乔珂如实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次换楼宴堂沉默了。 他看着乔珂有些迷茫的目光，慢慢的剖析道： “也就是说，你想去其他班级里面看一看，但并不局限于哪一个班级，对吗？” “嗯。” 楼宴堂点点头：“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 说到这，他沉声提醒道：“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老师和同学们可能并不会如你所预期中的那样。” 两个人仿佛打哑谜似的交谈，让司徒衍和何曼琪两个人听的抓耳挠腮。 唯独边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楼宴堂。 吃完午饭。 乔珂在边野的陪同下。 两个人顺着高二的教学楼一层一层的走过去。 所有教室硬件布置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教室里挤得满满当当的课桌。 课桌上面堆满了厚厚的书和卷子。 减去吃午饭的时间。 午休时间真的不多。 乔珂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趴在课桌上的脑袋。 偶尔也会有拿着笔继续涂涂写写的学生。 出了食堂，整个学校都很安静。 当走到18班门口的时候，正好翟姝婷拿着书走了出来。 她因为烦恼得到了解决，所以精神异常亢奋，根本就不困。 但是又怕吵到同学，就想着拿着书出来看。 而喻小鱼则是因为哭过，眼睛红肿酸涩。 几乎是吃完午饭，趴那就睡着了。 翟姝婷见到还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乔珂，眼睛一亮，连忙喊道： “乔珂同学！” 乔珂停下脚步。 站在门口的走廊里看着她跑过来。 翟姝婷手里拿着的还是乔珂之前给她讲的物理书。 她忐忑道：“乔珂同学，你给我讲解的这些重点，我可以复印下来借给其他同学看吗？” 乔珂目光平静。 “这是你的东西，随你怎么处理。” 翟姝婷明显更加兴奋了。 她们整个班都遭受着那个不称职物理老师的荼毒。 本来眼前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路。 现在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之光了！ 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翟姝婷用力的抱紧了手中的书，深深的鞠了一躬。 “乔珂同学，我代表我们班的同学谢谢你！” 乔珂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突然再次问道： “体育课，她哭什么？” 翟姝婷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显然不明白乔珂为什么会再问这个问题。 她以为小鱼虽然说的很难听，但应该也已经说清楚了才对... 可她看着乔珂格外认真的眼睛。 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走廊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翟姝婷组织好语言后，走到了乔珂身边。 远眺着外面的教学楼。 声音很轻，缓缓道—— “我的那个朋友叫做喻小鱼，从她叙述中来看...她的家庭应该是很幸福的。” “小鱼和我说过，她有个姐姐，她的父母对她们两个很好，一直都是别人孩子最羡慕的家庭环境。” “小鱼是本地学生，但是依旧是农业家庭，供养两个女儿上学，手头应该也不宽裕...因为小鱼从不打电话多要生活费，一直都很节省。” “虽然她说父母从没有逼迫过她们姐妹做什么事。” “可社会在裹挟着我们往前走。” “向往更好的生活环境，向往更完善的医疗环境。” “谁都想更好的活着。” “所以有时候我们会疑惑...我们到底是在为了谁考？” 说到这，翟姝婷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 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才继续道： “上千万的高考生，能上好大学和理想大学的只有前10%...不，或许连10%都不到。” （瞎编的数据，别带入现实。） 翟姝婷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对常识都过于小白的人。 声音微微有些发涩，似乎是在想怎么说才能更美化一些事情.... “我们只是普通人。“ “我们往上走的渠道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高考。” “因为高等学历才能有好的公司。” “因为有好的公司才能有更高一点的收入。” “有了好的收入才不怕意外。” “想要好的收入就必须有好的学历。” “你看，这就陷入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翟姝婷扯了扯嘴角，苦笑道： “说得虽然好听，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赚钱。” “有钱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不是吗？” 翟姝婷扶着走廊的手微微收紧。 “我们只是普通人，普通到家里但凡有一个人倒下，就会击溃整个家庭。” “普通到抗击风险的能力几乎为零。” “这个社会不是网络上说的那样，人均家里双编制，随手就能拿出十几万。” “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幼有所依，老有所养，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完善全面的保险...” 说到这，翟姝婷沉默了一会儿。 再转头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翟姝婷好奇的问道： “你呢？” “我听学校说过你们的来历，你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吗？” 乔珂有些恍惚道：“我吗？” 翟姝婷这些话带给她的冲击力有点大，让她一时间有些不能消化。 “或许是吧。” 翟姝婷抿了抿唇，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疑惑—— “你们和那些学生相处在一起，不会难受吗？” 也不知道老师们怎么想的... 把两个最极端位置的人凑到一起。 一方是刚从乡下提拔上来肯上进的好学生。 另一方是身世优渥，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难道就不怕学生受欺负吗？ 真的怎么想怎么怪异.... 一直沉默的边野忽然轻声问道： “国家不是有人才扶持政策吗？努努力往更高处走不是更好吗？” 翟姝婷无奈的笑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两个俊美的女生，叹息一口气： “如果有这个能力，谁不想呢？” “可是现在的社会，我们这些普通人没有试错的成本啊...” 金钱？时间？环境？ 有多少人能心无杂念不用担心任何事情，读到30岁的？ 就连读到博士的人也不见得都是一帆风顺的。 总要舍去一些不想舍去的东西。 至少那种快捷的通道绝对不属于她这普通种人.... 翟姝婷知道自己非常胆小。 她不想舍去那些她本该可以拥有的东西.... 乔珂空空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女生身上。 她听见边野问道：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她听到女生轻笑一声： “你问我小时候的，还是现在的？” 她掰着手指头数道：“小时候我第一个梦想是当老师，到后来大一些了，变成了想当歌手。” 她抬起头，目光闪闪发亮道： “现在我想当一名医生。” “这些都只是我的人生目标，但我真正的梦想永远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永远健康、快乐、平安。” 第78章 给爷爬 再次回到教室后。 乔珂变得很沉默。 午休时分的那段聊天，虽然解决了最初的问题。 但也仿佛给她增添了更多的疑问。 整个下午都没有说一句话。 情绪不能说好。 就两个字——复杂。 * 下午6:30。 是一中走读学生的放学时间。 也是在校生们的晚上吃饭时间。 后面的7：30开始到晚上10：30全部属于晚自习的时间。 学校不强迫上晚自习。 对外宣称晚自习自愿。 可没有人敢不上晚自习。 唯一的例外... 那也就是也就在6班了。 这些人不在乎高考，也不在乎成绩，到了点就准时放学。 老师也不管，乐得轻松。 毕竟出了学校再发生任何事情，就都与学校无关了。 其他学生们要在一个小时内解决掉晚餐和琐碎杂事。 在教室里学习到10：30。 乔珂也是第一次知道校园生活是这个样子。 如果硬要让她共情的话... 她可能不太能共情的起来。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依靠修养舱来续命的人。 一忙起来几乎是不到极限不休息。 甚至会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如果你让她站在身体健康的角度来看。 那乔珂是能理解的。 边野其实也没有多少上晚自习的兴趣。 因此一下课就问乔珂： “我们回去吧？” 乔珂点点头。 她现在需要回去好好的捋一捋思路。 “行，那我去拿车，你在校门口等我。” 乔珂空着手，慢慢地走在亮起灯的校园内。 学生们来去匆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偶尔才能听到一些放松的笑声。 走到门口的时候。 门卫大爷看着突然出现在校内的乔珂。 人都傻了。 他不像学生埋头学习不理窗外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都当乐子看。 因此对于乔珂这个学生的印象很高。 所以对于突然出现在学校内的乔珂他才会那么震惊。 明明早上他压根没看见她才对啊！ 门卫大叔见她直直的朝校门口走去，打了个磕巴。 “那，那个同学，请出示走读证！” 乔珂停下脚步。 “走读证？” 门卫大叔点点头，“就是这个！” 他指了指墙后面挂着的一张走读证样本。 这是为了防止学生们擅自仿造走读证溜出校园，给新来的保安确认用的。 乔珂沉默。 她刚来，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她准备给楼宴堂打个电话的时候，司徒衍小跑着从教学楼里面出来。 气喘吁吁道：“在...在这了，她的走读证！” 说着，把两个挂脖式的证件卡递给乔珂。 一个是乔珂的，一个是边野的。 门卫大叔砸了咂嘴，确认无误后打开了校门。 乔珂看了司徒衍一眼。 司徒衍咧嘴笑，解释道： “刚做出来的，你摸摸里面的卡还热乎着呢。” 这是楼宴堂揪着想走的行政老师现做的。 对于这个把6班那群混世魔王制服的楼老师。 他们全部都保持着敬畏的态度。 一方面是他的能力在这。 另一方面是校长他们对他的态度不同。 明显是个有后台的。 惹不起，躲得起。 敬而远之最好。 出了校门，司徒衍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跟乔珂摆了摆手，撒腿就没了影子。 乔珂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 瞬间引起了守在外面那群自媒体记者的注意。 他们今天得到内部消息—— 说实验一中有大人物要来，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易。 因此来了不少蹭流量的。 一群人分散在校门口旁边的小吃店和文具店里面。 路边其中一辆车子里。 “你确定给的车牌号没有错？” 一个脸上泛着油光的女人，妆感很浓，脸型稍尖。 整张脸看上去非常的不协调。 她正拧着眉看着手机，耳边还拿着另一个手机在听电话—— “我在这呆一天了也没看到过这个车牌号的出现，你不会坑我呢吧？” 对面男声无语的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后门！后门也要守着！懂？！” “你吼什么吼！” 女人臭着脸挂掉了电话。 她是一个自媒体公司的小网红，平时靠着直播赚点流量。 观众也不多，偶然一次机会... 意外搅合到了一件民事纠纷里面，作为一个网红借着网络的优势曝光了坏人的恶行。 引来一波不小的流量。 都是在夸赞她的心善和狭义。 公司开始捧她，观众们赞扬她。 她尝到了甜头。 后来是经常那里有纠纷就去哪里。 实在没有的话，就算是制造纠纷也要继续。 因为她的网名叫【小蕾不怕】。 所以网友们戏称她为——小雷达。 用来调侃她的这种行侠仗义，为弱势者发声的行为。 嘉云市实验一中这个学校的瓜，她一开始也盯过。 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校方沉默，警方沉默，当事人没动静。 这件事情就这么没了下文。 这让她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现在又有确切的消息告诉她这条线索... 怎么想都不可能错过。 提供这个消息的人，就是拥有百万粉丝的【@娱乐小屋】账号的持有者。 她也是到了地方以后，陆续才发现这个人告诉了很多媒体！ 她不是唯一一家。 这让她一时间有点火大。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天都黑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从里面走出来。 光看校服还以为是两个男生。 两个学生很快就分道扬镳。 剩下的那个学生走过路灯下，站到了马路对面。 看样子是在等人。 小蕾眼睛盯着那个学生看了一会儿，只感觉有点眼熟。 过了会儿，她脑中的那根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这不就是那个打人的那个学生吗？！ 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今天竟然出现在了学校里面？！ 这是天上掉馅饼啊！ 小蕾给车子里的摄像师打好招呼，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下了车。 快速朝着校门口对面的路灯下围过去。 或许是乔珂那张脸太有辨识性。 很快也被另外一些记者和自媒体注意到了。 渐渐地朝哪个方向包围过去。 就在这时，边野的车从路口拐过来了。 她看到朝着乔珂靠过去的那些人，整个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懊恼的一拍方向盘。 就说忘了点什么事情！ 她把那些烦人的‘苍蝇’们忘记了！ 边野连忙下车往那边跑去。 * 另一边，乔珂一个人站在路灯下。 不是没察觉到有人在往她这边靠近... 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脑子里都是下午翟姝婷说得话。 可下一秒，紧随而来的是捅到眼前的话筒。 一个脸色油光发白，嘴唇血红的人挤到了跟前。 先发制人的截断其他媒体的话，大声问道： “乔珂同学，你怎么看待将学生殴打进医院的事情？！” 围着的其他人立刻紧跟着问道： “你真的是乡村来的学生吗？” “对于网上说你们有背景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 ... 耳边嗡嗡作响，这些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 种种的逼问声络绎不绝。 乔珂面色沉冷下来，她环视着这群围在她身边的人。 从他们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恶意。 那是猎食者看到猎物的眼神。 是看到利益的眼神。 一个个明明面目兴奋，却又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可嘴里那些咄咄逼人的话却出卖了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乔珂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可以明确的说——她不喜欢这些人。 “都让开！” 边野黑着脸挤进来，拉着乔珂就往外走。 立刻遭到了这群人的围堵。 这些人一看到边野，更加躁动了。 因为边野是主要的动手打人凶手。 小蕾把话筒塞到边野跟前，差点怼到边野的嘴角。 大声质问道： “你就是边野同学？为什么你要下这么狠的手呢？” 边野停住脚步，冷声道： “网上有完整录像。”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录像，这些人们又找到话题了。 “明明没有摸到人，可你为什么还下那么狠的手？” “是啊，视频我们都看了，那位同学明明没有摸到人，就被你打成重伤。” “而且就算不小心摸到了一下，也不该下那么狠的手吧？” 马路这边围了一群人的动静吸引出学校旁边店铺里的人围观。 同时也引来校内保安的注意。 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了巡逻棍叫人出来控制局面。 因为校门口也属于学校的管辖范围内。 一声声的逼问让乔珂耐心逐渐耗尽。 边野深吸一口气，阴冷的目光看着那个跳的最欢的人，厉声质问道： “你看不到是对方先挑衅吗？！” 这群人十分激动的反问起来： “那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别人的命也是命！” “你们必须给那些孩子们一个交代！” “不能有后台就不把普通学生不当一回事！” “没错，必须给个交代！” .... 终于学校保安到了。 他们熟练地架起摄像师往后拖，阻止这些壮硕的大男人们继续往前挤的动作。 奈何那些带着话筒的人根本拦不住。 恨不得贴到中间的两个人身上。 嘴脸格外的狰狞丑陋。 现场环境又成了闹哄哄的一团。 刚得到消息的楼宴堂迅速的往学校外面跑。 脸色黑的能拧出水来。 不是有人扫尾了吗？ 谁传的消息？ 跑到学校门口，就看到路灯下挤着的那群人。 其中乔珂白皙的脸在其中格外显眼。 楼宴堂心里咯噔一下。 他感觉到了乔珂身上剧烈的能量波动。 顾不上其他，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将这些不知死活的人推开。 人群里面。 乔珂本来就因为下午的事情有点烦躁。 现在被这群人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堵在这里。 各种奇葩言论，胡乱造谣一通。 向来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乔珂。 第一次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露出了她本来的性格。 边野同样阴沉着一张脸。 但她没有动手，只是被动地护着乔珂不被这些人挤到，护着她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直白皙的手从身后伸出来。 将快要贴到边野身上的那个面目狰狞的记者直接用力一推。 乔珂的力气那有多大... 那可是能轻松抱起一个麻醉后壮硕的成年男人。 这毫不留情的一推。 直接把挤在最前面的小蕾给推得往后倒去。 停都停不住。 连她身后的那些人都挡不住这股蛮力。 站在小蕾身后这些自媒体、记者、摄影师，诺米骨牌似的向后倒去。 瞬间就倒了一片。 哀嚎声遍地。 而乔珂的动作又再次刺激到了剩下的那些记者。 激动的言语间更加口不择言，更加咄咄逼人。 又给乔珂扣上了一条殴打记者的帽子。 乔珂额头青筋直跳。 滂湃的精神力暴起，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笼罩在众人心头。 连带着外围的楼宴堂都跟着心头一悸。 更何况内围这一圈的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心脏仿佛被一直大手紧紧地攥着。 身体发抖，直冒冷汗。 连带着摄像机的镜头都在跟着抖。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那个站在中间的女生。 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乔珂的目光发凉，带着冷光扫视着这群人。 明明语气没什么波动，可是却那么的冷。 冷到让人发抖。 他们听到她说—— “我讨厌你们。” 乔珂大脑里没有任何粗语，更没有辱骂的字眼存在。 无论是在星际还是在q所。 ‘讨厌’二字。 就已经是她所能表达反感的极限了。 乔珂看着近在咫尺的镜头。 她动了。 修长白皙的食指直接戳在最近的镜头上。 戳得镜头剧烈晃动着。 镜头中的乔珂逆光而站，眼睛里闪着寒光。 带着满满的厌恶。 只听她一字一句道： “给 爷 爬。” 第79章 乔爷，这才是现实啊 空气中只剩下寂静。 唯独边野眼前一黑。 完蛋，坏菜了。 她骂秦珩的话怎么让乔珂学去了？！！ 边野瞬间回想起在医院时的那一通电话。 乔珂可不就在旁边听着呢吗！ 这大概是乔珂长那么大，有史以来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了。 也不是多么粗俗的辱骂。 但是在这个氛围，这个环境... 却偏偏比那些激烈地辱骂杀伤破坏力更大。 边野麻着一张脸，生怕乔珂再说出来什么她意想不到的话。 连忙拉着乔珂就往外走。 路过楼宴堂的时候微微点头，低声道： “交给你们了。” 楼宴堂点点头。 目送她们的车子离开。 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到这群为了流量没有底线的人身上。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的。 她们两个人并不关心。 边野把脸上快要结霜的乔珂塞进车子里。 上了车，先拍了自己嘴巴三下。 叫你瞎说！ 叫你胡咧咧！ 现在好了吧！ 那种话是能在镜头前说的吗！！ 乔珂真的就是一张白纸，白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是像今天这个样子吧？ 至今也没见过哪个勇士敢对着镜头说出—— ‘给爷爬’的这种话。 边野已经能预想到明天...不，或者是一会儿的热搜该怎么爆了！ 真以为这些记者不敢爆出去？ 边野嗤笑一声，那也太小看现在这些人的本性了。 人的本性是什么？ 说好听点那叫记吃不记打。 说难听点那叫犯剑呐。 对于这些无良自媒体和网红。 他们是什么都敢说。 有恃无恐。 在国家面前也这么敢跳。 就是因为国家机器这个庞然大物懒得搭理他们。 都是国民，能拿他们怎么样？ 还能天天拿着大炮打蚊子？ 这些人早就摸索出来一套应对的方法了。 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讲。 被这种没有底线的人盯上，那就只剩下恶心了。 边野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一脚油门踩到底。 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十五分钟后。 车子停在院子里。 乔珂冷着脸推开车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 吓得边野手一抖。 完了，完了，这次真生气了... 下车后。 边野仿佛去了丈母娘家的女婿。 蹲在车子旁边不敢进去。 发愁啊！ 时不时揪根草。 时不时碾死一只蚂蚁。 要不然就是揪车子轮胎上面的小揪揪。 她现在都不担心那些人能翻出什么花来。 她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乔珂。 有点头皮发麻。 又过了一会儿。 边野努力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乔珂正笔直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浑身都在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眉头紧蹙。 边野进来后，溜着墙根去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特殊食材霸道的香味。 等她出来叫人吃饭的时候。 乔珂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边野扶着沙发探过头去，小声道： “乔爷，吃饭吧？” 乔珂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朝餐厅走去。 洗手，吃饭。 这次边野做菜量不多，但是种类不少。 因为所用到的菜都是特殊的。 是她专门为乔珂这些不同体质的人培育的不同蔬菜。 能量足够，所以需要得量就少了下来。 看上去和普通人的食量也没什么区别了。 边野给两个人盛好了汤。 刚把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就听到乔珂疑惑地问道： “那些都是记者吗？” 边野腮帮子鼓动两下，吐出一块骨头。 放下筷子，这才解释道： “不，严格上来说并不算是记者。” 没有哪家正规新闻记者这么疯狂。 “她们只是没有底线的自媒体以及蹭热度的网红。” 乔珂不解：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边野：“因为他们需要流量，有了热度和流量才能赚钱。” 乔珂：“难道没有人管吗？” 边野：“管啊，怎么没人管呢？” 她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让人无可奈何的话： “真的闹大了，最多去牢里蹲几年，再出来又是一个无赖。” “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边野嗤笑道：“人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回想起那些人的嘴脸。 乔珂就一阵厌恶。 原来这就是外面世界的样子吗？ 乔珂情绪有些低沉。 边野叹了口气，搬着椅子来到乔珂旁边。 紧挨着她坐下。 她拉着乔珂的手，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直视着乔珂那双黝黑的眼睛，叹息道：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有人的地方就都是灰色地带。” “没有绝对的公平和公正。” 翟姝婷和喻小鱼便是例子。 她们选择不了出身，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拼。 “也没有绝对的善恶分界线。” 乔珂和边野也是例子。 人们的善恶竟然只存在真真假假网络的上片面之词之间。 “就是这么的混沌不堪。” “是不是很失望？” 乔珂沉默。 半晌，她沉声道：“这样的人，多吗？” 边野抿了抿唇，在乔珂注视下点了点头。 “多。” “但好人更多。” 边野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点了两下。 很快，一幅地图出现在半空中。 边野指着那副地图，轻声道： “你看，我们的祖国这么庞大，孕育着世界最多的人口。”（编勿信） “里面有好人，有坏人。” “也有因为坏人而变坏的好人。” “这些人的身份每一秒都在变化着，完全没有办法一概而论。” “它不像你做实验，得出了最佳答案就永远不会再发生改变。” 乔珂下意识反驳—— “谁说答案不会变...” 边野被她噎住。 好半晌才无奈地笑出声。 “是是是，答案会变！” 她握着乔珂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一字一句道： “可是啊...乔爷，这才是现实啊。” “不要高估人类的底线，但同样也不要低估人类的善良。” 这就是闫琛想让乔珂看到的世界。 也是最真实的现实世界。 人，才是未来的根基。 如果根基坏了，烂了。 任凭你有多高的本领，多高的科技。 也救不回来这个世界。 甚至会加速这个国家的分崩离析。 所以.... 乔珂脑中所构想的那个世界，注定很难实现。 第80章 打苍蝇进行时 事实也正像边野所预料的那样。 这都还没到第二天早晨.... 乔珂那张脸就登上了热搜第一位。 标题刺眼而醒目—— 【给 爷 爬】 这三个大字夹杂在一群明星生活的热搜里面格外显眼。 在@娱乐小屋这个百万大博主的转发下。 舆论开始迅速蔓延起来。 现在有了网络这把双刃剑。 即便是有楼宴堂扫尾，也依旧不太可能瞒下去这件事情。 先不提那些人究竟人品怎么样... 单论这些媒体抱团的后果。 那就足够让任何人喝一壶的。 这群人就是疯子，触底反弹的会让他们更加歇斯底里。 除非楼宴堂给他们全部抓起来送进去，让他们永远不要再出来。 否则，就没有办法平息这件事情。 这就是网络信息时代的弊端。 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个权利。 他能做的只有加快这件事情的进程，把影响降低到最小化。 今晚。 注定很多人要睡不着觉。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大部分群众习惯性的刷着网页上的热搜。 一眼就看到了挂在第一位的那三个字。 本来还没有困意浓浓的人瞬间就清醒了。 所有人第一个想法就是—— ‘好家伙，谁啊，那么狂？’ 等点进去一看，里面的视频很清晰。 第一眼的感受...大概就是这个人颜值是真的厉害。 但她的目光也是真的冷。 观众们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汗毛倒竖。 就看到她手指用力戳在了视频镜头上。 清冷的声音满是厌恶： ‘给爷爬。’ 不明所以的观众们顺着评论一路看下来。 都还有点发懵。 怎么回事？ 自己是不是起猛了？ 作为施暴人还敢对着镜头这么嚣张？ 这个视频成功的再次把嘉云市实验一中的那个校园斗殴事件顶了上来。 这么一路刷下去。 网友们还发现有好几处不同角度拍摄的画面。 有的显然是在现场的记者。 有的则是后面围着的老百姓。 但唯一一点可以证实的是—— 这些视频里面狂妄不已的这个人... 她真的动手推了人！ 记者呼啦啦的倒了一片。 简直是狗血一盆接着一盆的泼上来。 底下网友们激动得简直想顺着网线去生撕了那个狂妄自大的人。 留下的评论只有更恶毒，没有最恶毒。 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所有跟她有过接触的人和事务。 都被骂了个遍。 这种全网网暴的情况，但凡换个普通人。 可能早就精神崩溃撑不住了。 但他们遇到的是乔珂。 一个不能用‘正常人’来形容的人。 至于想扒她们的具体信息，那就更有意思了。 天知道闫琛这么多年来是为了将整个q所护得滴水不漏，下了多大的心思。 能打到乔珂这里来的电话，只有认识的人。 更何况还有【乔天】那尊大神在那等着。 但凡有一个骚扰电话能打进来都算她输！ 楼宴堂一晚上没睡，他提前给乔珂打了个电话。 让她今天不用来学校。 乔珂沉默了一夜，现在在客厅里坐着。 情绪也没有再像昨天那样暴躁了。 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的看着舆论的发展。 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现在这种网络的不靠谱。 以及这些网友们的素质如何。 乔珂也控制住了自己想要追查那些人地址的手。 因为她发现没有任何用。 人太多了。 网络评论上面现在呼声最高的几条分别是—— ***星：这种人一看就具有反社会人格，建议橘子里关到s[谢谢] ****01：这么狂？这不查查她背后的靠山是谁，说不过去吧？[惊讶] ****懒：预言一下，最后又是神经病？[抠鼻] **e：靠山？楼上的号不要了？这种事情是能说的吗！ 一条一条阴阳怪气的评论充斥着每一个网站，每一条视频的评论区中。 “乔爷，我出去一趟。” 边野带着鸭舌帽，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朝乔珂挥了挥手。 乔珂平静的问道： “去干什么？” 边野灿烂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我啊，当然是去打苍蝇。” 说完，在乔珂的目送下走出家门。 等出了家门那一瞬间。 边野睁开了笑眯眯的眼睛，眼底满是冷意。 既然你们那么想火。 那她不介意再加把火。 烧成灰可别后悔。 边野刚出去，乔珂的电话就响了。 是越思语打来的电话。 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但还是咋咋呼呼的，有点刺耳朵： 【乔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要不是她从热搜新闻上看到乔珂站在校门口被‘围堵’的视频。 压根都不知道她们两个回来了！ 乔珂坐在沙发上，长腿搭在茶几上，语气懒散，却简洁明了： “昨天上午，忘记了。” 越思语都要快被乔珂这淡定的语气给急死了！ 旁边的唐一诺也是急得不行。 一直在跟她用手比划着。 “哎呀我知道，你别吵！”越思语不耐烦的将他拨到一边。 【乔爷，这几天先别来学校，网上有水军带节奏，你别看那些评论，脏眼睛。】 乔珂声音平静： “嗯，我知道了。” 她答应的太过干脆，让对面那俩人都有点不适应。 但是越思语现在急着去解决这件事情，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说其他的。 又安抚了乔珂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刚挂断没一会儿。 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乔秀民的电话。 乔珂微微抿了下唇，还是接通了电话。 乔秀民焦急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小珂？网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过去，你别怕！】 乔珂翻评论的手一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别怕’。 “我没事，你们不用过来，很快就能解决。” 乔秀民被她这语气吓到了，脚下的油门更快了。 声音都哆嗦着：【小...小珂，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这都不是事儿！】 由于乔珂的语气太过平静，毫无波澜。 导致乔秀民下意识的想到那些被网络暴力逼到崩溃自杀的案例。 听他颤抖的声音，乔珂反倒是疑惑的反问他：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 乔秀民的胡思乱想被她一打岔，彻底打散了。 不过他听出了乔珂的认真，这才松了口气。 让他在家里等是不可能的。 乔秀民又安慰了乔珂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一脚油门下去，快速的朝着嘉云市的方向开过来。 另一边。 边野驱车来到了一个老式小区居民楼的楼下。 “18栋4-202。” 拿着昨晚查好的资料，边野敲响了这户人家的防盗门。 ——咚咚咚。 很快，门被打开。 “谁啊....” 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妇女打开大门，暗淡的目光看向来人。 整个人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你是？” 边野微微一笑：“阿姨，您是方静雯的母亲吗？” 女人目光下意识的变得警惕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边野轻声安抚道：“您别担心，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人。” 见女人还是警惕。 边野开门见山道：“您的女儿因为在嘉云市实验一中受到过不平等对待，曾确诊重度抑郁，对吗？” 女人见她说的那么详细，背后汗毛倒竖。 连忙就要把防盗门关上。 边野立刻伸手挡住，直接道：“我还知道梅海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我这次来找你们就是帮你们翻案。” 听到梅海岚这个名字。 中年妇女目光波动了一下。 她暗淡的目光稍微有了些神色。 “你真的是来帮我们的？” 边野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微微一笑： “这是我的诚意。” 中年妇女迅速打开了这个文件袋。 粗略看下来。 里面装着的是梅海岚这几年被遮拦下来的案件。 其中还有其他受害人的信息。 女人眼睛通红，抖着手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边野轻声安抚道：“你只需要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女人握紧手中的文件袋，用力点头。 “好，我答应你。” 方妈妈打开防盗门，把边野请了进来。 房间内还有火烛的味道。 边野顺着味道看过去。 客厅靠近阳台的位置放着一尊佛龛，上面摆着一张遗像。 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孩儿，被永远的定格在了黑白照片中。 方妈妈回到卧室里，很快就拿出一个盒子出来。 她颤抖着手打开盒子。 里面是触目惊心自残照片。 胳膊上被划得一道一道的。 方妈妈深吸一口气，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出来。 “这是我女儿的心理报告检测——重度抑郁。” “这是我女儿从学校回来时身上的淤青。” “这是我女儿被人剪坏的衣服。” 说到这，方妈妈已经泣不成声。 她抓着边野的胳膊惊恐道： “我女儿身上还曾经有过指甲的抓伤...这是女生抓出来的伤口... 说着说着，方妈妈忽然蹲坐在地上，崩溃大哭道： “我女儿不过是因为拒绝了他，凭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欺负！？” “她还是个孩子啊！！” “你知道吗....雯雯临走前一直都在说‘妈妈，我好痛’” 方妈妈灰白的头发被自己抓乱。 通红的眼眶里是蚀骨的恨意。 “他该死...不，不对...是那些施暴者都该死！” 有些癫狂的方妈妈连滚带爬地抓住边野的裤子，恳求道： “求求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那些人渣偿命，好给我的雯雯一个交代啊...” 说到最后，方妈妈捂着脸放声痛哭。 半个小时后。 边野拿着录像走出了这个被灰暗所笼罩的家庭。 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个孩子就在一个星期前抑郁再次加重... 自杀去世了... 边野收拾好心情，再次朝着剩下的几个家庭走去。 第81章 谁才是施暴者? 辗转于每个家庭之间。 边野收获最多的，只有父母灰败麻木的目光。 青春期的恶意就是来得那么莫名其妙。 那么的突然。 这些家庭有因为梅海岚而辍学的。 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有的是因为一次考试。 有的是因为日常琐事。 有的则是因为单纯的被看不顺眼。 因为梅海岚的有权有势，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引来其他的施暴者。 他们带头嘲笑你、孤立你、把你当空气，背后造谣。 你做任何事情都会引来他们的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校园精神霸凌，寝室小团体霸凌。 这种霸凌反而比肢体上的霸凌更常见，而且更加难以取证。 不是所有人都具备像乔珂那样强大的心理素质的。 所以被欺负的孩子们基本上都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 一个个宛如惊弓之鸟。 这种状态将贯穿他们整个学期。 真的很难想象。 这些或许还未成年，或许刚刚成年的孩子... 能有这么大的恶意... * 拿完需要的证据。 边野驱车来到了嘉云市的公安局。 林局长因为处理钱庆平贪污受贿的事情，整个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瘦了一大圈。 现在实验一中的事情又被顶上了热搜。 林局长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楼宴堂、褚文彬、郑长辉、再次齐聚林局长的办公室里。 身边站着纪律和监察两个部门的人。 钱庆平以及相关贪污受贿的人员已经被铐了进去。 这件事情被彻底盖章。 看着桌子上的这些红头文件，楼宴堂表情淡淡的。 “公开。” 语气是不容拒绝得冷漠。 上午11:32分。 一条讯息空降热搜置顶。 最权威的官方号发布了一条讯息： 【xx日上午10:36分，g省嘉云市xx公安局副局长钱庆平因贪污受贿被捕，各地房产9套，银行卡15张，贪污受贿金额共达3亿余元。】 网友们还没回过味儿来。 快被网友们冲烂了的公安局也紧跟着发布了一条讯息—— 【经调查，梅某伤势鉴定为伪造，本人伤势与伤势鉴定报告并不相符。 目前所有涉事医生已被抓捕归案。】 这时，又有另外一家官方号也跟着发了消息—— 【经调查，***美容院杨某某与钱某某和xx医院的马某存在不正当金钱交易关系。 数额庞大，交易次数频繁。 现以证据充足。 将对三人以逃税、行贿、受贿向法院提起诉讼。】 这个官号就像个新建的小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假冒的 可点进去一看...还真是官方号！ 可偏偏就这个官方号的内容，给还在激情对战的网友们当头一棒。 内容实在有点多... 让他们缓一缓... 没给网友们太多缓冲时间。 下午1:29分。 一个小号，在全网发布了一个视频。 标题内容醒目。 只有三个大字—— 【施暴者】 点开视频的那一瞬间，方妈妈身影出现在镜头之中。 一张张的检查报告， 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全部被放在镜头下。 虽然脸上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 但依旧能从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中体会到她的恨意。 第一段视频的最后，方妈妈捧着女儿的遗像坐在镜头前。 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鬼魂索命—— “梅【哔——】，你这种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 画面黑去。 很快又进入第二段视频。 一对夫妻出现在视频里。 屋子里面灰蒙蒙的，显然是窗帘挡住了阳光。 母亲敲着门，红着眼睛对屋子里的孩子道： “儿子，你开开门好不好...” 父亲对着卧室门满面愁容。 过了会儿，他转过头，看着镜头。 恨声道：“看到了吗？你们满意了吗？” 他大吼道：“我儿子变成这样你们这些人渣满意了吗？！” “他碍着你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为什么？” “还有那些一起欺负我儿子的人，你们等着，一个都别想跑！” “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拖着你们下地狱！” 这几个看不到未来的家庭。 是真的恨不能将那些施暴者生啖其肉。 视频结束。 网上陷入了谜一般的寂静。 很快，那个食堂的监控视频又被传了上来。 不过这一次，上传者有意把视频中所有人对话的声音提高了很多。 这样，双方人的争执过程也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一个个官方账号发布的讯息。 就是一个个巴掌。 挨个抽在所有激情开麦的网友脸上。 疼吗？ 不疼。 因为互联网没有记忆。 所有人都赶着去删除自己先前那些留言和评论。 指望他们能有多大的愧疚。 那大概是在做梦。 好一点的会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在明确结果出来前，就跟风网暴。 中等一点的会生气，生气自己的善意被人这么消费，生气那个让自己如此丢脸的罪魁祸首。 差的会无差别攻击，坚持认为自己是对的。 再靠自己的脑补、臆想、以及自己浅短狭小的见识，编织出一个附和他自己想法的结论。 一定是网络上有人掩盖了什么信息，自己的永远是对的。 最差劲的，是删除掩盖自己恶毒的言论后，隔着手机屏幕撇撇嘴—— 跟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又不认识。 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 反正没有构成犯罪。 你还能隔着网线把我揪出来怎么着？ 然而可悲的是... 最后这样的人却是占数最多的。 外界网络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大地震。 而校园内，大部分还是一片安宁。 除了那些不管校规擅自带手机的学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 其他的学生都埋首在课堂与课本之中。 下午3:43分。 几辆警车停在嘉云市实验一中门口。 从上面下来很多警察。 在出示过证件后进入了这所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学校。 一直沉默的校方总算有了点动静。 校方领导在警方的传唤下，与警方一起来到了梅海岚本人所在的班级。 这个班级不能说好，基本上也是属于高三的差班。 也就是混混班。 因此这里的霸凌发生的比任何班级都要普遍。 出声制止的，就会变成下一个被欺负的对象。 说实话，闹到这种地步。 已经不是学校道歉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发生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如果说要分化责任。 那几乎都有责任。 学校、老师的不作为。 被霸凌的学生自身内向、害怕不敢说。 父母粗心、不当回事。 综合下来，这种事情的发生只是迟早的事情。 方静雯的事情闹过一阵子。 最后不了了之。 许多人对她最后的印象就是休学，私生活混乱。 方静雯又高又瘦，很漂亮，学习也很好。 到最后在他们嘴中变成这样一个结局。 这就是校园精神霸凌所带来的的成果。 警方单独隔开了一个房间，和班级里的每一个学生单独谈话。 为得就是免去后续被报复。 在这种安全的保护下。 有不少学生吐露出当年的那件事情，以及后续又曾经发生的事情。 也有学生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可他始终保持沉默。 他仿佛不再相信任何人。 不相信父母、不相信老师、不相信警察。 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拒接与外人接触。 更有甚者，此时此刻正在被精神霸凌。 一下午的询问结果。 让警方心头有些发冷。 这些孩子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狠毒？！ 调查询问结束后，警方带走了好几个学生。 有男也有女，他们都是这些事情的忠实参与者。 站在警察局询问室的时候。 他们也终于知道害怕了。 三家主要受害者联合将嘉云市实验一中和几个主要参与者一起告上了法庭。 而梅海岚本人早就在逮捕那批医生的时候，就已经被扣在了公安局。 现在的公安局反倒是成了保护他的地方。 否则他真的会被暴怒的学生家长们活生生打死的。 事情发展到此。 包括梅海岚当时的三个跟班全部浮出了水面。 最开始引起热搜的那个视频也被盛怒中的网友们翻找了出来。 经过一些网友仔细地排查。 终于将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慢慢整理出清晰的时间脉络。 一个帖子在网络上迅速堆起了高楼。 【来扒一扒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个反转？究竟哪些才是真实的？！】 第82章 反转反转再反转 【1楼：楼主我这些天就像是在瓜田里面上蹿下跳的猹... 吃瓜吃到撑，最后tm发现全是烂瓜？！】 【2楼：废话不多说，上图！[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3楼：楼主先来给大家梳理一下顺序。 最开始引起大众注意的是这条热搜，链接在这：[官官相护何时了！校园沦为私...]。 不过后来楼主又往上翻了翻。 发现在此之前，他们就上过一次小热搜，链接在这里：[这是哪家偶像剧的剧组开机了？演员哪....] （小声bb：其实楼主也好奇这些特招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事情闹大后，公安局取证抓人，都在有序进行着。 不过热度好像慢慢的就下去了。】 【4楼：不知道热度平息的这几天有没有人跟进... 楼主朋友就在这所学校上班，据相关人员说，这些特招生们和往常一样正常上课，没什么其他动静。 唯独视频里动手的那两个学生不见了。 后来听说她们请假了。】 【5楼：然后！重点来了！】 【6楼：楼主快说，我现在看新闻都有点看懵了，到底什么情况？！】 【7楼：当我看到[给爷爬]这如此劲爆的标题，一度以为是哪个明星翻车了。 结果点开发现是这两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特招生！】 【8楼：从现场传回的视频来看，这些人应该是特地去堵这两个人的。】 【9楼：不过楼主看到视频的时候，舆论已经发酵一会儿了，所以我也盲目的跟着声讨这两个人。】 【10楼：结果呢？？？】 【11楼：楼主太慢了，我帮你—— 结果两个小时后，警方下场场发布结果，说梅某人伤势鉴定报告是伪造的，也就是说人没事，装的。】 【12楼：然后呢？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和另外几条热搜有关吗？】 【13楼：你们是不是傻啊，不知道去网上搜一下那个钱庆平是什么人啊？】 【14楼：搜完回来的告诉你，这个钱庆平就是那个xx路公安局的，也是这次打架报警之后接警的警局。】 【15楼：不是...我还是不懂啊，和实验一中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16楼：楼上可能还是个孩子，我换个说法你就懂了。 这个钱庆平是那个梅某某的后台，这些年受贿替他挡下很多案件，懂了吗？】 【17楼：！！原来这么回事？！】 【18楼：啧啧，好家伙，9套房呢...有权真好。】 .... 【55楼：看你们讨论那么多，就没人好奇这个[图片]账号发布的消息吗？】 ... 【69楼：也不难猜啦，你看钱某某是受贿者，那个被抓的医生也是受贿者。 那么剩下那唯一一个不就是行贿者了。 甚至猜也不难猜，必然是加害人那边的人咯。 玩儿的还挺花，同时贿赂这两个人，那基本上出什么事都不怕了。 一个医生，一个警察。 啧啧，这哪怕是真的噶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是怎么噶的吧。】 【70楼：谢谢，已经在浑身发冷了。】 【71楼：有钱真好啊...】 ... 【183楼：你们怎么没人感觉巧合吗？这么多消息一次性爆出来，显然是有预谋的呀！】 ... 【189楼：还预谋啥啊，这种情况只有一种结果。】 【190楼：啥结果？】 【191楼：还能有啥，这几个惯犯踢到铁板上了呗！ 还以为能像以前那样故技重施，有个副局长给他擦屁股。 这次连擦屁股的人也一起进去了。】 ... 【203楼：终于有人说这个了！！那不就意味着这些特招生还真有后台！】 【204楼：嘘，小心号没了！】 【205楼：肯定有啊，你看看下场的官号那都是什么级别的！？】 【206楼：官方、警方、税务..好家伙，搁这叠buff呢？】 .... 【301楼：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啥好。】 【302楼：楼上我懂你[笑哭]】 【303楼：是啊，还以为是正义的反杀，结果是人家内部的小打小闹...】 【304楼：不过也庆幸这个梅**遇上了内部的，真要是再遇见个普通老百姓...你看看他之前干的事情...】 【305楼：谁说不是呢...看着那些视频里的孩子，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难受别人，也难受自己。 普通人真的....唉！】 .... 【417楼：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发表意见了...给人当枪使的感觉真tm不好受。】 【418楼：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419楼：这几天的事情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以为悲惨的人，是假的。 我以为的受害者，是假的。 我以为的施暴者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420楼：就主打一个反转反转再反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421楼：抖机灵分清楚场合行吗！？】 【423楼：可如果遇到真的需要帮助的人，大家也这么冷漠，那岂不是让坏人笑死。】 【424楼：屮！什么辣鸡世道，真tm憋屈！】 ... 【516楼：你们还在这捋什么呢！快去网上看，后续又来了！！】 这个网友的话让正在观看这个帖子的人一顿。 再次打开网页。 热搜上是满屏的道歉。 最上面的是一个视频道歉。 点进去后，众人才发现是警方发的视频。 打开视频，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双手被铐上了手铐，正站在两个警察中间。 虽然脸上打了马赛克，但其声音没有处理。 男人指着自己的手机，声音颓丧沙哑，满是后悔的样子： 【我是[@娱乐小屋]账号的所有者，我为自己在网络上发表地不恰当言论道歉。 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煽动群众情绪。 更不该胡说八道。 在此我向乔珂同学、边野同学，以及所有被蒙蔽者道歉！】 说着，男人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观众们这个时候也慢慢回想起来... 当时确实有这些公众号大肆宣传和引导。 瞬间所有人血压飙升。 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就听到视频里的警官说道：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大家遵守网络规则，让网络变得更加清净更加整洁！】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在心里格外难受。 打出来的咒骂删删打打，最后变成了阴阳怪气的官话。 视频里面旁白还在继续说道： 【....情节严重，因此@娱乐小屋，此账号做永久封禁处理。】 看到这，观众们憋屈的心里稍微平衡了那么一点。 但也就一点点。 这个账号永久被封那就等于断了对方的退路。 一个百万活粉账号经营到现在，下得精力只多不少，再重新养起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更何况还得在牢里蹲几年。 等再出来的时候，日新月异的网络上早就不可能再有他的位置了。 也算是给了观众们一个交代。 随着旁白的解说，视频中又出现了其他几个人。 分别是另外几个当时跳得很厉害的账号持有人。 挨个对着镜头在全网地注视下说出自己错在哪里，以及后续要如何改正。 这些人情节相比较@娱乐小屋轻很多。 最后封禁6人账号2年时间，同时还要在里面蹲两年。 期间所有平台不得擅自解封。 至此，这件荒唐离谱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一个工作室内。 男人看着手里的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此时此刻那两个负责扫尾的特种兵在这里，就一定能认出来—— 这个人就是当时在学校后门反抗的那个白色suv车型的记者。 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柳哥...” 小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吓得他一哆嗦。 手中的手机都差点掉地上。 柳朔凯烦躁叱道：“叫什么叫！还没死呢！” 小助理被他训斥的低下头，既委屈又生气，而且还不能表现出来。 因此只能陪着笑，在袖子里用力地握了握拳。 过了一会儿，柳朔凯才烦躁地问道： “什么事！？” 小助理解释道：“@娱乐小屋的那位...进去了。” 柳朔凯沉着脸点点头：“嗯，这件事我也在网上看见了。” 小助理紧张道：“那...我们要不要也采取一些措施？” 柳朔凯烦躁地想了很久。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对小助理道： “直接道歉，态度诚恳一些，水军下场控评，保号要紧。” “好的...” 小助理点点头，连忙吩咐下去。 柳朔凯作为一个几百万粉丝大号的持有者，私下里其实是一个水军工作室。 专门接一些水军带节奏的工作。 也正是因此，他的账号才能甩其他同行一大截。 因为在他的评论区下，基本上都有他自己的水军在控制节奏。 看到网上那些同行的后果。 柳朔凯现在还有点后背直冒冷风。 幸亏...幸亏他留了个心眼。 把这个消息借着钉子传给了对家的同行... 不然的话，进去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这也是他做水军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硬茬子。 柳朔凯深吸一口气，再次确定了自己要隐藏幕后的想法。 他不怕对家把他供出来。 因为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实施任何行动。 谁让对家的钉子正好听见了呢... 是他自己心急。 和他可没关系啊！ 第83章 不要教乔珂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珂，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乔珂把乔秀民送到了小区外面，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等彻底看不见了。 这才转身离开。 乔秀民在这边待了三天。 在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生和经过以及最后的结果之后... 也彻底放下了自己那点执着。 他不知道乔珂到底有着什么身份，但并不影响他从局势上判断方向。 自己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生物学名义上‘父亲’的称号。 其余的，没有任何条件和优势。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这个女儿拖后腿。 在她需要的时候。 回头看，他和简欣会一直站在她身后。 如果不需要，那就不去主动打扰她。 安静地支持她。 就是他们所能做到得极限了。 乔秀民的车子转过第一个必经路口的时候。 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楼宴堂靠在车子旁边，双手插在裤袋里。 见到乔秀民的车子开过来，抬起了头。 显然是特地在这里等他的。 “是你啊，我记得你！” 乔秀民记得很清楚，这个人帮自己抓过毒贩。 因为长得太好看，又是乔珂的老师，所以他们夫妻俩都记得很清楚。 乔秀民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问道： “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吗？” 楼宴堂点点头，站直身体朝乔秀民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乔秀民下意识地回敬他。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身份可能另有其他。 果然，他看见楼宴堂递过来一个红色的本子。 听他轻声解释道： “乔先生，这是我的证件。” 乔秀民顿了一下，接过他递过来的军官证。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在最后两项上面陷入了沉默。 职务：副司令 衔级：少将 乔秀民抿了抿唇，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 将军官证还给他。 “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楼宴堂点点头，尽可能的放缓了声音解释道： “我来找乔先生是因为乔珂同学。” 这个答案显然在乔秀民预料之中。 他严肃下来，认真道：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我没有问题！” 楼宴堂笑着安抚道： “您别担心，我这次来是想告诉您，乔珂已经在上面挂好了名字。” 说到这，楼宴堂指了指上方。 “所以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让乔珂同学有任何意外。” 乔秀民眼睛瞬间睁大。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到了这种地步。 楼宴堂继续道： “如果您有急事联系不上乔珂同学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乔珂同学以及她家人的日常安全。” 乔秀民张着嘴巴，呆呆的。 好半晌才消耗掉这个惊天消息。 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少将来保护？ 乔秀民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用保护我们，你们保护小珂就够了！” 楼宴堂笑着安抚道：“您不必自谦，这些年奋斗在禁毒第一线，真要算起来，您比我要更危险更辛苦。” 在楼宴堂的安抚下，乔秀民晕晕乎乎地加上了联系方式。 楼宴堂生怕遇到突发状况来不及联系... 又把乔家所在的那片地址附近军队话事人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并嘱咐道： “如果我们来不及的话，您可以随时向这些人寻求帮助，我会提前和他们解释清楚的。” 乔秀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哆嗦。 “好...好的，我知道了...” 最后，离开前。 楼宴堂再次叮嘱道： “这件事情，请告知简夫人，不要告诉任何人。” 在他恍惚的目光下，再次吐出两个字—— “绝密。” 乔秀民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收紧。 他用力点点头—— “我明白了。” 楼宴堂这才重新露出灿烂地笑容，后退两步，再次朝他敬礼—— “还请路上小心！” 目送乔秀民的车子离开路口。 楼宴堂这才返回小区中。 * 这件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除了高三的学生们感受颇深。 学校内的其他学生们对此感受就没那么明显了。 这一看就是消息被按下去过，甚至明言在校内不许讨论这些事情。 相比较高一高二的一知半解。 高三学生几乎就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因为警方给高三全体学生们都上了安全课堂。 着重讲解了校园霸凌这方面的事情。 以及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怎样才能正确地保护自己。 又强硬地要求了校方给高三年级的孩子们进行心理疏导。 无论孩子们是否愿意去... 这总归给想要挣脱现状的孩子们一个机会。 也能多多少少都能减轻一些副作用。 校方领导层不敢不应。 这些天校长胡敏诚气得焦头烂额。 一方面要应诉那几位家长的联合起诉。 另一方面还要安抚躁动的学生家长。 根本没有时间再搞其他那些有的没的。 这一通组合拳打下来，让整个高三年级部都清明了很多。 正校长无暇顾及其他，作不了妖。 这让副校长齐明辉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口气还没彻底喘出来... 作为代理校长，他就收到了楼宴堂送上来的申请书。 他瞪着这张申请，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有人拿他寻开心。 什么叫‘班级旁听许可’？ 还是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的这种许可？？ 开什么玩笑！ 当老师评选时听课呢？ 齐明辉也顾不上多想楼宴堂有什么身份了。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试图阻止他这种胡闹般地做法。 但五分钟后。 他挂掉了电话。 沉默一会儿后，还是在这张申请书上面签下名字。 同意了这份申请。 * 三天后。 乔珂和边野再次出现在学校大门前。 正准备进去。 边野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感觉到这熟悉的振动频率。 她停住脚步，表情凝重的往外挪了好几步。 争取离乔珂十米远。 这才拿出电话。 果然，上面显示着【闫老头】。 边野吞了吞口水，按下接通键。 刚一接通。 闫琛那震耳欲聋地咆哮声就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边野！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教乔珂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那声音隔着老远都引来了乔珂的注意。 边野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干笑解释道： “...那什么，你别生气，我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天知道对面的闫琛现在是个什么鬼心情。 他看到乔珂在镜头前说出那三个字后... 那一瞬间眼前发黑，捂着胸口差点倒下去。 边野...边野这个家伙... 干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 就不能让她多呆在乔珂身边，你看看都给乔珂教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乎。 边野在校门口，马路边。 就这么听闫琛念叨了十分钟，字字不带重复的。 堪比和尚念经。 听的边野满脸痛苦面具，又不敢和往常那样还嘴。 老老实实地低头听训，还得保证下次不再犯错。 谁让这次确实是她的问题呢... 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恐怖如斯！ 挂掉电话后，边野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 仿佛是灵魂出窍。 乔珂抿了抿嘴，没多问。 因为她也听了全程。 现在从网络上的反应和闫琛的反应里，也知道了那三个字说得可能不合时宜。 她默默记下... 以后不说这三个字了。 哪成想边野一开口，满脸悲痛道： “乔爷啊...秦珩，秦珩他真的回来了啊！！” 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 得，白说！ 【闫琛：卒。】 第84章 旁听 当课堂再次回归宁静。 这天早上，正在上早自习的高二18班。 迎来了一位新的同学。 乔珂拿着当节课程的课本走进18班的教室。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只有一种状态。 那就是——困。 困到极致的困。 九成的人都眯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正好这节早自习还是语文课... 那就更加难受了。 看书那是越看越困，更不要提去背东西了！ 睁开眼睛都困难！ 所以当喻小鱼和翟姝婷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的时候。 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听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说： “这是6班的乔珂同学，将在我们班学习，上一天的课程，大家欢迎。” 众学生们这才反应慢半拍的鼓掌。 从稀稀拉拉到鼓掌欢迎。 困顿到空白的大脑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任谁前一天晚上学到10：30，第二天早上再五点半起，6：20就要到教室上早自习。 谁都撑不住！ 最重要的这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不然为什么总说高中的早自习就是用来补觉的... 乔珂拿着书来到班级最后排的位置。 随手拿了一个椅子坐下。 欢迎完她这个插班生后，所有学生又再次回过头，该睡觉的睡觉。 唯独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目光复杂的看了乔珂一眼。 相比较学生们之间的消息滞塞。 作为老师们的消息就灵通多了。 因此才会更为不解和不满。 一个不愁未来的人，瞎折腾什么？ 还搞了个什么‘班级旁听证’？ 挨个班级到处窜，这不是影响其他同学么！ 学校也是，竟然还真的同意了这种离谱的要求。 果然，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就是讨厌！ 乔珂不是没感觉到台上老师不喜的目光。 不过她并没有放在眼里。 一节早自习的时间就这么在绝大部分学生中睡了过去。 当第一节上课铃响起的时候。 化学老师拿着教材走了进来。 所有人这才陆陆续续抬起头，拿出相应的课本。 在此期间，乔珂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观察学生们的身上，偶尔才会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 因此，无论是讲台上的老师，还是在其学生角度看来... 乔珂基本上全程都在走神发呆。 坐在乔珂身边的男生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走注意力。 看着她摊开在桌子上的化学书...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 甚至都没见她拿起过笔！ 不由得心生佩服。 又是一个放弃摆烂的人啊....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走神的功夫。 等再回头得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明白老师在讲什么了。 男生顿时满脸懊悔。 烦躁地抠着自己的头皮，想着下课去找同学借笔记请教一下。 台上老师手中粉笔快速挥舞着，在黑板上留下一行行板书 粉笔灰扑簌簌地朝第一排的同学蔓延过去。 大概是因为新知识，所以全程下来，基本上都是老师在讲，同学们在记笔记。 少有学生会上课提问。 最困的第一节课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 下课后，学生们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喝水的喝水，去厕所的去厕所。 同学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什么.... 自己班里是不是来了个旁听的学生？？ 翟姝婷清醒过来后，猛地回头看去。 看到坐在最后面无表情的乔珂。 整个人都跟着兴奋起来。 一改往日沉稳的性格，直接朝着乔珂冲过来。 激动不已地问道： “乔珂同学，原来真的是你啊！我早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见到她，乔珂表情稍微温和了一些。 翟姝婷通过上次的补习和聊天摸清楚了乔珂并不是个话多的人。 因此也不觉得尴尬，拉着乔珂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我跟你说，我们班的环境很好的，你可以放心！”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找我！” 翟姝婷这热情的样子引来其他同学善意的调笑—— “学委你今儿个咋了，那么兴奋。” “是啊是啊，见到美人兴奋了吧~” “小鱼一会儿回来要吃醋了！” “哈哈哈哈，她刚才去厕所了吧？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她！” .... 翟姝婷被同学们调笑的有些发窘，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 “胡说什么呢！你们找我要的物理复习资料就是乔珂同学整理的，别瞎说！” 四周开玩笑的学生们同时一静。 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的议论声： “什么？那份学习资料是你整理的？！” 一个男生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翟姝婷扬起小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公鸡：“当然了，那还只是她一节课时间的成果！” 这下也不止女生围过来了。 就连一些男生也为了过来。 那天对乔珂敌意最大的白晓轩也在其中。 不过他站得比较靠后。 正满脸复杂地看着乔珂。 “失敬失敬！原来是个大佬！” “啊...那复习资料可真的帮了我大忙了！谢谢大佬！” 上课走神的那位男生刚刚从同学那里借过笔记。 一回来就听到同学们在讨论这些。 在听到那份全班人手一份的物理学习资料是这个化学课全程发呆的‘摆烂生’整理出来的之后... 肃然起敬。 如果说的都是真的。 那他这个临时同桌...可不是大佬，这应该是个巨佬啊！ 乔珂安静的听着所有学生们的讨论。 没什么太大情绪。 要不是被围在中间，甚至他们都忘记中间还有一个人了。 正提物理呢，下节课刚好就是物理课。 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响起。 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人夹着课本走进教室。 进来后，他砰的一声将教材摔在讲台上。 仿佛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这不是老师对学生失望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是一种轻蔑中又夹杂着令人感到冒犯的目光。 让人格外不舒服。 他指着底下的学生们，大声道： “看看你们考的这些成绩！还有心思笑？！” “就考这么点分，还考什么？直接回去种田去吧！” 班里学生本来就集体不喜欢这个糟糕透顶的物理老师。 因此有学生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正好被他看到。 “赵全博，你笑什么笑？就你考那倒一，有什么脸活着？” “真的是...什么差班都让我带！” “考那么差还整天就知道玩儿。” ..... 叽叽歪歪的骂了半节课。 这位物理老师才开始讲课。 班里学生因为最近两天有乔珂整理的笔记，所以多少能跟得上了。 所以会有学生问出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 每当这个时候，这个物理老师讲的就是一团糟，讲都讲不明白。 最后还能把自己绕进去。 前言不搭后语。 气得学生们刻意用力翻书，发出很响的哗哗声。 又不然就是有人故意大声叹气。 包括但不限于用力放书本，挪椅子。 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来抵抗这个人。 可想而知这个班级里的学生对这个老师厌恶到了什么程度。 讲到后来，根本没有人能听懂。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是会阴阳怪气地说学生们蠢。 乔珂也是见识到了人和人的不同。 这跨度之大... 仿佛是隔了一个物种。 偏偏他的课还是第二节课。 因为第二节课后有大课间，总喜欢这个时候拖堂。 导致学生们紧赶慢赶地往操场跑。 就因为他，迟到了还要被年级主任点名批评。 学生们对于他的怨气真的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 乔珂就看到这群学生们自从物理课后，就变得越来越烦躁。 作为理科班。 物理就如此糊弄过去，放在谁身上都着急！ 学校不让带手机，没有办法及时和家长沟通联系。 偶尔有学生和家长抱怨了... 也因为时间差，家长们不能联成一股气，中间还有学校在那和稀泥。 因此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把这个老师给换了。 在18班的这一整天里。 乔珂见识到了他们的学习方法，也见到了他们疲惫的样子。 更见识到了他们麻木的样子。 眼睛里只有学习，学习，再学习。 偏偏知识真正的吸收率低到不行。 然而这都还算是好的。 此时此刻的乔珂还没意识到...后面的班级将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第85章 这种学校只有梦里才有 第二天，作为走读生的乔珂早早的就来到了19班的教室。 准备一起上早自习。 19班是文科班，男女比例悬殊。 班里四十多个女生，而只有男生不到十个。 早上乔珂一进教室，就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起码和昨天的18班比起来... 氛围很不一样。 经过同样的老师介绍后，乔珂坐在了后排的一个位置。 旁边是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女生。 她留着厚厚的齐刘海，遮挡住了额头，弓背低头，整个人都快要埋进桌子里了。 听到动静后，她快速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乔珂往身边的位置走去后，又立刻低下了头。 手中的水笔来回移动着，做着正在写题的样子。 可实际上却是在空白的纸上胡乱写着什么。 看样子非常的紧张和害怕。 文科班的课程和乔珂本来所在的6班课程差不多，只不过任课老师不一样。 下了第一节课。 就有女生围了过来，兴奋的和乔珂说话。 由于乔珂坐在后排角落，女生们一围过来的时候，乔珂旁边那个微胖的女生身体瞬间僵硬了。 甚至还有些哆嗦起来。 “你就是乔珂同学吗？你家是哪的呀？” “乔珂同学，你真好看呀！” “你有喜欢的兴趣吗？” “要不要换换位置呀！” 说着，这个女生瞥了眼旁边那个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女生。 意有所指道：“这里空气不好。” 任凭女生们怎么叽叽喳喳的说话。 乔珂始终表情都是平静的。 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只挑着自己想回答的几个问题点了点头。 说话也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几个女生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 感觉自己被下了面子。 面色不虞的离开。 转身后不屑地嘀咕道： “装什么装，不就长得好看点，谁知道人品怎么样！” 于是，乔珂在大课间回来后。 因为精神力庞大的原因，虽然是背着她说，但乔珂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短短一个大课间过后。 她就听到了有关自己不同版本的传闻—— “听说了吗，那个人是特招生，在班里被欺负的不行了才来咱们班的。” “...她以前就喜欢打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听说是个同，和一个叫边野的天天黏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装什么高冷啊...” ... 不同的小团体对乔珂都有一份不同的理解。 这速度让乔珂大受震撼。 文科班女生多，小团体多，琐事更多。 看你不顺眼了就孤立你，背后说你坏话。 说女生喜欢女生，这一条只存在网络上。 就算有也只是——只可远观。 现实中往往女生欺负起女生来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在学校里，尤其是女生多的地方是非更多。 这一点文科班尤其严重。 长得好看会被说， 成绩好也会被说， 有钱也会被说， 和男生关系好也会被说， 和老师关系好也会被说， 甚至你安安静静无存在感都会被说木讷没主见。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很多性格的人—— 绿茶、白莲、公主病、攀比、撒谎精、虚伪、占小便宜、做作.... 这些如果在一个人身上碰见，恰好还跟你一个宿舍，或者是你同桌。 那你真的是倒霉透顶。 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换位置。 什么都不要多想，赶紧走！ 如果不想自己未来高中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中，就必须远离这种人！ 不过这种极品通常情况下都会分散开来，可能占个其中一样... 以上种种品行不单单是在行为处事方面来说。 也有人在学习方面是这样的品格。 就比如—— 打小报告、攀比成绩、趋炎附势、看不得别人学习、随时随地发疯... 太多太多。 这种人不是在你身边，你感觉不到他的杀伤力有多大。 而且恰恰是这种人最容易影响学生时期的心态。 以初中高中尤为严重。 再加上家长不重视，孩子们内向，没有这个自我保护的意识。 甚至一度把怎么讨好同学放在了第一位。 认为自己在校园里孤身一人，体育课分组没人陪，去食堂没人陪，去厕所也没人陪。 这让她们会尴尬，羞耻。 被pua久了，剩下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所以未来的三年发展已经可以清晰可见。 高一压力不大， 高二蹉跎一年， 高三成功抑郁。 而女生们最常用的手段——孤立。 这条在乔珂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你就是给她在一个房间里关一辈子，她都不带有一点心理波动的。 这一上午的时间里... 那消息传的快得都让乔珂瞠目结舌。 旁边那个微胖的女生听到了女生们的讨论声，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去。 见乔珂依旧面无表情。 她很羡慕，小声问道：“你...你不怕她们孤立你吗...” 乔珂扭头看去，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女生抬头。 厚重的刘海让她看上去很沉闷，脸颊上有红肿的痤疮，看上去不是很好看。 女生察觉到乔珂的目光。 被烫到似的连忙低下头，握着水笔的手都在发抖。 她怕下一秒听到乔珂问出来她最怕听到的问题—— ‘你的脸怎么了？’ ‘太不讲卫生了吧，多洗洗脸啊！’ 等了半天，只听到旁边冷淡平静的声音—— “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生没有再回答她，甚至不敢再回头看她，只是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 接下来时间里。 任凭她们怎么说，怎么做，乔珂都没什么动静。 她安静地观察着每一个学生，每一个老师。 她也看到了有些学生对她投来担忧的目光。 她看到了有些老师的区别对待。 也看到了有些老师的尽职尽责。 看到了有些学生们的忍气吞声。 也看到了有些同学的颐指气使。 总之... 和18班天差地别。 自始至终她就没有在这里看到过互相帮助的情况。 所有人都在互相防备。 防备被你超过，用尽手段阻止你。 所有人都对互相讨厌。 满耳朵都是背后说彼此坏话的声音。 明明是同一个学校。 却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环境。 在这个班呆了一天。 乔珂可以说收获颇丰，见识到了不同的勾心斗角。 也见识到了环境对于学习的影响有多大。 回去后和边野说起。 感叹她们想象力竟然那么丰富... 还被边野大声嘲笑： “这才哪到哪，高中几乎都这样...而且你运气太背了吧，正好进了这个极品比较多的班！” 乔珂直接拿起一颗苹果就塞进了边野的嘴巴里。 社会环境是这样... 学校环境又是这样... 这个世界好像已经坏掉了... 看她的表情，边野就知道乔珂又较真了。 她一口咬下苹果，鼓起腮帮子，在沙发上坐直身体道： “我们国家人口基数庞大，学生也好，老师也好....成绩筛选不掉人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更何况你不能拿q所预备生他们的条件去对比那些学生，这根本就不现实！” “整个学校开明、所有老师负责、全体学生听话...” “这种学校只有梦里才有。” 说到这，边野有砸了咂嘴，摊手道： “不过...就算有也不会属于普通人。” 边野一盆一盆的冷水泼下来。 直接把乔珂说得沉默了。 但乔珂不信邪。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乔珂辗转于高二年级的很多班级。 正好马上就要到9月底的月考。 同学之间的矛盾更紧绷了，仿佛一点火星就可以引爆整个教室。 乔珂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老师站在讲台上问： “这道题还有谁不会？” 学生们沉默，有犹豫想举手的。 可是下一秒就听到有几个学生大声道： “这种题太简单了，还用学？过！” “这还能有人不会？！” 此时此刻其实有一些学生已经把手举了起来。 然而老师却低下头，看也不看，对着课本直接道： “行，那就过，看下一题。” 被忽略的学生们满是怨念的看着那些喊着过的学生。 有些学生气得眼睛都红了。 乔珂也看到过学生在班级里闹起来过的场景—— “谁让你熄灯后还开台灯的，打扰别人休息！” “你好意思说我？你开灯就行，我开灯就不行？你谁啊？！” “天天瞎忙活，不还是考那一点分！” “阴阳怪气什么，不就是怕我学好了成绩超过你吗？不服你也学啊！在人背后瞎哔哔什么？！” “你怎么还骂人啊，我去告诉老师！” “去就去，怕你啊，给你惯的，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我们整个宿舍都受够你了好吗？！！赶紧调走！” 这场吵架到最后。 败者哭着跑了出去。 乔珂也见过解题解不出来趴在桌子上痛哭的。 到了月底那一周，鸡飞狗跳。 无论是老师也好，学生也罢。 所有人最自私的一面也暴露了出来。 这天晚自习结束。 乔珂一个人往校园门口的方向走着。 身后是下课喧闹的学生们。 路灯垂直而下。 身后的阴影是嘈杂模糊的黑暗。 身前的光影却没有一丝温度。 乔珂在门卫的注视下走出校园。 站在空旷的校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 然后沉默地靠在了右边路灯柱子下方。 二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校内驶出。 随后缓缓在乔珂面前停下。 车窗落下，露出楼宴堂那张精致好看的脸。 “乔珂同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乔珂沉默地站起身，目光遥远。 她平静道： “我在等你。” 楼宴堂诧异地挑眉，随即歪了下头，直接道： “上车。” 第86章 我来实现它 楼宴堂看出乔珂有话想说。 因此驱车来到了几公里外的一处海湾。 那里晚上景色很好。 海水，沙滩，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吹着海风走在柔软的沙滩上非常解压。 一下车，带着一丝海水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 九月底的温度已经很凉爽了。 这一股风吹过来，直接灌了一肚子的海风。 也吹散了滞留在胸腔的那股浊闷之气。 楼宴堂走在乔珂旁边两步远的距离。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提纸袋。 两个人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滩上静静地走着。 过了会儿，乔珂这才轻声问道： “每一所学校都像这样吗？” 楼宴堂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闻言轻轻转头，看着乔珂的侧脸。 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都是一样的不公。” 乔珂声音很淡：“可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楼宴堂颇有兴趣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环境？” 乔珂看着漆黑的海平面，平静道： “起码不是现在这样的。” 说着，她反问道：“难道这样的环境该是对的吗？” 楼宴堂摇头，不答反问道：“你是站在谁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呢？” 他掰着手指数着： “扭曲的现实社会，扭曲的校园环境，扭曲的世界。” 在乔珂的注视下，楼宴堂缓缓道来—— “站在学生的角度来看，他们没有错，不对...准确来说，学生们自始至终都没有错。” “错的是社会，是治标不治本的决策，可这也是社会发展绕不开的结果。” 乔珂望着漆黑的海面，沉声道： “为什么不改呢？” 楼宴堂平静地望着海面，过了会儿他才扯了下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只听他平静道： “因为没人敢管，等到想管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乔珂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 “如果想改变呢？” 楼宴堂停下脚步，他扭头看向乔珂，语气平静： “那就向上走，站到所有人只能仰望的地步，拿下话语权，他们就会听从你的命令。” 说到这，楼宴堂扭头看着她： “怎么，你很想去改变这个环境吗？” 乔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只感觉他话里有话。 “不行吗？” 楼宴堂闷笑出声：“行啊，怎么不行，但是无论你在他们身上下多大的努力都是没用的。” 乔珂拧眉，这不是你说的吗？ 怎么就没用了？ 楼宴堂看出她的疑惑，笑道： “你想改变这个环境，就要放弃中年、老年这两个阶段，包括那些在中间和稀泥的领导。 因为他们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是在你行进路上会拼命阻拦你的脚步。 他们已经定性了，没有更改的价值。” 定性的资本、定性的阶级。 那些‘老古董’们是不会允许你擅自触碰他们的利益的。 楼宴堂目光深深地看着乔珂，一字一句道： “能改变环境的，只有未来。” 放弃过去，更改现在和未来。 “如果你想更改未来，你的希望就在这些少年和青年的身上。” 他们还没有被定性。 一切皆有可能。 乔珂沉默地听着，垂下的眸子里是若有所思。 楼宴堂转身面向大海，任由海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声音也被海风吹得有些模糊不清—— “闫琛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吗？” “少年强，则国强啊。” 乔珂听到这里，动作一顿。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踱步来到楼宴堂身边。 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的侧脸。 问出了闫琛当时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才算是强国？” 楼宴堂转身，面对着乔珂，海风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 只见他伸手，修长的手指隔空指向乔珂。 乔珂拧眉：“我？” 楼宴堂轻轻摇头： “是你们。” “是你们这些还在成长的孩子们。” “你看，是不是完美的闭环？” 无论想改变哪一方面，归根结底。 还是在这些少年们的身上。 想让那些人做改变，那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在做浪费时间的无用功。 楼宴堂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 “乔珂，这世界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如果你真的要走这条路。” “那么你要学会谈判，不要让他们利用你的初心拿捏住你。” “在未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看着乔珂微动的目光，楼宴堂认真的剖析道： “短时间内不要踏入这个怪圈，一旦你进入这个圈子里，你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控制。” 多少科研家一旦进入了那个圈子里。 名声是越来越厉害了，但也越来越偏离他们的初衷。 像乔珂这种如此天真执着这种事情的人... 有吗？ 有，很少。 而且通常情况下，发展得都不怎么顺利。 蹉跎一生在那个位置上，哪来的渠道晋升？ 没有晋升渠道又何来的权利去改变环境？ 这就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 所以想改变这个扭曲的环境... 谈何容易？ 乔珂站在原地，淡淡地注视着楼宴堂的眼睛。 平静问道： “这就是你眼中的现实吗？” 作为官方人员眼中的现实吗？ “是。”楼宴堂点头： “上层把控着发展大局，中层微操各自为利，底层苦海挣扎。” 乔珂垂下眸，看着地上柔软的沙子，淡声问道： “你的工作不是来监视我的吗？告诉我这些的动机又是什么？” 甚至还将上层底裤扒得一点不剩。 楼宴堂低笑两声：“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不是你先问我的吗？你问我，我就说了。” 乔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楼宴堂走快两步追上她的脚步，将手中的手提纸袋递给她。 乔珂打开一看，是一件还未拆封的男士风衣。 楼宴堂笑道：“穿上吧，海边风很大。” 乔珂没说什么，将外套穿在了身上。 无论是在星际还是现在，她被人照顾习惯了。 星际有助理，现在有边野。 所以并没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对。 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 两个人安静地走回停在路边的车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看到乔珂身上穿着得男士风衣，边野整个人都炸毛了。 仿佛是被雷劈了一般。 愣在原地。 “你干嘛去了？！！” 哪里来的狗男人的衣服？！！ 乔珂面无表情的脱下衣服，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和楼宴堂商量事情。” 边野眼前一黑：“商量事情？！” 她拎着这件风衣抖了抖。 商量事情怎么还穿别人的衣服了！ 不过一抖抖出来了衣服的吊牌，她又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边野这才好受了一点，原来是新的.... “你....” 乔珂打断边野多且密的废话，直接道： “我确定了。” 边野一愣：“什么？” 乔珂幽深的目光里满是认真： “我们开一所学校。” “别人做不到的那个学校。” “我来做。” “那个不可能存在的学校。” “我来实现它。” 第87章 加油吧，小家伙们... 第87章 最近，g省的岗位调动可以说是十分频繁。 一把手郑长辉调任a省。 按理说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不久可能就该退休了。 没想到最后临时出了变动。 还是调到了距离龙城最近的地方。 一时间同行们纷纷猜测郑长辉是不是出了什么错。 尤其是最近因为贪污受贿的问题。 整个领导层鸡飞狗跳。 查办得力度也抓得很紧。 不过也不像啊...因为他的职位还是老样子。 也不存在明升暗贬的局面。 到了那里还是一把手。 而被众人讨论的郑长辉，此时此刻正站在g省政府大院内。 与新来的接班人交接工作。 郑长辉将自己多年来的工作日志拿出来，郑重的递给眼前这个同样年纪不小的人。 进行着最后的私人嘱托： “这是这些年每一次的变动记录，以及后续的处理结果。” 对面同样上了年纪的江自文，认真的接过这个非常厚重的日志。 打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记录。 郑长辉翻到最后一页，叮嘱道： “公安局有些案件存疑，受贿事件发生后，我让人重新取证调查，后面你接手的时候，记得要跟进此事。” 江自文严肃点头：“我知道了。” 郑长辉又点了点其中标红的一条： “这个启明科技有限公司你要着重注意...” 这也是调你来的真相。 后面这句话郑长辉没有说出来。 但对方显然也明白。 久居官场的小默契让他们彼此间都清楚。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最主要的几件事情都安排好了，郑长辉笑着伸出右手： “那么，江同志，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江自文伸手回握他，同样笑道：“路上小心，等退休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目送郑长辉的身影离开大门口。 江自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抬头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g省啊... 外面。 郑长辉坐上了调任离开的车子。 他同样在车子里遥望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 这一刻也多了不舍。 毕竟是自己生活经营了近这么久的地方。 差不多算是自己第二个家乡了。 在规定下，他这个位置的任期五年一任，最多连任两次。 也就是10年。 本来再有半年他也该到期退休了，只是没想到突然被调走。 往后的行程怎么样还未可知。 郑长辉从后视镜里遥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大院。 缓缓闭上了眼睛。 加油吧，小家伙们... * 与此同时。 g省军区。 那间被严密把守的房间里，传来机器报警的提示声： ——嘀嘀嘀嘀 几位守在旁边的医生吓了一大跳。 连忙把外面正在消毒换班的几个q所研究员给薅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一位q所研究员把自己的褂子从他们手中救出来，连声道： “别急别急！仔细说！” 这位被指派过来帮忙的医生指着修复舱道： “它刚才突然响了！” 三位研究员一听到这个，连忙围了过去，仔细地排查确认过后。 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一人笑道：“没事，这是好消息啊。” 医生微微张着嘴巴：“...怎么了？” q所研究员笑道：“阮院士有苏醒的征兆，预估起来...也就是这两天吧！” 听到这个消息。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兴奋起来。 大家连忙围到了修复舱旁边。 透过那透明的容器，观察着里面还在睡熟的阮院士。 阮院士身上的病号服早就被换下，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个四角内裤。 为的就是方便伤口吸收修复液的药性。 相比较刚过来的时候，胸口那薄得有些透明的皮肤... 现在阮院士的胸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整，没有任何手术痕迹。 整个人的气色也是非常的健康红润。 仿佛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埋伏从未发生过。 * 嘉云市实验一中。 中午午休时间。 翟姝婷又私下找到了乔珂，希望她能再帮自己补习一下物理。 乔珂正要点头。 楼宴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乔珂！” 他一改平日里的散漫，脸上的表情格外激动。 他冲到乔珂跟前，兴奋道：“醒了！” 乔珂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醒了？” 她自己刚说完，就想到了什么，扭头，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他醒了？” “对！” 楼宴堂用力点了点头。 站在原地的翟姝婷就感觉眼前一花。 再回过神来，乔珂已经没影了。 乔珂从楼梯上跑下来，路过拐角的位置都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动作迅速。 校服翻飞之间，带起一阵清风。 楼宴堂跟在乔珂身后。 两个人迅速开车往g省军区疾驰而去。 前脚刚走，后脚边野就回来了。 和原地站着的翟姝婷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人呢？” * 1:48分。 g省军区陆陆续续来了几辆车。 从里面下来几个上了年纪的男性，急冲冲的就要往里闯。 “哎呀你拦我干什么呀！是我！邱学祥！” 被拦下检查的邱院士暴跳如雷，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声道： “是我啊！” 而士兵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抚：“邱院士，检查很快的！请您谅解一下！” 实在是阮院士这件事情搞得人心惶惶。 无论在哪，哪怕是军区里。 凡是从外面进来的人，该检查也还是要检查的！ 邱院士拧不过。 只能嘀嘀咕咕得任由他们检查。 一边查还一边催。 和他前后脚到达的，还有康院士和刚刚上任的江自文书记。 三个人往门口一堵，都急着让人给自己检查。 最后把亓军从里面喊了出来，这才算完。 然而还没等他们检查完。 一辆黑色的轿车又停了下来。 乔珂率先下车，也是直楞楞的就要往里冲。 楼宴堂跟在她身后走过来。 看到挤着的一群人，停下了脚步。 亓军正一个头两个大呢。 见到乔珂，一双虎目瞬间瞪大，炯炯有神： “好好好，可把你盼来了！” 在场几个人都是知道彼此的身份，现在正主来了，都把位置让给了乔珂。 无论怎样，还是阮院士的事情最重要！ 耽误不得！ 乔珂耐着性子让他们全身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带着她去做全身消毒。 十几分钟后。 五个人全部检查消杀完毕。 在亓军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间被重兵把守的房间里。 第88章 阮院士醒来 第88章 房间里。 修复舱旁边围绕着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其中有军医，也有q所研究员，都面色紧张的看着修复舱里面已经苏醒的人。 阮院士躺在里面，口鼻上还戴着呼吸面罩。 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他来回挥动的四肢知道他已经醒了。 看到乔珂进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乔珂进来后，原来围在修复舱旁边的几个q所研究员立刻走到她身边。 把一个病历夹递给她。 这是阮院士这一个月以来，身体变化的所有详细数据。 乔珂自然地接过，一边翻开快速地看着，一边朝修复舱走去。 随着她的走动，围绕在修复舱旁边的人们自动给她腾出来一条路。 走到修复舱前。 她顺手把看完的病历夹递给旁边站着的人，来到控制面板前，快速的看了看里面的数据。 这才转身回到修复舱旁边，然后敲了敲修复舱的外壁。 声音引来里面人转头的动作。 乔珂点了点头，向来没什么波动的声音带了些温度：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乔珂环视了一眼四周。 这才发现这些人把修复舱像是装饰品似的放在了一个大的桌子上。 还是个量身打造的桌子，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是准备要当摆设的吗... 其实修复舱有移动功能。 在完成修复后，会从横向转为竖立，随后排除容器内的修复液。 不过因为之前没人用过。 所以这一点目前还没人知道。 她无奈道：“有梯子吗？” 这严丝合缝的...一会儿让病人怎么下来？ “有！我这就去拿！” 亓军一拍脑门，连忙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 趁着他们拿东西的时候，乔珂翻身一跃。 踩着桌子翻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修复舱。 她隔空对着控制台前的q所研究员点点头，平静道： “开舱。” 研究员点点头，按下屏幕上面的终止按钮。 下一秒，上方密封着的盖子传来机械运转的冷冽声。 等了大概两秒钟。 乔珂伸手拉开外部的手动控制器，修复舱的盖子终于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的墨绿色溶液，以及浸泡在其中的阮院士。 乔珂弯下腰，朝着里面的人伸出手。 目光带着笑意，声音轻而温和： “欢迎回来，阮院士。”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钟。 一只消瘦的大手缓缓从修复舱中伸出。 轻轻放在了乔珂白皙的掌心。 寂静的房间里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太好了！ 阮院士醒了！ 这也就意味着修复舱真的是成功的！ 掌声久久不息。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年轻的女生身上。 各种复杂的心绪都被这天大的喜讯盖住了。 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乔珂微微用力，将这只手的主人从修复舱里面拉了起来。 阮院士身上的贴片因为他的动作纷纷落下。 他坐在修复舱中，目光都有些迷茫。 看着四周的环境，看了看穿着军装的人，最后又看了看这群白大褂。 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在回龙城的路上吗？ 这里是哪里？ 被抓走做什么秘密研究了吗？ 最后，目光定格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乔珂俯身，把阮院士脸上的氧气罩拿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怎么样，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阮院士摇了摇头，嗓音咕哝了一声：“...咳咳...” 乔珂和寻常医生一样，对着光线让他张开嘴，打开喉口看了看。 “没事，你长时间不说话，声带等器官还没缓冲过来，过几天就好了。” 这时，亓军这才捧着一堆东西跑了回来。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修复舱里表情有些迷茫的阮院士。 连忙把手里的干净的衣服和毛巾递过去。 众人这才想起来阮院士似乎还光着大半个身子呢.... 好在他坐在修复舱里，腰部以下还没起来，走光不算多。 阮傅生也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身体有点凉。 一低头，就看到自己不知道泡在什么东西里面。 滑溜溜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体。 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 血压不由自主有点高了。 乔珂接过亓军递过来的浴袍，披在阮院士的身上。 阮傅生动作缓慢地穿好。 乔珂这才站起身来，平静道： “我扶你起来。” 阮院士在乔珂的搀扶下，极为缓慢的站了起来。 随着动作活动着自己长时间没有用过的肌肉。 踩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协调，踉跄了一下。 站在下面的楼宴堂连忙走上去，伸手扶住阮院士的另一边。 而这个时候阮傅生才发现，自己的外孙怎么也在这？！ 但是他现在说不出话来。 只能用眼睛瞪着外孙，让他尽快给自己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宴堂无奈的笑道：“您别急，等恢复了，我慢慢讲给您听。” 走下这个临时搭建的台阶。 乔珂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上沾到的修复液，目光却看向后方的那些医护人员们。 声音清冷平静： “用温水帮他擦洗一下身体，少量多次进食，清淡饮食。” “恢复一些力气后，可以开始进行康复训练。” 说着，她把病历夹再次拿了过来，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名称。 “这几项常规检查要记得做。” 一位跟了全程的军方医生接过病历夹，郑重地点了点头，看着乔珂严肃地问道：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吗？” 乔珂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 “可能恢复后会食量大增，这都是正常现象。” 医生点点头。 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意识到这个‘食量大增’是个什么概念。 阮傅生看着这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吩咐着这一群人。 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这时，楼宴堂低声解释道： “外公，这是乔珂，也是救了您的人。” 阮傅生瞬间瞪大了眼睛。 抖着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那个气场格外强大的年轻人。 她？ 救了我？ 远处的乔珂察觉到这一束视线。 遥遥看去，对上了楼宴堂庆幸和感激的目光。 乔珂点了点头，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眉间微蹙着看向旁边还没缓过来的邱院士： “特效药那边有结果了吗？” 邱院士猛地被点名，回过神来后，打了个磕巴，这才道： “在稳步进行，不过缺少样本，所以进行得并不快。” 事实上，邱院士没说的是... 就是因为样本太少，而且这种病只在阮院士身上。 又没有大范围传播。 太过特殊。 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消灭掉就好了。 特效药该做还是要做的。 但是没有必要去大量的开发特效药。 实验室里有个样本就可以了。 不可能是为了一颗螺丝钉，再单独给它做一条生产线。 浪费资源。 否则，就算做出来了，一针也要天价。 谁打得起？ 总要综合考虑现实的实情。 这个选择中规中矩，邱院士也没法反对。 因为这是实情。 可难免心中有些不安。 他纠结了一会儿，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讲给她听。 而乔珂看他们有章程，就没有再多担心。 他们心里有数就行。 阮院士离开后，乔珂开始对修复舱进行回收工作。 也就在这时。 康院士和亓军司令互相推推搡搡着走了过来。 站在乔珂旁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康院士背后的手又推了亓司令一下。 亓司令眼睛一闭，豁出去老脸，硬着头皮道： “乔珂同志，这修复舱可不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乔珂收拾得动作停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目光没有任何轻视，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是上面的要求吗？” 第89章 我可以试一试吗? 第89章 “这是上面的要求吗？” 康院士和亓司令对视一眼，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两个人毫无默契可言。 气得康院士又推了他一下。 康院士连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实在是修复舱这个东西太过贵重，我们怕放在外面有泄密的可能。” 亓军司令也连连点头： “不错，这些年来我国的间谍活动很频繁，只有在军区的绝密环境下，才比较安全。” 康院士立刻接道：“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允许，在军区里对修复舱进行研究。” 说到这，康院士连忙举起手，作保证道： “乔珂同志你放心，你可以随时来监督我们的工作！” 乔珂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目光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只是有些不太确定道： “你们确定要在这种环境下做研究吗？” g省军区说实话... 不能说破，只能说旧。 这是所有军区的通病。 毕竟用了多少年了，无论擦得多干净，风吹雨打的，肯定留下了痕迹。 没有专门的研究机构精准。 看出乔珂那一点点的嫌弃。 亓军司令干咳两声，解释道：“那肯定不能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进行的。” 要不是考虑到乔珂本人，以及这个神秘q所的所在地。 上面的意思其实是想把修复舱送到龙城。 在科学苑里面做专业研究的。 可是他们做不到有完全的把握能把修复舱拆开后再完整的拼回去。 万一有哪里是自己没见过的，擅自动手更改。 出了问题，那才是误事。 因此，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在g省进行研究。 一方面也是为了遇到问题的时候，可以及时找到能解决问题的人。 就是麻烦那些院士以及相关研究人员们要大老远的跑一趟了。 所以最后做出的决定是—— 在g省建立分院，调遣部分科研人员先过来进行研究。 “....以上，就是最后的决定。乔珂同志，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或者注意的吗？” 亓军司令认真道。 乔珂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的那个科学苑。 有些不置可否的垂下眸子。 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 “我要这个项目的最高把控权。” 康院士立刻就笑了，甚至还大松一口气： “那当然，这个位置还非你不可呢。” 毕竟除了她，也找不到懂这个的了.... 乔珂点点头：“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见事情谈妥了。 亓军司令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咧开。 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修复舱啊...这可是修复舱！ 有这么一个东西在自己军区里放着。 那简直就像一根定海神针。 他睡觉都能比以往香几倍！ 嘿！别的军区只有羡慕的份！ 生怕乔珂再反悔。 亓军司令扭头就给上面打了报告。 要求尽快落实科学苑分院的事情！ * 两个小时后。 在楼宴堂和一众人的帮助下，阮院士换好衣服。 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今天阳光格外的好。 在乔珂的允许下，阮院士被推到了平台上晒太阳。 期间一直在咕哝着声音说话，显然是想要快点恢复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世界就变天了。 况且他还有研究没有完成，必须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同僚们还在等着他呢... 楼宴堂也知道外公什么性子。 因此在询问了乔珂一些注意问题后，就在旁边尽可能的帮阮院士进行按摩，加速恢复的进程。 这时，亓军司令也完成了最后的报告。 拿着红头文件走了过来，递给乔珂： “这是任命书，乔珂同志，请签字。” 乔珂拿着这份文件，慢慢的看着上面的条款。 她懒得看那些绕来绕去的官话。 只挑了自己需要的来看。 确认无误后，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亓军司令接过这份文件后，重新密封进一个档案中。 递给了旁边的江自文，并介绍道： “乔珂同志，这是江自文书记，从现在起担任g省**书记一职。” 江自文有着一头和郑长辉很像的银丝。 两个人都是温文尔雅的性子。 江自文笑着伸出右手： “你好乔珂同志，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乔珂安静的伸出手，回握住江自文的右手。 礼貌性的一触即离。 外面士兵们训练的呼喝声传来。 也吸引走了乔珂的注意力。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亓军司令，指着外面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突然问道： “我能去看看吗？” 亓军司令欣然点头，他现在好说话的很。 他对楼宴堂招了招手：“楼少将，你带乔珂同志在区里转一转。” 听出来亓军话里话外洋溢着的兴奋和满足情绪。 楼宴堂扯了扯嘴角，还是站直身体敬礼： “是！” 就这样，除了医生们和几个院士没有出去。 其他人乌泱泱地围在乔珂身后，朝着外面训练场地走去。 g省大军区场地很大，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基本下午的操课已经达到了白热化阶段。 远处时不时就传来炮火的轰隆声、或者打靶的突突声。 而大操场基本上都是体能训练。 摔摔打打的练习占了大多数。 他们这一行人阵仗有点大。 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委员跟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领导下来检查。 各位正在训练的教官以及士兵们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尽可能的把自己最好的那方面展现出来。 乔珂和楼宴堂走在人群里面。 由于来得匆忙，两个人依旧还是穿得常服。 因此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乔珂大概地看了一圈，然后脚步一转，走向了实战训练的场地。 里面正进行着打靶训练。 乔珂听到得突突突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一行人停在一处射击点旁边停下。 楼宴堂打了手势示意他们继续，不必理会他们。 旁边的班长点头，继续指导士兵的射击训练。 楼宴堂在旁边介绍道：“这是xx式自动步枪，目前服役于我国绝大部分日常训练之中。” 乔珂垂在身边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她轻声问道：“我可以试一试吗？” 楼宴堂动作一顿，想说没有经过训练不容易掌握。 可一想到乔珂身上发生的那完全不能用正常人来理解的事情。 他放弃了挣扎。 把正在练习卧姿射击训练的这个士兵的步枪递给她。 然后又把旁边班长的步枪自己也拿了过来。 详细解释道：“双手握枪，枪尾部抵于锁骨以下，右大臂三角肌内侧肩窝处....” 经过楼宴堂的指导。 乔珂一点一点的适应着这把武器。 与其说注意力在怎么打靶上面，不如说她在观察手里武器的构造上面。 “...最后，射击。” 楼宴堂说着，手中的枪口连续爆发出三发子弹。 成功命中靶心。 但是旁边，乔珂原本观察手里步枪的动作一顿。 她默默垂下眸子。 按照楼宴堂说的那样—— 持枪、瞄准、射击....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下。 她转身举枪，直接照着身后的楼宴堂开了一枪。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她转身那一瞬间，子弹就已经出去了。 愣了一秒，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镇住了。 身后站着的那些士兵迅速将距离最近的领导扑倒在地上。 以躲避这个拿着枪的不明人物后续可能的射击。 这一发子弹可以说是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楼宴堂站着的位置在乔珂侧后方。 他身后同样站着不少人。 其他人都是压根没有反应的时间，还站在原地没动。 子弹除了目标，谁也没有伤到。 唯独目标——楼宴堂反映了过来。 他身体一侧，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所有事情都只在一瞬间发生。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发现原本站在原地的乔珂迅速朝着楼宴堂的位置急速逼去。 楼宴堂脸色沉冷，迅速的应对着乔珂的攻击。 第90章 果然是你 第90章 乔珂那点功夫对上普通人，在力量、速度的加持下。 那是稳赢的局面。 但是对上楼宴堂这种实战过无数次的真家伙，那就有些对不上了。 其反后续的应速度就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没有章法。 乱打一气。 打突袭可以，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落入被动。 楼宴堂一直采用保守的防御动作。 通篇下来都在后退躲避。 精神力已经习惯性的逸散出来，为自己找好各种退路。 没想到下一秒迎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打击。 乔珂的动作没有任何章法。 单纯就是挑着最疼最危险的地方去打。 还是用力地打！ 即便是楼宴堂接她的拳头那也是感觉到钻心的疼。 两个人手中的步枪早就被扔到了旁边的地上。 所有人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 慢慢起来后迅速被士兵们护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举着枪对着不远处正陷入僵持的两个人。 这动静直接惊到了还在修复舱旁边傻笑着的亓军司令。 他在接到乔珂开枪袭击这个消息的时候。 整个人都是懵的。 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另一边。 乔珂将楼宴堂逼到了一处墙角下。 两个人的身上虽然没有挂彩，但是都灰头土脸的，有些狼狈。 乔珂庞大的精神力压制住楼宴堂明显不稳定的精神力。 她双手反制着楼宴堂的双手，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身后的水泥墙上。 从下往上看去。 乔珂逆着午后刺眼的阳光，双眸中仿佛带着冷光。 但事实上，乔珂目光非常平静，都没有什么情绪。 楼宴堂耳边响起独属于乔珂那清冷的声音： “果然是你。” 楼宴堂眸光一顿，朝上看去。 虽说楼宴堂只不过是手被反制住了，腿脚并没有任何牵制。 但他没有再继续动作。 任由乔珂将他压制住。 乔珂平静地说出一件事： “前两次，都是你在试探我，对吧？” “亿嘉时代广场、嘉云市实验一中的操场、办公室的催眠...” 每说一件事，乔珂就再次压近。 到最后，她捏着楼宴堂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 楼宴堂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我。” 乔珂就这么压着他，平静地看着他。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乔珂猛地松开了他。 楼宴堂慢慢站直身体。 两个人站在原地，注视着对方。 乔珂双手重新放进口袋里，侧身看着对面的人，面色终于变了变。 她皱眉，似乎有些苦恼，总之目光复杂的看着楼宴堂： “不想死的话，就尽量不要再用精神力。” 等亓军司令到达训练场的时候。 听到的就是乔珂这句仿佛在威胁人的话。 他眼前一黑。 正想走上前，就被那些士兵拦住了去路。 “司令别去，目标人物很危险！” 亓军司令急得都快跳脚了。 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而另一边，楼宴堂听到这句话。 整个人都是一僵。 他猛地上前拦住了乔珂，顾不上外围还警戒着的事情，连忙问道： “你知道什么对不对？精神力...这股能量原来叫精神力吗？” 乔珂之所以再次确定楼宴堂的身份。 就是因为他在打靶瞄准的时候，精神力下意识的辅助自己进行分析。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小习惯。 这才被乔珂逮了个正着。 楼宴堂的能量十分不稳定，可以说是揣了个定时炸弹。 他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精神力的成长。 虽然他现在还没什么感觉和反应。 可随着时间的加长，身体会一步一步走向崩溃。 直到救不回来。 乔珂皱着眉，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又朝着楼宴堂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跟前了。 抬起手，摘掉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手。” 楼宴堂下意识的抬起手。 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乔珂把这块带着体温的‘表’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戴好后，乔珂皱眉道：“任何时候都不要摘掉，还有...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控制一下。” 说完，乔珂转身准备往回走。 刚迈开一步。 不远处举着枪的那些人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所有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 乔珂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楼宴堂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走过来解释道： “大家放下武器，乔珂同志没有任何敌意...” 说完，楼宴堂扭头，复杂的看着乔珂，沉声解释道： “无论在任何时候，枪口都不能指向自己人，这是铁律，你要记得。” 乔珂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做得确实过火了。 虽然她本意并没有伤害楼宴堂的意思。 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敌意。 亓军司令这才松了口气。 他想着也不大可能才对啊... 枪虽然放下了。 但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多少还带着警惕。 手更是还搭在怀里的枪上。 一场闹剧看上去就这么结束了。 人群中，江自文沉默地拍了拍自己身上因为刚才被扑倒在地上而蹭上的土。 垂下眼睛。 在心中给这个需要着重注意的目标人物，重新更改了评价—— 能力未知，但可以肯定很强，可以比肩楼少将。 情绪似乎不稳定，与侧写报告并不相符... 综上所述，极度危险。 其余方面，有待考察。 亓军司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抓狂的目光看着两个人，有些暴躁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有仇吗？！” 楼宴堂现在整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他恍惚地抬起头，嘴巴张了张。 最后对着亓军司令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两个在商量事情...” 在场众人：...... 商量事情？！ 好一个商量事情！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睁着眼睛找借口。 但还是复杂的看着他们。 尤其是楼宴堂。 这个可以说是‘兵王’的人竟然被一个年轻人压制住了？！ 这让一些知道内情的士兵们有些幻想破灭的感觉。 同时他们又把目光看向了那个呆在旁边研究步枪的年轻人。 为了防止乔珂再次做出什么动作。 所有人都拒绝再给她碰枪。 这让乔珂有些可惜。 最后只能回到亓军司令旁边。 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下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参观之旅。 结束这次参观后。 乔珂被拉去整理修复舱的事宜。 而楼宴堂则是被亓军司令拉到了办公室。 亓军司令忍着怒气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楼宴堂也是拧着眉，他抬起手，看着左手手腕上这块‘表’，语气凝重道： “她知道这股能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亓军司令原本的怒气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 以他的身份和等级自然知道楼宴堂的真实身份。 也知道那些事情。 因此他更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亓军司令抿着唇，半晌才沉声问道： “你确定吗？” 楼宴堂点点头： “确定。”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着这个‘表’解释道： “她刚才在警告我不要过度使用这种力量，会死人。” 亓军司令现在心绪格外复杂。 庆幸的是乔珂不是心怀不轨的敌人。 担忧的...则是自家还一知半解的事情掌握在一个目前并不稳定的人手中。 这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过了会儿，他严肃道：“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和上面报告的，你保持原样...” 说到这，亓军拍了拍楼宴堂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你...注意安全。” 第91章 观察报告 乔珂在军区没有多待。 等确认阮院士没有问题了，她就回到了学校里。 楼宴堂跟在她身边。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提那个问题。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楼宴堂手腕上的那块‘表’在静静的诉说着一切。 回到学校后。 月考成绩下发。 整个学校如死一般的寂静。 由于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q所预备生们依旧按照压分的情况来进行考试。 分数线在普通中等的那一层。 除了历史他们考得很好。 其他科目没有太高，也没有低得不成样子。 包括乔珂和边野也是一样的。 所以在这次比较正式的成绩下来后，所有老师们都很失望。 之前开学的摸底考只能确认他们初中的基础怎么样。 因为高一绝大部分内容都和初中打下的基础相关。 只要初中基础打得牢固，都能跟得上。 但是高二不同。 高二是个严重的分水岭，无论好坏都很危险。 尤其是这第一次月考。 意义更是非同寻常。 通常情况下第一波崩溃的情况，就是在这个时候爆发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校方又下来了新的通知。 将这25名‘特招生’全部拆入其他班级。 就这还引起了校内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高三年级。 他们对于这些身份牛逼的特招生们抱有强烈的好奇。 能把学校一霸给扳倒得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没看见现在校霸那几个狗腿子退得退，处分得处分。 就连学校都被那些家长们告得赔了很大一笔钱。 但奈何学校下了封口令。 无论他们怎么好奇，都更改不了学校的决定。 所以整个6班的学生都炸了。 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个决定？！ 最令他们费解的是... 这次楼宴堂竟然没有再次出手阻拦。 显然是默认了这一做法。 * 事实上... 时间回到两天前。 乔珂在确认了想要开一所学校的想法之后。 单单只有她自己去考察，结果必然是不够的。 所以她准备把所有的特招生全部分散出去，扩大‘调查面积’。 以方便得到更为准确的数据。 因此，所有住校的预备生在那天晚上都收到了一条讯息： 【发起人：乔珂】 【发件人：边野】 【主题：校园教育与生活调查】 【内容：详细观察每个班级中学生、教师在生活、学习中的不同状态。 尽可能详细汇总，每晚下课后提交。】 观察报告。 需要的是他们仔细地观察以及反复思考。 观察目标的每一个举动、背后完整的逻辑，以及所关联的含义。 这对于众人来说已经习惯了。 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边野在极度不情愿的状态下被分去了1班。 郑玥在2班，闫闻冬在13班... 每一个预备生都被单独分到了一个班级之中。 有文有理。 有优等班。 有重点班。 当然也有差生班。 在楼宴堂的帮助下，几乎顾及到了每一种情况。 本来乔珂的想法是把这些q所预备生们分散到不同的学校中。 但是楼宴堂听后则是摇了摇头。 他的原话是—— ‘这所学校是社会矛盾的集合体。’ ‘外面学校有的问题，这个学校里都有，而外面没有的，这里也有。’ ‘阶级的对立，资源的不公，人性的复杂程度，可以说是所有问题的升级版。’ 真的是不用出校门就能看到一个复杂社会的完全缩影。 这里甚至比部分大学还要现实。 也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 乔珂每天都能收到24份不同视角的第三方观察报告—— 【发件人：边野 高二1班，理科尖刀班，男女比例6:4。 .... 学习氛围良好，从学生内容消化率以及教师解答内容来讲，教师综合实力优秀。 学生所受的关照程度按照排名顺序依次排序。 后排学生课下焦虑明显。】 没人知道边野打出这些字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的龇牙咧嘴。 那学习氛围可不得好... 整个年级最好的尖子生都在这里了，最雄厚的教师资源，最厉害的教学硬件。 这种环境坏得起来才稀奇了... 但是因为是观察报告，边野不能掺杂私人情绪，所以内容都很官方。 即便班里有她很讨厌的人... 相比较边野这有些魔幻的开端，后面陆陆续续送上来的报告就有些偏向现实了： 【发件人：闫闻冬 高二13班，文科重点班，男女比例3:7。 学习氛围较为沉闷，学生明显学习内容消化不够，上课不在状态情况常见。 其中语文任课老师只听课代表一人片面之词，有失偏颇。 教师综合实力中等。 重点：学生分级抱团情况严重。】 ... 【发件人：董婧婧 高二31班，理科平行班，男女比例5:5 从学生知识吸收率以及教师讲课方式来看，教师综合实力分布不均。 物理任课教师下课后从不辅导学生问题，找不到人解答问题令本班学生非常苦恼。 数学... 英语... 综合来看，总体实力中等，班级较为散漫。】 ... 【发件人：蒋玢 高二26班，文科平行班，男女比例4:6。 部分主科教师区别对待严重，学习氛围以及教学氛围平淡。 （个人感受：或许是我的错觉....有些老师虽然对我很热情，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热情。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打探我父母的消息，每当我说出来后，他们却好像很失望。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教师综合实力偏下。】 ..... 等等等等。 这些报告有的详细，有的简约... 也有人写得详细程度堪比流水账。 每一个老师每一个学生都能写到报告里。 然而这些乔珂从来都不会跳过。 她每天都在认真的记录着预备生们发过来的每日报告。 里面的内容也每天都不一样。 总体看下来。 排除不可控的学生因素。 在可改变的教师资源以及硬件资源上，差别是明显的—— 优等生吃得饱，普通生吃不到。 最明显的还是教师资源不足。 其中优质教师资源更是严重短缺。 这还不包括【乔天】在网上搜集得所有课程资料来看。 各个地区难易程度不同，教材的内容也大不相同。 想要统一起来那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乔珂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垂眸凝思着。 指尖时不时轻轻地敲击着书面。 特招生们都被分了出去。 现在的6班只剩下乔珂一个人。 班级里一下子空旷了下来。 乔珂平时一个人在那思考事情的时候，周围气压很低。 由于没有边野作为缓冲，也让其他同学不敢上前来搭话。 这种变化司徒衍尤为清晰。 其实这同样也是最真实的乔珂。 以前边野在的时候，乔珂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有她在中间活动气氛，倒也不至于那么吓人。 现在边野被调走后。 仿佛有什么滤镜被撤掉了。 司徒衍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乔珂把人门牙摔掉的壮举。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 这位不是好惹的...这位不是好惹的！ 下课铃声响起。 任课老师忙不迭的拿着教材走出教室。 乔珂突然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把旁边的司徒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他然后疑惑地看向旁边这位沉默的大佬。 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引来乔珂疑惑的目光。 司徒衍干笑两声：“没，没事儿！” 乔珂这才收回视线，转身朝门口走去。 经过几个转角之后。 在一个门前停下。 ——咚咚咚。 “请进。” 里面传来副校长齐明辉平静的声音。 第92章 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志向，乔珂同学 齐明辉从众多文件中抬起头来。 发现来人是这一段时间来把整个学校搅得天翻地覆的主人公。 想到学校现在少见的清明风气。 他不由得露出慈祥的笑容： “原来是乔珂同学啊，怎么了，来找我有事吗？” 乔珂带上门，慢慢走到齐明辉办公桌前的椅子前。 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这动作出现在一个学生和副校长面前。 显然是很没有礼貌的动作。 但两个人都没在意。 齐明辉甚至还起身倒了一壶茶过来，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乔珂修长好看的手指把玩着眼前的瓷杯。 或许是看出乔珂有话想说，齐明辉也没催她。 在乔珂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继续处理自己日常的工作文件。 十分钟过后，上课铃再次响起。 齐明辉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重新抬起头，看了看时间，拿起手机给楼宴堂发了条信息。 让他通知这节课的任课老师，乔珂同学在他这的消息。 楼宴堂回复的很快。 甚至都没问乔珂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楼老师：好的，我明白了。】 齐明辉这才放下手机，拿起旁边还有点温热的茶杯。 刚喝了一口，就听到对面的学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平静道： “齐明辉副校长，如果我想聘用你为一所学校的校长，你愿意来吗？” 齐明辉一口茶水呛到气管里。 他连忙用力一推桌子，座椅向后滑去，扶着桌子偏头用力的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惊天动地。 咳得他脸都红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 他重新直起身，捏着自己还在隐隐发痒的喉咙，清了清嗓子道： “抱歉，失礼了。” 齐明辉把茶杯推远点，又把桌面上比较重要的文件暂时收拢起来。 这才重新收拾好情绪，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认真严肃道： “乔珂同学，你想说什么？” 乔珂平静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她抬起黝黑的眸子，面无表情重复道： “我想聘用你为一所学校的校长，你愿意来吗？” 齐明辉看着眼前这个学籍信息才刚刚17岁的女生。 仿佛听到了无知孩童天真的笑话... 他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深吸一口气，笑道： “哦？聘用我为校长吗？看来乔珂同学未来的梦想是开一所学校啊。” 说着，他又鼓励道： “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志向，乔珂同学。” 乔珂看了他一眼，皱眉沉声道： “我不是来找你开玩笑的。” 乔珂放下手中的杯子，淡声问道： “这个学校不公平，教育资源倾斜严重，校长和教导主任对你不好，你真的想这样一直下去吗？” 齐明辉被揭了伤疤，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弄皱了身上的衣服。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多想乔珂是怎么知道他和校长以及教导主任不合的... 半晌，齐明辉苦笑一声：“乔珂同学，你还小，不懂...”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乔珂不耐烦打断：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是来找你开玩笑的。” 她幽深的眸子里，寂静，以及一丝不耐.... 齐明辉对上她那双幽静的眸子，终于渐渐意识到了乔珂的认真。 也回想起乔珂身份的不同。 不能把她当孩子看... 齐明辉深吸一口气，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直接问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好好谈一谈。” 齐明辉看着乔珂面无表情的脸庞，直接问道： “如果你想要聘用我，那么，这所学校的名字是什么？” “这所学校地址在哪里？” “这所学校又有多少老师和学生？” “学校的教学理念又是什么呢？” “你又如何能保证真的做到公平公正呢？” 一条条的质问砸下来。 乔珂垂眸道： “学校地址还没有确定。” “学生和老师也还没有确定。” “我想要创办一所真正公平的学校。” “我说能，就能做到。” 这狂傲到有些幼稚中二的语气直接把齐明辉听笑了。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被耍了，脑子有问题才会在这里听这个学生胡扯。 他忍不住质问道：“也就是说，这个学校目前还在计划中？” 乔珂点点头： “是。” 齐明辉都被她气笑了： “乔珂同学，我不知道你的背景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你说出如此天真的笑话。” “你所说得那些，同样也是我的毕生所求，可现实用一辈子的时间告诉我，这不可能实现。” “你问我的答案，我现在就可以清楚地告诉你——”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所学校，我就算爬也要爬进那所学校！” “这就是我的答案！” 说完，齐明辉黑着脸送客： “时间不早了，乔珂同学你该回去上课了。” 乔珂沉默地站起来。 定定地看了齐明辉一眼。 “记得你说过的这些话。” 随着副校长室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齐明辉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望着对面桌边放着的那杯茶。 苦笑着抹了把脸。 真是的，自己和一个学生较什么劲... 有这么一个远大志向的学生，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回想起乔珂说得那些话。 齐明辉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望着身后窗户外面明亮的天空。 苦涩一笑。 那种学校，真的可能存在吗？ 如果有的话... 不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能见到它的诞生。 * 另一边。 乔珂出了副校长办公室后。 朝着楼宴堂的办公室快步而去。 “请进。” 乔珂推门进去，快步走到楼宴堂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书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宴堂，一字一句道： “带我去见江自文。” 楼宴堂抬头，就这么望着她。 看着乔珂眼底的仿佛燃起的火光，楼宴堂浑身微微有些发麻。 这是被她的情绪所影响到了。 他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钢笔，轻声问道： “怎么了？突然要去见他。” 乔珂快速道：“建一所高中需要经过省级教育行政部门审批。” 所以找江自文没错。 楼宴堂动作一顿，他猛的反应过来： “你要建一所高中？” 乔珂点点头：“是。” 楼宴堂喉结微动，他深吸一口气道： “容我提醒你，你现在才刚17岁，这些事情....是不是该等到你大学毕业后...再做决定？” 他甚至都没问乔珂哪来的能量和资金去支持她建一所学校。 单单是她还未成年这一条就能否定她任何动作。 可偏偏乔珂根本不能用普通人来形容。 回想起那天晚上和乔珂在海边的谈话，楼宴堂就有些头痛。 他是说过改变的契机在未来的孩子们身上不错... 可没想到乔珂付诸行动如此之快！ 哪怕是他都感觉乔珂这个决定很疯狂。 “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我很清楚。” 乔珂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揪着楼宴堂的领带往外走。 楼宴堂被她拽得一个踉跄。 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不得不把自己的领带从乔珂手里拽出来，直起身。 然后摘掉，塞进裤子口袋里。 等两个人坐在车子里的时候，楼宴堂已经缓了过来。 他沉声道： “这件事我不能向你保证一定会成功。” 因为国家对于青少年教育问题地关注一直是重中之重。 不会允许任何人去染指。 更何况还是乔珂这个目前被盖上‘危险’标签人物所提出的要求。 所以这件事情别说是他... 就是纪老在这都得掂量掂量。 车子缓缓发动。 楼宴堂脑中思绪转得飞快。 过了会儿，他沉声道： “你把你的计划和我说一遍，我帮你润色一下。” 介于乔珂那堪称不存在的情商。 楼宴堂是真怕她说出来什么刺激的话。 到时候再把江自文书记吓到。 毕竟江自文书记来的任务就是观察乔珂。 上次在军区里的事情，似乎已经让他有些误会了... 真的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第93章 有用吗? 十五分钟后。 楼宴堂的车子毫无阻拦地驶入了大院内。 下车后，楼宴堂带着她往行政大楼走去。 眼看着快要走进大楼了。 楼宴堂最后叮嘱道： “你的筹码很多，要学会灵活运用，不要被人牵着走，明白了吗？” 乔珂看着楼宴堂，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楼宴堂抿唇，他虽然也跟着进去。 但是作为不同的立场... 有些话私下里他可以坦白地告诉乔珂，甚至教导乔珂... 可有些话在明面上他是不能说的。 只能靠乔珂自己领悟。 楼宴堂拿出自己的军官证递给前台的工作人员。 “我找江书记，麻烦通知一下。” 接待人员拿着这个军官证和他本人对比了许久。 显然也是疑惑他一个混血容貌...怎么可能会是少将？？？ 楼宴堂看出前台的疑惑，笑道： “你可以和江书记联系一下，他知道我的信息。” 前台将信将疑的打通了内部的座机。 “江书记，这里有一个叫楼宴堂的人找您，我看他的军官证上面是...啊对，没错...好的，请稍等！” 前台递过来一个本子道：“那你们两个登记一下吧。” 就这样，两个人在前台更加迷惑的目光下填好了登记信息。 然后在前台的带领下。 朝江自文的办公室走去。 前台敲了敲门—— “江书记，客人已经带到了！” 门内传来江自文温和的声音： “门没关，进来吧。” 江自文从文件里抬起头，笑道： “原来是你们啊，坐下说，小郑，倒壶茶来。” 前台小郑立刻应下。 楼宴堂和乔珂分别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刚刚倒好的茶水。 做好这一切后，前台小郑悄悄地退下，顺势关好了门。 江自文写下最后一个字。 这才抬起头来。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内敛儒雅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让人看上去就感觉非常的平易近人。 江自文拿着自己的保温杯走过来。 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三个人正好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 江自文温和地笑道： “让我猜猜，肯定是乔珂小同志找我吧？” “哪像是你小子，我来那么久都不知道过来看看，无事不登三宝殿。” 楼宴堂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 “哪里...这不是工作上不好往来...” 他一个军方的人没事老往行政这边跑什么。 更何况是江爷爷这个笑面狐狸在这。 他更不可能没事瞎跑了... 不能被他老人家抓住小辫子。 江自文目光慈爱，用看晚辈的目光看着两个人。 乔珂神经粗，再加上不熟悉，所以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楼宴堂因为太熟了...所以被看得浑身僵硬，很不自在。 幸好乔珂的声音打破了这股子尴尬。 乔珂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想建一所高中，所以过来申请。” 江自文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沙发上那个神秘女生，眸色微深，笑着问道： “这样啊，能告诉我原因吗？” 乔珂垂着眸子，淡声道： “因为我想建一所更加公平更加公正的学校。” 江自文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双手交叠，撑着自己的下巴，颇有兴趣的问道： “你认为现在的学校不公平吗？哪里不公平呢？” 听见这个问题，乔珂用看傻子的一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反问道： “难道公平吗？” 乔珂皱眉道：“不公平的等级划分，不公平的资源倾斜，这样对吗？” 江自文依旧笑呵呵的，也没有生气，仿佛在看自家无理取闹的小辈。 他指出乔珂话里的漏洞，问道： “你说的这种不公现象我承认，因为我国教师资源不足，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责任该由教师来背吗？” “如果不把同样水准的学生们放到一起，那么本该学习更好的学生们会因为普通水准的学生们拖了后腿。” “而学习进度较慢的学生又会因为老师们讲课的速度过快而跟不上进度。” “那么老师们该如何去平衡这中间的讲课进程？”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呢？” 乔珂拧着眉，感觉他们好像说的并不是一件事情。 但她又没理由反驳江自文这个问题。 等乔珂用她那不怎么灵光的情商捋了一遍信息后。 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等等，我们说的并不是一件事情。” 乔珂闭了闭眼，回想着那些由24名预备生们做的观察报告的内容。 一字一句的复述出来： “高二15班，理科平行班，班主任区别对待严重，从不回答20名以后学生的问题。” “高二18班，理科重点班，学生集体抱怨物理老师讲课质量严重不合格，学校无动于衷。” “高二20班，文科平行班，班级小团体严重，教师视若无睹。” .... 乔珂语速不快，但是咬字清晰的说出了每一个班所存在的问题。 江自文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温和变成了凝重。 等乔珂结束叙述后，他拧眉看向旁边的楼宴堂： “怎么回事？学校还那么混乱吗？” 上一次的宣讲和安全课堂白做了？！ 楼宴堂叹了口气，在想怎么表达才能不那么尴尬... “在学生搞小团体这件事情上，我们下什么命令影响都不太大...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您该懂得...” 叛逆期最为严重的时候。 他们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的。 江自文拧着眉，严肃道：“那其他事情呢？是否属实？” 楼宴堂看向乔珂，微微点了点头。 “属实。” 江自文真的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荒唐！实验一中就是这样教学的？” 也就在这时，乔珂质问道：“现在，还公平吗？” 江自文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有些升高的血压，解释道： “这一点是我这边的监管不到位，我会让教育部的人去仔细核实，给你一个交代。” 乔珂定定的看着他，淡声道： “然后呢？” 江自文冷声道：“该换的换，该管的管！” 乔珂继续逼问道：“有用吗？” 她忽然觉得楼宴堂告诉她的那句话很有道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还只是监管到的，那些没资格走到江自文面前诉苦的学生们怎么办？ 江自文动作一顿，他重新看向乔珂，目光幽深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让我松口同意你的要求吗？” 乔珂：“不行吗？” “当然不行！” 江自文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乔珂执着的目光，面色有些沉重道： “你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环境！ 现在的孩子们家长不敢管，老师也不敢管，打不得骂不得，自杀时刻挂在嘴边，你让老师们怎么管？！” 乔珂冷漠道：“抱歉，我只看到她们因为看不到未来在角落痛哭的样子。” 说到这，乔珂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结果，冷声道： “而且，这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 “上升通道就那么一条，你们还给堵得严严实实，我也想问问你们，到底想让这些学生们怎么办？” 以前大学生少，都金贵。 现在大学生多了，又开始向往硕士研究生。 硕士研究生多了，又开始鼓吹博士生。 位置就那么多，却要那么多人去抢。 可以做到向上兼容，却没办法向下兼容。 如今卷成这个局面，不就是这样的后果吗？ 乔珂垂下自己冷漠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不该把火发到国家身上，但最开始的监管确实有问题，后续措施跟不上。 这一点责任逃脱不掉。 乔珂认真的看着江自文，一字一句地问道： “既然做不到开源，那么定向培养不好吗？” 江自文已经被乔珂顶麻了。 他情绪反倒是恢复了平静，听到乔珂说得话反倒是又笑了： “按照你的设想，那么我们国家的教师总人数最少还要再翻三倍以上，那么，我问你，这些教师们哪里来？” 这还是建立在有教师肯去环境稍差点的地方教学得基础上。 这下轮到乔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一点她也无法反驳。 “总需要时间的。”江自文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不就正在往这条路上面走吗？” 乔珂反驳道：“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的措施。” 全部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 江自文都快被化身为杠精的乔珂给弄无奈了。 他反倒是不急了。 重新坐回沙发上问道： “那么，就算我答应你了，你能做到什么呢？” 第94章 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答案 “那么，就算我答应你了，你能做到什么呢？” 乔珂顿了一下，垂眸道： “我可以确保所有学生受到最公平的教育，没有任何区别对待。” “我可以确保不放弃每一个学生。” “我可以确保定向发掘学生们的未来以及发展方向。” ... 听着乔珂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叙述。 甚至听上去有点天真得可笑。 江自文握着保温杯的手却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虽然他和乔珂抬杠抬得厉害... 可他也明白乔珂身上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风险高的同时，收益也更高。 因此他对于乔珂虽然处于观望状态。 但实际上却实实在在是站在乔珂这边的。 否则派来的人可能就会是会议上那些反对派的人来了... 江自文深吸一口气，慢慢道： “我选择相信你，也同样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些。”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孩子们一旦成功了，对于其他孩子们来讲，是否也是不公平的？” “你的这所学校在名义上也已经变成了不公平的那一方？” 在乔珂所描述的这所学校里，一切公平公正。 而对于外面还在挣扎的孩子们来讲就是不公平的。 这世界正如边野和楼宴堂多次强调的那样。 始终就不是公平的。 乔珂终于也有些怒了。 她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直接把最上面那层玻璃拍得稀碎。 钢化玻璃碎成了花生米大小的颗粒。 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始终保持沉默的楼宴堂眼皮子一跳。 就听乔珂语气难得有些暴躁道： “你也说过需要时间，这样的学校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几个不行就成百上千个！”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 “这些总要有人去做！” “不想着去做，总在这里瞻前顾后，永远看不到尽头！你们...” 乔珂被气得‘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实在找不到可以形容眼前这个情况的方式。 肉眼可见的生气。 江自文被指着鼻子骂也不生气。 反倒是目光温和地看着乔珂，眼底满是欣慰的笑意。 这样的执着和单纯已经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了。 可他说的这些也是事实... 他可太了解群众们的思想了。 一旦乔珂的这个设法成立，结果成功的那天，就会是群众的反噬之日。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哪一个不是背负着当代的骂名而来？ 家长孩子们不会去考虑时间和后续发展的问题。 他们只会怨恨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们没有赶上。 埋怨不公、质疑结果。 更甚至为了能挤进这个学校里，反而会反方向的卷起来。 这个时候那些普通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他们抢得过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吗？ 那这样，乔珂所设想的这所学校... 还是她最初的那个想法吗？ 这些最后都要反噬回来。 正是因为了解现在的群众，所以他也怕乔珂对这些人寒心。 江自文再次委婉的提醒道： “开一所高中，就算我答应你，你哪里来的学生呢？哪来的教师？学生们的家长会同意吗？” 学生们的家长会同意吗？ 乔珂终于听出来了江自文的重点。 她猛地抬头，对上的是江自文肯定的目光。 现实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让乔珂格外狼狈。 她忍不住道：“不能划出一些学生们来进行实验吗？” 江自文叹了口气：“你看，你也知道这是一次大胆的实验。” 他拿着保温杯站起身来，幽幽道： “一所高中多少人？我们就算1000人吧...那么这一千人的未来都是未知的，所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也是未知的。” “这一千人无论考得成绩是否理想，最后可能都要由你来背下责任，值得吗？你能做到吗？” 成功了还好，那会有鲜花无数。 如果失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无论是成功后的喜悦还是失败后的责怪埋怨。 你真的能撑住吗？ 乔珂站起身来，脱口而出道： “我可以。” 江自文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乔珂到底有多执着。 他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情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需要和纪老他们商量一下。 “具体时间？” 这是在给他下最后期限啊.... 江自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答案。”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乔珂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楼宴堂看了看江自文，又看了看乔珂离开的背影。 面露难色。 看得江自文无语地挥手赶人： “赶紧走！” 等两个人都走了，江自文看着茶几上以及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 无奈地笑骂了一句： “真是两个小兔崽子。” 一点都不知道体谅老人家。 他拿着保温杯慢悠悠地走到窗户边。 从上往下看去。 正好看到停在大门口台阶上的乔珂。 站在下面的乔珂察觉到视线。 向上抬头望去。 也对上了江自文书记复杂的目光。 乔珂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她现在就一个感觉——憋屈。 但也就是在此刻... 乔珂终于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在星际那个可以一句话改变整个局势的人了。 在q所里的时候，她依旧掌控全局，整个研究所都由她说了算。 和在星际大体上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不同了。 在社会层面上，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有待考察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乔珂站在大院外面。 抬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这也是她第一次自己处理这种事情。 这种无力感让她憋闷的同时，算是第一次接触到普通人的生活以及处理方式和过程。 这就是闫琛想让她接触的现实吗？ 这时她又想起楼宴堂那天说的话—— ‘...站到他们只能仰望的地步，拿下话语权，他们就会听从你的命令。’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没有话语权。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上面根本不允许、也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的决定，而去改变多名学子的命运。 不过...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见得吧？ 乔珂垂下眼睑，走下门口的台阶。 她从来都是主战派，不信邪的人。 如果没有路，那她就算是自己炸，也要炸开一条路！ 当楼宴堂赶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乔珂挺拔的背影站在大门口。 仿佛有了什么说不出的变化。 楼宴堂走过来，轻声道： “走吧，我们回去。” 其实今天这个结果，差不多也在楼宴堂的预料之内。 甚至可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是中间的过程让他有点心惊肉跳... 也算是见识到了乔珂如此强硬和执拗的一面。 楼宴堂只能全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保持沉默。 感觉到乔珂明显的不爽，楼宴堂一边开车一边安抚道： “这件事情江书记这么说，其实希望就已经很大了，你不用太担心。” 至少有七成的成功率。 就在这时，乔珂的手机响了。 乔珂拿出手机一看，是秦珩的电话。 她也不避着人，直接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秦珩：我已经交接完毕工作了，今天下午回的q所，我发现不远处有驻军，怎么回事？】 乔珂挑眉，看向旁边的楼宴堂，直接问道： “你们在九皋村驻军了？” 楼宴堂动作一顿，点头承认道： “不错，我们在外围驻军也是起到防守保密的作用，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前，我们不会擅自接近。” 说完，楼宴堂不免紧张起来。 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去看乔珂的脸色。 乔珂倒没什么情绪，也没有生气。 不对...与其说她没什么情绪，倒不如说是已经习惯了。 因为在星际的时候，通常她在的地方旁边都是驻军。 还是最高级别的驻军。 现在更不可能感到奇怪了。 乔珂淡声对电话对面的人道： “听见了吗？” 【秦珩：....你，旁边谁？】 乔珂：“军方的人。” 对面的秦珩抹了把脸，他很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一回来感觉天都变了！？ 【秦珩：咳...行吧，地址给我，我找时间过去找你一趟。 哦对了，还有件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准备了吧？】 听到这，乔珂原本平静的眸子波动了一下。 她垂下眼睑： “嗯，可以准备了。” 第95章 看看你把乔珂教成什么样了!? 第95章 两天后。 即将迎来国庆节。 和以往的假期不同。 这次的国庆节，学校老老实实的放了七天假。 分别是法定的国庆节三天假期，加上另外四天的休息日调休。 共放七天。 学生们虽然还没从第一次月考的压抑中恢复过来。 但假期带来的喜悦已经渐渐驱散了众多学生们心头的阴霾。 不管后续七天学生们是如何安排。 自己上补习班也好，自学复习也好，休息也好。 大家总算找到了喘口气的工夫。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 校门口的学生和车子就没有断过。 这天下午。 高二6班里面早就散了个干净。 空荡荡的只剩下乔珂一个人。 乔珂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 揉着眼睛站起来，看向窗户外面的落日余晖。 她这两天的时间里，没干什么其他的事情。 一边等着江自文那边的消息，一边在梳理高中三年的所有知识点和内容。 剔除掉不合理的内容，增加一些更有用的内容。 把整个高三的内容都串联起来，仔细的做了一遍梳理。 既然她说到，那就绝对要做到。 这时，一阵铃声打断了乔珂飘远的思绪。 是个视频电话。 接通后，一个身穿冲锋衣的男性出现在视频中。 男人见视频接通了，眼睛一亮，迅速介绍道： 【乔所，xx县xx山发现一处小型烈士陵墓群，共有6个墓碑，我已经向民政部闷报告，待确认后便可重新修缮陵墓！】 他说着，让开了身体。 也露出了身后那宛如深山老林般的环境。 以及后面杂草丛生的几个土丘。 歪歪斜斜的躺着一块石碑。 石碑上面因为长久的日晒雨淋，早已经褪了色，模糊不已。 只有那颗五角星被镌刻得很深，到现在还能看到轮廓。 【我现在就把地址和地位发给你！】 乔珂微微抬头，虚望着半空。 下一秒。 她身体四周浮现出一张清晰的全息地图。 将她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这张雄鸡地图上零星落满了金黄色的小星星。 有大有小，有明有暗。 视频那头的研究员将这一处新发现的烈士陵墓，以及所处的位置和扫描过后的信息全部发了过来。 乔珂抬起手，隔空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那些信息被【乔天】具现化后，从手机中抓取出来。 在乔珂手中变成了一颗金色的小星星。 被移动到了这个地图上面相对应的位置，缓缓落下。 这一瞬间，耳边传来【乔天】的提醒声： 【第155处遗址，已标记。】 乔珂仰望着这幅地图，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双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这幅雄鸡地图被瞬间放大，上面密密麻麻的金色的小星星，静静地叙述着过去的历史。 从这些星星聚集的疏密程度，就可以看出那段历史的走向。 有的地方很亮，这些星星们聚集到一起，亮到有些刺眼。 有些地方很暗，零星几个汇成一张网，遍布在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突然，6班教室的大门被打开，传来边野兴奋的声音： “...乔爷！我们走吧！” 推开门，见到乔珂身边围绕着的那些金色的小星星们。 边野笑容一僵，随即沉默下来。 她走到乔珂身边，轻声问道： “又有新的发现了吗？” “嗯。” 乔珂点了点头，白皙的手指指向那颗刚刚落下的星星。 “就是这里。” 边野点开那颗小星星，看到的是堪称荒坟的遗骸。 边野站直身体，低垂下头。 两个人安静的沉默一分钟。 一分钟后，全息影像消失。 刚才那堪称科幻场面的景象也跟着消失。 变成了日常的模样。 边野原本高兴的心情变得有些怏怏的。 她挽着乔珂的胳膊，闷声道： “走吧，也该回去了。” 两个人走出教室。 来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有很多的学生在等家人来接。 而其他23名这招生们则是一起站在校门口等人。 郑玥和闫闻冬他们见到乔珂和边野，连忙挥了挥手。 “这里！” 大家都回家了。 他们自然也要回家的。 乔雅和亓先礼一群人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这些特招生们浩浩荡荡站在那里，格外有气势。 回想着最近系统查到的那些信息。 她不自觉的拧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乔珂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就在这时，乔雅脑海中的系统又再一次下达了任务—— 【完成数学一的全部内容，并且参加奥数竞赛。[奖励***1]】 亓先礼看了眼对面那群特招生，然后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于颂调侃道：“乔雅，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那个姐姐？” 乔雅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要去的，妈妈让我叫她回去看看。” 于颂耸了耸肩：“真搞不懂你爸妈在纠结什么，人家都不搭理你，你就别过去了。” 乔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迈开脚步往那边走去。 然而刚走了两步。 一辆黑色的豪车在乔珂和边野面前缓缓停下。 确实是豪车。 比当初去接乔珂的那辆车明显要贵得多。 乔珂低头，她对车价可没什么概念，就是单纯觉得有点眼熟... 有点像乔家去九皋村接她那时候的那辆车。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下车，黑色昂贵的手工西装，手腕上的表盘....等等等等。 从头到尾都在透露一个字——贵。 这个人完美符合所有乙女游戏中对总裁的幻想。 不止有钱，长得好看，气质好，身材也是一绝。 比起唐一诺那个豆芽菜，气场强多了。 边野吹了声口哨，挑衅道：“呦，我们的秦珩大人换车啦！” 秦珩嫌弃的瞥了眼边野，看向乔珂直接道： “最新样本我带了，现在要看吗？” “嗯。” 乔珂点点头。 秦珩立刻转身打开后座车门，正要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 空着手转身道：“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多，不方便。” 边野乐道：“你还知道这个，不容易啊总裁大人。” 秦珩被边野这张叭叭叭个没完的嘴巴吵得额头青筋直跳。 他忍无可忍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看看你把乔珂教成什么样了！？” 他看着那些新闻都看得血压飙升。 秦珩越想越气！ 迅速抬手弹了边野一个脑瓜崩。 实打实的力气。 边野嗷一嗓子捂住自己的额头。 力气之大，直接把脑门弹红了。 “你...你...” 边野气得眼睛冒火，她松开手，露出自己通红的脑门，恨不得下一秒就咬他一口！ 两个人每逢见面必吵架。 乔珂已经习惯了。 她钻进车里，从里面抱出一捧还未修剪的红色花朵。 枝干很长，还带着叶子。 红彤彤的。 从远处看上去非常像是一大捧玫瑰。 顿时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 第96章 当面谈? 秦珩和边野也回过神来，就看到乔珂自己把花抱了出来。 两个人眼前一黑。 乔珂可不知道这画面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劲。 她仔细的看了看怀里的花朵，皱眉道： “直径又大了？” 秦珩扶额，只得解释道道： “大了2厘米，课题组的人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提升了，已经到极限了。” 乔珂点点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怀里的这一大捧现摘的花朵。 “产量多少？” 秦珩皱了下眉，仔细核算了一下，这才道： “两处种植园一共10万株左右。” 乔珂抽出一枝递给边野，继续问道： “都送过去了吗？” 秦珩点点头：“送过去了，名单上有的，都有专人送过去了。” 说到这，边野突然想起来提醒道： “对了，刚才又标记了一处地点，你记得更新名单。” 秦珩点头，严肃道：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乔珂扭头看去，对上乔雅担忧好奇的目光。 殷红色的花朵映衬着乔珂那张精致过分的脸。 一时间把秦珩都给比了下去。 “乔珂姐...你还好吧？” 边野一看她那样子就酸的牙疼，在教室里看她装就算了，现在还敢过来？ 找骂是不是？！ 她接过乔雅的话，直接道： “我们很好，谢谢关心。” 边野一把揽住乔珂的肩膀，将她身形转过来，背对着乔雅。 脸上是满满的嫌弃：“慢走不送。” 乔雅被下了面子，只得满脸苦恼道： “边野同学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又没有惹你...” “我只是想请乔珂姐回去看看，家里人都很想她...” 边野啧了一声，也懒得跟她装了，直接道： “拉倒吧，那点小心思糊弄谁呢？你记住，我和乔珂都很讨厌你以及你们家，不要再往我们身边凑了，懂吗？” 乔雅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 “我什么我？”边野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乔雅咬着嘴唇，通红的眼睛扫视着边野和她身边的那些特招生身上。 最后落在了看戏的秦珩身上。 边野都差点笑出声来，她朝秦珩抬了抬下巴。 戏谑的看着他。 成功引来秦珩满是冷意的白眼。 “咳咳...” 边野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清了清嗓子道： “收收味儿，他对绿茶和白莲没兴趣。” 亓先礼走过来，看着站在一群人中间的乔雅，冷声道：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边野翻了个白眼，伸手打住他后面的废话。 “看好你家这位，明知道我们不喜欢和她接触，非得凑过来找不痛快，到头来还怪我们？” “亓先礼同学，你脑子没问题吧？” 说到这，边野下了最后通牒——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来沾惹我们！” 边野看着亓先礼几人的目光都冒着寒意。 “不要再出现在乔珂身边，望周知。” 就在这时。 一辆银色的大巴车缓缓驶来。 最后停在了校门口。 边野懒得再搭理这几个人，转身挥手大声道： “上车，我们该回家了。” 特招生们陆陆续续的上了车，边野把乔珂也推了上去。 临上车之前，这才想起来什么。 扭头看向外面的秦珩： “你怎么走？和我们一起还是自己？” 秦珩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 “我和你们一起吧。” “等等。” 乔珂又从车上走下来，怀里的花束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挂掉了电话，平静道： “等等，还有两个人。” “谁？”边野疑惑道。 “楼宴堂、阮院士。” “行吧。” 边野都已经习惯了楼宴堂跟在乔珂身边了。 有时候她不在的情况下，有楼宴堂跟着，也让她放心不少。 乔珂也是突然收到了亓军司令的发来的消息。 原因倒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就是阮院士恢复后的进食量吓到了他们。 他们不敢给阮院士继续吃东西，生怕撑出问题来。 可阮院士不吃不行啊... 他饿啊！ 楼宴堂下午那会儿就被紧急叫了回去。 实在拿捏不准，众人都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知道乔珂今天准备回去，这才连忙给乔珂发了消息。 现在应该是正在从军区里往这边赶。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乔珂收到了楼宴堂发过来的消息。 她这才转身走回车里，淡声道： “走吧，他们到了。” 大巴的车门缓缓关闭，在校门口学生们的注视下缓缓驶离。 秦珩也让司机自己先回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 校门口才爆发出猛烈的讨论声： “卧槽，刚才什么情况？！” “那人开的什么车？？帅啊！” “....厉害啊！” “所以说这些特招生们到底什么背景？” “你们都在想这个...就没人注意到那个男人的颜值吗！！” “完美符合我心中二次元的总裁模样！” “那人到底谁啊！” .... 学校边叽叽喳喳的讨论个没完。 亓先礼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看着旁边一直皱眉的乔雅，安抚道： “叔叔阿姨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吧，你以后不要再接近他们了。” “到时候被欺负都没人知道。” 乔雅握紧了背包带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于颂看着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没敢多问，一直在附和亓先礼说的话。 “是啊，以后别搭理他们了，省得到时候出事再黏上你。” 在1班学生们的安慰下，总算是恢复了点。 而乔珂和边野两人也成功的在1班学生们心中，留下了狂妄自大、无理取闹的初印象。 因为当时周围的人只有那些特招生。 在他们走后，消息如何自然是她怎么说别人就怎么信了。 有些本来就看乔珂他们不顺眼的学生同样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舆论就是这么起来的。 不过任凭她们怎么说，乔珂都无所谓。 她正看着车内走进来的几个人。 大巴车的门再次被关上，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平河市的路上。 阮院士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气色看上去很好，楼宴堂依旧小心的扶在他身后。 最让乔珂不解的是... 江自文为什么在这里？ 乔珂问道：“出结果了？” 江自文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乔珂： “后面的国庆假期你有安排吗？领导他们想当面和你商量具体事宜。” 乔珂皱眉道：“当面谈？” 江自文点点头：“去龙城和领导当面谈。” 讨厌折腾麻烦的乔珂下意识想拒绝。 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什么时候？” 江自文：“如果你越急着拿到结果，那就尽快动身为好。” 乔珂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明天不行，最快后天走。” 江自文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旁边的阮院士道： “好，那我先向上面报告，你安排好以后我们立刻出发，届时阮院士也要和我们一起前往龙城。” 今天的阮院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衣服穿的也是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一如乔珂在手术台上见到他时的样子。 只不过当时阮院士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剪的稀碎。 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阮院士走过来朝乔珂伸出手，温和地笑道： “你就是乔珂小同志吧，事情他们都告诉我了，谢谢你救了我这条老命。” 乔珂伸出手回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乔珂听到阮院士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阮院士身体一僵，耳朵有点微微发红。 他摸了摸鼻尖道：“抱歉，最近我总是饿得很快...” 不说这个还好。 一说这个，随行而来的几个军医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慌忙问乔珂： “阮院士真的没事吧？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乔珂有些奇怪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他恢复后食量会增大吗？” 第97章 ‘老妈子\’秦珩 第97章 军医很想摇一摇乔珂的肩膀！ 那是普通的食量增大吗！？ 那都是阮院士以前饭量的两三倍了！ 关键是吃完了他还饿得那么快！ 看得人心惊胆战。 乔珂看向那几个跟过来的军医，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的常规体检报告呢？” “在这里！” 领头的那个医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双手递给乔珂，并解释道： “都在这里了，除了你写的那些检查，能做的几乎都做了！” 乔珂让开位置，让众人在后方的空位置上找地方坐下。 她站在过道里翻看着阮院士的身体检查报告。 过了两分钟。 乔珂放下这些报告，在军医担忧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平静道： “恢复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军医张了张嘴巴，不可置信道： “那...那他为什么饿的那么快！？” 乔珂嘴唇动了两下，最后道： “多吃点没事，他的胃口消化得很快，你们不用担心。” 其实她没说的是... 阮院士变成这样，那是因为修复舱和修复液的原因。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现在他的体质已经和普通人区别开了。 正在往乔珂他们这些人的体质上靠拢。 食量大也是正常的。 如果吃的是边野培育的那些特殊品种的蔬菜。 就不会变得这么吓人了。 当然吃普通食物也可以，能吃饱就行。 等后续修复液的能量过去了，就会偏向正常一些。 乔珂思索了一会儿，转身朝身后的这些预备生们扬声问道： “谁带能量块了？” “啊...我记得我好像还有一块！我找找！” 郑玥低头打开自己随身的背包，抓着背包底部翻过来。 里面的东西呼啦啦的落在旁边的空座上。 她在里面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包装很像巧克力的东西。 “找到了！” 郑玥站起来抛给乔珂。 乔珂伸手准确的接住她抛来的东西。 垂眸一看，是草莓口味的。 乔珂忍不住扯了下嘴角，然后递给旁边的阮院士。 “吃吧。” 阮院士看着她手心不知名的‘糖果’，谨慎的问道： “这是什么？” 乔珂平静道：“能量块，吃了你就不会饿了。” 阮院士喉结微动，接过乔珂递过来的这个‘能量块’。 小心翼翼打开外面的包装。 里面是个琥珀色的大方块，有点像透明的琥珀糖。 不明白的那些人将信将疑。 这么点儿小东西吃一个就能饱？ 怎么看都有点抽象... 阮院士沿着中间的分割线掰了一小块下来。 放进口中后，忍不住皱起了脸。 原本手感发硬的能量块在入口后没一会儿，就化成了液体流向喉咙深处。 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莓味。 味道他一时间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但是这个口感，对于没吃过的人来说... 真的是个挑战！ 楼宴堂一直坐在他旁边，仔细观察着外祖父的反应。 见他面露难色，瞬间紧绷了起来。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阮院士等嘴巴里都咽下去了，这才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这个口感...” 阮院士正思索着如何表达那种糟糕的口感。 可还没等他想出来，自己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 他摸着自己的胃部，惊奇道：“真的不怎么饿了！” 他连忙看向过道另一边坐着的乔珂，兴奋地问道： “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太神奇了！成分是什么？！” 见阮院士真的没事，而且也知道饥饱的感觉。 众位军医松了口气。 这两天他们都让阮院士折腾得不轻... 生怕给他撑出问题来了，真的不敢让他吃太多！ 乔珂只得解释道： “你们不用太过刻意控制他的进食量，过段时间就会平稳下来的。” 有了乔珂最后的总结。 众人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后面的旅程一路平安。 就是因为国庆放假的原因，路上有点堵。 好在走的路线不是什么热门的旅游景点。 过了最拥堵的路线就一路顺畅了。 在经过四个多小时后。 大巴车终于驶入了平河市九皋村的地理范围。 乔珂甚至都没有回那个她名义上的家。 单纯就是没想起来。 边野也没有提醒她。 只是让人给乔秀民和简欣送了很多礼品过去。 晚上九点半。 这辆银色的大巴车终于停下。 车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影。 沈宁拿着名单走进来，习惯性的开始点名： “郑玥。” “到。” “闫闻冬。” “到。” .... “边野。” “到。” “乔珂。” “到。” 确定25人都回来了，沈宁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大家下车吧，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众人们陆陆续续地下车。 等站在眼前的空地上的时候，以楼宴堂和江自文为首的官方人这才发现不对劲。 他们已经越过了在九皋村外面的驻军点。 显然是来到了内部。 大巴车停下的位置是一处开拓好的平台。 看上去很像晒庄稼的平台。 村子里的房子分布得很远，人口也不多。 四周的路灯星星点点，平台外的土地里是茂密的植物和灌木丛。 还可以听到乡村特有的虫鸣声。 阮院士和江自文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氛围了。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沉醉下来。 预备生们陆陆续续顺着平台往一个方向走去。 乔珂站在路灯下，身边站着边野和秦珩，还有刚刚点完名的沈宁。 她单手插在校服西裤的口袋里，微微低垂着头，眉头蹙起，沉声道： “那10万株可以预留出来部分吗？” 秦珩也是微微皱眉，回想起刚才在车上的对话，反问道： “你要准备带去龙城吗？” “嗯。” 乔珂点点头。 秦珩摸了摸下巴，有些艰难道： “可以是可以，我把部分的配额换一下吧，毕竟就剩下龙城没有去过，先紧着那边来。” 说到这，他又不得不提醒道： “不过已经有大部分被运走了，现在剩下的只有1万多株，你说得太晚了。” 乔珂平静道： “今年不够，明年就再多种一些。” 秦珩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等两个人商量好了。 经过旁边的沈宁提醒，这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几个人。 秦珩走过去，重新换上笑容，率先介绍道： “我是秦珩，是启明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因为乔珂对外部没什么兴趣，所以他也算是个挂名的负责人了。 职责跟闫琛一样。 负责处理对外的交流，日常社会上的杂事，以及金融方面的事情。 也就是俗称‘老妈子’职位。 上一个在职的是闫琛。 他被抓走了，自己就被抓回来了... 真的是想起来就头痛。 江自文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同样笑着点头：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秦珩笑道：“当然，合作愉快。” 两个人握了握手。 在秦珩的带领下。 众人朝着预备生们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乔珂微微低着头，安静的走在最前方。 身上的校服被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右手勾着校服外套的领子，随手搭在肩头。 路灯不是很亮。 在黑暗中将乔珂的背影映照得不是很清楚。 每当走过一个路灯下方。 就像是走过了一个时间节点。 逐渐和那天在省委大院前的背影渐渐重合到了一起。 她沉寂的背影仿佛总是扛着许多事情。 楼宴堂无端生出一股恐慌感。 仿佛下一秒这个背影就会消失一般。 他扶着外公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抓得阮傅生胳膊都有点疼了。 阮院士回过神来，正要说他两句。 却看到外孙眼中少见外露的情绪。 他扭头望去。 看到乔珂在路灯下的背影，一时间也心绪复杂。 最后全部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拍了拍外孙的手背。 楼宴堂身体一僵，回过神来后，对上外公安抚的目光。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第98章 录取信息 第98章 众人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的那个乡村图书馆。 这图书馆背靠山体，建了十几年了，来的人却很少。 因为用得到图书馆的人都在外面上学上课。 而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是在干农活，就是在干农活的路上。 因此来这里看书的人屈指可数。 只知道这里经常有些学生过来义务打扫和借阅。 这里也是研究所对外的大门。 不过平时里面的人出来都是走得侧门。 再加上他们夜猫子般的作息生活，进出都从另一个方向。 因此很少能和村子里其他村民碰面。 乔珂推开图书馆的大门。 这个图书馆里面的布置很朴素，也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装修。 就是单纯的一堆木架子上摆放着满满的书籍。 从儿童图书到一些农业专用书再到教学书，一应俱全。 桌子和椅子还是食堂里常见的连体桌椅。 橘黄色的圆形凳面上还套着村民老奶奶们自发做的圆形椅套。 花里胡哨的。 倒也多了一丝人气。 众人跟在乔珂身后走进来，里面值守的人早就已经下班了。 沈宁来到登记借书的前台，对着江自文和楼宴堂几个人道： “把你们身份证明拿出来，我帮你们开一张暂留身份卡。” 这下轮到他们三个傻眼了。 多少年了，第一次遇到有查他们身份证的时候... 楼宴堂还好点，他拿出自己的军官证问道： “这个可以吗？” 沈宁接过他递过来的证件，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期间又朝乔珂看了一眼。 最后点头道：“行吧，暂时先用着。” 江自文就有些尴尬了。 他出门也不带身份证啊... 沈宁挠了挠头，无奈道：“说你们的身份证号也行。” 三个人外加随行的三名军医走过来。 分别报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楼宴堂率先完成了信息录取的步骤。 边野拿着这张空白的身份卡来到旁边的房间里。 站在其中一台机器旁边，把这张卡放到了机器上，解释道： “把手按上去。” 楼宴堂听话的把自己的右手按到了机器上面的那块玻璃上。 下一秒，机器转动起来。 玻璃下面一条蓝色的光线扫过，将他的指纹和掌纹录了进去。 这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 在现在日常生活着也能见到。 楼宴堂倒也不惊讶。 收录完了指纹又来到旁边的那个按钮上。 边野继续道：“手指按上去一个，随便哪个都行。” 楼宴堂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左手食指。 他只感觉自己食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痛。 不过痛觉转瞬即逝。 手指拿开后，看到几滴血液落在了上面的收集容器里。 边野拆了一个医用棉球递给他，解释道： “这里录取你的dna信息以及血液信息...很快就出结果，对了，你转身，把脸放上去。” 楼宴堂盯着旁边那个机器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这是虹膜扫描？” 边野一边操控机器一边诧异挑眉，随即笑道： “是啊，你这个级别应该能经常接触到吧？” 她对楼宴堂知道这个并不感到意外。 楼宴堂没说话，默默的配合边野完成虹膜扫描。 就在这时，收集血液的那台机器也传来了结果。 边野将属于楼宴堂的身份卡取回。 “走吧，可以了。” 楼宴堂拿着身份卡走出房间，和迎面走来的其他人对上。 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放心。 楼宴堂刚走出门口没两步，就又听到后面的边野大声道： “等等，你出去后去找乔珂，让她帮你做一下精神力的录入！” 楼宴堂点点头：“好。” 屋子里陷入了忙碌之中，沈宁帮着边野给他们录入信息。 而楼宴堂则是来到了图书馆的空地上。 乔珂正双手环胸，斜靠在书架上。 平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身上那件外套单独披在肩上。 背后是窗外洒下的银色月光。 将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映衬得更加冷若冰霜。 楼宴堂脚步稍微慢了下来。 他在距离乔珂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乔珂淡声道：“录取完了？” “嗯。” 楼宴堂按照吩咐把身份卡递给乔珂。 乔珂单手接过，修长的手指随意夹着卡片，缓缓站直身体道： “跟我来吧。” 两个人来到另外一个隐秘的房间，乔珂拿出一个玻璃球形状的物体递给他。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正想说什么，又问道： “那块表你还戴着吗？” 楼宴堂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左手。 当时乔珂给他戴上的那块表依旧停留在他的手腕上。 “先摘掉吧。” 楼宴堂依言拆掉了这块表。 下一秒，楼宴堂身子晃了两下。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甩了甩，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之前没感觉，但是现在拆掉的这一瞬间，脑袋猛地一沉，仿佛灌了铅水进去一样。 又沉又闷。 很不舒服。 乔珂拿着这块表，捣鼓了两下。 发现里面的能量基本上也用得差不多了。 这让她微微挑了下眉。 目光落在楼宴堂身上，渐渐有了些兴味。 “朝这个检测球全力攻击。” 让我看看你的能量有多少。 楼宴堂听到乔珂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膜。 但他还是按照乔珂吩咐的那样，全力朝着手中的这颗玻璃球攻击过去。 这一瞬间，乔珂和楼宴堂的头发无风自动。 四周的空气荡漾起阵阵波纹。 楼宴堂手中的玻璃球内部亮起一阵刺眼的蓝光。 随着能量的输出，这个玻璃球渐渐地出现了许多裂纹。 而楼宴堂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终于，他听到了乔珂喊停的声音—— “可以了，到此为止。” 楼宴堂瞬间收回自己暴动的精神力，原地晃了两下，脸色苍白色无比。 乔珂上前两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重新摘掉了自己手腕上的能量防护罩，递给他。 然后在他这张身份卡上面留下了自己精神力镌刻的信息—— 【精神力：七级。】 楼宴堂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双肘撑在膝盖上，浑身无力发冷。 他戴表的动作都不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这是他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绝望感。 就像是沉浸在漆黑的海水中。 压抑、窒息、沉痛、阴冷、无力... 哪怕出任务受重伤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乔珂把身份卡放回楼宴堂面前。 目光看他就跟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试验品一样。 楼宴堂听见她感叹道—— “你是我见到过第一个这么命大的人。” 楼宴堂抬起头来，苍白的脸色有些恍惚。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能量罩开始起了作用。 楼宴堂也渐渐地恢复了力气和正常。 仿佛刚才那种让人灵魂深处战栗的感受根本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的错觉...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 清晰地体验到了一次‘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感觉。 可这十分钟对于楼宴堂来讲...却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久远。 乔珂站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果然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 楼宴堂一个身体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的普通人，精神力竟然就已经达到了这个等级... 最主要的是他还和自己不一样。 自己是脑域进化系，所以精神力的强度对身体强度的要求不高。 但那已经是后世了...整个星际那么多年就出了乔珂这么一个。 可现在... 果然神奇。 会不会以前的科研家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但是被人隐藏下来了？ 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乔珂的思绪有点发散... 又缓了一会儿，楼宴堂这才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刚才...是怎么了？” 乔珂回过神，走了两步，来到楼宴堂跟前，俯视着他道： “如果不加以控制，刚才的感受就会是你以后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直到你死亡为止。” “通俗来讲，就是你的身体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住你的精神力。” 会因为身体崩溃而亡。 楼宴堂松开自己的双手，抬头看去。 这个角度他能看到乔珂明亮的目光，甚至是嘴角非常少见的笑意。 那是独属于科学家们疯狂而执着的目光。 乔珂缓缓在楼宴堂面前蹲下来，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手。 楼宴堂听到她问道—— “楼宴堂，你愿意和我一起完成这项实验吗？” “我保证你会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我保证祖国也会因此而变得强大。” “而你，则会是那个开启新篇章的钥匙。” 楼宴堂注视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可他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搭上了那个白皙的掌心。 乔珂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握了握楼宴堂的手，赞叹道： “你是个聪明的人，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任何问题。” “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抢走你的命。” 这时，身后传来边野疑惑的声音——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 乔珂正单膝蹲在楼宴堂面前，与他目光平视，一只手还握着楼宴堂的手。 怎么看怎么怪异。 乔珂慢慢地站起身来。 边野皱着眉走过来，疑惑道： “你帮他录完精神力信息了？” 乔珂摇了摇头：“他比较特殊，进去我再弄。” 说着，她看向身后那群人。 “他们弄完了？” 边野点点头：“都弄完了。” 乔珂转身走向图书馆的一面墙，平静道： “那我们进去吧。” 第99章 欢迎来到启明科技研究所 第99章 乔珂站在图书馆这面墙跟前。 上面画着一面大大的国旗，几乎占了整个墙面。 随着乔珂的靠近。 国旗上面逐渐出现了微弱的纹路。 像电路板上面的纹路似的，慢慢的覆盖了整面墙。 随后，众人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验证成功。】 下一秒，那面墙壁呈现出马赛克式的溶解方式。 逐渐露出后面的那扇金属大门。 乔珂率先走过去。 金属大门在验证过乔珂的精神力后，红灯瞬间变成绿灯。 金属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露出一个密封着的空间。 看着上面的一排排按钮就可以得知—— 这应该是一部电梯。 乔珂站在最里面，将目光投向外面还在发愣的几个人。 “走吧，我们进去。” 边野招呼着众人走进电梯里。 江自文迈着僵硬的脚步走进这部电梯里。 旁边的阮院士也不遑多让。 一行人的世界观在此刻开始受到重塑。 楼宴堂沉默地走在最后。 刚才他进电梯前，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一股能量薄膜的存在。 与自己身上那一枚身份卡遥相呼应。 他瞬间明白了这张身份卡的意义何在。 想必这就是进来必须经过的验证方式。 就是不知道外公和江书记他们有没有感觉到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的，这应该只针对他这种比较特殊的人。 等所有人都进来后。 乔珂按下墙壁上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闭合。 外面的那面墙壁也跟着再次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电梯在运行时特有的失重感。 楼宴堂站在角落。 看着另一个角落的乔珂，目光有些恍惚。 进了这里的乔珂和在外面、在学校里面的乔珂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不...或许应该说... 这实际上才是真正的乔珂。 因为回到了她擅长的领域，这里就是她的王国。 乔珂垂着眸子，双手环胸，靠在电梯墙壁上。 在电梯上面的数字跳到‘1’的时候。 她屈指敲了下电梯的墙壁。 下一秒，原本金属平面的电梯墙壁瞬间变成透明的样子。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山体的内部情况。 同样... 也能看到坐落在内部，那个神秘的‘q所’。 江自文和阮院士顾不上其他人，瞬间挤到了最前方。 趴在墙壁上看着外面那堪称科幻电影般的场面。 视线可见的范围内是一层层明亮的空间。 里面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 各式各样的新奇设备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抱着金属箱子跑得飞快，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轮子的机器。 他们看到两拨人站在一起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在他们身后投放着一个立体的模型。 其中吵得最激烈的两个人恨不得把那个模型转成陀螺。 明显是在那方面有了争执。 阮院士看着这堪称史诗级的画面，他瞬间敏锐地发现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外面的景象，虽然是自言自语，但语气非常肯定—— “不...不对！” “这里一定有其他供电方式！” “...上面那点电量输出根本供应不了如此庞大的规模群...” “...是不是核电站？” 如此大的电量输出在没有备案的情况下，是绝对会引起官方注意的。 根本不可能让他们隐藏这么久！ 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沈宁笑着点点头： “不错，这里确实有一座核电站。” 还没来得及等沈宁给他们做详细解释。 电梯缓缓停了下来。 墙壁也重新变回了金属平面。 电梯门缓缓打开。 外面的一切也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最先霸占众人眼球的是一面巨大的五星红旗雕塑。 它被摆放在空地的正中间的位置上。 金色的灯光映照在它的身上。 与上面那几个金色的五角星遥相辉映着。 如此的鲜活而又霸气。 四周的山体墙壁上保留了原始风貌，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暖黄色和暖白色的灯光照亮着每一个角落。 墙壁上挂着得不是别的。 正是那些曾经建设祖国的前辈们的照片。 每隔几步就有一张照片。 连成到一起，仿佛变成了一个时光回廊。 乔珂拎着手中的校服西装外套走出电梯，对着沈宁抬了抬下巴： “带他们去换衣服。” 沈宁立刻点头，严肃道： “明白。” 说完，在这些人的目光里朝着一个通道走去。 楼宴堂看着乔珂的身影在尽头消失。 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跟了两步。 沈宁连忙拦住他，解释道：“跟我来，乔所一会儿就出来了。” 就这样，沈宁带着魂不守舍的六个人来到了消毒区域。 他拿着一个盒子过来，放到众人面前道： “把你们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放在这里面，走的时候再还给你们。” 众人立刻把身上的手机全部放了进去。 沈宁再次强调： “是所有的电子设备，不然进去后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哦。” 众人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物品。 楼宴堂指着自己的那块表问道： “这是乔珂给我的，我需要摘掉吗？” 沈宁低头一看。 还真是乔珂惯用的防护罩款式。 他不解的看了眼楼宴堂，在心中盘算着他到底什么身份。 和乔所什么关系？ 面上还是笑着道：“乔所给你的？那就不用了。” 确认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了。 众人这才走进房间内。 在经过全方位消杀后，沈宁拿了一套全新的无菌白大褂给他们穿上。 “走吧。” 沈宁推开房间深处的另一扇大门。 这是一条干净整洁的走廊。 乔珂已经换好了衣服，白大褂套在她身上仿佛是最完美的搭配。 理智、冷静、清醒、凉薄。 带着十足的禁欲味道。 正站在走廊尽头巨大的而透明的窗前，遥望着下方的场景。 边野和秦珩站在她身后，同样换回了这一身熟悉的白大褂。 每个人胸口都戴着不同的胸卡。 听到声音。 三个人一起转身看过来。 看得六个人心头一窒，瞬间有种局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乔珂走过来，看着他们换好的衣服点了点头。 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楼宴堂这时候才发现乔珂那一头微卷的碎发在后脑勺扎了个小揪。 这一个月稍微长长的头发被松散扎起来。 露出那张极为俊美的容貌。 目光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具有侵略性。 众人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跟在乔珂身后。 皮鞋敲击在地板上，在走廊里响起不整齐的回声。 两分钟后。 众人停在一处金属大门前。 乔珂停在大门正中央。 下一秒。 大门中心亮起一个复杂的图案。 众人耳边再次回想起在图书馆听到的那个声音—— 【证件等级：特级。】 【虹膜扫描：正确。】 【精神力验证：正确。】 大门传来机械运转特有的冷冽声，然后缓缓打开。 仿佛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欢迎回来，乔珂所长。】 乔珂平静地踏进这扇门中。 边野和秦珩紧随其后。 半空中再次传来那个声音—— 【欢迎回来，二级研究员：边野女士。】 【欢迎回来，二级研究员：秦珩先生。】 江自文和阮院士看着眼前的场景，眼花缭乱的同时，心跳加速。 不由得互相搀扶着彼此，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些真实感。 慢慢地走进了这扇明亮的大门中。 楼宴堂走在最后。 这一次比刚才更加清晰的能量波动扫过他。 紧接着就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楼宴堂】 【身份信息验证成功。】 【类别：暂留】 【时间：24小时】 【倒计时：23:59:59】 同一瞬间，他手腕上的防护罩也自动更新了倒计时的界面。 显然，他们六个人的信息是暂时的。 时限只有24小时。 众人踏入这扇大门后，明亮的光线晃得他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嘈杂起来。 楼宴堂连忙看向正前方，在那一群白大褂里面寻找着乔珂的身影。 这一层因为【乔天】的通报，都知道离开一个月的乔所回来了。 因此各个项目小组的负责人基本都赶过来了。 所有人把乔珂围在最中心的位置。 第一个冲到乔珂面前的人已经把手里的报告递了过去。 正是刚才在电梯中看到的那两个吵架吵到脸红脖子粗的其中一个。 正面色不爽的指着一个人比划着。 看着很像小朋友在和家长告状。 而旁边的众人们早就已经目不暇接了。 眼睛都感觉有些不够用了，努力的望着每一个画面，生怕自己落下什么重要信息。 边野站在旁边。 看着他们激动的模样，微微一笑。 她张开双臂，笑道： “欢迎来到启明科技研究所。” 第100章 同僚? 第100章 乔珂站在人群中间。 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垂下的眸子微微颤动着。 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 正在迅速扫描提取着上面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我都说了目前材料强度不够！经不起他们那么造....” “...你看看他们这模型，这不是搞笑吗乔所！” 旁边材料学的领头人姜煜彭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一直在乔珂旁边叭叭叭的告状。 他这个人就像名字一样，很形象，遇到点火星就容易炸。 尤其是在对上机械工程那边人的时候。 真的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可偏偏材料就是和机械工程交叉研究的项目最多。 两个部门堪称相爱相杀。 因此研究员们给还给他起了爱称——‘姜彭彭’。 就是姜煜彭吵架的时候就跟小地雷似的。 吵架从来没输过，炸的别人满脸灰。 ‘嘭嘭嘭！’ 搞得大家几乎都快把他本名给忘了。 很难想象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天天被研究员们叫这么个可爱的外号... 乔珂翻看完了这些资料，把目光投向机械工程的负责人——温承峰。 这是乔珂亲自带出来的人。 虽然年轻很多，但是性格也有点像乔珂。 有点轴。 他绷着脸道：“那个地方绝对不能改，不然很危险！” 说着，他双手合拢。 半空中悬浮的零件模型重新组合成了一个奇怪的模型。 有些张牙舞爪的。 温承峰给乔珂演示了这个模型零件存在的必要，以及缺少后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确实卡在这里没办法推进下去了。 不然他们也不想天天和材料的人吵架啊！ 听完了温承峰的报告。 乔珂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 她抬起头，沉声道：“显示材料部门进度。” 话音落下。 面前的半空中应声出现一个全息投影的屏幕。 占了很大的空间。 上面记录着材料这几年来的研究成果。 乔珂的目光落在最后标红的位置上。 那里就是材料部现在卡住的地方。 这一个部门卡住，就能直接把这个项目后续所有研究都卡住。 没办法，就是这么无奈。 姜煜彭抓了抓头发，无奈道：“目前实验材料受限制，我们这里也没有办法...” 很多军工材料都是限制级的东西，配额有限。 闫琛和秦珩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搞到无限的材料供他们使用。 实在没有多余的给他们放开手脚做实验。 只能一点一点试验着来。 乔珂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重新看向旁边的温承峰道： “这个项目暂时先放一放，我这里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去做。” 温承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会让他总有一种被什么事情勾着，不踏实的感觉。 会让他在下一个项目分心。 他不怎么喜欢这种事情没有收尾的处理方式。 不过介于是乔珂的命令。 他习惯性地听从。 乔珂站在原地，双手微微下压，四周低低地讨论和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 空间里回荡着她清冷的嗓音： “乔天，召集修复舱和修复液项目所有负责人过来开会。” “as0125、as0069同步。” 【了解，乔珂所长。】 紧接着，整个基地里回响着【乔天】紧急通知的声音。 五分钟后，各个方向的电梯逐渐亮起。 研究员们从不同电梯中下来。 朝着乔珂的方向汇聚而来。 这些研究员们重新刷新了对面六个人的世界观与认知。 倒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而是普遍年纪都‘不老’。 绝大部分都是青年和中年，真正到了老年的人很少。 江自文一时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们究竟哪里不同... 总之和外面的研究员们真的很不一样！ 气质和精神就可以看得出来。 听到修复舱和修复液这几个关键词。 官方六人的心全部提了起来。 前不久刚签下了任命书，现在就看到了行动。 说实话，他们心里是激动的... 但自从进了这座简称‘q所’的秘密基地后。 他们心中的激动反而被无限放大的担忧和紧张压了下来。 眼前的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着他们要重新估量这个‘q所’的真正实力。 十分钟后。 她身边围了很多的人，所有人自觉的按照项目和小组站好。 乔珂上前两步，站在最前方的一个台阶上。 面向所有人。 颇像是公司早上领导开晨会时的样子，只不过这里更加严肃。 而下面的所有人仿佛也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甚至一些人反倒是无比激动地望着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乔珂扫视了一眼到场的众多项目负责人们，皱眉道： “戚向之和沈蔓呢？” 这两个人怎么还没到？ 下方几位负责人也纳闷着呢： “刚才跟我们一起下来了呀，电梯里还看到他们了呢。” “是啊，刚才还看见呢。” ...... “等等...她刚才在说谁？” 阮傅生茫然地抓着江自文的胳膊，人都恍惚了，喃喃自语道： “是...是我想得那个戚向之吗？” 乔珂皱眉，调开了q所内部的平面图。 每个人的身上和证件上都有定位，想躲起来其实没那么容易。 这一打开，其他人嘴角都一抽。 两个红点就藏在后方的实验器材后面。 所有人集体回转身回过头看去。 估计也是看藏不住了。 实验器材后面缓缓站起来两个人影。 一男一女，头发花白，显然都上了年纪。 在一群这么‘年轻’的人堆里面，很是显眼。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两人脸上满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什么，我刚才正检查器械呢...哈哈哈...” 旁边矮很多的那个白发奶奶也笑容尴尬的点头： “啊，我，我也是...哈...哈哈。” 阮傅生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是眼前一黑，晃了两下。 他捂着胸口，哆哆嗦嗦的指着远处的那个身形瘦高的银发老爷子。 “戚...戚向之，真的是你！” 工程物理研究院的研究员，距离院士只差一步之遥。 因为身体状况，遗憾止步退休。 这本就是自家人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楼宴堂目光则是落在了旁边那个奶奶身上。 目光和阮院士一样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沈蔓，龙城科学苑生物研究员... 算算年龄，现在应该是已经71岁了。 问他为什么那么清楚？ 因为她就是他祖母齐晚枫院士手下班组的研究人员！ 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见过她多少次了！ 退休的原因是她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了...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两个人这么大的反应，很难不引起乔珂的注意。 她皱眉看过来：“怎么了？” 江自文看了看戚向之，又看了看阮院士。 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 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 戚向之叹了口气，只好走过来解释道： “这是我以前的同僚，可能在这里看到我...有点震惊吧...” 何止是震惊，这是惊吓！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戚向之和沈蔓接到了【乔天】传达的召集信息。 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有说有笑地来到一楼准备开会。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乔珂身边最显眼的那几个人。 戚向之发挥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速度... 瞬间原地蹲下。 躲在了旁边的实验器械后面。 也是同一时间，沈蔓也看到了对面的几个人。 也下意识的想躲一下... 于是蹲下来后，正好和戚向之大眼瞪小眼。 自从闫琛把他们挖过来后，他们就一直工作在这个叫做‘启明科技研究所’的地方。 身上的毛病也慢慢被治好。 世界观也在一次次实验中被碾碎，再拼接起来。 家人都不知道，只是以为他们在自己找的地方养老。 只有固定节假日家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才会停下手头的工作。 再加上有闫琛和全息投影设备打掩护。 这些年也没人发现。 可那毕竟是他们的老东家啊... 隐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心虚！ * “同僚？” 乔珂看向阮院士，又看了看戚向之两个人。 露出恍然的表情。 当初闫琛没有跟她多说，只说了这两个人可以放心用。 所以乔珂也就没有多想他们的身份。 现在看来。 能和阮院士做同僚的... 想来肯定也只有官方机构的研究员们了。 不过乔珂没工夫关心里面的弯弯绕绕。 她挑了挑眉，直接道： “那正好，就由你们两个和他们交接。” 第101章 合作开始 第101章 修复舱和修复液哪怕是在q所也是超级大项目。 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研究小组。 那么久也就才做出来几个修复舱和几份修复液。 所以想要抽调研究员的话，可能得走空大半个q所的人数。 这样的话，研究所估计就离停摆不远了。 想到这，乔珂深吸一口气。 重新调出启明科技研究所现在所有的项目组进度。 她现在需要暂停一些研究项目。 才能把这些研究员调出来。 她看着眼前的项目进度表，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 “修复舱以及修复液项目组下所有小组，分别抽调一名研究员，协助科学苑整合资料。” 说到这，乔珂扭头看向旁边发愣的江自文，微微拧了下眉： “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江自文瞬间回过神来，有些惊恐地看着乔珂： “这...会不会太快了？” 这分院还没盖起来呢！人来了也没地待啊！ 除非他们直接在这里进行研究和学习！ 不过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国家不可能把一堆顶尖聪明的脑袋放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这里明显不是他们的主场，也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住的。 太危险。 这绝对不可能！ 乔珂拧眉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交接？” 她面无表情道： “修复舱和修复液理论知识很多，可以提前开始接触，等你们的实验室建好了，就可以直接上手做研究。” 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江自文的额头已经不自觉地起了一层汗。 他急速的转动着脑筋，思索着各种方案的可行性。 最后一拍大腿，咬牙下了决定：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把名单尽快给我，我负责带他们到军区。” “在分院建好以前，先在军区带我们学习这些理论知识。” “你看可以吗？” 乔珂点点头：“可以。” 说到分院的问题，江自文又快速道： “分院我打算把地皮划在嘉云市的‘启明科技有限公司’旁边，你看怎么样？” 那里还未对外开放，也方便他们驻军。 大不了那一块地不对外开放了...专门作为研究基地使用！ 这一点上面不会反对的。 旁边一直沉默的秦珩微微挑了下眉，隔着人群看了乔珂一眼。 那不就相当于建在了q所旁边吗。 还挺会找地方。 乔珂对于这些没什么安排，直言不讳道： “这些方面你们安排就可以，我会全程配合你们。” 听她这么说。 江自文猛地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他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就是带阮院士过来检查一下。 确认没有问题了，自己才好向上面汇报。 顺便再把之前的结果告诉乔珂。 没想到从上了那辆银色大巴车之后。 话赶话，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发生，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直到所有事情完全脱离控制。 现在竟然这么急慌慌的确定了这么大事件的后续发展方向... 哪怕江自文再老道，多少也有点心里没底了。 确认了交接问题后。 乔珂重新看向下方的各小组负责人。 她的手指在面前的虚拟屏幕上划下一串名单，这才道： “以上名单里的小组，一个月的时间，尽快结束或者暂停手中的研究项目。” “后续前往g省军区，配合整理资料，重新研发修复舱和修复液。” 乔珂的这个决定可谓是非常的突兀。 底下所有人都非常的惊讶。 其中就属戚向之和沈蔓最为震惊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启明’向上面摊牌了？ 想到这，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都在双方眼底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样也好，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合作了。 这样一来，整个启明科技研究所就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离不开人的项目在运行了。 且速度也会直线下降。 底下的各位研究员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也没有想太多其他事情。 最关注的还是自己手头的实验以及材料。 和官方合作的话。 那也就意味着一些管控材料不会再受到这么严厉的限制了。 起码不会让他们再如此的捉襟见肘。 这对项目研究是有好处的。 因此没有人反对。 这件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乔珂也不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直接道： “散会。” 底下的众位研究员们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乔珂说完解散后，留下了几个重要的负责人开了个会。 这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江自文和阮院士年纪都不小了，但现在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晚饭都还没顾得上吃。 所有的生理感受都被今晚所见所闻带来的震撼压了下去。 秦珩毕竟是‘老妈子’职位，需要照顾得更多。 他还顾忌着这些人和乔珂他们体质不一样。 所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前细心提醒道： “时间不早了，大家跟我上去休息吧。” “我....” 阮院士其实不想上去，他有很多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可看到随行几个人恍惚的表情。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秦珩道： “麻烦你了，小同志。” 说着，他拽了拽江自文的胳膊，强硬拉着他往外走去。 就在此时。 刚开完会的乔珂看到他们的背影，扬声道： “等等，楼宴堂留下。” 楼宴堂脚步停下，回头望去。 乔珂正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目光平静的望过来。 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下意识的微微收紧。 江自文书记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楼宴堂到底怎样了。 他现在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捋捋思绪。 顺便再和上面做详细报告。 有些事情真的... 真的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相信。 只有阮院士还清醒着，担忧的看了外孙一眼。 楼宴堂温柔一笑，无声地安抚着。 目送几个官方人员跟随秦珩离开。 楼宴堂这才来到乔珂面前。 乔珂转身，平静道： “跟我来。” 两个人穿过吵闹的区域，走向一条陌生的走廊。 乔珂安静的走在前面。 她真的很高，只比楼宴堂矮一点。 脊背挺直，肩膀虽然略微单薄，但却宽阔。 步伐稳健，不紧不慢的。 可她的背影看上去却能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安全感？ 楼宴堂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个词。 两个人走在安静的走廊里。 最后停在一处门前。 乔珂用自己的身份验证刷开了门： “进去吧。” 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不知名的机器，外面连接着很多其他设备。 空间里也非常的安静。 总之一眼看上去有点让人浑身发冷。 乔珂带着人走到其中一个机器前，指了指这台机器道： “躺上去。” 楼宴堂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按照乔珂的吩咐，躺在了这个看上去有点像手术床的设备上。 乔珂走到旁边，依次打开那些机械设备。 随着机器一台台亮起，房间里也响起了不同的提示音。 楼宴堂躺在‘手术台’上，转头看着旁边不远处被各种虚拟屏幕所围绕着的身影。 脑海中的思绪逐渐放空。 等乔珂调试完设备回到控制椅旁边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他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模样。 乔珂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楼宴堂回过神来，看到乔珂正弯腰把他身边的安全控制带一一扣好。 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这种安全带很结实。 在身上没有利器的情况下，仅靠肉体蛮力根本不可能挣脱得开。 乔珂皱眉，拍了拍他的身体： “别动，安全带会保证你的身体安全。” 说完，她扣好最后一个安全带。 介于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乔珂又在四肢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 身体躯干也被安全带控制住。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自他记事以来就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把所有弱点全部暴露在别人手中的情况... 更是绝无仅有过的。 乔珂伸手拿过连接用的连接线。 来到楼宴堂身边。 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头发，将连接线上面的贴片，一个一个地贴在他的脑袋上。 冷冰冰的触感。 唤回了楼宴堂空白的思绪。 乔珂坐在正对着控制仪的可滑动的椅子上。 正抬头调整着机器的数值。 右手就放在楼宴堂耳边。 只要她一抬手，就可以掐住楼宴堂的脖子。 只要用力，就可以扭断寰枢关节，导致延髓损伤，心血管中枢及呼吸中枢被抑制。 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呼吸停止，心血管功能紊乱。 直到心跳停止，心力衰竭死亡。 但这一刻... 楼宴堂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 他轻声道： “乔珂。” “嗯？” 乔珂头都没动，依旧仰头看着面前的数据面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过了几秒钟，她听到楼宴堂轻声问道—— “你会做出伤害祖国的事情吗？” 乔珂动作一顿。 一直抬着的头总算是低了下来。 她幽深的黑眸对上楼宴堂明亮的目光。 乔珂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平静道： “不会。” 楼宴堂目光微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乔珂就像是突然打破了规则的外来者。 她的一切行为举止都不在思维之内。 也正是如此。 楼宴堂在她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千言万语最后都在心中汇聚成了一段话—— ‘乔珂，我不知道你眼中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果真的可以变成你所形容的那样。 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扫平所有障碍。’ 第102章 你们是要去祭拜谁吗? 第102章 这天晚上。 乔珂在这个房间里待了一整夜。 她在记录楼宴堂的精神力能量图谱，在必要时插手疏导。 梳理楼宴堂这种不稳定的精神力，整个基地就只有乔珂能做。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比他精神力高的人。 相比较乔珂只是有些疲惫。 楼宴堂所受到的痛苦那可就天差地别了。 那种灵魂深处传来的痛楚足以逼疯任何一个人。 这不是个人意志力强就能够撑过去的事情。 如果没有身上的那些安全带控制着。 楼宴堂身体会不受控制的挣扎、抽搐，甚至产生严重的自残行为。 最开始楼宴堂还能保持清醒。 越到后面，这种痛楚将成倍增长。 乔珂不得不把他的嘴巴也用东西塞住。 防止他咬伤自己。 这过程一持续，就是整整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 即便是有安全带控制着，楼宴堂依旧很狼狈。 安全带也被他挣扎得越勒越紧，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隔着衬衫都可以看到下面被勒红的皮肤。 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乔珂停下手里的动作。 摘掉了他身上的各种数据线，同样也拿掉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 她拍了拍楼宴堂的脸颊： “醒醒，还能动吗？” 楼宴堂眉头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显然是在停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彻底的没了意识。 乔珂叹了口气。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解开那些安全带，然后将人从控制椅上打横抱了起来。 也幸好乔珂个子够高，不然还真抱不动他。 出了这个房间，朝着不远处的修养舱停放区走去。 停放修养舱的区域很大。 这里面随时都有人在沉睡，也随时会有人醒来。 因为每个人的时间分配不同。 通常情况下都会在自己极限之前，回到修养舱里面休息。 不过大部分研究员在没有紧急项目的时候，都是固定休息时间的。 不然修养舱也供应不过来那么多人... 乔珂抱着人来到一个修养舱前。 把人轻轻放进去。 调整好营养液和修养舱的数据后，这才缓缓合上了修养舱的盖子。 指示灯亮起。 代表着开始进行工作。 乔珂这才伸了个懒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在最里面。 旁边紧挨着就是边野他们几个的房间。 刚走过转角，正好看到边野也伸着懒腰从另一边走过来。 显然两个人都是一晚上没睡。 边野忍不住乐出声来。 她晃悠到乔珂身边，整个人都歪在乔珂肩膀上。 “就知道你肯定没睡。” 乔珂皱眉，有些嫌弃的推开她： “我要洗澡了。” 边野抬手看了看时间，立刻严肃起来： “都这个点了！我也得赶快去洗漱一下...” 乔珂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又想起来什么，探出头叫住了边野： “等下帮我剪下头发。” 回应她的是边野伸出来摆动了两下的手臂—— “知道啦！” 半个小时后。 乔珂难得换掉了衬衫和黑裤。 米色连帽卫衣穿在她身上，软化了她身上的清冷和凉薄。 更多的是干净清爽的少年感。 边野推门进来的时候，乔珂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 边野一如既往的黑。 黑色卫衣黑色裤子，黑色鞋子。 将酷girl风格发挥到底。 两个人今天都换了一身方便运动的衣服。 边野臂弯搭着剪发用的围布。 她熟练的来到乔珂身后，将围布围到了乔珂的脖子上。 其实时间才刚刚过去一个月... 但奈何乔珂头发长得快。 再加上乔珂尤其不喜欢头发遮眼睛。 所以都是边野给她剪头发。 不过剪什么发型通常也都由她来决定。 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 但都被乔珂这张脸给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也幸亏乔珂没有必要不怎么出去... 经过多年的练习，总算是熟练了。 也确定了乔珂到底留什么发型。 再往后，边野没有再作妖给她剪什么其他发型。 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短。 确保露出耳朵和不遮眼睛就行。 乔珂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耳边是边野剪刀的‘咔嚓咔嚓’声。 暖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这一刻的宁静真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至少站在门口的秦珩是这样想的。 今天他也穿的是方便登山的衣服。 秦珩靠在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提醒道： “快点，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马上！”边野无比嫌弃道。 吹干净残留的发渣，这才解开围布。 乔珂站起身，看都没看镜子一眼。 轻轻地甩了甩头，朝着门外走去。 边野在后面小跑着跟上。 图书馆外面。 一大早就醒来的阮院士和江自文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图书馆大门前。 来到这的时候。 他们发现这里已经提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老者。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竹筐。 互相搀扶着站在那里。 显然是一对夫妻。 这对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头看上去很好的老夫妻见到两个人走来。 都愣了一下。 其中的那个老爷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阮院士道： “你...你不是那个阮院士吗？不是已经死...死了吗？” 江自文一惊，扭头看去。 对上两位老者疑惑和怀疑的目光。 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糟了...怎么忘了阮院士公开过‘死讯’了！ 只是没想到在村子里竟然还会有能一眼认出阮傅生的人！ 毕竟阮傅生名声一直都没有宣传过，只有在他死讯公布的时候才列出了他的丰功伟绩。 这也是一种对于他的保护。 完全没想到这两个陌生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正想打岔说他们认错了的时候，旁边传来乔珂疑惑的声音： “阮院士？江书记？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乔珂和边野还有秦珩三人从侧边的树荫小道里面走过来。 三个人怀里都抱着一束火红的花束。 一下子被乔珂叫破，江自文头皮一炸。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两个老人瞬间转移了注意力，走到三人身前，慈祥地笑道： “晚上听见车响我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 边野笑着抱着老人的胳膊，难得撒娇道： “这不是想唐奶奶了嘛！” 秦珩也是礼貌的打招呼：“唐爷爷，唐奶奶。” 唐爷爷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欣慰地点点头： “好好好，回来就好！” 说着，他又抬了抬手里的竹筐，笑道： “我们也准备好了！” 乔珂没说什么，只是打完招呼后目光温和的望着两位老人。 两个老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好像把刚才的注意抛到了脑后。 江自文松了口气。 然而这时，秦珩又提了起来： “阮院士，江书记，今天我们有事，你们明天再来就可以。” 阮院士拍了拍江自文的肩膀，安抚地笑了笑，示意他别那么紧张。 他看着眼前几个人手中拿着的东西，轻声道： “冒昧请问一下...你们，是要去祭拜谁吗？” 秦珩点点头：“是的，我们要去祭拜亲人。” 阮傅生拉了一把江自文，目光真诚的温声道： “方不方便让我们一起去祭拜一下？” 边野看了看阮院士，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江书记。 抿着唇点了点头。 “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们，山路不好走。” 阮傅生连忙道：“没事，我们可以的！” 江书记可不可以不知道。 但是阮傅生确实是能爬山的。 他现在浑身都是力气，充满了活力。 一行人刚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一阵呼喊声： “....等等我们！” 众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原来是那些预备生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 边野脚步微微一顿，眼眶微红道： “你们不用特意来的。” 闫闻冬严肃道：“那怎么行！” “没有前辈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以前不让我们去就算了，现在总该轮到我们去看望他们了。” 乔珂拍了拍边野的肩膀，对他们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第103章 边家墓地 第103章 本来就七个人的行程。 现在一下子多了二十多个人。 站在乡间小路上很是显眼。 但好在大家都井然有序，没有吵吵闹闹。 在乔珂和边野他们的带领下，众人朝着九皋村后面的山林中走去。 这座山背靠九皋村。 山上种满了枫树。 每年秋季的时候，山上红色和黄色的枫叶交织在一起。 傍晚时分，金色的晚霞映着火红的枫叶，烈焰斑斓，撼人心魄。 近些年因为山林保护的计划。 也禁止群众上山砍伐。 这村子里剩下的老人们几乎都没有能力再往山上跑了。 久而久之。 以前踩出来的小土路，如今早已经被杂草遮盖住了。 方向感弱的人，进去就只能迷路。 秦珩走在最前方。 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时不时敲打着前方的草丛。 剩下的人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往上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 直到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前方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江自文不同于阮院士，早就已经累得没有知觉了。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爬山是多少年前了.... 边野抱着怀里两束火红的花束走在最前方。 再次转过一个小山丘。 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不远处被清理出了一块小平台。 这是由白色花岗岩修葺而成的几座墓。 江自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看过去。 那里一共有四座墓碑。 除了其中一座墓碑看上去小点，其他的都是双人墓。 边野默默地走到其中一座墓碑前。 将怀里其中一束花放到了墓碑前。 伸手摸了摸墓碑上面的照片，轻声道：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这时，几位预备生从人群中走出来，来到这座墓碑前。 将怀里的那束火红的花朵轻轻放到了墓碑前。 整齐地弯腰鞠躬。 就这样保持了一分钟的时间。 随后站起身，蹲在墓碑旁边，伸手拔掉缝隙里长出来的杂草。 江自文看着墓碑上面印刻的名字—— 【边忠澄、孙金嫚之墓】 没有照片，也没有什么叙述。 就这么两个名字静静地刻在墓碑上。 他忍不住轻声问旁边的秦珩： “请问，这些人是...” 秦珩微微后撤了一些，看着众人正在祭拜的这座墓碑，小声解释道： “这是边野的父母，牺牲于15年前那场跨省特大儿童绑架案，父亲是缉毒警，母亲是辅警。” 说到这，秦珩看了眼那几个正在拔草的孩子。 叹了口气道： “边野父亲在保护人质时受伤，就倒在这几个孩子眼前。边野母亲则是被毒贩和人贩子报复反扑，也牺牲了。” 江自文听到这里，立刻肃然起敬。 竟然是那场灾难牺牲的烈士们... 两个人同样来到这座墓前，低头弯腰。 一向话多活泼的边野，此时此刻反倒是沉闷了下来。 她给父母清扫好墓周围的那些杂草，将那些火红的花束放在墓碑前。 就重新站了起来。 抱着怀里剩下的花束来到旁边另外三座墓碑前。 “这...这些..” 这些墓碑中都有一个人姓‘边’。 阮院士扫过墓碑上的那些名字，心中沉闷的同时，也反应了过来。 这里，应该是边野小同志的家族墓地。 最开始他们两个还不明白为什么不在清明节来扫墓，非要赶到国庆节前来。 可随着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走过去。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烈士...烈士... 还是烈士。 四座墓碑里面有两座标明是烈士墓。 尽管边野父母的墓碑上并没有写烈士二字。 可他们却是实打实的烈士。 那么就剩下最后的那座单人墓没有明确了。 这座墓碑上面有照片，是一个被刀疤贯穿全脸的老人。 虽然刀疤狰狞。 但是老人的目光慈祥，笑起来的模样神采飞扬。 墓碑上刻着名字以及日期—— 【边玉和，xx年~xx年。】 享年72岁。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普通寻常长辈的墓碑一样。 乔珂站在最前方，终于将她怀里的花束轻轻放在了这座墓碑前。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祭拜过三个墓碑了。 这个老人是最后一个。 乔珂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蹲在墓碑前拔草。 而唐爷爷则是拎着满是酒香味的竹篮子来到了墓碑前。 篮子里面都是已经被打开过的小酒瓶，分别祭拜了前面三座墓碑。 唐爷爷蹲在墓碑前，笑道：“老哥哥，我来看你了。” 说着，从篮子里面翻出一个棕色的小酒瓶，打开上面的瓶塞。 对着墓碑摇了摇瓶子，打趣道： “这次我带了你最喜欢喝的酒。” 唐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个小酒瓶倾斜。 醇香的清酒慢慢落在墓碑前的土地中。 唐奶奶也在旁边，一边拔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日常琐事。 最后，她笑容慈祥道： “这里一切都很好，小珂和兄妹俩也都长大了，这下你也可以放心了...” 随着唐奶奶的讲话声。 秋风渐起。 枫叶林中响起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落叶随风盘旋飘落，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带来一丝的无奈， 带来一丝的落寞， 也带来一丝不舍。 乔珂以膝点地蹲在墓前，目光静静地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 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远去。 脑海中只剩下小时候这位老人的音容笑貌。 乔珂朝下眸子，再次在心中留下自己的保证—— ‘我会找到您的战友，完成您的遗憾。’ 最后，她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缓缓站起了身。 边野的声音这才再次清晰起来—— “...走吧，我们还要去下一处。” 乔珂转头，对上了边野通红的眼眶。 她拍了拍边野挽着她胳膊的肩膀。 两个人安静地走在前方开路。 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没怎么停下来过。 所有人都很沉默。 中午匆匆吃了能量块后，大家继续在树林中穿行起来。 在这崎岖不平的山林里面，分散着几座明显新修葺好的坟墓。 白色的花岗岩盖起来的墓体。 前方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颗被镌刻得很深，涂抹成红色的五角星。 这种在深山老林里面的烈士墓其实在全国各地散落的有不少。 以前都是由老一辈人们口口相传下来的。 逢年过节也会顺势来祭拜一下。 可等那些人故去后。 由于地处深山，偏僻，人少，没有人来，渐渐地就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他们就这样沉睡在底下。 逐渐变成一座荒坟，长满杂草，与四周的土地融合成一起。 直到被人们忘记。 之前临放假时，乔珂在学校接到的那个视频电话... 就是分散在外面寻找流散烈士墓的研究员们。 虽然人数不多。 但是这些年来也找到了很多这样残存的烈士墓。 每当找到一处，除了汇报给当地官方之外，都会反馈到乔珂这里。 乔珂就会在那张布满了金色五角星的雄鸡地图上面，再增加一颗金色的星星。 上面的那些星星就是这么由来的。 这座山上后来找到的两处残存的墓碑，也是后来乔珂和边野带人重新翻修过的。 所以墓碑整体风格整体和边家墓地的风格很像。 众人在这两处墓地前。 留下了一束束火红的花束。 每当这个时候。 这座被人遗忘的墓前，就会再次被金红相间的鲜花所围绕。 不只是这里的几处。 那八万多株鲜花现在应该也已经摆放到了该有的位置。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只要他们还在。 这个传统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第104章 军功章 直到落日时分，众人们这才走出这座山林。 山下已经提前停下了那辆眼熟的银色大巴车。 他们从九皋村的这一面上山，几乎是横穿了这座山林。 所以这座大巴车就停在山林另一边的路上等候着。 等他们下来了，就可以直接坐上大巴车回去。 这默契的配合。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上车后，江自文坐在最前方的座位上。 手脚都在发抖。 没办法，谁让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剧烈的运动过了... 不过比起这个，他现在的情绪很低沉。 江自文看向过道另一边的乔珂和边野道： “我向民政部门通知一下，让他们每年都派人来照看。” 边野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没用的，我们年轻人走进山里都困难，这里都是老年人，进了山反而更危险。” 除非修一条路上去。 但那又得耗费多大的工程？ 而且强迫别人去，放谁身上都会不高兴的吧？ 祭拜这种事情，应该发自内心去做。 不能成为官员们的面子工程。 真要这么做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江自文想到山林路的崎岖和山下老人们。 不由得也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 他叹了口气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将烈士陵墓迁出，放到烈士陵园里面去！” 随着车子启动。 江自文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色，喃喃道： “他们该受到后人们的敬仰，不该被遗忘在这里...” 这件事情以江自文的身份和等级还是可以做到的。 边野没有再反驳。 车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天也黑了。 送走了唐爷爷和唐奶奶老两口。 乔珂叫住了江自文和阮院士，平静问道： “明天什么时候走？” 江自文思索了一下： “明天早上有直升机来接，我们从g省军区起飞，到时候包机前往龙城。” 虽然运输机也不是不行...但是舒适度和客机真的是天差地别。 而且其他型号飞机也并不适用。 更不要提军区里停着的那一排排都是战斗机和轰炸机。 就更不适合运人了。 直升机只适合在方圆300公里范围以内飞行。 并不适合长距离飞行。 因为直升机在执行远距离飞行任务的时候，基本都需要中途加油。 而且相关法规规定：航空器在飞行过程中并不能像汽车一样油耗到极限再加油。 必须保障有足够的油量用于返程或者在附近起降点进行降落。 那些航行超长的纪录，形象的来讲... 就相当于坐在油桶上飞行。 耗油大，颠簸不说，还慢的不行。 所以综合来看。 坐客机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考虑到了所有人旅途舒适度的方面。 乔珂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两拨人正要分开的时候。 阮傅生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叫住了乔珂。 “...等等！乔珂小同志！” 乔珂停下脚步，转身用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阮傅生抿了抿唇道：“那个，楼宴堂怎么样了？” 昨晚留在了研究所里。 今天早上也没有出来...这让他有些担心。 乔珂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修养舱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他没事，一直在休息，明天就可以醒来。” 阮院士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道： “麻烦你们了！” 分别后，除了秦珩去追江书记两人。 其他人都去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边野放开一直挽着乔珂胳膊的手，声音略显疲惫道： “我去收拾东西，你先去休息吧。” 乔珂摇了摇头： “我和你一起去。” 边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倒是没有再赶她走。 两个人沉默的朝着村子里小路走去。 另一边。 秦珩追上了江自文两个人的脚步。 “江书记，您等一下！” 江自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跑过来的秦珩。 虽然已经很疲倦了，但还是带着笑着问道： “怎么了，有事吗？” 秦珩点点头，解释道： “是这样的，明天早派直升机来接人的时候，可不可以顺便派一架运输机来？” 江自文惊讶的看着他： “哦？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运输吗？” “是的！” 秦珩说着，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他。 江自文接过文件袋，打开后拿出里面的那一沓资料。 扶了扶眼镜，就着路灯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 江自文放下资料，递给旁边的阮院士，目光触动地看着秦珩，哑声问道： “这是那些花的由来？” 秦珩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乔珂有时候比较执着，还请您不要生她的气。” 江自文长叹一口气，仰头望着头顶明亮的星空。 半晌这才重新低下头。 眼角似乎带着点水光，他笑着拍了拍秦珩的肩膀： “我们怎么会生气呢...你们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还要好啊....” 江自文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阮院士也快速将手中的这份资料看完，同样目光复杂。 但更多的则是感慨和欣慰。 他同样走过来拍了拍秦珩的肩膀，低声喃喃自语道： “...星火吗？是个好名字...” 见事情敲定下来。 秦珩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在原地目送两位老人的背影离开。 其实这一万株花他自己也能送。 但困难的是赶上了国庆长假，路上太堵了，再加上乔珂又是临时决定的前往龙城。 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由此以来就只能拜托官方人员跑这一趟了。 虽然让运输机这么折腾一趟就运一万株花... 确实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荒谬感。 但就这一次。 等乔珂收录完所有信息后，就不会再使用其他人来运送了。 以后都将由启明公司来进行配送。 确定好这些信息后。 秦珩又连忙回去安排那一万株花明天装机的事情。 而另一边。 乔珂和边野顺着漆黑的小路来到了一座院子里。 院子很大，但还都是老房子。 正中间种着一颗巨大的银杏树。 风一吹，沙沙作响。 天然的白噪音，也抚平心中的郁结和烦躁。 此时的银杏树叶还没有完全变黄。 边野拿出钥匙。 打开了木门上面老旧的锁头。 木门因被推开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边野和乔珂熟门熟路来到正对着院门的堂屋里。 这里面虽然很旧了，但一点也不脏。 边野一直都有定期打扫着。 打开里面老旧的灯泡开关，橘色的灯泡发出明亮暖黄色的光芒。 将整个堂屋都映照得非常温暖。 边野在原地愣了会儿神，这才朝东屋走去。 里面的墙壁上贴着旧时代的糊墙纸。 虽然颜色已经浅淡了很多，但依旧可以看出上面大红大紫的花朵，花里胡哨的。 边野伸手摸了摸糊墙纸的缝隙。 上面没有对齐的花纹一直都是她童年的噩梦。 每次都想给它拆了重新贴。 门边的墙上被刻得一道一道的。 这都是她和哥哥以及乔珂小时候量身高留下的痕迹。 房间里的每一个摆件都没有变过。 只有那个慈祥爽朗的老人再也见不到了... 边野忍不住闭了闭眼。 压下眼底酸涩的泪意。 两个人来到东屋的木柜子前，从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木盒子。 这个大木盒子被保养的很好，油光发亮。 拿过盒子的时候，里面发出金属撞击得叮叮当当声。 随着盒子被打开。 露出里面应接不暇的军功章。 即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这些军功章依旧耀眼夺目。 乔珂坐在边野身边。 从里面拿出一枚军功章，放在手心中。 这是一枚特等功臣勋章。 在暖黄色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映在乔珂眼底，变成星星点点的锋芒。 像这样的功勋章...盒子里面还有很多。 在其他孩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的时候。 还小的乔珂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边爷爷讲故事。 这些军功章经常出现在她手中。 可以说这些军功章是乔珂和边野兄妹小时候的玩物。 伴随着几个人一起长大。 直到发生那件事情后。 这位老人彻底离开了他们，这段记忆也被彻底封存起来。 那些故事对于乔珂来说并不是故事，而是曾经消失过的历史。 乔珂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边爷爷遗憾的目光—— ‘...真想再看一眼老伙计们啊...’ 边爷爷到死都没有再见到曾经的队友们。 这是他唯一的遗憾。 乔珂握着功勋章的手微微收紧。 耳边传来边野沙哑的声音： “我们把这些东西也带上吧，兴许能碰碰运气呢...” 乔珂看着边野手中的那张大合照，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 第105章 伪装 第二天一早。 楼宴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他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色。 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身处何处，只能看到自己眼前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 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特有的冷冽声。 紧接着，随着修养舱被打开。 他眼前的黑暗瞬间被光明从中间撕裂开来。 一个人影探出头来，俯视着目光恍惚的楼宴堂—— “你醒了？” 楼宴堂慢慢坐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断掉的思绪逐渐连接起来。 他不是在一个房间里由乔珂测试能量吗？ 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沈宁笑道：“你已经在修养舱里面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这，楼宴堂连忙站起身，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他忽然抬起手腕。 并没有看到手腕上那块表。 但是现在的脑袋也不难受了！ 最让他震惊的是... 真的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体质好像比以前高了不少...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这是怎么回事？” 沈宁拍了拍他身下的修养舱，笑道： “都是修养舱的功劳...好了，快起来，你们一会儿还要出发去龙城呢。” 说着，把手里拿着的换洗衣服递给他。 楼宴堂慢慢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身后的修养舱。 可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在了原地。 他身后是一排排整齐的修养舱。 有的上面亮着蓝灯，显然里面有人；而有的则是绿灯，意味着可以使用。 就在这时，又有一台修养舱被打开。 一个男人睡眼朦胧的从里面坐起来。 然后熟练的暂停营养液的供给，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眼镜就往外走。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身处科幻电影中的错觉。 楼宴堂在恍惚中被沈宁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洗漱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 地面上。 一架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指定位置，这和上次运输修复舱和乔珂等人的直升机不同。 这次的运输直升机体积比k-61大了很多。 通体墨绿，上面印着专属军机机徽。 由于体型大，在降落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劲。 一起下来的还有几个g省军方领导。 他们过来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只是在了解到江自文和阮院士进入了内部。 所以过来实地勘察，重新布置外围驻军防线的。 所以这附近已经被完全管控了起来。 秦珩站在最高处的平台上面，将这几位明显是领导的人迎了下来。 他心态放得很平，并没有因为特殊就高高扬起，自视甚高。 其中一位领导走上前，笑呵呵的握住秦珩的手问道： “我听江书记说你们有东西需要运输是吗？” 秦珩点头：“是的，辛苦您了！” 这位领导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放心吧，顺路的事情。” 两个人寒暄完毕之后，秦珩把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是检测报告以及研发资料，请过目。” 这位领导打开文件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这才抬头道： “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这位身穿迷彩服的领导让开身后的位置，笑道： “那就赶快装机...对了，需要帮忙吗？” 秦珩顿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五分钟后。 外围驻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来。 在秦珩的带领下，来到等候多时的货车旁边。 这几辆都是冷链运输车。 打开后，最先蔓延出来的是丝丝冷气。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温控设备以及冷藏箱。 架子里面摆放着一束束火红的花束。 架子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的罩子。 里面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将其中火红的花束映衬得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其实集装箱运输是最方便的选项，可时间太赶了。 奈何国庆长假路上的堵车...任凭你是神仙都没用，根本来不及。 只能用空运的方式了。 这三辆车装着一万株鲜花，已经分装打包完毕。 只要把东西送上运输直升机就可以了。 花其实不占位置，但是温控设备还是占空间的。 这一辆运输机显然够呛装得完。 这位领导说着，又调了一架运输机过来。 争取一次性打包带走。 等装得差不多的时候。 乔珂和边野他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也来到了地面。 除了她们两个本人，还有另外23名预备生。 别说那位后来的领导沉默了... 就连江自文一时间都有点懵。 他还以为就乔珂和边野去呢，没想到竟然要去那么多人？！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远处的运输直升机。 看看装着货物的运输直升机是否还能再装些人进去。 不过好在军方那位领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笑着走过来，朝乔珂伸出右手道： “你就是乔珂同志吧，我是廖士薪，这次由我们护送你们前往龙城。” 乔珂伸手与他相握，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这时，换好衣服的楼宴堂也走了出来。 他看到乔珂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影后，立刻站直身体敬礼—— “廖中将。” 廖士薪笑着点点头，向他回敬一礼。 楼宴堂快速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看到了许多身穿迷彩服的战友们。 他快速走上前介绍道： “乔珂，这是军区后勤部部长廖中将。” “廖中将，这是启明科技研究所所长乔珂。” 廖中将笑得格外慈祥： “我知道呦，乔珂小同志在我们这里可是如雷贯耳呀。” 当初楼宴堂调遣k-61直升机的时候，他都怀疑亓军司令让楼宴堂这个小狐狸给坑了。 直到后来修复舱落在他们军区里。 军区的最高领导层都去看过。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心中的震撼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修复舱，g省军区的后勤保障部门也跟着变动起来。 方便配合保密工作。 因此现在‘乔珂、q所’这两个名字可以说是频繁出现在最高层的耳朵里。 真的想不知道都难！ 廖士薪看了看乔珂身后的那些人，询问道： “这些人都是要一起去龙城的吗？” 乔珂点头：“是。” 廖士薪也没多问具体原因，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我再调一架运输机过来。” 这一下，总共三架运输直升机前前后后悬停在附近。 等前面装货物的两架提前起飞后，第三架才缓缓降落。 现在只要把乔珂这些人再运过去就可以了。 阮院士笑着走过来道： “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 他还要赶着回去写报告以及整理研究的事情。 上面做的决定楼宴堂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他了。 对于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并不怎么抵触。 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 为了顾全大局，什么都是值得的。 看到了他，廖士薪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朝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走过了一个同样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 手里拎着一个皮箱，长相普通到扔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青年出来。 廖士薪介绍道：“这是小梁，伪装化妆手艺一流。”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阮院士，笑呵呵道： “阮院士，让小梁给你收拾一下吧？” 昨天江自文书记和亓军司令还说到这件事来着。 亓军司令特地去安全局借人出来，准备给阮院士伪装一下。 阮院士面色发窘，还是坐在了随手搬过来的椅子上。 梁珣笑着安抚道：“阮院士别担心，很快就好！” 说着，他打开了随身的工具箱。 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伪装和化妆用品工具。 梁珣让人打来一些清水，做好基础清洁准备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头套面具。 阮院士是个实打实的科学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看着小梁拿着头套朝自己靠过来，忍不住皱眉道： “这个要套在我头上？” 梁珣点点头：“是的，以后阮院士要出行的话，都要进行伪装。” 听到这，阮院士五官都忍不住皱成了一团。 他理解是理解。 但是真要他24小时防着别人，那可能真的不太行... 他又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 反侦察能力肯定没有专业的强。 看来以后真的只能尽量减少接触外面的环境和人员了。 阮院士硬着头皮看着他把那个头套戴在了自己头上。 尽管已经做得很薄了，但糊在脸上依旧很不舒服。 这会儿阮院士终于明白了情报人员们的苦。 然而这还没完，等面具贴合在面部上之后，还要调整细节。 这一整就是一个多小时。 最后，他又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阮院士更换。 把他习惯穿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换了下来。 换成了一套迷彩服。 这样混在人堆里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等伪装完成后。 阮院士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模样。 站在廖中将身边更是不怎么显眼了，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 梁珣还在轻声提醒道：“阮院士您尽可能不要说话，挺直身体...”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导阮院士怎样更改自己的日常习惯。 让他更加靠近军中的气质。 乔珂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亮了不少。 等彻底完成后。 她走到阮院士身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触感是很明显不同的。 虽然仔细调整过了五官的细节和比例。 但对于乔珂来说，起到的作用还是有限的。 她忍不住问道： “这个东西能坚持多久？” 第106章 mn01涂料 第106章 梁珣笑道：“如果阮院士不进行剧烈运动出汗的话，坚持一天还是没问题的。” 但事实上，坚持一天的时间对于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讲。 非常困难。 因为真正的伪装，易容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最主要的还是改变人的习惯，气质、行为举止、语言、口音和音色等方面。 让一个普通人几个小时内强行改变过去几十年的习惯和动作。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专业的情报员你都不知道他有几张脸。 站在他跟前你都看不出来他可能就是你的‘邻居’。 当然这一点仅限人种相近的伪装。 毛发可以用激素促进生长， 骨相是可以通过手术更改， 但是这些能改的有限。 所以我们能接触到的间谍通常也是以本国人为主。 隐藏在各行各业中，为了各种的利益去出卖情报。 区别明显的外国人能混进来当间谍的屈指可数。 所以这次伪装仅限于让阮院士躲过间谍们的监视，成功抵达龙城。 等到了那里，会有新的身份安排给他。 乔珂摸了摸下巴，总结道：“还是有待研究啊...” 梁珣笑道：“是的，现在大家都在研究更深一层的伪装系统，也会越来越完善的。” 廖中将一拍手掌，笑着提醒道： “好了！我们该准备出发了！” 乔珂思索着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道： “等等，你跟我来。” 她说着，拉着阮院士和梁珣就往后面走。 “哎..乔...” 边野把到嘴边的‘爷’字咽了下去，连忙追上乔珂的脚步。 秦珩有些头痛地扶额。 他对廖中将和江自文解释道：“先让这些孩子们登机，您再跟我一起过去，您看可以吗？” 廖中将遥遥地望了几个人离开的方向一眼。 随即笑着点头。 吩咐旁边的人让这二十几人先登机。 而自己和江自文书记则是跟在秦珩后面，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不是江自文上次走的那条路。 而是走得另外一个方向的侧门。 两个人跟在秦珩身后，一路朝着前方的岩壁走过去。 在两个人沉默的目光里。 秦珩率先走进了这处岩壁。 仿佛上演着穿墙而过的魔术。 而另一边。 在乔珂的拉扯下，两个人再次回到了隐藏于山体内的研究所里。 这位安全局的工作人员逐渐目光呆滞。 让他原本平凡不起眼的气质变得波动起来。 乔珂没有带着他们下去研究所内部，而是停在了一处密封着的大门前。 【身份验证：乔珂所长】 【验证成功】 这座宝库的大门在两个人面前缓缓打开。 梁珣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就连旁边的阮院士都紧张了起来。 大门打开后，里面是恒温冷藏室。 里面一排一排的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不同的分区上面写着不同的标识。 阮院士僵着手脚走进来。 仰头望着四周，有一种难以诉说的荒谬感。 让他浑身发冷。 乔珂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恒温密封箱前。 打开箱子后，里面只有一个透明材质的容器。 乔珂眨眨眼睛。 难得从她脸上看到这种冒傻气的表情。 正好边野也跟在她后面跑了进来。 就听乔珂用怀疑人生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这里面的东西呢？” 边野凑过来一看，先是一惊，然后同样迷茫着摇了摇头。 她抬头问道：“乔天，这里面的mn01涂料呢？” 半空中响起【乔天】似乎有些无奈的声音： 【mn01涂料在01月17日13:27:05被‘薛竹女士’以及‘谭琅先生’取走。】 乔珂反驳道：“我怎么不知道？” 【乔天】严肃纠正她： 【不，您知道，还是您亲自放他们进来的！】 声音落下，乔珂面前出现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是一份实验的申请书。 翻开最后面的落款上。 果然有乔珂自己签下的大名。 乔珂看着这份实验的申请报告，在脑海搜索着相关回忆。 在看到其中几个关键字：‘个人能力’、‘容貌焦虑’‘社会实验’....等等等等字眼的时候。 终于回想起来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 然后面无表情的关掉了虚拟屏幕。 这确实是她签的字不错... 但是审核过程是闫琛干的。 当时闫琛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念了很久。 乔珂被他磨烦了才答应下来。 现在看来这项实验应该没什么进展... 不然为什么后续资料空空如也！ 旁边的边野忍不住幸灾乐祸的扯了扯嘴角。 有些人要倒霉咯~ 乔珂拿出里面的容器，装到旁边的便携式的冷藏箱内。 转身对梁珣和阮院士道： “跟我来。” 等后面秦珩带着廖中将等人跟上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乔珂抱着冷藏箱站在那里，身后的大门再次缓缓关闭的场景。 乔珂带着梁珣来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内，把怀里的冷藏箱递给他道： “你试试用这个。” 梁珣愣愣的接过冷藏箱，呆呆地问道： “什...什么？” 乔珂指了指阮院士，又指了指他怀里的冷藏箱，解释道： “你试试用这里面的涂料给他做伪装。” 梁珣全程保持灵魂出窍状态。 听到乔珂的解释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乔珂只能打开旁边的显示器，继续道： “这种mn01涂料可以在皮肤上形成一层薄膜，你可以在此基础上修改。” 看着梁珣越听越迷糊，边野不得不解释道： “你可以把这个涂料想象成倒模后的成品面具，涂在脸上干燥后可直接进行修改。” “这个比那个面具更加逼真，就是得看你手艺怎么样...” 梁珣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惊喜的看着手里的冷藏箱，说话都激动得有些磕巴了： “我...我真的可以吗？” 乔珂点点头，让开身体，露出后面的那个仰躺式的检查椅。 “你试试。” 所有人把热烈的目光投向阮院士，看得他头皮一炸。 “干...干什么。” 梁珣把阮院士拉到检查椅旁边，让他坐上去。 自己摩拳擦掌得想要把阮院士已经戴好的伪装面具给摘下来。 阮院士叹了口气，目光绝望地躺在了检查椅上。 任由梁珣开始折腾。 乔珂就站在他旁边给他做指导。 “一点就可以...” “等等...别覆盖全脸...” “等干了你再动...” 整个房间里灯光明亮，仿佛进了一间手术室。 乔珂和梁珣围在检查椅旁边，时不时用一下旁边那些机器。 两个人甚至在阮院士脸上比划着在哪里‘下刀’更好。 廖中将他们站在门口。 看着这间‘手术室’里面正在上演着的奇迹。 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将他的世界观冲击得稀碎。 哪怕是科幻电影都没这里真实吧？ 他总算明白江自文为什么整个人都变得那么恍惚了。 这搁谁身上谁受得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同情地看了眼旁边的江自文书记。 本来他们和机场那边订好了的时间一推再推。 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里面的几个人。 直到两个小时后。 梁衡这才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现在感觉不是在做伪装，更像是在做陶艺雕刻... 网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美术生再就业？ 要不是阮院士还在那躺着。 他都有种想要把颗仿佛陶艺作品似的脑袋拔下来，好好欣赏一番的冲动。 乔珂将灯光移开。 俯身看着闭眼躺在那的阮院士。 嗯...这下就看着顺眼多了。 没有硅胶的那种假面感，非常自然。 梁珣的手艺很好，上面的皮肤纹理和五官微调得都很完美。 足以可见他能力有多高。 就在这时，两个人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梁珣嘴角一抽，哭笑不得的看着躺在那的阮院士。 怎么还睡着了？ 乔珂轻轻拍了拍阮院士的额头： “醒醒。” 阮院士迷茫着睁开双眼，揉着眼睛嘀咕道： “完事了？” 梁珣兴奋的点头：“完成了阮院士！” 阮院士揉眼睛的动作一顿。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次询问道：“真的完成了？” 怎么没有束缚感？ 空空的，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 梁珣笑着拿出自己工具箱里面的镜子递给他，解释道： “这次没有用全面覆盖的手法，不会有那种不适感，您看看怎么样？” 阮院士接过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人脸完全是个陌生人，和他本来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107章 机场出发 第107章 阮院士吓得手一抖。 忍不住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脸上明显被更改过的地方。 比如鼻梁和眼角，还有最明显的颧骨和下颌角。 手感有些硬。 但是颜色和形状非常自然，仿佛就是天生的一样。 梁珣被他那粗鲁的动作弄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乔珂： “那个...这么做没事吧？会不会把上面的涂料蹭掉？” 乔珂摇了摇头： “不会，它不怕水，只要不刻意特别用力去抠，只能用专用的溶剂溶解掉。” 阮院士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连忙问道： “那这个能坚持多久？” 乔珂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 “大概一周的时间，不过...” 她扶着阮院士的下巴左右转了两下，平静道： “不过上面的化妆品坚持不了那么久，而且如果连续一周完全一样，那反而更奇怪。” 正常人今天熬个夜转天皮肤就成了暗黄的大油田，再来个黑眼圈... 这怎么可能一周完全一样的。 不现实啊。 梁珣恍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这样才最真实嘛！ 听了全程的廖中将走过来。 他看着完全判若两人的阮院士，忍不住鼓掌道： “好好好，你这手艺真的是堪称奇迹啊！” 梁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忙道： “哪里...这都是乔珂所长给的这个涂料好！” 廖中将肯定地点点头，嘱咐道： “小梁，我打算把你调到龙城，以后就跟在阮院士身边，专门负责他的日常伪装工作，你领导那边我去说。” “啊？”小梁迷茫着抬头。 怎么还就要调走了呢？ 但是想起来阮院士这种特殊的身份，倒也能明白。 不过听到这里，他不得不提醒道： “廖中将，如果纯手工调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可以做到和最初一模一样。” “除非和以前那个头套一样，用模具批量做出来。” 可批量做出来的硅胶面具效果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 和这种手工一点一点调整的完全没法比。 更别提这种涂料目前还没有批量生产。 乔珂所长拿出来的只有这一份。 很有可能用完就没了！ 这让他怎么可能随心所欲的去发展和调整？！ 廖中将也适时的把目光投向乔珂，谨慎思考了一下措辞后，这才轻声问道： “乔珂同志，请问这种涂料是否可以批量生产？” 乔珂收回视线，向廖中将看过去，微微皱了下眉。 廖中将一看她皱眉，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以为她不愿意。 却听乔珂面无表情道： “可以生产，但是目前外部硬件设备不够，只能在研究所里合成，量不会太多。 等外面的配套设备做好了，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虽说研究所里的产量是固定的，但供应一些重要的人还是够的。 只要不是准备安全局每人发一份，那肯定是够用的。 而且就算可以批量生产了。 产量多少...估计这也不是乔珂能说得算的。 最后当然都要由官方说得算。 毕竟谁用谁买单啊。 这玩意儿最初的用途其实是和它的名字是一样的。 ‘涂料’。 是用来刷在机械上用来阻挡探测的涂层。 就是做着做着有点偏题了，主项目以失败告终。 最后成品被不同的组改来改去。 结果阴差阳错被生物组变成了这种鸡肋的东西。 就因为这个生物组还被其他组嘲笑了好久。 被其他组调侃称之为——新时代橡皮泥。 自从做出来就一直封存在恒温室内保存着。 直到乔珂看到阮院士伪装易容，这才想起来这个材料的用处在哪... 只不过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乔珂扯了下嘴角。 还是年轻人会玩儿啊... 竟然那么早就发现了这东西的新玩儿法。 听到乔珂的解答，廖中将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 “我明白了，我会向上级报告请示，想从贵方这里购买一些这种‘涂料’，你看可以吗？” 乔珂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秦珩。 秦珩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认命地站出来接话道： “没有问题，具体事宜还请廖中将和我仔细说一说。” 廖中将看了看秦珩，又看了看乔珂。 随后笑着点头：“当然。” 折腾完阮院士。 回过神来的江自文连忙提醒道： “我们快出发吧！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机场那边已经催很久了！” 不然这会儿他们估计都已经到龙城了... 廖中将也不再耽误时间。 众人重新回到平台的空地上。 直升机因为等得太久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现在见到他们出来了。 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一行人不敢再多耽误，快速上了直升机。 边野和乔珂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放在脚边。 直升机内部的座位在两边。 众人面对面坐在座椅上，身后就是直升机冷冰冰的墙壁。 等所有人都上来后，这辆大型运输机螺旋桨慢慢转了起来。 螺旋桨越来越快，四周的草地和灌木也被气流卷得晃来晃去。 外面是螺旋桨转动的噪声。 楼宴堂站在最后方，扶着直升机内壁大声喊道： “所有人把安全带扣好！” 随着直升机缓缓升起，后门也渐渐关闭。 楼宴堂来到驾驶室，叮嘱道： “别飞太高。” “明白！” * 十月份的g省秋高气爽。 嘉云国际机场迎来了国庆长假旅游的高峰期。 机场外面堵得一眼看不到头。 别说想要准时登机，能进去值机就不错了！ 塔台里的各位管制员都恨不得再多长两张嘴和眼睛。 有起飞离开的，当然也有准备降落的，也有准备滑行的。 这一切都需要航空管制员来协调。 每当这个时候，各位机长和塔台里的管制员全部都处于一个头两个大的状态。 就比如现在.... 在地上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起飞的机长再次问道： 【xx0129，可以往前滑了吗？】 塔台·冷漠：【xx0129，原地等待，有特殊活动，能起了我会通知你。】 机长委屈巴巴：【诶...好。】 诸如此类的对话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 小何是一名刚入职的见习管制员，全天候地盯着眼前这些雷达屏幕。 他要做的就是给来往飞机从机场到航路的指引和过渡。 当四面八方传来机长呼叫的时候。 对于第一次来到嘉云机场就赶上旅游高峰季的小何来说... 那简直就是上刑场。 负责带他的老教员看他脸色有些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去洗把脸，我替你一会儿。” 就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耳机里再次传来机长的询问声： 【嘉云塔台，xx7721，五边9海里...】 老教员看着上面的数据信息，戴着耳机快速道： 【xx7721，大型，修正海压1022...可以降落，落地后右转脱离。】 对面机长再次重复确认： 【可以降落，跑道36r，右转脱离，xx7721。】 小何羡慕的看着教员沉稳的动作，没有一丝的手忙脚乱。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教员这么熟练就好了。 小何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让自己运气差，赶上国庆长假了呢.... 飞机不能准时起飞。 这是让所有乘客都原地血压飙升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 登机口前面的等候区域内，所有人都时不时下意识地看向半空中的大屏幕。 去看自己的航班是否能准时起飞。 这时，又有两个航班的飞机变成了延迟标志。 乘客们目光下滑。 在屏幕最下方找到了加粗的蓝底白字通知： 【xx 9212 航班由于军事活动的原因延误。】 “啊...延误了啊...” “我屁股都坐麻了！” “好啦，这算啥，你不知道这个机场是军民合用的吗？” “是啊是啊，只是延误20分钟而已，刷会儿手机就过去了。” 经过部分已经习惯了的乘客解释，大家总算明白了具体原因。 尤其是在知道这附近就有军区的时候。 那些不明所以的乘客们，好奇心更是增涨到了极致。 20分钟后。 登机口果然现了机组的工作人员。 乘客们拎着行李排队登机。 在一系列检查和空乘人员的讲解后。 飞机终于开始缓缓推出。 广播里传来空乘人员的提醒声—— 【请所有旅客关闭遮阳板！】 【请所有旅客关闭遮阳板！】 空乘人员们从座椅分别站起来，站到了过道中间。 她们站在过道里面严格的观察着每一个遮阳板是否关闭。 已经习惯了的乘客们纷纷放下遮阳板。 但总有一些好奇心重的人... 就是忍不住悄悄地打开了一些遮阳板。 立刻就被空乘人员们发现，并走来严肃制止。 此时飞机已经起滑出了一段距离。 失重感传来。 飞机已经起飞。 又有一位乘客偷偷地打开了一点点遮阳板，他向外看去。 顿时轻轻地吸了口凉气。 底下整齐的停着一排排战斗机，就停放在飞机棚旁边。 外面还有整齐排列的装甲车。 直接给这位乘客看呆了。 这时，空乘人员拉下了他的遮阳板。 虽然笑容满面，但却语气强硬的再次提醒道： “这位乘客，在听到广播前，请不要打开遮阳板！” 幸好这位乘客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 不然是要被机组人员拦下强制删除的。 这还是管得不怎么严的。 真正严格的机场，要是塔台看到遮阳板被打开。 即便已经推出了的飞机也要被命令重新滑回原地检查。 直到30分钟后。 飞机上的广播里才传来空乘人员的声音： 【乘客们，现在可以打开遮阳板。】 那位乘客连忙打开遮阳板。 外面白茫茫一片。 只剩下一望无际的云海。 ———————————— 所以大家在飞机上要听机组人员的话哦... 第108章 抵达龙城 第108章 云海之上。 一架大型客机平稳地飞行在g省前往龙城的固定航道上。 这架客机座位数300，属于大型宽体飞机。 然而这一趟的乘客却不足50人。 整个机身内部空荡荡的，这些乘客们集中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上。 空乘小姐姐看着座位上的那些人。 穿着迷彩服的她能理解，但是唯独那些集中坐在一起的年轻人们让她看不懂。 回想起他们机组今天被一拖再拖的时程表。 不由得心中暗暗好奇...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牵动这么大的变动？ 还有货仓里存放的那些货物。 比这些人提前装机了两个多小时，全程由兵哥哥们看守。 等这些人抵达登机后，更是延迟了部分航线的航班。 只为了确保他们这架航班可以快速起飞。 心中太多太多的疑问。 但职业操守让她时刻紧闭自己的嘴巴。 尤其是在遇到这种特殊空中任务的时候更应该保持沉默。 所以，全体乘务员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一路无话。 四个小时之后。 飞机进入龙城机场领空。 飞机广播里传来空乘人员温柔的提醒声——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龙城国际机场，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 感谢您选择xx航空公司班机！下次旅途再会！】 飞机里面的众人这才陆陆续续的睁开眼睛。 乔珂垂眸看向舷窗外面。 午后的夕阳透过飞机舷窗落在她的脸上，削弱了她身上的疏离。 众人站起身来，拿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往外走。 机舱大门打开。 机组的乘务人员们笑容满面地向他们道别—— “祝您旅途愉快！” “请小心脚下台阶！” 乔珂最后走出来。 站在楼梯上，目光看向远处地平线上逐渐落下的红日。 直到边野小声叫她才回过神来。 “走吧。” 因为国庆假期航班数量成倍增长，导致机场廊桥并不够用。 所以很多都需要乘坐摆渡车离开。 他们一行人虽然算不上多，但真要认真算起来...一辆车可能还坐不下。 这里毕竟是民用机场，不好搞什么特殊化。 虽说也有空军专用的机场，平时专门负责接送政军要员的地方。 可用在这里也不合适啊... 想到这里，廖中将忍不住看了旁边那个身形挺拔的女生一眼。 不过或许再过不久... 这个神秘的女生也会变成那个机场专用名单中的一员了吧？ 他心中的这些感慨，乔珂并不知道。 她正看着地勤人员把货舱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往下搬。 边野在旁边打电话。 之前秦珩就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冷链运输的公司。 现在已经等在外面了，只要到了就可以直接装车。 “嗯...好，我和机场这边说一下，你们直接进来拉货。” 等挂了电话，边野扭头对廖中将和江自文说明了一下情况。 两人很快就派人去和机场人员进行交涉。 没一会儿，两辆冷链运输车就从卸货区的方向驶入。 在工作人员们快速的调整下。 这些被防水布遮盖起来的恒温箱被转移到了专门的冷链运输车内。 众人这才踏上了机场的摆渡车。 随后走特殊通道离开了机场航站楼。 外面已经停下了许多官方的车子。 伪装过后的阮院士在众多士兵的护送下，终于平安到达了龙城。 梁珣紧紧地抱着那个装有‘mn01涂料’的便携式冷藏箱。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乔珂，又看了看阮院士。 最后还是在廖中将的提醒声中登上了阮院士的车子。 临走前，阮院士降下防弹车窗，像个小孩子似的朝乔珂伸出手—— “乔珂小同志！” 乔珂应声转头，对上阮院士的慈祥的目光。 阮院士固执地伸手，直到乔珂伸手回握住他，他这才高兴道： “乔珂小同志，这次来龙城一定要来我家一趟！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 乔珂默默点了点头。 江自文看着这辆虽然不起眼，但是安全等级最高的黑色轿车离开视线。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这些年轻人，轻声道： “乔珂小同志，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酒店。” 说着他朝后面的那辆公务专用的中巴招了招手。 这辆线条圆润的中巴闪了闪灯，车门缓缓打开。 这种外形的中巴车通常出现在无数重大场合，是专门接送要员的车子。 网友们一直都非常迷惑... 这么重大的场合为什么要用这种土黄色的车子？ 看上去一点也不霸气！ 其实这种公务中巴出厂颜色是香槟金。 但是由于保养和时间的关系，时间久了一粘上灰就发土色。 总之看上去很像过去几十年代乡下坐的那种巴车。 就让人感觉很疑惑。 但实际上这种中巴很安全，里面的空间和布置比起豪车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被漆黑的防弹玻璃阻挡住外部的视线。 里面的座位也很多。 在此基础上又多添一份保险。 23名预备生依次上了车，分几辆坐好。 乔珂正准备上车，就被旁边的江自文拦了下来。 他思索了一下问道： “乔珂小同志，我们明天早上来接你，你看如何？” 乔珂微微垂下眸子，平静道： “明天我有事情，等我办完事情再去。” 江自文愣了一下。 显然不知道乔珂能有什么事情。 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告诉楼少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乔珂点点头。 这几辆中巴车在几辆官方车子的护送下，前往之前定好的酒店。 虽然很低调。 但是龙城这个地方，一块砖砸下来能砸着好几个家里有关系的。 他们对于这种明显有规格的护送已经见怪不怪了。 前后各有两辆黑色的轿车跟随，将这几辆香槟金色的中巴车护卫在中间。 呈现护送的形态行驶着。 别说遇见不长眼的人了。 车队所经过的路上，那基本一路通畅，都没怎么停过。 所有私家车自动避让，空出前面的道路。 这种排场确实是高级别迎接方式。 但保护的同时，也起到了监视的作用。 前后几辆车子里，那可里都是实打实的军人士兵。 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安排了。 江自文目送车队的身影离开。 这才朝最后的两辆车子走去。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监督的工作交给楼少将就可以。 他自己需要赶快回去向领导他们进行报告。 将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全部说出来。 对于‘q所’以及‘乔珂’的态度，不能同日而语。 * 另一边。 车队最后停在了一处星级宾馆前。 这里距离中心的位置已经很近了，为的就是方便随时见面。 楼宴堂率先下车。 里面显然已经安排好了。 他打过招呼后，招呼着众人下车，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自己的房间。 而参与护送的那几辆黑色轿车里走下来几个便装军人。 其中一个来到楼宴堂身边。 朝他敬了个礼，低声道： “楼队。” 楼宴堂点点头，看着她们的背影，沉声道： “打起精神来，照顾好他们。” 队员目光好奇的看着那些离开的背影。 听到他的话，立刻严肃道： “是！” 走在最后的乔珂路过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脚步一顿。 平静地看了眼楼宴堂身边的那个便衣士兵。 看得对方心中一跳。 但是面上依旧还保持着热情的笑容。 等乔珂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那位士兵这才松了口气。 背后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简直快赶上楼宴堂给他的感觉了！ 他不由得看向自家队长，疑惑道： “楼队...这个人....” 楼宴堂垂下眸。 果然... 乔珂一眼就看出了队友的不同。 看着队友好奇的目光，他皱眉叮嘱道： “暂时还不能说，告诉下面的人不要用能力试探他们，很危险。” 队员咽了咽口水。 小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第109章 边野你不要太跳脱 第109章 酒店内。 乔珂站在酒店宽大的落地窗旁边，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这酒店总得来说没有太豪华，但是非常的雅致。 是一个巨大的建筑群，并非只有很高的建筑楼。 所以晚上亮起灯后的景色也很美。 边野拿着电脑坐在她房间里的床上，正在看着什么界面。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边野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秦珩的电话。 接通后，秦珩沉声提醒道： “我这边有事暂时走不开，你在乔珂身边安排好，别太跳脱，听到没有。” 边野撇撇嘴，没有反驳他。 “知道了，我分得清场合。” 刚挂了电话没多久，铃声再次响起。 边野啧了一声，扭头看去。 发现这次是闫琛的电话。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闫老头？” 【闫琛：闫什么老头，给我好好说话！没大没小....】 听着闫琛嘀嘀咕咕的声音，边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笑道：“我们已经到龙城了，你人在哪呢？我们明天去烈士陵园，你来吗？” 【闫琛：我暂时走不开，不过会有官方人陪同你们，有什么需求就和他们说。】 边野点点头，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闫琛将叮嘱的事情都说完了，这才挂掉电话。 边野拿着电脑站起来，走到乔珂旁边。 “我们明天先去龙城最大的烈士陵园，后面再去其他地方，怎么样？” 乔珂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屏幕。 她安静地点点头： “可以。” 就在这时，乔珂房间的门被敲响。 边野小跑过去打开门。 楼宴堂站在门口，一副果然如此的目光，笑道： “难怪敲你房间没反应，就知道你在这。” 边野让开房间让他进来。 “怎么了？有安排吗？” 楼宴堂站在门口摇了摇头，看向窗户边的乔珂，笑着问道： “不算是官方的安排吧，我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看升旗仪式？” 国庆节的升旗仪式很难抢到好位置。 最壮观的第一天他们没赶上。 但第二天也可以的，甚至这个时候比第一天人还要多。 边野眼睛一亮。 对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安排上了！ 可随即又有些苦恼道： “来不来得及啊？” 去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楼宴堂笑道：“当然来得及，特殊事件特殊对待。” 他看了看时间，安排道： “早上6:10分开始升旗仪式，你们五点准备好，我带你们进去。” 边野虽然高兴，但还知道轻重： “不太好吧，让群众看见了又要生出不必要的风波...” 楼宴堂目光温和地看着两个人，轻声解释道： “你和我们官摄一起入场，不会有人发觉的。” 边野这才放下心来。 跑到乔珂身边兴奋道：“太好了，正好可以看到升旗仪式！” 乔珂目光温和，遥遥看向门口站着的楼宴堂，微微点了点头。 楼宴堂同样笑着颔首示意： “那我先去通知其他人，你们奔波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轻轻带上了房门。 边野抓着乔珂的胳膊晃个不停，兴奋道： “终于到了！看升旗仪式！” 下一秒又跑到床边拿出那个木盒子，目光温柔道： “我们带他们一起去看。” 乔珂静静地看着边野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屋子里跳来跳去。 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 第二天。 早上五点多。 楼宴堂来敲门的时候，乔珂已经换好了衣服。 不同于之前的休闲的穿着。 今天的她又恢复成了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风衣。 更加肃穆庄重的同时，也更有有距离感。 边野从隔壁走了出来。 两个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习惯都差不多。 不过她的衬衫换成了休闲一些的黑色。 往外面还漆黑的环境中一站，都看不清她人在哪... 楼宴堂换下了平时常穿的迷彩服，换成了秋季的军礼服。 松枝绿，统一制式的上衣、长裤、衬衫、领带、皮鞋等等。 袖口和裤侧缝增设金黄色装饰带。 肩章上垂落下来的麦穗形的金色绥带。 左边胸口上戴着资历章。 右边则是军种胸标和名字。 打开门看到楼宴堂的那一瞬间，乔珂目光微亮。 楼宴堂朝她敬礼，带着笑意的目光格外的明亮。 “乔珂同志早上好，请随我来！” 乔珂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早。” 走在酒店大堂的走廊里。 乔珂一路上看了楼宴堂好几次。 直把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楼宴堂不得不扭头看向她，哭笑不得地问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乔珂定定地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事。” 说着，收回了视线。 其实乔珂看楼宴堂倒也不是因为其他。 只是因为楼宴堂太符合星际军官的形象了。 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场，以及精神力的等级。 让她一时间忍不住有些怀念过去的那些时光。 等走到大门口的时候。 二十多名预备生已经站在门口集合完毕了。 所有人穿得都很正式。 和乔珂也都很像。 都是风衣配衬衫以及长裤，一行人的气质往那里一站，非常惹眼特殊。 楼宴堂将两个挂脖式的证件递给乔珂和边野，叮嘱道： “这是官摄的证件，不要弄丢了。” 说着，对两个人介绍道： “这位是本次的摄影师，你们全程跟着他走就可以。” 边野笑着朝中年男人伸出手： “叫我边野就可以，这次麻烦您了。” 官摄杨琨亮看着眼前这些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作为记者的职业需要。 他对这两张脸非常熟悉... 前不久一直在冲击着热搜，后续还引出来那么大一桩贪污受贿案件。 印象能不深刻吗！？ 他也不是没看到网络上的那些猜测。 只不过现在证实了而已... 这些人果然和官方有联系，不然身边怎么会有军方的人陪同？ 杨琨亮很自觉的没有多问。 他笑着伸手握住边野伸过来的手，轻轻晃动两下： “叫我老杨就行，你们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乔珂和边野点点头。 将证件带好，所有人都上了外面停着的那辆军用越野车以及来时的中巴车。 杨琨亮在车子里递给两个人两个小一点的相机，叮嘱道： “你们拿相机摆个样子就行，不然太突兀了。” 乔珂把玩着手中的相机。 点了点头。 由楼宴堂开车，避开拥堵的路线。 一路直奔后方仪仗队出发地点。 这里是仪仗队护送国旗到广场旗杆的出发点。 也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地方。 每天日出时分，仪仗队就会穿着最庄严肃穆的礼服，手持礼枪，护送国旗穿过石桥来到广场中央。 在崭新的一天，目送国旗迎着朝阳冉冉升起。 众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仪仗队队员们已经列好队了，正在进行最后的着装检查。 只等十分钟后。 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第110章 观看升旗仪式 第110章 这些仪仗队的士兵全部都是各地选拔上来的身高、外形、气质、能力都拔尖的士兵。 杨琨亮熟练地打开自己的摄像机扛在肩头。 上面还有官方电视台的标志。 所以并没有人去阻拦他。 当然他也知道什么该拍，什么不该拍。 其他23名学生分散在内场不同位置，身边都有楼宴堂的队员跟着。 混在人堆里也不那么显眼。 当时间到达的那一刻。 ——“齐步走！” 仪仗队方队在队长的响亮的号令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外面走去。 3米多长的副杆足足有15公斤重。 扛在升旗手的肩头。 在仪仗队的护送下和外面群众期待的目光中稳步走向升旗台。 杨琨亮扛着摄像机对乔珂招招手，提醒道： “弯腰跟紧我。” 乔珂和边野点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杨琨亮已经是老手了，知道摄像机在哪里可以拍出更好的画面。 因此带着乔珂走的路线都是非常完美的角度。 跟着他走出门洞。 前方的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就连两侧的看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而正中央则摆放着巨大的花篮装饰。 这个花篮饱含着大家对祖国的未来花团锦簇、五谷丰登的愿景。 同时也寄托着对祖国繁荣昌盛的美好期待。 现场虽然观众很多。 但当升旗仪式开始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自觉安静下来。 只剩下仪仗队员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彻在空中。 乔珂手里拿着相机。 站在最前方观看着升旗仪式的开始。 升旗手将国旗挂放到旗杆上，迅速将垂落下的旗面，迅速收拢在右手中，并放置于左胸前。 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高喊声—— “向国旗敬礼——” 手持礼枪的仪仗队队员们举起礼枪，银亮的刺刀向上，向国旗致敬。 动作干净、利落、帅气。 隐藏在四周的收音设备只能听到响亮的劈枪声。 伴随着那首刻在灵魂中的旋律响起。 升旗手将手中那面长达5米宽3.3米的红旗向右上方高高抛起。 让旗面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45°角，旗面也会在上升的同时完全展开。 这样的展旗才算是完美。 升旗手面容肃穆的收回动作，立正、敬礼。 由于不是第一天的假日。 现场并没有军乐队现场伴奏，也没有和平鸽的绕场飞行。 但广播中的伴奏声依旧非常洪亮。 乔珂身后响起数万观众的大合唱。 没有到过现场的人是体会不到这一瞬间特殊的震撼。 好像是血脉觉醒？ 又好像是灵魂的升华？ 又仿佛人生在这一刻完整了？ 或许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感觉。 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等了整整一夜，也不后悔。 不虚此行。 乔珂就站在正前方的护栏之前。 身后数万人的大合唱震耳欲聋，仿佛地面都在跟着震动。 乔珂仰头望着那面冉冉升起的红旗。 眼眶微微发红。 这大概就是她的老师们穷尽一生都想要再次看到的画面吧？ 真好啊... 6时10分，国旗升至旗杆顶端。 晚上17：57分，会由护旗方队前来降旗。 日出升旗，日落降旗。 不过夜。 而降落下的旗帜都会编号，并写上日期保管起来。 根据当时的天气以及旗面的状态来进行更换。 有时一天一换，有时两天一换，基本不会超过第三天。 特殊节日必须换新。 而换下来国旗除了被送入专门的博物馆，剩下还有很多用途—— 比如用来赠送学校、单位、企业、地区....等等地方进行爱国教育。 比如赠给一些特殊重大贡献的人群。 比如用来覆盖伟人和烈士们的棺椁。 包裹在烈士棺椁上的每一面国旗，都曾见证过种花家初升的太阳。 伴随着升旗仪式的结束。 仪仗队队员们在观众们自豪且欢快的歌声中，继续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至此，升旗仪式完美落幕。 但围在广场上的众人都还迟迟不愿离去。 回味着刚才的震撼画面。 乔珂低头，看着相机中刚刚拍下的画面。 目光柔和。 边野将自己的背包抱在胸前，或许也是被现场情绪所影响。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轻轻拍了拍背包，轻声道： “我带你们来看升旗仪式啦，快夸夸我！” 杨琨亮拍摄完画面，这才抽出精力来看旁边的两个人。 看着她们微红的眼眶。 这一刻他也没有再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欣慰一笑。 他轻声道：“走吧，我们的拍摄完成了。” 两个人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离场。 走特殊通道回到了后方。 楼宴堂正站在后方空地上和什么人说着话。 旁边是和他一样穿着军礼服的军官。 身边是排队有序经过的仪仗队队员们。 见到她们两个人回来。 楼宴堂挥了挥手。 杨琨亮把两个人带到他们跟前，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有些紧张道： “我已经把两位同学带回来了，请指示！” 楼宴堂旁边的那位领导被他这搞怪地汇报方式逗得发出善意的笑声。 他拍了拍杨琨亮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别那么紧张，辛苦你了！” 杨琨亮其实并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但是他又不瞎。 不会看资历章吗！？ 看不懂资历章还不会看肩章吗！？ 这位明显级别要比楼少将要高。 这一下更是坐实了这些‘特招生’们有背景的这个说法！ 既然领导不摆架子，那他也不能太过紧张。 作为职场老油条。 他笑容憨厚的挠了挠头：“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杨琨亮也好奇，但这种情况明显不是他该好奇的时候。 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直接开溜。 说完，他指了指远处的自家车子，解释道： “领导，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东西要拍呢！” 这位领导慈祥地挥了挥手，叮嘱道： “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一直都很安静的乔珂猛地出声道： “等等！” 杨琨亮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停下脚步有些僵硬地转身道： “怎，怎么了？” 乔珂指了指他手中的那个照相机，解释道： “能不能把里面的照片给我一份？” 杨琨亮愣了一下，连忙打开之前他给乔珂两个人装样子的照相机。 果然发现里面有几张明显新拍的照片。 杨琨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啥事儿呢... “当然没问题！” 尽管图片还没有修正过，但构图都没什么问题。 杨琨亮当场打开手机的传输软件把这几张照片提取出来。 然后传给了乔珂。 乔珂这才恢复了安静。 杨琨亮带着满头的雾水离开。 这位穿着军礼服的军官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两人。 “这就是乔珂小同志吧？” 楼宴堂介绍道：“这是龙城军区侯司令。” 候钟全笑眯眯地伸手，笑容格外的灿烂和慈祥。 乔珂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伸手与他轻轻相握。 “好好好，今天总算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的名字在我们这里可是如雷贯耳呀！” 在此之前候钟全也从楼宴堂这里多少了解过乔珂的性子。 知道她不爱说话，尤其是寒暄那一类的废话。 因此倒也没怎么生气。 想起昨晚那个紧急会议的内容后，他看着乔珂的目光就更加的幽深了。 他笑呵呵地建议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咱们军区看看？” 乔珂摇了摇头，直接道： “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哦？”候钟全好奇道：“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边野连忙满怀歉意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烈士陵园祭拜，所以暂时还去不了。” 候钟全眨了眨眼，目光温和下来。 “去烈士陵园呀...那是应该的，你们去哪个烈士陵园？” 边野立刻把昨晚安排好的行程说了出来。 候钟全笑道：“这个时候去那个烈士陵园人很多的，你们挤进去都困难。” “你们可以先去xx烈士陵园，那里虽然偏僻一些，但是环境非常幽静，人普遍不多。” 说到这，他轻声道：“等过了高峰期，再回来，正正好！” 乔珂看向边野。 边野则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们就先去这里。” 边野笑道：“谢谢您的建议！” 候钟全笑着摆了摆手：“让小楼送你们去，那些地方他熟得很！” 楼宴堂无奈的看了候司令一眼，只得赶紧去换衣服。 把一身的军礼服换下来。 这时，其他预备生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聚集在乔珂身边。 第111章 它有名字，它叫‘星火\’ 第111章 “走吧，我们先吃早餐，吃完早饭再出发也不迟。” 换好衣服的楼宴堂出来后，招呼众人再次登上那几辆中巴车。 前往就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二十多人一起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况且他们吃的又不是特殊食材，合在一起后食量上自然就很惊人了。 给这家早餐店老板娘都给吓到了... 这么一群人吃得量都快赶上她三天早餐卖出去的量了... 她担忧地看着这些人的肚子，生怕在自己店里撑出什么问题来。 临走前还问众人要不要来点消食片。 被边野笑着婉拒。 众人随之离开。 老板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嘀咕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还怪多嘞...” 上车后，正准备出发。 边野拦住了司机： “麻烦您稍等一下，我们有东西还没到。” 司机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看了看旁边的楼宴堂。 在他轻轻点头后，这才答应下来： “好的。” 大概20多分钟后。 那两辆冷链运输车来到了边野说好的路口。 后面还跟着一辆小型货车。 边野这才笑道：“麻烦您了，可以开车了。” 车子一路向着xx烈士陵园开去。 现在才刚刚八点。 路上正是最堵的时候。 他们这条路还好...旁边那条路简直堵到让人绝望。 放眼望去全是车子。 一个多小时之后。 车子停在了这座陵园大门侧边的停车区。 由于时间还早，这里当真还没有一个游客前来。 他们是第一波来的。 今天的风不小，秋日的朝阳映照在众人身上。 早上微冷的空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所有人全部下车后。 边野拦住了楼宴堂直接问道： “这里有多少烈士陵墓？” 楼宴堂都不带一丝犹豫，脱口而出道： “389座。” 边野点了点头，朝其他预备生们挥了挥手。 众人熟练地来到冷链运输车后方。 打开后方车厢的大门。 从里面拿出一捧捧火红的花束。 又从最后的小货车里面抬出来几个箱子。 楼宴堂看他们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担忧道： “这是...” 边野抱着怀里那一捧火红的花束，轻声道： “没什么，不过是献花罢了。” 就在这时。 身后停下几辆轿车。 接到命令的负责人们从车上走下来，急匆匆的赶过来。 看到门口的这群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电话里说的是谁。 几个穿着西装西裤的人走过来，率先笑着打招呼道：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由我来带你们参观墓园。” 这几位工作人员看着他们怀中火红的花束，面色一僵。 不由得谨慎问道： “请问，这是要带进去的花束吗？” 边野点点头： “是的。” 说着，把怀里这一大捧花束又往前送了送，争取能让他们看清楚。 负责人为难道： “这位女士，咱们这里是烈士陵园...这样做是不是太轻浮了一点？” 谁家祭拜烈士送玫瑰的？！ “等等...” 边野打住他们后续的话，解释道： “你们误会了，这不是玫瑰，不信你们看？” 楼宴堂站得最靠近。 因为他之前在修养舱里面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完美错过了他们上山祭拜的行程。 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花。 他们怀里的花束，每一朵的花盘都很大，下方是金黄色，而上方则是越来越深的火红色。 花盘很大，花瓣旁边还有金色的边缘。 等花瓣完全绽放后，就像是一朵正在肆意燃烧着的火焰。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小声道： “这...这也不太好吧...” 如果说五颜六色的花束那正常... 大家都是送白色和黄色的菊花用来缅怀先烈。 哪有这种全红的？ 虽然他们接到了上面下来的通知，可这么做真的不太好。 后续还会有其他游客前来。 这让别的游客怎么想？ 乔珂捧着花束，怀里的火红的花束在她雪白色衬衫的映衬下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 也将他们不赞同的目光尽数看在眼里。 最后目光停在了那个明确出声拒绝的人身上。 原本明亮的天空变得暗了一些。 云朵遮住了阳光。 秋风吹来，吹得众人忍不住有些发凉。 双方陷入了僵持。 边野叹了口气，正想打电话给秦珩让他把这些花的具体研发资料再发过来一份的时候。 乔珂清冷平静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xx年6月23日8:37分，星火之花项目立项。同一时间，在世界寻找合适花种。” “xx年2月5日，第一次筛选确认1万种花种。” “7月12日，第二次筛选确认300种。” “8月23日，第三次筛选确认10种。” ..... “xx年5月，10种花种开始进行人工干预。” “xx年7月，第一批温室实验失败。” ... “...第三批温室实验开始。” “...第三批温室实验失败。余下3种稳定花种。” ... “第十一批温室实验开始。” “同年9月，进展取得成功，花型趋渐稳定，确认最终花种。” ... “xx年5月，第一次小规模试种，同年9月，收获50株。” “xx年11月，第三次小规模试种，收获1000株。” “确认人工干预成功。形状，大小，颜色，均符合项目要求，可大规模试种。” ... “xx年5月，第五次大规模试种成功。” “同年8月，申请结项。” 说到这，乔珂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站着的这些人，平静道： “这世界上每一种花都在后来被人们赋予不同的含义。” “它不一样，它是在在明确且清晰的目标之中诞生的存在。” “它不需要再被赋予任何意义，它的诞生就是它的意义。” “它有名字，它叫‘星火’” 今天乔珂的话好像格外多。 她转头，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后方烈士陵园的大门上。 原本冷静的声音终于带了些温度，音量也放轻了不少，仿佛是她在自言自语—— “白色和黄色不适合这里，这里从上到下每一寸都是该是红色。” “他们想死吗？我想应该不想吧。” “每一次缅怀，都是去送忆苦，时间久了，就真的‘死去’了...” “他们壮烈的一生不该这样被消磨平静。” ‘星火’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这他们份热血、这份赤诚、以及这份不甘... 永远的继承下去。 曾经燎原的星星之火，无论再过多久，也永远不会熄灭。 乔珂收回视线，平静道： “如果不同意，等我们离开后你们可以收走，或者我让人来收。” 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 带着身后的这些同样捧着‘星火’的预备生们一起迈上了石阶。 她的话没有人接下去。 每个人都目光复杂地望着阶梯上那群挺拔的身影。 楼宴堂默默的跟在乔珂身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表过任何反对意见。 这些话不是什么大道理，但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也在默默反思着。 送什么花有明确规定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但是所有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站在后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至今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们’的角度来仔细想过。 这些革命烈士前辈们最初的颜色，便是红色啊... 为救国跳动的炽热心脏， 迷茫遗憾而落下的热泪， 无悔冲锋而洒下的热血。 没有一点该是白色的... 第112章 这里不都是吗? 第112章 乔珂带着q所的预备生们一步一步走向这些墓碑。 有的有名字，有的没有名字。 有的有照片，有的没有照片。 有的摆上了花束，有的没有摆上花束。 唯一的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的墓碑上都有一颗端正的五角星。 众人跟在这群学生身后。 安静的望着他们的动作，再也没有人出声打断过。 乔珂腾出一只手伸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球状物体，然后轻轻抛向空中。 这个黑色的球状物体像是有生命似的。 在被抛起来那一瞬间，伸出两只小‘翅膀’，黑色的球体缓慢张开一只‘眼睛’。 这不是什么生命体，也不是什么怪物。 不过是一个带着摄像头的记录仪而已。 但是因为围在乔珂身边的一圈儿人身高都不低。 站在一起挡住了她的动作，再加上她的动作不明显。 所以跟在最后的那些人都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家伙。 唯独楼宴堂敏锐地察觉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询问，而是静静地站在他们身边。 这是乔珂每次去祭奠这些烈士们的时候都会带上这个记录仪。 陪着乔珂走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历史纪念馆以及烈士陵园。 它的作用是记录每一处烈士陵墓的信息，最后汇总在一起。 至于乔珂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就连边野都不清楚。 她一直认为乔珂是想要完成当年边爷爷...也就是高祖父留下的遗憾。 所以一直在做这些事情。 这么多年来... 除了做研究，乔珂唯一外出的动力就是散落在全国各地的烈士陵墓。 边爷爷去世的时候她们都还小，不方便。 等闫琛接手她们之后，等她们长大一些之后.... 无论多忙，每年都会抽出小部分的时间去全国各地寻找被遗落的墓碑。 去寻找那些已经被遗忘的英雄。 同时也让【乔天】留意网上的相关信息。 至今，除了国外没有去过，仅仅国内被新找到的零散孤坟就有上百处。 都是靠一些上了年纪的村民们口口相传下来的孤坟。 由于地处深山，偏僻，人少，没有人来，也就更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偶尔会有老人去祭拜，可等老人们渐渐走了，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他们就这样沉睡在地下，逐渐变成一座荒坟，长满杂草，直到被人们忘记。 乔珂能做得不多。 没办法将已经深深沉睡在地下的那些白骨一一挖出祭拜。 那并不现实。 因为这片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中都埋着忠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能做的只有将那些在遗忘边缘的残缺孤坟们重新整理起来。 这也是那几个在外面四处奔波着的研究员们的任务。 所以每当乔珂找到一处。 确认无误后，无论多远，多难，她都会重新翻新。 最后在新修葺好的墓碑前放上一枝‘星火’。 如果恰好不在‘星火’盛开的季节。 有时是一束雪中的红梅，有时是一束火红如血的红菊。 实在没有，她会放上一包烟或者一瓶酒。 总之在乔珂的心里，比起素雅的白色和黄色菊花，金红相交的颜色更加适合他们。 正如当年他们用鲜血点燃的星星之火，最终燃烧而成的燎原大火。 它将永存于灵魂深处。 不灭不息。 边野站在乔珂旁边。 抱着怀里着一大捧‘星火’，正安静的看着旁边的人。 乔珂停在第一排第一列的墓碑前。 这座墓碑明显是有人祭拜过的，上面摆着彩色的花束，和周围孤零零的墓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憨厚的男性。 【刘辉】 【1934—1956】 乔珂从怀里的花束拿出一枝‘星火’放到锦簇的花束中固定好。 而一直飘在她身边的记录仪也飞了下来。 扫描的光束覆盖过整个墓碑，将上面所有的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乔珂这才站起身退后一步。 从另外的箱子里拿出一瓶白酒。 倒在一个小酒盅里，随后洒向墓碑前的土地上。 最后才抱着花束轻轻弯下腰。 献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她身后的预备生们也怀抱着花束紧跟在她身后轻轻弯下腰。 这个动作他们好像做过很多遍了，动作整齐得连弯腰弧度都一样。 再次起身。 他们挪动了一点距离，来到旁边紧挨着的墓碑前。 这座墓碑显然没有人前来祭拜。 上面散落着树叶，灰尘也积了薄薄一层。 即便有工作人员定时清理，也比不上有家人和后人经常前来祭拜的频率。 上面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老式军装，笑容还有些稚嫩的男生。 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最多20出头。 乔珂的目光往下望去。 果不其然，上面写着他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周顺生】 【1950.2—1969.7】 19岁。 乔珂蹲下身，用手拂去墓碑上落下的树叶。 接过边野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将这个不大的墓碑擦拭干净。 自来熟的语气仿佛两个人早就认识一般。 “我来看你了。” 说着，从怀里的拿出一枝‘星火’放到墓碑前固定好。 再次将清冽的白酒洒向墓碑前的土地上。 乔珂起身退后一步，抱着花束轻轻弯下腰。 声音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 “...以后也会一直有人来看你。” 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等乔珂怀里的花束用完后，换成边野献花。 等边野的花束用完后，换成其他预备生献花。 一个一个祭酒，慢慢走过去。 不够了就再去外面的车里去拿。 就这样，挨个地走过去。 要说墓碑多吗？ 多，也不多。 至少和那些叫不出来名字的比起来，不算多。 说至于吗？ 不至于，只不过不想让他们孤零零的。 别人有的，其他人也该有。 他们对于乔珂的意义不同。 而且...龙城是乔珂地图中的最后一个地图碎片。 也是最重要的一枚碎片。 等这里的烈士信息收集完毕后。 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随着他们慢慢的移动。 身后的管理者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跟从。 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弯了多少次腰。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第一次如此这么认真仔细，却又让他们格外的羞愧。 他们没有祭拜过这些烈士吗？ 当然不是。 只不过与眼前这群人比起来.. 他们认真的程度，让他们羞愧到有些无地自容。 整个烈士陵园靠山，面积也不小。 要完全祭拜完毕需要很长的时间。 更何况他们还挨个擦拭整理着每一个墓碑。 一整天的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 下午5点。 夕阳洒满了整个大地。 落日余晖，霞光万丈。 乔珂在最后一座墓碑前放下一枝‘星火’，固定好后。 她直起身。 站在最高处向下望去。 所有的墓碑在夕阳下，全部都印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仿佛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都变得金碧辉煌。 而那一朵朵‘星火’在这金色的光芒中晃动摇曳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像是从每个墓碑中‘醒’了过来。 点点红色在金色的海洋之中，构成一幅瑰丽动人的画卷。 所有人心中涌出一股满满的温暖。 同时也不由得冒出一个模糊的想法—— 或许这本该是他们最初的样子吧？ 乔珂伸出手，记录仪又再次飞回她的掌心，变成一颗黑色的球体。 它已经完成了自己任务。 边野情绪有些低落，她伸手挽着乔珂的胳膊轻声道： “我们走吧。” “嗯。” 乔珂点点头，两个人静静的走在石阶上。 其他人默默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两个人的对话声时不时的传来： 边野：“你说这里会有高祖父的战友吗？” 乔珂：“这里不都是吗？” 边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也长叹一声，带着释怀的鼻音： “是啊，这里都是啊...” 再次回到门口小广场的纪念碑前。 大家将手中剩下的星火一起堆放在了纪念碑前。 金红相交的花束映衬着白色的岩石。 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第113章 边玉和 第113章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乔珂和边野在楼宴堂的护送下回到了酒店里。 一路上都非常沉默。 临下车的时候，楼宴堂这才轻声问道： “明天，你们要去哪个陵园？” 边野挽着乔珂的胳膊下车。 闻言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闷声道： “明天我们先去纪念馆吧...等最后两天再去烈士陵园。” 其实就凭那些管理者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他们今天做得这些事情。 在他们眼中似乎有些无理取闹，甚至有博眼球的嫌疑... 这也是乔珂最轴的地方。 换成别人可能就随大流走了。 但是在乔珂身上不行。 但凡她认定的事情，那就一定要死磕下去。 就像那几处‘星火’种植园。 就是在乔珂不满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她们除了小时候第一次去祭拜的时候，闫琛买了白色和黄色的菊花。 从那以后。 就再也没有买过那些。 稍微长大一点后，都是带着烟和酒过去祭拜。 不过他们祭拜得通常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 而是一群人。 这样的范围太广了。 所以带烟容易出问题，而带酒容易被偷。 有时还会被指无端浪费。 后来就渐渐改成了当场祭酒的习惯。 每个前辈都有小小一杯。 而有女性前辈的，她们会放下一束红色的鲜花。 再后来，乔珂干脆就让人准备培养改良一种全新的花型。 于是有了‘星火之花项目’。 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现在... 习惯了的人自然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纪念馆吗？” 楼宴堂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 楼宴堂眼睫轻颤，他点点头：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准时来接你们前往纪念馆，你们好好休息。” 说完，他快步走向大厅的经理。 将25人的晚饭事宜安排好。 尤其提醒酒店方要准备足够的晚餐。 酒店经理其实昨天就意识到了这些人的‘能吃’。 今天正好楼宴堂过来，听到他的安排，经理心中也多少松了口气。 看来楼少将知道这些人的不同。 那自己跟着干就行了。 不该管的不要随便多问.... 在酒店经理热情的迎接下。 25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里，简单修整洗漱一下后，随时可以去餐厅吃饭。 楼宴堂留下了自己的几个队员在酒店陪着。 防止有什么突发事件。 而他自己则是开着车，一狂飙到了警局。 他拧着眉从车上下来。 进了警局打过招呼以后，他打开了电脑。 从全国的户籍系统中再次查找到边野家的相关人员信息。 上面的信息和边野今天所说的信息完全不同。 也和他之前调查边疆时调查出来的信息不同。 户籍系统上面显示这个叫做‘边玉和’的老人不过是一个普通老人。 遍野边疆是这个叫做‘边玉和’老人的第五代玄孙。 也就是边野口中的高祖父。 他们的父母、爷爷奶奶、曾祖父曾祖母... 这些人的信息都对得上。 唯独这个叫做‘边玉和’的老人对不上号！ 边野白天曾说过一句话—— ‘你说这里会有高祖父的战友吗？’ 战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边玉和的真正身份应该是军警人员。 按照年龄来推算.... 楼宴堂看着电脑屏幕上面的信息。 忍不住紧闭上了双眼，眉头也拧成了一团。 按照年龄来推算... 他应该是和自己祖母是一个时代的人。 至于为什么辈分差那么多。 原因也很简单... 他祖父祖母单纯就是因为结婚晚。 那个年代的人结婚普遍很早。 而边玉和这位老人结婚很早，生子也早。 辈分自然而然就大了。 至于他为什么查不到此人的具体信息。 要么是他级别不够，要么就是上层刻意隐藏过的。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这个叫做‘边玉和’的老人，一定还有另一层身份。 而那个时代能被隐藏身份的人... 楼宴堂深吸一口气。 关掉了查询系统。 他想...他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告别警局后。 楼宴堂一路开车回到楼家老宅。 楼家老宅不是什么豪宅。 不对...应该说这整个大院都不是什么豪宅。 基本上都是很复古的2层小楼。 建设和舒适度方面都是顶尖的。 论得就是居住者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建筑方式。 因为是这里属于最上层那些领导，以及重要科研人员居住的所在地。 他们的后代和孩子们，到了时间就会搬出去。 这里有专属的警卫员和内务员。 为的就是方便照顾这些上了年纪的瑰宝们。 晚上八点多。 车子经过层层士兵的检查后。 停在了楼家小院门前。 警卫员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楼少将。” 楼宴堂点点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轻声问道： “奶奶呢？” 警卫员指了指二楼书房的方向，同样小声回答道： “齐院士还在忙。” 楼宴堂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道：“我父亲那里还是没有头绪吗？” 警卫员摇了摇头，打开身上带着的手机，点开其中一个软件—— 屏幕中显示的是一个白色无菌监控室。 里面躺着一个黑发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插满了监护仪的连接线。 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白色无菌服的人在旁边看护着。 里面躺着的就是楼宴堂的父亲——楼令贤。 看到这，警卫员满脸愁苦，无奈道： “楼少将，你多劝劝齐院士，让她不要这么拼，拖垮了身体可怎么办啊...” 楼宴堂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还是安抚道：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在警卫员的带领下，楼宴堂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来到二楼的书房。 里面灯还亮着。 他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头发完全花白，衣着朴素的老人走出来。 深邃的五官，高鼻梁，深眼眶，浅灰色的双眸... 虽然皮肤松弛，老年斑已经遍布了她的皮肤。 但她的精神依旧很好。 单论外形，这绝对不是一个传统国人该有的样子！ 此时如果乔珂和边野观看了全程的话... 那大概就能解开疑惑—— 为什么在父母都是黑发黑瞳的情况下。 楼宴堂却是个混血容貌。 显然他是隔代遗传了他的奶奶——齐晚枫院士。 齐院士打开门。 本来疲惫的神色在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笑着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楼宴堂快步走上前，扶着老人走进去。 整个书房不小，随处可见堆积着大量的文献资料。 地上也散落得满是纸张。 俨然是一副快要走火入魔的样子。 楼宴堂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散落的资料。 扶着齐院士来到窗户边的待客区。 沙发上也同样散落着许多文件和书籍。 齐晚枫院士将资料拨弄到旁边，总算是腾出来一处不大的空地。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齐晚枫笑着问道：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任务完成了？” 楼宴堂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杯子递过去： “还没有，有点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 齐晚枫捧着温热的杯子，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自己这个孙子一直都很聪明乖巧，儿子和儿媳将他教导得很好。 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从来不会麻烦别人。 这次倒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向自己寻求帮助。 这让她稍微提起了些精神： “你想问什么？” 楼宴堂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谨慎地问道： “您认识边玉和这个人吗？” 齐晚枫手里转动杯子的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来。 原本温和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你见过他？” 楼宴堂见她反应这么大，反倒是心头略微松了口气道： “我遇到了这位前辈的后代，她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说到这，他不得不解释道： “但是我查到的资料和她后来所说的信息并不相符，我怀疑这位边玉和前辈的信息被隐藏过。” “所以想找您确认一下。” 因为他奶奶齐晚枫院士，在那个年代里，是接触秘密最多的人之一。 第114章 边家满门忠烈 第114章 齐晚枫那双浅淡的灰色双眸定定的着楼宴堂。 过了好一会儿，等手里的杯子都变凉了。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目光也变得遥远起来—— “边玉和，也是你爷爷的战友。隶属xx军，由最高决策者直接领导，共67人，退役时仅剩下7人。” 齐院士似乎不想说太多。 只是简单的概括了一下，然后反问道： “你说你遇到了他的后人？那他本人呢？” 楼宴堂沉默了几秒，轻声道： “这位前辈已经去世很久了，户籍注销时间是15年前。享年72岁。” 齐晚枫神情有些恍然。 她先是眨了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随即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自言自语道： “才72啊...他不是说想活到100岁的吗...” 看着陷入悲伤之中的祖母。 楼宴堂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良久，齐晚枫院士才从悲痛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你说遇见了他的后人？” “是的。” 楼宴堂把自己查的资料递给她，详细解释道： “边前辈的后人是他的第五代玄孙，男生叫做边疆，女生叫做边野....” 说到这，楼宴堂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 “而且，这个叫做边疆的小同志目前隶属于‘特别行动队’。” 也就是他的手下。 齐晚枫戴上自己的老花镜，快速且仔细地翻看着资料。 听到他的话，似乎是笑了一下： “边疆...边野？” 齐晚枫的目光停留在边玉和的资料上。 无奈地点了点照片上面那个脸上带着伤疤的老人。 像是对着老朋友聊天般调侃道： “你还真给起这个名字了...不好好含饴弄孙，净想着把孩子往外推，还真想着让他们去守边疆啊...” 说到这，齐晚枫院士扭头对孙子讲起了老朋友的糗事—— “你知道吗？这个老顽固结婚时就说要是男孩就叫边疆，要是女孩就叫边野...然后叫他媳妇一顿打呀...” “没想到躲过了儿子、孙辈、和曾孙们，最后还是落到了玄孙的头上...” “真是个老顽固啊...也不知道他曾孙夫妻生不生气...” 齐晚枫院士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眶却是慢慢的红了。 她手中的资料也慢慢翻看到了边玉和后代们的资料上。 也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楼宴堂轻声解释道声音： “边疆边野的父母也在15年前因公殉职。” 齐晚枫捏着资料的手颤抖了几下。 从上往下数去—— 第二代：儿子儿媳——在那个吃饭都困难的年代，追随边玉和的脚步壮烈牺牲，甚至连遗体都没找到。 第三代：孙子孙媳——军人，因公殉职。 第四代：曾孙子孙媳——缉毒警、辅警，因公殉职。 至此孩子们的直系血亲全部去世。 而旁系血亲没有抚养孩子的责任和义务。 又加上当时毒贩和人贩子猖獗，害怕被报复。 边疆和边野没人敢养。 两个不大的孩子就自愿去了孤儿院。 第五代：已经长大的玄孙们... 齐晚枫望着资料上两个孩子童年遭遇。 忽然低下了头，一直忍着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下。 命运仿佛在和边家开玩笑... 边疆能加入‘特别行动队’这个特殊的组织。 就代表着边疆拥有着和边玉和一样的能力。 整整五代人... 兜兜转转反而又再次踏上了第一代的脚步。 楼宴堂连忙坐到祖母身边，轻轻地帮她顺着气。 齐晚枫用资料挡着脸，声音破碎而颤抖着。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你说边家这些人是不是对危险行业情有独钟？” 不过好在...好在他们留下了后代。 才能让子嗣们绵延至今。 楼宴堂也是眼眶微微发红，他沉声道： “边家满门忠烈，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齐晚枫缓了很久，这才想起来最初的问题： “所以你说的是边疆和边野遇到问题了？” 楼宴堂点点头：“他们似乎在寻找边前辈的战友。” 齐晚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扶着沙发站起身。 来到书桌旁边，打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 翻开其中一页，然后将相册递给楼宴堂： “这是当年边玉和跟你爷爷他们的合影。” “一张在我这里，一张在纪念馆里，剩下的那一张...我也不清楚了。” 或许已经在战火中燃烧成灰烬了吧？ 楼宴堂一眼就在照片中找到了自己的爷爷。 紧挨着就是奶奶用手指着的人——边玉和前辈。 这时他的脸上还没有那道伤疤。 齐晚枫声音有些无力道： “当年退役的时候只剩下7个人，他们回老家的回老家，天南海北的就这么没了音讯。” “这7人里面，除了你爷爷和边玉和目前已经明确过世，剩下的我只认识一个人。” 说着，齐晚枫院士的手指落在了第三排中间的一个人身上。 “这是仇继东，他的家人和后代就在龙城。” 齐晚枫的手指点了点这个人，继续道： “他的后代你应该也认识，叫仇与同。” 楼宴堂恍然：“原来是仇大校！” “不错，是他。” 楼宴堂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我想请仇前辈明天去纪念馆讲一讲以前的故事和历史，您说可以吗？” 齐晚枫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向旁边满脸认真的孙子。 随即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明天？时间太赶了。”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试探地问道： “明天...那两个孩子要去革命纪念馆？” 楼宴堂迎上自家祖母审视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晚枫院士深吸一口气。 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半晌。 她叹了口气，越过孙子向门外走去，有些沙哑的嗓音随即传来—— “走吧，我跟你去一趟。” 楼宴堂连忙跟上去扶住她： “我去就行了奶奶，您赶快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好了！” 齐晚枫摆了摆手，直言不讳道： “这个点真要让你去，我怕再让仇大校给你打出来！” 祖孙俩在警卫员和内务员极度不赞同的目光下。 硬着头皮上了车。 朝着仇继东前辈的住所行驶而去。 * 晚上九点。 仇大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一开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 背影挺直地坐在沙发上。 电视开着，正随机播放着电视节目，茶几上也放着洗好的水果和零食。 而自己的妻子则是在一旁和他聊着天。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 妻子笑得格外灿烂。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一同望过来。 “老仇你回来啦，快进来！看看是谁来啦！” 楼宴堂站起身，站起身后严肃的敬了个礼。 “仇大校！” 仇与同盯着这张脸反应了几秒，忙了一天有些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是谁。 他回敬一礼，然后伸出右手，笑呵呵道： “原来是楼少将，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楼宴堂伸出右手回握住仇大校伸过来的手，轻轻晃了两下，笑着解释道： “我是来看望仇前辈的。” 仇大校脱掉常服外套，两个人一起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来看望爷爷吗？” 仇大校看了看时间，委婉道： “这个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楼宴堂也不绕圈子，认真道：“我想请仇前辈明天去纪念馆做一次历史解说。” 仇大校眉头一皱，疑惑道： “是上面的安排吗？” 楼宴堂摇了摇头，坦白道：“是我想请仇前辈去的。” 仇大校本来还好好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请求。 “楼少将，不是我不想让他去，只是爷爷最近情况越来越不好，我不想再刺激他回忆那些事情了....请你体谅...” 楼宴堂理解地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耳边响起仇大校熟悉的吼声—— 第115章 仇前辈的战友 第115章 “兔崽子胡说什么呢！老子身体好得很！” 房门被打开。 齐晚枫院士推着轮椅走出来。 仇继东前辈坐在轮椅上，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 仇大校连忙站起来去接轮椅。 走了两步猛的反应过来推着轮椅的人是谁... 他停下脚步，朝轮椅后面的人敬礼—— “齐院士！” 齐晚枫笑着点点头，目光慈祥而感慨道： “这就是小同吧？都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叫我齐奶奶就行。” 仇大校脸都憋红了，吭哧半天小声叫道： “...齐奶奶。” “哎~”齐晚枫笑眯眯地应声。 仇继东心情很好，大声对身后的齐晚枫道： “弟妹放心吧，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用残缺的右手同样敬了个礼。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 齐晚枫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收起悲伤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数落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看看孩子们多担心你...” “嘿嘿...” 仇继东老先生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熟悉的动作和笑容一如几十年前那个傻小子似的，几乎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 那大概就是缺了一半的右手，以及缺少了的一只眼睛。 齐晚枫掩去眼底的酸涩，叮嘱道： “好好注意身体，别让孩子们担心。” 说完，她对着仇大校点点头，笑道： “好久没见小同了，陪老婆子我走走吧？” 仇大校听她一口一个‘小同’听得头皮发麻。 忍不住道：“齐奶奶您叫我名字就好...” 齐晚枫欣然点头：“好呀，小同。” 得。 白说。 仇大校彻底放弃了，随她怎么叫吧... 老人家开心就好。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送两个人出了门。 出了楼道口。 仇大校正想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作为晚辈的担忧之情。 可又想起爷爷刚才那许久未见的笑容。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齐晚枫停下脚步，倒是主动提问道： “小同啊，你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定期检查了吗？” 仇大校收回飘远的思绪，连忙点头： “都做了的，每个月都有定期体检。” 说着，他把自己的担忧和苦楚一一道来： “爷爷这两年来，总有不清醒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曾经战友们的名字，我们作为晚辈，真的怕他哪天会撑不住。” “齐院士，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爷爷他想念战友，可我们也舍不得他啊...” 齐晚枫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 不过下一秒，仇大校自己也反应了过来。 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解释道：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齐院士您别误会！” 仇大校差点忘了楼爷爷去世的比自家爷爷还早。 问这个问题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楼宴堂轻声道： “其实我想请仇前辈明天去一趟纪念馆，就是因为有仇前辈战友的消息...” 仇大校猛地扭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楼宴堂。 “这...这怎么可能？” 说着，他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旁边的齐晚枫院士。 齐晚枫睁开眼睛，笑容有些牵强地点了点头。 算是肯定了这个消息。 仇大校恍惚地站在原地，逐渐将这些线索串联到一起—— 爷爷战友的消息？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爷爷的战友有多少，属于哪个部队，至今还剩下多少人... 他只知道爷爷和楼爷爷是战友。 两个人以前关系很好。 但是楼爷爷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请得动齐院士过来？ 那么...现在这个战友是谁？ 三个人在楼下沉默了一会儿。 仇大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沉声道： “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带着爷爷准时前往纪念馆，你们放心吧。” 齐晚枫拍了拍仇大校的肩膀，笑道： “找时间带你爷爷来院里一趟，我好好给他检查一遍。” 仇大校脸色一喜，连忙应下来： “哎！我会尽快带爷爷过去的！” 齐院士那是什么人物... 在整个医学界都是泰斗级别的存在。 有她亲自检查，自己差不多可以放心不少了！ 仇大校笑着将两个人送出去。 目送他们的车子消失不见，这才转身往回走去。 * 回到楼家小院后。 齐晚枫院士在警卫员的催促下准备洗漱休息了。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她站在楼梯上转身看着孙子道： “你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纪念馆。” 楼宴堂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太久，必须尽快返回，明天我让人来接您。” 齐院士听到这里，也不再强求，无奈地摆了摆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楼宴堂这才放轻动作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 背后遥遥传来祖母叮嘱的声音—— “...开车注意安全。” 楼宴堂灿烂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 走出楼家小院。 楼宴堂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天空。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 云层压得很低。 空气中的微风带来下雨前特有的沉闷和黏腻。 “要下雨了啊...” * 早晨五点多。 天刚刚蒙蒙亮，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在马路上。 下了整夜的小雨。 此时路上有些湿滑，还有着一层浅浅的水雾。 这个时候出行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这辆车子应该经常前来。 最后熟练地停在了xx烈士陵园门口的停车场。 车门打开。 走下来一位留着文艺卷发的男性，有些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 手中拿着一台相机走下车。 男人关好车门。 站在烈士陵园门口，轻轻地吸了口气。 扑面而来的秋风裹挟着植被特有的清香。 很好闻。 但也很让人心感沉冷。 其实他很喜欢秋雨，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细细的雨丝就像是银灰色黏湿的蛛丝，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你的脸上。 微凉。 让人心中慢慢升起一丝沉闷。 他抬起相机，找好角度拍下了秋雨中的烈士陵园大门。 随即迈开步伐，走向烈士陵园的大门。 这里他已经非常熟悉了。 门卫室的值守人员都认识他，见到他来，笑呵呵道： “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 这都顶着开门时间来的！ 男人笑着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让了一根烟出去，笑着解释道： “这个时候安静些。” 门卫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放到抽屉里，熟络地问道： “又来看望你祖父？” 男人安静地点了点头。 “嗯。” 两个人明显已经是朋友的交情了，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彼此的近况。 男人这才走进了烈士陵园的大门。 他没有打伞，只是穿着一件牛仔外套。 雨丝落在他的头发上，变成了串串小水珠。 仿佛白了一层头发。 男人安静的走在陵园的道路上。 由于下雨的原因，陵园里植物又很多。 雨丝落在地上、植物的叶子上，激起阵阵水雾。 在下面的台阶上看去，就像是起了一层淡淡的雾。 男人是个职业摄影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 来这里看一看自己的祖父。 走着走着。 前方雾蒙蒙的地方出现一抹明亮的红色。 就像是在茫茫雾气中燃烧着的火把。 男人走近一看。 发现竟然是小广场纪念碑前面放置了一圈火红色的花朵。 虽然旁边还有几束黄白相间的菊花。 可他眼里几乎只能看到那一圈火红色的花束。 他停下了脚步。 第116章 雨中跳动的火焰 第116章 过了会儿。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 弯下腰仔细观察着这些火红色的花束。 敏锐地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 男人沉默下来，用手机将这种花型拍了下来。 试图在网上搜索相关介绍。 然而网上都是颜色相近的其他种类。 并没有这种花的介绍。 男人拿着相机的手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他沉默的望着这一圈如火焰般盛开的花朵。 随即仰头望着天空。 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闷闷的。 就在这时，余光之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仰头得动作一顿。 手中的相机垂落了下来，松散的挂在了脖子上。 以往会被零星黄白相间的菊花所围绕着的陵园。 此时此刻多了星星点点般耀眼的红色。 他伸手揉了揉被雨丝滴入的眼睛。 站在台阶下面向上望去。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每个墓碑前都升腾而起了一朵火焰。 正在丝丝雨幕之中跳动着。 原本寂静幽深的陵园，在今天仿佛变得鲜活起来。 等走近了。 男人这才发现竟然是纪念碑前的那种未知花朵！ 鲜红色的花瓣底部和边缘都是明亮的金色，向上过渡而去变成了火红色。 盛开之后的的花盘就像一朵正在燃烧的火焰。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发现每一座墓碑前都有那么一朵固定在上面。 直到他走过三排后。 最终停下了脚步。 停在祖父的墓碑前。 一朵金红相交的花束正安静地靠在墓碑前。 毫无保留的用自己脆弱的身躯迎接着深秋的风雨。 男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不知为何，鼻尖很酸。 眼前已经朦胧成了一片。 明明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话语，更没有任何解说... 可偏偏这浓烈的感情，却清晰地传达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心头。 男人在这一瞬间，读懂了这位陌生人留下的讯息。 不需要任何语言文字来描述。 因为这里的每一束雨丝、每一缕清风、每一片绿叶...都在诉说着这份情谊。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擦了擦眼睛。 在祖父墓前缓缓蹲下。 伸手拿起那株火红的花束，放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 而口中却是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讨厌的家伙...” 干了他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情。 等祭拜完自己的祖父。 男人缓缓站起身，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顺着陵园的台阶和小路，一点点地走过去。 走遍了整个烈士陵园。 这个烈士陵园很偏，每年前来的旅客不多。 因为龙城的大陵园有很多，这只是其中的小小一个。 但是特殊时期，前来祭拜的人还是会比平时多一些。 这一路走来，看到了一些墓碑前放着黄白相间的菊花。 也有五彩缤纷的花束。 显然都是后代以及亲属们来祭拜过的... 不过并不多。 但是，这一抹陌生的‘红’，却没有落下任何一个墓碑。 这位文艺摄影师思索了许久。 终于还是抬起了自己的相机。 将这仿佛梦中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他拍了很多照片。 构图、取景、含义... 这一刻的灵感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一拍就拍到了日出时分。 肚子也在咕噜咕噜地叫着，提醒他自己该回去了。 回到门卫室的时候。 他特意找里面已经很熟悉的门卫打听了一下陵园里那些花的来历。 可门卫也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我来接班的时候就有了....应该是昨天放的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虽然有些遗憾。 但在其他方面，他却很开心，也很满足。 回到车子里。 男人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相机的相册，欣赏着自己刚才的作品。 一张一张的，仔细品味着这些照片。 秋雨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 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位摄影师离开后。 这个烈士陵园慢慢的也迎来了祭拜的游客或者后代、亲属们。 雨还在下着。 但新的一天... 开始了。 * 早上九点钟。 楼宴堂来接人的时候。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边野将那个木盒子装在自己的背包里。 由于今天要去的地方，人估计会比较多。 所以楼宴堂也换下了显眼的迷彩服，换成日常衣服。 看着大厅集合好的众人们，他轻笑道： “准备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众人再次登上这几辆中巴车。 前往龙城最为权威和悠久的历史纪念馆。 今天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 由于下雨，这种室内的活动格外受欢迎。 当中巴车到达的时候。 外面停车场已经停了很多的车子。 这还不包括乘坐地铁和公交前来的旅客们。 由于停车地方实在不够用。 司机只能把车子暂时停在了路边，等车上的人都下去了。 再把车子开走。 等他们行程结束的时候再过来接就是了。 “走吧，我们进去。”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众人没有再经历排队买票的时间。 登记完成后，直接跟着楼宴堂就进去了。 里面的人果然不少。 这时，一位身穿黑色女士西装，腰上带着扩音器的中年女性走过来。 衣着得体，面容精神。 她来到众人面前，轻声问道：“哪位是楼宴堂先生？” 楼宴堂抬了下手，笑道： “我就是，今天辛苦您了。” 这位讲解员笑着摇头： “应该的，大家跟我来。” 纪念馆专门的讲解员肯定和旅行团的导游讲解的思路不一样。 他们对于这里的每每一个区域，每一个物品，都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 历史和故事讲解信手拈来。 显然有讲解员带路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这位讲解员在纪念馆已经工作大半辈子了。 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如数家珍。 她带着众人们从最开始的位置，一路向内部走去。 每一个展柜和区域前都停下了脚步，详细地介绍着里面的东西和发生背景。 渐渐地跟在她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有年轻人，有中年人，也有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们。 乔珂他们看得很仔细，不知不觉间就落下了一些距离。 而这些陆陆续续聚拢过来的游客们。 反倒是不经意间把乔珂他们给挤到了后面。 乔珂按住了楼宴堂的肩膀。 轻轻摇了摇头，平静道： “这里也一样。” 乔珂安静地看着四周的展柜里陈列着的物品和照片，以及每个物品卡上面写的介绍。 耳边是讲解员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停。 慢慢来到了另一个园区。 身边围着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跟着别人走。 很多人更喜欢安排自己的时间，想看什么看什么。 或许下午还有其他安排。 所以自己观看会更自由一些。 等到了中午吃完饭的时候。 人流量的高峰期彻底平息下来。 乔珂他们一行人吃完午饭，继续在纪念馆园区里面参观起来。 讲解员也交接换了班，毕竟讲解员也要休息和吃饭。 换成了一个年轻一些的女生。 她们穿着一样的制服，笑容满面，精神饱满。 下午一点多。 众人们来到了最后一个展区。 而这时，年轻的讲解员温柔笑道： “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讲解员...大家掌声欢迎！” 乔珂站在最后，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但还是跟着众人鼓起了掌。 随着她的手势看向另一边。 一个中年男性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绿色老式军装的老者。 他的左边胸口上面挂满了功勋章。 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非常的明亮和耀眼。 这位年轻的讲解员介绍道： “这是仇继东前辈，曾参加过我国近乎所有的重要战役。” “抗战战争，解放战争，援助战争。” “曾翻越草原，也曾奔波在枪林弹雨之中...”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仇前辈！” 周围响起旅客们郑重的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崇拜且惊奇地望着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这可是活生生的历史啊！ 第117章 他们没有离开，总有一天会回来。 第117章 仇继东拒绝孙子的搀扶。 自己扶着轮椅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用残缺的右手向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家的掌声久久未曾停歇。 楼宴堂拍了拍乔珂和边野的肩膀，低声道： “去前面看看？” 乔珂收回视线，看了旁边的楼宴堂一眼。 点了点头。 年轻的讲解员给仇前辈戴上了一副新的扩音器，并调整好音量。 接下来的历史故事。 就是这位前辈真身的经历了... 众人跟在他的轮椅后面。 一路走一路讲。 虽然大部分都是那个年轻的讲解员在说，仇前辈负责补充。 也不是说这位讲解员讲得不好... 该有的历史要点她都记下了，很明显也下足了功夫去准备。 可是...虽然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得很远。 但却好像永远和老人隔着什么，很难让人带入情绪进去。 讲了半天，只有最前方的游客听进去了一些。 而稍微靠外的人们听得一知半解。 只当听了个悲伤的故事。 这些人中... 有认真听历史的、也有因为天气原因临时改了行程凑热闹的。 青年和中年还好。 至于再小一些的学生们，压根就没有心思听。 不...准确来说是他们还小，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所以不是站在原地玩儿手机就是到处跑来跑去。 大家会感慨，会叹息、会遗憾... 只能算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听了一个又一个悲壮惨烈的故事。 但也就到这了。 真正能听到心坎里共情的人，很少很少。 最后，众人停在了一处贴着照片的展柜前。 这张合照已经被战火侵蚀了大半，照片的边缘大部分已经变得焦黑。 或许碰一下，就会泯灭成灰。 乔珂和边野的动作同时停下。 两个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展柜中的那幅照片。 而仇前辈看着这张照片，也沉默了许久。 忽然，他不顾阻拦，扶着轮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用那缺了半个手掌的右手，隔着玻璃轻轻地抚摸着那张照片，喃喃自语道：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了...” 或许让他回忆日常生活，他可能会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 可让他再次回忆起那些战争所带来的伤痛。 他可以每件事情都详细到具体发生时间。 仇前辈用力地睁大了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展柜中的那张照片。 浅淡而浑浊的眸中盈着热泪。 他声音颤抖道： “就是这里....” “我们连260多人，打到最后就只剩下十几个人...” “...我们在这里守了整整五天，打光了所有的炮弹...” “...尸体摞了一米多高...” “...我们就在战友的尸体后边，子弹打在他们身上，那血...血都溅到我们脸上。” “...一晚上，一晚上我们换了8个连长，整整8个连长啊！” 说到这，老人眼中的泪水终于顺着深陷的眼眶滚滚落下。 他紧紧抿着颤抖的嘴唇。 悲伤绝望到说不出话来。 这种极度悲伤的情绪不需要讲解什么。 看着泣不成声的老兵，所有人内心都很沉重。 不自觉的跟着红了眼眶。 讲解员小姑娘无措地看着老兵，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他身后的中年男人。 仇大校这一刻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朝讲解员小姑娘歉意道： “抱歉，先让我们缓一下，剩下的请你先带着游客们继续讲解，可以吗？” 讲解员小姑娘点了点头。 她只能先带着其他游客们继续往前走，介绍着后面的展柜。 仇大校一边轻抚着仇前辈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一边把轮椅推到旁边的角落。 顺便在人群中寻找着楼宴堂的身影。 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过来。 停在轮椅前。 一张照片递到了仇前辈的面前。 这张照片比展柜里面那个被烧毁的照片还要长很多。 这张黑白照片里... 虽然里面的人衣服破旧，身材消瘦，双颊凹陷，看上去脏兮兮的。 但里面每个人的笑容都非常灿烂。 这显然就是展柜里那张照片完整时的样子。 仇继东前辈愣了一下。 他发挥出不该有的速度劈手夺过了乔珂手中的照片。 老爷子喜极而泣，他猛地抬头看向乔珂，声音颤抖着问道： “这个，这个照片...你哪来的？！” 乔珂看着老人激动的表情，微微垂下了眸子，轻声解释道： “这是我的一位前辈留下的。” 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乔珂的肩膀。 乔珂扭头，看到的是边野红彤彤的眼眶。 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主动和老人说道： “这是我们爷爷留下的照片，您认识里面的人吗？可以和我们讲一讲他们的故事吗？” “爷...爷爷？” 仇继东浑浊的眼睛一亮。 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体有些遭不住地晃了几下。 吓得旁边的仇大校脸都白了。 连忙上前扶住他。 老人用残缺的手掌握住边野的胳膊，连声问道： “你爷爷叫什么？他还在吗？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边野扶着老人重新站稳，红着眼睛轻声道： “他十几年前就去世啦...这是他留给我们的遗物。” 说到这，边野打开背包，拿出了那个装满了功勋章的木盒子。 从里面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份了的信封。 “他说如果有机会见到队友，就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他。” 听到这个消息。 老人燃起光亮的眸子再次灰暗了下来。 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了。 他摇晃了几下，最后跌坐回轮椅里面。 抱着照片和装着信封的那个木盒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老人用那个还完好的手，轻轻的翻看着木盒子里的东西。 很多他有的功勋章。 这里面也有。 最后，老人抖着手打开了这个封存了15年的信封—— 【老朋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如果我的后人们没有找到你们，这封信应该会跟随着我一起下葬。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我很庆幸我们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咱们队67人，天南地北的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战争结束了，我们的祖国也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你们还好吗？ 是否也看到了现在的祖国？ 我们有蘑菇蛋啦； 我们有飞机啦； 我们也有坦克啦； 我们的卫星也升空啦； 我们也可以随时吃上肉啦！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这张照片是我们出发前拍的，还记得吗？ 我曾经答应过小刺猬，如果谁能活下来，就一定要带着对方的那一份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我要食言啦。 你呢？身体还好吗？ 争取活他个一百来岁才算赚了，你说对不对？ 我们的祖国还很稚嫩。 她那么美好，很多地方我们都还没有看够。 好啦...就到这吧。 老朋友，带着我们的期望，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替我们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边玉和留。】 仇继东一字一句的看完这封信。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边玉和那爽朗的声音和笑容。 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抖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抓不住信纸。 信的最后明显明显还想继续再写着什么。 可信的最后是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这是他最熟悉的颜色。 因为那是血迹干涸后留下的颜色。 是这些血迹阻拦住了他继续往下写的动作。 仇继东的指尖划过上面两个熟悉的名字—— ‘小刺猬’‘边玉和’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几次想把这绝望而痛苦的情绪压下去。 可最后却失声痛哭起来。 仿佛要把多年来的思念和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这是他送走的第几个队友了？ 不知道了... 已经记不清了... “...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了...” “就剩我一个了啊！！” 仇大校看着彻底崩溃的爷爷，眼睛都红了。 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后悔带爷爷过来了。 如果没有来，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 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仇前辈残缺的右手。 乔珂蹲下身，黝黑的双眸明亮而纯粹。 “他们没有离开，总有一天会回来。” 仇继东睁开通红的眼睛，像是溺亡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颤抖着声音问道： “真...真的吗？” “嗯。” 乔珂用力点头，微微用力握住他残缺的右手，目光认真而明亮： “我向你保证。” 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 仇继东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人，眼泪滚滚而落。 他知道的... 他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他的话... 可这一瞬间他无比希望这是真的。 乔珂倾身，将老人抱在怀里。 强大的精神力抚平着老人身上残留的那一点点波动。 虽然很弱...但她确实感觉到了。 乔珂的动作很有效。 情绪濒临崩溃的仇继东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只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就连那只已经完全长死不能再睁开的眼睛... 眼角也出现了泪痕。 第118章 名单我可以给你 第118章 等仇继东前辈彻底平静下来，乔珂这才放开他，站起身来。 只是拉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 这安抚的效果堪称一流。 直接把后面的仇大校看傻眼了。 这...这就好了？ 抱抱就好了？ 为什么他就总是被嫌弃？ 乔珂和边野两个人在轮椅旁边一站一蹲。 慢慢的等仇继东前辈缓和下来。 好在游客们已经被解说员小姑娘带走了，现在旁边都是工作人员。 仇大校一时间都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不远处的楼宴堂，朝他瞪了两下眼睛。 似乎是想让他赶紧给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楼宴堂这才走过来，对两人敬了个礼道： “仇前辈！” 仇大校笑着看了看轮椅前方的两个人： “可以的话...介绍一下？” 没等楼宴堂开口，边野就主动站起身解释道： “是这样的...这是我高祖父留下的遗物，我们本来想着今天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消息。” 说到这，她看向展柜里的那张被烧毁大半的照片。 然后又看了看仇前辈左胸口的那些功勋章。 目光温柔下来，笑道： “没想到正好让我们碰上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她们... 听见她的话，仇大校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的楼宴堂。 楼宴堂笑着回视他，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仇继东前辈抱着怀里这个木箱子，目光缓缓移到了边野身上。 浑浊的眼睛看着边野的容貌。 似乎是想从这张脸上看到点故人的影子。 可遗憾的是... 经过了整整三代人的基因重组，根本不可能再有多么相似的地方。 唯一能说上点相同的。 大概就是这个孩子明亮的目光和灿烂的笑容吧？ 仇继东前辈动了动嘴唇。 最终还是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 “好孩子...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没有放弃寻找，我才能再次得到老队友的消息。 边野露出一个有些悲伤的笑容，自顾自地点点头： “应该的。” 哪怕今天没有遇到这个仇前辈。 她们也不会放弃寻找。 她们会一直找下去。 直到找到的那一天为止。 乔珂看着轮椅上的老人，轻声问道： “您还记得他们的信息吗？” 仇继东抚摸着怀里这些功勋章，声音沙哑道：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呢？” 乔珂抿了下唇，重新在老人的轮椅旁边蹲下，紧跟着问道： “能和我讲一讲以前的事吗？” “不拘束于什么时间...” “只要您还记得，就都讲出来，越详细越好。” 仇继东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她眼底强烈的求知欲。 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讲给你听。” 旁边被忽视的仇大校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等等...” 他的声音引来几个人的目光，看得他笑容有点僵硬。 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 “那些事情哪里是一半会儿讲得完的...咱们先把纪念馆里面的故事看完，明天找时间再详细讲不好吗？” 楼宴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这里闭馆是下午五点。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按照乔珂说的那样，时间确实不够。 而且老人家的精力也不如年轻人，肯定坚持不了太久。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向乔珂解释道： “仇大校说的没错，我们可以找时间坐下来好好的讲一讲。” 仇大校也笑着点头：“是呀，到时候来家里，家里还有很多爷爷的收藏呢。” 乔珂看了看他们，最后的目光落在六仇继东前辈的身上。 这才点了点头。 “好，那明天可以吗？” 所有人都能看出乔珂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们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急。 仇大校爽朗一笑： “当然，随时欢迎。” 仇继东被乔珂握在手里的那半截右手动了动。 他露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道： “对对对，来我家，我还有好多以前的东西....我全部讲给你听好不好？” 乔珂收回目光，对仇前辈笑着点了点头： “好。” 看到爷爷激动和鲜活的样子，仇大校眼底微微发红，更多的还是欣慰。 他拍了拍楼宴堂的肩膀，感慨道： “明天早点来...”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乔珂一行人全部的时间都耗在了纪念馆里。 临闭馆的时候。 乔珂主动找到了楼宴堂。 “我能在这里收集一下资料吗？” 楼宴堂福至心灵的回想起昨天在烈士陵园里，那个全程飞在乔珂身边的那个奇怪的‘小东西’。 他沉思了一下，这才道： “可以，我会和负责人说明，不过需要等游客和无关人员彻底离开后才行。” 乔珂点了点头。 “好。” 说完后，她刚转过身走了两步。 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身停下，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这里像仇前辈一样的人多吗？” 楼宴堂愣了一下，明显有点没跟上乔珂跳跃得思维。 他顿了两秒，这才顺着乔珂的思路捋过来，反问道： “你是说仇前辈的队友，还是像仇前辈一样的革命老兵？” 乔珂看了眼不远处的仇前辈，微微垂下眼睛： “都有。” 楼宴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乔珂。 半晌后，他缓缓的叹了口气： “抱歉，仇前辈的队友到现在还有谁在，我也不清楚...” 估计能知道的人，只有那几位最高领导了... “不过，那些后续登记过的革命英雄们，有的还在，有的已经去世了。” 乔珂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盘。 这是她思考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过了会儿，她拧眉问道： “可以给我一份名单吗？” 楼宴堂微微挑了下眉，轻声问道： “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乔珂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解释道： “我想找他们了解过去的历史，就像仇前辈那样。” 她还需要更多、更详细、更全面的视角，来补充那段历史。 楼宴堂低下头，眉峰也慢慢蹙起。 过了几秒钟。 楼宴堂这才详细地解释道： “登记在册的名单我可以给你，但是他们分散在全国各地，如果你想见到他们，只有国庆大阅兵的时候才有机会。” 十年一次的大阅兵。 不知到时候还能剩下几位前辈... 乔珂沉声道： “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不过现在我能不能先见一见龙城的这些前辈们？” 楼宴堂定定的看了乔珂一会儿，这才轻声道： “好，我会尽快向上报告，安排好时间。” 乔珂点点头。 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仇前辈的轮椅旁边。 其实乔珂自己也有一份名单。 这是启明这些年来寻找残存烈士陵墓的这段时间，沿途收集下来的。 可能不是什么让人耳熟能闻的大前辈。 或许只是一个留存下来的小兵。 也可能只是一个亲身经历过的村民。 但这些人乔珂也从来没放过。 恰恰相反，他们的视角更能清晰的还原出当时的一些细节。 所以乔珂要名单只是为了核对自己还有哪些人没有记录下。 她不想遗落任何一位英雄。 仅此而已。 可是这个工程实在太过庞大，也不是有【乔天】就能完成的。 因为那些老兵大多生活在乡下的农村。 甚至连他们的儿女都不知道老人曾经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都是直到老人过世的时候，整理遗物才发现这一被封存多年的秘密。 这也就导致了消息的落后性。 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去挨个走访，挨个调查。 但显然乔珂没有这个时间和人力。 最好的还是由国家层面来出手解决。 这些都需要有人去协商完成。 下午五点。 纪念馆闭馆。 客人们离开，清洁工人前来仔细清理打扫展厅。 六点半。 所有工作人员也都陆陆续续离开。 纪念馆里只剩下被临时叫过来的负责人。 以及乔珂和边野几人。 其他预备生们都被提前接上了来时的中巴车。 等乔珂几人弄好了再一起回去。 负责人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 过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还在喘着粗气。 身边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楼宴堂笑着颔首示意，同时也示意他们噤声。 并让身边的便衣队员们散开站好。 暗中记录下这几位负责人的信息，并将他们列在了名单中。 这几位，以后也是要留意观察的对象了... 问为什么？ 很简单。 他转头看向站在空旷大厅里的那个身影。 第119章 心火不灭，英魂不朽 第119章 乔珂正安静地站在原地，拨弄着手里的那个小黑球。 在得到允许后。 她手心的这个像块黑煤球似的记录仪缓缓升起。 悬浮在乔珂身侧。 乔珂走到最开始的位置，记录仪投射出一束浅蓝色的光线。 将展柜里面的所有文字信息慢慢扫过。 记录下里面的解释信息以及展品外形。 随着乔珂缓慢的步伐。 一路走一路收集。 整个纪念馆的大厅里只有乔珂一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响着。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跟着她移动。 收集完成一间展厅后，再转移到另其他展厅。 所有的房间都被乔珂走了一遍。 收集信息的过程很快。 大概30分钟后。 这座革命历史纪念馆里面的所有信息，所有故事，所有纪念品的样子。 就已经完全被扫描记录了下来。 乔珂收回记录仪重新放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这才慢慢走回来，目光平静道： “走吧。” 楼宴堂点点头，带着乔珂和边野两个人往外走去。 临走前看了眼自己的队员。 等他离开后。 这些特殊队员们便来到了几个负责人身边。 拿出一份红头文件。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还是在这些便衣队员们的监督下。 完成后续的动作—— 签字，按手印，然后再次录取信息。 几个人仔细看清楚这份红头文件里面写的是什么的时候... 说实话，他们都有点没看懂。 但是不妨碍他们知道这是一份保密文件。 大概是和刚才那件事情有关。 至于是和人有关，还是和那个会飞的‘黑煤球’有关。 那就不清楚了... 另一边。 楼宴堂将乔珂和边野送回到中巴车里面，叮嘱道：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们去仇大校的家里。” 乔珂点点头。 “好。” 目送这些中巴车离开之后。 楼宴堂转身走向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后面坐得正是齐晚枫院士。 见到孙子进来了，她轻声问道： “那两个孩子就是边疆和边野？” 楼宴堂摇了摇头： “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生是边野，旁边那个是乔珂，和边野一起长大，也算是边前辈半个后代吧...” 齐晚枫院士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她叹了口气吩咐道： “回吧。” 前方的警卫员点点头： “是！齐院士。” 黑色轿车缓缓启动，朝着楼家小院的地方驶去。 就在大家忙着安排明天和后续事情的时候.... 这天晚上的网络上。 忽然就顶起来一个热搜—— 【亵渎烈士陵园？】 游玩或者忙碌一天的人们总算有时间抽空刷一刷手机了。 结果打一打开就是这么劲爆的消息。 所有人顺着链接点进去。 发现被一张张照片刷了屏。 安静的烈士陵园内，火红色的花束围满了纪念碑前。 让大部分群众都很气愤。 顺着网络一路摸索过去... 发现起因是一小部分前去‘xx烈士陵园’的游客上传到网上的。 下方陆陆续续也有些游客上传。 内容全部都是烈士陵园内那耀眼醒目的火红色花束。 底下的评论两极分化严重。 目前占上风的是持反对意见的谴责派—— 认为这样惊扰了烈士。 这是亵渎！ 【又哪个网红干的？知道最近是什么日子吗？】 【想火想疯了吧？】 【咱们国家有自己的传统啊...真的是...干什么非得学国外送玫瑰？？】 【咱们几千多年流传下来的传统当看不见？】 【守着金山要饭吃，真是活该文化失传！】 【最近进口狗粮经费是不是又下来了？】 【查监控，看看哪个香蕉人，赶紧送回他主子家！】 大概是因为玫瑰花通常以红色和大捧花束的形式出现。 所有没见过的人全部一致认为这是玫瑰花。 而还有一小部分去过现场的游客或者陵墓的亲属。 他们持不同意见。 而且他们还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搭配！ 只能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 【[图片]、[图片]、[图片]看清楚啊，这是玫瑰吗？？？这下面的金色让你吃了？？】 【怎么就成了西洋人专属了？你祭奠长辈还知道带人家喜欢的东西呢，怎么就成了香蕉人？】 【这是我拍的照片[图片]、[图片]、[图片]。 但凡我没去过陵园，我可能也和你们一样开喷了。 但是这一次，我站这位陌生的祭奠者，你们去了现场就明白了为什么了。】 【这是我回来搜集的资料，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玫瑰吗？ 这花型、这大小、这颜色、哪国的玫瑰是这样的？ 不过为什么我至今还找不到这种花的具体资料？？】 说来也奇怪。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来过这个陵园的人虽然不多，甚至彼此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明明没有互相交流过... 可在网络上的留言，想表达的意思却相差无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请了水军。 他们的想法综合起来就是一句话—— “我认为这是最配的颜色！” 一旦涉及到英雄烈士的问题，网络上就像是热油里浇了瓢凉水。 直接就炸了。 烫人的油星子到处乱崩。 吵得那叫一个厉害！ 这个本来有些偏僻的烈士陵园，在后面的那天迎来了一波新的客流量。 那几位负责人当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撤掉那些花束。 因为他们实在没有撤掉的理由... 而且他们也不想撤掉了。 就在他们几个人都认命了，战战兢兢等着领导打电话来训斥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晚上都没有接到过一个责问电话。 唯一一次接到领导电话... 还是领导反过来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从领导笑呵呵的语气来看，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这让几个负责人都跟着大松一口气。 看着网上这热闹的程度... 他们都还以为自己这负责人的位置可能坐到头了！ 距离这座身处舆论风波中的烈士陵园一个多小时路程的距离。 这座独栋小二楼里。 闫琛看着网上的热点新闻，还有铺天盖地的讨论信息。 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果然... 乔珂的搞事能力就是强...比起边野来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边野是摸不到她搞事的顺序，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都是小鞭炮，炸得满脸灰就算了。 乔珂那是tnt，虽然也不怎么可以预测，平时闷不作响，突然就给你来一个大的。 通常后果比边野搞得事情要深远很多。 瞅瞅才来几天？ 他耳朵都快被念起来茧子了！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其中反应最为迅速的就是正在和最高领导们汇报的江自文，以及被严密保护着的阮院士。 江自文赶紧把之前秦珩递给他的那一份研究资料也给拿了出来。 甚至民政部门的负责人也被叫了过来。 详细询问近些年来是否有陆陆续续被提交上来的陵墓修复申请。 其实每年都有一两个申请。 所以不综合看起来，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把全国各地综合报告都调出来后，这才发现这些年竟然多了那么多的烈士荒墓！ 看地址还都身处于不怎么有人的地方！ 中途把忙着找军方领导商量抗战老兵事情的楼宴堂，也给临时喊了过来。 得知被叫过来的原因后。 他一反之前开大会保持沉默、闭口不谈的态度。 把乔珂之前在烈士陵园门口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下来。 听完了他叙述。 领导们整齐地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大领导手一挥，将这件事情定性了下来。 “怎么能让这些孩子们一腔热血白费。” “宣传部呢？让他们配合乔珂小同志做好后续宣传收尾工作！” 在一道道有序的命令下达后。 隔天早上。 属于宣传部的几个官号最先发表相关报道。 内容也不多。 就是几张照片，一份项目的研究资料，以及这种花的名字。 *****报：【心火不灭，英魂不朽。[图片][图片]】 ***报社：【我名‘星火’，在明确的意识之中诞生...】 ... 这群官号整齐的动作直接给群众们看麻了。 这下再怎么吵都没用了。 已经被完全定性了！ 这还能是香蕉人？ 红瓤的香蕉人？ 配图用的那张照片... 正是最开始那个在雨中祭拜祖父的摄影师。 他拍下一张张的照片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社交账号置顶位置。 那张图片上的背景被微微调暗，那一朵朵红色的‘星火’就更加的显眼了。 简单的勾勒了几笔。 就变成了一朵朵真正燃烧绽放着的火焰之花。 与墓碑上面的那一颗颗红星遥相呼应。 就连专属词条都被人连夜编辑了出来！ 众人顺着词条认真看下来。 这才明白这种花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所有人一起闭上了嘴巴。 但其中最显眼的一条，还是那条研发机构名称： 【——启明科技有限公司。】 点进去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白的词条。 唯一一个信息就是‘星火’的研发信息。 所有人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公司？ 排场那么大？ 一出来就是国家给他站台撑腰？ 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这也是启明第一次以这种角度出现在观众视野之中。 但仅仅只是在群众们脑海里一闪而过。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120章 请跟我来，乔珂同志 第120章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 乔珂这里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 一大早她就催促着楼宴堂来到了仇大校的家里。 她拿的东西不多。 就带了一个电脑，这还是她用来整理记录用的。 乔珂和边野到达的时候，才刚刚早上八点半。 仇前辈刚刚吃完早餐。 或许知道她们两个人今天会上门拜访。 所以老人今天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老式的绿色军装。 开门的是仇大校。 他今天特地和队里请了假，为的就是在家里好好陪着他们几个。 “你们来啦，快，快进来！” 仇大校让开门，招呼着她们三个人进来。 然后又让妻子去准备了一些水果和点心。 乔珂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她跟着仇继东前辈来到了他的房间里。 这里随处可见布置着老一辈的传统和习惯。 桌子上的五角星搪瓷杯外面已经掉漆了还不愿换掉。 一进门都仿佛走进了过去的时光。 仇继东前辈控制着轮椅来到窗边的柜子前。 挨个将里面收藏的东西拿出来。 一一向乔珂和边野两个人介绍起来。 一整天的时间。 乔珂都没有迈出过那个卧室的大门。 仇前辈在旁边说，她就在旁边记录。 乔珂询问得很详细。 详细到仇前辈说得这些可以直接写成一本自传。 几乎是从仇前辈从小到大，从有记忆开始回忆。 虽然平常小事记得不多。 但是有关战争的事情，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就比如自己老家什么时候被敌军轰炸机飞过。 当时是什么场景，死了多少人。 什么时候被敌军侵略。 又什么时候带着行李独自一人上路，去投奔远处的那一抹‘希望’。 路上曾遇到过什么人。 又经历过什么事。 一点一滴地拼凑起来。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 这位戎马一生的前辈回忆了他整整一辈子的经过。 情绪已经从最开始的剧烈波动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遗憾... 可以说是和他一生的跌宕经历所相符了。 记录完仇前辈的经历。 乔珂还没有停下，她甚至连烈士陵园都暂时放下了。 因为楼宴堂已经取得了准许—— 准寻他们去寻找那些革命老前辈的事情。 所以国庆这几天假期的时间，全部花在了奔波上面。 奔波在去寻找每一位老前辈家中的路上。 甚至将最开始来龙城的目的都放到了一边。 纪老他们这些领导等了又等。 虽然被放了好几次鸽子，但他们并没有生气责怪的想法。 因为他们都知道乔珂的动向。 也知道乔珂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他们不知道乔珂收集这些具体原因是什么。 但是这颗心是好的。 自她到龙城以来... 所做的这些事情，无一不在透露着一个信号—— 肝胆相照的赤子之心。 甚至一些官员都没有这些孩子这么纯粹。 也是这些孩子们最真实的写照。 这一拖。 就拖到了最后一天。 乔珂也终于和龙城这些前辈们相见完毕。 这些还都是登记在册的人。 或许还有一些没有登记过的前辈藏身于热闹的街巷中。 或许有些前辈已经悄悄故去。 但总归收获很大。 乔珂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些发自内心的笑容。 等了一天又一天的江自文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在询问了楼宴堂他们后续的行程安排后。 这天晚上。 一脚油门来到了乔珂一行人的暂住酒店。 江自文火急火燎地来到酒店。 他一把抓住楼宴堂，焦急问道： “怎么样？他们准备好了吗？是不是可以去了？再不去假期就过去了！” 楼宴堂哭笑不得地安慰道： “您放心吧，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去见领导他们。” 江自文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天一早。 也就是国庆节的最后一天。 就在众人在酒店大堂做准备的时候，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珂最先察觉到来人。 她扭头看向外面。 动作引来旁边边野的注意： “怎么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消失’许久的闫琛。 边野眼睛一亮，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围着他转了几圈。 最后用力拥抱了一下闫琛。 眼眶微红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闫琛笑着摸了摸边野的脑袋，把目光投向身后的乔珂，笑着点了点头道： “领导怕你们担心，让我来接你们过去。” 说着，他看向后方那些孩子们，目光目光慈祥而温和道： “好了，我们出发吧？” 乔珂点点头，众人收拾好东西跟在闫琛和楼宴堂身后离开。 刚走到门口。 就遇上了急匆匆赶来的秦珩。 看到优哉游哉笑呵呵的闫琛，目光不免有些幽怨。 什么仇什么怨... 把他给叫过来顶锅！ 闫琛那多厚的脸皮呀，笑呵呵的拍了拍秦珩的肩膀。 “你来啦，正好赶上，一起走！” 集合完毕的众人这才重新登上了熟悉的中巴车。 在楼宴堂和队友们的护送下前往那个最中心的位置。 这场迟来的会面... 终于拉开了序幕。 昨天晚上，乔珂和楼宴堂谈了许久，也做了很多准备。 倒不是说她有多紧张。 而是乔珂把这一次的会面当做成了一次项目汇报。 按照楼宴堂提供的思路列举出了符合现实情况的一份报告。 内容自然也没有太过高深。 全程围绕着可行性来进行报告。 站在不同的角度，楼宴堂也给出了不同的提示。 这里面有一些问题是绝对会被领导们问到的问题。 逃不开的。 也算是‘考前押题’了。 期间还夹杂着边野提出来一些社会方面的问题。 也都不是什么高深问题。 单纯就是边野这种普通视角可以看到的问题。 所以一晚上三个人其实都没怎么睡。 三个人窝在房间里，全程都在删删改改。 这才得到今天早晨最终的版本。 不过乔珂也不是完全处于下方的状态。 她有太多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 有句话说的好——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空谈。’ 但这一点放在目前这个环境中来说...那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达成乔珂的设想，单靠她一人是不可能的。 乔珂自然也不傻。 既然知道这次会面详谈可能不太顺利。 所以她把这些预备生们也带了出来。 真要认真算起来... 这些预备生同样是她的‘研究成果’。 这些孩子也不是什么可以比肩科学家们的天才。 如果没有乔珂和启明，可能也和外面所有高考生经历一样的过程。 纵然有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影响... 就比如q所大体环境的影响。 但他们今天取得的成果，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是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而这些外在影响... 就是乔珂想要达成的教学环境。 所以这次开设学校的想法，严格来算已经有过一次实验了。 实验成果就是这23名预备生。 至少乔珂对于目前的成果还算满意。 车子缓缓行驶在路上。 三个最主要的汇报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20分钟后。 车子开始走走停停。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上来检查，以及核对每个人的相关信息。 再经历过不下五次的检查后。 车子终于来到了最中心的那个位置。 大院外面是荷枪实弹的持枪军人站岗。 正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经过的车辆，揪出里面的可疑人员。 乔珂最先接受检查。 检查无误后，跟着楼宴堂和闫琛率先走进内部。 而边野和秦珩则带着预备生们在后面慢慢接受检查。 众人停在一处小院门前。 秘书员站在门口，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见到楼宴堂带着人走过来。 秘书员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请问，是乔珂同志吗？” 乔珂平静的点点头： “是我。” 秘书员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 她连侧开身体，露出后面的二层小楼，恭恭敬敬道： “请跟我来，乔珂同志。” 乔珂迈步跟在秘书员身后，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身后的楼宴堂和闫琛一眼。 楼宴堂笑着点头，目光里满是鼓励。 口型无声道了句—— “加油。” 闫琛目光里也是如出一辙的鼓励。 更多的还是欣慰和自豪。 第121章 终于面见 第121章 在临上楼前。 乔珂又经过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这也是最后一次的检查。 也是例行程序。 但乔珂这人吧...你说她耿直，那是真的直。 耿直到让你头皮发麻。 仿佛不存在情商这种东西。 但她也不是完全就是傻白甜，天真得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给别人手中。 真要那么干的话，她可能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至少对于藏武器来说，她说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 在星际乔珂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刺杀行动了。 是个人都知道乔珂身边的人不危险，危险的是她本人。 别看她体能不高...就智商和精神力高，好像菜的要死。 就以为像普通科研家一样那么好抓。 过来人的血泪告诉大家—— 你从来摸不准她下一秒可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武器。 可能是她衣服上的一个扣子。 可能是在你不知道时候就留下了什么生化武器。 更可能是一直在她身边呈隐身状态的什么武器... 折在她手里的人数不胜数。 所以乔珂真要想藏东西，没点本事还真就找不出来... 当然她也没那么闲得慌。 这些东西都是最后保命用的，不会闲得没事用到别人身上。 这也是之前闫琛认为普通物理伤害很难伤到乔珂的原因。 也是一次偶然机会。 他看到了乔珂往自己身上和衣服上装‘东西’的好习惯。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叨叨危险的事情了。 比起边野... 乔珂这才算是不声不响干大事的人啊！ 跟着秘书员完成了最后的检查。 乔珂这才拿着从昨晚到现在准备好的文件。 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随着眼前这扇木门被推开，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坐在对面的书桌上。 正伏在桌案上处理着文件。 手边放了一个白底红星的杯子，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 老人缓缓抬起头，见到乔珂站在门口。 露出温和而慈祥的笑容： “你来啦。” 说着，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轻笑道： “坐，别那么拘谨。” 乔珂应声来到纪老跟前，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到桌面上。 屋子里很安静，让乔珂也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平静道： “这是我对于建设学校的计划书。” 脑子里缺少情商这东西的乔珂，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是该怎么打招呼或者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这情况就是以前在星际和老师们一起讨论项目的状态。 纪老显然没想到她那么直接，上来就说事情。 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这个文件袋。 将之前秘书员泡好的茶杯推给她，轻笑道： “好！那我先看计划书，你稍等一下。” 乔珂点了点头。 纪老这才打开文件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认真的观看起来。 而乔珂则是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纪老看。 或许是目光太过明显。 盯得纪老抬头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道： “怎么了小同志，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乔珂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纪老颇为无奈看着她，只得无视乔珂那有些直白过头的目光。 继续低头观看手中的计划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乔珂的思绪已经飞了很远了... 为啥那么盯着他看？ 这很简单啊。 因为这是以前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人，她想多看看。 将他们的样貌全部刻进记忆中。 纪老顶着这目光看完了这份计划书。 目光带着些笑意，问道： “乔珂小同志，这份计划书应该不是你自己写的吧？” 这次轮到乔珂一愣。 没想到他怎么会看出来的。 纪老看她那发呆的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乔珂小同志这个人呐... 他们已经全方位侧写过很多次了。 从她各种角度，比如言行举止、动作、语气、以及这段时间送上来的观察报告来看...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写出这么接地气的计划书来。 明显是有别人帮忙的。 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 可能性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个和乔珂小同志形影不离的边野了吧？ 看来也是个人才啊... 乔珂顿了一下，记着楼宴堂的叮嘱，没有把他供出来： “是的，还有边野。” 纪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知道嘛！ 纪老抖了抖这份计划书，笑着问道： “这是你所有的计划了吗？” 乔珂点了点头。 纪老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合拢搁在面前的桌子上，笑容慢慢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想，江自文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一些问题了吧？” 乔珂点点头，直言不讳道： “是说过一些，我们在最开始就出现了争论。” 争论得还很厉害。 纪老微微垂下了目光，平静道： “老江说的那些都是实话，可能确实不太好听，你别怪他。” 说到这，纪老的语气也有点消沉下来： “我们刚从最困难的年代走出来没有多久，顺应时代的发展，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问题。 你的计划书很完美。 可这并不是我能答应你的理由。” 纪老抬起头，语气略微有些发沉。 “这不是几个人的事，也不是几百个人的事，这是两个群体间....不，应该是整个社会间的事情。” 按照乔珂这份计划书来看。 这份计划书正在挑战着现有社会那条看不见的底线。 种花家本来就还在摸索前行的道路上... 对于这从天而降的好事有惊喜，但更多的还是忌惮。 自从接到江自文的消息后。 所有人连夜开会商量了这件事情。 综合现实情况，几乎是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后果都列举了一遍。 最后结果反倒是让他们心惊。 好坏参半，甚至坏处的影响可能会更大。 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因为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这不亚于是在刀尖上行走。 相比较现在漏洞百出但却相对比较安全地摸索方法... 显然这样是更安全更划算的。 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重。 乔珂忍不住问道：“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发展下去吗？” 纪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幽幽道： “乔珂小同志，在青少年教育这方面来讲，并不是只有学生和教师两方，这是多方的博弈。” 只能根据实时反馈的结果来推算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去做。 你一拳直接给这个纽带打碎了。 那秩序不就彻底崩溃了？ 既然崩溃了，那又何来的稳定？ 社会要是不稳定了，那是个什么后果？ 这责任谁担得起？ 没有人担得起。 “等等等等...”乔珂打断纪老想说的话，眉头拧成成一团。 她不理解这么好的方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直接问道： “所以，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纪老端着水杯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目光森然，语气却很平静—— “我们在担心人啊。” “人生不是游戏，没有重来的选项，如果可以重来一次，谁还会不珍惜现在呢？” 说到这，他扭头看过来。 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纪老平静到让人有些发冷的语气： “乔珂，人不是程序，没有办法做到没有情绪。” “只要有情绪就是不可控的。” “不可控就是危险的。” 纪老说着，轻轻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淡声道： “你没有把人类不可控的情绪算到其中，这反而是最危险的。” 听到这，乔珂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她站起身拿过那份计划书。 直接翻了过来。 从旁边的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出来。 伏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她将纪老说的那些所有困难点全部罗列在纸上。 这才站起身来。 径直走到了纪老身边，目光异常的冷静： “可你说得那些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 第122章 你这是画大饼知不知道! 第122章 纪老喝水的动作一顿。 清了清差点被呛到的嗓子。 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 ‘人性在你眼里不算是问题？’ 这一下纪老都有点忍不住了...神仙都不敢这么大言不惭吧？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怎么去反驳。 就看乔珂把计划书摊在窗台前。 笔尖指着她写下的第一条—— ‘人生不是游戏，没有重来的选项，如果可以重来，没有人不会珍惜现在。’ “对于这一点，只要你给我足够的权限，我可以让你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不同的结局。” 说着，乔珂笔尖迅速画出一个立体的舱体。 看上去有点像修养舱的外形。 乔珂直言道： “只要给我足够的信息，我可以在虚拟世界完美模拟出他的生存的环境，以及所接触的人物。” “再通过他的选择来决定结局。” “是好是坏，都是自己的选择。” “按照你说的情况，那么我们假设他在虚拟世界的结局并不如意，甚至非常痛苦。 那么等他从现实世界醒来后，他还会按照以前自己的选择走吗？” “我们再假设他在虚拟世界过得很好，很满意自己最后的结局。 那么在现实世界醒来后，他会追寻着虚拟世界的选择走吗？” 乔珂最后一摊手： “这难道不算是一次‘重生’吗？” 纪老被这突然变成学术讨论的对话方向给说得愣了一下。 可等他听明白乔珂说什么之后。 却浑身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虚拟人生？ 完美复原现实环境？ 乔珂小同志...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一想到江自文带回来的消息。 他就又有点心里直打鼓。 尤其是乔珂的表情太过认真，怎么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纪老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哑声问道： “你确定这世上能有这种技术？” 乔珂顿了一下，目光幽幽道： “有啊，怎么没有。” 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和权限，她就能做出来。 纪老又抖着手端起杯子。 都递到嘴边了，又放下了。 他看着乔珂，再次问道： “这个还原现实...有多还原？到什么程度？” 乔珂垂下眸子，笔尖戳着文件的空白处，慢悠悠道： “那得看你们能给我什么资料，前期下多大功夫去调查。” “资料越详细，就越贴合现实。” 就比如派人调查目标人物，以及家人朋友的性格、兴趣爱好、习惯、家庭环境、工作的社会环境....等等等等。 分得越细腻，越是真实。 纪老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非常想点根烟缓一缓。 可还没等他缓过来。 就听旁边的乔珂指着下一条继续道： “至于人心难测这个问题，从心理上来讲，我不太清楚。” “排除天灾人害这种意外事故，我认为所有的不可控还是因为监管不到位。” “至于怎么解决问题，对我来说并不困难....监管监管，除了实时监督，更重要的还有管控。” “如果所有信息全部由一个监管系统接管，监控设备全部更换，从手机，电脑，摄像机，方方面面入手监管，做到毫无死角。” “从银行到公司到小店，从官员到每一位百姓。” “每一分钱从诞生到结束，都能追寻到方向；每一句话从说出到最后，都能追寻到源头。” “如果做到以上程度，那么你说的社会里面不安定因素，七成都会被按死在萌芽期。” 只要律法跟得上。 再由【乔天】这样的设备接管。 那这个社会就真的彻底变成透明的了。 再没有丁点儿隐私可言。 犯事儿就被抓，躲不掉的。 除非他躲进深山老林里当野人。 只是真的做到这样，他们真的愿意吗？ 纪老呆呆地看着乔珂。 终于明白刚才那股淡淡的违和感是什么原因了... 他说前门楼子，乔珂说胯骨轴子。 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就不在一个频道里。 所以他们担忧的事情也都不在一条线上。 他说的那些事情，在乔珂这种人眼里看来都不是问题。 有问题那就再用其他工具来解决。 解决不了社会问题，那就解决影响社会的人？ 但也就是乔珂这种稀奇的角度以及粗暴的打法。 确实能破开现在这种僵局。 乔珂看着纪老明显有些消化不良的样子，又继续问道： “如果在这个计划书中，再加上我说的这些，那么这次计划是不是就不再有漏洞了？” 这次轮到纪老喊停了： “等等...我们没有这项技术，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假设而已！” 假设！ 假设而已啊！ 你这是画大饼知不知道！ 乔珂轻轻眯了下眼睛，淡声问道： “如果不是假设，这种设备真实存在，你就同意我建校的要求？” “我...” ‘同意’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纪老险些被她套了进去，连忙闭上嘴巴。 两个人就这么瞪着眼睛，谁都不肯退一步。 直到秘书员过来敲门。 纪老这才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秘书员站在门口提醒道： “领导他们已经到了，您和乔珂同志现在过去吗？” 纪老听她这么说，嘴角抽了一下。 还到了... 这最开始不就是现场直播吗？ 哪来的刚到？ 肯定是那几个家伙听到这个消息坐不住了。 纪老难得有些幼稚的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背着手往前走。 秘书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感觉纪老今天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但作为秘书员她必须要顾全大局。 所以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珂同志...请跟我来！” 乔珂面无表情地抽走桌子上的那些资料纸。 跟在秘书员身后往外走。 穿过走廊，来到了另一栋小院里。 走进屋子里。 里面的会议桌旁边的位置上坐满了人。 乔珂进来的那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打量，有审视，有好奇，也有疑惑。 这一桌子人，聚齐了最高决策层的所有领导。 但凡换一个人站在这，可能已经腿软站不起来了。 纪老走到最首位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给这些人找了个台阶下—— “乔珂同志，把你刚才的计划再说一遍吧，我们一起讨论讨论，看看是否具有可行性。” 乔珂缓步来到会议桌前的发言位置。 将手中的资料放到回忆桌上。 目光平静的扫视了一圈众位大佬的细微表情。 相比较政方这边的神色各异，军方那边可就直接多了。 几个人都是眼睛冒光。 乔珂将刚才在屋子里单独和纪老说的话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在她讲解的这段过程中，秘书员将这份计划书每个人都复印了一份。 所以大家都是一边看计划书一边听着乔珂做汇报。 “...以上，就是我对这项计划的后续补充。” 会议桌前一位领导率先举起手，冷静地问道： “乔珂同志，按照你的这份计划书来看，那么我想请问，具体时限为多少？” 什么时候能看到效果？ 乔珂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只要你们能做到公开透明，我可以保证十年内起效。” 她一句话几乎把下面想提问的人全部给堵死了。 公开透明？ 要不是刚才听到了对这个词的重新定义。 他们真的要被这简单的形容给糊弄过去了... 全方位无死角？ 这么大的体量说变就变？ 做梦都比这现实！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位领导忍不住了—— 他有些不耐烦道： “先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看好眼前的事情。我们目前被卡脖子的事情都没解决，谈什么后续问题？” 这位老者虽然语气冲，但也冲散了众人心头的情绪。 所有人回过神来。 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乔珂。 是啊，被她所描绘的未来迷住了双眼...这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闭着眼睛做白日梦？ 纪老伸手制止住下方的议论声，提醒道： “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专业的科研人员，这一点我们不做无用评价。” 乔珂站在原地，听得有些迷惑。 卡脖子？ 这一点她不否认，每个时代都有自己需要攻克的难关。 可修复舱的计划不是已经启动了吗？ 为什么还会担心卡脖子？ 难不成他们以为修复舱就是个线路板和铁疙瘩组成的？ 就这一个项目，几乎汇集了启明目前所有的尖端技术。 修复舱项目启动以后。 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有了成品，那么再从成品上逆向反推回去，去寻找目前的不足。 一步一步向成品靠拢。 直到最后完成复制。 这不是正常步骤吗？ 步骤都在眼前了... 怎么还在担心这些？ 第123章 十年 第123章 这就是政治家们和科研家们所观看的角度不同。 脑回路也完全不同。 乔珂这种人。 就只适合参加科研探讨的会议。 再不济...这种规格的会议上也该有相关项目行业的科研人员在。 不然就会形成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这不...现在就因为双方信息差的存在。 他们只是在耳边多次听说，或者是他人的报告，并没有亲眼看过。 所以意识不到修复舱这个项目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凡康院士和邱院士他们几个在，都不可能说出这种糊涂话。 一个想不到乔珂这边有多离谱。 一个也想不到官方这边有多离谱。 乔珂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讨论声，疑惑道： “不是已经启动修复舱项目了吗？” 说着，她将身后的这个白板拉过来，用可擦记号笔在上面开始书写内容—— 她的动作很快。 一个树状图就出现在了白板上面。 乔珂捏着记号笔，点了点下方那密密麻麻的分支平静道： “这些，仅仅只是修复舱所涉及的部分领域，还没有涉及修复液的数据。” “动一个地方，就会连带着牵动许多交叉领域。” 说到这，她退开两步让出身后的白板，反问道： “你们可以看看，修复舱这个项目牵动的这些领域，可以更改哪些问题？” 众人看着上面那个庞大的树状图，陷入谜一般的寂静。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观看到这么详细的图。 顺着这个树状图看下来。 光是第一级的大目录就已经让人有些应接不暇了... 更不要提下面一层层分级的小分支。 这些专业术语他们能看懂的不多。 但最吸引他们目光的还是固定那几样。 首当其冲的就是活性材料、***型芯片、生物磁场、生物修复、**型神经网络.... 带着这些字眼的项目，指向性太过明显。 实在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一直保持沉默的军方代表终于出声了。 这位领导举手示意道： “乔珂同志，刚才你所说的‘虚拟世界’是否真的可以实现？” 乔珂就像是在课堂上面对着学生讲课的老师。 她伸手拍了拍白板，平静地解释道： “修复舱的构架和底子在这里，转型成虚拟舱反而更简单。” 说到最后，乔珂又在最上面画出几个东西出来。 按照简易程度来排序，分别是—— 虚拟舱≤修养舱＜修复舱。 最难的肯定是修复舱。 虚拟舱更多关注的则是虚拟网络的构建以及维护的问题。 至于怎么连接到虚拟网络上面。 那只要修复舱和修养舱成功研发出来，那就一切迎刃而解了。 话音落下，室内众人的呼吸都跟着放轻了一些。 军方这边担心的问题不多。 因为军队中本就是集中的管理方式，再乱也不会乱到哪里去。 放在政方那边可能要顾虑很多问题... 往大了说是国际交往问题。 往小了说可以涉及到每一位公民后续的管理问题。 所以他们更关注的还是成效。 就说这个虚拟世界。 放在社会上可能会变成虚拟游戏的狂欢。 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实战演练！ 士兵们不会受伤，武器弹药可以无限模拟使用！ 即便是在虚拟网络里死了，下一局也可以重新来过！ 那还怕什么？ 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大佬们，乔珂再次敲了敲白板。 终于把话题再次引到了自己最初到这里来的原因上面。 她双手撑着会议桌的桌面，微微俯身，冷静地问道： “所以，我的计划是否可以批准？” 她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唤回。 众人重新低头看向手中的这份计划书。 这一瞬间众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再次举手提问道： “乔珂同志，按照你的这个计划书来看，它的覆盖面很广...” 这影响的范围几乎覆盖全体学生。 步子迈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这位领导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试图能更好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完善的教学系统...可我们目前没有那么多的教师，根本不可能做到你计划中的那样全面。” 乔珂闻言将目光看向他： “你是？” 这位领导点头，站起身自我介绍道： “赵毅平，现任部长。” 他也是最近才听到的风声。 之前因为g省实验一中霸凌问题牵引出来许多事情。 也带来了全国范围内又一波的检查还有审核。 直到国庆节前两天，他才接到通知。 最开始还以为是领导要问责，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几天。 等他终于知道什么情况了，同时也被这炸弹炸得头晕眼花。 乔珂疑惑道： “之前那一批智能教学设备，你们没用吗？” 赵毅平愣了一下，随即错愕地指着乔珂问道： “那批设备...是你们的？” 可...可供应商上面可没有写启明的名字啊！！ 乔珂点点头：“是，之前闫琛拜托我做的。” 她看实验一中也有，不过好像并没有发挥它真正该有的作用。 乔珂叹了口气，不得不解释道： “那一批设备为的就是中和复杂的教学环境，减轻教师压力，你们好像都用错地方了。” 这一批设备放到好学生班里，的确是‘锦上添花’。 可它真正的作用还是‘雪中送炭’才对。 赵毅平这一瞬间的表情有些茫然，随即老脸有些发红。 这不怪他... 实验班实验班。 什么是实验班？ 为的就是实验这种全新的教学方式或者理念。 如果实验班接受良好，反响不错，这才会大范围布置下去。 这种先进设备可不就是紧着实验班先来... 多少年来的传统了。 没有人特意提醒的话，他一时间也不太可能转得过来。 乔珂捏了捏眉心，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 “回去后我尽可能更改一些功能，然后用到这份计划书里面。” 也算是做一个样子。 话头都赶到这里了。 似乎也已经没有再拒绝下去的余地了。 无论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乔珂总会想办法给它解决掉。 但这个学校...一定要建！ 赵毅平深知现在教育环境的僵局以及复杂的环境。 不得不提醒道： “乔珂同志，对于你所说的这所学校，我报以赞同和欣赏的态度...” “可你也说了，这绝不是短期内可以见到成效的计划...” “所以同样的...我们没有容错率。” 走错一步。 毁掉的就是一个孩子甚至一代孩子的一生。 乔珂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好像有点升高的血压。 她幽深的目光扫视着在座所有人，沉声道： “十年。” “给我十年时间，我给你们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乔珂身上。 看着这个年轻人说出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语... 怎么看都有些荒唐。 ——咚。 一直保持静默的纪老终于动了。 他将茶杯放到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微微垂着眸子道： “好了，都别吵了。” 纪老抬头看向会议桌对面站着的人，平静道： “这个计划，我批了。” 所有人猛地转头，面容复杂的看着纪老。 纪老站起身来，双手慢悠悠地背到身后。 望着窗外落进来的阳光，语气虽然轻快，但落在众人耳朵里却格外的沉重—— “就像乔珂小同志曾经说得那样... 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我们国家体量庞大且复杂，生搬硬套学西方那套教育理念，搞得民不聊生。 我们总要搞出适合自己的环境才行。” 说到这，纪老转身。 面相在座所有人，微微一笑，目光温和道： “出什么事，我来背。”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纪老也没想着让他们回复点什么。 他自顾自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垂下眼睛，平静的吩咐道： “下面我们来继续谈一谈这件事情的具体事宜吧。” 说着，挥手叫来秘书员，让她拿了一张地图过来。 所有人沉默地看向铺在会议桌正中央的那张地图。 没有人注意到纪老垂下的目光里。 有着淡淡的失望和苦涩。 真的是新时代了啊... 自己也真的老了... 老了啊... 如今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也快消失殆尽了。 可能在他们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 自己的决定有时候也已经变了点味道。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个时代的人有一个时代人该做、该考虑的事情。 这是顺应时代发展的必经之路。 可这种历史上曾经历过无数次教训的事情... 不该慢慢忘掉的。 第124章 疯了吧... 第124章 “乔珂小同志，你来看看，这个学校地址准备落在哪里？” 纪老双手撑着会议桌，一边看地图一边问着。 乔珂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位面容慈祥，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老人。 她慢慢站到纪老身边。 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张地图。 认真的垂眸思索起来。 过了会儿，她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建一所学校要多久？” 纪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给赵毅平使了个眼色。 赵毅平立刻站起来解释道： “寻常学校从设计方案出平面图到最后的建成完工，再加上审核，最少也得三年时间。” 这还是特事特办的速度。 这件事情领导那么重视。 不用想就知道，项目相关手续绝对是一路绿灯。 “三年...”乔珂垂眸。 她没有时间，总共才十年。 光是建成学校就占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但是又不能不建。 “是啊。”纪老笑道：“建学校这件事情还得看你准备建设什么规模，什么图纸来计算的。” 说到这，纪老又抖了抖桌面上每人一份的计划书。 “而且，你所规划的这个学校明显和普通学校不同，建筑工程公司也不一定有这方面经验。 这些时间的损耗也得算在其中。” 确实如此。 乔珂眉头拧得很紧。 这一点没有办法更改... 哪怕在星际也不可能几天就建一所学校出来。 总不能把学校随便放在哪个地方吧... 等等... 乔珂猛地抬头问道： “如果有现成的建筑可以吗？” “哦？”纪老疑惑道：“哪里？” 乔珂白皙的指尖落在g省嘉云市那个已经初具雏形的黄金岸线上面。 那里有建给q所搬迁盖的大楼。 现在还没有投入使用，目前处于正在搬迁设备的阶段。 中间更改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这里底子完全就是按照启明科技研究所建设的。 很多设备完全可以通用。 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在座众人眉头一跳。 全部都回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公司——启明科技有限公司。 那不就是未来的科学苑的隔壁？ 纪老疑惑道：“那你就不再建设学校了？” 乔珂顿了一下：“怎么可能？”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面划过。 依次在几个省会上面落下标记。 “这几个地方是第一批建设的地方。” 她点的这些地方很好认。 无一不是‘高考大省’，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人多。 乔珂将几个地方圈了出来，沉声道： “十年的时间，盖学校就要这么久的时间，这三年已经够做很多事情了。” 她的笔尖最后重新回到了g省，着重点了点启明的位置。 “这三年的时间里，先在启明实行，等学校盖好以后，再正式搬迁投入使用。” 到那个时候学校大体的系统框架基本也已经完善好了。 也不会再陷入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了。 这个办法倒是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 相比较跨度较大的十年... 这三年反倒是作用更加重要，小范围的实验，风险也降到了最低。 而且也能很快看到效果。 是最能让人接受，且温和的解决办法了。 这时，那个最令人头痛的问题也再次被众人所提起—— “那教师怎么办？” 从其他学校抽调，还是怎样？ 新教师可以现招，可老教师那就没办法了。 高中是人生的分界线，所有学生都想找好的老教师。 可哪里有那么多老教师？ 只能去其他学校挖人。 可人家校方又不傻，怎么可能放人？ 不把你轰出来就不错了！ 现在学生和家长们衡量一所学校的标准，就是看这所学校教师们的师资力量。 教师资源越好，能力越强，就越能吸引来更多的学生。 如果一个学校都是刚毕业的新教师。 你看哪个家长敢把孩子送进来？ 可这一点他们不能出手。 如果要是下命令把好教师全部集中到这一所学校里... 那这所学校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完全违背了它最开始的初衷—— 公平、公正。 乔珂指尖轻轻敲击着会议桌的桌面。 过了会儿，她直接道： “我想把实验一中的学生和部分老师分过来，然后再从q所里面抽调一些研究员来临时教课。” 说到这，乔珂又道： “正好，你们分院不就在旁边，这样来回跑也方便。” 众人听她面无表情的这么说... 嘴角控制不住地扯了一下。 从哪？ 从启明研究所里面抽调人去当老师？ 你知道这些人的含金量是多少吗？！ 旁边紧挨着的可就是科学苑！ 要是这样做，那可就完全没有任何对比意义了啊！ 虽说q所那些研究员他们现在还并不熟悉... 可研发出修复舱的这些研究员们怎么可能是小角色？！ 他们的人还等着和那些研究员们一起共事探讨呢... 这不就相当于让一群院士和教授去给一群孩子上课？ 疯了吧... 大学都没这待遇好吗！？ 就算纪老给乔珂撑腰，他也有点兜不住了，不得不委婉提醒道： “让这群研究员们给孩子上课...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乔珂顿了一下，在政方领导们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目光下，重新思索起来... “那我就抽调几个，剩下的全部使用新教师。” ——呼。 所有人都毫不掩饰地大大松了一口气。 就连那隐隐有点飙升的血压也降了下来。 乔珂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个反应。 在乔珂眼里，这些研究员们区别并不大。 都是乔珂引导着一点一点走过来的。 真要硬算，那乔珂看这些研究员们和看学生们没什么两样。 在她眼里都是学生。 就是单论年龄，她也碾压所有人。 不过这件事情商定下来了，总归是好的开始。 乔珂也懒得再想那些没用的。 众人就着这个问题逐步讨论起来，甚至连午饭都没吃。 听着他们讨论的声音，乔珂微微垂下眼睑。 还真中了... 尤其是在涉及到楼宴堂着重说过的那几个话题上面。 会议室里面的争吵声就没有停过。 负责记录的秘书员和几个同事，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另一边。 在内务员的带领下。 众人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饭。 几个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边野不免有些担忧： “能成吗？” 出了实验室就是个‘废人’的乔珂... 衣食住行，那是真没自己动手过。 衣服——一年四季都是边野准备好的，放在她衣柜里，随穿随用，她会定时整理，所以别指望她会认什么牌子，洗衣服那都不可能。 食物——一窍不通，只会吃，但好在不挑食，做啥吃啥，很好养活。 住宿——全靠修养舱续命。 出行——恨不得长在实验室里，出去住要是没人带着，估计都不知道门朝哪开。 第一次正式会面就同时面对这么多的领导。 她真怕乔珂一个不服就顶撞回去。 闫琛也是有点忧愁。 不愧是师徒俩。 担忧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楼宴堂笑着给他们重新添了一杯茶，安抚道： “放心吧，领导他们很好说话的。” 边野幽幽地看了楼宴堂一眼。 全当他在凡尔赛。 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在这时，一位秘书走过来敲了敲门，轻声道： “请问，秦珩先生在吗？” 看上去一直在发呆的秦珩瞬间回神： “我就是！怎么了吗？” 秘书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的，领导们有些事情想请你过去商量一下！” 秦珩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点了点头： “好的，我这就来。” 说完， 他又低头瞪了闫琛一眼。 闫琛都不记得自己一上午被他瞪几次了。 脸皮早就塞城墙厚了。 他甚至还笑呵呵道：“别紧张，啊~” 秦珩这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跟着秘书来到了会议室。 第125章 这笔账是必须要卡死的 第125章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激烈的争论声。 等推开门的时候，那声音就更明显了—— 领导1：“...都说了不行不行！g省那块地无限期延后！” 领导2：“什么？这点地皮完全周转不开！又要装学生，又要装器材，旁边还要驻军，哪里够了！” 领导3：“运送器材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交给我们来送，我们军队送也更安全一些...” 领导4：“学生来源必须整体上控制住，人多眼杂太危险，这里面的东西泄露出去怎么办？” 期间偶尔还夹杂着乔珂平静的声音—— 乔珂：“不行...学校系统必须由我来布置。” 乔珂：“校长人选我已经有了，剩下的你们可以补充。” .... 里面那叫一个乱。 终于在秘书员大声地提醒下暂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口的人。 秦珩头皮一麻，面上还是扬起笑容，自我介绍道： “我是秦珩，领导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毅平部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启明公司的负责人？” 秦珩目光微微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他身后的乔珂。 随即笑着点头，谦虚道： “是的，目前暂时由我担任。” 赵毅平点点头，直接道：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和乔珂同志商量了一下，准备把g省海岸线那块地皮重新划分。” “启明科技有限公司的整栋建筑，暂时先给学生们用。 等学校盖好了，再把这栋楼重新交还给启明，你看可以吗？” 秦珩皱着眉头将他这番话捋了一遍。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乔珂，这才不确定地开口道： “也就是说，那栋楼，先暂时当做教学楼？” 乔珂走过来点了点头： “对，三年时间。” 三年后学校建成。 而那个时候也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科学苑估计也该同步建好了。 一切都刚刚好。 尽管已经对乔珂这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习惯了。 但是她冷不丁给你来那么一下。 有时候还真有点接不住。 秦珩深吸一口气，然后欣然点头： “当然可以！不过...” 他还是直言道：“启明那里空间是够用的，不过外面的环境设施没有达到建设学校该有的条件。” “比如操场什么的...那是没有的。” 对于这一点。 众位大佬笑呵呵地安慰道： “没事，操场才多大，推平一个出来也要不了几天。” 只要人够多，推平一个真的不怎么费工夫。 更何况这个操场估计以后就是旁边驻军的训练场所了。 几方加持下。 这点都不是事儿。 秦珩这才笑道：“那我这边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会全程配合组织决定。” 纪老最终拍板—— 算是彻底将这件事情确定了下来。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但是事情牵扯得比较广，各方面的细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决定下来的。 所以他们只能边做边赶。 赵毅平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那个身影。 心中有些许波动。 原以为最先接触的肯定是科学苑那边的人。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直接收编，然后搞研发，闷头做大事吗？ 没想到却变成了他们部门？！ 这跨度实在有点大... 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得到的事情。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现在心绪复杂，很难评价。 不是说他不喜和厌烦。 而是肩上的压力和担子无形之中翻了好几倍。 放眼望去，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经验能够给他提供借鉴。 她把未来描绘得太美好了。 仔细回想那份计划书里面的内容... 明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太阳照常升起、落下。 社会正常运转。 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 可偏偏就是这样... 反倒是让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感。 这种没有退路，背水一战的紧迫感，在压缩你的肾上腺素的同时... 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战栗着。 是害怕？还是兴奋？ 不知道... 或许都有吧。 赵毅平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 压住想要在这里点根烟的冲动。 看来从今年开始... 教育经费就要再多出一匹黑马来进行争夺了。 离谱的是还不一定有人争得过这匹黑马。 至少未来三年内，这个项目是一定不会缺少资金的。 纪老把秘书员找来，吩咐道： “你去把闫琛他们叫来。” “是！” 很快。 闫琛、边野以及楼宴堂几人就在秘书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会议室内。 看着里面乱哄哄的场面，几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闫琛作为中间人，依然是留在龙城协助双方。 而对秦珩的管控相对就较为宽松了。 从现在开始，他注定要在天上当很久的‘空中飞人’了。 甚至得一年四季坐飞机到处飞。 方便及时跟进那些在建的学校工程。 假期最后一天的时间。 乔珂全部呆在了这个不大的会议室里。 尽可能的去完善最开始的准备工作。 但真要她做的事情也不多。 她只需要把这个项目的核心内容把控好，告知他们需要什么。 剩下那些像是找建筑公司、材料商那些的琐事。 根本不会麻烦到她的头上。 这些杂事都会有专门的人来协助办理。 但中途却被秦珩挡了回去。 公事要公办。 他深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因此也明着告诉了乔珂。 经费拨款到账那一瞬间，相应的监控措施必须要跟上。 想要做到乔珂所说的那样透明化，从这一点入手就是必要的。 人心难测。 这么大一个项目，一层一层的分下来... 大大小小的项目经理，工头，采购员。 无论哪个环节都是油水充足的肥差。 他们虽然有监督的人，但不可能像电子眼一样，每分每秒都完美的监控到每一个人。 这笔账是必须要卡死的。 一分一毛都不能多流出去。 这和以前在q所拨经费不同... 不用顾虑那么多。 因为q所本身就很透明，再加上有【乔天】盯着。 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但是，一旦踏入了社会这个泥潭，就没办法做到独善其身。 对于吃回扣这件事情...在一些行业内部几乎算得上是默认的潜规则了。 有些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不多，只要不影响工程进度就算了... 不然底下的人不听话，给你磨洋工，不服管，总是找各种借口闹事。 这些都会大大拖慢工程进度。 毕竟阎王好办，小鬼难缠！ 所以在秦珩提出来这个问题后之后。 会议室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凝滞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大家不是心里没数。 有的时候是想管也管不了... 古代皇帝那赈灾的钱粮拨下去后，还都默认要被各地官员剥掉一层呢。 皇帝近卫们年年杀，那贪的人少过吗？ 单靠人的自觉想要解决这件事... 那纯粹就是做梦！ 所以采用得也都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策略。 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样。 毕竟所有人的心态都是侥幸心理。 反正天高皇帝远，管不着。 就算被抓到了。 那钱也被霍霍得差不多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 无所谓了。 虽然被揭开这道疤让人很难堪，但这又是事实。 人嘛...不管承不承认。 都是双标的。 对于要求别人的时候，谁不会来一句‘人至察则无徒’？ 对于影响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反倒成了‘水至清则无鱼’？ 这种仿佛附骨之疽般的陈年旧疾... 想改正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始至终都只能是采用温和的手段。 但凡你手段稍微强硬一点，可能迎来的就会是更加激烈地反弹。 不一定反弹到上面领导身上。 但下面一层的员工绝对遭殃。 听到这里。 乔珂总算明白当自己说到调整监控设备和控制系统的时候... 众人那微妙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她随手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会议桌前。 手指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目光则是平静地看着前方。 其中就属财务的常国翊部长最为别扭。 坐在那里简直如坐针毡。 这种仿佛被人公开处刑的感觉真的不咋好受.... 其实乔珂目光倒也没啥特殊含义。 单纯的就是望着前方在思索问题。 可这种事情... 他们没想过要管吗？ 怎么没管！ 作为捏着整个种花家钱袋子的部门，他们手中每时每刻流动地资金都是以亿为单位。 对数字最为敏感。 在自己部门攥着的时候还好。 可只要经费发下去之后，那他们再能控制的权力就小了。 后续的事情也基本都是监察部门和纪律部门的事情了。 可他们部门偏偏又是管钱的... 就...真的让人憋屈又无奈至极。 现在不上不下的吊在中间。 可不就是最难受，最别扭的那一个。 第126章 初实验——项目监管系统 第126章 过了会儿。 乔珂回过神来，目光看向对面的众位大佬。 最后落在纪老的身上。 目光平静，轻声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 纪老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半晌这才有气无力道： “这一点....暂时就不用了。” 就算要用，那也是得等整个监控系统像乔珂说的那样，升级过后才能着手。 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而是一次全面升级。 现在就碰，百害而无一利。 这种事情只能温水煮青蛙。 让那些人一点一点地察觉到绳网在收紧。 所以急不得... 乔珂垂下眼眸，没有急着反驳。 过了会儿，她重新抬头，将面前这份已经确定下来的计划书推到桌子中间。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用这个项目来做个实验吧。” 正好她也可以看看现在的监控系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众人额角青筋跳了一下。 实验实验...怎么又是实验！ 她身上都套几个实验了？ 一个修复舱， 一个建设学校， 现在又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个社会监管实验？ 这人属哪吒的吗？ 不是三头六臂这真的能管得过来？？ 常国翊听到这里，不免抬头多看了几眼对面的年轻人。 但凡换个人在这。 那都得被打上‘说大话’或者‘脑子不正常’的标签。 真要那么简单，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就不是现实了。 那是游戏。 还是破解版的单机游戏！ 想到这，常国翊的目光不免有些不赞同。 他皱着眉头举手示意道： “那么乔珂同志，你打算怎么实验？又从哪方面入手呢？” 从监管人员？ 还是监管设备？ 乔珂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 “我需要拿一台电脑进来可以吗？” 屋子里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平时像这种政军要员都在的会议，那级别肯定都是最高的。 所以这种环境...其实是不允许带任何电子设备进来的。 就算要用，也只能用他们提供的设备。 这还和办公室不一样。 这里完完全全就属于隐私等级最高的空间。 全程都有最高级别的防窃听装置以及干扰装置在运行。 纪老和身边的几位领导对视了一眼。 最后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情报部朱云谏部长，对外面的秘书员招了招手： “拿一台电脑进来。” 说着，他又问了问乔珂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乔珂摇了摇头。 很快，秘书员搬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进来。 漆黑的外壳。 没有任何标识。 乔珂摸到外壳的那一瞬间，眉头挑了一下。 这手感.... 应该是种合金，目测比普通电脑厚了很多，拖动的时候，手感也很重。 打开电脑，开机很迅速。 看到界面那一瞬间，乔珂瞬间明白了这台电脑的来源。 很明显是军用的设备。 乔珂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比较沉默的军方领导们。 众位领导习惯了板着一张脸，基本上都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的甚至在垂眸喝茶。 丝毫没有任何担心。 乔珂收回视线，指尖在上面敲击了起来。 刚开始敲击的动作还有些迟缓。 因为她需要用这台电脑去远程链接启明那边的设备。 但两种设备不是同一种系统。 准确来说，启明的系统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系统都不同。 更偏向后世的编码方式，但又不完全一样... 和现在的基础框架完全不同。 最开始的这一步，这让涉及到相关领域的小组们最为头疼。 光是磨合这完全陌生的编码知识就花费了很久时间。 现在突然更改成另一种，就稍微有点不适应。 所以最开始连接起来比较麻烦。 肯定没有乔珂直接用精神力验证那样方便和快捷。 但很快，随着问题被一点点解决。 乔珂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连贯。 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九皋村内部的启明研究所大本营里。 半空传来一道飘红的陌生指令—— 【是否建立链接？】 吓了周围的研究员一大跳，他们下意识的去问【乔天】 “怎么回事？被人入侵了？” 【乔天】的声音很快就在半空中回应道： “是乔珂所长的链接信息。” 下一秒，原本预示着危险的红色警报被解除。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继续收拾自己手头的资料。 【加密信息验证成功】 【链接完成】 成功了！ 乔珂动作一顿，随即扭头看向旁边的秦珩，直接问道： “把所有步骤全部列出来。”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其他人听来，满头雾水。 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很快，秦珩的动作就告诉了他们原因—— “评标...” “开标...” “中标...” ... 秦珩把外部承接工程的所有步骤一一向乔珂道来。 其中又点出了一部分很容易被潜规则的环节。 会议室里很安静。 只有秦珩汇报的声音，以及乔珂敲键盘的哒哒声。 而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乔珂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圆球。 随手放到了电脑旁边。 小圆球滚动了几下后原地定住，像个投影仪一样在空中投出淡淡的亮光。 与之遥相辉映的是乔珂手腕上亮起来的小型虚拟屏幕。 这一幕让会议室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等他们缓过神来。 会议室里面的众人就听到进度走到了最让人无可奈何的采购环节。 乔珂平静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搜索钢材全体供应商，链接相关信息，逐级划分。” 话音落下。 会议桌面上的那个投影设备所投射出来的画面就变了。 上面只有一个进度条。 从0开始一直到100。 这个进度条走得很快，没有卡顿过，大概十秒后。 进度条停下。 随即空中出现无数的小卡片，密密麻麻地霸占了整个会议室。 自然也将众人全部包围在了其中。 常国翊还没有从这科幻中的一面缓过来。 他愣愣的看着贴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资料卡片。 下意识的微微后仰身体，伸手点了那个卡片一下。 随着他的点触，这张卡片再次变成一个界面。 上面写的是这家材料供应商所有在职员工。 从法人代表到董事，再到各部门的负责人... 再到历代合作工程项目。 等等等等。 但凡是能查到的资料都在上面了。 最后结尾处还有质量和品质等方面的评级。 还没等常国翊看完，这界面就忽然一颤。 像是曾经被抓到部门员工摸鱼时玩儿得那个纸牌游戏一样。 所有卡片自动分级回收到了一起。 安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这些只是基础的资料查询。 接下来还有水泥、钢筋、灯具、五金....一系列的材料采购清单。 刚才的画面也在他们面前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 秦珩说得口干舌燥。 他看着界面上越来越完善的信息。 思索了一会儿，又连忙补充道： “这些材料每天的价格都不同，进出口的浮动也有不小...采购价格这方面按照当天价格浮动变化吧...” 总不能让人不赚钱。 那以后这种公家的事谁还敢接？ 可以赚，但赚钱的范围在正常范围之内。 坚决打击那些用优等建材的经费去购买劣质建材的行为。 有些钱是不能赚的。 那是黑心钱。 捏住了建筑商和供应商的原材料信息，就不怕他们玩儿出任何花样。 这就是透明化的好处。 就算双方再好，再穿一条裤子。 原材料这条线的初始端是透明的。 一查就能查到那里出了问题。 究竟是以次充好，还是老老实实用达标材料。 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珩就像是站在皇帝旁边出谋划策的佞臣似的。 随着他一点一点的补充。 几乎将所有能偷奸耍滑或者捞油水的门路都给堵死了。 最后也重点加上了工人的相关信息和保障。 工资会直接由系统直接下发，不会再经他人之手。 以此来避免工资拖欠等一系列问题。 如果没有收到甚至会反馈回系统中。 系统会再次从头到尾去查哪里的环节没有对上。 就是中间得经过几大银行的协商和签订才能奏效。 总不能当着这些领导的面去入侵银行系统吧... 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 乔珂一直在完善这个初具雏形的项目监管系统。 从经费拨到账户那一刻起。 后续所有的步骤都存在于其中。 无论你施工单位，设计单位，监理，勘测单位... 无论你是领导、还是大大小小的项目经理、还是一名普通职工、还是一名建筑工人。 无论你是行政部门，还是外业部门。 一个都躲不开。 ——啪嗒。 乔珂按下最后一个按钮，身体向后靠去，靠在椅背上活动着手腕。 这就是用键盘不好的地方。 没有精神编码方便快捷。 这还是有【乔天】在对面辅助。 真要让她自己来干...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这工程量实在太过繁琐和复杂。 再说了...有简单的方法，怎么可能再用那种笨方法。 她脑子又没问题。 乔珂面无表情的揉着自己的手腕，淡声道： “开始模拟运行。” 第127章 透明化的优势—— 第127章 话音落下。 全息投影中央的那个软件应声打开。 【乔天】分别抽调了几项已经完工的不同建设项目。 转移到软件中后。 开始在【乔天】繁复的演算中进行模拟演练以及一一比对。 旁边也重新出现一个进度条。 稳步的进行中。 五分钟后，这个进度条走到了终点。 发出提示的信息。 秦珩俯身点开投影上的软件，五份结果显现出来。 这五份分别是最近刚刚完成结项的工程。 其中还有两份是最大的承建商。 每一份上面都详细的列举了工程进度、材料供应商对比信息、每一个环节的负责人、工人工资.... 密密麻麻的一整面。 最后价格预估上面，分别用不同的颜色的色块标注了出来。 项目拨款的经费走向清晰的显现在众人眼前。 最刺眼的就是其中那块灰色的模块。 【经费去向：未知。】 未知？ 这不就是被人昧下来了吗！ 这里虽然标着未知，但有意思的是—— 材料列表里面有好几项材料信息被标红。 供货商进的货品价格和资料在那，出货的价格也在那，中间又没有其他经转过程。 这样看来结果还不明显吗？ 非要问套牌产品怎么办？ 那不会查被套牌的产业有没有相关订单信息吗？ 如果被套牌的公司没有查到相关订单信息。 那么，这部分东西是哪来的，就已经很明显了。 这块灰色虽然占总比不大... 但相比较其他开支，着实有能排进前五位的数值。 一个项目那总经费额度基本都在几亿、数亿元以上。 换算起来那就不是小数目了。 伸手得人多了...这里摸一点，那里抠一点。 可不吃得肥头大耳，满嘴流油。 能查得这么详细，就是因为透明化的优势—— 现在的网络对于【乔天】这个级别的存在那基本就是透明的。 只要想，就可以查到任何资料。 乔珂倚在椅背里，微微垂着眼睛。 安静地看着手腕表盘上同步过来的信息。 看着验证结果出来了。 乔珂站起身来，将这个电脑转向众人，往会议桌的中央一推： “这个实验就用这个软件开始吧。” 一群人精在这研究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看明白这个软件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这软件所查询到的庞大繁琐的信息... 这都让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竖。 所有的企业信息想查就查，整个网络好像就是她家后花园。 当所有人都以为稍微看懂一些她这个人的时候... 回头再看，却发现又是一团迷雾。 常国翊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软件，真的要给下面的人用吗？” 那网络安全部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些信息随便人想查就查？ 别说他们...那些公司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吧？！ 朱云谏总算是出声了。 “那当然不可能！” 这东西要是能随便给别人看，那日子就甭过了。 钢筋混凝土这些东西虽然常见...可他们原身材料那可都是重要的战略材料。 这东西的储备和价格怎么可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公布给别人看！？ 想到这里，众人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朱云谏沉声解释道： “乔珂小同志，这个软件绝对不能用，这太危险了！” 他说着，把这些东西涉及到的影响和危险一一道出。 几乎是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乔珂听。 反正这第一版的软件肯定不行！ 就算要用，那也得是在中心部门使用。 就比如直属的财务部！ 整个会议室里，就他们部门能用或者有资格用这个软件！ 乔珂沉默地听着。 然后重新把电脑拖回到自己跟前，按照他们的说法进行再次更改。 改到一半。 军方这边也加入了进来，实在是这涉及的面有点广... 秦珩也是沉着地站在旁边，听取着众位大佬的补充和议论。 其实他的初衷就是把这个软件交给直属部门的领导。 只不过因为这软件是乔珂出手做的。 但是她一出手就是习惯性的把限额拉到最大。 所以基本上什么信息都给弄到最高等级。 这才出来一个让所有人冷汗直流的成品。 但凡换个其他研究员，就不会有她那么离谱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版再次更改出来。 这次的作用和权限就相对完善更多了。 最主要的是出了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个军用，一个民用。 所涉及的领域也有些细微的差别，实在是军工科研这边是吃矿大户。 虽说经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但是在采购一些方面上也需要这种软件来把控才行。 而民用这边的软件系统已经彻底完成。 根据职位的不同，登录后所看到的信息也是不同的。 不同部门虽然看不到具体详细内容。 但是可以看到结果。 尤其是相关部门每个环节的结果可以对比检查，起到互检的作用。 最重要的材料采购环节则是被弱化了一些。 不再显示太多信息，但会显示近三天的相关内容。 给出最高和最低指导价。 如果超过指导价价格。 要么换供应商，要么采购部门的人自己垫。 不过应该没有哪个采购部门傻到垫钱去买更贵的次品吧？ 这种悬殊价格是生怕检查组的人查不到他们头上吗？ 当价格敲定后再反馈到上级系统确认来路和质量是否合格。 多方监督合作下来，才能确认这批材料到底从哪里采购。 等商量完。 众人都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休息着严重消耗的脑细胞。 屋子里鸦雀无声。 乔珂再次按下启动键。 重新进行模拟测试。 秘书员轻手轻脚的捧着茶壶进来给众位大佬重新续满茶杯，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五分钟后。 模拟实验结束。 结果自然是完美的。 乔珂再次将电脑推回去，询问道： “这次，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几位和这个软件牵扯比较深的领导摇了摇头： “够了....” “我也感觉差不多了，后续一些小细节再慢慢完善。” 说到完善这个问题。 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乔珂，朱云谏部长轻声询问道： “乔珂小同志，你看...这软件维护的工作放到哪里比较好？” 乔珂喝水的动作一顿。 正想说不用维护，有【乔天】看着.... 可她很快又回想起来... 这是外面，不是q所。 她看了眼提出问题的这个老人。 朱云谏目光很温和，态度放得很低，很认真的在请教问题。 乔珂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道： “软件系统你们不熟悉，必须得重新派人学习一下才行。” 朱云谏很上道的笑着接话道：“那是自然，还得麻烦乔珂小同志了。” 乔珂摇了摇头，直言道： “那我派个人过来教你们。” “好了好了！”纪老笑打断众人继续讨论下去的想法，笑呵呵道： “这些事晚点再商量，你们不饿乔珂小同志也该饿了。” 他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去看时间。 竟然是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他们从早上八点多就在这里了。 只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这么一直谈到了现在！ 直到被纪老说出来。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已经饿过劲儿了。 中午没吃，晚饭也该吃了。 始终保持沉默的楼宴堂笑道： “我一直都让小厨房预备着，大家去了就可以吃上晚餐。” 纪老撑着桌子站起来，笑道： “我们走吧，几步的距离，吃完晚饭再继续！” 其他人跟在纪老身后，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 秘书员立刻上前替乔珂拉开椅子。 纪老带着众位领导来到乔珂身前，目光温和。 但是被众位领导围绕在首位，气势不自觉就威严肃穆了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乔珂的肩膀。 没有说话。 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个动作包含了太多太多深沉的意义。 第128章 有点肝疼 第128章 会议室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有桌子上面摆放着的茶杯，叙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只手将还未关闭的迷你圆形投影设备拿起来。 放在手心仔细观察着。 听到旁边有人问道：“老孙，怎么样，能看出来什么吗？” 现任网络安全部的孙永柏部长朝问这个问题的人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道： “你当我是神仙啊，看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他扭头看向旁边正在收拾电脑的楼宴堂。 忍不住啧了一声，好奇地问道： “楼少将，那个启明科技研究所，真是像老江他们说得那样？” 楼宴堂抱着电脑，无奈地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孙永柏轻轻吸了口气，脸都忍不住皱到了一起。 过了会儿面庞才缓缓舒展开来，只剩下一句感叹——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楼宴堂收拾好电脑，走过来把孙永柏手里的投影仪也同样一起收走。 孙永柏眼巴巴的看着。 倒是没藏着不放。 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还转不到他们部门手上。 怎么着都得从军工所到科学苑转那么一圈儿，才会轮到他们手上。 反正早晚的事儿嘛！ 孙永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同事的后背： “走，吃饭去！” 几个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朱云谏部长又从门口拐了进来。 “朱部长，你怎么回来了？” 朱云谏摆了摆手，对孙永柏道： “老孙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其他几位同事自觉的往外面走去。 朱云谏拧着眉问道： “你们部门有没有监测到不一样的信息？” 刚才软件里数据那么详细。 详细到工资发到了哪张卡里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很明显是从银行那边溜了一圈儿。 而那台军用电脑更是没有半点儿反应。 刚才他打电话问过专门负责这部分网络安全的管理员。 同样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才是让他浑身发凉的地方所在。 孙永柏见朱云谏这凝重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 “老朱啊，不是我灭自己人威风...从她拿出来这个小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双方不在一个量级上面。” “她真要想做什么，我们怎么都防不住的。” 朱云谏垂着垂下眼睛，镜片遮住了他的目光。 只能感觉到他身上始终不平静的气息。 孙永柏只得继续安抚道： “太多专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别忘了，我们国家也是从一无所有开始学习的...不要怕。” “她目前的所作所为不是没有什么不对劲吗？” “而且就算有，她既然愿意和我们合作，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学到手里就是赚到了，你不要太紧绷，被看到了反倒是容易生嫌隙。” 朱云谏深吸一口气，终于是被他说得有些破防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哑声道：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掉馅饼的事情...我不能不担心...” 这是一个国家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想到这，他忍不住吐槽道： “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 “哈哈哈！” 孙永柏被他逗乐了，他揽着朱云谏部长的肩膀往外走。 还能听到他的笑声传来—— “这个问题你得问鹰头国呀，他家最近不是说又监测到了宇宙什么信号吗......” * 另一边。 众人齐聚在小食堂里面。 这里早就按照楼宴堂之前吩咐过得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领导聚集得这么整齐的场面不多。 大家都是平级，也不用顾虑那么多。 随便落坐在圆桌前。 乔珂被拉到了纪老那一桌，而其他部长们则是好奇地看着剩下那23名学生。 是真的好奇。 他们不知道这23名学生有哪里特殊，竟然让乔珂同志走到哪都带着。 因此几个人就好奇地挤在了这些学生们的桌子里。 随着一道菜一道菜的上来。 众人们陆陆续续动筷。 领导们年纪在那摆着，就算中午没吃饿过劲儿了，现在晚上也吃不了太多。 这种场合他们又不需要饮酒。 所以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停下了动作。 边野和秦珩倒还好，知道收着点。 但乔珂和其他人就不管那么多了。 于是等领导们都吃完了，就剩下这些年轻人们在那继续吃。 乔珂这一桌剩下的饭菜几乎都到她肚子里了。 除了几个知道阮院士事情的人。 看得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乔珂右手边是纪老，左手边是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军方老者。 他用完晚饭后，就正安静地看着乔珂。 等这一桌子饭菜都被解决完了。 乔珂终于放下碗筷。 左手边那位穿着军常服的老者笑着问道： “吃饱没？” 乔珂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小食堂的饭菜是好吃，但是要顾及到众位领导的身体，所以都是按照营养餐来制作的。 做好再加上摆盘。 那本来量就少，这么一弄就光剩下盘子了。 所以没吃饱是大实话。 这位笑着招了招手，又把厨师叫过来道： “再给孩子们做点，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好吃大份就行。” 厨师看了看干净的盘子，又看了看老者身边的年轻人。 额头上都快滴下来汗了。 他下意识地扫了眼乔珂的肚子，不确定地问道： “再...再做点？” 乔珂点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道： “能不能做那个？” 厨师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盘酱香小排。 纪老下意识笑道：“爱吃肉好呀，爱吃肉长得高！” 这习惯的话一出口，他自己就顿了一下。 回想起乔珂这身高... 嗯，其实也不用再长了... 就是习惯了对孩子和后辈们这样说。 从饥荒年代过来的老人们都这样。 将吃挂在嘴边。 打招呼都是问‘吃了没’。 因为在他们眼里... 能吃就是福啊。 能吃就代表家里有粮； 能吃就代表身体健康。 “哎好，我这就去做！” 厨师恍惚地回到后厨，又招呼其他厨师再起炉灶。 趁着等菜这段时间。 常国翊谨慎问道： “乔珂同志，这个监控系统你确定要在学校建设这个项目里使用吗？” 乔珂闻言看过去，平静地点了点头： “确定。” 常国翊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突然就有点理解老赵是个什么心情了... 这都还没开始。 数一数这位掺和几件事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教育的部门，再后来又延伸出财务部... 常国翊轻轻咬了咬牙，非常想叼根烟在嘴里。 好让尼古丁舒缓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纪老胳膊随意搭在桌子上，姿态闲适，口中却说的是今天敲定下来的事情—— “这几件事情都不耽误，放在一起做也没事。” “你这份计划书我留下了，最慢半个月，必须要开始动工。” “...哦还有件事，g省那边的科学苑也要尽快动工，科研的事情耽误不得...” “...研究员们的住宿问题也要安排好...” 常国翊回过神来，默默算着这次要被划拉出去的经费有多少...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先不提这两所学校的事情。 单论这个规格明显要不同的科学苑分院就已经划拉出去小一百亿了... 设备和环境上面自然需要最先进和最安全的。 这还仅仅只是建设，还没到后续的发展问题上面。 再加上后续旁边需要驻军。 到时候军费又是一笔支出。 要知道g省当初那块地皮的建设总投资也才一百四十多亿。 可想而知这规模有多大。 当然，这笔钱是该出的。 单论修复舱这些东西的安全，就已经完全足够压得过任何金钱了。 后续肯定还要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去保护这个地方。 以后这里明显又是一个吃钱大户。 常国翊在心里盘算了半天。 再次有种迫切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没啥，就是感觉有点肝疼... 钱包又要扁了啊！ 经费啊经费！ 这边有支出，其他地方可能就得缓一缓了。 唉... 小钱钱啊...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往后两年内，科研家们大部分的精力估计都得投入到修复舱相关项目里了。 那其他项目自然也就要被暂缓搁置下来。 这么一算...好像也没啥太大区别了？ 常国翊在这里思绪乱飞。 过了会儿。 厨师终于把酱香小排端了上来。 几个学生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小盆。 没错就是一小盆。 然后厨师小心翼翼的在每个桌子上面都放了一盒他让人出去买回来的消食片。 乔珂下意识地看了眼药盒。 又看向这位厨师。 厨师干笑两声： “要...要不要来点消食片？” 第129章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29章 吃完晚饭。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众位领导在秘书员的引领下陆陆续续又往回走。 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乔珂身边只剩下了纪老还有那位坐在她左手边的老者。 楼宴堂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走在后面的闫琛和秦珩等人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些。 就这样分成三拨人走在小路上。 乔珂几个人走在最中间。 这位老者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乔珂同志，你了解楼少将身上的能量吗？” 乔珂下意识地看了眼老人侧后方的楼宴堂。 随即点了点头： “算是吧。” 就在乔珂以为这位老者会追问到底的时候。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反而问起了虚拟舱的事情。 “这个虚拟世界，是否可以模拟战场实训？” 乔珂肯定地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虽然民间是最早流传出来的说法。 但最早做出来还是应用于军事方面的问题。 等各方面实验都合格了，才会转为民用。 这是绝大部分高端科技都会走得那么一个路程。 这位老者点了点头。 转头又再次谈起了阮院士的事情。 他向乔珂伸出右手，郑重道：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乔珂同志，谢谢你救了阮院士！” 乔珂伸手回握住他布满老茧的大手。 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该做的。” 纪老在旁边笑着补充道：“别看老章不爱说话，你的事情他全都看在心里呢。” 阮院士关乎到国家的根本大事。 如果真的因为这次意外出了什么问题，那将会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说到这个问题，乔珂顺势问道： “人抓到了吗？” 章老脸色微沉，他轻轻摇了摇头： “主手还没有抓到，找到的这几只都是小虾米。” 他们已经把整个g省从上到下翻了个底朝天了。 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倒是抓了不少，但是开枪的人至今没有找到。 这让众人很又惊又怒。 明面上看g省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可实际上相关人员的洗牌才刚刚开始。 这件事情，或许让乔珂知道一些也更好... 想到这，章老锐利的目光看向乔珂，叮嘱道： “现在外面不是很安全，你去哪里都尽量和我们说一声，不然让楼少将在旁边保护你也行。” 介于乔珂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除了在她周围大量布兵保护之外，有楼宴堂在也多一份保险。 起码能挡个子弹。 就算楼宴堂真出什么事，有乔珂在还能有救... 但乔珂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没把握能完全救得回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一点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好啦，你也别那么紧张。” 纪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你越是紧张，越是容易被看出来破绽...我们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可以。” “剩下的，让它自然发展吧。” 对于这一点，纪老确实看得很开。 因为乔珂这个人本身就太具有迷惑性了。 单凭她这年龄。 就算把她推到明面上估计也没人相信。 甚至暗处的敌人会认为在耍他们！ 章老叹了口气，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皱着剑眉问道： “对了，我听廖中将说易容涂料的事情了... 我们打算从你这里订购一些，你那里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反正阮院士短时间内见不了外人。 需求量也不小。 多备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乔珂摇了摇头： “我这里现在一份都没有了，但是如果你着急用的话，我尽量想办法再弄两瓶过来。” 把被那两个人拿走的那几瓶拿回来就行了。 章老目光微缓：“那就麻烦你了。” 算算日子，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阮院士脸上最开始的mn01涂料也差不多该到时间了。 想到这，乔珂看向旁边的楼宴堂，直接问道： “阮院士还让我去找他一趟，明天可以吗？” 楼宴堂突然被点名。 他看了看两位大佬。 在纪老和章老的默认下点了点头： “好，我明天就带你去。” 说这会儿话的功夫。 众人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会议室。 楼宴堂这才把收起来的电脑和投影仪重新放回乔珂面前。 常国翊大概就是最忙的那一个。 他和网络部的孙永柏全程在旁边进行协助。 最后将软件封装好。 乔珂这才把电脑还给他们。 常国翊再次确认道： “这样就行了？让他们下这个软件就行了？” 乔珂点点头，想了下又补充道： “注册信息要卡死，不要随便填，是什么就填什么。” 常国翊和孙永柏对视一眼： “我知道了。” “放心吧，我们知道的。” 这一耽误就到了晚上九点。 乔珂在众位领导的关心下离开了这座风景如画的园林之中。 离开时那个投影仪也没有再带走，直接留在了那里。 方便下次再用。 看着一行人的身影离开。 纪老和几个老者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再进屋。 过了会儿，章老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咬在嘴中。 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模糊了他的表情。 烟丝燃烧而形成的豆大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纪老站在他身边，从他的烟盒里也抽了一个出来。 自顾自点上。 然后轻声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章老没有直接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淡声道：“怎么样？不怎么样...” 说着，他按灭了只抽了几口的烟头，转身离开。 黑暗的环境中传来他沙哑的嗓音——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旁边的朱云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唇动了动。 最后什么也没说。 但他明白，章老的想法应该是和孙永柏是一样的。 在结果出来之前。 什么事情都不能盲目下定论。 纪老和章老他们是这样。 他自己，也该是这样的... 剩下几位领导陆陆续续也都离开了。 只剩下纪老一个人站在秋天的晚风里继续抽着烟。 秘书员不放心地提醒道： “领导，我们也回去吧？” 纪老笑着点头：“好，马上。” 一根烟抽完。 他在秋风里站了会儿。 吹散了身上缭绕的烟味儿，这才往回走去。 只是走在路灯下的背影... 略有些萧瑟。 * 另一边。 车子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 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所有人都下车后，乔珂和边野站在一起，正商量着明天的安排。 “明天你带着记录仪先去祭拜剩下的陵园，我回来再去找你们汇合。” 边野点点头：“也好，正好明天差不多都复工了，估计人也不怎么多了。” 楼宴堂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们在商量明天先去哪几个陵园。 他笑着解释道： “时间不急，我和闫琛会长已经帮你们和学校请好假了。” “如果你们同时还想要收集信息的话，那一天的时间是肯定不够的。” 怎么着都得两三天才行。 这还不算奔波耽误在路上的时间。 乔珂皱了下眉，还是轻声道： “还是尽量快点，我还要赶快回去安排启明那边的事情。” 估计等回去的时候，相关命令也差不多该下达了。 楼宴堂严肃点头：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第130章 这是我的老师们 第130章 随着国庆假期的结束。 各地旅游的人员陆续返回工作上。 旅游高峰期也终于结束。 而这天早上。 龙城所有烈士陵园有关机构全部接收到了一条命令—— 【闭园修整三天。】 龙城的几处烈士陵园作为全国规格最高的红色教育基地。 尤其是每年特殊时期的游览量真的不小。 所以这条命令下得倒也并不突兀。 人多嘛... 过后休整一下是正常的。 因此即便有后来又有小部分人在闭园时想来烈士陵园祭拜。 看到闭园修整的通知倒也能理解。 这一措施也就大大的方便了边野他们的行动。 他们带着没有送完的星火之花以及一箱箱的清酒。 挨个来到烈士陵园祭拜。 另一边。 乔珂跟着楼宴堂在经过重重检查后，来到了一处非常偏僻的小院。 不...与其说是偏僻。 不如说是深，环境幽深。 毕竟整个龙城就那么大，又是那么繁华的地方。 能找出避人耳目的地方不多。 但藏在最中心的位置，才是最好的办法。 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因为这里的人即便是官员们都进不来。 阮院士的事情目前只有最重要的几位领导才知道。 而阮院士一家子也跟着搬来了这里。 阮院士出不去，他的妻子阮老夫人就更不能出去了。 不是不放心她。 而是那些间谍无孔不入，老人没有相关经验，很容易露出破绽。 所以一切都需要严格保密起来。 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来开门的正是阮老夫人。 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乔珂，眼睛一亮，惊喜道： “是你！乔珂小同志！” 说着，连忙伸手拉着她，将人带进了屋子里。 边走边朝里面喊道： “老头子，你快来看看谁来了！” “谁啊...” 听到老妻的呼唤声，阮院士手里拿着一摞资料从书房探出头来。 看到妻子手中拉着的人。 阮院士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被惊喜的笑容所取代。 “乔珂，你终于来了！” 阮院士拉着乔珂就往书房走。 而站在书房里一直贴身保护阮院士的梁珣，在看到乔珂出现在眼前的时候。 明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围绕着乔珂转起来。 阮老夫人手脚利索的忙着清洗水果和倒茶，又准备了很多精致的点心。 这都是最近为了应对阮院士消化过快的情况。 因此阮老夫人几乎是把底都掏了出来。 被几个人遗忘在门口楼宴堂，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撸起袖子去厨房帮忙清洗水果。 被阮老夫人嫌弃得赶到一边： “去去去，一边儿去，竟给我帮倒忙！” 另一边。 阮院士拉着乔珂走到自己铺满了资料的书桌上。 激动得向乔珂介绍道： “你看，这是我们现在在核聚变领域取得的突破性进展....” 只要继续稳步走下去，就一定可以突破那个目标的！ 阮院士的情绪很激动。 他拉着乔珂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发现全部自顾自地开始讲了起来.... 旁边梁珣听得满满眼都是蚊香圈。 而乔珂则是拿着这些资料，一边听，一边安静地翻看着。 她听得很仔细。 显然她是能听懂的，而且懂得还不是一丁半点儿。 思路是对的... 但是目前的材料还做不到阮院士所设想中的那种程度。 所以这次的最初实验基本上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等阮院士讲完了他的思路。 他又重新眼睛冒光地看着乔珂： “你们呢？启明研究所里的那个核反应堆，应该和我现在这个模型不同吧？” 肯定和现在他手里的模型不同。 或许会更加的成熟和安全。 反正起码安全等级不在一个水准上面... 不然不可能直接放在人堆里。 虽说现在的核物理研究这方面已经很安全了。 不像是当初那些大前辈们，没有任何防护，就这么在极其简陋的环境下造出了蘑菇蛋。 他们顶起了种花家第一根脊梁。 却有大批人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倒在了前行的路上。 这都是一步一步踩着历史的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但凡有个差错，那可就不是一般等级的危害了。 尤其启明研究所还隐藏在山体里，那就更加危险了。 当然...这也是阮院士如此肯定的原因之一。 乔珂点点头。 她拿起桌子上随便扔着的水笔，在这份资料上面写下一串串字符和公式。 重点在最后上面的几种材料圈了几下。 她就算现在把启明里面那个核反应堆的模型直接给出来也没用。 它就像修复舱一样。 和现在的成品还差着许多地方需要深造改进。 只能一点一点的点科技树。 只有把基础点出来了，后续才能继续向上，直到触摸到树杈上方的科技果实。 阮院士拿着她写出来的那张纸。 看着上面空白处写下得大篇字符和注释，目光大亮，兴奋道： “这就是你们走得研究方向？” 乔珂点点头，提醒道：“后续材料研发是重点，要着重注意。” 阮院士不自觉地抓紧了这薄薄的一张纸，用力点点头： “好，我会注意！” 说着，他把这张纸郑重地锁进了自己的书桌里。 就在他准备关抽屉的时候。 乔珂忽然拉住了他的动作。 她伸手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黑白照片出来，轻声问道： “这是什么？” 阮院士看着她手中拿着的照片，目光有些怀念，也有些伤感。 他接过这张照片，温柔的笑道： “这个啊....” “这是我的老师们当初在戈壁滩埋头做研究时候留下的合照。” 说到这，他怀念地摸了摸照片，声音很轻道： “...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乔珂抿了下唇，轻声问道： “我可以留一张照片吗？” 阮院士回想起乔珂这段时间在龙城里搞出来的动静，不由得笑道： “哈哈哈，那怎么可能会不行呢！” “我这里还有很多照片，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出来！” 阮院士说着，转身往书房外面走去。 很快就抱着一个很大的藤箱回来。 这个箱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地方磨损过，但整体上保存得还不错。 阮院士打开这个藤箱。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很多防潮的小盒子。 他拿出其中一个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相册。 阮院士怀念道： “那时候虽然已经有相机了，但老师们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拍照...所以留下的照片不多。” 说着，他用手指指着第一张照片道： “这是我的老师最后一次留下的照片，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后面他就去戈壁滩了...” “这是他们历经众多磨难和坎坷后，回国时的照片...” “这是第一颗蘑菇蛋爆炸时的照片...” 随着阮院士一点一点的讲述。 乔珂也用手机一张一张的将这些照片全部拍了下来。 她拍得非常认真。 虽然这些黑白老旧照片本身就有一定程度的模糊。 但乔珂还是想尽可能的把这些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 一个人说，一个人记。 饭都没怎么吃。 但是楼宴堂送进去的茶水点心差不多吃了个干净。 直到下午五点多。 天已经开始擦黑了。 楼宴堂这才不得不过来敲门提醒道： “时间差不多了。” 乔珂回过神来，记录下阮院士说地最后一个故事。 这才站起身来。 而梁珣则是抱着乔珂之前给他那个便携式的恒温箱走了过来，紧张道： “那个...乔珂所长...” 乔珂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过来的目的。 她看向梁珣，问道： “东西用着还行吗？” 梁珣无奈苦笑着点了点头：“好用是好用，就是不敢多用...” 这不，阮院士就是因为别扭，非要闹着卸掉了脸上的东西。 反正他也不出去，在家里还顶着一个陌生人的脸。 着实让他很难受。 梁珣没办法，只能给他卸掉。 就是心疼得直吸气。 这东西可是用一点少一点儿啊... 看他一脸肉痛的表情。 楼宴堂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已经向启明下了订购单，后续你可以放心的使用。” 梁珣眼睛一亮，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乔珂： “真的？” 乔珂点点头。 梁珣大松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第131章 回来看看吧，好不好? 第131章 阮院士夫妻俩满目不舍的把乔珂送到门口。 阮老夫人拉着乔珂的手连声嘱咐道： “好孩子， 多来家里坐坐，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乔珂平静地点了点头。 阮院士知道乔珂的性子，无奈的拉住妻子太过热情的动作。 回想起乔珂这段时间引发出来的事情，同样扭头叮嘱道： “老头子我虽然地位不高。” “但纪老和章老那里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要是谁在研发这方面给你找麻烦，你直接告诉我，我就是你的后台！” 清明了一辈子的阮院士。 第一次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我就是你的后台’这种离谱的话。 看得楼宴堂哭笑不得。 不过两位老人家目前还不知道昨天已经确认下来的那些事情。 只是一门心思关心乔珂会不会被人欺负。 他清了清嗓子，无奈提醒道： “外公...哪有您说得那么严重。” 阮院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看看网上那乌烟瘴气的评论...那是人该说的话吗！” 楼宴堂摸了摸鼻尖，没有再犟下去，不然一准要挨说。 乔珂和楼宴堂在两个老人目送下转身向小院外面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她停下了脚步。 在楼宴堂疑惑的目光下又转了回来。 乔珂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正方体，递给两个老人。 阮院士小心地接过这个不大的小方块。 “这是...” 四四方方的，严丝合缝。 就是其中一个面上有个字母‘q’的印记。 拿在手里也有点重量，看上去就像个金属块。 乔珂看向旁边的梁珣： “刚才忘记给你了。” 她说着，指尖按下那个字母q的印记。 阮院士手心的这个小方块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蓝色纹路。 字母q的纹路打开，露出里面的装置。 紧接着面前投影出了一个与阮院士当时伪装过后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全息投影。 乔珂看向旁边目光已经呆滞的梁珣，提醒道： “这个辅助你来进行更改，可以完美复原你当时的改动。” 乔珂说着，她的指尖指尖在空中轻轻挥动了一下。 从阮院士掌心投射出来的影像瞬间就朝着阮院士飞去。 有些透明的半身像和阮院士现在的模样完美重合到一起。 而同一时间，被投影出来的影像上面多了很多红色标记。 这都是曾经更改过的地方。 也可以清晰的看出来当时改动得有多少，用力有多大，哪里高了、哪里低了... 都可以一眼看出来。 梁珣瞬间明白了它的作用，激动得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只是手舞足蹈的在阮院士旁边转来转去道： “这个好啊！这个好！” 有这么个神器在，他就不怕自己再给阮院士做二次伪装的时候和第一次不一样了！ 阮院士拿着这个金属方块好奇地看来看去。 阮老夫人更是惊奇不已，也凑了过来。 甚至戳了戳影像的脸庞。 结果指尖戳到了影像后方老伴儿的脸。 “好逼真啊！” 阮院士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 乔珂看了眼他掌心的这个小方块，平静道： “只是一个投影仪而已。” 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 不过是将模型扫描具象化了而已。 阮院士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掩饰不住的欣喜。 楼宴堂站在她身后，笑着低声提醒道： “我们走吧？” 乔珂这才点点头。 两个人再次转身离开。 等原地剩下的三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 乔珂和楼宴堂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阮院士原本兴奋的心情也有些失落下来。 阮老夫人叹了口气，安抚道： “走吧，我们进去。” 阮院士略有些沉闷地点了点头。 梁珣看着这沉闷的气氛，扬起笑容岔开话题道： “等等我呀阮院士！您把那个投影仪借我看看嘛...” 三个人走回屋子里。 关门前还听到阮院士有些幼稚的声音： “...不行，等我研究明白再给你！” “...阮院士！” * 第二天一早。 乔珂没有再出去做其他的事情。 她早早就起了床。 吃完早餐以后，在中巴车的护送下。 众人带着剩下的星火之花和清酒来到了上次没有去成的烈士陵园。 昨天因为要去找阮院士，所以是边野带着人去的其他地方。 而今天他们要去的是最后一座，也是最大的一座烈士陵园。 乔珂正坐在车上翻看着记录仪。 里面又多了很多很多的信息。 都是挨个扫描下来的烈士信息。 有些烈士陵园其实并不仅限于存放革命烈士。 还有很多这些年来陆陆续续去世的科学家、特殊贡献者... 还有后来牺牲的军警人员、医护人员、消防人员... 等等等等。 记录仪里面又多了很多名字和照片。 半个小时后。 众人来到了这座规模最大的烈士陵园。 身后还是跟着同样的冷链运输车，以及一辆小货车。 而到达这座规模庞大的陵园建筑区门口的时候。 这里大门口的停车位上面，已经停了不少黑色轿车。 她向里面望去。 陵园大门后的不远处站着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楼宴堂下来后，笑着解释道： “领导他们也来了，是不是有点意外？” 乔珂确实有些意外。 她下车后，从冷链运输车里面抱下一大捧星火下来。 23名预备生紧跟在她的身后。 每个人怀里都有非常大的一捧火红的花束。 众人一起朝着陵园大门走去。 陵园内部的小广场上。 众位领导其实也刚到没多久。 不一会儿他们就听到了大型车辆的轰鸣声。 纪老和章老站在雕塑前。 隔着老远就看到大门口那一排红色走进来。 远处看真的非常像是蔓延开来燃烧着的火线。 乔珂抱着花束来到两位老人身前，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纪老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的实体物，他目光温和道： “可以给我看看吗？” 乔珂点点头，将怀里的花束递给他。 纪老低头，看着怀里这一大捧火红的花束。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叫做星火。 它完全区别于玫瑰和月季，以及常见的花型。 完全盛开的样子果然就像一朵火焰。 由于耽误了几天，不少花朵已经完全绽放开来。 而这时，旁边的章老也走到边野面前，轻声道： “我来吧...” 边野把手中的花束递给章老。 有了两位领导作为开头，其他领导也站了出来。 每个人都从预备生们怀里接过这一束星火之花。 就这都还没够分。 边野左右看了看，连忙道： “车里面还有，我们再去拿！” 又跑了两趟。 总算是每个人怀里都有了一大捧星火之花。 这种花没有味道。 但是它的花盘很大。 所以一捧花拿在手里面非常有分量。 纪老抱着沉甸甸的花束，看向乔珂道： “我们开始吧？” 乔珂点了点头。 众人们顺着白色的岩石台阶走向上方的烈士陵园区。 来到东区第一处墓区。 这里面整齐的摆放着烈士陵墓墓碑。 这次由于人数众多。 所有人一字排开，每个人都站在一列墓碑之前。 第一束花理应由领导们献上。 乔珂站在两位领导身边，重新拿出那个记录仪。 打开后，让它挨个记录扫描下所有墓碑上面刻着的姓名以及日期。 章老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这个记录仪。 纪老站在最前方。 率先从怀里那一大捧花里面拿出一枝花束，轻轻放到墓碑上，固定好。 众人这才紧跟着他的动作。 从怀里拿出一枝星火放到墓碑前。 所有人抱着怀里的花束，轻轻弯下腰。 向烈士们致敬。 过程持续了几秒钟，众人这才重新站直身体。 乔珂拿出酒杯，正要给烈士们祭酒的时候。 被楼宴堂拦了下来。 他看着这规模庞大的陵墓群，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里就算了，墓碑太密集了，每一处都祭酒的话很危险。” 不说伤不伤土壤，单就是每一个墓碑都祭酒的话... 挥发出来的空气中酒精浓度变高。 万一碰上个抽烟的... 虽然在外面，但不能说完全不会出问题，还是有这个隐患。 所以最好还是省去这一步为好。 乔珂沉思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小酒盅。 章老见她的动作，笑着打趣道： “这是准备敬酒？” 他拿着乔珂手里的酒瓶子，感慨道： “放在以前，这可是他们最想喝的东西啊...” 章老自言自语道： “那时候能喝口酒，抽根烟...可比什么都高兴了...” 说着，他拿着酒瓶的手微微收紧，重新笑道： “你不带我都没想起来。” “一会儿在纪念碑下面多放几瓶，让他们也过过瘾！” 纪老安慰着拍了拍章老的肩膀。 乔珂点点头： “好。” 很快，就轮到乔珂他们献花了。 众位预备生手捧着星火，动作整齐地蹲下身体。 将手中的花束固定在墓碑上方。 站起身，轻轻地弯下腰。 致敬。 记录仪尽职尽责地飞过每一座墓碑前。 记录下上面所有的信息。 众人就这样一轮一换。 交错着向每一位前辈献花致敬。 在这里没有任何职位的高低。 只有前辈和晚辈。 没有他们。 就没有现在的种花家。 这盛世已如你所愿。 所以... 回来看看吧，好不好？ 第132章 挑战，开始了。 第132章 整整一天的时间。 所有人紧赶慢赶地走完了这个硕大的陵园区。 这还不算后来扩建的骨灰盒存放区。 不过那里都是后来新开的区域。 是墓园方向外开放的骨灰盒存放区。 也算是另一种墓地了。 尽管只有骨灰盒大小的存放区域...这里的位置依旧供不应求。 因为这座墓园实在太过特殊。 这里埋葬得都是英雄、烈士、领导、科研家、特殊贡献的英雄... 普通人想挤进来确实很困难。 所以这里沉睡的英魂们真的很多很多。 外面停放着的冷链运输车里面，星火几乎差不多快用完了。 众人抱着最后的星火之花。 来到了墓园区最中央的纪念碑前。 将所有的星火都堆放在了直耸入云的纪念碑四周。 四周盛开着的火焰之花。 星星之火仿佛再次升腾而起。 章老在纪念碑前放了几瓶白酒。 后退几步回到队伍里。 纪老和章老仰头望着纪念碑，情绪波动很大。 没有人看到纪老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了拳。 正微微颤抖着。 这一刻的纪老不再是那个身份那个最高的领导。 反而像是一个无措的晚辈。 试图从前辈们的身上汲取足够的勇气来鼓舞自己... 纪老一直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比希望这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这一说。 这样他就可以向前辈们请教经验... 他的做法... 真的是正确的吗？ 纪老眨了眨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压下自己心头的无助。 心中却是喃喃自语着—— ‘我们似乎再次站在了历史的转折点上。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是否会将种花家推向未知的轨道... 从现在开始，未来会是完全陌生的... 不过我会尽我所能走稳每一步。 至少去见你们的时候，不会让你们失望...'' 纪老的心声，无人可知。 他的无助，也无人能知。 唯一能懂他的...大概也就只有章老了。 两个人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一样的不安。 不过他们两个人将这份不安隐藏得很好。 他们不能怕。 他们必须稳住。 纪老面上重新恢复成了笑呵呵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乔珂的肩膀： “谢谢你了，乔珂小同志。” 乔珂疑惑地眨了下眼。 她什么也没做。 为什么要谢她？ 众人踏着夕阳向大门口走去，影子交织在一起。 纷乱复杂。 正如这些领导们目前的心情一样。 临上车之前。 纪老和章老站在车子外面，轻声叮嘱道： “这些事情我们已经逐步安排下去了，还要劳烦你盯紧一些。” 乔珂点点头。 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目光却是格外的认真： “好。” 等纪老上了车。 章老这才走到乔珂身边，语气略有些沉着道： “有什么事情多和我们商量着来，慢慢来。” 乔珂再次点头。 章老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乔珂说，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慢慢来...慢慢来。” 乔珂站在原地。 目送所有车子离开。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楼宴堂站在她的身后，向着陵园纪念碑的方向遥遥望去。 秋风吹起所有人的衣摆和发梢。 也吹乱了所有人的心湖。 楼宴堂收回目光，慢慢走到乔珂身边，轻声道： “我们走吧。” 乔珂微微侧头，随后轻轻点了下头。 “嗯。” 到今天为止。 来龙城的目的已经全部完成。 虽然达成得过程有些曲折。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众人陆陆续续上了车，向着酒店的方向行驶而去。 坐在回酒店的中巴车上。 乔珂安静地靠着车窗玻璃。 金色的夕阳落在她半边脸上，软化了她身上的冰冷的疏离感。 乔珂望着窗户外面快速后退的景色，目光有些出神。 这一刻。 她才从那种特殊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应该高兴才是。 可乔珂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再用看待历史的目光来继续下去了。 她能感受到身上压下来的重量。 这代表她是活在当下。 而不是记忆中的未来。 她不是害怕什么，只是略微有些恍惚和感慨。 现在的自己... 算不算是在改写历史？ 自己的加入，是否真的能起到作用？ 是否可以将后续的发展推离既定轨道？ 乔珂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杂乱的思绪丢开。 沉下心来，冷静地思索着自己后续应该去做什么。 比如—— 启明中学的建设问题？ 虚拟舱的事情...是否需要先更改出来一部分试用？ 如果更改的话... 更改多少台？ 毕竟启明研究所大本营里面，修养舱的数量在那里。 在此基础上能更改成虚拟舱的数额肯定也是固定的。 没办法凭空变出来更多。 再比如—— 记录仪里面的信息已经全部收集完毕。 是否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再再比如—— 去哪里招聘教师？ 怎么分配教学任务？ 怎么安排教学方法？ 别看嘴皮子一碰，这件事情就确认了下来。 可真要到实施的时候。 这些事情才麻烦得程度才会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乔珂座位前方是楼宴堂。 就在乔珂思索着学校宏观方面的发展和调控的时候。 楼宴堂也是垂着眸子。 眉头紧锁。 他所思考的则是最最根本的问题—— 教育部命令下达之后。 怎样安抚和磨合这些中途被分配出来的学生、教师、以及家长们。 怎样才能在不泄露秘密的情况下，将影响降至最小。 这些事情都需要仔细且详细地布置下去。 ...看来还得和江自文书记这些领导们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而乔珂座位后面的边野。 她也是眉头紧紧蹙起。 边野需要担心的事情就更加杂乱了。 说实话，别看边野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实际上她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 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阅历和经历多了那么一点。 即便是闫琛给她铺好了路，将他的人际关系都给了边野。 那也够不上闫琛本人处事老练的程度。 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沉淀。 这还是有秦珩在旁边帮助她处理启明外部事宜的情况下。 如果真要是只靠她自己。 她可不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出问题。 她还清楚地记得闫琛告诉过她的那些话—— ‘总有一天我会因为各种情况离开，这些事情只能有你来接手才行，不要依靠任何人。’ 是的。 闫琛从最开始就预料到了自己大致的结果。 虽然从来没有在乔珂面前提起过。 但边野都看在眼里。 也都明白。 所以这些年，闫琛一直都在亲自督促和教导边野。 手把手教她处理着人际关系，以及分析大局情况。 怎样才能使自己站在更加有利的那一方。 只不过在闫琛被调走之前。 有他挡在自己身前，所以边野一直都很随性。 而现在闫琛被调走了，那就必须由边野顶上。 而秦珩他们这些人。 只属于辅助。 闫琛留给她的东西有很多，而且同时也给她埋下了很多助力。 这个脾气死犟的老头。 即便是被调走了，也依旧把最难的那部分揽了过去。 就比如面对上方领导的控制和问责，还有双方中间的协调。 中间的困难，他都没有讲过。 但边野也能想象出来其中的不易。 与之相对比起来，留给边野的似乎也就没那么难了？ 可实际上边野需要做的并不轻松。 她要做的...就是接过闫琛的工作，整合所有人员。 利用好他留下的牌和人际关系，把迁移到明面上的‘启明’重新盘活。 为启明重新打造出新的未来和路线。 为乔珂和这些研究员们打造出一个坚实有力的后盾。 他们要的不是隐藏在深山老林里面的‘q所’； 而是光明正大留在阳光下的‘启明科技研究所’。 边野深吸一口气。 看向外边马路上已经亮起来的路灯。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放松。 再握紧、再放松。 目光也从波动不平，慢慢变为了冷静和坚定。 车上的几位心中所思各异。 但想得都大差不差。 【乔珂：现在的我必须要正视现实...】 【楼宴堂：站在双方立场上，我必须鉴空衡平，找出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边野：要接过接力棒，自立自强起来...】 不止是他们几个人。 包括所有的领导和知道此消息的人，他们都明白—— 挑战，开始了。 第133章 我司法务部一定奉陪到底 第133章 第二天。 在龙城待了整个国庆假期的众人，终于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在他们坐在回程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封闭时间里。 并不知道下面的陆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闭园三天的烈士陵园也终于再次打开。 之前因为闭园没能进去的游客们，也再次陆陆续续来到陵园。 等进去后。 迎接他们的，是满目随风摇曳的红色。 走进陵园大门，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站在原地凝望着陵园内部那一抹耀眼的金红色。 这不正是前几天闹起来的‘罪魁祸首’吗？ 有游客走到了这些陌生的花束前。 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 更是有人拿出手机，翻出前不久刚刚编辑出来的词条。 一一比对着上面的信息。 沿着这座规模庞大的烈士陵园一路走来。 入眼的都是相同的配置。 排列整齐的墓碑之前，没有落下任何一个。 都放下了一束这个叫做‘星火’的花束。 如此庞大的规模。 属实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单位或者组织前来进行实践教育，也不过是几个订好的大花篮。 再或者是在固定的位置放下追思、悼念所用的黄白色菊花。 从没有过这样大规模的事情发生。 这付出的财力、物力、精力、时间.... 都是无法想象的庞大。 最主要的还是这种花的来历，以及诞生的含义。 这一次。 再也没有人能说出当时在网络上发表过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 如果这还算是亵渎。 那么什么才是尊敬？ 网络上敲敲键盘就算了？ 这座规模最大的烈士陵园所给人们带来的冲击和震撼很大。 然而。 这还不是大餐。 随着网络上‘星火之花’一词的搜索次数逐渐上升。 很快就有人发现。 原来不止他们眼前这一座陵园是这样... 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都陆陆续续上传了照片。 大到耳熟能详的知名革命烈士陵园。 小到山沟沟里不为人知的零星墓碑。 近到城市中心。 远到边关的高原。 只要是烈士以及相关牺牲的英雄人员。 那么他的墓前一定会有那么一抹红色。 都会有一束‘星火’。 这庞大的规模和手笔再次震撼到了所有人。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 热搜连续霸占了四五条。 连带着国庆已经落下去的‘游园潮’也再次登上了一个小高峰期。 各地的烈士陵园都再次迎来了不少游客的围观。 这仿佛是在一夜之间，从墓碑中苏醒过来的‘星火之花’。 就连远在龙城的纪老和章老都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这手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网络上终于露出零星几个疑问—— 【***0a：原来不是只有我们这里有吗？！ 我这几年每次国庆都能看到我们村山上那个烈士墓前都有这个花... 那么准时，我还以为是烈士墓的哪个后人送的呢！！】 【***包：我都快怀疑我是不是记忆错乱了[笑哭]。 我就说我好像真的见过这个场面！就在x市的xx烈士陵园！ 我第二天还叫朋友一起看来着...结果第二天到那啥都没了！】 【***笑：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是我也是！！！！】 ... 种种议论声淹没在了群众们震惊的讨论之中。 而各地较大的烈士陵园负责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其实近几年来，每年都有那么一波人在固定的日子来送这种花。 大多数都是挑没人的时候来。 安安静静地来，再悄悄地离开。 可后续那些花基本都被园方收起来了。 就是因为没有定论，太过招摇... 现在有了官方的定论。 他们在看到‘星火之花’这一事情落实后。 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也同样震惊。 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竟然还不只是局限于他们这里一处。 辐射范围竟然那么广阔！ 谁做的？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情甚至一度成了网络上的‘十大未解之谜’。 网络上的风向一片向好。 当然，也总夹杂着那么几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评论，就比如—— 【***牙：搞那么大阵仗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都扔了，有那闲钱不如直接给烈士后代们打钱。】 【**33：矫正过头了吧？送个花还要搞什么特殊化？】 【***安：最后又是卖花的？搞个垄断以后好卖钱？】 【**期：不提倡，普通人哪有那么多闲钱和时间搞这个？】 【***花：好好的一件事还给整出来鄙视链了？】 以上种种评论也是隐藏在众多高赞评论里面。 引来不少人点赞。 秦珩等人下飞机的时候。 他的助理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秦珩一边听着助理汇报，一边用另一部手机刷着网络上的信息。 看到这些质疑声，最后都给他气笑了。 没办法，现实网络就是这样，乌烟瘴气。 总会用自己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任何自己做不到的、任何比自己好的。 这就是人类的劣性。 走在他旁边的边野听到秦珩的冷笑声，皱眉探过头来看他手机屏幕问道—— “怎么了？” 秦珩把手机递给边野，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你自己看看。” 边野拿着手机划了两下，将热评下方的评论都看了一遍。 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手机丢还给秦珩： “就这？” 她这反应太过平静，看得秦珩都有点不适应。 他忍不住伸手在边野眼前晃了晃，严肃道： “你没事吧？” 边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 想了想还是又拿过刚才还给秦珩的手机，闷头在那敲起了键盘。 一边敲一边忍不住小声骂骂咧咧起来——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病猫是吧？....” 哎~这才对嘛！ 年纪还那么小，装什么深沉。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秦珩几乎是看着两个人长大的。 那是真的把乔珂和边野当妹妹看，两个人的小情绪他也都清楚。 这一路上虽然两个人没怎么说话。 但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两个人变了。 仿佛一夜之间强迫自己长大。 在外壳蒙上厚厚的一层防护，让自己变得冷静深沉下来。 当然历经事情全程的他也明白这是事情发展所迫。 可人是群居动物。 群体发展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有时候不要把自己想得太独。 办法总比困难多。 秦珩探头，就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一篇‘小作文’。 他定睛一看上面的内容，额头瞬间青筋暴起。 感觉自己一腔担心都喂了狗。 秦珩一巴掌拍在边野后脑勺。 直接夺过边野手里还没打完的手机，暴躁道： “你都发些什么鬼东西！那是能说的吗？！” 这真是实打实的‘小作文’。 里面明嘲暗讽让她玩儿到了极致，就差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开骂了。 可这个账号是启明的‘官号’啊！ 能给她这么搞？ 秦珩忍住自己噌噌往上飙的血压，把边野打出来得那篇小作文全部删了个干净。 重新用官方账号发表了一篇官方回应—— 【启明科技有限公司： 对于部分网友口中所说得‘挑动对立，垄断获利’的说法。 我方持否定态度。 首先，我们并没有想取代传统祭祀的任何想法。 其次，‘星火’从立项研发到种植结项，全部都由我司独立完成。 这项专利独属于启明科技有限公司。 同时，我司再次承诺：不会用‘星火’进行任何盈利事宜。 我们不会以任何形式出售星火。 所有星火的种植都由我司自费，只在每年的国庆节才会成熟品。 全国有多少烈士陵墓我方都有记载。 有多少我们种多少。 所以不会出现任何种子外流进入到市上面的情况。 因此，我司再次再次提醒大家—— 如果有人看到不法商家借用我方名义进行售卖敛财，请一定告知我方。 我司法务部一定奉陪到底！ 随时欢迎大家来尝试！】 这一通公告可以说是很官方了，萝卜大棒都加上了。 也封死了后续会出的问题。 秦珩核对无误了，再次把星火的专利证书放了上去。 最后才发到了网络上。 等折腾完手里的事情，秦珩这才抽出来功夫点了点边野： “天天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边野撇嘴，倒是没反驳他，只是自顾自嘀咕道： “谁让他们那么说乔爷的...” 两个人因为折腾这个事情，所以走得速度慢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在大部队最后了。 第134章 文件下达 第134章 而队伍之前。 乔珂正在和楼宴堂商量mn01涂料的事情。 在龙城的时候她就答应了章老尽快再制作一些，以备后患。 但现做哪有成品来得快。 本来恒温箱里面满满一箱子呢...结果都被那两个家伙拿走了。 最快的办法，就是把那些被薛竹和谭琅拿走的mn01涂料拿回来。 同时她再让生物组的人做一些出来。 想到这里，乔珂脚步一顿，侧头问道： “薛竹和谭琅人现在在哪？” 然而没等到边野的声音。 乔珂这才扭头看过去，发现边野离和秦珩离她老远。 正面皱眉争论着什么。 不过很快。 边野就注意到了乔珂的动作，她几步跑过来问道： “怎么了乔爷？” 乔珂面无表情的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你说薛竹和谭琅？” 提到这俩人，边野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你得问闫老头，要不然就问乔天。” 说着，她又扭头看向旁边走过来的秦珩，问道： “你知道那俩人什么情况吗？” 秦珩眉毛也挑了一下。 他摊手道：“我只知道谭琅是什么情况，薛竹那里我也不清楚。” 秦珩说着，打开手机，找出一个界面递给乔珂： “喏，这就是。” 乔珂垂眸看去。 界面上显示的是一张海报，上面站着七个身穿同样衣服的男性。 正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 乔珂拧着眉念出标题中的名字： “星峰战队？” 是什么？ 看乔珂满脸迷惑的样子。 秦珩压住自己笑声，指了指站在最左边的那个人道： “这就是谭琅，他目前在这个游戏战队打比赛，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游戏主播。” 乔珂眉峰不自觉地跳了两下，她反问道： “这人是谭琅？” 秦珩憋着笑点点头。 乔珂面色有些凝重。 倒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而是因为如果照片上那个堪称换了个头的人要是谭琅的话。 那他得浪费多少mn01涂料？ 去他那里找，还能找回来多少？ 想到这，直接让【乔天】查了谭琅现在的位置。 同时也把薛竹的消息调了出来。 最后结果对比显示出来—— ‘薛竹’、‘谭琅’两个人现在都不在本省。 薛竹更是横跨了大半个地球，直接在国外了！？ 与之相比。 谭琅在国内还稍微近一点，就是坐飞机也得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乔珂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额头突突直跳得青筋。 看向旁边的楼宴堂道： “mn01涂料可能得稍微等一等了，我让人尽快再做一些出来。” 无论如何。 尽快将mm01涂料给阮院士他们送过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楼宴堂站在旁边。 从他们几个的对话里提取出重复信息最多的几个关键词。 目光最后落在了秦珩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上。 他点了点头，轻笑道： “没事，我会和章老他们说明情况，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 众人走走停停。 穿过特殊通道走出机场，外面早就有停好的车子在等候了。 楼宴堂的目光落在其中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上。 他脚步一转，向那辆车子走了过去。 车子里坐得正是因为公务需要提前返回g省的江自文。 他的座驾自然也是官方用车。 车牌号和车的牌子已经可以很清楚的将他的身份表现出来了。 好在这里是后门，人不多。 再加上是军民合用的机场，安保性能也比较全面。 江自文听到有人敲车窗。 转头看到是楼宴堂的时候，眼睛都跟着亮一下。 他立刻下了车，连声问道： “结果怎么样？” 楼宴堂笑道：“领导他们已经同意了，相关通知最晚今天下达。” 江自文一直提在胸口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他扭头看向楼宴堂身后正在有序登上大巴车的众人。 目光复杂极了。 领导们...竟然真的同意了。 其实在他汇报上去的时候，在他的估算下。 同意和否决的可能各占50％。 就是不知道乔珂她是怎样做到说服众位领导的。 但同样紧随而来的... 则是无限的紧迫感。 江自文站在原地，笑着挥手，目送这辆银色大巴车离开。 等彻底看不见了。 他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重新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边揉着自己有些胀痛的额头，一边无奈道： “回吧。” 司机立刻点头： “是！” 车子缓缓启动。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高向葵从后视镜看了看江自文，忍不住小声问道： “书记...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这让他感觉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江自文睁开眼睛。 从后视镜中与秘书的目光对上。 他扯了下嘴角，笑容很复杂，似乎有些烦躁，又似乎有些无奈： “小葵啊，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想躲就能躲得掉的了。” 发展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 如果错过，代价可能会是他们任何人都不能承担得起的后果。 想到这，江自文又着重叮嘱道： “小葵啊，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任何有关‘乔珂’这个人的消息，随时告诉我。” 他虽然是过来‘监督’乔珂的。 但他也不是除了这个就没别的活干了。 不能占着这个位置啥也不干。 真正忙起来的时候，还得让秘书多多盯着一些。 省得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高向葵听他一口一个‘小葵啊’地叫着。 听得满脸痛苦面具。 “书记...您叫我小高就行...” 他这个名字纯粹就是因为他妈喜欢向日葵。 所以他爸就给他取了个这个名字，从小没少闹笑话。 幼儿园的时候甚至被老师错当成过女孩儿！ 不过他不讨厌这个名字。 这是见证他父母真挚爱情的结晶，从小他就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 他很知足。 这佛系的心态直到他当了江自文的秘书。 就开始有点波动了... 叫‘小高’或者‘向葵’都行，可他偏偏爱叫‘小葵’。 他小声抗议好几遍了。 但现在他明白了... 不是书记忘了或者不懂...他就是故意的！ 这些时间的接触也让他多少知道了些江自文的性子。 这简直就是个笑面狐狸啊！ 比其他的其他手段来，这点小小的恶趣味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高向葵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无奈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会多多注意这位乔珂同志的。” 江自文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靠在椅背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闭目养神。 陷入纠结中的小高秘书没看到江自文眼底的深沉和复杂。 * 在一些特定的层面和人群中。 今天注定是个值得被铭记的特殊日子。 下午两点多。 回到办公室的江自文开始陆陆续续地收到上面传下来的红头文件。 首当其冲的就是g省海边那块黄金海岸的更改通知。 紧接着就是科学苑分院的建设项目。 江自文下意识地扫了眼下方的金额—— 238亿。 江自文抿了下嘴唇，并没有多少震惊。 因为他知道这点钱在真正的科研大项目面前都是小意思。 那些大项目都是动辄上千亿的往里面砸。 按照这种来对比，真的不多。 他甚至还感觉少了呢。 不过这也还仅仅只是建设。 从另一方面来讲，仅仅只是建设投资来说的话... 这些经费已经不少了。 下一份文件则是教育部门下发的文件。 江自文看到文件的署名。 他拿着文件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 深吸一口气。 将这份文件拿出来。 逐字逐句，认真地看了下来。 第135章 三年计划 第135章 十分钟后。 江自文缓缓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目光难得有些空洞。 这是教育部门下达的首肯文件—— ‘批准启明科技研究所申请建设高级中学。’ 文件上面的信息很详细，总得来说有三大项—— 【一、经协商，启明科技有限公司办公楼暂时收编为教学楼。 待n省与z省学校建设完毕后，正式投入使用。 二、对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进行拆分处理，确保学生和教师在校安全。 拆分出的学生及教师移籍‘启明附属中学。’ 秉承学生自愿的原则，不可强制执行。 招生范围仅限于高级中学的学生以及教师。 可多元化招生。 三、任何人不得干涉以及向外透露有关此项目的进行与发展问题。 如有任何变动，请及时向上级报告。】 江自文又看了眼拨下来的教育建设经费—— 46亿。 两个省份的两座高中。 再加上g省的这个‘启明附属中学’。 三方平分这些经费，细算起来其实并不多，甚至还有点少。 和上面的科学苑对比起来，那少得不是一丁半点儿。 看到这里。 江自文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可置信。 他又从头到尾翻了翻这份文件，试图找到是不是自己哪里漏看了什么信息。 怎么建设经费才这么点？ 就在这时，秘书小高又送上来一份文件。 江自文带着满头雾水打开了这个被密封的文件袋。 从里面又拿出来两份文件。 一份是官方的红头文件，一份是启明科技有限公司的文件。 江自文看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双方签署了合作意向书！ 难怪！ 难怪呢！ 他就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下双方的投资资金加起来，那就差不多了。 江自文翻看着启明公司的合同书。 眉头紧蹙，认真解读着上面所涉及到的每一条信息。 内容划分得很全面。 中间更是罗列了很多江自文看不大懂的设备名词。 总得概括出来就是一句话—— 【启明附属中学内所有设备，全部由启明科技有限公司承建。】 而这份合同的中心内容，通俗来讲就是： ‘外人别来瞎指挥！’ 江自文自然看懂了这条隐藏含义。 可就是因为他看懂了。 就越发的心里没底，突突直跳。 总感觉可能会发生什么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 原因无他... 因为江自文现在算是明白了。 启明最雄厚的就是它所包含的各项高科技设备和资料、以及那些科研人员们。 它名下的那些小公司，反倒是无可厚非了。 所以一旦‘启明’和‘设备’两个字挂上钩的东西。 他都不太能掉以轻心。 江自文给自己倒了杯水，抖着手喝完一大杯水。 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口气刚出完，小高又拿着两个文件进来了。 高向葵也是满脸雾水，纳闷极了。 今天怎么那么多下发的文件？ 这一下午都有六七份了吧？！ 又要搞什么大动作了吗？ 想到这里，小高秘书不由得想起来上午去机场接得那个叫做‘乔珂’同志的身影。 会不会...是跟她有关呢？ “书记，这里还有两份下达的文件。” 江自文正坐在书桌前。 一手还拿着文件，另一只手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按压着紧紧皱起的眉心。 “放那吧，我一会儿看。” 高向葵应了一声，将两份文件放到了江自文右手边的空桌上。 下意识的扫了眼他桌子上散落开的文件。 这一看，就不由得心头一颤。 每份文件都是醒目的红头文件，将他大半个桌子都铺满了。 高向葵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红头文件同时下达。 这是又在搞什么大动作了吗？ 收起自己凌乱的思绪。 高向葵给江自文重新把保温杯里面倒满了温水，这才轻手轻脚离开。 整个办公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江自文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 重新戴好眼镜，拿起秘书刚才送过来的那两个文件袋。 打开后。 果不其然。 也是和上面那几个文件有关的。 其中一份是军方拨下来的建设经费以及驻军基地的项目书。 是用来建设启明和科学苑分院旁边的驻军基地的经费。 这一点江自文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早在之前就已经提上了日程，如今正好一起落实下来。 江自文放下这份文件。 拿起最后一份文件袋，打开上面的密封条。 拿出里面的纸张。 一眼就看到了最上方加粗的标题，不由自主的小声念了出来—— “...三年计划？” 江自文推了推眼镜，认真阅读起上面的内容。 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才吓一跳。 这个三年计划包含了上面全部的项目内容。 不...不对。 准确来说。 应该是上面那些文件都围绕着这个三年计划来运行的。 这三年计划的重中之重，就是‘启明附属中学’的最终发展结果。 同时引发而出的就是—— 三年内两省落成两所高中。 三年内落成g省科学苑分院。 三年内落成驻军基地。 到这还没完。 在这些项目的基础上还又套了一项实验。 ——项目监管系统。 项目监管系统？ 这又是什么？ 江自文扶了下眼镜，皱着眉头，严肃地继续向下看去。 【...到内部官网上方下载‘项目监管系统’软件... ...所有项目步骤全部交由此软件层层核实上报。 全体相关人员务必下载，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问题。】 江自文连忙打开电脑和手机。 找到他们内部的网站。 果然从网站的置顶位置看到了一款软件。 有电脑的，也有手机的。 发布软件的部门是网络信息管理部门。 这个软件，正是那个在小会议室里，在众位大佬眼皮子底下诞生的——‘项目监管系统’。 他们甚至都没有给它重新起个名字，就这么直接把这几个字套了上去。 软件图标也很朴素。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构图和元素。 就是单纯红色的底，金色的天平中间竖立着一把黑色的剑。 这就是纪老提出来的设计。 这把黑色的剑，采用了‘尚方宝剑’的意义。 竖立在天平中间。 其意义也很明显—— 剑、斩尽一切贪念。 平、撑起一切公平。 可想而知纪老对于它的期望有多高。 江自文可不知道这些。 也不知道这个软件的真正作用和含义是什么。 他按照文件上面的步骤，把软件分别下载到了电脑以及自己的手机上面。 打开软件后。 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信息注册，很详细。 江自文点开注册信息，界面上弹出来一个感叹号提示—— 【请认真填写身份以及职务信息，否则将会无法通过！】 无法通过？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强烈。 你要是没有提示就算了。 一提示出来，江自文也忍不住试了试... 他输入自己的身份信息，但是名字和职务分别写了不同的人。 点击注册的时候。 红色的感叹号再次弹出—— 【没有检测到相关人物，职位与信息不符，请重新输入！】 江自文手中的动作停住。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那个红色提示。 看了好一会儿。 检测？ 相关职务？ 信息不符？ 难不成这软件还有个内部官员资料库？ 信息部什么时候折腾出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江自文把秘书叫了进来，指着电脑上的软件道： “小葵啊，你把这个软件下载下来，然后注册一下。” 高向葵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命令下载了下来。 熟练地点开软件进行注册。 等输入完自己的个人信息和职务以后，点击注册。 结果同样弹出来错误信息。 高向葵扭头看向江自文，满是不解的疑惑道： “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啊，它提示我信息不对...” 江自文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他填写的相关信息。 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 “你应该是职务写错了，要写官方文件上面的职务。” 高向葵恍然大悟，连忙把信息重新填写好。 这次再点击注册按钮。 一次通过。 “成了！” 高向葵眼睛一亮，重新把手机递给江自文看。 江自文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 “你出去发通知，让院里所有在职人员全部到官网内部下载好这个软件。” 他说着，点了点手机屏幕，语气难得稍微严肃了一些： “下班之前完成，我要检查的。” 高向葵立刻站直身体，严肃道： “是！” 等高向葵把门重新关上了。 江自文面上的笑容这才淡了下来。 然后慢慢地皱起了眉毛。 第136章 要变天了 第136章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将自己的真正信息全部输入进去。 然后点击注册。 这次顺利注册成功。 江自文点开这个简洁明了的界面，看到上面有关自己的详细信息—— 【用户名：江自文】 【职务：g省**书记】 【下辖部门：21个】 【待办任务：7项】 一行行看下来，江自文越看冷汗越多... 这信息太全面了。 几乎快把他一辈子的任职履历都给写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最上方的那条‘待办任务’。 上面显示得正是刚下达的这几份红头文件所涉及到的项目。 每一项任务点进去，都有具体步骤。 详细到每个步骤的掌管人，接手人，以及经手人。 就比如他可以看到财务部最后经手人是谁，经费拨到了哪个银行，哪张卡上。 由银行的哪个人签收，存储到了哪个账户里。 时间精确到了每一分每一秒。 这也就意味着‘责任划分’更加严格和准确。 每个环节紧扣，负责人清晰明了。 杜绝那些‘有身份’的人浑水摸鱼，推卸责任给其他人员的事情发生了。 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那就不要耍小心思。 江自文多年活跃在政坛中心的位置，思绪敏感。 很快就透过这个软件看清楚了上面想表达的核心理念。 一时间有些诧异。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点真得让他有些意外... 江自文带着满头的雾水再往下看去—— 就是这项任务的开端了。 和官方平时工程走得步骤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把所有的步骤全部具象化了出来。 变成了一个需要认真报告的软件。 相比较现在的纸质合同，这个软件的准确度、及时性、灵活度、覆盖范围...等等等等。 都更加广阔。 但是纸质合同和这个软件融合在一起，所起到的作用就更加全面了。 最离谱的是... 里面竟然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公司名片’。 或许是因为这个项目是工程建设项目。 下面都是被筛选而出的各大承建商以及各种材料供应商的信息。 右上角还有一个提醒的感叹号。 【系统资料库仅供核对资料所用，任何人都没有权限更改。 注：仅供‘江自文’查询，禁止向任何人泄露相关信息！】 江自文嘴唇无声的张了张。 只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块火炭似的。 又干又疼又痒。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已经被套上了一条看不见的绳索... 仿佛头顶上就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注视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江自文抖着手拿起保温杯。 喝了口温热的茶水。 身上已经不知不觉地起了一层冷汗。 他握了握拳，手心一片汗湿，指尖却冰凉。 他放下手机。 目光空洞的望着办公桌前方。 上面.... 这是想做什么？ 项目监管系统？ 还是...监管系统？ 对于江自文这个位置的人来说，他们的嗅觉那可不是一般的敏锐。 江自文能看到得这些信息。 n省和z省的领导同样也能看到。 他们受到的惊吓可不比江自文小得到哪里去。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软件的来历以及诞生的意义。 他们只知道—— ‘要变天了。’ * 两天后。 众人终于回到了学校。 相比较其他学生放了七天假。 闫琛和楼宴堂后续又给他们多请了几天。 加起来差不多放了得有小半个月的假。 所有人的时间差不多都奔波在了前往各位前辈们家中的路上了。 当众人从奔波忙碌中回到平静的校园里。 再次踏进学校的大门。 一时间还让他们有点不适应。 此时此刻已经是开学五天后了。 这个时间学生们肯定早就开始上课了。 所以整座校园都非常安静。 寂静的校园大门口只有边野和预备生们，以及他们乘坐得那一辆大巴车。 边野拍了拍手，唤回预备生们的思绪： “好了，大家先回去上课，具体消息等我通知！” 在保安室内众位保安好奇的注视下。 以闫闻冬和郑玥为首的23名预备生各自散开，走进了校园的大门。 朝着自己之前分到的班级走去。 保安队长按着电动门的控制按钮。 看着还站在原地没动的边野，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同学，你不进去吗？” 边野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在等人，等她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保安队长眨了眨眼，随后反应过来，笑着调侃道： “你在等乔珂同学？” 边野点点头。 保安队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俩孩子形影不离，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保安队长笑着问道： “进来等着吧，最近温度降得厉害，外面怪冷的。” 边野正想说什么。 这时，五辆黑色轿车在校门口的马路边整齐停下。 这些车牌号以00开头，一看就是官方用车。 中间的那辆车率先打开车门。 一只穿着本学校制式的黑色皮鞋迈下来。 骨节分明却有些苍白的大手搭在车门上。 乔珂穿着学校制式的黑色西装校服，从这辆黑色官方用车上面走下来。 右手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砰。 乔珂随手关上车门。 车子里陆陆续续又走下来几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性。 以中年男性和青年男性为主。 那一身的气势实在是太过显眼。 领导味太冲了。 站在乔珂身后的楼宴堂，穿着的黑色风衣，反倒是成了里面最‘休闲’的一个。 这些人是g省教育相关部门的人。 前两天他们收到上面下发的文件。 虽然不理解，但嗅觉敏锐的他们还是察觉到了这次和以往命令的不同。 不，不对... 准确来说，最近g省的一切职位和事务的变动都很不对劲！ 所以最近的官员们很老实，恨不得24小时都在工作。 尽可能充分表现出自己的工作努力。 但同时相对的...也把基层的干部们折腾得有苦难言。 江书记不方便过来。 来得自然就是下属的教育行政部门的官员。 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通知以及商议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分割管理。 至今还没有哪个学校这么干过。 他们不明白上面为什么会下达这种命令... 要知道这可是时间无价的高中，可不是相对悠闲的大学！ 这么搞百分之百要闹出民愤的！ 有消息灵通的人用自己的人脉打听过此事。 结果他们惊恐地发现。 对于这件事，所有领导层意见统一得让人头皮发麻。 打探消息的那个人甚至还反被警告收心，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耍什么小心思。 上面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这是他们走到这个位置以来，少见的强硬态度。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同样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走在乔珂另一边的那位明显是这次前来的领事人。 他手里同样拿着一个公文包。 里面装的是给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命令文件。 俞海强目光极为不解和复杂。 不明白这位新上任的江自文书记和这个叫做乔珂的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那就是这个把g省教育相关行业搞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人。 绝对和网友们猜测的一样。 这些人。 有背景。 还不是一般的背景。 乔珂走在这群官员前面，身后是众位官员。 黑压压的一群人，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却也更突出了乔珂身上那种特有的锋芒和强势感。 相比较其他人的严肃，乔珂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 古井无波。 给人的感觉却也更加的慑人。 边野见到乔珂走过来，眼睛都跟着一亮，她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这里！” 相比较边野的放松。 保安室里面的几个保安可就没那么放松了。 他们看着这些黑西装面容严肃地朝着校门口走来。 再怎么也看得出来，这些人肯定有什么身份了... 俞海强走到保安室前方的小门前，将自己的工作证明递了上去，笑道： “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明，你看一下。” 保安队长接过这张纸，深吸一口气。 低头认真看过去。 上面赫然盖着教育部门的红章。 保安队长扯了下僵硬的嘴角，连忙打开了侧门，恭敬道： “请进！” 在保安室内众多人的目送下。 众位相关官员朝着校内主教学楼走去。 保安队长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回过神来，连声道： “快，快给校长那边打电话！教育部门的人来了！” 听见他的话，其他几个保安也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唯独楼宴堂没有跟过去。 他站在侧门门口的位置，安静地看着几个保安给校领导们挨个打电话通知。 又过了会儿。 一辆白色的suv在校门口停下。 第137章 启明...附属中学? 第137章 从车子上下来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中年男人。 下车后，他看到身穿便装站在侧门的楼宴堂后，眼睛一亮。 连忙扛着摄像机走了过来。 正要打招呼，被楼宴堂先一步截断了话语—— “我是楼宴堂，你叫我楼老师就可以。” 这位摄像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楼少将这估计是在隐藏身份。 他笑着点头，将自己的记者以及相关拍摄证件递了过去。 “我是杨琨亮，是这次负责记录的摄影师！” 没错。 这个人正是那个在龙城中央广场带着乔珂他们，拍摄升旗仪式的摄像师兼记者——杨琨亮。 楼宴堂将他的证件以及证明递给了保安室。 保安队长接过这几份证明。 目光在杨琨亮肩膀上扛着的那台繁重的摄像机上看了好几眼。 低头再看这份证明。 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是教育部门特批的拍摄项目，他们无权阻拦。 他深吸一口气，将工作证和证明还给了记者，笑容满面道： “请进！” 虽然是笑着，可他笑容莫名有种尴尬和纠结的感觉。 楼宴堂这才带着杨琨亮往学校里面走去。 走在路上，楼宴堂提醒道： “从现在开始，所见所闻都要记录下来，明白了吗？” 杨琨亮看着他严肃沉冷的目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点了点头，同样低声道： “我明白，交给我吧！” 说着，他打开了肩膀上扛着的摄像机。 同时也打开了收音设备。 记录，从此刻开始。 这是楼宴堂给乔珂设下的第一层保障。 保障主要分为三个点—— 第一、 对于乔珂的这份计划书。 说实话，很危险。 有镜头在的话，无论哪方面...他们多少都会收敛一些。 第二、 同时也起到制衡群众的作用。 因为文件里明确了不得使用强制措施，必须遵循师生自愿为原则。 说实话... 他不感觉最开始能有多少人肯自愿跟着分到一个不熟悉甚至没有听说过的学校。 这一点他可以理解。 但是不能等那些带着背水一战的勇气迈出去的孩子成功了，反被眼红的人举报和辱骂。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防得就是群众们在后期来这一手。 第三、 杨琨亮也受他所托，负责记录着这个‘三年计划’的任务。 就是为了日后的纪录片，记录下最初的这些‘开拓者们’所遇到的各种难题和困境。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三年计划’完美收官的前提之上。 由此可见楼宴堂对这一计划抱有多大的期望。 楼宴堂带着杨琨亮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而杨琨亮也尽职尽责地用摄像机记录下每一个画面。 另一边。 乔珂和这群官员在行政大楼分开。 这些官员们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而乔珂则是拿着手中拿着牛皮纸文件袋，朝着副校长的办公室走去。 两分钟后。 乔珂停在了这个熟悉的门前。 她伸手敲了敲红色漆面的木门。 ——咚咚咚。 “请进。” 里面传来副校长齐明辉平稳的声音。 乔珂拿着文件推门而入。 齐明辉抬头，见到来人是谁后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笑着点了下头，仿佛上次两个人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过。 “是你啊。”齐明辉笑着抬手示意道： “坐，找我有事吗？” 乔珂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将手里拿着的那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到桌子上。 推到齐明辉面前。 齐明辉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袋，又抬头看了看乔珂，疑惑道： “这是？” 乔珂平静道：“给你的。” 齐明辉微微皱眉，还是伸手拿起了这个文件袋。 他捏住牛皮纸文件袋上方固定用的白色细绳，一圈一圈地绕开。 乔珂则是自己拉开了椅子。 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 安静地看着齐明辉，等着他的反应和动作。 副校长办公室里很安静，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齐明辉打开这个文件袋。 手都伸进去摸到里面的纸张了，可拿出来的时候，却停下了。 他看向对面那个目光古井无波的年轻人。 不知为何... 心中有些紧张起来，眼皮子都在跳。 齐明辉停了几秒钟后，他深吸一口气。 一鼓作气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红色。 是纸张封面上的红色。 也是文件上落下的红章。 齐明辉手跟着一抖。 他都没来得及去看内容是什么，猛地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目光剧烈震动着。 竟然是教育部门直接下发的文件！ 齐明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手中的文件上面。 越看手越抖。 “...第一实验中学部分师生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 看完最上面这份文件之后。 下面的文件内容也展现在了齐明辉眼前。 “...任命书...” 不错，这是一份任命书。 已经盖好了教育部门公章的任命书。 只要齐明辉在上面签了字，那么他正式脱离了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 从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副校长，转为启明附属中学的正职校长。 甚至都不用他在跑什么手续。 只需要等他签字。 就可以立刻生效。 齐明辉呆坐在原地。 手中的这几份文件也散落在办公桌上。 他恍惚地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 半个月前他还在和这个人争论可不可能的事情。 而半个月后的今天。 她就把任命书拿到了他面前。 最让他有点接受无能的是那份文件上面所描述的内容... 什么叫移籍？ 也就是说从实验一中分离出去部分师生？ 这是什么操作？ 齐明辉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对面的乔珂，恍惚地问道： “启明...附属中学？” 乔珂点点头，她指尖敲了敲桌面，提醒道： “签字吧。” 齐明辉深吸一口气，双臂撑在办公桌上面，低下了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能从他不断捋头发和揉捏额头的小动作里看出来。 他心绪非常不平静。 难得见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过了会儿，他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这个学校...在哪？” 乔珂正想回答的时候。 齐明辉放在旁边空处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他低头一看。 正是校长胡敏诚的来电。 齐明辉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很想挂掉，可他不能这么做。 在公事上不能马虎，也不能带有过多的私人情绪。 齐明辉对乔珂投去歉意的目光。 然后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才按下接通按键。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胡敏诚那不耐烦的声传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发消息不回，还想不想干了？！赶紧来大会议室！” 对面的声音很大。 即便是没有开扩音，乔珂依旧可以听到。 齐明辉不知道这个正校长又在抽什么风。 他看了眼乔珂，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随即应付道： “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齐明辉站起身，将桌子上面的红头文件仔细整理好。 小心地放回这个牛皮纸文件袋里。 这才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齐明辉叹了口气，无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他看向乔珂，歉意道： “抱歉乔珂同学，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件事情你等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乔珂抬了下眼。 手指隔空点了点他手里的那个文件袋，平静道： “你可以带着这个一起去。” 第138章 会议开始 第138章 齐明辉带着满头的雾水朝着行政楼的大会议室方向走去。 而乔珂则是在齐明辉办公室里安静地喝完了一杯茶。 这才起身。 同样朝着大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毕竟是曾经的‘贵族学校’。 地皮不小的同时。 里面装潢也很华丽。 行政楼的大会议室更是重点的面子工程。 因为这里之前在还是私立学校的时候，都是校董会和各方投资商开总结大会的地方。 里面的装修自然更加的宽敞豪华。 而此时此刻。 这间豪华的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条会议桌两边坐满了学校领导层的领导。 而另一边的位置上坐着的... 则是刚刚从大门进来的各位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 他们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而会议室一角。 架着已经开机拍摄的摄像机。 齐明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紧绷的画面。 他迈进来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明显不对劲的氛围。 齐明辉迅速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然后低调地走到胡敏诚身边。 也就是自己副校长的位置上。 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 俞海强掀了下眼皮，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齐明辉的身影。 作为教育行政部门的管理人员。 他们竟然敢给任命书，那就代表着他们肯定是把这个人查了个底朝天。 想到这，俞海强又想起那个叫做乔珂的人。 他重新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思绪。 虽然‘启明附属中学’正校长一职是被这个叫做乔珂的人指定下来的。 但齐明辉这个人可以。 一生的履历非常干净，的的确确是个全心投放在教育行业的人。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很多重要决策都有他的影子。 相比较正校长那个只认钱的家伙。 这个人才是踏实肯干的人才。 因此给任命书盖章的时候，他们也心甘情愿。 齐明辉没察觉到俞海强的打量。 他正眉头紧锁地思索着目前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免看了眼旁边的胡敏诚。 试图从他身上或者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 但胡敏诚现在也慌着呢...心里七上八下的。 任哪个学校都不想被教育部门约谈吧？ 尤其最近实验一中正处于风口浪尖，要不是被学生家长代表们压下去。 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虽然赔了点钱，落下个监管不力的名头。 但是好也好在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 这笔账他还是能算清的。 这不刚解决完赔偿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教育部门来人。 那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好事。 而且这次旁边还架着摄像机... 明显这个会议等级就完全不同啊！ 就是不知道是批斗大会还是什么... 楼宴堂坐在俞海强下手的位置，面无表情的低头喝水。 就在这时。 落后一步的乔珂也终于走进了大会议室。 在一群身穿黑西装的领导里面，她穿着校服制式的西装就变得格外显眼。 尤其是她情绪平静，动作闲适的样子，更是与会议室内紧绷的氛围格格不入。 引得所有校方领导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教导主任詹长东是看乔珂老不顺眼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麻烦精，学校怎么可能会生出来那么多事端！？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自然就算不上多好。 他立刻出声制止道： “这里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快回去上课！” 只可惜，乔珂理都没理他。 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她平静地拉开椅子，坐在了楼宴堂右手边的位置。 而楼宴堂左手位置就是主位的俞海强。 她这反应让詹长东脸面尽失，下不来台。 因此他皱眉又提高了声音： “跟你说话呢！” 俞海强烦躁地抬起头，反斥了回去： “吵什么吵，乔珂同学也是这次会议的主要人之一，肃静！”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被俞海强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到俞海强眉头紧蹙，满脸不悦。 詹长东瞬间熄了火。 面色难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不忘暗自瞪了一眼那个让自己挨骂丢人的罪魁祸首。 经过上一次的网络暴力事件。 所有人都猜测这批‘特招生’究竟有着什么背景。 可这些校园领导其实没多在意。 准确来说，是这么些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学校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了。 有再大的身份又怎样？ 能把这么大一个公共学校说封就封了？ 那学校里这么多孩子怎么办？ 学生家长们都能第一个把那个下命令的人手撕了！ 而且有钱有势的人多了，难免滋生出来摩擦。 之前又不是没出过事情。 后来互相纠缠一番，不也是就那样了... 所有能用钱解决的事情。 真的不叫事。 他们不怕什么背景。 学校里那些有钱有势的学生的家长们。 就是他们最大的背景。 在人生中最重要的高中，哪怕是普通家长，都不会允许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自己孩子学习的。 再高的背景，犯了众怒还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对于这一点。 以胡敏诚为首的众位老油条都很平静，没多少担心的。 这些年他们早就已经练出来了。 实属虱子多了不痒。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压根就不怕什么‘特殊背景’。 唯独齐明辉有些忐忑不安。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份被带过来的文件袋。 脑海中不免回想起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些信息。 手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文件袋的边缘来回拨弄着。 脑袋里一片空白的齐明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他只听到俞海强敲话筒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再次抬头的时候。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教育部门来人坐在靠窗户一边。 而学校领导们则与他们相对而坐，坐在另一侧。 俞海强敲了敲身前的话筒。 确认没有故障后，这才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随即垂下眼睛，平静道： “这次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事情需要宣布，所以我也不说废话了....” 俞海强说着，把自己面前摆放着的那些文件袋打开。 拿出里面那盖着红章的文件，举在自己面前道： “这是上级最新下达的命令——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进行拆分管理，拆分而出的师生将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 移籍管理后，两所学校的师生不再有任何关系。” 俞海强这番平静的话语，在一众校领导和校董会耳朵里不亚于是核爆。 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拆分？ 是他们想得那个意思吗？？ 俞海强说着，让随行而来的工作人员把投影设备打开。 上面显示得正是教育部门官网下发的电子文件。 和他手中拿着的那份文件一模一样。 分走学生和教师？ 这一举动不亚于是在断学校的根啊！ 胡敏诚回过神来，脸色难看极了。 “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拿孩子们的未来开玩笑！” 听见他的反驳声。 在场所有人反应都很微妙。 话是这么说不错。 可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搞笑... 俞海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后。 这才不咸不淡补充道： “当然，这一决定全凭师生自愿，我们不强制执行。 所以教师和学生们不想去，我们也不会多加强制。 而想离开的教师和学生们，你们也无权干涉他们的选择。” 听到这里，学校领导层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是强制就行... 不强制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这口气松到底，就听俞海强又拿出一份文件，平静道： “现在，对于严重违反教师职业道德相关人员进行处罚。” “高二18班物理教师张**，教学水准低下，多次无故辱骂学生，曾多次受到学生家长投诉无果。 经调查，系在校领导王*亲属，故多次阻拦学生们投诉。 根据相关条例及规定。 对上述二人进行撤销教师资格证书，终身禁业处罚。” “高二22班，班主任李**多次鼓动家长群收取不必要的费用。 做开除处罚。” “高二15班....” ... 第139章 打擂台? t 第140章 我们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第140章 话筒中传来俞海强的声音。 同时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俞海强拿着话筒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顶着众位老师幽怨的目光，快速道： “抱歉耽误大家一段时间，我是俞海强，隶属于g省**教育行政部门。 今天来这里是有点事情要通知大家一下。” 他转身，按下手中的投影遥控器。 身后的投影大屏幕上显示出刚才在会议室里，他手中出现的那些官方文件。 底下的众位老师听到他的身份，都提了提精神。 看向他身后的投影屏幕。 这一看。 就给他们看愣了。 这赫然是那份处罚文件啊！ 所有人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处罚文件中的几位主人公。 目光都很微妙。 有同情的，有看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但是都没人吱声。 俞海强的声音还在继续—— “...以上，就是这些人的相应处罚，学校将会在期限内尽快落实相应处罚措施。” 说完了这些。 俞海强将将目光重新投向身边的校长和几位校方领导。 胡敏诚硬着头皮站起来，拿起话筒将会议室里商量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经过相关讨论，开除以及停职教师的班级将由其他教师担任。 下面颁布名单—— 高二18班物理教师，将由王书磊老师继续担任。 高二22班班主任，将由范爱芳老师担任。 高二6班历史教师，将由项杰老师继续担任。 .... 以上，就是全部职位变更信息。” 零零总总算下来，竟然有十多个人被停职，要么就是被开除。 最严重的就是撤销教师资格证书，终生禁业。 走了十多个。 又没有招聘新教师的意思。 那就代表空下来的那些职位，又需要有十多个教师顶上去。 又要多担一份任务了。 这一下，底下彻底爆发出来议论声。 被开除或者停职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吭声呢。 那些被突然分到任务的教师们最先绷不住了。 王书磊站起身，直言大声喊道—— “我反对！” 他本来就已经有八个班了，现在还想再给他加一个班？ 真就是不拿老师当人看是不是？ 王书磊忍着快要被气炸了的肺，用力推开阻拦他的人，几步蹿上了台。 他一把夺过胡敏诚手中的话筒，忍无可忍道： “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行了是吧，啊？” 王书磊气得眼睛发红，他一手指向身后的观众席，大声质问道： “我问你，谁来做教案？谁来备课？谁来判卷子？谁来改题？谁来绞尽脑汁安抚家长？” “整个学校谁不知道张*是走后门进来的？！ 他教得班物理基础差成什么样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凭什么他拍拍屁股走了，我得给他擦屁股？！” 这愤怒地呵斥声响彻在整个大礼堂。 底下所有教师都鸦雀无声。 顶着所有人的注视，胡敏诚脸色都快绿了。 詹长东按了按王书磊老师的手，似乎是想让他放下话筒，笑着安抚道： “别那么激动王老师，多带一个班，这不是工资也更多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王书磊瞬间就炸了—— “工资？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工资？” 王书磊深吸一口气，将炮口对准了旁边的俞海强： “你是教育部门地领导是吧？ 我问你，我们教职工的工资到底由谁负责？ 天天不把我们当人看，那么一点工资吊着，够干什么？ 够我们看病的吗？ 我们熬夜写教案，判卷子到半夜两三点。 家长家长拿我们找事，领导领导拿我们出气。 干了所有的事情，全都落不着好，什么事都要我们来背。 凭什么啊？” 说到最后，39岁的大男人，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他愤恨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些领导，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已经顾不上去想什么后果了。 再烂又能变成什么样？ 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他通红着眼睛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 “我王书磊自问问心无愧，每天提前到校，盯早自习和晚自习从没有迟到早退过。 回到家后批改作业，一改改到半夜一两点。 这还不算写教案的时间。 学生们不会的，我能教就教。 可现实呢？ 不属于我的工作总是压在我身上。 不属于我的责任总是由我来背。 混得不如嘴甜的、会来事的人，我认。 但我们这些中层底层的教师就不算人了？ 每次抱怨学生时间被压榨，有没有人想过我们教师的时间？ 我也想问问。 我们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一声声的质问振聋发聩。 可舞台下面却响起了震天的掌声。 王书磊老师可以说是把他们想说得都说了出来。 知道王老师家庭状况的老师们都很理解他的难处。 他女儿因为得了先天的疾病，需要动手术，离不开人。 可即便是有夫妻俩的工资，也只能算是勉强支撑得住高昂的医药费。 本来时间就已经像是干燥的海绵了。 挤都挤不出来。 现在又给他压上一个‘拖后腿’的班级。 18班的物理算是被那个姓张的草包毁了。 现在接手就意味着要从头开始补起来。 他们的工资和评审又和这些成绩挂钩。 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包袱。 这一次的审核注定要落选了，那工资就涨不了。 这不是断人后路是什么？ 对于王书磊的强烈反对他们都能理解。 底下也响起附和的声音—— “没错，这么大的学校，你们这些行政的是吃干饭的吗？ 都压在我们教师身上，那要你们是干什么的？” “是不是外面说久了你们自己也信了？” “把我们架在家长和学生对立面，你们坐享其成？凭什么！” “一个人对上百的学生！要我们教知识，要我们教道理，什么都要我们来教，我们是教师，不是神仙！” 估计校方领导自己都没想到。 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人事变动，竟然就引发成了这么一场激烈的抗议。 虽说台上领导被说得抬不起头。 但俞海强还是忍住了。 他敏锐地抓住了老师们多次提及的薪资问题。 自从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私转公后，在编教师的工资都是由上面教育经费中拨发的。 虽说可能会有些浮动。 但应该也没有教师们口中说得那么离谱吧？ 想到这，俞海强拿起话筒道： “请大家安静一下！” 介于他的职位，底下还是给面子的稍微静了下来。 等他们安静下来了，俞海强这才道： “大家的难处我都记录下了，相应措施我会一步一步督促他们落实。” “至于大家所说的薪资问题，我会派相关部门下来核实...” 一说到这，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人又开始浮躁起来。 其中夹杂着众人不信任的声音—— “又是相关部门核实...哪次给我们结果了？” “最后不还是我们倒霉？” “就是，前脚刚走后脚就给我们穿小鞋...谁信啊！” 众位老师不是不怕，不是不慌。 就是因为害怕没有了后续，他们才必须现在就要一个结果！ 他们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 可谁来替他们说话？ 谁能来为他们说话？ 谁肯来为他们说话？ 第141章 真的能带来根本上的转变吗 第141章 面对一众质疑声。 俞海强紧绷着表情，额头上青筋暴起。 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拿起话筒大声道： “我保证！” “我俞海强用自己这顶乌纱帽向你们保证！” 他强有力的声音压住了众人的声讨声。 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了他。 俞海强黑着脸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他甚至还开了免提。 话筒里传来待机的嘟嘟提示声。 响了三下后，终于被接通了。 俞海强沉声道：“麻烦帮我转接郜厅长。” 对面传来一个女声—— 【好的，请稍等。】 只听几声待机的嘟嘟声响过。 很快，对面传来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声： 【我是郜洪山。】 俞海强抬眼看了眼舞台下方已经聚集起来的众位教师们。 面色紧绷道： “郜厅长，我是***部门的俞海强，有些事情我想向你反映一下。” 【嗯，你说。】 俞海强一字一句道：“我想申请核实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教育经费以及教职工工资分发的相关事宜。” 对面正在处理事务的郜洪山动作一顿。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道： 【你说实验一中的工资？怎么，有问题？】 俞海强看了眼这些校方领导，扯出一个冷笑： “是的，多名教师反映薪资问题存疑，所以想向您申请调查具体情况。” 对面的郜洪山闻言，两只粗厚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 怎么又是它！ 他现在听到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学校的名字！ 本以为学生问题解决了，也该老实了。 怎么现在教师又闹起来了？ 果然，还是曾经的‘贵族学校’遗留问题太大。 g省整个教育行业谁不知道他们前几年轰轰烈烈搞出来的事情？ 资源薅走了不少，一边狂揽有身份的学生就算了，现在又大肆收揽普通背景的学生。 又想要名声又想要钱。 现在的校领导层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想到这，郜洪山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说完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 【我记得你们今天任务就在实验一中，你现在就在那？】 俞海强：“是的。” 【那好，你稍等，和相关人员对接一下。】 俞海强：“明白！” 等挂了电话。 俞海强这才把重新把目光投向舞台下围着的众人，扬声道： “这样，你们满意了吗？” 他举着自己的手机，目光平静 ，语气却是沉着道： “郜厅长，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有他的命令在这里，可以了吗？” 众位老师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俞海强，目光幽幽的。 相比较他们投诉无门的情况，现在由相关人员直接打到顶头上司的电话里。 这一点自然是满意的。 众人目光很复杂。 他们很想相信... 可这一次，真的能带来根本上的转变吗？ 俞海强见他们都不说话了。 他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了王书磊老师的身上，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 “都回去坐着，我们继续开会。” 众位老师这才陆陆续续的在舞台最近的几排座位上坐下。 俞海强转身，看了脸色发白的众位校方领导一眼。 不动声色的嘲讽一笑。 他拿起话筒，重新按下手中的投影仪遥控器按钮。 上面再次显示出一张红头文件。 俞海强淡声解读着上面的信息——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将与启明附属中学对接，实行‘拆分’管理。 学生与教师自愿决定是否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 相关职业以及待遇不变，与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相同。” “明日将会有启明附属中学的教师前来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授课。 高三师生以及相关奥赛班级不纳入其中。 授课结束后将由学生决定是否前往启明附属中学。” 被众人拉下来的王书磊老师听到这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眨了下。 他紧跟着扬声提问道： “启明附属中学？那是什么学校？” 很明显，他已经动了离开的念头。 反正他挑破了这层关系，和校方领导的关系肯定降至冰点。 再待下去也熬不出头了。 既然他们说待遇不变，那自己何苦还在这里挣扎。 干脆去个新地方算了！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俞海强转身，面相舞台侧后方的位置，扬声道： “乔珂同志，轮到你发言了。” 在舞台后方围观了整场事态发展的乔珂终于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楼宴堂。 然后又看了眼他给自己准备好的那份‘招生简章’。 上面所写的，所描述的。 全部都和刚才爆发出来的问题相关。 老师们最渴望，最期待的... 时间、金钱、关心，以及各司其职，明亮的管理系统！ 要不是他是今天早上给自己的这份文件... 她都要怀疑楼宴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或者是他安排了什么事情！ 只能说这积压在众人心头的陈年旧疾，终于临近爆发点。 然后被走投无路的王书磊老师给挑破了。 一切就是那么的刚刚好... 看到乔珂眼里错愕的表情。 楼宴堂有些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轻声提醒道： “你该上场了！” 乔珂这才拿着话筒往舞台上面走去。 楼宴堂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个老师和他没关系，他没找任何人。 他也没那么神，真的是巧合。 巧合押题正确... 这也是因为他接触和了解太多相关资料和事件的原因。 所以他对现在的社会底层是个什么构造，是个什么样子，很清楚。 自然也知道他们的矛盾点在哪里。 而知道矛盾点在哪里，自然就很好解决了... 另一边。 乔珂拿着话筒来到舞台前。 她目光平静地望着坐在前方的众位老师。 所有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 那个把最近把学校搅得天翻地覆的特招生——乔珂。 虽然她本人在校内很低调，甚至出事的时候她本人都没什么反应... 可架不住她背景太硬。 看看那给她解决事情的速度，再看看下场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还不清晰明了吗？ 要论最后悔的人，那肯定是1班班主任董纪月了。 她当时为了推掉这些特招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没看见副校长齐明辉脸都黑了。 不过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这些背景强大的特招生们注定和她无缘。 董纪月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上，看着舞台上拿着话筒随意而站的人。 嘴唇不自觉紧紧地抿了起来。 对于她这种极度利己主义者，放过了这么好的‘资源’... 这不亚于是在挖她的肉啊！ 要是她没见过不知道，或者与自己无关也就算了。 可现在每天看着这群背景雄厚的特招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每次都会想起这些‘背景雄厚的学生’被自己亲手拒之门外。 那是分分钟给自己气出内伤来！ 连带着最近的脾气都变得愈发暴躁起来。 也就每次对着1班那些学生的时候，才能稍微缓和下来。 毕竟，1班这些尖子生才是她傲于旁人的根基。 这一束幽怨愤恨的目光。 夹杂在众位老师错愕和疑惑的目光里面格外清晰。 乔珂不是没感觉到。 她也向这个视线投来的方向扫了一眼。 就看到一个女性正满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但乔珂对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甚至根本没有见过她。 所以乔珂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平静清冷的嗓音通过手中的话筒，回响在整个大礼堂内—— “我是启明附属中学代表人。 下面由我向大家做简单的介绍...” 第142章 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t 第143章 学校这是要...搞什么? 第143章 在其他教师都围在舞台上，为自己的投诉要求能尽快得到处理结果的时候。 唯独一个人不转身跟了上去。 王书磊脱离众人，来到了舞台后方。 找到了那个身穿本校校服的那个‘代表人’。 “等等！” 王书磊拦下乔珂，面色有些疲惫，但眼睛却亮的很。 他直言不讳道：“我对你们的学校很有兴趣，但我必须去实地考察一番，可以吗？” 实地考察？ 乔珂停下脚步，她看了眼对面的楼宴堂。 而楼宴堂在思索了几秒钟后，轻轻点了点头。 乔珂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这个老师的身上，平静道： “可以，不过要等晚上放学后才行。” 王书磊立刻点头，有些激动道： “那我放学后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等我！” 乔珂点点头。 目送这个老师的身影跑开。 其实她看楼宴堂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而是因为启明大楼现在被军队以及数量繁多的工人围住了。 将里面的器械和软硬设备全部换上。 全方位同时动工。 所以她得看一下官方那边是什么反应。 允不允许这种外部的参观进入。 等王书磊走后，楼宴堂这才走过来，将他所记录的发言递给乔珂： “这是你刚才定下的规模，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没有。” 乔珂接过这份总结。 上面是她刚才在台上说的那些教学设施，教室、实验室....这一类的统计。 楼宴堂继续道：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现在就和设计那边交接一下，督促他们尽快出图。” 乔珂看着这张纸上总结的信息，最后摇了摇头，坦白道： “我可以确定大体框架，但其他细节部分需要你们来进行填充。”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在这种外部事务上面，她从来不大包大揽。 更不可能随便指手画脚。 但是，如果是有关自己专业的事情，那她能和对方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停的。 比如做实验和做研究方面。 她能抠细节到让人头皮发麻。 楼宴堂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些我来润色。” 两个人一边商量着，一边往外走去。 而身后的大礼堂舞台上。 一波又一波的声讨让校方领导们焦头烂额。 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按部就班地吃着午餐。 尽可能从不多的午休时间里让自己能多休息一会。 用来应对下午第一节课那令人窒息的瞌睡。 高一和高三的学生还好。 但高二的学生们下午第一节课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不少班级下午第一节课的任课老师没有来！ 课代表去办公室问了才知道... 原来好多老师都没有去上课，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下午第一节课很多班级都临时和副科老师倒了节课。 学生们自然惊喜万分。 能好好睡一觉了，能不高兴吗！？ 同样，学生们自然也没察觉到任课老师复杂的目光。 对于如此大规模的停职检查。 本身就属于家丑不可外扬的典型。 学校没下通知公告的话，底下的教师更不可能多嘴议论。 况且这种事情对学生说也没用，他们又不懂。 只有全体教师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教育部门检查的人来了。 停职的停职，开除的开除，检查的检查。 这几乎是他们当老师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 而间接性引爆这场抗议的高二18班。 下了第一节语文课后。 所有人都困得直点头，迷迷瞪瞪的。 白晓轩哈欠连天地走到外面，准备去水房里用凉水洗把脸。 好为下一节课的物理课做准备。 想起那个糟心的物理老师，他就有点血压飙升。 但是又不能不学... 路过靠近水房那个班级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响亮的欢呼声。 甚至里面还夹杂着几声吹口哨的声音。 白晓轩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在门口抓住自己在这个班级的朋友，疑惑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被他抓住的男生一把揽住白晓轩的肩膀，兴奋道： “我们下节语文课临时改体育课了！嘿嘿，羡慕吧？” 说到这，白晓轩的这位朋友鬼鬼祟祟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不只是我们，第一节课好几个班都把主科临时改成副科了！ 你没听到上课的时候楼道里闹哄哄的吗？” 白晓轩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上节课的过程。 好像... 是有那么段时间走廊里有点吵？ 白晓轩带着满头的雾水回到教室。 相比较他神经粗，班里八卦比较在行的女生们已经得到什么消息了。 正拿着水杯聚集在一起说悄悄话... 白晓轩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我闺蜜说的，肯定是真的！” “启明附属中学？那是什么？咱们市什么时候新盖学校了吗？” “对啊...我妈就是老师，我可没听她说过...” “哎呀你们要相信我！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 咱们学校就是要和这个叫启明附属中学的高中分割管理了！ 要分走一部分学生和老师去那个学校！ 我闺蜜她班主任说的！” “嘶...为啥啊？” “这是彻底打算把平民和有钱有势的人分开了？” “哎你别说...真要这么理解好像也有点道理的感觉？” “别打岔，还有还有呢？” 这位班级消息最灵通的小喇叭喝了口水，继续道： “我闺蜜班主任还说，明天这个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就来咱们学校讲课！讲一个月呢！ 要是有学生想转走，那就可以随时转走！” 翟姝婷捧着自己的杯子，有气无力道： “谁来都行...我只希望来个人救救我的物理...” 她的话立刻引来女生们强烈的反响，激烈地吐槽起来—— “是啊，我真的受够那个油腻大叔了...” “我感觉我的物理可能真的砸了...” “不，想开点，不只是你，咱们班都一样。” “信女愿用身上十斤肥肉换他早日下岗！” 旁边的女生忍不住乐道： “那你还是留着吧，过冬保暖。” 女生推了好友一下道： “讨厌！送你也不是不行！” “可别...” 女生们顿时笑闹作一团。 就在这时，教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坐在门边的那位同学，刘海都被外面的过堂风吹得竖了起来。 她缩着脖子，恼道： “关门！” 冷死她了！ 一天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关门！关门！关门！！！ 赵全博干笑两声，连忙把门带上，然后来到讲台上，大声道： “重大消息！咱们班下节课的物理换人了！” 他这一消息可以说是惊天巨雷。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在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讲台上的人。 连声追问道： “什么意思？彻底换掉他吗？” 赵全博摸了摸鼻子：“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师只告诉他临时换代课老师，具体多久也没有说啊！ “切——” 底下的学生们整齐地送他一个白眼。 那你激动个蛇皮。 赵全博再次一拍讲桌，兴奋道： “你们听我说呀！上节课好几个班都临时倒课了，不知道咱们班能不能也倒课？” 他的话再次引来其他同学们的热烈讨论声。 而坐在自己位子上的白晓轩，则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现在这情况... 即便是再怎么粗神经，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学校这是要...搞什么？ 只是还没等他们想出什么个所以然来。 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等待着那个代课老师的到来。 然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有老师过来。 回想起课间听到的小道消息。 不免有人心思活络起来。 有人催促物理课代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上自习也得通知一声啊！ 课代表没办法，只能站起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 迎面走来一个人影。 课代表没收住动作，直接撞了上去。 高三男生，那么大块头...愣是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扶住同学的课桌，这才稳定住。 然而对方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众人定睛一看。 愣住的同时，脑袋上缓缓浮起来大片问号... 什么情况？ 那个姓乔的大佬怎么在这？ 乔珂穿着校服的白衬衫，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手中还拿着一本物理教材。 她走到讲台前，将书放在讲桌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声音清冷道： “上课。” 班长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喊道： “起立！” 脑子还没转过来的学生们也下意识的跟着站起来，齐声喊道： “老师好——” 第144章 一团乱麻 第144章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高二好几个老师都被教育部门赶来检查的人扣下了。 有红头文件在，那直接就是当场被撸了下来。 不带一丁点犹豫的。 教育部门来的人甚至直接就在官网上注销了相应的教师资格证。 这导致高二部分课程一时间找不到可以代课老师。 被分出来临时管理学校的齐明辉只能先让副科老师顶上。 先把今天的事情撑过去再说。 具体怎么做，后续怎么发展，等晚上加班再详谈也可以。 现在总不能让学生在教室里干坐着吧！？ 这要是再让那些检查的人抓住了... 那可就真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而反抗最为激烈的王书磊老师，他一下午的课程排得满满的。 连配合检查的功夫都没有。 根本腾不出来时间再去给18班上物理课。 现在被这么一闹，全学校的老师都知道18班物理基础极差。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大部分人都避如蛇蝎。 除非领导强硬安排下去。 否则让人自愿去，那是不太可能的。 可现在校领导被教育部门下来检查的人绊住。 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主事的人。 整个高二年年级部一团乱麻！ 他能想的办法都试了。 抽调高三老师？ 那不现实...人家也有自己的班自己的课要讲，甚至任务和课程也更加繁重。 可抽调高一的老师... 没有备过课，这怎么讲？ 这快要把高二的教师组长给愁坏了。 而这时，恰好乔珂来了。 她过来是把楼宴堂开好的参观证明以及保密协议送过来。 好方便下午放学后的参观。 正好就碰上了年级组老师向高三物理老师打电话求助的情况。 一连打了好几个。 都被婉拒了。 年级组长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一下子查这么多老师...就不能换个周末或者休息的时候？ 现在让这些孩子们怎么办？！ 王书磊因为要赶着要上第一节课。 他接过乔珂递过来的东西，顾不上去看里面的内容，就夹在了自己的教案里。 满怀歉意道： “抱歉，我下课再看，晚点放学再给你可以吗？” 乔珂点点头。 王书磊连忙抱着教材往他下午第一节课的班级快步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教师办公室里。 乔珂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教室里剩下的那个年级组长。 而年级组长也正好抬头看过来。 两个人目光对上。 一个平静，一个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年级组长甚至有些想自暴自弃摆烂了。 现在一看到乔珂。 他就想起她在中午大礼堂所说的那些话。 那些在任何老师听起来都仿佛是天堂的地方...。 那种教学环境，真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然而就是因为太过完美。 反倒是让他有种镜花水月般的虚构感。 年级组长无力地扯了下嘴角。 见乔珂迟迟不走，他站起来，有些尴尬地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乔珂看着他，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年级组长深吸一口气，但凡是个其他人在这，他就得骂回去了。 可这个‘背景雄厚’的特招生。 他惹不起。 同样，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她。 这人呐... 世道啊... 年级组长自嘲一笑，坦白道： “如你所见，现在高二部分教师被叫停检查，导致部分高二班级课程暂停。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来代课。” 说着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没人？ 乔珂微微挑眉，问道：“明天不是就有老师来了吗？” 年级组长看了眼乔珂，这才道： “有老师又能怎么样，他们只教一个月，一个月后就离开了。” 被停职、被开掉的那些人又不能及时补充上。 有什么用？ 想到这，年级组长嘲讽一笑：“高二18班那些学生怎么办？现在好了，谁都不想管他们。” 他们招谁惹谁了？ 张*犯的错总不能让学生来背锅吧？ 乔珂眉头一挑：“18班没人教？” 年级组长被她问得有些烦躁，因此语气也多少有些不耐烦起来—— “是啊！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回去吧。” 别耽误他想办法。 年级组长眉头拧得死紧，正准备给其他副科老师打电话，让他们临时代一下课的时候。 就看对面的那个人在教室办公室里转了起来。 走到其中一个老师的办公桌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一本物理教材。 她平静道： “我去。” 年级组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打出去的电话也被再次挂掉。 他疑惑道： “你说什么？？” 乔珂拿着这本物理教材，平静道： “你不是说18班没人教，那我去教。” 年级组长愣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这个叫乔珂的人名义上可还是本校学生呢！ 总不能因为她有背景就让她去嚯嚯别的学生吧？ 这不是上给着教育部门的人把柄抓吗！ 他烦躁道：“乔珂同学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这种事情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乔珂看了他一眼。 没多和他争执，拿着物理教材就出了办公室。 年级组长见她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重新按了一个电话出去。 不管怎样，先让美术老师暂代一下吧... 上课没有老师，这可是严重违纪行为！ 他以为乔珂被他说回去了。 并不知道乔珂扭头就去了18班。 这才发生了18班的物理课代表在门口撞到乔珂的事情。 在物理课代表目瞪口呆的表情下。 乔珂站在讲台上，看了眼傻在原地的那个男生，平静道： “这节物理课由我来上，赶紧回去。” “啊？哦...好，好的！” 乔珂多年位于上位者发号命令的气势沉浸在骨子里。 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 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别说一般人，就连边野她都扛不住。 因此，在下方坐着的学生里。 哪怕是和乔珂相对来说关系比较熟悉一些的翟姝婷和喻小鱼二人... 也下意识的将自己到了嘴边想问的话给咽了下去。 在听到这节物理课由乔珂来讲的时候。 翟姝婷都差点没起立鼓掌！ 作为经历过被乔珂一对一指导的她，才能懂得这其中的含金量有多少。 看着其他同学懵懂的模样。 翟姝婷恨不得向所有人说起乔珂同学到底有多厉害！ 由于她的目光夹杂在学生里面太过热烈。 成功引来乔珂的视线。 乔珂看了翟姝婷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她幽静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学生们，平静地道： “拿出上次月考的卷子。” 她的声音总算唤回了学生们的思绪。 所有学生恍惚地翻找出几乎快要被压箱底的物理月考卷子。 卷面上的红叉和分数刺得人眼睛疼。 乔珂看了眼腕表。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时间不多，她得抓紧时间 ，尽快分析提取出18班的物理基础是从哪里断开的。 按照正常框架来讲。 高二上学期是整个高中物理最最最为关键的地方。 里面的内容一环套一环，几个模块综合在一起。 十分考验学生的基础扎实程度以及逻辑思维能力。 用人话来讲。 就是高二物理十分抽象。 逻辑思维能力不好的人，听不懂或者听得一知半解那才是正常的。 乔珂无师自通，顺手将第一排最靠近她位置那个学生的卷子拿了过来。 看着卷面上醒目的分数——43 她看了眼这个女生，平静道： “你和旁边的人看一份。” 女生有些羞耻，不太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那点垃圾分数... 可一想到全班人都这个水准，又淡定了。 大家一起摆烂，不要慌。 就是眼神飘忽，不敢看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没办法，她颜控。 对上她容易走神... 第145章 代课 第145章 这份试卷题目类型包含单选、多选、填空、实验画图、计算大题。 看上去题量不算大... 总顺序才到20的题目序号。 但计算量一点也不小。 算是中规中矩的考试卷子了。 乔珂拿着这份有些潦草的试卷，平静道： “第一题错的举手。” 话音落下，只有零星几个人举起了手。 “第二题...” 就这样花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统计了一下错误率最高的题。 乔珂微微皱了下眉。 这个过程由系统来做，其实就可以大大减少教师们浪费不必要的精力。 做到数据可视化。 可提示教师学生们哪里集中错误较多，多是什么类型，哪里基础知识不牢固...等等等等。 但现在乔珂半路接管，没有那设备，也不了解学生具体进度。 更做不到在q所一样随心所欲。 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统计。 统计下来后，发现总共20道题，几乎每一道都有人错。 错得还都不少，挺平均。 后面大题更是全军覆没。 这要是换了普通老师来接管，可能心里已经开始崩溃了。 这要老师怎么讲？ 现在应该做的不是继续学习高二物理，而是重修高一物理！ 不是复习，而是重修啊！ 重修！ 但好在是乔珂。 她冷静且迅速地分析着所有人的错误率。 将每个题目都有哪些人举手也同样记了下来。 再从这些学生错题的模块来确认这些学生哪里没有跟上。 并将这些错题一一对接到了最基础的知识点上面，以及延伸出来的底层逻辑。 在其中找出最适合学生的思考方式。 这些过程在乔珂统计学生错误率的同时，就已经在她大脑中完成了归类。 这就是全星际唯一一个脑域进化系的恐怖之处。 乔珂扫视了一眼教室内所有学生，不同于别的老师直接开讲。 她再一次提醒道： “下面我要开始讲题，会涉及很多基础知识，你们要开始集中注意力了。” 没办法。 实在是现在还有大部分人都恍惚着呢。 人进入精力集中的时间本就不同。 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一声，告诉他们该做什么了。 有她的提醒声，学生们这才陆陆续续收回自己迷茫的思绪。 抛开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拿起笔，尽可能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 “第一题，如图所示，虚线a、b、c代表电场中的三个等势面....” 伴随着乔珂平静地讲解声。 教室里似乎被她所影响到了，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 等这边真的开始上课了。 接到年级组长电话的美术老师则是坐在自己的美术教室里。 就这么瞪着眼睛干等着。 怎么还不来？ 从教室走到这边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吧？ 又等了五分钟后。 美术老师终于待不住了。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高二18班的方向快步走去。 面色非常紧张。 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啊... 那她可要冤死了！ 她边走边给高二的年级组长打了个电话过去。 语气难免着急了一些—— “石老师，您确定高二18班的这节课跟我倒课了吗？ 怎么这上课都十几分钟了，他们还没来？！” 对面的年级组长石老师被怼得一愣，随即猛地从教案中抬头： “你说什么？？” 18班压根就没去美术教室？ 年级组长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连忙站起身往外跑，解释道： “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年级组长火急火燎地跑到18班教室门口的时候。 就看到所有学生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讲台上的人讲课。 黑板上的板书字迹工整，图形画出来就跟标准印刷出来的一样。 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块黑板。 学生们聚精会神到他站到门口的时候，坐在门口的学生都没发现。 年级组长想敲门的动作停下。 而就在这时。 美术老师也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平常打扮很时尚的姑娘此时此刻头发乱糟糟的。 丝毫没有形象可言，活像是刚起床的爆炸头。 美术老师正要推门进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被年级组长拦住了。 他把美术老师推到一边，干笑着小声解释道： “我的错我的错，没有第一时间确认，麻烦你跑一趟了！” 美术老师闻言，慢慢地瞪大了自己那双精描细画的双眼。 火气是肉眼可见的往上冒。 合着自己折腾这么一大圈白折腾了？ 这不是耍人玩儿吗！ 真当她有那闲工夫玩儿啊！ 美术老师深吸一口气，默念自己不能生气。 这是领导...不能生气。 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 不能生气个p！ 美术老师笑容扭曲地点了点头，咬着后槽牙道： “没事，学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说完了，美术老师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步伐气得都有些六亲不认了。 路过18班教室门口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然后动作一顿。 里面讲台上站着的，不正是那个中午在大礼堂开会的那个人吗？ 那个‘启明附属中学’的代表人？ 什么情况？ 这下，美术老师被气懵了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 现在学校教务处那里还是一团糟呢... 那么多老师被停职检查，被临时倒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回想起那些被停职查办的人。 美术老师心中快意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无力。 她真不感觉这次闹这么大能顶多长时间。 可能过个一两年就又会变回来了吧？ 如果真像是讲台上那个人说得那样... 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美术老师原本的愤怒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慢慢的瘪了下来。 她透过教室门的玻璃看着里面正在讲课的那个人。 叹了口气。 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只剩下年级主任安静地站在楼道里。 教室里。 乔珂一边讲题一边在黑板上写板书。 呼吸间自然吸进去了不少粉笔灰。 不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痒。 就连她白色的衬衫上面都不免落下了许多粉笔灰。 随着她的动作扑簌簌落下。 乔珂皱了下眉头，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讲题。 相比较其他人有个接受的过程。 翟姝婷就猛多了。 自打乔珂开始讲题，她手中的笔就没有停下过。 除了在自己卷子上面写写画画之外，旁边早就准备好了一摞草稿纸。 用来记录她自己所认为的重点。 这节课不讲新课，讲卷子。 也就意味着复习上个月所讲的内容，以及高一涉及的相关知识点。 这是一个庞大的知识网络。 抛开18班这种被物理老师毁掉的班级。 在其他班级中最常见的现象就是——上课听懂了，但一低头就是不会做。 这两种显然不是一个概念。 都说物理是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但你前提积累的那也得是正确的。 无效的学校和积累只能感动自己。 事实上对学习没有任何帮助。 而老师们应对的唯一方法，就是督促学生们刷题、解题。 刷海量的题型。 重点抓逻辑思维能力的老师比较少。 因为这对生源质量要求比较高。 基础知识必须夯实。 多见于重点班或者竞赛班。 属于一种思维突破的方式，这点对于普通人来讲... 显然没有刷题效率快。 一种是自主探索，逐步分析，培养能力。 一种是养成肌肉记忆，再加深记忆。 要说哪里有错？ 哪个都没错。 毕竟因材施教。 但想要出高级人才，脑子灵活的人，就必须注重逻辑思维能力的突破。 否则意义不大。 这一点在18班身上就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18班作为平行班里面的重点班。 高一的基础其实还不错，但高二的老师太拉胯。 这让学生们完全没有办法把相应的知识点联想起来。 就算最开始有自主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被这个糟心的物理老师给耽误了。 现在就算是乔珂想给他们把这种能力补上。 那也不可能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明白... 学生们又不是程序，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接受和理解的能力各不相同。 强求不来。 任何老师再接手18班后，最主要的事情就是—— 帮助18班重新夯实基础，然后再重新构建这个框架。 但是按照学校排得课表来说，这肯定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 所以说，这和从头再来也没什么区别。 这种大手笔的教学方式自然不是教师们的首选。 教师能力不一样，水平也不一样。 最主要的还是精力不一样。 就像被上面多次提及到的那样... 教师人数还是太少了。 同样，普通学生也没有这么多时间。 他们的时间非常宝贵。 短时间内的高效率才是他们的首选。 当然，这个时间宝贵也体现在他们的精力集中时间上。 毕竟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第146章 向下兼容 第146章 30多分钟过后。 乔珂明显感觉到有人注意力渐渐地跟不上了。 但他们依旧眉头紧皱着在继续听课和做笔记。 这种情况不用想。 她后面再讲得那些知识点，对于这些学生来说，肯定听得一知半解。 对此，乔珂停下了讲解。 最后一道大题她没有讲。 倒数第二道计算题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乔珂放下这张卷子。 她来到讲台上，敲了敲黑板，平静道： “现在我们来复习一下这节课的所有知识点和思维导图。” “受力分析、功能关系、运动方式....” 最后的十分钟里。 乔珂把这一整节课的内容都给串了一遍。 在黑板上用不同颜色的粉笔将相关联的知识点都标记了出来。 详细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时给翟姝婷单独补课的细腻。 这几乎是把高一相关知识点都给他们都串联了一遍。 将这些变了外壳不变芯子的表现拆开讲给他们听。 以及底层的逻辑该怎样去分析。 遇到这种问题该如何拆解，如何应对。 她控制得量很好。 从学生们的实时反馈来看。 正好压在学生们所能理解和接受的极限。 单从这一点来说。 就需要教师具有相当不一般的把控力了。 乔珂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她智商有多么高，多么能做研究... 她真正的厉害在于可以‘向下兼容’。 不会陷入‘知识的诅咒’当中。 当一个人接触高等知识后，就没办法再用以前那种低等方式去和别人沟通了。 这属于一种认知偏差。 99%的人都会陷入这个‘知识的诅咒’之中。 这也就导致人们会被当前所拥有的知识蒙住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读到博士或者搞科学研究的人，再和他们沟通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非常困难。 通常被普通人认为‘学傻了’。 这不是他们的智商变低了。 就是被‘知识诅咒’了。 他们可以向上讨论，但没有办法再回到最开始的角度去看待和思考问题了。 也就是没办法再‘向下兼容’了。 这一点在教师身上体现的更为突出。 在教导孩子和学生这方面，老教师还好...过了那道坎，经过时间的沉淀，慢慢摸索出来了。 年轻刚毕业的博士生老师们，最开始通常很难融入到教学模式中。 他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道题，讲个七八遍还有人不明白。 因为教学需要得是具有向下沟通能力的人。 当老师站在自己现有的高知识水准上去俯瞰学生。 那学生自然跟不上。 这也是为什么高学历的年轻老师不一定教得好的原因所在。 家长那就更明显了。 辅导孩子，必须把自己水平降低到比孩子只高那么一点点。 否则孩子和家长肯定要疯一个。 这一点如果那么容易... 就不会有那么多家长辅导孩子把自己辅导崩溃的人了。 而乔珂厉害就厉害在这一方面。 如果她不能向下兼容。 哪怕她在星际再厉害，在这里也翻不起来多少浪花。 她连向下兼容都做不到。 怎么和现在这些科研家们讨论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相当‘落后’的知识了呢？ 更不要提搞出启明科技研究所这种庞然大物了。 难不成指着现在的人问为什么不能将生命延长到200岁？ 指着飞机问为什么不造星舰？ 那其他人得怎么看她？ 那不得被人... 当傻子看？ 所以对于教学这件事情来讲，已经算是乔珂老本行了。 在星际，她带学生。 在这里，她还是带学生。 比如那些预备生... 比如启明的那些研究员。 再比如18班的这些学生们。 在她眼里本质上都一样。 乔珂将停下手中的粉笔，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位学生们，目光平静地问道： “这几点，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 她身上平静的气质影响到了学生们，这也让他们感受到了难得的平静。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静下心来’。 赵全博立刻举起手，提问道： “有的！第15题！” 乔珂看着这个男生，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在自己统计错题人数的时候。 这个人举手的频率以及相应题型，又看了眼他所提问的题型。 是一道电场题目。 乔珂退开两步，让出身后的黑板，屈指敲了敲黑板上的一个知识点。 “这个类型的题目我讲了两遍，而这一题核心是三力平衡的解析。” 说到这，乔珂直接点出了这个学生的遗漏点在哪里—— “按照你的错题分布的情况来看，你从第三章和第四章开始，内容就没有彻底掌。 回去后你就从这两章开始复习。” 所以这个学生才会在后续题型中，错的内容都是很浅显的地方。 该错的错了，不该错的他也错了。 赵全博被她说的脸色发窘。 不过还是欣喜地坐下了。 这种有人替你清晰明了地点出问题所在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乔珂扫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学生，淡声道： “从你们的基础来看，高一打下的基础似乎并不怎么牢固。 我建议你们以后的物理课带着高一的物理书一起来上课。 每次讲到新的内容之后，下课后都翻一翻目录，从脑海中再过一遍相关的公式以及概念。 把新讲到的内容、犯错的题型，用笔记下来也好，在脑海中关联起来也好。 只有构建出属于你自己的知识体系后，才能培养自己的解题思维。” 学生们面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们或许真的听懂了。 或许只是有些启发。 或许只是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自己没有抓住。 当然也有完全状况之外的。 唯独翟姝婷面露难色。 她忍不住举手道： “可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似乎并不能有效的帮助到我们...”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平常本该放松下来的学生们却反而更加紧张了。 一想到这次过后，就又要回到原来那个物理老师的魔爪中。 所有人心头都梗着一根刺。 吃过山珍海味的人，还怎么让他们去吃那些.... 而讲台上也传来乔珂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说你们那个姓张的物理老师？” 等下课铃安静下来后，正好听到乔珂平静的声音—— “...他已经被停职开除了。”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学生们陆陆续续抬头，露出稚嫩却震惊至极的面庞。 开...开除了？？ 真的假的？ 他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翟姝婷抖着声音恍惚地问道：“真..真的假的？” 乔珂挑了下眉：“当然。” 这时，物理课代表目光锃亮地看着乔珂，连忙追问道： “那我们的作业是什么？” 乔珂思索了一下，这才道： “复习整理这节课上的所有知识点，对这张卷子所有题目进行错题反思，最后预习下一小节内容。” 教室里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所有学生面上都露出了物理课上久违未见的笑容。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学生里面不知道谁问了这么一句—— “等等，他辞职了谁来给我们上课？？” 这句话刚刚落下。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讲台上的乔珂。 乔珂挑了下眉，解释道： “明天会有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来给你们上课，你们不用担心。” 他们哪是担心这个啊！ 他们是想让乔珂继续教课啊！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乔珂到底是身份。 只想知道怎样才能留住这个大佬... 翟姝婷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等等... 启明附属中学？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乔珂重新回到讲台前，拿起上面放着的那本根本没派上用场的物理教材。 面无表情地淡声道： “下课。” 班长再次喊出——“起立！” 这一次，所有人心甘情愿的称呼为讲台上的那个人为老师。 “老师再见。” 乔珂对学生们微微颔首，拿着一本光秃秃的物理教材离开18班的教室。 刚迈出教室的门口。 身后就传来翟姝婷的大吼声—— “等等！” 第147章 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第147章 这是真的大吼。 生怕乔珂溜掉一样。 乔珂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转身。 看着翟姝婷从课桌过道里跌跌撞撞跑过来。 她拉住乔珂的手腕，焦急道： “启明附属中学？是那个要和我们进行分割管理的那个学校吗？” 乔珂有些诧异，没想到消息传的那么快。 她点点头： “对。” 翟姝婷抿了抿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她紧张地问道：“你们这些特招生...也去吗？” 那肯定啊，这还用想？ 乔珂面瘫了一整节课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对，我们已经提交过申请，一个月后离开。” 翟姝婷嘴唇动了两下，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样啊...” 她松开了乔珂的手腕，低着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般问道： “我们想去的话...也可以吗？” 乔珂终于是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生的头发，轻笑道： “当然。” 两个人在门口交谈，都没注意到教室里安静得有些过了头。 所有学生本来都打算趁着课间，赶紧把乔珂写的板书抄下来。 这么重要的笔记不能拖到下节课被擦掉。 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大消息。 联想到之前他们班‘小喇叭’所说的那些话。 有些人的心中不免活络起来。 相比较靠中间和靠窗户这部分学生不动声色地伸着耳朵去听。 靠墙视线死角的前排学生已经趴到了教室内门边的墙上。 像是壁虎一样趴了好几个人。 乔珂解释道： “启明附属中学会在本校有为期一个月的授课。 如果有人喜欢启明的授课方式，想转学到附属中学，在一个月内申请就可以。 具体内容可以询问你们的班主任。” 翟姝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对乔珂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谢谢你这次给我们补课！” 乔珂转身，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背对着她挥了挥自己的右手。 示意自己听到了。 步伐向着远方而去。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众多下课走出教室的学生之中。 翟姝婷这才回到自己班级里。 一进来，就被同学们这稀奇古怪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们班的‘小喇叭’一下子扑到了翟姝婷身上，急吼吼道：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没说错吧！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翟姝婷无奈道：“好好好~先放开我，我还没有把笔记抄完呢...” 提起课堂笔记。 众人又把想说的话暂时压了下去。 不管怎样。 先把这些重要的笔记记下来才行！ 厕所什么的下节课去也没啥！ 启明附属中学的这件事情... 算是彻底从18班爆发出来。 而另一边，下了课的王书磊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终于有功夫拿出乔珂之前递给他的那两份文件了。 他接了杯水。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出这两份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然而刚看几行。 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参观证明？ 保密协议？ 这是搞什么？ 不就是单纯去那个叫做启明附属中学的学校实地参观一下吗... 怎么还涉及到了保密协议？ 那里能有什么需要保密？ 最离谱的是上面还盖着相关部门的公章。 王书磊老师握着签字笔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 直到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起。 他还是没有在这两份文件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王书磊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感觉不靠谱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没有安全感。 总感觉自己签了名字就像签了什么危险合同一样... 在上课铃的提醒中。 王书磊叹了口气。 重新拿起自己的教案，朝着下一个班级走去。 他的课程就是这么满，压根就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 好在今天晚上不是他盯晚自习。 不然想出还出不去了。 * 下午六点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也到了学生们下午下课吃晚饭的时间。 乔珂将物理教材还回去后，就一直在自己班里待着。 没有再出去过。 继续整理着自己之前整理到一半的高中教材整理。 她今天能脱书讲课。 对现在物理教材这么熟悉，所有知识点信手拈来，就是因为她之前系统整理过的原因。 对于启明附属中学的消息。 6班的学生们自然是最早一批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但他们多以好奇和看乐子的人居多。 奈何所有人都憷乔珂。 就没有人敢凑上来仔细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在他们的小群里消息弹个不停。 乔珂自然也乐得安静。 这一开始忙碌，时间就过得非常快。 直到楼宴堂过来敲了敲教室的门。 乔珂这才回过神来。 一抬头。 四周已经空无一人，教室里也只剩下她自己了。 楼宴堂在门口提醒道： “放学了，我们该准备出发了。” 乔珂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到背包里。 站起身来，边走边问道： “那个人把东西给你了吗？” “你说王书磊老师？”楼宴堂点了点头，抬了抬自己手中的公文包。 里面放着的就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王书磊老师签完字后，特意给他送过来的。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王书磊老师那满脸别扭的模样。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边野他们。 边野正在叮嘱预备生们日常生活。 刚回来肯定不习惯。 缺什么就直接买什么，不用太在意其他的事情。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让自己受伤就行。 当然，也不是没有他们能做的事情。 除了继续更新每天的【观察报告】之外。 也可以适当宣传一些启明附属中学的事情。 既然双方面子都撕破了，边野也不想再按照闫琛当初叮嘱的那样继续隐藏了。 亮出彼此的獠牙来。 看谁干得过谁！ 这是她正式接替闫琛后，下的第一个决定。 察觉到乔珂两人的靠近，边野最后又叮嘱了一遍—— “注意安全，明白了吗？” 以闫闻冬和郑玥为首的众人点了点头，陆陆续续道：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是呀是呀，放心好啦！” 一个男生忽然接茬道： “你说我们需不需要提前筛选一下？” 这个男生很不巧被分到了一个女生居多的文科班。 也是真的受够了那种扭曲的环境！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 想起以后启明里就要多出来许多这样的人。 他就感觉浑身发麻。 起鸡皮疙瘩。 边野忍不住笑出来，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乔珂平静的声音： “不用。” 不过是一些小毛病，她有的是办法治这种奇葩的人。 但楼宴堂还是叮嘱道： “边野说的不错，你们还是要小心，在学校里有任何事情都去找男女宿舍楼的楼长。 那是我们的人。” 这下轮到边野和乔珂诧异了。 官方什么时候安排的人？ 读懂两人目光里的含义，楼宴堂笑着解释道： “你们对于国家很重要，国家自然要将你们保护好。” 乔珂严肃反驳道：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她那防护罩是做着玩儿的吗！ 只要在地上站着，任何暴力都不可能瞬间干掉她的学生！ 除非他在未知的情况下被熟人毒杀... 这种情况就更不可能了。 边野对于所有入口的东西盯得很严格，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乔珂又重新将目光看向这些预备生们，严肃道： “防护罩不能离身，都听明白了吗？” 预备生们也是认真地点点头，几个人的手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防护罩。 虽然对于乔珂这种偶尔抓住某个点非要杠一下的行为，边野已经习惯了。 但是听她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出这种令人发笑的话，搞得边野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推着乔珂往外走，边走边哄道： “是是是~你最厉害，我们赶紧走，外面的车还等着呢。” 第148章 实地考察 第148章 校门口。 王书磊老师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着了。 他刚给自己的妻子打完电话。 告诉她今天自己需要临时加班，可能会晚一些回去。 再抬头的时候，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校门口马路的对面。 王书磊只是个普通人，对于车牌号和车子类型也没什么研究。 自然不知道这些车子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看上去很有气势。 有种电影里黑帮老大出场的感觉...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动静。 乔珂三人从小门里出来。 在保安室沉默的目光下，目送他们离开。 楼宴堂笑着上前招呼道： “久等了。” 说着，他走到其中一辆车子旁边，打开车门道： “上车，我们出发。” 王书磊坐上这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 而里面原来的司机，则是离开了车子，坐进前面一辆黑色轿车里。 这辆车由楼宴堂亲自来开。 乔珂和边野则坐在后座。 这诡异的方式，让王书磊越来越慌。 怎么感觉越来越像黑帮了？？ 这列车队刚开走。 处理事情处理得头昏脑胀的俞海强就走了出来。 他是出来换气的。 实在是这个实验一中的环境太乌烟瘴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次的教师们集体抗议吓到了。 又或者是这次突袭检查太过突然...以至于这些人没有准备的时间。 反正下来追查教育经费的工作人员几乎是没怎么遇到困难，就把其中的大头给揪了出来。 最让俞海强比较奇怪的是... 竟然没有在其中找到校长胡敏诚的身影。 连他的超级狗腿子教导主任詹长东都没有跑得掉... 胡敏诚竟然干干净净的？ 这实在太过蹊跷了！ 不过也可能是查的范围还不大，目前只是对教师内部系统进行调查。 等大范围调查结果出来了再看看。 想起自己在这埋头苦干，而引发这件事情最主要的人反倒是不见了踪影... 这让俞海强有些郁闷。 想起那个全程跟录的官方电视台记者。 俞海强就有点脑袋痛。 上面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套又一套的... 他咬着烟在校门口侧边的吸烟区抽了一根烟。 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 是郜厅长的电话。 俞海强连忙把烟头灭掉，清了清嗓子这才接通电话—— “郜厅长？” 对面的郜洪山直接问道： 【乔珂同志出来没有？】 俞海强愣了一下，他连忙看了看自己腕表上的时间，这才道： “应该是已经出发了！她之前告诉我的时间就是放学出发...” 说到这，他又朝校门口的保安室走去。 “我问一下学校的保安，您稍等！” 俞海强小跑着来到学校保安室，认真询问过后，这才向对面的顶头上司道： “乔珂同志的确刚刚出发！” 郜洪山这才点了点头，沉声道： 【我知道了，你那边继续查，需要任何权限直接告诉我。】 俞海强严肃点头： “是！” 等挂了电话，校门口又再次恢复安静。 只剩下保安室内的人和俞海强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 俞海强干咳一声，重新端起公事公办的笑容道： “辛苦了。” 保安队长早就被近来这些事情折腾麻了，面对这些检查的人。 哪里还敢生出什么其他情绪。 保安队长连忙笑着摇头：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俞海强这才转身朝学校内部走去。 今天晚上... 注定要加班了啊！ 而被讨论的乔珂本人。 正坐在黑色轿车里。 车子行驶在前往开发区的黄金海岸线路程上。 夜幕降临。 马路两边亮起的橘黄色路灯，将黑暗的环境一一点亮。 眼看着路线越来越偏离市中心的繁华。 王书磊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扭头看向开车的楼宴堂，紧张地问道： “楼老师...咱们究竟是往哪走？” 怎么还越来越偏了呢？ 楼宴堂一边开车一边提醒道： “启明附属中学的地址在开发区，我们自然是要往开发区走。” 王书磊这才回想起来中午听介绍时候这个学校地址在开发区。 他干笑两声：“是哈，我给忘了...” 王书磊重新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好，只是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下意识的记录着路线。 以防万一。 大概25分钟后。 车子缓缓驶出公路。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初具模型的在建商业大楼以及部分在建的小区了。 商业街、美食街、绿荫小道... 从这些布局不难看出日后繁华景象的雏形。 车子重新驶入其中一条主干路。 从这里开始。 里面发生的事情就开始逐渐挑战王书磊的神经了。 因为从这条道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随处可见都是白牌军用车型。 而这条主干道的路口就已经被设下路障和检查的士兵。 用来阻拦一切无关车辆。 这阵仗不可能不引起其他施工现场的注意。 有不少人早就悄悄注意着这边发生的事情了。 楼宴堂在检查口停下车子，降下车窗。 将一份证明递给外面检查的士兵。 这位持枪士兵看完证明后，又让把全部车窗降下，低头看向车子内部，认真对比了一番。 最后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多看了几眼。 确认无误了，这才后退一步。 朝楼宴堂敬了个礼，挥手放行。 王书磊后背紧紧贴着副驾驶的座椅，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站在另一边副驾驶车窗的士兵胸口挂着步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家伙... 明显和军训见到的训练用枪还不一样。 枪口虽然没有对着自己，士兵只是很正常的双手持枪搭在胸前。 可那种热武器带来的凉意，却能直接抵达灵魂深处。 这就是火力带来的震慑。 直到黑色的车窗再次升起，阻挡住外部的环境。 王书磊这才仿佛劫后重生一般，大大的松了口气。 从后视镜看了眼车上另外三个人。 发现他们都目光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这让他整个大脑都僵住了。 身上一层冷汗。 都不知道该问车上另外三个人什么问题好... 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是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傻了吧！？ 想到这，王书磊竟然不受控制地干笑两声。 成功引来另外三个人的注意。 王书磊猛地回过神来，从后视镜对上几人的目光。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事。” 楼宴堂收回视线，平静道： “马上就要到了。” 话音落下，这辆黑色防弹车再次转过一个路口。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起来。 2000w的施工照明设备仿佛小太阳，在偌大的建筑四周连成一片。 将这片漆黑的夜晚映照得宛若白昼。 橘黄色以及冷白色的灯光夹杂在下方的建筑与施工车辆之间。 眼前这片工地，灯光如繁星般耀眼，机械的轰鸣声与工人们的劳作声交织在一起。 构成一幅神秘又壮阔的画面。 一辆辆绿色的军用运输车，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另一边道路上。 再由士兵小心翼翼的把里面封装好的东西转运下来。 这是从启明拆下来的相关设备。 准备安装到面前这座宏伟的建筑里面。 楼宴堂停下车子，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道： “我们到了。” 第149章 一个月，全面开工 第149章 王书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脚僵硬。 安全带解了两三次才成功解开。 而后座的两个人早就下了车。 乔珂和边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其中一条小路上。 这是乔珂第一次来到这边。 她以前只知道闫琛在盯着这边，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带乔珂过来。 就被上面调走了。 后续都是边野她在盯着。 不过边野也十分惊讶。 要知道启明大楼的相关建设确实比其他开发商以及公司要早得多得多得多。 没看等他们都建好了，其他才刚刚开始建。 这段时间能把地基打好就不错了。 不过他们提前建好的是大楼本体这种硬件设备。 像是后面住宿用的宿舍、大楼里面的各种软装...等等等等。 都还没来得及装。 现在光边野看到的集装车，就有很多‘软装’。 比如教室所用的桌椅、饮水机、书柜...等其他软装。 甚至还有绿化相关的植物。 都已经分门别类安排好了。 只等陆续安装就可以了。 不过最让边野感叹的还是启明后续拿下的那两块地皮。 按照设计划分—— 其中一块用来建设成标准化的塑胶跑道操场。 另一块用来建设成各种运动场所。 这要是让启明自己找人来弄... 虽然也可以，但是时间上面少不了要耽误很久。 他们是有钱，但也不是烧着玩儿的呀！ 但当这些交到国家手中后。 无论多大的事儿，那都已经不叫事儿了。 这两边的场地仅仅两天时间，就已经完全推平。 现在正在进行找平工作，以及下水道的铺设工作。 为了尽最大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泄密情况。 距离启明大楼较近的安装工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士兵。 其中很少一部分才是穿着马甲的建筑公司工人。 以往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成交付使用的操场，在多方加持下，刨去干燥所占用的时间。 基本上半个月可以搞定。 当国家机器运转起来。 这效率是堪称恐怖的。 乔珂定下的时间是一个月。 因为分散出去各个高校进行授课的研究员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无论有多少学生，有多少老师。 都要彻底完成移籍，从而转变成启明附属中学的师生。 她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成了最后的冲锋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需要将所有相关设施全部落成。 从启明大楼的每一个教室，到后方每一个宿舍的软装。 从内部的食堂餐厅的装修，到外部的绿化的种植。 全部都要安装到位。 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各方面。 可想而知这一个月的工作量有多大。 如果不进行多方位全面开工。 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当然，这样全面的动员涉及到的单位也不是一两个就可以解决的。 尤其是启明大楼这种保密程度极高的工程。 王书磊下车后，站在原地。 看着前方灯火辉煌的夜景，双腿有点发软，不由自主地扶住了身后的车子。 楼宴堂锁好车子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脸色发白，有些脱力的样子。 他两步走过去，扶住了他的身体，微微皱眉担忧道： “没事吧？” 王书磊抖着嘴唇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容—— “没..我就是有点晕车...” 楼宴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晕车？ 自己开车已经很稳很慢了，怎么还会晕车那么厉害？ 楼宴堂思索了一下，还是谨慎道： “里面有医务室，我带你去看看。” 王书磊一个激灵按住他扶着自己胳膊的手，连忙摇头道： “我真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我保证！” 楼宴堂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再明着反驳他。 就在这时，又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们车队的旁边。 如果多少了解车牌和车型的话。 就会发现这个临时停车场里面，停着的都是同一款车型，车牌号也都大同小异。 是官方用车。 还是相关领导的专用车。 一排排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车牌号相似得都有点像是排排坐。 不过其中只有两辆比较特殊。 挂得是龙城的牌照。 一辆是现任一把手江自文书记的车子。 一辆就是楼宴堂的这辆车子就。 这辆后来停下的车子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g省又一位领导。 隶属于科研相关部门的领导。 这是一位中年男性，个子不算太高，甚至感觉还有些瘦了。 这人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看上去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的样子。 但他一见到前面站着的乔珂，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乔珂身边，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吓人—— “你就是乔珂同志吧？！” 乔珂几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就看到这个人激动的自我介绍道： “我是马群，是g省**厅工作人员，很高兴见到你！” 说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乔珂慢了一拍，略有些迟疑地伸手回握住他的右手。 两个人握了握手，很快就再次分开。 “你是来视察工作的吧？快跟我来！” 马厅长热情的在前面领路。 ‘乔珂’这个名字和长相已经在他脑海里盘旋好久了。 现在终于下来了命令。 以后相处的机会那可就多了，他能不激动吗！？ 想起来启明里那些设备，他心里就猫抓似的。 心痒难耐！ 乔珂有些疑惑地看向楼宴堂，询问这人是谁，怎么回事？ 楼宴堂走过来，笑道： “我之前给你的那一份g省相关部门领导的名单，你是不是忘记看了。” 他这么一说。 乔珂这才回想起来这件事。 她连忙拿出手机，翻找出楼宴堂发的这份文件。 果不其然... 第三页就是刚才那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中年男人。 乔珂的目光落在他的职位和所属单位上面。 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是g省科技机构的负责人——马群。 马厅长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动静，又朝他们招了招手： “快来，就等你了！” 乔珂几人这才迈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而跟在最后的王书磊已经麻木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该怎么做... 他只知道自己肯定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难怪...难怪要自己签署保密协议。 楼宴堂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 见王书磊还停在原地，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 他只能又退回来，扶着他语气严肃道： “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这一次王书磊几乎是被他不容拒绝地扶进了里面。 前方。 马厅长走到前方带路。 自从阮院士在g省遭到伏击后。 所有领导层这几个月几乎都没怎么睡。 上面来检查的人下来一波又一波。 几乎每天都有相关人员被撤的通告发出。 可以说g省所有领导层都人心惶惶。 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抓间谍和叛徒的行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其中以马厅长他们部门是重点中的重点。 他们部门审查得最为严格。 就怕心思不正的人混入其中。 可想而知马厅长这几个月过得是个什么日子。 然而就在他以为检查风波已经平息的时候。 又是一条命令下来。 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随着马厅长将这些命令梳理起来... 发现所有事情的箭头都指向一个地方——q所。 他也算是最开始接触这个神秘组织的人了。 几乎是这个‘q所’刚冒头，他就收到了亓军司令的相关调查信息。 结果查是查了。 但是啥都没查到。 就在他满头雾水的时候，又一个‘启明科技研究所’的名字进入他们的视线。 而这次，他们注定也要扑空了。 因为还没等他们多深入调查，就被上面叫停了。 所有相关信息都被列为了绝密等级。 这就代表着他们如果没有相关命令，不能再触碰相关的领域。 既然上面知道消息了，那也就算了... 谁知道刚过完假期。 就收到了科学苑将在这边建立一所分院的相关指令。 与此同时还下发给了他们部分权利。 知道了其中一部分事情。 军队这两天是连夜从启明那里往这边运送设备。 他作为最主要的负责人，是必须到场盯着的。 看着这一件件未知作用的高精度设备被从军用运输车上运下。 他心头的火热怎么可能用言语描述得出来！ 就连之前被审查风波带来的高度紧绷的情绪都被暂时丢到了脑后。 今天已经是他第三天过来监督工作了。 马厅长带着乔珂几人顺着小路来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屋子里。 从里面拿出安全帽递给几人。 所有人都戴好安全帽。 众人这才正式走进启明科技研究所的地理范围之内。 第150章 启明附属中学 第150章 这条马路中间是占地面积广阔的启明大楼。 左边这片巨大的空地是正在走手续，还未落成的科学苑分院。 右边明面上是普通公司，实际上是军方的驻军地点。 将这两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包围起来。 方便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及时应对和解决。 当众人走到启明科技大楼前。 之前这里的景观石头雕塑上面刻着的是‘启明科技有限公司’几个大字。 现在被换成了‘启明附属中学’的字样。 边野好奇地问道：“这原来的那块石头呢？” 马厅长笑着解释道： “原来的那块景观石被暂时放到仓库里了，等需要更换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可以。” 边野恍然地点点头。 众人跟随着马厅长的身影继续向里面走去。 外面是一大圈的绿化公园，将整座大楼包围在其中。 而且最外层这些绿化还需要向外扩张。 直到将启明大楼两边在建的操场和运动场都包围起来，才算完成。 进了‘启明附属中学’第一层。 也就是乔珂之前所说得那样。 这里大厅的装修没有变。 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空旷的大厅正中间，是巨大的国旗雕塑。 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历史伟人的照片，其中每幅照片中间都隔着一段距离。 显然这里还会再放些什么东西。 不过后来的这些人不知道启明在这里有什么安排和打算。 所以启明之前已经放好的东西他们都没有再动过。 他们后续整理的是大厅两侧的食堂以及礼堂。 将空间整理出来后，把所有的东西按部就班摆进去。 顺着米黄色的瓷砖向内部走去。 左手边就是大礼堂。 现在里面陆陆续续进出着身影，将所需要的东西挨个往里面搬进去。 红黑为主调的座椅和幕布。 将里面的环境映衬得更加神秘和严肃。 右手边是同时在动工的餐厅和厨房。 因为要同时容纳上千人。 所以一楼的空间很开阔，只有两块区域。 启明大楼本身就是八边形的环形建筑。 所以厨房分为一区、二区、三区。 应对不同口味的师生，可供不同的选择方式。 同时也可以起到分流的作用。 不至于所有人都挤到同一个窗口点餐。 这一点其他学校的食堂采用分楼层来划分。 但启明就相对来说奢华一些了。 这里一个食堂区域就能顶上大部分食堂的用餐面积。 将可流动性做到了极致。 现在内部的厨房已经安装完毕。 完全开放式的厨房可以让人从外面看到内部的情况。 就是整体装修风格有点儿偏向军中风格。 四处都是方方正正的，干净、整洁... 就差在墙上贴上几个红色标语了。 好在细节上的桌椅软化了这种冷冽的风格。 众人在最靠近一区食堂的电梯前停下，等待着上面的电梯下来。 边野满目赞叹。 这些士兵动员起来后，效率是真的高啊... 之前还是个空架子。 现在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了。 开挂都没有这么快吧？ 上了二楼。 这里就是实验室的楼层。 按照启明原来的划分，60多间实验室也不多。 他们之前的分布也是按照区域来进行划分的。 这座建筑每一条边都是不同的功能区域划分。 相对应的实验室也是不同的。 就比如材料学的单独占一边。 那么这一边的每一层就都属于材料学以及材料相关的分支。 无论是实验室还是上面的研发室。 内部房间很多，很像蜂巢的结构。 不知道的人进去很有可能会迷路。 不过现在被改成了部分区域可用。 用空余的房间分隔出来60多间实验室。 平均下来，这个八边形的建筑每条边也就占了7、8个实验室。 真的不算多。 这里目前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地方，就连建筑公司的人也不能进来。 能进来的全部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士兵。 他们将那些从卡车里卸下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送到相对应的地方。 到时候再由启明的工作人员挨个重新整理好。 虽说给学生用的设备本身不那么重要。 真正重要的都在那些封闭式的实验室里面。 再高级一些的就都暂时存放在顶层了。 可即便是这样，这些实验室相对于校园要求的实验室建设规定来说... 也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这里的设备更先进，也更加完善和安全。 给一个高中用来做实验。 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可没办法，启明大楼的底子就是给启明科技研究所设计的。 放着现有的设备不用，用外部低精度的设备。 那他们才是脑袋有问题了！ 更何况这里只是暂时被征用三年。 又不是完全给出去了... 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这一点也是众位领导决定严格审核学生家庭背景的最主要原因。 学生们好奇心那么重，很有可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泄露出去消息。 所以这一点...也是让官方最为头疼的地方。 众人踏入二楼。 行走在明亮宽敞的楼道里，四通八达的道路很像是走进了迷宫里面。 旁边是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的各种器械。 以及陆陆续续进出的士兵。 他们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在高速忙碌中的人群中，很是显眼。 引得好几拨士兵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顺着明亮宽敞的走廊来到了二楼的大厅位置。 这里中间和一楼大厅一样。 很空旷。 乔珂看到中间那个熟悉的设备，脚步一顿。 她转身来到了这个球体跟前。 在前方带路的马厅长见她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没敢出声去打扰她。 因为他清楚，这是她的地盘。 按理说她绝对要比自己更加清楚这里的构造。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 跟着他们上来的那些工作人员们，就看着乔珂站在这个球体跟前。 不知道按了哪里。 这个铁球就发生了一系列的转变。 部分地方层层地缩减下去。 直到包裹在最外面的金属完全消失，露出里面的控制板。 乔珂输入密码之后，弹出一个全息投影面板，上面显示着—— 【验证等级：特级】 【验证人：乔珂所长】 【验证方式：[可选择]】 乔珂最后还是选择了精神力验证。 这个死气沉沉的金属球体身上亮起白色的纹路。 从乔珂手掌触摸的地方开始，一路蔓延到最下方。 众人只听见嗡的一声轻响。 这个球体瞬间爆发出五光十色的光线，向着四周投射而去。 二楼整个大厅都浮现出立体的画面。 乔珂目光平静地用手指点了两下。 这让人目眩的画面瞬间消失。 只有乔珂面前的球体上方，浮现出几幅地图。 有平面图，也有全息地图。 从上面可以看众人所在地，被标成了红色。 乔珂把整座大楼的地图传到了自己的设备上，这才停下动作。 这东西在不同时期，以及不同身份等级的人手中，所起到得作用也各不相同。 每个大区都有一个。 分别负责管理不同区域的东西。 就比如换成其他研究员。 能用的作用仅限于固定区域以及他本职内所涉及到的层面。 但是如果权限到了乔珂这一层。 她可以在这个位置直接关停整座大楼。 不必非要跑到控制中枢的房间里去。 这也是安全保障措施的一种。 拥有这个权限的... 整个启明不超过10个人。 基本都是每个区域的最高负责人。 所以这个东西只有在发生危险或者紧急情况的时候会很重要。 平常都是当装饰的投影用。 这点和在启明研究所里面一模一样。 乔珂调出来每一层的实时画面看了看。 发现里面安装的时候，很多人都束手束脚的。 有时候对比半天不敢下手。 看样子是怕碰坏了这些东西。 乔珂朝马厅长以及楼宴堂看了一眼，淡声道： “让这座大楼里所有人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马厅长和楼宴堂对视一眼。 虽然不清楚乔珂这么吩咐的原因是什么。 但还是老实的按照她的命令吩咐下去。 这个命令很快一层层的传达了下去，自然也传达到了最中间的那一群领导耳中。 听到这个消息时，江自文书记正站在这栋巨大建筑正中央的空地上。 “全体停手？” 江自文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是不是乔珂小同志说的？” 前来报告的秘书点点头： “是的！” 江自文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那就按照她的说法去做，这里她可比咱们清楚。” 等这命令转过一轮后。 这座大楼里正在进行安装的士兵和工人们都陆续停下了手。 乔珂又认真扫视了一遍所有地方。 确认没有人再动电了。 她这才重新看向面前的全息投影，平静道—— “启动一级权限，授权【乔天】管理，代码********。” 第151章 别怕，娃娃... 第151章 乔珂的话音落下。 面前的全息投影弹出一个面板。 经过一系列信息验证后。 整座大楼回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启动一级权限，授权[乔天]管理，回应代码******】 【启动人：乔珂所长】 【权限等级：最高等级】 【启动成功】 随后，身处于这座大楼各个位置的士兵以及工人们。 就看到震碎他们世界观的一幕在眼前上演—— 整座启明大楼像是‘活’了过来。 四五个士兵正搬着被打包好的木箱子走进一楼大厅。 余光扫到了什么。 他们忽然扭头向两边看去，警觉地发现... 两边墙壁空着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个身影。 像是恐怖电影中的‘灵魂’一样。 从虚无到浅淡，再到最后的凝实。 一个个只能在历史书中看到的人物，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们穿着不同时期的衣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向面前的人。 距离最近的一个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手中几个人合力小心搬着的木箱子差点就落到了地上。 “哎呦哎呦——别松手！这东西可砸不得啊！” 其中一个人脱力，其他人猛地受力，腿都差点被压弯了，脖子上和脸上青筋暴起。 脸都憋红了。 好不容易才再次将这件木箱子再次缓缓抬起。 几个人在一楼大厅停住了脚步。 冷汗直流。 因为苏醒的这些‘前辈们’陆陆续续走到了他们身边。 围着他们好奇地转了起来。 他们活生生的模样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压根都不会怀疑这些人真实身份是什么... 其中一个老者穿着磨损的草绿色老式军装，头上戴着一个绿底红色五角星帽子。 他走到这个士兵身边，伸手‘摸了摸’这个士兵。 吓得那个士兵直接闭上了眼睛。 等了几秒钟，没有任何触感。 这个士兵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去。 就看这个老者笑呵呵地站在他面前。 触碰到自己的那只手穿过自己的身体，变成一片虚无。 只能看到这个‘人’与自己身体相接处的那个部分闪烁着蓝光。 他不能触碰到自己... 士兵想到这，才缓了过来。 只听这位‘前辈’操着一口浓郁的家乡话，笑容慈祥道： 【别怕，娃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这位老前辈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笑着感叹道： 【咱们的娃娃也能长这么高这么壮了，真好...】 看着这个前辈慈祥的笑容。 这位士兵不知为何，瞬间鼻子发酸，眼前一片朦胧。 他很想和这位前辈说些话。 可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眼泪滚滚而落，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衣领上。 而眼前这位‘前辈’的反应实在太过真实，他似乎是想伸手替这个孩子擦擦眼泪。 可手却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他的脸庞。 最终这位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小伙子哭什么！】 最后还是队长颤抖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这才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虽然不能回头看。 却也能从队长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他浓浓的鼻音—— “都抬好了！我们继续走！” 这几名士兵深吸一口气，用力抬起这个木箱子，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背后是那几位前辈站在原地遥望他们背影的身形。 这一幕，发生在大楼的各个角落。 他们是不同时期故去的先烈、科研家... 是只能活在历史书上面的前辈。 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重现在他们眼前。 启明走廊里悬挂着很多资料。 按照年份以及相关领域被区分开来。 在这里，只要是收录到启明核心资料库的前辈们。 他们都会陆陆续续以全息形象，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然这些仅限于有照片和明确资料记载的人。 没有照片，启明也无法凭空捏造出来莫须有的人。 这几位士兵抬着箱子走到电梯前，情绪都还没有稳定下来。 刚刚踏进一个人，就听到电梯中响起一个陌生的提示音—— 【设备编号0，属于第六层a区1003室，此电梯空间无法进行运输，请移动至12号电梯】 几个士兵一愣。 下意识地往电梯四周看了看。 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存在。 最后还是队长思索了一番，他看着他们手中的木箱子，以及对比了一下电梯空间的大小。 明白过来了这个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撤出来，我们去12号电梯，这里装不下。” 听了他的话，众人这才想起来对比这个箱子与电梯的大小。 果不其然。 队长说得没错！ 几个人晕晕乎乎的按照电梯号牌的指引走过去。 成功在后方找到了第12号电梯。 这明显是个货梯，容量和体积明显比之前那个要大很多。 几个人进了电梯。 或许是那个声音太过吓人的原因。 导致他们没敢再说话。 紧绷着脸把箱子送到了六层相应的那个房间内。 然后沉默地离开。 直到出了这座大楼，他们几个这才松了口气。 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其中一个士兵哆哆嗦嗦道： “这里...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队长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别管那么多，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几个人看向这座灯火通明的庞大建筑。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动用如此大量的军方人员。 这些东西显然是不能外泄的机密。 就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显然也明白... 这不是他们这个等级该多管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造成这一系列事情的乔珂，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透过监控面板，实时观看着每个楼层的相关信息。 这才再次道： “可以了，继续吧。” 马厅长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呆呆地看着二楼大厅投射出的全息投影。 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听到乔珂的声音，这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啊？哦...好，好的。” 楼宴堂转动着身体，看着四周变化的样子。 心中的情绪澎湃而翻涌。 他激动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嘴唇动了动。 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垂下双眸，遮住自己过于激动的目光。 当命令再次下达。 后续再投入到手头工作中的人们，几乎都收到了不同的指令。 比如厨房正在布设烟雾通道的人。 突然看到墙壁上出现一个平面图。 工人从半空中的提示的声音中了解到—— 这个线条就是所有管道和线路的走向图。 这可比他们用自己设备探索高效多了！ 再也不用怕挖到什么不该挖的地方了！ 再比如需要手工测量水平的大礼堂，出现了等比例测量的激光线条。 按照已经布置好的图纸在空白的场地上划分出一道道区域。 里面是放置座椅的位置。 不用再进行任何人工找平测量。 还有很多细小的事情发生在这座大楼的每一处。 在【乔天】的全面管控下。 这座本来就已经高速运转的大楼有了明确的全局指令后。 变得更加精确高效起来。 启明每一层的电梯和所有设备都运行了起来。 将时间和效率发挥到了极致。 辅助这些士兵将东西放到应该存放的位置。 这也就是在启明大楼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 但凡换个位置，乔珂都不可能这么来去自如。 看到一切都走上了正途。 乔珂面前这个控制面板再次合拢消失。 重新恢复成了一个投影仪。 投放着一幅幅历史书上曾经出现过的画面。 乔珂这才走回来，平静道： “走吧，继续。” 第152章 启明附属中学你还满意吗? 第152章 所有人都魂不守舍地跟在乔珂身后。 这次轮到边野带路了。 这里她自然比官方人员们熟悉多了。 顺着电梯。 众人来到了改造成教室的第3层。 3~5层都为教室和办公室。 而第6层往上，则是所有师生禁止进入的地方。 所以6层往上没有启明的身份验证根本就进不去。 同样里面的人出来也和学生们不在一个方向。 这也是为了彼此的安全着想。 乔珂慢慢地走在队伍最前方。 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什么情绪，表情始终淡淡的。 她看着第3层这些最早布置好的教室。 里面空间很大，摆放的书桌和椅子也是很常见的类型。 相比较其他学校是直接砌在墙上的黑板。 这里的黑板结构比较像小型白板，有两条腿支撑在最前方的墙壁上。 而且黑板的规格普遍比较大，也比较厚。 因为这在原来两块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块可滑动黑板。 这还是乔珂特意叮嘱过的。 不过由于时间太短，黑板供应方头发都愁掉了一大把... 熬了几个通宵改方案。 最后只能把两块黑板合并在一起，打通后面的底板。 这样就有了四块可滑动的黑板。 确实有点简单粗暴...但这是他们几天时间里想出来的唯一可行办法了... 就算要研发新型的黑板，也总得给他们点时间对吧？ 虽然厚度加厚了整整一倍。 不过也刚好符合了启明现在的需求。 因为越重越厚，就可以让黑板越稳定，固定起来也就更加的方便。 没有进行打孔是因为要尽可能还原保证不破坏启明科技大楼的整体环境。 不能到处砸墙打洞。 不然三年后，这栋大楼就别要了... 乔珂走进其中一间教室里。 摸了摸黑板，看着上面粗糙的连接处，轻轻地皱了下眉。 马厅长自从她进来后，就好像是被检查作业的学生。 见她皱眉，连忙解释道： “那个...这个黑板只是暂代品！等研发出多面黑板我们再进行全面更换！” 这还是他们紧赶慢赶赶出来的。 找遍全国所有多媒体黑板制造商也不可能一口气找出来那么多符合要求的。 就算临时改也得一点一点来。 乔珂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叮嘱道： “尽快在学校建完之前完成。” 马厅长连连点头：“对对对，这是必须的，孩子不能等。” 乔珂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再次回到众人跟前。 将目光准确地投向了已经傻掉的王书磊老师身上。 他们这才回想起他们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实地考察启明附属中学吗？ 只听乔珂平静的声音问道： “王老师，启明附属中学你还满意吗？” 所有人刷的一下将目光一起转向了不知所措的王书磊老师。 王书磊看着这些大佬。 人都快给她哭出来了。 这...这让他怎么回答啊！ 不满意？ 开什么玩笑！ 这里所见所闻都将他原有的世界观冲击得稀碎。 这里怎么可能是什么‘黑作坊’！ 自己脑袋有没有问题！ 难怪自己要签署保密协议... 自己这是抱到大腿了啊！ 还是一条巨粗无比的大腿！ 王书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满...满意！” 怎么可能会不满意！ 王书磊现在完全不会怀疑乔珂之前在实验一中大礼堂说得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这么大的阵仗还值当骗？ 当自己老几啊？ 而他也终于明白，这个叫做乔珂的人...她的身份有多特殊了。 她身后的确有靠山。 这靠山不是别人。 而是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 谁敢和她硬碰硬？ 脑子坏掉了才这么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本来和实验一中撕破了脸，抱着绝望心态来参观的王书磊... 终于再次对他往后的人生提起了期待。 不光是王书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极了。 站得位置不同，了解得消息不同。 他们的心态自然也有所不同。 对于知道消息有限又不那么多的人来讲，心中其实有些吃味... 问这种废话。 这不纯纯凡尔赛式发言吗？ 看看这所学校投入了国家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又动员了多少势力？ 用钱砸出来这么一所学校，几乎是把所有高中都踩在脚下了。 问出这种发言，有什么意思呢... 相比较下面这些人。 收到红头文件的各位领导，并不这么想。 知道三年计划的领导们都清楚国家在下一步怎样的大棋。 这些投资对于以前那些扔进去听不见响的情况来说... 已经少得多得多了。 况且这栋大楼本身也没有花国家一分钱。 是人家启明自己建设的大楼。 不过这些都没有对外宣扬。 毕竟启明大楼太过严密，保密等级始终是最高级别。 省得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顶着众人复杂的目光，乔珂平静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兵哥哥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看到这么多人围在这间教室里。 迈进来的脚不知道该走进来，还是退出去... 站在门口旁边的乔珂走过去，打开这个盒子问道： “里面装的什么？” 边野伸脖子一看，解释道： “是多媒体投影设备。” 虽说在启明大楼内可以做到全面覆盖，随处使用全息投影。 但是在边野的强烈要求下。 还是采购了一批传统多媒体投影设备。 不过只是暂时的。 为什么只是暂时？ 因为现在的这批智能化教学设备产量不够。 她打算在半年内，将所有教室的设备陆续全部换成智能化教学设备。 也就是现在应用在各个实验班上面的教学设备。 要不是边野拦着。 乔珂连多媒体都不想装。 直接在教室用全息投影。 直接给边野说麻了。 自己人用也就算了，总得考虑普通人会不会用吧... 乔珂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启明大楼里面的上限是很高，但总得向还在建设的那几所学校看齐。 水平拔得太高了不好。 能指望这所以后要全面开花的学校都变成启明大楼这种级别的存在？ 那拆了国家也做不到... 学校才是主体。 不能本末倒置。 在众人恍惚的状态下，参观完了所有教室。 在第5层转了一整圈儿后。 马厅长没有再往楼上走。 而是向乔珂建议回到一楼的空地上。 也就是江自文书记他们所等候的地方。 乔珂点点头，她也确实没想再准备楼上走。 在龙城的时候，众位领导就多次耳提面命在她跟前提醒保密的重要性。 这里人多眼杂。 肯定不能带上去。 所以众人乘坐电梯回到了一楼大厅处。 朝着这所建筑中间的广场走去。 一共八条路汇聚到中央广场上的位置。 每条路都矗立着一尊被防水布包裹住的雕像。 而在广场中央的位置上。 有一个直耸入云的国旗杆，虽然不及龙城那一座。 但规模也不小了。 就是如今旗杆上面光秃秃的，还没有挂上国旗。 而旗杆下，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身影。 乔珂带着一群人走过来的时候。 这群人正好也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双方第一次碰面。 江自文见到乔珂，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介绍道： “这就是乔珂小同志，以后合作的事情还有很多，大家多熟悉一下。” 这十几位领导是g省权威最大的相关部门负责人。 乔珂如果在这里做些什么，注定绕不开这些相关负责人。 除了已经见过的马厅长和江自文书记以外。 其他的都是陌生面孔。 同样，他们对于这个如雷贯耳的‘乔珂同志’也是第一次相见。 其中以教育部门的郜洪山厅长为主。 他走过来，向乔珂礼貌地伸出右手，笑着自我介绍道： “郜洪山，久仰大名。” 第153章 没有任何人可以规定未来 第153章 郜洪山？ 这不是... 站在乔珂身后的王书磊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中午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人吗！ g省教育相关部门最高负责人。 就是他下令查的实验一中！ 他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这位领导！？ 王书磊身形晃了一下。 只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乎。 乔珂将目光定在了郜洪山的身上，认真地看了一眼。 将他的模样和相关信息记在心上。 自己后续和他打交道的机会可能比较多。 乔珂伸手回握住他的手，平静道—— “乔珂。” 后面十几位领导陆续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也加上了各自的联系方式。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用到。 但总比用的时候找不到人要好。 以防万一，得备着。 江自文笑着打趣道：“领导们知道你时间紧任务重，特意给的指令。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找相关负责人就可以。” 他说这话，声音不小。 既是在跟乔珂解释，也是在说给其他领导们听。 即便是他们都为相关部门最高负责人，私下也从来没有聚在一起过。 都是只知道对方名字和职称以及所管理的相关业务。 他们这个位置才是最需要避嫌的。 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从下方一步一步走文件上来，才是日常处理事情的行为标准。 得看文件说话。 而现在江自文特意把这一点挑明了。 自然也是在给众人提醒。 收起每个人的那些小心思，不要做不长眼的小动作。 乔珂倒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甚至都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她重新把目光移到江自文身上，直接道： “我需要大量的人来收集资料，完成虚拟舱的设计，这个归谁管？” 江自文眼皮子一跳。 他干咳两声，目光扫向她身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顿感头痛。 怎么就在这里说出来了... 江自文朝着楼宴堂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乔珂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 楼宴堂转身将这些人拦下。 隔开一段距离。 避开那些其他人，周围只剩下几个接到过文件的领导，这才无奈道： “乔珂小同志，以后事关这些事情，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说实话，这些后来的g省相关部门领导... 也不见得是被上面完全信任的。 毕竟才出过阮院士被伏击过的事情。 现在g省被列上了红名单。 所有东西的审查也都被着重盯上了。 普通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相关行业和部门感知比较明显—— 因为最近所有审批文件流程走得格外详细，事无巨细到相关人员有些欲哭无泪。 时间耗费的自然也就更长了。 叮嘱完，江自文这才反问道： “你要调查什么信息？” 乔珂压根就没多在意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快速道： “我需要权限，调查g省所有人员相关信息，包括他们的日常工作、交际、生活...” 乔珂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总结道： “越详细越好。” 江自文小心翼翼问道：“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人口普查都没她这么多要求... 这调查得未免也太详细了吧？ 乔珂平静道：“我答应纪老要做出虚拟舱成品，所以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说到这，乔珂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而且，虚拟舱最后会用到启明附属中学里面。” 江自文听到这里 ，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要给这些学生用？” 乔珂点点头，为了避免他听不懂，详细解释道： “我会模拟出现在的现实社会，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未来的机会...” “等等等等！”江自文打断她的话，冷汗直冒地问道： “什么叫模拟现实？重新选择未来？有多现实？” 几个领导把目光投向乔珂。 而乔珂在这些人惊恐的目光里，平静说出几个字—— “99%” 这是乔珂习惯性说的数值。 但了解乔珂的人都知道，她口中的‘99%’其实就相当于‘100%’。 江自文倒吸一口冷气。 99%这是什么概念？ 预知未来？ 江自文目光呆滞下来。 他之前因为公务离开得早，并不知道乔珂在会议上说了什么。 现在听到这里... 只感觉自己应该是起猛了，脑子没带上。 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冷汗，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般： “不行不行...逼真过头了！” “绝对不行！” 简直太过荒谬了！ 乔珂微微皱起了眉头，反问道： “为什么不行？” 江自文回过神来，满头冷感道：“这种情况，岂不是预知未来了？” 预知未来？ 听到他们的说法，乔珂忍不住是轻笑了一下。 她自己从未来而来，都不敢说预知未来具体会发生什么。 怎么可能一个虚拟舱就能实现？ 乔珂叹了口气，只得解释道： “这个未来，是他们的未来，是按照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形成的未来走向。 这些资料的用处就是完美复刻他们的生存环境，以及环境所反馈的信息。 主要看得还是身处其中那个主人公的选择以及结果。 并不会出现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情况。” 人生有数不清的岔路口。 就看自己要选择哪条。 但走向最后的结局的路线，只会有一条。 乔珂难得地笑道： “未来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没有任何人可以规定未来的发展路线到底是什么。” 郜洪山作为教育行业相关部门的最高领导人。 倒是第一个沉思起来。 很快，他沉声道： “也就是说...只是模拟了测试主人公的人生路线？” 乔珂点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得到她的解释，众人总算明白了过来。 江自文还是担忧道： “按照你所说得那样，你需要收集的信息可不是一丁半点儿。 万一真的遇到那1%的可能怎么办？” 按照乔珂所设想的那样。 如果收集一个学生父母的信息... 就要收集他们的公司信息，人际交往关系，银行消费流水，分析人格与个性。 只要任何与测试的主人公相接处，会影响主人公决定的人，都要这样收集。 这工作量...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万一真的遇到了一模一样的人生与未来... 这...这可怎么解决？ 这1%的可能。 影响可大可小。 就看当事人怎么想了... 乔珂看他凝重的脸色，叹了口气，无奈道： “如果你担心这1%，那我们换一种方法...” 乔珂说着，把备用方案也提了出来—— “我们按照学生本人的环境设置好大致路线，不再让他们自由发展。 剔除掉一些环境因素，再按照他的个人选择调整路线。 这样就可以避免所有问题。” 只是这样出来的结果准确性会下降一些。 就像游戏中规定好了的副本。 大致路线在那里，而主人公只要跟着走就可以。 不会触及到不相干的信息。 最主要收集的还是主人公的每一个选择，以及后续的相关发展。 乔珂多次提醒道—— “被测的这个人的选择才是最主要的。” 这次江自文听明白了。 他没再反对，也跟着思索起来。 过了会儿，郜洪山这才出声道：“那你需要警方他们的大力支持。” “不错。”江自文继续补充道： “不止是警方，你还需要大量的心理分析师以及侧写师，用来分析这些人的性格以及行为方式。” 这些职业的相关人员最多的地方，就是刑侦以及安全局。 但很不巧，这次来的人都是军方的人。 因为警察是人民警察。 对于这种危险且保密等级非常高的事情，还是需要军队来才能放心。 这也是为双方着想。 乔珂想起之前发生过的那些糟心的事情，皱眉问道： “那这部分归属谁管？” 江自文也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头疼得不行。 他头疼的原因是去哪找那么多心理分析师来？ 这一类的职业虽然军中也有，可要达到乔珂要求的那种地步，那还差得很远。 可如果从社会上找，又没有办法完全确保保密性... 江自文皱着眉头思索半天，最后一咬牙—— “那我就从全国各地调遣相关职业的人过来！” 刑侦、安全局、军队里...他就不信全国这些地方还凑不齐！？ 得出最后结论，乔珂就没再多说其他的。 她转身朝边野招了招手。 边野眨眼就冲到了乔珂面前，笑着问道： “啥事儿？” 乔珂把刚才落成的决定全部告诉了边野，这才道： “我离开后，这些事情你和秦珩他们几个看好。” 边野收起笑容，严肃地点头：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江自文听到这，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离开？去哪？你有其他安排？” 原谅他现在对任何有关乔珂的事情都极为敏感。 他恨不得24小时把她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第154章 全息影像／准备工作 第154章 听到江自文疑惑的声音。 乔珂点点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一边平静道： “我要回去尽快把虚拟舱做出来。” 江自文听到这，瞬间就安静了。 这不用多想，肯定是在军方那边协助下完成的。 那还行，军方那边盯着他也放心。 说完，乔珂把这手中的u盘递给旁边的郜洪山： “这里是所有辅助教材，你们尽快审理，一个月内至少印刷出来两千套。” 不管师生有多少，都按照最大极限来。 可以多，但不能少。 这正是乔珂重新整理过的那些教材。 之所以说是辅助教材。 是因为现在的学校教材是固定的，学生们也习惯了。 突然更改教材很容易适得其反。 所以这份辅助教材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为主教材提供辅助和补充的作用。 同时也方便给学生梳理那些零碎知识，起到更加详细地解读。 也更方便学生进行复习。 郜洪山接过这个小巧的u盘，严肃点头： “我知道了，会尽快审理的。” 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话，审理教材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得来的。 乔珂这语气如此笃定，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更像是命令。 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被打回来修改的可能。 她太过强大的气场，让郜洪山都没有来得及想太多，下意识地听从。 说到这个问题，郜洪山皱着眉头问道： “你要把这些都用到启明附属中学里面？” “对。”乔珂点点头。 郜洪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 “那这笔钱是要重新缴费还是如何？” 他并不感觉乔珂费这么大劲整理出来的这些辅助教材会只给这一批人用。 看样子应该会在启明附属中学长久的沿用下去。 这样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一点乔珂明显没有经验。 边野想都不想的连忙道： “这一批学生的书费由我们启明垫付，从正式搬入学校开始再重新自付。” 本来把这些学生拉过来就已经很极限了，再让这些家长们重新缴费？ 信不信当场翻脸走人？ 边野快速道：“这些都从启明这里扣，新学期缴费的时候再从上面拨下来的经费里面扣。” 总之留住人是最主要的。 反正在这里用钱的地方也不大，来来去去就那几样。 没人能从启明伸手拿不该拿的钱。 所以拨下来的经费刨去教师以及相关人员的工资，再加上设施维护的费用。 那是绰绰有余的。 高洪涛见她这么说，也跟着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最先分出来的这一批绝对不能再另外收费。 哪怕从教育经费里面扣，也不能再多收钱了。 但是又不能完全惯着。 就算是公立学校，也得有钱维持运转。 总不能倒贴钱给人做慈善吧？ 这个办法倒是很好的解决了这些棘手的问题。 郜洪山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边几个人讨论问题的时候。 距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其他人忽然骚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很是吵闹。 江自文皱起眉头，将目光转过去，正想看看谁那么不长眼的时候。 就看到几个人影从正对着一楼大厅的位置走过来。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这...这不是... 随着那几个人影的走进，堵在正前方的人们呼啦啦地散开。 全部都用震惊和惊恐的目光看着这几个人的身影。 虽然都是身处不同时期，可这几位可是存在历史书上响当当的人物啊！ 这是怎么回事？ 简直就是从照片里走出来的人啊！ 天下还能有这么像的人？ 这里重兵环绕，应该不可能有 演员能进来吧？ 很快，这几个人影就走到了众人跟前。 除了乔珂和边野。 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几个人。 江自文正想出声提醒乔珂让开。 就看到这几个人影擦着乔珂的身体走了过去。 部分肩膀穿过乔珂的身体，泛起明亮的蓝色光芒。 乔珂平静道： “这是全息影像，没有实体，你们不躲开也没事。” 全息影像？ 所有人瞬间把目光投向乔珂。 眼神呆滞。 他们很想说乔珂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眼前发生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这是真的。 所有人以为在二楼看到的那些就已经是极限了。 没想到还有这种炸弹在后面等着。 江自文哆嗦着嘴唇问道： “这些...影像...可以互动吗？” 乔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可以是可以，但没办法做到复原本人过去的记忆。” 毕竟这些人还活着的时候，别说乔珂，就连边玉和都还没出生呢。 所有了解的信息都是后世记载。 记载上面有什么，全息影像就复刻什么。 如果问他相关记载的信息，那这些影像确实是可以回应的。 乔珂倒是能让他们像【乔天】一样具有人工智能的思维模式。 可是如果加上这些... 那这些人就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他们了。 而是变成了另外的‘人工智能’。 这才是真正的亵渎。 乔珂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们能在全息影像里复原出来，就已经足够了。 听着乔珂慢悠悠的语调。 所有人目光呆滞地目送这些身影消失在远处。 夜晚的冷风吹过。 都打了个哆嗦。 只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他们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和社会脱节了？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这一打岔，其他领导本来想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乔珂低头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她重新看向这群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人，微微皱了下眉，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江自文思绪都还没回来，有些恍惚道： “没...没了吧？” 乔珂点点头，直接道： “那好，以后这边有事情直接找边野商量。” 说完，看了眼不远处的楼宴堂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然后径直转身离开。 边野紧跟在她身后离开。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乔珂和边野几人已经不在了。 江自文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面威严的领导。 目光锐利的扫向在场所有人。 面容肃穆，冷声警告道—— “今天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往外说，都记住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在g省露出这样的表情。 平时都是笑呵呵的。 陡然一冷下脸来，气势真的很吓人。 众人连忙点头—— “明白了...” “明白了江书记...” “明白...” 说着，他让秘书高向葵把在场所有人都记录了下来。 但凡透出去一个字，绝对就拿这些人开刀。 江自文这毫不避讳的命令，看得周围其他人眼皮子狂跳。 浑身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 而另一边。 王书磊这次没有再和乔珂她们坐一辆车。 楼宴堂另外又派了一辆车送他回去。 车子启动的时候。 楼宴堂扶着车窗，看向里面的王书磊老师，再次叮嘱道： “王老师，还请牢记保密协议里面的内容。” 王书磊僵着脖子，用力点头： “我一定守口如瓶！” 目送这辆车子离开。 乔珂和边野这才重新坐回来时的那辆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 楼宴堂依旧负责开车，送两个人回去。 他都快成两人专属司机了... 后座上传来边野讨论的声音—— “乔爷，你看这是我们设计好的校服，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吗？” 乔珂接过平板。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套黑白相间的传统中式校服。 不再和实验一中那种精致服装一样，而是运动型校服。 边野一边介绍，一边滑动着屏幕。 其实设计了好几种配色，但看了看去，似乎还是黑白色最顺眼。 “我们还设计了几套冬装，以及统一制式的羽绒服。” 为了应对不同地势的不同天气。 他们自然要设计春夏秋冬不同的款式。 唯一和实验一中比较像的... 大概就是这发放范围了吧？ 乔珂在几个配色之间来回翻了翻。 最后果然选择了那套黑白的配色。 边野笑道：“我感觉你也是选这套。” 边野说着，开始自顾自嘀咕起来： “这次我亲手把关，我看谁敢在面料上偷工减料，见一个我搞一个！” 听见边野的嘀咕声，楼宴堂哭笑不得地从后视镜看了两个人一眼。 说完这些，边野又继续往后面滑动着屏幕。 后面是没来得及参观的学生宿舍。 但边野这里已经有了照片。 说来惭愧，这本来是给研究所的人住的，结果被临时征用了。 这里面的条件那自然是顶好的。 所有宿舍都被改成了6人间。 上床下桌、独立衣柜、空调、热水.... 即便在所有高中里面做对比，那都不落下乘。 里面的床架和书桌都是边野选择的。 一水的木质家具。 整个宿舍配色都很暖，在里面很放松心情。 当然...这只是装了一部分。 算是头一批样板间。 因为家具厂供货量没那么多，没办法一气儿都给装上。 又要质量又要速度。 这显然是一家吃不下的项目。 所以边野对比过后找了好几家，将自己设计好的样式很尺寸递给他们。 这几家家具厂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同时开工赶进度。 这样才能争取在学生就位之前都给装好。 乔珂对这些倒没什么想法，也并不怎么关心。 直到边野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学校的管理系统需要怎么改？” 第155章 军工厂 第155章 边野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指着平板上面的一个系统道： “我们设计系统和软件没有任何问题...但产能跟不上。” 在外面找工厂现做也比较困难。 启明虽然技术成熟，做一套出来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可外面没有这技术啊... 交给外面得重新设计，再到审核，再到出样品...中间杂七杂八一堆事情。 绝对不可能在一个月内交付使用的。 这一点是大实话。 乔珂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对外界的了解比边野少多了。 边野都没办法，她更不可能有办法了... 车子里又重新陷入了安静。 楼宴堂一边开车，一边分心留意着后面两个人的交流。 听到两个人面对面陷入沉默。 车子停在路口的红灯处。 楼宴堂抿了下唇角，这才试着出声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军方这边的工厂？” 边野一愣，随即眼睛跟着亮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些民用的小东西用军工厂，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楼宴堂从后视镜里对上边野疑惑的目光，笑道： “说实话，考虑到保密性和安全性，以及产能，军工厂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说到这，楼宴堂笑着反问道： “之前乔珂说得那套系统很复杂吗？” 之前？ 乔珂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会议室里和纪老他们商量的时候... 确实说过学校系统必须由她来负责。 当时乔珂只想着样品了。 做一套出来确实不难...可她没有把量产的时间算进去。 她并没有这方面经验。 因为她从来只负责最初样品，后续都有专人接手。 这一点确实是她疏忽了。 听见楼宴堂的问题，乔珂摇了摇头： “不算复杂，除了监控设备比较多，其他都没什么。” 边野也跟着补充道： “剩下的其实跟普通学校差不多，无非就是把食堂这一类建筑的门禁卡和安全措施做好...” 边野说着说着，又突然一顿，扭头看向乔珂，疑惑道： “咱们还限制手机这类的电子产品吗？” 按照乔珂的设想，启明是禁止不了电子设备的。 因为每天的课后总结考试，就都需要用到电子设备。 想到这，乔珂表情难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自己想得还是太草率了。 乔珂点点头： “不限制，我们需要用电子产品来进行总结。” 如果缺少电子设备的辅助，效率会大大降低。 那就背离了她之前许诺过的事情。 乔珂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自己果然不适合搞这种事情，漏洞太多了... 这时，信号灯再次变成绿色。 楼宴堂缓缓启动车子，这才继续道： “如果没有太多顾虑的话，你们可以用现成的手机，然后更改里面的系统程序。” 乔珂有些头痛地皱眉道： “也只能这样了。” 想到这，她重新抬头看向楼宴堂的背影，问道： “有什么推荐吗？” 楼宴堂无奈笑道： “你说得这几样差别都很大，具体问哪个？” 一个是摄像监控系统；一个是校园管理系统；一个是手机电子产品。 这三样哪个都独占一条。 怎么可能一口气走完？ 乔珂烦躁地拧眉思索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道： “如果我给出样品和详细步骤，你们能在短时间内复制出来吗？” 楼宴堂下意识的又看了她一眼，也是拧起了眉毛。 他顿了两秒才回答道： “其他地方我不确定，但军工厂这种地方一定可以。” 乔珂叹了口气，直接道： “那带我去监控设备相关的行业吧。” 楼宴堂看了眼时间，担忧道： “你确定要这个时间去？” 八点半... 除了生产工厂有白班和夜班，研发的部门早就下班了。 乔珂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越快越好，我没有时间。” 她还需要赶回去把修养舱改成虚拟舱。 那么大的工作量，一时半会儿很难结束。 她估计得和研究员们彻夜加班，才能在一个月内完成部分改造。 楼宴堂看乔珂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垂下眼睑，轻声道： “我知道了。” 他将车子开到了慢车道上。 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乔珂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但是能听出来他在向上申请什么。 车子也在前面掉了个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边野倒没说什么，她熬夜也成习惯了。 只是坐在后座上记录整理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等乔珂走后，这些都得由她和秦珩他们几个盯着。 她不能拖乔珂后腿。 边野在备忘录上面整齐地列出所有代办事宜。 大到启明大楼的搬迁、教师的招聘。 小到校服制作厂家。 都在她详细的记录之下。 一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一处科技产业园区内。 黑漆漆的夜晚，风很大。 楼宴堂把车子开进去，直接停在了研发大楼前的车位上。 “我们到了。” 乔珂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站在门口环视着这座产业园区。 边野同样也是满脸迷惑：“这是哪？” 正说着，她看到了远处的大楼侧面挂着的牌子—— “铖锡电子...？” 楼宴堂一边关车门一边介绍道： “铖锡虽然是上市公司，但实际上是我们国家控股的公司，属于军工产业。” 楼宴堂对两个人招招手。 “走吧，我们赶紧进去。” 乔珂两人快速跟上他的身影。 与此同时。 铖锡电子研发部门的灯光大亮。 除了在研究项目的时候，加班是家常便饭。 这是第一次在空闲时期，人都回到家了，又被公司叫了回来。 因此所有人脸上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不过等这些员工都到了以后，发现来得都是资历很老的工程师，就连大领导也来了。 这就让他们一时间顾不上生气，反倒是有些纳闷了... 到底什么情况？ 这些大佬怎么来得那么整齐？ 上面下来人检查了？ 那也不对呀... 谁家检查挑大半夜检查？ 这都九点多了！ 好在没有让他们多等。 大概十多分钟后，外面楼道里响起步伐的声音。 说实话... 大晚上的，他们大楼里只有研发部亮着灯。 其他黑漆漆的，再加上墙角安全出口的荧光绿牌子。 当楼道里响起脚步声，那就更渗人了！ 在保安的带领下，一男两女走进研发部的大门。 铖锡电子目前的董事长是个50多岁的中年男性。 他笑着走过来，朝着楼宴堂伸出手。 楼宴堂先一步道： “曹总，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们了。” 曹骏铭笑着摇头道： “这算什么，当然是正事重要！” 说着他让开身体，露出身后的研发部工程师，介绍道： “楼少将，相关行业的工程师都在这里了，你看着安排。” 曹总的称呼让所有工程师都跟着愣了一下。 随后用惊奇的目光看向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这人身上可没有一点军人该有的气势呀！ 这张脸说是明星更为贴切... 年纪轻轻竟然是少将？？？ 他们不懂，但他们大受震撼！ 楼宴堂坦然的面对着众人的打量，重新把目光投向那位曹总，笑着问道： “都确认过了吗？” 曹总对上他笑着的眼睛。 不动声色思索了一下他话中话，然后又回想前不久接到的那个电话... 随后笑着点了几个人道： “小李和小张，你们去收拾一间研发室出来，我们一会儿要用。” 被点到的这几个人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就悄悄退出去了。 剩下的都是铖锡电子的骨干工程师，也是接上面项目时候的主要负责人。 曹骏铭这才面容严肃下来，沉声道： “我们准备好了。” 楼宴堂这才让开身体，露出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介绍道： “这是乔珂、边野，有些项目需要在这里做，还得麻烦您协调一下现在的生产任务。” 楼宴堂说着，又继续道： “相关订单和手续明天会由教育部门下发，需要你们配合她们做些研发。” 曹总看了眼这两个年轻人。 眉毛微微蹙起，他不确定地问道： “楼少将的意思是，这两位...同志负责研发，我们来协助？” 不应该呀...现在的工程师这么年轻了吗？ 大学毕业？ 能进入铖锡研发部的人，怎么着都得是个博士或者研究生。 但也没有这两个人这么年轻呀！ 楼宴堂点点头，语气非常肯定—— “是的。” 乔珂在后面等了半天，见他们就这么寒暄起来，不免有些不耐烦了。 她挑眉问道： “可以开始了吗？” 听出她的不耐，楼宴堂只得快速道： “可以，你把你的计划和步骤告诉他们，他们会辅助你完成最后工序。” 看出来楼少将对这个人完全的纵容和小心翼翼。 曹总的眉毛都快挑到为数不多的发顶上了。 但他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只是笑着点头应和道：“不错，我们会辅助你完成相关实验。” 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让开身后的会议桌。 让这个年轻人走到众位工程师面前。 目光审视的同时。 眼底也带着一丝兴味。 不是他拿捏年龄这件事情...实在是这人面孔太年轻了。 对上这些工程师和科研家绝对会被审的。 到时候就看这位年轻的小同志是否能扛得住这些前辈的提问了。 肚子里有没有货。 一验便知。 第156章 铖锡电子／你礼貌吗?? 第156章 铖锡电子 然而乔珂不是‘正常人’，自然也不可能按常理出牌。 她反倒是率先截住了对面这些工程师的发问，直接道： “我需要你们所有系列的产品的详细数据。” 几位工程师眼皮子掀了一下。 看向前方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哪有人上来就要这种东西的？ “这...” 曹骏铭给一个人打了个眼色，让他去把铖锡电子这些年的成品拿出了一套。 其中一位老者皱眉，直言道： “这位同志，既然要我们配合你的研发，总得告诉我们你到底要研发什么东西吧？” 乔珂看了提问那个老者一眼，快速解释道： “是一套全方位校园监管系统。” 全方位？ 校园监管系统？ 几位工程师皱着眉头对视一眼。 又一位工程师疑惑道：“现在的监控系统构不成一套吗？” 现在的监控设备不都是一样的？ 还能翻出来什么花？ 乔珂平静道：“我需要的是全方位，无论是天上还是水里。” 并不局限于陆地上的固定角落。 这次，别说铖锡电子的这些工程师。 就连楼宴堂也跟着嘴角一抽。 她之前可没说她要的是这种系统啊！ 那她该去直属的电子科技... 而不是铖锡电子。 铖锡电子算是国内监控系统的三位领头羊之一。 他们的监控设备覆盖全国路口、以及高速路口的摄像还有抓拍装置。 所形成的监控网络非常巨大。 无论是在军事还是社会中，都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说都归类于电子科技这个大类别下方。 但具体负责的事宜各不相同。 乔珂说得太笼统了。 很快，去拿成品的那个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回来了。 里面装得都是铖锡电子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的研发成果。 刨去那些定制出口的产品。 都在这里了。 满满一大纸箱子。 乔珂站起身来，伸手将这些监控设备全部拿了出来。 一一摆在了会议桌上面。 有全景球形摄像机，也有巴掌大小的半球形摄像机，还有市面上最常见的长方体枪机... 琳琅满目。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固定在各个角落的摄像机。 根本不可能有乔珂所设想的那种飞行式摄像机。 那东西属于无人机的领域。 不属于他们的研发范畴。 不过这一点倒没有什么。 乔珂现在需要做的，是在这些已经固定了的成品上，嫁接启明的系统和软件。 到时候学校的所有事宜都由总系统来管理。 就像【乔天】管理启明大楼一样。 至于天上可飞行移动的监控...倒是可以缓一缓，这东西她自己做也行。 乔珂拿着一个360°球形高空摄像机。 这款产品普遍用来架设在高层小区，监控业主高空抛物以及相关行业的设备。 这款产品研发的工程师就在她旁边。 将这款设备的设计理念、详细数据、涉及工艺...等等方面。 详细地告诉了这个身份成谜的年轻人。 很快，乔珂直接道： “我需要一个工作间来将这些设备拆开。” 几位工程师看了乔珂一眼，最后还是松口了。 曹总挥了下手，紧跟道： “小李和小张估计也已经把研发室收拾好了，那里工具齐全，你们去那里再讨论。” 就这样，众人抱着这些设备来到一间收拾好的研发室。 这里不像是车间，必须做到所有物料工整有数。 研发室里面零碎的电子元件和工具有很多。 小李和小张也不敢收拾太过。 不然到时候相关工程师找东西的时候找不到，那自己也是要倒霉的。 只是在中间的大桌子上收拾出来一片空间。 刚收拾完。 一大群人就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乔珂进去后就没有再说话。 一头扎进了工具堆里面。 导致几个工程师想问点什么都找不到突破口。 只能始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那个忙碌的年轻人。 乔珂站在桌子前，面前是那个球形全景摄像机。 她手中的动作非常快。 撬掉外壳、拧下螺丝、拔掉连接线、取出电路板... 光是对她这拆卸的一手迅速功夫，就让工程师们意识到了不同。 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要不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他们都以为这个人是项目全程跟下来的研发者了。 不是他们给自己找补... 有时在设计产品的时候，为了保障空间的利用率以及电子元件之间的相互影响。 机器内部设计得多少都有些反人类。 这一点，工厂负责生产和安装的部门已经不是头一次找他们投诉了。 如果流水线上的报废率实在是太高了... 那他们只能再次更改设计。 这么多年，研发和生产两边都是相互折磨下来的。 所以，有些地方的小零件想拆下来的话，没有专门工具的话根本做不到。 强拆会毁坏电路板。 那这个机器就报废了。 可乔珂这动作麻利的样子，就像是把设计图焊在了脑子里。 有些地方他们都不明白乔珂是怎么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拆下来的！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乔珂身边就围了一群工程师。 都是对于她这离谱的拆卸速度感叹着。 等乔珂把这整个摄像机拆了个稀碎，零件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大片。 她拿出电路板，皱眉问道： “去哪写系统？” 被她问到的这个工程师一愣，下意识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机器。 “那里！” 他们研发部做最初的样品和试验品就在那个机器里进行编程。 乔珂拿着电路板来到这台电脑旁边，连接好数据线后。 这才摘掉了自己手上的防静电手套。 打开这台电脑。 她需要做的就是重新编写里面的所有程序和系统构架。 无论是哪个行业，翻新总是比重新做得要麻烦得多。 从最开始的原材料准备，到后来的电路设计。 都是研发人员根据本项目所需要达到的要求，经过多次尝试后的最佳结论。 根本不可能完美符合乔珂所设想的内容。 只能下大功夫去改。 最麻烦的还是两个系统不兼容。 如果和启明的系统放在一起，那是一定会导致程序冲突的。 所以她要么完全放弃启明的编码，采用外部主流编码方式。 要么更改电子元件的布局。 看看在中间能不能添加一个小零件，也就是在双方之间加个转换器。 让两种系统可以做到转换。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外界无法攻破这种设备的网络。 因为明面上是主流网络编码，可实际上总开关是启明的特殊编码。 用外界主流编码去攻破启明的网络系统。 那就会发生非常戏剧性的一幕—— 你以为你在抓狗，实际上你只是在撵鸡。 对都对不上。 更不要提去破解网络了！ 加上这一层单向锁定的保障。 除非来个熟悉启明编码的人，否则你永远也解不开这个网络。 之前乔珂在做项目监管系统的时候，她就很明确的告知了所有领导—— ‘系统不同，必须重新学习。’ 所以转天她就派了几名研究员，提前去龙城，将启明的编码方式教给官方人员。 以后的监管系统自然是要他们捏在自己手里的。 不可能交给外部机构来看管。 所以现在，乔珂坐在电脑跟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那认真严肃的模样，再加上她行云流水的动作。 很难让人知道她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 全程沉默，完全不给几个工程师打下手的机会。 就更不要说对她发起考问了。 有几个工程师走到她身后，定睛一看。 上面的内容就给几个人冲了个趔趄。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分成了两部分。 左边是大片乱码，而右边则是被乔珂精简出来的代码。 这分明就是她在反向编译他们的程序软件！ 也就是逆向工程。 原则上来讲，所有的程序都可以通过逆向工程来进行研究和破解。 最终得到一份代码。 可是这个源代码... 100%不是原代码。 原代码在开发人员编写代码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写着写着也看不懂了... 都会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排版和备注。 经常有工程师吐槽自己接到经过几手转接的工程。 那‘屎山’一样的代码看得人想死。 经常有上一任工程师在跑路前，喜欢在末尾给下一任接手的那个倒霉蛋写‘祝福语’。 但是当代码发布出去的时候。 就会删减多余信息，许多指令被优化掉。 再按照需求进行不同程度的加密。 这样一来，原代码即便是反编译出来那也是乱码。 丢失掉许多关键信息，想编译更是难上加难。 这份源代码会让反编译的人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精神上，都会饱受痛苦和折磨。 可谁来告诉他们...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 她破解得好像是在玩儿过家家？ 这让工程师们一度怀疑自己那些多重加密的成品好像是写的脚本！？ 在研发人员面前破解他们的系统？ 你礼貌吗？？ 第157章 改得亲妈不认识 第157章 一位年纪较大的工程师终于绷不住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乔珂的背影，明知故问道： “同志，你这是在干什么？” 乔珂头也没抬道： “恢复系统代码。” 封鸣扬眉头痛苦地皱到了一起，他不得不提醒道： “同志啊...这些东西你直接找我们要不就行了？？” 何必呢！ 费这功夫破解？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乔珂平静的声音： “没事，已经完成了，不用再麻烦了。” 几个工程师让乔珂气了个仰倒。 这种破解的行为在行业里要被人骂死的！ 不过乔珂顿了一下，又重新道： “其他型号的详细代码我也需要看一下。” 封鸣扬忙不迭打发人去把自家其他那些型号设备的研发资料全部都拿过来。 照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来看。 即便是他们不给，她也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完全破解反编译出来。 你看看她从坐到电脑跟前到现在。 才过去多久？？ 这一个产品就已经被破解成功了！？ 其他人逆向破解都需要软件来辅助，可这人从头到尾就没看她打开过相关软件。 到底什么来头？？ 好在今天临时叫来的工程师比较齐全，就连老总也在。 拿原代码这件事情很快就走完了流程。 趁着他们去拿东西的时候。 乔珂重新坐在桌前，审查着屏幕上已经被全部还原出来的代码。 随后铺开一沓空白的画纸。 在这些画纸上将自己所设想的几个更改方案全部画了出来。 她画得很标准，和印刷出来的一模一样。 随着乔珂的动作。 很快桌面上就多了好几张全新布局的设计图。 乔珂这才朝几个工程师招了招手，快速道： “这是我按照你们的电子元件、电路设计、以及程序设计所更改的方案，你们看一下。” 说着，将这些图纸递给这几位自始至终都围在她身边的工程师。 封鸣扬作为铖锡电子的首席工程师。 基本上有关监控的国家级别的大项目都有他的身影。 能让曹总把他们大晚上集合到一起的程度，再加上这个衔级‘少将’的人保护。 他不至于怀疑是人假冒的消息。 可他根本看不懂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 摸不透上面到底在想什么？？ 封鸣扬带着疑惑的目光接过她递过来的图纸。 扶了扶眼镜，还是认真地看着。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封鸣扬皱眉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把电路设计的面积砍掉大半，留出空间来又打算做什么？” “你考虑过空间和散热，以及后期维护问题吗？” 这个球体全景摄像机里面本来有两块面积不小的电路板，上面电子元件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下就让乔珂砍掉了一大半。 这种离谱的做法简直就好像盖房子不用建材一样离谱。 封鸣扬那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了。 脑子真没问题？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 乔珂也不生气，认真解释道： “我要在里面装另一块系统转换器，剩下的这些维持设备运行完全够用，余量很充足。” “系统转换器？什么系统？”封鸣扬很自觉的发问。 乔珂皱了下眉，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 “是用来将外面的系统和我们自己的内部系统进行转换，方便管理和控制。” 这个说法有些笼统和抽象。 听的众位工程师满脸疑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有接触过启明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出来... 这点东西是怎么能带得动整个设备的。 可是，如果要乔珂从头解释，那估计得从芯片研发开始跟他们讲起。 可乔珂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 她给出步骤，底下跟着做就行了。 暂时不用想其他的。 赶紧把相关设备的制作和生产提上日程。 这才是最主要的。 至于原理，后期会有人做详细解释的。 想到这。 乔珂就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对边野招了招手。 边野两三下就从人群里挤进来，快速问道： “怎么了？” 乔珂在纸上写了一连串陌生的 名字。 并将这张纸递给边野，皱眉道： “我给你开权限，你去找雷昶，把这些东西拿过来。” 边野接过纸张迅速扫了一眼：“我知道了。” 说完，她朝楼宴堂快步走去。 而楼宴堂很是自觉的把车钥匙递给她。 边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楼道中。 和她擦肩而过的是抱着研发资料回来的工程师。 乔珂暂时放弃了和工程师们解释原理的想法。 她重新站起来，接过这些研发资料。 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视着这一大摞资料，从中提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最后，她从所有型号中挑选出来了五种摄像机。 然后将这五种全部拆开。 并重复以上步骤。 对这些设备进行重新系统审查和规划布局。 一张张的全新设计手稿，陆续从她手中诞生。 工程师们从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逐渐提起兴趣。 全部都围着研发室那个大桌子转悠起来。 都在讨论着这些设计图的布局，以及上面的位置信息。 只有封鸣扬最为锲而不舍。 自从乔珂重新坐在那开始重新开始写代码的时候。 他就在后面一直看着，中间的问题就没停过—— “为什么要加这条命令？” “等等...这个不能删！” “你把最重要的给漏掉了....” 封鸣扬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家系统改成了一个四处‘漏风’满是‘漏洞’的程序。 这让他血压都起来了。 这时，外面寂静的园区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站在靠窗的人扭头一看。 底下那辆黑色轿车在下面来了一个急转漂移，车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黑印子。 正是离开一个多小时的边野。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前一后地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下来。 快速朝着研发室走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走进研发室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凉意。 青年抱着东西走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内侧的乔珂。 他眼睛一亮，快速道： “乔所，东西拿来了！” 乔珂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耳边的聒噪声终于停了下来。 她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个人。 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乔珂迅速站起来，将边野和雷昶带来的两个大箱子打开。 露出里面的东西。 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那密封在黑色防静电托盘里面，排列整齐的小小芯片。 她也没问雷昶怎么跟了过来。 相反，有了雷昶帮忙打下手，反倒是更方便了。 乔珂将自己的设想和雷昶说了一遍。 雷昶立刻就明白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将自己带来的电脑打开，调出了启明的系统界面。 在两个人的整理下，很快就把第一个系统转换器做了出来。 两个人配合很默契。 乔珂说什么，雷昶总是可以瞬间领会其中的含义。 他和机械部的温承峰一样，算是启明的‘直系’研究员。 都是乔珂手把手带出来的人。 主攻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这两方面。 边野找到他的时候。 雷昶正在启明大楼里和其他研究员安装调试设备。 收到指令后，啥都没想，下意识就跟了过来。 有了熟悉系统的人协助。 不到一个小时。 那台最先被拆开的球体全景摄像机第一个被改造完毕。 虽然没有完全装回去。 但是在外面的最主要零部件运行完全没有问题。 最离谱的是... 甚至还多了许多功能！ 在两个人一通看不懂的操作下。 成功把这个产品改成了‘亲妈’都不认识的产品。 毕竟从他们手中做出来东西，那不是亲妈是什么.... 当设备重新通电后。 连接到显示屏上面也变成了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封鸣扬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相比较其他人看得一知半解，几位资历较深的工程师们多少猜到了点东西。 因为他们很清楚地看到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动手更换掉了部分零件。 就有了现在这种离谱的改变。 所以封鸣扬看着那两个装着不同电子元件的箱子，格外眼热。 再次打开这个球形全景摄像机。 里面的系统和显示的画面，变成了工程师们完全陌生的样子... 第158章 ‘小型雷达\’? 第158章 乔珂停下手中的动作。 让楼宴堂下了一趟楼，站在研发部大楼的下方。 然后再是让边野将这个已经改造完毕的设备架到了窗户外面。 现场验收改造成品的最终效果如何。 工程师们全部围在了这台电脑显示器旁边。 看着上面完全陌生的画面。 所有人都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之中。 本来只是单调的监控画面，上面多了很多陌生的模块。 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画面的清晰度。 和原来的画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封鸣扬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肯定更换了摄像机里面的‘图像传感器’以及‘影像处理器’。 这两个可以说是除了镜头之外，最重要的两个核心部件。 乔珂依次点下不同的监控模式，分别是—— 夜间模式、固定追踪监测模式、人像收集模式...等等几个常见选项。 虽然听着都很熟悉。 在领域里面也不算什么高科技的技术。 可为什么他们做出来的这个成品... 和他们所理解的那个意思不太一样？？ 然而乔珂并没有把所有的模式都进行详细的测试。 她只测试了一个在众位工程师看来，极为眼生的模式—— 【波纹探测模式】 什么是探测模式？ 不过很快，乔珂的动作就给了他们答案。 乔珂让站在外面的楼宴堂随便找了一个屋子进去。 随后，震碎他们三观的事情发生了—— 开了这个‘波纹探测模式’之后。 即便是楼宴堂走到了水泥房间里。 他的身形同样也以另一种模样，透过水泥墙，显示在屏幕上。 灰色的水泥墙被降低成半透明的样子。 而一个蓝色的身影则是在水泥墙后面，按照乔珂的指令来回走动着。 而监控画面里面的那个人影也非常灵活，连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封鸣扬顾不上其他。 猛地冲过去，双手扶着电脑屏幕，眼睛瞪得宛若铜铃般。 整个人状态都有点不对劲。 他扭头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呼吸急促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透墙探测... 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科研项目。 只要有能力的国家，都将这个列在了军方科研必备项目之中。 就比如之前很火的热成像探测。 但这个只适合在天气凉爽的时候使用，在夏天和炎热的环境下，弊端很明显。 而眼前这个‘波纹探测模式’完全打碎了他的认知。 目前已知的可透墙探测的方法只有超声波和电磁波探测。 民用和商用的版本都有固定范围。 能买到的基本都是施工人员用来探测墙体内部管路和线路走向的工具。 军用版本那是根本就买不到... 到达可透墙以及如此精确程度的，那已经属于雷达的范围了。 根本就不可能对外出售。 这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让这个摄像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型雷达’？ 就在这时，乔珂又命令楼宴堂继续深入到房间内部。 楼宴堂听着电话，按照指令继续往这座大楼里面走。 走了得有200米后。 耳边传来乔珂叫停的命令。 楼宴堂目前已经是深入到行政大楼最中间的位置了。 得到了命令，这才转身往回走。 很快就再次出现在研发室大门口。 而研发室里面气氛不知为何... 总感觉有些焦灼。 乔珂一个人站在原地，摸着下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摄像机挂在研发部窗外，从上往下看去。 所经过的墙体有不少。 难度相比水平探测更加困难。 掐算着距离... 从这里到楼宴堂消失的直线距离是500米。 也就是说，在直径500米的范围内，都可以被探测到。 这是这个摄像机的极限。 乔珂皱了下眉毛，显然有点不太满意。 但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已经足够了。 乔珂一边思索着，但口头上还是回应刚才那个提出问题的工程师道： “里面装了能量波纹探测器。” 说完，她扭头看向这些工程师，快速问道： “芯片和组件暂时由我们提供，你们负责组装，有没有问题？” “这....” 一群工程师面面相觑。 过了几秒钟，封鸣扬举手示意道： “仅仅是组装的话，没有问题，你要组装多少？” 乔珂看向最后方沉默的两个人，不答反问道： “如果在这里把管理系统以及教学设备都放在这里生产可以吗？” 曹总自然不知道她说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但站在门口的楼宴堂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转头问向曹总道： “我们向你们提供通讯设备所有零部件 ，可以尽快腾出几条生产线吗？” 曹总总算听明白了一点。 他不确定地反问道：“你是说，要在我们这里做一套通讯设备？” 楼宴堂点点头：“对。” “是什么设备？手机？还是电脑？” 一直没说话的边野脱口而出道： “平板电脑！是一套专门用来放在学校的平板电脑。” 专门用来放在学校的平板？ 这是要搞什么？？ 曹总带着满头雾水回应道： “组装是没有问题，可原材料比较麻烦。” 他们公司毕竟是军工所属的产业。 虽然平时只负责自己内部行业。 可一旦国家进入战时紧急状态，他们是可以生产任何电子相关产品的。 这也是他们公司的定位。 只要原材料搞定，一切都好说！ 楼宴堂沉声道：“所有原材料我们来协商，最迟一星期，所有东西都会到位，你们只负责组装就可以。” 曹总立刻摇了摇头： “那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工程师看他们云里雾里的在那商量事情。 所有人心里猫爪一样。 他们不关心这些事情！ 他们关心的是这个能量波纹探测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所有事情的矛盾点都聚集在了中间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乔珂见解决了问题。 也就不再多废话，对楼宴堂招了招手，快速道： “这三套产品，如果每样产品一万套的话，启明供应不过来。” 楼宴堂认真的听着，等着她后面的话。 果然，乔珂继续道： “所以我打算把部分设备转移到你们手中，让你们扩大生产供应。” 楼宴堂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每样一万套？你是把另外两所在建的学校也算进去了？” 乔珂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准确来说，大部分都是这两所学校准备的。” 至于启明大楼这种级别的存在，用什么都能兼容。 乔珂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边写边道： “我把这三套系统的具体设计图给你们，每个项目再派三名研究员跟着，一个月内能做好吗？” 楼宴堂顿了好几秒，这才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就像这边一样，先不管具体研发原理，先生产再说是吗？” 乔珂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可以这么说。” 楼宴堂不得不提醒道：“启明的设备和我们现在的很不一样，贸然插手会不会导致不必要的问题？” 乔珂手中动作不停，平静道： “启明的设备有完整体系，只要你们按照每个步骤进行，不随便拆机器，不随便改程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实际上，就算他们想改也改不了的。 环境系统都不是一样的。 看都看不懂，更别提改了。 楼宴堂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快速道： “那我这边没有问！都有哪些设备？我现在就联系！” 乔珂这才抬头，拖过雷昶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面敲敲打打起来。 很快就罗列出一份名单。 这时，研发室的打印机传来声响。 打印出来的资料正是相关设备的资料。 雷昶将这些资料拿出来，摞起来足有一手指那么厚。 乔珂平静道： “所有步骤上面都有，你们去启明研究所把东西拆下来，不会的直接问相关负责人。” 楼宴堂拿着这份资料快速翻看了几页。 发现里面步骤详细到几乎是手把手在教你如何操作机器，以及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只要是个人，按照步骤来就可以操纵机器。 这份资料在他手里隐约感觉有点烫手，宛若千斤重。 他可太明白这份资料的重要性了。 哪怕用一支军队来保护它都丝毫不过分！ 楼宴堂深吸一口气，极为严肃道： “我明白了。” 说完，他就扭头去了门外。 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立刻向军区以及上级进行汇报以及协调工作。 而屋内则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工程师们不能打扰她的工作，就只能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另外那个男人。 雷昶被他们缠得有些遭不住了。 在问了乔珂之后，只能先暂时给他们讲一下相关配置的工作原理。 不知不觉间。 研发室就成了雷昶的个人课堂。 工程师们听得都很认真，虽然身体已经很困了。 但是一个个明显都精神亢奋，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听课’。 生怕自己落下什么重要信息。 第159章 这场科技的变革，就从这里开始 第159章 而另一边。 乔珂则是看着旁边的电脑，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闷头做自己的事情。 屏幕上是她搜集出来的现阶段电子元件原材料的最新信息。 从这些参数里面挑选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最后再组装成她所需要的产品。 她倒不是按照最贵的来，而是按照参数以及配置来挑选的。 抛开系统软件的因素，单单是这些基础材料就有一千多项。 完成这些，乔珂把这些材料清单放到了一边。 随后又赶紧投入到了系统编写的工作里面。 她的工作虽然有很多。 但对于乔珂本人来说都不怎么难。 完成三套系统程序和软件编写之后。 乔珂又快速把最新的外形设计图以及电路设计图也都画了出来。 到早上5点多。 所有项目最难的步骤已经被乔珂捋了个遍。 剩下只需要他们按部就班的完场就可以了。 三个大项目，三套系统，三套设计，三套软件。 这么多内容全部被乔珂压缩在了一个晚上。 可想而知她的工作效率有多离谱... 不过更多也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乔珂眼里比较简单。 相比较习惯了熬夜的乔珂。 其他工程师终于撑不住了。 最后两个小时，东倒西歪的在桌子上趴了一片。 等乔珂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扭头才发现研发室里面到处都是‘尸体’。 每个人身上都被披上了不同的毯子。 估计是因为今天接触的知识有点超纲，所有人就连在睡梦中都是眉头紧锁。 眼下一片青黑。 楼宴堂轻手轻脚走进来。 看到乔珂面前的桌子上，正摆放着已经经过全面改造的五款摄像机。 乔珂将三个内存卡递给他，平静道： “这是三套系统所有的资料，你们看着安排，一个月后必须全部装好。” 也就是说。 她已经把权限放开了，后面怎么做，是官方的事情了。 不管把这些机器放到哪里，只要能按时完成她的任务就可以。 楼宴堂接过这几个被乔珂随意放在手心里的储存卡，分别用几个小盒子装好。 这才贴身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而这时，曹总也从人堆里抬起了头，满脸迷茫，脸色因为熬夜熬得有些暗黄。 他本来就睡得很浅。 不对...其实可以说是半睡半醒。 脑袋里全部都是他这天晚上所看到的这些画面和场景。 因此一听到点动静就立刻就醒了。 看到乔珂正在门口穿外套。 曹骏铭瞬间清醒了，他连忙大声道： “等等！” 他这毫无顾忌的一声大吼，直接把距离最近的几个工程师给震醒了。 一群人捂住脑袋头痛欲裂。 封鸣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连忙看向四周。 直到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就听他们曹总两三步跑过去，快速问道： “能不能留下一个人给我们做必要的指导？” 意识到这个人要离开，封鸣扬心头一跳，下意识赞同道： “没错！有太多部分我们还不明白，不然出了问题怎么办？” 乔珂穿风衣的动作停下。 她转身。 研发室内的工程师们还未清醒。 只眯了两个小时，现在突然惊醒，自然都是满脸痛苦面具。 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乔珂看向旁边本来也准备跟着她一起离开的雷昶，吩咐道： “你就留在这里吧，尽可能将新的编程系统教给他们。” 雷昶皱了下眉，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他之前知道温承峰已经被调走。 目的也是教授这种全新的编码系统，因此倒是没有过多纠结什么。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乔珂平静地问旁边的楼宴堂道： “对了，我派去龙城维护项目监管系统的人已经到了吧？” 楼宴堂点点头： “到了，现在就在科学苑里，你随时可以和他们联系。” 乔珂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在所有人的目送下，转身离开研发室。 走出研发部大楼的时候。 外面的天气还是漆黑无比。 这个时候的温度早晚温差很大，冷空气激得人直冒鸡皮疙瘩。 上车前，乔珂再次对两个人叮嘱道： “后面一个月我肯定没有时间，任何事情你找边野他们商量是一样的，实在拿不准，就去找闫琛。” 边野严肃地点点头，认真道： “放心吧，这里有我看着。” 保证一个月后把所有事情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我这里一样。” 楼宴堂也郑重地点头道： “军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直升机，有任何事情你随时找亓军司令，我们会全程配合你的工作。” 乔珂平静地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这辆黑色轿车缓缓离开，朝着军区的方向行驶而去。 边野和楼宴堂都因为这几个项目的事情暂时走不开。 只能在原地目送她的车子离开。 乔珂的车子刚走没多久。 就有许多黑色轿车以及军用越野车陆续停满了工厂园区的停车场。 从上面走下来很多士兵以及穿着黑红相间冲锋衣的人员。 在这群士兵的护送下走进铖锡电子研发部的大楼。 这些是龙城紧赶慢赶甄选出来的第一批科研家们。 也是身份最为重要的那一批。 本来应该是直接送到启明科技大楼的。 结果半路接到了楼宴堂汇报上去的信息。 尤其是知道启明放开了设备和权限，以及派人过来教授那种全新编码方式之后。 上面果断配合着乔珂的命令更改了路线。 为此上面甚至还叫停了几个正在研发的项目，就为了抽调相关重要的科研家。 调走了许多主事人。 所以部分课题组收到的冲击非常大。 但是奈何这次上面的命令极为强硬，没有往常那么好说话。 因此还引来不少埋怨。 只有极个别总设计师才知道迄今为止发生事情的全貌。 所以他们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和忐忑。 这其中就有过和乔珂几面之缘的康院士。 遗憾的是... 他正好和乔珂完美错过。 不过虽然没有再次碰面，但他们后续所有的一切，却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修复舱，再到学校，再到项目监管系统.... 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已经渗透到许多地方了？ 这场科技的全面变革，就从铖锡电子开始改变—— 而整个g省，也迎来了一场全面的变动。 第160章 学校1 第160章 天亮后。 实验一中门口停下了两辆轿车。 从里面走下来几个人的身影，有男有女，都站在车前遥望着这座学校。 其中一个女性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腕表，轻声问道： “这就是乔所让我们来的地方？” 随行的同伴关上车门，拿着自己的公文包走到她旁边，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这里。” 又一个男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道：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让我们来学校教书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们问道： “对了，你们做准备了吗？” 同伴们笑着抬了抬自己手中的公文包—— “那当然了。” “这东西还不好准备？” “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是个什么样子了。” “我也有段时间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了呀...” 十名启明的研究员有说有笑地走到门卫处。 将他们的个人信息交了上去。 “这是我们的证明。” 刚交班的保安数了数人数，正好是10个人。 想起来之前队长的叮嘱，他连忙道： “请稍等，我这就给相关负责人打电话！” 很快，一晚上没怎么睡的副校长齐明辉就接到了电话。 急匆匆地赶过来。 见到这10个人后，大大地松了口气，满是黑眼圈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快请进！” 余硕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人，只感觉他满脸都是疲惫，下意识问道： “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齐明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但又不想说太多，只能言辞含糊过去—— “没什么，昨天太忙了。” 见他不愿多说，余硕也不强求。 他重新把自己的证明递给这个人，解释道： “这是我的证件，我负责物理和化学。” “这是我的...” “还有...” 10个人陆陆续续把自己的证明都给了齐明辉。 齐明辉拿着这十份身份证明，粗略看下来，发现都是主课老师。 全部都身居多个科目。 或许是启明本身的原因。 这次派来的大部分教师都是理科为主。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的证明上—— 【余硕，男，33岁，主要负责科目:物理、化学。】 齐明辉笑着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 “我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齐明辉，你们叫我齐校长就行。” 他将这些证明文件全部收拢好，放在自己手中，这才快速解释道： “正好我们也给你们安排好了教学任务，希望你们能和孩子们度过一个愉快的时期。” 齐明辉说完，将这10个教师带到了高二年级组。 并将这些证明文件交给了高二的年级组长——石老师。 石老师也是黑眼圈很大，显然也是一晚上没怎么睡。 他看着齐明辉欲言又止，心不在焉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他们安排教学任务...” “等等...” 余硕打断了石老师的话，快速道： “是这样的，我的上级告诉我要着重注意高二18班的物理。 这一点我必须得提前和您说明一下。” “高二18班？”石老师心不在焉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他谨慎地问道：“你的上级？冒昧问一下...是哪位？” 余硕笑而不语，没再继续接茬。 很明显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石老师心中却微微提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在大礼堂和课堂上从容不迫讲课的身影。 由于昨天事发突然... 18班的物理这件事情，目前只有老师们知道。 但是老师们又不会多嘴。 他们现在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学校又抽不出来人去调动。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她了。 启明附属中学的代表人——乔珂。 石老师目光看向副校长，两个人对视一眼，很快错开了目光。 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复杂。 石老师深吸一口气，笑容有些牵强道：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下去。” * 这天早上。 经过一夜信息的传播和发酵，全校所有学生都知道了他们学校要实行分割管理的事情。 也都知道了今天会有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会来。 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授课。 虽然班主任和老师们还没有下官方决定。 但所有学生都心照不宣了。 他们的话题也自然都集中在了这条信息上面。 尤其是吃早饭的时候，整个食堂里全部都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声音。 抛开懵懵懂懂的高一，和不参加的高三生。 主战场基本上都在高二年级部。 第一个被引爆的战场就是高二18班。 昨天晚自习下课后。 高二18班的学生们几乎一多半都聚集在了学校的电话室里。 直接将屋子塞得满满的。 这些人都是在找班主任了解过这所‘启明附属中学’相关信息后。 打算给家长打电话商量这个事情的。 这些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学生。 是不是听一个高二学生说出‘深思熟虑’这个词感觉很荒谬？ 一个都还没成年的孩子。 三观和世界观都还没定下来呢，能想到哪？ 所以很显然。 这个电话打出去后，基本上都被家长训斥了一顿—— ‘没事找事。’ ‘你个小毛孩懂什么！？别一天天听别人说风就是雨！’ ‘学校都还没给消息呢，别听别人瞎说。’ ‘胡闹什么，高二转学？你成绩不想要了是不是！？’ 这些被训斥的孩子们使出浑身解数，费尽口舌和他们解释。 都被当做无理取闹给说了回去。 这让这些孩子们备受打击。 虽说他们也明白学校没发官方通知，仅仅是自己说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可动不动就招来一顿骂，心中难免有了些不忿。 学习学习学习！ 除了学习还有什么？ 他们也是个人啊！ 从来就不会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一想吗！？ 当然也不是没有认真听孩子说的... 这20多位家长里面，只有2位家长认真地听孩子说了。 其中一个就是翟姝婷的父亲。 听着父亲沙哑疲惫却强撑精神的声音，翟姝婷嘴唇抿得发白。 她小声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最后那个老师被开除了，明天说换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来教我们。” 对面的翟父安静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问道： “所以你想去这所学校对吗？” 翟姝婷点了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拧着校服的拉链，轻声嗯了一下。 翟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他虽然相信女儿的话，但也同样担忧女儿被一时的感观所蒙蔽。 “这件事情我会详细询问你们班主任。”他轻声安抚道： “你不是说这些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会给你们代课吗？ 你认真感受一下这些老师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你听课和学习效率更高。 如果是真的，我支持你的想法。” 翟姝婷这才松了口气，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我会的，我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翟父无奈道：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和我说？这种物理老师我必须去教育局告他的...” 翟姝婷笑着摇了摇头：“真没事了，现在他被彻底开除了，一切都好了。” 翟父不放心地道： “真没事？你们学校最近总上新闻，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 唉...也是怪我，当初就看着那学校声势浩大，教资那么厉害，没多想就给你送到这里...” 翟姝婷连忙打断他的自责，安慰道： “我真没事~爸，你照顾好我妈就行。” 翟父的声音这才带了一丝笑意： “好，我知道了，遇到事情别怕，你还有老爸我呢！” 翟姝婷瞬间红了眼眶。 等她挂了电话，用袖子压了压眼睛，这才抬头看去... 电话亭里也有不少眼睛发红的学生。 不过看上去好像大部分都是被气哭的... 第161章 学校2 第161章 经过这一顿打岔。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所有人的精神注意力显然都不怎么集中得起来。 而高二18班班主任的电话从昨晚学生给家长打电话开始。 班主任的电话就没断过。 今早一来，同样满脸疲惫，眼下青黑。 她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大部分家长打过来的电话，先不说事儿。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骂老师们没事儿找事儿，瞎折腾什么？ 可问题是...这是她一个小教师能管得了的事情吗！？ 现在抓的严，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生怕让哪个家长不爽了。 再去投诉她。 现在教育局的人还在学校里呢，高二那些老师被撸下去那么多。 这时候家长们一告一个准。 那自己不得冤死... 所以18班的班主任，尽可能的将他们询问的那些问题一一解答清楚。 语气堪称卑微。 一晚上都不知道解释了多少次，挨了多少骂。 因此，今早一来学校。 她就受不了了，直接堵到了校长室门口。 正校长胡敏诚被扣下检查了，这不还有副校长齐明辉没事吗？ 既然没事。 就赶紧把官方通告发出来啊！ 在那磨磨蹭蹭什么呢！？ 齐明辉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被18班班主任堵住了。 在她情绪快要爆炸的边缘，赶紧让行政办公室下发了相关通知。 并且让所有班主任在最短时间内将学校要实行‘分割管理’的事情和学生们讲清楚。 尽快落实下来。 要么快刀斩乱麻。 要么就拖下去，一直拖到风声过去。 可显然，现在眼前的情况给他们的选择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快刀斩乱麻。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总比缠缠绵绵一直没有动静要好得多。 于是。 在这十位教师走进各自分配好的班级开始上课的时候。 所有班主任都收到了校领导行政办公室发下来的信息通知。 不管这些班主任愿不愿意，想不想发。 都得发。 当然，这些不愿意的基本上都是高三班主任，以及高二竞赛班和尖刀班的那些班主任。 虽然通知里说了他们这些班级不纳入这次的分割管理范围。 但这次学校搞得动静太大了。 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自己班里的学生... 万一真的给他们班学生说动了心思怎么办？ 这些尖子生可是他们一切收入和荣耀的来源啊。 他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给其他学校做宣传！？ 这不是挖他们心头肉吗！ 但无论他们怎么想，校领导的命令已经下来，就必须要落实。 不过这些不满意的班主任基本上都是粗略带过，并没有详细讲解。 因此那些班级的学生们只有在学生口头里听到过消息。 实际上具体如何还真的不清楚。 他们甚至还想着赶紧把那些拖后腿搞事情的学生们分开。 也就是将学校再次变为当初那个‘贵族学校’。 这样自己的工作压力就小了，留下的都是尖子生，自己学校的升学率也上去了。 如果这么想的话... 其实这也不乏是一件好事？ 在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环境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上午第三节课。 余硕带着自己的备课课件以及教材，走进了高二18班教室的大门。 在这些学生烦躁和忐忑的目光里，走到讲桌前，笑着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我是启明附属中学的授课老师。 从今天起由我代任你们的物理老师，希望我们在后面一个月的时间里，可以愉快相处。” 翟姝婷看着讲台上那个陌生的年轻老师，心中很是紧张。 这个看上去那么年轻的老师...真的能胜任这个位置吗？ 翟姝婷垂下自己的眼睛，将那些杂乱想法丢开。 不...自己不能这么想... 乔珂比他还年轻，不也一样那么厉害吗？ 这世界上聪明的人有很多。 自己不过还是见识太少... 余硕将所有人的表情反馈都看在眼里，他笑着拍了拍手，唤回众人的思绪—— “好了，拿出你们的课本，今天我来给你们好好补一补基础。”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是你们上一位老师特意叮嘱我的，大家要仔细听，有不会的及时提问，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上一位老师？ 上一位老师不可能是那个被开除的老秃头。 那就只能是乔珂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学生们将所有的精神力再次集中到这个新任课老师的身上。 他的授课成果如何。 关系到他们怎样说服自己的家长同意他们转学。 必须要认真对待才行。 其实现在的高二18班很危险。 基础没打牢固就算了，还碰上这么一个糟心的物理老师。 后续虽然乔珂带了一节课。 但学生们已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老师们讲课也是有风格的。 乔珂自己就是一种风格，而这个老师或许会有另外一种风格... 短短一个月内就走过三种不同的教学风格。 这真的很危险。 学生时期尽量避免动荡，保持专一才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真的不是说着玩玩儿的。 不过随着课程的深入。 翟姝婷提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这位新任物理老师，虽然年轻，但讲课方式和乔珂很像。 他的知识领域面积广阔到吓人。 高中最抽象的电场和磁场问题，他都能给找到很好的解释案例。 再由这位老师一点点剖析给他们听。 相比较乔珂那平静的气场。 这个男老师讲课生动形象，非常有趣。 看样子应该是个性格非常开朗、乐观的人啊。 像翟姝婷这种比较厉害的，逻辑思维能力比较强的学生。 已经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缺失遗落的知识点在一点一点的被补充完整。 一条线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当然，这种学生只有那么一两个... 大部分学生能听懂，但也仅限于听懂。 如果放手让他们自己做题。 那大概率也还是两眼一摸瞎。 他们没有养成用逻辑去思考问题的习惯。 这种习惯想要养成，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 更何况还被耽误了这么久。 老师们嘴里年年念叨得那些最后冲刺一年，学渣逆袭成学生考上常青藤的。 多少年才出那么一个？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非要用那么极端的案例来做例子，那世界上可能就天才满地跑了。 这世界上九成的人都是普通人。 半成是聪明人。 真正的天才只有连半成都不到，最多只占那剩下半成的一点点。 而就是这一点点的人。 都是可以推动世界发展格局的真正‘聪明人’。 说句有些真实的话... 这种个别案例，那学生本质就是不爱学，不想学，没有心思学。 但是人家本来也不笨啊... 所以这种心灵鸡汤听听就可以了，不要硬往自己身上套。 很容易把自己弄得非常焦虑。 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办法，才是最主要的。 这比你整天无效自我感动型努力强太多了。 其实老师也只不过是你的辅助而已。 不然为什么总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无论什么时候。 还得是靠自己才行！ 第162章 学校3 第162章 学校的课程在稳步进行之中。 似乎是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年级组长石老师时刻都在关注着这十个老师的事情。 每个老师下课后，他都会亲自找当时的学生了解进度。 询问学生是否能听懂，又或者老师有没有哪里不行。 然而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 这些老师讲得很好。 清晰明了。 石老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面也五味杂陈。 怎么人家这老师一来就能得到这么高的赞誉呢？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自我怀疑起来.... 难不成他们的老师真就那么差？ 这一点也不怪石老师多想。 毕竟启明研究所里面的研究员自然是理科强项。 他们所见过的东西和事情，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比单纯的老师们要广阔得多。 又是乔珂点出来的人。 系统性教导起来，是相对轻松一些的。 但你要是让他们讲文科的事情... 那除了历史，他们可能还不如在校老师。 人毕竟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 就在石老师战战兢兢的心情下。 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 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 学校分割管理的事情终于在学生和家长之间爆炸开来。 原因无他，是因为有节自习课的时候。 有学生向当时看自习的老师询问起了有关‘启明附属中学’的事情。 这个老师很受学生们喜欢，平时经常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有时候私下里还和一些班里学生称兄道弟。 真的很受欢迎。 所以平时私下里学生对他也比较放松。 自习课休息的时候，他也不强迫学生们做什么。 很自然而然的就聊起了这个话题。 这个老师倒是没有怎么多想。 把乔珂那天在大礼堂所说得那些优点，挑挑拣拣的都给说了出来。 学生们在听到每天6：00准时放学，周六日正常休息这两条信息后。 班级里寂静了几秒钟。 随即猛地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教室里嗡嗡作响。 压都压不住。 在那一层楼里面都格外明显。 就连那个老师都吓了一大跳，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抚下来。 不然就要把年级主任引过来了！ 不过后续的副作用也很明显。 学生们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像是天堂般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不补课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周六日还不上课？ 有那么好的地方？ 当下就有许多学生晚上下晚自习后，再次挤到了电话亭里。 都在给家长们打电话商量这件事情。 本来家长们就对于学校之前发的这个消息多少有点意见。 现在一听自家孩子动了这种心思... 又听到这个学校是这样的管理方式！？ 个别脾气爆的家长瞬间炸了。 训斥了孩子一顿后。 转头一个电话就打到了班主任那里。 询问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甚至想要用网络来曝光学校这种无耻的行为。 可发了几次都被瞬间删掉了。 这下再反应迟钝的人，也多少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这都不是被压热度的问题了。 这显然是被狙击了！ 不允许有任何相关信息出现在网络上！ 这让这些家长们血压蹭蹭往上飙，有火没地发。 终于在几个家长的组织下，闹到了学校里。 齐明辉没办法，只能又紧急开了一次会议。 让这启明的人再次给这些家长做了一次关于‘启明附属中学’的介绍。 不过这次做介绍的人，就变成了边野。 边野的口才自然是比乔珂那种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要不然就是说话不知不觉得罪人的强多了。 因此边野的每一步介绍，几乎是踩在了这些家长们最渴求的死穴上。 成功将这些家长们忽悠得晕晕乎乎。 散会当场就有几个学生家长找到了校方。 准备要签署转校申请书。 齐明辉一言难尽地看着边野，嘴唇抖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去给这些家长办手续去了。 边野依旧是笑呵呵的，像是没看到齐明辉那副表情似的。 不过笑意有些不达眼底。 她可没有说大话。 她所说的那些事情，启明全部都能保证做到，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边野明白齐明辉担心的是什么。 可这都是实情，他所担心的那些注定不会发生。 等搞定了这些家长。 真正的风暴才显现出来。 由他们所引发出来的事情，以及‘启明附属中学’相关的信息。 像是病毒扩散似的，迅速向其他家长传播而去。 与此同时，学校的学生里渐渐传出另一种声音—— 对于一些注意力很难集中起来的学生而言，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他们担心的情况也很现实。 本来自己就很容易分心，就指望着学校高压强度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了... 真要是去了那个学校... 那不就是给自己断了后路？ 不补课也就意味着老师们也不来。 老师们不来，那他们还上什么学？ 实行快乐教育？ 学校这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们这种学生了吗？ 终于要对他们这种普通学生们下手了吗？ 这种猜测被愈传愈烈。 到最后甚至在学生里面掀起一阵恐慌。 半个月后。 学生里分成了明显的三个派别。 一派是向往‘启明附属中学’所有待遇的学生。 认为这种学校才是人该呆的地方。 而另一派则是反对‘启明附属中学’同时谴责校方做出如此不公举动。 他们认为这是陷阱，去了那里就代表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第三派则是中立。 是哪边都不站，但同样也不准备转校的学生。 纯当学习之后放松时的乐子看。 这种学生大多数也都是竞赛班和尖刀班的学生。 就这么看着这些普通学生歇斯底里挣扎的样子。 虽然有些可怜，但同样也有点好笑。 真当换个学校就能立刻学习变好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学习差的人到哪里都还是差。 与其做这种白日梦，还不如多刷两道题来得实在呢... 当然，这种话自然不能说出来。 他们走了也好，走了就没有人和他们继续争了。 何乐而不为呢？ 这场风波愈演愈烈。 从最开始的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到后来的另外g省的几所学校。 正如当初所说的那样。 启明的人在全体高级中学进行多元化招生，并不局限于实验一中。 只不过把范围控制在了g省省内。 因为再往外就不好控制了。 结果很显然... 事情经过半个多月的发酵，陆陆续续都传出了相关事宜。 即便是有背景的人闹到了教育局，同样还是没有结果。 而且这位闹到教育局的家长，再出来后，不知为何就沉寂了。 无论那些家长怎么问，他都含糊其辞，不再多说任何消息。 摆明了不打算再参与这件事情。 甚至主动给自己孩子办理好了转学证明。 这不是郜洪山给了这位家长什么信息。 他甚至连郜厅长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熟悉的人拦了回去。 这个家长从熟人的只言片语中，结合自己最近得到的线索，推算出来了点事情。 那个熟悉的人甚至不敢直言。 只是打着敲边鼓，用各种其他事情告诉他一个中心含义—— ‘这是好事。’ 等这位家长离开后。 这位家长的那个熟人朋友就就满头冷汗地走到了郜洪山的办公室。 郜洪山正站在窗户旁边。 看着那个离去的车子，以及陆续散开的家长，幽幽地问道： “都说完了？” 这位员工抹了把冷汗，点头道： “说完了，郜厅长。” 郜洪山转过身来，按灭了烟头，笑道： “别紧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怎么会坑你。” 他说着，走过来拍了拍这位员工的肩膀，意味深长笑道： “放心吧，他以后得谢谢你。” 这员工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您...您说笑了...” 他都不知道上面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和外面人透露消息的事情了。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只选了自己？ 现在他可不指望那个人再回来感谢他。 最好永远都别再来了！ 这次惊吓就已经快把他魂给吓掉一半了好不好！！ 虽然很无奈。 可这就是有背景和没有背景最根本的区别。 他们接触消息得更早，更能提前获利。 然后在其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位置。 他们的后代，起始点自然要比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要高得多。 这样的循环就这么一代又一代的重复下去。 至于启明能不能避免这一点？ 完全可以。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种事情没有人站出来做表率，普通人是不会迈出那一步的。 而有试错能力的人。 除了那些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人... 还有谁？ 这时候不让他们上，让谁上？ 站在这些有点权势的家长们这个角度看，虽然懂得不那么多。 一些必要的敏感度也没有相关人员强烈。 但是能让消息全面被禁止和狙击的程度，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 肯定是更高层面的安排。 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了。 这种事情被自己赶上了，他们就算知道了自己被利用又如何？ 与之相比是更加丰厚的报酬和利益。 那还有什么可介意的呢？ 人嘛... 本来就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第163章 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还是中毒了? 第163章 学校那边的风起云涌，乔珂一概不知。 她现在一头埋在启明研究所里。 启明的研究员被她陆陆续续指派出去了不少。 基本上都是出去做老师的。 而剩下的人，都被她拉了苦力。 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这200台修养舱尽快改成虚拟舱。 这段时间可把g省的亓军司令折腾得够呛。 乔珂确实把楼宴堂说的那句叮嘱给记住了。 缺什么东西都给亓军司令打电话。 可偏偏乔珂缺得那些还都是军用管控材料，按理说找他也不是不行... 就算不是他管，他也可以负责协商和上报。 可乔珂这电话打得...怎么都不分时间的？！ 大部分竟然还都在后半夜？ 就连相关采购部门都给她单独开了个夜班！ 这谁顶得住啊！？ 于是乎... 这一整个月，亓军司令就差住在启明研究所了。 源源不断的管控材料，在深夜由大量军用运输车运送到了启明大本营。 这段时间村子里的人来来往往。 再傻的人都知道不对劲了。 亓军司令甚至动过疏散村民的念头。 这里本来人也不多，疏散到外部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至于这里的建筑就更好办了... 直接推平，当成后续驻兵的场所就可以。 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避免不相干的人误闯进来。 保持启明大本营的隐秘性。 不过这件事情他没有擅自做决定，想着问问启明这边什么想法。 别自己擅自做主，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先暂时和村干部打好招呼，告诉他们这边被划为军区的事情。 让村干部安抚村民们不要惊讶和恐慌。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要随便往外说！ 这天晚上。 凌晨2:34分。 乔珂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台虚拟舱的改造。 整个人邋里邋遢的。 她本来头发就天生带着卷儿，这下更是四处乱翘，眼底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眼睛那都不是红血丝了。 那都快成兔子了。 通红通红的。 “完成了！” 乔珂说完，她身边的研究员们稀稀拉拉地坐了一地。 东倒西歪地靠着改造完成的虚拟舱。 所有人精神状态都很相似。 一副被狠狠掏空了的样子，比上次乔珂做实验还厉害... 就连沈宁都有点撑不住了。 他心惊肉跳道：“快快快，你们赶紧去下面的修养舱休息吧，后续这边有我们呢！” 可这些研究员们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只想原地躺下睡觉。 吓得沈宁强撑着身体从原地爬起来。 按下了军方在这里留下的紧急呼叫按钮。 驻守在外面的军方正在和亓军司令商量搬运设备的事情。 忽然就听到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所有人一惊。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发出警报的机器。 这...这不正是启明研究所里的紧急警报器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 亓军司令脑袋嗡的一声，扭头就往外面冲。 外面早就闹翻天了。 一队队的士兵快速往启明研究所里冲过去。 这些天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守护着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他们眼里，可以说是排在自己性命之上。 什么都行。 但是这里面的人，绝对绝对不能有任何事情！ 好在启明给他们都录了进入许可。 亓军司令脸色煞白，一进门就熟练地大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半空中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事，不过可能需要你们去3层帮个忙。】 亓军司令顾不上多想，带着人就往电梯那边冲。 一群武装士兵朝着各个方向的电梯涌去。 很快，这些士兵就来到了乔珂他们所在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大片。 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把这些士兵吓得腿都软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亓军司真的是cpu都给自己干烧了，完完全全被吓懵了。 难不成自己搞研究给自己搞倒了？ 沈宁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 “...是我按得警报...” 亓军司令连忙扶住他，抖着手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还是中毒了？” 沈宁无奈道：“都没有，我是想拜托你们把这些研究员们送到负一层的修养舱区。” 他说着，让开了身后的场面，解释道： “他们改造虚拟舱熬了太久，身体机能陷入深度休眠了，所以才会这样。” 亓军司令现在顾不上思索什么其他的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那他们身体有事吗？影响大吗？会危害健康吗？” 沈宁皱了下眉头，自己也有点撑不住了，只得快速道： “所以我才不得不按警报，让你们过来帮一下...” “尽快把他们送到负一层的修养舱里面，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 修养舱会慢慢修复他们的身体的。 亓军司令听到后面那句。 二话不说，连忙让人把这些东倒西歪的研究员们抱起来，快速往负一层的修养舱区走去。 等看到坐在那发愣的乔珂的时候。 亓军司令头皮一麻。 单纯就是因为被乔珂此时此刻的状态影响到了。 他见过科研家。 但是没见过科研疯子。 尤其是这样堪称走火入魔的样子。 察觉到有人靠近，乔珂有些呆滞的眸子这才转动了一下。 对上了亓军司令局促的身影。 “你们来了。” 乔珂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亓军司令连忙走过来道：“我扶你去修养舱，你别说话，赶紧好好休息一下。” 乔珂站起身的时候，晃悠了两下。 她拦住亓军司令的动作，因为缺水导致的嘴唇有些开裂，快速道： “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 亓军算是知道乔珂有多犟了，只能一边走一边哄道： “好好好，你说，我听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身后的士兵使眼色，让他赶紧拿瓶水过来。 乔珂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快速道： “虚拟舱完成了，后面我需要具体找人来做实验。 一部分普通人，一部分像楼宴堂那样拥有精神力的人，你可以安排的吧？” 亓军司令连忙道： “放心，你现在去休息，我这就去安排，等你休息好了，我都给你安排好！” 就在这时，出去拿水的士兵跑了回来。 手里拿得是一瓶矿泉水。 亓军司令伸手接过，是温热的。 他看了那个士兵一眼。 那个士兵挠头道：“那个...我妈说长时间缺水的人不要喝太凉的...” 亓军司令目光温和道：“你有心了。” 说完，他拧开这个瓶盖，把水瓶递给乔珂，轻声道： “慢点喝，喝完赶紧和他们一起去休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乔珂紧绷的神经总算放了下来。 这一放松，就差点和那些研究员一样厥过去。 亓军司令连忙扶着她再次坐下。 看着她慢慢的把那瓶不大的矿泉水瓶给喝完。 这才连忙道：“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别真的熬坏了身体。” 乔珂这才一步三晃的往电梯口那边走。 亓军司令让几个人都跟在她身后，以防她半路就昏睡过去。 至此，亓军司令算是彻底明白这些人做起研究来有多么疯狂了。 难怪启明里面的人都有点不对劲... 除了研究啥都不会做。 这么看来，必须得给他们配上医生和内务员来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了。 不然照这个拼命法... 他真怕自己哪天听到这些人给自己熬死过去的消息！ 其实亓军司令不知道的是...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熬成这个样子。 以前再怎么忙。 他们都会在自己极限之前回到修养舱去进行休息。 可这次，任务量大就不说了，还有时间限制。 人就那么多，时间还那么赶... 只能他们自己亲手来。 如果官方的人要是明白原理该怎么操作，他们也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可没办法。 谁让他们才刚刚接触呢，这些事情得一点点来。 当然其中最赶得还是乔珂所长。 她一个人就顶他们几个小组。 这两百台虚拟舱几乎有三分之一都出自她手里。 没有任何人帮忙。 全部由她自己独立完成。 这让研究员们对他们乔所的崇拜又再度加深。 现在哪怕指着乔珂跟他们说这是神... 他们点头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甚至在他们内心深处，对于乔珂的崇拜已经不亚于那些信仰神明的人了。 亓军司令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些祖宗们送到了修养舱里面。 在沈宁的控制和安排下，设置好了营养液的存放。 这才放心地躺进了修养舱里面。 至此。 启明研究所里面。 所有跟着乔珂改虚拟舱的研究员，都躺进了修养舱里面。 进行为时三天的深度休眠以及身体修养。 这估计是启明科技研究所从创立以来... 第一次这么多人同时躺进去。 第164章 这个实验...做还是不做呢? 第164章 乔珂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四天后了。 比原本预估的时间还要晚了一天。 可想而知这次的消耗有多大。 其他人则相对没那么严重，基本上都在第三天的时候醒了过来。 这让在场所有的看护人员都大松一口气。 亓军司令连忙让医生给他们做了全身检查。 同时又让厨师准备了丰盛的食物。 这些研究员们再醒来，发现研究所里面多了不少人。 这种全方位的服务自然都是顶级的。 待遇堪比一些院士了。 不过亓军司令发现这些研究员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 他们享受起来那是一点都不带卡壳的。 或许... 之前启明也是这样全方位照顾这些研究员们的？ 眼里真的只有研究，什么都不用管... 难怪培养出这么一群‘科研疯子’。 亓军司令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科研疯子好啊...这样的人来多少他们都欢迎！ 乔珂第三天没有醒过来。 吓得沈宁又给她增加了修养舱的修养程度。 直接从一等开到了三等。 就连营养液也被换掉了，换成了另一种特制营养液。 功能有点像弱化版的修复液。 虽然功效更强，但对身体的体质要求也更高。 目前为止能用得上这种特殊营养液的。 整个研究所里也就只有乔珂一人。 好在经过更改后。 第四天中午，乔珂终于醒了过来。 她一打开修养舱，就看到亓军司令和沈宁几个人站在她的修养舱跟前。 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乔珂皱眉，下意识的往后仰：“你们干什么？” 声音还是有点沙哑。 亓军笑呵呵的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 “快喝吧，我们准备好食物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这么一说。 乔珂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之前都是吃能量块随便垫一垫。 不过确实有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吃饭了... 别说，她还真怀念那些食物的味道了。 尤其是边野做得。 乔珂揉了揉自己四处乱翘的头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 “我先去洗个澡。” 30分钟后。 乔珂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 虽然看上去感觉比以前又苍白了一些。 但总得来说...整体精神还是很好的。 亓军司令知道他们体质特殊，胃口很大的事情。 这次叫过来的是炊事班里面的大厨，再搭配着营养师。 主打就是一个‘量大管饱，营养好’。 因此，乔珂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很多看上去就很诱人的菜肴。 数量上一眼看上去非常的壮观。 乔珂头发都没吹，只是擦了个半干，简单换了身衣服就坐在了桌子前。 快速享用着这些美味的食物。 这不比能量块好吃多了？ 她的进食速度不说多吓人，就好像是开了两倍速一样。 就那么平静的吃下去。 即便是亓军司令在这里那么久，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 但他多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这还和他们队里那些士兵不一样。 他们是因为强大的体力训练，再加上时间要求，所以吃的很快，堪称狼吞虎咽。 所以退役时多少都有点儿胃病。 乔珂这不一样啊... 无法想象一个身形瘦高，又有些单薄的人，没经过什么剧烈的体力劳动。 是怎么面无表情把这些食物都解决得一干二净的...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 不止是体力劳动会容易饿。 大量的脑力劳动更容易饿。 这也是为什么初中高中学生克制不住自己暴饮暴食的原因。 大量的脑力运动再不补充营养，那真的可能距离崩溃只差一步。 碳水不够脑子就僵住了，根本转不起来。 上课集中不了精神力。 更何况乔珂这种级别的用脑。 这里大部分的虚拟舱改造都是经过她的批准和经手的。 那里面的复杂线路和互相影响的磁场，各种复杂交错的零件。 一眼看上去都头晕眼花。 更别提纯手工改造。 还一改就改那么多台。 在整体科技水平没有到达相应标准的情况下...单靠乔珂一个人。 这种水准说一声她是神都不为过。 乔珂吃饭的功夫很快。 沈宁就在她身边汇报总结着这次改造的结果。 “...编号y010至y210，共计200台修养舱改造完毕，目前修养舱总剩余153台。” 等吃得差不多了。 乔珂终于放下了筷子，扭头看向旁边的亓军司令，皱眉问道： “我之前让你准备的实验人员准备了吗？” 看着乔珂如此平静地说出找人做实验这种事情... 亓军一时间还有些不大适应。 这可是用活生生的人做实验啊... 亓军司令抿了下嘴唇，有些不确定问道： “这个实验...对人影响大吗...我是说，会不会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影响？” 乔珂停下擦手的动作。 目光转向亓军司令，看到了他眼底的紧张和忐忑不安。 她思索了一下，这才认真道： “很安全，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有了乔珂的保证。 亓军司令虽说紧绷着的心情稍微放下来那么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些能做实验的可都是他们的兵啊。 怎么可能不担心？ 乔珂看着他紧绷的表情，换了个说法道： “我们可以先进去实验给你们看。” 乔珂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集合研究员们。 准备他们自己进去试一下。 亓军司令连忙拦住乔珂的动作，笑容有些不太自然道： “我就是下意识地担心...担心而已。” 说实话。 现在这些研究员和他们手下的士兵...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一个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作为一个领导，作为一个保家卫国、保护人民的领导，不可能做到完全放心。 他也是个人啊。 哪怕之前十月一和国外联合军演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乔珂绞尽脑汁思索了一番，这才解释道： “虚拟舱起到链接虚拟网络的作用，一旦使用者精神疲惫度到达一定的峰值，虚拟舱会自动断掉链接，不会发意外的。” 亓军司令嘴唇张了张，小声道： “那...会不会有使用者被伤到脑部神经变成痴傻或者瘫痪的风险？” 乔珂被他噎了一下。 这点怎么说呢？ 有是肯定有，而且还是必然的经过。 但那是人们在自己摸索的情况下，通过自然发展，一点一点累积错误总结出来的经验。 而现在有了乔珂这个外挂... 她避开了这个弯路，直接把最初成品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自然而然也就跳过了这个血腥的环节。 不过现在... 乔珂反倒是自己反思了起来。 自己这么做到底对吗？ 跳过这些本该有的步骤，真的可以吗？ 前面没有制定的规则，就不会有人遵守，就更加没有人了解。 人类的思想又那么活泛，完全不受控制。 这些被跳过得地方... 是否会在某一天、某个地点、某个设备上面被重新复制出来？ 然后重新引发一轮新的腥风血雨？ 此时此刻的乔珂压根就没注意到... 她自己竟然开始有意识思索这种较为深入的问题了。 在星际她被灌输的就是什么都不要管。 上面有什么命令，她就研发什么。 其他的一概不管。 也不需要她来管。 陷入沉思之中的乔珂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亓军司令的问题。 这反而让亓军整个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难不成... 还真的会有这种可能！？ 那这个实验到底是... 做，还是不做呢？ 第165章 好是好，但是他们目前驾驭不住 第165章 不知过了多久。 乔珂这才回过神来，拧着眉思索道： “你说得这种问题...是研发虚拟舱必须要经过的难点。 但现在我们的设备很成熟，因此也就不需要再经历这种步骤了。” 听见她的解答，亓军司令的担忧反倒是更严重了。 他坐在椅子上的动作都有些坐立不安—— “这么说来，还是有这个风险的？” 乔珂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声明道： “这一点问题我们已经解决掉了，你可以不用担心。” 亓军司令尴尬的笑了两下，不好意思道： “这方面我们这些大老粗肯定没你们懂得多...别见怪...” 有了乔珂的再三保证。 亓军司令再怎么担心，也还是要同意进行实验的。 下午2点多。 亓军司令筛选出来了50名身体健壮的士兵。 5人一组，分批依次进行实验。 他们实验的最终目的，是验证虚拟舱是否有什么安全问题。 以及是否可以做到连接虚拟网络上面。 至于虚拟网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除了乔珂和启明的研发人员之外。 其他所有人都不清楚。 也是都满头雾水。 这些士兵虽然都是各项能力拔尖的特种兵...但实际上也都是一个个身材高壮的大小伙子啊。 年纪最小的23岁，最大的33岁。 抛开已经转职做教官的人。 这些都是年龄和体能处于人类巅峰状态的年轻人。 既然是年轻人，就没有不向往这种新奇的高科技设备的。 要是按这些年轻士兵以前的说法来看—— ‘男人的浪漫就是轰炸机，热武器。’ 但是现在嘛... 在接触到启明科技研究所这个庞然大物后。 他们明白那些高科技设备已经不再只是幻想中的存在了。 还有什么是这种高科技设备不让人迷醉的！？ 甚至第一批实验就能让他们体验一下‘虚拟舱’。 有了‘新欢’明显就忘了‘旧爱’。 所以从现在开始！ 什么东西都要给他们往旁边靠！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还真别说，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们为了抢这些名额差点打起来。 至于亓军司令担忧的那些事情，那更是压根就没人想过。 终于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 50名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这座神秘的研究所。 不...实际上在他们看来。 这里更像是一座要塞！ 这群年轻人给亓军司令差点整不会了。 要不是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养成的习惯，还真可能压不住他们了。 好几个人脸上多少都有点挂彩。 “报告！队伍已经整合完毕！” 亓军司令点点头，严肃道： “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们应该也已经清楚了...” 他扫视着这些面容年轻，满是活力的面庞，跨立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 表情严肃，一字一句提醒道： “虽然研发人员们说不会有危险，但这种实验我们毕竟还是第一次做，对我们来说，风险还是很高.... 所以，如果现在有想退出的，还来得及。” 亓军司令说完，认真地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们。 可奈何这些大小伙子们满脑子都是‘虚拟舱’。 根本就没有害怕这种情绪。 五分钟后。 还是没有任何人退出，反倒是一个个眼冒精光。 分明是已经等不及的样子。 亓军司令无奈，只能带着他们进入了第三层的虚拟舱存放区。 这里本来是第三层的修养舱存放区。 为了好方便管理。 乔珂选择的是第三层的设备。 其他两层的设备不动，留给启明的研究员们做最后的基础保障。 否则这些眼睛里只知道做研究的人，很容易给自己熬出问题来来。 幸好里面空间足够大。 这50人就算一股脑都涌进来，竟也不显得拥挤。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走进这座神秘的研究基地。 里面的一切设备和环境，都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 隐秘的兴奋和狂热的崇拜。 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亓军司令无奈的和身边其他几位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再三询问后，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亓军司令苦笑一声： “既然这样...就跟我走吧。” 他说着，转身朝着身后那个秘密的区域走去。 而这50名士兵则是步伐整齐的跟在前面这些领导身后。 虽然都穿着迷彩作训服，但事实上... 他们这边大军区最主要的话事人都在这了。 走进这座神秘的研究所。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走进这个神秘的研究所了。 可每一次走进来，都有不同的感受。 这些天他们做得最多的就是小心拆卸相关机器，然后运送到指定地点。 如今这里面已经空旷了不少。 但依旧不能阻挡这种冷冽的高科技所带来的致命吸引力。 但与之并存的...也有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局促和紧张感。 这种感觉，在见到前方那些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后。 飙升到了极致。 乔珂带着各组负责人站在最前方。 手里拿着亓军司令之前提交上来的名单。 上面有这些士兵的具体资料。 也显示了他们的身体素质以及身体健康状态。 其实这些对于虚拟舱的影响不太大，真正有影响的是那些具有精神力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需要单独隔离开做实验。 所以现在和士兵们区分开来。 乔珂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眼镜，并随手将文件夹递给了身边的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遍前方站着的士兵。 将他们紧张和兴奋的表情收拢在眼底。 只听她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在这里，我需要提前告诉你们一些必要的使用命令——” “第一，虚拟舱和你们的精神力...哦，也就是你们的精力挂钩。 一旦在虚拟网络中出现疲惫值的提醒，虚拟舱会直接断掉你们链接。” “第二，身上不要携带任何危险物品，包括电子物品，易燃易爆物品，尖锐物品。” 说到这，乔珂一字一句道： “这一点，关乎到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因为进入虚拟网络之后，人会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而处于密封环境下的虚拟舱里，如果出现这些东西，那就很容易造成危险。 其中最危险的无非就是内部的爆炸和内部自燃。 这一点，即便是在星际也是完全避免不了的。 作死的人不论哪个时代，哪个地方... 从来都不会少。 乔珂自然做了预防。 除了内部有灭火系统和紧急呼叫救援的定位系统之外，还有手动强制开启按钮。 同样与之相匹配的外部，也有两套强制开启系统。 一台虚拟舱数起来... 总共有四套独立紧急开启装置，分别在不同的地方。 两个人为控制，两个系统控制，分别对应着内部和外部。 用任何一套都可以成功开启，最主要的是不会同时互相影响。 尽最大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听到这一条命令，所有人连忙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不放过任何一丝角落。 最后甚至快要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给撕下来了。 其实他们在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强制扫描过了。 就如楼宴堂他们最开始进来那样，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拿走。 就连亓军司令他们这些领导都没有例外。 实在是乔珂说得那种情况太吓人了... 空间里只剩下这些士兵检查衣服的衣物摩擦声。 而另一边。 乔珂的解释还在继续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虚拟世界中是100%模拟还原的场景。 同样，你们的五感也会得到最真实的还原，痛觉默认为100%。 我不建议你们在里面做出伤害自己，或者是伤害他人身体健康的行为。 这种痛觉确确实实会影响到你现实醒来后的神经感受。 虽然原则上来说，不会有实体上面的伤害。 但是一定会留下记忆。 至于是否能承受得住这种痛楚，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尤其是头部这种神经网络密集的地方。 最为危险！ 亓军司令听到这里，冷汗都下来了，连忙问道： “等等...等一下！这个痛觉不能调低吗！？” 乔珂推了下眼镜，镜片在灯光下有些反光，看不到她具体的表情。 只听她声音平静道： “当然，痛觉感受程度是可以调节的，这点随你们。 不过调低了痛觉程度，很大一部分会削弱管理方面的难度。” 在虚拟世界都死不了了，还不怕痛。 可想而知会释放多少现实社会上面的恶魔？ 这一点，也是未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句话瞬间就给亓军司令这些领导说沉默了。 他们听出来了乔珂话里面的意思。 虚拟网络... 这东西和现在的网络一样具有两面性。 而且只会比现在的网络更加难以控制。 好是好。 但他们目前绝对驾驭不住， 至少在他们彻底把启明的知识消化完毕，并且彻底掌握之前... 根本就做不到。 就算！就算不考虑这些问题。 光是律法的制定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研制出来了又怎样？ 最起码在法律完善之前，绝对不可能对外发售的。 这个时间要多久？ 不知道，谁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 他们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稳下来，必须冷静下来。 一步一步地走。 慢慢来。 第166章 测试:开始 第166章 “好了。” 乔珂拍了拍手，唤回大家恍惚的思绪，命令道： “现在按照工作人员们的指令进入虚拟舱。” 最先进行实验的第一组走上前。 5个大小伙子将兴奋的目光投向虚拟舱旁边站着的那几个研究员。 目光灼热得快要把研究员们烧穿了似的。 一个研究员哭笑不得道：“那么激动干什么？” 士兵挠了挠头，不好意地嘿嘿笑了两下： “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研究员一边笑一边打开虚拟舱，朝他抬了抬下巴： “躺进去吧。” 士兵怀着忐忑的心情躺进虚拟舱中。 而研究员则是站在外面调整外部的营养液。 这款营养液和修养舱的营养液并不是一个东西。 属于一类药剂，只是短时间内维持人体所需营养，没有副作用。 也可以用在病人身上。 但不太建议长时间不吃东西，单靠这种营养液生存。 除非用在临终关怀的晚期病人身上。 因为人的身体器官是用进废退的存在。 长时间不吃东西，胃部就会退化，反而得不偿失。 而修养舱的和修复舱直接就跳到了三类药剂。 属于严重危险药剂。 这里面的用量很难控制，没有专业人员，绝对不能私自使用。 许乐彬躺在虚拟舱内。 他就是那个给乔珂拿来一瓶温水的那个士兵。 感受着身体下方柔软的材质，就像是柔软的面团般，将他包裹在其中。 耳边是衣物摩擦以及机器运行的声。 却都不及他自己的心跳声大。 让他几乎听不到那些白噪音，只有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他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忍不住来回抠着自己的手指。 终于，他忍不住小声问道： “那个...我需要怎么做？需要我睡觉吗？或者想些什么？” 研究员抽空看了他一眼，笑着安慰道： “什么都不用想，闭上眼就可以，不用紧张。” 许乐彬脸色发红，连忙闭上自己的嘴巴，不再多问。 很快，设备就都调整好了。 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扶着虚拟舱的盖子，低头对许乐彬笑着叮嘱道： “进去后可能会有些头晕或者轻微失重感，这是正常的。 里面有我们设计好的程序...” 说到这，这位研究员顿了一下，纠结了一会儿又道： “嗯...也就是你们玩儿游戏会经过的新人指导？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跟着做就可以。” 在许乐彬忐忑和紧张的心情下，研究员缓缓关上了虚拟舱。 将外面的光线和人影以及轻微白噪音都阻挡在外。 许乐彬眼前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瞪着自己的眼睛，眼看着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呼吸跟着渐渐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眼前亮起一颗一颗微弱的小光点。 像是天空中闪耀着的星星似的。 有种莫名诡异的美感。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研究员提醒的声音—— “不用多想，闭上眼睛。” 许乐彬猛地回过神来，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再往后，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感觉大脑一沉。 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总之算不上舒服。 恍惚中，好像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一分为二。 灵魂在向上飘起来。 而身体则是在向下快速坠落。 这种感觉真的最开始接触的人很不适应，下意识的想要挣脱这种环境。 此时此刻，如果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就会发现许乐彬闭上的眼睛在剧烈抖动着。 像是在挣扎着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 好在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大概两秒钟后。 许乐彬感觉眼前一亮，刺眼的白光让他不得不护住自己的眼睛，避免被灼伤眼球。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脚再次踩到了实地上。 这一瞬间。 许乐彬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甚至都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就听到旁边传来另外4名队友震惊的吸气声—— “嘶...这就是虚拟世界吗？” “我有点腿软...” “我掐一下自己试试...” “嗷！你掐错人了！轻点！” “抱歉抱歉...” 许乐彬眼皮抖了两下，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只有他的几个队友在身边，自身带着亮光。 让他们不至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完全消失。 四周安静得没有一丝风声。 除了队友的说话声，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自己的呼吸... 一切的一切都如那个人所说的一样—— 这里的一切... 100%还原。 许乐彬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熟悉的老茧，熟悉的裤子，熟悉的鞋子。 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他们震惊、好奇...四处摸索的时候。 外面的研究所里也传来吸气的声音。 随着第一组5台虚拟舱开始运转，所有人的心都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乔珂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头盔，来到了控制台的操作面板前。 随着她的动作，显示着不同数据的控制面板浮现在研究员们的面前。 “开始测试。” 随着乔珂声音的落下，所有人眼前都出现了几块投影。 分别对应着每一个士兵。 他们在里面所有的反应都会显示在上面，方便给外面的人最直观的反馈。 而乔珂也随意靠坐在后方的控制台上。 动作闲适，双手随意撑着控制台的台面。 但头上原本还透明的头盔前面板，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头盔上面光纹涌动。 证明着设备已经进入了工作。 下一秒，他们就发现眼前的投影画面中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正是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乔珂。 外面正在观看的亓军司令听到里面的‘乔珂’在说话。 可外面这个乔珂，压根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更别提走动了。 亓军司令面容紧绷，从外面看上去非常的严肃。 可实际上... 他本人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 除了兴奋和紧张，更多的还是不真实，以及没有安全感。 镜头转向虚拟世界内部。 五个人感叹着质感真实的同时，难免互相上下其手摸了一把队友。 “太tm离谱了...这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我好酸啊...以后的人和孩子都可以有全息游戏玩儿了...” “你不还没结婚，要不然赶紧退伍生个娃，好好玩！” “退伍？那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想退，鬼知道啥时候能转民用上市？ 我还是老老实实在队里呆着，起码等机甲问世，让我过把瘾再退！” 眼看着几个队友说得话题越来越偏，越来越离谱。 许乐彬不得不干咳两声，提醒道—— “咳咳...注意着点。” 他们还在测试呢，谁知道会不会被外面的长官们看到？ 几个队友也意识到了以这个问题，连忙脸色紧绷，严肃起来。 试图蒙混过关。 就在这时。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模糊到凝实，出现在不远处。 一身的白色大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很是扎眼。 乔珂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背影挺拔，步伐闲适的走过来。 最终停在五个人面前。 只听她平静道—— “欢迎进入虚拟世界。”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外貌，熟悉的气场。 他们听到这个人随意问道： “你们有什么想要去的环境吗，嗯...也可以说想去的世界？” 几个人就这么看着那个不远处的白色身影。 乔珂正站在两米外，面前出现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着很多画面。 而她正垂着眼睛，随意的滑动着。 就是表情有点怪... 许乐彬和几个队友对视了一眼，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最后许乐彬小声问道： “有...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吗？” 那语气表情就好像是小媳妇，细声细语，着实和他粗壮的外表有些不符。 乔珂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重新低下头，说了句： “稍等。” 紧接着，几个人面前就同样出现了几个屏幕。 上面是乔珂刚才看的那些个场景。 是之前就做好的虚拟世界。 当然，是【乔天】做的，这些工作对于它来说，堪称杀鸡焉用牛刀。 要是星际的人知道她把【乔天】用在了这个上面... 估计会气吐血吧？ 许乐彬五个人傻傻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虚拟屏幕。 第一幅画面显示的是一幅荒原战争图。 第二张是雨林图，画面占幅比例最大的竟然是一只霸王龙。 ... 第十二张是一张科幻星舰图... 乔珂往后滑的动作顿住，面色终于有些变了。 脸上的表情有点痛苦面具。 她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乔天】不错... 这场景也确实是【乔天】做得不假... 可它这都从哪找的素材？ 怎么一个正常点的都没有？！ 它最近都看什么了？ 是不是该给它杀杀毒了？ 第167章 测试:我好酸啊... 第167章 许乐彬五个人很快也都翻到了最后，所有人见到这张宇宙星舰图都眼前一亮。 正要点下去的时候。 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随即耳边响起乔珂似乎有些无奈的声音—— “嗯...我想我们还是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话音落下。 几个人脸上都出现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好好的游戏...呸呸呸！ 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很快众人就没心思再多想其他的了。 他们看到眼前这个人随手打了个响指。 声音回荡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的环境里。 很是清晰。 紧接着，黑暗迅速开始瓦解。 他们脚下踩着的‘地面’也剧烈震动着。 五个人被震得东倒西歪，根本就站不住脚。 他们仿佛看到了盘古开天辟地的画面。 而那个‘创世神’，正是眼前这个被银色光芒所环绕的人。 乔珂的影像伫立在原地，四周围绕着的都是银色的数据链。 随着她的动作，化为一条条指令向着四周飞去。 当指令落下，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 各式各样的树木、绿植，从脚下的土地破土而出。 在眨眼之间完成破土、幼苗、生长、分枝等步骤。 最后变成一棵大树。 一条条马路像是蜘蛛网似的，辐射在整个城市之间。 黑暗的环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蓝色的天空。 温暖的阳光落在大地之上，而月亮小小的影子藏在它的光辉之下。 麻雀飞过空中，落在刚刚长成的大树上。 发出悦耳的叫声。 鼻尖嗅到的是独属于绿草的清香，耳边是汽车的关门声和喇叭声。 而五个人们所站立的地方，也凭空出现了很多人影。 空旷的街道上眨眼间人满为患。 赶路的上班族。 买早餐的学生。 遛狗的老年人。 耳边是嘈杂却又非常有烟火气息的交谈声。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眨眼之间完成。 这一刻。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旁观着一个创世神在创造一个世界。 而他们则是这个世界的诞生的见证者。 这种感觉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言喻的奇妙。 严格来说，这都是乔珂重新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 当然，不借助工具，凭空创造这种离谱的事情。 哪怕在星际都不多见。 乔珂也是因为有她强大的精神力辅助，和广阔的知识经验，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所呈现出的效果自然也不是普通效果。 等她身上的银色光芒逐渐消失，这个世界才算是彻底构建完成。 乔珂身边的面板消失。 她从大树下走出来，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走过来，正好撞到了乔珂。 那个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连声道： “抱歉抱歉，撞到你了...没事吧？” 乔珂随意地摆了摆手，那个男人如释重负的离开，临走前又将手里买的包子递给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 都落在五个人的眼中。 如此真实的世界，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乔珂走到几个人面前，将手里的包子抛给了他们。 距离最近的许乐彬下意识伸手接住。 热乎乎的包子，底部被肉馅浸透流出肉汁，诱人的香气飘向鼻尖。 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咬破松软的面皮，独属于酱肉包醇厚的汤汁在舌尖蔓延开来。 每一口都能咬到大颗粒的肉块，咸鲜多汁的酱肉搭配着微妙的辛辣味道。 让人非常满足。 许乐彬吃着吃着，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边吃边哭，鼻涕眼泪流了一把。 看得几个队友满脸嫌弃，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你哭啥，真有那么好吃吗？” “给我尝尝！” 许乐彬吸了下鼻涕，这才含糊道： “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不骗你！” 他这样子成功引来乔珂的注意，只听她一本正经道： “你要是那么喜欢，出去了我让边野给你做点。” 这就是边野给乔珂经常做的酱肉包，所以味道还原得非常完美。 几个人闹哄哄的，都在抢许乐彬手里的那个酱肉包。 样子简直没眼看。 乔珂只能又复制了几个酱肉包给他们。 结果他们也是一边吃一边忍不住集体自闭，要哭不哭的样子。 内容都很相似—— “终于...在我有生之年实现虚拟舱了...” “我好酸啊...” “我可以住在里面吗...” 这画面看得外面这些军方领导牙疼。 但却也都非常好奇。 这个包子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虚拟世界真的那么完美还原吗？ 别说他们这些领导了。 后面还没轮到的那些小组简直都快急死了。 恨不得立刻就躺进虚拟舱里好好体验一把！ 光看他们在那秀有啥意思！！ 而虚拟世界里，乔珂等他们吃完了酱肉包，这才道： “好了，跟我来，要开始测试了。” 许乐彬几个人瞬间从柠檬精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紧跟着乔珂的脚步朝着旁边的一处院门走去。 就是走在路上都不怎么老实。 忍不住伸手东摸摸西碰碰，要不然就揪片树叶。 更有人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不远处的早点摊。 然而没有给他们撒欢的机会。 乔珂带着他们走进了这座大院。 五个人定睛一看。 这不是军队里才有的布置吗？ 只不过和他们军区不同，在闹市区。 里面的配置倒是一样的。 乔珂带着他们来到训练场，但是里面没有一个人。 里面的武器也不多。 因为乔珂对现在的武器装备不是很了解。 所以这里展现出来的都是在网上可以查到具体数据的枪支器械。 来到这里，乔珂这才停下脚步，对几个人道： “试试打靶。” 这个型号的枪支，许乐彬只在新兵训练时期用过。 自从进了特种部队以后，就再也没用过，都换成了最新研发的型号。 别说...再次拿在手里的感觉，还真挺怀念的。 许乐彬拿起步枪，熟练架起瞄准镜。 这种动作已经沉浸在他们骨子里，形成肌肉记忆了。 对着100米的靶位连开5枪。 几个人先后都结束了自己的打靶。 而乔珂则是瞬移出现在了靶子旁边，依次将五个人的成绩记录下来。 随后再次瞬移出现在五个人面前，平静道—— “四个五发十环，一个四发十环，一发九环。” 乔珂伸手，自己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步枪，认真询问道： “手感怎么样，和你们现实用的东西区别大吗？” 许乐彬吸了口气，声音激动得都在颤抖： “一样！至少在我感觉，后坐力绝对是一样的！还有射击计算方式也可以通用！” 乔珂又把目光投向另外几个人，他们同样惊喜道： “一样的，手感可以说没有任何区别！” “我感觉是没有区别的！” 乔珂点点头，又重新调出一个面板道： “那我们再试试其他天气。” 话音落下，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狂风大作，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到半空之中。 几个人猝不及防被风吹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眼睛被灰尘迷住，鼻尖都是暴雨前被狂风卷起的尘土味道。 乔珂挑了下眉，又重新把风力调低了一点。 这次总算是可以睁开眼睛了。 几个人又重新在有风的环境下，进行了多次打靶测试。 从所有结果来看。 和他们在现实世界中的参数无二，可以说是完美复制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话题走向难免就多少有点控制不住了—— “不知道咱们现在用的步枪可不可以也复制出来？” “你还没摸够啊...咱们现在的步枪不还是xx改的嘛！” “看你俩那点出息，就算复制，那也得来点大的，光要步枪有啥意思...” “其实...我想试试海军的航母。” “你怎么不说想坐火箭呢...” 几个人越说越离谱。 眼看着他们几个兔崽子快把现役所有武器和装备都吐槽一个遍了。 外面坐等着的军方领导们终于憋不住了。 亓军司令找到沈宁问道： “沈同志，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可以测试？” 沈宁诧异地看着他们，有些疑惑道： “不是说好分批测试吗？” 怎么突然又改了？ 不怕安全性能问题了？ 亓军司令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有你们的保证，我们是放心的！” 沈宁无奈道： “你稍等，我问一下乔所。” 很快，原本靠坐在控制台前的乔珂就有了动作。 头盔面板也重新恢复成了透明，纹路也暗了下去。 乔珂慢慢站直身体，看向不远处的亓军司令，直接问道： “你们要同时开始测试？” 亓军司令点头，有些忐忑道：“对，可以吗？” 乔珂平静地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就在这时，一位领导拉了亓军司令一把，几个人走过来问道： “乔珂同志，我们看到了你复制的武器...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问... 在虚拟世界里面，什么武器都能复制吗？” “你们说这个？” 乔珂调出那个刚才使用的步枪，平静道： “这是我那天在军区拿到的那个型号的枪支。 能复原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们给我多少数据资料。” 几个领导对视一眼，再次确认道： “虚拟网络...安全吗？这些数据不会泄露出去吧？” 听到这，乔珂忽然笑了一下。 很少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笑容有些玩味道： “除非有人可以破解启明的网络，否则永远不会有人能破解虚拟网络。” 现在知道启明编码系统的人都寥寥无几... 就算把网络晾在他们眼前，那些黑客都找不到从哪下手。 其实这些军方领导并不清楚现在启明的网络安全到底在哪个等级上面。 但他们也有眼睛。 能看出启明整体科技水平比现有的要高很多。 但他们还是想要一个保证。 将自家压箱底的东西交到一个刚刚熟悉的人手中。 他们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赌呢？ 第168章 测试:错位时空 第168章 一个小时后。 乔珂拿到了g省军区现有的所有武器设备详细研发资料。 这是由军方最高领导人确定下来的事情。 而乔珂也不负他们所望，所有的设备一一还原在了虚拟世界中。 算上这些军区的大领导们。 一共60多人，集体进入了虚拟舱。 在虚拟世界中睁开了双眼。 没有给他们多少反应时间，原本的虚拟世界再次经过一次改变。 变成了一个戈壁滩。 而戈壁滩上面停放着的，正是刚刚得到研发资料的那些武器资料。 一半的国之重器都在这里了。 乔珂这次也是混在了其中。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现在特种部队里面服役的步枪。 也是刚才被许乐彬几个人疯狂吐槽的那个型号的步枪。 众位领导还没有从四周环境的真实程度里面缓过来。 戈壁滩的空气里面都是尘沙，夹杂着碎石子，糊在脸上刺刺麻麻的痛。 呼吸中都是尘沙。 烈日暴晒下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几位领导不得不找到乔珂，让她又弄了几顶军用帐篷。 实在不行给他们换套装备也行... 不然真的寸步难行。 乔珂这才从手中的枪械研究里抬起头。 手一挥，所有人都换上了现在的沙漠迷彩。 每个人也都防护得非常到位。 总算是把那些烦人的风沙阻挡在了外面。 她这一手真的让人很羡慕。 就仿佛是手握着游戏的gm后台，想刷什么刷什么。 可就算乔珂把权限交给他们，他们也是不会用的。 除了乔珂，就只有启明的人会用了... 这一点暂时无解。 只能等他们的官方人员研究透了启明的设备和网络运行规则。 才能放手把虚拟网络的运行交给他们。 说实话，乔珂自己也不想被虚拟网络捆着啊！ 啥事儿都得找她。 她也有事情需要做的... 乔珂抱着枪来到几位领导旁边，皱眉问道： “你们想怎么测试？或者说测试什么？” 这个问题可把众位领导问住了... 要说实战演练吧...就50个人，再分成两拨，那每队只有25个人。 这咋打？ 怎么着都得有个万把人才能练得起来啊... 不然跟平时的训练有啥区别？ 可现在这些虚拟舱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总数才200台。 去哪给变出来成千上万台？ 听了他们的解释，乔珂疑惑道： “你们到底是想试武器，还是训练士兵？” 亓军司令和几位同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训练士兵。” “那这个简单。” 乔珂将手中的步枪放到一边，然后重新调出虚拟世界的面板。 找到其中一个虚拟世界，正要按下去的时候，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再次询问道： “痛觉感官要调低或者关闭吗？” 众位领导对视一眼，把选择权重新交给了这50名特战队员。 乔珂再次提醒道： “再次声明，痛觉感官100%会反馈到你的痛觉神经上面，即便是出了虚拟舱，也还是可以回想起来。” 50名特战队员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讨论一番后，全部选择了100%的痛觉感官。 乔珂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也带着一丝欣赏。 她重新把目光投向这几位领导，问道： “那你们呢？” 亓军司令啧了一声，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笑骂道： “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被他们这些小兔崽子比下去？ 我们玩儿枪的时候他们的爸妈都还在玩儿泥巴！老伙计们，你们说呢？” 回应他的自然是这群老领导们的笑声—— “可不是！” “嘿，你们还别不服气，咱们来比划比划！” “输了看老子回去怎么练你们！” 别看这些老领导都这么大年纪了。 但是从那个黑暗年代走过来的人，能有多少是他们现在所表现得那样无害？ 一个个都是老兵痞了。 其中几个领导重新拿起手中的枪，熟练上膛，对着远处的灌木丛就来了一梭子。 枪法准头丝毫不输给现在这些年轻的特种兵。 浓浓的火药味在一老一少两拨人里面蔓延开来。 夹在中间的乔珂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 她看了看两拨人，再次确认道： “都准备好了吗？” 两拨人紧紧地盯着对方，同时大声喊道： “准备好了！” 乔珂按下控制面板上面的图案。 原本干燥刺眼的戈壁滩瞬间转变成了战火纷飞的战场。 具体有多真实呢？ 地雷和手雷爆炸的硝烟味道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以及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让人本能的干呕反胃。 场景转变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枪林弹雨密密麻麻的扫射而来。 特种兵们都还没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是什么，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们就地一滚。 躲过那些扫射而来的枪支弹药。 然而这一滚，让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滚不动了。 身体非常虚弱，没有一丝力气，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胃部饿得发烧发痛。 四肢就像是行走的骨头架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不过他们顾不得去检查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映入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浑身血液逆流，寒气从脚底直冲大脑。 面前的战壕里，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尸体。 他们穿着灰色的军服，直筒式带弧形帽檐，帽围两端有两粒扣子，小腿上缠着一层染血的绑带。 脚上的布鞋或者草鞋早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 他们倒在战壕里，血液混合着泥土糊在脸上，缓缓落下。 滴落在身下的黄土之上。 不甘地睁着眼睛。 手里还握着五花八门的枪支，子弹夹捆在了胸前。 又是一声巨响，右侧传来爆炸声。 声音距离他们非常的近，被炸弹掀起来的泥土将众人埋住。 特种兵们只感觉到耳朵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下。 等他们再爬起来的时候，一摸耳朵。 发现是猩红的血液。 他们的右边耳朵被炸失聪了... 当人恐惧和紧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身体会疯狂分泌肾上腺素。 这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会让你的大脑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一个灰色的身影倒在许乐彬面前。 他灰色军服的左臂臂章上面，印着几个熟悉的粗体黑字... “等...等等，不要死...” 许乐彬顾不上自己还在耳鸣的脑子，抖着手扶着这个人的身体。 他的脸已经被泥土和血液遮住，看不到具体什么模样，只能看到他越来越暗淡的双眸。 右边的身体被弹片炸掉一半，内脏都流出来了一部分。 许乐彬眼前一片模糊。 他捂着这个人的伤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醒一醒，不要死...” “求你了...前辈...” 这个人意识弥留的最后一刻，似乎看到了他的模样。 残存下来的左臂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拍拍这个年轻的小家伙。 然而最终也还是没有抬得起来。 满是鲜血的喉咙滚动了两下，最后只留下很轻的两个字—— “...别...怕。” 话音落下，眼睛彻底失去了焦点。 瞪着大大的眼睛，在许乐彬怀里失去了最后一丝气息。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许乐彬这个自打出生就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 干得最过分的事情，也就是过年帮家里杀猪... 即便是当了特种兵，也不过是更加严厉的训练而已。 从未真实接触过这段血腥的历史。 最多也不过是在影视中和教材中了解过这段历史而已。 可现在... 耳边充斥着爆炸声、机枪扫射的声音头顶还有飞机飞过的声音。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 正好有一架敌机穿越过硝烟弥漫的云层，露出它尾翼上面的那个圆形标志。 这是一台轰炸机。 一个背后背着大砍刀的灰衣男人大声向着这边吼道—— “是轰炸机！快趴下！” 许乐彬站在战壕里，身体上逐渐缓过来的痛苦怎么都盖不住他现在心里和精神层面上的痛。 像是被吓傻了。 “我让你趴下！听到没有！” 那个浑身沾满了鲜血的人咆哮着飞奔过来，按住他的脑袋就扑倒在战壕地面上。 许乐彬的脸颊被蹭在满是碎石和弹片的土地上，钻心的痛也随之传来。 紧接着就听到新一轮的轰炸声。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着，每一次爆炸声都会伴随着惨叫声。 他很想抬头看一看。 可自己的头被人狠狠地按住，力道之大，似乎要捏断他的脖子。 他的后背上还压着一个人。 替他挡住了部分冲击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 四周的爆炸声逐渐消失。 可许乐彬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长的时间。 耳朵和脑袋嗡嗡作响，鼻尖是浓郁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脖子上那只手的力道松了。 他动了一下，这次轻易的从他的手中脱离了出来。 随着他的起身，身上那层土渣被抖落在了地上。 许乐彬踉跄着站起身。 四周很安静，静得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那是独属于死亡的寂静。 战火、尸体、硝烟、火焰... 战壕里还活着的人，不对，或者说还喘气的人... 屈指可数。 理智逐渐回笼，许乐彬断掉的思绪也重新连接起来。 这一刻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着，抬起满是血迹的手。 用力抬起，狠狠砸向面前战壕的土地上。 悲凉、绝望的怒吼声回响在阵地中央—— “啊——！！” 许乐彬用手一下又一下捶打着面前的土墙。 目光仿佛淬了毒，紧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和平年代的特种兵了。 许乐彬拿起身边前辈们遗落的枪支。 起身就要爬出战壕。 生死早就不在他的大脑之中了。 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杀敌。 为那些牺牲的前辈们报仇！ 杀光所有敌人！ 就在这时，身边没了动静的那个身形突然动了一下。 许乐彬的脚腕被人抓住。 第169章 测试:前辈们，你们辛苦了 第169章 许乐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原本想翻出战壕的身影立刻停了下来。 他瞬间蹲在那个穿着灰色军服的男人身边，将那个面部朝下的人翻了过来。 许乐彬红着眼睛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微弱的心跳声还在持续着。 就像是黑暗中微弱的烛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掉。 但它却依旧努力绽放着自己的光芒和温度。 泪水瞬间冲出眼眶。 滴在这个人的满是血迹的胸口上。 许乐彬回想着自己所学的所有知识，对眼前这个前辈进行检查。 然而让他绝望的是... 前辈替他挡下了大部分的炸弹冲击，内出血严重，没有医疗设备，他只能原地等死。 他跪坐在这位前辈身边，绝望地举目四顾。 这样的环境... 去哪里找医疗设备？ 这位前辈靠着战壕坐在地上，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拄着枪咳嗽了两声，看着许乐彬通红的眼眶，突然就笑了。 操着一口听不太懂的口音道： “哭个牛蛋，娘们兮兮的，老子婆娘都没像你这么哭过。” 许乐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要给他药，给他设备... 他可以救他的... 看着这些尊敬的前辈们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失去生命。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就是医生却救不了至亲的人。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等死一样。 绝望，无助。 这位前辈似乎也从他的反应中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他咧了下嘴，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们还有多少人？” 许乐彬摇头，声音颤抖道： “我...我也不知道。” 这位前辈忽然吸了口气，似乎在压抑着身体内部传来的痛苦。 他忽然抓住许乐彬的衣襟，将他拉到胸前。 声音很小，断断续续道： “那就代表...我们主力已经成功撤离了...你快走。” 许乐彬哭得脑袋疼，他用力摇头，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不...我不走。” “我可以上阵杀敌，我很厉害的...” 这位前辈深吸一口气，语气不耐烦，暴怒着呵斥道： “老子让你去就去！我们129师的掩护任务已经完成了！赶紧滚...快去给主力送信！” 就在这时，几个身影互相搀扶着，从左边方向的战壕摸索过来。 其中一个就是背着红缨军号的司号员。 算上眼前的这位前辈，还活着的人只有十一个。 或许其他战壕里面还有... 但他们相隔太远，已经没办法再相互照顾了。 而右边战壕里，陆陆续续走过来一群人... 这些人正是那些分散在又长又深的战壕里面的特种兵们。 同样也包括那些领导们。 他们同样或背、或搀扶着受伤的前辈们。 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两个时代的前辈和后辈们... 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是什么... 在这个错位的时空再次相遇。 这一刻领导们和这些特种兵们完全忘记了这里其实是虚拟世界。 对于他们来说... 这不是虚拟世界！ 这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历史！ 几十年前的今天，前辈们就同样身处于枪林弹雨之中... 这些领导们因为冲得太厉害，杀红了眼，直接减员一大半。 现在还剩下的人，所有人目光猩红，泛着杀气。 他们互相搀扶着来到这里。 剩下的人汇聚到一起。 亓军司令双目赤红，他身上也早已被鲜血染透。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战友的，亦或者是敌人的。 司号员扶着伤员走过来，声音沙哑得仿佛破锣般—— “班长，咱们只剩下这些人了。” 许乐彬身边的那个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尽可能装作平静的样子问道：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司号员目前是唯一比较灵活的人了。 他爬上战壕，借着同伴们的尸体做掩护，迅速观察了一番。 这才重新返回战壕里面，快速道： “敌军正在朝我们这边扫过来。” 班长啐了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平静道： “跟他们死磕了！死也要咬块肉下来！” 所有人沉默地收拾着自己手里的枪支和弹药。 不够的就从同伴的尸体上摘下来。 外面的敌军很谨慎。 一层一层的筛查过来，如果遇到还活着的人，他们手中刺刀就会插进那个人的胸膛。 第二道战壕里。 所有人都背靠战壕而立，听着从第一道战壕里面传出来的闷哼声。 刺刀刺入胸膛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 回响在剩下这些人的耳中。 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班长突然出声，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声音—— “老子想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师长烤得老家贼，啧...那个滋味啊...” 他说着，似乎很美味的样子，砸了咂嘴。 他旁边的伤员也笑了笑，一边吸气一边道： “老子只想抽根烟，再喝点小酒...这日子神仙都不换呐...小麻子，你呢？” 被叫做小麻子的士兵反应慢了一拍，他眨了眨仅剩下的那只眼睛，不好意思道： “...俺想吃饭，吃得饱饱的饭。” “俺想再看看老娘...” “想穿暖和的衣服...” “嘿嘿，下辈子俺想娶个漂亮的媳妇...” 这名士兵的声音引来其他同伴的笑骂声—— “好小子！竟然还想着这个呢！” “行啊你，志气不错！” “那你下辈子可得投胎成个白娃娃，你看着黢黑黢黑的，谁家大姑娘愿意跟你！” “这话不假！” 几个人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低。 而外面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亓军司令这些领导们和那些特种兵们，沉默地靠着战壕的墙壁。 没人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着。 他们低着头，眼前的画面朦胧成一片。 泪水在混合着泥土和血液的脸上，留下一道干净的泪痕。 他们很想大声告诉前辈们—— 他们做到了！ 祖国做到了！ 有吃不完的粮食； 有吃不完的大肉； 更有喝不完的烈酒； 妇女孩子们平安长大； 他们已经可以随时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了！ 可是没用的... 他们终究还会走向死亡，走向那一段既定的历史。 为后续祖国的发展垫上一块牢固的基石。 “来了...” 耳边响起班长低声的提醒—— 5米... 所有人上满子弹。 4米... 有人慢慢地将手雷举到胸口。 3米... 所有人深吸一口气。 2米... 就在这时，司号员重新拿起从不离身的军号。 铜号尖锐而短促的音调盘旋在整个阵地上空。 极其野蛮和刺耳的音调夹杂着疯狂的哨声。 让所有人全部心头一震。 冲锋号的声音就像是划破黑暗的一道金色光芒。 可敌方却是被吓住了脚步，下意识的缩紧阵型，紧张的扫视着四周风吹草动。 似乎下一秒就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群人。 不要命似的冲过来厮杀。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吹响了死神的号角。 班长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 一把翻身出了战壕。 拉开身上的炸药就朝着敌人跑去。 漆黑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只听他大声吼道—— “冲！杀了他们！” 话音落下，战壕里再次翻身而出一个个身影。 亓军司令他们走在最前方，泪水流满了整个脸庞。 他们端着手中的枪，红着眼睛扫射着前方距离最近的敌人。 他们这架势将敌人吓得迅速后退，子弹迅速铺天盖地的落下。 但更多的还是聚集到了班长的身上。 子弹穿过他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都没有阻挡住他向前冲的脚步。 最后还是遗憾地倒在了敌军两米之外的地方。 但炸弹没有熄灭。 巨大的爆炸声和火焰球腾空而起，瞬间带走了五条敌军的性命。 距离再远一些的也收到了波及。 扑倒在原地。 班长身上爆炸的这个炸弹形成了黑色的滚滚烟雾。 这黑色的烟雾反倒是成了他们的烟雾弹，掩护着后方的队友们。 而他的身体则在炸弹中碎成了肉渣，拼都拼不回来了。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掩护身后的战友们了。 亓军司令带着哭腔，嘶吼咆哮着重复着班长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冲！杀了他们！” 许乐彬抱着老旧的枪支，目光这一刻无比的冷静。 脱离了和平年代的温和，彻彻底底的染上了杀气。 子弹打在他身上，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丝毫不能阻挡住他的脚步。 一步一步的前行。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在走下去—— 为前辈们报仇！ 子弹打完了，就换手榴弹。 手榴弹没了，就和他们拼刺刀。 最后剩下的二十多人，又硬生生地又咬掉对方小一百人。 已经负伤的前辈们抱着炸弹冲向敌军人堆里。 在一次次爆炸声中，与敌人同归于尽。 很快，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鲜血流了很多，大脑无力，浑身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一点点流淌出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你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眼前发黑，浑身发冷，耳边的声音很模糊。 之前被肾上腺素压制着的痛觉在此刻全部爆发，席卷而来。 这种痛苦顺着他们的痛觉感官传到了他们神经中。 也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灵魂之中。 这一刻，许乐彬忽然很安静。 原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那些前辈们所承受的，都是这种感觉啊！？ 最后闭眼之前。 眼角的泪滴顺着脸庞落下。 ‘前辈们，你们辛苦了。’ 还有... ‘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 第170章 结束:对着国旗许下的誓言 第170章 启明研究所里。 最后剩下的那20多台虚拟舱陆续停下了运转。 上面的蓝色的指示灯也变成了红色的光芒。 这代表虚拟舱内部的人已经断开了虚拟世界的链接。 随着一阵熟悉的机器运转声音。 虚拟舱的舱盖自动打开。 被弹出来的众人陆续地睁开通红的眼睛。 坐起来的时候，只感觉精神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中恢复过来... 精神非常的疲惫和紧绷。 但他们却能感觉到身体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正常的。 这两种极端的反应来回拉扯着身体和大脑神经。 让很多人都泛起了生理性的头晕和泛起了恶心。 之前那几个因为杀红了眼，导致提前死亡，而被弹出来的几个领导和士兵们。 连忙递过来一个桶，让他们抱着。 省得他们吐在虚拟舱上。 几个领导叹了口气，坐在虚拟舱旁边准备的椅子上。 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他们还以为这种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这些士兵不愧是特种兵，体能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真正吐出来的人不多。 他们只是干呕了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 不适感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只是身体感受上的... 而精神上、心理上的承受度有多高，是否能自己走出来。 这就要靠他们自身的调节能力了。 乔珂摘掉脑袋上的头盔，夹在胳膊下，缓步走到了亓军司令跟前。 轻声提问道： “知道这是哪里吗？” 亓军司令还没有从情绪中缓过来。 听到乔珂的声音后。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嗓音沙哑地顺着她的问题问了下去—— “...哪里？” 乔珂缓缓蹲下身来，目光与亓军司平视道： “九十年前的y省河头村，也就是现在的大河镇。129师掩护大部队撤离，等村民们从地洞里爬出来赶到时，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这是乔珂在收集那些遗落烈士墓碑的时候，收集到的其中一个小碎片。 是从一个说话都糊涂了的老人那里听来的。 当时乔珂他们找到那个存活的老兵的时候，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本来身体就破败不堪，能撑到那个时候，已经很努力了。 乔珂他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留住他，只能在他临走前将这些画面通过他的描述和脑海中的记忆画面留存下来。 这些...只不过是隐藏在众多历史大案件中，小小的，不起眼的一个案件。 但都被启明的研究员们，通过走访，将这些破碎的线索一一串联了起来。 最后...形成了这个残酷而血腥的虚拟世界。 亓军司令握着水杯的手一紧。 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就说...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 果然。 果然啊... 过了会儿，亓军司令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是打算...将所有战役都进行复原吗？” 在亓军的注视下，乔珂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启明附属中学的学生也会经历这些。” 乔珂站起身来，平静道： “在启明，历史是必修课。” 正如那些预备生们一样。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怎么会将那些历史牢牢记住？ 听到她的话，周围站着的那些领导们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公于私，似乎乔珂说得都没问题... 于公来说，培养学生的爱国主义是该从娃娃时期抓起的教育，这是本来就该做的事情。 于私来说，难道那些牺牲的前辈们难道不该被后代们铭记吗？ 经过虚拟世界这一遭的经历，他们更加没有办法再继续无视现在这种情况。 可现在的问题是... 即便他们再怎么认同，社会也不会认同。 家长们更加不会认同。 这些孩子不是他们这些特种兵。 更没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就连那些老兵都会有战后创伤综合征... 更何况现在这些，无论在哪方面都极度脆弱的孩子们呢？ 亓军司令张了张嘴巴... 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出口。 他现在也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爱国教育似乎已经走向了岔路。 看看就算现在他们想再捡起来... 有着多少困难在阻拦着？ 有多少人已经被彻底洗脑？ 又有多少人已经忘记了过去？ 都说现在是新时代了，新时代的人要面对新时代的事情。 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去之中。 可是...尊敬先烈和走向新时代，这冲突吗？ 面对现实，亓军司令想说出婉拒的话... 可前辈们在他眼前被炸成碎肉渣的画面一直在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的声音也回响在耳边... 如果拒绝。 那他就是一个畜生。 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知过了多久。 亓军司令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众位领导身前，声音沙哑道：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最晚明天早上给你答案。” 乔珂耸了下肩膀，表情有些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 似乎并不在乎这些领导最终的商量结果如何。 她只不过是通知他们一声，不会停下脚步的。 说完，她转身朝着虚拟舱的位置走过去。 这次实验，她的确收集到了不错的数据。 就比如现在陆陆续续站起来的这些特种兵们。 许乐彬还抱着桶，正坐在虚拟舱上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他的眼前停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许乐彬动作缓慢地抬头看去，随后轻轻扯了下嘴角，无力道： “乔所长...” 乔珂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出一只小手电，平静道： “眼睛跟着光线走，抬胳膊，这里有没有不舒服？” 许乐彬坐在那被她检查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有点累。” 乔珂收起小手电，转身朝着另一个人走去，边走边道： “这是正常现象，多磨合几次就习惯了...别动，我检查一下。” 这些士兵挨个被她检查了一遍。 结果自然都是正常的。 只是这些原本精神奕奕的大小伙子。 现在一个个都萎靡不振。 沈宁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这才试探着建议道： “乔所，要不还是和领导们商量一下，给他们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乔珂其实不太清楚他们的承受极限在哪里，但这不妨碍她张嘴去问。 “可以，你去找人吧。” 等沈宁离开后，乔珂拉了一把带着滑轮的椅子坐下。 长腿微微用力，就滑到了最靠前的几位士兵身前。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上面记录得正是这些特种兵的实验记录。 以及他们在连接虚拟世界时候的各项身体参数和神经反应波动。 乔珂看着面前的资料，声音微微扬起道： “许乐彬，是哪位？” 许乐彬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举手站了起来—— “是我，乔所长。” “是你啊。”乔珂推了下眼镜，平静道： “坐下，我是来和你记录刚才虚拟世界的事情。” 许乐彬这才又重新坐在椅子上。 乔珂不是什么心理学专家，也不懂得什么话术，更不懂得怎么安慰人。 因此问起来就非常直接—— “现在感觉怎么样，承受得住吗？如果承受不住的话，我可以替你消除那段记忆。” 这确实有够直接的。 许乐彬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闷声道： “我能承受得住的...不用消除我的记忆...” “身体感受很好，就是感觉没有精神，很累...” “或许这就是您之前所说的精神疲惫吧...” “痛觉感官真确实如您所说得那样，很痛很痛...现在我还能回想起子弹穿透身体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 许乐彬似乎是把乔珂当成了唯一可倾诉的人。 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乔珂也不打断他。 他一边说，乔珂一边在他的档案上面写写画画着。 最后，乔珂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询问道： “那么下次，还要开启100%痛觉感官吗？” 许乐彬抿了下嘴唇，小声道：“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乔珂挑了下眉： “说。” 许乐彬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刚才听到了您和亓军司令说得话，您以后...会将所有战役都复制成虚拟世界吗？” 在他紧张的目光下。 乔珂缓缓点了下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准确来说，除了没有资料记载的战役，能收集到详细描述资料的战役我都已经全部复制出来了。” 许乐彬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紧。 安静了几秒，这才闷声道： “我们还能进入这样的虚拟世界吗？” 乔珂换了一个姿势，有些稀奇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那些士兵，这才问道： “你们不害怕吗？” 怕？ 许乐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一下。 他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打心底畏惧的人，声音很轻地解释道： “我们参军时，对着国旗许下的誓言就是——‘保护家园，扞卫祖国，尽忠报国。’ 虽然那个世界...黑暗、血腥、残酷。 但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又怎么会怕呢？” “说实话...不怕您笑话我。 即便是我当了特种兵，以前我对于杀人这个概念是模糊的。 我生长于和平年代，从未经历过这样残酷的世界... 仅仅只能从历史书上寥寥几句的描写，窥探着真正残酷历史的万分之一。” “可是当我身处那个环境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其实害怕这种情绪就已经被下意识的遗忘了。” “背后即是祖国，我们无路可退。这就是我们最初也是唯一的信念。” 说到这，许乐彬抬起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凝望着上方的灯具。 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别人我不清楚，但以我们这些军人后辈的身份再次出现在那种环境下... 如果有人害怕。 那他可能就不再适合当兵了。” 第171章 最初的诺言／改变 第171章 ‘那他可能就不再适合当兵了...’ 亓军司令站在转角处，靠着墙壁。 沉默地听着。 他过来是因为沈宁和他说了心理医生的事情。 他也确实担心这些孩子们承受不住，再出什么心理问题。 正好江自文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心理咨询师以及刑侦侧写师。 他过来准备过来和乔珂商量一下相关事宜。 结果刚走到转角。 他就听到了这句话。 百样米养百样人，他不能要求国家所有的人都有许乐彬这样的观念和心态。 对于现阶段青少年教育... 难道真的就这么一味地纵容下去吗？ 都说孩子们脆弱。 可为什么不回想一下，在他们该创建这些概念的时候一直回避。 等他们长大了，却又在埋怨孩子们接受无能。 到底是哪一方的过错？ 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暴躁、奢靡、娇弱，无论哪个阶层都在朝着一个扭曲的观念上靠拢。 到底是好是坏？ 还有机会可以改过来吗？ 说实话，这点本该是教育部门来把关。 可现在... 亓军司令却同样感受到了那种迫切的紧张感。 他们的祖国再苦再难都没有怕过。 可唯独怕的就是内部不团结。 这也是境外不法分子经常在网络上挑起来争纷的原因所在。 为的就是打破现阶段的团结。 老一辈的他们是放弃了。 但是现在新的一辈，似乎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 难道他们领导层真的不知道吗？ 不，他们知道。 只是他们实在分不出来精力去平衡这些事情。 因为国家这个体量太大了，光是处理其他问题就已经分散了九成的精力。 每个省每个领导，哪个没有过自己的小心思？ 一线城市和十八线城市... 那能一样吗？ 真的没有存在鄙视链吗？ 都说年轻人摆烂，那你是没看见那些中层领导们摆烂。 他们甚至有人心存美好的幻想。 想着做一茬是一茬，后代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吧。 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主要的。 至于其他事情？ 那和他们这些老家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放在现在，甚至不会有任何人去指责他... 但，在其位就必须谋其职。 如果人人都这样想...那这个社会才是真的完了。 在以前，这种感觉并不突出。 可当他再次亲身经历过那段黑暗的历史后。 仿佛眼前被遮住得那些粉饰很美好的和平幻想被打碎... 露出最真实的面貌。 他们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再次走到了深渊旁边。 这才多少年？ 这才几代人？ 就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 亓军司令陡然清醒了过来。 他右手抱着自己的左臂，似乎想就此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现阶段最主要的，好像不再是需要多少高科技，多少强国重器了... 他们最主要的还是后代。 还是后代的孩子们啊... 一个国家，终究还是一个整体。 缺了谁，少了谁... 都不行！ 想法很美好，可真正推行实施起来。 却比登天还难。 亓军司令一个人站在墙角后面，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而不远处正在给士兵们做统计的乔珂。 抬眼朝那个方向的墙角看了一眼。 整个启明都在乔珂的控制内，更别提亓军司令现在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了... 不过他没自己出来。 乔珂也没有闲工夫去多管其他事情。 她依旧在对剩下的士兵进行统计。 启明研究所内看不到日出日落，只有24小时都开着的照明设备。 因此众人们并不知道现在时间到底过去了多少。 等乔珂给他们所有人都做完统计后。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4:00多了。 这群士兵走出启明的大门。 看着外面映红了整个山林的夕阳，神情都非常恍惚。 恍如隔日。 在那个世界里，也是各种颜色的红色... 不过那是炸弹爆炸得火团； 是他们支离破碎的家园； 更是前辈们染血的衣衫； 这些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们... 不要忘记最初的诺言。 许乐彬和几个战友站在临时修筑起来的停机坪上。 眺望着远处火红的夕阳。 感受着微凉的秋风。 这是和平带来的微风。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 我们只不过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此时此刻。 他们再次加深了对这句话的理解和记忆。 无论是过去。 还是现在... 他们总是被那些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而研究所内部。 乔珂虽然忙完了最主要的虚拟舱改造任务。 但手头上剩下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在研究所里一闷就是一个月。 之前和上面签好的任命书也该到时间了。 本来她之前就下过命令—— 一个月的时间结束启明手头上的任务。 而那些被划出来的人要赶快去g省军区和官方的研究员们汇合。 重新启动修复舱研发项目。 但是因为学校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 现在再不抓紧也不行了。 因此，送走这些特种兵之后。 乔珂打消了再继续给那些具有精神力的士兵做实验的想法。 先让亓军司令他们把这些虚拟送到启明大楼去。 至于官方还没有回复的消息... 其实乔珂并不怎么在意。 她认准的事情那是发射火箭都拉不回来。 因此，整个启明研究所除了那几个不能动的项目。 剩下的研究员们也再次忙碌起来。 第二天中午。 趁着吃午饭的时间。 亓军司令和几个领导端着午饭走了过来。 也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们和上面商量了一下...赞同你的决定...” 乔珂放下筷子，喝了口酸梅汤，等着他后面的那句‘可是’。 果不其然。 亓军司令顿了一下，有些窘迫道： “可是...能不能把强度调小一点？我们必须尽可能照顾全体师生的心理健康状态。” 另外一位领导紧跟着点头，解释道： “他们毕竟不是军人，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如果强度太大...很容易有危险。” 乔珂两只胳膊随意地撑在胸前的桌子上，平静地问道： “减小强度？你是说画面强度，还是痛觉感官程度？”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亓军司令这才小声问道： “都降下来...可以吗？” 乔珂听到这，抬眼看了亓军司令一眼，似乎是想笑又不想笑得样子。 她抬起右手，把玩着装着暗紫色酸梅汤的玻璃杯，声音微凉道—— “到底是现在的人都这么弱...还是你们在害怕什么？” 乔珂平静道： “如果都那么脆弱，我想我们所里这些预备生们，应该才会是第一批崩溃的吧？” 如果都降到最低... 那和看故事有什么区别？ 那也用不到虚拟舱了吧？ 亓军司令看着乔珂似笑非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乔珂同志...世界和环境太复杂了，如果真的按照你的那种想法去做，我可以保证... 学生们真就是那么脆弱。” 亓军司令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交握搁在胸前的桌子上，苦笑道： “你用这些预备生们来举例子，太过极端了。 是，我承认这些孩子们幼年时期的经历很悲惨... 我也庆幸是由你们将他们收养，并照顾得很好。 可以让他们在启明的引导下，开心、快乐地长大。 但同样的，他们走上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道路。 明亮的学习环境，最好的学习氛围。 将来毕业就会有很高的起点。 这些又何尝不是外面的学生同样遥不可及的奢望？” 亓军司令深吸一口气道：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强调双方彼此有多么的不公，也不是在为了谁抱不平...” 第172章 嘿...猜猜结果如何? 第172章 亓军目光疲惫地看着乔珂，一字一句道： “影响孩子们的外在因素有很多很多，家庭占六成、学校占三成、最后一成是由他们自己摸索总结而来。” “如果把启明当做预备生们的父母，也就是家庭环境...这点我举双手赞同。 启明教会了这些孩子们这个年龄该懂的道理、该有的三观。 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可知...就单论这一点，启明就已经胜过社会上八成以上的父母了？ 可其他学生不同。 他们原生家庭的环境和影响，才是塑造他们十几年人生观念的最终因素。” 亓军司令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水才继续道： “所以我们想让你尽可能把强度降一降...”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循序渐进才是首选的方法，我们不能都那么极端。” 乔珂确实是主战派。 有时候从她这些思想里就可以看出来，她有些观念比较激进。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养成的习惯。 很难改。 但难改并不代表她听不进去劝。 就比如像亓军司令这样，用现实证据反驳她的观点。 如果他是正确的。 那么可以！ 乔珂就不会再闷头认死理，同样也会思考，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对方的观点。 然后结合两种不同的观点，找出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但是如果毫无理由的跟她唱反调，在那里和稀泥。 同时又拿不出来有力的证据来反驳她。 乔珂会让这种人有多远滚多远。 她不介意使用物理办法送他离开。 所以...随着亓军司令的讲解和现实举例。 乔珂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冷笑变成了后面的皱眉思索。 听着亓军司令列举了现在孩子普遍比较常见的问题，以及会造成的后果。 乔珂这不得不承认，自己这种想法... 可能确实有点极端了。 自己总是把用人做实验想得太过理所应当。 当初的建学校是如此，现在的虚拟舱实验也是如此。 这一点在现在的世界行不通。 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了... 自己要注意才行。 乔珂皱着眉头喝完玻璃杯里的酸梅汤。 杯子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知道了，我会修改那些被复原战役的强度，尽可能避开那些地方。” 听到乔珂不再坚持她的想法。 亓军这群领导们都跟着大大松了口气。 几个人对着即将上线的‘新历史课’进行了大致的商讨。 将其中的底线和程度商定好。 毕竟所有官方人员里面... 除了他们这些人亲身经历过这个所谓的‘虚拟世界’。 别人都是一知半解，让他们来定这个度，也有点不太现实。 这顿午饭，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把大体框架以及所有要点全部定好。 乔珂正要端着自己的餐盘离开的时候。 亓军司令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连忙叫住了她： “等等...” 亓军司令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尴尬道： “光顾着跟你说那些事情了...另一件事情都给忘了...” 乔珂端着盘子转过身来，顺势问道： “什么？” 亓军司令连忙道： “学校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江自文书记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要人，他也同样准备好了。 还有郜厅长那边，已经处理好师生学籍问题了。” 可以说那边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乔珂思索了一下，这才道：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三天后回去。” 她这边也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 “行，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一声的。” 乔珂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对亓军司令道： “对了，这些虚拟舱你们尽快送到启明大楼里面，不然会耽误时间。” 亓军司令正好也端着自己的餐盘起身。 听到她的话，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都交给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乔珂这次彻底转身离开。 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几个领导在原地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风雨欲来啊... * 三天时间。 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就在乔珂埋头处理事情的时候。 外面早就已经彻底变了天。 自从有关启明附属中学的言论在学生和家长群里面爆发后。 事态就开始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去。 仿佛幕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着事态的发展进程。 距离启明附属中学定下为期一个月期限的前一周。 g省几所被选中的高中，频频发生家长堵门口的事情。 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要不是网络上被监控着，这些事情早就霸占这些天的全部头条了。 现在的情况是... 不只是学生和家长，就连老师们中间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入职才几年的新教师。 又或者是被压迫崩溃的教师。 再或者是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闷头支持这个他们梦中的‘乌托邦’的教师。 这种年轻一些的教师占比很大。 但学校并不怕他们怎么跳。 因为他们压得宝都在老教师身上。 年轻的走了就走了，再招就是。 就算是上面的命令又能怎样？他们说也说了，还能强按牛头喝水不成？ 其他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就不重要了？ 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 哦...也不是。 他们只要把老教师稳住就可以了。 而那些老教师的心态自然是被校方领导们摸得透透的。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旁观事态的发生。 事情发生以来。 除了那些年轻老师们比较激动之外，其老教师们都很淡定。 毕竟他们已经教书了大半辈子，那段波折的人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也厌倦了那样的奔波和冲法。 现在生活平稳，儿女成家的成家，自己收入够花。 只需要等着退休拿工资就可以了。 至于这些事情... 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现在最像的两个群体就是学生和老师。 这两个群体都分成了‘赞同、中立、反对’这三种态度。 但实际上赞同的声音一直被中立和反对的声音压得很低。 虽说中立不站任何一方。 但屁股决定了脑袋的位置。 他们本质其实还是支持反对那一方的立场。 相比较师生们还比较好安抚。 那些家长们就彻底是一团混乱了。 边野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干。 光往教育局和那几个被选中的学校跑了。 不是在给那些家长介绍启明，就是在前往给学校介绍的路上。 对于这些家长的不安和抗议声音。 边野一直都尽可能让自己用平稳的心态来对待。 毕竟启明确实在他们眼里是个突然出现的‘异类’。 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被这样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证明启明自身实力的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们打个漂亮翻身仗的机会。 可这个最开始的机会，却是重重困难。 老实说... 其实这种混乱的环境对于边野来讲，反倒是如鱼得水。 水越浑浊，日后启明附属中学成功的时候，就会打响越大的名气。 越到后期，边野拿出来的资料就越是齐全。 对于那些家长的质疑声，她甚至亮出了上面下发的红头文件。 上面盖着的红章很清晰。 光是这一手，就给那些诋毁启明附属中学的人来了当头一棒。 他们这段时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为什么上面没人管？ 现在明白了吗？ 因为这就是上面批下来的工程。 这个文件也让部分本就中立的家长开始动摇起来。 他们多少还是能联想到一些事情的... 为什么上面要大费周折搞这么一所学校？ 有什么含义？ 再加上启明那堪称‘离谱’的教学方式... 到底想做什么？ 虽然这次之后，那些家长冷静了一部分。 但是到了报名快要截止的那最后几天的时候。 舆论再次被推了起来。 甚至比之前更加疯狂和热烈。 边野啧了一声。 这再看不出问题就白瞎她跟着闫琛学那么久了。 这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煽动舆论啊。 边野还真让【乔天】去查了。 嘿... 猜猜结果如何？ 第173章 有备而来 第173章 最戏剧性的是... 这些幕后推手不是官员，也不是什么老师，也不是学生。 不是任何人。 就是这些家长们自己。 顺着调查结果一路看过去... 这次舆论风波的发起人让边野有些发笑。 就是笑意不达眼底，满是嘲讽。 至于煽动这次舆论风波的原因... 就更加让人啼笑皆非了。 这群家长们，混迹在双方立场煽动着恐慌。 站在绝大部分普通人的那一面，他们狂吹启明附属中学的好。 把启明附属中学夸得世间仅有。 为的就是让那些普通人，或者是拖后腿的学生们离开本校。 好给他们的孩子留下更大的学习空间。 这样他们的孩子就能独占那些更好的教育资源。 同时也可以肃清那些在他们眼中，属于对孩子身边不好的环境。 以及隔离开那些对他们来讲，本就不好的孩子。 而站在另一边，在他们自己的小圈子里。 他们会彼此互相督促，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启明的‘洗脑’。 否则就会断送孩子的未来，甚至毁掉孩子的一生。 小金人儿得奖人都没他们能演。 最可笑的是。 这场没有硝烟的舆论战争的发起人... 正是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家长代表。 他们普遍不是那些特别有钱的人，但又不是绝大部分普通工薪家长。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又非常有余。 真正有钱有背景的人家反倒是没有他们这么能跳。 一个比一个低调。 可偏偏还就是这样的家长占比最多。 就属他们小动作多。 但让人无奈的是... 普通人还真就信这个！ 他们接触到的层次没那么高，本来就像是一盘散沙似的乱撞。 可一旦他们的队伍里有了主心骨。 那么从众心理就会让这些没有主见的家长们盲目的跟从。 而这位‘主心骨’到底是在为哪边考虑，考虑得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就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但又不是所有普通家长都吃这一套，同样也有人能看出来这些浅显的套路。 这种人同样也会放大自己的声音来提醒其他家长。 所以现在家长群里面，出现了好几种不同的声音。 有盲目跟风狂吹启明的‘激进派’。 也有提醒广大家长冷静看待问题的‘保守派’。 更有疯狂抗议反对启明的‘理智派’。 人家学校都还没说什么威胁论，他们自己就已经唱了一出大戏。 这其中有多少是经过深思熟虑，是和自己的孩子真正了解过、仔细商量过、认真考察过... 又或者是能做到心里有数的人... 实在少得可怜。 官方的解释永远抵不过外部那些人的煽动和揣测。 边野站在上帝视角，将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 她该嘲笑？ 还是该怜悯？ 又或者是冷嘲热讽？ 不。 无论站在哪一方的立场去思考，她都没有资格去下这样的定论。 但唯独让她恶心的... 就是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那些‘家长代表’。 也就是煽动这次大型舆论的推动者。 这种人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自己搞小动作就算了... 非要拉着全体家长给他们垫脚，还要摆出一副对别人多么多么好的样子。 ‘家长代表会’又是个什么野鸡组织？ 自己给自己套了个官，还真就喘上了？ 被捧久了，都飘了... 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这种就是慷他人之慨，然后自己中饱私囊的无耻小人！ 不过这种组织之所以这么狂妄。 归根结底... 还是因为有学校的纵容。 有这么一条不需要喂狗粮却又忠心耿耿的狗。 甚至还能替他们兵不刃血的完成很多学校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了。 何乐而不为呢？ 边野放下手里调查出来的资料，嗤笑一声。 算是对实验一中彻底放弃了。 这就是个从根子烂到底的烂木头。 拿头去拯救？ 这些家长甚至想要让实验一中再次回到当初的‘贵族学校’的教育模式中。 聊天文字中的傲慢已经快要突破屏幕冲到脸上了。 这种人...你就是救了他们。 他们还得反过来骂你多管闲事。 边野将手里的资料扔到一边的桌子上，有些疲惫的窝在了椅子上。 外面是大型机器运转的轰鸣，以及亮如白昼的照明灯。 随着时间的脚步越来越近。 第一批20台虚拟舱已经被重兵押送了过来。 距离乔珂回来的时间也不多了。 启明附属中学所有的装修都已经步入尾声。 无论是硬装还是软装； 无论是教室还是住宿环境。 从课桌到课本； 从洗漱到吃饭。 无论哪方面，都已经安装完毕。 只剩下将学生和教师们迁移到启明大楼里这最后一步了。 虽然外面跳得这么厉害。 但从郜厅长那里得到的实时汇总资料来看。 目前已经办理转学手续的师生也有536人。 其中从学校里转出来的在编教师，只有17人。 还都是教龄很小的年轻教师为主。 其中资历最‘老’的。 就是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高二物理老师——王书磊。 剩下的519人全部都是学生。 才刚刚到启明大楼最初设计的总师生人数的四分之一。 其中比较麻烦的是... 这里面虽然高二年级部占的比例最大。 但其中还是夹杂着小部分高一年级的学生。 毫无意外，这些都是奔着启明的‘福利’而来的。 没什么是比不补课和准时放假更能吸引他们的了。 也就是说... 只有这些学生和老师，才是真正意义上自愿而来的。 虽然高一的学生被启明休假吸引来了一小部分。 但是占比最大的高二年级部，还是看中了启明老师的授课方式和理念。 身处于高二，他们早就没有高一那么天真烂漫了。 他们面对的是决定自己人生的最大战场——高考。 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这些高二学生除了一小部分是家长从特殊渠道知道了什么消息之后，被强迫转过来的。 其他都是被启明老师讲课吸引过来的。 只要能提高自己，让自己听懂。 那他们就敢来。 而在这几所被选中的高校里面，转学人数占比最大的... 却恰恰还是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 这里除了被启明老师授课方式所吸引之外，还有一大部分是被学校逼得。 里面不公平的资源划分和暗地里那一套规则。 还有学生之间的勾心斗角。 已经让他们疲于应对，筋疲力尽了。 在自己崩溃跳楼和转学之间。 他们和家长认真沟通后达成了共识，都选择了后者。 这些师生人数在官方眼里。 其实是失败了的。 远远没有达到当初所预期的目标人数。 哪怕有个一千人也可以啊... 然而现在只有500多人。 这差得也实在是太多了。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准时到场的。” 边野挂掉郜厅长的电话。 倚在宽大的靠椅中，长腿翘在办公桌上。 外面工地的照明灯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背后。 逆着光看不到她具体什么表情。 只能看到她拿着手机的右手随意垂在脸颊旁边。 嘴角在屏幕灯光的映照下，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想要解释？ 可以啊。 正好，她也没那闲工夫再和这些人玩儿心眼子了。 好好说不听。 那就别怪她来硬的。 * 第二天一早。 边野收拾好东西，拎着一套设备来到了昨天给她打电话的那所学校的大礼堂。 或许是这次有心人煽动的原因。 这次前来的家长们不只是本校的学生家长。 还有其他几所学校学生的家长。 他们聚集在这里，想要让教育局、校方、以及启明附属中学给他们一个交代。 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些家长们甚至挑了一个周末，为了让更多的家长可以有时间过来。 为他们壮大自己的声势。 而教育部门派来的人也是老相识了，是一直负责跟进这个项目的人。 也是打响了反查学校经费第一枪的那个人——俞海强。 其他几个被选中实行分割管理的高中也都派了代表人过来。 而引起这场风波的‘启明附属中学’。 只来了零星几个人。 边野到达这所学校门口的时候。 楼宴堂已经在学校大门口等着了。 他身边就是跟拍了全程的纪录片摄像师——杨琨亮。 他这段时间真的是心惊肉跳，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拍一些很危险的内容。 他都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播... 可每次当他有疑惑的时候。 看到楼宴堂以及那些领导四平八稳的态度后。 就会再次冷静下来。 没事，反正他也只不过是个工具人。 上面让他怎么拍，那他就按照要求拍就是了... 别想那么多。 不然容易给自己cpu干烧了... 第174章 公开叫板 第174章 楼宴堂推开这所学校的小侧门：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边野点了点头，提起自己手中的箱子拍了拍： “都准备好了，放心吧。” 从人数上看去。 启明似乎有些弱势。 可没人知道...他们这几个人周围有多少便衣和安全局的人在保护着他们。 即便是这次来的那些家长里面。 也藏着不少假身份的人。 对于这里面的发展进程更是一清二楚。 如果说边野是通过网络技术得到的详细资料。 那么楼宴堂他们这些人就是通过这些伪装过身份的密探。 从而将所有信息和实际发展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么多人，真真假假的... 除了国家，还能有谁有这个本领布置下去那么多探子？ 不过这些人都是本分的做着收集资料和监视的作用。 其中的推波助澜，还得看那些唱大戏的人。 除非有命令。 否则他们不会动手。 边野拎着手里的手提箱往学校大礼堂的位置走去。 这所学校名声比起实验一中小了一些。 在转公之前也属于一所‘贵族学校’。 相比较实验一中那种又想要名声又想要背景的难看吃相。 这所学校起码做到了‘明码标价’。 在私转公之前，标的很清楚—— 我们学费贵，但教资很厉害，学校环境也很好。 每年升学率都很高。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也就是不收穷人和普通人。 但收到通知必须私转公后，噩梦就来了。 当时家长们还闹过不止一次，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被压下来了。 校方和以前的学生家长还委屈了。 看看学校原本环境多好？ 再看看转公以后... 安静的学习氛围没了，什么学生都能进来了，学生素质水平直线下降。 那环境乌烟瘴气的... 能不气吗！？ 闫琛当时给乔珂选学校就是奔着这样的矛盾集合点去选择的。 哪里越有割裂感，他就选哪里。 当初备选的几个学校一个比一个离谱。 只不过恰好被乔家的人打断了施法... 然后就进了其中最离谱的那个学校。 边野扯了扯嘴角，带着人来到了大礼堂。 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大门。 里面装修也很阔气，红色的软包座椅上坐满了学生家长。 大门正对着舞台中央。 一条笔直的走廊也通向了舞台的台阶。 而舞台上面已经摆好了铺着红布的桌子。 每个人身前也都有一块标着名字的三角名牌。 边野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底下的人也低声议论着什么。 推开门的时候，外面明亮的阳光洒进黑暗的环境下。 很是刺眼。 边野将手里的手提箱递给身后的人，朗声笑道—— “看来我好像来得有些晚了？哎呀...真是抱歉。” 她一开口。 部分心思细腻的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相比以往这位代表人平和的语气和气场。 今天她的语气和行为处事都明显截然不同。 火药味太浓了。 正常人要是来晚了，也该是去后台悄悄走过去才是。 哪有这种站在大门口，笑呵呵的说自己来晚了的？ 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 边野挥了下手，身后的两个人就原地打开了那个手提箱。 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拼装起来，三两下就拼好了。 随后拿着东西隐藏在黑暗中。 不过因为大门再次被关上，隔绝了光线。 靠得近的人也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捣鼓什么。 边野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 像只黑色幽灵似的，踩着暗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朝着前方明亮的舞台走过去。 聚光灯下坐着众位校方领导和几位教育部门的管理人。 其中以俞海强为首。 看到边野这个样子...几个教育部门的领导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然而不等他们来得及采取什么行动。 边野就已经来到了舞台下方，稳步走上了舞台。 她的皮鞋底敲击在舞台木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闷响声。 边野走到旁边主持台的位置。 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从上面拿了一个话筒下来。 笑意不达眼底。 站在主持台前的那位年轻小姑娘嘴唇哆嗦两下，还是没敢说什么。 就这么看着她把话筒拿走。 实在是现在的边野压迫感很强。 虽然面上带着笑，但身上的火药味太重了。 好像一丁点儿火星子就能将她引爆。 “喂喂喂...嗯，看来话筒没什么问题。” 边野走到舞台正中央，动作悠闲得仿佛是在散步。 她边走边笑道： “看来你们的怨气很浓啊。” 边野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礼堂。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却莫名有种讽刺的味道。 刺得底下的人很不舒服。 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身后立刻传来俞海强微弱的提醒声： “那个...边野同学...” 他想要提醒边野这是在公共场合，得注意言辞。 边野头也没回，抬了下手，继续道：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而且再说了...” 说到这，边野笑了一下： “他们不正是想要我们给个交代吗？那我就好好和他们聊一聊。” 边野扫视着底下开始躁动的家长，以及耳边嗡嗡的议论声。 她垂下眸，平静地问道： “最近我们也听到了不少有关启明附属中学的相关言论。 在回答你们问题之前。 我想问问，在座有多少家长和自己孩子沟通过了？” 这一句话，就给下方家长直接问住了。 但凡能和孩子沟通得起来的，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可实际上有没有沟通过...谁又能知道呢？ 这不，底下很快就有人举起了手。 边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点头道： “那好，我再请问... 启明附属中学自始至终都没有强迫过谁，官方文件上面也清清楚楚地写了。 是否移籍全凭学生家长自愿，不得强制执行。 你们这么疯狂的诋毁启明，又为了什么呢？” 边野说这话虽然很官方。 但在下方家长们的耳朵里，那可就变了味儿。 这不是给自己开脱洗白是什么？ 其中一位学生家长代表拿起话筒，直接愤怒道： “诋毁？我们哪里诋毁了？ 你看看现在这几所学校让你们搅和成什么样了？ 学生们还有心思去学习吗？ 他们耽误的这些时间你们来负责吗？！” 他说完，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就是！非得搞成这样，显得你们特殊是吧？ 搞什么快乐教育...以后你给发工资和养老啊？” 边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拿着话筒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通过话筒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下给几个脾气爆的家长直接气上头了。 差点就要站起来去揍台上的那个人。 边野笑了一会儿，这才再次道： “快乐教育？您又是听谁说的？” 边野停下脚步，环视着这些人，这里面甚至都有她眼熟的面孔了。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讲这些了。 边野一字一句道： “35遍，我整整讲了35遍启明附属中学的核心教育理念和教育系统。 你们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怎么别人的煽动和鼓吹就记得那么清楚呢？” “行...你们记不住是吧，那我就再讲一遍。” 边野说着，笑容嘲讽道： “希望这次，你们是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不是通过别人的脑子去思考。 那是人家嚼过后的废渣。 你还指望里面有什么营养？ 人啊，总得有自己的脑子才行。” 边野是既生气又无奈。 生气的是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家长。 无奈的是对大部分家长的恨铁不成钢。 用自己的脑子，自己的眼睛去思考和看待世界... 就那么难吗？ 真的受够了这帮顽固不听劝，听风就是雨，没有自我意识的家长。 孩子孩子被耽误。 家里家里一团糟。 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 长个脑子就那么难吗！？ 即便是边野多次跟乔珂提起现实中的世界有多么的‘不堪’。 可现实永远比她所设想的还要更没有底线。 这个世界。 终究还是以糟乱为主流。 边野这一下直接戳到了很多家长的痛脚，顿时大礼堂里面闹了起来。 几个家长站起来就往舞台上面冲。 但都被下面守着的楼宴堂和其中那些搅浑水的安全局的人给拦住了。 边野倒是没怎么样。 反倒是后面那些校领导被吓得不轻。 一个个都如坐针毡，看着边野的背影都带着惊恐。 看看，看看... 这是一个校方代表人能说的话吗？ 公开叫板学生家长？ 不想混了是不是？ 真不怕被家长手撕后吊在路灯上面骂啊？！ 尤其是俞海强几个教育部门的人员。 心脏病都快给边野吓出来了。 第175章 当面宣战 第175章 但台上的边野并不惯着他们。 在边野命令下，四周的环境陡然陷入了黑暗。 仿佛进入到了异次元空间似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连身后的那几个校方领导都不见了踪影。 这让家长们瞬间同时静了下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低呼。 整个空间就剩下了台上那个让他们血压狂飙的代表人。 边野站在原地，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就像是个自己发光的灯泡。 很是显眼。 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边野拿着话筒平静道： “下面我将进行第36遍讲解，请大家肃静，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等结束后统一提问。” 边野说完，打了个响指。 漆黑的空间里瞬间变了样子。 一座陌生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整个大礼堂中。 真实到下面的家长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摸那些影像。 然而他们的手却只能穿过影像，碰到一片虚无。 或者碰到前方的座椅靠背。 这是已经整理好的启明大楼。 也就是这段时间焦灼的问题核心——启明附属中学。 边野带着的那个箱子就是全息投影的设备。 之前她让几个研究员拿到了不同的角落，然后再打开设备。 这样等边野需要的时候，就很容易打开了。 在这种环境里，也是比较好实现的。 “下面，由我来再次介绍，请大家保持安静。” 这次，底下的人没有再出声。 全部都陷入了这个奇妙的环境中。 之前的火药味也被缓缓冲散。 随着边野的介绍。 众人第一次站在如此清晰的视角来观看和了解... 了解这所被他们唾骂到地底的那所学校。 随着边野的讲解声，面前的场景也随时都在变化着。 他们看到了明亮的教室； 也看到了多元化的实验室； 更看到了大而宽敞的餐厅； 看到了各种完善的运动场地； 更看到了那干净而温馨的宿舍。 边野的讲解还在继续着： “...启明附属中学，教学理念是各司其职。 在这里，学生和教师们都有自己的任务。 至于一直被你们诟病的教学系统，我们也有专门的教师辅助系统。 我们会收集学生每天的学习进度和情况进行总结和分析。 根据前一天不同的反馈结果来看，每天每个学生的课程都是不一样的。 根据前一天的授课吸收程度以及学生自己的选择，来安排后面一天的课程。 为了更全面照顾到不同进度的学生，采取多维度授课方式....” 边野说到这，顿了一下，解释道： “当然，这和目前市面上的走读方式不太一样。” 她说着，点开了学校的教育系统软件继续道： “也就是说，在教学模式上面，学校不采用分班模式，只采用课程进度的管理模式。 这就代表着每个学生都有回头的机会。 没听懂的地方可以一直听下去。 直到他们听懂为止。” “放弃无所谓的比较，考试只意味着总结这一阶段哪里不懂，方便安排下一阶段的学习和复习。 知识就摆在眼前。 学生们的任务就是攻克它，解决它，最后记住它。 仅此而已。” 说到这，底下已经鸦雀无声了。 不知道他们什么想法，只知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至于你们说得快乐教育？” 边野嗤笑一声： “但凡你们看懂了启明的教育核心理念，就不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边野挥了下手，这些投影有再次变成了一幅思维导图。 上面最核心的位置。 赫然写着——自觉、自理、自立。 “我曾说过，启明给了学生最大的自由和自我选择的权利。” “从迈入启明附属中学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必须要对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你们只看到启明准时放学、放假。 但你们没看到这些孩子如果放学后不总结一天的知识点，那么就意味着他明天的课程会跟不上。 更不知道自己哪里听不懂。 甚至连自己该补哪里都不知道。 这是第一次落后。” “你们只看到启明不补课。 没看到学生如果还是不学习，只是在学校混日子，没有一点紧张感。 那么，前面耽误的时间越长，后面可用的时间就越短。 这是第二次落后。” “你们只看到学生们自己放松的时间。 没看到他们实际上被整理出来的有效利用时间有多少。 这是第三次落后。” “以上种种，都围绕着那几个核心来运转。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促进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 没有老师耳提面命的督促之下，一切只能靠自己。 现在，你们还觉得这是快乐教育吗？” 边野说着，自顾自又笑了一下，嘲笑道： “当然，你们又会说我们放弃了自制力差的孩子，这是不公平。” 边野又重新把画面跳回了最初的那个画面上面。 “在启明，每个学生接触的都是相同进度的学生。 不会发生进度快的学生和进度慢的学生在一起的场面。 也就是说，他的周围都和他一样进度的学生。 每一科的课程都有不同进度的老师，他们不会消失，一直都在学生身后。 只要回头，就可以再次捡起。 只要他想学。 学校的每个老师，每个设备，甚至每个学生！ 都是他可以依赖和询问的存在。 只要他想学。 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这么说，你们那些尊贵的大脑能听明白吗？” 底下的人已经被边野怼得说不出来话了。 静得吓人。 边野似乎是会读心术似的，再次嗤笑道： “当然，你们也可以说启明这么干是不拿学生当人看。 这种自主学习和管理的方式不适合现阶段的学生... 反正无论我怎么说，你们都能找到借口。” 边野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指出了现阶段家长和孩子们的矛盾点—— “现在不培养？那什么时候培养？ 来，你们来告诉我！” “高三他们就已经成年了。 在这个信息化高速发展的时代。 你们一边高呼先进的教学理念。 又一边试图用过去的思维方式来束缚学生。 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学生们被你们搞得神经质般的脆弱，到最后还要老师来背锅。 这些基础做人的道理和理念，现在学校不教，不培养。 那就只能等着进了社会被教做人。 那个时候你们和学生们又会返回来嘲讽学校，埋怨社会的不公。” “我也想问问你们这些家长...你们到底想让学校怎么办？” 话音落下。 大礼堂里面的全息投影设备就被边野关掉了。 再次露出下面站得乱糟糟的学生家长，以及舞台上面发愣的校方代表们。 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画面以及边野那连介绍带骂人的解说中缓过神来。 边野拿着话筒，再次往这些人心口插了一刀： “当然，或许以后你们还会说启明这种教学方式太温吞。 本来就是为了考高分上个好大学才选的启明。 结果到头来什么作用都没有。 对此，我只想说...” 边野龇牙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你们想得不错，启明确实不看那些。 我可以在这里清楚地告诉你们—— 启明不看升学率。 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把该有的知识和该有的做人道理交给学生们。 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边野慢悠悠道： “所以，如果刚才听懂了的家长和心动了的家长有转学的想法。 我请你们再慎重考虑考虑。 启明不看升学率，做不到其他学校保证得那样，绝对能上一所一流的好大学。 如果非要抱着这个想法来。 那你就注定要失望了。” 不看升学率。 这句话简直就是爆杀。 无论是校方代表人还是家长，都被她这句话砸得头昏脑胀。 合着前面憋了那么大的招，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那你折腾个什么劲啊！？ 下方所有家长都被边野这一通连敲带打搞得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梗在胸口非常难受。 他们现在也确实在用自己的脑袋思考问题。 至于能想清楚多少。 那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以上，就是我第36次讲解，你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问吗？” 底下的家长们面面相觑。 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举手。 边野微微一笑，倒也不着急，只是平静道：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可以多和自己的孩子聊一聊。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只有学生们自己才清楚。”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举手。 边野这才放下手里的话筒。 不过她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住了脚步。 回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次道： “哦对了，在这里我也提醒部分家长，你们那点小心思偶尔耍耍就算了。 再这么做下去，我不介意把那些查到的东西都公布出来。 让大家好好掌掌眼。 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败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至于我说的是谁... 我想，有些人心里应该很清楚。” 边野冷笑着说完，在这些校方代表和教育部们工作人员面前。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她的狂劲儿可比乔珂明显多了。 通篇下来都没有让这些和稀泥的校方代表有机会说话。 俞海强听到话筒放在桌子上面时，音响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这才回过神来。 边野早就没了影子。 他顿感头大。 边野这是干什么？ 公开和家长叫板？ 这骂得人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这不是和家长当面宣战是什么？ 瞅瞅她都说了啥？？ 也幸亏环境黑，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保持下去了。 果不其然。 这一声也惊醒了其他家长。 没有了边野这个火药桶的压制，底下的家长讨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而之前那些言论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至少明面上没人再那么说了。 基本上都在讨论这个‘启明附属中学’的事情。 其中不乏有脾气大的家长在叫嚷着。 但都被后面的家长拦住了。 而拦住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比较理智的‘保守派’。 那些疯狂抵制的‘理智派’反倒是销声匿迹了。 与之同时闭嘴的还有几个校方代表。 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启明附属中学竟然是这样的教学理念。 这一时让他们心里非常没底。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总之就是很不安。 第176章 启用新人教师 第176章 而另一边。 即便是发了一通火，边野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乔珂快回来了，她得好好把这些家长脑子捋一捋。 省得到时候做些不清醒的事情，再给乔珂添乱。 总得把这些事情收拾干净才行。 现在她除了去一趟郜厅长那里去看新教师面试结果。 还得去一趟实验一中。 问问齐明辉副校长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要不要来启明任职，总得给个消息才是... 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20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教育部门的门口。 里面的前台都认识她了。 见她进来，笑着道： “边野同志，郜厅长已经在里等您了。” 边野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对了，这次教师招聘结果送来了吗？” 前台摇了摇头：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相关部门都在跑这件事情，应该快出结果了...您可以问问郜厅长。” 边野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 她熟门熟路地朝着郜洪山的办公室走去。 之前她来这里除了要跑启明辅助教材的审核，还有处理很多杂事。 这一个月的来这里的次数都快赶上这里的员工了。 其实这些琐碎的杂事不用边野亲自来跑。 但对于边野来说... 她不放心别人来做。 乔珂做的这件事不亚于在刀尖行走。 她不想让一些小事情留下隐患。 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开头必须由她来焊死规定。 哪怕是再不起眼的规定和条例，边野也都会再过一遍。 也不用给她扣什么高帽子。 她不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乔珂。 不想让她这一腔热血和心血白费。 仅此而已。 ——咚咚咚。 边野敲了敲眼前的木门。 里面传来郜洪山的声音： “....请进。” 边野推门进去的时候，郜洪山还在听电话。 见她进来后，朝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对面会客区稍等。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和他们商量的...嗯，好的...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郜洪山笑道： “正说你们呢，你就来了，正好我也不用再去找你们了...” 郜洪山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那个文件袋，走过来递给边野道： “这是我们审核过的教师资料，目前一共录取了189名，你看一下。” 边野接过这个有些分量的文件袋。 里面装了189名教师的信息资料，摞起来足有三厘米那么厚。 拿在手上非常有重量。 边野拿出来一部分，快速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里面有男有女。 当然第一学历也都很亮眼。 不过按照启明当初定下的承诺来讲... 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纯新人。 真正意义上的‘纯新人’，都是刚毕业的那种新人老师。 如果作为补课老师，那还无所谓。 但要是作为学校的正式老师，那估计家长们看了都得绕道走... 要是新教师占比小也就算了。 起码大部分都是老教师。 可启明完全搞了个对调。 新老师占大头，老教师只有那一点。 这不是胡闹吗！ 趁着边野看资料的功夫，郜洪山委婉地问道： “...你们真的打算采用这样的配置？新人会不会太多了？” 边野边看边道： “新人不怕，谁都是新人走过来的，慢慢教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 可... 可是谁能愿意拿自己的前程去给新人练手？ 家长怕不是第一个闹起来了！ 医院来新人还有老医生带着呢...一带就是好几年呢。 哪像启明这样... 郜洪山也一时间摸不清楚到底是启明盲目自大，还是人家真有底子？ 但从上级的命令来判断。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是国家批下来的项目，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下来。 肯定是有他们的安排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边野也是从当初那个会议走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命令的由来。 对于‘启用新人’这条命令... 她其实是非常认可的。 别人只看到新教师们年轻、资历少。 所以会报以怀疑和不赞同的态度。 是，他们是经验少。 可经验少又不代表脑子里的知识是摆设啊！ 所以实际上... 启明看中的，还真就是他们年轻和资历少这两点。 ‘年轻’代表着他们接受能力也更强，时间和精力也更加充足。 而‘资历少’则代表着他们还没有被定型，更容易接受启明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方式。 算是一种全新的培养方式。 是的，培养方式。 他们和学生一样有一段融合时间。 真正意义上和学校一起成长起来。 且这种方式短时间内会一直持续下去。 至少在新教师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不会停下来。 实际上，这是在教导学生的同时，也在培养教师。 避免现在教育环境走向老龄化和衰退期。 可以说是学生和教师两手抓。 这一步迈得相当大。 当然... 他们敢这么搞，也还是因为启明的容错率足够高。 有这个底蕴给他们这么搞。 但是在外人眼里看来... 这简直就是在悬崖上蒙眼走钢丝。 稍不注意就会玩儿脱手。 郜洪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 “还有，这些人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分批考编还是打算一次性解决？” 启明附属中学作为一个公立学校。 后续教师队伍的主流肯定是以有编制为主的。 这也是公立学校教师队伍的主流。 g省作为一个排名靠前的发达城市，其实已经比其他地方的教育系统好很多了。 最起码财政不会出现严重赤字，出现大裁员的情况，相对安稳一点。 因此每年事业编的名额都非常有限。 今年因为启明的原因，开了一个大口子。 往常放出来的名额都在100出头左右。 哪像这次... 光是嘉云市这都快200多人了。 这些倒也不是最主要的... 如果这小200新人都一股脑的上了编制。 那也就是意味着会顶掉了很多人。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公平呢？ 上面已经给启明开了太多特例了... 郜洪山是真怕开了这个先河，以后不好收场。 边野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 她翻资料的手顿了一下，皱眉道： “还是按照地区政策来分批考核吧...能不能考上全看他们自己的硬实力。 不能让启明成为标签，按照规定走，绝对不能让这种特权成长起来。” 见她明白其中的道理，郜洪山也松了口气。 “行，那我就安排下去。” 这些教师并不都是从本地招聘的。 也就是说—— 这次招聘名额主要还是从n省和z省招聘来的。 事前也声明了会在g省教学三年。 三年后会随着启明附属中学的搬移，转回各自省份。 目前之所以由他们来接手，是因为学校还没盖起来。 启明大楼在他们省起到中转过渡的作用。 三年后启明附属中学的总部会搬移到n省。 编制自然也就是其他省为主了。 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让g省的人占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虽然日后启明附属中学撤离g省不亚于挖走了他们一块心头肉。 但启明科技大楼的总部还在这，与之紧密关联的科学苑分院也在。 不能太贪心。 他们省如果还再霸占着启明附属中学不放... 那是妥妥的要引起其他省份不满的。 这点不能不考虑。 不然以后开会他都不敢去了...还不得被其他省领导用眼刀戳死。 如果不是和平社会，他可能被套麻袋揍一顿都不稀奇。 边野大致扫了三分之一的教师资料就停了下来。 “现在就通知他们过来吧，老师还要提前培训和熟悉启明的设备。 至于学生那边，两天后出结果，我们这边已经全面准备好了。” 这个两天后。 自然就是启明附属中学定下为期一个月的最后期限。 到时候名单上有多少师生，他们就收多少师生。 后续将不再招收了。 郜洪山笑道： “行，我知道了。” “哦...还有一件事。” 郜洪山站起来，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一个u盘递给边野道： “这是老江...就是江自文书记，他收集的心理分析师以及刑侦侧写师的资料。 之前乔珂同志不是说需要收集资料吗？” 见边野接过这个u盘，郜洪山提醒道： “这是他从全国各地体制内收集过来的人员，安全方面信得过，大概有50多人。 你们看怎么安排？ 是安排到军区里，还是哪里？” 别看郜洪山说得好像很轻松。 但实际上，除了抽调军方相关行业的人比较简单之外。 在民间的警察系统内... 江自文这段时间快把相关行业折腾得鸡飞狗跳了。 但凡是在警方系统里面有名头的，都被他申请借调走了。 搞得警察系统内的领导们现在都很不想见到他。 不...准确来说，是不待见他。 因为一见到他。 那一准就是来挖人的！ 以至于让部分消息灵通的人还以为心理行业又怎么了呢... 边野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决定放在启明大楼的住宿小区里面。 “和我们的研究员住一起吧...这样也方便。” 毕竟等他们到位了，就要立刻开始进行调查分析。 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学生们的社会环境分析出来。 这其中的时间差也就这两天。 反正无论在哪方面来看。 只要是和启明相关的事情... 都很急。 第177章 王书磊、齐明辉的选择 上 第177章 边野和郜洪山商量了很久。 将所有零零碎碎的事情全部都再次核对了一遍。 等全部确认无误了，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边野这才离开了教育部门。 转而朝着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方向驶去。 现在剩下的... 就只有扫尾的事情了。 * “王老师，您确定要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吗？”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内。 副校长齐明辉拿着手里的这份报名表，再次认真地问了一遍眼前的这个人。 王书磊沉默了许久。 还是缓缓点了下头： “我确定。” 齐明辉叹了口气，将这个空白的报名表递给他，轻声问道： “和孩子们都说了吗？” 王书磊拿起水笔正要填写报名表的动作停住。 声音有些沙哑道： “还没有...” 齐明辉叹息着站起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再多说什么。 按理说王书磊这种中坚教师，学校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开的。 只是可怜了那些孩子们。 王书磊带的可有足足8个班的物理课。 他一旦离开...那受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正常情况下。 学校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放人走的... 什么感情牌啊、资源牌啊，能用的都用上。 就算是磨，也要把教师磨到这一届毕业才行。 可他也明白王书磊算是彻底和实验一中闹掰了。 再没有任何修关系的可能性。 不过好在，实验一中想走的老教师不多。 到现在为止...算上王书磊也不过才六七个。 其中主要以刚任职没两年的新人为主。 相比较实验一中固定的教师队伍来讲，还算是可以承受。 其他人或许都还在观望。 也或许都没有这种背水一战的勇气。 但这一刻。 齐明辉还是有点庆幸。 庆幸没有出现大批教师同时转移的事情发生。 这样起码不会影响到现在的这些孩子们... 齐明辉拿着自己的保温杯站在饮水机前，沉默地接着热水。 回想起自己抽屉里放着的那份任命书。 突然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 自己... 这算不算是虚伪至极？ 明明已经打算离开了。 却还要为着老东家着想，即便是他在老东家这里受尽了窝囊气。 自己这算是什么？ 身在曹营心在汉？ 拿着启明的资源担心着实验一中的事情？ 是不是有点犯剑？ 就在这时，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齐明辉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还在填写申请书的王书磊。 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 这才接通了电话。 “哪位？...是我...对，好的，我会尽快将详细资料传给你们的...哎，好的...” 等挂了电话。 齐明辉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这是g省教育部门的人打来的电话。 因为之前他听到教育部门扩招教师的通知。 他也想着尽可能将离开的教师岗位重新补充回来。 所以搭了一趟顺风车，跟着进行了一次招聘。 也算是自己能为实验一中做得最后一件事了吧... 实验一中哪怕再如何，底子还是在那里的。 每年想进来的人确实都很多。 虽然现实情况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可真正离开的人却寥寥无几。 有家庭原因，有自己的原因，也有环境的原因... 不过都是在这个泥潭里继续挣扎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 齐明辉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这才重新推门进去。 而里面的王书磊已经填好了申请表所需要的信息和资料。 见到他进来，连忙站起身将手里的申请表递给他。 “齐校长，我已经写好了。” 齐明辉放下保温杯，接过来看了看，按照程序，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要转到启明附属中学籍吗？” 王书磊用力点了点头： “我确定！” 齐明辉放下申请表，打开抽屉，拿出了学校的公章。 用力地按在了这份申请表上。 随着大手缓缓移开。 红色的章印清晰的出现在了它该存在的位置上。 几份不同的文件上依次落下公章。 这一刻。 书面文件的法律和意义正式生效。 他从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的高二物理老师... 转变为启明附属中学的一名任课老师。 此时的王书磊老师心中很复杂。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沉闷下来。 这是心中后来居上的良心在谴责着自己。 自己就这么走了。 那些孩子们该怎么办？ 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因此王书磊此时的脸上看不到轻松，反倒是满面愁容。 就在这时。 副校长室的门被推开。 边野看到里面有人，这才尴尬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敲了敲门： “抱歉，忘记敲门了...” 齐明辉挥了挥手，无力道： “没事，进来吧，正好我也想找你。” 等边野关好门进来后。 齐明辉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王书磊道： “这位是想要移籍至启明附中的王老师。” “我认识他。” 边野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道：“欢迎你加入启明附属中学。” 王书磊笑容有些尴尬和牵强地点了点头，伸手回握住边野的右手： “谢谢...”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人。 边野没在意他有些纠结的表情，转身直奔主题道： “齐明辉副校长，之前跟您说的那件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齐明辉也有些尴尬。 他打开抽屉，拿出那份任命书，缓缓解释道： “你们给的职位太高了，正校长的位置不该由我来。” 启明这种规格的学校... 正校长怎么都不可能由他这种小人物来担当。 这种级别的学校。 正校长一般都是由特殊领导来压阵的。 他一没人脉，二没相应职务。 上了这个位置，反倒是容易给启明惹出问题。 听到这。 本来想找借口离开的王书磊怎么都张不开嘴。 有些懵地看着桌子上那份文件。 什么情况？ 齐校长也要去启明的吗？！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过呢... 边野笑道：“这件事您不用担心，启明常在的副校长有三位，教学、德育、后勤，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同样，您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她不这么说倒还好... 可她这么一说，齐明辉更慌了。 “不行不行...我真的担不起这么重要的职位，真不骗你。” 边野看他这么抗拒的模样。 终于是不吭声了，就这么无奈地看着他。 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他这倒好...还嫌咬手？ 可实际上，两个人终究还是有代沟。 齐明辉是多年以来体制内养成的眼界了。 他一没有职务，二没有人脉。 当真以为没有背景和关系就能走到那个位置？ 呵，真要那么简单。 胡敏诚早就被人撬下来了。 白身坐到那个位置，学校有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找谁。 说难听点...被架空都只能笑脸受着。 这就是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索方式。 同样... 也是现实。 可启明看中的则是他的一心一意，务实肯干。 同样启明不需要考虑什么背景，什么人脉... 启明自己就是自己的背景。 反倒是那些已经有了职务的人，就不再方便进入校园管理体系之中了。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沉默地看着对方。 齐明辉态度很坚决。 他可以走，但不必给他这高的职务。 不然他宁愿不去。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这叫什么？ 被爱的有恃无恐？ 边野拿他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道： “您稍等，我和上面商量一下。” 她说得这个上面，自然指的是乔珂。 很快手机对面就传来乔珂平静的嗓音—— 【什么事？】 边野一边叹气一边道： “是你给齐明辉副校长的职位太高了，他说自己受之有愧，还是副校长就行。” 对面的乔珂好像很忙，正在处理着什么事情，中途还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不过人员安排这方面，乔珂并不清楚，所以她快速道： 【你看着安排。】 边野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行，你还有什么人选吗？” 这话问了仿佛白问。 乔珂认识什么人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边野捂住自己额头无奈道： “好吧好吧...我看着安排。” 等挂了电话。 边野又给郜洪山厅长打了个电话过去，将齐明辉的事情说了一下。 郜洪山倒也听得稀奇。 别的不说，就启明附属中学这几个位置... 嗅到不同动静的那几个有资历竞争的人，最近都在跑关系。 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变着法在给自己添加筹码和声望。 要不是这个正校长的位置被乔珂提前指定了下来。 还不知道底下的人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呢。 齐明辉倒好... 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推。 听了边野的解释，郜洪山也跟着叹了口气。 心里还是挺复杂的。 是赞美他识时务？ 还是该嘲讽内部这种如老太太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裙带晋升关系？ 哪一个都很讽刺。 齐明辉这样的人啊... 唉。 他这种清朗、清明、清醒的人在这人世间... 无时无刻不在映照对比着这黑暗扭曲的环境。 郜洪山放下手里的文件，靠在椅背上沉声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向上级汇报的，你还有什么人选吗？” 正校长这个位置。 怎么着都得启明自己推人上来。 无论那些人怎么争，都不可能落到他们头上的。 这样才能彼此双方都放心。 哪怕推上来一个白身... 那他从任职那一天起，也就注定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身了。 启明这一个筹码。 就足够在天平上和那些人平起平坐了。 可偏偏现在那个白身却避之不及... 你说讽不讽刺？ 第178章 王书磊、齐明辉的选择 下 第178章 “我这里暂时还没有人选，不然就先空着吧，等找到人再任命。” 按照常理来讲。 这种操作是不允许的。 校方领导和管理人员的构架信息是建校时必备的文件材料。 和那些审核文件一样重要。 缺一不可。 可启明附中的特殊性...让它注定不能按照常规条例去走。 边野自然也知道这个位置的特殊性。 所以更不可能盲目下定论。 郜洪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奈道： “那行吧，正校长的职位先放放，齐明辉同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改职位还是....” 边野只得苦笑道： “那就麻烦您更改一下职位信息吧，我过会儿去您那里拿。” “不用，胡敏诚的事情也出结果了，我顺路让人给你送过去...” 郜洪山用肩膀将手机夹在耳边，开始重新在电脑上填写信息和申请资料： “让我看看...嗯...给齐明辉同志常务副校长的职位，你看怎么样？” 常务副校长？ 比副校长高半级，比正校长矮半级。 又叫‘第一副校长’。 如果正校长这一职位迟迟没有定下。 那么这个常务副校长差不多也就和正校长没什么区别了。 这也算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可以。” “...嗯，那成，我现在就走程序，尽快让人给你送过去。” 边野大松一口气，笑道： “麻烦您了郜厅长。” 等挂了电话。 边野这才重新看向对面已经傻掉的两个人。 王书磊还好，上次真正见过郜洪山。 可齐明辉没有。 他只知道乔珂和边野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至于具体背景到底是谁... 那他就不怎么清楚了。 现在听到边野给他们这个行业的直属顶头上司打电话，这样随意商量的语气。 这再一次打破了他以前的猜测。 起码可以确定郜厅长不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人。 不然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好说话’。 说改就改？ 现实中的普通人向来是人等程序，而不可能程序等人。 谁都一样。 去办理手续晚了，或者排一天到自己结束了，只会让你下次提前来。 不可能像这个郜厅长所说得那样，说改就改。 改一个职位会调动多少相关部门走资料和程序？ 说改就改，那就只能是意味着这个人的身份更高。 高到足够让这些相关部门专门为了这个人而等着。 这么好说话那就只能代表着他们身后还有别人。 肯定不低于郜厅长。 想到这里，他不可能再猜不明白这其中有着什么关联了... 齐明辉拿着保温杯的手微微收紧。 边野看了眼时间，快速道： “稍等一下吧，最迟五点半之前给你把任命书送过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齐明辉如果再推却，那就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有些僵硬地扯了下嘴角，点头道： “好...我明白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安静。 王书磊杵在旁边只感觉坐立难安，他迅速道： “那个...我还有事情要整理和收尾...边野同志，齐校长，那我就先走了。” 齐明辉摆了摆手。 王书磊忙不迭地往外面走。 屋子里重新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齐明辉整理好心情再次问道： “那些人...准备怎么样？” 边野从手机屏幕里抬头：“你说那些被检查的人？” 她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平静道： “犯事儿的该处理处理，该换人换人，就这么简单。” 齐明辉当然知道这些... 他只是想问问以后的校长由谁来担任。 现在他确定要离开。 而胡敏诚即便是查不出来什么金钱方面的问题。 那他被撤掉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就算他再圆滑，再长袖善舞。 也盖不住实验一中这些年来做得那些荒唐事。 有些时候不是上面不管，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再加上胡敏诚将四周的关系打理得非常妥当，自然可以无忧稳坐那个位置。 现在积压的事情被引爆出来，碰到了那条底线。 引来得自然是彻底的大清扫。 估计还会被当成靶子做例子，用来杀鸡儆猴。 谁都别想再护住他们。 “...我是...想问一下，以后对实验一中的安排...” 边野这才放下手机，看着满脸不自然的齐明辉，笑道： “具体相关事宜我还不太清楚，需要等一会儿教育部门来人下结果。 但是空出来的重要职位，上面会重新派人下来管理的，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听到这。 齐明辉这才松了口气。 不再继续问这个敏感的话题。 只是站在窗户边，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 既是等着教育部门送来最后的处理结果，也是在忐忑自己迷茫的未来。 这一点和那十几个准备离开的教师们心情非常相似。 王书磊脚步匆忙地离开齐明辉办公室。 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办公室里面还没有人。 所有老师都去上课了。 王书磊拿出一个纸箱子，快速收拾起来。 动作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期间几次将自己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紧张什么... 或许是不敢面对那些孩子。 或许是不想面对曾经的那些同事... 总之，满心的负罪感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种恍惚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起。 王书磊手中拿着的杯子也被碰倒在桌子上。 里面温热的茶水立刻浸湿了桌上的书本教材。 他猛地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已经被搞得一团糟。 纸箱子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怎么收拾好。 王书磊深吸一口气，撑着纸箱子低头。 尽可能平复自己复杂难受的情绪。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 物理组的同事拿着自己的教案走进来。 看到他这个模样，又看到他桌面上的纸箱子。 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 “王老师...你这是...确定了？” 王书磊应声抬起头，露出自己满是红血丝的双眸。 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确定了。” 这位老师放下自己的教案，来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走了好，走了也好啊...” 至少不用再面对这样蹉跎扭曲的环境了。 这一个月以来... 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除了闹得最厉害的启明附属中学之外。 就剩下教育部门的突袭大检查了。 当然被查得最厉害的，基本上都是高二年级部。 其他两个年级部的老师倒是躲过一劫。 好在抽出来部分主事的领导来维持学校的日常运转。 不至于所有的领导都全军覆没。 这一个月的时间。 也同样改变了很多事情... 除了被查得最严的那几个人还没有结果之外。 剩下的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教师们也算是终于是如愿得到了一次明朗的对待。 为了应对启明附属中学的‘挖人’行动。 学校提了一次薪资待遇，至少加的钱让很多人放下了离开的想法。 为了弥补教师们的强烈不满的工作强度。 学校扩招了教师队伍，分担教师压力。 这才稳住了教师们躁动和不安的情绪。 也稳住了教师们大量流失的局面。 这位老师没办法昧着良心再劝说王书磊留下来。 说什么粉饰太平的假话？ 还是说过去的事情双方都不计较了？ 那是什么屁话。 成年人的世界确实都是虚伪的，但现实也是真实的。 现在学校迎来的检查和清明，都是王书磊用自己的未来给他们换来的。 因此，这位老师对于王书磊敬佩的同时...也感到悲哀。 他知道王书磊现在家庭环境不容乐观，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等于是在逼人走向绝境。 这位老师站在王书磊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家里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们能帮你凑一凑，凑点是点。” 王书磊疲惫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只是转去启明附中，不是失业了，你们不用担心。” 这位同事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很快，下课后的各位物理组的老师们也都回来了。 看到王书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 所有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但同样的...所有人也都非常佩服他的胆识。 至少放在他们自己身上。 他们很少有能做到王书磊这个份上的。 反正不管如何... 他们现在只希望那个‘启明附属中学’不要辜负王书磊最后的期望。 不然的话... 真正的可能会变成压到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二物理组的老师们挨个和他拥抱，每个老师都送了自己的小东西给他。 或许是一个杯子、或许是一支笔、再或许是一个小玩具。 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送行。 忽然有个老师提议道： “对了，咱们最后好好聚一次怎么样？不然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甚至还能不能再见到都是未知数。 这位老师的提议立刻引来其他老师的赞同。 无论先前是否友好的同事，还是有过什么个过节的同事。 这一次，所有人都在尽可能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这是对王书磊用自己的人生给他们点亮了未来的道路该有的尊敬。 当然，这一刻的王书磊也是真的非常感动。 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头。 只剩下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拍了拍几个关系好的教师朋友，破涕为笑道： “别那么伤感，没准我是去享福的呢，我周末双休，每天准时下班... 等你们那天受不了了，来找我！” 本来这就是王书磊为数不多能讲出来的实话。 可他现在满脸泪水的模样实在狼狈不已。 说服力堪称为零。 众人只被他悲伤的情绪所感染，根本就没人当真。 好几个老师都红了眼眶。 很快，就陆陆续续有很多老师知道王书磊要离开的信息了。 不一会儿。 高二物理组的教师办公室就来了很多老师。 这些都是来为王书磊送行的。 无论如何。 王书磊燃烧他自己给他们带来了亮光。 于情于理，他们都敬佩他。 第179章 教师抵达 上 第179章 就在关系较好的老师们为王书磊饯行送别的时候。 齐明辉的任命书也再次下达。 这次，他没有再推却。 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俞海强也送来了那些被查处的人最后的处理结果。 其中以胡敏诚为首的几个人，除了被教育部门的人查，后续又被监察系统的人查了好几遍。 教育系统没查到的问题，最后还是被监察部门的人查出了蛛丝马迹。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反倒是揪出了一整条隐藏很深的利益链。 从银行到学校，再到后续的各项消耗品设备。 基本上都是和胡敏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之所以能让胡敏诚‘浪’这么久的原因... 源头还在教育经费下拨的那个银行行长身上。 有他打掩护，胡敏诚就像是掉进了米缸里面的老鼠。 吃得肥头大耳。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引来了纪律部门的检查。 当真是三查一个不落。 这件事说来也巧... 起初这件事情监察的人并没有在那个行长身上查到什么可疑信息。 可当查到那个银行行长的时候，胡敏诚闹过两次自杀。 比较严重的那一次是趁着监督他的人一个错神的功夫，直接割脖子自杀。 试图用这种人死债消的方式来摆脱调查和控制。 不过幸好被监督他的人及时发现了，这才救了回来。 说来也是嘲讽。 要不是胡敏诚折腾这一下，检查组的人还没有把怀疑的目光放在那位行长上面。 眼见着几个大头落了网。 那些咬死不承认的人，在见到这几个部门联合调查后。 终于是没能再坚持得下去。 很快就被查了个底掉。 但已经被挪走的钱，已经要不回来了。 至于那些合作的商家和厂商。 只要一口咬死了不知道，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随着胡敏诚的落马。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最终处理结果也公布了出来。 除了整改措施之外，所有被撤掉的校领导，都由教育部重新安排就任。 半个月前扩招的教师也陆续就位。 学校的一切都慢慢恢复了正常。 但家长们还没有安分下来。 自从上次边野开会给他们一顿骂之后。 那些家长们似乎真的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在距离启明的转学报名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候。 这几个高中又迎来了大批家长的前来。 他们都是来给自己孩子办理转学手续的。 他们有的人或许是真的如边野所说得那样...认真和自己的孩子商量过了。 有的人或许只是被启明那一手全息设备给震撼到了。 再或者..依旧还是跟风，甚至强迫把那些本不想转学的孩子也给转走了。 反正最后这一天的时间里。 学校的政教处就没有安静过，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家长和学生吵起来的声音。 于公于私，学校还是站在学生这边的。 于公来说，这个节骨眼上学生不想走，那学校自然是支持的。 于私来说，启明附中抢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强。 他们更希望孩子不要走。 因此政教处里面除了家长和孩子们争吵的声音，还有各位班主任劝解的声音。 而那些已经确定下想法的人。 他们的信息和资料也需要上报到教育部门。 相应的学籍也要被进行转移操作。 总之... 这天整个教育行业都被折腾得人仰马翻。 不过再怎么折腾。 这件事最后还是落下了帷幕。 最后那天的晚上。 教育部门负责管理学籍的工作人员，将最后汇总的信息交给了郜洪山。 学生人数从原来的519人，提升到了后来的913人。 而在编教师也从17人上升到了32人。 现在的师生总人数共945人。 比之前翻了整整一倍。 最后再加上启明从n省和z省最新招聘的那些新人教师。 合起来刚好突破一千人。 也算是达到了上面的最低要求。 虽然过程不免曲折繁琐了一些... 但终归还是尘埃落定。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各方为后续的搬迁做准备了。 下结果的这天，教育有关部门忙得脚打后脑勺。 但边野并不在场。 因为这天她在处理那些新人教师的事情。 她必须把那些新人安排好。 虽说启明报销来时的路费... 但对于普通人来讲，这么多人数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哪像军方那样...运人就是一架飞机的事情。 可这些老师都是n省和z省招聘的教师，他们乘坐的交通方式也是五花八门。 有组团来的；自己开车的；有开车家人或者朋友送的；有坐高铁的；还有坐飞机的... 统计起来还是有点麻烦。 这不现在... 边野和启明的工作人员正在高铁站、机场...以及各种交通工具的场所。 等候着这些新教师。 不巧的是，今天还阴了天。 体感温度又潮又冷，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让人心情非常烦躁。 这个时候再来一股冷风。 别提多透心凉了。 也幸好来接人的是大巴车，来了就上车等着。 等人齐了直接发车。 不用站在外面吹冷风。 * 蒋林琦拎着自己的行李箱。 跟在前方的教育部门领头人的后面。 这是她们面试后与他们区都对接的那位工作人员。 她并非是个喜欢奔波的人，恰恰相反，她喜欢安稳。 本来去考研和考教资都是为了能去一个离家近的地方。 没想到最后跑来了g省... 不过这也没办法。 因为当时放出来的名额最多的，只有这一家学校。 其他学校放出来的名额都是几个，撑死了不超过10个。 要求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为主。 只有这个‘启明附属中学’资历和年级放得相对宽松一些。 简直就是为她们这些新人量身准备的地方。 要不是这是公家开的应聘会，她甚至都有一种这是骗子的错觉。 没看放眼望去... 她四周都是年轻的面孔，有男有女，估计最大不超过30岁。 估计都是以毕业生为主。 这不免让蒋林琦有些心里没底。 “抱歉...借过一下...”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很快，蒋林琦的朋友就来到了她的身后。 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道：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一扭头你就没影了！” 蒋林琦尴尬的笑了一下：“抱歉，刚才有点走神...” 这是她的考研搭子。 那个不大的小群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次性成功上岸。 后来两个人又一起考了教资。 反正关系比起普通朋友来讲...相对要紧密一些。 但还够不上闺蜜的程度。 反正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个能相对熟悉一点的人。 蒋林琦已经很知足了。 胡茗茗无奈道：“你这一路都魂不守舍的，柱子都撞几回了...” 蒋林琦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不是心里没底...我还是第一次见跨省招聘教师的事情。” 胡茗茗是个心大的姑娘，她拍了拍蒋林琦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咱们又不是走得第三方渠道或者中介，公家直聘的事情不会有问题的。” 蒋林琦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后，都能瞬间适应下来的。 但她也没有再反驳胡茗茗，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走到大厅6号口的时候。 前方n省的工作人员放慢了步子，转身提醒道： “都跟紧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他的话音落下。 后面原本零零散散的教师都聚集了过来。 一迈出大厅。 暗沉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雨丝。 让众人本就不安的情绪被慢慢放大。 好在没让他们多等。 就看到领队的工作人员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而方向尽头的那些人，正好就举着启明附属中学的牌子。 n省的工作人员和几个等候在门口的人对接上了信息—— “你们就是启明的工作人员吧....抱歉，高铁晚点，延误了一些时间。” 边野笑道： “没事，平安到了就好。” 工作人员迅速介绍道：“一共16名教师，你们核对一下信息。” 启明的工作人员拿出一个装订成册的档案书。 一边点名以便核对人员信息—— “邱灏（hao四声）明...”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站了出来，迅速回应道： “到。” 拿着档案书的人仔细地看了一遍他的样貌，这才对旁边那个拿着手机的人点了点头。 而旁边的工作人员则是朝着邱灏明招了招手： “点完名的到这边来。” 等这个叫做邱灏明的男生站过去后，才开始下一个点名。 “牛义红...” “到。” “胡茗茗...” “来了！” “蒋林琦...” “...到。 好在人不是很多，点名的过程也很迅速。 双方很快就完成了交接。 n省的工作人员这才松了口气，笑道： “最后16名教师集结完毕，我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这可是牵动着三个省的大动作。 n省教育局派来的人自然是‘心腹’，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 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教师安全送到地方，然后在那边待一段时间。 将启明附属中学的大致情况搞清楚。 方便回去给上级作报告。 他的直属上级就是n省教育部门的最高负责人。 也算是提前学习一下经验。 省得三年后手忙脚乱。 边野笑着伸手和他握了握手。 “麻烦您了。” 她看了眼冻得直哆嗦的众位教师，立刻道： “我们已经准备好车子了，上车再说。” 好在这最后一批的人不多。 算上工作人员们，总共才不到30人。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启明停在路边的大巴车上面。 这辆涂装非常干净的大巴车一直都是运送启明相关人员的车子。 放在一群花里胡哨的公交车里面，还是比较显眼的。 所有人很快上了车。 里面的恒温系统一直都开着。 进去后没多久，体感温度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随着车子缓缓启动。 车窗上逐渐落下一滴滴水珠。 雨水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第180章 教师抵达 下 第180章 众位教师还没有从那股莫名低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就听到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戴着一个小小的麦克风，声音带着笑意： “欢迎大家加入启明附属中学。” 底下响起零星几个人的鼓掌声。 工作人员们没有动作，鼓掌的反倒都是这些刚刚踏入校园的年轻教师。 那几个鼓掌的人见其他人都没动静。 然后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很快红了脸。 边野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虽然我们没有这些形式上的习惯，但我想，大家还是需要一个短暂的欢迎仪式....” “欢迎你们的加入。” 边野说着，带头鼓起了掌，工作人员们这才跟着鼓起了掌。 车厢里响起逐渐热闹的掌声。 等掌声再次安静下来后，边野这才道： “我知道大家初来乍到都很不安，所以我先把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和你们说清楚....” 说到这，边野按下其中一个按钮。 所有人前面座椅的靠背上浮现出一个屏幕。 屏幕打开后，出现的是一个启明科技研究所的标识。 紧接着出现的是启明大楼的视频。 众人还没从眼前的变化里回过神来。 就听到前面那个人的解释声，随之在耳边响起—— “启明附属中学，隶属于启明科技研究所，是一所大型高等中学。 就像合同所说得那样，你们在g省任职三年后，将会全部转回你们所在的省份。 届时你们就职的还是‘启明附属中学’” “我想你们一定已经在疑惑了。 为什么还要回回去？ 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和你们简单介绍一下....” “这次教师的招聘九成教师都在n省和z省，两个省份共招聘了189名教师。 这也就意味着，n省和z省都在建设着启明附属中学的教学楼。 三年之期结束后，大家都将返回各自省份的本部学校。” “这个项目是国家批准的新型教育重点实验项目，也是一项关乎教育未来走向的重要实验。 我希望大家严肃对待，不要报以玩笑的心态去面对这件事情。” 边野说到这。 底下就已经忍不住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砸下来。 直接让他们有点大脑有点宕机... 然而，不等他们捋清楚事情的具体发生原因。 边野继续道： “而大家最关心的，无非就是衣食住行，以及薪资待遇方面的事情。 在此，启明附属中学向大家承诺—— 所有教师的一切薪资发放标准以及所有条例全部透明化，待遇也向行业内标准看齐。” 不过毕竟这些教师们还不是编制，工资自然也不由国家财政所支付。 所以目前还是启明自付。 走得自然也是启明的公账。 “而衣食住行这方面，我们尽可能做到保证大家满意。” 讲到这里，不给这十几个教师有准备的时间。 面前的显示屏里就出现了一个公寓小区。 边野继续道： “启明负责大家的住宿和两餐，公寓两人一间... 哦对了，在启明附属中学的园区里面有很多的门禁设施。 我们将会为大家办理好相应的门禁设备，你们也可以把它当成校园卡。 有这个设备在。 校园的所有设备都可以识别你的信息。 无论你是去图书馆，还是食堂吃饭，又或者回宿舍... 都可以做到无障碍通行。 但同样，如果弄丢了的话，补办起来也会比较麻烦。” 边野看着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众位教师们，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同样，我再次也向大家提出警告—— 目前此项目还在保密阶段，在启明附属中学这里，大家的一切信息都会经过严格保密， 也请大家务必对外三缄其口。 同样，我也可以清晰地告诉大家... 进了启明的管辖区域内，所有的网络通讯设备都会被纳入监管内。 所以请大家理智对待和处理每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边野停下了解说。 车子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显然都是被边野这些话给冲击得有些头昏脑胀。 边野也不催他们。 这样的场面她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这次的16人是最后一批。 其他教师们已经在这两天陆续到达，办理完入职相关手续了。 等他们也到达后。 这189名新招聘的教师们就彻底都到齐了。 大巴车缓缓地行驶着。 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震动。 蒋林琦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前面那个正在播放着相关信息的屏幕。 脑子都还没转过来。 什么叫‘国家重点实验项目’？ 是她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自己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吗？ 等等... 这个人所说得‘启明科技研究所’到底是什么？ 她只听过厉害的大学有附属中学，还没听过什么研究所开得附属中学... 蒋林琦轻轻吸了口气，捂着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 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话带给她的冲击。 不过好在车上不止她一个人接受不良。 所有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大概四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启明大楼后方的启明公寓小区门前。 教师们陆续下车。 站在眼前这个明显全新的公寓小区前，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连吹在身上的风雨都不能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了。 门口站着几个工作人员。 边野扬声提醒道： “现在跟着工作人员前往你们所分配的宿舍，今晚7:30在大礼堂开会，请大家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如果有疑问，可以随时向工作人员提问。” 边野说到这，拍了拍手道： “以上就这些，解散！” 她说完。 这16位新人教师，包括n省的跟过来的那些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们... 都没有回过神来。 全部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们，他们才回过神来。 “女士跟我走...” “男士走这边...” 众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地跟在工作人员背后。 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去问问题。 这座小区自然是跟着启明大楼一起建设完成的地方。 本来是为了给研究员们住的地方。 现在倒是临时改成了这种多功能复杂型的宿舍公寓楼。 相关的软装布置和绿植种植也在一个月内被完成。 从每一块瓷砖到每一棵树... 无论从哪方面看。 都是全新的。 走进小区大门之后的主路上。 蒋林琦就看到了好几个标识牌，分别对应着不同的岔路口。 而前方的工作人员则是带着她们朝着最左侧的路口走去。 路口的电子标识牌上清晰的显示着几个加亮粗体字—— 【教职工宿舍区】 而其他地方的电子标识牌还是全黑形态，显然是还没有被激活。 就在这时。 一个带着头盔，穿着雨衣，骑着粉色电动小三轮车的老奶奶，穿过大门口的门闸。 进入宽大的主路后，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路口驶去。 这一次... 蒋林琦看清楚了右边第二条路的标识牌上面的信息是什么。 上面只有两个字—— 【一区】 “后面的，不要掉队了！” 前面工作人员的提醒声响起。 蒋林琦连忙回过神来，拖着自己的行李跟上大部队。 男女不同两队，终于在第二个岔路口分开。 分别走向了各自的宿舍公寓楼。 单单从布局上面来看。 这里真的很大，但又不至于完全迷路。 而且和在车上的那个人所说得一样。 这里有很多闸机。 没有身份验证根本进不来，而且随处可见的摄像头... 但蒋林琦对这个没有概念。 她只知道数量真的很多，起码这一路走来，清晰可见的就得有五六个了。 这里似乎每一处都在透露着一种神秘却又危险的气息。 原本紧张的情绪开始慢慢褪去。 逐渐被升腾而起的兴奋和好奇所取代。 终于，最大大咧咧的胡茗茗憋不住了。 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快步跟上前面走着的工作人员。 好奇又紧张地问道： “那个...请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前方的工作人员回头看了她一眼，平静道： “如你所见，是启明的员工宿舍区。” 启明？启明又是什么？ 她现在听得最多的就是启明这两个字。 可偏偏所有信息都让她一头雾水。 “启明...科技有限公司...是什么公司？” 她这话成功引来另外几位员工的目光。 胡茗茗被他们看得脸一囧。 实在是他们的目光太好懂了... 就差把诧异和奇怪两个字写脑门上了—— “当然是科技公司了，名字不就已经告诉你了吗？” 其中一位员工笑道： “启明就是一家研发高科技产品的公司。 别担心，你们想知道的内容在晚上7：30的答疑会议里面都有。” 胡茗茗这才呐呐地点了点头，红着脸回到队伍里。 蒋林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五分钟后。 众人终于穿过了两旁种满了大树的道路。 前方出现了一座不太高的公寓楼。 红色外表的砖墙铺设。 干净、整洁。 让人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喜欢。 工作人员来到门口的感应大门前。 拿出自己的员工证在侧面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这才道： “你们先录一下信息，把行李放好，然后休息一下，也可以和其他老师们先熟悉交流一下。” 几个人将自己的目光从里面宽敞明亮的大堂里收回来。 嘴角控制不住得向上扬起。 这地方实在是有点好得过分啊... 第181章 宿舍楼／走火入魔的胡茗茗 第181章 【指纹收录成功】 【虹膜收录成功】 【影像收录成功】 随着机器的提示声，几个人都排队等候着。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一个震惊吸气的声： “我的天...这真的只是职工宿舍吗...” 蒋林琦和胡茗茗一起回头看去。 发现是那个叫做牛义红的女生。 牛义红脸色一红，连忙摆手道： “那个...我就是有点太震惊了...” 胡茗茗笑道：“我懂~别紧张，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几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 不由得笑了起来。 有时候... 女生熟悉起来，就是那么简单。 而有时候... 女生的敌意，也来得莫名其妙。 很快。 几个人的信息收录完成。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座让她们心生好感的宿舍楼。 里面装修整洁，没有什么奢华的吊灯和地毯又或者沙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切都很简约和温馨。 但就是其中夹杂着的科技品。 让这些本来简单的装修变得既低调又高端起来。 这位工作人员拿着平板来到电梯旁，按下电梯按钮。 在等电梯的过程中，详细地解释道： “一楼大堂24小时有工作人员，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可以询问工作人员，不要自己随便瞎搞。 如果因为你们个人原因损坏了里面的设备，是要从你们自己工资里面扣的。” 工作人员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们一眼。 眼底也有着淡淡的羡慕之色。 她不是启明的员工，是一个月之前被上层调过来的研究员。 正因为知道这里有多特殊，才不免更加的艳羡。 多好啊... 误打误撞竟然走到了这里。 想当初她要是有这种机会...又何尝会走那么多弯路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 以后的生活会更好，要是什么都羡慕，那她也不用活了。 再说，她现在不也走上这条路了吗... 几个女生没注意到工作人员的情绪。 她们听到这里。 几个人同时打起来精神。 毕竟她们不瞎，能看出来这里的东西都比较‘特殊’。 真要是弄坏了... 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赔得起！ 因此，一个女生谨慎地问道： “具体...需要注意哪些地方？” 工作人员安抚地笑道： “具体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们已经整理成小册子放在你们每个人的床上了。 后续还有电子版发送到你们的邮箱里，可以随时观看。”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 “好了，我先带你们找自己的宿舍，安排好再说。” 众人踏入电梯中。 楼层数不是很高，最高才10层，但是每一层的横向长度比较长。 之前启明之所以这样设计，也还是考虑到了安全撤离的必要条件。 楼层太高终究还是不方便。 就是研究员们还没来得及住，反倒是给了这些教师们。 而最后这几名教师因为来得晚，剩下的房间都比较靠下了。 因为很多教师都喜欢靠上的房间。 除了视野清晰之外，更多的还是清净。 电梯在2楼停下。 一走进楼层里面。 正对着电梯的就是三个不同角度的摄像头。 看得几个人有些不太自然。 宿舍怎么还装这么多摄像头？ 未免有点太不给人隐私了吧...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倒是没人反驳什么。 毕竟他们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的不同。 重要的地方安全等级更高，监管更严密也是正常的。 工作人员来到一个房间门前，看了看平板电脑上显示的信息。 核对无误后，这才道： “胡茗茗、蒋林琦，你们两个人一个房间。” 两个人惊讶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 熟人可以住在同一间宿舍！ 等确认了这个房间住的两个人信息之后。 门前那个显示屏上面也被点亮。 屏幕上的信息快速闪过—— 【住宿人：胡茗茗、蒋林琦】 在工作人员的提示下，两个人再次录入和验证了自己的信息。 这样以后就可以不用带钥匙了。 也不用担心自己被锁外面。 不过蒋林琦还是不放心道： “有没有钥匙？我带习惯了，不带着总是不舒服...” “有的，稍后我会让人通知你去拿。” 蒋林琦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这些东西看上去是非常高大上... 但她还是习惯性担忧这些科技设备要是没电了怎么办？ 那不得全被锁外头？ 她也知道自己这种思想建设者在最初建设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进去.. 没办法...她是个土老帽。 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 两个人录入信息完毕后。 大门应声打开。 不等外面几个人看清楚里面的全貌。 “...等等！” 胡茗茗叫住了已经转身离开的那个工作人员，连忙问道： “请问，该怎么称呼...” 那名工作人员转身，看着几个忐忑不安的女生，笑着推了推眼镜： “我叫计妍，你们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计学姐都可以。” 胡茗茗十分上道，惊喜道： “计妍学姐，谢谢您带我们过来！” 计妍随意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平静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走吧，时间有限，我们快点去下一个房间。” 剩下的几个人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个房间。 这才追着计妍的脚步离开。 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 蒋林琦这才走进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寝室’。 里面布置风格和楼下大厅的很像。 贯彻着简约和温馨的风格。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全实木色的家具，米色的墙壁和瓷砖，内置中央空调，有独立卫浴，再加上可以开火做饭。 比起宿舍，更像是一个小公寓。 胡茗茗直接扑在了柔软的浅棕色床铺上，兴奋得直打滚。 “发了发了...林琦，咱们这是真的掉进福窝里了！” 蒋林琦站在门口，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有点不知所措。 她在门口看着兴奋不已的朋友。 只能无奈的笑着。 不忍心说什么丧气话去毁气氛。 她一直都是一个充满了悲观主义的人。 总是习惯考虑很多事情。 就比如现在... 胡茗茗看到这样好的居住环境和待遇，早就美得冒泡了。 可她却习惯性的想很多。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她们这么好，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在后面等着？ 事物的表面越是美好，越是让她没有真实感和安全感。 很多人都说她太爱钻牛角尖。 和这样的她相处起来太累了。 可她只是不想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更不想用自己浅薄的根基去赌人性。 有人说她幼稚，杞人忧天。 也有人说她活得明白。 只有她自己清楚... 不过是胆小罢了，害怕改变，想一辈子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背离了她的初衷。 蒋林琦放下自己的行李箱。 坐在自己的床上，拿起床上放着的那个小册子。 【住宿人员必看安全守则】 这应该就是计妍学姐说得那个安全手册了吧？ “第一条，用电安全，居住者必须严格遵守....” 对面的床上传来胡茗茗读规则的声音。 言语中的兴奋劲怎么都压不下去。 不过只看了几条。 她就没什么心情再看下去了。 翻身起来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 很快就又传来胡茗茗兴奋不已的声音： “林琦！你快过来看看，这里竟然还给配了电脑！” 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再次打断蒋林琦的思绪。 她只能无奈的暂时先放下手中的手册，来到她身边。 胡茗茗抓着她的胳膊兴奋得来回摇着： “这电脑不会是标配的吧？乖乖...这个学校到底是什么底蕴！？” 每个人都配一台笔记本？ 手笔有点厉害呀！ 蒋林琦无奈道：“我这不是正在看...你冷静一点，这些是规则关乎我们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不要太忽视这些...” “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胡茗茗眼睛都在冒着光。 她激动地抓住了蒋林琦的肩膀，欣喜若狂道： “林琦...你还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国家重点实验项目、保密级、高科技公司...咱们这是走上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路了！” 胡茗茗说着，又突然放开了她，握拳喃喃自语道： “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个项目留下来，决不能被刷下去！” 说到这，胡茗茗开始咬着拳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都还没到晚上的答疑会议... 甚至就已经开始规划自己后续的人生和路线了—— “我记得合同上写得启明附属中学是公立学校...不行，我得先考编，不能被其他人比下去...” “对了...还有评审，一定要抓住机会！” “你说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们有没有什么资料？我是不是了解一下主考官的喜好比较好？” 蒋林琦看着已经有点走火入魔的朋友。 嘴唇张了张，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心绪不免被她影响到了。 同样也在心中下意识地问自己—— 真的要离开自己舒适的安全区吗？ 真的要这么做吗？ 真的...安全吗？ 第182章 启明从来不说废话 第182章 在这温馨而又干净的宿舍里没待多久。 匆匆对付了两口自己带的零食之后。 就已经到了晚上集合的时间。 蒋林琦打开宿舍大门，外面嘈杂的声音这才清晰地传来。 她看到三两个拿着自己笔记本电脑的女生从不同的房间里走出来。 看来这就是其他相关教师们了。 这么一感觉...真的像是还身处在大学的氛围里。 她们对面宿舍的门被打开。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地走出来，看到原地发愣的蒋林琦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们是新来的吧！我是你们对门的，我叫石佳宜，教数学，这是我室友...” 等她介绍完了。 蒋林琦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的笑着点头。 “你们好...” 因为她一直在走神，没听清刚才对面的人说了什么。 石佳宜看她们两个两手空空，提醒道： “你们带自己的电脑了吗？上面有通知说要带着。” 蒋林琦和胡茗茗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才刚来，请问...从哪看通知？” 石佳宜了然一笑： “那你们肯定没有看那个安全使用守则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电脑，笑着提醒道： “我们之前也这样，错过了很多重要信息。 启明这里和外面真的很不一样，既宽松又严谨。 上面说得每一句话，你都要在脑子里和心里过一遍。 记住，启明发通知和消息从来不说废话。” 石佳宜回想起她们这一大群人刚到的那一天。 就忍不住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这可是她们血泪史啊！ 就像是突然走进了一个开放世界的游戏里面后... 玩家不跟着主线走，非要自己到处摸索，然后噶得五花八门一样。 对于这些刚从大学出来没多久的大学生或者博士生们来说... 对什么都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 直到翻车后。 所有人才明白... 自从进了启明附属中学的地盘那一刻起。 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让这些新手老师们疯狂吐槽‘阴险’。 当然也仅仅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人想走甚至想闹一闹。 因为他们都不傻。 “我们快走吧，迟到了就完蛋了...” 石佳宜的室友轻声提醒道。 “对对...赶紧走！” “哎等等...” 胡茗茗被她们紧张的气氛所感染。 回头粗暴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焦急地催促旁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蒋林琦—— “快点啊林琦...不然一会儿要迟到了！” 蒋林琦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窗边，拿起自己的电脑包背上。 倒是比胡茗茗方便了很多。 正好，胡茗茗也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路过电梯的时候，两个人还多看了一眼。 发现电梯就没停过，一直在往楼上走。 两个人终于紧赶慢赶得赶上了不远处的石佳宜两人。 胡茗茗下意识地问道： “我们为什么不坐电梯？” 石佳宜的室友是个很腼腆的女生，听到她的问题，笑着解释道： “我们就在2楼，有等电梯的功夫都到教室门口了。 这电梯说实话...除了运送货物方便，五楼以下不如走楼梯快。” 别看启明明面上没怎么说。 可这两天他们多少也摸索出来了一些事情。 就比如电梯的运行和管理方式... 他们不管楼里的住宿者如何分配，只看过程和结果。 他们之前翻车就翻车在电梯的使用问题上面了。 虽然楼里电梯不少。 但真正赶上早高峰和急用的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为此有人争论了起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住在2楼的不是很清楚... 但结果已经响彻所有教师们耳边了。 当时一位女生站了出来。 安抚双方之后，又理智分析了双方使用的频率和时间。 明确指出彼此存在的问题。 这才化解了这次的矛盾。 接下来，让所有人破防的事情出现了... 这件事情刚结束没多久，所有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内容大概意思就是—— 启明附属中学的理念为‘自觉、自理、自立’。 因此希望大家能多动脑筋思考每个人每天的安排，做到心中有数。 同时赞扬了那个站出来的女生。 好像是叫...程秋月？ 他们全程都没有看到任何工作人员的出现。 可发生的事情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对方那里。 甚至每个人的名字和样貌都很清楚。 这无一不在告诉他们，启明真的可以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监控。 而传达的核心理念也告诉了他们... 控制和安排好有关自己的一切。 对于这一点。 教师们反应不一。 有的人叫苦连天，只感觉自己被动上了发条，被强迫着往前走。 有的人倒是很高兴，欣喜这种方式可以培养自己的自律能力。 有的人纯粹就是烦躁，不喜欢跟着别人的计划走。 反正无论如何... 他们都阻挡不住前进的脚步。 已经开始。 “好了，我们快走吧，等有时间再闲聊！”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 四个人已经来到了一楼的大厅处。 也是就在这个时候。 胡茗茗和蒋林琦才直观的看到了这次的教师们具体情况。 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年轻的面孔。 到处洋溢着活力和青春以及朝气蓬勃的气息。 或许因为这是启明第一次开全体会议。 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兴奋。 但都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声音。 或拎或抱着自己的电脑，安安静静地往外走着。 “秋月！等等我！” 这一声不大的呼喊成功引来大部分人注意。 秋月？ 应该就是那个被点名表扬的程秋月吧？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 程秋月面色略有些僵硬的和大家打招呼。 很快就走到了最前方，避开了众人打量的目光。 众人倒也能看出她的不自然。 以她们目前所知道的信息来看... 这位程秋月教师很明显是被树立成良好的典型了。 这种情况有好有坏。 好处是最先进入到了官方的眼中，走上管理的可能性增高。 坏消息是压力直接翻倍，能不能受得住还是一说。 因此，大部分人都报以同情的目光。 当然...更多的还是观望的想法。 有人在前面试探，就可以给后面的人提供经验。 这何乐而不为呢？ 胡茗茗注意到现在有些奇怪的氛围，不由得小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 石佳宜回过神来，同样小声道： “回来我再给你说，赶紧走，还有十分钟就到时间了！” 她的声音也提醒了大厅里其他人。 女生教职工宿舍楼立刻忙碌起来，一股脑地冲出宿舍楼。 朝着之前定好的位置走去。 也幸好雨已经停了。 园区里面亮起一串串路灯和指示牌。 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这些景色。 他们只想赶快到大礼堂...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部分从男生宿舍冲过来的男教师们。 双方对视一眼。 一致的朝着大礼堂的位置快步走去。 恍惚中...好像再次体会到了大学体测那种磨人的感觉。 终于踩着时间的底线到达了启明大楼... 也就是教学楼正门的位置。 启明大楼正门前方有一段浅台阶。 在黑夜中，冷色调为主的科技大楼，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烈。 门口台阶上正站着几个穿着统一外套的工作人员。 有男有女，随意而站，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胡茗茗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人，不由得微微扬声打招呼道： “计妍学姐！” 计妍应声转头，看到这群气喘吁吁的小年轻们，笑朝里面歪了歪头： “快进去吧，会议马上开始了。” 胡茗茗用力点了下头，拉着还在发呆的蒋林琦进了这座大楼的大门。 蒋林琦向后看去。 看着大门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好像走进了什么巨兽的口中一样... 有种战栗感涌上心头。 计妍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 旁边的同事也跟着感叹道： “唉，生太早了，晚生几年我也能赶上这种好事了...越想越委屈，真是便宜以后那群小崽子了！” 这位同事的话引来旁边人的一个肘击，笑着调侃道： “那你现在去投胎吧，把这个名额让给其他人。 眼红你这个名额的可多了去了！” 那个男同事一咧嘴，捂着胸口大声道： “那不行！这是老子用自己实力抢来的！死也不给！ 想要名额就从老子尸体上迈过去！” 他这模样引来几个研究员善意的哄笑。 计妍也笑得很灿烂。 笑着笑着，她的目光从同伴们的笑脸上慢慢转移到了漆黑的夜空中。 原本低压压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 露出后面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是啊... 越来越好了。 第183章 教师会议 上 第183章 穿过一楼明亮的正厅，来到左侧的大礼堂。 此时此刻的大礼堂里面已经提前坐了一些人。 都是提前来到大礼堂的教师们。 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和角落。 此时此刻的大礼堂灯光全开。 以黑红为主调的布置低调而又神秘。 靠前的主位上摆了很多纸箱子，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 舞台上也摆放着一排桌子。 上面不是人名牌也不是矿泉水。 只放了几台电脑。 还有工作人员站在旁边调试着什么。 整体氛围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和紧绷。 众位教师们带着好奇和疑惑，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没让他们多等。 7:30分整。 靠近舞台的那扇大门被推开。 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穿着同样制式深灰色风衣的人。 大概有十多个。 有男有女，以中年和青年为主。 每个人的灰色风衣左胸口都有启明科技公司的标识。 右胸口则是金属胸标牌，上面印着所属部门和姓名等信息。 这十几个人明显区别于他人的气场。 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慢慢坐直了身体。 因为他们知道... 重点来了。 蒋林琦看到那十几个人就近坐在了最近的座位上。 而那个去接他们的年轻人，则是走上了台。 灰色的风衣将她衬得比之前更加严肃和生人勿近。 边野从另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麦克风，别在了自己的领口。 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舞台下方的众位教师，笑道： “好，现在会议开始。” 边野直接开门见山道： “之前跟大家说过的信息，这里就不再多做重复... 嗯...就是去接你们的时候，在车上说得那些，不用担心有什么错过的。” “这场会议的重点是答疑，既是回答你们的疑问。 也是告知学校给你们提出的问题。” 边野说着，拍了下手。 空旷的大礼堂里，舞台上瞬间浮现出一块巨大的虚拟屏幕。 给坐在下方的教师们一种进了影院的错觉。 众位老师自然是被这一手给镇住了。 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边野继续道： “首先，告知你们启明附属中学的作息，相信你们应该也都清楚了。 每天6:00准时放学，周六日正常休息，不补课。” “是不是很难想象？”边野笑道： “难想象就对了！” “这种作息都是建立在你们完全掌握了启明的授课方式以及教育系统的基础之上。 我不在这里和你们猜谜语。 我也可以清楚告诉你们，至少在未来两年之内，你们达不到这个标准。 也就是说，没办法做到这样完全习惯和放松。 当然...说好的假期不变。 只不过你们想要安下心来好好休息，两年之内做不到。” “说了这么多，你们估计也没有完全听懂，现在我介绍一下启明附属中学的教学方式....” 边野说着，前方的虚拟屏幕上面也随之变化。 “启明附属中学的教学方式不同于传统走读方法。 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按照课程的不同进度，分为不同的任课老师。 你们可以把教师们想象成一个整体...或者一个任务关卡。 学生们只有跨过了你的关卡，才能走向下一个知识点。 在比如我们来举个例子...” 边野的目光落在了靠左边角落里的那个女生身上，笑道： “就比如程秋月老师...” 边野的话音落下，程秋月立刻就察觉到背后投来无数的视线。 让她一瞬间有些如芒在背，浑身僵硬。 边野继续笑着解释道： “比如你是即将分配到高二的物理老师。 在你的教学范围里包含了第九章和第十章的内容。 那么，会来你班级上课的学生，除了上新课的学生... 还有学习了后面章节，但是没听懂，却又涉及到第九章和第十章课程内容的学生。 你的工作就是给这些孩子们做详细解答，直到他们听懂为止。 那么其他老师们也是一样。 如果孩子们在第九章和第十章遇到了再前面没有听懂的课程。 同样也会再次返回没听懂的那一节课。” 边野笑着解释道： “你们就像是学生的存档点，他们哪里不会，就会去寻找你们那个存档点。 再次梳理自己的知识线。” 说到这，边野坦白道： “其实说实话...这种教学方式是个很大的挑战。 我想你们也发现了周围的同事们都很年轻，基本上都是刚毕业。 这也是启明附属中学启用你们这些新人教师的原因。 因为你们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教学风格。 相比较起来，更容易接受和养成启明的教学风格和方式。” “现在，你们应该多少都有些雏形了吧？ 哪里有不懂，可以明确提出来。” 底下的人听得晕晕乎乎的。 脑袋里被一下子塞了这么多东西，根本反应不过来！ 都在努力消化和梳理着这些信息。 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才有人举手问道： “可是...采用这样的教学方式，那我们根本管不过来 ，也看不过来啊...” 这样的管理方式。 先不说混不混乱...单单就是每个人能记住的学生名字都是有限的。 这么算起来。 所需求的教师数量反而更大了。 这反而比以往的教学方式更加困难！ 边野笑道： “这个问题就是我下面要讲得事情了。” 她说着，朝台下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很快就搬上来好几个箱子。 边野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体的盒子，解释道： “现在我先给大家把身份信息卡发下去，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一会儿再和你们详细解释。” 边野拿出分配好的宿舍名单。 依次按照两人一组的顺序将东西分发到相应人员手中。 .... “胡茗茗、蒋林琦。” 两个人因为来得最晚，所以也最靠后。 边野身边的工作人员将两个有点重量的小盒子递给她们两个。 等她们两个人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 边野这才继续道： “现在请大家打开手中的黑色盒子” 下面的人应声将手里有点分量的盒子打开。 露出里面装的东西。 是一块带着小屏幕的黑色手环。 边野拿着这个手环一边演示一边继续道： “手环内部有一个暗扣，向内推打开...” 教师们跟着边野的指令，一步一步的打开手中的这个东西。 这明显和市面上的健康手环不一样。 这个拿在手里的重量很像是机械手表，并不是塑料手环。 可摸上去却又不像是金属的。 总之手感很神奇... 反正男生那边是对这个小东西爱不释手。 尤其是打开那个暗扣之后，里面传来细小的嗡鸣声，露出一个卡槽。 看得人心痒难耐。 边野继续道：“下面打开另一个小盒子，注意，这里面是你们身份信息储存卡，不要弄坏了。” 听到她的话，众人连忙再次打开另一个密封起来的小盒子。 黑色的防静电托盘里，静静地存放着一枚银灰色卡片。 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拿出这枚身份信息储存卡，放到卡槽里，注意对准位置和缺口形状....” 随着边野的解释。 众人小心翼翼的将这枚小卡片放进了卡槽中。 黑色手环的卡槽自动关闭，重新恢复成了平整的模样。 随后，在众人小心脏砰砰直跳的紧张心情下。 手环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出开机画面。 和他们之前来时在大巴车上面看到的那个一样。 边野站在舞台那排桌子后面，看着工作人员面前的屏幕。 189个名额陆续被点亮。 她这才重新拍了拍手，唤回大家的思绪，重新道： “这是你们的身份手环，从这枚卡片插入激活开始，就没有办法再次被打开。 这个手环也是你们通行启明所有路径的验证信息。 从宿舍到教室、食堂、图书馆、再到办公室。 非常重要。 所以请你们慎重对待，不要随手乱放，弄丢了补办很麻烦。 如果次数过多，会有相应的惩罚。” 边野说着，重新将虚拟屏幕换了一个画面。 变成了一个所有人宿舍样子的样板间。 “这枚手环的功能很多，现在我来解释上一个问题....” “还记得你们每个人的书桌上都有一台电脑吗？ 那是教师标配，里面的系统会辅助教师管理学生。 或许这么讲会有点抽象，你们现在可以打开手环，找到教学管理系统。” 这时，不知道是谁低呼一声，紧接着，四周响起吸气声。 循着声音望过去。 发现是坐在过道旁边的一个男生。 他不知道按到了哪里，手环里面的内容就被投影了出来。 效果和台上的虚拟屏幕很像。 成功引来一阵骚动。 边野好笑地看着他们，也不打扰，反倒是提醒道： “投影键在右边第一个，按一下就可以了。” 随着边野的解释和提醒。 很快，所有人就掌握了这个功能。 从舞台上往下看去。 大片的座位里一闪一闪的，都是在实验投影效果的人。 看上去很是有趣。 邱灏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 左看看又看看。 爱不释手。 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这一瞬间，他什么担忧都扔到角落吃灰去了。 就冲这个手环，他也拼了！ 教师们坐在底下激动的低声交谈起来。 可再怎么压低声音，还是嗡嗡作响... 等他们玩儿得差不多了，边野这才提醒道： “好了，我们还有正事没有说完，肃静！” 第184章 教师会议 下 第184章 她的声音瞬间让所有人清醒了过来。 边野这才继续道： “这枚手环连接着你们宿舍的那一台电脑。 而那台电脑，连接着启明附属中学的总控制系统。 你们可以在这台电脑里清楚地看到每天教学任务，以及学生进度，还有明天的教学计划。 都可以按照你们自己的节奏来进行调整。” “你们或许又会问，这和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边野笑着点开舞台虚拟屏幕上显示的那个教学管理系统。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们。 学生们每天放学回到宿舍后，都会有一次总结测试。 用来测试一天的学习成果，测出哪里没有听懂。 随后系统按照测试的结果，进行明天的课程分配。 也就是说，学生们每天的课程都在变化，能听明白吗？” 底下听得很认真。 很多人都在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着。 记录着自己认为最主要的信息。 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 边野继续道： “如果这样来讲的话...强迫你们去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样貌和成绩。 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你们也不用刻意去记这些基础信息。 学校会为每个学生都配备信息手环，用来方便彼此调取信息。 这样就可以确保你们在见到每一个学生的时候。 都可以调出当前学生本科目的所有进度，以及薄弱点在哪里。 这些信息都会由系统来为你们完成。 同样，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利用好这些被节省出来的宝贵时间。 为学生们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 完成你在学校该有的任务——教书和育人。” 说了这么久。 边野早就已经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火了。 她拿起一瓶矿泉水就灌了半瓶下去。 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问道： “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有啊！ 他们问题可太多了！ 多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哪个了！ 眼看着这个解说人似乎要结束会议了...众人心中是慌得厉害。 似乎都憋着一股劲儿，得有个人挑破才行。 终于，那个多次被官方人员提起来的程秋月举手站了起来。 声音都紧张得有些发抖： “是这样的...您说得有些地方我没记住...可能还需要相关人员来指导...” 边野看到她站起来，目光里带着笑意道： “没记住吗？没关系，今天的会议内容全程都有录像。 回去后会发到你们邮箱里，可以慢慢思考。 同样，这套系统的具体操作方法我们也会给你们整理出详细视频解说。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至于你说得相关人员...” 边野笑容满面，意味深长道： “相关人员是会有的，但我们更推荐实践出真知。” 程秋月呐呐地坐下。 这个问题的解答，似乎涵盖了很多信息，导致后面的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相关解答人员也配备了... 不懂操作系统也有视频解说... 好像...只剩下实践了？ 可这也太赶了吧！ 起码给他们几天接受的时间啊！ “哦对了。”边野又突然道： “还得和你们说一下学校的人员构成。 启明附属中学的学校管理理念是各司其职。 学生有学生的任务、老师有老师的任务、行政有行政的任务、后勤有后勤的任务。 你们不用管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如果有不相干的人非要让你们做什么事，或者威胁你们做什么事。 你们可以直接从校园管理系统上面举报。 审查无误的话，我们会直接进行开除处理。 当然如果反过来诬陷别人的话，也同样会得到相同处理结果。 还望大家周知。” “当然我也请大家管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尽可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启明可没打算把每个人变成冷冰冰的程序。 你真要是犯了众怒，惹人讨厌，那只能自己受着，别转头又说别人欺负你。 所以还是要提醒大家，认清楚自己，多多总结和反思。” 边野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完，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 一边看着上面的信息，一边道： “嗯...以上差不多就是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过了会儿，边野这才抬头道： “下面我将所有人的资料卡发给你们。 你们确认一下有没有问题。 没有的话，我们就要给你们生成个人名片，方便以后使用。 再顺便把相应课件发给你们。” 边野说着，指尖在平板上滑动了几下。 而她身后的虚拟屏幕上面的画面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改变着。 过了一会儿。 随着边野的手向外轻轻一划。 虚拟屏幕上面分散出189道蓝色流光，分别朝着每个人手腕上的身份手环上面落去。 这一幕宛如流星雨划过夜空。 壮阔而又神秘。 众人仿佛看到了生命的轨迹，点点闪耀的瞬间，为他们点亮了前行的道路。 更是有人忍不住伸出手。 想要去接住这点点蓝色的荧光。 这一幕，也将永远刻在在场189位教师内心的最深处。 胡茗茗看着这个蓝色的光点落在自己手腕上，眨眼间消失不见。 心中有些怅然的同时，也痒痒的。 就在光点消失的那一瞬间。 每个人手腕上都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 点开界面后。 一张个人资料表格浮现在眼前。 上面是他们的所有个人资料，从出生地点到个人联系方式。 从幼儿园到大学学校名称。 所属专业以及所获取的证书。 非常齐全。 胡茗茗迅速核对了一番自己的所有信息之后。 目光落在现任职地点上面久久未动。 【现任职地点：启明附属中学。 所属职位：高一年级部数学教师】 胡茗茗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亲了一口上面的手环。 心中的激动无法言喻。 就好像自己多年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一样的高兴和满足。 虽然实际上这只是个开始。 后面的路或许比以前还要困难... 但此时此刻的她好像忽然也没那么紧张和害怕了。 趁着他们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美景之中的时间。 边野和旁边几个坐在电脑跟前的人低声商量了些什么。 随后点了点头。 很快，所有人都收到了一份不同的课件。 每个老师都不同。 见他们回过神来了，边野继续道： “这个课件只是给你们的样板，后续还需要你们自己制作。 你们可以现在传到自己电脑里看一看。 总之，在不脱离核心教育框架的前提下，都由你们自己来完善。” 随后，边野又紧跟着扔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今天散会后，大家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开始紧急培训。 如果可以，还希望大家在睡前，将发给你们的课件和教案都在脑海中回忆一遍。 方便给明天的教学培训打下基础。” 听到这里。 底下的教师们终于忍不住了。 陆陆续续几个人举手，既紧张又担忧地问道： “明天？会不会时间太赶了点？” 边野无奈耸肩道： “我也知道这样的行程安排很紧，但时间不等人。 学生们下周就会全部搬来。 所以很抱歉...我需要你们用最快速度熟悉启明的教学方式。 这也是我最开始为什么和你们说‘两年内你们很难真正做到安心休息’的原因。” 这一下，所有人都从那欣喜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紧张的情绪也随之蔓延。 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看他们这个样子。 边野笑着安慰道：“别担心，这一周会有人手把手带你们，不要太过紧张。 这样容易影响你的发挥。 你们脑海中的知识是你们最宝贵的财富。 大家不要怕。” 边野说着说着，突然啧了一声，小声嘀咕道： “...这算不算是给你们灌鸡汤？” 就算声音再小...她这句话还是透过领口的麦克风，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逗笑了部分教师。 紧张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边野摆了摆手，同样笑道： “总之...在这里大家可以互相帮助，现在的教育环境较为僵硬。 启明可以为你们揽去不必要的杂事，挡去那些胡搅蛮缠的家长。 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一些学生明显有心理问题。 学校虽然配备了心理咨询师。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像你们这些老师一样，时刻都在接触学生。 也希望大家在每堂课都尽可能关注一些容易被忽视的学生。 不要求你们做到换位思考，但绝不允许在不知前因后果的情况下擅自妄下定论。 在外面我们不敢保证，但在学校里，启明会做到当初许诺的那样。 一切公平公正。” 说到最后，边野再次严肃提醒道： “再次重申一遍。 启明附属中学不看升学率！ 所以，你们也不会有晋升的压力，所有人都一样。 所有麻烦我们都已经为你们扫干净了。 你们要做的只有教书、育人。 哦不对... 应该是育人、教书。” 做完了最后总结。 边野抬眸扫视着在座所有人，沉声问道： “都听明白了吗！？” 这些年轻的教师们情绪很容易调动。 而且边野说得这些事情，也确实都是眼前看得到的内容。 所以众人被鼓舞过后，基本上都是心跳加速，心中憋着一口气。 听到边野的提问声。 立刻回响起不太整齐的回应—— “明白了！” 边野眼底满是笑意，面上却不明显。 她再次大声道： “大声点，没听见！” 这次，大礼堂里回响起整齐的大喊声—— “明白了！” 第185章 历史对你们来说，到底有什么含义? 第185章 边野笑着拍手道： “那好，散会！” “哦对了...所有历史老师留一下。” 她说得干脆，以至于底下的老师都还没怎么回过神来。 石佳宜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室友。 她的室友恰好就是历史老师。 章果果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笑道：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等这189名新教师们陆陆续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 屋子里面除了工作人员。 就只剩下需要留下的历史老师了。 而剩下的这些教师们惊讶的发现... 留下的历史教师人数还真不少！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 一所高中三个年级，按照学校人数规格的不同，多的能有十几个。 少的史地政几个科目合起来也不过才十个。 可现在大礼堂还留下的历史老师... 就差不多得有30多个。 这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一所学校有这么多历史老师。 讲真...这种文科专业本来的就业前景就没有理科专业好。 历史更是难上加难。 现在突然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历史老师。 都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从哪找得这么多！？ 等大礼堂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边野朝这些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教师们招了招手： “都坐到前面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这些教师们虽说有男有女，但还是女生占了大多数。 男生只有六七个。 很快，这30多名历史教师就聚集到了边野正前方的座位席上。 “别紧张，留你们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边野说着，走下舞台，站到他们跟前，笑着问道： “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想问问你们...” “历史对你们来说，到底有什么含义？ 再或者，你们当初为什么选择了历史专业？” 边野撑着舞台，一个翻身坐在了上面，双腿耷拉在舞台下。 姿态非常随意和放松道： “就当我们聊聊天，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这种情况，就有点像在大公司面试的时候...主考官想和你谈心一样。 很抽象。 一步一个坑。 谁敢不思考一下，张嘴就来？ 而思考过后的发言... 那也都是在脑海里经过无数美化和整理过后的发言。 和自己的真心话相差十万八千里。 因此，这30几位教师面面相觑。 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吭声。 似乎都在等着那个出头鸟来发言。 边野等了一会儿，也是无奈地笑道： “行吧，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先和你们谈谈启明的事情。” 边野略微低下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最前方的那几个女生。 将启明最初的主旨缓缓道来： “相信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启明附属中学的历史教师比例很高。 无论学生选择了哪一科，理科也好，文科也罢... 历史在我们这里是必修课。 也就是说，全校所有的学生都要经过历史考试。 并不是说应付过了会考就不再上这堂课了。 因为对于启明来说...这是他们作为人的必修课。” 说到这，边野又笑着调侃道： “你们中有没有人是因为历史分数线低，又或者是想去的专业分数不够，再或者是自暴自弃胡乱选择的？” 听到边野的话，很多人目光都有些不自然地躲闪开来。 虽然很难堪，但事实确实如此。 真正对历史这个专业很喜欢的人，通常都是像开挂一样厉害。 那种打心眼里享受历史的人，也叫有灵性的人。 通常很早就被人挖走了。 而他们这些因为各种原因选择历史的普通人，注定只能继续在底层挣扎。 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时代。 他们没有历史专业这种需要慢工出细活的生活条件。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低沉和压抑。 边野鼓了鼓掌，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氛围。 “好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们，不用一个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揭人伤疤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管你现在是喜欢历史还是讨厌历史。 到了启明这里。 就像你们教导学生那样，你们也需要重新去学习和了解历史。” 边野撑着舞台边野跳下来，认真且严肃道： “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们... 在启明，我们对于历史的看重，远高于其他所有科目。” 边野平静道： “历史更像是学生们人生的启蒙课程。 同时历史也是一面镜子。 这些历史也是曾经那些时代的现实，也只有这节课才能告诉那些学生们历史的残酷。 告知他们现实的残酷。 也告知他们失败的后果会如何。 而不是只有成功后的喜悦。 里面那些或壮阔、或凄惨、或美好、或悲伤的节点。 都在帮助学生们重塑他们未来的观念。 也在构造他们自己的思维方式和思索能力。 当然了...这一点需要你们去引导。 而不只是照本宣读。 至于怎么引导，就得看你们各自的教学方式了。 是列举现实的例子、还是讲故事，又或者是其他办法。 都看你们。” 说到这，边野站起来，一字一句道： “其他课程在教授学生知识。 你们是在教他们如何做人。 无论你们以前怎么看待自己的专业。 从现在开始，必须严格认真对待起来。 如果你认为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趁早提出来，不要耽误学生，也不用折磨自己。” 边野说这话对比前面来讲，已经很重了。 底下的教师们反应不一。 有的低头，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则是目光呆滞。 这个人说得历史专业... 真的是他们学的这个专业吗？ 真要是那么好... 为什么还会落到现在这种低迷到北极圈似的那么冷门呢？ 最终一个男生忍不住举手反驳道： “可无论你们说得再怎样天花乱坠，都改变不了学生们看到历史就头疼的现象。” 背庞大的知识点，写很多的字... 考完以后根本就不会再用得到，对他们以后的生活更是没有任何作用。 哪一个都踩在学生们的雷区上面。 这个男教师说得话，也讲出了其他历史教师的心声。 听到他的这个反驳观点，边野反倒是笑了： “不错，这件事也是我把你们单独留下来的重点。” 边野朝坐在后方舞台上那几个对着电脑的人招了招手。 很快，这30多为教师的手环上就再次传来震动。 他们下意识低头一看。 投影而出的是一张身份卡片。 和之前发给所有教师的那张个人名片不同。 但是边野并没有给他们解释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只是招呼众人道： “现在所有人拿着东西跟我来。” 边野说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而这30多位教师互相对视一眼，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走到门口的时候，原本进门后就一直坐在左侧那些研究员也跟着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朝着门口走去。 这样就变成了边野在前带路，老师走在中间，而其他研究员在后的情况。 现在是晚上九点。 启明大楼空旷极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 宽敞的走廊里面只有他们这些人的脚步声。 静得让人有些心里发慌。 虽然之前提前到了那两天。 但他们也不过是在各自的宿舍整理和熟悉相关条例和守则。 所以这是这些老师都是第一次进入启明大楼。 也是所有老师里面第一波进入启明大楼的人。 从一楼大礼堂出来。 所有人都乘坐电梯来到了二楼的多功能实验室楼层。 随着他们的前行，大楼里面的照明设备陆续被打开。 整个二楼光线亮如白昼。 也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现在的启明大楼和一个月前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了。 里面相应设施全部都被安装完毕。 大到实验设备，小到每一株绿植... 都尽可能将这座大楼填充完整。 看上去自然也十分赏心悦目。 在得知这就是未来他们即将进行授课的地点后。 原本的紧张和不安也渐渐缓和了许多。 随之而来的是下满心的欢喜和期待。 他们跟在边野后面。 一路走一路看。 最后停在了最靠近中心位置的一排多功能实验室前。 边野亮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在门口的感应器上面刷了一下。 沉重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里面传来很清晰的机械运转声音。 可以看出这扇大门十分厚重。 随着大门被打开，露出了里面被严格看守着的东西。 第186章 测试心理评估 第186章 章果果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散热器传出来的温度也不能安抚她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走进这扇厚重的大门。 内部所有的画面也都映在她的眼底。 明亮宽敞的教室内，整齐的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银色金属长方体。 在顶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神秘的流光。 未知的设备，未知的一切... 所有视觉画面都在冲击着他们的感官神经。 他们的动作也随之停顿下来。 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 那瞬间仿佛失了魂似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白。 其中几个人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掉在了地上都没反应。 边野拍了拍手，提醒道： “好了，所有人随便挑一台设备，我来告诉你们它的作用是什么。”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边野的声音响亮且清晰。 直到响起一个细微到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这是...什么？” 边野平静道：“就如你们所见到的那样，这是虚拟舱，用来连接虚拟世界的设备。” 虚拟舱？ 是...他们想得那个东西吗？ 看着他们一个个恍惚的模样。 边野理解，但是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 ——砰砰砰。 “好了，都清醒一点，最主要的事情还没有说。” 她手下拍得动作一点也不小。 不过也终于让这些教师们回过神来。 边野对着身边那几个研究员微微点了下头。 那些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研究员们陆续来到这些教师身边。 分散开来，带着他们往虚拟舱走去。 章果果呆滞地跟在其中一个研究员身后。 面前是深灰色风衣的背影。 可她现在有一种恐慌感... 她也不知道这种恐慌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知道浑身手脚冰冷。 思绪好像也被冻住了。 面前这个研究员带着她来到最近的一台设备前。 按下上面的开关。 眼前这个似乎叫做虚拟舱的设备被打开。 这位研究员这才转身，平静道道： “把你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拿出来，然后躺进去。” 章果果恍惚地问道： “躺进去？....躺什么进去...” 研究员无奈地看着章果果呆滞的目光。 看来是思维已经断线。 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只剩下意的重复了。 研究员扫描了一下章果果的身份手环。 在上面看到了她的个人信息名片，不得不大声提醒道： “章果果！醒醒！” 这位研究员的嗓门大到吓到隔壁的同事。 虽然他同事带的那个男教师也有些恍惚。 但更多的还是激动以及好奇。 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反正30多位历史教师折腾了很久。 这才在其他研究员的帮助下，陆续躺进了虚拟舱内。 边野这才朝其中一个人道：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领头那个研究员笑着摆了下手： “知道了，交给我吧，保证给你调教好。” 这十几位是构建了另外一个基础教学虚拟世界的虚拟网络构建师。 虽说赶不上乔珂和【乔天】厉害。 但在目前来说，已经是这方面最了解最厉害的人了。 宋鹏飞带着身后的组员转身来到教室正前方的墙壁跟前。 原本是白色的墙壁瞬间转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巨大玻璃。 而玻璃后面还有一个房间。 里面是一个布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和屏幕的房间。 这是整个教室所有虚拟舱的控制中枢。 也就是管理员操作的后台。 也幸好是在启明大楼，底子之前就建设好的。 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做不到这么完善和齐全。 不过这些场面虚拟舱里面的人注定都看不到。 随着研究员们准备就绪，陆续连接进虚拟世界。 开始按照之前商量设定好的步骤和程序，对这些教师进行‘新手指引’。 这个‘新手指引’除了教导他们怎么操作之外... 还有最主要一点是用来测试他们的接受程度。 测试之前乔珂和亓军司令商定好的衡量标准，究竟适不适合这些普通人。 他们一共设定了三种等级。 用来应对不同的人群和环境。 随着测试的开始。 边野面前的半空中也出现了30多个虚拟屏幕。 分别对应着虚拟舱里面的这些历史教师们。 从这些虚拟屏幕里，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所测试的内容。 侧边会显示反馈过来的身体数据，以及神经波动。 刚开测没多久。 又是一群人走了进来。 他们是江自文这一个月从全国各地体制内挖过来的‘战果’。 也就是各种心理分析师以及刑侦的分析师和侧写师。 再或者是各种与心理专业相关的人才。 有男有女，年龄普遍在30~50岁居多。 他们非常熟悉人类的各种性格、情绪、反应、心理等问题。 问：什么时候才会去看心理医生？ 答：精神类疾病、心理类疾病。 问：什么时候才会用到刑侦侧写师？ 答：抓杀人狂魔或者变态的时候。 这些人的所见所闻，见到过的那些真实案例。 写本黑暗故事集都能写一辈子。 他们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家庭、事件...可以说是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单独一个可能没什么。 因为一个人精力有限，注定有短板。 但是... 当一群凑起来的时候，弥补了这个缺陷之后。 这群人所组成的‘大脑’甚至可以比肩智脑。 当然肯定不是计算方面。 而是在人性... 当他们所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对于人性的掌控已经脱离常理可以理解的范围了。 在这些人面前走个过场。 他们就能按照你的神态、外形、又或者不经意间的小动作... 直接将你从内到外解析得清清楚楚。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擅长什么、讨厌什么... 这些信息全部无可遁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其实这些人反倒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为了好区分，这些人穿着偏一点点淡蓝色的实验大褂。 只是左胸口的胸标并不一样。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边野面前整齐排列的三十多块虚拟屏幕。 “怎么样，开始测试了吗？” 一男一女站在边野身边，沉声问道。 边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前方的虚拟屏幕，闻言点了点头： “嗯，开始了。” 这位中年女性扭头看向身后的人道： “把这些人之前调查的资料拿过来。” “在这里，戴老师。” 跟在她身后的人连忙把一个平板电脑递过来。 边野抱着胳膊，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屏幕，口中却是问道： “已经出结果了吗？” 他们这才刚来没两天吧... 没想到动作那么快！ 拿着平板电脑的这位中年女性温和地笑了笑： “这不是之前收集汇总过详细资料了，我们不过是做个总结推理。 况且我们这么多人，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五十多个人还搞不定这些？ 戴有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同样站在边野身边。 仰头看着面前这一片虚拟屏幕。 她是一位从事心理行业多年的医生，在部队总院担任心理医生，辅修神经科学。 经验和知识面都非常广。 她所带领的团队在行业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江自文挖人第一个目标就是她。 在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后，最后甚至立了字据—— ‘到期必须放人回来！’ 总算才让701总院放人。 目前在这个被临时从全国各地抽调而来所组成的【心理与行为分析小组】里面担任组长。 副组长是刑侦方面的另一位资深专家。 身后站着的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们都签署过了保密协议，也经历过了严格的审查。 这才真正加入到了这项严密的计划之中。 最开始戴有之是拒绝的。 在没了解具体情况之前，她一度以为上面脑子坏掉了。 自己那么多事情和研究都没做完呢，调她出去做什么‘组长’？ 吃饱了撑的是吧！ 但是军令不得违背... 更何况还是直属的部队总院。 所以最后还是被打包送了过来。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真的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但这次打断她重要试验。 真的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 不过所有的气愤在到达启明科技大楼的那一瞬间。 全部烟消云散。 同时她也才发现... 原来并不只是自己被打包送了过来。 这里还有很多其他业内同行，甚至有不少她都认识，再或者听过名字的人。 也是在见到这些设备以及那些神秘研究员们的那一瞬间。 明白了这次所在项目的保密等级，以及为何要秘密调遣大量相关人员。 她倒不是没参加过保密级别的研究项目。 但通常等级也没那么高。 可这次不一样... 估计他们所有人身边已经被查了好几遍了。 想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安排了不少安保人员。 戴有之看着眼前半空中的虚拟屏幕，目光感慨的同时... 也很复杂。 就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世界了一样。 这个突然出现的‘启明科技研究所’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直到这些身处在虚拟舱之内的教师们都稳定下来。 边野这才挪开了视线。 看向身边这些前辈们，无奈温声解释道： “这么晚了...大家其实不用过来，数据我明天一早给大家送过去就行了。” 戴有之摆了摆手，直言道： “你别在意，我们过来也是想亲自看看，总得心里有个底才行。” 她说着，把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边野道： “这是这30多位教师的综合报告。” 戴有之看着面前的那些虚拟屏幕上面所显示的内容和画面。 面色凝重且严肃道： “按照我们的推理和观察，这些人心理评估中等，最好还是慢慢来。 对了...需要特别注意其中几个人，可能承受力会比较弱。 名单我们也标出来了，你多注意点。” 边野这才松了口气，庆幸道： “多亏有各位前辈们帮忙，我们一定着重注意！” 第187章 划分三种等级 第187章 相比较外面的一片平静祥和。 身处在虚拟舱内部的这些历史教师们。 此时此刻大部分人都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在经过宋鹏飞小组所做的基础教学后。 全部都被投放到了乔珂之前做好的‘历史世界’里面。 分布在不同时间线上面的节点之中。 或许是在逃难中、或许是在枪林弹雨之中、或许是在某个历史讲话之中... 介于是将要给学生使用的东西。 当然没有之前测试那么硬核。 这次的虚拟世界已经被抹去很多太过血腥的画面和令人不适的场景了。 里面的内容做了很大改动。 为了不让学生们在里面‘玩儿’起来。 对于不同的场景怀抱着该有的敬重心理。 亓军司令和那些领导们也是绞尽了脑汁。 这里砍一刀，那里改一下... 改了十多个版本。 最后成品反倒是成了一个‘历史视频资料’。 不过是以第一人称所观看和体验的历史视频。 按照历史书上面的内容。 他们会以一个不同的角度去经历那些事情。 或许是历史事件的主人公视角； 也或许是一个观众的视角； 再或者是一个普通百姓的视角。 学生们无法控制视角，只能随着当时视角的移动和发展进行总结。 同时也会出现很多历史考试题目。 用来测试学生们平时上课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或者领会前面‘视频’的内容和含义。 这么一看更像是‘游戏’了。 对于他们最终敲定下来的这个成果... 乔珂一开始还反驳几句。 到后来干脆直接闭嘴，什么话都不说了。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明晃晃的嫌弃之情。 众位领导也是尴尬得直挠头。 正是因为体验过那段真实的黑暗历史是什么样子... 才更加衬托出他们所更改的这个版本有多‘幼稚’。 但没办法。 历史已经是过去，缅怀的同时总不能不考虑这些孩子们真正的承受能力。 饭总要一点点吃才行。 虽然乔珂中后期不吱声。 不过到了最后... 乔珂不声不响给他们搞了一个大的。 她力排众议，将这些历史资料分了等级。 也就是后来确定的三种等级。 一级是最无害的版本。 也就是亓军司令他们这些官员们确定的最终版本。 二级、三级，则是根据个人承受能力不同所开设的不同开放程度的虚拟世界。 但前提是都必须完成一级的考试。 才能解锁二级和三级。 而完成了一级的考试...通常成绩也差不了多少。 这就看学生们的自愿了。 有承受能力强的，过了一级的考试，如果想要试试第二级，也可以试。 里面也有随时退出的按钮。 二级的历史世界会逐渐偏向最真实的场景。 自由度是更高一些，神经感知也会更加细腻，最主要的是强制开启更高的痛觉感官。 三级就是地狱程度了。 也是乔珂所还原的最真实的历史世界。 也就是特种兵们经历过的那种世界。 当亓军司令这些领导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 已经晚了。 所有改造过的虚拟舱已经被运走。 而他们又不知道怎样更改虚拟世界的设定。 知道的人全部都是乔珂的人，更不可能违背她的命令了。 因此所有人就只能这么干看着这种‘全新历史课’正式上架。 唯一能让他们稍微有点心理安慰的一点就是... 乔珂总算还留了余地。 知道在二级和三级这两种‘危险世界’设置了拦截条件。 现在他们只希望别有哪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点进去。 就算点进去... 最好也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孩子！ 这件事情给领导们留下了一个很深的阴影。 于是他们让乔珂给第三个等级的虚拟历史世界留了个后门。 方便他们知道哪位人才进去过... 如果一个普通学生真的能坚持下来。 那称这个学生勇士都一点不为过！ 要知道过去那段黑暗历史要忍得住饥渴、扛得下病痛、承受得住压力和诱惑、经得起痛苦与极度悲伤... 在100%还原感官的情况下。 如果这一套都能坚持下来。 有这种恒心和意志力的人，在现实的未来成就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本意还是为了保护学生身心安全。 但这种‘盲盒’也不是不可以期待一下... 所以这些领导倒是很快的释然了。 然而事实上... 就算这种一级的无害版本，目前也把这些教师们折腾得不轻。 就比如现在的章果果。 她正在经历的，是历史书上要经常重点讲解的一段历史... 她还没有从连接到虚拟世界所带来的失重感和干呕感缓过来的时候。 就突然被迫转移走了视线。 而她视角的主人公听声音和看动作...应该是位女性。 其实她听不大懂周围人具体在说什么，那时候的口音实在太重了。 但好在会有字幕浮现出来。 方便她从眼前所看到的的画面中提取可用的信息。 入眼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这不是拍摄出来的效果。 因为天还是蓝的，云还是白的。 只有人们身上满是补丁和结块的棉衣是灰色的。 她不由自主的就和现代做了对比... 好像所有人类的颜色都被擦成了黑白模样。 但无论周围的环境有多么恶劣。 这孤寂的颜色也都掩盖不住眼前这群妇女眼中的光芒。 她们围坐在一个宽敞的土院子里。 地上铺满了被拆开的棉被，露出里面的棉花。 放眼看去...似乎还有很多看上去年轻一些的姑娘。 但章果果是一位历史老师。 她所研习过的历史资料告诉她—— 一切并不如眼前所看到的这般模样。 这些人用肿的得好像萝卜似的手指捏着针在低头缝衣服。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章果果好像感觉自己也有点手脚冰凉，似乎周围的体感温度在逐渐下降。 就在这时，跑进来一个穿着棉服的人。 他背着一把步枪，腰上别着一把系着红缨的大砍刀。 一进来就连忙快速大声问道： “做出来多少了？” 章果果身边那个中年妇女利落地指向身后一间干净的房子： “那屋满了，你们先运走，我们继续拆！” 等这个通讯员走了以后。 所有人再次低下头，专注而忙碌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拆被子的拆被子，缝衣服的缝衣服。 她们做的这些棉衣最终都会送到前线的战士们手里。 那是她们保家卫国最后的防线。 什么都赶不上他们重要。 那个通讯员刚走没多久，又来了一位面容有些憔悴的人。 他背着一个包裹，身上的棉服已经被勾破，里面的棉花跑了出来。 从他频频向内望去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应该是想要进去。 可脚底下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最后还是被身后走过来的一位村民叫破了他的隐藏—— “栓子，你在这躲什么？” 被叫做栓子的人猛地转头，身后是瘦得皮包骨的老村长。 虽然因为饥寒交迫，已经行木将朽的模样。 可依旧改变不了他是村民们心里最好的村长。 栓子面色说不上来的疲惫和难受。 “来送信儿。” 老村长拄着一根长木头，笑着道： “快进去吧，里面的人估计都等你呢。” 栓子再回头时。 对上的是里面所有女性或期盼或紧张的目光。 他心里难受啊。 背包里面是能从战线上面捡回来可辨认的遗物。 这也都是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儿子、她们亲人啊... 可这次前线火力焦灼吃紧，就连遗物送回来的东西比以前少了好多好多。 基本上都被炸得分不清谁是谁了。 根本没办法对上信息。 栓子以为自己已经看麻木了。 可每当对上这些妇女们清澈、期待的目光，真的还是忍不住... 他拿着破包走进来。 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铺满布头和棉花的地上。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很快就退到了院子门口。 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很快身后的院子里就传来一些人压抑的哭声。 栓子站在门口，还是忍不住向院内看去。 年纪稍微小点的姑娘哭得很厉害。 而稍微年长一些的妇女则是大部分以沉默应对。 就像是麻木了一样。 可对上她们目光的时候...还是让人心中发疼。 这不是麻木了。 这是悲伤到极致，已经懵了的状态。 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低着头在自己的位置上，机械地穿梭着针线。 直到过了好久，似乎才反应过来。 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手中的棉服上面。 但她们手中的动作自始至终从没有停下过。 章果果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有点喘不上起来。 又闷又痛。 就在这时，视线中出现一行行文字。 强硬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定睛一看，浮现在眼前的是这个历史节点上常见的考试问题。 而提醒她要将里面缺失的内容和条件全部补充上来。 很形象的一场‘考试’。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在大礼堂时... 那个负责人一再强调的问题和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相比较章果果这边较为温和的节点。 有的人化身成为了匍匐在冰冷雪地中的其中一员。 穿得薄不说，手和脚冻得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好像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冷的。 很快就患上了失温症。 还有的人穿着蓝色短袄黑色长裙，又或者黑色的立领西装。 身边是很多年轻人。 他们拿着手里的旗子，高举横幅，在一条大街上游走抗议着。 被迎面而来扫射的机枪打死很多人。 有人甚至是身处与敌方大本营的‘特工’。 眼看着他们视角中的主人公在刀尖上行走着。 经过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后，在即将离开之前，身份被敌方识破。 以惨烈的死亡方式...永远地倒在了胜利前夕。 有的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有的匍匐在深山老林之中； 有的隐藏在狭小的地道之中。 即便是只有10%的感官。 也让这些年轻的教师们多少都有点吃不消.... 毕竟他们知道这不是游戏，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而眼前的一切又完全颠覆他们往常从书本里所看到的内容和文字。 这些毕竟都是从小生长在和平安稳年代下的孩子。 一时间无措和害怕是正常的。 第188章 以史明鉴、以史明理、以史明己 第188章 而外部的教室里。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虚拟屏幕中的画面。 每一个显示的画面都让他们心中沉痛的同时... 也有点心惊胆战。 随着测试的内容步入重点。 原本平静的室内陆续响起‘嘀嘀嘀’的提醒声。 有几个人左侧监控面板上面显示精神波动比较大。 倒也不是说这样就是危险了。 这样做是为了筛选不同承受能力的人，再由后台更改测试内容。 用来保证测试人员的人身安全。 戴有之看着每块虚拟屏幕左侧显示的数据。 手心都出了一层的汗。 她忍不住轻声问旁边的边野道：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边野正提醒着几名研究员多加注意发出提醒的那几台虚拟舱里的人。 听到身边人的提问声，这才转过头。 语气虽然有些无奈，但态度还是十分肯定道： “这点是必须要面对的。” 边野说着，转头看向对面的虚拟屏，语气平静却沉重道： “过去的历史也好，未来的发展也罢，总要让他们知道世界的黑暗面是什么。” 戴有之不赞同地摇头，直言道： “历史所包含得内容太广阔了，这个时候告诉学生们，他们也不会懂的。” 她举例子道： “包括你们之前提议的那个方案...叫什么‘重生’？ 恕我直言，就算时空真的交错在一起。 未来的学生向过去的自己提建议，过去的自己也不会听的。 这是人类的本性，也是天性。 一个年纪有一个年纪思考的方式。 这样做可能会揠（ya四声）苗助长，得不偿失。” 边野叹了口气，无奈反问道：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吗？还像以前那样，只告诉他们成功后的喜悦和好处。 永远将那些失败的黑暗隐藏下来吗？” 这一点根本就是个悖论。 其实仔细想来... 双方的观点在各自立场上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一方更加理想化，一方更加现实化。 所以她也没办法反驳边野的言论。 因为她说得也没错。 难就难在怎样在中间做到取舍和平衡。 也不怪戴有之不赞同。 毕竟启明的做法无论在哪方面看来，都很激进。 看出来她的担忧，边野只得安抚保证道： “不过您也放心，这件事情并不是一锤子钉死的事情，往后的发展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尽可能会根据情况不同做出调整。” 她看向那些虚拟屏幕上还在进行的实验，轻声解释道： “您说得那些我们也非常赞同...但我们并不是非要让他们全部懂得。 这个年龄段不能奢求所有人都能明事理。 但该知道的事情也该告诉他们了。 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平台。 至于是警醒还是继续沉醉，又或者是无视。 未来的发展由他们自己掌握。” 知道和了解。 这两种本身就不是一个概念。 多少大人一辈子都还没活的明白呢... 强迫这个年龄段的人懂得那么多，实在是强人所难。 对于这一观点他们都很清楚。 戴有之深知这一点没有办法说服彼此。 她只能叹了口气。 重新将目光投放到了面前那三十多个虚拟屏幕上面。 看着左侧人物信息栏上面的年轻面孔。 戴有之甚至已经隐隐有预感... 预感往后的学生将从这一代开始，被彻底分割开来。 这是划时代的分割。 当这些从启明毕业的孩子们长大成人、成家之后。 他们还会像是现在家长们这样吗？ 那个时候的世界...又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走向更加极端的利己主义？ 还是走向更加紧密的团体？ 团结和黑暗注定是背道而驰的。 这是当今世界所有掌权者默认的潜规则。 见识到了黑暗就会利己。 有这种思想的人，会认为那些心灵鸡汤不过是在阉割你的思想。 想要更紧密的团结，就必须会存在‘善意的谎言’。 没有支撑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虚浮于表面的支撑又能坚持多久？ 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繁华罢了。 在她看来... 作为一个国人，她从来不认为让孩子们知道那段过去的历史是不对、不好的事情。 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将他们心中的火苗点燃后... 又一边用这豆大的火苗了衬托深渊般的黑暗。 说实话...有点残忍。 启明走得这一步，实在太过冒险了。 把这两种极端的实验综合到了一起。 实在是很可怕。 不过...难道现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吗？ 明明渴望改变，却又害怕改变... 想到这，戴有之有些无力又自嘲的轻地笑了一下。 将脑海中其他杂乱思绪抛开。 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虚拟屏幕。 这次的测试持续的时间没有那么久。 大概两个小时后。 就有人陆续结束测试出来了。 当虚拟舱再次打开的时候。 因为初次连接而导致的生理性干呕，让最先结束测试的几个教师很不舒服。 但是身体上的不适远没有在虚拟世界里看到的那些画面... 让他们感到心里难受。 旁边的研究员们已经习惯了。 拿着容器站在旁边，当有人出现反应的时候就递过去。 此时此刻众人的状态说不上好。 毕竟任谁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都不太正常吧... 也有的人像是灵魂出窍的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原地。 戴有之立刻朝身后的组员们打了个手势。 小心又谨慎的朝着几个最先结束测试的人走过去。 戴有之停在一个女生身边，尽可能放缓自己的声音，温声道： “感觉怎么样？” 这个女生抬起头，鼻头和眼角都发红。 听到戴有之的声音，她抬起头，呆滞的目光总算再次聚焦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道： “冷...好冷..” “到处都是血...” “一点...只差最后一点，邵前辈就可以回来了...” “1xxx年...原来...那次战役的原因竟然在这里...” 这个女生自顾自重复着自己当时看到过的画面。 显然记忆十分深刻。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些画面了... 戴有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安抚道： “别怕，都过去了。” 女生摇了摇头，她忽然伸手拉住戴有之的手，哭着道： “过不去...这就是历史，邵前辈和那些牺牲的前辈是真实存在过的...” 戴有之的手被女生拉住。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很凉很凉。 顺着她的手腕蔓延到了自己的心头。 戴有之不动声色的朝不远处的边野看了一眼。 边野正皱着眉毛在和旁边的研究员们商量着什么。 屋子里的声音乱糟糟的。 充斥着干呕声和哭泣声，还有他们小组成员的开导声。 戴有之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头痛起来... 就在这时。 一直拉着她的那个女生松开手，扶着虚拟舱走了下来。 晃悠了两下这才站直身体，拒绝了戴有之想要搀扶她的动作。 来到了边野面前。 虽说情绪没有最开始那样猛烈了...但多少还是有点难受。 “这是就是你所说得未来历史考试吗？” 边野停下刚才的话题，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 没想到最快稳定和思索起来的...竟然是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生。 她扫描了一下对方手腕上的身份手环。 上面显示的信息是一位叫做‘章果果’的女生。 边野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 “这确实是以后的历史考试，也是你们未来授课所要进行的方向。” 边野目光很认真，轻声问道： “很难过对不对？” 章果果红着眼睛点头： “对...” 非常难过。 正是因为她学历史，知道这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 所以才比普通人更加难以平息情绪。 边野双手插进风衣的两侧口袋里，温声问道： “那么，你感受到了什么？或者说...对你以后的教学方式有没有什么启发？” 章果果立刻答道： “我会向每一个学生讲解那些历史，我....” 章果果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又再次被边野打断了动作。 边野伸出一只手，制止了章果果想要说得话，温和地解释道： “诚然，你说得那些目标和方向都很对。 但我们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培养你们盲目不清醒的去‘爱国’。 从最开始我就说过。 你们将要和学生们一起成长，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我们的初衷也很明确....” 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 不知何时，四周的嘈杂声已经停了下来。 只剩下边野平静且温和的解释声—— “...以史明鉴、以史明理、以史明己。 这才是你们这门课的教学宗旨。” 历史是一个车轮，时代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 但历史的轨迹都是一样的。 无论背景再怎么改变，都逃不过那些既定的命运。 明明历史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可还是逃不开最后的结局。 这是为什么？ 其中所有因素都不过是人为原因所影响的罢了。 这间教室里很安静。 静得只有呼吸声。 边野环视了一遍四周的人，这才轻笑道： “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看重历史了吗？” 章果果停下了急欲表达的想法。 站在原地。 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些画面和声音，现在又多了行清晰明了的文字—— 以史明鉴、以史明理、以史明己。 这或许也是所有历史学家到了最后... 都在追求的那个结局吧。 第189章 最后一次核对／必须占据一切先机 第189章 走出启明教学大楼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在其他教师还没有完全熟悉的时候... 这三十多位历史教师提前以不一样的方式凝聚到了一起。 他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这才陆续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唯独章果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静谧的小区里。 最后坐在一处小路边的长椅上。 就这么发起了呆。 在这所叫做‘启明附属中学’所经历过的一切。 都在冲刷着她过去二十多年来的认知。 确实是冲刷。 冲刷掉了浮在表面的东西，露出内在的核心。 现在两种思绪在她的大脑里争夺撕扯着。 让她很是迷茫。 甚至在内心深处一直问自己——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身份手环震了一下。 一条信息显现出来。 是那位心理医生发给她的信息： 【如果心理或者情绪有什么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是他们这些老师离开之前，被强制加上的心理疏导专业的相关人员。 章果果扯了下嘴角。 似乎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启明还真是方方面面都做全了啊... 连这个也考虑到了。 其实要说多害怕，那倒不至于。 现在的网络上什么游戏没有？ 她又不是没玩儿过那些‘血腥’一点的游戏。 事实上，更多的还是因为带入到当时场景中所感受到的心痛。 尤其是在对比现在的盛世和平年代之后... 这种感情会愈发的强烈。 章果果动作一顿，还是没忍住给这位心理医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将自己现在的心情和想法都描述了一遍。 最后她问道： 【我是不是病了？】 另一边，刚和边野他们分开的戴有之停下了脚步。 看着这条信息，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她理解这个女生现在混乱的大脑和思绪。 戴有之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谨慎的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不必否认过去的自己，以前所有的经历，教学也好，生活也好。 都将是你未来的经验。】 章果果抿了抿唇，然后倚在后面的靠背上，望着上方雨后的天空。 零星几个暗淡的星光。 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就在这时，手腕上又传来震动。 章果果打开信息，那位医生又发了一段文字给她—— 【因为我们都已经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改变。 你在害怕，这是正常的。 就像启明的人说得那样，所有人都在成长。 你要做得就是做好自己。 是否必须要跟随环境所做出的改变，这些答案都会在成长路上自己显露出来。】 “害怕...” 啊...原来自己是在害怕。 太一针见血了。 章果果长长地松了口气。 带着无奈的笑容和感激向那位温和的心理医生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谢谢您，我明白了。】 这一晚。 注定很多人都难以入眠。 起码这189名新人教师们...基本上都身处在亢奋和紧绷的情绪之中。 以至于这30多名历史教师回去后，都没怎么引起同寝室人的注意。 因为所有人在忙着整理自己在大礼堂所听到的一切。 也同样按照会议中所提到过的那些事项。 尽可能的梳理着所有有用的信息。 包括临散会之前，那个人给他们的建议。 都在认真研究和整理发给他们每个人的课件。 按照这个模板，将自己以前所学的知识全部补充进去。 为自己明天开始所要进行的培训打基础。 这一晚上。 整个教师楼的灯光就没有关掉多少。 紧张、兴奋、压力... 这三种情绪是目前大多数教师最直观的感受。 但每当他们有些疲惫的时候。 看向自己桌前那台手感和性能都很特殊的电脑； 看向舒适的居住环境； 再看看手腕上那个手环； 再想想以后的福利待遇...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扔到了脑后。 冲冲冲！ 有的人甚至感觉知道自己考研成功上岸那天...或许都没现在这么兴奋和激动。 另一边。 在其他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以后。 边野一个人走在关了灯的启明大楼里。 从一楼到顶楼。 一边走一边做着最后的核对信息。 她身边一直悬浮着一个面板。 上面是她这段时间来列出来的所有大大小小相关事宜。 明天乔珂就回来了。 她在做最后一次核对信息，也是在和【乔天】交叉检查。 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校服共计3000套，分夏季和冬季...嗯，已完成。” “校园管理系统...监控系统...就绪。” “心理咨询室，就绪。” “书籍印刷，就绪。” “餐厅人员，就绪。” “行政人员，就绪。” “后勤人员，就绪。” ... 罗列出来的信息密密麻麻的，光是大项就分了几十个。 更不要提下面再分层的需注意的小项了。 边野一边自顾自说着。 一边在每条信息后面打上对勾。 就在她准备去外面再检查一下操场以及相关运动场所的时候。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动作。 边野低头打开手机，是楼宴堂打来的电话。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盯着家长那边的动静。 方便有什么变故可以及时汇报上来，然后调整方案。 边野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问道： “怎么了？” 对面的楼宴堂看着眼前的屏幕，快速道： 【所有学生的学籍资料我们刚刚审核完了，你上次的演讲很有效。 现在一共有学生900人，剔除掉了13名三代内有外籍直系亲属和身份敏感的人。 我现在把这些资料发给你，你接收一下。】 边野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 已经是凌晨快三点了。 “好，辛苦了。” 对面的楼宴堂微微一笑： 【没事。】 【...哦对了，乔珂说明天什么时候到了吗？康院士他们想见一见她。】 边野沉思了一会儿，也不太确定道： “具体时间和行程表我不也是太清楚，不过应该会和其他研究员们一起来。” 自从乔珂离开之后。 她所有的行程和时间表都被严格保密了起来。 可能会提前很久，也可能会延迟很久。 就算放出来消息... 那也基本都是烟雾弹。 具体得看军方高层那些领导们怎么安排。 虽说【乔天】不是不能查吧... 但在乔珂生命健康没受到威胁的前提下，还是不必要这么做比较好。 边野只知道乔珂身上的定位还在。 定位上反馈的生命体征正常就可以了。 也是给彼此留下隐私空间。 楼宴堂正要说什么，手机就被旁边的人抢走了。 边野就听到一个略有些陌生的男声—— 【边野小同志啊...我是老康，你们那个叫做雷昶的小同志怎么突然离开了呀？】 边野愣了一下。 老康？ 这时，远处传来楼宴堂隐约的提醒声： 【就是康院士...】 边野这才无奈笑道： “您说雷昶吗？他回去收拾东西了。 往后三年内不出意外的话都在g省军区，你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康院士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又把手机还给了身边的人。 楼宴堂接过自己的手机，无奈继续道：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就是这900名学生家庭详细环境的资料需要点时间来复审。 可能会需要点时间。】 边野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问道： “需要我们帮忙吗？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在两周内出结果...” 楼宴堂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如果换成其他普通项目需要调查，那查多少人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次的项目不是普通的小项目。 保密级别也是最高的。 用得人和渠道也不一样。 所以他思索了几秒钟，这才道： 【两周内可以，就是资料可能会稍微乱一些。】 边野这才松了口气，笑道： “没事，我们来整理。” 毕竟想要调查出来具体的人际关系... 最好的还是走访目标人的周围小群体。 单单是查看网络信息有一定局限。 只有两种方式对比交叉来综合评定，才能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那才是最稳妥和最可靠的办法。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相关事宜。 就挂断了电话。 边野继续趁着夜色，在开学前最后审核一次。 而另一边。 楼宴堂挂掉电话后。 转身无奈地看着身后那群人，将边野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些是之前降落在铖锡电子的那些科研家。 这一个月的时间... 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几乎都泡在了铖锡电子那边的工业园区里面。 而雷昶就是那个给他们教授详细特殊编码的人。 其实学习这些陌生的编码知识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太难。 难的是转变固有思维，以及后续的吸收和实体应用。 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完整编码方式... 他们其实都保持着一种的微妙心态。 按照世界的发展定律来推算。 如果单纯只是自己创造一套新的系统知识并不算难。 这世界就有好几套后创新的语言文字系统。 有了文字就可以创造一个‘文明’。 这种‘文明’目前应用在游戏或者电影中。 还有专门的语言学家在研究这个呢。 可启明这知识和系统的完整性...有些过分的离谱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些院士可以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脑子其实比普通人更敢想，也更敢确认。 因此他们现在都默认这个启明应该是个‘特殊文明’。 又或者那个‘乔珂’是促使这个文明出现的存在。 不然没有任何逻辑可以解释启明现在这种规模的存在。 毕竟宇宙那么神秘。 至今人们也不过只是探索到了其中一小部分。 有点什么‘特殊事件’的发生，也并不怎么意外。 所以现在... 这些最聪明的人，对这个问题基本上都是避而不谈。 保持在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状态就可以了。 没必要去打破现有的平衡。 谈什么？ 像电影里面那样去试探一个‘高级文明’的存在？ 他们只是地球人类的科研家...还没有到达冲出银河系的程度。 那不是他们该担忧和讨论的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有这种科研疯子。 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结果。 可以弃一切于不顾。 在国外的可能性应该会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但也仅限于用高科技引起战争来称霸世界罢了。 指望现在地球人冲出银河系称霸宇宙？ 嘿。 没有几百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这种事情。 但是启明的出现... 同时也让他们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不确定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是否也有这种‘特殊文明’的存在。 他们现在要做得最重要的事情... 不是担忧这个启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最主要的... 就是必须占据一切先机。 把这口送到嘴边的肥肉全部一口吞下。 第190章 倒计时开始 第190章 凌晨5点多。 天还没亮。 但研究所附近的照明设备已经被全部打开。 “东西都拿好了吗？” 亓军司令探头看了看乔珂身后，再次确认道。 乔珂抱着手里的箱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剩下的有需要再回来拿。” 亓军司令这么一想也是，他一挥手，笑道： “上飞机，我们回去！”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仅剩的几根头发也彻底跟他说再见了。 现在光秃秃的，倒是清爽。 随着几架运输机的起飞，这座神秘的基地也在视野中渐渐变小。 这个小村子的样貌也彻底变了。 之前为数不多的村民们在一个月内被陆续迁走。 现在全部都是军队的设施。 以后这里确实要被围起来了，算另一处重要军方科研基地。 执行最高级别的保密规定和防护措施。 这次返回，也是和之前说好的那样。 研究员们结束自己目前手头的项目，全部集中到g省大军区。 在那里和官方研究员们交互学习。 以修复舱为主项目，进行逆向工程研究。 同样也负责教导启明的知识和内容。 但目前在乔珂心里排第一位的... 还是学校的相关事宜。 最近一直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及时关注了。 上一次知道消息，还是几天前边野打过来的电话。 商量齐明辉职位的事情。 也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 乔珂戴着隔音耳罩，靠在运输机的机身墙壁上。 再有一个多小时。 就可以到达g省军区了。 * 早上九点半。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启明大楼顶部的停机坪上。 暂时把军区那边的事情安排了一下之后。 乔珂就先让人把她送了过来。 这个时间段。 所有教师早就已经开始了今天一天的教学培训。 而这次一起前来的还有从其他学校移籍过来的那些老师。 合在一起总共小两百人。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五天之内，尽可能吸收启明的教学方式和风格。 因为周六、周日学生们就会正式搬进来。 下周一就是全新开始的学期了。 时间真的不多。 不过影响他们进度的最大一个因素... 还是启明特殊的培训方式。 在启明所有教室里面都可以模拟课堂。 哪怕现在没有学生，教室里坐着的学生全息投影也同样让他们神经紧绷。 这些投影和真实的学生们没有任何区别。 学生的提问和反问就更加突出和针对他们的教学问题了。 这两百名新人教师可以说是一边实践一边在疯狂吸收经验了。 可谓是痛苦并快乐着。 乔珂按照身份定位找到边野的时候。 她正在戴有之他们的工作室里商量着事情。 是那900名学生的个人资料。 之前分析的是那些教师的信息，工作量不算太大。 但这次学生的数量实在不少。 所以戴有之他们组也是重新陷入到了忙碌之中。 乔珂刚站在门口。 里面的边野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扭头看去。 正好在门口看到乔珂的身影。 边野不由自主得长长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来积压在她一个人身上的压力似乎也小了很多。 边野打了个招呼，朝着门外的人影走去。 把门带上之后。 边野这才朝乔珂靠过去，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 闷不作声的给自己充电。 乔珂已经习惯了，她任由边野抱着，目光则是放到了门后的工作室里。 “安排得怎么样了？” 边野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这才闷声道： “都完成了，现在正培训教师，这周末学生们就会搬过来，下周一开学。” 说着，不等乔珂再继续问其他的。 边野就继续道： “监控系统、管理系统、以及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就位。” “现在共有900名学生，221名教师...教材书、住宿、食堂、也都准备好了。” “对了...之前放在铖锡电子的设备被转移到了g省军区。” 听到这，乔珂点了下头道： “这个我看见了，刚从那边过来。” 边野笑了一下，站直身体。 拉着乔珂再次推开了戴有之小组的工作室大门。 至于这段时间其他的糟心事情... 包括那些家长们掀起来的风波，以及中间遇到的那些难缠的人和事情。 她一概没提。 推门进去后，立刻就引来屋子里这些正在忙碌的人的注意。 边野给双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戴有之这才明白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谁。 因此看着乔珂的目光很是惊奇。 边野从桌子上散落着厚厚的文件上面拿起一份名单递给乔珂道： “这是那900名学生的资料，他们家庭环境以及社交环境的资料最迟两周后送来。 楼宴堂已经在加急处理这件事情了。” 乔珂接过边野递过来的资料，目光平静地翻看着。 戴有之和一众组员则是非常复杂。 这两个人... 实在是让他们有种非常恍惚的不真实感。 看着主导这个项目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戴有之忍不住道：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她的声音在安静得只有乔珂翻资料声音的环境中很是突兀。 乔珂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目光落在了她浅蓝色大褂的胸口标识上面。 看清楚了她的名字和职务后，这才平静道： “嗯，你说。” 戴有之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谨慎道： “在此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乔珂把资料重新还给边野： “问吧。” 戴有之看了眼身边的刑侦方面的搭档，两个人对视一眼。 目光很是复杂地问道： “历史课的变动我可以理解，但是收集学生个人资料，促使他们在‘虚拟世界’里‘重生’... 你们也打算全体学生都做一遍吗？” 旁边的边野看了眼戴有之，心里已经明白了她后面想说得话。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听着。 果不其然，就听戴有之面色沉重地分析道： “青少年的身心成长有着复杂多变的特点，并不是一个虚拟世界就能固定下来的... 我不是反对这项实验。 我只是想说...” 戴有之叹了口气道：“对于这种方式，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用在身心健康的孩子们身上。” “这项‘重生’技术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应该是那些心理方面有问题的学生。” 她垂眸看着书桌上的资料，语气无奈道： “凭心而论，贵校的教学方式其实已经最大可能减少学生们那些无形的压力了。 我可以肯定的说，目前没有任何一所学校能比得上启明附中。 但是如果再加上这项技术的话...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戴有之看着乔珂，认真地问道： “18岁和28岁、38岁的思维方式可能一样吗？” 乔珂听完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她思索了一会儿，反问道： “所以，你是想砍掉这项计划吗？” 戴有之无奈地苦笑道： “怎么会...我只是想说特人特例。” “在我们看来，你们把这项‘重生’技术的重点放在了学生们的选择和结果上面。 也就是说...还是看学生们怎么想，怎么改。” “这样的前提是建立在学生自己本身一定能够‘成长’以及‘强硬’起来。” “可是...如果学生不能呢？”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看到影响学生的因素后，该如何改变学生所遇到的困境吗？” “其实对于身心健康的学生来讲，这种课程对他们的影响意义不大，完全就是看个新鲜。 而那些真正心理有各种病情的学生来讲，却又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 “抱歉...” 边野打断了戴有之的话。 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现在学校、家长、学生之间的问题道： “您前面所说得我都认同，但您也知道学校只是有临时督促和教导学生知识的权利。 我们永远不可能越过第一监护人去干涉学生的个人生活。 您说得那种变学生环境因素的事情...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所学校能做到。” 这不是边野找茬。 事实就是如此。 学校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家人。 戴有之动作一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唉...你说得对，是我太想当然了。” 看过太多青少年抑郁、极端、躁郁、精神分裂...等等的案例所导致的家破人亡。 让她总是下意识地站在孩子那边去思考。 她刚才的想法确实太感性，太天真了。 天真到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种事情教育行业呼吁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情都没见到成效。 用这样的想法强压在启明附属中学身上... 这不是在强人所难是什么。 边野也松了口气，温声安抚道： “学生心理方面您可以放宽一些心态。 我们除了老师多，就剩下心理咨询师多了。” 戴有之苦笑一声： “但愿吧...” 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乔珂终于动了。 第191章 哪有那么简单 第191章 “所以，你是想说‘重生’技术不用在全部学生身上。 只针对明显心理方面有问题的学生，对吗？” 戴有之点了点头，苦笑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乔珂皱眉思索了几秒，这才道： “这一点我需要考虑一下...但是信息收集分析还要继续。” 很快，两个人在屋内所有人的目送下离开。 后续屋内的低声交谈和感叹也没有再多注意。 边野走在乔珂身边。 走了一会儿，边野这才低声道： “其实，我也感觉不用全体学生都进行这项测试...” “至少在虚拟舱普及之前，没必要大肆铺设这种课程...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然家长们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凭什么只有启明附属中学的学生才能用，那其他学校的孩子怎么算？ 这就是启明所谓的公平？公正？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指望着跟家长讲道理？ 做梦都比这现实。 乔珂眉头紧锁着，反问道： “刚才她说得那个情况很常见吗？” “你说青少年心理状态的问题？” “是啊，很常见。” 边野无奈道：“现在的社会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与日俱增。” 两个人停在电梯门口。 边野一边按下电梯按钮，一边道： “大部分家长都忙于生计，没有太多时间关注孩子的心理状态。 没有经过正确的疏导和培养，被现在乌烟瘴气的网络所影响，长歪了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么不管，要么管过头。” 边野无奈道：“总不能奢求每个家长都是戴组长那样的心理专家吧。” 家庭、心理状态... 这已经不是乔珂第一次听到相关内容了。 上次在实验虚拟舱的时候。 亓军司令就已经反复多次提到过这方面的影响了。 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影响，才让乔珂改东西改得直冒火。 这时，电梯到了。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乔珂表情凝重道：“那我们不是更应该继续坚持这个项目吗？” 边野无奈地靠在乔珂肩膀上，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 可我们不是医院，我们只是学校。 这种问题必须交给专业的医生来解决。 这是规定。 招聘那么多专业心理辅导师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看着乔珂紧锁的眉头，边野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道： “当然...如果实在想改变，我们可以去试着和郜厅长他们商量一下。” 乔珂挑眉，继续等着她的后话。 边野笑道：“戴组长那个意思我也明白，可如果真的想要做到她所说得那样... 就得给学生下医嘱。 证明学生是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我们才能动用虚拟舱来进行观察和演算。” “按照现有律法条例...需要和第一监护人、教育部门、医院、以及警方同时报备批准才行。” 边野一字一句道： “也就是说，把学生当做病人来对待，这是唯一可以中和的办法。” 这一串动作搞下来... 金钱、责任的划分，以及中间会不会出乱子暂且不说。 碰到自私的家长不同意。 后面所有的步骤就可以直接省略了。 如果强制执行，反手告你一个侵犯个人隐私权。 那就有意思了。 这还和乔珂他们私下找官方拿权利搜索和调查信息不一样... 这种需要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风险大不说，总有人给你搞事情和钻空子。 所以说啊... 哪有戴有之组长说得那么简单？ 乔珂靠着电梯，思索着。 按照边野和戴组长所说得那些话来想。 现在摆在眼前的路有三条—— 要么做； 要么不做； 要么采用那个中和的办法。 边野靠安静地靠在乔珂身边。 以她对乔珂的理解...乔珂最后估计还是会选择那个中和的办法。 也就是最麻烦的那个办法。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 边野扭头问道：“要不要参观参观，或者去看看教师们的培训？” 乔珂摇了摇头：“先去一趟实验一中。” “行，我去开车。” 30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这所阔别了一个月的学校校门口。 门口保安室里的人还是那几个熟悉的人。 对于乔珂来说，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但对于这些保安来讲... 学校这次的变化堪称天翻地覆。 换了十几个老师不说，管理层才是彻底大换血。 反正当时前任校长胡敏诚的事情在教师群里闹得很大。 在得知他自杀被救后。 有人唏嘘不已，也有人冷目以待，更多的还是叫好声。 犯了错就想一死百了？ 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在牢里好好蹲着吧！ 实在是因为实验一中这次的事情太过特殊。 所以这次的校长并没有按照以往的惯例，从学校现有的管理层中采用晋升的方式来选拔。 现在的正校长是教育局直接指派下来的一个55岁的男性。 也就是俗称的‘空降’。 还有部分比较重要的位置。 同样也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来进行管理。 反正一个月来... 所有的事情和发展也慢慢走上了正轨。 不过有了官方的介入。 启明附属中学的分割管理就不再处处受限制了。 最起码在安排已经移籍的学生这件事情上，给了很大的方便。 阻力小了很多。 现在这些新一任的领导层很明显也想要做出成绩给上面看。 所以各方面的待遇也都往上提了很多。 以此来安抚教师和学生们这段时间被影响的心态。 但他们肯定做不到启明附属中学所许诺的那种程度就是了。 “我们进去吧。” 边野朝着保安室的玻璃墙打了个手势。 很快侧边的小门就被打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保安室的保安们敬佩的目光里走进学校。 他们对于边野已经很熟悉了... 这一个月她几乎天天都在往这边跑。 不是在处理学生转学的事情。 就是向那些堵到校门口要说法的家长，介绍和讲解启明附属中学的事情。 无论白班和夜班的人都认识她了。 尤其是换了领导层之后。 他们的待遇也提上来了很多。 工资虽说涨幅没有教师那么夸张吧... 但也是多年未见的动作了。 因此这段时间他们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也由衷感谢掀起这次变革的这些人。 不管怎么说...最终的受益者还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吗？ 真正落实在手里的东西，永远比那些画出来的大饼更加聚拢人心。 直到两个人消失在转角。 乔珂这才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消失。 而边野也是边走边和她说着实验一中这一个月来的变化。 以及哪里做了改动。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就来到了齐明辉的办公室前。 现在齐明辉之所以还没有离开。 是因为从签下那份任命书开始... 他需要对那些已经移籍至启明附中的学生负责。 直到所有学生平安转移到启明附属中学的地盘上为止。 现在他的身份有点像启明在实验一中的‘临时办事处’。 也是为了能更好的配合现在的校长进行管理工作。 边野敲了敲门。 很快门后就传来齐明辉熟悉的嗓音—— “门没锁，进来吧。” 两个人推门进去后，在他身边还看到了另一位男性。 边野给乔珂介绍道： “这是现任实验一中的校长，柳景林校长。” 柳景林站起来，笑着朝乔珂伸出手道： “久仰大名，乔珂同志。” 乔珂伸手和他轻轻相握，一触即离。 柳景林很识趣地笑道： “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等他离开之后。 乔珂这才拉开椅子，坐在了齐明辉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面。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两个人对峙的那个上午。 可现在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乔珂平静道：“学校有多少人转到启明了？” 齐明辉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 “一共557人，名单都在这里了。” 乔珂接过这份名单，快速地翻看起来。 557人... 这是什么概念。 总共才900多人，单单是实验一中就占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些学生还是另外几所高中的总人数。 可以说实验一中确实是这次的主战场了。 齐明辉继续道： “高一的学生不多，基本上都是高二的学生为主。 我已经提前通知安排下去了，这周五放学后开始集体搬迁，不会耽误下周一的开学仪式...” 说着说着，齐明辉突然问道： “对了，这次我们说好了不收高三和竞赛班的学生...可如果非要有人想来怎么办？” 乔珂这才从名单里面抬起头，挑眉道： “谁？” 齐明辉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道： “你好像认识...高三的越思语和唐一诺...” 这两个人快把校长室闹翻了。 就因为学校不允许高三的人转学。 这两个人直接要办理退学。 然后再转移到启明附属中学。 无论班主任和老师们怎么劝都不行。 可之前说好了...这次的行动不包括高三学生。 总不能不守信用吧... 靠在旁边沙发上的边野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无奈道： “他们两个啊...想走退学手续就放他们走吧。 不然往后他们也能找到其他路子离开。” 齐明辉想起启明的教学方式，不放心地问道： “可是...只有这两个高三生的话...会不会打乱我们的教学安排？” 让这两个人来了的话... 老师怎么分？ 难不成单独为了这两个人分出来一系列的课程教师？ 疯了吧... 边野还能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小心思，她无奈笑道： “他们这是想留级复读一年，就随他们吧。” 反正这俩人也不急。 在高二多待一年，大不了跟着下一届的高考。 也就是跟着乔珂和边野这一届的高考走。 边野无奈摊手道： “我去和柳校长商量一下吧...” 第192章 更贴近现实的白日梦 第192章 等商量完这件事。 乔珂这才皱眉问道：“实验一中这些年有心理问题的学生多吗？” 齐明辉被她这问题问得一愣。 心理问题？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广泛了？ 现在的初高中生...有哪些没有心理问题的？ 齐明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谨慎地问道： “你说得是...哪种程度的心理问题？” 乔珂诧异地看向他，反问道： “还有几种程度？” 齐明辉眉头紧蹙，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 “轻一点的会烦躁、易怒；再重一点的就会抑郁、自残；最重的就是抑郁加重，有轻生的念头。” 他这了解的样子让乔珂有些好奇地问道： “实验一中以前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听了她的话，齐明辉忍不住苦笑道： “确实有这种情况的学生，但这也是现在的初高中生常见心理问题。 大部分人过了高考就会慢慢恢复的。 至于那些有轻生念头的人...” 齐明辉无力的撑着自己的额头道： “这种情况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家庭和社会环境的影响。 想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就只能死命学。 社会环境本就如此，学校能有什么办法？ 除了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 最主要的还是学生自己给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压力。 越学越不会，脑子还一片空白。 反倒是身边的同学们都在进步，这让他们怎么可能不着急。 当这种想法的学生走进了死胡同，那肯定会心理崩溃的。 看看那些在老师眼里的‘差生’‘混子’。 该吃吃、该玩儿玩儿、该睡睡... 反正就是不学习。 有多少是其他学生那样难受的？ 齐明辉声音沙哑道： “从我来到这个学校起...其实每年大概都有那么一个想轻生的学生。 有的是因为校园暴力...有的是因为学业繁重。 我们已经尽可能做到最严密的防范了。” “但有时候...”齐明辉无力地摊了下手道： “...你也知道的，想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说到这种事情，估计也是长久横在齐明辉心头的一根刺。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全部都是他亲眼所见发生过的事情。 乔珂也没有打断他。 只是安静地听着，再把这些信息和之前亓军司令跟她说得那些情况综合起来。 她忍不住问道： “按你们所说得看来，这是一种疾病，学校没想过去医治学生吗？” 这问题问得简直有点天真到发蠢。 大概就像是当时戴有之组长说那些话的时候，边野脑袋里的想法了。 引得齐明辉投来复杂的目光。 他反问道：“我们怎么管？怎么医治？ 直接出钱送学生去医院，还是按照学生自己的想法停课休息？” “我们就算给学生停课休息，学生真的敢、真的能停吗？” “钱谁出？责任谁背？” 真当学校是圣人啊... 话题又绕回到了边野当初所说得那样。 根本就是无解的。 除非在未来解决现有的社会环境和构造，学生们不用顶着这么大的压力。 那心理自然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只是...可能吗？ 离开齐明辉的办公室之后。 乔珂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但走在她身边的边野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这件事情...估计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 走到高二年级教学楼的时候。 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翟姝婷。 她怀里抱着一大摞作业本，正慢悠悠地往教室走。 看到对面两个人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看错了。 她愣了几秒钟，这才满目惊喜的跑过来道： “乔珂同学！边野同学！你们两个今天怎么来了！？好久都没看到你们了！我都以为你们两个已经转走了！” 翟姝婷这密集得如同机关枪似的提问，让两个人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好。 乔珂收回思绪，看着对面只到她胸口的女生，平静道： “有点事。” 翟姝婷或许是太兴奋了，叽叽喳喳道： “我跟你说，我已经转到启明附属中学了！以后咱们就可以在一个学校继续上课了！” 边野笑着问道： “我看你们班有不少都转学了啊，这一个月学习怎么样？启明老师讲课能听懂吗？” 翟姝婷耸了耸肩，也是无奈笑道： “那个余老师讲课很好，但是我们落下的基础太差了，只能慢慢来。” 乔珂看着她一直带着笑容的面庞，忽然冷不丁问道： “如果给你一次看到未来的机会，你想看吗？” 翟姝婷显然没有跟上她这跳跃性的思维，呆呆地眨了眨眼。 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道： “看到未来？你说什么游戏吗？” 乔珂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 “就是字面意思，通过复杂的数据演算，得出你未来的生活发展和结局。” 翟姝婷或许是听懂了，又或许是没听懂。 但她笑得更灿烂了，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玩儿的事情： “通过演算看到未来？那又有什么用？是能立刻改变我现在的生活还是什么？ 它要是能直接把我变成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那我承认可以勉强试一试。” 说着说着，翟姝婷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 是能立刻把她的妈妈救好还是怎么？ 翟姝婷撇了撇嘴道： “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画个大饼罢了。 自己的未来永远掌握在现在的自己手里。” 最后她总结道： “什么所谓的未来，不过是一个更贴近现实的白日梦罢了。” 她最看不起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唱衰和埋怨一切的人了。 天天把‘要是我怎样怎样，现在肯定怎样怎样’的句子挂在嘴边。 眼高手低，从来不去付出行动。 看到别人努力好像怎么了他似的。 满身的负面情绪，好像全世界欠了他一样。 边野有些担忧地看了乔珂一眼，又看向这个女生。 翟姝婷这小姑娘啊... 她的心态已经脱离了高二学生该有的懵懂和天真。 真实到了许多成年人都不曾有的地步。 真实却不现实。 好像永远都怀着一颗乐观向前的心态。 这个学生身上的点点光芒已经遮盖不住了。 边野清了清嗓子，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这不是好奇，预知未来这种事情想想都爽啊。” 翟姝婷忍不住笑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嘛...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她颠了颠自己怀里的作业本，笑问两个人道： “不如去我们班里看看？或许我们班的男生会更喜欢这个话题呢。” 她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乔珂，笑容灿烂道： “大家都很想你，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边野也是笑着婉拒道： “不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事，下周一我们就可以再见了。” 这句话很明显说到了翟姝婷的心坎里。 她也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那我先走了，老师还等我送作业呢！” 边野笑着点头，朝她挥了挥手道—— “去吧，注意安全。” 目送翟姝婷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边野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人。 “乔爷...？” 乔珂回过神来，对上边野担忧的目光： “怎么了？” 边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就是叫叫你。” 两个人继续朝着高三的教学楼走去。 不过基本上都是边野拉着乔珂走。 她之所以担心，还是怕乔珂会多想。 这个多想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多想。 而是在这种世俗事情上面，乔珂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虚拟舱’‘重生计划’... 这些东西诞生的初衷是什么？ 当初说动上层领导的原因又是什么？ 现在被反过来‘打脸’，多少肯定会影响她的判断。 其实要是刚才乔珂提出问题的那个人不是翟姝婷，而是其他人。 就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哪怕遇到的是唐一诺那小子...他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翟姝婷这种清醒且理智的人，才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可偏偏翟姝婷所说得话还都是大实话。 简单粗暴。 却也更加符合现在该有的发展。 甚至比乔珂那些做了无数精打细算的‘计划’都更加直接管用。 乔珂也确实如边野所想得那样。 一直在思考这些事情的关联。 现实再一次用事实告诉了她。 她的许多想法大多数都过于‘复杂和天真’。 也就是想得挺好... 但是都用不上。 对现在来讲，或许有些‘华而不实’。 为这些学生定制的‘重生计划’... 真的只不过是她所想当然的那样子吗？ 或许站在不同的阶级、不同的人群、不同的角度来看并非如此。 乔珂总说别人想法天真，就像是盖房子不用建材一样。 但实际上，她自己有些决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单单是虚拟舱这一项。 她就被多少人提醒过了？ 最之前是闫琛、后来是楼宴堂、再后来是纪老、亓军司令、戴有之组长... 直到现在...翟姝婷也说出了这样的想法。 无一不是在与她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乔珂的认知一直都是科技改变人。 科技占主导位置。 因为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就是科技越高越好。 而适应不了的人类就会被淘汰，是自然的选择。 可现实一次又一次告诉她——科技只不过是在适应人。 只有人需要，相关科技才会被创造和研发出来。 人才是主导位置。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理念。 这让乔珂一时间很难转变过来思想。 当两个人走到高三教学楼下方的时候。 乔珂突然停住了脚步。 边野也因为拉着乔珂的手腕而被拽了一个踉跄。 “怎么了？” 乔珂低着头，眉头紧蹙，却是认真道： “就按照之前我们说得那样来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边野却是瞬间就明白了乔珂在说什么。 她转过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乔珂。 目光眼底满是笑意和无奈。 你看...她说什么来着？ 最后结果还是定下来了吧！ 边野深吸一口气，侧身挽着乔珂的胳膊，笑道：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第193章 启明的‘野心\’ 第193章 边野之前所说得那个中和的办法... 确实是难。 但不是不能解决。 困难在到底有没有人能真的认真去做。 有没有人肯下足够的精力和财力去做。 可现实情况是... 有这种想法的人，没有财力和精力去做，有心无力。 而有足够财力和精力的人或者机构，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没有利益，二没有回报。 反而动不动给自己惹一身骚，真是傻子才会做这种事情。 就算支持，也不过是那一所学校罢了。 通常都会是成功者的母校。 谁真正把摊子铺到这么大过？ 而现在启明有这个想法和意识，有这个财力支撑，也有人脉支撑。 至少短时间内可以做到这个在外人看来完全是赔本买卖的事情。 边野随意地笑了笑。 可别把她想得太好。 她所做得这一切，固然有乔珂的命令。 但其本意和乔珂截然不同。 乔珂只是单纯的想要改变这样的环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她不一样... 边野所有的初衷正如当初闫琛所说得那样——都是为启明收揽足够的底蕴和背景。 别看这些学生或许只是一个个普通的孩子。 可他们总有会长大的一天。 总有会长成的那一天。 当那些人渐渐老去...而他们渐渐成长起来的时候。 就意味着属于启明的新时代到来了。 这些学生有没有背景无所谓。 哪怕未来有学生创建了大公司、又或者成了科研家、甚至成为了领导... 再或许只是一位平凡的小职工、一位奋斗在前线的医务人员、一位教师... 他们所经受的教育和思想，才是边野和闫琛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当这些孩子长成后会进入各行各业，渐渐从上一代手里接过话语权。 到了那个时候。 启明的地位将会是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可撼动的。 而前期投下去的投资。 也会在那个时候报以丰厚的回报。 启明看得从来就不是钱。 单靠他们一方就想要改变环境？ 那可太天真了。 就算现在的启明背后有国家撑腰，也不敢直接大言不惭说自己能改变环境。 这一点乔珂或许没什么概念。 但从小在闫琛身边长大的她，见识过太多的社会黑暗面。 也知道底层人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明白现实的扭曲和阶级的对立，更加明白那些潜规则。 所以她一直都很清醒。 世界终究还是属于人民的。 只有人民的想法才会改变环境、改变未来。 启明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幼苗成长起来之前，给他们足够的保护。 让他们在安稳的环境下平安长大，直到这些幼苗长成参天大树。 当这些参天大树连成一片后。 都会变成启明最坚不可摧的后盾。 这么看来... 其实启明的‘野心’很大。 只不过都隐藏在背后，很少有人能看到。 因为都被现在复杂的环境挡住了。 能提前感知到的，无非就是那些大领导和超级大公司的领导、再或者是各行各业的尖端人才。 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已成定局。 他们怎么跳也改变不了启明和上层达成的共识。 无非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最后只会有两种结局。 要么飞蛾扑火般发起最后的冲锋。 要么站在启明这边，按照新的规定走。 至于说担心启明会成为新的科技寡头，然后操控国家命脉？ 真要是有人说这种话，边野都能当场给他笑出来。 看看启明身后是谁？ 真以为一个国家的政权能看着启明朝着那种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启明和官方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唇亡齿寒的存在。 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上面的领导看得远比任何人都要远。 所以最开始就把这种可能性按死了，连萌芽期都不存在。 边野并不介意别人用那些形容资本家的话来形容她。 因为她最初的心态就是如此。 但启明不一样。 启明所做得所有事情都经得起考验，始终都是站在人民群众这边的。 虽然现在不明显。 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所以这件事情，边野无论如何都会把它完美解决。 其中哪怕再困难、再曲折、再麻烦... 都必须完美解决。 毕竟，这关乎到启明的未来。 * 两个人心里装着不同的事情。 并肩朝着越思语和唐一诺两人所在的班级楼层走去。 边野是在思索怎样将医院、学校、警局...等等有关的机构联合起来。 从中找到平衡点。 而乔珂则是在脑海里重新将以前的计划推翻。 按照现在所需要的来重新进行规划。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越思语班级门口。 本来里面闹哄哄的环境慢慢安静下来。 越思语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的时候，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她没好气地冲过来，拉着两个人往外走了几步。 这才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两个人道： “还好意思知道回来啊！” “这段时间去哪了！？” “闹得这么大竟然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太过分了！” 这满是火药味的质问声，简直给两个人冲得有些想咳嗽。 边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这不是真的忙嘛...”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 越思语目光更加幽怨了，就像是在看两个负心汉似的。 “是...忙！太忙了！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其实这不是她生气的原因。 最让她和唐一诺难以接受的事是因为.... 他们两个人竟然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以她和唐一诺的身份，足够在学生里面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了。 可就因为两个人的不吱声时以及时不时消失。 导致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开始可以出手帮忙的机会。 只能看着这样的舆论发展起来。 这才是让他们两个最火大的地方。 要不是他们知道这两个人是个什么性格。 估计多少都得闹一顿。 这是不拿他们当朋友是不是！ “好了好了，你看我们这不是来找你们了。” 边野朝两边看了看，反问道：“唐一诺那小子呢？” 越思语撇了下嘴，语气凉凉道： “提醒一下，你们只差一个月。 至于他去哪浪了，不清楚。” 边野啧了一声，上前挎着越思语的脖子，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成功把她的头发和刘海揉成了鸡窝。 引来越思语的挣扎。 “好啦，别生气了，我们刚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这不就立刻赶过来了！” “你们两个怎么想的？真的想要转到启明？” 越思语推开边野，捂着自己的头发郁闷道： “是啊是啊，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不掺一脚...” 等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越思语也是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才是吧？发生什么事情了？搞得这么大。” 边野摇了摇头，简言意赅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心里有数。” 听边野这样搞谜语人。 越思语撇着嘴白了她一眼。 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的家庭环境比较特殊，所以综合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的事情... 她还是多少能猜到一些的。 估计不是边野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越思语很识趣地转移话题道： “反正，我已经和外公商量好了，从这边退学，大不了多读一年，反正不耽误我后面的安排。”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乔珂终于回过神来。 正好听到越思语这句话。 她眉尖挑了一下，提醒道： “你不是想考外交官？在这里多待一年没什么必要吧。” 越思语估计是遗传了父母的天赋，在语言方面真的很厉害。 因此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接过父母的职位，成为一名外交官。 在别人为英语发愁的时候。 越思语的成绩可以说是一骑绝尘，只能让人仰望。 同时她甚至还给自己安排了其他主流语言的课外班。 这拼命学习的架势。 丝毫不亚于那些埋头做研究的科研家们。 越思语一对上乔珂，语气不自觉就‘小’了下来。 她小声道： “你们就当我想多陪陪我妈好了...” 见她坚持。 乔珂和边野两个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行吧，你们两个低调点。” 越思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就在这时，三三两两的学生快步穿过走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每个人脸上都满是不可置信，甚至带了些紧张和恐惧。 就连已经打响的上课预备铃都没能阻挡得住学生们的脚步。 越思语只能听到零星几个词—— “真...跳楼...” 但边野和乔珂听得很清楚。 “真的，从我们这边就能看到，高二有人想跳楼！” 第194章 突发事件一 第194章 边野和乔珂对视一眼。 两个人顺着人流的方向朝着高二的教学楼赶过去。 越思语也被这明显不对劲的氛围影响到了。 紧紧跟在两个人身后。 当到达高二教学楼下方的时候。 门口和各个楼层已经围了很多学生。 几个老师都在强硬地驱逐这些围观的学生： “去去去，都回去上课！” “散开散开，这里很危险。” “别往前挤了！听见没有！？” “谁再往前凑就给处分了！” 学生们终究还是被处分二字压住了，停下了脚步。 站在人堆里向上望去。 高二教学楼其实不算太高，但是这栋楼紧挨着旁边的食堂。 食堂整体的楼高可比教学楼高多了... 毕竟要容纳很多学生同时就餐。 而且食堂的楼顶还是尖锐的三角形，红色的瓦片也很滑。 边缘可供人脚站立的地方非常有限。 而现在，一个人影站在最边缘处。 在下方的群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头顶。 时不时还能看到那人探出来的一点头颅。 似乎是在观察着下方的人。 又或者在给自己做最后的心里准备。 乔珂和边野耳边是学生们担忧的小声讨论声： “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是不是又是学习压力？” “我感觉应该不是...是不是因为高二最近正在闹得那件事情？” “肯定不是！” 这位同学肯定的言论引来其他不明真相学生的目光。 那位学生被看得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 “那个人我认识。” 这位同学抿了抿唇，小声道： “她一直在被她们班孤立，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被孤立？ 周围学生沉默着，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言论才好。 他们彼此都不认识... 更不可能发出什么让对方跳下来的起哄叫喊声。 就算有混子，这个时候也不敢冒头的。 很快，一位老师就来到众人面前。 一边挥手驱散着众人，一边大声道： “赶紧回去上课！学校已经叫了消防和救护，不会有事的，别在这里瞎捣乱！” 学生们推推搡搡得不想走。 气得这位老师血压飙升，但又不敢强硬大声说话。 毕竟一个月之前的大清扫还历历在目。 那可都是他的前车之鉴。 现在领导层差不多都被换了，他们还没摸懂这些校领导的行为处事风格。 还是保守点好。 就在这时，两个人影从人群里面挤出来。 似乎是要穿过防线往后面的食堂走去。 这位老师下意识想要阻拦。 可在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就这愣神的一秒功夫，那两个人已经朝里面走了进去。 身后还坠着越思语这个小尾巴。 不过因为两个人太高，把她直接给挡住了。 这位老师回过神来，这才连忙后知后觉地大喊道： “你们几个干什么去！赶紧回来！” 边野转身朝他挥了挥手，大声道： “我们去帮忙，放心吧！” 这位老师知道两个人身份不低，所以对这两个人很忌惮。 他不太想趟这次浑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搞不同。 总不能一边喝斥别人，一边又允许其他学生进入。 更不能被学生们看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大吼道： “上面已经有人了！你们别过去瞎捣乱！” 虽然声音很大，但他的脚步终究还是没有真正迈出去追。 其他方位的几个老师也看到了。 同样选择沉默。 默认了这两个有身份的人进去。 甚至有人心里还在庆幸祈祷着... 最好这个有身份的人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不行有人扛着也好。 省得落在他们头上。 到时候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在楼下的老师尽可能分离驱散围观学生的时候。 而高二教学楼的楼顶上。 此时此刻站了很多人。 尤其是作为新上任的校长柳景林，还有周围新上任的领导层们。 毕竟他们才刚上任，这种情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后躲的。 于情于理都不可以！ 所以这些人都在尽可能的劝说着斜侧方那个女生。 就在这时，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终于姗姗来迟。 这是一位40多的女性，身上虽然穿着治疗师的白大褂。 细长的高跟鞋和精致昂贵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头发，过分精致的妆容。 脸上保养得很好。 不见一丝丝皱纹。 不是说挑刺她穿衣怎样... 就是她身上没有该让人放松下来的气质。 明显区别于心理医生该有的温和还有平易近人。 就...感觉像个花瓶。 还是什么都不懂的花瓶。 与其说是医生，更不如说像是一个精致的贵妇。 柳景林眉毛瞬间就皱了起来，沉声问道： “你是实验一中的心理辅导老师？” 这位心理辅导老师正扶着楼顶的大门平缓着呼吸。 很明显是走过来得太匆忙，有点喘不过来气。 听到校领导的问话，连忙点点头： “是...是的。” 他给旁边的同事打了个眼色，让同事继续劝说，吸引那个学生的注意力。 自己则是来到了墙壁的死角，眉头拧得快要打成一个死结了。 他声音发凉道： “你当我真对这个行业一点不懂是吧？” 高跟鞋？饰品？过分精致的妆容？ 更别提这大红嘴唇子... 柳景林顿时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了。 无论是心理咨询师还是心理辅导师... 只要是和心理有关的行业。 这都是个高危行业。 毕竟面对的都是心理方面有障碍有问题的人。 穿这么细这么高的高跟鞋，又戴这么明显的首饰。 遇到危险的病人，跑都跑不出去！ 更别提心理咨询师明令禁止穿搭过分鲜艳和显眼的服装饰品。 这都是以前被杀害的心理师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也是现在的行业默认规则。 柳景林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再次沉声质问道： “你辅导过几个学生？知道该怎么和那个孩子说话吗？” 可这位心理辅导老师目光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这下... 柳景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双眸子阴沉地扫过在场原来仅剩下的那些校领导。 然后直接伸手将一个人的领子抓了过来，咬牙切齿地问道： “说，这是谁放进来的？又或者是谁的家属？” 这位以前的校领导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慌乱道： “是...她是家长代表会送进来的人！所有证件手续都齐全...以前校长放进来的！” 家长代表会？？？ 柳景林猛地松开了他，隔空点了点这些不自然的校领导： “好...好得很，家长代表会是吧？ 等着，等我解决了这件事，第一个办你们！” 就在这时。 门口再次被推开。 柳景林看到来人还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你怎么来了？” 楼宴堂拧着眉把身后那个人让了出来，冷声道： “问问这个人，这是那个女生的班主任。” 柳景林把目光转移到他身后那个女人身上，看着她不自然的目光，皱了皱眉。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按理说当事人的班主任应该赶过来汇报，然后一直陪在第一线才对... 自己从到这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来。 最后竟然还是被楼少将抓过来的！？ 明显是在故意往后躲！ 柳景林心里咯噔一下 。 直觉告诉他...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他想要审问这个班主任的时候，楼宴堂从另一面翻了出去。 没有带任何防护用具。 这动作看得楼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楼宴堂像只壁虎一样走在狭窄的边缘，光看着他的动作就感觉手脚发软。 “等...等一下，我们已经叫了消防！” 他这动作打乱了柳景林的话，连忙道： “快去找绳子！” 立刻有人散开，连忙去下方找任何可以当安全绳的结实物品。 楼宴堂打了个手势，小声提醒道： “你们吸引她的注意力，我去把她拉回来。” 柳景林呼吸都在发抖，快速道： “没问题，我们去拿安全绳了，你注意安全！” 楼宴堂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 说完，他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这位班主任身上。 一字一句沉声道： “我不管你知道什么，又或者发生了什么，现在用你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去劝说那个孩子！” 这位班主任眼底满是紧张和害怕以及慌乱。 在慌乱什么？ 慌乱曾经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 如果真的说她什么也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才害怕，下意识想要逃避。 可如今... 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班主任终于是躲不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口中轮番催促起来： “是啊郑老师，快去把孩子叫回来！” “有话好好说啊...” “你是班主任，孩子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就是就是，赶紧去看看孩子，好好安抚一下！” “对啊，就是这么个理啊！” “班主任好好劝劝...” 这一刻... 这位叫做郑芹莉的班主任，只感觉脑中嗡鸣作响，好像什么都思考不了一样。 她环视着四周所有的人。 有校领导、有老师...恍惚中，好像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了起来。 仿佛天旋地转。 而她整个人也仿佛置身于旋涡之中。 那一声声刺耳的劝说，一字一句地扎在她的大脑之中。 呼吸急促、手脚发冷无力、喘不上来气... 看看。 看看这些人急不可耐的模样... 仿佛是找到了替罪羊般那么急切。 或许有些人只是单纯的着急和担忧。 但这种人是在屈指可数，从他们的目光里就可以看到那种迫切。 此时此刻... 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和话语在她眼中和耳中，全部都自动变了味道。 第195章 突发事件二 第195章 这一刻。 郑芹莉明白。 自己已经被放弃了。 原本战栗发愣的身体忽然间冷静了下来。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郑芹莉从墙角走了出来。 她看着站在远处那个身影，鼻子蓦然有些发酸，随即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道： “尹欢欢，有什么心事和老师说说...先下来好不好...” 被她叫做尹欢欢的女生闻言转过头。 胖胖的身躯在高空中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让人揪心。 生怕她下一秒就重心不稳，跌落下去。 尹欢欢扭头，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人，仿佛受刺激了一般，大吼道： “别过来！” 郑芹莉了瞬间停下了脚步。 “好，我不过去，你有什么话可以跟老师说，我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听到她的话，对面的尹欢欢忽然笑了。 “解决？哈哈哈哈...解决。” 笑声格外的苍凉。 她边哭边笑着反问道：“帮我？要是能帮我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这癫狂的模样和之前班级里那个自卑、内向到了极点的学生... 判若两人。 看着毛骨悚然。 等哭够了，笑够了，她又恢复成了那个内向的女生，哭着恳求道： “郑老师，我过够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尹欢欢站在那里，目光放空，遥遥望着前方的天空和树冠。 忽然露出一个悲惨的笑容。 世界这么大...却也没有一个可以容纳她的地方。 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一切都不被喜欢。 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 不，不对...她没有朋友。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消防车的警笛声。 是消防救援的队员到了。 尹欢欢也听到了。 她眨了眨眼，随后转头看向右侧方的郑芹莉，露出一个许久未见的笑容。 只听到笑着说道： “郑老师，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想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 谢谢你在那个时候递给我一件外套。 谢谢你给了我这一份小小的安稳。 无论怎样...我都想要谢谢你。” 郑芹莉早就泪流满面了，她一直在摇着头，声音颤抖道： “不，是我...都怪我。” “是我太懦弱，一直逃避你的感受...” “我...我一定让那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你先下来好不好？” 尹欢欢听到了，但她没有再说话。 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她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就往前倒去，脸上甚至还带着解脱的微笑。 底下的人看到她明显往外倒的身形。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有的人甚至都不敢再看了，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生怕看到后面那可怕的一幕。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一直隐藏在她后方斜角角落的楼宴堂扑了过去。 瞬间将人抱住拖了回来。 在角度高耸的斜角瓦片房顶上滚了一圈儿。 尹欢欢被成功救下。 而意识到自己被救的尹欢欢，则是睁开了眼睛。 满脸的惊恐和崩溃。 她尖叫嘶吼着推搡着眼前的这个人，语无伦次的吼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放开我！” 尹欢欢虽然胖，但她都是虚胖的脂肪，更何况还是个女生。 天生力气就比不上男性。 更何况是真枪实弹从军队里历练出来的楼宴堂。 力量等级压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楼宴堂深知现在不是站在危险地带跟她讲道理，或者听她发泄情绪的时候。 他一声不吭地抱着人往回走去。 这个尖角建筑虽然美观，但根本就没有下手可以扶着的地方。 行走起来非常困难。 更别提还带着个一直在奋力挣扎的人了。 这动作看得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尹欢欢挣扎了一会儿，绝望的发现自己挣脱不了这个人。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交换到另一边教学楼楼顶的那些校领导手中了。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在双方交接的那一瞬间，狠狠咬住了对方其中一个人的手。 那个人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是坐惯了办公室的领导。 不可能有楼宴堂这样的忍受能力，也不可能有消防员那样的钢铁意志。 他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尹欢欢再次用力一挣扎，身体终于如愿向下坠落而去。 所有人惊呼一声，全部涌了过去，想要再次抓住这个学生。 尹欢欢望着天空。 四周所有的嘈杂声都在她耳边渐渐消失。 这次... 总算可以如愿以偿了吧？ 眼看着本来已经安全了的场面再次急转而下。 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都被吓得手脚发软，身体直冒凉气。 好在消防员非常果断的在下方铺好了充气垫，这才又多了一份保障。 剩下的消防员已经往楼上冲去。 尹欢欢的身形还是没有落下去。 她的胳膊再次被楼宴堂抓住。 而这次，楼宴堂整个人也吊在外面。 唯一支撑住他们两个重量的... 就是楼宴堂手中下意识抓住得教学楼顶部那一圈避雷带。 要知道，这种避雷带只有小手指粗细的圆钢制作而成，沿着屋脊和边缘铺设在楼顶。 顾名思义，起到防雷电的作用。 是另一种形状的‘避雷针’。 这也是所有公共建筑以及高层建筑必备的东西。 但这东西的寿命通常开始从建楼开始算起。 即便是有规定，也很少会有人或者机构定时更换避雷带和避雷网。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也就是说... 这栋楼建了多久，这些避雷带就在外面日晒雨淋了多久。 本来g省就是湿气大，多雨多雷电的天气。 这小手指粗细的圆钢上已经布满了锈迹，这倒也不是最吓人的。 最吓人的还是这些避雷带的焊接节点。 这地方才是最脆弱的。 本来按照规定，避雷带的每个支持件必须承受大于5kg的垂直拉力。 可两个人加一起那得多重？ 更何况还是楼宴堂拉住避雷带那一瞬间所产生的重力和拉力。 被楼宴堂拉住的这一截脆弱的避雷带瞬间不堪重负。 最先崩裂的就是靠近楼宴堂两个人避雷带的焊接点。 几乎是应声而断裂开来。 两个人瞬间往下落了一大截。 她对着这个拉着她胳膊的人哭着恳求道： “求求你了...放开我好不好...” 楼宴堂拧着眉，冷静道：“为什么那么想死？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 尹欢欢又哭又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俊美的男性，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这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也想有个温暖的家啊。” 看到她这个反应。 楼宴堂瞬间闭嘴，不再多说任何有关她家庭的话。 这明显是家庭也不好，甚至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对待也不一定。 现在他只期望消防员快点上来。 把他们拉上去。 可这个女生似乎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 伸出另一只手去掰楼宴堂抓着她的右手。 楼宴堂左手抓着避雷带，根本就腾不出来手去制止。 本来两个人就吊在外面很危险。 楼宴堂又被她的动作晃得左手手腕一直在磨着水泥边檐的棱角。 火辣辣的痛。 没两下就磨得血肉模糊。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右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女生的手腕。 就在这时，消防员终于到了。 他们拿着专业的设备冲进来。 但为时已晚。 就在他们进来的那一瞬间... 避雷带终于不堪重负，瞬间断裂开来。 连锁反应导致后面的避雷带焊接点一根根被重力坠断。 两个本来就吊在外面的人瞬间往下掉去。 伴随着底下人惊恐地叫喊以及尖叫声。 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或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不敢去看后面血腥的画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手拉住了正在下降的两个人。 正是踹门进来的乔珂。 本来她和边野在女生跳楼的那个位置下方的房间里。 想着顺势把人拉住。 别人做不到，但乔珂这种反应速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看到楼宴堂把那个女生拽了回去后。 乔珂和边野正准备离开。 可谁知道又发生了后续这些事情。 当时的消防员都还没来得及进来。 乔珂和边野又用最快速度赶到了教学楼下方的那个屋子。 但是大门紧锁。 最后是被两个人合力踹开的。 乔珂这才堪堪接住了正在往下落的两个人。 在见到乔珂的那一瞬间，楼宴堂甚至都来不及松口气。 他被这个女生体重坠的右臂咔嚓一声轻响。 楼宴堂脸色骤变。 想也不想对着乔珂道： “先拉住她！” 这不是因为疼得变了脸色。 而是因为脱臼会使他的右手脱力，他会握不住那个女生的手腕。 他撑不了多久了！ 边野这个时候才慢一步冲过来。 脸色比楼宴堂还要苍白和难看。 乔珂冲得太快了，即使是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乔珂在这种自由坠落的情况下接住两个人的重量。 这可是体重都不轻的两个人啊！ 这么干不是纯纯找死吗！？ 边野能不被吓死吗！ 生怕乔珂身体收到伤，又或者有什么危险。 她连忙拉住了楼宴堂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左臂，以此来分担重量。 乔珂则是大半个身体挂在窗外，伸手去拉下方的那个学生。 这一眼。 就让她瞬间回想起来了那个脸上满是痤疮，厚重的刘海，胖胖的女生。 是19班的那个女生。 她眼底满是痛苦和绝望，许多情绪掺杂在她的目光里。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囚兽被按住了嘴巴，只能呜咽和悲鸣。 尹欢欢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朝她伸出手的人。 她认出来这个女生是谁了。 是那个曾经让自己很羡慕的那个人。 无论哪方面都很强大的那个人。 尹欢欢泪水布满了整个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当她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当她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时候。 总是有这种人站出来告诉她世界还有亮光... 那都是她遥不可及，不可触碰到的光芒。 乔珂沉声朝她伸出手，黝黑的目光平静且明亮。 只听她沉声道： “把手给我。” 第196章 收起那些卑劣的关心，我看着恶心 第196章 “把手给我。” 这句话、还有两次拉住她的那双手，永远的刻在了尹欢欢心中。 尹欢欢看了眼面色紧绷的楼宴堂，又看着眼前的朝自己伸出手的人。 最终，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乔珂用力将人拉了上来。 上次见这个女生还是一个月前。 也是乔珂第一次见她。 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月不见...竟然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胖得速度有点不正常。 就像是因为激素导致发胖一样，人都肿了起来。 也难怪楼宴堂被她坠得手臂脱臼。 随后赶来的消防员也全部都大松一口气。 连忙过来将吊在窗户外面的几个人都拉了上来。 屋子里陆陆续续挤进来很多人只。 但最激动和慌张的还是19班班主任郑芹莉。 她挤进来后看着跌坐在地面上完好无损的尹欢欢。 终于是没有绷住，抱着她大哭起来。 而尹欢欢则是双手抱膝，蜷缩在一起，目光麻木且空洞。 就像一只坏掉了的木偶，无力的坐在那里。 任由她抱着自己哭。 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消防员看着都完好的几个人，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楼宴堂站在这个女生身后，左手还在往下流血，右臂也是一动不动。 光是看着就让人幻痛。 消防员立刻道：“赶紧叫救护车，送医院清理伤口再包扎一下！” 楼宴堂甩了甩左胳膊，身上被蹭到一些血迹，他平静道： “没事，我心里有数。” 而旁边的乔珂则是拧眉问道：“发生什么了？” 楼宴堂眉头紧皱着摇了摇头：“不确定。” 想起他们两个刚才短暂的对话过程... 楼宴堂潜意识认为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这个女生明显是日积月累的情绪爆发出来。 所以才会有这么决绝的想法。 可能除了学校和学业的压力，还有部分家庭环境的影响。 因此，楼宴堂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被他中途拉过来的19班班主任身上。 走到她跟前，冷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柳景林为首的校领导们也走了进来。 屋子里除了消防员们又挤进来另外一群人。 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见此，校方领导不得不分出来部分人先退出去。 以及配合消防员们做好善后工作。 而下方所有的学生和教师们看到这曲折的事态发展... 心态也随着大起大落。 最后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幸好...幸好都获救了！ 教师们这才严厉将这些围观学生呵斥走。 并多次警告任何人不得随意瞎传，不然就处分开除！ 萝卜大棒都加上了，这才把学生们都送走。 而楼上。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郑芹莉的抽泣声。 她也跌坐在了原地，惨笑一声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 柳景林沉着脸问道： “你之前在天台上说得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芹莉低着头，声音沙哑道： “是校园霸凌...尹欢欢一直在被同班女生们欺负...” 柳景林深吸一口气，脑子好像被人伸手给用力拧到一起似的。 头痛得不行。 他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这么明显的霸凌你不管吗？” 柳景林这句话引来坐在地上郑芹莉的动作。 她缓缓抬起头，恍惚问道： “管？怎么管？” 郑芹莉踉跄着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着柳景林走去。 眼睛血红无比。 只听她一字一句地逼问道： “怎么管？你来告诉我，到底怎么管！？” “你知道我管过之后结果是什么吗？” “你知道这些孩子有多少个面孔吗？” “你知道我们身上有多少压力吗？” 郑芹莉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嘶吼起来。 她指着前面这些校领导，讽刺道： “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些领导全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们为什么不敢管，你们心里没数吗？” “用我再提醒一遍教师对孩子仅有的几个权利是什么吗？” “我们是有执法权？还是监督权？” “哪点不合孩子心意，转天就被告到教育局，然后呢？ 被那些家长们污言秽语的辱骂、恶毒的网暴、污蔑。” 郑芹莉大声吼道：“你们tmd就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吗！？” “但凡学校给我们教师一个强劲有力的后台。 在家长无理取闹污蔑我们的时候还我们一个清白。 在教师需要的时候勇敢站出来保护我们！承担该有的责任！ 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吗？ 家长埋怨我们，学校也怪我们。 夹在里边两边不是人，我能怎么办！？ 我也是人！也要生活啊！ 让我做圣人，你也得给我圣人的条件啊！” 在家长眼里，老师和学校是一体的。 可在学校里，普通老师永远都是那个可以随时舍弃的弃子。 明明教师才是教育的脊梁。 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哪个国家的教师混得有这么悲惨？ 郑芹莉指着柳景林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啼血： “你们不过是谁都不想担责任，永远只会缩在后面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郑芹莉大笑两声，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收起你们那些对学生卑劣的关心，我看着恶心！” 郑芹莉这明显有些不太正常的情绪让屋子里鸦雀无声。 就连被她用手指着鼻子骂的柳景林都没敢在这个时候反驳她。 只不过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经过一通发泄后。 郑芹莉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直到再次靠在了一个课桌上，这才停了下来。 她低下头，声音嘶哑道： “报警吧，我作证，指证那些欺负尹欢欢的学生。” 楼宴堂下意识动了下右手，却反应过来自己右臂已经脱臼了。 他只能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乔珂。 然而乔珂则是眉头紧锁着，似乎在疑惑地思索着什么。 楼宴堂只能用那只看上去伤口很吓人的左臂，碰了碰似乎同样在发呆的边野肩膀。 边野回过神来，看过去。 楼宴堂轻声提醒道： “报警。” “奥...好，马上！” 在场所有人都是校方的人，没人愿意做第一个报警人。 那就只能边野来。 郑芹莉的这番嘶吼似乎吓到了这些校方领导。 也吓到了这些教育部门新调过来上任的人。 一时半会儿屋子里竟然没有任何人再继续说话。 只剩下边野低声打报警电话的声音。 而一直沉默的尹欢欢似乎也被班主任这番嘶吼声吓到了。 她转动着空洞的目光。 看向不远处那个颓废的身影，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了解老师的困境。 和她的处境似乎也有点像呢... 或许是有了‘共鸣’，尹欢欢挣扎着站了起来。 朝着这个给过自己为数不多‘温暖’的人走过去。 尹欢欢小声道： “对不起郑老师，都是我的错...” 明明自己的人生就是如此稀烂，却又看不得别人受苦。 尹欢欢知道自己没救了。 看着眼前这个声音很轻的女孩子。 郑芹莉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不受控制起来。 她眉峰聚起，眉尾向下压去，眼底迅速涌出泪水，紧咬着牙关。 似乎想要压住自己破口而出的哭声。 可最后还是没能压下去。 郑芹莉伸手抱着这个胖胖的姑娘，一边大哭一边重复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说那种话...” “对不起...给了你希望，却又看它一次次被熄灭...” “对不起...” 尹欢欢被她抱着，没有动作，只是就这么看着虚空。 泪水也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耳边是班主任郑芹莉的道歉声音。 每一声道歉，她都可以清晰的将那个画面从自己脑中翻找出来。 [...当初不该说那句话...] 这是尹欢欢第一次去找郑芹莉的时候。 那时候的郑芹莉只是有些烦躁地反问了一句： ‘怎么光找你？别人就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你先惹对方了？’ 但她还是说了那些女生一顿。 尽管后来因为告老师引来了那些人更加频繁的欺负。 但也给她换来了两天的安宁。 [...给了你希望，却又看它一次次被熄灭...] 这应该是她想换座位，但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的时候吧？ 因为没人愿意和她坐一起。 她明白的。 但她也很感谢班主任郑老师给她的关心。 在她体育课生理期不小心弄到裤子上不自知，而被那些人指着大声嘲笑的时候... 是郑老师把她的外套递给了她。 在她没有拿到生活费的时候... 是郑老师借给她200元，又借给她手机可以给家长打电话。 她一直都明白的。 随着尹欢欢的动作。 这间满是灰尘的教室里，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令人窒息了而。 柳景林沉默了一会儿，走过来轻声道： “你叫尹欢欢是吗？受到了什么不公和我说，学校一定给你做主...” 但尹欢欢只不过是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 很快就把头垂了下去。 没有接话。 仿佛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这个反应也让柳景林感到棘手起来... 就在这时，楼宴堂终于出声提醒，说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把家长也叫过来吧。” 第197章 尹欢欢一 ‘家长’这个词... 仿佛触动到了尹欢欢某根神经。 让她空洞的目光里浮现出痛苦和恐惧的情绪。 而这一抹情绪自然被距离很近的柳景林捕捉到了。 他也明白了这其中或许还有着什么其他缘由。 柳景林点了点头，一边给下属打眼色，一边安抚着尹欢欢道： “别担心，我们都在这里，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但尹欢欢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抖。 十分痛苦的模样。 她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挣脱开郑芹莉的怀抱，捂着自己的脑袋蜷缩在了地上。 颤抖着声音自语道： “不要...我错了...别叫他们来...” 尹欢欢的这个表现更加证实了楼宴堂之前的猜测。 试问一个正常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提到有关自己家人的时候... 会是这种反应？ 按照保护法的规定，这次甚至是不报警都不行了。 郑芹莉红着眼睛扶着尹欢欢，哑声道： “尹欢欢家里离学校很近，你们等警察到了再叫行吗...或者叫两个女警察来...” 正在打电话的边野点了下头。 也将现在的情况告知了另一边的报警接线员。 请他们带两个女警察来。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令人窒息。 众位领导是呆在这是如坐针毡。 但是领导没有发话他们就不能走...不然就等着秋后算账吧！ 柳景林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平稳下来。 他蹲在这郑芹莉和尹欢欢跟前，轻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芹莉眼眶通红，她看了眼面前这个新上任的领导，嘴唇动了动... 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只是沙哑道： “等他们到了你们就清楚了...” 好在没让他们多等。 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了校门口。 两辆警车里下来很多穿着警服的民警，其中还有两个年轻的女警。 当警方们来到报警人所在的位置的时候。 就被里面乱糟糟的人群给挡在了外面。 带队来的明显是个经验老道的警察。 看到蜷缩成一团的那个身影，熟练的给两个女警使了个眼色。 让两个女警先去安抚一下。 而他则是疏散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员。 那些校领导是巴不得赶紧走呢。 倒是溜得一个比一个快。 当屋子里只剩下几个当事人的时候，这位警察这才温声问道： “谁是报警人？来说一说详细情况吧？” 边野举了下手示意，快速解释道： “是我报的警，从刚才不多的对话来看...或许是因为校园的霸凌而想要跳楼...” 说到这，边野停了几秒，这才继续道： “不过...这位学生的家庭环境似乎也不是很好...非常抵触学校通知家长。” 边野已经说得很中肯了。 即便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没有带自己的主观猜测来回答。 而这时，郑芹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睛颓废道： “是我让她报警的，我是这个学生的班主任，我作证，指认那些参加过霸凌的学生。” 方玉虎愣了一下。 正在记录备案的手都停下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师指认自己学生的事情。 老实说...这么做就是准备不想干了。 到时候学校不要她、家长不容她、学生讨厌她... 这不就是给自己断了后路吗！？ 看了眼那个满脸惊恐和绝望的女生，他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综合这些条件来看... 原因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 方玉虎把目光投向了这位班主任，身边的同事们也都调整好了设备。 记录着她所说的一言一行。 郑芹莉低垂着头，声音沙哑着将尹欢欢过去快一年时间所遭受到的困境缓缓道来： “那是一个星期三，我记得很清楚... 那天下午大课间，尹欢欢来找我，说她的书被人撕烂了，一些女生把她锁在宿舍厕所里，不让她回宿舍...” 说到这，郑芹莉自嘲的笑了一下，坦白道： “当时我只是口头教育了那些女生一次，也确实安稳了几天。” “或许这中间还发生过其他事情...但尹欢欢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 “再后来，是体育课的时候，尹欢欢的运动服被人用剪刀剪开了裤缝。 导致她在操场上被很多学生看到了狼狈的一面。 这件事很严重，我严肃批评了那些学生，以及通知了这些学生的家长们。 但尹欢欢的父母选择私了。 各打五十大板，经过一系列教育后，事情就过去了... 然后转天我就收到了处分。 有学生家长告我冤枉学生，严重损害了学生的自尊和心理。 嗯，这个不是重点...” 郑芹莉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继续道： “再后来这些精神方面的欺凌好像变本加厉了... 反正我所知道的情况... 大概就是起外号、藏东西、作业丢失... 或者在课本上用记号笔写下难听的辱骂言论...” “这都是我曾看到过的...” 方玉虎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反问道： “既然你看到了，难道没有通知双方家长吗？” 听到请家长，郑芹莉忽然笑了一下，笑声格外讽刺： “请家长有用的话，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郑芹莉语气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一些，她深吸一口气道： “自从尹欢欢进了我的班，我和她家长联系的次数只有一次。 即便就那一次，也能看出来这个家长平时从来没有关心过孩子... 不问缘由动辄打骂。” 说到这，郑芹莉抬起头，一字一句道： “你能指望一个生活费都不想给的家长什么？ 她没钱吃饭了都不敢打电话朝家里要...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屋子里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郑芹莉诉说着那些令人感到窒息的事实。 但郑芹莉所说得终究还带着她个人主观的猜测。 毕竟...她自己也说和家长联系得不多。 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样的言论只能当做参考。 具体的还得看当事人的说法和解答。 方玉虎扭头看向身后的校方领导： “家长通知了吗？” 柳景林连忙点了点头： “通知了，已经在路上，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在警方的记录和协助下。 郑芹莉将她所知道的那几个欺凌尹欢欢的学生名字说了出来。 而柳景林也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让底下的人去把这几个学生叫过来问话。 郑芹莉说完，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尹欢欢，神色有些萎靡地问道： “我就知道这些人，你看看还漏了哪些人没有说？” 尹欢欢旁边一直陪伴疏导的两位女警察也在温声劝解着： “是啊，别怕，说出来法律帮你做主...” “别怕孩子，这种事情不能一忍再忍，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的。” 可无论大家怎么说... 这个叫做尹欢欢的学生就是一声不吭。 把头埋在膝盖里，就跟自我封闭了一样。 很快，郑芹莉所指认的那几个学生就被带了过来。 一共4个女生。 被带进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又这么多人... 又是警察又是校领导的。 阵仗非常大。 在看到被两个女警察护在中间的那个身影。 或许她们自己也多少有点心虚，知道可能是什么事情。 所以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僵硬，神色明显有些紧张。 眼神飘忽躲闪着。 方玉虎摆着公事公办的脸色沉声问道： “有人指控你们欺凌同学，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中那个看上去最冷静的女生脱口而出反驳道： “谁欺负人了，我没有！” 似乎她的声音给了身后几个人一些底气，陆陆续续也都摇头反驳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等方玉虎继续发问，这个女生快速道： “你们这是污蔑，我要找我家长！” 郑芹莉掀起眼皮看了眼这个最冷静的女生。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不就是当时举报自己的那个学生吗？ 还叫家长... 家长什么德行，从她这个孩子身上就能看出来！ 方玉虎看着这个明显是个‘头’的女生，手中的笔尖轻轻点了点笔记本。 这女生看上去精明。 但是精明得有点歪...还没有修炼到成年人那种炉火纯青的老油条。 让人能一眼看出来她在耍什么小心眼子。 方玉虎点了点头：“好。” 说着，他给校方领导们打了声招呼，让他们把这几个女生的家长也一起叫来。 见动真格的了，另外三名女生下意识朝那个女生靠了靠。 在等待双方家长的时候。 屋子里重新陷入了安静。 两拨人各站一边，看着所有人都围在尹欢欢身边。 而另外四个女生则是畏畏缩缩地躲在另一边无人问津... 一时间还真有点让人分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十分钟后。 一个略有些刺耳的声音在楼道外面响起。 很快，一个身形壮硕的妇人推开门冲了进来。 一边跑一边哭嚎道：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两位女警就敏锐察觉到身边的这个女生身体颤抖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将人护在了身后。 把那个壮硕的妇女挡在了旁边。 这个妇女上前就要推开女警，质问道： “你们干什么！我是她妈！” 一位女警面无表情道： “孩子现在情绪还没稳定下来，你不要过来刺激她。” 这位妇人一拍大腿哭嚎道： “我不就是不让你转学吗！？咱家哪来的钱供你转学！你这不是要敲碎了我跟你爸的骨头吸血喝啊！”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不懂得父母辛苦的闺女啊...” 这哭嚎声回荡在寂静的教室里。 非常刺耳。 尹欢欢头埋得更低了。 埋在双膝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绝望、悲凉、死气沉沉的目光。 最后一点勇气和自尊心被这位生物学上的母亲按在了地上践踏。 这一刻...尹欢欢比之前更加强烈的自杀心念喷涌而出。 为什么要救自己... 第198章 尹欢欢二 转学？ 听到这个词。 一直在沉默旁观的乔珂，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 和启明附属中学有关？ 这个女生难不成也想要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 家长不同意...所以才想跳楼自杀？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和逻辑关联... 就在这时，身边靠过来一个人。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放声哭嚎的妇人身上的时候。 楼宴堂侧头小声在乔珂耳边问道： “你可以查资料对吧？” 乔珂也稍微侧了下头，然后轻轻点头。 楼宴堂扫了眼那个妇女，垂眸轻声叮嘱道： “你查一查这个学生的家庭环境，是干什么的，有几口人，看看尹欢欢往下还有没有弟弟... 如果有的话，再查查他们夫妻两人的消费记录和这个叫做尹欢欢的学生对比一下。” 他这么说不是空口无凭的。 因为就在那错眼的瞬间，他看清楚了对方手机屏幕上面的屏保照片。 是一张亲子照。 照片中的女性就是这个妇人，脸颊紧紧地贴着一个男孩的脸颊。 笑容灿烂，十分亲密的模样。 再结合之前郑芹莉所说得那些种种情况。 不给生活费、不管不问... 一切的答案其实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至于这个妇女说得家中没钱？ 楼宴堂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因为他从这个妇女身上闻到了浓厚的酱肉卤料味道。 这种卤肉的酱香味几乎已经把她‘腌入味’了。 和单纯吃东西蹭上的味道根本不一样。 至少也是开了一家酱货店。 再说了，这壮硕的体格和中气十足的哭嚎声。 可不像是她口中所说得穷得揭不开锅的模样。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个妇人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乔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问什么。 只是低头拿起手机，借着手机的掩护让【乔天】去查相关信息。 趁着查资料的功夫。 尹欢欢母亲的哭嚎声还未停止。 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柳景林不得不出声阻止道： “这位家长请冷静一下，我们不是已经在调查了吗？” 妇女大吼道：“你让我怎么冷静！看看孩子让你们教成什么样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壮硕的妇女的无理取闹搞得血压飙升。 边野忍不住嘲讽道：“我们找你来是关心了解学生的，不是让你过来撒泼的！” 方玉虎也是冷着脸道：“孩子跳楼你不关心，在这闹什么闹？当妈就是这样当的！？” 这妇女看方玉虎这个警察脸色也冷了下来。 或许是警服对民众的天生的压制，她总算是收敛了点。 朝尹欢欢的身影走去。 奈何还是被两位女警给拦在了外面。 方玉虎也是冷着脸质问道： “你不知道你的孩子在校园遭受到了校园欺凌吗？” 这妇女似乎也是有些急了，说话都带上了口音... “这...这她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死丫头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们...我，我这是生了个冤孽啊！”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触动到了尹欢欢最后那根理智的神经。 这妇女的急切的咒骂声被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打破： “——够了！” 看着情绪明显不正常的学生，两个女警的心同时揪了起来。 尹欢欢崩溃地哭着嘶吼道—— “对！我是冤孽！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就像你一直说得那样！为什么不把我掐死在尿桶里！？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留下我？！” 尹欢欢回忆着过去那些时间所收到的痛苦。 对比起来...好像学校所受到的欺凌已经微不足道了。 “为什么弟弟偷了钱要打我？！” “为什么姐姐弟弟都有房间，我只有个破屋子？！” “为什么他们都有零花钱，我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我要做所有的家务？！” “为什么你们不顺心了都会打我骂我？！” “我比你更不希望我生下来！你知不知道！！” 屋子里静得令人发毛。 唯独尹欢欢这一声声的嘶吼回荡着。 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即便是有了预想... 却也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是如此扭曲，以至于没有丝毫人性可言。 尹欢欢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她只不过是想脱离这个绝望的环境...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困难！？ 就在这时，乔珂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乔天】发来的消息。 资料查到了。 查得很细，可以说是把尹欢欢这一家子人所有的信息都查出来了。 见乔珂拿起手机，楼宴堂也转头看了过来。 从刚才尹欢欢的控诉声中已经可以得知—— 她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刚刚小学的弟弟。 从对比的数据中可以清晰看出... 三个孩子的待遇。 天差地别。 楼宴堂冷笑一声，看向那个被亲闺女骂傻了的人，正想说什么。 耳边就传来边野的嗤笑声： “好一个偏心眼，不就是重男轻女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这个妇女似乎是被眼前这个女儿的爆发吓到了。 从来没有想过面团似的这个女儿会爆发出如此的一面。 边野那毫不压低的冷嘲热讽声很清晰地传到了中年妇女的耳朵里。 她这才惊醒。 下意识往两边看去。 周围的人都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只是那嫌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中年妇女脑子嗡的一声。 她尖声吼叫道：“你这个白眼狼，瞎说什么呢！！” 她说着，迈开步子就冲了过来，想要把躲在警察身后的那个身影揪出来。 两名女警冷着脸将她拦在身前。 这妇女是彻底急了，指着尹欢欢咒骂道： “你这个白眼狼！没有我们，你能长这么大吗！？” “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想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就是只狗....” 眼看着越骂越难听，其中一个女警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妇女的嘴巴。 严肃警告道： “好好说话！再满嘴脏话就拘留你了！” 站在警察身后的尹欢欢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指着自己道： “是，是吃你们的，用你们的...可我比狗窝里的狗强到哪里去了吗？” “就算是只狗，主人也会逗一逗吧？”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任何事情...为什么就这一件事你们也要这样！？” 妇女咆哮道：“我们哪有钱供你转学！？你弟弟都快交不上学费了！你就知道想你自己！” 看着这样的母亲，尹欢欢强笑了一下。 这个勉强的笑容有太多的含义。 最大莫过于心死。 看啊... 这就是她的母亲... 从小就灌输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理念，要一心帮扶照顾弟弟。 照顾全家。 还有个酗酒打人的父亲... 当然...这个打人可能只针对她。 你说，这活着还有意思吗？ 突然旁边插进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谁说转学要钱的？” 边野都恨不得抽这个妇女一巴掌。 但是碍着这么多人在，只能把这股冲动压下去。 她冷笑道： “你没收到学校通知吗？转学是完全免费的，不需要花一分钱，胡扯什么呢？！” 一句话就把她噎住了。 关心都不带关心的，怎么可能会注意学校发过来的信息... 但她现在已经豁出去了，一口咬死道： “不行！我不同意！” 这种无理取闹的野妇真的是只会撒泼。 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不在乎女儿的面子。 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遇到这种人... 都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女警无奈，只能先压制着这个手中挥舞不断的妇女。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有传来一阵闹哄哄的脚步声。 大门再一次被人用力推开。 几个家长走进来，满面怒容。 但在看到屋子里诡异的氛围后，动作也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而那几个早就被吓傻了的女生，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醒来。 扑倒自己家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是被吓得... 还是心虚的... 这些家长一听自己孩子哭，那还了得。 一个个怒火中烧，厉声质问道： “你们就是这样欺负孩子的？！” 其中一个人把矛头对准了人群中的班主任郑芹莉，怒叱道： “身为班主任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孩子？！” 郑芹莉也才从尹欢欢悲惨的人生中回过神来，猛地听到这个家长的质问声音。 回想起这些女生做得事情。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充斥于她整个胸腔。 她直接反斥了回去： “怎么不问问你那好闺女做了什么！？只许她欺负别人？什么毛病！” 郑芹莉确实有点口不择言了，这不该是一位教师能说得出来的话。 只是...一想起尹欢欢这短时间所承受那些非人的待遇。 她就不能直视这些有着天真面孔的孩子，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 果不其然，家长们顿时不乐意了，叫嚷起来： “怎么说话呢！” “校长呢！把校长喊来！这人什么素质！” “你这种人不配为师！” 眼看着局面混乱起来，柳景林脸色也是非常难看。 他同样大吼一声：“吵什么吵！我就是校长！再吵都出去！” 其中一个人明显是认识以前那个校长的。 因此满是怀疑道： “我见过校长，你不是！” “你说上任校长胡敏诚？”柳景林冷笑一声： “他因为贪污逃税被抓，你想去看他的话，我可以帮你写介绍信。” 这家长被他顶了一下，气势这才弱了下来。 随后冷哼一声，转头连忙安抚自己的孩子。 郑芹莉直接站起来指着这几个女生直言道： “警官， 我指证，这几个人都曾参加过欺凌尹欢欢同学的事件！” 第199章 尹欢欢三 这一指控可谓是非常严重了。 尤其还是身为班主任的证词。 作为最了解和最接触学生们的人... 班主任的身份直接把这几个女生欺凌同学的事情直接坐实了。 狡辩都很困难！ 顿时对面的家长就急了： “你胡说什么！我家孩子怎么可能欺负别人！” “小安，受了什么委屈跟妈妈说，妈妈给你做主！” “是不是这老师威胁你了？跟我说，告不死她的...” 这几个女生躲在家长身后，惊恐地看着四周的人，脸色非常惊恐。 样子好不可怜。 可当她们的目光对上尹欢欢那满是羡慕的目光后。 几个人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尹欢欢真的很羡慕... 羡慕她们的家长可以不顾一切站在孩子那边。 羡慕她们有个美好的家庭。 不像她一样... 但这次站在她身前的...却是郑芹莉老师。 郑芹莉直接道： “要证据！？行啊！” 她扭头看向对面的其中一位警察，红着眼睛怒道： “警官，麻烦你去我的办公室走一趟，我的左手边第二层抽屉里有几本书，你把它拿来。” 郑芹莉一字一句道： “那是我给尹欢欢换下来的课本。 里面写满了骂人的脏话，不信我们就验笔迹！” 这位警官和同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快步朝门外走去。 这几个女生听到这终于是慌了。 她们下意识的抓住家长的胳膊，无意识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家长。 对于自己孩子那么了解的家长哪里能看不出来孩子在怕什么？ 这分明是心虚了。 既然心虚...那也就是意味着班主任说的没错。 自己孩子真的欺凌其他学生了！ 除了那个和郑芹莉有过一次过节的那个那一家子。 其他家长都是恨铁不成钢地打了自己的女儿一下。 作秀也好... 真的生气也罢... 有掐胳膊的，有打后背的，甚至有想要扇巴掌的。 都被警方拦了下来。 屋子里充斥着学生的哭泣声和家长的责骂声： “谁教你霸凌别人的！啊？” “哭什么哭！现在知道找我解决了！？ “我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去坐牢就当没你这么个女儿！” 至于那一家一直没出声的。 这次恰好是女生父亲来的，不是她的母亲。 上次就是她告诉了她母亲，然后她母亲又告到了教育局。 所以郑芹莉才会被罚得那么惨。 这女生就是被人溺爱坏了。 目中无人，谁都看不起，只懂得嫉妒和挖苦。 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一样。 这不现在，即便是很清晰的看出来她在害怕了。 但依旧下意识地想要依靠父母给她摆平困难。 自己不想面对，只想逃避。 没一会儿，出去的警察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课本。 郑芹莉直接打开最上面的课本。 翻开后第一院，就是用黑色油漆笔写上的巨大两个字—— [母猪！] 再往后翻看，不同颜色的浓重颜色彩笔在课本上留下了很多难听的辱骂—— [就会告老师，怎么不去死一死] [你怎么那么恶心！] [还有脸活着！？] 随着郑芹莉的翻动，一行行的字展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几个女生身上。 目光很复杂，不可置信、失望、厌恶... 这些曾经一直出现在尹欢欢身上的目光，终于有一天出现在了她们的身上。 几个女生瞬间绷不住了。 边哭边喊道： “不是我...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是她，邵美童让我们写得！” “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对不起...” 这迟来的道歉声在众人耳中听着格外讽刺和刺耳。 而被几个学生一起指认的邵美童，似乎成了欺凌尹欢欢的主谋。 此时此刻的她也终于保持不住面上那点小冷静了。 只是躲在她的父亲身后。 而就在这时，一直被控制着的妇女一个用力挣脱了女警的控制。 朝着那个被指认为主谋的女生。 那模样真的很吓人。 就像厉鬼似的面庞，分外狰狞。 “就是你这个小贱人挑事！看我不打死...” 这女生的父亲下意识将自己的孩子护在了身后。 而两边冲过来的男警察也压制住了这个疯狂的妇女。 邵父长着一副很斯文的模样，他扫了眼自己的女儿。 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位主事人，温声道： “就是这位同学吧...” 说着，他叹了口气，并没有像其他几个家长那样给自己开脱： “唉，都是我和孩子母亲的错，把她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给你带来了这么多伤痛和痛苦....” 这痛苦和懊悔的模样非常沉重和悲伤。 邵父说着，拉着自己身后女儿来到了尹欢欢身前。 不顾她动作不稳，按着邵美童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朝着尹欢欢弯下腰。 这个弯腰的角度非常大。 几乎超过了90°。 所有人都望着这对父女。 一个穿着工整昂贵的黑色西装，一个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学生。 现在以这种极度卑微的模样朝着那个曾经的被施暴者弯腰道歉。 恳求原谅。 尹欢欢自然是被这两个人的动作给惊到了。 她躲到两位女警身后，试图摆脱这种令她有些窒息的微妙感。 见她这个反应，邵父则是非常认真和诚恳对众人道： “我愿意赔偿我女儿给这位同学所造成的一切精神损失费，还有任何医疗检查费用。” 这态度可以说是非常配合还有诚恳了。 邵父将目光投向了被警察压着的那个壮硕妇女。 态度放得很低地询问道： “您应该就是这位同学的家长吧？” 两位男警察对视一眼，这才试探着放开了一些对这个妇女的控制。 尹母立刻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抓着邵父一看就非常昂贵的西装撕扯起来。 嘴里还在大声咒骂着： “都是你那赔钱货！要不是她，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尹母那壮硕的体格和身上浸透的卤料味道，还有她那粗暴野蛮的动作... 让邵父面色有一瞬间的崩裂开来。 不过很快尹母就被身后的警察再次控制住了。 邵父顾不上自己被撕扯凌乱的衣服，满脸苦笑着点头： “是...都是我们把她惯坏了，对此我很抱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但我希望能让我们尽可能补偿一下孩子可以吗？” 这种近乎有点反常理的发展方式让屋子里的氛围一时半会儿有点儿微妙和焦灼。 被两位男警察拦住的尹母大声咒骂道： “看看我孩子让你孩子欺负成什么样了！？ 我告诉你！还有你们这些人...赔钱！” 尹母面孔狰狞道：“两百万！不然这事儿没完！” 这话一出来，除了邵父，其他几个学生的而父母都叫了起来—— “两百万？！当我们冤大头是不是？！” “哪来的野妇，臭不要脸！” “孩子们不是都说了主谋是那个姓邵的吗？凭什么我们赔钱！” 谁都没有预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就连警察都被尹母这毫无厘头，堪称离谱的话给惊到了。 讲真，邵父的做法是最妥善的... 眼看着证据和证人都板上钉钉了。 既然逃不开，那就老老实实的，保持态度良好，积极配合商量解决就是。 所有学生都还未成年，又没有动手过，全部都是言语上的欺凌... 真要认真算起来也是找不到证据证明的，那几本书也不过算损害他人财物。 并没有造成身体伤害。 真要是算伤害，都还没有家庭暴力给那个叫尹欢欢的学生带来得伤害多！ 最多口头上教育几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是...尹欢欢被逼跳楼了... 但最后不是被救下来了吗。 最多就是多赔点精神损失费堵住嘴巴，再私了就完事儿了。 哪像尹母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这法律都不支持她。 只是徒增让人看笑话的场面。 更加突出了她的物质、无知、贪婪。 然而就在这时，邵父快速且肯定道： “没问题，我会赔偿这位同学100万精神损失费！ 同时，我们也转学，保证不再给这位同学造成干扰！” 邵父说着，拿起手机就开始给银行打电话。 带队的方玉虎脑子都拧住了。 他连忙拦住邵父的动作，快速道： “这事情还没有下定论呢...怎么都不可能用得到那么多钱，你先别激动...” 邵父却是认真的推开了方玉虎的手，严肃道： “这是我孩子犯下的错，我为此买单是该做的，您不用劝我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上赶着送钱。 警察一时半会儿也没招了。 但是邵父的话也可谓是把这赔偿定死了。 同样再次扩大了尹母的胃口。 见他这么干脆，她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投向了另外几个学生的家长，嘲讽道： “要么赔钱，要么等着留案底。” 一旦涉及到了钱。 这几个家长也变得不好说话起来，也一度恨上了那个邵父。 言语间更是口不择言。 无非就是邵美童带坏别人孩子，是个祸害。 邵父亲对此认错状态良好，但也辩解道： “她犯错这一点我不否认，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孩子犯错了家长兜底是常识。 你既然不想兜底，那为什么就不好好管管你家孩子？非要等出了事儿才后悔？” 他这一句话虽说站在外人的角度看来很中肯。 但直接给另外三个家长干破防了。 差点就要围过来去揍他。 幸亏被警察拦住了。 没过一会儿，邵父就和银行打好了招呼，取出了大额金钱，准备走程序转给尹母。 边野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她忍不住上前两步拉住了尹欢欢焦急道： “快，说你拒绝赔偿私了！别中了那个人的套！必须让这些人背上处分！” 这邵父是真的阴险，耍得一手好计策。 转嫁矛盾被他玩儿得炉火纯青。 但你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人家都赔钱了你还想怎样？ 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也没背上处分...还把矛盾转移到了那其他几个家长身上。 一旦接受了这些钱，真就有口难辩了！ 以尹母这个德行，这点钱绝对会全部贴到那个儿子身上！ 一分钱都不会落到尹欢欢身上！ 边野能不着急吗！！ 第200章 尹欢欢四 边野的声音不大。 尤其是在那几方家长的争吵声中更加不起眼了。 但这一屋子人精... 哦，除了乔珂那个‘生活白痴’不知道。 其他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种阳谋。 这些新上任的校领导就别提了，一个个都是老油条。 警察更是见多识广...这种事情在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可就是因为你知道他的阳谋，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才更加让人心中堵得慌。 剩下再不懂的，就是尹欢欢她自己了... 即便是有了边野的提醒。 可常年饱受欺凌的尹欢欢怎么可能有这个意识... 刚才崩溃的那一次嘶吼反抗，就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可边野终究只是个外人，甚至连亲戚都算不上。 永远翻不过那个第一监护人。 就算这个监护人不干人事。 所以现在...无论边野怎么在她耳边说。 她都仿佛灵魂出窍似的。 整个人都像是痴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任凭边野怎么急得跳脚都没用。 最终，这笔钱还是转到尹母所提供的的账户里了。 郑芹莉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脑子一热，直接喊道： “交税！你要是不交税我就去举报你！” 除了国家赔偿不用交税之外... 其他都要正常交税。 这种口头协议再加上尹母账户上多了大笔钱。 这是一举报一个准的！ 真要认真了算，这也是那个姓邵的家长挖得一个深坑。 按照尹母这法盲和贪婪的程度，绝对不可能知道。 更不可能心甘情愿把白白到手的钱再让出去的。 果然这一句话成功让尹母将目光转了过来。 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她下意识反驳道：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们该得的！” 边野终于也忍不住了，冷笑道： “你可以试试我们举报有没有用！” 而身为警察的方玉虎终于从这魔幻的局面中找到了介入点。 冷着脸将她逃税的下场说了出来。 几方叠加在一起的压力终于让她有点害怕了... 郑芹莉立刻道： “你现在把尹欢欢的学籍转到启明附属中学，我就不举报你。 你必须保证以后不可以再继续打骂尹欢欢。 不然一定将你家暴未成年和逃税的事情一起捅上去！ 让你儿子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前面的话尹母或许都只是有点怕，但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尹母的死穴。 她瞪着眼睛，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生撕了郑芹莉这位班主任。 恶狠狠地瞪了眼远处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给自己说过话的那个女儿。 顾不上再和那些家长胡搅蛮缠。 终于松口同意了尹欢欢转学的请求。 可实际上，报名早已经结束了。 所以柳景林一时间也有点没办法。 只能是下意识看向旁边一直沉默观察着的乔珂。 边野火急火燎催促道： “快去啊！同意了！郜厅长那边我去说！” 她脱口而出的话引来邵父若有所思的目光。 只是边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一直在催促着柳景林去给办理转学手续。 现在的情况是尹母惹了众怒，所有人都站在尹欢欢这个孩子身边。 都在谴责着这个离谱的母亲。 相比较这些校园欺凌，真正占大头的还是家庭的伤害。 柳景林只得赶紧去给尹欢欢办理转学手续。 而同一时间，邵父也带着自己的女儿跟着柳景林离开了。 他是去给邵美童办理退学手续的。 警方则是带着另外几个家长和学生，一起跟着去了柳景林的办公室 。 屋子里只剩下两位女警还在安抚着尹欢欢。 然后就是乔珂他们几个了。 郑芹莉这才浑身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她这个模样立刻引来一位女警的关心道： “你没事吧？” 郑芹莉无力的摇了摇头，扶着膝盖几次想站起来，都没能成功。 “你休息一会儿，别挣扎了...” 郑芹莉还是倔强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道： “我也得去找校长...办理我的辞职手续才行...” 不用他们赶... 她自己走。 女警站起来扶住她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郑芹莉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是我的错...” 无论如何她都是放纵那些人欺凌尹欢欢的人之一。 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她这个模样，两位女警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劝解道： “可你刚才不也给了她证明吗...功过也相抵了...” 郑芹莉推开女警扶着她的胳膊，低着头蹒跚着向前走去。 声音也是断断续续道： “我累了...真的太累了...” 什么时候教师这个职业变成了这个模样？ 家人家人不理解。 家长家长不理解。 学生学生不喜欢。 好像站在这个位置，就变成了与所有人为敌的存在。 她真的好累好累... 就在这时，一直拒绝与外界沟通的尹欢欢似乎是听到了郑芹莉的声音。 她空洞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焦点。 转到郑芹莉身上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 “郑...老师...” 听到她的声音，两位女警都是惊喜的看了过来，将她上下摸索检查了一番。 “有哪里不舒服吗同学？” “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 郑芹莉也看着这个女生，露出一个无力却温和的笑容道： “转去启明附属中学后，要坚强起来，好好学习... 争取长大后脱离你这个原生家庭...要勇敢活下去。” 尹欢欢想要站起身来拉住郑老师。 可是她似乎四肢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 双腿没有一丝力气，喉咙说不出话来。 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两位女警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感觉现在尹欢欢的情绪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对劲。 以至于让她心理性失声了。 最好赶紧去医院看一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两位女警的动作—— “等等。” 女警回头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是谁叫住了她们。 但却一眼看到了楼宴堂那蹭了一身的血。 吓得她连忙道：“你受伤了！赶紧叫救护车啊！” 乔珂这时也才意识到楼宴堂流血的伤口和垂落着的右臂。 她走上前，按住他脱臼的右臂。 突然一个用力。 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楼宴堂的右臂就这么被接上了。 虽然脸色有点白，但也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嚎叫出声。 他动了动自己的右手，轻声道： “谢谢。” 乔珂这才转身对两个女警道：“把她交给我就行。”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不像好人能说得话... 再加上乔珂刚才那干脆利落的手段。 更引来两个女警的警惕了。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楼宴堂转头看了眼乔珂，问道： “你要这个学生有什么事情吗？” 乔珂看着蜷缩在那里的尹欢欢，也是皱眉轻声道： “收集数据和信息，还有...” 还有什么？ 乔珂也说不大清楚，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时，边野总算绷不住了。 她直接对女警解释道： “把这个孩子送到我们那里，我们那里有701总院特聘过来的心理医生。 比你送医院要好很多。” 能不好很多吗... 全国顶尖的心理医生和咨询师都在启明待着呢！ 说来也巧，楼宴堂今天不过是给自己办理转学到启明附属中学的手续... 没想到正好让他碰到这档子事。 还刚好碰到了乔珂他们俩。 楼宴堂虽然不知道乔珂到底想干什么，但边野说得也确实没错。 他用自己还有些酸痛乏力的右手拿出自己的军官证，解释道： “尹欢欢同学我们先带走，你和你们厅长说一声就可以。” 女警疑惑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军官证，随后给同伴使了个眼色。 自己则是拿着这本军官证去给上级打电话证实去了。 大概两分钟后。 女警面色复杂地走回来，将军官证也同时返回给了他。 顺势朝他敬礼—— “是，我明白了！” 边野连忙走过去，将尹欢欢扶起来，轻声道： “走吧，跟先跟我们走。” 在两位女警复杂的目光下，乔珂他们几个人带着尹欢欢走出了这间教室。 尹欢欢全程都在被边野拉着走。 目光又再次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样子。 麻木、空洞、呆滞... 乔珂则是安静地走在最前方，正低头看着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正是楼宴堂之前让她去查的资料。 她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更加不知道什么‘重男轻女’的概念。 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 因为现在在她眼里，这个行为本质就是‘资源分配不均行为’。 但是上升到人文和社会道德方面... 她是真的不懂，也不明白。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但尹欢欢这个学生第一次让乔珂直面现在青少年的‘心理问题’。 也是一直限制着乔珂所有想法和行动的最根本问题。 乔珂走着走着，忽然扭头看向旁边的楼宴堂，皱眉问道： “现在能把她的家庭环境详细资料调查一遍给我吗？” 这个资料自然不包括乔珂刚才调查的那些。 而是用来做交叉对比的周围环境信息。 楼宴堂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乔珂摩挲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声音似乎也带着些疑惑道： “做个...实验...？” 她准备按照戴有之的那个说法。 以尹欢欢这个‘病人’为基础，做一次实验。 她也需要解开这个一直困扰和束缚住自己的这个问题。 第201章 既特殊又常见 在实验一中的柳景林校长陷入焦头烂额之中的时候。 尹欢欢被乔珂他们带回了启明附属中学的地盘上。 在其他学生都还在为这周五的搬迁做准备的时候。 尹欢欢成了第一个走进这所学校的学生。 但此时此刻的尹欢欢根本就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更不要提她能对周围的环境做出什么反馈了。 只是被动的被边野拉进了戴有之的办公室。 而楼宴堂则是在被乔珂处理了一下左手腕上面的伤口之后。 赶时间去调查尹欢欢家庭环境的信息资料了。 进去的时候。 戴有之正在处理着自己所属的那部分资料。 正在将昨天边野给他们送过来的那900份学生资料进行审核。 和她一个办公室的都是【心理与行为分析小组】的组员。 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个人面前都放着厚厚一大摞的资料。 剩下的那些组员也都分散在各自的办公室内。 看到边野拉着一个人进来。 戴有之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问道： “怎么了？” 乔珂拿着手机走过来，皱着眉道： “我发给你一份资料，你先整理这份资料。” 戴有之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边野拉着的那个女生。 可这个身形胖胖的女生一直低着头，厚重的刘海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根本看不到她到底什么个情况。 但戴有之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 “行，发过来吧，我现在就看。” 乔珂又把自己手机里调查出来的资料给戴有之发了过去。 下一秒，戴有之就感觉自己手腕上的手环震了一下。 戴有之顿了一下，点开投影上面显示着已经接收到的信息。 拖着这个信息朝自己正在使用的那台电脑一划。 这份信息就迅速出现在了自己电脑的屏幕上。 这种准确、高效、便捷的方式。 无论戴有之第几次使用，都赞叹和惊艳不已。 她甚至都不敢想自己以后回到701总院后... 该怎么面对院里那些‘老爷机’了。 这种自我打趣的想法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内容的时候... 戴有之的面色终于变了。 变得越来越凝重。 大概十分钟过去后。 她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边野身后的那个女生，轻声问道： “这位就是尹欢欢同学吗？” 边野点了点头，让开自己的身体，也把尹欢欢轻轻往前推了推，轻声安抚道： “别怕，去和她聊一聊，这是心理医生，能让你放松一些。” 尹欢欢动了一下。 终于抬起了头，死气沉沉的目光看了眼满是担忧的边野。 又缓慢地看向了旁边那个双手环胸，但眉头紧锁的女生。 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而这时，戴有之站了起来，拿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道： “放心，我不收钱。” 她将这装着温热茶水的纸杯递到了尹欢欢手里。 随后转身对乔珂和边野，以及几个小组同事道：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需要和这个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边野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两眼，这才点头道： “那行，你尽快出结果，我们出去等你。” 屋子里其他的人都退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大门最后关闭时。 只能看到戴有之动作温柔的将尹欢欢带到了椅子前。 随后，会议室的大门彻底被关闭。 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而另外两个组员只能拿着自己的那一大摞资料去了另外的办公室。 无论怎样...他们的工作也很重要啊。 也是不能停歇的... 然而这一等。 就等了整整一上午。 中途还曾收到过戴有之发来的信息。 她给尹欢欢下了诊断书—— 重度抑郁伴随着神经衰弱、睡眠障碍、自主神经紊乱、轻度精神分裂。 这才是尹欢欢心因性失声的原因。 然后让人拿着这张诊断证明，火急火燎地就近去医院拿药。 中午两点多。 所有研究员和工作人员们都在餐厅吃饭的时候。 乔珂坐在桌前，看着这份诊断报告，拧眉思索着，非常不解。 而对面的边野则是看得龇牙咧嘴。 尹欢欢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坚强，很努力了... 回想起之前那些被调查出来的资料，她就浑身难受。 这还不如开局就孤儿呢。 看看尹欢欢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这时，戴有之也端着自己的餐盘走了过来。 然后坐在了两个人身边。 边野立刻问道： “怎么样？” 戴有之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叹息道： “刚给她吃了点清淡的食物，又给了点助眠的药物，先让她睡一会儿吧。” 边野也是唏嘘不已：“也是辛苦她了...” 听她这么说，戴有之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嘲讽，但更多的还是无力。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平板递给了旁边的乔珂道： “这是我总结出来的资料，你看看吧。” 乔珂接过平板，拧着眉毛仔细阅读起来。 由于楼宴堂的调查报告还没送过来。 这些资料都只是戴有之根据乔珂给的那些消费流水，以及网络上所有能查到的那些资料... 来进行判断和总结出来的结果。 虽然可能和现实会有些出入。 但戴有之这个职业见过太多太多黑暗和泯灭人性的事情了。 她甚至敢直接说自己这份总结反推回去... 就能将那个家庭环境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给复原出来！ 吃了几口饭，戴有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道： “如果按照我医生的角度来讲...我是该建议这位学生休学一年的，可是....” 可是尹欢欢这个情况，既特殊又常见。 常见，是因为这样‘重男轻女’的例子在全国范围内... 都还是普遍常见的问题。 正常程序来讲，这种病是长期病，所耗费的时间和金钱都不是小数额。 这种家庭的家长也不可能带孩子来看心理医生的。 基本就在家拖着耗着。 而特殊就特殊在了启明...哦不对，是乔珂和边野插手了。 如果没有她们的插手，尹欢欢的下场只有两个—— 要么在学校跳楼死。 要么被那个家长带回家，然后在家自杀。 现在尹欢欢被她们两个带回到了启明。 看样子是打算强制将尹欢欢和她的原生家庭隔离起来了。 启明可以不考虑金钱，不考虑时间，不考虑所有影响。 尹欢欢也有了容身之所，可以在不考虑金钱的情况下，得到妥善治疗。 这难道还不特殊吗？ 有多少人能遇到这样的贵人？ 戴有之放下筷子，看向对面的乔珂和身边的边野，轻声问道： “可是...这个前提得看你们。” “你们是打算如何？是让她在启明的学生宿舍免费休学照顾她一年，还是让她一边治疗一边上课？” 戴有之特意加重了‘免费’和‘照顾’两个词。 也是在提醒眼前这两个人要谨慎下决定。 按照尹欢欢这个学生的家庭环境以及父母的极品程度来讲... 他们是完全不关心这个女儿的。 有人替他们养闺女，他们还巴不得呢！ 开了这个先河，可就意味着后面有无数麻烦。 最好的办法还是采用第二种比较稳妥。 她尽可能给尹欢欢治疗，以及做心理辅导。 不说治愈，能缓解尹欢欢的病情就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如果执意要选第一种办法，最好也是保密状态，不要告诉任何人。 永远不要去猜人心的险恶。 因为你根本摸不到人的底线有多虚无。 乔珂正看资料看得满脑子问号，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但边野听明白了。 她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面色微微凝重起来。 过了会儿，边野沉声道： “我们考虑考虑，先麻烦您暂时给她看一看吧。” 戴有之目光温柔极了：“好，交给我吧。” 尹欢欢这种麻烦的家庭环境... 就是个定时炸弹，还是带着臭鸡蛋的定时炸弹。 敢插手就敢炸你一身臭。 试问哪个人或者机构敢插手他人家庭内部的事情？ 尹欢欢这种情况的事情她见过不少... 每次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来复查。 可真正回来复查的人，用一只手的数得过来。 实在少得可怜。 她一个医生还能追到别人家里不成？ 学校学校不敢管，推给警察，警察更管不了，除了口头上的教育警告还能做什么？ 只能再推给街道办事处。 让街道办事处的妇女儿童保护组织多注意，多保护。 可有什么用啊... 唉。 戴有之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筷子，刚吃了一口饭... 就听到旁边的乔珂终于满脸迷惑地问道： “为什么？” 乔珂放下平板电脑，有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这东西就好像是电脑病毒，直接给她大脑干烧了。 “这就是影响现在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问题吗？” 作为这方面专家的戴有之，看着乔珂满脸问号的表情。 终于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她指出了乔珂发言中的错误—— “准确来说，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但基本上都和家庭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戴有之掰着手指，将自己这些年来遇到的情况一一细数道来： “除了家长的重男轻女，就算是男孩子也一样，他们都会有家长的不管不顾、家长的强烈控制欲、家长的蛮横无理...等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戴有之停顿了一下，笑道： “当然，不是说所有家长都是这样子的，也不是所有问题都是家长的错...” 戴有之说着说着，忽然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这才声音有些低哑下来道： “归根结底，还是社会的结构和思想问题。” 第202章 什么根?什么底? “归根结底？” 乔珂拧眉追问道：“什么根？什么底？” 她这刨根问底的架势让戴有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戴有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个人才好了。 乔珂这个人就好像是个迷雾... 她一个见识过那么多人的心理医生，都摸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种问题还用她多说吗？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怎么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呢？ 不过转念想起上面领导对于乔珂的评价，她倒也能理解... 毕竟脑子里除了研究就没装过其他东西。 边野放下手里拿着的杯子，语气平静得让人发冷，只听她平静道： “归根结底还是‘权利当道’啊，重男轻女不过是历史遗留问题罢了。” 再次听到‘重男轻女’这个词，乔珂终于忍不住问道： “重男轻女？为什么重男轻女？男女有什么区别吗？” 这问题问得戴有之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 她只能尴尬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就听到身边的边野似乎是无奈地笑着对乔珂道： “乔爷，你想想之前在龙城开会的时候...见到过几个女领导？” 就这一句话。 直接就给乔珂问住了。 乔珂低头拧眉，认真的回忆了一番。 凭她堪称变态的记忆里，仔细的数了一遍后，最后发现竟然只有2位女性领导。 看出来乔珂的表情变化，边野笑道： “这下能明白了吧？” 半晌，乔珂这才恍惚地问道：“...还有这一层含义吗？” 边野耸了耸肩，自嘲道：“没办法，历史环境的影响在这里，全世界都一样...” 在阶级眼中，比他们低的人没有性别之分，都是工具人罢了。 但比他们高的，性别之分就会越严格。 听边野说得那么透骨，戴有之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只是从她的职业角度来评论道： “这世界对于女性的桎梏和压迫从来就没有减少过。 除了不同性别的压迫，女性自己也在压迫着自己。 从长辈到自己的父母、再到自己、再到自己的孩子。 如今不过是换了一种隐藏的方式而已。” 乔珂脑袋都快要爆掉了。 怎么男女还有区别？ 非要说人类有区别，那不也只是正常和痴傻的区别吗？ 一个脑子能用，一个不能用... 怎么还能因为只是男性这个性别就区别这么大呢... 哪怕是在星际她都没有听到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乔珂低着头，沉默下来。 边野则是以自嘲的语气和身边的戴有之开玩笑道： “戴老师，您说女性是不是摆脱了生育就可以彻底挣脱桎梏了？” 戴有之捧着杯子，无奈地看着这个小辈，也随着她的玩笑，笑着反问道： “摆脱生育？怎么摆脱？” 边野笑道：“就比如人造子宫什么的，多好。” 戴有之喝了口水，笑着指出她话里话： “我看你说得这种人造子宫，是指那种彻底离开母体，在机器帮助下完成受精和生长的人造子宫吧。” 现阶段的人造子宫其实就是早产儿重症监护室内的婴儿保温箱。 里面的温度和环境都尽可能模拟了母亲子宫内的环境。 不足月和身体有问题的孩子基本都会在里面躺一段时间。 而边野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那明显就是指那种存在科幻电影之中的那种‘人造子宫’了。 虽说国外国内都有这方面的课题研究。 但是争议很大。 技术也不成熟。 被戴有之点出来这点小心思，边野有些尴尬地笑着摸了摸鼻尖。 戴有之叹了口气，目光望着虚空，总算说了句实话，她反问道： “就现在这漏洞百出的法律...你真以为那种人造子宫问世是好事？” 戴有之笑容也带上了一些嘲讽，她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是另一种自掘坟墓的开始罢了。” 说着说着，戴有之忽然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边野挑眉问道：“什么？” 戴有之眨眨眼，卖了个关子才笑道： “当然是时间啊。” 戴有之将自己的筷子放到餐盘上，指着筷子道： “你看，咱们人类的总寿命就那么点。 上学、毕业、结婚、生子、 这中间没有任何缓冲时间。 除非将来咱们人类的寿命延长个两三百岁。 这样有缓冲时间了，男女双方就不用着急了。 自己存钱买房买车，再结婚生子。 有了基础，未来就不会那么束手束脚和困难重重。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戴有之说着，故意又朝边野眨了眨眼睛。 古灵精怪的模样丝毫没有五十多岁的人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边野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她一边摆手一边笑道： “延长人类寿命到两三百岁？那还不如把希望放在人造子宫上面呢...戴老师，您这脑洞比我还大呢！”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 却清晰地传到了旁边沉默着的乔珂耳中。 ‘人造子宫’这几个字。 忽然让她就回想起了星际历史中，那段那曾经被她的老师一带而过的最血腥的古老历史。 乔珂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问道： “所以...是因为这个问题，才导致现在的环境这么扭曲？” 她这突然的发问声，倒是给旁边的边野和戴有之听得一愣。 两个人都没想明白她是怎么把这两种问题放到一起的。 不过要硬说没关系... 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得看从哪方面想、从哪个立场去想... 以及从哪方面入手。 毕竟所有事情都有两面性。 也不是说所有的性别之争都能盖棺定论。 戴有之看着乔珂认真的目光，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中肯道： “性别不一定会影响到大体环境，但大体的环境一定会影响性别的争论。” 乔珂摩挲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过了会儿，她又问道： “像尹欢欢这样的人多吗？” 戴有之也是沉默了几秒，随后她没回答乔珂的问题。 只不过拿起了乔珂手中的平板电脑。 调出了这次需要经由她们小组成员要整合资料的学生人名单。 她打开这900名学生名单。 然后单独调出来了几个学生的个人信息资料，这才把平板还给乔珂。 乔珂接过平板，疑惑地低头看去。 是几个女生的个人信息资料。 但是乔珂没看出来任何问题，或者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边野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乔珂这边。 她自然是看出来了戴有之在指什么。 边野体贴地点了点平板上面的学生名字那一栏： “看这里。” 乔珂看着这几个女生的名字—— “...张倩楠、孙招娣、黄佳男...” 边野右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靠着乔珂的肩膀解释道： “这些都是谐音字，倩楠、招娣、佳男...不过都是想要男孩子的谐音字罢了。” 戴有之看着这些名字，这是她第一次看学生名单就刻在了她脑海中的名字。 她满目无力道： “这几个孩子不用想，家里一定是几个女儿，这个孩子的遭遇也不大能好得到哪里去...” 这都还是新时代了，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名字... 你说悲不悲哀。 不...其实也不算远。 二十年前还能经常在医院厕所和路边看到被抛弃的女婴呢。 乔珂沉默地看着。 她第一次知道起个名字还有这么多说法... 原以为自己以前所看到的扭曲环境已经是全部的问题了。 没想到... 没想到原来底下还隐藏着这么多看不到的隐形沼泽。 过了会儿。 乔珂抬头，将目光看向对面的戴有之，轻声问道： “为什么不改呢...” 听到这个问题，戴有之终于还是笑了一下。 只是笑容非常无力。 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最后无奈哂然一笑道： “这是几千年留下来历史问题，想改何其困难，不是一两代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压抑和窒息。 戴有之喝了口早已经凉掉的茶水，苦笑道：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将新的观念传达给这些年轻一代的孩子。 让他们不被过去的那些思维束缚住。 一代一代的解除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 然而这还是最美好的幻想罢了。 天知道那些孩子们的家庭到底是个什么环境... 学校的教导能压得住周围环境的影响和家长们的念叨吗？ 现在这扭曲的社会环境在裹挟着这种极端争论的发生。 已经快走到死胡同了。 乔珂就这么盯着戴有之看着，看了足足得有两分钟。 直把戴有之看得浑身难受起来。 她哭笑不得地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还能有花儿不成？” 谁知，下一秒。 她就听到乔珂用最平静的嗓音说道： “所以，我们还是要强制开设一门心理课。” 这句话仿佛一道雷电。 劈进了戴有之纠结的思绪之中。 也劈开了桎梏她多年的枷锁。 即便是乔珂还什么都没说呢。 但她却也像边野那样... 莫名就懂得了乔珂想要表达得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 乔珂所说得这门心理课，绝对和现阶段高中那堪称哄幼儿园小孩儿的课程不一样。 正如前面那个被改革过的‘新历史课’一样。 这门课程一定是要深入到其中去解决矛盾和问题的。 且一定会切入现实之中。 用心理专业来解答来解开学生目前最容易陷入的自我心理障碍。 包括对于各自家长的认知、以及朋友的相处... 戴有之没能第一时间回应乔珂的话。 只是她的目光...就这么直楞楞地看着乔珂。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戴有之总算是回过神来。 她颤抖着呼吸，深吸一口气道： “我赞同这个提议！ 同时，必须加强对青少年学生的‘性教育’问题。” 作为一位医生，见过太多离谱的操作了。 这一刻的戴有之仿佛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似的。 一条清晰的路在她眼前铺设开来。 戴有之回想着在医院所看到的的一切。 将这条路慢慢的补充起来—— “还有生物课！必须要告知他们生命的可贵，不能再继续羞耻下去了！” “心理课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有认识得相关专业的行家。” “你说一周安排几节课好？安排在哪节课后面好？” “我感觉安排在历史课后面比较好...你们感觉呢？” 边野看着对面激动得已经开始规划后面课程的戴有之。 又抬头看了看乔珂。 以她现在靠在乔珂身上的这个动作，只能让她看到乔珂白皙的下巴。 她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乔珂身上。 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 乔珂身上...总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很特殊。 连她哥都不能给她这种感觉。 为什么呢... 或许是乔珂这张天塌下来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面瘫脸吧？ 第203章 ［尹欢欢的重生计划］ 第二天一早。 楼宴堂终于紧赶慢赶把尹欢欢家庭的环境资料拿了过来。 这里面是包括尹欢欢所有家人的朋友、邻居、同事... 尹欢欢为原点，以蛛网形式扩散而去的社交网络。 用来和乔珂昨天收集得那些资料用来做交叉比对。 楼宴堂跑了整整一夜，动员了很多部门和关系，这才能在今天早上拿到结果。 来到启明大楼的时候。 乔珂正站在戴有之的办公室里，听她分析和总结着尹欢欢的个人资料。 正巧楼宴堂这个时候将资料送了过来。 “喏，这就是尹欢欢所有家庭成员现实中的社交信息。” 乔珂接过他递过来的u盘，随手插在了旁边的平板上面。 楼宴堂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口中却反问道：“突然要这个做什么？” 乔珂拿着平板，一边看着上面的调查信息，一边解释道： “嗯...准备重新设立一节心理课。” 过了会儿。 乔珂突然道：“帮我联系一下赵毅平。” 谁？ 赵毅平？ 楼宴堂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乔珂，疑惑问道： “赵部长吗？有什么事情？” 乔珂头也没抬地说了句‘稍等’。 随后拿着平板电脑的手指一划。 打算将昨天和戴有之商量的那个计划给他发过去。 刚链接上自己之前给楼宴堂的那个‘防护罩’，就发现里面的能量已经用完了。 乔珂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明白他这一个月干什么去了...怎么能量消耗得那么快？ 乔珂拿着平板走过来，坐到了楼宴堂旁边的位置。 按着他的手腕翻过来。 调出了里面的生命体征监控系统，已经出现了橙色的疲惫值了。 乔珂拧着眉，将他手腕上的防护罩卸了下来。 随后将自己手腕上的防护罩也卸了下来，重新戴到了楼宴堂手腕上。 她面色有些凝重道： “你先去修养舱里面休息几天，把疲惫值降下来再说。” 自从换上全新的防护罩，楼宴堂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精神一震。 之前头昏脑胀的情况也缓解了很多。 看着乔珂凝重的脸色，他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安抚道： “没事，就是这一个月事情比较多，我都习惯了。” 确实是这一个月事情太多了... 他除了要替乔珂跑事情，还要时刻关注上面领导下达的命令。 中间还要看着那些随时捣乱的家长。 有些不能经过别人之手的任务只能由他来完成。 就比如调查阮院士被伏击的事情... 如果说边野是在明处部署相关发展。 那他就是在暗处控制着这几方的交汇点。 让这些事情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他自己话。 那大概就只有一个词了... ——麻烦缠身。 乔珂掀了下眼皮，没再继续接茬。 只是将昨天的那份计划书发给了他。 楼宴堂这是体质跟不上精神力的强度了。 之前乔珂帮他梳理过一次，很大缓解了他暴乱的精神力。 后来又给了他能量罩做防护。 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让他更加‘娇气’了。 除非乔珂定时帮他梳理，否则就一定会越来越危险。 这种情况在星际有一种特殊的称呼，叫做——‘残废的天才’。 看来要尽快把楼宴堂的体质改善一下才行了。 他现在的身体就像个一直在蓄水的气球，随时可能爆掉。 楼宴堂不知道乔珂脑袋里正在想什么。 他收到了乔珂给他发过来的相关资料文件，正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过了会儿，他皱眉问道： “所以说...你是想在学校原有的心理咨询师的基础上，再加一层保障？” “你可以这么理解。” 乔珂还没说话。 戴有之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过来，放到了两个人身前的茶几上面。 楼宴堂眉头皱得很紧，他沉思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提醒道： “我必须提醒你们...这项计划，目前是没有任何法律能给你们支持和保护的。” 也就是说。 家长一旦反过来‘咬人’的话，那启明就只能受着。 启明对学生真的很好很好了。 但这绝不能成为那些家长们蹬鼻子上脸的条件。 更不能完全变成学生的庇护所。 学校是一个公共场所，法律不能由心而定，不能谁是弱势群体就偏袒谁。 必须按照大局的平衡来综合考虑。 乔珂靠在沙发上，摊手道： “所以才让你把赵毅平叫过来，让他具体看到总归更有说服力。” 具体看到？ 楼宴堂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反问道： “你是打算用那个尹欢欢同学当例子？” 乔珂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楼宴堂这才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现在就和他联系。” 他说着，站起身来。 朝外面的走廊走去。 等关上门，楼宴堂拿着手机走到了窗户边。 看着窗外的风景，脸色却是非常凝重。 单论开一门心理课其实没什么。 可严重的是后面那个项目核心。 联合警方、医院、教育部门、家长....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学校该有的管理职责范围。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本质其实就是在修改现在的律法。 这一步走得实在太危险了！ 楼宴堂思索了许久。 还是将这个电话给赵毅平部长打了过去。 同时也给纪老他们几个最高领导报备了一声。 果然...知道这个消息的几个领导，都如楼宴堂所预料的那样。 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最后，赵毅平部长表示现在就坐最快的一班飞机赶过来。 具体事宜只能等到了再商量。 等楼宴堂拿着手机回去的时候，乔珂和戴有之正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戴有之立刻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楼宴堂笑着解释道：“赵毅平部长会坐最快的一班飞机赶过来，等到了我们好好商量。” 说完，他反问两人道：“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乔珂平拿着平板电脑，平静道： “把整理好的资料收录进去，你也过来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 “好。” 楼宴堂跟在乔珂身后，朝着虚拟舱的位置走去。 戴有之跟在后面。 楼宴堂这个回答让她感觉自己眼皮子狂跳... 这不是什么好感觉。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戴有之现在就感觉这件事情一定会有波折。 或者被否定下来也没一定。 而乔珂则是带着楼宴堂来到了虚拟舱的教室。 戴有之也将自己的组员们都叫了过来。 现在乔珂要做的，就是将尹欢欢和她周围的所有环境信息全部都输入进去。 在赵毅平到达之前的这几个小时内。 将第一份‘重生’实验做出来。 尽管这个方案已经完全脱离了乔珂最开始设计的初衷。 这次尹欢欢的‘重生计划’关乎着后续的发展。 必须要重视起来。 乔珂拿着平板电脑，来到隐形玻璃后的总控制室里。 打开了总控制设备和外面其中一台虚拟舱。 乔珂坐在椅子上，随着她的动作。 四周开始频繁浮现出显示着不同数据的虚拟屏幕。 过了会儿，她虽然没抬头，但明显是对着身后的戴有之道： “对了，你把尹欢欢带过来吧。” 戴有之看着她的动作，谨慎问道： “现在就来？会不会太早了...而且我不确定她的精神状态是否能配合你做实验。” 乔珂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眼前的控制面板。 听到戴有之的担忧，她平静道： “不需要她做什么配合，躺在虚拟舱里就可以，或者你给点药，让她睡一会儿也行。” 戴有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先让人准备好，等你要开始的前30分钟提前告诉我。” 其实不需要戴有之给药。 尹欢欢现在要吃的治疗药物里面就已经包括了安眠类的药品。 只需要找个方式把她带过来就可以。 至于是否等她睡着了，还是坦白告诉她做实验这件事情。 就是需要另外考量的事情了。 想到这，戴有之忽然担忧问道： “我记得虚拟舱是100%还原感官的，会不会影响她醒来后的心理状态？” 乔珂手中的动作一顿。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戴有之，点了点头： “这点，一定会。” 乔珂伸手点了身边的一个虚拟屏幕。 上面的内容瞬间变成了一个坐标轴。 乔珂指着上面的时间节点，平静道： “这个‘重生计划’最大的占比是她的现在和未来。 至于过去的事情，回忆是否深刻，都需要按照她自己的思维来判断。” 乔珂摊手，做了天平的动作，这才继续道： “也就是说，她的主观意识越强，‘重生’后的虚拟世界就更加容易被影响。” 形象点来讲，就是所谓的—— ‘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而坏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而这项[重生计划]最看重的结果就是本人的选择。 如果沉浸在其中走不出来，会是其中一种结局。 如果走出来了，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这种结局并不固定，有好有坏。 全看被测试的主人公自己怎么选择。 戴有之轻轻吸了口气，忍不住攥拳放在嘴边，轻咬着指关节。 “你让我想想...” 趁着戴有之在控制室里面走来走去的时候。 乔珂再次转身，继续完成这个独属于尹欢欢的‘重生计划’。 为了能让结果更加贴近现实。 这份环境资料调查详细到让人头皮发麻。 乃至尹欢欢那个弟弟的全班同学和老师的信息都在里面了。 真的就宛如一张蜘蛛网。 铺设巨大。 为的就是模拟真正的实验结果。 第204章 这样真的公平吗? 两个小时之后。 进度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 除了戴有之分析的个人性格资料之外。 还有楼宴堂收集的那些用来交叉对比的报告。 虚拟世界的整体世界环境还是【乔天】以前收集和调查的。 如果说【乔天】查的这些是大体骨架。 那么未来由这些心理分析师和人员们收集得资料就是血肉。 组合起来才会变成一个最真实、最贴近现实的虚拟世界。 任何智能ai，只要想让它有情绪化，那它都有个学习的过程。 不可能上来什么都清清楚楚。 至于是跟人还是跟动物学，所反馈出来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乔珂可以手动缩短或者调整这个‘过程’而已。 【乔天】现在这么灵活，还不是因为乔珂在星际喂了足够多的数据。 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 输入完最后一行代码，乔珂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快速道： “开始运转测试。” 她的话音落下，所有虚拟屏幕都显示出了不同的进度条。 而乔珂面前的总控制屏幕上开始显示着各式各样的环境画面。 这些画面闪得太快了。 以人眼所能接收的速度来看，根本就看不清。 除非用超高速摄像机来一帧一帧的查看。 楼宴堂双手环胸，随意地靠在后方的墙壁上。 虽然视线也注意着前方的屏幕，但目光的焦点有些虚无。 明显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事实上，楼宴堂是一直在思索着刚才乔珂给他看的那份计划书。 看着戴有之和乔珂忙碌的身影。 楼宴堂轻轻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 这个计划... 是一定不会成功的。 至少目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涉及到了公众，而且还不单单是一个群体。 这比启明开学校做实验所涉及的范围还要广阔。 一个学校最多就是学生、家长、教师...概括总结起来，基本都是是教育行业的困扰。 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医院、警察系统、教育部门、学校... 麻烦就不是一丁半点儿了。 如果不涉及公众，只是私下里做实验的话。 乔珂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一旦涉及到了公众，那就一定是困难重重的。 需要衡量的事情太多了。 各方所考量的利益都各不相同。 除了利益，还有最根本的法律问题。 这两者合起来，就是这次计划注定会失败的综合原因。 看着两个人忙碌的背影。 楼宴堂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制止她们两个人。 实在是说不出口。 从这件事情的出发角度来看...这是彻彻底底的好事啊。 为教育行业添砖加瓦的大好事。 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对于其他行业来讲... 说好听点叫给其他行业找麻烦，说难听点就是不顾其他行业死活了。 现在就碰这些事情... 根本就是拿鸡蛋碰石头——以卵击石啊。 楼宴堂思索了很久，在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建设后... 他来到乔珂椅子身后，轻声道： “那个...” 刚说两个字，他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楼宴堂被噎住，他无奈地拿出手机。 正是赵毅平部长打过来的电话。 他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算算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估计是赵毅平部长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一接通，就听到对面的赵毅平快速道： 【我已经到g省军区了，你们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 楼宴堂看了眼也跟着停下动作的乔珂，迅速回应道： “我们在启明大楼，您可以坐直升机过来。” 对面的赵毅平也跟着笑了一下——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挂了电话，楼宴堂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乔珂，笑着解释道： “赵毅平部长已经到军区了，不如我们先去吃午饭吧，估计吃完刚好就能到了。” 而旁边的戴有之也是推开椅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赞同道： “你不说时间我都不知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走吧...正好我也得去看看尹欢欢情况怎么样了。” 乔珂这才站了起来。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从电梯出来后，戴有之打了声招呼就朝外面走去。 她准备去给现在住在后方启明公寓小区里的尹欢欢做一下日程检查。 顺便再为一会儿的实验做准备。 而乔珂和楼宴堂则是朝着一楼右边的大型餐厅走去。 一进去。 乔珂这才诧异的发现里面有不少人。 这不是穿着实验室专用白大褂的研究员，也不是穿着工作服的其他官方工作人员... 而是非常多穿着自己私服的人。 其中以年轻人为主，正三三两两地坐在第一个餐区的用餐座位上。 正面容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扫过那些人身上的身份证明，乔珂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些正是那些接受紧急培训的新人教师们。 除了吃饭的，也有抱着自己电脑坐在那眉头紧锁的。 很明显有什么问题困扰住他了。 所以两个人走进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毕竟他们现在就连本组的授课老师叫什么都还没摸明白呢。 唯一能引起其他人目光的，估计也就是两人那张脸了。 走到点餐窗口前，楼宴堂扭头看向身后的乔珂问道： “你喝点什么？” 乔珂也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道： “都行。”说完，她指了指靠窗的一个位置道： “我去那等你。” 楼宴堂点点头：“好。” 没几分钟，楼宴堂就拿着两杯鲜榨果汁走了过来。 乔珂正眯着眼睛靠在桌子上晒太阳。 楼宴堂把果汁递给她。 乔珂这才睁开眼睛，安静喝着果汁。 看着乔珂这懒洋洋的样子。 楼宴堂忽然就明白边野为什么喜欢投喂乔珂了。 虽然除了做研究和做正事，其他的时候不爱说话... 但其他时候又有些‘听话’，让人莫名有种养成的诡异满足感。 听话？ 楼宴堂打了个激灵。 按照亓军司令给他两天一哭三天一嚎的控诉乔珂‘不做人’的频率来看... 这个词和乔珂是真的搭不上任何边！ 都以为她是只无害猫，实际上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凶兽。 抛开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楼宴堂偏头清了清嗓子。 将自己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正事上面。 他面容有些严肃地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这个计划最后没有被允许，怎么办？” 乔珂放下杯子，有些奇怪地挑眉反问道： “不通过？” 乔珂是没有情商，但她又不是傻子。 楼宴堂的规律其实很好摸索。 真正执行下去的时候，楼宴堂从来不会说这种废话。 一旦说出这种话... 那基本就是在从侧面告诉乔珂，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想明白这里，乔珂放下手中的杯子，直起身来，拧眉问道： “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楼宴堂不答反问道：“还记得启明附属中学的最初建设理念是什么吗？” 最初建设理念？ “当然是一切公平和公正。” 乔珂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 楼宴堂无奈笑道：“对教育行业来说，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他伸出手，掰着手指头和乔珂分析道： “单独将教育行业提了起来。 这也就意味着其他行业直接矮了一层。 必须站在以教育行业为主导的位置上无偿为其输送所有养分。” 楼宴堂面色凝重道： “乔珂，我国人口太过庞大了，教育、医疗、警卫资源一直都是极为稀缺的。 他们所能做到的也有极限，而你的这个计划会在极限上再给他们加上一层压力。” 说到这，楼宴堂反问道：“这样真的公平吗？” 这句话问得乔珂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因为无论从哪边想...好像却确实如楼宴堂所说的那样。 看着乔珂沉默的模样。 楼宴堂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他能明白乔珂是个什么想法... 无非就是想要短时间内，把教育行业变成一个‘全能六边形战士’。 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不留任何死角。 现在的乔珂见到什么不好就想直接改。 甚至为此不惜做了那么多准备和那么多事情... 也就是所谓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和那些每个行业之中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样。 天真的想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 举个例子... 这种行为就好比是想要当黑客的小白。 最基础的编码知识都还没学，就把目光放在了买哪种顶配电脑才能配得上自己这点上。 当然，不是说这件事永远不能做。 在他看来...怎么着都得等启明的摊子真正铺开一些了。 才能实施起来。 可乔珂还想挣扎一下，她拧眉问道： “仅仅只是调动部分人也不行吗？” 在她眼中看来... 所有麻烦的事情已经被启明担下来了。 警方只需要做个监督就可以； 医院只要出人出药给学生检查和治疗就可以了。 怎么会变成楼宴堂口中说得那样呢？ 看她还纠结着这个问题。 楼宴堂无奈地点了点自己乔珂给自己戴上的那个多功能防护罩。 这段时间他也是彻底把这个东西的功能摸明白了。 随着他的轻点。 他的手腕上方投射出一张地图。 楼宴堂将这份地图放大了一些，语气平静道： “你看，这是我们国家的地图...” “而能实现你这个计划的地方，只有这几个地方。” 乔珂顺着楼宴堂的手指看过去。 那几个被标注出来的地方，无一不是每个省最中心的城市。 楼宴堂目光也有些无奈道： “按照当初你说得那样...启明附属中学一定是会全国开设的。 而就算是全国开设，那也只能是在城市里面，不过是不同区域里面启明附属中学数量的多少罢了。” “而那些剩下的较为偏远的地方，是没办法顾及得到的。” 楼宴堂平静指出了现有的麻烦点： “难道我们要为了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村子... 专门重新建一所启明附属中学这种规模的学校吗？ 学生能不能凑齐都是个未知数，这种小地方哪来的心理咨询师？” 思维多少有些固执和散漫。 容易耍小心思不说... 更没有足够的安全保障。 第205章 思维误区 乔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头卷毛被揉得到处乱翘。 看她烦躁的动作，楼宴堂笑着安抚道： “其实啊...你这是陷入一个思维误区了。” 乔珂抬眼掀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 楼宴堂从桌子上那个装着一次性筷子的小桶里，拿出了一双筷子。 指着这副筷子对乔珂道： “你看，这就是启明附属中学。” 说着，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筷子筒： “而那些，就是整个教育行业。” 楼宴堂笑道：“听说过一根筷子容易断，一把筷子抱成团后，将会很难被折断吗？” “启明附属中学想要改变更好的教学环境，这点没有错。 可教育行业是一个整体，这么一对比起来，启明真的很渺小。” 楼宴堂对比着这些竹筷，反问道： “难不成你认为启明真的能把所有高中都挤出去，以后只有启明附属中学一家独大？” 先不说到时候那些学校联合起来挤兑启明的话，那个时候有多难受... 就算启明有这个实力。 单论国家层面而言，也不可能让启明附属中学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的。 乔珂还真的认真算了算。 然后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非常诚实道： “做不到。” 乔珂只想了金钱这一方面。 而哪怕只有这一方面，也清楚地告诉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楼宴堂这才笑道： “你看，现在还认为‘公平’二字很容易，很简单吗？” 楼宴堂关掉了地图，解释道： “想要改变这个环境，不单单只是靠启明，你也要想想其他学校。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集体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所以不是说启明全部取代所有学校最好。 我们应该让其他学校在潜移默化之中，都跟着启明的模式走，形成良性循环。 这才是正确的发展。” 启明吃肉，总得给别人留汤才行。 这才是长久持续发展的道路。 乔珂现在的想法就很独，头也特别的铁。 恨不得一个人直接把教育行业给挑了。 那才是最危险的。 这时，点餐窗口传来提醒声。 是楼宴堂之前点的午餐做好了。 他推开椅子，快步朝着点餐的窗口走去。 考虑到乔珂本人的饭量，他点的食物很多。 而窗口里的这个恰好又是之前在启明大本营给研究员们做饭的炊事员。 见过乔珂。 也知道乔珂的口味如何。 楼宴堂扫眼看去，每一份都是分量十足，除了肉多之外，营养搭配也很均衡。 托盘里还放了点小甜点，摆成一个小笑脸。 明显下了十足的心思。 这位炊事员看到楼宴堂过来，拎着勺子笑眯眯道： “楼少将，看好我们所长啊，想吃什么跟我说！” 楼宴堂哭笑不得道： “好好好，一定给你们看好了！” 端着沉甸甸的大托盘，楼宴堂成功在路上引来好多新人教师的注目礼。 在看到他送到的位置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俩人，能吃得了那么多东西吗？ 浪费不好吧？ 放下食物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乔珂是一边吃一边思索着。 但是动作是一点也不慢。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吃完了午餐。 乔珂低着头，一边擦手一边道： “我还是想试试，不行再改。” 楼宴堂自然明白她说的这个‘想试试’指的是什么。 “当然，慢慢来。”楼宴堂笑着道。 吃完午饭。 两个人正往回走的路上，楼宴堂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果不其然是赵毅平打来的。 楼宴堂停下脚步，对身边的乔珂道： “我去接赵部长，一会儿是在刚才那个教室做实验对吗？” 乔珂点点头：“对。” “那行。” 两个人在路口分开。 乔珂刚走了没几步，也接到了戴有之打来的电话。 告知尹欢欢已经做好准备了。 随时可以开始实验。 而另一边，楼宴堂也在启明大楼楼顶的停机坪上接到了赵毅平部长。 这还是赵毅平第一次来到这里。 也是第一次见到启明大楼什么模样。 然而等他下了飞机，他又转头看向了后方。 楼宴堂一愣。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机舱里。 纪老扶着机舱壁跳下来，看着发愣的楼宴堂笑道： “干什么，看到老头子我很意外？” 楼宴堂还真的点了点头，笑道： “还真挺意外的...” 这次的性质有点像是‘微服私访’。 因为楼宴堂汇报的时候，赵毅平正巧也在和纪老做汇报。 他们都听出来事情牵扯太大。 所以最后纪老也是突然决定的要过来。 除了章老知道，谁都不知道。 纪老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转头，仔细观察着启明大楼的一切。 跟随在他们两个人身后下来很多穿着迷彩服的士兵。 这同样也是他第一次直面‘启明’这个庞然大物。 之前总是听报告听报告的... 导致他其实对于启明的了解真的很有限。 而跟着楼宴堂上来接人的研究员也有些傻眼。 怎么来了那么多？ 他可就只拿了一个身份手环啊... 是的，所有来到启明的人都有身份手环。 不然行动受限，非常不方便。 研究员硬着头皮道：“那个...哪位是赵毅平先生？” 赵毅平笑着走过来道：“我就是，怎么了吗？” 研究员把手里的身份手环递给他，解释道： “是这样的，进入启明大楼必须有身份验证，这是提前给你办好的。” 研究员说着，有些歉意道： “所以，还得麻烦你们跟我去收录一趟信息，才能进去...” 纪老今天的穿着很平常，甚至都没有穿衬衫。 要不是后面站着那么多士兵，还以为是公园里遛弯的大爷。 纪老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非常配合道： “哎~是我们唐突了，我们现在就去录信息，走哪里？” 研究员立刻转身道： “这边，请跟我来！” 纪老和赵毅平跟着研究员，身后又跟着一群士兵。 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启明大楼。 而前方的研究员则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同事，给他多拿一些身份手环上来。 一群人在最顶层的其中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按照这位研究员的指引，陆陆续续做好了身份手环的信息采集。 等轮到纪老的时候。 正在给尹欢欢调试设备的乔珂忽然就收到了【乔天】发过来的信息。 告知乔珂纪老也来到了的事情。 这位作为国家最高领导，肯定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和别人的权限肯定也不一样。 因此【乔天】是来问她怎么给权限的。 乔珂直接就让给了最高权限。 在她眼里，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一个国家的掌权者，肯定会有这种地方的使用权限。 这哪怕在星际都是如此。 在星际的实验室和研究所里，能和乔珂权限一样的，只有最高领导人。 真要是乔珂撒手不管，那对方第一个不同意。 因此，轮到纪老输入完信息的时候。 就看到自己的信息面板上显示出来与他人截然不同的信息面板—— 【姓名：纪明廷 职位：现任国家领导人 权限：最高等级。】 纪老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明显与别人不同的信息，下意识问道： “怎么我的还不一样？” 研究员一看他的信息，脸都麻了。 就说怎么看着有那么点眼熟！ 原来是这位莅临了啊... 难怪！难怪那么多士兵跟着！ 研究员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有些僵硬地解释道： “这是根据身份信息确定的...您的权限自然是最高的！” 研究员连忙让开身体，快速道： “领导请跟我来！” 纪老看他紧张的模样，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孩子，别那么紧张，你就当我是个普通老头子就行。” 研究员都快给他哭出来了。 说得那么简单，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到！！ 在研究员顺拐的步伐下。 纪老和赵毅平等人在楼宴堂的带领下，朝着乔珂现在所在的位置走去。 由于是从最高层往下走。 所以他们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启明封存在上面的最新设备和装置。 两个人都感觉眼睛有点不够用了。 纪老是一边研究身份手环上面的信息，一边又总是忍不住看四周的环境。 他的权限是最高等级。 所以内容和赵毅平的明显还不一样。 他甚至还看到了许多控制按钮，包括启动和关闭整栋启明大楼的按钮。 而他也能看到另一位最高负责人的信息是谁。 正是乔珂。 乔珂把许多权利都转移到了纪老手上。 这是国家本来就该得到和执行的权限。 纪老甚至能看到现在启明正在进行的项目是什么。 尽管那些专业的名字看不大懂。 但不妨碍他知道自己的权限有多么重。 以至于他带着身份手环的左手都在微微发抖。 忍不住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也握住手腕上的这枚身份手环。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信息... 一个启明在向他传达的讯息—— 启明把权限上交了，最高负责人也划分开来。 既可以理解为投诚，也可以理解为这不亚于是把自己的致命弱点送了上来。 这一刻，他明白... 启明算是彻底和国家绑到一条船上了！ 纪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整个人的呼吸都在颤抖着。 心中的情绪非常复杂... 有激动，也有害怕。 激动是正常的，任谁突然得到一个这样的高科技机构，做梦都会笑醒的。 害怕也是正常的。 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国家能不能驾驭得住启明...会不会造成严重和不可挽回的后果。 然而旁边的赵毅平压根就没发觉纪老的情绪变化。 他已经被四周的环境和设备勾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也迷花了眼睛。 第206章 纪老空降 一行人穿过高层那些用来做研究的实验室。 为了避开那些新人教师。 他们走另一条通道下到了第二层。 来到那个之前给众位历史老师做实验的地方。 是那个存放着虚拟舱实验室的地方。 也就是乔珂现在所在的位置。 身后传来大门打开的机械转动声音。 乔珂下意识转头看去。 就看到以纪老为首的众人走了进来。 而纪老和赵毅平也看到了室内这一大群以乔珂为首的研究员们。 屋子里除了那些银色金属的虚拟舱很夺人眼球之外，就剩下这些研究员们了。 放眼望过去，全部都是穿着两种不同颜色大褂的研究员们。 有官方的研究员，也有启明的研究员。 这一大群同时抬头看过来的时候... 那种独属于科研家们慑人的气场，再加上周围冷冽高科技环境所衬托出来的压迫感。 哪怕是纪老和赵毅平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反应... 是遇到极度危险情况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尤其是身后那群拿着枪的士兵。 浑身肌肉紧绷，差一点就要把枪端起来了。 这一点在乔珂走过来的时候，紧绷感提升到了极致。 纪老终究还是见过的场面更多，心理素质也更加强大。 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上也恢复了慈祥的笑容： “老头子我不请自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乔珂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会。” 纪老看着被众人围绕在其中的那台虚拟舱，放轻脚步走过去问道： “这就是你之前在计划里说得那个虚拟舱？” 乔珂点点头，平静道：“也是几个小时前楼宴堂上报的那个计划。” “那个计划啊，我知道的。” 纪老说着，一边用力拍着旁边眼睛发直的赵毅平，一边笑道： “接到楼少将电话的时候恰好我也在场。” 这几下手劲儿可是真的不小。 终于把神魂游离天外的赵毅平给拍醒了。 赵毅平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在龇牙咧嘴... 纪老拍那几下是真的很重！ 他后背已经被拍麻了，不用想一定有个红红的掌印子！ 纪老沉声问道：“现在这是要开始了吗？” 乔珂看了下手腕，平静道：“等等，还有人没到。” 赵毅平下意识接问道：“还有谁？” 乔珂在自己的控制手环上点了几下。 随后，纪老和赵毅平面前就浮现出几个人的信息面板，分别是： g省教育部门负责人——郜洪山； g省警察系统最高负责人——艾维栋； g省三家不同三甲医院的三位院长； 最后才是g省**书记——江自文。 这都还没算上第三方检察机构。 几乎是把g省所有会涉及到的部门的负责人都叫了过来。 除了那三位陌生的院长。 其他几个人都在之前见过一次，也分别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次也是乔珂第一次召开这种商讨会议。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参加过科研会议以外的任何会议。 哦...不对，还是有的。 就是一个月前去龙城和所有领导做汇报那次。 楼宴堂看着这几个人的信息，眉尖不自觉跳了一下。 但他又看了看身前纪老的背影，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在楼宴堂上午给赵毅平部长打过电话后，乔珂就联系了这几位相关负责人。 而边野则是一大早就跑出去做医院的现场调研了。 这三个三甲医院。 就是边野和【乔天】经过一天一夜分析，挑选出来的最终对比结果。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 一上午的时间也足够他们从各自的部门赶过来了。 纪老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些人的资料。 这也是他第一直面这样的全息设备，直面启明的科技。 心底的震动无人能知。 他隐藏得很好。 过了会儿，纪老点了点头，忽然转头对乔珂问道： “有没有其他房间？我想...暂时不让他们看到我们比较好。” 乔珂纳闷地看着他，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朝着这间教室的正前方指过去。 纪老和赵毅平顺着乔珂的手指看过去。 指尖原本洁白的墙壁瞬间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材质。 但好像贴了什么膜，阻挡住了窥探的视线。 他这想法刚刚落下。 那面墙壁又是一闪，变成了透明的材质。 甚至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人的总控制室。 纪老放在身边的手下意识握紧。 乔珂给他们刷开了安全门。 纪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拉着恍惚的赵毅平就进了这间总控制室。 里面的人刚想站起来，就被纪老重新按回了椅子上，他笑道： “忙你们的，我就是借个地。” 研究员这才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将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控制屏幕上面。 而这间总控制室也因为这些人的挤进来，而变得有些狭小起来。 单就纪老和赵毅平也没什么...但是加上那些士兵就有些拥挤了。 墙壁再次恢复成白色的模样。 虽然外面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了... 但每一次见都还是打心眼里感觉不真实。 好在没有让乔珂多等。 大概十几分钟后。 这几位领导就陆陆续续到达了。 江自文最先到达。 在门口等候着的研究员带领下，来到了这间实验室。 他有段时间没见到乔珂了，但乔珂的动静他基本都知道。 江自文笑呵呵道：“好久不见了，乔珂小同志。” 乔珂平静地点了点头。 江自文了解她的性子，也并不觉得尴尬和冒犯。 只是自顾自地绕着虚拟舱转了一圈，然后又看向旁边那些研究员们。 在里面找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江自文笑着对戴有之伸出手：“戴组长，感觉如何？还能适应吗？” 戴有之也是笑着点头，回握住他伸过来的右手道： “托你的福，还不错。” 江自文哈哈笑了两声，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那位警方刑侦方面的大佬，打趣道： “为了挖你们，我可是快把你们领导烦死了，估计他下半辈子都不太想看见我了。” 狄义平也就是戴有之的副手，【心理与行为分析小组】的副组长。 他无奈道：“确实，他还真这么说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咳嗽的提醒声。 江自文一扭头，就看到g省警察系统的负责人来了。 还正好被他听到他吐槽他的顶头上司。 江自文尴尬一笑道：“说着玩儿呢，别当真，啊...” 艾维栋走进来，懒得搭理江自文，直接朝着乔珂走了过来。 面色焦急中带着一丝凝重。 “乔珂同志，现在开始吗？” 乔珂摇了摇头，平静道：“再等等。” 和他前后脚来的是教育部门的郜洪山。 几位相关的部门负责人都到齐了。 剩下就只有那几位医院的医生了。 除了江自文还好点，其他几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这份文件所牵引出来的事情棘手程度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别说谁比谁轻松！ 这件事情谁都跑不掉，一个比一个难受！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两名院长也终于赶到了。 而另外那位院长因为实在抽不开身。 边野就身处在那位没到场的院长旁边。 所以她决定在这边采用视频连线的方式进行开会。 随着最后这两位院长踏入这间实验室。 乔珂目光微动了一下。 嗯...果然还是男性领导。 之前没有被尹欢欢这件事情点出来的时候。 乔珂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而现在在她有意留心观察下，那个被隐藏在众多问题之下的陷阱也缓缓浮出水面。 但乔珂没说什么。 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真的有能力还是虚假的有能力。 在她眼里，性别没有任何区别。 她只看能力。 只不过现在这个社会让她看到的，是男性这个性别更加‘有能力’罢了。 不给这两个院长反应的时间。 乔珂转身，平静道：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随着她的转身，围绕在她身边的研究员们慢慢散开，让出一条主路。 几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和两位院长，以及另一位虚拟屏幕中的院长。 全部面向乔珂所在的方位。 而隐藏在总控制室里的纪老和赵毅平。 也正通过虚拟屏幕观看着乔珂的一举一动。 乔珂站在尹欢欢那台虚拟舱前方。 看着眼前这些相关负责人，平静道： “现在，我简单讲解下这项计划的目的和初衷。” 乔珂抬手，随手点了一下空中。 随着她的轻点，空中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 瞬间分散成好几份，朝着几个负责人和两位院长飞去。 两个院长也是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而前方的乔珂依旧语气平静道： “[重生计划]，就是利用所有可以收集到的信息，在虚拟世界复制出一个完全一样的世界。 在这里模拟事态的发展。 用来测试测试者最终的选择和结局。 用来改变被测试者现实的选择和发展。” 乔珂说到这，到现场的两位院长就已经绷不住了。 问出了当初和江自文一模一样的问题—— “等等，模拟现实？有多真实？” 乔珂看了一眼这个提问的院长，平静道： “当然是100%还原。” 第207章 尹欢欢的未来一 随后，不给这个院长再继续追问的时间。 乔珂继续道： “当然，这只是最开始的想法，但很明显作用比较有限。” 乔珂拍了拍身后那个虚拟舱，面无表情道： “所以现在，这个[重生计划]的作用也跟着更改了。 这份计划将对于那些心理方面不正常以及有心理障碍的学生进行治疗。” 乔珂说着，目光扫向了那几位部门负责人，垂眸道： “也就是说，当学生被检查出心理方面存在严重问题时。 我们会用虚拟舱进行演算，模拟学生的生活环境，检查出哪里存在问题之后，再对症下药。” 艾维栋拧眉问道： “怎么个对症下药法？” 乔珂拍了拍身后的虚拟舱：“就是这个。” 她把戴有之整理出来的相关信息给这些人全部发了一份。 这是从尹欢欢家庭环境，以及四周的反馈报告，所推算而出的人生轨迹。 短短几段文字，将这个小姑娘过去十几年的悲惨人生一一道来。 尹欢欢的幼年可以用悲惨来形容。 真真实实就是爹不疼娘不爱。 用邻居的话来讲...真的是连条狗都比她活得好。 乔珂转身走到虚拟舱的控制控制面板旁边。 点开了里面的[重生计划]，也唤醒了沉睡的尹欢欢。 半空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 上面显示的内容，正是以尹欢欢为主视角的画面。 所有人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 虚拟世界中的尹欢欢睁开眼睛。 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发着呆，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回想起那个心理医生所说的话。 尹欢欢挣扎着坐起来。 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不是在启明附属中学温馨明亮的宿舍中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对她来说宛若魔窟般的家中！？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砰砰砰的踹门声。 “赶紧起来！都几点了还不起，当自己大小姐呢！” 母亲那熟悉又刺耳的嗓音回响在耳边。 尹欢欢一瞬间像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动物似的，蜷缩在床脚的位置。 就这么看着大门。 敲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可还没等她缓过来，父亲暴躁的呵斥声又在外面响起—— “赶紧起来！” 尹欢欢从小就害怕这个酗酒的父亲。 因为他动不动就会拿自己撒气。 责骂都是轻的，拳打脚踢才是家常便饭。 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她脚步虚软地走过去，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尹父是个壮硕的中年男性，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链子，叼着烟站在尹欢欢门口。 看到门开了一条缝。 尹父一把推开了这扇门，粗着嗓子怒道： “赶紧起来帮忙！” 尹欢欢低着头，躲在门后面，即便是被门板打痛了她也不敢叫出来。 只是小声低头道： “...我这就去...” 尹欢欢家里确实如楼宴堂当初所猜测的那样。 家里是一家酱货铺，主要制作各种酱肉。 从每天的客流量来看... 估计味道还是不错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来买了。 尹欢欢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工作服来到后厨。 开始在地上清洗起那些猪牛的内脏类器官。 这种卤货是十分受欢迎的。 旁边是一盆一盆的鸡爪和下酒类菜品。 这些后厨的杂事，只要尹欢欢在家，就一直都是尹欢欢在做。 这种东西哪怕是成年男人来处理，都累得腰酸背痛。 更何况她一个小女生。 在别人闻起来很香的味道。 在尹欢欢闻起来，已经是生理性的反胃了。 但也好在每当这个时候...父母不会再次在她耳边念叨咒骂了。 没过多久，她的弟弟回来了。 也是父母的宝贝命根子。 或许是因为家里开酱货铺的原因，这个弟弟吃得很胖，很壮实。 一回来就大声嚎叫着：“我渴了！” 尹母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拿出一瓶弟弟最喜欢喝的饮料。 亲自拧开后递到他嘴边。 但是被弟弟不耐烦的推开，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尹母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叮嘱着： “慢点喝乖儿子，别呛着。” 喝完后随手将饮料瓶扔到了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打起了游戏。 游戏声音开得震天响，和他那些朋友满口粗俗骂街的脏话对骂着。 好像丝毫没有看到过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一样。 尹欢欢扯了下嘴角，低头继续弄着自己的手中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和她以前的人生一模一样。 这就是这十几年来潜移默化所养成的习惯。 真要说重男轻女... 其实也只是一部分。 尹欢欢上面还有个姐姐，这个姐姐跟她也不亲，早早就独立出去了。 很少回来，也很少和家里联系。 虽然母亲也骂她是白眼狼。 但出发点和却是带着关心的责骂，这点她能感觉出来。 这个姐姐就没有受到父母这样的不公平对待。 就唯独尹欢欢的遭遇这么凄惨。 在家中的排名就是弟弟最靠前，父亲第二位，母亲第三位，姐姐第四位。 而尹欢欢...是最后一位。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被捡来的，或者是别人送的孩子。 不然尹欢欢根本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和姐姐弟弟的待遇差得那么多。 然而很遗憾。 这一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可证实。 而为什么会这样，尹欢欢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 等终于忙活到了晚上。 父亲和弟弟都去休息了。 就剩下母亲和自己在洗盘子和收拾卫生。 尹欢欢动作不敢有一丝停顿或者手慢。 生怕引起对方的咒骂呵斥声。 只想赶快收拾好，然后逃离这个让她窒息和恐惧的环境。 然而就因为动作加快，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铁托盘。 发出一声很响的撞击声。 尹母暴躁道：“看你能干点什么？！” “生你下来就该掐死你，看什么！赶紧扶起来啊！” 这一句话，又让尹欢欢猛地回想起了学校的那段记忆。 她连忙蹲下去将那些铁托盘放好。 没人能看到她灰暗麻木的眼睛。 也没人看到她的目光，朝着切肉案板上的那把打磨得极为锋利的大刀看了很多次。 但虚拟世界之外的众人。 虽然因为乔珂设置的时间流速不同，而导致动作速度加快。 但由于他们都身处尹欢欢本人视角。 所以都非常清晰地看到了这个动作。 所有人的心都下意识提了起来。 虚拟世界内部。 凌晨一点多。 在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中后。 尹欢欢推开了自己狭小房间的大门。 摸索着黑暗，走下了一楼的店铺里。 最后出现在了厨房的切肉的案板前。 窗外微弱的月光洒在这把锋利的大刀上面。 映出了尹欢欢空洞的双眼。 尹欢欢把这把刀被缓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把吹毛断发的刀一接触皮肤，很轻的一下就划开了一道口子。 虚拟世界外面。 戴有之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制止道： “快拦住她！” 乔珂应声按下了暂停的按钮。 而虚拟世界里面的尹欢欢则是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所有人的冷汗都下来了。 没想到尹欢欢的思想那么决绝。 乔珂看着这一次的数据分析，眉头都忍不住拧了起来。 很快她又再次点开了新一轮的实验。 而这次... 尹欢欢毫无意外的再次走上了自杀的老路。 真的印证了当初戴有之的猜测。 如果没有启明的插手阻拦。 尹欢欢真的只有两条死路—— 一条在学校。 一条在家里。 眼看着这样的路走不通，乔珂决定从外部干涉一下。 她决定把这次调查资料查到的信息告诉尹欢欢。 * 虚拟世界中。 尹欢欢再次醒来，只感觉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为什么睡个觉还会来回梦到那些噩梦。 自己是不是安眠药吃得太少了？ 可这次再睁开眼，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隔壁店铺的邻居。 这是一个专门卖凉菜的店铺。 也是一家夫妻店，和尹欢欢家的店铺是老相识了。 很多对比资料都是从其中这位女主人口中得知的。 见尹欢欢醒来，这位和她母亲一样大的中年女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别担心，他们不知道你在我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尹欢欢瞬间红了眼眶，她轻声道： “王阿姨...我真的累了。” 被她叫做王阿姨的人停下离开的脚步，再次转身坐回尹欢欢身边。 拉着尹欢欢的手，目光真诚而严肃道： “欢欢，我不想说什么你爸妈不容易的屁话。 他们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你要是真死了，他们不会有任何伤心。 坚强点，过出来自己的好日子，气死他们才是正确的选择。” 尹欢欢泪水蓄满了整个眼眶，带着浓浓的鼻音道： “我也想坚强起来，可我做不到...” 她的人生，从最开始就是支离破碎的。 拼都拼不起来。 王阿姨坐在床边，握着尹欢欢的手，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 过了好久。 王阿姨低下头，忽然轻声道： “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那么对你吗？” 尹欢欢吸了吸鼻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气若游丝道： “...不知道。” 王阿姨抬起头，平静道： “因为你妈妈当初怀你这胎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儿子。 就连她婆婆...也就是你奶奶，也改了性子，不再对她挑刺。 可生下来后，却发现是个女孩。 那时候的农村啊，重男轻女是常态。 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到处炫耀是个儿子。 导致生下你的时候发现是女孩后受到很大刺激。 我去看她的时候，宽慰她女儿也好，是个贴心棉袄。 可你妈妈却认为我在取笑她。 再加上你奶奶的尖酸碎语的挑拨。 她是脆弱，但也更懦弱。” 王阿姨叹了口气道： “欢欢...你妈妈这是把她自认为受到的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你身上。 认为是你给她带来了全部的不幸。 所以她一直都这样对待你。” 第208章 尹欢欢的未来二 尹欢欢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好久这才凄惨的笑了，越笑眼泪越多—— “所以...我的出生注定就是个错误的。” 王阿姨握着尹欢欢的手用力捏紧道： “你可以恨你父母，但不该否定自己。 你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 王阿姨说着说着，最后也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只能拍了拍尹欢欢的肩膀： “总之，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她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尹欢欢一个人躺在床上。 就这么死气沉沉地望着上方布满了岁月痕迹的天花板。 虚拟世界外面。 戴有之看着没有任何求生欲望的尹欢欢。 只能心急如焚地握着自己的双手。 过了会儿，她突然抓住了乔珂的胳膊，焦急道： “把我送进去，我去劝她。” 乔珂思索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打开旁边的那台虚拟舱，让戴有之躺了进去。 戴有之是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 或许是她的体质不同，比其他人头昏脑胀的感觉敏感一些。 当她出现在虚拟世界里面的时候，强烈的干呕和头晕让她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而在外面的乔珂自然给她开了权限。 虚拟世界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下戴有之和尹欢欢两个活人。 戴有之脚步有些虚软地扶着墙壁，走上了这位王阿姨店铺二楼的休息区。 成功在二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尹欢欢。 而尹欢欢则是躺在床上。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 她缓缓转动着眼睛，看到一身淡蓝色大褂的人。 正是那位心理医生。 想起之前她的开导和帮助，尹欢欢缓缓坐了起来。 戴有之按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在了她床边。 尹欢欢坐在床头，低着头轻声道： “戴医生...” 戴有之嗯了一声，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过了会儿，尹欢欢听到这位温柔的医生问道： “欢欢，你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尹欢欢低着头很久都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戴有之这才听到尹欢欢声音很轻道： “什么样的生活？...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戴有之转头，声音有些缥缈起来： “你错了，人啊...都会有一种念头，才能活下去。 爱也好、恨也好、这一生都在被这两种情绪支配着。” 尹欢欢自嘲一笑：“爱？恨？不，我没有...” 戴有之看着她，目光平静道： “你有，你敢说没有因为父母的区别对待而想要把一切都做得更好。 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比弟弟差的事情吗？” 尹欢欢眨了眨空洞的眼睛。 随后凄惨地笑了一下，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自己的膝盖道： “是啊...有的。” 戴有之拉着尹欢欢胖乎乎的手，温和道： “你看，这证明你还有爱的权利，更有爱自己的权利。” “不，不是的...”尹欢欢一边摇头一边哭道： “你不懂的，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 戴有之猛地拔高了声音，她用力地握住了尹欢欢的手，一字一句道： “但我见过的所有孩子里，你还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她这陡然提高的嗓音明显震住了尹欢欢。 戴有之平静道： “我见过把16岁女儿卖给疯子当媳妇的父母。 我见过偏心活生生把女儿打成残废的父母。 我见过把女儿当成移动子宫卖钱的。 我见过...” 戴有之越说声音越大。 到了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既是对现阶段环境的无奈，也是对女性生存于世的艰难所呐喊。 说着说着，自己也红了眼眶。 她看着尹欢欢道：“这里面哪一个不比你惨？” 尹欢欢显然也是被她吓到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彼此通红的眼眶。 尹欢欢的眼眶再次缓缓布满了泪水。 她抱着自己的头，一边摇头一边哭道： “对不起...对不起...” 戴有之深吸一口气，按住尹欢欢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问道： “现在，回答我...” “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尹欢欢终于是抱着自己脑袋哭着嘶吼道： “重来！我怎么重来！我的人生已经被定型了！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懂不懂！” 戴有之也是反斥了回去： “定型？如果真定型了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你已经踏出去第一步了你知不知道？” 尹欢欢崩溃地抬头，满脸泪痕道： “你要我怎么重来？” “我离不开这里...” “我没有钱去做所谓的重来！” “没有钱我交不起学费。” “我吃不起饭。” “我连最根本的活下去都很困难！” 她的家庭让她连贫困补助都拿不到！ 尹欢欢说着，指尖抓着自己头发和脸庞。 两旁脸颊上面红肿的痤疮被她抠破，血糊糊的非常吓人。 “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你懂吗！！” “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啊！” ‘父母’二字用尽了尹欢欢所有的力气。 这是她逃不开的魔咒。 哪怕长大了也逃不开的诅咒。 法律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戴有之再次大声道：“所以我才问你！给你这个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尹欢欢恍惚着哭道： “机会？什么机会？” 戴有之通红的双眸里仿佛燃起一簇火焰： “一个给你重启人生的机会。” 戴有之深吸一口气道： “你现在已经是启明附属中学的学生了！ 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名义申请助学金。 那个家你不想回就不回，这里不是你父母撒野的地方，不会来这里骚扰你。 这里所有的同学都不认识你。 你可以在启明附属中学开始新的人生。” 戴有之深知她内心的自卑，语气充满了诱惑力道： “嫌自己胖，脸上的痘痘难看？ 没事，这里有医生和系统会给你最好的解决方案。 害怕自己学习差跟不上？ 没事，这里也有足够的老师和系统来辅助你。” 戴有之斩钉截铁道： “你靠自己也能活下来！” 不知不觉间，尹欢欢慢慢停住了哭泣。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泪还一直在往下流。 但她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总是温声细语的心理医生。 戴有之的话像是魔音般...一直控制不住的往自己耳朵里钻。 她承认... 她被这些话说得心动了。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得事情... 可现在的她就像是濒临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尹欢欢失神喃喃自语道：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戴有之正想再说什么，眼前忽然出现一行文字。 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尹欢欢。 发现她没有动静，好像看不到这行文字—— 【按照你的计划继续，让她想象未来自己，未来想要变成什么样子。】 毫无疑问。 这是外面乔珂给出的指令。 戴有之鼻头蓦的一酸，她猜到了这是谁的命令。 她现在在这里面所说得这一切。 其实在现实中都还并没有落实... 戴有之其实并不了解现在的启明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所说得那些医生、教师、助学金、各种系统的辅助... 可以当她在给尹欢欢画大饼。 也是无形之中，由她私自给启明套上的责任和枷锁。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出去后，和乔珂还有那些领导们长篇大论进行争取的准备了。 但是现在... 乔珂这句话却用另一个方式给了她肯定的回应。 她作为启明附属中学所有人的立场，给了她足够底气和勇气。 戴有之拉着尹欢欢的手，扶着她慢慢躺下，破涕为笑道： “现在...想象你未来想要变成什么样子...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好好睡一觉。” 就像是给幼儿讲睡前故事那样。 戴有之语速轻缓的为尹欢欢描绘着那个独属于她的未来—— “不必再羡慕他人...你也可以做到支配自己的人生。 你可以慢慢变成自己想要的身材，想要的模样... 重新规划那个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随着戴有之温柔的语调。 尹欢欢再次闭上了满是泪痕的双眼。 而虚拟世界外部的乔珂。 也开始了她的动作。 之前的尹欢欢正如乔珂之前所说得那样... 一直陷在过去的恐惧环境之中走不出来。 也导致了[重生计划]不能顺利开始。 而这一次，尹欢欢终于走出了她一直循环着的噩梦。 不同人生的路径，也在系统庞大且复杂的演算下铺设开来。 屋子里静得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虚拟舱正在运行的声音。 乔珂站在正中间。 大大小小的虚拟屏幕围绕在她的身边。 但乔珂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主屏幕。 周围那些虚拟屏幕不同颜色的光芒，将她的脸色映照得五彩斑斓。 却怎么都遮不住乔珂黝黑明亮的目光。 其他人看不懂这种演算规则，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只能看到虚拟世界中的时间流速开始变快。 而其中的画面也彻底变成了残影，就像是加速了十几倍的视频似的。 所有画面都是模糊的。 什么都看不清。 但乔珂能看到不同代码所反馈回来的不同信息。 她能看到尹欢欢一次又一次的选择。 她的人生轨迹也走向了不同的岔路口。 自从尹欢欢真正走上了[重生计划]的道路上之后。 乔珂就没有再进行干预过。 全部都由她自行发展。 现在... 是时候验收成果了。 第209章 这件事情...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外面的人，除了乔珂和控制室里面的研究员之外。 都看不懂实验过程。 但身处虚拟世界内部的戴有之可以。 她就像是尹欢欢的守护神那样。 在旁边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选择。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最后，时间定格在尹欢欢精神波动最强烈的那个时间节点上。 这个时候的尹欢欢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她成功瘦了下来，脸颊上红肿的痤疮也消失不见。 极度自卑和内向也不见了踪影。 她温和的目光和干净的笑容。 这一刻，尹欢欢身上的气质有点眼熟。 很像是戴有之身上那种独属于心理医生的温柔和沉稳。 这是尹欢欢41岁时... 时间节点中的模样。 戴有之终于是没忍住，捂着脸沉默地哭了出来。 这场历时4个小时的[重生计划]... 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虚拟世界外面，最中间的那个虚拟屏幕上定格的画面。 也是尹欢欢41岁时的模样。 所有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似乎是忘记了该有的反应。 就在这时，戴有之的那台虚拟舱被打开。 戴有之缓缓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她低着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肩膀还在颤抖着。 她的情绪影响到了身边的几位同事。 有人回过神来，走上前，担忧地小声道： “戴老师...” 戴有之吸了吸鼻子，拒绝了小组同事的搀扶，踉跄着来到了乔珂身边。 看着这个身形单薄，却背影高大的人。 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戴有之将额头抵在乔珂身上，一边哭一边道歉——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该否定你的[重生计划]...” “...还有...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乔珂给了她足够的支持... 戴有之其实身高不算矮。 但是在乔珂面前，只到了乔珂肩膀。 因此，乔珂一低头就能看到这位五十多岁的长辈头顶。 也能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 乔珂眉头紧锁，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 更没有哄人和安慰人的意识。 只是按照戴有之的话接了下去—— “不，你之前说得没错。”乔珂看着虚拟屏幕，平静道： “最开始的[重生计划]确实存在问题。” 乔珂说着，目光看向戴有之身后的那些组员们。 向来清冷平静的声音也难得温和了下来： “是你们完善了它，按照因果关系来说，我该谢谢你们。” 最开始她说给纪老的那个[重生计划]... 确实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走。 所有人的[重生计划]，确实没什么用。 就像当初戴有之说得那样... 即便是真的时空交错在一起，未来的自己向过去的自己提建议也是没用的。 这个[重生计划]真正的使用者，确实就该如戴有之所说得那样... 给特定的学生来用。 所以之前的乔珂并没有真正踏在该解决的点子上。 如果没有戴有之和他们这些组员的提醒和完善。 就算真的做到了所有人都能进行[重生计划]的实验。 最终结果也无济于事。 没有他们完善那些乔珂没看见，却又格外重要的信息... 最后更改不了任何问题。 乔珂就像是个钢铁直男，耿直地推开了戴有之。 转身看向身后这些领导，目光平静道： “现在，该开始商量今天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她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意识都拉了回来。 也包括隐藏在控制室后方的纪老和赵毅平。 所有人都把恍惚的目光投向这个面色平静，身形挺拔的年轻人。 江自文几人面面相觑。 随后又低头皱眉紧锁着，没有人第一时间说话。 而旁边那两位院长则是恍惚地问道： “这是什么？” “那些...又是什么？” 乔珂伸手在空中轻轻点了一下。 将那份计划书送到了两位院长身前，声音平静道： “顾名思义，就是用数据演算，模拟现实环境，为测试者构建一个拥有无数可能的虚拟世界。” 乔珂把刚才记录的事情重新列出了两份清单。 一份是戴有之在虚拟世界所提到的那些方面。 也是启明附属中学可以进行增添和更改的方面。 第二份则是这项计划的总步骤。 眼看着这几位领导都没有人第一时间说话。 乔珂伸手轻轻点了下虚拟屏幕，上面的内容瞬间转变成了一条条步骤。 她平静道： “第一、学生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学校会全程监控学生心理状态。 发现后会第一时间由心理辅导老师进行第一步引导。 如果学校不能引导，那么将会送至医院进一步测试。 如果测试符合规则，则会进入第二步。” 说到第二步，乔珂的目光投向了警察系统的负责人——艾维栋。 “至于第二步。 会由学校做发起人，向警方提交心理调查报告，申请调查该学生家庭环境报告。 用来生成相关的虚拟世界。 在这个时间里，会强制隔离那些对学生有危害的一切因素，包括家长。” “由教育部门和监察部门作为第三方检查机构，监督每一方的行动。” 乔珂把目光投向医院的那三位院长，最后道： “剩下的，就需要医生来进行药物治疗和疏导。” 等她说完了。 屋子里还是寂静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自文这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道： “乔珂同志，这件事情...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乔珂看了他一眼，皱眉反问道： “考虑什么？” 江自文无奈地看着她道： “启明附属中学是一所公用设施建筑，是没有资格调取任何居民资料的。” 正是因为启明附属中学是要真正投入到公众使用之中的。 所以才没有权利。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还能强制隔离第一监护人... 这不是挑战法律是什么？ 乔珂正想反驳什么，被江自文伸手制止住了： “就算不说这个...你还记得启明附属中学的建设要求吗？” “你的设想和计划中，启明附属中学将要开遍全国。 可我们哪有那么多心理医生来时刻准备着？” 江自文越说越觉得自己口中发苦，他无力道： “乔珂，学生们是很苦...可那些医护人员们只会更苦。 你的这个计划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本来现在医患、师生、警民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 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程序。 不可能完全按照乔珂的预想去发展。 这么做不亚于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动摇社会根基。 说到这，江自文又干涩地补充道： “...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现在就因为教育行业一头撞进了乔珂视线中。 所以其他行业就被下意识隐藏掩盖住了... 江自文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几位同事。 郜洪山终于也抬起了头，面色复杂道： “江书记说得没错...这件事情确实动不得。” 艾维栋则是更加直接，叹息道： “对于警察系统来说... 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法律的支撑上，没有法律的支撑我们就没有执法权。” 他苦涩地闭了闭眼道： “抱歉...我们做不到。” 乔珂沉默地看着他们依次发表自己的言论和观点。 即便是之前有楼宴堂的提醒。 可她现在依旧像是一脚踩进了泥泞的沼泽之中。 被种种限制束缚住。 根本动弹不得的同时，也在被拉住往下陷去。 乔珂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三位恍惚之中的医院院长。 其中一个人对上乔珂的目光。 他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等等等等...先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谁来给我捋一捋所有的过程？” 就在这时，那位没有到场的院长突然出声了。 虚拟屏幕中可以看到他面色沉冷的脸庞。 只听他直接道：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按照这份计划。 你是想给这个叫做‘启明附属中学’的高中配备一个完善的医疗环境，对吗？】 对面站在这位院长身边的边野，心里咯噔一下。 她立刻道：“荀院长...您冷静点...” 荀院长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我很冷静！冷静到看着你们在这里拿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们当成物件一样争夺分割！” 边野面色一变，连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我...” “够了！” 荀院长伸手制止住了边野想要继续下去的话。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 目光烦躁且不耐烦的看着视频中的那个年轻人。 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后代，能搞到这几个人来给你撑腰站台。 在你头脑一热下决定之前，能不能做个详细的调查？！” 荀院长气得非常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办公桌。 巨大的噪音和质问声和回响在医院和研究所的所有人耳中—— 【我国几十亿的人口，持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的只有100多万人！ 可真正从事这个职业的只有不到10万人！ 高中生？那有多少人？一千多万的学生！ 难不成你要让全国所有医院的医生都去你那个什么启明附属中学看着？！ 那么剩下那十几亿的人就不算人了是吧？！ 好，就算是这10万专业心理医生都按照你来分配！ 那你告诉我！10万的医生怎么分配一千多万的学生！？】 这一句句充满戾气的质问声回响在所有人耳边。 乔珂没出声反驳，她拧着眉低下了头，思索着这个人所说的那些信息。 但旁边的戴有之站不住了。 她一把将乔珂拉倒身后，指着虚拟屏幕后面的那个人便破口大骂—— “荀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计划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启明附属中学已经筛选过一轮了，只会把重症的孩子送过去！ 你们要做的只是接收和治疗而已！” 温和了一辈子的戴有之，第一次说出这种骂人的话。 她眼睛还满是红血丝，气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着。 荀院长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老同学。 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一顿，面色有些难看道： 【就是因为看了启明附属中学的计划，所以我才认为这是在拿我们开玩笑！ 戴有之，亏你还是个医生，你是不是忘了医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第210章 戴有之你疯了是不是 戴有之被这一句话给彻底点着了。 她怒火中烧，火冒三丈道：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医院是什么环境！” “我也更加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戴有之往前走了两步，一字一句顶了回去： “你我都清楚，每一个成年人都是从学生时期成长过来的。 这世上有多少人是因为在该有这个意识的时候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后续从而走上了歪路？ 十成犯人里面有九成九都是幼年和青年时期的遭遇从而影响出来的。” 眼看着虚拟屏幕上荀院长嘴唇微张，正想说什么的时候。 戴有之伸手打断了他的发言，冷笑道： “别和我说什么人均。” “那不过是没有人想站出来罢了，或者说让普通人过得好反而会影响他们的控制。” “你为医护工作人员着想，我明白，但这绝不是你污蔑启明这个计划的借口和原因！” 戴有之红着眼睛道： “我希望你记得，孩子才是一个国家的未来。 想解决现在这种疯狂和扭曲的环境，只有从根子上扶正才能解决！ 不要把这两种完全可以分开的事情搅合到一起！” “你所担忧的风险、责任... 那些所有不想背的事情启明已经替你们担下来了，你还想怎样？” 戴有之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实验室内。 荀院长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冰冰道： “这漂亮种话谁不会说？但和我担忧的有冲突吗？ 戴有之，你把矛盾点指错了。 你应该去质问法律！而不是拿我们这些执行者发问！” 他看着周围那几个官方人员，自嘲地嗤笑一声： “连这些官方人员都解决不了，你指望我们来做？ 你是不是天天给别人灌鸡汤也给自己灌糊涂了！” 戴有之被他说得血压直冲头顶。 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会儿，戴有之的目光也冷了下来，目光扫视着周围这些领导。 这才冷声反驳对面的那个人道： “我现在和你说不到一起，你说得没错，我说得也没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这件事情，必须要做。” 戴有之低着头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一直都被困在那个怪圈里面走不出来。 现在终于有了路，我决不允许你们把它就这么断掉。” 随着她的诉说，戴有之也感觉自己的大脑再次冷静下来。 戴有之平静道： “心理专业的人不够？ 好，从现在开始我课题组的所有人，全部加入培养高校学生的行列。 心理医生不够？那就培养。 我们课题组所有的经费，全部都投入到人才培养计划之中...” 随着戴有之声音落下。 很快，她身后的组员们也渐渐都站了出来。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也来...” 有能力拉到研究经费的，同样做出了和戴有之一样的选择。 而没有研究经费的，就出人。 有一个是一个... 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都站在乔珂和戴有之身后，无声的为他们支持着。 和对面的这些领导和医院院长们呈现两极分化的对立趋势。 对面的荀斐院长怒吼道： “戴有之你疯了是不是！这重点是人数吗？ 重点是律法！律法懂不懂！” 没有法律的支撑，它就运转不下去！ 多好的政策也执行不下去！ 这个老同学真的是疯了...还不是一般的疯。 她竟然以她在心理行业的地位和影响力。 为了一个虚幻缥缈的计划去煽动鼓吹其他人和她一起这样做。 这是在与现有法律和现在的社会作对。 这不是飞蛾扑火是什么！ 江自文这几个领导，看着那些站出来的人。 目光痛苦，心里也发苦。 他们不想一口气答应下来吗？ 想啊，怎么不想... 可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机械大门被打开时，机械运转的轻微嗡鸣声。 纪老和赵毅平从主控制室里面走了出来。 相比较纪老平稳的情绪。 赵毅平部长的表情就十分凝重了。 出来后，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对面的乔珂和戴有之。 这些后来的人都不知道纪老和赵毅平也在。 因此，突然看到他们两个人出现后。 所有人都面色无比震惊。 其中以这几位院长为甚，甚至带着一丝迷茫。 纪老走到两拨人中间，温声道： “好了，大家冷静一点。” 等众人的情绪都冷静下来之后，纪老这才上前两步。 目光扫视过两边的人后，垂眸轻声道： “之前大家所争执的那个问题，我也都听到了。” 纪老深吸一口气道： “启明附属中学的这个项目，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商量过后决定下来的。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坦白道：“我承认，我国现在律法并不完善，你们各自担忧的问题都是正确的。” 纪老把目光转向乔珂，目光沉稳，却格外的复杂： “乔珂，法律是需要经由时间的验证来决定的。 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更改。 如果你想要更改，就拿出结果来说服我们，说服群众，说服所有人。”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虚拟屏幕之中的荀院长，沉声解释道： “荀院长，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你担忧和立场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他这才看向了戴有之： “戴组长，您的决定和胸怀令我敬佩。 我不反对您的决定，但同样，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们只能慢慢商量着来。” 纪老的目光扫过室内的每一张面孔，沉声道： “所以，我不能给你们任何一方进行保证。 律法的决定也不可能随着你们任何一方的建议而修改。” 纪老的声音说到这，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 “这件事情，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说，是一定要做的。 但我能做得非常有限...是在目前狭小的空间里，给予你们尽可能的平衡。” 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启明附属中学成功的前提之上。 所以，纪老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乔珂身上，他叹息道： “乔珂，你的想法没有问题。 可是按照你本意来想...这种情况在启明附属中学未来三年之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你...步子赶得太紧了。”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 唯独戴有之那边，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就在他们都以为纪老已经为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的时候。 纪老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我知道你们对彼此，对社会都不信任。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特殊对待。” 纪老平静道：“三年，你们只需要给彼此三年的时间。 在这三年里，私下里我们会尽可能在律法方面给与你们足够的帮助。 拦截和过滤掉那些虚假的信息。 尽可能减少医护人员和警方以及教育部门工作的压力。” 纪老目光扫过这些下属领导，垂眸道： “但同样，我也请你们在一定程度上给启明提供一些帮助。” 戴有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紧紧抿着嘴唇。 就在她以为这件事情一定会被否决了的时候。 没想到一切峰回路转。 说到底... 还是没有一个足够有身份的人来进行兜底罢了。 现在纪老站了出来，算是给他们几方都连上了一条看不见的纽带。 尽管微弱，但也是至关重要的决策。 虽然和最初的设想有所出入。 只能在私下里进行，明面上他们依旧没有任何支撑。 但是已经比被完全否决要好得很多了！ “至于其他细节方面，这两天我会尽快和其他领导商量出来的。 一定会给你们最准确的答复...” 随着纪老的解释。 实验室紧绷的氛围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最先出声回应的反倒是先前一直强烈反对的荀斐。 虚拟屏幕中，荀院长的影像也是深吸一口气。 面色沉冷中带着一丝烦躁，他嘴唇都抿得有些发白： 【我知道了，我会服从组织一切安排和决定。】 说完，就干脆地挂断了视频。 只剩下另外两个院长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两个人这才谨慎道： “方便的话...启明能派人来和我们详细解释一下吗？” 戴有之立刻上前，准备将这项计划的始末全部告诉他们两个。 而站在后方的楼宴堂则是看了眼那些跟着纪老一起来的g省军区的人。 朝他们打了一个手势。 对面几个人点了点头，很快就拿着枪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们这是去全面审查这几位院长的个人信息和资料了。 这是所有涉及启明附属中学这个项目，所有人的必经之路。 纪老看向旁边的乔珂，有些疲惫道： “有没有会议室？我现在需要好好和他们商量一下。” 乔珂这才回过神来，点了下头： “有的。” 说着，她点了一个研究员，让他带纪老这些领导们去会议室。 纪老无奈地看着她问道： “你干嘛去？这件事情你和各部门负责人都得到场。” 乔珂指了指修复舱： “我把这个弄完。” 纪老越过她的身体看向虚拟舱，过了会儿，他沉声问道： “这次的实验具体内容可不可以复制一份出来给我？ 我需要用它来进行对比和商议。” 乔珂点了点头： “可以。” 纪老这才跟着研究员朝着外面走去。 自从这位身份最高的领导出现后，这几位领导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 江自文几个人也是面色复杂的跟在纪老身后离开。 当这间屋子再次陷入安静后。 乔珂一个人站在尹欢欢的虚拟舱旁边。 很安静。 虽然指尖在旁边的控制面板上轻轻滑动着。 可她的目光却没有焦点。 ‘乔珂，你慢一点，看一看四周，我们到底缺什么？’ ‘乔珂，你步子赶得太紧了。’ 闫琛和纪老的话交错着回响在乔珂脑海之中。 第211章 假身份 正在给两位院长讲解的戴有之，敏锐察觉到了乔珂的情绪。 她给旁边的的副组长狄义平使了个眼色。 让他代替自己继续。 而她自己则是来到了乔珂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珂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人，正好对上戴有之安抚的目光：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乔珂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断开了尹欢欢和虚拟世界的连接。 她所想得和戴有之所说得不一样。 更不是同一件事情。 戴有之给其他小组成员们打了个眼色，让她们先散开。 省得一会儿刺激和影响到尹欢欢。 其他组员们快速撤离。 屋子里又恢复成了教室的模样，人也只剩下戴有之和乔珂两个。 虚拟舱这才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平躺着的尹欢欢。 尹欢欢睁开眼睛，此时此刻已经是满脸泪痕。 一打开，就对上了戴有之温和的目光。 她鼻头一酸，小声道：“戴医生...” 戴有之笑着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尹欢欢沉默地摇了摇头。 戴有之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尹欢欢轻声问道： “戴医生...我在这里面看到的，真的是我吗...我真的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吗？” 戴有之握着尹欢欢的手，目光温和，声音却是肯定道： “没错，这就是你理想中的未来。” “你看...即便是有那样的家庭又如何，你一样可以过得更好。 做到理想中的那个自己。” 尹欢欢还没有从那种特殊的感受中抽离出来。 但是她的理智还在告诉她... 那不过是个梦境，和现实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 一出来，尹欢欢心中常年的极度自卑和思想的束缚。 就又开始试图慢慢将她重新包裹起来。 戴有之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她手腕上面的那个身份手环，轻笑道： “你看，这就是启明附属中学的身份手环。 有了它就证明你已经是启明附属中学的学生了。 我曾经在里面和你所说得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尹欢欢动作缓慢地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这个身份手环。 随后紧紧地握住。 戴有之安抚道： “从现在开始，启明附属中学就是你另外的家。” 戴有之语气中满是诱惑道： “欢欢，你曾经在虚拟世界里找到了你的出路。 现在，你有勇气在现实中实现那条出路吗？” 尹欢欢紧张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眼眶又重新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在害怕。 可是回想起戴医生的开导和劝解，还有那恍如隔世的虚拟世界的记忆... 被压在害怕之下的希望之火，却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她现在的情绪非常复杂，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眼泪不受控制得哗啦啦的往下落。 但她还是一边害怕一边点了下头，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着： “我...会的。” 戴有之红着眼睛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尹欢欢也抱着戴有之，抱得十分用力。 仿佛是在她身上汲取着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但她的泪水中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仿佛身上和心里的枷锁似乎也在被一点点拆掉。 过了会儿，尹欢欢轻声问道： “戴医生...我，我能不能把那段回忆保留下来？ 我想没事的时候看一看...” 既是用来提醒她自己，也用来鼓励她自己。 戴有之松开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她拉着尹欢欢转过身来，面向旁边的那个身影，认真解释道： “欢欢，这是乔珂，我想你应该认识她...” “你这次在虚拟世界的[重生计划]，就是由她所完成的。 你要记得，真正救了你的人是她。” 尹欢欢微微张着嘴巴。 恍惚地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 乔珂抬了下眼皮，目光刚挪过来。 尹欢欢就吓得一个激灵，抖着声音哆哆嗦嗦道： “乔...乔珂同学...谢，谢谢你...” 乔珂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反问了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你想要保存虚拟世界的那段回忆？” 尹欢欢轻轻点了下头，声音细如蚊声道： “...是的。” 乔珂将目光移开，重新放到了控制屏幕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和平静： “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在虚拟世界里面的结局，是经过你多次的选择所确定的。 所以只能给你当参考。” 说到这，乔珂卡壳了一下，她停顿了几秒钟，这才继续道： “当然，虽然有些出入，但也有根据。 如果你在未来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去追寻虚拟世界里的那个结局。 这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乔珂这句话要是让闫琛听见。 闫琛能当场给她哭出来。 看看...看看... 这个大魔王终于能说出来这种替人考虑的话了！ 他容易吗他！ 尹欢欢声音嗫嚅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乔珂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很快，尹欢欢就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身份手环震了一下。 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乔珂平静的声音： “好了，给你发过去了。 只有你的身份手环的编码才能看，不能给别人，听懂了吗？” 尹欢欢立刻点了点头。 看着乔珂平静的目光和沉稳冷静的气场。 尹欢欢心中不自觉带上了羡慕和依赖。 这是对于强者本能的依赖和臣服。 估计现在她自己都没发现。 或许在某一天她突然惊醒的时候... ‘启明’和‘乔珂’这两个字眼，已经变成了她整个人生的信仰和支撑。 也是点亮了她灰暗人生的那束光。 等给尹欢欢做完了最后检查。 乔珂和戴有之打了一声招呼。 自己则是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走着。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倚在门口旁边墙壁上的楼宴堂。 乔珂也没多想，只是垂着眸子随口道： “走吧。” 两个人安静地走在楼道里。 过了会儿，乔珂突然出声道： “你说得对，失败了。” 楼宴堂侧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回答之前在食堂的那个问题。 但他没出声，直到又走出了一段距离。 他这才平静道： “你是败给了现实，但同时也战胜了人心。” 就这种计划和想法。 但凡换个人和势力，都不可能有今天这个结果。 事态发展到这里。 与其说是败给了人心，不如说是败给了社会和法律。 正如纪老所说得那样。 乔珂太急了。 至少在启明根基稳固前，尽可能避开这样的高风险决策。 这才是最安稳的办法。 想到这，楼宴堂思索了一下，还是低声提醒道： “不用想太多，只要启明发展起来，一切困难就都会迎刃而解的。” 国家也在尽可能配合着启明。 乔珂现在缺少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乔珂看了眼他，没说话。 又走了一会儿。 楼宴堂忽然道：“对了，问你个问题。” 乔珂垂着眸子‘嗯’了一声： “你说。” 楼宴堂不动声色看了眼周围环境，低声道： “启明的全息设备，可以做到应用到现实吗？”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乔珂皱起了眉，反问道： “具体干什么？说清楚点。” 楼宴堂神神秘秘道：“就是用全息设备创造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 然后由这个人的来进行实地演讲什么的... 能做到吗？” 乔珂脚步一停，很快将他的这个说法联想了起来： “你是说，用全息投影来进行演讲？同时在现实中赋予全息投影另一个身份？ 让它在名义上变成另一个人？” 这不就是常见的假身份吗。 “你搞这个干什么？”乔珂疑惑反问道。 “你就说可不可以吧？” 乔珂皱眉点了点头： “可以。” 楼宴堂这才松了口气。 他沉默了几秒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快速解释道： “我打算为你向军方申请一个假身份，授予军衔，用来做明面上那些事情。” 这是楼宴堂在他们做实验的时候，想了一下午想出来的办法。 这件事情这么难办。 除了现实的阻挠之外，还有乔珂的背景不足。 没有真正和国家挂上钩。 光口头上的震慑远没有实权来得稳定。 这个军衔一定要高，且具有实权。 起码可以告诉这些人，这个人背靠着军方，让他们心里有底。 用这个身份处理事情的时候，乔珂就不会再这么束手束脚了。 乔珂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思索着楼宴堂的这个办法。 过了几秒钟，她拧眉问道：“具体？” 楼宴堂快速且小声道： “年龄在50~60岁左右，女性，名字、外貌随你，授予中将军衔，以后直属军方管理。” 名义上来说，比楼宴堂还要高一个级别。 这样除了可以给各方便利之外，同样还可以迷惑那些间谍和敌人。 现在知道乔珂的官员越来越多了。 他不能完全保证一丝风声不漏... 毕竟现在领导层的动作越来越大，瞒也瞒不了多久的。 堵不如疏。 与其一直担忧防贼，不如提前放个假身份在明面上。 这个烟雾弹来得也比较合适。 乔珂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道：“纪老他们知道吗？” 楼宴堂微微一笑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尽快将这个独属于你的假身份的虚拟影像做出来。 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 第212章 中将:尉时初／无从下手的现在 两个人一路来到了会议室。 剩下的时间里。 就只剩下和纪老他们一起商量刚才的计划了。 然而即便是有纪老在这里。 这件事情的过程也说不上有多顺利。 遇到的阻碍很多。 单就是启明想要隔开第一监护人这种做法，所延伸出来的社会问题和法律问题。 就争论了整整两天。 至于那些后加的助学金什么的，都已经不算多重要的事情了。 毕竟这种有关现实律法的事情...牵动得方方面面太多了。 尤其是没有现有的法律支持。 可以说是警方就算是想管都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这几天的时间，他们全部都耗在了会议室里。 而会议室里面的视频会议也从来没断过。 与其说他们是在商量计划。 不如说他们这些领导在重新规划和谱写另一本‘未来法律’ 当然，不过只是起草罢了。 为了给警方、教育部门、医护人员...等等相关部门的一个草案。 让他们有能够遵循的载体。 这几天的时间。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教师们继续着自己的培训。 学生们继续着自己的课堂的同时，也满怀着对于新学校的期待。 而那三家三甲医院的院长。 终于也弄明白了启明附属中学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也弄明白了它和上面具体什么关系。 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服从命令了。 相比较荀院长情绪那么激烈...剩下两位院长其实都还好。 因为他们每家医院的侧重点不同。 荀院长之所以那么抵抗，是因为他的医院是g省最大，也最忙碌的医院。 让他从自己的医院撤人。 那等于是在老虎头上拔胡须，纯纯是找骂。 但那又能怎样...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过来开会了。 现在最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反倒不是这个计划... 而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启明有限公司’。 以及这个公司里的那些神秘设备。 尤其在得知虚拟舱已经问世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代表启明对于医学的研究已经超出他们很多了。 对于人体大脑和神经组织的研究进度，也是遥不可及的程度。 或许他们最该做的是和启明一起学习这些知识。 但这一点上面没给具体指示，相关领导说得也比较含蓄。 最后结果是让他们安心等候。 等他们通知的时候，就是告诉他们具体信息的时候。 为此，这三位院长都被安全局的人盯上了。 反正明面上他们知道至少一个在跟着监督自己。 至于暗处有几个，那就不清楚了。 这一行动也让三位院长知道了轻重，很识趣的没有再多问什么废话。 将这件事情彻底烂在了肚子里。 就连最亲近的家人都没说。 *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 几天过后。 终于到了周五这天。 乔珂从那令人头昏脑胀的会议室里走出来。 就连旁边的边野也是一脸菜色，但她的精神明显比乔珂要好一点。 因为她听得懂。 而乔珂听不懂。 乔珂缺少现有社会的基础发展知识，还有社会人文理念。 没有这个根基，突然听到这些。 自然无法把很多事情联想到一起。 出了会议室。 乔珂捂着自己的脑袋，难得露出有些疲惫的表情： “我先去洗个澡。” 边野也是无力的从乔珂身上移开脑袋，站直自己的身体： “去吧，我也去泡个澡...” 刚走了几步，乔珂忽然就收到了楼宴堂发过来的一份文件。 乔珂低头看去。 是楼宴堂之前准备给她申请的假身份做好了。 现在发过来的，就是这个假身份的完整个人资料—— 【姓名：尉时初 性别：女 年龄：61 衔级：中将 职位：龙城大军区***员】 资料很全，全到从哪里出生，从哪里长大，什么年龄段做了什么。 一生的履历都非常齐全。 各种身份证明也都做好了。 资料的免冠照是乔珂做得虚拟影像的照片。 只能说和乔珂原来的模样完全不同，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身高也在她原来的基础上落下来来一部分。 身高在174左右。 60多岁的年纪了，容貌肯定在往衰老的方向发展。 非要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那种比较特殊的‘老古板’的严肃气质？ 目光冰冷，不苟言笑，对上她的眼睛就感觉汗毛倒竖，不自觉心里发虚。 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学生见了‘灭绝师太’？ 总之这身份和气场交错在一起，给任何人的第一印象... 大概都是——不好惹。 最后，楼宴堂又给她发了很多的注意事项。 还有部分具体事宜只能等他到了，两个人面谈。 乔珂一边走一边看。 很快就回到了后面的住宿小区。 她和教师还有学生们住的区域不一样。 是和其他研究员们住在一个地方，也就是那个小区的核心区域。 从学校走到宿舍的路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 虽然闹，但一切都乱中有序。 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今天下午放学后，所有学生将会分批次前往启明附属中学。 届时的迎接学生的工作将会是重中之重。 分发身份手环，安排宿舍，启明附属中学的基础讲解会议。 都是必须要做的。 随着一声‘嘀’的轻响。 乔珂宿舍的房门应声而开。 一进去，所有的设备在【乔天】的控制下，自动运转起来。 乔珂一边走神一边脱掉衣服，走进了浴室里。 弥漫的水蒸气和温热的环境，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乔珂躺进浴缸里，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水里。 头发随着水波荡漾出波纹。 过了会儿。 终于在窒息前坐了起来。 乔珂抹了把脸，靠在浴缸边缘，思绪放空地问道： “乔天，我真的做错了吗。” 话音落下，浴缸旁边的空间忽然扭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淡蓝色的人形光影出现在浴缸旁边。 只是一个光影，看不到任何五官和细节。 只能从这个人影的动作里看出来大致动作。 乔珂目光动了一下，看向那个淡蓝色的光影。 有些诧异【乔天】竟然不继续做外形了。 要知道刚来那段时间因为没有身体，它一天能换十七八个不同的外形。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动物它也不放过，全随它心情。 看得乔珂十分牙疼。 【乔天】的影像坐在了浴缸边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感觉，你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比较好。】 乔珂瞥了它一眼，没说话。 去找心理医生？ 说什么？ 说自己或许来自不同世界的未来？ 等【乔天】皮完了，这才认真道： 【我感觉...这个问题或许问‘主脑’比较好，它应该能回答您所有的疑问。】 【我的权限仅在研究，您是最清楚的。】 乔珂叹了口气，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是啊... 【乔天】自从被她做出来的那一刻起。 所负责的范围就是所有科研项目的存储、演算、记忆、以及网络安全。 其余的事情全部都是‘星际主脑’来完成。 要说权限，【乔天】的权限甚至比‘星际主脑’的权限还要高一点。 毕竟这里存储着他们国家震慑外敌的各种武器资料，是他们国家立于巅峰的根本。 属于军用级别。 而‘星际主脑’主要把控着民生。 按照常理来说...确实只有‘星际主脑’能回答她的这些问题。 乔珂又往水里滑了一截，嘴巴埋在水里。 无意识地吹着泡泡。 自从走出启明之后，这几个月的时间让乔珂看到了很多。 按照心里的情绪来说... 她对于那些曾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前辈们的敬仰，都是发自内心的。 喜欢是喜欢，并不是没有讨厌的地方。 她不喜欢现在的环境，也不喜欢现在的科研环境。 因为这里不能像在星际一样，可以随心所欲，什么都不用管的去做研究。 在这里... 所有事情都在束缚着她。 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在星际的生活截然不同。 这里... 真的好脆弱。 过了会儿，乔珂有些疲惫地问道： “你说，在星际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处理这些问题的吗？” 她口中的‘他们’。 自然指得就是星际的最高掌权机构。 和现在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也是一个机构，有男有女。 他们掌控着整个星际的发展。 看她这么纠结。 【乔天】语气非常平静，用阐述事实的语气道： 【虽然您在星际权限仅次于最高管理者，但这不是您该操心的问题。 也从来不是您该接触的层面，您不用自责。】 乔珂仰头看着上方的灯具，目光出神。 过了会儿。 乔珂朝眼前的灯光伸出手，做了个握拳抓取的动作。 仿佛是要把灯光抓进手心中。 她声音很轻，喃喃自语道： “...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吗？” 在星际她站在最顶层，俯视所有人。 从有记忆开始... 从小到大接触的只有老师、知识、资料、实验室、研究人员。 所有人向她灌输的思想就是： ‘研究、不断研究！’ ‘做出最厉害的武器，强大自己的国家！’ ‘国家的安全就靠你了！’ ... 这样的话她听了两百年。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她面前说重话。 就连管理者都得对她和和气气的。 就因为她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脑域进化系’。 就因为她可以继续向上研究、更加深入研究。 做到其他科研家做不到的事情、研究不出来的东西... 所以她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 下达什么命令都不可能有人反驳。 乔珂枕着浴缸的边缘，目光微微出神。 或许...他们要的只是自己这颗聪明的脑袋？ 可在这里。 她被迫站在了最下层，视角却更加的广阔。 不再是那些经过层层转接后，再送到自己手中时的冰冷数据资料了。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背离她的认知。 背离到她哪怕想要完成那个‘强国的梦想’... 都无从下手。 究竟是在这里是真实的？ 还是曾经的那些是真实的？ 是..她是无论在哪里都掌控着最高科技，掌控着所有的网络。 什么秘密她想查就查。 但是... 她真的没有被最信任的人蒙住过眼睛吗？ 那些曾经递交到自己手中的数据...真的都是真实的吗？ 第213章 向着未来出发 星际的记忆，还有现在发生的记忆... 所有人和事情都纠缠在了一起。 在她脑海中撕扯着。 到底...哪一方才是对的？ 是像星际那样无限向上研究？ 还是像现在这样，在沼泽泥潭之中，一点点顺应发展？ 是该向上看？ 还是该向下看？ 乔珂一个人坐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直到边野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天】自动帮她接通了电话。 边野兴奋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乔爷，怎么样，我们要准备出发去接学生了，你要不要去？】 乔珂动了一下。 看了眼时间。 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原本想要拒绝的声音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她轻声道：“嗯，要去。” 边野兴冲冲道：【那行，你快出来，我们在大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 乔珂这才从浴缸里站出来，路过被雾气朦胧住的镜子的时候。 她停了下来。 站在镜子前，伸手擦了擦镜面。 看着镜子里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乔珂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随后转身离开。 * 启明附属中学大门口。 对面的马路上，整齐的停着一辆又一辆大巴车。 放眼看过去...这条马路都望不到尽头。 而启明附属中学旁边的科学苑分院也暂时停工了。 在命令下达后。 所有靠近这两所设施的地皮都被管控了起来。 其他在建的工地，至少距离这里很远很远才行。 甚至为此不惜代价叫停了两处已经在建和正在打地基的工地。 就因为它靠得太近了，只能给挪到其他地方。 乔珂到大门口的时候。 外面站满了人。 基本上都是老师，还有安排指挥的官方人员。 边野一眼就看到了乔珂，用力在人群中跳了几下。 一边挥手一边大喊道： “这里！” 乔珂朝着人群中走去。 耳边是各方人员兴奋和激动的讨论声—— 教师1：“我好紧张啊...怎么办...” 教师2：“我比你还紧张好不好！” 教师3：“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给学生上课了...深呼吸，不能慌..” 在比如—— 后勤人员1：“前面的干什么呢！赶紧走！” 后勤人员2：“东西都拿来了吗？！名单呢？身份手环呢？” 后勤人员3：“这了这了！” 等等等等。 不同职位的人都在紧张和喃喃自语着。 除了这些老师，基本上都是后来陆续抵达的官方工作人员。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项目有多特殊！ 这一天有多特殊！ 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当乔珂走到边野身边的时候。 这才发现她身边站着的一圈儿人都是各方领导。 除了纪老他们几个不方便现身。 其他g省的相关负责人，基本都到了。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我来晚了！” 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秦珩。 他这段时间都在n省和z省两头跑，都快住在飞机上了。 就为了盯着正在建的两处启明附属中学校区。 江自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晚不晚，快上车吧，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边野也是笑眯眯道： “没事，只是接人而已，你没有错过开学仪式，那才是重头戏！” 秦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和各方领导挨个打招呼。 别看这些人现在笑得这么灿烂... 就在今天上午，他们都还一副苦瓜脸呢。 显然为了那件事...纪老给他们折腾得够呛。 眼看着人都到齐了。 边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微型话筒，别在了衣领上。 几下爬上了一辆轿车的车顶。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的座驾。 “安静！都听我说！” 边野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地之上。 原本还嗡嗡作响的讨论声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边野这才继续道： “所有教师都按照之前布置好的那样，班主任做好准备。” “所有行政人员注意，协助老师以及后勤人员们为学生进行登记。 收起你们那些老油条心理，不想干趁早离开！” “还有...” 趁着边野安排的功夫。 其他领导低调的从另一边上了大巴车。 唯独郜洪山嘴角抽搐地看着边野脚底下的车子。 那是他的车... 因为他到的最早，所以停的最靠前。 上了最前方那辆银色的大巴车。 坐在窗户边，看着人群有序散开，向着各自的位置和岗位走去。 众位领导心中非常复杂。 终于... 还是走到这一天了啊。 等边野安排完了，她这才跳到乔珂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笑道： “走吧，我们也出发！” 她们两个坐在了秦珩的车子里。 也是大巴车车队最前方的头车里面。 因为学生不只是实验一中一所高中，还有其他几所学校。 同样需要派车去接。 所以几辆头车带往不同的学校。 而乔珂他们这辆车，去的自然就是实验一中。 实验一中的学生最多，所以他们后面跟着的大巴车也是最多的。 上了车子。 车子缓缓发动，平稳的行驶在前往实验一中的路上。 相比较乔珂的安静... 边野情绪波动明显非常大。 不过因为乔珂安静习惯了。 所以边野并没有察觉到今天乔珂安静得有点‘不正常’。 边野现在满脑子都是启明未来的规划。 甚至可以在她眼里看到一簇火苗，以及冉冉升起的‘野心’。 而乔珂的目光...比起以前的空白，也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边野忽然转身，抓着乔珂的手兴奋道：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雄心壮志的感觉？” 换做平常，乔珂只会平静的用‘没有’两个字顶回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现在... 虽然乔珂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她垂下眸子，反问道： “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 边野愣了一下，这才隐约感觉乔珂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她还是忍不住激动道： “我们迈开最初的那一步了！ 有了学生，未来我们就有了道路可行，我们才能真正做到改变环境！ 你当初所期望的那个世界，那个未来...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一切都在朝着我们最初所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不是吗！？” 最初所期望的那个方向？ 乔珂看着边野激动的目光，回想着过去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从盲目的‘强国’，到不得不更改环境。 从更改环境，到败给现实。 从败给现实，到真正插手更改学生。 更改学生，才能更改未来。 学生，就是未来。 学生的未来，就是启明的未来？ 嗯...好像逻辑上没什么不对？ 乔珂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边野拉着乔珂的手向前一挥，大笑道： “来吧！让我向着未来出发！冲冲冲！” 秦珩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无奈提醒道： “坐好，还开着车呢。” “安全带都给我系好。” 而身后的启明大楼里面。 纪老和赵毅平站在窗户边，看着陆续启动的车子。 车队消失在转角的路口。 两个人熬了几天的黑眼圈也压不住眼底的情绪。 说不激动都是假的。 虽然嘴上说着有回旋的余地... 可纪老他们都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没有后退的路了。 那个所谓的回旋的余地...其实就是失败后最坏的结果。 哪怕为了不让这个最坏的结果发生。 他们也必须拼尽全力去让它成功！ 启明...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校门口。 这个月份的天已经黑得很早了。 刚刚五点钟。 天色就已经开始发灰了。 校门口的路灯也已经被打开。 齐明辉站在校门口，随着时间越来越近。 他的心跳也开始慢慢激动起来。 今天是和启明附属中学约定好学生搬迁的日期。 再有一会儿，车子就该到了。 而他身后的校园里。 所有办理了转学手续的学生们，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寝室里，等候着老师的通知。 这里将会是他们在实验一中所待的最后一段时间。 或许是一个小时； 或许是十几分钟。 为了安排学生不冲突，柳景林特意今天下午只安排了四节课。 一早就放学生们回去收拾行李了。 女生寝室里。 翟姝婷将最后一个挎包放到行李箱上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她笑着拍了拍手。 室友看着她这么高兴的样子，满是不舍道： “姝婷，你真的要走啊...” 翟姝婷笑着点头： “是啊，认真算起来...我估计是第一批确认想要转学的学生吧？” 室友羡慕道：“真的好羡慕你...要是我有你那么稳定的话，我也一定转学...” 翟姝婷的情绪和成绩稳定，这是整个寝室都公认的事实。 她不怕转到新环境后适应不来，到时候反倒会拖后腿。 可她不一样... 本来自己学习成绩就不稳定，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转学，那她肯定不用上大学了... 羡慕是肯定羡慕的。 看看启明附属中学的那个作息安排！ 每天准时放学，不补课，周六日正常休息！ 目前哪个高中敢这么做？ “对了，小鱼呢？她也去启明附中吗？” 翟姝婷笑着点了点头：“对，她也去。” 几个室友围过来，不舍的和她道别。 当然，除了翟楚婷这种正常的情况... 还有一些是被家长强制转走的学生。 他们根本不想去启明，却偏偏还是被强制转走了。 转去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不是在拿自己的成绩和未来开玩笑是什么？ 因此，这些学生恨上了启明，同样也恨上了自己的家长。 要不是启明附属中学这么搞...怎么会把他们牵连其中？ 这些学生疯狂讨厌着家长，讨厌着启明附属中学。 认为是他们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毁了自己的未来。 也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第214章 搬行李 当然，这些学生里面绝对不包括6班的部分人。 就比如司徒衍还有何曼琪。 前者是被楼宴堂亲自转走的，后者则是被家里察觉到了最近政策的不对劲。 也跟着被转走了。 而这两个人本来就是这群纨绔子弟的风向标。 他俩一动，就有不少人跟着被打包转走了。 没错，就是打包。 和他们之前来实验一中的原因一样。 原来的高二6班瞬间走了一大半。 这估计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这不现在... 在一群拉着大大小小行李的学生堆里面。 这几个两手空空的人很是显眼。 而紧挨着这几个纨绔子弟的学生则是一脸惊恐。 怎么这几个人也转走了？！ 那以后在启明附属中学还有安静日子吗... 幸亏司徒衍听不到同学的心声，不然他都要大喊冤枉了。 这次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他舅舅就差给他吊起来训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模样。 这么严肃，这么吓人。 他爹妈就更不用说了，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他们巴不得楼宴堂插手去管教司徒衍。 所以现在司徒衍也是一脸懵。 这段时间以来，他只是在耳边听说过‘启明附属中学’。 但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毕竟他也没有转学的想法。 能让身为军官的舅舅那么严肃的表情。 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 以前总是说他再这么混下去就送他去部队的时候，都没那么严肃。 哪像这次... 所以现在的司徒衍忽然感觉自己既弱小又无助。 相比较他知道得可能多一些，不免更加担忧。 而旁边的何曼琪就大大咧咧多了。 甚至拉着旁边的人在兴奋地讨论着。 旁边那几个预备生被她烦得不行，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着。 就在天擦黑的时候。 校园广播里传来老师提醒的声音： 【所有移籍至启明附属中学的学生请注意。 按照广播，分批次拿着自己的行李去大门口集合。】 【男寝、女寝a栋1~2楼的学生现在开始！】 【其余人员不要在楼道里挡路，防止意外发生。】 话音落下，男女寝室相应楼层里立刻就响起了热闹的嘈杂声。 这次毕竟是‘大搬家’，每个人的东西实在不少。 都不亚于是毕业的时候收拾行李了。 有的寝室全部离开，这样的情况大家还可以互相帮着拿行李。 有的只有一两个离开。 他们就算想帮也帮不上忙...因为广播里不允许不相关人员随意走动。 而校门口。 宽大的场地上停放着两辆大巴车。 后面的马路上更是停了一路。 车灯连接在一起，将整条街的黑暗全部照亮。 看上去非常的壮观。 来了！ 最先到达的预备生等人，看到熟悉的大巴车和身影。 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最前方的那辆银色大巴车前，站着实验一中现在的校长柳景林。 他旁边站着的就是副校长齐明辉。 只不过现在的齐明辉，是启明附属中学的副校长了。 在启明的相关工作人员和老师们下来后。 他们两个上了这辆银色的大巴车。 玻璃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而启明的工作人员见到几个预备生，对着他们笑着招了招手。 闫闻冬和郑玥跑过去，和他们熟络地聊了起来。 给旁边的司徒衍和何曼琪看得一愣。 拿着平板下来的沈宁笑着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欢迎回家。” 家。 是啊，启明就是他们的家。 郑玥腼腆地笑着，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 “沈老师，我先去帮其他学生了。” 闫闻冬立刻响应道：“我也去！” 沈宁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司徒衍跟何曼琪对视一眼，两个人分别朝着闫闻冬和郑玥的背影追过去。 何曼琪追上了郑玥，惊疑不定地问道： “那个人是谁？你和启明附属中学的老师很熟吗？” 这话问得郑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她现在的人设摆在那，不太好随便说。 不然容易泄露一些不必要的信息。 郑玥思索了一下，这才解释道： “算是吧，曾经接过我们。” 何曼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毕竟她之前也完全不认识他们。 非要说什么怀疑，要什么证据... 那也不大现实。 郑玥拦住了她还想再继续问下去的冲动，直言道： “我们是去帮学生搬行李的，你确定要过来？” 何曼琪脚步一顿。 虽然慢了一拍，但还是咧嘴一笑：“去就去，谁怕谁！” 但是真正有几个肯让她搬，或者敢让她搬的... 那就不好说了。 郑玥带着预备生来到了女寝的a栋。 幸好年级低的都在下面几层，搬运起来倒还不算太麻烦。 相比较其他学生那么‘脆弱’。 郑玥这些从小体质就被加强过的预备生们，那可是健康了不知道多少。 力气也更大。 有了这些预备生们的帮助，搬运动作进行得更快了。 557名学生终究不是小数目。 学校门口也塞不下那么多学生。 所以，当凑齐一辆大巴车的人数之后，就立刻发车前往启明附属中学。 周而复始。 直到这557名学生全部离开位置。 翟姝婷和喻小鱼的寝室在3楼，已经属于中间靠后的学生了。 轮到她的时候，整个楼道都声音嘈杂了起来。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出来，正好和对面寝室的喻小鱼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们拖着自己的行李，吃力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正好遇上从楼下走过来的郑玥这些帮忙的。 “你是移籍的学生？” 翟姝婷下意识点了点头：“嗯...是的。” 郑玥笑道：“我们是来帮忙的，你还有行李要拿吗？哪个宿舍？” 翟姝婷朝她身后看去，还有不少眼熟的本校学生。 其中就属何曼琪这个大姐头最扎眼。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 “有的...谢谢你们。” 何曼琪现在已经累成死狗了，根本就没注意到翟姝婷的戒备。 其实倒也没人强迫她。 可她那该死的胜负欲...让她偏偏就和预备生们杠起来了。 明明都是女生...怎么体质差那么多？ 自己两趟就累得要死要活了。 这些人竟然汗都不带流的！ 嘿...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何曼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扭头问她身后的喻小鱼道： “你呢？还有没有行李？” 喻小鱼也是紧绷地看着她，和翟姝婷对视一眼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有...有的...” 郑玥带着其他过来帮忙的学生朝着两个人的宿舍走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堆放在宿舍里的几个背包。 这都是学生们尽可能简化过后的结果了... 该送人的都送人了。 不然零零碎碎的东西更加让人头疼。 何曼琪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来吧！” * 在预备生和其他学生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 557名学生陆陆续续都从不同方向的男女宿舍楼里面搬离出来。 一路上都有拎着自己行李箱的学生排队走着。 有男有女。 有开心的、有紧张的、有害怕的... 甚至有的人想想要哭着找家长。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丰富。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退路了。 所有人必须在今天集体搬往启明附属中学了。 就连家长们也不允许跟着。 所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学校外面都没有一辆私家车。 一切都由他们自己来完成。 * 校门口。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所有的路灯大亮。 橘黄色和冷白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宛如白昼。 所有学生都在按顺序排队。 大巴车已经发走了很多辆。 现在这辆车正在启明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排着队。 “...白晓轩是吧？” 白晓轩拎着自己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面前站着的是拿着平板电脑的启明附属中学的工作人员。 很明显是在核对相关信息。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这些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外套。 外套左胸口印着相同的标识。 非常好认。 这个过程很快。 “嗯，没有问题。” 这位工作人员指了指身后的大巴车道： “把你的行李箱放到下面，然后上车等着。” 白晓轩压下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点了点头： “好的。” 等他将自己的行李都放好以后，正准备上车的时候。 几个人影从女生宿舍那边的方向赶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那个身影。 就这耽误的几秒钟时间，身后的同班同学也放好了自己的行李。 见他在这发呆，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 白晓轩回过神，看着同学满是兴奋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 转身上了大巴车。 随着他们两个上车。 这辆大巴车里面的位置上都被坐满了学生。 也就意味着要发车前往启明附属中学了。 等白晓轩和自己的同学在最后两个位置上面坐好。 刚才那个给他们核对信息的工作人员也上来了。 他一上来，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巴车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位工作人员笑道： “好了，大家都坐好，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我们要出发了...’ 这几个字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也在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那个熟悉的校门口。 那个他们生活了一年的校园... 有些怀念，也有些不舍。 这个怀念和不舍，不是说他们不想离开。 而是怀念过去在这里的自己。 那个很平常却又很沉闷的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 随着车子缓缓启动。 嘉云市第一实验中学校门口的影子也在缓缓倒退。 也是在同一时间。 一股强烈的无措感涌上心头。 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这是对于自己未来的迷茫和紧张。 启明附属中学...的未来。 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