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细美人不好生养？嫁糙汉生双胎》 第1章 穿越预警，囤物资!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女孩的微卷的黑色长发。 从头发慢慢往下，引起一阵颤栗。 “嗯.......” 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姜明茶姣好的脸蛋粉扑扑的，似难耐，又好像难以言说。 她眉间轻蹙，拽紧被子，翻了一个身。 接着，修长白皙的腿从空调被里探了出来，压在粉色薄被上的脚趾微微蜷缩。 姜明茶舔了舔唇瓣，晕晕乎乎的。 这次的梦，怎么这么真啊。 难道是自己睡前看的小yellow文写的太太太太欢脱太细致，所以做的梦也格外......真实？ 就是梦里的场景，怎么像在铺满稻草的拖拉机上？ 虽然周边的萤火虫很梦幻，可她一想到周边一望无际的黑夜，肯定不是在城市。 难道是农村？ 农村、拖拉机、稻草、农田。 姜明茶皱了皱眉，一边往身上套睡裙，一边又觉得不太对劲。 以前她也经常做各种梦，但像今天这样梦到自己在穷困农村的还是第一次！ 而且她莫名感到一阵紧迫感，好像这次的梦真的会成真一样。 喝了口温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闭眼默数三秒，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中。 从小她就发现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比其他人多了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除了她自己外，谁也看不到。 而且不管什么东西放进空间，怎么样放进去，不管过多久，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小时候她不知道空间有多好，就习惯性往里面放一些自己没吃完的东西。 等知道了，就会有意识往里面放一些东西。 但现在她看着还有那么多空余地方的空间，突然感觉格外焦虑，好像不填满，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一般。 她生活在国内一线城市，大多数都市白领都喜欢去超市买菜，但她爱去菜市场。 那里的菜干净，也新鲜。 将车停好后，直奔自己常去的肉摊。 来的早，正好送货的在下货，她连忙赶过去，“老板，买猪肉。” 大家都认识她了，笑着问：“来了，今天还是老规矩？” “对，老规矩，但我这次多要点。” “你有多少货，我都要了。” “那我给你批发价，八块五一斤！” “那真是太谢谢了，麻烦还是帮我像之前那样剁好后分装，送到老位置。” 姜明茶买的房子是买一层送一层的洋房。 买一楼，送了一个同等面积的地下室，还有一个大花园，一个人住很舒坦。 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住在一楼，负一楼当储藏室用。 每次都要老板直接帮她把东西送到负一楼的仓库里。 买完肉，又去水果蔬菜批发店买新鲜的果蔬。 大白菜、小白菜、土豆、花菜、黄瓜、西红柿，还有小米辣、青椒、大蒜头、土豆这些日常吃的青菜直接一大袋一大袋买。 水果买的不多。 她空间里除了可以放东西外，还有一个灵泉和一片田地，可以种。 采购完蔬菜水果后准备去买衣服的时候转头看到粮油店的。 想着荒野求生也不能直接把东西弄熟了就吃，又进去买调料。 酱油醋花椒油花生油各来几大桶 除此之外，还有食盐、白砂糖、五香粉、胡椒粉等必备调料，已经剁椒酱、油辣子、老干妈、牛肉酱、豆瓣酱等调料。 一样来十箱，直接把老板的库房给干空了。 大米白面肯定不能少。 两百袋大米，两百包挂面。 老板见她买这么多，说：“你等等，我仓库有更大的包装，价格更划算。” “行，那就要大包装。” 没多久，老板就拉着小拖车从仓库拖了一大袋挂面和一大袋米过来了。 挂面是二十斤装的，鸡蛋香菇挂面，透明包装，一看就是好面，一包三十块钱，确实比散买划算。 50斤装的大米120块钱一袋。 姜明茶一样要了一百袋。 除了这些，还要了些银耳木耳黑米红豆绿豆鸡蛋鸭蛋皮蛋等，以及八角香叶茴香这些香料。 看到店里还有火锅底料、酸菜鱼调料包，她也一样拿了五十包。 还有那种老式的厚木头砧板、老式菜刀、老式剪刀都分别拿了五个。 主食要吃，肉也要吃。 她买了十头牛，十只羊，一百只鸡，一百只鸭，一百只大鹅，一百条草鱼，乱七八糟的鲫鱼黄骨鱼江鲢都要了一些。 填饱肚子的暂时够了！ 刚想到这，一旁突然飘来一阵浓郁的肉包香。 转头一看，是开了十多年的包子铺。 大步走过去，看了眼价格表。 大肉包一块五一个，牛肉包三块钱一个，青菜香菇豆沙包还有花卷、烧麦、馒头，都是一块钱。 这家包子都是皮薄肉多，用的也是好肉，味道调的特别好。 姜明茶咽了咽口水，“老板，一样给我来五百个。” 老板：“？？？” 不管老板有多震惊，付了定金后姜明茶就前往下一站。 本地最大的百货仓储。 东西很全，价格也合适，就是分量特别大。 但是这对于有空间的姜明茶来说刚刚好。 直接开车到仓储，验证会员后，直接找了一个最大的购物车。 面包、蛋糕、酸奶、牛奶，一扫而空。 接着是各种速食，泡面、酸辣粉、自热米饭、自热火锅一样拿了一箱。 本来以为一个购物车就够了，结果这才刚开始，购物车就满了。 姜明茶顿了顿，掏出手机点开超市app，矿泉水、速食和可乐雪碧橙汁椰汁豆奶等饮料直接一百箱两百箱下单。 买完这些，接下来是各种厨具。 直接拿了货架最底下的大铁锅，木柄制锅铲，砂锅。 不锈钢刀具拿了两整套，大菜刀、西瓜刀、水果刀、刨子、剪刀。 新式砧板两个。 弄好后又想到自己万一穿到荒岛，就算锅没火也难办啊。 又找到瓦斯炉，买了一百瓶瓦斯。 当然，火柴、蜡烛、打火机这些也必不可少，都是十箱十箱拿。 下一站是日用品区，沐浴露等日化全部库存下单。 护肤品更是必不可少，不过她皮肤一直都挺好的。 小时候不知道灵泉水的功效，就当比普通水甜一点的水喝。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生过病，皮肤也是水灵灵的，日常抹一点补水的面霜就行。 正好这有她经常用的那款面霜和宝宝霜以及唇膏，一样拿了两百套。 现在的超市真是什么都有，竟然还有露营区。 帐篷、气垫床、睡袋、折叠桌椅、徒步鞋、冲锋衣、雨靴、雨衣，一旁还有吉普车和折叠自行车！ 如果真到了什么很危险的地方，车太重要了。 姜明茶一咬牙，拿出卡刷了一辆吉普车！ 吉普车虽然摆在这，但还是第一次有人买！ 这下店员都震惊了，一边给她办手续，一边偷偷看她。 这位女士，五官精致身材窈窕，竟然还这么有钱！ 几十万的吉普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出去了。 “姜女士，您今天就可以把车提走，但是上牌照要等明天了，另外这是我们送给您加油卡，五百块钱面额，全国加油站通用。” 这倒是提醒她了，汽油、机油、柴油这些也要备一点。 凤凰牌二八杠自行车也得来一辆啊。 就是想到现在的汽油油价，嘶，肉疼！ 但买还是要买的。 等会从超市出去就直接去加油站。 办好手续后继续逛超市，四件套、十斤重大豆被和空调被直接来了十套。 但捏了捏被子觉得是的不得劲，被子还是棉花做的睡着舒服，实在！ 打电话给自己以前做过棉被的大娘，真正的棉花弹的，一床不到两百块钱！ 老板娘和姜明茶都是熟人了，看到她这架势，就又看了眼隔壁卖布匹的店，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置办嫁妆呢，布要不要啊，回去自己做衣服。” 姜明茶都没想到这茬。 如果买了布，直接拿着布去做当地的衣服不是更安全方便？ “要！我全要了！” “你真要？” “真要！您帮我问问有缝纫机吗，如果有的话给我也来一个，针线都要！” 把那现成的被子还有布匹缝纫机都定了，让大娘给她送到老地方后，又继续采购。 路过婴儿区，看到那些奶粉和辅食，姜明茶脑袋瓜突然一热，又加单了许多婴儿奶粉和成人奶粉。 小孩子穿的衣服、文具，直接成堆拿。 图书区，一句老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足以证明知识的重要性。 各类图书直接下单，迟早有用的上的一天。 成人服装区，内裤内衣袜子拿了两百套，素色睡衣来十套。 正好超市在做反季促销，除了春夏款外，秋冬款全部三折。 超厚的棉袄、棉裤、棉鞋、羊毛衫、打底衣，原本一套下来要好几千，现在一千五就能拿一套。 有便宜不占不是人。 女款拿了三套后，脑海中莫名闪过伏在自己上方劲瘦却有力的男性，耳根一热，“男士的也都给我来三套，最大码，对，可以直接送货上门吧。” 第2章 重生就是新婚夜 “对，您在app上下单，一个小时后我们直接把您挑好送货上门。” 路过家电区，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视机、收音机、扫地机、电风扇、电热水壶、烘干机、烤箱、空气炸锅等大小家电也都来十套。 买完这些，银行卡余额直接去了十分之一。 姜明茶还是觉得不够保险。 万一碰上灵泉水治不了的病怎么办？ 想到这，直奔附近最大的药房。 西药区，各种非处方药各来了一堆，中药区更是恨不得将人家药店扫空。 买完药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吉普车和自己刚才采购的物资全部装进空间里。 随后又开着自己的suv去加油站。 加油站和超市不一样，买太多油会引起注意，她便跑了好几个加油站。 囤够了足够跑五十万公里的汽油和柴油。 路过银行，想到自古以来黄金一直是硬通货，停车走进银行，买了很多金条。 银行对面就是金店，她又进去买了不少 。 等弄完这些回家，刚才定的货都已经送来了。 喝了口水开始盘点自己刚才囤的东西顺便装进空间。 总感觉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卫生巾！ 这每月都必备的东西，她竟然给忘了！ 一边在超市app下单一千套，一边开车往家附近的便民超市走。 各种卫生巾眼花缭乱，心跳越来越快，她越来越急迫。 “小姑娘。” 就在她急着去卖卫生巾的时候，突然被路边摆摊的老婆婆叫住。 老婆婆笑眯眯看着她，姜明茶一愣，“您在叫我吗？” “对。” “小姑娘，算一卦吧。” 这年头，路上摆摊算命的格外多，大多数都是为了谋生计。 姜明茶赶时间，想拒绝，又不太忍心，这大热天的。 于是打开钱包准备给老婆婆一点零钱。 结果一打开，愣住了。 靠，一毛钱都没有！ 老婆婆拿住二维码：“可以扫码支付。” 姜明茶：“......”现在算命神婆都与时俱进啦。 “小姑娘，你印堂发黑，最近小小心血光之灾啊，不过面色红润，宅田宫莹润，夫妻宫饱满，腰细臀部丰腴，未来生活很幸福，子女缘深厚，儿孙满堂啊。” 这些都是算命的套话了，姜明茶也没往心里去。 扫码成功说了句“谢谢您”后继续往超市赶。 直接让老板把所有卫生巾特别是夜安裤全部给她装车上。 上车后，散装的用塑料袋装着拎在手上，剩下的全部装进空间。 忙完这些饿的不行，车上也充斥着各种食物甚至是生肉和泡菜的味道。 姜明茶向来爱干净，这味道根本无法忍受，直接把车开到家附近的洗车店后提着卫生巾步行回家。 人行道绿灯亮起。 姜明茶见两旁没车，便迈开步子往家里走。 哔哔哔—— 正想着事，耳边突然响起一连串尖锐的喇叭声。 姜明茶猛地回头，一道白光闪过，下一秒整个人被撞飞。 手里拎着的卫生巾漫天散开，失去意识前，姜明茶还伸出手去抓...... 怎么还有温度？ “松手！” 软绵绵的卫生巾突然变成一条灼热结实还会动的东西。 姜明茶闭眼皱眉捏了捏，脑门上大大的问号。 卫生巾成精啦？！ 女孩闭着眼躺在略扎的草编凉席上，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长发微微凌乱。 四肢修长，但瘦的有些过分，皮肤偏黄，发尾都枯黄分叉。 一看就是从小没吃好的。 但就是这个被他母亲心疼而接过来、从来没吃饱饭的年轻女同志，竟然直接跑到他的房间，还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更让顾肆衍厌恶的是，她抓住后竟然还捏了两下。 立马让他想到自己自己曾经撞见过在麦垛里跟其他男人搞破鞋、发现他后还邀请他一起加入的女人。 愈发不耐。 “怎么这么硬啊？”姜明茶以为自己已经挂了，捏完还惊叹出声。 等等。 为什么她死后的声音这么沙哑难听？ 额角青筋跳了几下，顾肆衍深呼吸，眉头紧皱，强劲有力的手臂直接一甩。 瘦到只有八十斤的女孩差点没被他连胳膊带人从床上摔到床下。 “啊！” 顾肆衍语气仍旧冷到掉渣，“清醒了吗？” ？？？ 胳膊的疼痛让姜明茶瞬间清醒，捂住胳膊，茫然睁眼。 黑漆漆的屋子，只有从窗户那洒进来的月光可以勉强辨别周围的环境。 土坯房，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一扇关不紧的窗子，铺着枯草的床，四条腿长短不一的桌子，还有一个破旧的木箱。 以及——面前那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 她不是死了？ 怎么回事？ 顾肆衍瞧见她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有身上那件比肚兜好不到哪里去的上衣和膝盖上方的短裤，脸色愈发难看，侧过脸冷声道：“不管我妈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立马从我房间滚出去！” 被扯痛的胳膊又是一阵刺痛。 紧接着一大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大脑。 姜明茶一手捂住胳膊，一手捂着头，心跳越来越快。 忍不住骂娘。 她竟然真的穿越了！ 不仅穿到了粮食紧张的七十年代，而且还是一本男频年代文书中！ 原主父母不重男轻女，但对两个女儿的待遇可谓是天差万别。 他们的心肝大女儿嫁给生产队队长的大儿子刚生了孩子没两年，丈夫出意外死了。 在他们这，寡妇要是改嫁，那一家人脊梁骨都要被戳断。 一边要脸面和名声，一边又怕大女儿一个寡妇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婆家受欺负，那怎么办呢。 大女儿想了一个好办法，把从小在家里受欺负的小妹嫁给队长的小儿子！ 家里两个姓姜的，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这是姜明梅跟姜父姜母的说辞。 但实际上，姜明梅早就跟队长的小儿子看对眼了。 把那瘦的跟人干似的妹妹嫁过去，那是有她自己的龌龊心思！ 而且那队长的小儿子是个浪荡啊。 心里还琢磨着别的事。 姜明梅为了留住男人，主动提出把妹妹也嫁给他。 想到这，姜明茶已经要吐了。 但就是这样一对令人作呕的男女，竟然是一本男频年代文里的男女主！ 男主宋凯文前期浪荡，但乘上了82年市场放开的春风，下海经商赚了大钱。 姜明梅作为他的糟糠妻，宋凯文经历了商海沉浮和情场沉浮后，选择回归家庭，一家子和和美美。 至于原主？姜明梅的地位一坐稳，干脆将连生育功能都没有、又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妹妹给弄死了。 想到原主嫁过去后凄凉的惨状，姜明茶打了个寒颤。 变态啊我擦！ 姜明茶想剧情的时候，顾肆衍已经把桌子上的煤油灯点亮了。 男人穿着一件洗到发黄的白色上衣，衣服很大，还能看到里面的背心。 这种背心姜明茶看到很多老大爷穿过，都是松松垮垮的，但面前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那背心穿在他身上不大不小刚好，露出的地方肌肉线条结实流畅。 袖子挽着，露出的小臂结实有力，凸起的青筋血管彰显着这个男人的力量。 古铜色的肌肤，饶是看不清脸，但就从他身形看，高大，粗犷，荷尔蒙爆棚。 姜明茶就瞥了眼，也不禁感慨，怪不得他是女主姜明梅深夜意淫的对象......身材确实不错。 他对姜明梅不屑一顾，应该说对所有女人都不屑一顾。 姜明茶从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但她这时候不能走。 只要一回去，原主父母马不停蹄就把她打包卖到队长家。 想到这，姜明茶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又立马意识到这是七十年代，人口流动管的很严。 去哪里都要介绍信，还没跑出县城呢，就被民兵当成盲流给抓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 正想着，本来就紧张的不行一直没睡的顾母听到动静过来了。 房间的门大敞着，都不用推门，走到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那瘦瘦小小的姑娘坐在直接坐在地上，自家那不省心的儿子竟然就站在旁边！ 自家的儿子，顾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顾肆衍把人家姑娘从床上踹下来的。 明茶那么小那么瘦，自家儿子一个顶人家姑娘两个人，踹坏了怎么办？！ “顾肆衍！” 顾母怒气冲冲走进来，一脸心疼地把姜明茶从地上扶起来，“你是不是男人？！” 姜明茶：“？？？” 顾肆衍嘴角抽搐：“......” 不放心顾母特意跟过来的顾父脚步一顿，他不应该出来。 不想跟母亲多掰扯，刚忙了一整天回来累的不行的顾肆衍摁了摁眉心，“我不是男人，您也别给我娶什么乱七八糟的媳妇，把这人带走。” 姜明茶：“......？？？” 顾母也被噎住了，好半天，挤出一句：“不行！” “全村的人都知道明茶是我给你娶回来的媳妇，要是把明茶送走，其他人怎么看？！” “还有你，一把年纪了，跟你小时候一起玩的人家娃都七八个了，你还是个光棍，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吗，传你喜欢男人！” 顾肆衍很烦躁，说出来的话可以直接噎死人：“我不是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 姜明茶瞪大眼，不敢置信，目光慢慢下移，瞅了眼顾肆衍的翘臀，脑海中闪过台媒的金句——翘屁嫩男！ 那一言难尽、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好像什么都说了的那了然的目光，顾肆衍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第3章 空间 顾母是这个年代最典型的农村父母，吵架贼厉害。 不吵赢就不会走！ 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通过原主的记忆，姜明茶知道顾母是猜到了姜母和姜明梅的打算，实在看不过去，才决定把这小姑娘家弄到自家来。 顾肆衍一直不结婚本来就是他们两口子的心病。 如果顾肆衍和姜明茶能看对眼好上，那当然再好不过。 要是看不对眼，顾母就当自己做了个好事，总不能看着人家好好的闺女被自家亲人推进火坑吧。 原主知道，但是没有领情。 在被顾母护下后，姜家人并没有放弃。 况且宋凯文一直把顾肆衍视为自己的对手，知道姜明茶嫁给顾肆衍后征服欲和胜负欲越发旺盛。 原主在顾肆衍这里受到了冷遇，这时候又撞见了温柔又有学问的宋凯文。 几乎立马沦陷，光天化日之下和宋凯文钻了玉米地，最后和宋凯文光着屁股被顾肆衍堵在床上。 顾肆衍本就对女人抵触排斥，又撞见了那样恶心的一幕，直到死都没再结婚生子。 原本真诚热情的顾母知道后，自责愧疚，陷入了情绪怪圈，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也是早早离世。 姜明茶看着顾母，就好像看到了以前孤儿院对她特别好的院长妈妈。 握了握拳头说：“顾婶，顾、肆衍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来，我先住另一个房间吧，家里不是还有一个杂物间吗，我就住那。” 如果她没有记错，没多久公社广播站和学校都有招工的机会。 绝对公平公正，姜明茶上辈子就是自己做多语种自媒体工作室的，不管是广播还是教学，她都很拿手。 到时候自己有了工作傍身，不管是继续住在顾家，还是去大队长那请求他们帮忙在大队里划一个破房子给她，都可以。 这年代村里的房子和宅基地反倒没有城市管的没那么严。 顾母正急的挠头呢。 一听姜明茶的话，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顾肆衍是软硬都不吃的人，如果今天硬要把明茶塞给他做媳妇，只会起到反效果。 还不如让明茶先住下来，两个年轻人说不定处着处着就处出感情来了呢？ 这么乖又拎得清的姑娘，顾母简直觉得不要太好。 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行，不过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住那破屋子，你住这，让他住杂物间去！” 顾肆衍：“......” 那杂物间小啊，只能放一张床，桌子柜子都在这。 如果顾肆衍要拿东西，还不得过来拿？ 这一去一来的，嘿嘿嘿。 顾母算盘打的响啊，站在外面偷摸听动静的顾父都听到了！ 姜明茶不知道杂物间具体多大，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顾肆衍。 代入一下她，如果她是拉拉，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还说以后就是她丈夫，还要占她的房间，她肯定也不爽。 顾母是为她好，但她不能肆无忌惮享受顾母对她的好，尤其是这样的行为对顾母的亲生儿子不公平。 姜明茶连忙说：“没事没事，我以前在家里住的还没杂物间好呢，而且我住杂物间都住习惯了，现在突然换了个大屋子，反倒睡不太踏实。” 顾肆衍听到她说话，倒是看了她一眼。 瘦瘦小小的，说话倒是挺会的，这话明显是给自己母亲台阶下。 “就我住杂物间，住不惯大房间，住几天就习惯了。”顾肆衍扯了扯嘴角，直接拍板。 而顾母刚才听了姜明茶的话越发怜惜了，“那就这么决定了，这也不早了，明茶你去帮他一起收拾杂物间！” “不用。” 那瘦那小的姑娘家，帮他收拾东西，那他成什么人了？ 顾肆衍直接拒绝，随后转头就把桌子上装了他个人物品的实木箱一抬，大步离开。 这时候的箱子都是自己去山上砍树打的箱子，实在的很，重量自然也不用说。 更别提里面还装了许多物品，尤其是书，重量那不用说。 但是顾肆衍就那样轻轻松松抱了起来。 真......狠人啊。 怪不得一挥手，直接把她从床上摔了下来。 等顾肆衍出去后，顾母清了清嗓子，拉着姜明茶在一旁坐下，抬头说：“明茶啊，你肆衍哥那人就这样，别搭理他啊。” “还是婶子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别想太多了，要是看不对眼，你就当婶子是你干妈，这里就是你自己家，就在自家踏踏实实住着！” 说话的时候，顾母发现这小姑娘好像哪变了。 顾母本来把姜明茶弄过来，就是因为她这小姑娘从小到大被父母姐姐打压惯了，没有自己的主见，迷迷糊糊的。 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拉她一把。 就算她跟顾肆衍处不来，自己就当认了一个干闺女，到时候她遇上好的人家，自己添点嫁妆，良心过的去就行。 但现在，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顾母就发现姜明茶不一样了。 还是那个人，但是眼神清澈且坚定。 刚才说那句话也是，说话轻轻的，看着软软的，乖乖的，但是不像之前那样一直畏畏缩缩的。 咋说呢，就是看着都舒坦了！ 也更喜欢了！ “晚上被吓到了吧，你也弄了早点睡。” 顾母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吃不饱肚子，冬天穿不到保暖的衣服，顾母也是如此。 但她仍旧保持着善意和对生活的热爱。 姜明茶重重点头：“没吓到，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过来帮我，顾婶您也早点休息吧。” “哈哈哈哈那算啥帮，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行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等顾母走后，姜明茶重新爬上床。 等了几分钟，小院安静下来，姜明茶进入空间。 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镜子。 照了照，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后愣住了。 第4章 找机会拿出空间里的东西 这......不就是自己十六岁前的样子吗？！ 那时候他们孤儿院还没有资助，大家吃的东西只能算勉强填饱肚子，营养均衡都是假的。 所以大家基本都面黄肌瘦。 后来大家都知道这边有孤儿院，各个学校、社会团体都来做志愿者服务，捐款。 他们不仅有了厚实的东西，大家还都喝上了牛奶！ 也就是那一年，姜明茶整个人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从黑瘦黑瘦，到身材窈窕皮肤白皙。 一头长发跟缎子一样，光是看背影就觉得是美女。 正面更不用说，鹅蛋脸，浓淡洽当舒展的眉，精致又水盈盈的桃花眼，秀婷精致的小翘鼻，不点自红的心形唇。 更重要的是她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面部平整度也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她的自媒体工作室能起来，就是因为总有人在网上发偷拍她上课、吃饭、甚至是跑步的视频。 可那是十八岁后的她。 现在这副身体从小比在孤儿院的她吃的都差，还干那么多活。 明明都十八岁了，看着却跟她十六岁时一模一样，个头也是。 姜明茶拉伸了一下筋骨，又拿了瓶鲜奶。 喝牛奶不仅能长肉，还能长高美白，帮助睡眠。 姜明茶生前就是每天都要喝一杯，现在这身体严重营养不良，骨头都脆的不行，太不健康了，贫血也很严重。 喝了一杯牛奶后，她又喝了些灵泉。 虽然顾母说让她踏踏实实睡觉，但现在队员都要上工，夏秋早上七点上工，她六点就要起床。 确认自己生前采购的物资都跟着一起过来后，姜明茶就睡了。 这个夜晚，姜明茶在顾家睡的很香，顾肆衍第一次住杂物间，但他不认床，也很快入睡。 顾母呢。 则做着美梦呢！ 梦到明茶真成了自己媳妇，还生了两对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奶娃娃！ 但另一边，宋家的姜明梅却怎么都睡不着。 宋凯文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姜明茶不嫁进来，肯定会有别的女人嫁进来。 她能拿捏住姜明茶，可其他女人呢。 不行，她还是得想办法，最好让姜明茶主动上宋凯文的床！ ———— 咕咕咕~ 天空由漆黑变成虾青色，一只鸡叫后，陆陆续续其他家的鸡也跟着叫了起来。 姜明茶瞬间惊醒，一看时间，差两分钟五点半。 瞬间松了口气，打算躺下继续眯一会，六点整再起。 刚闭眼，就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动静。 难道顾母已经起来开始干活了？ 虽然顾母说让她把这当自己家，但她肯定不能大家都起来干活了还在睡懒觉啊。 连忙起床，套上原主带来的唯一一件换洗衣服。 原主头发很长，都快到腰了。 但是她本来就营养不良，个子小，头发太长压个子。 拿出剪刀，咔嚓几下，直接把长发剪到肩膀处，扎了两个低马尾，干净利落，收拾收拾出门。 “顾婶......” 原本以为是顾婶，却不料院子里忙活的竟然是顾肆衍。 这时候管的没有前些年严，除了每家每户都能养两只鸡外，家家都有自留地。 顾肆衍作为他们公社唯一的拖拉机手，马上春耕了，一年上头他就这个时候最忙。 在忙碌前，先把家里的地给翻了。 晨光下，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黑色的裤腿卷到膝盖处，手中挥舞着锄头，额头和脖颈处已浸出汗珠。 明明是土气到不能再土气的打扮，男人个子高身材好，长相硬朗。 这样的打扮，不仅不觉得土气，反而让她感受到雄性动物的力量感与性张力。 不过......这么好的条件，竟然是姐妹！ 姜明茶略带可惜的收回视线，“早，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 顾肆衍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干活。 昨天晚上她看自己那个眼神，顾肆衍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不对劲。 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家兄弟照常起来比他早，还很久才下去，顾肆衍真要怀疑自己不行了。 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刻意没看她，语气也很冷淡。 姜明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长大后又格外漂亮出众，不知道受过多少各异的目光和对待，顾肆衍这样的语气，她一点都没感觉。 “那厨房呢，我去帮顾婶做早饭吧，家里早上都吃什么啊？” 现在公社食堂取消了，大家早上都是在自家吃饱饭了再去上工。 顾肆衍顿了下，这才转头看她。 女孩身上的衣服就是村里最穷的人家穿的那种黑色粗布衣服。 不知道拆改了多少次，黑色的衣服大面积泛白，领口袖口都磨损的很厉害，而且他粗略扫了眼，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一条男人的裤子改成的。 昨天夜里黑没看太清楚，现在才发现，她瘦的惊人。 全身上下都没二两肉，自己昨天那一摔，估计摔的不轻。 之前也多多少少听母亲提过一些，知道她的处境，现在突然寄人篱下，心里估计更不踏实。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变成：“橱柜里有昨天提前做的窝头。” 姜明茶眼睛亮了亮，“那我去把窝窝头热一下，再煮点汤或粥之类的，弄点咸菜？” 在原主记忆里，这个时候大多数家庭早上都是这么吃的。 顾肆衍微微颔首，“嗯。” 走到厨房，入眼就是一个大灶台，上面摆着一个铁锅，另一面墙边则是一个老式的橱柜和一个大水缸。 打开橱柜，里面和顾肆衍说的一样摆了一盆杂面窝窝头，有缺口的碗筷，以及一个小油罐子，还有一小碗自家做的辣椒酱，一点点盐，以及一小袋杂面。 角落的竹筐里放着很多红薯和土豆，还有一把荠菜。 荠菜就是野草，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用来做荠菜团子或是荠菜汤，没什么滋味，不过总比没有好，更何况这玩意还不要钱。 这一刻，她才真正直观感受到，这个年代有多穷。 虽然她空间里堆满了食物，可也不能突然拿出来，得找机会！ 第5章 怎么这么好吃! 这时候就先用现成的材料吧。 老式的灶台不会用，但她有那种长柄打火机，找了几根稻草，一下子就就点燃了。 先把窝窝头热上。 热窝窝头的时候，又将荠菜洗干净，焯水，捞出后放入盐、酱油，以及辣椒酱。 这边每家每户都会自己种点辣椒，相比价格昂贵且每年都限量供应的油，辣椒算很便宜的调味品了。 拌荠菜做好后，又把角落的土豆拿出来洗干净，从空间中拿出某音直播间爆款切成丝，放一点盐拌匀后煎了几个土豆丝饼。 还有一点荠菜，早上光吃干粮太噎，就弄一个荠菜汤。 热锅荠菜、盐。 炒的差不多了放入姜丝，随后倒入热水瓶中的开水，煮沸后，一锅清鲜好喝的荠菜汤就好了。 汤刚盛出来，顾母就回来了。 从老太太那来的，手里揣了一包红鸡蛋，喜滋滋的。 这年头一家就允许买一只鸡，这鸡再勤奋，一个星期也就那么几枚鸡蛋。 虽然顾家不像有些人家专门把鸡蛋攒着去换钱，但家里这么多人，所以鸡蛋在他们家里也算金贵的。 昨天说是自家大儿子娶媳妇，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没办酒，所以也没收什么礼钱。 今天这鸡蛋都是顾母厚着脸皮从自家婆婆那搞来的。 家里有现成的窝窝头和咸菜，直接一热就能吃。 再煮几个石滚蛋，几个孩子一人一个，给他们都补补。 这年代的女人都很能干，精打细算在各个方面都是好手，不仅是家里的东西和钱上，还有时间上。 半个小时的时间，做饭吃饭洗碗，完了还能顺手用洗碗的水把家里的自留地给浇了，再去上工。 顾母时间掐的刚刚好，结果一到院子门口就傻眼了。 大儿子把地给翻了她不意外。 怎么还有饭菜香呢？ 她家小儿子或者她家那死鬼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自己去做饭了？ 顾母一脸疑惑，加大步子，结果走到家门口，恰好跟刚从屋子里走出来还迷糊着的小儿子和自家男人对上眼。 这两货刚起床？ 那做饭的是谁？ 顾肆衍正好把地翻完，锄头放在墙角，等会还要还到生产队。 顾母咽了咽口水，“是明茶在弄早饭么？” 明茶？ 顾肆衍弟弟顾肆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新出炉的大嫂。 傻呵呵一笑，“大哥大嫂都勤快！” 顾母本来都一只脚踏进厨房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又退回来给了他一巴掌：“你也知道你哥嫂勤快，你怎么不早点起来帮着点，就知道睡，猪都没你这么能睡！” 顾肆裕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妈，嫂子出来了。” 一抬眼，姜明茶正端着热好的窝窝头出来，看到顾母，弯了弯眼：“顾婶。” “唉！” 顾母一看到姜明茶，眼睛都笑没了，“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赶紧给我吧，你去歇着，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家里这么多人呢，你也年纪小，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睡觉多吃多晒太阳，晓得不？” 说这话的时候，顾母看了眼姜明茶，直接愣住。 使劲眨了下眼，然后瞪老大。 姜明茶被顾母看的心里毛毛的，“怎么了？” 难道被看出来了？ “明茶，你咋......突然变白了？” 可不是变白了么？ 昨天还面黄肌瘦黑乎乎的像小乞丐呢，今天就白了不少，好像个子也高了，脸上也有肉了，颧骨也没之前那么明显了！ 甚至......就连五官都变漂亮不少！ 虽然姜明茶没想过靠脸吃饭，但自己漂亮了这么多年，对自己的长相肯定是在意的。 昨天睡觉前喝了牛奶灵泉，今早起来又喝了一杯加了灵泉的牛奶，甚至在自己的洗脸水中都加了灵泉。 刚照了镜子，确实白了一点，但离她本来的肤色还差很多。 姜明茶笑了笑：“可能是休息好，气色好了，顾婶家的床真舒服，我从来没睡这么好过。” 虽然昨天晚上确实睡的好，但也没这么夸张。 可顾母听了她的话，顿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又是得意又是心疼，“那可不，虽然咱家得没人家的棉絮暖和，但是那稻草都是我仔仔细细挑的好得，干干净净，晒了好几天，睡着能不舒服？” “你看我跟肆衍他爸都不高，结果肆衍个头全村最高，就是睡的好！” 这孩子，怕是以前在家里连枯草都没有睡的吧。 顾母本来是在夸自家床睡的舒服，但顾肆衍闻言却不自觉看了姜明茶一眼。 她昨晚......睡的是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 说不出什么感受，就是感觉怪别扭的。 正想着，抬头对上女孩不经意投来的目光，顿了下。 姜明茶也怔住了。 发现对方表情有点奇怪，立马反应过来了。 是啊，顾肆衍喜欢男生，肯定对异性睡自己的床很抵触。 自己这是犯了人家的忌讳了。 可是......昨天是他抢在自己前面搬到杂物间了呀。 她等会还是找个没人的时候跟他说，把床换过来吧。 仔细想想，他也挺可怜的。 这个年代不像几十年后那样包容，他这样的性取向几乎是完全见不得光的存在。 他肯定也很不容易吧。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的顾肆衍突然浑身一僵，嘴角抽搐。 来了。 又是这种意味不明又包夹杂着同情、理解的眼神。 嘴角抽搐，顾肆衍第一次想找一位女同志认真说点什么，还是说关于自己那方面的事情！ 太离谱了！ “傻站着干啥呢，快来吃饭啊，你今天也要去农机站吧？” 顾母拉着顾父还有顾肆裕赶紧把桌子搬出来，今天早上就在院子里吃。 “咋还做了这么多啊？！” 第6章 我不喜欢男人! 顾母本来以为姜明茶就热了下窝窝头和咸菜，打算自己再去煮几个鸡蛋。 结果一看，竟然还有好几个菜！ 一个拌荠菜，一个荠菜汤，还有一个土豆丝饼。 汤啊、饼啊、下饭菜都有。 关键是还都用的是家里大伙都快吃吐的食材，问题是看上去就好吃！ 姜明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看家里挺多菜的，最近大家活都多，早上吃饱点才有力气干活。” “怎么还有饼啊！” “不对，这不是面啊，这啥饼啊？” 顾父也认真瞅了眼，立马笑了，“像是用土豆丝做得。”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穷，大家连吃饱穿暖都难，大家也都不会讲究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只要有咸味，有油水，那就是好吃！ 其余时候，只要能填饱肚子，不那么难吃就行了。 他们家四个劳动力，顾肆衍还在公社当拖拉机手呢，条件已经算好的了。 可就这样，虽然他们家还不至于每顿只有野菜红薯，但也避免不了吃这些。 像今天这样，家里还有饼吃，那都是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好东西呢！ 坐好后，顾肆裕就迫不及待伸筷子去夹饼。 顾母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做什么呢，睡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明茶忙活了一早上！” 说完就给姜明茶先夹了块土豆丝饼，表情一变，笑眯眯说：“今天沾明茶的光，咱们家好久没吃饼了。” “顾婶您说的哪里的话，我都是用家里现成的东西做的，是我沾家里的光。” 这闺女真会说话，也没有因为一点点好话就飘飘然，确实不错。 顾母顾父都笑眯眯的，“赶紧吃赶紧吃。” 刚来怕露出破绽，姜明茶也没用空间的油，煎饼的时候就用了一点顾家的油。 老铁锅保养的好，只要方法好，都不粘锅。 这样煎出来的土豆丝饼酥香爽口，虽然只放了一点点盐，但味道丝毫不比用白面做的葱油饼差！ 大伙吃了一口后，直接愣住了，“好吃！” 说完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饼，再吃一口拌荠菜，下饭的很。 平时觉得剌嗓子又干巴的窝窝头配上这拌菜都不觉得难吃了。 最后再喝一口荠菜汤。 哎哟喂，舒坦！ 就这一顿饭的功夫，顾父顾母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 顾肆衍没说话，但吃饭的速度和量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姜明茶也没想到大家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猜到顾家其实条件也很一般。 给姜家的彩礼，估计是一家人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下来全部的存款。 这么大的恩情...... 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份，顾家的恩情她也要想办法还。 以后自己想办法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补贴他们吧。 吃完后顾母就拉着顾父去厨房收拾了，怎么都不同意让姜明茶再去收拾碗筷。 进入厨房后，确认姜明茶没跟上来。 顾母刚才那还带着点官方的笑容立马没了，咽了咽口水，似乎在回味，“老顾。” “嗯？” 顾父认认真真刷洗碗，“咋了？” “你说，咱们要不要多拿点粮食出来放厨房？” 哎哟，这吃好了，感觉真是不一样！ 精气神都足了！ 顾父一顿，也咽了咽口水，“......你看着办吧。” 在大家眼里，顾家那真是说出去顶顶有面子的三代贫农，旧社会的时候还被压迫过！ 一家子除了长的比别人家好看个子高外，真是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祖坟烧青烟了，才出了顾肆衍这个拖拉机手。 可大家不知道的是，顾奶奶以前确实在大资本家家里当丫鬟被压迫了，可人家把顾奶奶当家人啊！ 那一家子跑去香江前，把家里值钱的、但是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顾奶奶了！ 以前开的工资本来就高，顾奶奶都攒着在。 还有他们平时赏的一些金子银子啊啥的，顾奶奶也都埋着在呢！ 顾父作为顾家“最没出息”得老大，顾奶奶看不过眼，明里暗里一直补贴着。 所以啊，顾父顾母手里厚着着！ 以前这钱拿着感觉也没啥用，就晚上没事情做翻出来让自己爽一下。 可现在不一样了。 明茶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顾父已经想到自己以后顿顿都能吃到好东西的场景了，嘴角慢慢上扬。 “啪——” 提出这个主意的顾母一巴掌拍在顾父身上，瞪他：“还屁吃呢，还真打算每天都让明茶给你做饭，你做梦吧！” 说完顾母腰一扭，一脸神气的出去了。 顾父：“......” 收拾完大伙就准备出门上工。 现在春耕，男同志主要是耕地挖水渠，活重的很。 女同志活轻一些，则是除草插秧这些。 但是他们大队不一样，公社唯一的拖拉机手就在他们生产队。 国内最高级的东方红拖拉机，那效率是杠杠的，比牛比人都要快！ 所以除草这些活也有男同志干。 总的来说呢，就是他们生产队的女同志都比其他生产队的女同志要幸福多了。 只是姜家不做人，以前原主干的都是全家最重的活。 她本来还担心农活太重呢，结果顾母悄悄告诉了她许多偷懒的法子！ 姜明茶：“......” “咱们家不差你一口吃的，工分什么的不重要，明茶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把身体养好，晓得不？” 顾母说完就走了。 姜明茶还在努力消化顾母刚才的话，看到顾肆衍要出门，连忙叫住他。 “顾肆衍！” 顾肆衍一顿，想到自己也有事情要解释，便停下来问：“怎么了？” 姜明茶抿了下唇瓣，思索要怎么开口。 本就是骨相美人，吃的好睡的好，外加心态也好，变化由内而外慢慢发生，最显着的就是气血足了。 皮肤仍有些黑，但就是感觉比以前透亮了许多。 唇瓣更是，红润饱满，轻轻抿了一下，就像那水蜜桃果冻一样，光是看着都能想象有多软多嫩，且多汁。 顾肆衍皱眉移开视线，语气又冷硬了些：“快说。” 姜明茶莫名看了他一眼，“要不还是我睡杂物间吧，我看你昨晚好像都没休息好，眼底有些青。” 后面还有一句话，今天他还有点阴晴不定。 算了，这个年代要在家人面前遮遮掩掩自己的性取向，确实挺难得。 顾肆衍：“......”他昨晚没睡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 顾肆衍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个事情必须解释清楚：“我只说一遍，我不喜欢男人！” 啪嗒—— 顾母手里的镰刀掉在地上，顾肆裕手里的黄瓜摔成两半，顾父更是两眼一黑。 “顾肆衍！” 第7章 顾肆衍是真的不行啊 “哥......有句话是不是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来着？？” 顾肆裕一脸纯真，像是真的求知若渴。 顾肆衍却恨不得一脚把这蠢弟弟给踹到粪坑了。 爹妈脸色已经够难看了，他这一火上浇油，顾父顾母真是差点直接晕过去。 自家儿子快三十岁了从来没说处对象结婚的。 本来还没想什么，就以为这孩子眼光高、开窍晚。 结果现在才知道，他竟然喜欢男的！ 顾母气到话都说不出来。 顾肆衍眼角抽搐，阴沉沉看了姜明茶一眼。 姜明茶缩了缩脖子，“顾婶......您听错了，顾肆衍说的是他不喜欢男同志，喜欢女同志。” “明茶，这不关你的事，是婶子对不住你，婶子耽误你了。” 顾母苦笑一声，顾肆衍头皮都一抽一抽的。 这都什么事！ 姜明茶也很委屈啊，他刚才声音一下子那么高，顾母他们想听不到都难。 对顾肆衍有些无语，可顾母顾父都很好。 姜明茶：“您真听错了......” 见顾母脸色依旧难看，姜明茶一咬牙，“是我喜欢顾肆衍，但顾肆衍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才口不择言问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 ...... 安静，很安静。 顾母眨眨眼，又眨眨眼，“明茶，你说啥？” “婶子没听错吧。” 姜明茶闭眼，“您没听错。” 反正她都是顾肆衍“媳妇”了，她在这边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结婚生子，顾母对她又这么好...... 闭眼的那一刻，姜明茶恰好错过了顾母眼底的窃喜。 嘿嘿，媳妇跑不掉喽~ 他们村子靠山，大家都住在离河比较近的地，所以从家里走到集合广场那，一路上能遇到不少人。 大家都结伴，这时候活都很重，但大家都觉得生活有盼头，一个个精气神足的很。 姜明茶一出门就感觉到了。 大家都十分热情地跟顾母打招呼：“肆衍他娘这么早啊？” “哟哟哟，这儿子娶媳妇了脸色都好了啊，当婆婆了，下一步说不定啥时候就抱孙子喽！” “这老姜家的小闺女长的也还行啊这么一看，就是瘦了点，得好好补补！” “那可不，顾肆衍那小子开拖拉机，那胳膊壮实的，比他媳妇腰还粗喽，这估计经不住几下折腾喽~” “这不行这不行，肆衍憋了这么多年了，就他那体格，这哪是几下能完事的？” 姜明茶刚才还能镇定地听这些婶子们聊天。 听到后面，渐渐不对劲。 怎么就直接上高速了？！ 女孩的脸慢慢僵住，顾母其实心里美滋滋的，但看到姜明茶害羞，还是板着脸，“说什么呢，一个个的嘴巴没门把，赶紧上工去！” “哟，都维护上了~” 虽然还在笑，顾母说过后，还是收敛了许多。 不过啊，其他人默默看了眼姜明茶那小身板。 啧啧，估计是个不好生养的。 听说顾家为了这媳妇，出了不少彩礼，这要是生不下来儿子，这钱不是白花了？ 不少人都在暗暗可惜，还有一些跟顾母撕过逼的人在等着看他们笑话。 顾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等大队长分配完任务后，顾母拉着姜明茶走到一旁，“别听那些人瞎说，早上的事情婶子也知道你是......唉，不提那糟心事，反正婶子还是那句话，你别想太多。” 顾母昨天就发现了，自家大儿子和明茶之前，哎哟喂，还是有点东西的。 男同志要是对女同志没意思，会特意跑到女同志面前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所以啊，顾母知道，两个人之间肯定有戏！ 但不能逼太急，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 逼太紧了，倒不好咧！ 姜明茶不知道顾母心里所想，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顾母真的很好。 “好，谢谢顾婶。” “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跟我客气啥！” 一年之中，春耕得繁忙程度仅次于双抢，没说两句话，姜明茶就跟在顾母身后一起插秧。 虽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这样的活姜明茶还是第一次做。 好在她学什么都快，顾母又有意一直带着她，没多久就上手了。 脑子也聪明，早晨起床还喝了灵泉，体力精神也好，不知不觉，她竟然干的比在场一多半女同志都要好！ 姜明茶不禁有一些小骄傲。 她的适应能力还是不错滴。 还没骄傲很久，她又听到后面的婶子在那窃窃私语： “还这么有劲呢，看来肆衍是真不行啊！” “可不是，就我家那口子，结婚第二天我腿都是软的！” “哈哈哈哈你家那口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叫啥，小树结硕果！” 姜明茶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直接倒栽在田里！ 不是吧，这条路也能开？！ “明茶咋了，是不是累了？” 离姜明茶稍远一些的顾母没听到这些婶子的话，余光瞥到她差点摔倒，连忙关心问。 “没事”，姜明茶挤出笑，脑子不知道怎么一抽，捏了捏腿，“就是腿有点酸。” “累了就去休息会吧，咱们家不差这点工分。” “我知道了婶子。” 刚才那说闲话的婶子们对视一眼，顾家那小子好像也不是那么不中用？ ———— 春秋季中午十一点下工，下午一点上工，吃完饭还能休息一会。 姜明茶和顾母一起先回去做饭，顾父和顾肆裕去仓库管理员那还农具。 回去的路上，顾母和姜明茶说，等会吃完去二队给顾肆衍送一下饭，下午就不上工了，和顾肆衍一起回来。 虽然拖拉机效率高，但一个生产队忙下来，也要大半天时间。 一般这种情况，拖拉机手都是在生产队队长家、或是其他队员家吃中饭。 拖拉机手来帮自己生产队耕地，大家都是捧着呢。 一年上头都舍不得吃一次肉，也要紧一紧裤腰带去买条肥滋滋的五花肉来招待。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顾肆衍从来不在其他队员家吃饭。 宁愿饿着，等到忙完回家再吃。 姜明茶一听，连忙答应下来。 她正愁现在什么都是集体活动，没机会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呢。 现在顾母让她去二队给顾肆衍送饭，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第8章 捡了一条鱼 忙了一上午，中午大家都累的不行，下午又还要上工。 所以乡下中午都随便弄点，晚上回来才是正餐。 但姜明茶跟着干了一上午，顾母还一直明里暗里帮她，肯定比她更累。 她又不好直接从空间里拿肉出来，只能在做饭的时候，主动用不怎么好吃的杂面摊了几锅杂面饼。 再将顾母早上拿回来的鸡蛋弄成薄饼后切成丝，再弄了些拌野菜和拌土豆丝。 最后用面饼将鸡蛋丝、野菜和土豆丝一裹，就是低配版的鸡蛋卷饼了。 姜明茶弄饼的时候，顾母就在那拌黄瓜，再弄个黄瓜鸡蛋汤。 趁顾母不注意，她往汤里滴了两滴灵泉。 只有两滴，不会让吃的人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吃完后身体会舒服许多，体力精力也好。 大家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卷饼呢。 吃饭的时候，连连说好吃。 就连一贯在妻子以外的人面前都端着的顾父都说了好几次：“不错，好吃。” 把肉做的好吃，不算什么本事。 但把这些家里常见的食材做的好吃，那才是真的厉害。 家里的吃货顾肆裕都已经开始羡慕他大哥了，娶了这么个会做饭的媳妇。 一辈子都有好吃的！ “嫂子你真厉害！” 顾肆裕一个人干了四个卷饼，一碗蛋花汤后，长叹一声，发自内心的感慨。 姜明茶笑了一下，“大家吃的好就行。” 可不是吃的好吗。 这饼子看着薄，卷成个卷饼吃，还怪顶饱的。 再喝一口黄瓜蛋花汤，只觉得一上午的疲惫都没了，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舒服！ “明茶麻烦你跑一趟了，等会回来就别去上工了，在家里休息，晚饭等我回来了做哈。” 让一小姑娘跑腿，顾母心里也过意不去。 可这两人感情要培养啊。 这一天到晚不见面，见面了说不到几句话，咋培养啊。 小两口的感情，还是需要独处滴！ 姜明茶点头，将提前卷好的六个卷饼和四个窝窝头，以及两根洗好的黄瓜放进顾母给她的竹篓里。 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出门了。 他们这是大队，和二队离的并不远。 走路过去也就二十分钟。 在这个年代，大家从村里去县城都靠走路，二十分钟的路程实在不算远。 姜明茶一边走，一边观察两边的地形。 看到路边有河，她眼睛立马就亮了。 有河就有鱼，那她空间的鱼就能拿出来了。 精挑细选找了条不大不小的鱼，再在路边找了根牛筋草把鱼给捆上。 晚上就能加餐了！ 弄个红烧鱼锅子不过分吧？ 想到这，姜明茶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大步往二队走。 还没到呢，就听到拖拉机工作的声音了。 遥遥望去，空旷的田地里只有顾肆衍一个人开着拖拉机还在忙活，其他人都回家吃饭休息了。 这时候的拖拉机并没有几十年后的那么好操作，就算是顾肆衍，操作了一上午，胳膊上的肌肉也都紧绷着。 古铜色的皮肤表层浸着点点汗珠，男人眉头紧锁，薄唇抿着，下颔线清晰流畅。 姜明茶怔了下，小跑过去，招了招手，“顾肆衍！” 顾肆衍闻言望了过来，看到站在不远处跳着朝自己招手的女孩微怔，等拖拉机熄火后，拉下手刹，从驾驶座上跳下来。 “你怎么来了？” 姜明茶还是第一回见这个年代的拖拉机，好奇看了眼。 笑着收回视线，“顾婶让我来给你送午饭，你还没吃吧，洗个手，先吃点，休息会。” “找个空地吃，还是就在拖拉机上吃啊？” 女孩看了好几眼拖拉机，顾肆衍平时最讨厌其他人表现出对拖拉机很大兴趣，又想上车又想坐的。 但今天，他竟然说：“没有凳子，在拖拉机上吃吧。” 话音刚落，面前女孩眼睛都亮了，“那我可以在上面坐着等你吗？” 这是国内最新的东方红拖拉机，上面可以坐两个人。 “嗯。” 顾肆衍从姜明茶手里接过竹篓。 看到后面挂着的鱼，愣了下，随即沉声质问：“这鱼哪里来的？！” 姜明茶被他冷厉的语气吼的一怔。 眨了眨眼，说出自己提前想好的措辞：“来的路上踩到了牛粪，我到河边去洗脚，洗脚的时候抓到的。” 说完她还翘起那只仍有些湿的鞋子。 男人皱着眉移开视线，“河里的东西都是公家的。” 姜明茶心一凛。 对啊，她怎么忘记这茬！ 下一秒，又听男人说：“等会把鱼放在竹篓里面，大喇喇挂在外面，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顾肆衍看了眼跟前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多脑袋的女孩。 还是个孩子。 贪点肉，很正常。 “好！” 男人这急转弯，姜明茶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立马笑弯了眼，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她就说嘛，顾父顾母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家庭氛围，顾肆衍肯定也不会差。 性取向是天生的，也不是他的错。 虽然外表看着冷了点，语气凶了点，但外冷内热。 有了这个认识后，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和顾肆衍相处时，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坐在顾肆衍身旁，一边给自己捏有些酸胀的小腿，一边享受着乡间的微风。 别说，虽然这里条件差了点，但是环境呀空气呀真的很不错，还有慢节奏的生活。 而且顾母对她那么好，她在顾家就像真的在自己家一样。 那样温暖、舒适。 如果她能找到一份工作，她觉得这样比自己上辈子都好很很多。 “午饭也是你做的？” 忙活了一上午，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顾肆衍快速但不显狼狈的吃完一个卷饼后，咬了一口脆嫩的黄瓜，问她。 姜明茶眨眼，“我跟顾婶一起准备的。” “家里还做了一个汤，但我想着汤带过来在路上容易洒，黄瓜也挺解渴的，就摘了两根黄瓜，你可以现在吃一根，等会渴了再吃一根。” “嗯。” 头回被一个顾母以外年轻女同志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感觉还挺新鲜的，但他也不抵触。 顾肆衍又拿起一个卷饼，看了眼女孩一直在捏小腿的动作，不着痕迹移开视线，“等会我送你回去。” 顾母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姜明茶点点头：“好啊，你慢慢吃，我下午不去上工，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嗯。” 本来以为自己带了这么多他估计吃不完，结果男人硬是把卷饼和窝窝头全部吃完了。 吃完最后一个窝窝头，又把剩下的半根黄瓜吃完了。 顾肆衍把竹篓放好，“你找个地方玩一会，我还有一个小时结束。” 姜明茶下意识答应。 答应后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玩一会？ 这话怎么这么像是嘱咐小孩儿的口吻？ 第9章 大家都是姐妹! 吃完饭顾肆衍继续开拖拉机耕地，姜明茶便到一旁观察这边的地形，还有植物。 书中并没有具体描述这一块的地理位置，就说了个中部地区。 她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应该是长江中下游地区，着名的鱼米之乡。 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河湖众多。 公社正好在江堤下面，每次退水的时候都会有人去偷偷摸鱼，热天也经常有人去江边游泳。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村子里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出事的。 弄清地理位置和气候后，她便从空间翻出相关书籍，看自己空间里那些东西是能拿出来用的，哪些是不能拿出来用的。 河湖多，鱼虾河蟹都能吃。 蔬菜也都大差不差。 这时候不能私底下买卖，但可以交换。 所以空间里的猪肉鸡肉还有鸡蛋和其他食物也都能名正言顺拿出来。 最麻烦的就是牛肉了。 这个时候黄牛是十分重要的生产工具，除非公社的牛冻死或者老死，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吃牛肉。 想到这，姜明茶默默掏出一块牛肉干，真香呐。 除了口腹之欲外，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想法子给自己谋一个工作了。 想清楚后，她又慢慢走了回去。 恰好这时候顾肆衍也忙的差不多了，说先送她回去。 姜明茶这才想起来，拖拉机是公家的财产，每天都要还到公社农机站。 这么说，顾肆衍要先把她送回家，再把拖拉机开到公社，最后自己走回去。 太麻烦了。 她不是爱麻烦人的性子，特别是没那么熟的人。 姜明茶摇摇头：“这样太麻烦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喝了灵泉，也要多动，多晒晒太阳，这样吸收才好。 “说了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 顾肆衍皱眉，刚忙活了一整天，说话时语气都比较严肃。 姜明茶后退一步，有些懵：“你凶我做什么？” 她跑这么远来给他送饭，虽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就说了一句自己走回去，他就这么凶？ 顾肆衍：“......” 他刚才很凶吗？ 姜明茶有些委屈的眼神告诉他，是的，他刚才很凶。 可能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么问题，或者他从来没在意过这方面。 拖拉机手虽然工资不高，也是挣工分，但相比普通公社社员，地位可不一样。 那是有本事的人，有技术的！ 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县城参加什么培训、考核，能进县城呢。 那怎么能一样。 所以明里暗里想跟顾肆衍搞好关系、做媒的人还真不少。 顾肆衍最烦这种事情，刚开始还能耐心拒绝。 后来这种事情越来越多，他拒绝的也越来越冷硬，到了现在，干脆直接黑着脸。 本来就人高马大的，五官虽然俊朗但线条偏硬。 冷下脸的样子，还颇有几分阎王爷那唬人的气势。 “......你跟我一起到公社，还了拖拉机再一起走回去。” 公社正好在一队和二队中间。 这样她能少走一段路。 男人语气好了许多，姜明茶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应了下来。 结果拖拉机刚发动，她就后悔了。 怎么这么颠！ 这么麻！ 农村的路不好走，拖拉机很高，发动机又猛，一颠一颠的，屁股还没震的慌。 紧紧握住身后的把手，咬着牙，收紧屁股，姜明茶坐过山车都没这么紧张过。 突然路过一个大坑，又是猛地一颠。 “啊！” 她直接被甩到一旁，整个人撞到男人结实有力炙热的胳膊上。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颠。 她生怕自己被颠下去，连忙抱住胸前的胳膊往上爬，“慢点！” 顾肆衍浑身僵住，手臂被软乎的肉紧紧裹住，软乎的女孩小小一团坐在自己大腿上，鼻尖都萦绕着淡淡的清甜香味。 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一时间都忘了推开她，甚至在她要掉下去时，另一只手还想去扶一下。 还是姜明茶先反应过来，仰头看了眼，对上男人紧绷的脸，立马发觉自己的动作十分令人遐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连忙松开手，从男人身上爬下来，两颊的粉久久下不去。 刚才吓慌了神，她竟然忘了旁边的人是异性了。 咽了咽唾沫，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 都是姐妹，他也是姐妹！ 虽然她和顾肆衍性别不一样，但他们性取向一样，都喜欢男人！那他们就是姐妹！ 想到这，刚才那爆棚的雄性荷尔蒙带给她的一丝丝悸动一下子就没了。 哈，豁然开朗~ 顾肆衍则想的是......她早上说她喜欢自己，可能是真的。 余光看了眼女孩红润的脸，顾肆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竟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 清了清嗓子，“拖拉机动力系统比较强劲，你扶好。” 说完，又发现旁边的人姿势有点奇怪。 蹙着眉，右手压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在摁压揉捏？ “怎么了？” 姜明茶一言难尽地看了 他一眼：“昨天摔到的地方，震的有些疼。” 她一说，顾肆衍立马反应过来了。 是自己昨天将人摔到地上，那时候，她好像就在揉......臀部。 男人一下子噎住了，卡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对不起。” “没事。” “昨天那种情况，你的反应是正常的。” 姜明茶挤出笑，然后老老实实做好，紧紧握着扶手，“走吧。” 本来都做好屁股被颠的更疼的准备了。 结果这次却比刚才平缓了许多。 但下车时她整个人都有点飘。 跟这比，游乐园的海盗船都不算什么。 “能行吗？” 缓了会，姜明茶点头：“能行。” “嗯。” 顾肆衍看了她一眼，手里拎着她带来的竹篓，“你先回去。” 姜明茶：“？？？” 不是说好一起回去？ “我去办点事。” 行吧。 姜明茶点头，“好，竹篓我拿回去吧。” 里面还有她“抓”来的鱼呢。 “没事，我等会拿回去。” 顾肆衍等她走后，拎着竹篓，大步往河边走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上工，村子里基本没人。 顾肆衍从地上捡了根木头，看了下顶端，够尖锐。 站在河边等待片刻，看准时机举起木棍猛地一插。 第10章 这姑娘像是比之前漂亮了? 回到家，时间还早，姜明茶打算休息一会。 结果刚闭眼就立马睡着了。 再醒时，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但大家好像都刻意放轻了声音和动作，所以尽管是被吵醒的，但她心情也很平和，甚至觉得很舒适，很愉悦。 起床走了出去，原来顾母他们都下工回来了。 院子里，顾父在一旁杀鱼，顾肆裕在劈柴，顾母则在择青菜。 看到姜明茶出来，顾母笑着说：“睡醒了，累了吧，等等就能吃饭了，今天有鱼吃。” 姜明茶知道今晚有鱼，走到正在杀鱼的顾父那一看，傻眼了。 她不是就拿了一条鱼出来吗，这里这么有三条鱼！ 而且每条都比她拿出来的大！ 顾母：“今天你们运气好，你捉了一条，肆衍捉了两条，晚上做个红烧鱼，多放点油，吃个痛快！” 顾母说话的时候，眼尾处的鱼尾纹都笑开花了。 哎哟，之前家里也就偶尔偷摸吃点肉。 但哪像今天，肆衍那小子一下子捉了两条这么肥的鱼回来。 还能为啥，用屁股想都知道啊。 肯定是明茶先捉了一条鱼，顾肆衍看着不够吃，又去捉了两条。 “今天吃不完的，弄成阳干鱼，可以放很多天，连着几天都有鱼吃。” 听到每天都有鱼吃，搁一旁劈柴的顾肆裕都更激动了。 姜明茶笑弯了眼，“好，我帮您一起吧。” 刚说完，顾肆裕挑着两桶水大步且稳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么大两个桶，里面装了五分之四的水，扁担都压弯了。 但这人硬是背挺的笔直，步子又大又稳，一点水都没有晃荡出来。 姜明茶再次感慨，力气真大啊。 顾母注意到姜明茶的视线，立马说：“我这有啥要你帮忙的，你赶紧帮肆衍一起把水装水缸里。” “那水缸重的很，他今天胳膊好像伤到了！” 顾母语气急迫的很，表情也是，姜明茶都跟着顾母的话紧张起来。 连忙站起身跟了进去。 等姜明茶进去后，顾肆裕一脸懵逼地摸了下后脑勺：“我哥他胳膊啥时候伤着了？” “我去帮他！” 姜明茶那点小胳膊小腿的，能帮啥忙啊！ 顾父：“......” 顾母恨铁不成钢地剜他一眼，“你一边凉快去，凑什么热闹！” 顾肆裕：“......我劈柴咋凉快，热死人。” 顾母：“......” 厨房里，姜明茶走进去时，顾肆衍已经把两桶水都倒进水缸中了。 这时候家家户户家里必备的就是大水缸。 一个生产队就一口井，要用水的话，都得自己去打水回来。 倒了两桶水进去，还有一半空余。 顾肆衍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姜明茶点点头：“顾婶说你胳膊受伤了，让我帮帮你。” 顾肆衍：“......”他胳膊受伤了，他怎么不知道。 知道母亲搞的鬼，顾肆衍很是无语，“我没受伤。” 唉。 男人。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姜明茶理解地看他，“没事，你还要去打水吗，我跟你一起吧。” 顾肆衍：“......” 本来想说没用，但定定看了她两秒，鬼使神差点了下头。 等了一会，姜明茶拎着个小桶，和顾肆衍一起走出来。 “顾婶，我们再去打点水，等我回来了跟你一起做饭啊。” 顾母：“没事！你们慢点！千万别着急！” 调子一声比一声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打啥算盘。 顾家院子离生产队的井不远，走过去十分钟。 姜明茶跟在顾肆衍身后，发现这个点来打水的人很多。 多半都是男同志，也有少部分女同志。 大家看到顾肆衍，基本都会跟他打招呼。 还是很热情，甚至还带了点尊重和谄媚。 早上跟顾母一起去上工，还有人开姜明茶和顾肆衍的玩笑。 但现在姜明茶和顾肆衍本人一起出来打水，竟然一个开玩笑的都没有！ 最多也就是两位队里年长的人看到他们后问了句：“娶媳妇了？好好好！” 姜明茶本来还有意跟他拉开点距离。 毕竟那些调侃的话她听着都不太舒服，更别提顾肆衍了。 现在这样，她就没再刻意放慢步子，老老实实跟在顾肆衍身后，一起排队。 嗯，晚风真舒服。 以前在住在国际一线大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走在路上有风吹来，扑面而来的汽车尾气味。 现在的空气真好啊。 男人回头看了眼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眉尾不着痕迹扬了下。 在他们身后，宋凯文和姜明梅一起排队。 本来他对姜明茶没什么感觉。 之前答应姜明梅，娶姜明茶，也是想找个人给自己和姜明梅打个掩护。 而且亲姐妹一起......不得不说，确实戳中他的点了。 但他对姜明茶本人其实没什么兴趣。 长相还行，但又黑又瘦，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 一天到晚驼着背，打一巴掌都不知道吭声。 有什么意思。 今天一看，这姑娘像是比之前漂亮了？ 皮肤也白了，虽然没有那么白，但紧实，有光泽，摸着肯定不错。 更关键的是。 她这样跟在顾肆衍身旁的模样...... 他要抢过来。 “你妹妹不是很听你的话？” 姜明梅闻言眼皮跳了下，“怎么了？” 她让宋凯文娶姜明茶，那是因为她知道，宋凯文肯定不会喜欢姜明茶那样的女人。 但现在......宋凯文明显是对姜明茶有了兴趣。 姜明梅握紧手里的木桶，心瞬间提了起来。 宋凯文瞥了眼她，“还能是因为什么，她比较老实，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这个意思？ 姜明梅定定看了宋凯文几眼，他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 忍不住窃喜，“嗯，她从小就听我的话，你放心吧。” 宋凯文点头：“等你的好消息。” 姜明茶不知道宋凯文和姜明梅正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此时遇到了人生中遇到过最难得事情——打水！ 本来以为水井就是电视里的那种有根绳子挂着木桶，只需要摇手把，就能打一桶水上来。 结果这里没有那个摇的玩意。 就一个绑了绳子的木桶。 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把那桶往井里一甩，再拎起来时，桶里竟然已经装满了水。 姜明茶本来以为很简单，但等她甩了一下。 傻眼了。 桶是空的！ 第11章 顾肆衍难寐 顾肆衍挑眉看了一脸懵逼的姜明茶，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 忍了回去，清清嗓子，“我教你？” 姜明茶看了眼后面排了老长的队。 而且队里还有好几个人探头在看他们在干嘛。 姜明茶：“......你先帮我打一下吧。” “嗯。” 男人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木桶和绳，平时几秒钟就能完成的事情，这次愣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拆开，恨不得动一下停一下。 姜明茶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垂在两旁的手也无意识模仿。 原主之前来打过水，虽然次数比较少，但也来过。 失一次手是意外，次数多了，别人肯定会怀疑。 姜明茶默默记下顾肆衍的动作，打算晚上到空间里用灵泉好好学一下。 打完水回家，顾母已经开始做鱼了。 煎鱼舍得放油啊，煎到两面金黄后，放调料、还有烧好的开水。 盖上锅盖，小火焖一会。 这时候的鱼都是野生鱼，鱼肉很嫩很鲜，随便一炒，放点酱油辣酱都好吃。 姜明茶才走到院子门口，都闻到香味了。 嗅了嗅鼻子，太香了！ 顾母瞧见他们回来，笑着朝姜明茶招招手：“明茶快，白天你那荠菜怎么拌的，那么好吃，教教我。” 早上的荠菜姜明茶就是用的传说中蘸鞋底都好吃的配方调的。 就是少了几味调料。 但野荠菜本身清新香甜，这时候的井水也有淡淡的甜味，所以拌出来同样好吃。 按照姜明茶一步一步教她的法子，顾母做出来后自己试了下。 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哎嘛，我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被顾母逗的不行，“您怎么就不能做出好的菜了，您做的菜都很好吃啊。” 顾母咳了两声。 还有心虚。 以前家里三个大男人的胃都跟无底洞似的，完全不挑。 她不管做啥他们都能咔咔干完，所以活重的时候，顾母做饭就越来越敷衍。 今天早上中午吃到那么好吃的饭菜，唤醒了顾母心目中久违的对做饭的热情。 今天弄了红烧鱼，想着那鱼汤好吃，顾母都没煮稀饭。 而是用其他粗粮和白米饭一起煮了锅干饭！ 这柴火灶烧出来的锅巴香的咧，蘸点鱼汤，不要太好吃。 姜明茶第一次吃这种柴火饭，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味蕾都被惊艳到了。 不是那种用杂七杂八的各种香料调味料堆叠出来的味道。 也不是高级餐厅里，食材、火候、调料全部精打细算弄出来的精致美味。 就是粗犷的好吃。 不蘸鱼汤，不配下饭菜，杂粮饭都很香。 鱼也是，又鲜又嫩。 她都足足吃了一整碗米饭。 吃完饭，顾父主动去收拾碗筷。 刷碗的水用来浇地，顾母则是去旁边和邻居聊天。 差不多到了八点钟，大家伙就都洗漱完回屋休息。 没有手机刷，没有工作，八点钟就上床睡觉，姜明茶还有点不适应。 愣是跑到空间里，找了个木桶和麻绳，用灵泉练习了好几次。 一直等连续三次都能打上来水，她才喝了点灵泉闭眼睡觉。 ...... 乡村的夜晚格外安静，一点动静都显的异常清晰。 顾家院子的杂物间里，双眸紧闭的男人突然睁开眼，额角青筋血管暴起。 利落的短发被汗水打湿，墨色的眸子里蕴藏着无数风暴。 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平时当然有那方面的反应和需求。 但人要自力更生，怎么起来的，他就看着它怎么下去。 有时候下不去，他就自己动动手，帮兄弟一把。 可今天。 顾肆衍竟然梦到了此时此刻睡在自己床上的女人！ 软绵绵一团撞进自己怀里，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梦中，还是在白天的拖拉机上，她主动撞进他怀里，柔软的四肢攀着他的胳膊。 快掉下去时，白天他那没有伸出的手此时伸了过去，将人妥妥抱进怀里。 看着瘦，身上肉倒是不少，还很软，很香......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尤其是在这狭小的杂物间里，空气中都是他的粗喘声。 路过的鸟都被吓了一跳。 扑腾着翅膀跑的飞快。 顾母第二天就发现，自家儿子对姜明茶的不一样了。 他自己没表现出来，但看人家姑娘的时候越来越多。 姜明茶没察觉到，她这几天忙的咧。 白天要上工，中午要和顾母一起做饭，时不时从空间里拿出点东西来加餐，晚上要喝灵泉、拉伸、做普拉提。 以前脑子一热，买了套普拉提床放在空间里，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短短几天，她身体就发生了难以忽略的变化。 皮肤变白了，气色红润了，整个人都变的跟柳树一样窈窕挺拔。 就连个子都高了些！ 顾母惊喜地不行：“是不是咱家的伙食太好了，明茶咋看着像长高了不少？！” 可不嘛。 明明都过了十八岁了，却跟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样，唰唰唰长个。 这时候他们这大部分女孩都吃不饱肚子，又干重活，个头都不高。 所以姜明茶之前一米五二，虽然矮，但也没什么。 可现在一下子个头蹿的比顾母都还高了！ 顾母话音一落，大家都看向姜明茶。 “还真是！” 顾肆衍看了眼就收了回来，这几天的鱼没白吃。 姜明茶笑着踮了下脚，“家里伙食好，我也感觉自己像是长高了。” “嗐！那可不，你没看肆衍和肆裕这两小子，从小个头就比其他人高，现在哥俩都人高马大的，村里谁比他们个头高啊？！” 说起这个，顾母那真是自豪的不行。 晚饭的时候顾母又打了个鸡蛋汤！ “最近家里这鸡真能下蛋。” 吃拦菜叶子的鸡茫然抬头，它下蛋还是跟原来一样啊，就是一直有人往它窝里塞蛋！ 它还没孵呢，又被另一个人给掏走了。 姜明茶心虚地看了眼鸡，“呵呵，是啊。” 经过顾母这一提醒，姜明茶才发觉自己这个办法不太行。 鸡蛋养人，给大家伙吃鸡蛋肯定是好的。 但是自己天天去塞鸡蛋，风险太高了，还容易被识破。 还不如给鸡喂点灵泉，让它多下点蛋。 于是乎，前天还在念叨蛋不是自己下的鸡哗啦啦就下了两个蛋！ 第12章 广播站招人 这天早上顾母又带着姜明茶一块去上工。 去的路上，顾母拉着姜明茶的胳膊，好不亲热。 走几步看眼自家儿媳妇的脸，哎哟，越看这面相越旺！ 以前家里的鸡不行，一天都不一定有一个蛋。 自从明茶来他们家了，每天鸡都下蛋，有时候还不止一个蛋！ 可不是旺嘛！ 顾母真是稀罕的不行啊。 “报国家的，你们家可真是娶了个娇媳妇啊，每天就上半天工。” 说话的人是胡红珍，一边说，一边用那吊眼白姜明茶。 顾肆衍是他们整个公社，甚至是附近周围其他公社最出挑的男同志。 个子高，长的好，还有一份好工作。 自从顾肆衍当上拖拉机手后，好多人都盯着顾肆衍媳妇这个位置。 其中就包括胡红珍。 胡红珍家里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二十多岁，早在顾肆衍当上拖拉机手前就结婚了。 小女儿今年二十岁，正是相看的时候。 胡红珍也明里暗里跟顾母说过好几次，结果硬是被顾母给绕过去了。 现在倒好，刘金凤竟然不声不响自己做主给顾肆衍娶了姜明茶这个女人！ 姜明茶有什么好的，屁股不如她家闺女大，胸也没有她闺女的大。 腰就那么点，一看就不好生养。 就算生了，那点胸到时候有奶水喂孩子吗？ 这就算了，这姜明茶还是个懒媳妇，一天就上半天工！ 哪里比得上她家来秀？ 想到这，胡红珍越发不爽，“花这么多钱娶了个懒媳妇回去，刘金凤你真是会过日子啊！” 那么多彩礼啊，给她们家多好！ 她家小宝不就有钱娶媳妇了？ 胡红珍感觉就像是自己损失了那一百多块钱彩礼一样，心都在滴血！ 还不等姜明茶反应，顾母立马就怼了回去：“咋滴，我们家明茶还在长身体，以为谁都是你啊，自己生的闺女都当驴使，娶个媳妇回去不得累死！” 后面还有话没说呢。 那半天的工分算啥，姜明茶是有福气的姑娘！ 来的第二天就弄了条鱼回来，家里的鸡下蛋都比原来多了！ 而且顾母是真瞧不上胡红珍他们家。 生了两个女儿，把两个女儿当牛马使，就把儿子当宝。 关键是两个女儿也都跟她一样，觉得自己对弟弟好是应该的。 大女儿嫁人后，恨不得把婆家的锅都搞到娘家去。 这样的媳妇娶进来，她怕不是昏了头！ 胡红珍瞪大眼，“你放什么屁！” 顾母眼睛瞪的比她更大，“你才放屁，上面跟下面长反了吧，不是放屁就是喷粪。” 其他人：“......” 这刘金凤，儿媳妇都娶进门了，还是这么泼辣啊。 姜明茶也被自家婆婆的战斗力给惊呆了。 顾婶也太厉害了吧！ 本来还担心自己太粗鲁吓到明茶呢，现在接受到自家儿媳妇崇拜的目光，顾母立马就飘飘然了。 “明茶你别听她胡说，你现在还小，就是要长身体，晓得不？” 姜明茶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拆顾母的台。 连忙配合点头：“我都听您的，您说的都对！” 哎哟，真乖！ 顾母骄傲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到没，她家儿媳妇又懂事，又会来事！ 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人家顾肆衍开拖拉机多风光啊，大家都不会选择这时候去得罪顾母。 所以也都向着顾母和姜明茶说话。 “还真是，我看着肆衍媳妇是长高了。” “还变标志了撒。” “刘金凤你们家饭菜格外养人啊，是不是天天偷摸吃好的？” 本来顾母还美滋滋听着呢。 听到这，立马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我呸，你才偷摸吃好的！” 这时候不能买卖，公社的东西都是集体的。 虽然大伙下河摸点鱼、上山搞点野味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这事肯定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啊。 要不然那成啥了，偷窃公家财产！ 顾母这一说，刚才说话的人也反应过来，立马道：“对对对，我就说着玩，我胡说的。” 顾母哼哼两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岔开话题。 姜明茶跟在顾母身边，垂眸琢磨着事情。 按书里的时间线，公社广播站快招工了...... 她得准备起来。 正琢磨呢，中午给顾肆衍送饭的时候，就听到来找顾肆衍的公社干部提到这事。 “上面领导来视察，说咱们公社广播站搁着跟摆设一样，得利用起来。” 说话的人是公社会计周永光。 提到这事他就愁。 他们公社早些年也安装了有线广播，农村基本家家户户都装了那黑匣子大喇叭。 最开始这广播也在用，但前两年出了点事，广播站就基本闲置了。 只有有什么事情需要通知的，才会用一下。 现在突然说要他们好好利用广播设备，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领导一句话，下面的人真是跑断腿。 先是设备要维修，二呢，还要去招人。 设备维修难，招人更难。 这时候广播站的播音员基本都是有文化的女同志，一个还不够，至少得招两个。 这有文化的，村里人肯定没知青有文化啊。 但广播员作为公社八大员，虽然没有正式编制的干部高，工资也是从公社管理费里出的，但总比赚工分好。 而且工作体面有稳定，怎么说都是个公社干部。 他们当然更希望这工作落到自家人身上。 可现在讲究信息公开，都要大家同意了，才行！ 所以公社知青肯定会能得到消息。 得到消息了就会来报名...... 自家人能抢的过知青吗？ 周永光真是愁坏了。 姜明茶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在原剧情里，广播员的工作正如周永光所想，一个落到了女知青白美玉身上。 还有一个，当然是落到了原书女主姜明梅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那白美玉后来还跟宋凯文发展了不明不白的关系。 宋凯文作为队长儿子，在某些方面能为白美玉提供便利，后来白美玉也确实靠宋凯文的帮忙，回了城，还上了大学。 后来宋凯文下海经商，又在大城市里偶遇了已为人妇的白美玉，两人还旧情复燃了。 白美玉对宋凯文有情，在宋凯文遇到难处时，立马发动娘家和她现任老公家的关系，去帮宋凯文摆平麻烦。 姜明茶：“......” 男主四处留情，所有女人都爱他，果然是男频文！ 第13章 和知青对立 周永光发完牢骚，就看到姜明茶过来了。 顾肆衍娶了媳妇，媳妇还每天给他贴心送饭的消息，早就传遍公社了。 之前没仔细看过，今天乍的一看，顾肆衍这媳妇长的不比城里来的知青差啊。 想到知青，周永光眼睛一亮，“老顾，你媳妇普通话咋样？” 那天领导说让他们招个广播员，公社书记随口说了句“哪还用招啊，咱们公社随便拎个人来都行啊。” 现在正是春耕呢，大伙都忙的不行。 现在让去招一个广播员，那不是耽误事吗！ 可就是这句话，说完就被领导批评了。 花大价钱装有线广播是为了什么，就是年底算工分的时候用一下吗？ 那肯定不啊。 广播站好好搭建起来，找个有文化的播音员，有时候念念稿子啊啥的，提升一下大家的觉悟，陶冶一下大家的情操多好？ 所以啊，普通话必须要好，这是人家领导特意强调的！ 顾肆衍看了他一眼，“比你好。” 周永光：“......” “咳，那啥，小姜同志，你普通话怎么样？” 姜明茶把竹篓放在一旁，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还可以。” 有时候，别人主动想要送你一样东西。 你推几下，或者表现的不是很感兴趣，对方十有八九越上头。 但如果你上赶着去要，他反而又没那么想了。 在孤儿院长大，别的本事没有。 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刚才那观察下来，她知道周永光就是这类人。 果不其然，见她语气很平淡，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周永光就更加来劲了，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拉着姜明茶去公社那报名！ “这怎么叫还可以吗？这么好！这么标准！你要是不来广播站，那真是你的损失！” 这时候大家都说的是方言，虽然他们这的方言不难懂，除了语调外和个别词的发音不一样外，其他都差不多。 但仔细听，还是不一样。 就比如姜明茶，她这时候直接用普通话的语调说话。 短短三个字，周永光恨不得拍大腿，又是本地人，普通话又好，还是顾肆衍的爱人。 要是姜明茶真当上了，他也是卖顾肆衍一个人情。 “小姜同志，你跟你家这口子商量一下，在广播站上班，肯定比在田里干活好。” 他们公社条件一般，一个月可能就分个十多块。 但总比上工好啊！ 姜明茶知道周永光是因为顾肆衍的缘故才这么做，便询问地看向顾肆衍。 顾肆衍从竹篓里拿出姜明茶提前准备的用井水打湿的毛巾，微微颔首：“你想试吗？想的话就是去试试，先报名，占个位置。” 周永光：“......”报个名还问来问去！ 有必要吗？！ 一个眼神，一个问话，他就莫名牙疼。 确认姜明茶报名后，周永光就非常识趣地先走了。 第二天，广播站招工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顾母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又便宜那些知青了。 刚开始知青们来的时候，大家还是很欢迎的。 都是文化人啊，他们这些字都不认识的人，都觉得识字的人不要太厉害。 专门清理了一下屋子出来做知青点。 结果等他们来了才发现，好些知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瞧不起他们！ 上次公社招老师，就都招的是知青。 这下好了，知青和当地人的矛盾彻底激化了。 所以现在一听要招广播员，还要普通话好的，最好的是女同志，还得识字！ 这些条件，就差直说招女知青了！ “嗐，谁叫咱是乡下人，不比城里人，识字呢？” “咱就适合在田里刨刨土，哪像人家啊，细皮嫩肉的，能坐办公室！” 是啊，广播员这还不是普通的工作。 只要在屋子里坐着说说话就行，比在工厂里当女工还要舒服！ 一下子，周围人都骂骂咧咧起来。 白美玉本来就骄傲，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怎么受得了。 “是我们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去报名吗，再说了，这规矩也不是我们定的啊，是公社领导定的，有什么意见你们直接找制定规则的人去说啊，在这里说有什么意思？” 白美玉昨天就从宋凯文那里提前得知了消息，并且报名。 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另一位女知青黄娇娇也知道。 现在听到这些乡巴佬一直说，哪里还受得了，立马冲出来给自己的好朋友打抱不平。 “我说你了吗，你跳出来发什么疯？！” “就是！真把自己当个人，你现在可不是城里人了，户口在我们队呢，傲个什么！” 矛盾彻底激化，白美玉都后悔没有拦住黄娇娇。 皱了皱眉，解释说：“各位同志，黄娇娇不是这个意思，她一向心直口快，我替她给大家道歉。” 心直口快？这可不是好话。 姜明茶看了眼白美玉，她这话不亚于火上浇油啊。 果不其然，白美玉说完，大家更愤怒了。 顾母见状悄悄把姜明茶拉到一旁，小声说：“明茶，你也去报个名。” 现在知青点和他们都对立，如果姜明茶报名，到时候要投票的话，姜明茶肯定占优势啊！ 这不，大家听到顾母的话，也都跟着应和：“对，明茶你也去报！” “明茶念了初一的，初中生呢，不比这些知青差！” 就算便宜了姜明茶，也不能便宜这些知青！ 黄娇娇一听就笑了，念了初一就是初中生了？ 这里的学生就算念完了初中，都不识几个字呢。 更何况就念了一个初一。 而村里人看到黄娇娇和白美玉眼底的蔑视，越发不爽了。 “瞧不起谁呢，明茶我们相信你！” “对！” 突然被赶鸭子上架的姜明茶：“？？？” 第14章 顾肆衍买回收音机 一起哄，公社不少人都跑去报名了。 光顾母打听到的，就有好几个。 其中当然包括姜明梅。 顾母愁啊，一下子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这竞争太大了！ 而且他们今天和知青吵起来的事情公社那边也知道了。 公社书记烦的不行，直接放话：两个广播员，一个知青，一个他们公社当地人。 这下两边都安静了。 但是顾母不淡定了。 虽然她觉得她媳妇哪哪都好，但是就一个位置啊，这么多人竞争！ 轮到姜明茶身上的几率太小了。 姜明茶反而不紧张。 从应试教育中杀出来的人，考上名校，在校期间成绩保持全专业第一的同时，刷满了各种志愿者活动、参加各种比赛，拿到了全年级唯二的公费交换生名额。 等她开始做自媒体时，自媒体人已经“泛滥成灾”了。 但是她还是能想办法抓住受众目光，从中杀出重围。 本身底子好，够努力，又没什么可以顾忌的，她一向很有信心且敢于尝试。 所以在顾母难受的时候，姜明茶反而能静下心来宽慰姜母。 “没事啦，人多证明广播员确实是个好工作啊，我这几天努努力，多练练普通话，说不定就上了呢？” “再说了，应不上也没什么损失啊，反而如果真当上了，那就是运气好捡了便宜。” 这倒也是。 听她这么一说，顾母心从高空到了半空，“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也别去上工了，别累着了！” 姜明茶笑眯眯点头，“都听您的。” 顾母没忍住笑了出声。 家里两个臭小子，一个比一个犟。 她馋乖乖软软的闺女不知道馋了多久了。 现在终于有了，顾母又没忍住，美滋滋摸了摸姜明茶的脑袋，跟做贼似的小声说：“行，家里有蜂蜜，等会给你弄点蜂蜜水喝，润润嗓子！” 在一旁听到这话的顾肆裕立马跳起来，“妈我也要！” “要什么要，我不是你妈，别叫我！” 顾母被这咋咋呼呼的儿子给吓的一跳，没好气地瞪他，“一把年纪也不知道沉稳点。” 莫名被攻击的顾肆裕一脸懵逼，看向自家大哥，“哥，我” “我不是你哥。” 顾肆衍说完，把劈好的柴抱进厨房，“我出去一趟。” 顾肆裕不敢置信，最后看向坐在一旁浇水喂鸡的姜明茶，“嫂子。” 我靠！ 这声嫂子，喊的姜明茶一激灵，手上的水瓢都差点甩了出去。 顾母最近把家里的自留地也都种上菜了。 灵泉有滋养作用，鸡喝了灵泉下的蛋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现在家里每个人都能吃上鸡蛋。 希望青菜也是。 浇了灵泉的青菜长的更快，也长的更好，口感好，吃了还对身体好。 顾母他们一家都对自己这么好，姜明茶也希望他们都身体健康。 本来浇灵泉就有点心虚，被顾肆裕这么一喊，真是吓的不行。 “怎......怎么了？” 顾肆裕扭捏了一下，“没什么。” 说完就走了。 姜明茶：“......” 突然就理解了顾母面对他时的暴躁。 队里的广播都闲置着，家里也没有收音机，她要练习普通话，只能拿出家里的伟人语录。 姜明茶不禁感慨，厕所里的书才是最多的。 这年代，村里人买不起厕纸，经常用树叶和书来擦屁股。 所以村里厕所中的书还真不少。 想到公厕，那装满粪的大土坑，姜明茶看着面前的蜂蜜水又不敢大口大口喝了。 小小抿了一口，房间的门被敲响。 “来了。” 放下手里的语录，姜明茶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顾肆衍，愣了下，仰头，眨眨眼：“怎么了？” 下一秒，面前高大的男人递了个黑匣子到她面前，“拿着。” 姜明茶拿过来一看，瞪大眼，惊呼：“收音机！” 半导体收音机！ 这可是好东西啊，三转一响中的一响呢。 “嗯。” “我教你用。” 这时候收音机可是奢侈品，买一个收音机得一百来块。 关键是还需要票，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在顾肆衍看来，姜明茶不会用收音机。 轻轻点头，意识到顾肆衍还站在门口，这本来还是人家的房间，连忙后退一步，“进来说吧。” 男人顿了下，看了她一眼，颔首，跟了进去。 进去前，还不忘将门敞开来。 屋子里只有一个凳子，她让顾肆衍坐，顾肆衍摇头，直接拿着收音机开始教她用。 “这是天线，用的时候......”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的灯光比较昏暗，收音机比较老旧，字体也不太清晰。 顾肆衍个头太高了，他站在灯下，直接将灯光遮了个七七八八。 为了看清收音机上面的按钮，姜明茶只能身体前倾，脑袋往前凑。 瞪大眼，认真听顾肆衍的讲解。 听的时候她意外发现，顾肆衍声音好像也挺好听的？ 不是原主喜欢的宋凯文那种清冽的嗓音，比较低沉醇厚，好像带一点点鼻音，但是每一个字气息都很足。 顾肆衍本来在给她调试频道。 突然视线范围内多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顿了下，瞟到女孩白皙修长的脖颈，移开视线，出声提醒她，“姜明茶。” “啊？” 突然被叫，姜明茶茫然抬头，触不及防撞上男人深沉的视线，扶着椅背的手不自觉收紧。 咽了咽唾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怎么了？” 顾肆衍低头。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姜明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而且她身体前倾着，乍得一看，就好像是她在往男人怀里扑一样。 脸越来越热，猛地后退一步。 却忘了后面是床，小腿直接撞到床边，直接向后倒去。 “慢点！” 几乎是同时，顾肆衍就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扶住她。 男人力气太大，直接把女孩拉地撞进自己怀里。 身体相贴的那一刹那，都愣住了。 顾肆裕出来尿尿，路过姜明茶房间门口时，好像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动静，下意识瞥了眼。 这一看不得了，整个人直接惊呆了，“哎哟我草！” 第15章 我喜欢你 空气中的旖旎被顾肆裕这一声“我草”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姜明茶连忙从顾肆衍怀里挣脱开来，把面前的人推开。 顾肆衍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她推的踉跄两步。 顾肆裕：“......” 看吧，他就说不能处对象。 一处对象，他哥都变成这样了，被女同志一推就推开了！ 嘶。 顾肆衍忍无可忍，“滚。” 顾肆裕到底还是怕他哥的，哆嗦了下，赶紧走了。 顾肆裕走后，姜明茶反应过来，想跟原来一样给自己洗脑，这是姐妹，姐妹。 可男人炙热的手臂好像还能感觉到，还有他飞快的心跳。 如果是姐妹，他还跳这么快。 难道是心律不齐？ 姜明茶嗓子里好渴，她拿起茶杯，想喝点水。 结果茶杯里是空的。 那人一直站在屋子里没走，存在感又强到惊人，她好像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救命啊，他呼吸声怎么这么急，声音这么大，她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包围住了一般。 姜明茶耳朵也越来越热，拿起水杯想出去接点水，正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等一下。” 刚站起来，肩膀处就被一只又大又热的手按住。 掌心那般热，姜明茶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融化了。 她僵了一下，肩膀轻轻挣扎了一下，小声说：“我就去接个水。” 顾肆衍一顿，重重闭眼，深呼吸，嗓音沙哑的厉害，“等一会。” 姜明茶：“......？？？” 顾肆衍要怎么说。 他都没想到，仅仅是抱一下，他竟然...... 起了反应。 顾肆衍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离谱，觉得对不起她，又怎么敢让她知道。 但有的人关键时刻，视线不该好的，偏偏好到惊人。 她就瞟了一眼，竟然就看到那了！ 但也不能怪她啊。 主要是醒目了。 怎么可以顶这么高。 她就说刚才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没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 现在看到了就明白了。 这也.......太那啥了吧。 努力收回视线，可她突然瞪大眼的双眼，可不小心发出的惊呼，已经让顾肆衍知道，她看到了。 知道她看了，那儿竟然更激动了。 顾肆衍想找件东西遮一下。 结果一拿，他愣住了，姜明茶也傻眼了。 拿的是她晚上睡觉时穿的小衣服！ 想着等会要去洗澡，她就把衣服拿出来叠好放在床边。 结果谁知道...... 顾肆衍一下子放回去也不好，拿着也尴尬。 但他又觉得不能让姜明茶走，如果他现在不解释清楚，误会可就大了。 努力平缓呼吸，他说：“明茶，你别多想，我等会跟你解释，给我一点时间。” 之前一直叫她全名，现在突然这样叫她。 姜明茶捂住脸，这要她怎么不多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肆衍才长松一口气，“好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姜明茶水杯都不拿，拔腿就往外面跑。 顾肆衍眼疾手快拦住她，脱口而出：“姜明茶，我喜欢你。” 第16章 姜母上门 “你不是喜欢男人嘛？！” 姜明茶听到顾肆衍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男人脸色一僵，嘴角抽搐，“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男人了。” 一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还真说过。 顿了顿，“那是因为” 那时候他那时候不喜欢她，也不想结婚，觉得处对象结婚是一件很分散精力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在母亲说那话的时候，他为了避免麻烦，直接顺着接了回去。 早知道有今天，他那天肯定不会那样说。 “对不起。” 顾肆衍突然道歉，姜明茶又傻眼了，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第一天不该把你摔伤， 刚才也不该那样冒犯你。” 虽然是他也没有办法预料和控制的生理反应。 但刚才对一个女孩来说，这样的事情就是冒犯。 姜明茶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男人说了句：“但我刚才说的话也是认真的，姜明茶同志我喜欢你。” 顾肆衍不喜欢的时候，可以直接用他喜欢男人这种话堵死每一条路。 但喜欢的时候，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姜明茶相信他。 特别是他刚才还那般孟浪...... 就知道直勾勾看着她，眼神热的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上辈子比现在还要好看，各种网络短信小作文告白、成百上千字情书表白、当面鲜花蜡烛表白，甚至是包下外滩大屏告白的都有。 早就锻炼了一身面对表白可以面不改色说完“谢谢，但我最近没有恋爱的打算，不好意思”后直接理解的本领。 但眼前的人除了一句干巴巴的“我喜欢你”后就这样呆呆看着她，一句保证啊、许诺的什么都没有。 姜明茶脸却红了。 但她都归结于刚才的事情。 抿了下唇瓣，斟酌说：“我现在暂时只想先准备广播员的竞争面试。” 顾肆衍嘴角轻轻勾了下。 他知道，面前的姑娘是一个看着瘦弱，但很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标，并且会付诸行动去争取的人。 “好，你早点休息。” “嗯。” 等顾肆衍走后，姜明茶没忍住，捂住脸轻声一声。 怎么会有这种人！ 那么大个块头，那么强的存在感，刚才他告白完后，就那样盯着她不说话。 姜明茶都怕她一拒绝，男人下一秒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心跳现在都还有些快。 呼。 几个来回，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她拿着收音机，开始听录音，找播音主持的感觉。 小时候在孤儿院，想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几乎不可能。 慢慢的，她就养成了不管在什么环境，都能迅速静下心来、转移注意力，认真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所以尽管刚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也能在五分钟之内静下来。 这个年代的播音风格和几十年后还有些不一样。 比较正，字正腔圆，气息很足，而且还特有劲，那精神面貌叫一个昂扬奋进，声音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姜明茶听着，都恨不得站起来跟着挥舞手臂。 跟着练了一天，姜明茶就感觉到自己播音的口条比之前好了不少。 练习的时候，顾母都愣了一下。 这咋跟原来广播里的听着一模一样呢？ 甚至比原来广播里的人说的还好听！ “明茶呐！你这肯定没问题啊！” 顾母信誓旦旦，仿佛姜明茶明天就能当上广播员一样。 姜明茶弯了弯眼，“还不知道呢，今天还有时间，我再练习一会。” “啥不知道，你相信婶子，你这要是上不了，婶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不识字的顾母大言不惭道。 姜明茶知道顾母是为了鼓励她，抿着嘴笑了下，“好，我肯定相信您。” 顾母心里舒服了，嘴角一扬，又促狭问：“收音机好用吧？” 姜明茶：“......” 顾母：“我就说了，别看肆衍那小子一天到晚板着张脸，心思细着呢。” 说这话的时候，顾母一脸姨母笑呀，姜明茶耳根都热了。 正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姜家来人了。 来人是原主的母亲，走到院子门口，敲了敲门，沉着脸站在门口，“明茶。” 顾母皱了下眉。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看在明茶的面子上，她都不想搭理这拎不清的臭娘们。 姑娘出嫁，一点陪嫁都没有，也不怕自家姑娘到婆家被看低。 硬挤出笑，“哟，亲家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快进来坐。” 姜母点了下头，走进屋，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收音机，眼皮子动了下。 姜明茶也站起身，从厨房里拿了个杯子洗干净后倒入没有加灵泉的白开水，“妈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东西我忘了带，特意给我送来的吗？” 原主这个妈啊，无事不登三宝殿。 书中剧情，原主从小被洗脑，不管是在顾家，还是在宋家，都一心惦记着自己娘家。 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点好东西都要往娘家送。 姜明梅后来都看不下去了。 宋家的东西都是她儿子的，都被姜明茶弄到娘家了，那亏的不是她儿子？ 总之，姜明茶敢肯定，姜母现在突然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冲着收音机过来的。 所以姜明茶先下手为强，打她一个触不及防。 果不其然，姜母一听这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面前这个她从来没瞧得上的小闺女。 这一看不得了，直接愣住了。 面前这皮肤白，气色红润，比城里来的知青还漂亮的女同志，是她那不起眼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小闺女吗？ 第17章 先下手为强 姜母是个藏不住事的人，直接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顾母一听立马来劲了，得意又骄傲地说：“可不，现在在家里不用洗全家人的衣服做一家人的饭，也不用跟男同志一样每天都要赚满工分，吃的好睡的好，心里舒坦，可不是就养好了。” “瞧瞧，个子都高了不少！” 顾母这语气这神态，就像姜明茶是她生的闺女一样。 但姜母在意的不是这个。 唇瓣紧抿，嘴角下撇，阴沉沉的，浑浊又精明的眼里在算计着。 早知道这丫头竟然能出落成这样。 她肯定不会一两百块钱就把她给卖了。 想到这，姜母底气愈发足了。 喝了口茶，点点头：“是变漂亮了，我今天过来找你有事，你姐姐报名了广播员，得练普通话，家里没有收音机，正好你这里有，我先借着用用。” 说是借，但什么时候还、到底还还是不还，那就再说了。 姜母说完就伸手去拿收音机。 刚要碰到，桌上的收音机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走。 姜明茶将收音机塞到顾母怀里，上前一步把顾母挡在身后。 “妈，这收音机是我婆家的，能不能借，不是我能做主的， 而且正巧，我也报名了广播员，也要练习普通话，所以，这收音机还真不能借。” 姜母没想到姜明茶竟然会拒绝，脸上的表情当即就挂不住了。 狠狠剜了她一眼，“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嘿，你又怎么说话的，明茶现在可不光是你闺女，还是我们家媳妇，你这么跟她说话前，也看看你在哪！” 顾母出了名的护犊子。 有两个高高大大的儿子，顾母在撕逼干架这事情上，还真没怕过谁！ 刚才看在姜明茶的面子上，好声好气跟姜母说话。 结果这人自己给脸不要脸。 顾母哪还忍得了。 看到她手里还拿着自家的杯子，直接把杯子抢了过来，“告诉你，我刘金凤最瞧不起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的人，明梅是你闺女，明茶不是吗，搁我这耍威风，你再耍一个试试！” 顾母说话一激动，唾沫星子飚了姜母一脸。 姜母深吸一口气，气到手都在抖，“姜明茶，你就这样看着你婆婆欺负你亲妈？！” 顾母闻言一愣，刚才的气势瞬间下去不少。 是啊，再怎么样，这拎不清的人还是明茶亲妈。 明茶看到自己这样对她，心里会不会不好受？ 下一秒，姜明茶真的摇摇头。 顾母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姜母嘴角勾起，从小被她训练到她说东就不敢看西的小女儿，哪敢真的忤逆她。 结果下一秒，姜明茶重新拿了个杯子给顾母倒了杯茶。 还是添了灵泉的茶水，双手递到顾母面前，“妈，您慢点说，别呛着了。” 嗯？ 顾母直接呆住了，她没听错吧？ 唇角抑制不住往后扬，颤颤巍巍接过水杯。 又得意又欣慰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睛还有点酸。 这丫头以前在家里受了多少委屈啊。 在一起生活了大半个月，她也慢慢清楚明茶的性子。 她今天会这样做，以前在家里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越想越心疼。 顾母深吸一点口，点点头，仰头，一股脑直接把水给喝完了。 姜明茶总觉得顾母反应有点奇怪。 但没去多想。 先解决眼前的人比较重要。 “对了妈，我上半年干了那么多活，年底结算有不少工分吧，如果面上了广播员，我连一身能穿出门的衣服都没有。 之前彩礼钱您一分钱都没给我，就按您说的，您养我这么多年，彩礼钱买断那些年，但工分您可以折现给我的，我去买点布，自己做件衣服。” 姜母一听要钱，立马跳了起来，“你放什么屁，你之前是我们家姑娘，每天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那点工分你都要折现？！” “不折现，那您借点钱给我吧，之前为了彩礼，我婆婆家底都掏空了，彩礼钱您还没用吧，这样，您先借给我。” “狗屁，我没钱！” 姜母一听说要借钱，立马拔腿就跑，生怕自己跑慢了被姜明茶追上。 就一眨眼功夫呢，人就不见了。 姜明茶嘴角抽搐，刚要说话，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姜明茶和顾母同时一愣，婆媳俩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十足地一齐快步走出去。 一看，原来是姜母跑太急没注意，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哟，这不是书记的亲家吗，咋滴，空着手来看出嫁的闺女心里过意不去，提前给小闺女的亲家拜年啊！” 邻居大婶在自家听的清清楚楚呢。 闺女出嫁，把彩礼全扣下一分不给陪嫁就算了，还要来刮婆家的油。 呸！ 刘来娣大声讥笑嘲讽，姜母脸涨红成猪肝色。 这什么破地方，跟她八字不合！ 等姜母狼狈地走后，刘来娣一回头，看到姜明茶她们，扬了扬眉，“哟！” 姜明茶弯了弯眼，“谢谢您。” 原主的家庭虽然像地狱一般。 但村里人对她释放了不少善意。 只是原主被家里人和宋凯文蒙蔽了眼，从来没有看见过。 刘来娣咋的一听像是裹脚小女人、扶弟魔的名字。 但恰恰相反，刘来娣是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女人，和原主小时候一样，在家里属于其他人吃粥、她只能喝米汤的那种。 但她和原主不一样的是，原主从小被灌输要奉献自己的思想后，真的被养成了没有自我的性子。 刘来娣则完全逆反了，家里人重男轻女，她就把她闺女宠天上去！ 所以刚才听到姜母那些话她气呀。 听到动静鞋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嘲笑她呢。 刘来娣就是为曾经的自己出气。 现在被姜明茶这样真诚的道谢，反而不好意思了，“嗐，都是邻居，客气啥！” 第18章 广播员选拔 回到家，姜明茶就继续练习。 各种复杂的环境因素，这时候选拔一些岗位呀，不仅要专业素质过硬，其他方面也要够硬。 比如脱口而出的语录。 姜明茶在播音专业和普通话上比其他人强，但在语录上却差了不少。 所以她还要花不少时间背语录。 姜明茶背书的时候，顾母难受啊。 她自己就是从姑娘家过来的，自然知道跟男同志比，现在的女同志有多难。 特别是家里人拎不清的女同志。 所以顾母在连生两个儿子的时候，又难过不是闺女，又庆幸不是闺女。 是闺女的话，以后结婚是一道坎，还有生孩子，那真是经历一次鬼门关。 生顾肆裕后没养好，伤了身子。 顾母再没怀上。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姑娘了，现在有了明茶，想到她小时候吃那么多苦，就像自己亲生闺女吃了这么多苦一样，难受的厉害。 等顾父回来，就看到自家那口子破天荒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不说话！ 这可把顾父吓了一跳。 平时顾母啥时候不是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 今天咋了。 难道身上那事来了？ 顾父下意识放轻动作，蹑手蹑脚走进屋子，把从山上弄下来的菌子蘑菇轻轻放到一旁。 “金凤，咋了？” 顾母压根没听到动静，被突然出声的顾父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在顾父身上：“吓死老娘了，你要死啊！” 顾父：“......” 行吧，媳妇没事。 瞪他时还是那么凶，打人还是那么疼。 顾父默默松了口气，“没事，我弄了点菇子回来，晚上弄个菇子汤？” “行。” 顾母点点头，晚上做饭的时候还不忘跟姜明茶吐槽自家男人：“你不知道我差点魂都给吓没了，造孽哦！” 家里除了蘑菇外，顾肆衍还买了点肉回来。 一点点五花肉，跟蘑菇一起炖汤，又香又鲜。 而且每个人都能吃点肉沫。 姜明茶趁顾母不注意，从空间拿了点肉出来快速和顾肆衍带回来的肉混在一起。 等蘑菇肉汤做好，顾母都傻眼了。 咋这么多肉。 姜明茶当做没看到。 心里却着急。 广播员的工作她势在必得，没有那个工作，她都没什么借口单独行动，更没办法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 只能每次拿这样一点。 不过现在这环境，多一块肉多几枚鸡蛋多几条鱼，都已经很棒了。 这不，晚上大家喝着明显能吃到肉块的蘑菇肉汤，吃着黄绿相间的鸡蛋炒青椒，高兴的不行。 不过顾母他们很低调，吃完饭，把嘴上的油都要擦干净，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家吃了肉。 这样做是因为家里有一些拿出来会被归为某些物品的东西。 顾奶奶手里那些钱大家也都不知道。 所以才这么低调。 要不然换其他家，要是吃了肉，嘴上的油绝对不擦，还要顶着个油嘴，在整个村子里都要转悠好几遍。 家里实在没肉怎么办呢？ 那就过年的时候分猪肉的猪皮给留着。 时不时拿出来擦一下嘴巴，嘴巴上不就有油了？ 还真应了那句话，缺什么就炫耀什么。 他们家偷偷吃饱肉，反而要藏着掖着。 不过大家都美的很呢。 偷偷美！ 翌日，姜明茶去公社参加广播员选拔。 顾母本来想陪她一起去，但姜明茶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家里长辈陪着去，太麻烦了。 但顾母又觉得姜明茶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脾气又软，去那里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姜明茶看了眼这些天壮实了不少的自己。 顾母是怎么觉得自己很瘦弱的？ 这时候，顾肆衍走了过来。 就在姜明茶以为他要帮自己说服顾母时，这男人点了点头，“我也要去公社，正好顺路。” 顾母一听顾肆衍送她去，立马什么都不说。 脸上又扬起熟悉的姨母笑，“好好好，你们路上小心点，别走太快了。” 走慢点，多走会，多聊聊。 感情不就好了？ 姜明茶：“......” 从上次顾肆衍突然说喜欢自己后，他们就没怎么单独相处过。 今天突然两个人一起走，顾肆衍可以放慢步子，姜明茶正好能不费力地跟上，走在他身边。 顾肆衍低头看了眼她，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是紧张，便说：“不用紧张，广播员考核的要点你都准备的很好，好好发挥。” 本来广播员的考核并不像拖拉机手考核那样，还有机械理论知识、实操技术、其他生活思想表现。 就看普通话说的怎么样，声音好不好听，生活思想表现怎么样。 结果他们公社知青和社员之间的矛盾摩擦太大。 谁也不服谁。 公社被逼的没办法，干脆学着农机站当初招拖拉机手那样，也整了三个考核项目。 根据每个项目的打分情况，最后从知青和社员里分别选出一名广播员来。 结果公示一天。 这天没有人实名举报或是公开反对，两名广播员人选就板上钉钉了。 “嗯。” 姜明茶笑了笑，“我知道。” “嗯。” 顾肆衍见她确实看着不是特别紧张，微微颔首，“中午我跟你一起回去，如果你先弄完，就等我一会。” 春耕结束后，现在主要拔草、施肥、捉虫、排放水。 拔草是女同志的活。 现在施肥也没有化肥，用的是大家家里的农家肥。 捉虫也主要是小孩子和女同志的活。 顾肆衍作为拖拉机手，现在主要负责排放水，比之前的活轻松许多，时间也更加宽裕自由。 到公社那，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都是来参加广播员选拔的。 其中还真有不少家里人陪着来的女同志，都一窝蜂往前面挤，想看清公社门口的招聘告示。 顾肆衍看到人这么多，皱了皱眉，把姜明茶护在身后。 他个子高，视力好。 不用挤进去，就能上面的字，然后复述给姜明茶。 简单来说，就是先笔试，再专业考核，最后对思想进行考察。 前一项过了，才能进行下一项。 姜明茶点点头，还行，跟后世学生会考核流程差不多。 周围其他人也听到了，一听还要笔试，不识字打算过来碰碰运气的人瞬间打退堂鼓，人少了不少。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前面的人听到她的话后立马回头，挑眉：“明茶，你真来了？” “听妈说你为了广播员这个岗位特意买了个收音机，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呵呵。” 第19章 她妹妹换人了! 说话的人是姜明梅。 那天姜母没要到收音机，还被姜明茶摆了一道，气的直接到宋家，找姜明梅好好骂了一通。 姜明茶从小最听姜明梅的话。 让姜明梅碰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收音机也得要过来。 走之前还特意提到，姜明茶变漂亮了不少。 姜明梅没太当回事。 姜明茶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她还不清楚？ 现在腰杆子突然变硬了，肯定是到顾家后觉得有人撑腰了，顾母又在她耳边说了不少他们姜家的坏话。 但一边是相处了十多年的血亲。 一边是刚相处了一个月的婆家。 她相信姜明茶能分清好坏。 至于她变漂亮？ 姜明梅上次就看到了，确实变漂亮了点。 但姜明茶从小五官就不如她好看，再好看，还不就那样。 可今天转头一看，姜明梅差点没认出她来！ 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个子高了，皮肤白了，五官都变漂亮了。 姜明梅自己就重生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妹妹换人了！ 可仔细看，又能在她身上找到从前的影子。 眼底闪过许多想法，最后化为旧时温婉的笑：“准备的这么充分，一定能选上。” 短短三句话，为姜明茶拉足了仇恨。 收音机多贵啊，姜明茶竟然为了广播员，还买了个收音机！ 本来不把她放眼里的人，都将她列为第一竞争对手。 还有人对她感到不齿。 姐姐都报名了，妹妹还跟姐姐竞争。 那天姜母回去后气不过，在外面说了不少姜明茶的坏话。 “这样的人也能当广播员，不孝顺父母不让姐姐，就不应该让她报名！” 顾肆衍听到这话，立马沉下脸，看向说完的人。 那人哆嗦下，嗫喏着后退一步。 她都忘了，姜明茶嫁给顾肆衍了。 姜明茶笑了下，“是啊，顾肆衍特意帮我找人家借的，妈那天非要我把收音机给她，说你也报名了广播员要练习，我说收音机不是我的，不能借，妈就生气了。” 刚刚在心里鄙视姜明茶的人一愣，事情是这样？ 咋滴，大闺女要练习，小闺女就不用了？ 都说了是借的，还非要？ 这也太便宜了。 而且嫁出去的闺女的东西，说是借，其实就是拿吧。 啧啧！ 姜明梅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小蹄子，嘴巴也变厉害了。 她还没反击，姜明茶又抢在她前面说：“对了姐，你跟小叔子感情这么好呀，上次就撞见你们一起，今天小叔子还特意陪你来报名广播员，呵呵，你们叔嫂感情真好，我去世的姐夫知道后肯定很感动。” “姜明茶！” 刚才姜明茶的话还只是让姜明梅不舒服。 现在听到这句话，她彻底变脸了。 嫂子和小叔子本来就敏感。 特别她还是寡妇。 果不其然，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在那里窃窃私语，眼睛在他们中间瞟来瞟去。 姜明梅握紧拳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明茶瞪大眼，无辜又委屈：“姐，我胡说什么，难道不是吗，小叔子帮去世的大哥照顾一下寡嫂，这不是值得称赞的事情吗？” “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第20章 姜明茶的变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看到姜明梅的反应后，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就说她咋不改嫁呢，原来打这主意啊。” “啧啧，怪不得红光满面的。” 一旁的宋凯文没什么反应，他爸爸是队长，乱搞男女关系这种帽子扣不到他手上。 更何况，这也是对他魅力的一种见证。 至于把这事情扯出来的姜明茶。 他眼尾微扬，盯着她，眼底兴趣渐浓，喉结滚动。 上次只是草草看了一眼，觉得这姑娘结婚后变漂亮了。 现在仔细一看，何止是变漂亮了，身材也丰腴了。 但她骨架小，身子薄，就算胸部和臀部变丰满了，看着还是那么娇小不显壮，只想让人搂进怀里好好揉一揉。 而且还变有趣了。 又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想都不用想，她的变化是她身边的男人带给她的。 但是宋凯文不介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如果不是结过婚，身材会像现在这么好？ 像之前那样，跟块搓衣板似的，他才没什么兴趣。 宋凯文打量着姜明茶的身段，突然视线中纤细窈窕的女孩被一块又高又大又壮实的男性躯体遮住。 皱眉，一抬头对上一双如狼一般锐利狠厉的眼，心脏咚地跳了下。 顾肆衍。 生理反应驱使他后退一步。 等反应过来，又觉得太丢面子。 嘴角动了下，想说点什么找回面子，结果顾肆衍在他张嘴前移开视线，低头和姜明茶说着什么。 “这件事我来处理。” 之前他就听母亲说过，姜明茶跟家里不太愉快，母亲也是看不下去她家里人的做法，才提出帮他把她娶过来。 顾肆衍当时没当回事。 现在才发现，她家里人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恶心至极。 姜明茶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因为你在我才敢这样，你放心吧，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她也不傻呀。 如果今天就她一个人来，她还真不敢随便直接跟姜明梅对上。 姜明梅和宋凯文一起，宋凯文是队长儿子，真吵起来，她还不一定能赢。 但是顾肆衍在，其他人也会顾忌一下顾肆衍。 姜明茶说这话，本来是让顾肆衍放心，她不是那种不分时机只知道耍嘴皮子功夫的人。 但在顾肆衍听来，就像是她在依靠自己一样。 刚才还不爽的男人眼底瞬间柔情似水，姜明茶都被他看的不太自在。 眨眨眼，跟他确认：“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男人点头。 姜明茶默认，她觉得他可能没懂。 两人说话的时候，姜明梅还在跟其他人解释，她和宋凯文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 大家都笑着说：“对对对，我们懂！” 心里想着，嗐，你说是纯洁的叔嫂关系那就是？ 当他们瞎啊。 这两人要是没鬼，他们倒立吃屎！ 姜明梅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姜明茶摁下抽筋扒皮。 死丫头片子，真是翅膀硬了，看她不撕烂她的嘴。 又过了几分钟，周永光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去参加笔试。 一看公社外面围了这么多人，心里咯噔一下。 报名的没这么多人啊，他们都没准备这么多份试题。 结果来参加笔试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 其中大部分是知青。 如果不考文化水平，她们都想去搏一搏。 现在还要考那什么劳子文化知识，博个屁啊。 大伙骂骂咧咧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周永光。 公社没这么多桌椅，也没这么多空余的位置，故借用了公社小学的场地。 但现在农村都穷，教室里都就隔破桌子，学生都要自己从家里带凳子来。 所以他们也没有像样的考场。 就是在操场上，搬了许多比较平整的大石头放着，每块石头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充当“桌子”。 大石头后面还有一块较小的石头，就是“板凳”。 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姜明茶，也是第一回在这样的天然的环境中考试。 感慨了下现在学生的不容易，便专心做题。 题目很像后世公考的行测题，主要是语言理解与表达，以及一些与思政相关的题目。 她是文科生，以前还准备过公考，这些题对她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思政题更不用说。 所以没花到一半的时间，她就做完了，还检查了两遍。 检查的时候心中感慨，本来自己写的一手行楷，但原主的字是小学生字体。 她怕露馅，这几天拿着原主以前的字迹模仿练习了好久，也不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字，就是看着奇怪。 以后她还要找个正当的理由，把字好好练练。 姜明梅恰好坐在她右后方。 看到姜明茶这么快就停笔，心中冷笑。 她这个妹妹，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就不听课，只想着溜去捡牛粪做捉虫子挣工分。 家里怕她一个人去上初中孤单，也为了姜明茶能靠上过初中，找个更好的婆家，多换点彩礼。 但实际上，姜明茶在学校什么都没学。 连她都不如。 更何况她还有宋凯文提前帮她打听到的题目。 广播员的考核，第一关就能把姜明茶筛下去。 而她，势在必得。 周永光掐着表，时间一到，就让大家主动把答题纸交上来。 姜明茶是他拉过来的人，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最希望她选上。 结果这才第一道考核，她写了一半就不写了，肯定悬了！ 等到姜明茶交卷的时候，周永光都不忍心看她的试卷。 参加笔试的人不多，一会就能批完，他们在外面等结果。 结果过来后，通过笔试的人直接参加面试。 姜明茶在外面等了一会，还没等结果出来，好多人就走了。 奶奶的，一个广播员，还要考试，还考的都是他们不会的，等个屁，浪费时间！ 但知青基本都留了下来。 他们交流着题目，看到站在一旁的姜明茶，黄娇娇讥笑，“有的人脸真大，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呢。” 白美玉看了站在一旁的姜明茶一眼，看她孤零零一个人，其他人都是三三俩俩围在一起。 皱了下眉，拉住黄娇娇，“别说了。” 黄娇娇撇嘴，“就算我不说，她也上不了。” 刚说完，周永光拿着名单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又呆又楞，跟撞了鬼似的。 大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咋这个表情啊？ 第21章 笔试第一! 周永光心情很复杂。 特别是看到名单上的排名后，心情更复杂。 怎么可能呢？ 周永光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等着的人心也跟着跳来跳去。 “周会计，快公布啊！” “嗯。” 周永光又看了眼姜明茶，姜明茶被看的一头雾水。 怎么了。 难道其他人比她还厉害？她没过？ 不可能吧。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周永光的眼神。 虽然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没说过什么，但不少人知道周永光和顾肆衍关系好。 现在周永光看姜明茶的表情这么复杂，估计是姜明茶没过第一关，他不知道怎么跟顾肆衍说吧。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她。 幸灾乐祸的占多数。 姜明梅发现姜明茶变漂亮了，其他人当然也发现了。 一个村姑突然养的比她们还像城里人，她们心里怎么会平衡。 谁当上，她们都不希望姜明茶当上。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的时候，周永光终于开始念通过名单了。 清了清嗓子，从最后一名开始念。 “......姜明梅、何香兰、黄娇娇、窦胜男......” 排在后面的都是公社的社员。 社员书读的没有知青多，分数没有知青高大家都不意外。 所以都念到黄娇娇了，姜明茶的名字还没念，大家都默认，姜明茶没过。 姜明梅嘴角微扬，走到姜明茶身边，轻笑着说：“明茶，虽然你结婚了变化很大，但是我作为姐姐，还是要教你一些道理” 姜明茶看都没看她一眼，专心听周永光念名单。 她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高考语文140分，公考行测85分。 加上这段时间的复习，她有信心拿第一名。 所以只要名单没念完，她就不担心。 就是姜明梅在旁边说一些茶里茶气的话，让她很恶心。 这种恶心，不仅是她本人的感受。 还有替原来的“姜明茶”感到恶心。 把妹妹送到小叔子床上，替他们的奸情打掩护，还拉着妹妹一起玩三人。 下了床，就处处在精神上打压原主。 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份，这笔账她就会替原主好好算。 正想着，周永光已经念到名单末尾了。 “最后一位通过笔试的同志，也是第一轮考核的一甲” 周永光顿了顿，看向姜明茶，“姜明茶同志！” 什么？！ 怎么可能是她！ 姜明梅脸上的笑霎时僵住，其他人，特别是那些知青也不敢置信看向姜明茶。 姜明茶怎么可能考的比她们自己还好？ 黄娇娇最先沉不住气，大喊：“周会计，你跟顾肆衍关系好，肯定跟她提前透题了！” 周永光本来也觉得姜明茶考这么好，有点震惊。 但他了解顾肆衍的为人。 再说了，他透没透题，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都不知道我透了题，你怎么知道，黄娇娇同志，如果你没有证据，就是在诬陷公社干部，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周永光虽然平时对谁都笑嘻嘻的。 但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嘴巴不是一般的厉害。 “不要因为自己无能，就带着恶意去揣测其他比你优秀的人！” 这句话就差直接打黄娇娇脸了。 黄娇娇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浑身紧绷，手都在微微颤抖，“我.......” 姜明茶看了她一眼，轻声却坚定地说：“如果黄娇娇或其他同志对我的成绩有质疑，我们可以再考一次，但如果结果还是这样，我就去报公安，你们诽谤公社干部，也在诬陷我！”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报公安？！ 这年头，大伙最怕的一是那群带了袖章的人，其次就是公安。 一听要去报公安，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瞬间老实了。 如果说刚才周永光还在质疑姜明茶是歪打正着考这么好。 现在听了她的这番话，还有她此刻的表现，立马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姜明茶，确实有两把刷子。 名单宣布后，紧接着就是面试。 也就是播音演习，每人一篇文章，进行朗诵。 主要考核标准普通话是否标准、咬字是否清晰，说话是否流利，是否有感情。 由于最后两名广播员分别从知青队伍和公社社员队伍中选出。 所以这次考核也是分两组进行的。 姜明茶和姜明梅、何香兰一组。 最后评判标准是三次考核的总分。 自己的笔试已经比姜明茶差了一大截了，姜明梅心里没底。 思来想去很久，还是决定找姜明茶打感情牌。 她怎么说都是姜明茶的姐姐，姜明茶以前那么听她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让给她。 第22章 能不能让给我? 姜明茶余光瞥到姜明梅过来，放下手的报纸。 姜明梅心中一喜。 她就知道，这个妹妹估计是心里有气，所以才说话带刺。 哄哄，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想到这，脸上扬起笑。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姜明茶说：“姐姐，你一直说，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对吧？” 姜明梅一时不知道姜明茶什么意思，茫然点头。 下一秒，她看到姜明茶柔柔地笑了。 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又听她接着说：“广播员这个工作对妹妹很重要，姐姐对我这么好，一定看不得我落选，所以姐姐会主动放弃机会吧？” 姜明梅：“......”她想说的话，怎么都被姜明茶说了？ 姜明茶轻笑一声。 结合书中姜明梅的所作所为，她已经摸清原主这位“绿茶白莲”姐姐的套路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 怎么样，开心吗？ 姜明梅开心不起来。 她看着姜明茶眼底的讽刺，心直直下坠。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终于明白过来，姜明茶真的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任她摆布的妹妹了。 门口传来动静，是周永光和公社其他两位干部过来了，姜明茶悠悠然收回视线，坐直身子。 另外两位干部分别是公社妇女主任崔巧鹅，和一直负责公社宣传工作的杨小六。 和周永光简单沟通后，就让姜明茶她们按照刚才笔试顺序朗诵省城周报的文章。 第一个是姜明茶。 听到自己的名字，起身走到中间，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各位干部同志大家好，我是来自公社第一生产队的队员姜明茶，我朗诵的文章是......” 气质落落大方，声音清丽又不失力道，咬字清晰，停顿得当。 崔巧鹅和杨小六对视一眼，没想到啊。 他们公社还有这么优秀的人。 还好当时没听那家伙的意见，全部从知青里面挑。 公社干部脸上对姜明茶的满意，让姜明梅与何香兰心情越来越糟。 她们与姜明茶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特别是姜明梅。 而一旁的知青们，原本对姜明茶不服气的，随着姜明茶的声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她好像，真的很优秀。 随后一个字落下，姜明茶缓缓呼出口气，“我的朗诵结束，谢谢各位干部同志。” 周永光点头：“下一位，白美玉。” 白美玉也很优秀。 但有了姜明茶珠玉在前，崔巧鹅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甚至还在心里想，城里来的知青，也不过如此嘛！ 还没他们公社的社员优秀呢！ 每人的时间都控制在三分钟以内。 不到半个小时面试就结束了。 结果出来，毫无疑问，姜明茶和白美玉入选。 但还剩最后一步，思想考察。 这个时期，能在公社好好待着的人，思想考察肯定没问题。 所以最后一步就是走过过场。 公示期结束，没有问题，就直接定下来。 周永光没想到顾肆衍媳妇这么厉害，还有点激动和亢奋，想去跟她说两句。 刚迈出左脚，想到那叫黄娇娇的知青说的话，心中翻了个白眼，又把脚收了回去。 先避嫌！ 姜明茶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收好准备回家。 心情愉悦的不行。 她终于有工作了！！！ 广播员只是第一步，后面，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又想去河里摸两条鱼~ “姜明茶！” 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突然被人从后面叫住。 回头一看，是何香兰。 何香兰眼眶红红的，大步追上来，咬了咬唇瓣，“明茶，说出来可能不太好，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广播员的工作......你能不能让给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第23章 顾肆衍有了危机感 姜明茶怎么都没想到。 弄走了一个姜明梅，竟然又来了一个何香兰。 姜明梅还情有可原，怎么说都是原主亲姐姐，道德绑架也来的稍微正当一些。 可是何香兰......两人之前都不是一个生产队的，面都没见过两次。 何香兰：“你男人是公社拖拉机手，每个月都有工资，我男人腿不行，工分都挣不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你可以让给我吗？” 姜明梅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立马附和说：“香兰家里真的很困难，我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明茶。” 何香兰知道姜明梅是姜明茶的亲姐姐。 现在听到姜明梅都这样说，立马觉得有戏，更觉得姜明梅人好。 泪光盈盈地看着姜明梅。 姜明茶挑眉：“你知道她们的家的情况？那更好办了，你公公是生产队队长，听说你小叔子娶媳妇能拿出好几百的彩礼，家里就一个孙子，日子肯定过很好吧，姐姐，你从小就比我心善比我善解人意，你快让你公公给她想想办法啊，或者你们直接给他们给点钱给点粮食？” 何香兰闻言也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姜明梅。 姜明梅一噎，“你说什么！” “姐姐刚才不是说你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他们家真的很困难，比我们家还困难，我男人家为了给我凑彩礼，家底都掏空了。” “不像姐姐家，一天三顿都有大白米饭吃，不像我们家天天吃野草，也很困难； 而且我觉得广播员是公社各位干部同志大家一起选出来的，既然各位干部同志为这次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就证明广播员的重要性； 大家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和心血，我却因为同情你的遭遇而把这个岗位让给你，既违背了广播员岗位设立的初衷，也辜负了大家的付出； 所以何香兰同志，如果你实在困难，可以想想其他办法，比如向我这位善良的姐姐求助。” 想道德绑架她？ 呸！ 这不，何香兰一听姜明梅家一听三顿都有白米饭吃，眼睛登时亮的跟手电筒一样。 至于姜明茶后面的话，听的她脑子晕乎乎的。 不过她抓住了关键词，岗位不能让给她，但是她可以向姜明梅求助。 姜明梅看着笑眯眯的姜明茶，恨的牙痒痒。 是的，这话她是说的过。 但那时候这么说，是为了忽悠姜明茶主动要求嫁给宋凯文，最好受不了诱惑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的话，可以省不少彩礼钱。 谁知道，姜明茶竟然用这件事来对付她！ 姜明茶才懒得理她，说完后就准备回家。 顾肆衍还没来，她可以趁这个时候，去“捞”点鱼捞点虾。 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顾肆衍和周永光一起站在一起。 见他看过来，顾肆衍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她带来的东西。 动作那么自然，姜明茶都愣了一下。 “回去吧，听说你排第一，恭喜。” 姜明茶这才注意到，顾肆衍手里竟然还拎了一条肥瘦相间的猪肉。 周永光笑眯眯地看着姜明茶，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刚才她几句话拒绝何香兰，又把祸水引到姜明梅身上，说的真妙啊。 不说她本身的能力，光是这说话的本事，在公社里就能混的风生水起。 “嫂子！” 之前还叫姜明茶同志呢。 现在都开始叫嫂子了。 姜明茶：“......” 周永光早就练就了一副不管别人什么反应他都能笑眯眯地技能，不顾姜明茶无言以对的眼神，继续笑着说：“今天真是有耳福，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嫂子这么厉害，文化知识好，还很专业，真不比市里的广播员差！” 咳咳，后面还有一句话。 就是字太难看了点。 姜明茶弯了弯眼：“太夸张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照顾，我本来挺紧张的，看到熟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哎哟，这情商，周永光都自愧不如。 “啥呀，跟我没关系，主要是你准备的......” 顾肆衍没听到，但是他一直都对姜明茶很有信心。 不过身旁这人。 太聒噪了些。 “你不是还有工作？” 正激情万分再现姜明茶有多优秀的周永光突然被打断，愣了一下。 瞅见顾肆衍黑沉沉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显他碍眼了。 啧。 “对对对，你说我有事我就有事，你们俩一起回去吧，我就不在这里惹人嫌了。” 说完还冲姜明茶挤眉弄眼，然后赶在顾肆衍的脚踹到他脸上时跑了。 姜明茶：“......”这个年代，竟然还有周永光这么活泼的人。 不过她发现在很神奇的一件事，顾肆衍性子明明比较冷比较严肃，认真的时候更是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但他身边的人，还挺多周永光这种活泼性子的。 难道这就是......异性相吸？ 呸呸呸。 顾肆衍被姜明茶探究的一眼看的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握了握拳头，说：“周永光话多，人还可以， 以后碰到什么事情，如果我不在，可以找他。” 顾肆衍虽然也是公社的干部。 但他属于农机站，和广播室并不在一起。 如果真遇到什么比较着急的事情，找周永光更快。 姜明茶点点头，漂亮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对他的信任：“好，我知道了。” “嗯。” 顾肆衍耳边还回荡着她那句“我男人”。 低头看向她，想知道她是说顺嘴了，顺着何香兰的话那样称呼他。 还是潜意识里，已经认为，他就是她男人了？ 那天告白后，顾肆衍本是想着，慢慢来。 但今天宋凯文看她的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还有周永光不同于往日，对她展露出的欣赏，也让他有了危机。 第24章 顾母哭了 今天通过了广播员考核，而且发挥的比她预料的还要好，姜明茶心情明显比之前好。 这时候如果问她考虑好没有，要不要跟他真的处对象，并且是以结婚为目的，姜明茶说不定真的会答应。 可走了一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今天姜明茶心情这么好，就算她真的接受了，但她的纯粹的喜悦也会受到影响。 到家后，顾肆衍让她先回屋休息一会，自己把肉拿进厨房。 他不知道的时候，等他走后，姜明茶立马松了口气。 大学后碰到的各种表白见太多了，她甚至都能分辨对方是想告白还是说想别的事情。 所以顾肆衍看她那几眼，姜明茶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还真有点怕他说出口。 除去最初的乌龙外，顾肆衍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甚至都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而且他与几十年后的人相比，更尊重她，也更慎重，很克制。 不像她室友曾经的对象，还在暧昧阶段，就开始动手动脚。 在成为男女朋友后，整天就想着那种事情。 定好的约会，如果室友生理期来了，就爽约。 室友的恋爱让姜明茶对谈恋爱这件事一直很抵触。 加上她上辈子是孤儿，什么都得靠自己挣，更加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现在生活节奏慢了许多，姜明茶又觉得，处处对象，好像也没什么？ 顾父顾母还没回来。 回屋放了东西就去厨房做饭。 刚走进去，就发现顾肆衍已经在做饭了。 平时家里都是吃粗粮较多。 现在分的粮食少，每年分粮食的时候，每家都能分得一定的粗粮和细粮。 同样的工分，分到的细粮少粗粮多，所以很多家庭都会选择把细粮全部换成粗粮。 精打细算点，一年都不愁粮食吃。 也有人稍微精明点，领了细粮，再拿细粮去城里跟人家换钱，比直接在队里换粗粮要划算。 所以这时候大多数人是舍不得吃白米饭的。 就算吃米饭，都是吃红薯饭、苞谷饭，或是南瓜饭。 南瓜红薯比白米饭还多。 姜明茶以前就听老人说过，他们吃南瓜、红薯都吃吐了，一辈子都不想吃这些东西，可见那那时候细粮有多珍贵。 然而今天，顾肆衍竟然煮了一大锅柴火饭！ 还全是白米饭。 顾肆衍看到她进来，问了句“怎么不休息一会”后，又将切成片的五花肉放进锅中。 这大铁锅，是都不用放什么调料，五花肉一炒，香味就飘出来了，再放入切好的青椒大蒜。 大火爆炒，香到呛人！ 青椒炒肉盛出，顾肆衍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将锅刷干净。 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姜明茶眨眨眼，嗅了嗅，称赞：“好香。” 顾肆衍闻言拿了双筷子，洗干净后递给她：“尝尝，肉还有一半，喜欢吃的话晚上再做。” 忙活了一上午。 说不饿肯定是假的。 这辣椒炒肉光是看着就格外下饭，抿了抿唇瓣，没忍住，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肉。 咬了一口，眼睛立马就亮了。 都来不及咽下去，就含糊不清说：“好吃，超好吃！” 超乎意料的好吃。 就跟他的人一样，看着很冷硬，但只要跟他相处一会，也会感到“惊艳”。 顾肆衍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胸口满满涨涨的。 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又怕吓到她。 垂在两侧的手动了下，最后喉结轻轻滚动，克制点头：“好吃等会多吃点，想吃鱼吗，我再去捉条鱼回来，红烧。” 姜明茶一噎。 怎么还要去捉一条鱼。 “不用了，你下午还要上工” 后面的话，在她对上男人那双隐忍又克制，且专注的墨色眸子时，霎时咽了回去。 耳根微热，慌忙低下头：“一个肉菜已经很多了。” “嗯。” 顾肆衍低头看到女孩慢慢染上嫣红的脖颈和耳垂，眼底闪过笑意：“好，那晚上再吃鱼。” 看到她吃的这么开心，男人一点都觉得累，恨不得把鱼塘里的鱼全部捞起来。 之前都不理解为啥都说要娶媳妇。 这时候突然就懂了，他不仅想把她娶回家，看到她喜欢什么，他就想把她喜欢的东西都给她，给她很多很多。 姜明茶：“......” 除了辣椒炒肉，顾肆衍还炒了个香葱鸡蛋，整了个青菜。 样式不多，但份量都很大。 顾母他们也忙了一上午，今天的事情还特别累，施肥。 得把生产队里茅坑里的农家肥捞出来，挑到田里去浇灌。 这一个上午，顾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臭的。 “还好今天明茶没过来，好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同志都吐了。” 顾父没太大的感觉，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农活对他而言已经成了习惯。 而且他对姜明茶的感觉没有自家媳妇这么深。 但知道自家婆娘盼闺女盼了那么多年，现在都把姜明茶当亲闺女了。 咳咳，再加上有点怕自家婆娘。 顾父清了清嗓子：“是啊，等以后当上了广播员，就不用做这些事了。” 如顾父所想，顾母一听这立马就兴奋了。 “那可不，那可是公社干部，国家饭，坐办公室的！” 兴奋的同时，顾母还有点担心。 也不知道选上了没。 如果没选上，她要怎么安慰，才显得自然一点？ 想到这，顾母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要是没被选上，那咋办哦！ 一路上，顾母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放农具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一直到姜明茶出来，顾母才猛然回神，“咋都回来了！” 唇瓣上还有点点油，脸颊也红红的，“顾婶你们回来了，忙了一上午累的不行吧，我烧了热水，要不要先洗个澡，舒舒服服的吃个饭，等会再睡个午觉。” 家里都是大老爷们。 一个个的，身上一全是泥和汗，他们都能直接大喇喇躺床上睡觉。 热天的时候身上都腌入味了，他们白天也懒得洗澡。 顾母嫌弃的不行，但又知道男同志的活确实重。 下工回来，有时候吃饭都没精力吃，哪还有力气去洗澡啊。 所以这些多年，顾母也都慢慢忍了下来。 包括刚才回来的路上。 身上都是茅坑的味，顾母闻着这味，明明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硬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以往这个时候也这样，都是硬逼着自己过来的。 现在姜明茶贴心地跟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媳妇，顾母怔愣过后，眼眶突然一红。 把顾父吓了一大跳！ 又咋滴了？！ 第25章 报应不爽 不仅是顾父，包括姜明茶在内，大伙都以为顾母受什么委屈了。 等顾母舒舒服服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回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满足，大伙又懵逼了。 咋变化这么快啊？ 洗了个舒服的澡，还用了城里人才用的香喷喷的肥皂， 顾母现在一点粪坑的味都闻不到了，还觉得自己浑身香的不行！ 懒得管那群不爱干净的男人，顾母穿着干净的衣服，笑眯眯牵住自家乖乖软软的儿媳妇，“明茶啊，你这肥皂哪里来的，真香！” 她刘金凤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洗身上的肥皂呢！ 姜明茶顿了顿，轻声说：“以前跟知青换的。” 这么一说顾母就明白了。 那些城里来的知青都讲究，刚开始一个个都端着。 后来不行了，扛不住啊，就用自己从城里带来的东西跟当地人换。 姜明茶没说太明白，顾母也不会去问太仔细。 感慨了句还是生闺女好后，就拉着姜明茶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给姜明茶夹肉。 而且专挑肥肉最多的肉！ 肥肉养人啊，把她的明茶养的白白胖胖的！ 姜明茶一直不太爱吃肥肉，但这时候的猪肉比以往的香。 顾肆衍用辣椒大火爆炒过后的肥肉也不腻，反而很软糯下饭。 就着这肉，她都吃了一整碗米饭。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大家都吃的嘴上糊了一层油，还舍不得舔！ 等吃完才反应过来，“今天咋买肉了？” 顾肆衍用窝窝头把盘子最后一点油蘸干净，说：“明茶广播员考核第一。” “什么？！” “第一！” 刚才回来那一打岔，顾母他们这才想起来，都忘记问结果了！ 姜明茶弯了弯眼，“嗯，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就是广播员了。” “哎哟！那真是大喜事！” 顾母高兴都合不拢嘴，一拍大腿：“这么大的喜事，咋不去摸两条鱼呢！” 太过激动，声音没控制住。 说完后立马反应过来，心虚地咳了声：“那啥，我不是这意思。” 姜明茶被顾母逗的不行，“我们知道。” 嘿！ 顾母更高兴了。 有了这喜事，下午上工的时候顾母腰杆都更直了，挑粪都更起劲了。 一旁的黄娇娇第一次挑粪没经验差点掉进粪坑里，比平时反应速度快了十倍的顾母眼疾手快把她拉住。 一脸兴奋说：“知青同志慢点撒！” 黄娇娇仍心有余悸。 这可是粪坑啊，里面都是粪水和蛆。 听说还淹死过人。 要是掉下去，就算没淹死，她都不想活了！ 惨白着脸要跟顾母道谢。 一转头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姜明茶的婆婆吗？ 而且自己差点掉进粪坑了，这乡巴佬怎么笑这么开心？ 故意的吧！ 一旁的何婶子打趣顾母：“这么高兴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了钱呢！” 顾母扬眉：“那可不，比捡了钱还高兴！” 这么一说，黄娇娇莫名就想到了姜明茶当上广播员的事情。 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乡巴佬压了一头，黄娇娇心里顿时膈应极了。 甩开顾母的手，生硬说：“广播员这事还没定呢，还有最后一关，说不定就有什么变数。” “你说什么？” 顾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姑娘，你有病吧，老娘扶了你，你还咒我儿媳妇，我呸，刚才我就不应该拉你，让你掉下去！” 话音刚落。 本来就没站稳的黄娇娇脚下一滑，“扑通”一声，真掉下去了！ 第26章 自信的宋凯文 黄娇娇掉下去的那一刹那，周围陡然安静下来。 一直到何婶发出疑问“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后，大伙才骤然反应过来，吆喝着去拉她。 开玩笑，虽然粪坑没有那么深。 但是不会游泳的人一跌进去手忙脚乱，很可能把自己给溺死。 尽管大家都被臭的不行，可这是人命啊，都闭着眼一起把黄娇娇拉了起来。 午觉醒来，顾母他们都去上工了，顾肆衍也去农机站了，姜明茶一个人在家里。 把厨房里的东西清点了一下，又看了看米袋子和油壶，都快见底了。 反正家里没人，她就往油壶里倒了点油，再加了点米，水缸里也放了点灵泉。 灵泉对人体有滋养作用。 顾母他们干了一辈子重活，特别是顾母还生了两孩子，积年累月下来，不少问题。 她隔三差五放一点灵泉，也能给顾母他们调理好身体。 弄完后发现顾母他们没带水和毛巾。 正好今天下午闲着没事情做，便给他们送水去。 出门的时候姜明茶眼皮子就一直跳，结果一到那，就看到大伙正围着粪坑不知道在干嘛。 隐隐约约有听到顾母的声音。 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平地后，捂住鼻嘴走了过去。 走到那，大伙正好一起把黄娇娇拉了上来。 “快快，谁有水，给她洗洗，鼻子嘴巴耳朵里都有......呕！” 姜明茶这才发现是有人掉粪坑了，连忙说：“我带了水。” 带了一小壶水，正好能帮她把眼睛那的水冲干净。 等黄娇娇睁开眼，恰好看到白白净净站在自己面前的姜明茶，新仇旧恨交杂，她尖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伙捂住耳朵，后退一步。 臭！ 白美玉她们看到黄娇娇出这么大的丑也是无奈的很。 捂住口鼻，“娇娇你别叫了，赶紧回去洗洗。” 众目睽睽之下掉进粪坑，黄娇娇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浑身发抖，看到站在一旁的顾母。 就是她把自己推下去的！ 这个人还是姜明茶的婆婆。 黄娇娇深吸一口气，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朝顾母冲去。 死老太婆！ 顾母压根没注意她，看到明茶过来，满心眼都是自家儿媳妇。 就在黄娇娇朝她撞过来的时候，顾母恰好迈开步子往姜明茶那边走去。 一下子扑了个空。 而且她力气很大，根本收不住，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顾母听到“砰”的一声，吓了一大跳。 “咋滴了？！” 姜明茶看得一清二楚，把顾母拉到自己身边，冷冷看着趴在地上的黄娇娇，“她自己不长眼，走在平地上能摔倒。” 何婶一脸厌恶，“她刚才想撞你，真是狼心狗肺！” 顾母皱眉，“想撞我？我呸！老娘正气足，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说完就拉着自家儿媳妇走了。 走的时候还问她，等广播员定下来，她是不是还要跟知青一起工作？ 本来就知青印象不太好。 经历了今天这事，顾母更是觉得这些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心里多阴暗真的不好说。 还是要多长个心眼！ 不知道顾母和顾肆衍为什么总觉得她很柔弱。 姜明茶有些哭笑不得，但对着顾母担心的眼神，还是点点头：“嗯，我会注意的，您放心吧。” 原本送来的水都拿去黄娇娇洗脸了。 姜明茶又回去倒了一壶水，给顾母他们送去后，回家准备做晚饭。 这时候下午已经有些热了。 她走的很快，结果刚走了几步，被人从后面叫住。 一回头，竟然是宋凯文。 自己今天上午差点就把他和姜明梅的事捅了出去。 难道他是来找她算账的？ 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他。 同时，从空间里找到迷你电棍。 只要宋凯文一过来想做什么，她就能第一时间把他电倒。 宋凯文看到她防备的模样倒是笑了。 以前竟然没发现，这不起眼的小姑娘长开后，这么好看。 不说话乖乖站在男人旁边的时候，就像乖乖的小白兔一样。 但兔子也会咬人，咬人的时候跟小辣椒一样明艳可口。 宋凯文：“还没恭喜你，当上了广播员，很优秀，比你姐姐还要优秀。” 之所以能在原剧情中迷倒万千女性甚至是男性。 宋凯文靠的不仅仅是男主光环。 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比如现在，在看到姜明茶对自己的防备时，先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让姜明茶放下戒备。 再找到姜明茶感兴趣的话题为切入点。 表扬姜明茶的同时，还不忘踩一下跟着自己的其他女人。 如果姜明茶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还对他有一点点心思的小姑娘，说不定就真沦陷了。 不过此时此刻。 她只觉得油腻！ 救命啊，今天晚上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宋凯文不知道姜明茶已经被自己恶心到了，还在心里得意感慨，这年轻的小姑娘最好哄骗了。 他自信满满，向前迈了一大步，走到姜明茶身边，“很热吧，你吃过冰棒没有，县城有冰棍卖，我明天要去县城办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冰棍？ 她空间里的冰块拿出来，可以砸死他一百遍。 “顺便看个电影，好久没看电影了，看个电影，喝瓶汽水，庆祝你当上广播员。” “不用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姜明茶的冷脸，宋凯文没有一点觉得难堪。 如果姜明茶像她姐姐一样那么容易勾到手，他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过从到了相看的年纪就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宋凯文还是过于自信，又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这个年代小姑娘最喜欢的温文尔雅的笑：“你姐姐嫁到了我们家，我们多多少少也算个远亲，对我没必要这么防备吧。” 说着，就朝姜明茶伸出手，“说着，我还算你哥哥，你小时候也叫过我凯文哥哥，记得吗？” 我擦，她要吐了。 姜明茶看到那双恶心的手，摁下电棍开关就要打过去。 还没打到，面前的人直接飞了！ 姜明茶惊恐瞪大眼，发生了什么？？？？？？ 第27章 家暴 今天农机站的一台拖拉机出了故障，顾肆衍下午去了就一直在修拖拉机。 这时候的拖拉机手，不仅要会开拖拉机，还要会修拖拉机。 他在准备拖拉机手选拔的时候就看了很多书，找村里以前的老师傅和村里不受欢迎的人学习了很多。 后来在当上拖拉机手后，也从实操中学习到了许多。 最能干的人干的最多。 顾肆衍今天修好了拖拉机后，又把其他机械都都检修了一遍。 忙完后又接到消息说县城的拖拉机也出问题了，喊他过去帮忙。 这一忙，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顾肆衍便准备回家跟姜明茶说一声，今天晚上不能给她做红烧鱼了。 结果走到半路，就看到宋凯文想对她动手动脚。 没客气，直接冲过去就是一脚。 然后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姜明茶护在身后，微喘着气问她：“他没碰到你吧？” 男人刚忙完，身上还有修拖拉机时不小心弄到的黑印子。 衣服也有些脏，额头上都有汗，刚才冲过来太急，胸口急剧起伏着。 一向很爱干净的她，这时候看着男人脸上的两道黑印子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感觉有点帅...... 她猛然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有，你脸上有印子。” “有印子？” 顾肆衍皱眉：“哪里？” 姜明茶抿了抿唇瓣，抬手指向那，“这里，有两道。” 男人抬手一擦，但他手上更脏，这一擦，黑色的印子反而变多了。 不过他五官硬朗，就算有印子，也不会显得狼狈，反而更添了两份硬汉气息和野性。 姜明茶被他逗笑了，“是这，但是被你一擦，更多了。” 顾肆衍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自己刚修了拖拉机，手上脏的不行。 沉默了一瞬，在、心仪的姑娘面前丢脸，他头回因为外表相关的事感到不自在。 “我帮你擦吧。” 她随身带了条绢帕，拿出来，示意男人低低头。 这人个子太高，几乎都半俯身了，她才能擦到他的脸。 等宋凯文从地上捂住肚子爬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顿时怒火冲天，“顾肆衍，谁给你的胆子踹我！” 听到他的声音，姜明茶手顿了一下，顾肆衍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拉住女孩的手腕，扯了扯嘴角，“踹你还真不需要那玩意。” 望见两人牵在一块的手，宋凯文冷笑，“好，你们好样的。” “明茶，你确定你要跟这样一个动不动就踹人打人的家伙在一起吗？” “他今天能打我，明天拳头就能落在你身上。” 这时候，家暴的男人不在少数。 棍棒底下出孝子更是被无数人奉为真理。 打媳妇，打孩子，打完后还要出门吹牛逼，把这作为炫耀的资本。 宋凯文这一下，还真戳到姜明茶的点。 手下意识缩了下，顾肆衍心狠狠跳动，但是没有松开，低头看着她，向她承诺：“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第28章 处对象 姜明茶幽幽看了眼他的手，这还没动手呢？ 心里想是心里想，但她没有说出来。 而是看向宋凯文，“我相信他，而且，这关你什么事，他刚才为什么对你动手你心里没点数吗，一点数都没有，还随意诋毁别人，你这种人才真的可怕又可恶。” 想到原剧情里，顾肆衍被宋凯文的男主光环打压的那么惨，姜明茶越发觉得宋凯文令人可憎。 好几次顾肆衍的事业要往上迈一个台阶。 但因为他是男主宋凯文心里嫉妒的对象，别人为了讨好宋凯文，就给顾肆衍使绊子。 宋凯文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不过顾肆衍也真的厉害，也很坚韧。 宋凯文男主光环那么强，他也能在自己的领域开阔了新天地。 想到这，越发觉得宋凯文和姜明梅真的很恶心。 宋凯文也不愧是男主，面对姜明茶的指责倒是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姜明茶头发长见识短，不识抬举。 “我是在帮你，只要动手一次，就有第二次。” “不过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以后你被欺负了来找我，我会帮你。” 这一番话，把姜明茶恶心的不行。 顾肆衍则是直接冷下脸，“再说一次，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拳头只打你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渣子，明茶被人欺负，有我护着，关你什么事。” 说着拉着姜明茶的手就走。 尽管怒极，但他依旧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让姜明茶可以轻松跟上他。 原本以为会直接回家。 结果男人带着她走到了后山的小树林！ 姜明茶咽了咽口水，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不回家吗？” “等一会。” 顾肆衍深呼吸，低头看着她，背部肌肉紧绷，“姜明茶，我说的都是真的。” 姜明茶一愣，轻轻点头，“我知道啊。” 不仅是从书里了解到的，还有这些天相处下来的，顾肆衍的人品确实很可靠。 虽然他看着凶巴巴的，每次冷着脸不说话时就像马上能打起来一样，但今天这次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对人动手。 动手的对象是宋凯文，姜明茶差点跳起来鼓掌说他打的好。 没想到女孩会这样说，他越发紧张，也更加激动。 喉结滚动，那专注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灼伤一样，“上次你说要考虑一段时间，你现在......考虑好了吗？” 还是这么直接。 姜明茶被他看的脸都热了，心跳越来越快，低下头，胡乱点头，轻轻“嗯”了声。 顾肆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激动的额角青筋都抖了一下，“真的吗？” 姜明茶：“......” 都听清了，还要再问一遍！ 而且他听力视力明明都那么好！ 她又羞又恼，又觉得他是故意在逗自己，抬眸瞪他一眼，“假的！” “是真的！” 顾肆衍急了，下一秒注意到她眼底的喜悦和羞恼，立马反应过来。 激动难耐，恨不得将女孩紧紧搂进怀里。 但又怕吓到她，最后还是直接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快一米九的个子，姜明茶吓了一下，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你慢点！” 感受到她依靠着自己，更没有排斥他的行为。 男人胸腔处溢出轻笑，“慢不下来。” 博览群书，包括有颜色的书的姜明茶：“......” 被他的喜悦感染，她也不知不觉笑弯了眼。 等回到家时，顾母他们已经提前下工回来了。 今天黄娇娇那一闹，后来又一直说她耳朵不舒服，找来村里的赤脚大夫一看。 人家说这可能是蛆爬进耳朵里了。 得赶紧去县里医院看看！ 好几个知青都陪着去了。 大家心里都发毛，剩下的活也没办法干，就让大伙先回来休息。 顾母一边洗自家的衣服一边吐槽，黄娇娇走之前都还说是她推的。 真是有病。 第一次如果不是她拉住她，她早就摔下去了。 后面还不是她自己使坏？ 呸！ “明茶咋还没回来。” 顾母洗完衣服一抬头，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起走进屋！ “顾婶，您怎么都回来了？” 顾母一提到这个事情就恼火，赶紧和姜明茶说了一遍。 提到那厕所，姜明茶也心有余悸。 她刚来的时候每次上厕所都很不习惯，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掉下去了。 而且现在天气热了，那里面的虫也越来越多，她好几次都感觉那些虫子要爬到自己脚上来。 顾肆衍注意到姜明茶的表情，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今天晚饭我不在家里吃，晚上可能回来也比较晚，不用等我。” 顾母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一听他晚饭可能都没时间吃，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厨房给他装了几个窝窝头和咸菜。 顾母去厨房的时候，顾肆衍看了眼自家新出炉的对象，试探她。 姜明茶一听到厕所就浑身发毛，蹙眉小声说：“我现在心里都毛毛的，总感觉自己也可能掉下去。” 说完没忍住还添了句：“而且好多虫。” 她不敢跟顾母说这些。 顾母实在太疼爱她了，她都怕自己上一秒说完，下一秒顾母就带着人把粪坑里的粪水给掏完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顾肆衍比起顾母，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几天后姜明茶从广播站下班回家，就发现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一堆砖头！ 难道是要盖房子？ 要知道，这时候的红砖价格很高。 大多数人盖房子都还是盖的土坯房，包括现在的顾家。 全生产队，就只有宋队长家住的是砖头房。 而且还不全是砖头，只有主屋是砖头。 正想着，门口传来拖拉机的声响。 大伙都抬头往了过去，竟然是顾肆衍。 他用拖拉机运了几袋水泥。 那么好的水泥啊，听说用水泥盖的屋子，多大的风都吹不倒，也不会漏雨漏风。 大家都羡慕的不行，“这是要盖新房子了？” 顾肆衍一个人直接扛了两袋水泥下来，堆放在砖头旁边，“不是，盖个厕所。” “啥？！盖厕所！” 隔壁邻居们都傻眼了，村里不是有厕所吗，而且还有四个公共厕所。 他们盖厕所做什么？ 第29章 全村羡慕的对象 姜明茶一听要盖厕所，第一反应就是要盖一个旱厕，她终于要摆脱那种最原始的粪坑了。 天知道，这比吃了一斤五花肉还让她开心！ 顾肆衍用余光看了眼姜明茶的反应。 见她双眸亮晶晶的，男人眉眼都没那么冷硬了，“嗯，盖个厕所。” 理由呢，是顾父年轻的时候重活干多了，腰腿不好使，上厕所的时候站起来蹲下去都颤颤巍巍的，怕他掉下去。 前段时间他们生产队的知青就掉下过，蛆还爬进她耳朵里了，还送去了县城医院！ 他们不是城里的工人，看病都要自己掏钱。 这时候大家吃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钱去看病啊！ 所以这理由还真挺有说服力，大伙纷纷表示理解，“真孝顺啊，老顾真有福气啊！” “你看，就说生儿子好吧，要是生个闺女，嫁出去后什么都想着婆家，哪还有自家的事啊！” 来了这里后，各种重男轻女的言论都听麻木了。 姜明茶只觉得疑惑。 她明明一直用灵泉在给家里人调理身子啊，顾父怎么会腰腿不好呢? 顾父也一脸疑惑。 他明明腰腿都好的很！ 如果不是自家婆娘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他还能再给顾肆衍他们添个弟弟妹妹！ 顾母更是咬牙。 她揉了揉眼，狠狠剜了眼自家男人。 呸！ 这老东西，都快抱孙子了还一点都不正经。 最近跟吃了鸡血一样，每天晚上都要拉着她干那事，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害羞！ 他的腰好的很，倒是她的腰真快断了！ 偏偏她那些老姐妹都是过来人。 大伙一看她这些天面色红润的跟三十多岁似的，又看她时不时揉腰，一猜就猜到她最近日子滋润啊。 还打趣她，“这瞧着，老牛也不是不能干啊，就是不知道你这老田够不够肥沃，能不能来个老蚌含珠？” 哎哟喂。 给顾母臊的！ 这不，来还鸡蛋的何婶一听就立马捂住嘴笑：“你确定你爸是年纪大了腰腿才不好的？” 顾母：“......呸呸呸，你赶紧把鸡蛋还了回去，就你多嘴！” 顾母臊啊。 年轻的时候顾报国那死东西就要的厉害，那时候家里没镜子，身上留了印子都不知道。 还被人打趣了好久。 现在她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因为这种事被嘲笑。 顾母很恨从田里拽了根黄瓜，“今天晚上吃拍黄瓜！” 顾父：“......” 等顾母走后，顾父走到自家大孝子身边，“给你媳妇修的吧？” 嗐！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自家婆娘也爱干净，但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说过啥。 所以这厕所是可能是顾肆衍给他那刚追上的对象修的。 啧，这小子。 看着屁都憋不出来一个，没想到还挺会疼人的。 有他当年的风范！ 顾肆衍看都没看自己爹一眼，“您腰腿不好，让让，别摔了。” 顾父：“......” 家里三个男人，厕所一天的功夫就盖起来了。 新厕所就在他们家院子角落里，紧挨着自己的自留地。 虽然顾肆衍突然拖转回来要修厕所时大伙都不理解。 但这厕所一修好，大家就真香了。 “这厕所真干净啊！一点都不臭！” “也没有蛆！” “那这粪水不是都归我们自家了？” 现在没有化肥，不管是公家的地，还是每家每户的自留地，施肥都是用的农家肥，也就是这些粪水。 所以啊，这些臭烘烘脏兮兮的粪水可是好东西。 好多人因为这些农家肥打起来呢！ 顾母一听也美滋滋得笑了，“那可不！” 说完又看了眼自家田里长的绿油油、水灵灵的菜，“不过咱家田肥！不用这肥都长的比别人家的好！” 想到自家的田都是姜明茶每天在浇水。 顾母又夸她：“我就说明茶是有福气的人，这不，来了后，我们家的鸡下蛋比以前勤了，就连田里的菜都比以前长的好！” 大伙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虽然讲究破四旧，不能搞封建迷信。 但是老祖宗这么多年传下来的东西怎么会说丢就丢呢？ 大家都偷着摸着搞 就像姜明茶来了之后变漂亮，顾母他们都觉得是自家的风水好，养人！ 至于明茶来了之后家里的鸡和菜都好了，那则是因为姜明茶是有福气的人。 以前姜家苛待她，所以姜明梅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成了寡妇。 他们家对明茶好，他们家也越来越好！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的！ 但姜明茶心虚呀。 她每天浇的是灵泉，喂鸡的也是灵泉水。 姜明茶挤出笑：“那哪是我浇水浇的好，都是大家一起的功劳。” 哈哈。 就喜欢她这小嘴！ 真会说话！ 不过顾肆裕能想到的事，其他人也能想到。 这天吃完晚饭，大家都来顾家看稀奇，这旱厕听说都是城里用的东西。 他们都还没见过。 一时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别人家的儿子咋就这么有本事还这么孝顺呢。 知道自家爸妈年纪大了，可能会掉进粪坑，立马给家里修了个旱厕。 哪像他们家那些不省事的，恨不得他们这些做父母的给他们端屎端尿。 在大伙的羡慕中，突然多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以后你们家都不在公家的厕所拉屎了？” 顾母被人夸的美滋滋呢，想也没想就说：“那肯定啊，家里有了这么好的厕所，谁还去那解手啊！” “那你们家的肥咋办？” 是啊！ 家就在生产队附近的胡大强一说，大伙都反应过来了。 这要是都在家里上厕所，那生产队的农家肥不是少了很多？ 这时候什么都讲集体。 种的是集体的田，施的是集体的肥，到时候分的粮食也都是集体的。 现在他们顾家自己弄了厕所，肥都在自家院子里，他们说用就用了，难道大伙还能一天到晚监督他们？ 但是他们年底分的粮食还是从公家田里长的啊！ 这不公平！ 第30章 一脚立威 在这些人来之前，顾母他们就说好了，他们家的地不需要农家肥！ 家里水土好，就是这么任性。 至于这些农家肥咋办，谁家缺就谁家挑去呗。 虽然顾母平时在外面护犊子时很凶，但其实性子大方的很，过日子精打细算，但有的事情顾母真不爱计较。 就像这次的农家肥。 他们家用不上，那就给别家用呗。 但有些事情，愿意主动给是一回事，被人追着要又是另一回事。 一听这话，顾母他们脸立马垮了下来。 胡大强见顾母脸色变了，立马觉得被自己说中了，跳的更高了，“你看，我就说你们不会平白无故建个厕所吧，就是为了自己占肥！” 顾母气笑了，“你胡说什么屁话，就这点粪水，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啊，家住在厕所旁边，恨不得一天到晚在厕所旁边守着，你怎么不干脆搬到厕所里面住啊！” 好几回了，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胡大强在偷偷摸摸挑粪。 他还不承认。 但天天守着厕所，又不爱干净，懒得挑水洗澡，日子久了，都腌入味了，一股子味。 大伙没少笑话他。 现在顾母一说，大伙都笑出声，“那还不是咱们生产队厕所小，要是再大点，他真搬厕所住去了！” “呸！我什么时候住厕所了，而且现在说的是刘金凤他们家的事情，扯我做什么！” “你这死泼妇，一把年纪了还跟妖精似的，听不懂人话吗？！” 胡大强被臊的不行，恼羞成怒，开始胡乱咬。 姜明茶皱眉：“明明是你先扯的！骂别人是泼妇，你怎么不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小气吧啦，哪像个男人！我看你才是泼妇！”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性别攻击。 强硬点就是泼妇，漂亮点就是荡妇，呸！ 胡大强一听，姜明茶这小媳妇竟然还敢骂他，抬手就要打她，“臭表子，老子跟你妈说话，你插什么嘴，他们没教育好你，老子来替他们好好教教你！” “你做什么！” “滚！” “我擦，你打我嫂子？！” 刚才骂架的时候，其他人就已经忍不住了。 现在胡大强竟然还敢动手，顾肆衍当即就火了。 顾母更是气的不行，抬手就往胡大强脸上挠，“老娘叫你发疯，你发啊！” 一大家子围观胡大强一人，跟着胡大强一起过来的媳妇儿子都躲一边去了，其他人更加不用说，躲的远远的。 姜明茶也觉得这人可恶，听顾母说，他不是第一次来找他们家的茬了。 于是在胡大强差点打到顾母的时候，她赶紧跑过去踹了一脚。 这一脚直接踹到要害，胡大强痛呼一声，捂着那蜷缩在地上，五官都扭曲了，“痛痛痛！” 胡大强媳妇见自家男人不行了，这才赶紧过来看他，“大强，你没事吧？” 胡大强痛到全身都在抖，但还能一巴掌打在自家媳妇的脸上，“你是死人吗，刚才我被打你怎么不来帮忙！” 胡大强儿子看到自家爹在打自己娘，撇了撇嘴，趁他们没注意，赶紧溜走了。 刘金凤翻了个白眼，一家子没一个正常人。 不过她今天算是打爽了！ 还赞许地看了自己儿媳妇，这一脚，真到位！ 姜明茶微窘，她也没想到这么巧。 “虽然胡大强有病，但这件事我还是说一下，我家自留地就这么一点，哪里用的到那么多肥，如果公家的地缺，一句都不用说，我直接挑了送过去。” “大伙自家的地要肥，提前说一声，多大的事啊，有必要这样吗？” 顾母这一番话又坦荡又大气，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赞赏，也完全把胡大强给比了下去。 “刘金凤真大气！” “嗐，要不然人家怎么日子越过越好呢，整天想着占便宜的人，成不了大事！” 现在形势完全反转，大伙也不傻。 胡大强一家子傻逼，但顾家不一样啊。 不说顾肆衍是公社拖拉机手、姜明茶是公社广播员。 就凭刘金凤在胡大强脸上挠出的两条血印子、姜明茶那一脚，他们也不敢惹这一家子啊！ 姜明茶还不知道自己在公社里的形象已经变为“跟她婆婆一样厉害的小媳妇”了。 她还在美滋滋给自家新厕所挑水呢。 这时候农村不像城里，自来水都要钱，但需要自己去挑。 挑水又重又累，好多人都不愿意干这活。 好在家里还有顾肆衍，知道姜明茶爱干净，主动去打水，还准备找村里木匠打个大木桶，用木桶把平时洗衣服啥的水都留着冲厕所。 姜明茶主动拎上家里另外一个小桶和顾肆衍一起去打水。 打水排队的时候，姜明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自从她当上广播员后，队里的人都对她比以前要热情，经常跟她打招呼。 而且都不叫她谁谁家的，而是叫她姜广播员。 还经常过来找她搭话。 今天怎么回事，大家看到她也跟她打招呼，但就是......好像有点怕她？ 姜明茶不理解，顾肆衍见她好像不对，低声问她怎么了。 摇了摇头，“没什么，回去再说。” “嗯。” 打完水回去，顾母他们都出去溜达了，顾肆裕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姜明茶回到房间看看报纸。 广播员的工作相比普通社员轻松了许多。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早上要起很早，队里七点上班，但是她六点就要到广播台，进行开始前的准备工作。 这时候电话线和广播线都在一条通讯线路上。 在开始广播前，她还要把公社广播线路的通讯调到广播上来，然后在大家上工前，向全公社下面各生产队转播县城广播站的节目。 总的来说呢，除了早出晚归，工作内容其实很轻松。 但是上次县里来的领导让他们好好发挥广播站的作用，公社书记觉得领导都说了这话了，他们肯定不能跟原因一样就转播县城的节目，得弄个自己的节目！ 公社书记说的简单，但节目哪是这么好弄呀。 在广播站报道当天就领到了这个任务，这几天她都在听广播、看报纸，找灵感。 报纸刚拿出来，顾肆衍却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并且还关上了房门！ 姜明茶：“？？？” 第31章 男人的占有欲 虽然两人前几天确认了关系。 但确认关系后，他们两都挺忙的，不忙的时候呢，顾父顾母也都在家。 所以到现在，两人跟以前一样，都没什么接触。 今天这样独处，还是第一次。 而且他还关了吗。 这样的处境，莫名就让她想到了上次...... 耳根微烫，她放下报纸，咽了咽唾沫，“怎么了？” 顾肆衍又用那种仿佛要把她融化的目光紧紧看着她，姜明茶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她要开口时，男人却放下水盆，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 “怎么了？” 顾肆衍嘴角紧抿，“洗个脚。” 姜明茶更是一头雾水，“等会洗澡的时候洗脚啊。” 顾肆衍却说：“刚才踹了脏东西。” 说完就握住她的脚踝，帮她脱下鞋袜，卷起裤腿。 从她开始每天喝牛奶、喝灵泉，吃蛋白质蔬菜水果、并且每餐都吃的饱饱的，睡前坚持做运动，整个人就每天都在发生变化。 一段时间下来，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虽然还没有上辈子那般细腻精致，但已经很白皙粉嫩了。 全身上下都有了紧致的肉，脚趾也是，不像以前那样瘦的跟骷髅骨架一般，反而浑圆莹润，小小的脚，被男人捧着，因为不不自在脚趾动了几下。 顾肆衍喉结滚动，握住她的脚。 姜明茶一惊，反射性要抽回自己的脚，结果男人握的紧紧的，低着头，嗓音沙哑：“帮你洗干净。” 刚才踹了胡大强的脏东西，要洗。 在知道姜明茶踹了那的时候，顾肆衍心里就不舒服。 但是人多，姜明茶也沉浸在吵架吵赢的激动中，他就什么都没说。 一边压抑着自己，一边惊叹自己的占有欲竟然如此高。 他不想看到其他男人碰姜明茶，也不想姜明茶碰到其他男人。 但是他又觉得这种心理和行为不对。 可忍了这么久，还是想要帮她洗洗脚。 但真到了脱下她鞋袜的那一刻，嗡的一声，脑子里瞬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 只想捧着它们...... 揉捏。 上次牵了她得手，顾肆衍就知道女孩的手原来这么小这么嫩这么滑，他都不敢用力。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不仅是手。 还有脚。 日常保护着没有见过太阳，甚至比手更要细腻。 一想到她竟然踹了胡大强那，顾肆衍深呼吸，一点一点帮她清洗干净，趾缝间隙都不放过。 明明是洗脚。 面前的男人却做的那么虔诚，甚至还有几分涩涩。 本来就紧张的姜明茶愈发紧张了，虾粉色慢慢蔓延至全身，顾肆衍呼吸越来越急。 看着自己的脚都要被搓秃噜皮了，姜明茶不得不出声提醒：“洗了快半个小时了。” 这男人......洗个脚都这么持久。 呸呸呸。 她在想什么呢？！ 顾肆衍猛然惊醒，嗯了声，然后帮她擦干净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鞋袜脏了，我重新给你拿一双袜子。” 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顾肆衍火气特别旺，早早换上了了夏天单薄的裤子和上衣。 刚才那一会，他浑身就跟火烧了一样，把脚放在他的大腿上，本来就是比较特殊的地方，还那么热，姜明茶想都没想，就把脚收了回来。 然后从椅子上爬到床上。 抱着腿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弄就行了，正好去洗澡，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她觉得再这样待下去，自己可能会很危险。 这人的存在感本来就强。 现在他摆明了不对劲，稀存在感愈发放大，她都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猎物一般，随时可能被吃掉。 她此时此刻甚至还有点后悔。 之前不都说顾肆衍不行吗？ 可像今天这样，她踹了别的男人就要洗脚，洗个脚还能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这像是不行的样子吗？！ 正想着，顾肆衍已经倒完她的洗脚水回来了。 姜明茶瞪大眼，怎么又回来了？ “想跟你商量点事。” 男人这次很老实，拉开椅子坐在一旁，保持着让她安全的距离。 姜明茶点点头：“好，什么事？” 顾肆衍看着她恬静精致的脸，心里却知道女孩虽然长相柔弱，身材纤细，但其实比谁都坚韧，只要有了自己的目标，就会拼尽全力去做。 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并且还有能力，并不像这个年代大多数女人一样，结婚前依附父母家庭，结婚后依附丈夫，等孩子大了又依附孩子。 所以顾肆衍在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也做好了她不会答应的准备。 “以后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有我在，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尽可能站远一点。” 谁知道姜明茶听到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我知道了。” 今天也是看到胡大强差点打到顾母，她才上去补那一脚。 更何况就是因为顾肆衍他们都在，她心里才有底气，才会踹那么狠。 虽然把控了力气，胡大强不会成太监，但是也会让他长个记性。 如果是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 能心平气和谈就谈。 谈不了，她有电棍。 顾肆衍没想到她答应这么快，愣了下，眉眼都没那么冷硬了，又说：“嗯，那我先去收拾了......你也早点休息，以后早上我送你去公社。” “啊，太早了，不用那么麻烦。” “没事。” 顾肆衍说：“胡大强这个人心眼小，后面可能会报复，你去上班的时间太早，不安全。” 顾肆衍这么一说，姜明茶也感到了一阵后怕。 她每天早上去广播站的时候，路上确实几乎都碰不到什么人。 顾肆衍见她面色变化就知道她想明白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后，起身离开。 待他走后，姜明茶拿起他给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把做工虽然称不上精致、但是小巧实用的小刀！ 别说，带着防身真的很合适。 收好小刀，收拾完就去洗澡睡觉了。 吵架还挺消耗体力，姜明茶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苦了另一边的顾肆衍...... 第32章 发泄 晚上睡的很香，就是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她被一头饿狼被盯上了，姜明茶在梦里跑啊跑，结果一下子踩空，跌进另一头大狼狗怀里！ 那大狼狗将她抱的特别紧，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姜明茶一抬眼，结果发现那大狼狗竟然是顾肆衍。 她一下子就吓醒了，喝了两大杯温水才缓过来。 换好衣服后走出房间，顾母已经在做早饭了。 从姜明茶当上广播员后，顾母就把早饭揽了下来，每天早起做早餐，这样她就能吃了早饭再去广播台。 中午呢，姜明茶下班早，就她回来做饭。 晚上顾母他们下工早，姜明茶放完下工的音乐后，她还要转播县城的节目，一直到晚上九点才能下工。 但晚班是她和白美玉轮流值班。 到她值班的时候，家里人就会给她送饭过去。 今天又轮到姜明茶值班，顾母一大早起来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杂粮饼，还弄了个土豆丝和酱菜，卷成一个饼。 还有一个杂粮稀饭。 弄好后看到姜明茶出来，顾母说：“今天晚上又要九点回来吧？” “嗯。” 喝了口杂粮稀饭，浑身都舒坦了，笑眯眯说：“今天又要顾婶做晚饭了。” “嗐，那算啥啊，你没来之前不都是我做的？就是咱们明茶做饭太好吃了，把那群臭老爷们嘴巴都养叼了，正好晚上让憋憋他们。” 之前啊，都说坐办公室好。 顾母一辈子的农民，都不知道坐办公室是啥滋味。 就觉得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肯定比在地里干活好啊。 但现在看来，又好像没那么好。 这晚上都要忙到9点才回来，收拾收拾，睡觉的时候都快十点了，第二天还要那么早起来。 顾母心疼的不行，又给她煮了个石滚蛋让她带着，等会要是上班饿了就吃。 家里的鸡再能干，那也是鸡，一天最多下两蛋。 顾母一直都是个特别公平的人。 一个鸡蛋就做成蛋花汤，每个人都能喝到。 两个鸡蛋呢，就弄蒸鸡蛋或者炒鸡蛋，反正大伙都能吃到怕。 从来不说把鸡蛋藏着掖着，只给一个人吃或是两个人吃。 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姜明茶连忙说：“不用，我带个西红柿就行了，鸡蛋留着大家中午一起吃。” 正是吃西红柿的季节。 这时候的西红柿口感都是沙沙的，特别甜特好吃，还能美白抗氧化，她特别喜欢吃。 “嗨呀，他们那身板还需要吃鸡蛋，再说了，还有一个呢，中午打个蛋汤。” “带着！” 顾母这时候很强硬，姜明茶没办法，心中叹气，接过鸡蛋。 却没有放着，而是弄开，分成两瓣，另一半递给顾母：“您也吃。” 顾母一愣，赶紧摆手：“我吃啥，我一个老婆子，你吃！” “您怎么是老婆子了，皮肤这么好，一点皱纹都没说，说出去是我姐姐，别人都相信。” 哎哟喂！ 哪有女人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年轻啊。 顾母一下子就笑的合不拢嘴了，嘴巴都包不住牙齿，“啥呀，就你夸张！” “我可没说假话啊！” 虽然是有那么一点夸张的成分在，但顾母最近真的年轻了不少。 最大的心腹大患解决了，大儿子是喜欢姑娘的，儿媳妇还这么好。 咳咳，还有家里那死鬼。 以前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对那事情确实热衷过一阵。 但现在两个儿子都那么大了，他们的频率也渐渐少了。 虽然不至于一年都没一次，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啊！ 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 顾母嘴上骂着死鬼，咳咳，但其实还挺喜欢的。 这不，面色红润了，气色好了，看着真年轻了。 顾母美的哟，嘴角都快跑到后脑勺了，也没注意那半个鸡蛋又被塞到自己手里去了。 吃完早饭，姜明茶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环视一圈，没看到顾肆衍的人。 以为他还没起床。 心中再次感慨，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昨天还说送她上班呢。 虽然她觉得没这么必要，自己也能行，但还是不免感到一些失落。 “顾婶，我先去公社了，中午回来的早的话我就做饭。” 顾母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嗯！” 转头刚要走，就看到顾肆衍从外面回来，微微喘着气，看到她出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布袋子：“走吧。” 姜明茶眨眼：“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跑了几圈。” ！！！ 姜明茶瞪大眼，这才六点不到，他竟然都去跑了一圈了。 这精力，也太好了。 顾母在后面看到这小子开窍，笑的嘴都合不拢。 本来想说要不要自己跟她一起去，结果回头一看，哎哟，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 顾母偷笑着轻步走进屋。 这边，姜明茶好奇顾肆衍是不是每天都在坚持跑步，怪不得身材那么好。 腹肌呀。 额头上还有些汗，他刚刚抬手擦了一下汗，姜明茶不小心瞥到了他的腹肌。 竟然这么有料！ 一块一块的，他裤子穿的高，但是也隐隐能看到人鱼线。 “偶尔跑一下。” 平时跑的不多，他运动量都够了。 今天去跑步......顾肆衍默了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昨天回去后，他都好一会没有缓过来。 干脆冲了个冷水澡，锁上门后穿了个裤衩直接睡。 结果当天晚上，还是梦到了她。 梦里也有其他男人在追她，但是她自己跑到他怀里来了。 顾肆衍当然不会放手，并且还把人仅仅抱着，然后握住她的脚。 早上醒来，换裤衩，洗澡。 洗完后，瞥到她住的屋子，身体里的火就是下不去，干脆出去围着村里跑了两圈，发泄精力。 发泄完果然舒服多了。 但是被她这一看，顾肆衍身体又燥热了起来。 “明茶。” 六月，虽然还没完全进入夏季，但是这个点天已经很亮了。 顾肆衍一下子清晰看到女孩白皙的耳垂变红，还有她的视线。 霎时浑身肌肉紧绷，看了圈周围都没有人，喉结滚动，装作什么都不明白，说：“你脸怎么红了？” 第33章 教训 脸怎么红了？ 听到男人不解的话，轰的一下，姜明茶脸立马热的跟红灯笼一样。 又热，又红。 “啊，我没看什么！” 顾肆衍眼底划过笑意，“是吗？” “嗯！” 越是心虚，她声音越坚定，生怕被他听出来。 但是忽闪忽闪的眼神怎么骗的了人，顾肆衍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面上却不动声色，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我怎么感觉你在看这里？” 哪来的这么多帅而不自知的人。 顾肆衍不觉得自长相多出众，但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材好。 没办法，顾肆裕那傻小子有时候经常脑子发抽，要跟他一起洗澡。 洗澡的时候还感慨他身材真好。 除了顾肆衍那傻子外，还经常感觉到那些女同志看自己，还有一些人背地里说什么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当然，对于顾肆裕，顾肆衍是不解加无语。 那些看自己、甚至对他发起邀约的女同志，他只感到恶心。 可是现在，姜明茶看他那一眼，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全身的皮肤、肌肉、毛孔，都在叫嚣。 叫嚣着狠狠抱住她，让她知道他有多厉害。 男人快把自己逼疯了。 姜明茶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拔腿就往前跑，“我才没有！你胡说！” 喉间溢出低低的轻笑，顾肆衍轻而易举追上她，握住她的手腕，“好，我胡说，你没看我肚子。” 男人掌心微热，姜明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做什么？” “牵对象的手。” 顾肆衍不要脸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前几天还纯情的不行，甚至在一个月前，自己抓了一下他，他就直接把她甩到了地上。 经过昨天，突然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太骚了！ 真的太骚了！ 姜明茶臊的不行，但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 心中暗骂，不怪土味情话那么流行，恋爱中的人真的就吃这套。 见她没再挣脱，顾肆衍眉眼舒展。 经过公社厕所时，一个晨起解手的老大爷看到这，为数不多的几颗牙都酸了！ 现在的年轻人处个对象咋这腻歪！ 送到公社后，顾肆衍就回去了。 跑步出了汗，他要回去冲个澡，再换身干净衣服。 白美玉还没来，姜明茶把东西放好后就开始调整广播路线，切到播音这边。 马上六点，她要准备转播节目了。 五点五十九，白美玉踩着点走进广播室。 偏白的脸，两颊都是红的，还微微喘着气，“还好赶上了。” 弄完拿起茶缸倒了杯茶，“你都弄好了吧？” 从第一天正式上班，白美玉发现姜明茶来的很早、并且来之后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她就放心了。 每天都睡到知青点其他人都起床了她才起床。 然后一路狂奔，踩着点到。 反正姜明茶会弄好，她来这么早也没什么用啊。 姜明茶以前也都觉得无所谓。 工作是自己的，工资是给自己挣的，她喜欢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白美玉来晚点就来晚点。 但是昨天，她听到白美玉在背后说“农村人就是勤快，一个广播员的工作都看的跟什么似的”后，她不想再这样惯着她了。 “没有，你来调试吧，。” 第34章 姜明茶欺负你了吗 白美玉完全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还有点懵：“没弄？” “嗯。” 姜明茶指节叩了叩桌面：“剩余的时间正好，你抓紧。” 白美玉一脸懵逼。 虽然在入职前她们都学习了如何调试设备，但这几天过去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她后来都没有练习过，就算记得一点，但也不会操作啊。 白美玉一下子慌了神，“这个不是你弄的吗？” “谁说这是我弄的了？” “咱们俩都是广播员，一样的工作，除了晚上值班是一人一天来，其他的工作内容都是一样的吧。” 说完她又看了眼时间，提醒道：“还有一分钟，你抓紧时间。” 白美玉本来脑子就模模糊糊的，被姜明茶这样一激，她直接慌了神，跑到机器面前。 结果一下子什么都分不清。 “我......姜明茶我” 姜明茶见她急到脸都白了，起身将她扯开，“等会别说话。” 说完不顾白美玉的脸色，直接将摁开麦克风：“社员们大家早上好，这里是公社广播台，现在为大家转播县广播台......” 说完后，直接切到县广播台，并关掉麦克风。 就这一句话，咬字清晰气场沉稳，却又激昂向上，让大家听了就感觉神清气爽、格外怡人。 白美玉丢了神。 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姜明茶确实比她优秀。 可她又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恼羞成怒：“你作弄我！” 她刚才看到了，机器明明已经调好了！ “是啊，我在捉弄你。” 姜明茶直接承认，白美玉气到直接站了起来：“你！” “白美玉，如果你自己有点本事，最基本的工作技能过硬，会这么丢人吗？” “你！” 白美玉一下脸又热又红，但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一直都瞧不起的姜明茶给羞辱了！ “从今天开始，早上也和晚上一样，不是谁来的早就谁弄，轮流来，一人一天，今天是我弄的，明天轮到你。” 白美玉咬着牙不吭声，但也知道姜明茶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自己不仅专业能力比一个农村女人差，就连气场也被一名农村女人压的死死的！ 不管是下乡前还是下乡后，白美玉在同龄人中都是最拔尖的那一个。 家境、样貌、成绩。 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姜明茶，哪哪都压着她。 在来之前，她都不觉得跟姜明茶一起搭档播音有什么。 她一直都喜欢好看的人，对好看的人天生有好感，喜欢跟好看的人做朋友。 姜明茶就长的好看，而且是特别好看的那种。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跟姜明茶成为朋友，她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普通话，竟然还没有姜明茶的好。 就连公社其他人都好几次夸姜明茶。 却一次都没有夸过他。 白美玉心态渐渐失衡。 既然姜明茶这么能干，那就都让她干喽。 反正她是农村人，从小吃苦，多干点活，这对她根本不算什么。 而她的重点，则是放在弄一档他们公社自己的节目上。 一点点风头而已，等她把节目弄出来，那才是真正厉害的。 正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又听姜明茶说：“就算我是农村人，也不该什么都让我做吧，白美玉，你说对不对？” 白美玉猛地一颤，缓缓抬头。 她听到自己和黄娇娇的对话了！ 一时间，白美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是骄傲的，极少在背后说其他人坏话。 那天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夸姜明茶播音播的好，还特别努力，每次都是全公社第一个来，她才没忍住，说了一句。 谁曾想，就这一次，竟然被当事人听到了。 白美玉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眼眶都红了。 过了好一会，才挤出：“对不起。” “嗯。” 姜明茶很讨厌这种女孩子之间扯头花的事情。 没有跟白美玉过多掰扯。 她都主动说了对不起了，她也懒得不依不饶。 应了声后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顾肆衍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她搜集了不少报纸。 姜明茶这些天空闲时候都在听广播，看报纸。 积累的东西差不多了，她趁上班的是时候正好可以归纳总结。 忙碌的时候，白美玉一直在用余光偷偷观察她。 早上被姜明茶那样作弄，她当时真的气坏了。 知道姜明茶这么做是因为听到了她和黄娇娇的对话后，哪还顾得上生气，只觉得难为情。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都做好被姜明茶大骂一顿的准备了，谁知道她什么都没说，反应很平淡。 甚至紧接着就去专注做她自己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白美玉肯定会生气，或是难堪。 但这次，她竟然不仅没有这些负面的反应，反而有点......觉得姜明茶真的好厉害。 她终于能坦然面对这个现实了——不管是外貌工作，就连为人处世上，她都不如姜明茶。 整理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姜明茶突然侧首，正好撞上白美玉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 不解地皱眉：“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难道是觉得被她羞辱了想做点什么报复回来？ 看了许多狗血电视剧的姜明茶脑洞大开。 谁知道白美玉竟然红了脸，磕磕绊绊说：“我没有一直看你。” 姜明茶不信。 白美玉：“......你好看。” 在外人面前白美玉话其实一直不多， 姜明茶更震惊了，怎么没头没脑的？ 不过这是对自己的夸奖，她挑眉点头：“谢谢，你也很好看。” 说完继续埋头干活。 一旁的白美玉却被她刚刚那个挑眉和夸奖，弄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真的好好看......挑眉更好看。 下午从广播站回到知青点，白美玉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怎么能这么勾人？ 怔怔坐在院子里，黄娇娇满身是汗的下工回来，看到白美玉这样，心中窃喜。 她就知道，姜明茶那不肯吃亏的性子，听到白美玉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她肯定会发作。 白美玉那么要强的性子，两人说不定会吵起来！ 黄娇娇忍不住幸灾乐祸，快步走到白美玉面前问：“怎么了，姜明茶欺负你了吗？” 第35章 顾母的打算 下午白美玉肚子不舒服，一直忍着在。 姜明茶发现后，让她提前回去。 反正自己今天要值夜班，白美玉在这里发了一天呆，走了她还清净。 但白美玉看到的，是姜明茶的体贴。 她还不知道“撩”这个词，如果知道的话就能明白，自己是被姜明茶给撩到了！ 昏昏沉沉的，突然听到黄娇娇这话，直接拉下脸：“你胡说什么，姜明茶不是这样的人！” 黄娇娇：“？？？” “白美玉，你疯了吧，我在关心你，你说我胡说八道？” 白美玉现在对黄娇娇心情很复杂。 虽然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黄娇娇这个人，但她是自己在这陌生地方为数不多的熟人。 黄娇娇对她也还可以。 但一想到黄娇娇每天都在她面前说姜明茶还有她婆家的坏话，白美玉心情就很复杂。 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她不想再说这些，抿了抿唇瓣：“姜明茶没有欺负我，她听到我和你说她坏话了，但是她没有生气，以后你也别说呀的坏话了。” 说完扔下一脸错愕的黄娇娇，自己走进屋。 躺在床上，一直到晚上睡觉前，脑子里都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 六点钟，顾母准时给她送饭来。 顾母拎着竹篮往公社那走，碰到熟人都跟她打招呼。 “报国家的，这是做啥子去？” 顾母脸上扬着大大的笑：“明茶今天在广播站值夜班，没时间回来吃晚饭，我给她送饭去！” “哟！这样啊！” “金凤你可真有福气，生了两个高高大大的儿子，还都有出息，大儿子在农机站当拖拉机手，儿媳妇又在公社当广播员，厉害的咧！” 虽然这些话顾母都听了无数遍了。 但每次听，她都还是高兴的不行。 努力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啥呀，跟我没关系，都是孩子们自己争气！” “他们争气，你不就有福气了？” “对了，广播站里是啥样啊，咋又能接电话，又能广播啊？” 这时候，大多数农村人对工厂、广播站这些地方都是好奇甚至敬畏的。 那么厉害的东西，广播员坐在里面说句话，全公社的人都能听到。 多厉害啊！ 这不，现在大喇叭里就放着歌呢！ “还不就这样！不过看着挺高级的，我也看不懂。” 其他人一听顾母也看过，都赶紧围过来问她：“长啥样啊？” “还不就那样，哎哟不说了，我得给明茶送饭去了！” 顾母又出了回风头，到广播站时，脸上的笑还没退下去。 熟练地找到广播站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啧！ 真厉害！ 顾母笑嘻嘻推开门，“明茶，妈、呸，婶子给你送饭来了！” 广播在转播县城的节目，姜明茶关了麦克风，笑着起身，“正好饿了。” “那你赶紧吃！” 顾婶一听姜明茶饿了，赶紧把碗从篮子里拿出来，还有一个西红柿。 晚饭还是这些，窝窝头，咸菜，炒青菜，还有一个炒鸡蛋。 姜明茶拿出窝窝头，咬了一口，玉米面做的，能吃出甜味。 吃饭的时候，顾母就忍不住好奇站起来：“明茶啊，我能在里面转转不？” 之前顾母也来给她送过饭。 不过顾母每次都不敢到处看，就老老实实坐在白美玉的座位上，看明茶吃饭。 然后偷偷观察桌上的东西。 所以啊，刚才别人问她的时候，顾母还有点心虚！ 现在自家儿媳妇成了全公社都夸赞的广播员，顾母骄傲啊，胆子也大了些。 姜明茶点点头：“当然可以啊，您等我吃完，我给您演示一下这个是怎么操作的。” 哎哟！ 这话正好说到顾母心坎上去了！ 这一说出去，她又有吹牛逼的话题了！ 晚饭吃的不多，吃了一个窝窝头，再将顾母带来的菜吃干净。 吃完后，就给顾母演示。 什么是麦克风，面前黑黑大大的机器是怎么操作的。 顾母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这么一拨，就能接电话了？” “这么小个东西，声音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嗯。” 姜明茶把碗收好，顾母好奇心满足了，一边惊叹，一边把竹篮挎好。 回去的路上都还在感慨，真高级啊！ 就是吧......自家明茶身上的衣服属实有点那啥了。 今天顾母还撞上了跟白美玉呢。 那女知青穿的，白白的衬衣，嫩黄色的裙子。 虽然不如他们家明茶好看，可那衣服，真的比明茶身上那灰扑扑的衣服好看太多了！ 顾母忍不住想，如果明茶穿这衣服，肯定比女知青穿着更好看！ 于是乎，从广播站回来，顾母又跑到自己婆婆那——顾奶奶家去了。 顾奶奶手里正纳着鞋底。 一边听着广播里的歌纳鞋底，一边跟邻居说话，过的好不悠哉。 看到顾母过来，顾奶奶眼皮子猛地一跳。 这老大媳妇，过来肯定没好事！ 这不，顾母扬起谄媚的笑，走到顾奶奶身边：“妈，您忙着呢？” “这鞋底纳的真好！” “一看就好穿！” 邻居笑着打趣：“报国媳妇嘴真甜啊，我就喜欢听她说话。” 顾奶奶冷哼：“好话都不是白听的。” 说完又掀起眼皮看了眼顾母：“说吧，什么事情。” 婆婆都直说了，顾母也不客气，“妈你知道吧，明茶，就是肆衍媳妇，她在咱们公社当广播员呢！” “就现在，她就在广播站那给咱们放广播！” 这顾奶奶知道，点点头：“嗯。” “您知道不，跟明茶一起播音的，还有一个女知青，城里来的！” “好家伙，每天穿的跟画上的人似的，白上衣，黄裙子。” 行，顾奶奶知道顾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母就嘿嘿一笑：“您那不是还有攒着没用的布吗，放着也是放着，您看要不，嘿嘿嘿~” 顾奶奶嘴角一抽，差点把手里的鞋底摔顾母嘴上！ 还嘿嘿嘿！ 第36章 顾母捉奸 如果是别的由头，顾奶奶肯定抬起她的老腿就是一脚。 但这广播员...... 顾奶奶以前在大资本家家里当了那么多年丫鬟，准确的说应该是管事，见证了许多。 虽然没见过姜明茶的面，不过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 说实话，起初顾奶奶是不大瞧得上这姑娘的。 年纪轻轻的姑娘，任凭家里人摆布，太软弱了！ 这样的媳妇娶进门，不指望她把这家撑起来，但在教养孩子上也不行啊！ 也就是这原因，顾母上次来，顾奶奶用点鸡蛋鸡蛋就把她打发了。 但后面嘛，这姑娘一脚把前来惹事的男同志给踹了回去。 还自己当上的广播员，关键是干的还不错。 顾奶奶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以前看走眼了。 所以现在顾母提到这个，顾奶奶沉吟片刻，爽快点头：“行，那鹅黄色的布剩下的正好够她做一身衣服，在我柜子底下，你拿回去吧。” 这时候布多贵啊。 做一身衣服的布，都够普通人家攒几年了。 本来以为可以把顾母打发走，结果顾母清了清嗓子，眯眼笑：“妈，这也不能一身衣服天天穿啊，总得有套换洗的的吧？” 顾奶奶：“......” 造孽啊！ ———— 当天晚上，下班前五分钟，顾肆衍准时来接她。 回去的时候注意到姜明茶身上这件衣服领口都洗白了，没说什么，而是等回到家后，翻出自己存钱的铁盒子。 里面有一叠零零碎碎的钱，都是这些年他存下来的工资，以及赚外快挣的钱。 除了钱外，还有他攒的各种布票粮票鞋票工业票。 农机站每个月给他开二十五块钱的工资，还有一些票据。 在乡下已经算很高的收入了，但是跟城里正式的工人比还是差了些。 不过顾肆衍在学习拖拉机相关知识的同时，也学习了很多其他机械相关的内容。 其中就包括组装修理自行车、收音机。 现在姜明茶用的那个收音机，就是他自己组装的。 从废品站收材料，自己组装后再托人出手。 这一来一回，可以赚一个月的工资。 所以，顾肆衍手里存的钱真不少，比顾母他们想的都要多。 现在一件衣服差不多都在十五块钱左右，他拿了七十块钱，还有布票，走到姜明茶门口。 刚要敲门，想了想，绕到后面，敲了敲窗户。 虽然两人确定是对象了，但由于各种复杂的因素，姜明茶跟他商量，处对象先偷偷滴，不要太张扬。 刚开始姜明茶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人实在太高调了！ 明明冷着脸，看着跟钢铁直男一样。 但处个对象莫名那么高调！ 她没有办法，只能说先偷偷处着。 本以为这样，男人就会低调一点。 谁知道他竟然发现了新的乐趣！ 别说，这偷偷摸摸的，还挺有意思。 这不，现在这人都不走大门了，非要翻窗户，整的跟隔壁老王似的。 姜明茶推开窗，对上男人那双沉默却炙热专注的眼，愣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无奈看他一眼，“快进来。” 沉闷的某人眼底划过笑意，直接单手撑窗翻进屋子。 一看，女孩打了热水，正要泡脚。 没开窍钱，看女孩的脚就跟看猪蹄一样。 开了窍后，心眼跟筛子一样，多的不行。 见她要洗脚，立马说：“我帮你脱鞋子吧。” 姜明茶：“......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我来。” 说完就牵着媳妇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蹲下身帮她脱下鞋袜。 姜明茶瞬间联想到上次，难为情别开脸，转移话题：“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啊？” “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县城买两身衣服。” 说着顾肆衍把钱拿出来放在姜明茶手里，“多的钱再买双鞋。” 刚刚给她脱鞋子的时候，顾肆衍才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只有这一双鞋。 鞋底都快磨穿了。 还好他当时多拿了一张鞋票，正好派上用场。 姜明茶拿起来一看，好家伙，七十多块钱！ 都是顾肆衍近三个月的工资了。 “你给我这么多做什么，我有钱，我也有工资。” “你工资下个月才发。” 顾肆衍说：“以后咱们肯定要结婚的，结了婚钱都是你的，你就当提前用。” 想到结婚，顾肆衍这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人好像本来就是过了那些流程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正正经经的夫妻。 夫妻。 媳妇。 男人喉结滚动，感受到握住自己脚踝的手越来越热，姜明茶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闭了闭眼，无声叹息。 男人怎么这么能脑补！ 正想怎么哄他让自己好好洗脚，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两人都吓了一跳，顾肆衍反射性站起身将她挡在面前。 看清来人，皱了皱眉：“妈，您怎么不敲门，突然过来做什么？！” 顾母也一愣，儿子气场太强，她还傻乎乎回应：“我一激动，给忘了。” 说完顾母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大晚上的，他一个男同志在人家女同志房间干嘛。 而且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这臭小子蹲在地上抓着人家明茶的脚吧！ 刚才还底气不足的顾母一下子就来了劲，是冲过去对着顾肆衍的胳膊就是几巴掌，“臭小子，我叫你耍流氓！” “明茶你没事吧，这臭小子，妈替你打他！” 顾母一激动，都直接称自己是“妈”了。 姜明茶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顾肆衍，说了好多遍不要晚上过来，他非要晚上偷偷来！ 来了就来了，还非要跟她脱袜子脱鞋子洗脚。 洗脚就算了，这人偏偏还一直捏着她的脚踝不放。 并且让顾母抓了个正着！ 苍天啊！ 第37章 母子俩互相吃醋 十分钟后。 顾母坐在椅子上，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一块的年轻男女，努力绷住嘴，把自己年轻的时候摸鱼掉进河里差点淹死的事情都想了起来，才没笑出声。 嘿！ 她就说他们两人之间有鬼，肯定已经好少了。 顾报国那个眼瞎的还说没有。 哼！ 还是她刘金凤厉害！眼睛毒辣！ 不过吧，高兴是高兴，女孩子脸皮薄，她还要装一下。 清了清嗓子，沉下脸：“顾肆衍，你说，你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人家明茶房间里来。” “你知不知道女同志名声多重要，你是想害死明茶啊！” 姜明茶：“......” 顾婶啊，你能不能把快飞到耳后根的嘴角拉回来再说话啊！ “嗯，我错了。” 顾肆衍先是认错，随后话音一转：“但大家都知道明茶是我媳妇，除了家里人，只要没有人到外面乱说，别人也不会知道。” 这话里的意思呢。 就是在说，媳妇是顾母给他娶的，只要大嘴巴的顾母管住嘴，谁也不知道。 顾母一噎，臭小子，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如果不是她，他这张臭脸和臭嘴，哪能找到明茶这么好的媳妇！ 不过想是这么想，顾母肯定不会说出来。 又清了清嗓子，“话是你这么说的么，一码归一码，我们都知道你当初不愿意娶明茶，你们俩是假夫妻，你现在出现在明茶屋子里就是不对！” 姜明茶：“......”她好像知道顾母唱的是什么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母又看向她：“明茶你放心，就算这臭小子我是亲生的，但只要你们没处对象他就欺负你，婶子肯定站你这边！” 顾肆衍答应过她，不跟顾母他们说两人在 处对象。 所以就算被顾母逼到这了，他还是说：“对，就是我欺负明茶了。” 顾母：“......”臭小子，上道！ 丢给自家大儿子一个表扬的眼神，随后脱下鞋就要往他脸上抽：“臭小子，你欺负人还这么硬气，你真是要气死我 ！” 姜明茶被这母子俩一唱一和都快给弄崩溃了：“......顾婶，我们俩在处对象，顾肆衍他没欺负我，您快停下！” “真的？” 顾母收放自如，又把鞋子给穿上，然后用那双亮到快瞎了姜明茶的眼期待地看着她：“明茶，真的啊？” “你别骗妈、呸，你没骗婶子吧？！” 刚才顾母还遮一下掩一下，这时候彻底不装了，眼角的鱼尾纹都快笑开花了。 一边说话一边笑：“哎哟，我就说你们俩肯定合适吧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妈、呸，婶子不说了，我这就回去，把顾肆衍也带走！” 顾母知道明茶是规规矩矩的姑娘。 虽然对外俩人就是夫妻，但是看明茶的状态，就知道在明茶看来，他们还只是对象。 既然是对象，顾母就会尊重明茶。 至于什么时候转变...... 嗐！现在城里不是流行什么去领结婚证吗。 等他们俩领了结婚证，再自家摆个酒庆祝一下，那就是真正结婚了，两人才能搬一块住。 所以走的时候，顾母还特意把顾肆衍也拉走。 等他们走后，姜明茶跌坐在床上，长叹一声气。 太难了。 可一想到顾肆衍那呆呆的痴汉样，她又忍不住弯了眼。 “咳咳。” 门口突然想起咳嗽声，把姜明茶吓了一跳。 猛地回头，竟然是折转回来的顾母！ 顾母笑眯眯走进来，手里还抱着布：“正经事给忘了，明茶你看看，这两块布你喜欢不？” 姜明茶愣神，“好看啊，怎么了？” 一块布是鹅黄色的，另一块大红色的。 都是顾奶奶压箱底的好布。 见过世面的顾奶奶从来就不喜欢什么一点都不透气的的确良。 在顾奶奶看来，还是这些柔软舒适透气的棉布，才是最好的。 所以这两块布啊，是真的好。 颜色也很正，姜明茶都感慨，比她来之前在裁缝店里拉的布都还要好。 一听她说喜欢，顾母顿时笑开了花，赶紧拿着布在她身上比划：“这是婶子特意给你从肆衍奶奶那拿来的，给你做两身衣服。” “明天晚上你不值班吧。” “这样，下班后我们一起去朱裁缝家，让她给你做两身衣服！” 就这么比划几下，顾母都觉得好看的不行。 年轻的小姑娘，皮肤又白又嫩，长的也好看，就该穿这些亮色的衣服嘛！ 这不，多好看啊！ 顾母想着，等天冷了，再去把顾奶奶那压箱底的灰棉布拿来，给她做一身好看的棉衣！ 正好她也攒了不少棉花。 年轻小姑娘，就是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姜明茶一愣，看着面前欢快地给她计划着做个什么款式衣服的顾母，突然鼻尖一酸。 吸了吸鼻子，“顾婶，我有衣服，您自己做身新衣服穿。” 这个年代好像都是这样，家里的女人一个人操持全家人的吃喝拉撒。 虽然顾家男人都还不错，平时也会帮顾母搭把手，主动把重活揽下来。 可是在姜明茶眼里，顾母还是那样好，把一家人每天的吃喝穿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对顾母自己呢，却是能将就，就将就。 就连她一个外人。 都对她那么好。 顾母：“我做啥啊，我都快当奶奶的人了，而且我有衣服穿，就这样说了，给你做两身，到时候咱也漂漂亮亮的，把那些知青都比下去！” “不许再说不要，不然我要生气了啊！” 顾母佯装生气，逗的姜明茶一下子笑出了声。 轻轻抱了下顾母，“顾婶，谢谢您，您对我真好。” 这时候还不流行用拥抱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和感谢呢！ 就算顾母很爱她生的两个儿子，嘴上也是天天骂他们臭小子。 还有自家那男人，也都说那死鬼！ 所以被姜明茶一抱，顾母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竟然是：小姑娘的怀抱真软啊，哪哪都软软的，还香喷喷的，怪不得顾肆衍那臭小子跟变态似的非要跟人家洗脚。 但下一秒，顾母又瞬间清醒，因为明茶在她耳边说：“一件就够了，顾肆衍刚才也给了我钱，让我去做身衣服。” 可恶。 竟然被那臭小子抢先了！ 顾母竟然还有点心酸，感觉自家嫩生生的白菜被顾肆衍那头黑猪给拱了！ 好不容易把顾母哄走，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顾肆衍又从窗户那翻了进来。 然后黑着脸看她，“你刚才抱我妈了。”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姜明茶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抱他？ 姜明茶：“......” 第38章 古怪地白美玉 事实证明，男人厚起脸皮来，真的没有女人什么事。 姜明茶被顾肆衍“幽怨”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闭了闭眼，无奈朝他招招手。 招完手又感觉不太对劲。 她刚刚把顾肆衍当成自己以前养过的大金毛了！ 正想跟他道歉，结果顾肆衍眼睛瞬间亮了，绷住嘴角，上前一步。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姜明茶伸手搂住他的腰。 ？？？ 这么细！ 男人的腰怎么这么细！ 明明看着挺壮的啊，腰上竟然一点赘肉都没有。 而且这轮廓，这形状，怎么有点像腹肌？ 没忍住上手摸了摸，身下的躯体瞬间紧绷，头顶响起一道闷哼声，她的手也被人紧紧握住。 姜明茶这才反应过来不好，缩回手就想跑。 “茶茶。” 男人下颌线都绷的紧紧的，呼出的气息都变烫了。 怀里女孩比他想的还要小还要软，抱着她，顾肆衍感觉自己怀里像是闯入了一只香香软软的小花猫。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惊了怀中的人。 可是她又那么调皮，柔软细腻的手竟然在他敏感的腹部腰处慢慢抚动！ 姜明茶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茶茶给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眨眨眼，想把手抽回来，结果男人不放。 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沉声道：“再抱一会。” “......有点热。” 现在已经快步入初夏了，夜晚虽然还是很凉快。 可架不住这人人跟火炉一样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都感觉自己要热死了。 “嗯。” 顾肆衍应了声，过了好一会才不舍地松开手。 松开手后，姜明茶从他怀里弹出来，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说：“你该回去了吧。” “嗯。” 本来就是想来跟她说几句话，没想到有意外之喜，顾肆衍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自然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男人走后，姜明茶捂住脸躺在床上。 来到这边后的每一天真是惊心动魄！ 第二天一早，顾母看到姜明茶和顾肆衍起床，嘴角就抑制不住往后仰。 啧啧啧。 哎哟喂！ 瞧这小子紧张的，每天还都要接送！ 就是想抓紧机会跟人家小姑娘相处吧。 没开窍的时候，顾母恨不得拿锤子给他锤一个窍门。 现在开窍了，浪的顾母都没眼看！ 的亏人家明茶大方又知道分寸，才把这小子治的死死的！ 去的路上，顾肆衍问姜明茶，这周天有没有时间，陪他一起去县城。 他要去办点事，顺便陪她买点衣服。 这时候实行的是六天工作制。 顾名思义，也就是每周工作六天，休息一天。 但是广播站工作内容特殊，除了转播节目外，还负责电话的接听。 所以周天也要有人值班。 就像晚班一样，姜明茶和白美玉轮流值班。 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另一种大小周。 大周上六天，小周上七天，真是资本家听了都要感动到流泪。 这周她正好不值班，想着自己确实要去置办点东西，顺便找理由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用。 便答应下来，约定好周天早上一起去县城。 来了这之后，一直在农村里打转，她还没见过这个年代的县城呢。 把她送到公社门口后顾肆衍就离开了。 走进广播室，里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挑了挑眉，白美玉骨头这么硬？ 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把东西放着后就着实调试设备。 “我来了！” 刚要动手，白美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平时一丝不苟的麻花辫，今天都显得有些凌乱。 她喘着气说：“昨天是你弄的，今天归我。” 姜明茶看了眼时间，这点踩的真的不错。 再晚来一分钟，都来不及。 白美玉注意到她的视线，脸颊微红，“起晚了，还不太习惯。” 姜明茶点头，“赶上了就行，你会弄吗？” 昨天虽然看了眼她是怎么操作的，但白美玉心里还是没底。 怯怯看了眼她，摇头：“你能教一下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白美玉觉得姜明茶不会瞧不起她来了这么久，这么基本的东西都不会操作。 所以一贯格外要面子的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向同龄人寻求帮助。 “好。” 姜明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步一步简单明快教会她如何操作。 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高傲。 在她完成转播后，也没有说教，直接转身离开去倒水。 留下白美玉一人呆呆坐在桌子前，还有点缓不过来。 从这天之后，姜明茶就发现，白美玉好像有点不对劲。 之前两人之间说不上不对付，但就好像磁场没那么和。 她没什么感觉，都是同事嘛，上班的时候对接工作，相互合作，下班后各回各家，之后就基本没有其他接触。 但是白美玉这几天......怎么感觉有点黏她？ 就比如今天中午。 工作结束后，她准备回家做午饭。 现在有收入了，每天都要在家里和公社两边往返，借口就多了，可以把空间里的东西随时拿出来。 就比如今天，她提早准备了很多菌子，打算中午回去炖个菌子汤。 再用辣椒炒个菌子。 前几天一直有阵雨，后山处长了不少菌子，就连他们公社都有同事去后山摸菌子。 姜明茶不会摸菌子，可她空间里有啊。 鲜嫩的菌子，加点青菜，一点点猪肉，炖个菌菇汤不知道多鲜美。 想到鲜美的菌子汤，她收拾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结果白美玉突然磕磕巴巴、扭扭捏捏跟在她后面：“一起走？” 虽然都下乡一年多了，但像白美玉这个年纪的女孩，在几十年后正是上大学的时候。 跟谁好，就做什么都要黏在一起。 恨不得拉屎都手拉手！ 姜明茶古怪地看了眼她：“你确定？” 白美玉僵硬着脸点头：“嗯。” 之前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白美玉总觉得姜明茶很装。 但现在，她觉得姜明茶哪哪都好，就像现在一脸莫名地问她是不是真的要一起回去的样子，都好！ 姜明茶：“......行吧。” 这姑娘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不管了，反正今天上班她上了两次厕所，等会回家就说菌子是她上班时溜号采的。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走到半路，突然迎面撞上憔悴了许多的姜明梅。 姜明梅见姜明茶和白美玉竟然一同下班，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第39章 怀孕了?! 那天姜明茶在公社门口半真半假说出自己和宋凯文的事情后，她婆婆，也就是宋母就很不悦。 还是宋凯文再三担保，宋母才相信。 姜明梅和宋凯文本来想着等事情过去后，两人再像以前那样，晚上偷偷约会。 谁知道顾肆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宋母知道他们俩每次约会的方式，并且还抓了一个正着。 宋凯文是宋母现在唯一的小儿子，又从小偏疼他。 发现后就是指责了句他，还跟他说，就算再爱玩，也不该吃窝边草，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宋凯文知道父母会给他担下来，吊儿郎当的。 姜明梅就不一样了。 自古以来，儿媳妇在婆家就只能算半个自家人，更别提她这样死了男人的。 因为宋凯文时不时帮她说话，暗地里接济她，姜明梅在婆家的日子才算比较好过。 宋母也看在宋凯文和孙子的份上没有太为难她。 结果现在宋母知道她竟然和宋凯文一直有私情，恨不得杀了她。 一方面，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大儿子。 一方面，又觉得都是姜明梅带坏了小儿子。 姜明梅对此只是冷笑。 明明当初是宋凯文在他大哥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主动勾引她，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但姜明梅不会说，也没有说。 因为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她知道宋凯文未来会大有出息，成为全国首富。 而且宋凯文虽然花心了些，但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只要自己一直跟着他，未来他发达了，肯定少不了她的。 姜明梅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知道宋凯文在外面勾搭了好几个小姑娘时忍下内心的酸楚，甚至在宋母让她帮宋凯文相看对象的时候，她也真的尽心尽力去帮宋凯文找女人。 结果现在东窗事发，宋母让宋凯文一个月内必须结婚。 还让她别守着贞洁寡妇的牌坊，赶紧找人改嫁！ 如果不知道宋凯文未来会有那样大的成就，姜明梅当然愿意改嫁。 偷情刺激，到底也不如光明正大。 可偏偏让她知道了！ 她怎么愿意把那样泼天的富贵拱手让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好妹妹，姜明茶。 姜明茶真是恨不得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现在看到姜明茶竟然跟宋母最中意的小儿媳妇人选白美玉在一块，两人还看着很亲近！ 新仇旧恨交杂，姜明梅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我们家怎么养出你这只白眼狼！” 姜明梅这些天瘦了不少，面颊凹陷，颧骨明显，不仅憔悴了，面相也变的凶狠了。 沉下脸要打姜明茶的样子，就像巫婆一样，白美玉吓到惊呼：“小心！” 姜明茶眼眸微眯，抬腿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啊——” 姜明梅痛呼一声，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肚子，不敢置信看向姜明茶。 这么快的反应，还是她那个被打了都不还手的妹妹吗？ 背后突然一凉。 她能重生，为什么别人不可以。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实在不小。 其他人觉得这些变化都是女大十八变，换了个环境换了个人。 但从小看着姜明茶长大的姜明梅不这么觉得。 要么是她也重生了，要么......就是她身体里面换了个芯子！ 想到这两种可能，姜明梅都顾不上打回去，而是捂住肚子艰难起身，缓缓呼出几口气，“你是谁？” 白美玉吓了一跳。 一会觉得姜明梅真吓人，一会又惊叹姜明茶的反应。 现在听到姜明梅的质问，她终于反应过来，皱眉看向面前像疯了一样的女人：“你有病吧，突然冲出来就要打人！” 姜明梅不想搭理她。 她只想知道，姜明茶是不是也重生了！ 可如果她重生了，肯定也知道宋凯文以后会那么有钱，那她又为什么拒绝嫁给宋凯文，转身嫁给哪哪都比不上宋凯文的顾肆衍。 更何况上辈子顾肆衍都没有结婚生孩子！ 顾肆衍的弟弟顾肆裕说过，顾肆衍亲口说，他喜欢男人。 姜明茶疯了？ 哪哪都不对劲，姜明梅脑子里乱糟糟的。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恨不得穿到姜明茶身体里去看清楚！ “你管我是谁，把亲妹妹嫁给自己相好，难道你还指望我像以前一样，跟傻子似的被你骗的团团转？！” 说到这，姜明茶还红了眼。 像是被亲人欺骗后的伤心和绝望。 姜明梅姨愣，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姜明茶变化这么大，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和宋凯文的事情？ 这样一来，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 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被她恨就恨吧，姜明茶就那点脑子，就算真闹，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只要她不是重生的，不会跟她抢宋凯文就行。 想到这，姜明梅不顾白美玉厌恶的眼神，咬咬牙：“你胡说什么，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我都是为了你好。” “小时候就这样，喜欢乱想，长大了这毛病越来越厉害了。” 她把姜明茶的说的那些话都归为姜明茶在乱想，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说：“你知道我被你的一句胡话害的有多惨吗？” 她还在妄想姜明茶会乖乖听她的话，按照她最初的想法，跟宋凯文好上。 这样，就有人跟她和宋凯文打掩护了。 但姜明梅不知道的时候，前段时间宋凯文在姜明茶和顾肆衍这样跌了个大跟头！ 猜出姜明梅所想，她都懒得搭理。 这女人，明明重活了一辈子，不想着自己怎么先机赚钱发家，而是想方设法抓住她认为的最有本事的男人。 就算原着里姜明梅确实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但姜明茶依旧瞧不起她。 看也没看她一眼，跟白美玉说了句后大步回家。 刚才踹姜明梅时太用力，不小心崴到了胯骨，所以回去的路上她的姿势很奇怪。 扶着自己的腰骨那，慢吞吞往家里走。 那姿势，就跟头回怀孕的小媳妇紧张样一模一样！ 于是乎，到了晚上，全村都知道姜明茶怀孕了！ 只有姜明茶和孩子他爸、孩子他爷爷奶奶叔叔不知道！ 第40章 难道孩子不是顾肆衍的 中午未来儿媳妇弄的蘑菇太鲜嫩了，顾母吃完美滋滋。 下午上工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呢。 现在田里没那么忙了，顾肆衍中午也能回家吃饭。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肆衍说这星期天带明茶一起去县城。 说是陪他办点事，但顾母可是过来人，谁还不懂啊，就是为了给明茶买两身衣服。 虽然她没去过县城，可是听村里人说过啊！ 现在城里的小年轻谈恋爱，那都是一起去看电影，还要喝汽水，看完电影出来再到国营饭店吃顿好的，吃完再逛逛百货商店！ 这一圈下来，得花不少钱。 但人家说了，这是约会！ 一圈下来，感情嘎嘎好呢！ 感情好了，再扯个证，那就是真夫妻了！ 结婚生娃，她就能当奶奶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凤恭喜啊，你要当奶奶了！” 正一边拔草一边沉浸在自己美梦中的的顾母陡然听到旁人略带艳羡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真的在做梦？ 咋就当奶奶了？ 见顾母一脸茫然，那人没好气说：“你儿媳妇都怀上了，你还不知道？” 说到这，见顾母还是一脸懵逼，越发没好气：“人家明茶那么好的媳妇，长的好看，一个月还能挣二十块，嘴上说着你儿媳妇多好多好，结果连人家怀孕了你都不知道，一点都不上心！”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一直在顾母面前说她疯了、花这么多钱娶了个瘦不拉几、一点福气相都没有、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大气。 结果呢，她竟然看走眼了！ 这一个月，姜明茶变化竟然那么大 ，气色红润，一看就有福气。 还那么能干，当上了广播员，一个月工资二十块呢！ 刘金凤还真是命好！ 刘金凤是真傻眼了啊。 不是才开始处对象吗，咋就怀上了呢？、 说着，其他人都开始恭喜，左一句“要当奶奶了”，右一句“你真有福气啊！” 把顾母搞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真怀上了？ 但顾母又高兴又不高兴的，高兴的是美梦成真了。 不高兴的是，那臭小子真对人家姑娘耍流氓了！ 同一时间，顾肆衍正在忙着干活。 突然农机站领导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拍完还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胳膊。 同样在农机站上班，咋这小子的肌肉这么扎实？ 领导心里微酸啊，顶着顾肆衍那漠然无语的眼神，酸溜溜说：“恭喜啊，要当爹了，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终于要当爹了。” “看看，我孙子都比你儿子大，你也是该抓紧。” 提到这个，罗站长终于有了点自豪感。 看看，自己就比他大了十岁，但是他都抱孙子了，这小子连儿子都还没抱上呢！ 顾肆衍：“？？？” 早就习惯了顾肆衍冷着脸装逼，这还是头回在他脸上看到茫然的表情，罗站长一下子就乐坏了。 “高兴傻了吧，我当时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当爹时反应跟你一样，哈哈哈” “你小子瞒的可真好，如果不是别人看到你媳妇走路姿势不对，大家还都不知道！” 罗站长还在感慨，日子过的真快啊。 一转眼，他都要当爷爷了。 虽然嘴上埋汰顾肆衍，不过这是他最欣赏的年轻人。 罗站长调侃完，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这时候抽一根，痛快！” “不用。” 罗站长见顾肆衍脸色不对劲，咽了咽唾沫。 受自家那八卦到极点的婆娘影响，罗站长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孩子不是顾肆衍的？ 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同情了很多，沉重地拍了拍他肩膀：“年轻人，想穿点。” 顾肆衍突然站起来，跟罗站长说了声后快步走到广播台。 罗站长看着顾肆衍急匆匆的背影，摇了摇头，嗐！ 此时此刻，姜明茶刚把自己写的自主栏目策划交给公社领导。 回到广播室，捶了捶肩膀和脖子。 本科学校提倡无纸化教育，除了入学时发的专业课书外，老师讲课、划重点都是用ppt。 做笔记拍照都直接用平板。 工作后更是提倡无纸化办公。 她都好久没有这样一次性手写这么多字了，还要画表格，埋头把自己前些天记下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整理出一个完整的报告。 她手腕都累的不行。 正想跟白美玉说自己出去走走放松会，广播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他们这里连通电话线，发通知也在这里发，所以上班的时候经常有其他同事过来。 姜明茶没多想，说了句“请进”。 广播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明茶漫不经心回头。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刹那，脖子差点闪到，“你怎么来了？” 白美玉也吓了一跳。 她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姜明茶的男人长这么凶！ 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肆衍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再姜明茶身边蹲下，皱着眉看她：“哪里不舒服？” 姜明茶一愣，“啥？” 听到罗站长说姜明茶走路姿势不对，第一反应就是她受伤了，或是哪里不舒服。 中午他回来的时候姜明茶已经坐下了，他走的也比她早。 所以都没发现。 男人皱着眉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伤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进来这样问，但她也老老实实回答：“胯这里有点不舒服。” 都说到这了，便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说着，她还有点骄傲。 上次踹那胡大强她还有点不知道咋使劲。 顾肆衍虽然不喜欢她踹了胡大强的脏东西，但事后还是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法子。 姜明茶练了好久，今天下午的效果还不错，踹的很准！ 就是有点紧张，力气没控制好，把自己的胯骨给扭到了。 但问题也不大，所以她说的时候语气很欢快。 顾肆衍却沉了下，用手碰了碰她摁住的地方，“这里吗？” “嗯呐。” 她点头：“真没什么事，就走路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但我现在都感觉好的差不多了，你也别太担心，放心吧，如果有事，我肯定去卫生所了。”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白美玉突然冒出了一句：“所以你扶着腰走路，不是因为怀孕了？” 姜明茶：“哈？” 第41章 好，我轻点 等白美玉说完，她又看了看表情很是古怪的顾肆衍，这才反应过来，竟然闹了这么大个误会！ 连顾肆衍都听到了，证明这事还传的特别广！ 姜明茶一时哭笑不得，又觉得有点无厘头。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呢！ 她来的时候，公社的人都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 “我怎么可能怀孕！” 她跟顾肆衍最亲密的行为就是抱了一下，而且抱的时间还特别短。 她怎么可能怀孕啊，难道无性繁殖？ 姜明茶无语，顾肆衍倒是松了一口气。 胯扭了一下，看她这么活蹦乱跳，知道应该没有多大的事情。 站起身，“等会我接你回去。” 姜明茶点点头：“行，你也赶紧回去吧。” 这还在上班呢，突然跑出来，万一被领导知道了咋办？ ———— 回家的路上，顾肆衍怕她胯骨扭伤变严重，走路特意走的很慢。 在姜明茶表示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这样，男人还是走路跟蜗牛似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她。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嘿嘿嘿，那就是她怀孕了的铁证！ 瞧顾肆衍这小子。 结婚了知道女人好了吧。 以前人家女同志在他面前摔倒，他都能面不改色后退一步。 就是因为这事，顾肆衍拖拉机手考核最后一关都差点没过！ 现在呢，啧啧啧。 恨不得把媳妇给供起来了！ 男人，呵！ 回到家，顾母已经在做饭了。 顾母忧心忡忡啊，但担心姜明茶身子不好，还是掏出自己压箱底的红糖，炖着红糖荷包蛋。 这玩意最补气血了。 一边炖，一边咬牙，等会那臭小子回来，她要好好教训他！ “顾婶，我们回来了！” 正想着，院子里响起姜明茶的声音。 顾婶脸色一变，赶紧弹射出去，唰地一下冲到姜明茶面前，咽了咽唾沫：“明茶，真的吗？” 姜明茶：“您也听说了？！” 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误会还好，毕竟大家都以为自己和顾肆衍是真夫妻。 夫妻怀孕怕啥，谁不是爸妈生出来的啊，有啥害羞的。 但是顾母不一样啊。 顾母知道自己和顾肆衍才刚处对象没多久啊！ 姜明茶霎时红了脸，这落在顾母眼里，那就是传言是真的！ 顾母一下子想哭又想笑。 人家姑娘这么乖这么听话，每次回家都要先跟她打招呼，多乖啊！ 肯定是这臭小子，憋了三十年憋坏了，直接欺负人家！ 顾母抬起手对着顾肆衍的胳膊就是几巴掌。 打完还觉得不过瘾，操起一旁的锄头就要怼到顾肆衍身上，“臭小子！我叫你欺负人家姑娘！”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儿子！” 顾肆衍一把抓住顾母的锄头，皱紧眉：“做什么？！” 姜明茶也被顾母的架势吓了一跳，赶紧抱住顾母的胳膊。 顾母直接吓的弹开：“小心肚子！” 乖乖！ 她胳膊肘都怼到姜明茶肚子上了！ 姜明茶：“......顾婶，我没怀孕！” 顾母：“？？？” 听完来龙去脉，顾母连喝了两大口茶，仍有些缓不过劲来。 竟然是这么回事。 就这？ 刚才全是怒火，现在知道是个乌龙，顾母又有些遗憾和失落了。 乖乖，她其实也挺想抱孙子的。 顾肆衍还在旁边数落：“您别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的，我和明茶正正经经处对象，在领结婚证之前，我肯定尊重她。” 姜明茶：“......”唔，这些话，其实也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顾父和顾肆裕知道这事是个乌龙后，愣了会，摆摆手，“这都是缘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顾母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把那红糖荷包蛋给盛给姜明茶吃了。 不管咋样，身体先补着！ 嘿嘿嘿！ ———— 晚上洗漱完后，窗户又被敲响了。 下一秒，顾肆衍推开窗户，拿着一瓶药油跳了进来。 姜明茶正在梳头发。 之前原主头发枯黄被她剪短后，现在又慢慢长长了。 为了养好头发，她每天都会给头皮按摩，梳理头发。 将头发拢了拢，问：“怎么来了？” 女孩坐在昏黄的灯下梳理长发，发尾还有些湿，刚洗过澡的皮肤比平时要粉嫩一些，脚趾、手指都像发着光一般。 他定定看了好几秒，才拿着药油走到她身边：“拿了药油，给你摁摁扭到的地方。” 现在她年轻，扭伤好的很快。 但如果不处理，后续也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再次扭伤，并且习惯性扭伤。 这些专业名词顾肆衍不知道，但他清楚，“伤到了筋骨，不能这么随便，我帮你擦点药油，这几天走路都注意些。”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姜明茶点点头，“给我吧，我自己弄就行。” 胯骨那怎么说都有些敏感，她不好意思让顾肆衍帮自己弄。 顾肆衍依言递给她，看着她倒了些药油在手上，然后轻轻压在她扭伤的地方。 力气那般小。 他皱紧眉，“用点力。” 姜明茶：“......已经很用力了。” “手法也不对，这样按没用。” 顾肆衍直接拿起一旁的药油，又倒了些在自己手上，严肃道：“我帮你揉。” 姜明茶：“......那你轻点。” “嗯。” 男人这时候脑子里还是只有对象的身体。 但是说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他努力将那些东西弄自己脑海中驱赶了出去，专心帮她推拿揉摁。 男人力气大，手掌又热，手法也准。 一下子被揉到她扭到的地方，姜明茶痛呼一声，“疼！轻点！” 顾肆衍整个人僵住，伴随着这声呼痛，被他刻意忽略的掌下的肌肤，细腻嫩滑的触感越来越明显。 呼吸渐渐急促，喉结滚动，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克制住手掌向下探索的念头，他深呼吸：“好，我轻点。” 第41章 顾肆衍不行 一个人住，姜明茶本来还觉得屋子挺宽敞的。 有床，有桌子，有装衣服的柜子。 更重要的是有自己的独立空间，除了顾肆衍爱翻她的窗户外，顾肆裕和姑父根本不过来。 顾母来的也少，而且基本上每次都会敲门。 说实在的，这屋子虽然简陋，但她却觉得住着很舒服。 不会有孤儿院其他小朋友随时会进来。 也不会像她长大后独居时，整个家里就她一个人。 现在住在这里，只要她在房间里叫一声，马上就会有人应。 这样的感觉真好。 但现在......姜明茶第一次觉得这房间真的太小了。 这人明明是在给她揉胯，手也很老实，没有往下挪。 可空气就是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暧昧。 特别是男人那句隐忍的“我轻点”说出口后，她顿时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了！ 什么轻点。 是他的手吗？ 为什么简简单单的按摩，他却做的.....如此一言难尽？ 女孩子骨架小，胯骨都比一般人要纤细些。 在她的努力调养下，现在身子比以前丰腴了不少，都有肉了。 可就算有肉，在男人那比她脸还大的手掌面前，还是那么纤弱。 他的手完完全全罩住了她的胯骨和腰肢。 除了开拖拉机外，他也要负责检修拖拉机，手经常拿扳手，指腹和手掌都覆着厚厚的一层茧，和女孩儿娇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除此以外，还有肤色的强烈反差。 如果有人将这一块拍个特写，就这一小部分，也足够令人遐想。 那块本来就敏感，就算顾肆衍再注意，粗粝温热的拇指也总是会时不时碰到她腰肢和胯骨附近的肌肤。 大脑飞速脑补，脑子里的车速越来越快，都快开到天上去了！ 姜明茶紧紧咬着下唇，白皙莹润的腿被男人放置在他的腿上，一动不敢动。 突然，沾满药油的手一滑，直接滑到了她的腰腹处。 “啊！” 女孩小小尖叫一声，男人又.......直接起了反应。 她的脚好巧不巧，被那处顶了起来！ 直挺挺顶着她的脚板心。 姜明茶一下子动也不好，不动也不好！ 天，怎么这种事总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崩溃地捂住脸，委婉问道：“顾肆衍，你要不要去看看？” 总这么敏感，是不是有病啊？ 不是有种病，叫什么易bo（第二声）症？ 女孩崩溃无助羞涩的声音又娇又媚，某人反应更强烈了。 顾肆衍：“......” 他又没病，他看什么。 不过这兄弟......确实整的挺尴尬的。 男人皱了皱眉，握住她的脚踝，嗓音都粗粝艰涩地像在石子路上碾过一般，“茶茶对不起，我一看到你，就容易......” 这话说的。 姜明茶到底该难堪，还是害羞自己对这人的吸引力太大？ 她害羞的不行，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你以前也这样吗？” 要是随时随地这样，多累啊！ 她看他就不应该叫什么顾肆衍，应该叫顾泰迪！ 顾肆衍：“......没有，遇到你之后才这样。” 姜明茶脸更红了，耳朵更热了。 顾肆衍则默默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 茶茶。 他们这里山多，雨水多，山上也有茶树。 村里人都对如何采摘茶叶，如何处理茶一清二楚。 杀青后，就需要揉捻茶叶，再去翻炒，最后烘干。 以前脑子里只有机械，觉得那些什么劳子文章啊诗歌啊小说啊，都是没事找事。 可现在，顾肆衍竟然无师自通了。 茶茶...... 他低低念了声，姜明茶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嗖的一下收回脚丫，防备地看着他：“我好了，你快去睡觉吧！” “嗯。” 两人到底还没结婚，尽管顾肆衍想跟她结婚想疯了，但也会顺着她。 小姑娘看着乖乖软软的，其实一身反骨。 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而是逼着她做什么，逼的越紧，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顾母会去澄清，姜明茶本来以为这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而且怀孕与否是件完全不受主观臆想影响的事情。 她就是没怀孕，难道十个月后还要从她肚子里凭空掏出个奶娃娃来？ 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家都知道她没怀孕了，又把视线转移到顾肆衍身上！ 啥事情呢？ 一般来说，这时候大家都没有晚婚晚育的意识，基本都是结婚就立马怀上。 趁着年轻，三年抱俩，多子多福啊。 可现在姜明茶都嫁过来这么久了，咋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就算肚子没动静，在大家都传她怀孕时，她们一家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顾肆衍不行！ 这样一来，顾肆衍为啥打了这么多年光棍，明明条件跟城里人比都不差，但硬是对象都没处一个的原因突然就找到了。 因为他不行呐！ 当这个事情传到姜明茶耳朵里的时候，她都觉得离谱！ “怎么可能！” 他要是不行，那谁行！ 虽然姜明茶脑补能力一流，理论知识也很丰富，但是那都是她从小夜楼书、小夜楼漫画里看到的呀！ 不管怎么样，她也从自己看过的学习资料里总结了几点。 如何判断一个男人行不行。 首先肯定是硬件条件。 也就是尺寸，还有硬度。 顾肆衍那天隔那么远都顶到她的脚板心了，这硬件条件........简直就是霸总标配啊。 而且只要看到女主，或是跟女主贴贴，就会那啥。 咳咳咳，她不是女主，但是顾肆衍在她面前经常咳咳咳......这也不差吧。 姜明茶又沉浸到自己的脑海中了。 完全没发现周围人听到她那句话后，反应又多么精彩纷呈。 白美玉作为公社唯一没结婚的年轻女同志，直接羞红了脸。 “小姜，在公社呢，注意点！”结了婚的崔巧鹅咳了两声，一脸严肃让姜明茶注意点，不过那打趣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哎哟。 这年轻小姑娘就是沉不住气，知道你男人厉害，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啊！ 第43章 多打一份工! 在某种程度上，姜明茶可以说是整个公社的团宠！ 她长的好看，但不是那种有攻击力的好看。 而是很柔和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看想要亲近她的好看。 而且她平时又喜欢笑，做事情也认真，情商好，懂得进退。 大家都喜欢跟她打交道。 所以嘛，现在她闹出笑话来，大家都善意地打趣她。 周永光和顾肆衍关系最好，最先绷不住捧腹大笑：“老顾知道你这反应肯定很高兴！” 姜明茶：“......” 最后还是公社书记清了清嗓子，幽幽瞥了眼周永光，“得了啊，也不看看这是哪，笑这个大声，咋滴，要不明天你去广播，让大伙都听听你的笑声有多聒噪？” 周永光性格好，书记又跟他算半个亲戚，平时最喜欢怼他。 因为别人怼都没用，只有书记怼有用！ 这不，一说，周永光就老实了。 缩了缩脖子，“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工作没做！” “哈哈哈” 等大伙都散后，脚趾都快抠出一套乡间大别野的姜明茶被书记留了下来。 “你交上来的东西我看了。” 不管什么时候的领导说话都喜欢卖关子，书记也是。 说完顿了好几秒，顿到姜明茶心都提了起来，才慢悠悠说：“我看了看，就是说，你想弄个类似真实人物纪实的栏目？” 姜明茶给的节目策划和他们以前听过的广播节目都不太一样。 不是新闻、不是天气预报、也不是歌曲节目。 而更像是一篇文章。 确定每一期节目的主题后，选定采访对象进行采写，再将写好的稿子进行广播，栏目最后以一首主题相符的歌曲结尾。 说实话，书记刚看到这份策划时，他是惊喜且惊艳的。 这时候的广播栏目并不算多。 但是每个行政区级别，基本都有自己的节目。 首都广播台的、省城广播台的、市广播台的，就连县广播台都有自己的节目！ 就像他们公社，广播台就主要以转播县广播台内容为主。 一说好像很多，但其实，节目都大同小异！ 姜明茶这节目不仅新，而且还很有意义，很有教育价值！ 说实话，如果是在县城，这节目他肯定做。 可这是公社啊...... 这种性质的栏目，就跟新闻稿件一样，效果好不好，不仅看选的故事好不好，还要看采访人员、写稿人功底啊！ 他们公社哪有这么多人才？ 书记把自己的顾虑毫不保留地说给姜明茶听。 很是为难。 姜明茶能做出这份报告，肯定是下了功夫的，创意和报告也确实是好。 可是也确实是有难度啊。 而且难度还非常大。 刚说完，姜明茶又掏出一份材料递到他面前。 书记茫然一看，上面明显是姜明茶的小学生字迹。 还没来得及看内容，书记就一言难尽地说：“小姜啊，都说字如其人，你这字也要好好练啊！” 实在是太难看了！ 难看到他家孙子都写的比她好！ 姜明茶：“......” 天知道，她为了模范原主的小学生字体，有多努力！ 而且别说，小学生字体还挺难写。 “您放心，等节目定下来了，我只要有空就练字！” “嗯。” 就欣赏知道上进的年轻人。 书记满意点头，这才去皱着眉看内容。 看着看着，他眉心舒展了，眼底的赞叹掩都掩不住。 就连小学生字体都没那么戳眼睛了！ “小姜，这是你写的？！” 姜明茶这次递的是一篇她自己写的文章，文章主人公就是村里的一位五保户秦老奶奶。 那老奶奶年轻的时候就很干练厉害，结婚后生了三个儿子。 结果结婚没多久，丈夫感染风寒后，原本都快好了，就因为一碗冷饭离开。 丈夫死后，秦老太太没改嫁，而是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 好不容易三个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并且都很有出息，还孝顺。 大家都以为秦老太太终于要熬出头时，三个儿子就跟被诅咒了一样，接连因为意外去世。 只有大儿子留下两个孙子。 村里就开始传了，传秦老太太命硬。 秦老太太直接上门把那人打了一顿，打完后继续咬牙一个人带孙子。 这时候的人，都以穷为荣。 特别是乡下。 越穷越光荣。 秦老太太穷啊，但是她从来没哭过一次穷，身为五保户，年纪那么大，她也没有说领完公社对她的照顾后屁事不干。 而是努力挣工分，还跟朱裁缝学着做衣服。 姜明茶其实并不太想歌颂女人为了家庭多么努力吃苦。 但是这次顾母带她去找朱裁缝做衣服时，她跟明明头发都白了还在朱裁缝那老老实实跟学徒一样的秦老太太打了交道。 在朱裁缝那时姜明茶就被秦老太太所震撼。 回去听了顾母的话，更是大受震惊。 征求过秦老太太的同意后，立马提笔。 不是从大家一贯看待秦老太太的角度，而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 去探索秦老太太的坚强背后那些心酸、又令人感动的事情，以及坚强的秦老太太背后“脆弱”的一面。 这篇稿子姜明茶下了很大的功夫，开篇直接用秦老太一把年纪跟着朱裁缝做学徒的场景开始说起。 然后采用倒叙手法，到最后，大家才慢慢想起来，啊，原来“克服”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跟在父母后面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前后反差，看的书记心里都拧紧了！ 恨不得立马一起去慰问秦老太！ 姜明茶点头：“嗯，第一次写这种稿子，参考了很多报纸上的文章，有点生疏，您多担待。” 嗐！ 这还生疏！ 那他写的那就是狗屁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升不上去，书记终于找到了原因。 自己的汇报，跟姜明茶的一比，那就是狗屎！ 于是乎，书记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看着她，问：“小姜啊，你有没有想过多做一份工作，公社多给你开一份工资？” 姜明茶：“？？？” 第44章 上钩 知道姜明茶心软，书记特意卖了好一会惨。 自己从一个大队长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有好不容易啦。 就是因为他嘴笨，不会写稿子，所以总是被隔壁公社比下去呀！ 姜明茶听到这里都没啥感觉。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学的不是新闻专业，也不是汉语言文学。 写出的稿子之所以能抓住的眼球，并且带着人的情绪往下走，那是她做自媒体得出来的经验。 除此以外，她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 穿到这里当天，她囤了不少书。 正好就有新闻写作相关的。 就这一篇稿子，费的时间和精力比她写栏目策划还要多！ 身为广播员，她有义务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既然节目是她策划的，她也愿意花心思去采写稿子。 可是帮领导写各种汇报和发言稿......那就不在她感兴趣的范围之内了。 这时候能当上公社领导的泥腿子，那一个个察言观色的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好。 书记一下子看出姜明茶不为所动，立马又换了一个策略。 “你不知道，就隔壁红旗公社的老马，马书记，他真是笔杆子出身，写的稿子谁看了都说好，把他们公社写的哟，一个个社员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上面领导一看他们这情况，都赶着给他们公社减免公粮数量！” “不像咱们公社，大伙都是辛辛苦苦忙了一年，交的公粮就是比红旗公社的多，大伙吃的粮食就是比别人少！” 这个顾母也跟姜明茶抱怨过。 除了种田外，村里还有人养猪的。 养猪的话呢，就是自己从公社那认领一到两头小猪，等到了时候，猪长的膘肥体壮了，就要上交。 如果猪养的好，还能给你分肉票分钱。 养的不好，达不到出栏标准，还要自己贴钱！ 顾母以前就养过猪，家里现在还有猪圈呢。 是为啥没养了呢。 因为家里三个男人胃跟无底洞似的！ 除了猪草外，家里抠都抠不出来一点其他东西给猪吃。 那时候顾肆衍和顾肆裕都还小，每天回家就饿狼似的幽幽盯着猪看。 猪都被他们看的差点生病了，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等到了上交的时候，哦豁，不够标准。 顾母还贴了钱！ 从那之后，顾母就再没养过猪了。 当时姜明茶听到的时候就在想象小小的顾肆衍每天带着更小的弟弟盯着猪看，笑到不行。 但仔细品品，顾母其实是很心酸的。 养猪就是为了多一份收入啊。 种田也是为了过日子。 结果交的粮食比隔壁公社多，田里收成不好的时候补贴也比隔壁公社少，顾母现在都不爽！ 所以姜明茶一听这，立马皱起了眉：“怎么能这样！不是应该一碗水端平嘛？” “可不！” 书记见姜明茶上钩，赶紧添了把火：“嗐，我干这事就是为了给咱们红安公社的社员谋点东西，希望大家都能吃饱肚子。” “可就是......我这人真的不会说话啊！” 姜明茶点头，这确实。 顾母也说过，之前他们稻子快熟时突然下了暴雨，连下了好几天，稻子全废了。 大伙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书记拍拍胸脯，说他去给大伙找救济粮。 结果找了半天，就背了一滴滴红薯回来！ 人家红旗公社背了好多好多红薯回来！ 说到底，就是他们公社书记不会卖惨。 至于卖惨嘛......她可太会了。 想到顾母每次提到隔壁公社时的不爽，姜明茶脑袋一点，“行，我试试，但不一定能做好。” “嗐！年轻人，对自己有点信心！” 姜明茶：“......”她怎么感觉书记也没他说的那么嘴笨啊。 于是乎，从今天开始，姜明茶就忙了起来。 新的节目要做起来，肯定要多准备几期节目主题和稿子。 姜明茶和白美玉商量，节目每周一期，她们先定一个月的主题和稿子写来。 采写的话，自己选择自己擅长的主题。 在跟姜明茶一起商讨的时候，白美玉彻底被她折服了。 人都慕强，女人更是。 白美玉又是颜控，又慕强，而姜明茶既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生，还这么有能力。 这个栏目，本来她也在努力构思，并且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 结果她才刚有了点思路，姜明茶就已经写出来了！ 并且还那么好！ 这稿子，一点都不比她看的报纸上的差。 姜明茶讲着讲着，突然没有回应了。 扭头一看，白美玉一直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白美玉猛然回头，赶紧摇脑袋，“没事没事，你继续说，都听你的。” 姜明茶：“......我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问题吗，咱们都是广播员，节目也是我们一起筹备的，有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 “没有没有。” 白美玉：“你的安排真的很好，就按你说的来。” 再三确认，白美玉都是这样说。 她便点点头，确定下来。 除了广播站的事情外，还有帮李书记写稿子的事情。 接的时候觉得很难，等把任务拿过来一看......这不就是套模板吗。 体制内的汇报稿件基本都有固定的格式和套路。 别说，她空间里还有公考套装呢。 再次拿出考公数据，找到申论部分。 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去单位，把写到的稿子交到李书记面前。 这个任务李书记已经交给她三天了，本来都以为她写不出来打算自己写了。 没想到她今天交了过来。 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满意点头，低头看稿子。 在李书记看稿子的时候，姜明茶悄悄打了个呵欠 。 其实她第一天就有思路了。 但是吧，职场经验告诉她，做第一件事时千万不要想着赶紧做完了交差。 要不然，领导会觉得你不认真！ 所以她问过李书记这稿子什么时候要后，挑了个中间时间给他。 一来呢，时间越久，领导觉得你越认真。 二来呢，第一次做事肯定打了鸡血，效率飞快，可后来不会一直这样激情满满啊。 这也是为以后的工作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第45章 宋凯文父亲 第一眼看到稿子，李书记还是觉得辣眼睛。 这字啊！ 怎么就不能好好写了呢？ 第二眼。 我去，这女同志也太有天赋了吧！ 这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长秘书写的！ 甚至写的比秘书写的还要好！ 这一刻，李书记悄悄看了眼站的直直的姜明茶，他有预感，这位女同志，以后不得了。 姜明茶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也彻底改变了她以后的发展道路。 她还在思考，新的那主题白美玉去采写行不行。 李书记将稿子看完，越看到后面，心中越惊叹。 看完后，深呼吸平复心情，“小姜啊，你这稿子......自己写的？” “嗯，第一次写这种稿子还不顺手，参考了很多报纸的文章。” 怪不得。 李书记点点头，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 真的不得了啊。 不过他怕姜明茶太骄傲，说话也很含蓄，“可以用。” 姜明茶悄悄弯眼，领导说话的方式她太熟悉了。 还行，就是过关，大概七十分。 直接说可以用，那就是九十分，已经达到满意的水平了。 不过吧，这个工作是李书记强加给她的，她不想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被李书记拿捏了。 所以她皱了皱眉，好像有些有些局促：“很勉强吗，书记，我可能还是不太适应这份工作......要不然” 站在外面等着、偷偷听他们谈话的宋队长闻言嘴角一扬。 姜明茶还是太嫩了。 他和李书记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知道李书记就是直来直去的那种人。 你越是这样端着，李书记说不定就真的当真了。 年轻人，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想到她和她那个丈夫把自家的点丑事捅的人尽皆知，宋队长就一肚子火。 他家凯文那么优秀，不知道多少女同志想扑过来，男女关系上乱点也情有可原。 更何况家丑不能外扬，姜明茶跟他们怎么都算半个亲戚。 结果她一声招呼不打就把这事情捅了出去。 宋队长对此很不满。 姜明茶踩着姜明梅当上广播员这件事宋凯文那小子不当回事，但是宋队长不敢，他看事情看的比其他人远。 有的人，一旦得势，就会迅速抓住机会往上爬。 尤其是女同志，更是姜明茶这种年轻漂亮、还有野心的女同志。 知道自己儿媳妇和小儿子都跟她结了仇，宋队长今天过来汇报点事，就打算顺便给李书记上点眼药。 谁知道，她竟然自己找死。 脸上洋溢着不易察觉的笑，正打算敲门，就听到李书记急忙道： “等等！” 生怕下一秒她嘴里就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李书记赶紧打断她，无言地看了眼面前的小同志。 平时看着挺机灵挺会来事的啊。 咋就听不懂话呢。 可以用，那是他含蓄的表达！ 其实吧，姜明茶以前跟那种心思多的领导打交道打多了，也不自觉用应付那些领导的方式来应付李书记。 但是天知道，李书记就是说话比较含蓄啊，真没有想要拿捏她的心思！ 要不然他怎么每次写的稿子就是没有红旗公社的好呢！ 就是放不开啊！ 不过巧的是，也达到了姜明茶的效果。 李书记一面懊恼自己的说话方式，一边又越发紧张她了。 他最初让姜明茶做这份工作的时候，姜明茶就不愿意。 现在看来，她真的很不愿意！ 那怎么行呢！ 这么好的人才！ 所以李书记憋了半天，终于让自己说出他一直都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写的很不错，就用你的稿子。” 门外的宋队长一愣，随即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会这样。 姜明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真的吗？您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李书记：“......”现在的年轻同志！条件都这么优秀了，就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没有！” 姜明茶这才满意点头。 虽然她看上去对什么都不争不抢，但她还是喜欢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推开门走出去，恰好撞上面色阴沉的宋队长。 看了眼还在懊恼自己竟然说出那么肉麻的话的李书记，姜明茶勾了下嘴角，突然大声说：“队长您怎么在这，脸色这么差，等很久了吗？” 宋队长脸色骤然一变。 李书记虽然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但最讨厌的就是底下人的人偷听或是偷看他的行为！ 果不其然，李书记沉下来敲了敲桌子，“我还有事情要忙，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小姜，帮我把门带上。” “好的。” 轻轻带上门，姜明茶不好意思地朝宋队长笑了笑，“宋队长，真不好意思啊。” 在原书里，比起宋凯文，她更厌恶的就是原主这位道貌岸然、封建到极点的公公。 对于姜明梅和宋凯文在原主嫁到宋家后还搅和在一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还想让原主“伺候”他。 在他看来，姜家姐妹就是玩物。 反正姜明茶不能生孩子，两姐妹都能伺候一个男人了，她又为什么不能一个人伺候两个男人？ 真是恶心至极！ 凭姜明茶对他的了解，他今天过来，十有八九要给李书记上眼药。 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兵来将挡，不如反客为主，抓住主动权。 这不，看宋队长多生气啊。 宋队长气到嘴角上挂着的肉都开始剧烈抖动了，面对姜明茶故作无辜的行为，他深吸一口气，“年轻人，做事情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尤其是女同志。” 姜明茶弯了弯眼，“谢谢宋队长的教导，我记住了。” “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施施然离开，腰肢那么纤细，丰盈的臀部扭动，长腿交叠。 宋队长冷笑一声，这种靠皮肉关系走上去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摔死。 ———— 稿子过了，新的节目也在顺利筹备中，姜明茶心情很好。 对第二天自己和顾肆衍的约会都更加期待起来。 原本打算就穿平时的衣服去，现在都觉得不行，工作那么累，她要好好奖励自己。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县城百货商店买衣服，吃国营饭店，再去看个电影。 切身体会一下这个年代的约会！ 第46章 我们结婚吧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姜明茶本来打算睡到自然醒。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好家伙，还不到六点！ 这可恶的生物钟。 不过她现在睡的早，十点都算晚睡了，这时候醒也没感觉很累。 加上今天要出去玩，她还有点兴奋。 来了这之后，基本就没闲过，这还是第一次。 兴致冲冲翻出顾母那天带她做的鹅黄色连衣裙换上。 裙子是圆领，正好露出一小截锁骨和纤细的脖子。 朱裁缝的手艺好，裙子裁剪完全不比商场里的大牌差，穿着舒适却又能衬的身材曲线极好。 那点腰肢，姜明茶看着都满意极了。 不愧她每天下班后不管忙到多晚，都要在空间里练练普拉提和瑜伽啊。 现在明明身上长了肉，可体态好，整个人都像变薄了许多。 之前穿着那些黑乎乎宽大的衣服她都没感觉。 换上了裙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呀。 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她干脆不去想。 都换了衣服，头发干脆也好好打理。 编了个公主头编发，长发梳成侧麻花辫。 忽略脚上那双黑色的布鞋， 再拎一个竹篮的话，那就是妥妥的田园风呀。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自己看着都欢喜。 收拾好出门，顾母已经在做早饭了。 这时候交通发达，他们乡下要去县城的话，要么就自己走过去，要么就骑自行车，或者搭拖拉机。 那种老式扶手拖拉机，很多人都是一起拼个拖拉机。 但更多的人为了省钱，都是直接走过去的。 顾肆衍提前借了自行车，他们今天骑自行车过去。 骑车得半个小时，不吃点东西肯定不行，顾母一大早竟然就给他们摊了鸡蛋饼！ 放了葱花和盐，再卷点土豆丝，软乎乎的鸡蛋饼香的不行。 看到姜明茶出来，端着鸡蛋饼的顾母直接看呆了！ 知道自家儿媳妇好看，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看啊！ 这不比城里来的女知青好看多了！ 本来她皮肤就白，这鹅黄色的裙子更是衬的她皮肤白的发光！ 这露出来的小胳膊小腿，还有那一点点细腰。 顾母一大老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反正就是好看！ 这就是那啥啥，啥赏心悦目？！ 对！ 姜明茶被顾母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耳垂，“顾婶，您选的款式真好看。” “穿着也好舒服。” 对于送礼物的人来说最好的回应是什么？ 不是回一份同等价值、或是更值钱的礼物，而是派上用场，并且表示喜欢。 这不，本来顾母还在感慨自家臭小子真有福气呢，一听她这话，立马笑开了花。 “那可不，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也是咱们村的一枝花呢，眼光肯定不会差！”、 这确实。 儿子像妈妈，顾肆衍和顾肆裕长的都不错，就是遗传了顾母的优点。 就是这个年代的女人只要嫁到婆家、或是有了孩子后，就会不自觉紧着家里的男人。 因为男人挣的工分多，男人养家。 这是其他人的观点，但姜明茶不敢苟同。 要是没有女主人，家里的饭谁做，衣服谁洗，屋子谁打扫的这么干净。 而且这个年代的女人也要下地干活挣工分。 男的吃的多，让他们多吃点没什么。 但不能什么好东西都让给他们啊。 还有的家庭更夸张，男的先吃，女的就打扫剩饭剩菜。 这都让姜明茶联想到了是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那婆婆就是这样。 这个好的顾婶，她不希望顾婶也过成那样。 想到这，看到姜明茶这明媚娇俏的模样，顾母也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谁不是从年轻小姑娘过来的啊。 还有点唏嘘。 不过看着自家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还有两个那么大的儿子，顾母又觉得值得。 但是啊，看着明茶好不容易从那么瘦弱的小丫头养成现在这样，真的不容易。 顾母虽然自己觉得值得，但也不想儿媳妇也吃这个苦。 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可以多帮他们几年。 未来的婆媳俩都在想着要如何对对方好。 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顾肆衍晨练回来了。 一大早，男人就出去跑了几圈。 自从知道姜明茶喜欢腹他身上的腹肌后，顾肆衍就把锻炼的频率提高了。 跑了四十分钟回来，出了一身汗。 正想着冲个澡，谁知道一进院子就看到站在中间那道身影。 就像小树苗一样挺拔，但是是黄色的小树苗，还是腰肢很细的树苗。 在姜明茶的影响下，顾母也慢慢有了一点点女性意识的觉醒。 觉得这女人啊，很多时候的不幸都是嫁的男人不好造成的。 所以看到自家儿子，就像是看到一头要拱她家水灵灵的小白菜的猪一样。 瞪了眼顾肆衍，转身进厨房把土豆丝给端出来。 咳咳，真的不是因为自家儿子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就像恶狗看到骨头一样！ 等顾母一走，姜明茶回头才发现顾肆衍回来了。 “你又去跑步啦？” 真厉害啊，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说完，她就感觉男人的视线好像不太对劲，一直盯着自己看...... 顾母看的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被顾肆衍这样盯着看，她耳朵嗖的一下就红了，摸了摸耳垂，“你看什么。” 男人喉结滚动，走上前，目光从头到尾就没有挪开过，“新做的裙子？” 女孩点头：“嗯。”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她故意仰头弯眼：“怎么样，好看吗？” 有的人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姜明茶就属于这种。 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眼底波光粼粼，就像绽放的花骨朵，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采摘。 “茶茶，我们结婚吧。” 姜明茶：“？？？”不是问他好不好看，他这是什么回答？ 第47章 马甲掉了? 顾肆衍说完也惊了一下。 他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又后悔，又不后悔。 从确定自己心意后，顾肆衍就想娶她，想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受欺负。 所以他不后悔。 但他又知道明茶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 她也跟他交流过她的感情观。 热恋的时候肯定觉得对方哪哪都好，想赶紧结婚，黏在一起。 但热情褪去后呢？ 对方的缺点、两人不合适的地方就会暴露出来，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争吵，感情也会变淡。 所以她想两人多相处一段时间，再看看。 所以他又后悔，怕姜明茶抵触。 说完又紧张，又期待。 谁知道面前的女孩怔愣过后，瞋了他一眼，“呸，我以前穿的灰扑扑的怎么不见你想跟我结婚，今天穿好看了你就要跟我结婚了，你就是图我好看！” 天！ 说完姜明茶自己都震惊了。 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竟然可以说出这样肉麻的话！ 救命啊！ 她被自己尬到脚趾抠地，顾肆衍那厮却完全没感觉到。 甚至还能皱着眉头反驳：“你就是好看，我喜欢你，也包括你的外表，但如果你不长” “呸呸呸。” 这人竟然一本正经掰扯这些，她羞到脸都红了，情急之下直接踮脚去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了！” 男人这才清晰看见女孩眼底的喜悦和羞涩，紧皱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眼底也渐渐布满笑意。 见她差点跌倒，伸手搂住她的腰，又宠溺又顺从，“我不说了。” 姜明茶僵硬着脖子点头，咬了咬唇瓣，“你放开我。” “嗯。” 女孩的腰手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顾肆衍有些恋恋不舍。 但尊重她，也愿意顺着她自己的想法。 咳，就是有人的地方，不要动手动脚。 顾母在厨房憋了好久，憋到屁股上都快长痔疮了，才听到顾肆衍那小子进来接了两桶水，拎去洗澡的屋子冲凉。 顾母幽幽看着这背影都写着愉悦的臭小子。 觉得自己还是要把明茶看紧点，这小子跟他爹一样，跟饿狼似的，必须看好！ 不过这段时间倒是挺老实的，都没去敲人家小姑娘的门。 但顾母不知道，青出于蓝胜于蓝。 她那老实的大儿子早就猜到她的想法。 人家压根不走正门，直接翻窗户！ 洗完澡，顾肆衍也破天荒换了身衣服。 压箱底的白色衬衣！ 这还是他刚当上拖拉机手的时候，顾母从顾奶奶那里搞的布做的衣服。 但拖拉机手干的都是脏货累活，这白衬衣穿着容易脏，还不自在，顾肆衍一次都没穿过。 本来今天也打算跟平时一样就穿那些衣服。 但姜明茶都特意换了新裙子，证明她对这次去县城很看重。 她看重，顾肆衍也不想随便对待。 换上干净衣服，走出房间。 在姜明茶看过来时，扯了扯袖子，嘶，确实不自在，腋下那太紧了。 不过下一秒，看到女孩眼睛的惊喜后，顾肆衍又觉得腋下这点难受也不是不能忍。 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怎么还不吃？” 姜明茶弯眼笑了下，见顾母他们都还没来，悄悄说：“你真好看！” 平时顾肆衍都穿着那些干活的汗衫，是糙汉的那种硬朗的帅。 今天穿着白衬衣，就像西装暴徒一样！ 顾肆衍：“......” 夸一个大男人好看，怎么怪怪的？ 不过她喜欢，爱怎么说怎么说。 咳。 吃完鸡蛋饼，两人就出发了。 他们村子在江边，如果从村里骑车去县城，弯弯绕绕要绕很久。 所以大伙都是直接从江堤上走的。 高高的江堤，一边是恢弘壮阔的长江，一边是绿油油的草地和高高的大树。 两边吹来的风都那么清新舒服。 坐在顾肆衍自行车后座，姜明茶觉得就这一段路，都值了。 回头看了眼眯着眼享受清晨微风的姜明茶，顾肆衍眼底含笑：“很喜欢？” “嗯！” 她重重点头，“空气好好，风也吹的好舒服，一点都热。” 空气...... 顾肆衍眉心不经意皱了下。 当上拖拉机手后，顾肆衍自己恶补了很多物理机械知识。 空气这个词在物理书里很常见。 但在农村，很少有人提。 但他告诉自己，明茶工作的缘故经常看报纸文章，还要给大家转播天气预报。 提到这个词，并不稀奇。 但以前的那些变化呢。 顾肆衍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他洞察力很强，虽然没有去观察过“姜明茶”，但他也听说过。 不管是她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是其他原因。 顾肆衍都无所谓，只知道身后的人是他喜欢的人，那就够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要给她敲个警钟。 身后的姜明茶还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妙中，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还在想，这里是江边，如果早点过来，说不定还能看到日出。 不过她工作忙，日出可能看不到。 今天晚点倒是可以来看看日落。 也很美。 拽住顾肆衍的衣服，正想跟他说下午一起看日落，就听前面的人赶在她前面说：“空气？什么是空气？” 男人声音很低，和平常一样。 姜明茶背后的汗毛却都瞬间立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太得意了，竟然放松了警惕！ 心跳飞快，她咽了咽口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空气啊，我们现在呼吸的就是空气，报纸上都写了。” 说完她紧紧盯着男人的后背，不敢错过他的反应。 男人背部还是那么放松，好像真的是好奇一问似的：“原来是这样。” 见他没有起疑，姜明茶松了口气。 不过今天这事实实在在给她敲响了警钟。 从广播员到融洽地生活在顾家，和顾肆衍的感情越来越好，她的生活一帆风顺，都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以后还是要注意些。 这次能糊弄过去，下次就不一定了。 说的越多，越容易出错。 姜明茶怕自己露出破绽，便没再继续解释。 她不知道的是，前面的顾肆衍洞察能力比她想象中要高许多。 尽管她刚才表现的再自然，他也听出了她的紧张。 他还想着，她这么聪明，后面应该会小心些吧。 总之呢，一个人以为自己捂好了马甲，另一个人想方设法也想帮她把马甲穿好。 两人心思各异，出发点倒是一样？ 第48章 百货商店 这时候路都坑坑洼洼的，江堤上也是这样。 后一段路被大货车压的格外难走。 就算顾肆衍骑车再小心，还是不免颠簸。 姜明茶也没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紧紧拽着顾肆衍的衣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颠下去。 又是一个大坑，姜明茶吓的直接抱住男人的腰，全身绷紧，“慢点！” 顾肆衍身体一僵。 “嗯，你抱紧。” 女孩的胳膊又香又软，顾肆衍本来专心骑车，被她这一抱，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不过江堤不比其他地方。 路很窄，而且很多弯，时不时还会有大卡车拉着货经过。 顾肆衍只能强迫自己全神贯注。 路上，一对看着也是情侣的男青男女在他们前面走。 两人赶着路，很着急，额头上都出了汗。 路边的大车经过，扬起的灰直接扑了他们一脸。 “都说了坐车，非要走过去。” 男同志一直在抱怨，女同志抿紧唇没说话。 她说走着去，还不是为了给他节省钱。 他们俩人家里都没钱，家里都有弟弟妹妹，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钱花。 坐车两毛钱一个人，两个人就是四毛钱。 四毛钱，都可以买半斤猪肉了！ 而且她觉得两个人处对象，散散步也挺好的啊。 谁知道，从出门他就在抱怨。 正想赵华反驳回去，一旁有一辆自行车经过。 侧头看去，也是一对年轻的男女，跟他们一样，应该是在处对象。 江堤上的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尽管这样，前面骑车的男同志察觉到后面对象的害怕后，一直在尽力避开那些坑坑洼洼。 “走快点，你磨磨唧唧什么，再磨叽下去，中午都到不了！” 这一带路旁都没有树荫。 早晨刚出门时还觉得凉快，这时候已经有些热了。 再加上他本来就烦躁，直接憋了一肚子火。 女孩突然停下步子，看着自己未来结婚对象不耐烦的脸，突然觉得很可怕。 都说男人在处对象的时候是最有耐心的。 现在他都对自己这样了，结婚以后呢？ 生了孩子以后呢，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孩子？ “走啊！你腿断了？！” 女孩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淡漠地看他一眼，“我不去了，你想去自己去吧，我回家。” 说完不管男人的反应，大步往回走。 男人一脸懵逼，随后暴怒：“行，你不去，真是惯着你了，等以后结婚后，看我怎么治你！” ———— 姜明茶还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挽救了原剧情中被家暴后忍无可忍半夜起来杀夫的小配角。 她现在被震的脑子都嗡嗡的。 可两旁的风景太好。 她又忍不住去欣赏路上的风景。 真是又快乐又煎熬。 好在顾肆衍车技好，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县城。 原主以前在县城上初中，但对她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年代的县城。 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基本都是小平房，只有零星几栋楼房，街上也没什么车，只有几辆为数不多的自行车和板车。 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就连大家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黑色、灰色，还有深蓝色，以及少数几件白色。 姜明茶反而是街上打扮的最亮丽的人。 这比她后世当志愿者时去过的农村还要穷。 但不一样的是，大伙走路都昂首挺胸。 特别是那些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工人，说的矫情点，就是眼底都有光！ 顾肆衍在百货商店前把自行车停好，“走吧。” 姜明茶一愣，“自行车不上锁吗？” 就算是几十年后，不锁停在路边的自行车也很容易被偷啊。 更何况是现在，自行车那么值钱！ 顾肆衍笑了下，“不用锁，大家都盯着，没人敢偷。” 他这一说，姜明茶才发现路边屋子门口都坐了不少人，还有小朋友在路边玩。 这时候路上没什么大车，摩托车都稀罕的很，大人也放心让孩子就在马路边玩。 好像......这个年代的人确实更质朴。 弯了弯眼，“真好，我们进去吧。” 说是百货商店，但和几十年代的百货商店真的一点都挂不上勾。 这更像是另一种菜市场。 近两百平的平房里，有很多柜台，分别有卖布的、卖成衣的、卖鞋子的、卖日化的、卖吃的的、还有卖收音机电视机的柜台！ 而且压根没人叫卖。 他们走到卖成衣的柜台前，售货员先是上下扫了他们几眼。 两人身上的衣服看着倒是不错，还都是她没见过的款式，难道是市里来的？ 但看到两人脚上沾满灰的黑色布鞋后，心里有了底。 估计是乡下刚结婚的小年轻，穿上自己最好的行头，来置办结婚的东西。 下巴微扬，不情不愿说：“我这里是卖成衣的，买布的在对面啊。” 这时候棉布四毛钱一尺，但一件成衣少说得十块。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买布了自己回去做。 特别是乡下人。 顾肆衍早就习惯了这些售货员的态度，他是来买东西的，买的是公家的东西，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看都没看她，而是低头问姜明茶：“有没有看中的？” 现在售货员可是顶顶好的铁饭碗，大家也都习惯了售货员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不知道客户至上是什么。 但姜明茶不一样。 她皱了皱眉，扫了眼挂着的衣服，“没有，还没我自己身上的裙子好看呢，我们去买布吧，到时候还是我画样式，让朱裁缝做。” 其实顾肆衍也觉得。 姜明茶身上的衣服剪裁简单，没有店里的成衣花里胡哨，但就是好看。 姜明茶也在想，虽然都说时尚是个轮回。 她那个年代也掀起过一阵又一阵复古潮.....可这儿挂着的衣服，实在有够土的。 一听衣服款式是她自己画的，售货员眼底的轻蔑一散，终于站直身子，“这衣服是你自己想的款式？” 其实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售货员就在看她的衣服。 不过她打心眼里瞧不起农村人。 衣服好看，可能也是被人衬的。 刚才姜明茶说这的衣服还没有她自己衣服好看的时候售货员又看了好几眼她身上的衣服。 别说，真的好看！ 比沪市来的都不差！ 她下个月也要去机械厂参加联谊，要是做一身她这样的裙子。 那不是最亮眼？ 第49章 结婚的衣服! 之前干过自媒体，虽然她做的是英语教育方向的。 但她也会关注网上所有百万粉丝的博主，或是互动排名高的网红。 这其中，穿搭博主的流量一般最高。 姜明茶爱美，也会跟着学习穿搭，以及自己改造旧衣服。 美商一直不错，眼光也好，她好几期视频的穿搭都出圈了，还有服装品牌的商家找她合作。 对她来说，自己想几个款式，那真是信手拈来。 “嗯。” 她的态度比售货员更加冷漠，敷衍点头后，拉着顾肆衍就往卖布的柜台走。 谁知道刚才还一脸澳门的售货员这时候竟然追了上来，“你给我也想个款式吧。” 远看好看，近看发现细节更好！ 而且这衣服明显是按照姜明茶的身材特征做的，真正做到了扬长避短。 明明是求人帮忙，说话来的语气竟然还有些高高在上，姜明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啊，没时间。” 她在处理的时候，顾肆衍全程跟在她身边。 只是余光却落在售货员脚上的鞋子上。 是一双棕色皮鞋。 这时候棕色皮鞋比较少见，基本都是黑色的。 百搭，而且比棕色的便宜。 那售货员见顾肆衍一直盯着她看，还以为顾肆衍对自己有意思，表情和姿态都做作起来。 刚想让顾肆衍答应帮忙，就见那高大英俊的男人移开视线，叫了下身边的女同志，随后径直走到卖鞋的柜台前。 拿起一双浅白色皮鞋，问售货员：“可以试吗？” 这儿衣服不能试，但是鞋子都能试。 卖鞋的售货员点点头，“试的时候注意点，皮鞋，很贵。” 说话的时候也打量了这对年轻男女好几眼。 长相都很出众，穿的衣服也不错。 就是鞋子透露了他们的窘迫。 但是第一时间想着给自己对象买皮鞋，倒是个疼媳妇的，所以售货员语气也好了不少。 “嗯。” 拿起白色的皮鞋，问姜明茶：“要不要试试？” 他这次出来特意带了鞋票。 自从那次看到村里有女知青穿皮鞋后，顾肆衍就一直想要给自家媳妇也买一双。 倒不是其他什么攀比的心理。 就是觉得，他媳妇这么好，其他人有的，她也要有。 白色的的皮鞋其实比黑色还要百搭。 但是！ 这儿是七十年代，一双二三十块的皮鞋多贵啊，她又住在乡下，到处都是泥巴路，买双白皮鞋，那不是糟蹋好东西吗？ 男人都要面子，顾肆衍也是。 姜明茶没有直接说说白鞋子不耐脏，而是拽了拽他的衣角。 这是某个闷骚的人最喜欢的。 拽完小声说：“我觉得那双深棕色的好看点。” 果然，顾肆衍被未来媳妇拉的心里本来就软乎乎的。 又听她说喜欢另外一双，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白皮鞋放下，拿起那双棕色的，“这双？” “嗯。” 姜明茶弯眼点头：“这双好看，浅色衣服深色衣服都能搭。” 她的眼光肯定比自己好，顾肆衍完全没有质疑，仔细看了看她的脚，从柜台上找到36码，“试试这双。” 售货员点头：“试吧。” 售货员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了，给顾客坐着试鞋子的板凳当然也没有。 顾肆衍环视一圈，确认没有凳子后。 干脆弯下腰把鞋子放在姜明茶跟前，然后让她扶着自己的胳膊，“试试看，合不合适？” “好。” 男人力气大，胳膊也很稳。 扶住他的胳膊，微微弯腰脱下鞋。 脱鞋子好脱，但是穿鞋的时候就有点困难。 顾肆衍见状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用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鞋子，帮她穿好。 今天是休息天，百货商店人很多。 俊男美女，大家都看着这。 看到这一幕，纷纷窃窃私语，发出善意的调侃：“小年轻感情好啊。” “刚结婚吧，瞧你男人紧张的哈哈哈哈” 姜明茶：“......” 这笑声莫名让她联想到生产队那些一言不合就上告高速的大娘们！ 确认她穿好鞋后扶着她站直，“走两下试试。” “好。”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眼睛就跟尺子一样，拿的码数刚刚好！ 走了两步，这时候的皮鞋舒适度跟几十年后的皮鞋完全没法比，还有点硬。 不过穿着确实比布鞋好看啊。 而且她空间里有凡士林，等会回去了涂点凡士林，再在阳光下晒晒，自然就软和了。 除此之外，姜明茶第一反应，就是给顾肆衍也买一双。 最好给顾母也来一双。 就是她现在没有鞋票。 这玩意，得想办法去搞一点。 男人现在已经很了解她了，见她没有第一时间脱下来，就知道她很满意。 直接掏出鞋票和钱，“麻烦帮忙把旧鞋子包起来。” 掏钱这么爽快！ 这下就连卖成衣的售货员都惊讶地看了他们几眼。 这人虽然穷，对媳妇倒是大方。 自己男人对自己好，她就接受。 姜明茶听顾肆衍的话把另一只鞋子也穿上，然后拽住他袖口，仰头笑眯眯问他：“好看吗？” “嗯。” 这儿人多，顾肆衍抑制住摸她脑袋的冲动，点点头：“好看。” 买完鞋子，顾肆衍又带她去卖布的柜台挑布。 本来准备买成衣，现在不买成衣了，多出来的钱可以多裁点布，多做点衣服。 明茶这么好看，可以多做两套换着穿。 姜明茶选了一匹红色的。 自己和顾肆衍感情很稳定，两人肯定会结婚，这红色的布就留着做结婚穿的衣服。 男人看到她挑的红布，一时间，又用那种仿佛要把她灼伤的眼神看着她。 耳朵不受控制烧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微颤，“军绿色的布也拿点，像他这样的个子做一身男装要多少布啊？” 顾肆衍一愣，“我不用。” 他一个大男人，有衣服穿就行了，做新衣服做什么？ 售货员从最开始就关注着他们，见男同志这么说，直接笑了，“女同志结婚穿红衣服，男同志穿军装，那才配！” 顾肆衍终于反应过来，用那种又不可置信、又深情的大狼狗目光紧紧看着她。 “......茶茶。” 第50章 省城制衣厂黄主任 男人的目光专注又炙热。 姜明茶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人的前后反差可以这么大。 之前那么冷那么凶，为了甩开她，宁愿说自己喜欢男的。 现在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也不算完全变了一个人，应该是在她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 跟大狼狗似的。 她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驯兽师了。 回头瞪了他一眼，“叫我干嘛，难得来一次，先买着啊！” 顾肆衍眼底的笑都藏都不住了。 冰山融化，售货员都看呆了眼。 这男同志，长的还怪好看的。 顾肆衍眼底都是女孩羞到虾粉色的脖颈和耳垂，“好，买。” 直接扯了二十尺军绿色的布。 这时候都流行穿军装。 要是谁家有个当兵的，说出去脸上都有光！ 不仅是这，就算家里没人当兵，大家伙也会自己去做军装穿。 军绿色的衣服、帽子、挎包，穿着之后整个人都昂扬向上的，格外有朝气。 男女同志都一样。 顾肆衍知道姜明茶很爱惜顾母给她做的衣服，上班都舍不得穿，平时也很爱惜。 今天买的红布，回去做出来的衣服估计也要先放着。 所以顾肆衍干脆买了可以做两套衣服、一个挎包的布料。 顾肆衍给钱的时候，姜明茶突然想到顾母身上那件袖口、领口早就打满补丁的衣服，抿了抿唇，想给顾婶也买，可是她又还没发工资，票据也还没发。 顾肆衍注意到她脸上的纠结，低头轻声问她：“怎么了？” “要不要给顾婶也买点布啊？” 姜明茶发现，这个年代的男同志，或者说是大多数人，好像都没有给母亲买东西的的想法和意识。 听她说完，顾肆衍也怔了几秒。 天天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就算没有刻意去观察过，也知道父母身上的衣服到底是怎么样的。 想到顾母知道自己和明茶处对象后，晚上偷偷来他房间把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塞给自己，顾肆衍心口突然也有些闷。 “买，你给她挑？” 姜明茶没想到顾肆衍这答应这么爽快，惊讶地瞪圆眼。 顾肆衍真的好好！ 两人挑了半天，最后挑了一匹偏紫的深色料子，最适合顾母这个年纪的人穿。 买完布就没什么想买的了。 刚来的时候对这里还挺新奇的，逛了一圈，发现东西其实并不多。 就是那些年代文里经常写到的东西。 顾肆衍却问她：“不买......那什么膏？” 她身上一直香香的。 顾肆衍不知道啥是体香，在单位里也经常听同事说自家媳妇天天吵着要买那什么雪花膏。 以前这种话题都进不了他的耳朵。 现在却能精准捕捉。 看过无数篇年代文的姜明茶试探问：“雪花膏？” “嗯。” 顾肆衍问：“去买一盒吧。” 女孩子天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她也不例外。 这可是这个年代最热门的护肤品呢。 去看看！ 走到柜台前，顾肆衍直接说：“同志，来瓶雪花膏。” 两人今天买了不少东西，虽然这时候没提成，但是售货员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带瓶子了吗？” 两人都是第一次买，一脸懵逼：“什么瓶子？” 售货员拿出一瓶小的雪花膏，上面写着“友谊雪花膏”几个字，又指了指柜台上摆着的大瓶雪花膏，“没带瓶子就只能买整盒，一块钱一盒，带了瓶子六毛。” 好家伙，就这么一小瓶，竟然一块钱！ 姜明茶这才知道，这时候的护肤品竟然跟酱油一样，可以自己带瓶子来“打”，几乎便宜了一半。 顾肆衍看到那大罐子，还有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勺子。 不动声色皱了下眉，“没带瓶子，拿一瓶新的。” “行。” 售货员递了一盒新的雪花膏，一边收钱一边说：“下次可以把盒子带着，便宜四毛钱，大罐小盒里面的东西都一样。” “知道了，谢谢。” 姜明茶欣喜地接过雪花膏。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护肤品啊。 顾肆衍见她抱着罐子研究，就跟得到新奇事物的小朋友一样，糙汉都满腔柔情了。 一手拎着她的鞋，一手拎着两人的布，“去吃点东西，还是先去看电影。” 早上吃的挺饱的，她还不太饿。 不过刚才顾肆衍骑了那么久的自行车，还带着她，估计消耗了不少体力。 “你累不累啊，饿不饿，饿的话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同志！” 两人商量着正要走出百货商店，后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叫住他们。 回头一看，是一位中年男人。 穿着灰色的列宁装，手里还拧个公文包，脚上的皮鞋刷的蹭亮。 看着，像是这个年代大伙最羡慕的坐办公室的人。 刚才瞧不起姜明茶他们的成衣售货员见男人跑出来，连忙一脸焦急地迎了上去，“黄主任，您慢点！” 来人正是省城制衣厂的黄主任。 他今天过来，一是回来看看家里的亲人，二就是顺便过来送货，也散散心。 这时候的厂子都是国营厂子，像他们制衣厂，按理说应该完全不愁销路。 整个人省的供销社、百货商店都靠他们供货。 现在可是供不应求的年代，原本像他们这些提供货的工厂，来了这，供销社百货商的领导都是赶着请他们吃饭的！ 就是为了抢货。 黄主任日子以前好过啊，坐着什么都不用管，就有订单上门。 可自从去年这一个跑运输的年轻师傅竟然利用职务之便动起了歪脑筋，把沪市那些更好看的衣服、羊毛衫、围巾弄到他们县城来卖！ 这时候好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远门的机会，都不知道沪市的衣服长啥样，就觉得他们省城制衣厂的衣服已经够好看了。 可谁知道，沪市的衣服竟然突然闯入大伙眼帘。 大家都知道沪市的衣服好看了，宁愿托人去沪市的时候给他们带衣服，也不愿意买他们省城制衣厂的衣服！ 不仅如此，其他县市的百货商店也不知道脑子发什么疯，竟然直接绕过他们去找沪市制衣厂供货！ 这下，省城制衣厂直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想跟沪市制衣厂的人沟通，结果人家根本不叼他们。 只能自己想办法。 黄主任就是被急的不行，被单位推出来，跟下面县市百货商店搞好关系的牛马！ 但黄主任是个眼光很长远的人。 他知道，请别人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只能解决一时之困。 真正要改变现在的局面，归根到底还是他们的衣服跟沪市制衣厂的比，不够好看！ 所以刚才听到姜明茶跟售货员说衣服是她自己想的样式，黄主任脑袋立马就动了。 推开一脸谄媚想要扶住他的售货员。 不顾售货员瞬间僵硬的脸色，黄主任扬起笑走到姜明茶面前：“同志，我是省城制衣厂业务部门的黄主任，刚才听同志说你的衣服是自己做的，能跟我聊一聊吗？” 第51章 买服装稿件 还没等姜明茶回应，黄主任就笑着说：“刚才听你们说要去吃饭，正好我也还没吃，一起去吧。” 虽然现在省城制衣厂不如从前。 但那也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厂子啊！ 平时来，他们这些人都是捧着他，现在黄主任竟然用这样的姿态去跟她瞧不起的乡下人说话。 成衣售货员一时难受极了。 硬挤出笑，“黄主任，您......” 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黄主任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我还有其他事，你们去忙吧。” 说完又赶紧跟上姜明茶他们。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都没拒绝。 国营饭店和百货商店就在一块。 走几步就到了。 因为刚才顾肆衍的话，姜明茶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他们的自行车。 还真就好好停在原地呢！ 顾肆衍知道她在看什么，眼底含笑，“没骗你吧。” “嗯！” 姜明茶重重点头，虽然这时候大家都穷了些，不过治安是真不错啊。 国营饭店就是一间刷了大白墙的小平房，和后世街头的那种苍蝇馆子比较像。 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用红色的笔写着国营饭店四个大字。 除此之外，门口还摆了块黑板，上面写着：今日供应：红烧江鲢，芹菜五花肉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们紧挨着长江，胆子大的，经常跑到江里弄鱼吃。 别说，江里的鱼确实比河里的鱼好吃。 黄主任见姜明茶一直在打量国营饭店，猜到她是第一次来，便主动热忱邀请：“今天我请客吧，还没吃过江鲢，一个人吃不完，麻烦两位同志帮我分担一下。” 业务部的，嘴巴确实厉害。 姜明茶弯眼笑了下，“客气了，我们自己吃就行，您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去给家人吃。” 一般人听到请客吃江鲢，早就受宠若惊忙不迭答应了。 面前的年轻人却能坦坦荡荡拒绝。 黄主任心里又高看了她一分。 同时，也认真了许多。 笑了下：“有道理，那我们能坐一桌吗，刚才听到同志你说衣服是自己做的，想跟你聊聊。” 姜明茶看向顾肆衍，顾肆衍微微颔首。 如果不想答应，姜明茶就不会让黄主任跟他们一起走到国营饭店来。 一起走进去，找了张偏角落的桌子。 饭店里打扫的很干净，墙上张贴着价格表，店里还有两个服务员。 但让她惊讶的是，服务员看到他们进来，没有迎接什么就算了。 就连点菜，也需要他们自己去找服务员点单。 顾肆衍：“想吃什么？” 清汤面八分钱，肉丝面一毛二一碗，肉包子五分钱一个，饺子两毛钱一碗。 除此之外，还都需要粮票，基本上一碗面就需要二两粮票。 早上吃的很饱，她现在不饿也不饱，便说：“清汤面吧，想喝点面汤。” “好，两碗清汤面，两个肉包，这里是钱和粮票。” 掏出钱和粮票递给售货员，顾肆衍低头跟她说：“肉包子不错，你尝尝。” 怕她觉得贵，顾肆衍直接说：“好吃的话，等会带点回去。” 姜明茶惦记着顾母他们，就像顾肆衍想的那样，一听这，立马老实了。 面都是师傅现擀的面条，上来得废点时间。 趁这功夫，黄主任便直接切入主题。 他一直在观察他们，面前的这对年轻人，虽然是农村人，但是见识谈吐处事一点都不比城里人差。 估计都读了很多书，或是在生产队、公社里做事。 所以他也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说明来意。 姜明茶听懂了，“所以黄主任您的意思是，想要给我给你提供衣服的设计稿，您付费，换句话说，就是直接花钱买我的设计稿？” “对！” 黄主任没想到姜明茶几句话把自己的想法说的这么清楚，心里更加高兴了。 “你放心，这算劳动所得，报酬方面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姜明茶没着急答应，而是不慌不忙喝了口茶。 之前在家里她就发现这时候大多数人喝喝的都是这种茶叶，叫三皮罐，只要三片茶叶，就能泡出一大缸茶。 便宜，而且味道还不错。 “不会亏待，是指多少，给个范围吧？” 以往，黄主任代表省城制衣厂去跟人家谈合作，别人生怕他怕了，恨不得把他供着。 像今天这样，对方是个农村女人，他还是出钱的那一方，反而在气场上被人压制着。 这种感觉让黄主任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就是上位者突然被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放在和对方平等位置的不舒服。 黄主任正在斟酌，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尖锐的女声：“你真是给脸不要脸，知道我们主任是什么人吗，竟然敢这么跟黄主任说话。” 来人正是刚才那位成衣铺子的售货员。 她总觉得黄主任那样主动的跟姜明茶他们搭话，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自己想要那乡下女人帮她做件衣服竟然被拒绝了，售货员心里本来就记恨她，哪里还能看着那乡下女人从黄主任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便跟同事说自己肚子疼去上厕所，找同事给她看会。 然后跑了过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黄主任竟然真的要买她的衣服样子！ 那是钱啊！ 售货员一下子嫉恨到牙痒痒。 正不知道怎么搅黄这件好事，谁知道那乡下女人竟然那么不知道好歹，竟然还端着架子。 差点笑出声，果然是农村人，没见识！ 第52章 谈判技巧 黄主任也被突然冒出来的售货员吓了一跳。 皱了皱眉，没规矩。 不过也就低声呵斥了一句。 说实在的，就算他们省城制衣厂现在不如从前那般了，但好歹是国营大厂子，一个年轻女同志就想这样拿捏他。 他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 售货员最会看人眼色了。 见黄主任这反应，立马明白自己是说到了人家心坎上。 得意扬眉看了姜明茶一眼。 姜明茶却笑了，“看来这位是黄主任的熟人啊，既然熟人来了，你们一起吃吧，我这人认生，不好意思啊。” 她刚说完，顾肆衍就起身站起来，把刚端过来的面挪到另一张桌子上。 黄主任见状直接傻眼了，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傻眼的同时，他竟然更加想跟姜明茶合作。 人就是这样。 如果姜明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会因此看轻她，在谈后续合作的时候也会压价。 但现在姜明茶直接表现出她的不悦，没有发火或是感到被羞辱，而是直接离开，她在黄主任心目中的形象却陡然高了起来。 “同志你误会了，我都不认识这售货员，平时话都没说过两句。” “还有你也是的！” 黄主任一边跟姜明茶解释，一边用比刚才严厉了许多的语气指责售货员：“上班的时候你不在单位待着，来这里做什么，等会我就去跟你们领导说，问问他你们百货商店是怎么管理的！” 情况急转直下，售货员直接傻眼了。 “黄主任我......” “还不快走？” 把心不甘情不愿的售货员赶走后，黄主任笑着把自己的碗挪到姜明茶他们桌子上：“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那女同志太不懂事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我她才这样，我替她给你们道歉！” “客气了”，随意地说了句，便低头吃面。 虽说是清汤面，但面汤却是用骨头汤熬制的。 面汤里的肉味特别浓郁，最后撒上的一把葱花直接把面汤的鲜味升华了。 师傅先擀的面条也是新鲜劲道，每一根面都煮入了味，但又很劲道！ 除了二两面的份量对她而言着实太多了外，其余一切都出乎意料地惊喜。 顾肆衍见她喜欢吃，又递了个肉包给她，“尝尝肉包。” 这时候的包子是真的大，跟拳头一样大。 面没有后世的那么白，微微泛黄。 但是发的很好，面皮松软，而且肉馅的汤汁都浸透了面皮，金黄的，看着就格外诱人。 接过包子掰成两半，将大的那半递给顾肆衍：“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好。” 自家对象的小猫胃，顾肆衍早就见识过了。 最开始也担心。 但后来看她吃的这么少身体也长的好好的，便不再去提让她多吃点。 他胃口大，别说一碗面两个包子，就算是两碗面两个包子，他都能吃下。 只要她尝过了味就好。 咬了口包子，她一下就尝出这肉馅也是现拌的，而且肉都是后腿肉，拌的很紧实，味道也调的刚刚好。 惊喜地瞪大眼，“包子好吃。” 眼睛瞪的圆圆的，腮帮子鼓鼓的，跟小耗子似的，顾肆衍眼底闪过笑意，“等会再买点回去。” 包子好打包，等会回去的时候可以多买几个。 “嗯！” 小两口你递给我，我递给你。 明明是国营饭店里最便宜的包子和清汤面，却吃的格外香。 黄主任突然觉得自己面前两块钱一条的红烧江鲢都没那么香了。 二两面就是实实在在的二两面，本来就不太饿，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悄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男人。 顾肆衍就着包子把碗里的面吃完。 见她吃面的动作越来越慢，男人了然，“吃不下了？” 姜明茶老老实实点头。 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今天的裙子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对身材的的修饰。 她腰细，裙子也掐腰。 早上出门的时候腰那还空荡荡的，现在她都感觉有点紧！ 都怪这面汤，实在太好喝了。 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顾肆衍的肚子。 他今天穿的白衬衣虽然是宽松款，但衣摆塞进了裤腰里，也能隐隐看到他的腰腹线。 好家伙。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真的不一样吗？ 顾肆衍吃了那么多，肚子竟然还是那么平坦！ 见姜明茶吃完，黄主任都快憋坏了，赶紧开口：“同志，刚才的事情真的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是我保证，我说的跟你合作的事情，肯定是认真的！” 不仅是语气，态度也比刚才好了不少。 擦了擦嘴，姜明茶点头：“您说说看，怎么合作？” 见她松口，黄主任心中一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很简单，姜明茶出衣服样式，他们花钱买。 五块钱一样，在这个平均工资25到30的年代，已经很高了！ 她对这个年代各种物价还不算很了解。 看了眼顾肆衍，顾肆衍摇头，姜明茶立马明白，“价格还有谈的吗？” 是呢，五块对她这样的普通来人说很高。 但对于一个制衣厂来说，那就是毛毛雨。 黄主任既然能开这个口，就证明他早就做过预算，而且给出的价格肯定是有抬价余地的。 黄主任笑了下，“这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不过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自己做主，给你贴三块，八块钱一张！” 还自己贴钱。 如果不是自己上辈子也考虑过直播带货，她还真要被一脸真诚又肉疼的黄主任给忽悠了。 “您又开玩笑了。” 姜明茶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说：“五十一张。” “五十？！” 刚才被下脸面的黄主任还能依旧保持风度，姜明茶这价格一开口，他直接绷不住了！ 一是惊叹一个农村人竟然敢直接要这么高的价！ 二是震惊又害怕，姜明茶竟然直接说出了他们厂给的最高预算！ 姜明茶淡定点头：“对，五十，先付一半定金，样式你满意了再付剩下的钱。” 这个年代还没有合同。 她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根基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跟厂子对抗。 所以她还加了一条，需要他们厂出示手写的相关说明。 五十块钱就五十块钱，黄主任能接受。 但最后这一条......他们厂子给个人而不是给单位开这样的证明，还真没有这样的先例！ 第53章 餐桌下的手 在黄主任纠结为难地时候，一直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的顾肆衍突然来了一句：“上次是不是做了两件裙子？” 姜明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悄悄弯了下嘴角，餐桌下的手碰了碰他的手。 很会嘛！ 顾肆衍反手握住她的手。 小姑娘家的手又小又软又嫩，顾肆衍捏了捏。 而且姜明茶不知道的是。 顾肆衍从小的性格就很保守克制沉闷。 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的行为。 可今天...... 在国营饭店这样人多的场合，店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好几桌客人，甚至他们的对面就坐着黄主任。 还在一起谈着很严肃的合作。 这样的情况，两人的手却握在一起。 应该过，是自己把她的小手紧紧包裹住，揉捏轻按，那种隐秘的刺激感和快感，让顾肆衍感到格外的兴奋。 姜明茶碰他手的本意，就是想悄悄给他点个赞。 谁知道这人这么会！ 竟然趁机捉住她的手，还捏的那么......涩情！ 姜明茶耳根都热了。 而对面，黄主任因为顾肆衍这一句话，眼睛立马就亮了。 “两件？” “还有一件？” 说实在的，一件衣服确实看不出她的水准到底怎么样。 如果是两件衣服，后面那条让他为难的条件，他也能考虑考虑。 “对，还有一件大红色的，也是连衣裙。” 想了想这个年代红裙子的主要用途，姜明茶又添了句：“很适合结婚的时候穿。” 果不其然，黄主任一听这话，立马悟了！ 现在是卖方市场。 地方的国营厂子长时间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思考过衣服的具体用途。 或者说，就没有想过要去迎合受众的需要。 现在遇到危机，想要找条出路都很难。 现在姜明茶一语道破，黄主任看姜明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就这样，电影也不看了，打包了十个大肉包子，一起回公社！ 姜明茶他们骑自行车回去，黄主任知道乡下没有客车，干脆也找人借了一辆。 回到公社时，正是下工的点。 大家看到姜明茶顾肆衍带了位一看就是城里有钱人的打扮，都好奇的不行，一个劲往他们那看。 有关系比较近的直接问：“小姜，这是谁啊？” 姜明茶：“朋友，过来有点事。” 在这个时候，必须低调做事，偷偷发财，姜明茶一直老老实实遵守着这一点。 别说现在合作的事情还没定呢，就算定下来了，她也不会对外说。 但她不知道，她这句含糊不清的话，让大家更好奇！ 这谁啊，穿着皮靴，还拎着皮包！ 而且大伙还眼尖的发现，姜明茶出去的时候是布鞋，回来时脚上竟然也变成了皮鞋！ 好家伙！ 那可是皮鞋啊！ 跟看猴似的被人这样看了一路，终于到顾家院子前，黄主任气喘吁吁。 一脸敬佩地看着后面载了个人骑车比自己还快还要轻松的顾肆衍，“同志，你体力真好。” 这腰腿的力量。 简直了！ “还行。” 知道他们要谈事，顾肆衍自觉去厨房把包子放着，并且去自家菜园子摘了点菜，准备做午饭。 黄主任又傻眼了，“你们家，咋是男人做饭？” 姜明茶去卧室直接把红色的裙子换上出来。 她身材好，穿上裙子，比直接把裙子拿出来展示效果要好很多。 果不其然，黄主任一看到那红裙子，眼睛都亮了！ 不像鹅黄色的裙子那么挑身材，这条裙子是大方领，泡泡袖。 也有收腰设计，要是腰线偏高，显的人脖子修长，腰肢纤细，腿又长。 就算腰粗、胳膊粗，也能完全被裙子的设计给遮住！ 就换条裙子的功夫，她整个人看上去就高了好几厘米！ 而且红色抬肤色，只要换上这条裙子，都不用上妆啥的，一看就知道是新娘！ “家里谁有时间谁做饭。” 姜明茶还在回答黄主任的问题，黄主任却完全听不进去。 “就五十！” 顾母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其他人说自家儿子儿媳妇回来了。 不仅他们回来了，他们还带了一个看上去特别厉害的城里人！ 他们不是去城里看电影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其他人。 顾母担心他们是遇到了啥事才提前回来，一路快走带小跑赶到家。 一回家，就看到那传说中的陌生人正一脸憨笑地看着自己儿媳妇？？？？ 顾母霎时就怒了，难道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呢？ 顾肆衍那混小子呢。 怎么能放任自己对象跟一个看上去没什么脑子的坏人在一起？ 顾母直接弹射到姜明茶身边。 姜明茶都没看清呢，顾母就唰的一下出现自己和黄主任中间。 黄主任也吓了一跳，“我的妈呀！” “顾婶？” 顾母大口喘着气，把自家儿媳妇拉到一边，低声问她：“明茶，是不是这个人欺负你？” “顾肆衍那臭小子呢？” “他在厨房做饭。” 姜明茶一下子哭笑不得：“没有，我跟他谈点事，赚钱的事情。” 一听是赚钱的事情，顾母立马不喘气了。 而是心跳飞快，紧紧握住明茶的手，焦急道：“这时候不能买卖啊，咱们家不缺钱，明茶你千万别瞎来，出事了就完了！” 姜明茶知道家里不缺钱。 顾肆衍一直有工资，他还自己凭手艺赚一些外快。 但是他们家又不是那种巨富之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金手镯、玉坠子，怎么会嫌钱多呢？ 她还想这时候多攒点钱，等以后开放了，就给顾母打个金镯子，让顾母可以到她的姐妹中好好炫耀炫耀！ 顾母也恨不得把明茶拉进屋子，从犄角旮旯的地方把她从顾奶奶那薅来的金镯子和玉镯子给明茶戴上。 真的不缺钱啊！ “而且这是劳动报酬，劳动所得，不是投机倒把，没事的，顾婶您放心。” 两人这一番操作，直接把黄主任给看傻眼了。 “那个，小姜同志......咱们的合作......” 第54章 合作达成! 就一张图，就能赚五十块钱。 这让从小在乡下长大，从出生就开始在田里干活，除了偶尔从顾奶奶那里薅点羊毛，每一分每一厘都是自己顶着大太阳或是零度的天从田里刨出来的。 陡然一听黄主任这话，顾母不是惊喜。 还是狐疑地看着他，这人会不会是骗子？ 黄主任一下子就看出顾母的怀疑了，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今天带着的相关单据。 抬头是省城制衣厂的名字，下面还盖了他们厂子的公章！ 总想着，这下不会怀疑他了吧。 谁知道，平时大大咧咧的顾母今天突然就机灵聪明了。 “谁知道这纸是不是偷的，章子给我一个萝卜，我也能刻一个出来！” 姜明茶惊讶看向顾母，顾母的防骗意识竟然这么强？！ 黄主任也震惊了，这一家子都不简单啊。 一个农村大婶，竟然还知道刻萝卜章！ 哼！ 顾母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开什么玩笑，她刘金凤活这么大，什么话本子没听过啊！ 别说用萝卜刻公章的了。 人家还有用萝卜刻玉玺的呢！ 黄主任：“......” 顾母的语气实在太笃定，姜明茶都被顾母给说的动摇了。 是啊，现在又不像几十年后，网上什么都能查到。 黄主任：“......”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别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黄主任现在恨不得去县城把百货商店的人拉来给他作证！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顾肆衍回来了。 走到姜明茶身边，说：“确实是省城制衣厂业务部的黄主任，放心吧。” 姜明茶今天眼睛都快睁酸了。 顾肆衍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里打听的！ 原来啊，顾肆衍去还自行车的时候就顺便去打听了一下。 黄主任说的都是真的。 正好那人原来也跟黄主任打过照面，两人核对了一下特征，全部对上。 能对上就好。 顾母终于信了，留下姜明茶跟黄主任细谈合作。 省城国营厂子背书，还有书面证明，就算未来有人想用这事给她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姜明茶也不怕。 谈好细节，就跟她说的一样，先付25的定金，尾款等她给图后出。 如果制衣厂有需求，可以在休息日找她沟通，或是直接拍电报、打公社广播台的电话。 同样，如果姜明茶有需要，黄主任也要给予支持。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特意到空间找了一份合作细则模版。 对上黄主任惊艳的目光，姜明茶感慨。 别的人囤了物资后，用的最多的都是里面的各种吃的。 到了她这，用的全是各种书籍和专业资料！ 不过家里现在不缺吃喝，她用里面的书籍资料赚钱，也挺爽的。 黄主任是真的惊讶。 他作为业务部主任，经常跟各类人打交道。 其中老狐狸多都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姜明茶这一份细则，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起码他一个都找不到。 干业务的，脸皮厚是基本功。 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姜啊，我看你这细则做的挺好的，能给我做参考吗？” “当然可以。” 除了自己的报酬外，其他方面她还是很大方的。 黄主任又清了清嗓子，“那......你身上这条裙子，能给我带回去吗，这条就算咱们合作的第一条，我直接付你五十块！” 姜明茶微微惊讶，随后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这条裙子是我婆婆特意给我做的，布料也是家里奶奶攒了很久的，这个真的没有办法给你。” “这样吧，我之前的草图还在，可以把尺寸比例都写下来，还有注意事项。” “或者您时间多的话，可以现在去百货商店买点布，我直接让村里裁缝打个样衣。” 走到门口的顾母听到姜明茶的第一句话，眼眶又热了。 “这是我婆婆特意给我做的。” 虽然他们这些长辈对孩子好都是不求回报的。 但自己的付出能从孩子们那得到正面反馈，能被他们珍视重视，这种感觉，顾母一时间差点想哭！ 二时间，就是恨不得把家里好东西全部给她！ 呜呜呜他们家明茶太好了！ 不行，顾母把泪水憋了回去。 她要留到顾奶奶那去哭！ 老太太最喜欢懂事又争气的晚辈，说不定被自己一忽悠，又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远在村里另一头的顾奶奶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人笑着说：“要下雨了，天气凉吧。” 顾奶奶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天气不凉，她后背凉。 总感觉报国媳妇又要整什么事！ 这媳妇！真是难整！ ———— 另一边，黄主任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条。 商量好就赶紧又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买布了。 顾肆裕和顾父听到姜明茶光是做件衣服都能赚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应该说，已经习惯了？ 从她来的第一天，就做了那么好吃的吃食。 她来了之后，顾母像是高龄得女一样，对姜明茶精细的不行！ 做饭都比以前精细认真了！ 他们这些人也跟着享福。 二呢，乖乖，公社广播员啊，说当上就当上了！ 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直号称对处对象结婚没兴趣的顾肆衍竟然那啥了！ 还跟个痴汉似的，天天跟在人家小姑娘后面，真是丢他们男人的脸！ 有前几样事情打底，就算现在姜明茶说自己要去县政府上班，他们都觉得不奇怪！ 但与此同时啊，顾父还有点为自己大儿子担忧。 这媳妇太优秀了，男人也容易有压力啊。 所以顾父悄悄把顾肆衍拉到一旁，忧心忡忡地问他：“肆衍啊，你现在还在弄那什么自行车和收音机吗？” 顾肆衍看都没看自家不正经的老父亲一眼，“有事直说。” “我能有啥事，就是看明茶的日子越来越好，怕你有压力啊。” 顾父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自己就是被媳妇压在头上过来的，所以顾父觉得自己非常有经验，也不介意跟自己儿子分享。 咳咳，也有点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思，哈哈！ 第55章 打张双人的 “没有压力。” 谁知道，顾肆衍一句话直接把顾父后面酝酿了好久的长篇大论给怼了回去。 顾父被噎的，那种长时间在烈日下劳作晒的黢黑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看上去苦巴巴的。 咋回事啊？ 顾肆衍早就知道，明茶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有自己目标的人。 他很乐于看到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好。 自己也是人，知道在事业上去取得的成就感和喜悦是其他事情没办法替代的。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会只在后面看着她。 今天跟省城制衣厂对接，让顾肆衍意识到，他一个小小的拖拉机手在其他人面前那么无力。 如果明茶被这些人欺负了，他想报复回去，都很难。 所以他也会在自己的领域努力向上攀爬。 让她有依靠，有靠山，有保护伞。 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不会担心赌输了要承担的后果，放手去做。 他们从县城带回了肉包子，中饭就比较简单。 炒了个青菜，弄了个黄瓜鸡蛋汤，再热了些馍馍。 姜明茶和顾肆衍刚才都吃饱了回来的，他们就一起坐着喝点黄瓜汤。 顾母咬了口肉包子。 一下子就愣住了，全是肉！ 咋跟他们之前吃的肉包子不一样呢？ 顾母顾父还有顾肆裕的反应太大，姜明茶以为包子闷坏了，急忙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那么好吃的包子啊。 比后世那些用边角料肉、机器做出来的冷冻包子好吃了一千倍一万倍。 如果坏了，她真的要心疼死。 “不是坏了。” 顾肆裕直肠子，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后说：“之前在叔叔家吃过包子，那包子全是面，就一点点馅，我还以为包子都那样呢！” 结果今天吃了他们从县城带回来的包子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皮薄馅大的包子！ 比起今天带回来的包子，之前在叔叔家吃的包子压根不算包子！ 婶婶还那么得意骄傲，他就吃了一个，连忙把包子端到厨房，生怕他们吃多了。 姜明茶知道顾父有个亲弟弟。 都住在一个生产队，但是日常的走动并不多。 据顾肆裕他们话里话外透露的，好像是县城的婶婶不太瞧得上他们，不喜欢跟他们走动。 顾叔叔耳根子软，天天被媳妇吹着枕边风，竟然就真的不跟自家大哥来往了。 顾父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顾母就更不用说了。 你不跟我好？我也不跟你好！ 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越来越淡。 姜明茶嫁过来这么久，跟顾肆衍叔叔婶婶一家还从来没打过照面。 说来顾家的基因也是神奇，顾奶奶生了两个儿子，顾母生了两个儿子，顾奶奶的小儿子家也是两个儿子。 姜明茶虽然没什么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的想法。 但是也想要一个乖乖软软的小姑娘啊。 或者一个像顾肆衍那样冷冷酷酷的小姑娘。 如果跟省城制衣厂的合作顺利，她也有足够的钱去买布做衣服。 还有几年市场就开放了，她还能商量做童装。 到时候都给自家孩子安排上，多酷啊！ 想到自己牵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姜明茶不禁笑弯了眼，连碗里的汤已经喝完了都没发现。 黄瓜汤清热下火。 顾肆衍又给她盛了一碗，“想什么？” “孩子。” 向来处事不惊的顾肆衍手一抖，差点把汤给泼了 顾母张大嘴，“啥？” 顾父顾肆裕同款懵逼脸，“想鞋（hai）子干嘛？” 这里的方言鞋子和孩子同音，他们两个大直男，都没反应过来。 姜明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垂都热了，“没什么，包子没坏就好，我也是第一次吃包子，好香，太香了，真的。” 顾肆衍见她一紧张，又开始话多，眼尾都笑出了淡淡的纹路。 对上他的眼神，姜明茶莫名腿软。 这人......眼睛真的有点东西。 肉包子太好吃，他们都吃的饱饱的，留了两个包子让姜明茶顾肆衍下午加餐，还有一个顾母留着没说要干嘛，剩下的扫荡的干干净净。 吃完，顾母他们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巴，太香了！ “今年年底分肉，到时候咱们也包包子，还包饺子！” 以前一直装穷，顾母都装累了！ 现在儿媳妇也能赚钱了，家里有两个赚钱的人。 就算他们家天天吃肉，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奇怪！ 而且.....嘿嘿嘿 那俩傻子以为明茶在说鞋子，只有顾母知道，说的是奶娃娃！ 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走一道鬼门关。 不管怎么样，顾母都要把明茶的身子养的好好的。 二十多年，姜明茶从来没有跟家人一起过过年。 听顾母这么说，她也期盼起新年，眉眼弯弯：“好呀，到时候还可以包一点青菜饺子，粉丝饺子，也好吃。” 还有青菜饺子粉丝饺子？！ 好家伙，一家五口都开始盼着过年了。 ———— 下午顾母他们还要上工，收拾碗筷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顾肆衍头上。 姜明茶也回屋打算休息会，然后去空间找找时尚杂志。 她穿来的那一年正好流行七八十年代复古风。 时尚杂志上有不少这个年代流行的衣服、配饰。 碎花、大花、波点格子、是主要元素。 还有蕾丝、花边、娃娃领等。 在脑海中将这些记了下来，又翻出绘画的专业书学习了一会人物及服装的写实绘画技巧。 看书真是最好的催眠。 本来她还因为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有点激动。 看了半个小时的书，立马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再醒来时，顾母他们已经出门上工去了。 悠悠打了个哈欠推开门，顾肆衍正在院子里锯木头。 见她出来，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睡醒了？” “嗯。” 午觉起来身体缺水，喝了一大杯水，瞬间感觉自己浑身都舒坦了。 “不用上班的日子真悠闲啊。” 说完又注意到顾肆衍手上的活，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顾肆衍一本正经：“打张床。” “打......打床做什么，家里不是有床吗？” 男人抬眸幽幽看了她一眼，姜明茶耳根又开始发烫了...... 这人只要一用这眼神看她，接下来不是做什么让她浑然发软的事。 就是说什么让她想跑的话。 果不其然，男人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差张双人床。” 第56章 小姜同志我回来了! 这年头，家里的床都都随便的很。 不是说没有木头。 他们家后面就是山，山上多的是树。 而是因为大伙真没这心思。 吃的将将填饱肚子，衣服也讲究能抵御寒冬。 好家庭一大屋子就两条棉裤，一个屋子人轮流穿，没裤子穿的人就不出门，一直睡被窝里。 都这样的情况了，谁还会费那么大心思去打一张好床啊。 随便几根木头，一个废弃的门板，搭起来就是一张床。 但顾肆衍不觉得那样好。 他还打算去弹一床棉花褥子，睡着舒服。 明茶身子娇，轻轻碰一下就青了紫了。 要是床睡着不舒服，她肯定也睡不好。 就算她睡习惯了差床，顾肆衍也要尽可能给她最好的。 顾肆衍发誓，到目前为止，他的想法都很单纯。 从她在百货商店买红布回来做衣服，还要给他做一件军绿色的衣服结婚穿，顾肆衍心里就已经开始计划着准备结婚的物品了。 这时候结婚，男方给彩礼钱，家里条件好的还要上三转一响。 女方呢，家里条件一般的，陪嫁点枕头巾被子。 条件好又疼闺女的，那要给闺女凑够36条腿，甚至是72条腿。 36条腿就是一张床，一个大衣橱，一个五斗橱，再来一个床头柜，一张桌子配四把椅子。 直接找人搬，或是从公社借拖拉机拉到婆家去，不知道多威风！ 但姜明茶那对父母苛刻的很。 大女儿姜明梅出嫁的时候砸锅卖铁都凑了三十六条腿。 到了明茶这，两条枕巾就给打发了！ 既然她父母不给她凑，顾肆衍就全部给她安排上。 床这东西太私密，他不想让其他人沾手，所以自己打。 但柜子这些他打算让村里的木匠打。 所以，顾肆衍的想法是真的很纯粹。 但一看到自家未来媳妇粉扑扑的脸蛋，顾肆衍这原本单纯的想法也慢慢变色了。 拍了拍手，走到她跟前，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姜明茶小小后退一步，咽了咽唾沫，小声又不确定问：“什么什么样的？” “床。” “床？！” 姜明茶大震惊。 这人是怎么能够面无表情说出这么震撼人心的话的！ “嗯。” 姜明茶胸口老鹿乱撞，但顾肆衍满脸严肃，她也只能努力强装镇定，“啊，床啊，就大一点，牢固一点，不会睡了一段时间嘎吱嘎吱响就行......” 这些是选床基本的要点。 但说着说着，她又感觉不太对劲。 为什么要牢固一点，为什么会嘎吱嘎吱响。 偷偷抬眸瞅了眼顾肆衍的反应，果不其然在男人眼底看到笑。 女孩脸颊瞬间爆红。 可恶，她以前就不应该偷偷在被子里看那么多小夜楼书和小夜楼漫画，脑子都是些啥啊？！ 头顶的某人竟然还笑出了声，姜明茶脑子里霎时乱成浆糊，拔腿就要跑。 太丢人了！ 在女孩中她的腿算长，但在男人眼里，就是两条小细腿在那扑腾。 只需要两个箭步就轻而易举追上了。 “小心点，当心门槛。” 眼见着她要绊上门槛脸朝下摔个狗吃屎，顾肆衍眼疾手快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体重太轻，小小软软的一团径直撞进他怀里。 软玉娇香。 低头还能看到她惊到紧紧闭上的双眼，嗓音嘶哑沉闷，想了再想，也没舍得放开手。 人前那样独立耀眼，坚韧聪颖能干。 人后，又这般娇软好欺负。 他都不明白，这样两种迥然不同的特质，竟然能如此融洽地结合一体。 想到怀里的人差点嫁给其他人，男人眼底的宠溺喜爱瞬间变成狂风暴雨。 手臂一紧，直接抱着人进屋，将她放在床上。 然后用很平常不解的语气问：“羞什么，打个床，有什么好羞的，谁还不睡觉了？” 如他所料，窘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直闭着眼自欺欺人的某人闻言立马试探睁开眼。 他真没想歪？ 刚睁开眼，就听到男人又笑了出声，姜明茶顿时又羞又恼，气到抬起脚就要踹他。 太坏了！ 这人真的太坏了！ 总喜欢逗她！ “慢点。” 粗粝的大手精准握住她纤细的脚腕，“踹我就踹我，站的好好的时候随你踹，现在你全身都是软的，伤到自己怎么办。” 说完，顾肆衍又在脑海中补了句：结婚后，想在床上踹也可以。 现在两人没正式领证，就算在外人看来，他们俩就是夫妻。 但是家里人知道。 他希望家里人也尊重她，看重她。 现在小姑娘穿着红裙一脸娇蛮地坐在床上，水蒙蒙的眸子瞪着自己，正对着自己，腿高高抬起，脚还在自己怀里。 他都不敢低头。 生怕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现在不能看到的风景。 知道黄主任没多久就过来了，顾肆衍深吸一口气，把她的脚踝放下，理好裙摆，“听话。” 此时此刻，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又多不妥。 红着耳垂老老实实坐好。 一侧首，又看到某个自己不该看到的咳咳咳咳咳又站起来跟她打招呼了！ 姜明茶：“......” 怎么还是如此壮观！ 热天后换了薄裤子。 更壮观了！ 顾肆衍随手拿过一件东西盖在腿上。 姜明茶：“......”她的裙子。 “等一会就好。” 男人的声音已经低哑到像是在石子路上碾过一般，额角也浸了汗珠，甚至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姜明茶不忍。 除了最初那一摔，两人确认关系后，顾肆衍对她真的好的不能再好，越来越好。 好几次这样，他都是自己硬憋了回去。 心中不忍，轻咬唇瓣，都不敢看他的反应，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要不要我帮你。” 瞳孔地震，顾肆衍连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帮？” 群览博书的姜明茶慢慢抬起白皙的手掌，声音更小了，“用这个。” 老天，她都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变化了！ 顾肆衍脑子里两个人在打架。 让她帮......又怕被人撞见。 不让......那真是对他定力莫大的考验。 姜明茶见他一脸纠结，主动挪了过去。 顾肆衍不敢置信，但拿着裙子的手已经准备抬起来掀开它。 下一秒，不远处响起自行车铃铛声。 额角青筋猛地一跳，紧接着听到黄主任那难刺耳到他想洗耳朵的声音：“小姜同志，我买回来了，咱们赶紧！” 第57章 渣男行为 黄主任高兴啊。 特别是在他去买布的时候看到店里那些成衣被姜明茶那条裙子衬托地奇丑无比时，他更是激动的不行。 这自行车给蹬的，脚踏板都快蹬掉了，链条都快起火了，车轱辘都快散架了！ 年龄比姜明茶还大的自行车啊，不堪重负。 这一路被折腾的，嘎吱嘎吱的声音都快传遍了整个生产队。 姜明茶本来就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听到这声音，更是直接弹了起来，拔腿又跑。 留下屋子里陡然被黄主任那一嗓子给吓的半睡着的兄弟，顾肆衍感觉非常不好。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站长的媳妇总埋怨站长一碰到拖拉机就跟老鼠见到米似的。 顾肆衍此时此刻被姜明茶一个人丢在屋子里。 一个大男人，竟然生出了委屈感。 那种委屈夹杂着失落、孤单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但如果姜明茶在，肯定能准确找出说法——爱爱后对方穿上裤子去抽事后烟，留下对方一个人在被窝里。 咳咳。 他们这个可能更严重些。 因为还没来得及那啥，她就跑了！ 与此同时，姜明茶站在院子里看着激动到脸都红了的黄主任，心跳也是飞快。 愧疚，还有点小激动。 愧疚是因为自己像渣男一样跑了丢下“小媳妇”一个人在房间里。 激动则是因为，一直都是顾肆衍逗她，她终于“报仇”了！ 黄主任唾沫横飞说完，一抬头，看到姜明茶竟然在笑，顿时二丈摸不着头脑，“姜同志，怎么了？” 姜明茶努力绷住嘴角。 可怎么都绷不住，干脆放弃挣扎，笑眼弯弯道：“没怎么，就觉得黄主任您布选的真好，颜色真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不，本来还一肚子疑惑的黄主任立马就笑开了，“开什么玩笑，我是谁啊，制衣厂的主任可不是白当的！” 黄主任开始侃侃而谈，姜明茶松了口气。 很快，细节都核对完成后，她带着布和自己之前画的草图去找朱裁缝。 乡下裁缝收费比城里收费便宜。 朱裁缝做一件衣服的手工费在一块到三块钱不等。 热天的衣服就一块，春秋的衣服两块，冬天的厚衣服三块。 姜明茶这热天穿的裙子不要太简单，朱裁缝收了一块钱。 之前就做过，上次的衣服都不用留下，朱裁缝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做好。 给了黄主任答复，黄主任就回县城了。 他在县城招待所开了房间，跑了一整天，累的不行，回去休息休息。 如果到了县城不太累，还能给厂里发个电报提前报备一下。 嘿嘿嘿，他就不信了，这次，他们厂子还能被沪市制衣厂压那么死！ 而且黄主任隐隐有预感。 说不定，他们厂子未来还能赶超沪市制衣厂，成为华国第一制衣厂！ 黄主任怀揣着激动昂扬的心走了。 姜明茶连忙回到卧室。 本以为男人会一脸怨夫相坐等等自己。 谁知道，顾肆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房间里空空的，只留下大开的窗户。 她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落下。 刚才跟黄主任商量的时候，她还担心顾肆衍弄出什么声音出来，被黄主任发现。 正想着，顾肆衍又从窗户那跳了进来。 姜明茶：“......”所以不爱走正门就爱翻窗户，这是什么毛病。 男人这时候已经冷静地差不多了。 但看到未来媳妇，还是想抱抱。 喉结滚动，垂眸问她：“抱一会？” 姜明茶：“......”大热天的，也不嫌黏糊！ 心里吐槽，身体却很老实的钻进某人怀里，含笑闭上眼。 终于知道古代的皇帝为什么每次打完胜战都要去后宫找个媳妇温存一会了。 跟黄主任商定完细节，她也想跟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待一会。 什么都不用想。 ———— 另一边，顾母知道自家儿媳妇那么能干后，乐的不行。 还吃了几个肉包子，感觉浑身都有劲！ 儿媳妇那么能干，她刘金凤也不能给明茶拖后腿啊！ 所以顾母干活更有劲了，手里的镰刀都快挥出残影了！ 休息的时候，一直以来互相当陌生人的小叔子顾国强和他媳妇吴秀芳竟然破天荒主动走了过来。 这些年跟大哥一家都没什么走动了。 顾国强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吴秀芳皱着眉戳了戳他腰，“傻站着做什么，快走啊！” 顾报国无奈地看了吴秀芳一眼。 他为什么不走，他不清楚吗？ 自己父亲走的早，母亲要干活，都时间带他，他都是大哥带着长大的。 教他走路，教他讲话，甚至给他喂饭、给他洗尿布。 那么好的大哥，结果自己结婚后，慢慢就不主动跟大哥他们走动了。 甚至在大哥他们一家主动上门时，还故意冷待，伤了大哥一家的心。 现在大哥一家日子越过越红火，他又厚着脸皮黏上去......这不是把他的脸丢地上吗？！ “你不想给你儿子找个好工作了？” 听到媳妇这话，顾国强长叹一口气，终于迈动沉重的步子朝坐在树荫下的刘金凤走去。 挤出笑：“嫂子。” 刘金凤没有反应，继续闭着眼休息。 不想看这两糟心的玩意。 她儿媳妇这么好，中午还吃了那么好吃的包子，顾母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不想被这俩糟心的玩意坏了心情。 顾国强见顾母闭着眼当做没听到，朝媳妇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吴秀芳皱紧眉，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啊，继续啊！ 想想你儿子！ 为了儿子，顾国强深吸一口气，又腆着脸蹲在顾母跟前：“嫂子！” 顾母被吵的不行，不耐睁开眼。 顾国强一喜，刚要说话，就见顾母一脸懵逼加不爽问：“你谁啊？” 第58章 顾母的吹嘘 如果不是自家儿子在公社干拖拉机手，明茶又在公社当广播员，怕影响他们。 顾母早就脱下布鞋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了。 什么人啊。 没事的时候，生怕他们家沾上他们家了。 真是搞的恶心，白开水都不给倒一碗。 现在他们家两个孩子混好了，又巴巴跑过来。 呵，什么人啊！ 自己男人这弟弟和弟媳眼皮子浅的要命，全是小心思，都把心思写在脸上了，自己还不清楚，因为他们藏的很好。 说句难听的，他们屁股一撅，顾母就知道他们是要拉屎还是要放屁。 现在破天荒这两口子一起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她帮忙。 或者换句话说，是他们家有些人，能帮上他们的忙。 肆衍当上拖拉机手这么久了。 明茶在广播站当广播员时间也不短了。 他们之前都没来，偏偏就是今天来了。 肯定是吴秀芳那h婆娘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今天那黄主任过来了。 还知道了黄主任是省城制衣厂的大领导！ 呵呵！ “嫂子，我哥呢？” 顾国强见顾母态度太坚定，直接放弃了，转而把主意打到自己亲大哥身上。 大哥心软，从小就疼他。 肯定舍不得拒绝他。 这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 顾母就冷笑说：“你大哥的心早就被你伤透了，你去问问，他是选择帮你，还是选择继续留这个家里！” 顾奶奶以前在大家族做事，见过了不少事情。 顾国强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娶了媳妇完全变了一个人后，他亲妈就找顾父和顾母专门谈话了。 什么家族人丁越兴旺、越团结越好，那都是假的。 除非都能拧成一条绳子，往一个地方使劲。 顾国强不顾母亲的劝阻娶了吴秀芳那挑拨精回来，顾奶奶早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 不仅当没他这么个儿子，还给顾母耳提面命，千万看住顾父，别让他干傻逼事情。 大儿子那么有出息，如果叫他一个当爹的拖了后腿，那真是糟心死了！ 吴秀芳一直在不远处偷听他们说话。 她都不知道，以前那么没用的大哥一家，竟然突然就跟踩了狗屎似的，找了个在公社干广播员的儿媳妇。 那儿媳妇倒是有点本事，竟然跟省城制衣厂的领导搭上了线。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瞧不上刘金凤这个大嫂。 典型的乡下女人。 不知道打扮，做事情重手重脚，嗓门大的要命。 还特别泼辣，得理不饶人！ 顾国强那大哥也不怎么样。 竟然被刘金凤这样一个农村女人给压的死死的。 原本以为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出息。 谁知道，他们家竟然真的有走运的一天。 不过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才走了几天运，就开始嘚瑟了。 吴秀芳深吸一口气，忍住鄙夷，快步走了过去，“嫂子，报国是大哥的亲弟弟，两人一个娘胎出来的，血缘关系怎么都斩不掉。” “你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这样吧，大哥也就报国一个亲弟弟。” 顾母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们也知道是亲兄弟啊，之前上你们家茶都不给倒一杯，坐都不让坐，都黑着脸，我还以为去了仇人家呢！” 顾国强和吴秀芳脸色齐齐一变。 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没想到刘金凤真记得这么清楚。 一时间，顾国强也没脸再继续说下去了，想走，结果被吴秀芳拉住。 “嫂子，当年是我们的问题，但亲兄弟打断了骨还连着筋肉呢，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对不？” “对了，我家今天晚上包包子吃，上次看肆裕他们好像没吃过包子，要不今晚来我们家吃饭吧。” “都是亲兄弟，哪还真能有什么隔夜仇？” 吴秀芳虽然眼皮子浅又市侩，但比顾国强拉的下脸，也比他会来事。 如果是平时，顾母可能只在心里骂骂咧咧几句。 但今天。 呵呵！ 还真巧了！ “真是不巧啊，我们家肆衍明茶今天中午才从国营饭店给我们带了包子回来，一大兜子，包子比拳头还大，全是肉，我都吃腻了，现在听到包子就想吐。” 顾母说完还咂咂嘴，顾国强两口子脸色越难看，她心里就越爽，咂咂嘴的声音越来越响。 “说起包子，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吃了你们家的包子，哎哟喂，那咬两口都咬不到肉！” 一旁的人跟着笑：“这是包子？这是馒头吧！” 顾母撇嘴，“谁知道呢！” 这一番明晃晃的羞辱，吴秀芳都忍不下去了。 大哥那么老实的人，竟然还没把这低俗到极点的手泼妇给休了！ 深吸一口气，拽着顾国强的胳膊，“走，我们找你大哥去！” 等他们走后，旁边的人赶紧冲上来问，“金凤，你真吃了包子啊？” “国营饭店的肉包子？” “那包子真有那么大？” “肉包子那么好吃的东西还能吃腻？” 咳咳咳，吃腻这肯定是吹牛逼的。 顾母嘿嘿一笑：“好吃，真有那么大，不过真吃不腻，你们都不知道，那包子多好吃！明茶特意给我们带的，他们自己都没吃！” 啥，还有这样的儿子媳妇？ 自己都舍不得吃，专门带回来给家里人吃？ 姜广播员真孝顺啊！ 这么好的儿媳妇，咋就被顾家娶走了呢？ 顾母还没发现呢。 姜明茶刚嫁给顾肆衍的时候，大家都在感慨，顾肆衍条件那么好，比县城工人都不差，竟然找了一点都不起眼的姜明茶。 现在，大家伙的看到都已经发生了转变——变成了顾肆衍真是运气好，找了这么好的媳妇！ 不过不管怎样。 顾母天天在外面说儿媳妇这里好那里也好，一开口就是“我家明茶bb~”，帮姜明茶在大伙那刷了不少存在感。 只要一提到姜明茶，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孝顺懂事善良，哪哪都好！ 顾母美滋滋，姜家的人就跟吃了屎一样，气坏了。 真是好女儿。 他们把她养这么大，别说包子了，窝窝头都没看到一个！ 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59章 彩礼还回来 俗话说的好，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句话顾母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真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平时看到他们很的不绕远路的顾国强两口子竟然在下工后来他们家了！ 还不止呢！ 还有明茶那丧良心的爹妈都来了！ 一下子，小小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的。 顾母本来打算今天下工了带明茶一起给顾奶奶送包子，再送点自家地里水灵灵的黄瓜西红柿。 在自家婆婆那给她的儿媳妇刷刷存在感。 说不定顾奶奶看到明茶一高兴，又掏出啥好东西给明茶了呢？ 嘿嘿嘿。 顾母的算盘打的响啊，顾奶奶在生产队另一边都快听到了。 结果呢，一回家看到这些人，顾母好心情立马没了。 “你们来做什么？” 姜母抿紧唇角：“明茶那丫头呢？” 明茶？ 顾母知道她干啥去了。 帮省城制衣厂做样衣，姜明茶还是想去盯着，盯一下细节。 她的衣服款式都是大方耐看款。 赢就赢在版型剪裁和细节。 和省城制衣厂肯定不能做一锤子买卖，拿了人家的钱，她就要好好做。 和朱裁缝把细节商定的差不多了，姜明茶便打道回府。 现在有了广播台和制衣厂两个收入来源，她的收入在县城都算天花板级别了。 而且和省城制衣厂的合作顺利的话，她后面还经常要去县城、甚至是省城。 这样一来，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就名正言顺多了。 还是自己赚钱舒坦啊。 虽然顾肆衍给她花钱买东西很大方，但是女人手心朝上就缺了底气。 同样美滋滋往家赶，还想赶在顾母回家前，摘根丝瓜做个丝瓜炒鸡蛋。 以前很少吃丝瓜，最近她才get到丝瓜的好吃。 都连着吃了两天了，今天还想吃！ “明茶是我生的，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嫁到你们家了后一次娘家都没回过一次！” “带包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跟她爸也没吃？” 姜母先是劈头盖脸将姜明茶狠狠骂了一遍，最后才吐出她的真实目的——包子！ 顾母都气笑了，“你也知道明茶是你生的，她出嫁的时候你陪嫁的那两条枕头巾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捡回来的呢！” 顾母吵架吵的太上头，都没注意到姜母脸色变了！ “还想吃包子，我看你想吃拳头！拳头你吃不吃啊？” 姜母：“......谁说我是想吃包子，我在说她不孝！” 姜母真的气死。 跟顾母完全说不通。 顾母也觉得她虚伪。 明明就是馋包子馋的，还装模作样，呕！ 见她越是嘴硬，顾母越是要气她。 “本来还说你实在想吃包子，最后剩下的一个就给你吃呢，既然你不想吃就算了。” 姜母差点吐血，怎么会有这种人！ 明明出嫁前都说的好好的，在婆家有什么好的，肯定第一时间想着娘家。 结果结婚后她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现在肉包子都吃上了，他们家连包子皮都没看到！ 更让姜母生气的是，她和别人说姜明茶嫁出去后就忘了他们这一对亲爹亲妈了。 别人还都跟姜明茶说话！ 为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刘金凤这贱人一天到晚在外面说明茶多好多好。 大家听的多了，就被洗脑了。 听到她说姜明茶不看娘家，他们还让自己反思，明茶为什么对婆家这么好，对娘家反而不好。 人家姜广播员那么好的人，肯定是他们自己做人有问题啊！ 姜母被气的，白头发都长了出来！ 顾母扬眉挑衅，“行了行了，都赶紧滚吧，老娘要做饭了。” 姜母才不走。 她刚才都听院子里另外一个女人说了。 姜明茶不知道怎么跟省城制衣厂的领导搭上了，她必须得问清楚。 说不定还能给明梅托关系弄个工作。 因为姜明茶的缘故，姜明梅现在都不住在宋家了，带着孩子搬回姜家住。 家里凭空多了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多了两张嘴，粮食都不够吃了。 在姜母和姜明梅他们看来，姜明梅这么惨都是被姜明茶害的，所以姜明茶帮姜明梅，那就是天经地义！ “我等明茶回来再走。” 姜明茶冷下脸，大步走进院子，“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姜母一愣 ，还没来得及反应，看清姜明茶身上那条新做的裙子后，眉头紧皱，“你把你姐姐害的这么惨，你怎么还好意思穿新衣服的！” “这衣服你穿着不好看，你姐比你瘦，衣服脱下来，给你姐穿。” 呵。 原主从小在姜家遭受的就是这样的待遇。 别人看瘦瘦小小的姜明茶可怜，也会给她一些吃的，半个窝窝头，半截玉米。 给她后，还特意叮嘱她，自己吃，别拿回家了。 但原主从小被教的“太乖”了。 还是拿回家。 刚到家，就被顾母抢了过来，告诉她姐姐身子不好，要给姐姐吃。 包括现在，姜明梅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姜明茶估计花的都是顾家给的彩礼钱。 本来她都忘了这事。 竟然姜母主动上门了，那也不怪她不厚道。 “什么叫我害的，是我让姐姐跟小叔子睡在一起还被婆婆捉了个正着的吗？还是我把姐姐绑到他床上去的？” 对付姜母这样无耻又伪善的人，方法就要简单粗暴。 姜母一听这话，原本的镇定立马没了，慌乱地眼睛乱瞟。 “你胡说什么！”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坐在一旁的吴秀芳和顾国强也傻眼了。 这就是老大媳妇天天挂嘴边的“温温柔柔乖乖软软又孝顺”的儿媳妇？ 吴秀芳他们突然后悔了，后悔不应该这时候来。 姜明茶笑了下，走到姜母身边，轻声说出让顾母惊出一身冷汗的话：“这算搞破鞋吧？妈，你说这事要是被县城那些人知道了，姐姐会怎么样？” “你不能这样做！” 如果被那伙人知道了，她的明梅就完蛋了！ “什么叫我不能，是我想不想。” 姜明茶微微挑眉，漂亮的脸蛋，轮廓和五官都是那么柔和。 姜母却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彩礼还回来。” 第60章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爱她 这话一出，姜母心陡然一坠。 “不可能！” 彩礼怎么能还回去！ 这些彩礼要是还回去了，他们家吃什么用什么？ 而且彩礼都给他们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其他事都好商量，就这件事不行。 “妈不要你把衣服给你姐了，你” 姜母还觉得姜明茶是一时昏了头，想跟她打感情牌，软化她。 她不信姜明茶不明白，不管现在顾家人对她多好，但是她始终是外姓人，只有她们姜家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与此同时，姜母现在还很恨顾母。 恨顾母把她好好的闺女给教成了白眼狼！ 可惜了，这感情牌还没打出去，姜明茶就冷了脸，“衣服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给她，难道她不抢我的东西我还要感恩戴德，您太搞笑了！” 她发现这人的思维真的很搞笑。 姜母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姜母脸上已经松垮的皮肉瞬间紧绷，定定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姜明茶，嘴角上的肉都在微微颤抖。 “你是要逼死你妈吗？！” “我哪里逼您了，我在跟您商量啊，您这么疼爱姐姐，肯定不会因为几百块钱就让姐姐衣不蔽体、大庭广众之下挂着荡妇的牌子上街游行吧？” 她的声音太有故事感，描述的过于有画面感。 光是听这话，姜母脑海中都浮现出姜明梅被人扔臭鸡蛋的画面。 瞬间红了眼，“我给！” 姜明茶笑了笑，“一分都不能少哦~” 她笑的越温柔，姜母就越想杀了她。 早知道她未来会咬自己，她当时就应该直接把她掐死！ 看着姜明茶的笑脸，浑身血气上涌，眼眸越来越阴沉，姜母抬起手就要去掐她！ 只要掐死她！ 就没人知道她的明梅的事情了，明梅就安全了！ 掐死她！ 兔子急了都跳墙。 自己把姜母逼成这样，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姜明茶看着还在得意笑，早已掏出砖头，随时准备砸上去。 姜母恶狠狠地朝她的脖子伸出手，姜明茶眸子一眯，抬起脚就要踹。 脚还没踹到，眼前突然多了一条鱼！ 那草鱼是足足三十厘米长，还很肥，甚至挂着水，黏糊糊的。 草鱼刷上姜母的脸，姜母的脸瞬间红了一块！ 随即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子鱼腥味，姜母一睁眼对上那死鱼眼，尖叫一声，几乎要疯了。 姜明茶也吓了一跳。 顾肆衍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不是去找木头了吗。 怎么找了条鱼回来！ 不仅是姜明茶，顾国强和吴秀芳都吓了一跳。 顾肆衍他们两口子怎么都这么狠！ 夫妻两对视一眼，一致认为今天不是什么好时候。 有这两口子在，他们讨不到什么好处就算了，说不定还得被他们扒一层皮下来。 还不如趁现在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偷偷溜走。 下次直接找顾父。 “哎哟喂，这么好的鱼！怎么能这样弄，打坏了咋办！” 顾母突然惊呼一声，冲过去一把抢走顾肆衍手上的鱼，心疼的将鱼好好看了一遍。 见鱼除了掉了两片鱼鳞外，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赶紧抱着鱼去洗。 今天又可以吃鱼了嘿嘿嘿。 美滋滋啊。 顾母看鱼，顾肆衍看姜明茶，“没事吧？” “没事，她都没碰到我。” 但经过这件事，姜明茶彻底意识到，原主在姜母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低。 这是有多恨，才会想把女儿掐死。 姜母都这样，她也不必再替原主顾忌那些所谓的血缘亲情。 “恨我吧？” 她讥讽地看着脸上多了一条鱼印子的姜母，姜母又恨又怕地看着他们俩，胸口急剧起伏。 姜明茶懒得跟她说多，她也想吃鱼了。 那么大的草鱼，用来做个鱼火锅，不知道多香。 再用鱼汤泡点锅巴，天！ 香掉舌头啊。 “钱还回来，这件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要不然女儿搞破鞋，母亲意图谋杀亲生女儿，你觉得这传出来，大家会不会吓死啊？”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回屋。 “娶这样凶狠的媳妇，你不怕吗？” 顾肆衍跟在姜明茶后面，突然听到姜母这样说，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姜明梅宋凯文的事情我也知道。” 一记绝杀。 姜母：“......” 这条鱼是真的肥呀，做成鱼火锅，用黄瓜丝瓜打底，再下些菌子，真是好吃的不行。 柴火灶活力大，二十分钟，鱼就烧好了。 顾母先盛了一碗鱼出来，又拿出另一个碗装了两个包子。 装好后朝姜明茶招招手，笑眯眯说：“明茶，拿起包子。” 跟顾母相处久了，姜明茶越来越觉得顾母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她特别爱笑，但是每个笑背后的意味都不一样。 比如现在，这带点兴奋和促狭的笑，肯定是要去弄点便宜。 端了鱼肉和肉包子。 这么大方，姜明茶估计是去给顾奶奶端的。 果不其然，顾母笑眯眯说：“走，我们一起去你奶奶家，给她送点鱼送点包子，她肯定高兴。” 一高兴，说不定又掏出个啥好东西了呢？ 顾奶奶最喜欢有出息肯努力的后辈。 肯定特别喜欢明茶！ 说完，顾母小心翼翼将盛了鱼汤的碗放进竹篮里，婆媳俩一起去找她的婆婆~ 顾奶奶说自己喜欢清净，现在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那，还有点远。 过去的路上，顾母一直在偷偷看明茶。 刚才下午发生的事情顾母知道。 换做是她，亲妈想要掐死自己，她肯定会难受的想跳河。 但顾母嘴巴笨啊，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便想了这个法子，让明茶跟她一起去找顾奶奶，让她知道，这世上除了她那个偏心偏到恶心的妈以外，还有其他人爱她。 顾母提着篮子，走出了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气势。 还没到顾奶奶家，就有人来给顾奶奶报信了，“顾奶奶，您家的大儿媳妇来了，还带了东西了，肯定是好吃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顾奶奶眼皮子猛地一跳，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唰的一下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冲进屋把她的箱子给锁上。 锁了一个还觉得不够保险。 又拿出一个锁！ 第61章 顾奶奶变聪明了 刚锁上，院子外面就响起顾母那响亮又格外有辨识度的大嗓门：“妈！” 顾奶奶：“......” 顾奶奶住在生产队边缘位置，院子不大，但收拾的特别干净。 院子里种了不少菜，还养了两只鸡。 但地上都没有鸡屎这些，收拾的很干净，也没鸡屎味什么的。 姜明茶光是看这院子，就对顾奶奶有了初步的印象。 刘金凤那儿媳妇都在门口叫了，声音还那么大，顾奶奶也不好当没看见。 清了清嗓子，慢悠悠走出屋子。 “就你声音大，恨不得全村都知道你来了。” 吐槽完，顾奶奶才发现顾母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顾奶奶一下子没认出来！ 这是肆衍的媳妇？ 咋这么好看？ 顾奶奶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咳咳，她颜控！ 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顾母每次来烦都烦死了，顾奶奶也会期盼她过来。 明茶这小姑娘上次没啥印象。 今天一看，白白嫩嫩的，五官也好看，还穿的是从她这里薅走的布做的裙子，别说，真好看！ 顾奶奶以为自己颜控的属性藏的很深呢。 其实早就被顾母拿捏了。 见顾奶奶看自家明茶的眼神越来越满意，顾母努力绷住上扬的嘴角，“明茶，这是奶奶，快叫奶奶。” 姜明茶弯了弯眼：“奶奶好。” 顾奶奶花白的头发和皮肤看的出来已经上年纪了。 但是顾奶奶把自己也收拾的好，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洗的很干净，褶皱都很少，甚至颜色都很搭配。 真是一个讲究的小老太太。 姜明茶也不禁对顾奶奶产生了好感。 顾奶奶现在的状态，就是她一直梦想的老年生活啊。 有孩子，有自己的家自己的院子，跟孩子们住的也不远，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衣服也搭配的好！ “好好好。” 生了两个臭小子，两个臭小子又给她生了四个带把的。 顾奶奶真是比顾母还馋闺女！ 欢喜地看着俏生生的明茶，满意点头，一转头又对上顾母那副“意料之中”的脸，心咯噔一声。 这老大媳妇！ 差点就钻进她的套里了！ 顾奶奶皱了皱眉，“这时候不在家里吃饭，过来做什么？” “饭都做好了，给您送点过来。” 顾母招呼明茶一起走进院子，把那那一大碗鱼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的小饭桌上，又招呼明茶把包子也放着。 “肆衍捉的鱼，明茶他们早上去县城买的包子，还热着，您趁热吃。” 顾奶奶知道自己大儿媳妇的手艺。 她都懒得评价！ 但今天一看，嗯？怎么看着还不错？ 以前顾母做饭，那就是弄熟了放点盐，能吃就行。 色香味俱全，她一个都不占。 但今天，鱼明显是煎到两面金黄了再放水煮的，还配了绿油油的黄瓜、木耳、菌子这些配菜，最上面还铺了些青红椒！ 闻着也香。 顾奶奶眯眼，“这鱼是你烧的？” 顾母骄傲道：“那可不，明茶教我做的！” 顾奶奶：“......” 人上了年纪本来就吃的少，现在天气热，更加没胃口。 顾奶奶本来都准备等会饿了在田里掰根黄瓜吃的。 现在一闻到这鱼香，竟然还饿了。 点点头，“行了，菜送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家里还有三个大男人，吃起饭来跟猪抢食似的，要是回去晚了，一根鱼刺都不剩！ 顾母嘿嘿一笑，“不着急，我们家没碗了，妈我去厨房拿两个碗，把鱼和包子给腾出来，这碗我还得带回去！” 顾奶奶：“......瞧你这小气的样，我还抢你两个碗了不成！” 见顾母要去拿碗，顾奶奶想起自家橱柜里还有好几个有些年份的碗。 那些碗虽然不起眼，但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要是以后放开了，拿出去换一套房都能换到！ 生怕那些碗被顾母翻出来，顾奶奶赶紧跟了上去。 “我来拿！” 顾奶奶赶紧跟了上去，拿碗的时候，顾母状似无意提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听了这么多年八卦，顾母说八卦的本事那也是一流啊。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姜母以前如何虐待明茶的，又是如何偏心，今天还想把明茶给掐死。 顾奶奶本来就护短，一听这话，直接拍桌子：“谁给她的胆子欺负我们家人的！” “就是说啊！” “她还要明茶把衣服给她那个大女儿，妈您说我就从您这里拿了两块布，总共就给明茶做了两身衣服，她还都要抢走，明茶就这两身能穿出门的衣服！” “太可恶了！” 顾奶奶一上头，就想说她们家人还差两身衣服？ 结果一转头对上顾母期盼的眼神，顾奶奶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她差点又上这婆娘的当了！ 绷住脸，“不给她就是了，难不成还能从明茶身下扒下来。” 好吧。 妈变聪明了。 顾母遗憾叹息，话头一转，又说：“不过明茶也是自己争气，当上了广播员不说，她今天穿着这身自己做的衣服，恰好被省城制衣厂来的大领导看中了，还要跟明茶合作呢，五十块钱给他做一身衣服，肆衍捉鱼回来也是因为这事，要给明茶庆祝。” 顾奶奶知道姜明茶在当广播员。 但后面这事，她倒是刚知道，而且很出乎意料。 顾奶奶是在大家族待了很多年的人，知道有时候这虫变成龙，就差一个机遇。 只有自己本事够硬，又能抓住机会，变成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明茶这闺女......未来说不定还真能变成龙。 顾母说完这些，又开始铺垫，“对了，妈您没看到那省城来的大领导，穿的衣服和皮鞋，一看就贵的不行，一看就是省城人！” 顾奶奶幽幽看了这儿媳妇一眼。 虽然她这儿媳妇有点一言难尽，但对自己家人也是真的好。 “行了，把明茶叫进来吧。” 第62章 出手阔绰的顾奶奶 自从两个儿子结婚后，顾奶奶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住。 屋子里家具不多，但是摆放都很有讲究。 屋子户型方正，两个窗户擦的很干净，采光也好。 已经傍晚了，屋子里仍旧很亮。 微微黄昏的夕阳照进屋子，让整个屋子都蒙上了一层金茫茫的光。 不起眼的家具也变的神秘古朴起来。 本来以为顾奶奶叫自己过来是要帮忙，谁知道顾奶奶看了她一会，突然说：“最近没准备要孩子吧？” 顾母脸上的笑一僵，难道顾奶奶看出来自家儿媳妇现在跟自家那傻儿子还是单纯的对象关系了？ 顾奶奶的长相好看，但跟慈祥的老人完全搭不上边。 这样眯着眼看你时，巨大的压力和震慑扑面而来。 这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吗？ 听到顾奶奶的问话，姜明茶也愣了一下，“没有，工作刚上手，还没有完全步入正轨，有点忙。” 顾母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声。 这傻孩子。 她当然知道他们小两口暂时不会生娃娃。 但现在村里的人哪个不都是催着儿孙结婚，结婚了就赶紧生完，最好三年抱俩，五年抱四！ 顾奶奶年纪也大了。 好好的大孙子怎么都不肯结婚。 好不容易结婚了，媳妇还不肯生孩子。 顾母急啊，这话不应该让明茶当媳妇的说，应该让顾肆衍说！ 谁知道顾奶奶闻言竟然看姜明茶的眼神更满意了，“对，女同志不比男同志，机遇本来就少，现在你抓住机遇了，趁年轻好好干，生完孩子就没这么多精力了。” 姜明茶瞪大眼，顾奶奶这话这思想，也太超前了吧！ 她都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现在到底是在这个比较落后的年代，还是在几十年后。 “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女人事业不能比男人强，工作才是你的根本。” 顾母也震惊了。 她婆婆是在跟她儿媳妇说，男人不如工作重要？ 好家伙。 虽然顾母也这么觉得。 但是顾母还是庆幸，还好今天顾肆衍没跟过来！ 要不然从奶奶到亲妈到媳妇，没一个站在他那边。 咳咳咳，顾母都有些于心不忍呢。 “工作做好了，自己赚了钱，那些亲戚男人自然都围着你转。” 顾奶奶在大家族沉浮那么多年，见证了那么多，把这感情啊，早就看穿了。 就算是父母，子女有出息和没出息，也会差别对待。 顾母带姜明茶过来，就是为了让姜明茶觉得自己多了一个亲人，姜家那一家子不要都行。 顾奶奶更绝了，直接告诉她，事业才重要。 自己成功了，什么情感自然会追着你跑。 姜明茶看顾奶奶的眼神也越来越亮，顾奶奶真是通透啊。 “懂我的意思吗？” 顾奶奶被姜明茶那亮晶晶的眸子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刻意板了脸问她。 “懂，奶奶，您说的真对，我都记下来了。” “嗯。” 这刘金凤咋回事，自己嘴巴就够厉害了，还找了一个嘴巴这么甜的儿媳妇。 怕不是想把她的那点子东西全部都榨干哦！ 算了算了。 人家小姑娘好歹来了一回，看她的眼神，让顾奶奶感觉自己是啥有大学问的大人物。 嗐！ 这些东西自己老死了也带不走，还不如给晚辈，他们拿着高兴。 “你们等一会。” 顾奶奶说完这话后转身往屋子走。 顾母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激动地握紧拳头，神神秘秘对一头雾水的姜明茶说：“明茶啊，你奶奶给你拿好东西去了。” 好东西？ 先别说他们这是穷苦的农村，就前些年破四旧破那么狠，真有什么好东西，也留不到现在啊。 可能是老人家攒的东西吧。 想到这，姜明茶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帖子，家里老人有些饼干、糖果，放到过期了都不知道，自己舍不得吃，就想着留着孩子们吃。 等孩子们回来了，才知道饼干已经软了，糖果也化了。 她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更没有爷爷奶奶。 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但想到顾奶奶一把年纪了，姜明茶告诉自己，就算等会顾奶奶拿出来的糖果都化成糖水了，她也要表现的很高兴，不让老人家失望。 正想着，顾奶奶拿着包东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 姜明茶眼眶都有些热了。 独居老人真的很不容易，一点糖果都很珍视，就是为了给孩子们。 “拿着，小心点。” 顾奶奶把东西递给姜明茶。 姜明茶吸了吸鼻子接过。 碰到那包东西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摸着......像个环状的物品？ 而且就算隔着一块厚厚的布，她都能感受到里面物品的质量...... 顾奶奶瞅她一眼，“傻愣着干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明茶咽了咽唾沫，余光瞥到又期待又好像习以为常并不惊讶的顾母，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婆婆，还有顾奶奶，好像不一般。 在顾母期待的眼神中，姜明茶小心翼翼打开布包。 饶是她自诩年纪轻轻实现财务自由，看到眼前碧绿透亮没有一丝杂质的翡翠手镯都不免惊呼一声。 好家伙，帝王绿！ 顾奶奶这不声不响，直接丢了沪市一套房给她！ “奶奶，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一看她这反应，顾奶奶就知道这闺女识货。 “有啥不能收的，现在又不能戴，就是个普通玩意，你自己收好，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玩玩。” 满意点头，“行了，回去吧。” 再不回去，她的那点东西真要被她们娘俩给掏空了！ 顾母喜的嘴都合不拢了，“明茶还愣着干啥，赶快谢谢奶奶。” 顾母不知道啥帝王绿。 但是她一看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啊！ 姜明茶谨慎地把镯子扣好，“谢谢奶奶！” “嗯。” 这俩人还在这里待着，顾奶奶早就饿了，“行了行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吃饭。” 从顾奶奶院子里出来，姜明茶仍觉得自己在做梦，“顾婶，这镯子太贵重了。” “贵重啥啊，放心吧，你奶奶那好东西多着呢！” 顾母都这样说了，姜明茶也只好收下，打算晚上某人翻窗户的时候告诉她。 本来以为这就玩了，谁知道到了家，顾母又给她一个大惊喜！ 第63章 深藏不漏的顾母 她们回到家时，顾父他们都没动筷子，坐在院子里等她们俩回来。 那鱼的香味放越久越香。 顾肆裕馋的不行。 但这顿饭是嫂子和妈一起做的，她们给奶奶送饭还没回来，要是他们先吃，那太没良心了。 所以顾肆裕都忍着。 忍的难受，又给自己找了其他事情做——掰了根黄瓜转移注意力。 终于等到顾母她们回来，顾肆裕都感觉自己要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妈——” 这幽怨的呼喊，顾母眼皮子一颤，“你叫魂啊！” “我都饿死了。” 顾肆衍已经把碗筷拿出来，每个人碗里都盛了饭。 姜明茶爱吃锅巴，她那碗里锅巴格外多。 大家都不着急吃鱼，而是一人舀了勺鱼汤，和米饭一拌，好吃的不行！ 光是这鱼汤，他们都能吃两碗！ 终于吃到饭，顾肆裕一脸满足：“妈，你和嫂子又从奶奶那里搞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竟然去了这么久。” 这习以为常的语气，姜明茶眨眨眼，顾奶奶好像真的不是普通的老太太！ 顾母瞪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我和你嫂子明明是给你奶奶送吃的去了！” 行吧。 反正他妈从来没有承认过。 在顾肆裕看来，什么都没有面前这锅鱼重要。 问那个问题也是因为顾母他们这次去了这么久，都快耽误吃饭了！ 见自家小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顾母没好气给他夹了一大块肉，“吃吃吃就知道吃。” “啥时候也给我娶个媳妇回来。” 想到大哥曾经堵亲妈嘴的话，顾肆裕嘿嘿一笑，“妈，我也喜欢男的！” 顾母：“......”哎哟喂，她的心脏！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吃完饭，照例是家里男同志收拾打扫。 姜明茶回屋把镯子放进空间。 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的工作特别多，广播站那边，第一期自制栏目要上线了，公社里都很重视。 上午朱裁缝把衣服做好，她要拿了给黄主任。 下午还要写第一期自制栏目的总结，并且根据明天的第一期节目的反馈，把后面几期已经排好的节目进行优化。 算下来，明天都没什么摸鱼的时间。 今晚得早点睡。 收拾好东西，她便翻出衣服准备去洗漱。 “明茶。” 正要出去，顾母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问她能不能进来。 “唉！” 应了声，赶紧把镯子从空间里拿出来放进抽屉，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笑眯眯的顾母，姜明茶也被顾母的好心情传染了，弯眼道：“顾婶您有什么事吗，快进来。” “没啥事，就是给你拿点东西过来。” 顾母在床边坐下后，神神秘秘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 “下午的镯子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你和肆衍虽然现在还只是处对象，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们家儿媳妇我们闺女了，这东西也一直想给你，没找到机会，今个正好。” 说完顾母打开把包裹，竟然是一对纯金的耳坠！ 耳坠做的很精致，一看就是很好的金楼里出来的。 看着重量也不轻，但更可贵的是工艺。 太精致大气了。 姜明茶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了。 好家伙，她还一直觉得顾家条件不太好，过的很困难。 所以自己一直很努力，想要多赚点钱，就有更多由头把空间的肉米啊拿出来。 现在才发现，穷的是她自己！ “顾婶这......这真的太贵重了，我跟肆衍还没真正结婚，我真的不能收。” “嗐！难不成你还想做其他人的儿媳妇？” 顾母佯装生气，直接把耳坠塞她怀里，“行了，拿着吧，你有，以后肆裕那小子娶媳妇了也有，放心吧，不是特意给你的，咱们家人都有。” 顾母这样说，姜明茶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 小心翼翼把耳坠收好，“谢谢顾婶，我会好好保管的。” “嗯。” 顾母满意点头，“行了，你休息吧，今天的鱼汤还没吃完，明天早上给你们用剩下的汤下个面。” 咳咳。 这面，也是刚才从顾奶奶那里顺的。 姜明茶当然都好，“您做什么都好吃，我都爱吃！” “行！” 顾母最喜欢人给她捧场了，打算明天给明茶做一大碗面！ 顾母走后，姜明茶又把镯子与耳坠一起收了起来。 五十块钱的一单的衣服，是她靠自己本事争取到的。 但这镯子和耳环，姜明茶真有些受之有愧的感觉。 很少有人对她这样好，姜明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顾奶奶那边，她决定以后也多跟顾奶奶走动。 虽然顾奶奶嘴上说着就喜欢一个人住，一个人住清净，但今天看到顾母后，顾奶奶眼底一直浮着淡淡的笑。 而且她过去还能时不时给顾奶奶弄点灵泉呀什么的，给顾奶奶调养身子。 这个年纪的老人，身体肯定有一些小毛病。 现在又没有体检，很多老人身体不舒服也不跟儿女说，就自己忍着。 顾奶奶那么好那么通透可爱的小老太太，姜明茶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至于顾母，她也要在以前的基础对，对她更好。 家里人今天好像都很喜欢吃鱼，明天她就从空间里找一条大鱼出来，中午炖好了等大家回来吃。 还能拿点面呀米呀，就说是黄主任给她带的。 反正顾母他们回来的时候黄主任已经走了。 妥！ 理清楚后，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双手托腮静静看着房间里的窗户。 心里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 “咚咚咚——” 窗户准时被敲响，脸上浮起淡淡的笑，起身拉开窗户. 顾肆衍正站在窗户外面，见她把窗户打开，直接跳了进来。 看到她桌上的资料，问道：“还在忙？” 姜明茶摇头，“都忙的差不多了。” “嗯。” 男人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今天走了这么远累不累，我帮你按摩会小腿？” 第64章 结婚 腿酸？ 今天没走什么路啊，虽然去了趟县城，但她一直坐在自行车上，都是顾肆衍在蹬车。 回来后也就去了朱裁缝和顾奶奶那。 一去一来，真没多少路啊。 来这里之前，她都习惯出门开车或者坐地铁，几百米的路都不想走。 来了这边之后，倒是慢慢习惯走路了。 需要走半个小时都觉得没什么。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她的腿部和腰部的肉都紧实了很多。 咳咳，最明显的是臀部。 走路的时候她特意翻了相关的书，什么样的姿势走路小腿不会变粗，会紧实臀部。 这段时间下来，她臀位线都变高了。 臀位线变高，腿看着就长了。 现在她对自己的身材非常满意。 顾肆衍......也很喜欢。 为了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她连忙把今天收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顾奶奶和顾婶今天都给我送了东西。” 不同于缺根筋的顾肆裕，顾肆衍早就知道自家的情况了。 顾奶奶睡的那种看似黑漆漆的床，其实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只是当初为了躲避搜查，特意用火熏黑了。 家里的碗都有年份，顾奶奶的灶台里、院子的树下，还有好些地方，都藏着好东西。 当初最难的那几年，大家都饿的面黄肌瘦，在路边找草吃。 只有他们家有大白米饭吃，还有肉和鸡蛋。 那些，都是顾奶奶用她早年存的金子去黑市跟人家换的。 顾奶奶现在坚持一个人住，也是怕自己某天被搜查了，牵连孩子们。 “给你你就拿着，好好收着，现在不能戴，当个玩意玩也行。” 姜明茶：“......”沪市一套房当个玩意玩？ 这人莫名浑身上下就充满了霸总气息。 不愧是你！ 姜明茶想到那些段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奶奶还跟我说，让我不要着急生孩子，顾肆衍，我发现我好喜欢顾奶奶。” 顾奶奶简直是她今天最大的惊喜。 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年代的人口中听到那样的话。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但又没穿越。 因为思想是连续的。 说完又想到见自己心情有些低落连忙带她去找顾奶奶的顾母，她又赶紧添了句：“也喜欢顾婶，都喜欢。” 顾肆衍本来没想什么。 听到她后面这话，顿了顿：“都喜欢？” “嗯！”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顾家人真的都很好。 一贯沉默寡言的顾父其实很疼老婆，看到顾母拿重东西都会第一时间去帮顾母，吃饭也都会等顾母回来了再吃。 这已经比这个年代的男人，甚至是几十年后的男人都好多了。 就连缺一根筋的顾肆裕，在家里也是从来不闲着。 顾肆衍嘛......那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那方面那啥了点，但是对她完全没有话说。 咳咳，长的也很好看，身材也很好。 姜明茶脸又红了，顾肆衍喉结滚动，“那要不要，真的嫁给我？” 姜明茶：“......” 她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但她明明知道，也还是将话说了出口。 好像就是在给他一个契机...... 咬了咬唇瓣，迎头对上他炙热又隐含期待的视线，“我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起码在广播站的自建栏目稳定下来前、在和省城制衣厂的合作确定下来前，她都不打算生孩子。 但是这个年代，大家好像都默认女人到了年龄就要结婚。 结完婚两个月肚子没动静，那就有问题。 半年没动静，那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姜明茶早就习惯了这些声音，但不代表她愿意去接受。 顾肆衍听到她这话，眼睛都亮了许多，握紧拳头。 “好，都随你，我在你想生孩子前，都不会碰你。” 姜明茶怔了一瞬，看到男人眼底的隐忍后，一下子蒙圈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傻啊，又不是只要那啥了就会怀孕，可以做措施啊！” 顾肆衍顿了顿，他还真没了解过。 也是，这个年代的性教育基本为零。 姜明茶强忍住一脚把他踹出去的冲动，低下头速飞快说：“可以不弄进去啊！” 男人真是在某方面无师自通。 就这样模糊的一句话，顾肆衍瞬间就明白了。 呼吸都变的急促：“好，我知道了。” 姜明茶：“......”知道了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用这种又郑重又期待的语气说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炸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嗯。” 男人这时候脑子里也有点糊，听到指令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快翻出窗户前，才反应过来，回头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领证了，就意味着两人是真正的夫妻了，以后要睡一张床，要搭伙过一辈子。 姜明茶之前了解过。 这时候领结婚证，还必须有两人所在位置的人开证明，工作单位也要开证明，才能去领结婚证。 “下周吧，证明都开好了我就去请假。” 本来以为顾肆衍只会比她更着急，结果男人却说：“太仓促了，下下周，可以吗？” 是的，太仓促了。 床还没有打好。 一米五的双人床，这间屋子也小了。 家具还没做完。 他想这些全部都做好了，再和她去领证，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 半个月的时间，明天他就去买砖头，回来盖房子。 房子盖好，家具也都差不多了。 说完他的计划，姜明茶红着脸点点头：“都听你的。” 她也喜欢这样被人珍视的感觉。 既然顾肆衍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能力，她肯定不会说一些扫兴的话。 “那说好了。” 男人低头看着面前娇羞的女孩，再没忍住，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抱进怀里。 这么小。 顾肆衍也见过孕妇，瘦巴巴的，肚子却大的惊人。 他都不敢想她怀孕是什么样，也不敢想。 如果她不想生，这辈子都不想生，那他们就不要。 反正有顾肆裕。 另一间房正乐呵呵玩着狗尾巴草的顾肆裕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边，顾肆衍想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让她比现在更好。 但又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太过于轻飘。 一辈子那么长，他选择用行动来证明。 过了几秒钟，怀里的姜明茶咳了声，涨红了脸，艰难说：“顾肆衍你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来气了。” 顾肆衍：“......嗯。” 第65章 第一期节目 第二天，红安公社广播台自制栏目第一档节目正式播出。 除了姜明茶外，白美玉和公社其他干部都紧张的不行。 特别是白美玉。 今天不是她来转播早间节目，但她却破天荒提前半个小时过来！ 姜明茶抱着一叠资料走进广播室，看到白美玉愣了一下，“这么早？” “嗯。” 白美玉局促地看向她，“我睡不着。” 姜明茶默了默，行吧。 她当年自己做的第一期自媒体节目上架前，也挺紧张的。 “没什么好紧张的，就一档节目，说不定咱们公社的人都没听。” 这当然是安慰白美玉的话。 现在娱乐活动少，小孩子还能爬爬树淘淘鸟蛋，大人除了听一下公社广播外，就只有说说闲话，床上打打架了。 但是白美玉莫名对自己格外信任。 姜明茶见她紧张地好几次拿杯子都没拿稳，还是找了个由头宽慰她。 这不，白美玉真的信了。 早上转播的县城广播结束，农田里忙活的大伙都皱了皱眉，“这大热天的，干点活真是烦。” “现在还好，刚才那广播里放的歌吵的要命，本来就烦躁，听着广播更烦躁了，现在总算清静了。” 一旁的顾母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姜明茶早就说了，她们广播社弄的自制栏目，今天播第一期啊。 顾母担心的不行，赶紧说：“啥吵啊，你又不识字，如果不是广播，你能知道哪天下雨，哪哪又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都知道顾母家的儿媳妇姜明茶就是广播员。 连忙赔笑，“对对对。” “不过啊，这真的要跟广播站提提意见，节目有时候真的太吵了！” “对！小姜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我们都喜欢听她广播！” 顾母：“提啥意见啊，那节目又不是公社决定放什么就放什么的，都是转播的县城的节目！” 其他人：“......” 行吧，看来是县城广播台质量不行啊。 “那不行，这县城的广播台还赶不上咱们公社的质量呢！” 别的不说，他们公社广播台那两女同志播的真不错！ 这话顾母就不能接了。 讪讪一笑，继续干活。 时不时紧张的看一眼广播台，明茶说今天播，那是啥时候播啊。 一直到中午下工时，广播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与早晨广播富有动感的音乐不同，广播的前奏舒缓轻慢。 大家忙活了一早上，现在终于能回去吃口饭歇歇，听到这音乐，还真不错。 不过。 以前好像没有这节目吧？ “报国媳妇，咋回事啊，今天还多了一个节目。” 顾母瞪大眼，“我咋知道！” 行吧，顾母这张嘴，只要她不想说，别人都从她那听不到一句想知道的！ 约莫三十秒的音乐后，背景音乐变低，同时，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各位社员们大家好，这里是红安社公社广播台......」 有了刚才音乐的铺垫，大家烦躁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和了。 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做饭，一边认真听广播。 本来以为又和原来一样，是念新闻稿子或是什么报告通知。 听了一会才发现，这怎么好像是在说故事！ 故事好像就发生在他们身边一样，但是又有悬念，同时还能调起大家的情绪。 “唉，这人真惨！” “可不是，死了男人又死了孩子，一把年纪了还要给儿子带孩子。” “真厉害啊，一个人带孙子，还能去学做裁缝，赚点外快贴补家里。” 一时间，整个公社都在讨论节目里的故事。 以前的节目大家虽然也听。 但是什么报告啊通知啊，听就听了，不听也行。 不像今天的节目，充满故事性，家里从几岁的小孩，到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管是做饭的女同志，还是回家继续收拾屋子的男同志，都在听这个故事！ 一边听，还一边跟旁边的人讨论！ 大家听着听着，发现这故事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就是秦老太太吗？ 公社角落的王家。 他们家媳妇早就把饭做好了，回家就有吃的。 一家子都一边吃饭，一边听广播。 喂孩子吃饭的王大娘听着听着入了迷，忘记喂孙子鸡蛋羹了。 一岁大的奶娃娃看着碗里的鸡蛋羹吃不着，急的咿咿呀呀叫。 “吵什么，忙着呢！” 王大娘不耐烦皱眉，饭桌上其他人也都不太高兴。 打扰他们听故事了！ 直到小孙子哭了起来，王大娘才反应过来，抹了把发红的眼，喂孩子吃鸡蛋羹。 秦老太太。 太不容易了！ 在这之前，秦老太太在大家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命硬的女人。 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又克死了男人，后来把自己的孩子都克死了。 还有人一直在秦老太太的孙子面前说，让他离秦老太太远一点，要不然也会被克死的！ 但今天，听了这故事，大家才发现。 原来秦老太太命这么苦啊。 命苦的同时，她又那么坚强，从来没向外述说过一句自己的不容易。 只是默默将那些不好的话咽了下去，然后努力干活，比男人都努力。 一个人当爹又当妈，还要上工，上工完还要去干别的。 男人只觉得这婆娘厉害。 女同志很多都感同身受了。 一个个眼睛都红红的。 是啊，做女人就是不容易！ 这就是文字的魅力。 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写小作文呢，小作文带动情绪，煽动舆论。 姜明茶早就习惯了，并且慢慢成为利用文字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念完最后几个字，关掉麦克风，她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轻松。 转头想问白美玉节目怎么样。 结果一转头，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角落去了！ 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这是咋了。 姜明茶一脸疑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白美玉的肩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美玉回头。 原本漂亮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看到她，直接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就开始哭：“呜呜呜呜呜做女人真的太难了呜呜” 姜明茶：“？？？？” 第66章 双份工资! 看过的各种煽情小作文太多，姜明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写的东西有多煽情。 朴实动人的文字，贴近现实的故事，还有缓慢抒情的背景音乐。 就是一贯一根筋的顾肆裕，听到后都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亲娘。 “妈......” 代入一下自己亲妈，顾肆裕觉得自家亲妈的脸色都苦了不少。 顾母本来也沉浸在故事中，突然被顾肆裕这幽幽的声音一喊，顿时一个激灵。 “你有病啊！” 他大爷的，她刘金凤有福气的很。 男人虽然憨了点，但是体力好对她好，两个儿子虽然不省心了点，但身体好。 更重要的是，她婆婆宠她。 儿媳妇也这么乖！ 这憨批儿子，顾母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粪坑里，让他清醒清醒。 顾肆裕：“......妈” 顾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滚滚滚，吃了赶紧睡觉去！” 把不省心的小儿子赶走，顾母又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回头一看。 自家那晒的跟碳似的男人竟然也偷偷抹眼泪呢！ “你又咋了？” 一个两个的。 她这个女同志都还没哭呢，这两家伙怎么先哭上了！ 顾父擦了下眼，他皮肤黑，就算哭了都看不出啥。 就是看着怪埋汰的。 “还擦，赶紧洗手去！” “好，我洗碗，你去休息吧。” 这时候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 女人也要跟男人一样下地干活，怀孕了？ 生完孩子当天都要干活，好多女同志都是在地里生的娃。 久而久之，男人也不觉得生娃带孩子是件很难得事情。 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女同志难受也不敢说，说了怕被别人指责自己娇气。 死了男人也不敢改嫁，怕被别人说早就跟男人勾搭上了。 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男人的媳妇死了，第二天就有人过来给介绍对象，还说“一个男人怎么能带好孩子？” 这个环境，对女人真的太不公平了。 姜明茶用秦老太太的故事掀开了这沾满了女人血的一幕。 有良心的男人都被触动了。 心硬心冷的看到自家婆娘哭，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们女人就是娘们唧唧的，吃点苦咋了，谁不是吃苦过来的。” 当然，感触最深的，还是秦老太太。 这些年，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样过来的。 那天姜明茶问了她一些问题，问她的经历能不能写成故事，最后还把最终的稿件给她看。 秦老太太都没什么感觉。 白字黑字，太过冰冷。 有温度的声音，才能道出她这些年的不容易。 秦老太太长叹一声，这些年她坚强惯了，早就忘了，自己早些年也曾经在夜晚哭湿过枕头。 正想着，她孙子突然回来了。 看到孙子回来，秦老太太露出笑，“回来了，赶紧的，饭还热着呢。” “奶奶。” 丈夫儿子都去世了，秦老太太怕孙子也出事。 就听了村里人的建议，给孙子改了一个好养活的贱名，秦狗蛋。 秦狗蛋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广播，强忍着泪水，上前握住秦老太太那双皱巴巴布满老茧的手，哽咽道：“奶奶，对不起。” 广播里的女声，邻居的叹息，都抵不过孙子这一声。 秦老太太一下子就红了眼，“啥对不起啊，是奶奶对不起你！” 这天之后，公社其他社员看到秦老太太都会主动跟秦老太太问好。 公社领导也开始关心秦老太太的生活。 逢年过节公社都会发一些东西，有粉条、罐头、猪肉这些。 大家都一致同意从他们的份额里拿出一点来，分给秦老太太，以及公社其他那些大家公认的日子格外难过的家庭。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姜明茶在公社广播站，大家都一个接一个来问她。 “这稿子怎么想出来的啊。” “写的太好了。” “这就是咱们公社广播台的自制节目，太好了！” “真不错啊，小姜，以后我的稿子都交给你了！” 李书记看姜明茶的眼神，就像伯乐看到千里马一样。 这么好的才能，哪能藏着掖着啊！ 就应该好好发挥，多为他们公社做贡献嘛！ 姜明茶：“......” 第一期节目大获成功，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 但还没激动完呢，李书记又沉重道：“小姜啊，这个字，我让你练，你练了吗？” 李书记都不明白。 都说字如其人。 小姜这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同志，写出来的字怎么跟狗抓的一样。 姜明茶也沉重点头：“书记，我一定会抽空练字的，就是我现在手里的活太多了，您也知道。” 李书记沉默了。 这活确实很多。 但......能者多劳嘛！ 不过他一看姜明茶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嘿！ 不想白干活！ 李书记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答应你的事情还能不作数了？” “放心吧，等发工资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说了双份工资，那就是双份工资！” 这可真是破例了。 李书记都是从公社补贴里给她挤出来的。 姜明茶果然露出大大的笑：“真的吗？那真的太感谢书记了！” 李书记满意点头：“应该的。” 话音突然一转，又提到姜明茶跟省城制衣厂合作的事情。 李书记是一个特别开明的领导。 底下的年轻人有能力，那就让他们去发挥！ 更何况。 嘿嘿嘿，搭上了省城制衣厂这路子，那真是不得了，以后他们公社不也可以沾沾光，便宜弄点次品布啥的？ 这时候弄点布多难啊。 要是有路子，那就好办多了！ 姜明茶听出来李书记的意思了。 如果后面的合作顺利，这点忙她当然能帮就帮。 不过吧，她想的比李书记多一点。 看黄主任的反应，他们厂子的人裁缝手艺好像一般啊。 但是他们村子这边，朱裁缝，秦老太太，手艺都很不错。 就连顾母，做衣服的手艺都不比后世那些价格高到要命的什么高级定制好！ 当然，那是有她的指导和图稿的情况下。 但尽管如此，她也觉得这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啊，毕竟一个村子富，那肯定比她一个人富要强！ 第67章 黄主任与李书记 中午休息的时候，黄主任过来拿衣服。 来的路上，他就发现这公社的社员们情绪都好像不太对。 等到姜明茶过来，他没忍住，问她：“你们公社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姜明茶把衣服递给黄主任，又从口袋里翻出她画的设计图，上面把每个部位的比例都清楚地写了出来。 只要是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 黄主任看到改良版红裙，满意点头，“不错，现在这版本对身材要求比较低，但是保留了原有的优势，很好很好。” 姜明茶身上这版也好。 但是对腰围要求太高了。 现在这版，放松了些腰部的要求，但是在上下比例的衬托下，腰肢还是显的很纤细。 关键是还不紧身，也不会觉得很不方便。 说到这，黄主任越发觉得姜明茶在这小小的公社真是屈才了！ 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女同志，问：“小姜同志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去省城发展？” 去省城发展？ 她当然考虑过。 乡下的日子确实安逸，但是医疗落后、物资匮乏、交通不便、教育水平低这些问题都不能忽视。 除非他们公社抓住第一波机遇发展起来，成为最富农村。 不然，以后和城市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但这都是以后考虑的事情，不是现在。 笑着回答：“省城当然好，但我现在也去不了啊，先办好眼前的事情吧。” “谁说去不了了？” 李书记的家和顾家正好顺路。 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今天那省城制衣厂的主任好像要来跟姜明茶聊什么未来的合作。 路过姜明茶他们家时，便刻意往里走了点。 探出头一看。 还真有两个人！ 嗯......这打扮，确实跟他之前见过的从省城来的人一样啊。 别说，他们公社这小姜还真有点东西。 省城啊，比他们这巴掌大的县城物质不知道丰富了多少。 但人家省城制衣厂的人还能找到姜明茶家里，找她合作！ 啧啧！ 这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咋不能去省城了，如果你真的想去，这次我回去了给你打探打探，弄个岗位肯定没问题，待遇也绝对不比你现在在公社当广播员差！” 虽然现在都不讲市场。 但黄主任心里明白，就算都是铁饭碗，这饭碗也有大小、厚薄之分。 钢铁厂的铁饭碗肯定比他们制衣厂的饭碗香。 现在不仅是钢铁厂，就连沪市制衣厂都要过来把他们的饭碗给弄小点。 这样关键的时刻，如果姜明茶一直在省城帮忙盯着，保住饭碗，追更超过沪市制衣厂，那希望就更大了！ “小姜啊！” 在外面听到这话的李书记汗都给急出来了！ 知道小姜有能力又肯干，这小小的公社肯定留不住她。 但也不是现在啊！ 而且这省城制衣厂的什么狗屁主任怎么回事！ 这还在他地盘呢，就敢当着他的面挖人了！ 太不把他李马放在眼里了！ 李书记完全忘了是自己偷偷摸摸跑过来偷听的，情急之下直接推开顾家院子的门，大步走进屋。 “小姜啊，我让你回来练字，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明茶一脸懵逼，李书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黄主任也被这人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公社真的有点东西，每个人都这么奇特！ 同时，杂物间闭眼养神的顾肆衍唰地一下睁开眼。 他耳力好，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李书记来了。 李书记他打过很多次交道，是个好领导。 但大中午随随便便进别人家院子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还是得赶紧抱条狗回来。 防恶防贼防李书记。 李书记和黄主任相互打量，姜明茶感受到这两人之间对立的磁场，默默后退了一步，给他们两相互做介绍。 “李书记，这是省城制衣厂业务部的黄主任，之前我跟您提过的。” “黄主任，这是我们公社的书记，李书记。” 李书记原本眯着的眸子皱了皱。 怎么回事，为什么介绍他比介绍黄主任短？ 黄主任也眯眼，这李书记穿的，衣服上咋这么多补丁？ 这么穷的公社，能留着姜明茶这样优质的人才吗？ 姜明茶背后的汗毛莫名竖了起来。 咽了咽唾沫，开始组织语言。 然后—— 黄主任率先笑着打招呼：“原来您就是李书记，久仰久仰，我昨天就跟小姜说呢，咱们公社真不错。” 李书记也含蓄点头：“过奖过奖，小姜也跟我提了，大老远从省城过来不容易吧，吃了没，要不将就去我家吃一口？” “好啊，正好我还带了点酒，中午喝一杯！” 黄主任竟然答应了，然后把衣服塞给姜明茶：“小姜你等会啊，我去李书记家吃点饭了就来。” 原本就是客套一下的李书记一听有酒，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今天上午小姜你辛苦了，吃完饭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可以晚点去。” 姜明茶一脸问号。 这两人刚才不是还差点要打起来似的吗。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咋就哥俩好了呢，就差勾肩搭背了！ 感慨完，她把衣服收好后放回屋子里，去厨房找吃的。 昨天就跟顾母说了，今天中午有节目，会回来晚一些，让大家不用等她吃饭，给她留点饭就行。 走到厨房，揭开锅一看。 就发现锅里有两个碗。 一个碗里装了杂粮饭和窝窝头，还有一个碗里装着菜。 菜一看就知道不是吃剩下的，而是在吃之前特别给她留的。 弯了弯眼，把菜拿出来端到院子里。 就算一个人吃饭，她也不想自己窝在厨房里将就。 忙了一天，也就回家吃饭、睡觉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会。 她当然要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休息时光。 昨天的鱼没有做完，顾母留了一部分腌制好，今天煎成枯枯的鱼块，又酥又香。 还有丝瓜炒鸡蛋。 都是她爱吃的菜。 有时候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放松，姜明茶现在就这样的感觉。 一点点将饭菜吃完，刚站起身，顾肆衍推开门走了出来。 “吃完了？” “嗯。” 男人自然而然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去洗刷，姜明茶便跟在他身边，跟他说今天节目的事情。 顾肆衍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听她说完，突然，男人问：“茶茶，你想去省城吗？” 第68章 飞速成长 现在的房子窗户都不严实，黄主任又激动，顾肆衍在屋子里就算不想听见都难。 他也想知道，她想不想去更大的地方。 姜明茶愣了一瞬。 面对黄主任，她没有说心里话. 但面前的人是她未来要一起共度一生的人。 姜明茶弯了弯眼，“当然想啊，省城什么资源都要丰富一些，能接受到的信息也更多更快，不管是我们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还是顾婶他们以后生病后去看病，还是我们的小孩未来接受教育，都要比这里好。” “不过也就想想啦，现在这情况基本不可能啦，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这是实话。 距离高考恢复、市场重新流通还有好几年。 这几年的时间，与其去冒险做那些事情，还不如脚踏实地，在自己可以做的范围内将自己能做的事情做的更好。 顾肆衍闻言沉默了一瞬，应了声：“好。” 明茶这么优秀这么努力，他也要追赶她。 下午的转播是白美玉播的，既然书记都说了她下午可以晚一点过去。 姜明茶也没着急赶着去单位。 而是在家里睡了个午觉，打算等黄主任他们回来，裙子被拿走了再走。 差不多快到两点钟时，黄主任终于来了。 来的时候还跟李书记一起，两个人勾肩搭背，好的跟两口子似的。 姜明茶又沉默了。 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两个陌生男人要是一起抽烟，就能聊起来。 一起喝酒，那就是兄弟。 一起去洗脚城洗个脚，那就掏心掏肺了！ 瞧瞧，这两人不就跟亲兄弟一样吗？ 李书记看到姜明茶在院子里等，还笑着说：“小姜你不着急去啊，中午的节目非常好，去了单位再表扬你。” 说完就笑呵呵大步离开了。 另一位，黄主任坐下后，姜明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顾母发现她喜欢喝三皮罐后，囤了不少。 现在回家随时都有三皮罐喝。 喝了酒，再喝一杯茶，舒服了不少。 黄主任感慨：“你们公社的书记，真不错。” 他也跟其他像李书记这样的基层干部打过交道。 还真没碰到过像李书记这样能聊的来的。 当然，两人聊天时都同时避开了雷区——姜明茶以后要不要去省城发展。 不过李书记还是委婉说了。 人家女同志父母和丈夫一家都在这。 怎么可能一个人跟他跑省城去呢。 这倒也是。 黄主任也打消了心思。 不过今天这一聊，两边倒是把话说开了。 以后就算有人举报姜明茶搞投机倒把，李书记直接能把这人的嘴巴堵回去。 这一承诺，跟李书记给姜明茶的、黄主任给姜明茶的承诺完全不一样。 姜明茶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 原来承诺也是看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等级的。 姜明茶在李书记和黄主任看来都不过是帮自己干活、能帮自己创造价值和利益的人，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李书记和黄主任，他们一个是公社的一把手，一位是省城制衣厂的关键人物。 就算以后想要违背承诺时，也会考虑一下对方的反应，对方的反应会给他们自己带来什么利益损失。 自然而然，这承诺就更重了。 姜明茶无声感慨。 果然官场和职场，特别是牵扯到高层时，才会飞速成长啊。 这些，都是她在日常的人情世故和自媒体里学不到的。 不仅是她。 还有顾肆衍，也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黄主任验收了裙子，把剩下的25块钱给姜明茶后就走了。 走之前留了他的通讯方式，后面两人肯定还要合作，但是他不一定有时间能过来，到时候会用电报或其他方式联系她。 同样的，姜明茶有什么事，也可以给他打电话拍电报，或是写信。 等黄主任走后，姜明茶才和顾肆衍一起往公社走。 去的路上，顾肆衍问她，房子有没有什么喜好。 不管什么时候，房子都是大事。 姜明茶估计着自己至少还要在这边住三到五年，房子一定要以舒适自在为主。 “窗户大一点，最好房子里的空气能形成对流。” 顾肆衍点头，这点确实很重要。 “还有就是采光啦，一定要有光照，但是不要有西晒最好。” 这些都是朝向问题，在盖房子之前就要考虑好。 顾肆衍点头，都没问题。 “对了，还有屋子最好高一点，咱们这雨水多，万一下暴雨，雨水都冲进屋子了就麻烦了。” 姜明茶保证，她只是在穿到这边之前经历了好几场暴雨后随口一说的。 因为在书的剧情中，根本没有这一段。 谁知道，后面竟然一语成谶了。 基本的问题确认后，顾肆衍便跟她说他的想法。 虽然是修在院子里，但他想做个套间，带个小客厅，第二道门进去才是卧室。 卧室要大一点，特别是他们床旁边得多留点空间。 以后有了孩子，必须要能放得下孩子的摇篮。 衣柜到时候去城里弄一块镜子，昨天去县城逛的时候，路过百货商店的镜子，姜明茶就感慨，有这玩意真方便。 但现在这种带镜子的款式的柜子特别贵。 她也就说了一下。 顾肆衍却记了一下，打算想办法去搞一块回来。 柜子那些顾肆衍都去找木工师傅打了，剩下的......基本都没啥要操心的。 上辈子自己一个人独立了一辈子，马桶堵塞、换灯泡这样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来的。 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大小事情也都是她一个人做决定。 突然遇到一个人帮她把事情安排好，并且在安排时会先问她的想法，几乎全部遵从她的喜好。 姜明茶竟然有些不习惯。 但又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怪不得都爱躺平，原来躺平这么快乐啊~ 不过这是他们两人的小家，全让顾肆衍一个人来，对他也不公平啊。 笑弯了眼，故意皱了皱鼻子，“这事情都让你做了，我做什么啊？” 顾肆衍沉默了一瞬，“你不是要上班？” 好吧，他这一句话可以把天聊死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我也能抽出时间来啊，自制栏目走上正轨了，我就没之前那么忙了。” “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也想参与进来。” 我们的家。 顾肆衍被这几个字触动。 凝视着她，沉声说：“那你监工吧。” 盖房子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他不想让她做。 姜明茶：“......”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刷到的那种专门去工地放盒饭的博主。 眼睛一亮，“要不我给你们做饭吧！” 第69章 看吧，吃醋了 心疼她，不想让她受罪受累，但也不会过于拘着她。 都说了两遍了，她想参与进来的念头确实很强烈。 做饭顾母也能跟着搭把手，顾肆衍便应了她。 “大家都是干重活的，做饭不用太精细，味道重点就行，分量一定要大。” 姜明茶完美抓住重点，用力点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回到公社，她便开始计划给帮他们家盖房子的社员们做饭的事情。 顾肆衍说他会找扒到十个人过来帮忙。 这么多人，肉肯定要去买吧。 还有各种细粮啊、粗粮啊。 这么多人至少忙活一个星期呢。 都得消耗不少。 除了肉，还有鸡蛋、青菜，甚至是各种炒菜用的调料。 想到这，她还有些兴奋。 空间里的东西终于能拿出来了！ 到时候她借辆自行车骑去县城，就说自己去县城买了。 到时候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来。 拿就多拿一点，家里人也能吃。 特别是细粮，像大米啊、白面这些。 虽然顾母他们都说这吃粗粮吃习惯了，但每次吃完细粮，明显感觉精神都好一些。 咳咳，就是脸上的笑容都要多一些。 这笑容多了，看着可不精神了？ 想着，白美玉打了壶水走进来。 看到姜明茶，还有些没缓过来。 之前她只觉得姜明茶长的漂亮，有能力。 但今天，她才发现，她竟然文采也是那么的好！ 她都愧于自己还念过高中。 写的稿子，跟她完全不能比。 “明茶。” 姜明茶心里琢磨着要做哪些菜。 顾肆衍都说了口味要重点，那要不搞个麻辣香锅？ 这样荤和素都有。 主食多，红薯饭肯定要煮，还有就是馒头和窝窝头了。 现在天气热，容易中暑。 她还得搞点绿豆，熬一大锅绿豆汤，给大家喝。 跟顾肆衍说的时候她还觉得挺轻松的。 现在仔细一想，好家伙，事情还真不少。 不过现在公社的人帮忙该房子，那都是免费盖的，就给人家提供两顿饭就好了。 几十年后，工地的工人一天工资都三四百呢。 她给大伙准备的好一点，应该的。 快速算完账，她才侧首看向白美玉，“怎么了？” 白美玉抿了下唇瓣，“你真的很厉害。” 愣了愣，姜明茶霎时笑开了，“谢谢，你也很优秀。” 这档节目自己准备了那么久，夸奖，她觉得自己还是值得的。 白美玉说完，又觉得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这是人家吃饭的工具啊，她就这样问，真的好吗？ 这姑娘是真单纯啊。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姜明茶装作不知移开视线，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一边说：“对了，你的稿子写的怎么样了啊，要不要我们一起看看？” 白美玉眼睛一亮，“好！” 以前在公社，只有李书记知道姜明茶文笔好。 今天节目一出，大伙都知道了。 其中，还有一直没有彻底歇了心思的宋凯文。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得到。 就连姜明梅都以为宋凯文现在对姜明茶已经没兴趣了、甚至会恨她。 但只有宋凯文自己知道，他还喜欢她。 比以前更想得到她。 想要她臣服在自己身下，被他征服。 宋凯文对自己的尺寸和能力十分有信心。 他一直都坚信，只要跟他睡了，姜明茶肯定会被他征服。 顾肆衍那糙汉子懂什么，有他细心、有他会伺候女人吗？ 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今天听到姜明茶播的节目后，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的文采竟然这样好。 顾肆衍那高中都没念过、只会开拖拉机，每天跟一群脏了吧唧的人混在一起块的泥腿子，怎么能配得上她。 宋凯文觉得姜明茶越来越有魅力。 甚至产生了跟她好好在一起，以后再也不出去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的想法。 他都愿意为了她改变，她一定会心软吧。 宋凯文在家里琢磨了半天。 想到那天姜明茶的态度那么强硬，他终于决定换个方法——让她吃醋。 女人嘛。 不都这样。 喜欢争风吃醋？ 正好他父母一直想让他找个知青，特别是在广播站当广播员的白美玉。 宋凯文掐准时间出门。 还去村里的供销社买了些水果糖和桃酥。 买好后，拎着东西大步走向广播站。 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在议论今天广播里那个关于秦老太太的故事。 听到这，宋凯文觉得无比自觉。 他的眼光很好。 姜明茶没有让他失望。 走到广播站，他敲了敲门。 广播室里，她们把麦克风关了，姜明茶正在教白美玉如何把文章写的有代入感，足够牵动读者、听众的情绪。 白美玉的毛病她早就发现了。 她不是没有文采，反而就是太有文采了。 喜欢堆砌辞藻，还有很多比较艰涩难懂的词。 词汇量丰富那当然是好，高中作文就是要词汇量丰富。 可这里不是高考啊，听众都是一群可能连字都不认识的农民。 简单的来说，就是下沉市场。 面对这样的受众，那肯定是越直白越好，最好就用大白话！ 白美玉认真听着，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宋凯文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深深被姜明茶吸引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裙子，比以前还要漂亮。 让他惊艳。 清了清嗓子，在姜明茶听到动静疑惑回头的时候，突然移开视线看向白美玉，“白美玉同志。” 姜明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来做什么。 不会还没打消对白美玉的心思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白美玉这人很不错。 就是容易相信人，容易被骗。 在原着里，先是被宋凯文骗去了身子，回城后在父母的安排下跟一位年长的男领导结婚，给人家当后妈。 临死前都没发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早就跟她丈夫在一起了。 这还不算什么。 更无语的是，后来宋凯文到了城里，找上白美玉，白美玉被忽悠的用她丈夫的人脉去帮宋凯文，结果把她丈夫给害了，最后被她丈夫家暴死。 姜明茶：“......” 不想让白美玉再次走上那样悲剧的路，她皱了皱眉，“最后一点，改完再说。” 白美玉连忙点头，“好。” 宋凯文自信微笑。 看吧，吃醋了。 第70章 喝了一桶油 手把手带着白美玉一行一行改完。 改完后，姜明茶捏了捏脖子，“后面自己再顺顺就好了。” 白美玉还有些意犹未尽。 姜明茶讲课好温柔啊，好有耐心。 而且，她身上真的好香。 所以在宋凯文再次提醒的时候，白美玉很不耐烦地应道：“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们还忙着呢。” 宋凯文一愣。 这什么情况。 白美玉，之前不是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宋凯文哪知道。 白美玉只是在这边看黑不溜秋的泥腿子看多了，看到一个白白净净跟城里人一样的宋凯文当然有好感。 而且宋凯文真的很会伪装。 绅士风度，说话又风趣幽默，很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 如果不是从别人那听说了宋凯文跟他寡嫂之间的那点事，白美玉还真考虑跟他处对象、结婚。 刚来的时候，他们知青都很排斥当地人，总想着自己有一天是会回去的。 但现在慢慢的，他们的傲气和期盼和现实被磨灭了。 又看到那些比他们先来的知青嫁给当地人后，日子比在知青点好过多了。 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但再心动，女同志们也不想跟那些一年上头洗不到几次脚、脚指甲缝里全是黑东西的泥腿子结婚啊。 在这些的衬托下，宋凯文简直成了金龟婿。 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性，好多人到现在都不相信宋凯文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这也都是之前的。 白美玉是颜控，这颜控还不分性别。 姜明茶简直全方位碾压宋凯文啊！ 长的比他好看，五官比他精致，气质比他好，就连宋凯文引以为豪的文采，姜明茶也比他强多了。 更重要的是。 跟姜明茶相处久了，白美玉才发觉原来无意识中散发的魅力才最有吸引力。 相比之下，她之前觉得宋凯文很有魅力的地方...... 嗯，怎么说呢，就是一想起来，明明中午吃的是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黄瓜，她却感觉自己像喝了一斤油似的。 腻的慌！ “美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白美玉更无语了，她能对他有什么误解。 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莫名其妙跑过来找她。 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说。 还遮遮掩掩的，就像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白美玉心思浅，说话也直，宋凯文被噎的不清。 姜明茶扯了扯嘴角，收拾好东西，问白美玉，晚上有没有人陪她。 今天晚上是白美玉值晚班，她要回去吃饭。 白美玉感动的看着姜明茶，那眼神看的宋凯文浑身不对劲。 “你们......” 姜明茶瞥了他一眼，忍无可忍：“广播站闲杂人等不让进，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请出去。” 她的语气已经很不耐了。 但经过宋凯文的自动美化，就成了跟他的打情骂俏。 正想说话，面前的女孩眼睛突然亮了许多，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宋凯文内心一喜，抬腿要走过去。 “让让。” 刚听到这两字，整个人被人扒拉开。 下一秒，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顾肆衍大步走到他面前，直接堵在广播站门口。 姜明茶赶紧收拾好东西，侧首低声问白美玉：“需要我帮你把他弄走吗？” 白美玉感动的两眼泪汪汪。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菜刀，羞涩道：“不用，我有刀。” 姜明茶瞳孔地震。 文文静静的女孩突然拿出一把菜刀......很强。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点，等会最好把门反锁上。” “嗯，我知道了，去吧去吧。” 虽然白美玉这么说，但姜明茶离开的时候还是让顾肆衍提溜着宋凯文的衣服把他拖了出去。 等宋凯文被拽出去后，姜明茶走回来把门从外面关上，“记得反锁。” “我知道了，谢谢你。” “客气。” 白美玉看着姜明茶莞尔一笑后离开的身影，突然心跳飞快。 终于知道为什么知青们会选择嫁给当地人了。 原来在陌生的地方有人给她撑腰、照顾她的感觉这么好。 她也想..... 可是，她不能，姜明茶是女孩，还结婚了！ 白美玉很是懊恼。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姜明茶现在住在顾家。 她丈夫家好像还有一个亲弟弟？ 之前顾母顾父有事情回娘家，顾肆衍在忙，那亲弟弟还来给姜明茶送过饭。 嗯......长的也还过得去，就是脑子看上去好像不太好使，有点憨憨的。 不过这些缺点，在他是姜明茶小叔子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不远处，在家里一边帮他亲哥搬砖一边等着开饭的顾肆裕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顾母端着烧好的菜出来，没好气得瞪他一眼：“说了多少遍，多热的天晚上睡觉都要把肚子盖着。” 顾肆裕摸了摸鼻子，“我没着凉啊，就是感觉鼻子不舒服。” 顾母又瞪他：“鼻子都不舒服了还没着凉！” 顾肆裕：“......”反正只要是他妈认定的事情，他就没吵赢过！ 他放弃，行了吧！ 顾肆裕闷不吭声，顾母得意一笑：“不说话了？心虚了吧！” 顾肆裕：“......” 恰巧在门口听到这段对话的姜明茶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母听到自家乖乖儿媳的笑声，尴尬了一瞬，下一秒就赶紧笑着迎了出去：“明茶啊，你这节目真厉害！大家都在问我他们什么时候能上节目呢！” 秦老太太一下子成了名人。 今晚好多人去他们家送东西呢，送鸡蛋的都有。 这年头，谁没吃过苦啊，他们也有一肚子委屈想说。 姜明茶还没说，顾母又骄傲道：“不过都被我给怼了回去，啥事啊，广播站是他们开的，还他们想上就上！” “噗——” 姜明茶被顾母逗乐了，心头也暖乎乎的，“谢谢顾婶。” “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顾母心里美着呢。 看到顾肆衍拖这一车砖头回来，嘴角都笑酸了。 拖砖头干啥，盖房子呗！ 为啥要盖房子，那肯定是要真正结婚了哈哈哈哈哈~ 第71章 大采购!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就一起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这盖房子自家人肯定不行，还得去找人帮忙。 大家虽然平日里都有些摩擦，但谁家要办事，大伙都热情的不行。 只要提供两顿饭，来帮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找人的事情不用管，剩下的就是做饭了。 这大热天的，做饭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啊。 烧十多人的饭菜，全身都是汗。 顾母想也没想，就说她做。 明茶还要上班呢，怎么能要她做呢。 “我也能抽出时间的，今天已经跟李书记说了，明天早上播完节目我就去县城买肉，再买点菜这些。” 买肉啊。 嘶，真心疼！ 但人家大热天来干活，没点油水咋行。 顾母忍痛点头，“等会我给点钱给你，多买点，咱自己也吃。” 顾母想的穿。 这肉都买了，外人都吃了，他们自家人也不能看着啊。 干脆多买点，都吃。 反正从顾奶奶那搞了不少嘿嘿。 谁知道一贯什么都听她话的姜明茶这时候却摇了摇头，“这个钱我跟顾肆衍出就好了，我跟他两人都有工资，怎么能一直花您的钱。” “啥啊，你妈刚才把彩礼钱给我还回来了，这钱本来就要给你的。” 说起来，顾母就觉得自家儿媳妇牛逼啊。 能从那人嘴里把他们已经吃下去的鸭子给完完整整拽出来。 可不就是厉害！ 拿钱的时候，那人的脸都快气白了。 顾母爽的不行。 正好家里要盖新屋子，这钱可不就用上了吗？ “买砖头打家具都得不少钱，你们自己拿着。” 姜明茶和顾肆衍怎么推都推不掉，最后没办法，只能收下，让顾母他们心里踏实。 等以后顾母要用钱了，再给他们。 当天晚上，姜明茶在空间里把明天要拿出来的肉这些整理出来。 一共拿了二十斤猪肉，五斤鸡蛋，还有大米面粉红薯这些粮食。 调料也翻了出来。 整理完，看到空间里满满的存货，那安全感真是杠杠滴，睡的也格外香。 与此同时，另一间屋子里，顾母也激动的睡不着。 他们家要盖砖头房了啊！ 除了宋队长家的砖头房外，就属他们家最先盖砖头房了！ 而且听明茶他们的意思，这屋子还要盖的特别大，到时候不知道多气派！ “也不知道砖头房是啥感觉。” 顾母翻来覆去，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人说就算了，她还觉得没人搭话说的没劲，非要顾父给回应。 最近顾父身体本来就好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倒床上就只想睡觉了。 被自家婆娘吵的不行，他说：“想住？咱不是还有点钱吗，让肆衍给带点砖头，咱也盖一个。” “呸，我一把年纪了住啥砖头房，再说了，现在的屋子我住着挺舒服的，你一把年纪也别跟着瞎折腾。” 顾父沉默了一瞬，直接用行动证明。 就算他一把年纪了，也能折腾！ 年久失修的床摇的嘎吱嘎吱响，顾母一张老脸都给羞红了。 完事的顾父看着自己婆娘都这岁数了还能舒服到，骄傲地不行，“房子不盖，床必须修！” 顾母忍无可忍。 抬起脚就是一踹，“给老娘消停点，非要让大伙知道了笑话！” 顾父：“......” 第二天一早，姜明茶转播完节目就骑上自行车去县城了。 转悠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把空间里的酱油、醋，和菜籽油全部灌进她从屋子里带的瓶子内。 当时在菜市场买东西的时候，她看到有卖这种散装菜籽油的店。 想着这种油炒菜也香，就买了几大罐子。 这种油看着没有超市的油清澈，还有一些沉淀物。 但就是这些沉淀物，让它和这个年代的油看上去没什么差别。 肉也拿了出来，除了五花肉外，还拿了些大骨头和排骨。 每天都给大伙提供绿豆汤，也能用大骨头炖点骨头汤，肚子里多点油水。 菜也拿了不少，这个季节的他们这边常见的菜都拿了些。 东西真的不少，回去的时候，自行车后座、把手上都挂的满满当当。 大伙差点被那一大瓶油给亮瞎眼了。 菜籽油7毛9一斤啊，这看着都快一斤半了吧！ 这么贵的油，只有城里人舍得买了吃。 他们都是靠每年公社年底结算时分的那点油吃一整年的！ 这么多油，就算炒野菜也香啊！ 还有这么多酱油！ 天呐！ “姜广播员，你买这么多东西啊？” “这也太多了，这么多油一年都吃不完吧！” 后面座椅上那还在duangduangduang的，一看就是肥滋滋的五花肉啊！ 都不用放油，煎出来的猪油香喷喷！ 还有人看红了眼，“这么多油你们家肯定吃不完，多浪费啊，我们家帮你们吃吧！” “哈哈哈这天还亮着就开始做梦了？” 姜明茶都一笑而过。 赚钱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而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 大家都知道自己和顾肆衍都在公社工作。 顾母他们也知道她还有另外一部分收入。 好不容易有借口可以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她不想过于藏着掖着。 当然，更重要的是从顾肆衍昨天买砖头回来开始，已经有不少人在打探他们家还有多少钱、想借点钱了。 这不，大家已经开始说了，这姜广播员不会过日子啊。 “又是盖房子，又是买肉买油的，这得花不少钱吧。” “这日子又不是就一天的，一下子把钱都花了，以后干啥啊，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再放在他们家盖砖头房上了。 本来还说盖这么大的房子肯定有不少钱。 他们娶媳妇差钱，还想去找顾肆衍他们借借钱呢。 现在一看，顾肆衍有个这样的败家婆娘，哪还有钱借给他们哦！ 算了算了！ 还是找别人借钱吧！ 宋队长那小儿子天天衣服穿那么干净，肯定有钱，还是找他借钱吧！ 第72章 顾母的变脸能力 今天已经有人来帮忙干活了，顾母正在厨房里面蒸饭呢。 明茶一个人去采购东西，能忙的过来吗。 又怕她年纪小没做过这么多人的饭菜，买肉买菜买少了。 又怕她买多了，一个人弄不回来。 顾母正操心呢，突然院子外响起一阵骚动，强烈的好奇心，顾母锅铲都没放下直接冲了出去。 啥啊！ 冲出去一看，竟然是明茶回来了。 好家伙，那自行车上满满当当全是肉菜和油米！ 大伙都在围观，都在议论。 “这么多咋吃的完啊？” “这得吃到啥时候去。” 最高兴的当属过来帮忙的社员们了。 他们都知道姜明茶今天专门去县城买菜买肉，就是为了给他们每天做饭吃！ 上次给宋家盖房子。 那么漂亮的砖头房，肯定有钱哇，大伙都抢着去帮忙盖。 结果到了那，天天萝卜白菜窝窝头。 就第一天看到了点肉沫星子。 后面别说肉沫了，鸡蛋都看不到。 大伙背地里没少骂宋队长一家。 帮忙盖房子，管人家两顿饭，怎么说都要见点油荤，这是规矩。 结果到了宋队长那，这规矩彻底坏了。 所以这次顾肆衍他们家说要盖房子，好多人都不愿意来。 他们算是发现了，家里条件越好的人，越抠门！ 给人家盖土坯房，都有鸡蛋吃呢。 这次来给顾肆衍他们盖房子的，那都是跟顾家关系铁的，或者是受过顾家恩惠的。 他们来盖房子也不是图那一天两顿饭。 但突然知道伙食变好了，还有肉吃，大伙肯定高兴啊！ “乖乖，你咋买了这么多啊。” 顾母完全是惊呆了，“这么重，你骑车回来摔了咋办啊？” 姜明茶弯了弯眼，“没事，我骑自行车厉害着呢，多买点，咱们自家人也能吃啊。” “自家人吃？” “金凤啊，你们真是娶了个败家儿媳妇啊。” “顾肆衍赚多少钱都不够她造的啊！” “小姜啊，这日子不是这样过的。” 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姜明茶败家。 是真的觉得可惜吗。 一部分人是眼馋这么多肉和油，酸的不行，故意说这些话让自己心里舒坦舒坦。 还有一部分人呢，说这话就是幸灾乐祸了。 姜明茶当上广播员后，大伙都后悔的不行。 早知道姜明茶这丫头能当上广播员，他们也早点把她弄自家来啊！ 现在见她这么败家是，能赚钱又咋滴，败家媳妇娶进门那就是祸害！ 姜明茶跟省城制衣厂合作的事情目前只有顾家人自己和公社李书记知道。 除了李书记外，都不知道姜明茶在公社拿的也是双份工资。 这在大伙看来，不就是败家么！ 顾母本来在数肉呢。 知道自家儿媳妇能赚钱。 他们年轻人自己赚钱自己花，顾母从来没想过要干涉。 更何况他们都比自己一个农村婆娘有本事，做什么事情肯定有他们自己的道理。 反正两个孩子都孝顺，她就跟着享福就行了。 想这么多干嘛。 现在听到这么多人在一旁逼逼逼她家儿媳妇败家，顾母直接恼火了。 “放狗屁！” “明茶和肆衍自己赚的钱，他们爱咋花咋花，跟你们啥关系。” “买点肉就败家了，你们才败家！” “再说了，就算败家，这也是他们自己有本事会赚钱，哪像你们，想败家都没家能败，败啥，败你家那两块拦门板吗！” 顾母一出，谁与争锋。 这么多人，在顾母跟前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顾肆裕也被自家亲娘的战斗力给惊呆了。 刚想加入战场，帮自家嫂子找场子，突然有人说：“就知道嘴硬，嘴硬有啥用，嘴硬你们家就有钱了？” “我想借钱都不找你们借，娶了这么个败家媳妇！” 顾母突然就顿住了，往自家儿媳妇那一看，明茶正清嗓子呢！ 立马就明白了。 顾肆裕：“我们家咋就没钱？！” 顾母：“没钱就咋滴，过一天是一天！” 顾肆裕：“？？？” 咋回事啊。 他妈咋突然就？？？ 咋回事啊！ 顾母这一转变，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她不小心说漏嘴了。 没钱了？ 哈哈。 本来以为大家会继续落井下石，结果情况却完全相反。 还是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却完全不一样了。 “啥过一天是一天啊，也不能这样过日子啊。” “就是啊，你们得说说他们年轻人。” 顾母像是认命了似的，长叹一口气，“我能说的好？” 顾母戏精上身，姜明茶悄悄给顾母比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啊！ 顾母丢给儿媳妇一个得意的眼神，瞧瞧这默契！她们娘就应该是母女！ “还是得说说，小姜身上这裙子又是新做的吧？” 顾母怕别人又说明茶，赶紧没好气说：“是啊，顾肆衍那小子跟着了魔似的，非要跟明茶做新衣服，明茶不肯要，他非要做，还怪凶！” “你们以为今天是明茶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不是顾肆衍那小子。” 顾母点到即止，由其他人自由发挥。 女同志一脸懵逼，还能非要给媳妇做新衣服的？ 还凶？这种凶她们也愿意被凶啊！ 男同志则是酸了吧唧一言难尽。 如果他们娶了姜明茶这么漂亮有能力的媳妇，他们也愿意给媳妇做好看的衣服啊！ 还有一部分人呢，想的就比较特殊了——原来是顾肆衍败家的...... 他们就说，家里哪会让女人做主。 盖房子买东西，肯定都是顾肆衍的责任啊。 顾肆衍从后面搬完砖出来，知道明茶回来后洗了把手，顶着众多复杂复杂的视线从姜明茶自行车上把东西卸了下来。 “去休息会。” “嗯。” 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姜明茶脑袋都快被吵炸了，顾肆衍一说，她立马跟在他后面跑了。 这落在其他人眼里，更成了顾母刚才那些话的证据。 原来，姜广播员和顾拖拉机手之间，是这样子的啊！ 第73章 吃肉了! 等大伙散后，回到厨房，顾母赶紧把肉都拿了出来。 “乖乖，这是买了多少肉啊！” 姜明茶摸了摸脖子：“我也不清楚，其实没多少钱，都是排骨大骨头，肉没多少。” 这时候和以后完全相反。 现在猪肉五花肉都是七毛二一斤，排骨大骨头便宜，才一毛八一斤！ 但是那排骨和大骨头上的肉啊，恨不得剔的一干二净。 哪跟姜明茶拿回来的一样，排骨上还有那么多肉！ 棒子骨也是！ 一整根完整的棒子骨，里面的脊髓不知道多养人呢！ “哪里买的排骨啊？” 顾母看着这么多肉的排骨都心动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家明茶控制不住啊！ 这么多肉的排骨，这搁谁谁能遭受住啊。 姜明茶早就想好了措辞，笑着说：“肉联厂那弄的，他们那今天灯坏了，黑乎乎的，估计没刮干净，我买完就赶紧走了，生怕他们追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这事占了大便宜，顾母更乐呵了。 自家儿媳妇真是聪明啊。 搞了这么多便宜肉回来，还赶走了所有想找他们借钱的人！ 真厉害！ 顾肆裕这时候听到顾母和姜明茶说刚才的事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啊！” 顾母没好气瞪他一眼，“你咋不明年才想明白？” 顾肆裕嘿嘿一笑，这么多肉吃，顾母咋说他他都不难受。 顾母见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又无奈又生气。 哥俩虽然都是一把年纪都不处对象不结婚。 但这也有区别。 顾肆衍是没那方面的想法，但顾肆裕是完全还跟没晓得事似的！ 现在顾肆衍结婚了，顾母又开始操心上顾肆裕了。 这傻小子，啥时候才能结婚啊！ 就算结婚了，顾母估计自己都还要跟着担心。 除非找个知根知底的，顾母都担心他被骗！ 顾肆裕完全不知道自家亲娘正操心他的人生大事呢，满脑子都是排骨。 “嫂子这排骨咋做啊，等会我能多吃点不？” 排骨？ 这么多人，肯定是大锅炖啊。 搞点不值钱的茄子豆角土豆和黄瓜一起炖，就放些酱油盐辣椒都好吃！ 旁边贴点杂粮饼，细满汤汁后，比肉还香！ 这样荤菜素菜和主食都有了。 再整个拍黄瓜，弄个青菜蛋花汤，多好！ 蛋花汤弄完，绿豆汤也要安排上。 煮好的绿豆汤用井水冰镇着，下午最热的时候让大伙一人喝一碗，解暑提神！ 干活干到一半，那豆角茄子土豆炖排骨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干活的一个个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他们咋闻到了肉香？ 这么浓郁的肉香，他们这辈子都没闻到过！ 好家伙，这得多少肉啊！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面面相觑。 刚才顾母和大伙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人家这次做房子把家底都掏干净了，还挤出这么多钱来给他们买肉吃，这么好的人，他们房子一定要好好盖！ 赶快盖！ 让他们赶紧住上砖瓦房！ 还没到正午呢，顾肆裕就搬了一张桌子出来。 大伙口水一咽，要吃饭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母和姜明茶一人端了一大盆菜出来！ 真是满满一大盆，虽然有很多茄子豆角土豆黄瓜，但是排骨也多啊！ 那么炖的那么香，闻着就好吃！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他们又端了一大盘拍黄瓜和一锅汤出来！ 那汤虽然不是肉汤，但是蛋花汤啊！ 但蛋花都能看到，是一块一块的！ 跟之前在宋队长家吃的鸡蛋花沫子完全不一样！ “大伙忙了一上午辛苦了，赶紧下来吃个饭休息会！” 就等这话呢！ 顾母一吆喝，大伙都赶紧干完手里的活爬下来。 这时候农村人就差在田里住着了，很多人都没有洗手的习惯。 甚至碗筷都不洗，直接用湿抹布一擦，再用干抹布一擦，完事了！ 他们也是。 但在看到顾家人那一双双做完饭都干净的手，和蹭亮的碗筷时，他们顿了顿，不约而同问：“我们要不要洗个手吧？” 顾母一拍脑袋，“等着，我去打盆水出来。” 洗完手，终于可以吃饭了！ 这不是自家，人家还这么厚道，他们也不能不顾人家的感受啊。 所以尽管大家被那么多肉馋的不行，第一筷子都不约而同夹的最便宜的菜。 吃到菜的那一刹那，一众晒的黑红的汉子都愣住了。 咋回事啊。 这菜咋比鸡蛋比肉还好吃？ 他们不敢相信，又夹了一块他们都快吃吐的土豆。 哎嘛！ 更好吃了！ 土豆炖的软糯入味，一口咬下去，全是肉香！ 姜明茶见大伙都只吃菜，连忙说：“大家都吃排骨啊，这么多排骨，不吃都浪费了。” “赶紧吃。” 顾肆裕在那啃排骨啃的满手油，听到话忙不迭应和：“是的，排骨真香！” 嘴巴也油滋滋的，他说话都舍不得把肉咽下去。 其他人咽了咽口水，终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排骨。 用柴火灶大火烧出来的排骨香的不行，咸香入味，而且炖的软烂，一口下去，肉就全掉了！ 太好吃了！ 姜明茶也咬了块排骨，嗯，柴火烧的菜就是香啊！ 顾母和顾父不用说，老两口第一次知道排骨还能这么香！ 比油滋滋的肥肉还要香！ 这肉香太霸道，直接飘出了院子，飘到其他人家里。 姜家。 自从东拼西凑把彩礼钱还给姜明茶他们后，自家的生活水平就直线下降。 别说吃肉了，吃个鸡蛋都难。 特别是姜明梅还带了一个孩子住家里，还不肯去上工。 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吃白食的，顾母都跟着压力大，他们都两天没吃饱肚子了。 基本的温饱都不能解决了，感情也会放在后面。 特别是自己现在的惨境还是其他人造成的，看姜明梅都不顺眼了。 姜明梅看着一桌子咸菜窝窝头，不满皱眉：“妈，就吃这菜啊？” 姜母本来就心烦，闻言直接把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家里就这条件，不满意你别处吃去！” 姜明梅愣住。 她妈，第一次这样跟她说话。 与此同时，宋家也闻到了。 他们家本来是全公社唯一一户住砖头房的，现在村里突然又多了一户，而且那家人还跟他们不对付，宋家人都膈应的不行！ 吃个肉，这么嘚瑟，谁家没吃过肉啊！ 给那群人弄这么好吃的，他们做的房子差的要命，砖都砌不直！ 宋队长冷笑：“等着看吧，看他们用这么多肉请了一群什么废物回去。” 第74章 就是偏心 顾肆衍他们要盖新房子，并且还买了很多肉菜回来给那些帮忙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公社。 顾国强他们一家瞬间气的不行。 当初想找他们帮忙，一家子嘴巴都跟被针线缝上了一样，怎么都不肯松口。 现在好了，他们宁愿给外人吃肉，都不愿意帮一把自家亲兄弟。 这气怎么能忍得下！ 这次都不用媳妇的拾掇，顾国强就主动跟吴秀芳一起跑到顾奶奶家去告状。 他就不信了，他妈也能看的下去。 “妈！” 为了更好的告状，他们还拿了几个鸡蛋。 推开门进屋，看到在院子里坐着大口吃排骨的顾奶奶，直接傻了。 “妈您哪来的排骨？” 自从上次回去后，顾母和姜明茶每次做了什么肉呀、面点呀，都想着给顾奶奶送一点。 顾奶奶虽然不肯跟他们一起住。 但毕竟年纪大了，一个人开火又麻烦。 他们做都做了，多做一个人的也没什么，送过来不是还有顾肆裕那小子跑腿？ 顾奶奶嘴上说着他们不嫌麻烦。 咳咳，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人活了一辈子，把孩子们辛苦拉扯长大。 老了还不就那点指望。 自己身体好点，手里有养老钱，儿女们孝顺，还不跟她住一起烦她。 现在明茶嫁过来后，顾母跟着做饭都好吃了。 顾奶奶觉得自己就是全公社最幸福的小老太太。 特别是今天这排骨啊。 肉炖的软烂，她一个老婆子的牙口都吃着刚好。 就是太多了点！ 顾奶奶弯着眼吐槽：“老了也要保持身材，这婆媳俩，非要让我长胖了穿衣服不好看！” 吐槽完又吃了一块排骨。 顾奶奶感慨，金凤那婆娘终于想通啊。 这人活着，谁知道以后发生啥意外啊。 他们又不是没有积蓄。 特别是顾奶奶，手里好几块袁大头呢，小黄鱼大黄鱼也有。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用说。 真要碰到事情了，这些东西都是硬通货！ 所以赚的钱就该吃吃，该用用。 勒紧裤腰带省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苦，到老了，孩子们还嫌你提供的条件不够好，不孝顺，那一辈子真是冤枉！ 现在看到金凤想通了，终于知道对自己好了，顾奶奶欣慰啊。 这女人啊，还是得通透的女人点通。 美滋滋吃着软糯的排骨，突然院子门被人推开。 抬头看到是国强那白眼狼，顾奶奶好新心情都没了，“还能哪来的，你哥你嫂子给我送来的！” “奶奶我也要吃排骨！” 顾国强吴秀芳的两个儿子看到奶奶跟前一大碗排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直接冲过去，伸手就要去抓顾奶奶碗里的肉。 小孩子皮，农村的小孩子都是放养的，浑身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全是泥。 顾奶奶本来就讲究。 一下子被恶心的不行，拍拍打开他们的手：“做什么，不知道洗手？” 吴秀芳平时最娇惯这俩儿子。 别说挨打了，平时在家里，顾国强他们连重话都没跟他们说。 俩小子哪能经受住这打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奶奶打我！” 吴秀芳心疼地把儿子护在身后：“妈，从我嫁过来，您就偏心，家里的布都给了h大哥大嫂家，我说过什么没有，我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但现在您把偏心也延续到孩子身上，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顾国强也点头，显然很认可自家媳妇说的话。 顾奶奶冷笑。 “我为啥偏心老大一家，你们心里没点数？” 那两年碰上了灾荒，家家户户都困难。 顾奶奶自己是经历过那些年代的，饿肚子都不算啥。 但是她想着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他们底下还有四个孙子，孩子们不能饿啊。 就偷偷去城里，拿金子跟人换了米和肉。 正打算晚上给他们分别送过去呢，当天兄弟俩就都过来了。 不同的是。 顾老大是过来给她送粮食的。 老大他们一家四口饿到都快没人形了，想着老人不经饿，硬是从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里挤了点出来，再去整了点野菜，给顾奶奶送来。 临走前还一直让顾奶奶去跟他们一去住。 这人吃不饱就容易头晕眼花，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出啥事了咋办。 顾奶奶没有收大儿子的粮食，而是把默默把自己换好的粮食跟肉塞给他。 没多久，老二也来了。 来干啥的？来找顾奶奶要粮食的！ 吴秀芳说老人活这么多岁数早就活够了，这种时候就应该把粮食让给孩子。 顾奶奶一听，差点没把血吐出来。 她怎么就生了这样的白眼狼！ 从小到大，家里啥好东西不是紧着两个孩子，顾老大是个老实又疼弟弟的，自己舍不得吃的都要给弟弟。 结果倒好，这小子现在成了这德行！ 顾母气的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到了晚上，想到两个孙子饿到在家里啃门，心里又过意不去。 还是爬起来准备去给他们送粮食。 结果顾文顾武俩孩子看到她，啪的一下把门关上，还让她走，不要抢他们家粮食。 顾奶奶一下子寒了心。 丢了半袋子粮食进他们院子就走了。 等顾国强反应过来要追回顾奶奶时，顾奶奶已经当自己没了这个小儿子，两个孙子也当没了。 刘金凤本来就心好。 还是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更好，掏心掏肺那种。 家里难成那样，都能挤出粮食来给顾奶奶送过去。 顾奶奶给了他们一袋细粮和两块肉后，顾母感动的不行，真就把顾奶奶当亲妈了。 只是嘛，顾母机灵，慢慢猜出顾奶奶手里不少好东西。 顾奶奶又好哄啊，哄两下就给他们了。 顾母就嘿嘿嘿。 顾奶奶没好气，但也宠着顾母。 这婆娘被穷怕了，手里没点东西心里不踏实。 顾奶奶就宠着她呗，每次看顾母自以为从顾奶奶那里忽悠到东西窃喜的模样，顾奶奶也觉得有意思。 现在又来了一个明茶。 顾奶奶真是......差一点就被她们俩哄着搬到他们家去了！ 想到他们一家，顾奶奶心情都好了许多。 老二一家还在不依不饶，顾奶奶直接把排骨端进屋子里，把他们赶出去， “我就是偏心了怎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肉就是比手背的多！” 老太太现在偏心偏的理直气壮，直接把顾国强一家都给看傻眼了。 还能这样？！ 第75章 打鸡血 回去的路上，吴秀芳还是气的不行。 这死老太婆。 手里攥着东西不给他们，全给老大一家。 见过偏心的，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还偏心偏的这么理直气壮，她都气吐血了。 “凭什么好事都让老大家占了，让他们帮点忙都不帮？” 到家了，吴秀芳还在抱怨。 顾国强头疼的不行，“行了，别说了。” “我凭什么不说，那你是妈，你亲妈，你亲妈都偏心偏成那样了，我还不能说了？” “怎么就能说了，还不是当年你当着孩子的面说那样的话，伤了妈的心，我妈会这样吗？！”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顾国强都不知道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明明他才是家里最受宠的人。 小时候他身体不好，顾奶奶什么都会尽量紧着他。 大哥心疼弟弟，自己不吃都要给弟弟吃。 包括他结婚，也是结了婚的大哥大嫂给他忙前忙后。 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呢？ 顾国强真的不知道吗？ 他太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会这么难受。 当初吴秀芳说大哥一家子都是农民，对他们家没有一点帮助，只会出了事后拖累他们家，最好跟他们家走远点。 顾国强听了媳妇的话。 慢慢疏远大哥。 那时候看到大哥眼底的失落和受伤，他只有躲避。 现在轮到他被大哥和母亲抛弃，他才知道，当时的大哥有多难受。 他有多不是人。 可现在......他也想不通，甚至有点怨恨他们。 明明小时候对他那么好，现在说变就变了！ 是的。 怨恨他们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限包容他。 “肯定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我知道了！” 吴秀芳突然想起来那天好像看到什么省城制衣厂的领导是拿着裙子走的。 拿了裙子走，姜明茶突然就有钱盖房子买肉。 肯定是在投机倒把！ 就算不是投机倒把，那也肯定有问题！ 这种事情，必须举报！ 投机倒把啊。 要是被抓住了，要挂着牌子被人压着游行不说，还要蹲大牢！ 就算举报的是假的，没有抓住实际证据。 但被抓进去调查，不死也要掉层皮。 他们村子里之前就有人去黑市做买卖被抓了，当时事情闹的很大，所以顾国强记得很清楚。 他打了个寒颤。 吴秀芳看到他不说话，尖叫一声：“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不会还心软吧！” 大哥和妈都不要他了。 他还顾忌什么亲情。 “你想去，就去吧。” ———— 真像宋队长说的那样，队里的人帮忙做屋子做的不好吗？ 顾家院子，过来帮忙的队员们最开始都放不开吃肉。 后来还是顾肆裕看的急着，给他们每人夹了一块排骨，“吃啊！” 顾母：“就是，这么热的天你们来帮我盖房子，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要是再不吃，我们晚上睡都睡不着了。” 一听这，大伙对视几眼，终于放开肚子吃。 吃的时候还不停感慨，“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今天一顿的肉，比我一年吃的还多。” “还是你们好啊，之前帮宋队长家做贩子，他们一顿就给一个窝窝头，炒点白菜，还一直提防着我们，生怕我们去偷他们家东西。” 本来都不想来帮忙，还是想着顾家人太好了，才过来帮忙。 没想到，菜竟然这么好！ 顾母笑呵呵：“明天还有，明茶今天买了不少肉回来，明天咱们炖肥肉吃！” 肥肉啊！ 一听到肥肉，大伙连忙咽了咽口水说：“这哪能天天吃肉，今天吃了就够了。” 就这一顿，他们都恨不得卖命给他们干活！ 而且顾肆衍他们一家都那么好。 从来没有说防着他们什么，大大方方的，还很感谢他们来帮忙。 刚才姜明茶跟他们沟通屋子的布局时，也是跟广播里一样温声细语。 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白白净净的，还是公社广播员。 明明都是一个公社的人，他们都觉得自己跟姜明茶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敢走进。 但是姜明茶没有表现出来一点那种想法，反而跟他们一起蹲在泥土和砖头中间，仔细讨论屋子该怎么盖。 这帮人盖房子，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来的都是父亲以前是瓦匠，或者以前就帮人盖过房子的。 今天他们才发现，姜明茶竟然比他们知道的都还多！ 有个活泼的人没忍住问了一句，才知道人家盖房子之前也查了不少相关的资料。 还是要学习啊。 他们从姜明茶身上都深刻认知到了这一点。 这肯定是会学习，才能当上广播员啊，才能住砖头房。 他们都一致决定回去后，也要让他们的娃好好学习！ 分量做的太足了，还有五分之一的排骨和菜没吃完。 这天气，肉菜放一下午肯定放坏了。 顾母便在他们喝绿豆汤休息的时候又把排骨热了下，搭了点窝窝头，让他们吃了。 好家伙。 中午吃排骨就让他们过意不去了，所以大伙都没完全放开，还特意没吃完，留了些。 谁知道下午还有解暑好喝的绿豆汤！ 并且那些排骨也都让他们吃了，说是加餐！ 大伙本来就一身鸡血，现在更是，感觉自己浑身都使不完的劲。 吃了排骨喝完绿豆汤就又去干活。 直接把明天的进度都给干完了，如果不是天黑了家里人见他们还没回去，他们都还不肯回去！ 姜明茶他们也是又感动又想笑。 正好今天晚上也用姜明茶带回来的面粉和油烙了葱花饼，就给他们一人给了两张饼。 来帮忙的大伙都吓的不行，连忙拒绝。 中午都吃了那么多肉了，下午也吃了，怎么晚上还能收。 顾母直接把饼塞给他们，“啥啊，我儿媳妇说了，虽然都说是包中饭和早饭，但一般情况下也就干到四五点就回去了， 你们今天帮忙干到这时候，天都黑了，肯定还要包个晚饭啊，就两张饼，吃不饱肚子，拿回去垫巴垫巴！” 第76章 于有粮 来帮忙的是于有粮回家路上，就远远看到自家婆娘带着孩子在路口等他。 刚会走路的孩子皮的不行。 一会要去那里看看，一会又要妈妈抱，一会又要回家。 “蛋蛋乖啊，爸爸回来了咱们就回去。” 在顾家干活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都没怎么休息，一直在埋头干。 在那里的时候还感觉没什么。 从顾家走出来的路上，就慢慢感觉到累了。 特别是还带了几块好吃的鸡蛋葱花饼。 那是顾母让他们垫肚子的。 但是他没舍得吃。 又是鸡蛋又是白面又是油，这么珍贵的东西。 他们平时在家里都舍不得吃啊。 正好有两块，媳妇吃一块，儿子吃一块。 想着媳妇看到这饼后有多高兴，他就恨不得立马冲回家。 “秀儿！” 于有粮看到自己媳妇，咧嘴笑，大步跑到他们跟前，一把从媳妇手里接过儿子，然后把手里的饼递给她，“快看看是什么。” “哎呀，你一身的汗，等会他又要闹。” 男人天生体味就比女人重。 特别是出了汗，浑身的汗臭味能熏死人。 如果忙活一天不换衣服，那汗臭味都腌入味了，还伴随着那衣服的馊味，真是能熏死人。 平时蛋蛋看到干完活的爸爸就要跑。 但今天，小家伙早上起来就没看到爸爸。 都没顾得上嫌弃爸爸臭，瘪了瘪嘴，就抱着爸爸脖子嗷嗷哭。 “哎哟，哭啥啊，爸给你带了好吃的。” 秀儿打开一看。 竟然是鸡蛋葱花饼。 “你从哪里来的！” 两口子一边说话，一边往家里走。 都不用仔细看，也能发现女同志腿脚有些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 于有粮走的很慢，笑着说：“婶子给的，给了三块，正好咱们一家子一人一块，我已经吃过了，你赶紧吃。” 饼子不知道放了多少油，特别松软。 秀儿咽了咽口水，他们家条件不如别家好。 因为她腿脚不方便，都挣不了几个工分。 又要在家里带孩子。 可以说，他们家全指望着于有粮一个人。 这次去帮顾肆衍他们盖房子。 整体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其实是亏的。 但顾肆衍人好，之前他媳妇难产生不出来孩子。 村里赤脚大夫都说要他给媳妇准备后事了。 但顾肆衍二话没说，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医院。 去县城救了回来。 那事之后，他们家就一直记得顾肆衍他们的恩情。 这次知道他们家盖房子差人，于有粮也是第一个报名的。 “你帮他们干活，怎么还能拿他们家的东西呢？” 那是恩人啊。 于有粮笑着摸了摸妻子的的头，把今天自己吃的什么说了。 说完，秀儿沉默了。 行吧。 揪了一小块饼，先喂给丈夫，再给孩子，最后才自己吃。 一家三口吃着两块饼，满足的不行。 回去的时候，他们路过顾国强家。 突然听到顾肆衍的名字。 两个人一激灵，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十足不约而同放轻步子，捂住娃的嘴巴。 蛋蛋：“？？？” 听到后面，他们又同时瞪大眼！ 竟然要去举报姜明茶广播员！ 太坏了！ 他们要赶紧去跟姜明茶说！ 于是乎，，刚从顾家出来没多久的于有粮又跑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姜明茶他们正在吃饭。 中午吃的太油腻了 晚饭就比较简单。 整了一个焖饭。 五花肉超香后放入青豆、菇子，加酱油，盐，还有自家做的大酱。 闷骚后，放入过水的青菜，撒一把葱花，再拌匀，不知道多香！ 最近家里盖新房，顾母他们也跟着忙活，比平时累了不少。 做晚饭的时候，姜明茶便放些灵泉水。 打开锅盖，那真是一个香啊。 菜放的多，分量特别足。 一人盛了一大碗，还有不少。 这样的吃法虽然没有单独炒菜什么精细，不过忙了一天这样大口干饭，真叫一个爽！ 而且味道还真不错！ 正要吃，于有粮突然跑了过来。 顾母一愣，“咋又回来了？” 于有粮大口喘着气，“那个......顾国强，要去举报姜广播员！” “什么？！” 顾母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顾肆衍眼神也瞬间变了，顾报国更不用说。 缓缓吐出一口气，“去举报明茶投机倒把对吧？” 于有粮一惊。 他们怎么知道。 难道，这事是真的？ 他又开始混乱了。 于有粮一家都是老实到不能再老实的人。 一家子穷成这样了，还是本本分分。 一听真是投机倒把，他又觉得这样不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过来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不过很快他就想清楚了。 不管了，救命恩人大于天。 更何况顾肆衍还不是救了一个 是他的媳妇和孩子。 顾报国冷笑。 他亲手带大的弟弟，他当然知道。 两口子没在他这里讨到好，回去后肯定不会反思，他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 而是会怪罪他，说不定还恨上他了。 他那个弟弟啊。 本来顾报国还以为，至少会看在小时候的感情上，不做什么。 没想到。 顾母气的不行，狠狠骂了几句白眼狼后，赶紧对站在一旁的于有粮说：“谢谢你啊蛋蛋他爸，这事情是假的，啥投机倒把，我们明茶现在是公社干部！” 于有粮瞬间松了口气。 他媳妇说顾婶子是好人，上工的时候都比较照顾她。 顾婶既然说了是假的，那就肯定是假的。 送 提醒到位了，他便准备离开。 谁知道早的时候，顾母冲过来塞了一个铝饭盒给他，里面满满都是焖饭。 “你来的正好，今天饭做多了正愁吃不完会放坏呢？” “你也还没吃吧，赶紧拿回去吃。” 于有粮一惊，他今天都吃了这么多好东西了，怎么还能拿！ 但谁能争的过顾母啊！ 最后于有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饭盒被顾母推出门外的。 于有粮走后，顾母气愤完，又说起于有粮的事情。 “他们两口子不容易，他是个遗腹子，他媳妇小时候从山上摔下去把腿摔断了，当年生孩子也差点人没了，还是肆衍把他们两口子送去医院，才抢回来。” 原来是这样。 白天姜明茶就对于有粮有印象。 因为他总是干最累的活，而且干的最认真。 看顾肆衍的眼神......也格外炙热。 用个形容词，跟看他特别尊敬的大哥甚至是领导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今天的饭里她放了不少灵泉。 听说他媳妇身体不好，希望吃点那米饭，能让他媳妇身体好一点吧。 第77章 新房上梁 回去后，于有粮打开饭盒，一家三口都直接傻眼了。 一整碗米饭！ 虽然不全是大白米饭，但那也是一碗饭啊！ 还有好多五花肉！ 蛋蛋口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激动地指着肉：“肉肉！” 秀儿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敢下嘴。 他们都给了，自己不吃，那不是又浪费粮食又浪费顾家人的心意。 于有粮就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碗，把四分之三的焖饭都赶到碗里，推到媳妇面前：“你们吃，我都不饿。” 如果他不吃，秀儿肯定也不同意。 只有这样，她才会愿意多吃点。 他没本事，不能像顾肆衍那样挣大钱给媳妇盖砖头房，一天三顿都能吃肉。 但是只要有好东西，他愿意把大部分都让给媳妇。 吃完晚饭，夫妻俩给蛋蛋洗完澡，便上床睡觉。 睡觉的时候，秀儿在睡梦中突然感觉自己断了的那条腿骨头缝里像有小蚂蚁在咬一样，还在发热。 她的腿不好，只要一变天，受伤的那条腿就会特别疼。 也是这种骨头缝里的疼。 今天的感觉让她熟悉又陌生。 跟以前的疼又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但秀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疼太多次，她也能忽略疼痛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 于有粮突然问：“秀儿，你的腿......怎么看着比昨天好了？！” ———— 因为媳妇的事情，于有粮今天干活更有劲了。 觉得生活都比以前有盼头了。 特别是他觉得媳妇腿之所以变好，就是因为他来给顾家人干活。 顾家人都好啊，家里风水也好，做出来的东西也好。 所以他媳妇的腿才突然比以前好了啊。 自己是沾了顾家的光，今天干起活来，于有粮就更有劲了。 顾母看到这小子的劲都担心啊。 这小子这么卖力干啥。 她又不是地主！ 其他人见于有粮干这么起劲，都感受到了压力，也跟着拼命干。 姜明茶中午回来，突然感觉面前的场景有点熟悉。 这不是让她可以躺平的七十年代吗？ 怎么.....好像又卷起来了？！ 顾母也莫名跟着鸡血起来，做饭的时候拿锅铲挥的哦，好几次差点甩到顾父脸上！ 顾父：“......你慢点，激动啥？” 顾母瞪他，“你不激动？你这斧头都快劈飞了！” 顾父：“......” 两口子同时沉默了，是啊，他们咋了？ 姜明茶看破不说破。 看吧，这就是内卷的可怕之处！ 她要远离！ 逃出厨房，想去院子外面透透气。 正好撞上顾肆衍把剩下的那批砖头拖回来。 快步走过去想帮他，突然发现有哪里好像不对劲。 这板车怎么拖的砖头比之前多？ 顾肆衍怎么走这么快？ 对上明茶疑惑的眼神，顾肆衍也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他们干太快了，我就想着赶紧把转头都拉回来。” 姜明茶：“......”你也被卷到了！ 大伙的共同努力下，原本计划八天盖完的房子，四天就完工了！ 姜明茶震惊了，大伙都震惊了！ 这房子，怎么盖的这么快，还这么好！ 上梁这天，村里的风俗，是需要请客的，还要放鞭。 顾家房子上梁要请客的消息一放出去，全村都惊呆了！ 这不是才开始嘛，咋就好了？ 顾母也惊呆了啊。 上次明茶买回来的东西本来是打算让这几天帮忙盖房子的人吃的。 请客的时候再重新去买。 结果这才吃了一半，就盖好了？ 那就不用再去买东西了？ 上梁请客是大事啊，顾母和姜明茶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张罗了。 这天本来是白美玉轮休。 但白美玉知道姜明茶今天家里上梁肯定很忙，就主动提出她今天值班，下次她值班的时候，姜明茶再还回来。 姜明茶感激地抱了抱她，“明天中午我给你送饭！” 白美玉脸颊微红，“好。” 她怀里真的好香啊。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他们家人就都起来了。 开始烧热水，准备干活！ 天刚亮，就有人陆陆续续把自家的桌子板凳搬过来。 现在村里没有专业整什么酒席一条龙的，一家一户有一张完整的桌子都算不错了。 所以谁家要请客的话，基本都是来吃酒的人你带一张桌子，我提供两条板凳。 这样一来，桌子板凳不就有了？ 吃完了再把自己的桌子板凳带回去，主人家也好收拾。、 姜明茶也是第一次真正自己在农村办酒席，再次被这样团结的的场面给震撼到了。 几十年后，一眼望去都是精致高档的高楼大厦。 小区的绿化、各种基础设施都好到不行，24小时有物业保安，有的高档小区甚至配备的管家。 但是，邻里关系是完全没有办法跟现在比的。 感慨完，继续做饭。 人多，烧米饭肯定不现实。 昨天蒸的窝窝头，一大锅大骨头汤，虽然没啥肉，但是有肉味啊。 再来一个生瓜炒鸡蛋，还有一大盘拍黄瓜，一锅菇子烧五花肉。 这时候请客花样都不多，就是分量大。 这样三菜一汤，桌上再摆上一桌自家炒的瓜子花生。 那叫一个丰盛啊。 “真厚道啊，又是汤又是肉，还有鸡蛋！” 还没到开饭的时候，但是一些熟悉的婶子们都已经去厨房溜达一圈了。 大伙一听这伙食，瓜子都舍不得磕了。 要把肚子留着吃肉！ 九点整，上梁的最佳时候。 顾肆衍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拿着鞭炮走到院子中间，划开火柴，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响。 女同志们捂住耳朵，男同志们激动地欢呼，“ 啊！” “红红火火！” 姜明茶和顾肆衍的目光隔着人群对视上。 红红火火。 屋子上梁了，他们就要真正结婚了。 第78章 天上掉馅饼 放完鞭，就正式开席了。 姜明茶他们轮流端着菜出来，一盆盆的菜。 肉菜能看到肉，蛋菜能看到蛋，而且一看就是上了心的，一上来，大家筷子一起伸向五花肉。 第二个菜还没上呢，第一个菜就被干完了！ 姜明茶直接惊呆了。 怎么跟短视频里的一样。 她哪知道啊。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里一年上头，除了年底分猪肉的时候，一年上头都看不到肉沫！ 今天来顾家吃酒，家里条件好的给几分几毛，不好的，那就就给几个鸡蛋。 这些东西就能吃这么好的菜，大伙都高兴坏了好不！ 而且顾家这些年运势好啊，一直在走上坡路，来吃饭，还能蹭蹭好运！ 看到姜明茶又端菜上来，大伙都笑呵呵说：“赶紧上啊，你们家这菜太香了！” 姜明茶也被大伙的热情和高兴感染了，笑着把菜端到桌子上：“慢点吃，不着急，还有菜。” “那感情好啊！” “今天真是赚大了！” 可不是赚大了？ 姜明茶他们自个已经提前吃了，都在厨房忙活。 看到闲在一旁的顾肆裕，姜明茶突然想起了自己还说要给白美玉送饭的。 今天白美玉帮她值班，她总不能让她饿肚子吧。 找出一个铝饭盒，盛了小半碗杂粮饭，菇子炒五花肉，生瓜炒蛋，还有拍黄瓜，一样盛了一些。 饭盒直接塞的满满当当的。 “肆裕。” 顾母他们都在忙，姜明茶也要继续炒菜，只有顾肆裕闲着，便问他能不能帮忙送一下饭。 顾肆裕之前也去广播站给自己送过饭，还算轻车熟路，他跟白美玉也打过照面，不会显得太唐突。 一个很小的忙。 谁知道平时跑路跑的特别开心的顾肆裕突然有些扭扭捏捏。 不过姜明茶太忙，也没去细想。 以为他不想跑，便洗了洗手说：“我去送吧。” “不用，我去！” 顾肆裕唰地把饭盒抢到自己怀里，“我去送，嫂子你休息会。” 说完，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姜明茶：“？？？” 怎么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 顾母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小子在整什么名堂了，“怕是开窍了。” 婆媳俩的默契。 对视一眼，姜明茶立马就明白了！ 我去，顾肆裕，竟然喜欢白美玉！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她不禁想象了一下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一个呆，一个单纯。 要是以后真在一起了。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还是看白美玉的反应啦。 白美玉什么反应？ 看到他来送饭，白美玉不禁露出失望，“明茶呢？” 顾肆裕一点都没看出来呢，傻笑说：“我嫂子在忙，今天家里人多，她忙不过来。” 好吧。 “让她别太辛苦了。” “好！” 顾肆裕傻笑感慨，她真的好善良啊。 “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白美玉虽然不及姜明茶那样精致俏丽，但五官带些冷艳，虽然内心想法很单纯，但不说话时看着就格外高冷。 只可远观。 顾肆裕都觉得自己的喜欢是对她的冒犯。 送完就要跑。 “你等等。” 谁知道，白美玉竟然叫住了他，用她那双微微上扬的冷眸打量他，“你有对象吗？” 顾肆裕眼睛倏地瞪大，呆呆楞楞的，心跳都停住了，“没有。” “嗯。” 白美玉捏紧筷子。 又问：“那你想找对象吗？” 顾肆裕下意识摇头。 但看到眼前的人后，脑袋瓜子突然就灵光了，又赶紧点头，“想！” “嗯。” 白美玉轻轻点头，然后站了起来，“那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 顾肆裕晕乎乎的。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这么大的馅饼直接把他给砸晕了。 “你当然好！” 白美玉被他憨憨傻傻的反应给逗乐了，这么大人了，个子比她高那么多，怎么看着还傻愣傻愣的。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顾肆裕：“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我这个人。” 白美玉：“......” 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跟明茶是好朋友，我很喜欢她。” 顾肆裕被自家大哥给刺激坏了，脑子里突然飘过他大哥那句“我不喜欢男人喜欢什么”，吓的不行，“你也喜欢女人？” 白美玉：“你也喜欢女人？” 顾肆裕：“......” 白美玉：“......” 他们俩在说什么？ 对视一眼，都笑了出声。 不过白美玉还是坦白：“我跟明茶是好朋友，她很厉害，我很崇拜她，很想跟她当一辈子的朋友。” 说到这，顾肆裕就明白了。 这朋友，肯定没一辈子的啊。 但是姜明茶跟他大哥结婚了，如果白美玉再跟他结婚，那不是成了亲戚？ 亲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啊。 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顾肆裕都不知道如何述说自己的高兴了，“你放心，我嫂子人很好，如果你真跟我结婚了，她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说完，顾肆裕又觉得有点奇怪。 白美玉也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他们俩人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觉得这种有点奇怪也没那么奇怪。 “那......我们就是对象了？” 白美玉微微颔首，那姿态就像女王一样，“嗯。” 顾肆裕咧嘴笑，露出八颗，“我也会对你好的。” 白美玉耳根莫名热了，这人怎么这么呆，“嗯，谢谢。” “不谢！” 回去的路上，顾肆裕是跑回来的。 跑的时候没忍住太高兴，嘴巴一直咧着，喝了一肚子的风，回到家时，打嗝打个不停。 这时候大伙饭都吃完了，顺便把自己家的桌子板凳扛回去，同时还不忘帮忙把地上打扫了。 现在院子里干干净净，跟平时都没啥两样。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鞭炮味，顾肆裕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恰好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边说话一边从堂屋里走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顾肆裕站在院子中傻笑，还一边笑一边打嗝，肚子里全是气，“嫂子，有你真好。” 姜明茶：“？？？” 顾母：“臭小子你要死！” 顾肆衍直接黑了脸，“你再说一遍！” 第79章 拍结婚照 等顾肆裕把话说清楚，大伙都一脸黑线。 包括姜明茶。 她一直都知道白美玉挺喜欢自己的，但没想到她会喜欢自己到这个程度啊！ 还为了跟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竟然愿意嫁给顾肆裕。 虽然她觉得白美玉和顾肆裕很合适。 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 特别是对女孩子来说。 没嫁对人，后面真的会很痛苦。 她还是要去跟白美玉好好说说。 顾母则是觉得一言难尽。 完蛋了，自家的儿子一点魅力都没有，找媳妇竟然还得靠嫂子帮忙！ 夭寿啦。 顾父也觉得小儿子不争气。 想当年，他们村追顾母的可多了，但他都靠自己的本事追到了顾母。 白美玉他知道啊。 女知青，城里人，还是广播员，长的也好。 宋队长都想把她说给自己儿子。 这么好的闺女，在顾父看来都是没有自己婆娘好的。 他都能追到自己婆娘，这小子竟然！ 顾肆衍心情也很复杂。 白美玉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好几次他去接明茶，那女知青都紧紧黏着他媳妇，还舍不得她走！ 一起上班都这样。 要是真嫁过来做一家人，那还得了？！ 全家人，只有顾肆裕在傻乐。 关键是顾肆裕还不知道。 还在那美滋滋。 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走的顾奶奶瞪他：“结婚的事情再说，处对象结婚过日子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怎么，你们兄弟俩结婚了还不准备分家？” 虽然现在村里人都认为不分家好。 只要长辈还在，那就不能分家，不管兄弟们结婚没有，生了多少孩子，那都必须住一起。 但顾奶奶不这么认为。 谁说非要住一起啊，都在一个村，住的近一点能咋滴。 就算没有地，非要住一起，那过日子也不能全部都在一起！ 该分的还是得分。 所以那女知青真是因为喜欢明茶才想跟顾肆裕结婚，那这事情真不能成。 必须再等等！ 等她确认她跟顾肆裕合适，最好两人还有感情，那才能结婚！ 顾肆裕把家里人的意见传达给白美玉，白美玉有些不解。 但还是答应了。 那天她头脑一热，说了直接结婚。 回去后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结婚啊，一辈子的事情，她就这样糊糊涂涂结婚了，好像也不对劲。 得再看看，跟他先处对象看看。 如果两人合得来，那就结婚。 就这样，顾肆裕和白美玉真的处起了对象。 姜明茶和顾肆衍的感情越来越好，两人现在每天都在跟着屋子的进度，木匠那边家具也打好了，一起送了过来。 到了最后一天，房子完全盖好了，家具也都搬了进去。 其中。 包括顾肆衍打的大床。 那张顾肆衍亲手打的，就算成年人站上去走来走去，甚至是跑来跑去，都不会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双人床。 两人提前开好了介绍信，等姜明茶中午播完节目，就跟李书记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去县城领证结婚！ 还是借了自行车，这时候太阳大，顾肆衍给她带了一顶草帽，看着她乖乖戴好。 “先去拍照。” “拍完照就去领证，再去买东西。” 现在的结婚证上并不需要照片，但很多城里人都喜欢在结婚那天拍一张照片。 留着做纪念。 为此，两人都特意换上了上次买回来的布做的军装。 为了更符合这个年代，姜明茶还特意梳了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双低麻花辫。 这个发型再戴上草帽，还有些度假风。 帮她理好帽子，姜明茶说：“给顾婶做的衣服也做好了，今天晚上给她，她肯定特别高兴。” 本来布早就买了。 但自从姜明茶的节目广播后，朱裁缝和秦老太太一下子就忙了起来。 其他生产队的人都慕名过来找他们做衣服呢！ 没办法，姜明茶他们的单子只能往后排。 就连他们今天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这两天才做好的。 虽然有些慢，但是细节都做的很好，线头什么更是没有。 穿着格外登对，顾母一看到他们俩，就一个劲笑。 就连现在上工的时候，都在笑呢。 其他人很是无语，知道你家盖砖头房了，这么高兴啊。 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姜明茶和顾肆衍在公社开了介绍信和证明，今天去县城领结婚证！ 但在他们看来，这都摆了酒了、还结了婚，不就是结婚了吗。 结婚证那一张纸，有没有都行。 不知道顾母在傻乐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儿媳妇刚进门呢。” 顾母心虚，可不是刚进门么。 “是啊，你们家肆衍都结婚那么久了，咋还没动静啊？” 这么一说，大伙都想了起来。 这都好几个月了，肚子里还没消息，不会是姜明茶不能生吧。 他们小两口暂时不打算要孩子的事情，顾肆衍早就跟顾母说了。 但他说的是，他不喜欢小孩，太吵了，等过两年再说。 顾母只当他那小子刚娶了媳妇，性子太霸道，不想多个孩子来跟他抢媳妇。 还特意提醒他，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能太自私了。 得跟明茶商量。 他们结婚了就是一个小家庭了，不能跟以前一样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话顾母肯定不会跟外人说。 儿子媳妇感情好，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要去想办法挑拨。 所以顾母腰一插，大声说：“嗐！是我跟明茶他们说的，先别要孩子，这两口子刚结婚，这么早要孩子做什么，自己日子都没过明白呢，就稀里糊涂当了爹妈。” “再说了，家里现在这么忙，他们俩都有工作，我哪有时间给他们带孩子啊。” 整了半天。 是刘金凤自己懒，不想带孙子啊。 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好多婆婆都这样，想要孙子，一直催着儿媳妇生儿子，但生了她又不给带。 让人家小两口自己带。 这样一来，大家都来说刘金凤了，“你这不行啊，人家明茶是广播员，肆衍是拖拉机手，那都是顶顶好的工作，工作忙点，你帮忙带带孩子咋了？” “就是！” 刘金凤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说！” 大伙感慨，原来姜明茶也不容易啊~ 姜明茶容易吗，她确实不容易。 这个年代拍结婚证，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第80章 结婚证 春风照相馆，这个年代唯一的照相馆，也是国营的。 比起后世的照相馆，更像民国年间的照相馆。 门口贴着很多以前的顾客穿着军装时拍的照片。 如果是结婚的小夫妻，照相馆也提供化妆服务。 价格一块钱一张。 这时候，一块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已经算很大的开支了，所以大多数家庭基本都不会拍照。 就算是拍，那也是可能一辈子才拍一张的全家福。 好奇地走进照相馆。 店员一看到他们俩的打扮就知道他们是来拍结婚照的。 直接把姜明茶拉到镜子前，“女同志先上个妆，男同志等一等。” 显然是轻车熟路，店员看上去格外自信，姜明茶便也放下心来。 结果到了上妆的时候，她傻眼了。 脸都快涂成猴子屁股了！ 还要给她上大口红。 一边往她脸上扑粉一边说：“女同志你皮肤真好，我还没见过比你皮肤还白的。” “等等等等。” 姜明茶见她还要往自己脸上扑粉，连忙拦下她，“这样就够了！” 这时候都是黑白照片。 就算相机吃妆，这妆也已经很够啦！ 店员看了一眼，行吧。 虽然姜明茶觉得妆容，但其实正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 又黑又粗的麻花辫，白净的脸，眉毛黑黑弯弯的，脸蛋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 看着就喜庆！ 如果这妆换一个人来，看着还有些滑稽。 但在她脸上，竟然还觉得明艳大方。 照完镜子一回头，发现顾肆衍竟然一直看着自己。 男人今天也换上了那天新做的军装。 还没洗过的新衣服布料比较厚，格外笔挺。 他的眉毛不用修，就恰到好处。 但今天专门理了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俊朗的眉眼。 军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一顶帽子。 好看的人，戴上帽子更加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向抿着的薄唇今天都有上扬的弧度。 周身的冷峻减少了不少。 更添了些风流。 整个人又拔高了不少，就像一颗白杨树。 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害羞，轻咬唇瓣，“好看吗？” “嗯。” 好看，特别好看。 好看到，他恨不得再跟她重新办一次酒宴。 “好了小两口别看了啊，过来拍照了。” 姜明茶被店员打趣的话和眼神弄红了脸，赶紧站起身。 想到几十年后的结婚照，姜明茶便和顾肆衍并肩做在一起。 谁知道店员却皱了皱眉，“坐近点。” “都要结婚了，别害羞，再做近一点。” 说着指了一张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男女，肩膀都重叠了一半！ 这个年代不是应该很保守吗，为什么照相要隔这么近！ 对上姜明茶震惊的眼神，店员肯定点头：“对，就这样，再近点，女同志手放在腿上，男同志手放在女同志后面，都朝对方的方向靠一点。” 虽然两人私底下没少搂搂抱抱。 但在外人面前隔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两人都有些放不开。 店员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近点！男同志揽一下女同志的肩膀！” “可以吗？” 顾肆衍低声询问她，姜明茶轻轻点头，“嗯。” 揽住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为负了。 这个形容，她脑海中瞬间飘过一大串不可描述的画面。 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店员满意的不行，“对，就是这样，要害羞，但是也要喜悦，笑！” “牙齿都露出来！” 太羞耻了！！！ 姜明茶眨了眨眼，学着店员的样子，露出八颗牙。 嗯。 店员满意点头，但看到顾肆衍时，眉毛又皱了起来，“男同志也笑一笑啊，这么漂亮的媳妇，咋看着苦大仇深的。” 顾肆衍：“......” 他就不太会笑。 看了眼照片上的人。 那人笑的格外开心，眼尾纹都笑了出来。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张照片，也是他们唯一的一张结婚照，顾肆衍当然想要完美。 学着照片上的男同志咧嘴笑。 结果他脸一动，拍照的摄影师就笑喷了。 这笑的，还不如不笑呢。 但他又格外认真，摄影师是真憋不住。 姜明茶好奇回头看他，就见男人嘴角还僵硬地向上牵着，努力露出牙齿。 眉头却皱着在，像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笑不好。 “噗——” 这一看，她也没忍住笑了出来，“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不笑也帅的。” 她一边笑一边说，红扑扑的脸，就像阳光下的花朵一样。 顾肆衍见她笑的开心，眼底也慢慢布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嘴角自然上扬，露出一点牙齿，低头认真地看着身前的女孩。 就算眼尾没有眼尾，但也能看到他在笑。 摄影师赶紧抓抓拍。 “咔嚓——” 这一幕定格，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愣了一下，“怎么都拍了。” 摄影师笑着说：“抓拍效果好。” “到时候你们看了照片就知道了。” 说着就去开单据，“一个星期后拿单据来取照片。” 见摄影师这么有自信，姜明茶和顾肆衍也没有再去说啥。 毕竟他们俩人都长的不差，五官也没有死角，怎么拍都不会难看。 只要不是没看镜头，就没事。 ———— 拍完照，两人一起去办理结婚登记。 现在还没有专门的民政局，结婚都是去乡镇办事处办的。 顾肆裕对现场很熟，骑自行车带她过去。 两人都穿着军装，看着不知道多登对。 本来姜明茶是准备穿红裙子的。 但是又听人说现在只有办结婚酒席那天穿红衣服，拍结婚照都是穿着军装拍的。 所以今天两人都穿着军装，这个年代最时兴的打扮，还骑着自行车，在街上不知道多拉风。 都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去结婚的。 很快到了办事处，找到办理结婚登记的工作人员，把他们开具的证明递给工作人员。 很快，结婚证就办好了。 结婚证拿到他们手里，就是薄薄的一张纸，就跟奖状似的，上面画了麦穗，还有领袖语录。 除了这些外，两人的名字和年龄都是手写的，包括结婚日期。 加粗的结婚证三个字下，写着 「顾肆衍（男）、姜明茶（女）自愿结婚，经审查合格后于婚姻法的规定，发给此证」 最下面还有一个红双喜。 看着就特别喜庆。 和结婚证一起给他们的，还有一张家具购买凭证。 “凭此票可以选购一样家具，凭结婚证可以换购一样物品。” 说完，工作人员笑着对他们送出祝福：“恭喜！” 第81章 妈! 这时候物资都是计划供应的。 没有票，普通人就算有钱，都很难买到家具。 一张结婚证能换一张家具购买凭证，刚才他们从办事处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在他们后面的小夫妻说把这凭证卖了，至少可以卖五块呢。 这换购凭证有日期，两人想了想，家里也不差这五块钱，所以就算家里的那些家具都打了，但顾肆衍还是决定再去买一件家具。 走到百货商店买家具的柜台前，人家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刚结婚过来买家具的。 热情地介绍有哪些东西。 柜子什么家里都有，顾肆衍对这些也没啥感觉，便问姜明茶想买什么。 她看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脸盆架。 木质的，可以放好几个盆子，还可以挂毛巾，放肥皂盒。 买了这个，他们就不用每次都去外面蹲着洗脸了。 比起柜子，这个价格也不高，两人很快拍板买下这个。 除此之外，结婚证也还能再换购一样东西。 包括脸盆、毛巾、蚊帐、马桶、热水瓶这些。 家里有厕所，马桶用不着。 蚊帐太闷了，她不爱用，顾肆衍也不是招蚊子的体质，同样用不着。 最后顾肆衍说买个热水瓶。 再过几个月天气凉了，热水瓶肯定少不了。 特别是她爱干净，天气冷了说不定也过几天就要洗个大澡。 面对顾肆衍的理由，姜明茶完全没有办法否认。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o(╥﹏╥)o 老老实实掏钱买了一个热水瓶。 售货员找他们要结婚证。 本来以为就是看一下结婚证的日期。 谁知道确认后，竟然拿起笔在上面写上“热水瓶已购”几个字。 姜明茶和顾肆衍都震惊了。 见两人都不知道有这事情，售货员也有些尴尬。 “咱们都这样，就算你们买的是马桶，也要写‘马桶已购’。” 听售货员这么一说，姜明茶和顾肆衍瞬间觉得上面的字没那么扎眼了。 更何况这热水瓶还怪喜庆的。 深红色的瓶子，上面画着大花，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虽然土土的，但看着就高兴嘛！ “好的，谢谢您。”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姜明茶又高兴了，再次小心翼翼把他们的结婚证收好，仰头弯眼对顾肆衍笑了笑，“这算不算我们结婚证的特殊印记？” 顾肆衍见她这么高兴，轻笑点头：“嗯。” 售货员本来还等着她发作呢。 结果这两人突然就开始含情脉脉了。 虽然就两句话，但售货员莫名撑的慌。 “......新婚快乐。” 姜明茶弯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谢谢！” “走吧，我们回去？” 顾肆衍见她欢快地都快跳起来了，在她身边护着她，“不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不去了。” 姜明茶笑嘻嘻说：“妈肯定等着我们呢，还是回去一起吃吧。” “对，还有奶奶，把奶奶也接过来吧。” 顾肆衍注意到她称呼的变化，眼神慢慢变化，又用那样大狗狗的眼神凝望她。 姜明茶：“.....” “这还在外面呢！” 她紧紧抱着热水瓶，快速走到自行车旁，“我们快回去吧。” “嗯。” 顾肆衍看到她红红的耳垂和躲避的眼神，深呼吸。 不急。 快回去，很快就到晚上了。 脸盆架顾肆衍过几天找人来拉，他们就带了一个热水瓶。 某个猴急的人自行车骑的飞快，姜明茶坐在后面，莫名越来越紧张，脸也越来越红。 真是奇怪。 她明明都看不到顾肆衍的脸，他也没说话。 但她就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悦与急促。 想到今天......她已经开始腿软了怎么办？ ———— 很快两人到家，顾母果然在家里等着他们呢！ 打好的家具刚才也都搬进他们的新房了。 顾母怎么看这房子怎么觉得好啊。 原来这房子的墙还能这么直！ 地上还能这么平！ 屋子还能这么透亮！ 等到明茶他们回来，顾母脱口而出：“咋这脸都成猴子屁股了还这么好看？” 刚才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的姜明茶差点一个踉跄直接给顾母拜年。 她都给忘了！ 在照相馆的妆她还没卸掉呢！ 所以说，她顶着这猴子屁股去办结婚证、还去了百货商店！ 怪不得街上的人都看她。 她还自我感觉格外良好地以为是因为她穿的军装！ 姜明茶一下子臊的不行，很不得回到一个小时前把自己的脸摁到脸盆里好好刷一刷。 还有顾肆衍！ 听到了顾肆衍的笑声，她愤然抬眼瞪他。 结果男人却是笑了，看着她认真说：“好看，猴子屁股也好看。” 这话他说的很认真。 虽然平时姜明茶也都很乐观开心。 但顾肆衍却莫名觉得她经历了很多，吃过很多苦。 所以就算开心，也没有真正放开声音大笑过。 好像，习惯性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今天的她不一样。 今天的她是那么高兴。 就算是现在，她的情绪也比以前外放。 没有在刻意绷着自己。 这种变化，是从她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起开始的。 顾肆衍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定要对她更好。 他的小媳妇，以前肯定吃过很多苦。 能做出嫁给他这个决定，一定也耗费了她很多的勇气。 姜明茶：“.....” 来了来了又来了。 又是那样的眼神。 一边是顾母的打趣，一边是男人的炙热眼神。 姜明茶干脆捂住脸快速跑进房间。 她要洗脸！ 顾母：“跑啥啊，来吃饭了！” 过了几秒，姜明茶有些羞涩又有些喜悦的声音传了出来：“知道了，妈~” 第82章 改口真快! “妈？” 顾母站在原地，整人都傻了。 脑子里嗡嗡的，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明茶是在叫她吗？ 终于改口了呜呜呜呜呜~ 虽然顾母觉得明茶叫她顾婶也好，小姑娘声音甜，叫她什么都好听。 但真正听到她叫自己妈，顾母还是高兴的嘴角疯狂上扬。 同时，眼角还有些发热。 这时候，被顾肆裕接来的顾奶奶听到后应了声，“你又咋滴了，想要什么？” 顾奶奶没好气地瞅了眼自家的儿媳妇。 这啥表情啊。 大喜的日子，又像是哭又像是在笑的。 疯了？ 顾母正沉浸在自己多了个闺女的欢喜中，顾奶奶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顾奶奶为啥突然这么说。 但是！ 有好东西不要是傻子啊！ “妈您有啥？！” 顾奶奶：“......咋滴，你还想挑了，做梦吧！” 说完冷哼一声，慢吞吞走进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打量这间屋子。 顾奶奶这个年纪，看房子，不光看大不大，房子结实不结实，还要看房子的风水，采光。 风水采光好的房子，住着养人。 这气运被养好了，身体自然也好了，财运事业运子女运都跟着滚滚来。 这要是气运不好，一切都白搭。 巧的是，姜明茶也是一个对这方面比较注意的人。 所以这房子，一进去就一个感觉。 通风，舒服！ 顾奶奶满意点头。 拿出一块玉递给姜明茶，“拿着，玉养人，睡觉的时候垫在枕头下面。” 顾奶奶手里的玉都是好玉。 她拿到手里，就被这玉的质感给惊到了。 顾奶奶到底是什么人啊。 随便一出手，就是一套房！ 顾奶奶就喜欢识货的人，点点头：“拿着吧，平时别带出去。” “知道了，谢谢奶奶！” 这丫头，改口真快。 儿媳妇拿到东西，比顾母自己拿到好东西还高兴。 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拿这些干嘛。 还是小姑娘拿着好。 但她也想看看啊！ 顾母把脑袋凑到姜明茶那，跟她一起欣赏这玉。 姜明茶：玉的光泽，触感...... 顾母：这玩意看上去真值钱啊。 婆媳两美滋滋，顾肆衍他们几个大男人去把顾母烧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今天顾母是真的下了功夫啊。 上次的猪蹄都给烧了，黄豆炖猪蹄，在炉子上炖了好半天，软糯细腻，香的不行。 清炒丝瓜，姜明茶的最爱，丝瓜脆脆的，还有一丝丝清甜，格外爽口。 西红柿鸡蛋汤，全家人都爱喝。 清炒苦瓜，下火清目，吃了对身体好。 还有一个黄瓜炒肉，家常菜，很下饭。 顾奶奶喜欢吃粥，家里几个大男人爱吃干粮，姜明茶爱吃米饭，顾母就都做了。 满满一桌子，主食都三个。 饶是以前在富贵人家长大的顾奶奶都给震惊了。 这婆娘高兴疯了？ 其实吧，姜明茶和顾肆衍假结婚这事，只有他们自以为自己藏的好。 顾奶奶第一次见到姜明茶就看出来了。 这姑娘的眼神，身段，还有身上的气息，一看就是没经过人事的。 而且她虽然心理素质好，演起戏来都找不到破绽。 但是她太善良了。 给她东西时，她眼底的愧疚太明显。 她一个老婆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是没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特别是感情这种事情，外人千万不能掺和。 越掺和越乱。 顾奶奶一把年纪了精神状态看着还是这么好的一个重要原因——从来不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少管闲事！ 这不，让他们自己慢慢处，现在小两口感情好的跟什么似的，真是蜜里调油，还专门去领证。 顾奶奶就喜欢这样的年轻小辈。 嘴里的猪蹄都格外美味。 快吃完的时候，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接着突然站了起来。 端起手边的水杯，郑重说：“以后我也真正成为咱们家的一份子了，这些天来，真的非常感谢爸妈，奶奶，二弟，还有肆衍对我的照顾，谢谢你们。” 以前她最不喜欢商务局，不喜欢这样的应酬。 可像她现在这样，除了自己默默对大家好以外，她也想把自己对他们的感激说出来。 顾母他们听完都一愣，眼睛都开始发热。 好好的，煽情做什么！ 不过也是真高兴啊。 这人送了礼物，就喜欢对方表示喜欢。 对一个人好，虽然说不求回报，但是知道对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且感激，那肯定是高兴的。 一向除了在顾母面前老不正经的顾父都笑呵呵举起碗里的汤，“一家人，应该的。” 说完也学着姜明茶的样子直接一口闷。 但那是汤啊，还热乎的汤！ 给呛的，咳到老脸通红。 顾母都顾不上感动了，赶紧给自家男人拍，又给他倒水，“慢点！” 顾奶奶：“.......”蠢儿子，真是没眼看。 优雅又干练地点头，“行了，都是一家人，坐下吧。” 顾肆裕嘴里还啃着猪蹄呢，闻言傻乐：“我要谢谢嫂子才对，这猪蹄真好吃！” 以前他们哪能吃到猪蹄啊。 队里年底分猪。 就一头猪，一头猪就四条腿，顾母每次都只顾着抢肥肉，哪顾得上抢猪蹄啊！ 今天才知道，原来猪蹄这么好吃！ 顾肆衍的手在餐桌底下紧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这男人仗着自己胳膊长，就算握着她的手也不会有什么异样，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松开了！ “我的猪蹄！” 突然，对面的顾肆裕啃猪蹄的时候一下子没夹住，猪蹄滚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 猪蹄炖的太软糯滑腻，一下子没捡起来。 他又捡了一下。 嗯？ 他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看着自家大哥和嫂子的手好像握在一起？ 姜明茶心一惊，赶紧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就在这时，顾肆裕又弯腰看了一眼。 第83章 顾母的新衣服 又弯腰，什么都没看到。 顾肆裕迷惑地眨了眨眼，难道是他看错了。 好吧。 最近晚上没休息好，眼睛都出问题了。 看来还是得早睡啊。 顾肆裕这一会上一会下的，看的顾母一脸懵逼，“吃饭呢，你干啥啊！” 姜明茶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顾肆裕这弟弟什么都好。 就是太实诚了！ 问什么说什么。 这要是自己和顾肆衍吃饭的时候都握着手的事情一说出来，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就是” 本来准备老老实实说的顾肆裕对上自家大哥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脑袋瓜都变灵光了，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变成：“眼睛花了，还以为地上有两块猪蹄，嘿嘿，是我看错了。” 顾母：“......”这儿子没救了。 现在顾肆裕和白美玉好像真的在处对象。 怎么办啊。 她这个顾肆裕的亲妈，都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姑娘！ 顾母语重心长说：“肆裕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这男人自己要是没本事，媳妇是会跑的！ 更何况顾肆裕都说白美玉跟他在一块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姜明茶。 万一白美玉跟明茶跑了咋办。 不对。 呸呸呸。 这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奇怪！ 顾母被自己脑海中想象中的画面吓了一跳。 因为那个画面中，跟着自家儿媳妇一起跑的，竟然还有她自己！ 怎么办，顾母竟然觉得踹了自家臭男人跟着香香软软乖乖的儿媳妇一起跑，好像还很不错？！ 顾母吓的打了个寒颤。 缓过来的顾父见顾母这样以为还是在担心，一时间感动的不行。 “金凤，我没事了。” 顾母一时间都不敢看自家男人的眼睛。 咳，实在是心虚啊！ 吃完饭，顾奶奶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了不少熟人。 大家都笑着感慨，以前都不见顾奶奶出来，最近怎么经常出来溜达。 是啊。 顾奶奶自己都没意识到，最近又是来吃肆衍他们的上梁酒，又是过来吃饭的。 本来自己以前都不愿意离开她的两亩三分地，不想过多跟孩子们打交道。 现在已经慢慢变了。 “一个人待久了，出来走走。” 对方笑着说：“那可不，早就说了，你一个人住怎么行，还是得跟金凤他们住一块。” 顾奶奶笑了笑，没说话。 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 不过啊，他们两口子给她做的衣服真不错。 顾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做衣服呢。 虽然是用她的布做的。 顾奶奶攥着衣服，笑眯眯往家里走。 与此同时，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还有顾母。 顾母怎么都没想到，明茶他们竟然给她也做了一身衣服！ 暗紫色的布，做了一件上衣一条裤子。 棉麻料子，透气又舒服。 衣服款式也好，宽松都又有版型，看着就知道舒服！ “我哪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啊，明茶你自己拿着穿。” 顾母喜欢的不行，眼睛都舍不得从衣服上挪开，但还是忍痛把衣服塞了回去。 常年对自己小气的人。 突然有人给她送了什么，顾母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配！ “您为什么不能穿啊。” 姜明茶听顾母这么说又心疼，还有些生气，“这衣服就是特意给您做的，您每天干活就这两身衣服，料子都洗这么薄了，做一套新衣服不是应该的。” “再说了，咱们不是还说好下次一起去县城拖脸盆架子吗，以后说不定还经常要去县城要去别的地方，咱也得有件好看的衣服撑撑场面对不对？” 话好像是这么说的。 顾母这辈子，除了结婚的时候顾父给她做过一身衣服，就再没穿过新衣服。 之前家里穷。 两个孩子长的太快，给他们做衣服都成问题，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啊。 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一点，但是顾母下意识把自己排在最后。 顾肆裕和顾肆衍孝顺，顾父也疼媳妇，但这个年代的男人就是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所以都没人给顾母做过新衣服。 今天这一身新衣服，还是顾母二十多年来第一身衣服。 还那么好。 那么舒服。 顾母眼泪汪汪的，又高兴又感动，“真的给我啊？” 姜明茶直接把衣服拿起来在顾母面前比划：“肯定是给您的啊，您看这颜色这款式，一看就知道是您刘金凤的衣服！” 顾母被逗乐了，哈哈哈大笑。 顾父看到自家婆娘被感动成这样，有什么意识好像在慢慢觉醒。 相同的。 还有顾肆衍和顾肆裕。 原来，虽然大家平时没有说，但不代表不需要。 姜明茶见顾母眼泪汪汪的，好不容易把顾母哄好了，但还是担心顾母不穿。 现在的长辈都这样。 总是要把好吃的留到最后吃。 把好的衣服鞋子留着舍不得穿。 就连吃饭也是这样，先用缺口的碗，好的碗先留着。 顾肆衍拉着她去整理房间的时候，她还在担心：“你说，如果妈不穿怎么办啊。” 做了衣服就是希望顾母穿的。 如果顾母舍不得穿压箱底了，那咋办啊。 顾肆衍让她坐好，他挪家具。 漫不经心又笃定：“放心吧，不会的。” 下一秒，顾母乐呵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嗐！明茶给我做的！” “是啊，我就说，我一个大妈穿啥新衣服，明茶非要给我做！” “还说以后去县城可以穿，有啥事要出门也能穿。” 大伙一听，又嫉妒又羡慕，同时还觉得自己可怜，“你还去县城啊，去县城车票多贵啊，又不划算，走过去还累，我才不去。” 顾母：“我也不想去啊！但明茶非要我去！说什么，吃那啥馄饨，我寻思着这馄饨不就跟自己包的饺子一样吗，还专门跑到外面花钱吃，但明茶非说好吃，要带我去吃，呵呵~” “别说，这新衣服就是软和。” 其他人：“......”行了行了，知道你儿媳妇好了！ 姜明茶：“......” 顾肆衍笑着看她一眼，像是在说“看吧，我就说会这样。” 姜明茶也被顾母逗的不行，轻笑摇头，挽起袖子，和顾肆衍一起把那边屋子的东西搬过来。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正式搬到这边家里住了。 两人的东西都不多，很快就搬完了。 特别是顾肆衍还力气大，做事情效率高，一个下午的功夫，就把家里都收拾好了。 桌子上多了他们俩的书，柜子里也放了他们的衣服，床上铺了褥子和被子。 满满的，从一个冰冷的砖头房，变成了温暖的房子。 “不早了，去洗澡吧。” 第84章 今天不那个了嘛? 洗澡。 姜明茶一直很爱干净，特别不喜欢流汗后身上黏糊糊的感觉。 所以每次吃完饭，都要第一时间洗澡。 顾肆衍察觉到她这个小习惯，今天收拾屋子也没让她帮忙，就让她在旁边坐着，或是做一些比较轻松的活。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出了一些汗。 不是热的。 而是紧张的。 领结婚证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起吃饭、改口的时候也没什么。 但从她跟着顾肆衍一起进屋开始收拾房间起，她就紧张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飞出来一样。 特别是在男人把晒到蓬松的褥子铺上去，再将顾母早早准备好的大红色床单罩上去。 那鲜艳的红色，还有那枕巾上的红双喜。 姜明茶眼皮子一跳的一跳的。 男人粗粝的大掌在床单上拂过，姜明茶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在他说让她去洗澡的时候，她又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更紧张。 洗完澡，那是不是意味着......就要睡觉了？ 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做那事了？ 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抱着自己洗澡穿的衣服走进洗澡间时，都还晕晕乎乎的。 是的，家里这次还多做了一个洗澡间，也就是浴室。 以前都是自己在房间里，拿盆子倒点热水，搓搓完事。 姜明茶很不习惯，几乎都是跑进空间里洗的。 之前还担心，自己一个人住可以进空间洗，要是真和顾肆衍结婚住在一起了，那怎么洗啊。 结果这次盖新房子，顾肆衍除了把顾母他们现在住的旧房子加固外，还盖了一间洗澡间。 没有跟他们住的屋子连在一起。 这样大伙都能洗澡。 特别是冬天，一个接一个洗，屋子里都有热气，暖和。 想到这，姜明茶觉得顾肆衍真的很好。 很多地方自己没说，他却都注意到了，并且默默做好。 嘴角刚弯起来，又想到今晚。 瞬间笑不起来了。 慢吞吞倒了热水，低头一看，惊觉自己的腿毛。 又连忙看了看腋下。 还好还好，没有腋毛。 但是有腿毛！ 虽然不多，但是......咳，她就是莫名在意。 默默从空间里翻出脱毛膏，红着脸把自己的腿毛给脱了。 洗完澡，在空间里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有点油，又赶紧洗了个头。 脱完腿毛，吹干头发，抹完身体乳，连脚后跟都没有放过。 弄完这些，她终于慢吞吞走出空间。 但到了穿衣服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事。 她胸不大不小，c杯，但是胸型很好，也就是网上说的什么水蜜桃胸。 所以平时就算不穿内衣，只贴一个胸贴也能穿着衣服出门。 可是等会.....那啥的时候，咳咳，要脱衣服吧。 脱了衣服，他问胸贴是什么怎么办。 可以穿内衣的话，又好热啊。 什么都不穿的话，又会有小点点啊！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都这样，但现在姜明茶真是恨不得确认自己从头到脚都没什么问题。 纠结了半天，还是默默穿上了自己改造的小背心，再套上外衣。 走出洗澡间，发现今晚格外安静。 而且顾母他们房间一点灯都没有。 不知道为啥，姜明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步走进房间，一进屋，和正准备出门的顾肆衍撞了个正着。 她后退一步，小声问：“你要去做什么啊？” 顾肆衍：“......”她都不知道她自己去洗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 顾肆衍都怕她是咋了。 所以着急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 谁知道，一出门就撞上了洗完的她。 一颗心瞬间落到了实处，紧紧盯着他的小姑娘。 不是茶茶吗。 怎么洗了个澡，变成了桃子。 “你洗澡的时候吃桃子了？” 这个季节的桃子正是好吃的时候。 特别是他们当地的黄桃，香甜多汁，顾奶奶院子里就有一颗，家里最近桃子吃都吃不完。 姜明茶耳根子一热，这个呆瓜大直男。 明明是乌龙白桃味的身体乳！ 再说了，谁会在洗澡的时候吃桃子啊。 还是毛桃，吃完一嘴毛吗？！ 姜明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红着脸不想看他，快速说完“我洗完澡了，你也赶紧去洗吧”后从他身旁钻进房间。 “嗯，好。” 还真是个小姑娘，洗澡的时候偷吃东西，偷吃了还不好意思。 顾肆衍眼底划过笑意，回屋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澡。 同时还在想，她这么喜欢吃桃子，喜欢到洗澡的时候都要吃桃子，时候在自家院子里也种一棵桃树。 顾肆衍洗澡去了，姜明茶在房间里，一时间都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第一次跟对象开房或是新婚夜时都这样。 她今天真的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比如现在，她看着面前的大床，又开始犹豫了。 不上床，坐着是不是有点傻？ 可是上床了，会不会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正在纠结，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明茶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竟然是顾肆衍！ 这才多久啊，他竟然都洗完澡回来了？！ 男人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和一条深色的大裤衩。 身上的水珠都还没擦干净，头发也湿淋淋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 脖颈、肩膀、胸膛。 最后打湿了他身上的白色背心，姜明茶恨自己视力太好，都能看到他衣服底下的肌肤纹理。 而且他的呼吸都好重。 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她却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的气息包围了。 抿了抿唇瓣，默默后退几步：“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顾肆衍低头一眼，“我这不是穿了？” 姜明茶：“......那你怎么不擦头发？” 顾肆衍：“我体热，等会头发就干了。” 好吧。 姜明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在下面总感觉有点害怕。 干脆老老实实爬上床。 顾肆衍嘴角快速扬了下，但还是强装平静，“想睡了？” 拉过床尾放着搭肚子用的小毯子盖住自己，姜明茶轻轻点头：“嗯，我好累，困了。” “困了？早点睡吧。” 说完男人直接上关了灯。 姜明茶心中一喜，这就要直接睡了吗。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和遗憾。 今天不那个了嘛？ 第85章 打架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姜明茶的心跳声。 她紧紧闭着眼，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说，今天不用流血了，之前看他起来那么吓人，还以为要遭罪呢，真好！ 一个小人说，今晚都不那个？顾肆衍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虽然中看，但是不中用？ 本来就不困，越想越兴奋。 突然腰肢被人一搂，整个人贴进男人怀里。 她呼吸都差点停止了，紧紧闭着眼不敢说话。 “真的睡了？” 姜明茶眼睫一颤，男人的视力就算在黑暗中都好到惊人。 无声一笑。 女孩又小又轻又香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还那么软那么甜那么香，顾肆衍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眸色渐渐变深，其他地方也发生了变化，某人越来越亢奋。 被他搂的太紧，姜明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要是真的那啥了。 那她不得疼死啊。 姜明茶一下子就后悔了，自以为非常小心地往后挪动屁股。 “茶茶，还装睡？” 顾肆衍的嗓音都已然发生了变化，女孩被他叫得浑身轻颤，依旧不敢睁开眼，嘴硬说：“我没有装睡。” “好，没有装睡。” 顾肆衍轻笑出声，随即试探又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发顶，“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心跳越来越快。 她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心口，怕被他听到。 “我知道。” 声音那么小，顾肆衍抱她抱的更紧，低声跟她商量，“我不会，慢慢来，好不好？” 姜明茶也是第一次啊！ 但是她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 所以她有些自豪地想。 等会他要是真的不会。 她还可以教教他！ 嘿嘿！ 正想着，脸突然被人抬了起来，她慌忙睁开眼，男人直接吻了下来。 唇瓣相贴。 姜明茶惊呼一声，抵在某人胸口的手握住拳头，越来越紧张，害怕又期待的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一秒。 五秒。 十秒。 好久...... 结果男人只会这样贴着。 并且贴了一会，还认真问她：“真的没有吃桃子？” 姜明茶：“......你闭嘴！” 这人平时话也不多啊，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多话！ 轻笑一声。 姜明茶腰肢发软，心中小小埋怨，今天还一直笑。 但很快，她就埋怨不出来了。 眼睛看不到后，身体的其他感官都变得异常灵敏。 她清晰地感知着男人手的运动，握住她的衣角，往上挪动。 姜明茶浑身都像卸了力气一样，跟着他的动作抬手，顺从地让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单衣。 就像一只等待被宰的小兔子，乖到顾肆衍恨不得将她吃了。 脱完低头，顾肆衍额角青筋一跳。 男人连呼吸都不畅了，手微微颤抖，却坚定地脱下她的小背心。 弄完。 还轻叹一声。 姜明茶眼眶都红了，捂住自己，羞愤欲死：“你能不能快点。” “......好。” 很快，她就后悔了。 男人在某方面的天赋真的可怕，无师自通。 而且他本来就是天赋惊人，一米五的双人餐变的那么狭小，她想逃都没有办法。 最开始，男人只会吃茶。 接着，让小小的茶叶，也感到快乐。 最后，再将桃子味的嫩茶一口吃掉，并且反复品茶。 同时还能顾着她，“你明天还要播音，别把嗓子弄坏了。” 姜明茶恨不得把身上的人踹下去，并且开始想念以前不爱说话的顾肆衍！ 到了最后，男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抱紧他的小嫩茶，感慨。 怪不得。 怪不得君王不早朝。 他都恨不得搂着他的茶茶一直待着。 不知道流了多少汗，身上滑溜溜的，发丝都黏在身上。 这人就跟火炉子一样，怎么都不松开手，她热的不行，但又没有力气说话。 结果这人竟然还想来。 她直接急哭了，顾肆衍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她起来，起身拿过手电筒，“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 虽然顾肆衍没有去刻意学习。 但拦不住有些人就是喜欢到他嘴边胡天说地。 所以他也知道，女孩是会受伤的。 今天晚上顾肆衍虽然贪吃，但是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 除了最后关头有些收不住外，一直都在观察她的反应。 也正是因此，姜明茶才羞的厉害。 “......没有受伤。” 在她眼里已经变成“黄瓜”的呆瓜真的要打着手电筒看她是不是受伤了。 姜明茶恨不得找个洞，先把他踹走后再自己跳进去。 “先让我看看。” “我真的没受伤！” 气的到极点，声音又带了哭腔。 顾肆衍这才连忙放下手电筒，又把人抱进怀里哄她，又慌又着急，“乖乖，到底怎么了。” “要不要去卫生院？” 生怕这人真的把自己扛去卫生院了，姜明茶吸了吸鼻子。 “好热，我想洗澡。” “好，我去打水过来，别哭了好不好？” “嗯。” 软软点头，脑海中却冒出几个字——男人为了那事，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当初大言不惭说自己喜欢男人的顾肆衍。 竟然叫她乖乖！ 耳根又红了，又羞又烦，这人真的太坏了！ 竟然会这么多！ 而且.....真的好像有点点舒服。 咳咳咳。 厨房热水瓶里有热水。 顾肆衍知道她不喜欢他身上有汗，先自己冲了个冷水澡，再端着温度刚好的水进屋。 走进房间，看到乖乖靠着床头坐着的小姑娘，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满满胀胀的。 将人抱进怀里，“我帮你擦？” 姜明茶摇了摇头，想要自己洗澡。 下一秒就被自己打脸了。 她手都抬不起来！ “......你帮我吧。” “好。” 顾肆衍点头，随后蹲下身帮她先洗腿。 突然，男人皱眉，“你怎么没有腿毛？！” 第86章 鸡都无语了 屋子里还有没散尽的味，夹杂着淡淡的桃子清香，也不是很难闻。。 她浑身都黏糊糊的，软绵绵的，还有些酸，有些胀。 顾肆衍打的水温度刚刚好，不热不冷，擦过后身体舒服了不少。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男人一脸严肃问她为什么没有腿毛，瞌睡瞬间惊醒了。 咽了咽唾沫，耳根又红又烫。 这人为什么会注意这里啊！ 不对，她剔腿毛就是不想他看到自己腿上的腿毛。 毕竟新婚夜，她喜欢漂漂亮亮的。 本来就白，没了腿毛后腿更白。 谁知道男人是注意了。 注意的点竟然是她没有腿毛，不健康！ 怎么他都没注意，就偏偏注意到被她剃干净的腿毛了呢！ 姜明茶想把自己腿抽回来，但她腿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反而让这人给握更紧了。 顾肆衍：“你刮了？” 虽然毛囊很浅，但顾肆衍仔细看还是看到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疼不疼？” 当然不疼。 她用的脱毛膏，还是最好的那种。 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冰冰凉的，很舒服。 但某个人就是觉得她疼。 毕竟她皮肤这么娇嫩，他刚才稍微用力一点，她就喊疼，要他慢点。 顾肆衍都急出一身冷汗了。 现在想到她自己拿着小刀在那剃腿毛，男人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很血腥的画面。 “下次别这样了。” 这人有的时候很固执，姜明茶只好点头，“嗯，不会了。” “乖。” 安抚地亲了亲她，又拿下她身上的小毯子，要给她擦其他地方。 这还开着灯呢。 姜明茶羞红了脸，“我自己来。” “你有力气？” 好像是在问她，但话里的笃定让她几乎抓狂！ 怎么就没力气了？ 这也太小瞧她了吧。 瞪他一眼，抬起胳膊的哪一瞬间，就傻眼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男人轻笑一声，直接把人连着毯子抱到自己腿上，“你找东西把我眼睛捂住，我不看。” 咬了咬唇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正好床头有一根比较宽的布，是家里用来捆行李的。 男人拿了过来，知道她没有力气，自己绑上。 “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 姜明茶弯了弯眼，开心了。 “那你帮我擦吧。” “好。” 很快，她就笑不起来了。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给她擦的时候，手背和拇指总是“不经意”碰到她的皮肤。 还有那处因为紧张而起来的小尖尖。 “你！” 顾肆衍皱了下眉，好像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然后给她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姜明茶一下子被噎住了。 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她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 但是又没有证据。 太坏了！ 知道她再逗下去就毛了，接下来再逗得跳了。 无声笑了下，帮她清理完，再拿过一旁提前准备好的干净薄毯将她包好，“可以取下来了吗？” “嗯。” 姜明茶轻轻点头，男人取下来后，看到乖乖坐在自己怀里的小媳妇，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同时，那里也蠢蠢欲动。 但小姑娘眼尾还红红的，刚才被欺负狠了。 要是再欺负，她身体肯定受不了。 叹息一声，将人抱到椅子上，“坐一会，我换条床单。” 床单？！ 本来合着眼在打瞌睡的姜明茶一惊，看到床上已经不能看的床单，又一言难尽了。 这床单。 傻子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啊！ 小姑娘脸皮薄，顾肆衍笑着安抚她：“没事，我现在就洗了，现在天气热，明天早上就干了，我早点起来收了。” “别了，这样太折腾你了。” 而且他们俩本来就已经结婚了啊，新婚夫妻睡在一起，咳咳咳不是很正常？ 姜明茶努力安慰自己，适应自己已经成为已婚人士这件事实。 “没什么。” 男人却不想委屈她，知道她在遇到挫折这些事情时无比坚韧，但其实还是个小姑娘，容易害羞。 男人翻出一条新的棉絮出来，再铺上干净的床单，最后才把人抱回床上。 “睡吧，我洗个澡了就来。” 他身上的汗水，只比她多。 姜明茶早就困的不行了，点点头，攥着手里的被子没多久就睡着了。 打了桶凉水想身上冲干净，又把床单给洗了晾着。 至于棉絮，他就搭在房间的桌子和椅子上。 弄完这些上床时，小媳妇已经睡的香喷喷了。 侧睡着，脸颊被枕头挤出了些肉肉。 之前他也觉得她太瘦了，今天才知道，她身上确实有些软乎乎的小肉。 抱起来很舒服。 直接把人捞轻轻捞进怀里。 没多久，两人的呼吸渐渐平息。 院子里的鸡见屋子里的动静终于没了，无语地扑腾了下翅膀。 终于能睡了，鸡都累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岗泛起鱼肚白，男人就睁开眼。 怀里的人睡的正香，脸蛋都红扑扑的是，还能看到她皮肤上细细的小绒毛。 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小心翼翼起身，把自己的胳膊从她脖子下抽了出来。 动作很轻，姜明茶眉头都没皱一下。 甚至还翻了个身，愉悦地叹息一声，呼吸终于顺畅了。 他力气大，昨天床单就拧的一滴水都没有，比洗衣机脱水效果还好。 又在院子吹了一个晚上，早就干透了。 快速将床单收了回去叠好放着。 看了眼时间还早，上床将媳妇从后面抱进怀里。 早上兄弟本来就比较容易兴奋，香香软软的媳妇又在怀里，顾肆衍没忍住，慢慢褪下她的小裤裤。 那么小一团，顾肆衍都怕被自己给扯破了。 第87章 戏多的顾母 “嗯......” 睡的迷迷糊糊的姜明茶猛地一僵，不敢置信睁眼，“你在做什么？” 男人从身后把她抱住。 顾肆衍亲了亲她的脖子，“很快就好，乖。” 下一秒，巨浪一波又一波袭来。 她也渐渐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自己又被某人抱进了怀里，又在给她洗澡。 现在，这人做这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 小时候给顾肆裕穿过衣服。 所以他给姜明茶穿衣服的时候还很顺手。 穿好衣服，看到她的长发，男人这下真的犯难了。 不得已将人叫醒，“茶茶。” “嗯？” 姜明茶迷迷糊糊睁眼，“怎么了？” “你的头发。” 打工人该死的生物钟一惊，“几点了？” “不到六点。” 还好，今天早上不是她值班。 松了口气。 回想起自己睡过去前的事情，姜明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样啊！” 还说很快就结束。 确实很快 但不是很快结束！ 顾肆衍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态度良好地跟她道歉：“没忍住。” 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壮年男人。 快三十年没做过这事。 怀里又是自己喜欢的媳妇。 早上又是自然反应。 要是能忍住，顾肆衍自己都佩服自己。 但看到她睡过去，顾肆衍也吓到了，赶忙停下，差点就抱着她去卫生院了。 确认她是累睡了过去，才放下心来。 但，他也是后悔的。 “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太贪了，但是这样对她不好。 姜明茶很恨自己这么毛病，对方一示弱她就心软。 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这下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装模作样哼哼了两声，“你这样对自己身体也不好。” 顾肆衍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虽然都说这事情做多了伤身。 但昨天加上今天早上一起四回，他反而觉得自己格外精神。 姜明茶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小声跟他商量：“以后咱们一个星期就一次。” 刚才还老老实实、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男人立马皱眉，“不行。” 姜明茶不敢置信，这才刚结婚呢，他就这样反驳她的话了。 “不行”这两个字是那么冷硬，她呼吸都不畅了。 果然结婚了就变了。 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一天两次。” 一天两次，比起昨晚的一天四次，已经好了很多了。 姜明茶悄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果然啊，老人家还价的技巧在哪里都能用。 最开始就要用力砍价，最后就能还到一个很好的价钱。 但是......一天两次也好多啊。 而且她觉得最好的频率其实是两天一次。 于是，她再接再厉，“太多了，一天最多一次。” 只见顾肆衍皱着眉想了很久，好像很不情愿。 姜明茶心都揪了起来。 本来他火气就比别人的大，需求好像也很多。 一天一次，是不是太苛刻他了？ 而且......咳咳咳。 她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在她心软准备答应他一天两次的时候，顾肆衍终于点头：“好，是我的一次。” 说完，还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 姜明茶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太容易到了吗？！ “我不想理你了。” 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搭理他，但是没有反驳。 顾肆衍无声笑了下。 小脑瓜子，她还想拿捏他，却不知道男人其实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知道她最开始想的是两天一次。 所以才故意说一天两次，让她退步，决定一天一次。 还是按他的次数算。 果不其然，天真又心软的小姑娘被他骗了。 他的一次......那可发挥空间可就大了。 收拾完，趁顾肆衍出去倒洗脸水的时候姜明茶赶紧喝了点灵泉。 清亮温润的灵泉水顺着口腔进入身体，原本酸痛难忍的四肢瞬间像被洗过一般，恢复如初。 姜明茶感慨，还好她有灵泉啊。 要不然今天腿软成这样。 第二天大伙就都知道她和顾肆衍那啥了！ 倒完水回来，顾肆衍给她把鞋子拿了过来，“走吧，去吃早饭，妈已经做好了。” 顾母今天早上做了啥？ 特意炖了红糖鸡蛋！ 还煮了一大锅面！ 红糖鸡蛋给她补气血，面条补充体力。 自家儿子自己清楚。 跟他爹一模一样。 又饿了这么多年，闹起来不知道多吓人。 顾母都做好训斥顾肆衍做事情不要只顾着自己、也要多顾着姜明茶身体的准备了。 结果...... 自家儿子和自家儿媳妇好好地走了出来！ 明茶小脸红润的，美眸水润润的，看上去好像是咳咳咳。 但是腿咋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劲啊？！ 精神也看着也很好啊！ 难道.....真的是肆衍不行？ 顾母给纠结的啊，又想问，又怕伤了儿子自尊。 换个角度想，万一是他顾着明茶今天还要上班呢？ 顾母内心苦笑，把早餐端到明茶面前：“饿了吧，快吃早饭。” 姜明茶点点头，弯眼：“谢谢妈。” “唉！” 顾母被小姑娘甜甜的一声妈叫的浑身舒畅。 但随即又愧疚，觉得对不起明茶。 眼眶一热，赶紧吸了吸鼻子：“你们先吃，我继续忙去。” 姜明茶一头雾水，“妈怎么了？” 顾肆衍嘴角抽搐。 不仅亲妈了解儿子。 儿子也了解妈。 他都不知道，自家亲妈一把年纪了，脑子里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那么会联想！ “没什么，多了个闺女高兴的吧，快吃，吃了送你去上班。” 姜明茶完全不知道自家婆婆内心戏那么多，而且开起车来可以直接上高速。 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所以顾肆衍一说她就信了。 更何况.......面前还有一碗顾母精心准备的红糖鸡蛋。 姜明茶耳根又热了。 吃完饭，顾肆衍送她去上班。 以前顾肆衍基本也都接送她，两人都是走着过去的。 所以她今天吃完早饭把自己的小挎包一拿，就准备一起走去上班。 结果临了出门被男人叫住，“我骑自行车带你。” 这辆自行车姜明茶认识啊，这不是顾肆衍朋友的？ “你怎么还没还给他啊？”顾肆衍不是这样的人啊。 以前每次借了，都很快还回去。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还了，我整了点东西跟他换了这辆车，以后这车就是我们家的。” 第88章 那事真的能变漂亮? 这时候一辆自行车有多珍贵呢。 大部分人工资只有30左右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就要大部分人半年的工资了。 不仅贵，还难买。 限量供应，凭票购买，光是一张自行车票都得花不少钱。 如果运气好，一张自行车票都能卖好几十，甚至上百。 这年头，像他们乡下，谁家里要是有一辆自行车，那在整个公社都是非常厉害的。 甚至隔壁公社的人在说起这家的时候，怎么表示这家人条件好呢？ 直接说——他们家里有自行车！ 可想而知，现在一辆自行车的含金量，比几十年后一辆小轿车还要高！ 顾肆衍拿东西跟人家换了一辆自行车？ 姜明茶看着跟前七成新的自行车，倒吸一口凉气，这得用了多少东西啊！ “不多，我去收了点零件直接给他装了一辆。” 顾肆衍这才说出来，原来眼前这辆自行车也是他之前帮别人装的。 买零件的成本价不到三十块钱。 转手直接卖80到100。 姜明茶震惊了，顾肆衍还有这手啊。 家里多了一辆自行车，她当然是高兴的。 兴致冲冲爬上后座，跟他说：“真好，以后咱们随时都有自行车了，想去哪去哪。” 她是真的高兴。 这时候，就算是去县城，住招待所都要介绍信。 如果待久了，立马会有人发现你是生面孔，当天晚上街道办事处的人就能找来。 没有介绍信和暂时居住证，那就是盲流，直接抓走，遣送回去。 所以姜明茶所说的想去哪去哪，这个哪，也仅仅在他们公社，以及县城。 在这个活动范围内，有了一辆自行车，可不是随时随地想去哪去哪？ 上辈子，大家都说有钱先买房，再买车，因为车会贬值，房子会升值。 但是姜明茶赚到第一个十万后，立马分期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小破车。 有了车，她想去哪里去哪里。 顾肆衍知道自家小媳妇多有能力。 也知道她自己的小金库并不少。 看到她因为一辆旧自行车这么高兴，笑了下，“很喜欢？” “嗯！” 姜明茶用力点头，她真的超喜欢！ 就是这辆自行车太大了点，她爬上去都困难，想要踩到踏板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她什么时候弄到自行车票了，她肯定要再去买一辆女士的自行车。 她不知道的是，顾肆衍也在想。 之前顾肆衍只感受到了她对家人、对事业的热爱和向往。 今天才知道，她对车也这么喜欢。 就是女士自行车不好买，一个月从沪市过来的货都不到一辆。 顾肆衍想着，他从今天就开始留意，先给她也装一辆小型的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两人很快就到公社了，等姜明茶进去了，顾肆衍才走。 广播室里，白美玉已经播完了。 关上麦克风，喇叭里正转播县城广播站节目。 看到姜明茶进来，白美玉突然怔住了，直勾勾盯着她看。 姜明茶杯她看的毛骨悚然的。 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顾肆衍昨天一直亲她脖子，特别是一直从后面亲她脖子。 难道留印子了？ 应该没有啊。 她早上出门前专门照了镜子的。 但被白美玉看的，她又不确定了。 咽了咽唾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怎么了？” 白美玉皱了皱眉，“你怎么.......” 姜明茶心里一咯噔，“我怎么？” “变好看了？” 咚—— 悬到半空的心突然摔到地上，姜明茶差点爆粗口，“啥变好看啊，我们昨天都见面了啊，一天能有什么变化？” “真的。” 白美玉郑重点头，就是变好看了。 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柔光，皮肤比之前还要水灵，好看到她都说不出来话。 姜明茶笑了下，没太放心上。 本来就是嘛，一天能有啥变化。 但是今天一整个上午，好几个人看到她，都说她气色变好了。 姜明茶仍旧一脸疑惑。 心里却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难道做那事，真的会变漂亮？ 呸呸呸，应该说气色会变好？ 可是她明明累的要死啊。 顾肆衍那厮还非要抱着她的腿，要自己搂着他，胳膊腿都酸的不行。 总共没睡几个小时、 不应该很憔悴？ 她不知道，除了她，顾肆衍也是。 但大家倒不是觉得顾肆衍变帅了。 就是吧，平时这人都冷着个人，生人勿近的。 今天不知道是抽啥疯，别说冰山了，都快变成火山了！ 罗站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问他：“咋滴，怀上了？” 嘿。 这傻小子，都快三十了，才当爹。 都乐傻了。 顾肆衍不喜欢别人打探自己和姜明茶的之间的事情，也不喜欢自己和姜明茶的私事成为别人的谈资。 瞬间脸上的情绪瞬间消失，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死人样，“没有。” 罗站长：“......你昨天不是去领证了吧，是去四川学变脸去了！” 这脸变得，他都被冷到了。 顾肆衍：“......” 不过罗站长今天过来也是有事情找他，“准备准备，下个月要去省城拖拉机厂学习。” 拖拉机手跟其他干部不一样。 这属于技术岗，所以各种学习、考核很多。 说这话的时候，罗站长看着顾肆衍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反应的模样，直接气笑了，“你这小子，知不知道这机会别人想要都不一定有。” 每个县城只有两到三个名额。 每个公社都有农机站，有的公社一个农机站都不止一个拖拉机手，全县多少公社啊。 顾肆衍能拿到这个机会，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这家伙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肆衍擦了手，“这次机会跟上次县城考核直接挂钩吧。” 罗站长一噎，还真是。 上次县城考核，顾肆衍这变态竟然直接拿了满分！ 还有人在偷偷打听，他是不是去夜校学习了。 要不然一个农村人，理科学的比人家城里人还好。 就在罗站长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一句“多谢”，吓的罗站长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回头怒瞪他：“你发什么神经。” 还多谢。 罗站长这嘴角疯狂忍不住上扬，但又觉得他中邪了。 竟然还能从他那里听到多谢两个字，这家伙真的不是当爹了？ 顾肆衍看到罗站长一副高兴的不行又要端着的样子，心中了然。 其实，这也是他今天早上才发现的。 明茶看到自行车那么高兴，让他更加高兴。 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能得到她认可的，这种满足感，让他想对她更好，满足她所有的喜好。 他之所以能当上拖拉机手，并且有这么多机会出去学习培训。 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以外，罗站长也一直在为他争取。 顾肆衍以前性子闷，都是埋头干自己的，自己学技术，自己去实操。 从来没去琢磨过这些人情世故。 今天学到了，并且灵活运用。 就是罗站长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第89章 媳妇跑了 当天顾肆衍就跟家里说了他下个月可能要去省城培训的事情。 顾母一听，好事啊！ 这去省城学习的机会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自家儿子儿媳妇都这么优秀，顾母高兴啊。 一高兴，觉得整天没事干的顾肆裕都没那么碍眼的。 但是一转头又看到顾肆裕就知道埋头吃饭和憨笑，顾母又操心啊。 吃完饭找到顾肆衍，“你说肆裕这咋办啊？” 以前顾母也没觉得自家小儿子这样没啥不好。 毕竟这个时候，普通人才是大多数的。 在他们农村，像顾肆衍和姜明茶这样能靠自己的本事，一千个里都找不出一个来。 而且自家小儿子心态好。 看到大哥大嫂都这么有能力，他没说心态出问题，反而更乐呵，跟着他们后面一起吃肉。 顾母虽然无奈，但也高兴。 一家子，就要和和睦睦的。 家和万事兴嘛！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白美玉不知道咋回事竟然真跟顾肆裕处起对象了，两个人好像还真打算结婚。 顾母这一下子就慌了啊。 你说顾肆裕要是找个普通农村姑娘，两口子一起种田挣工分，顾母都不会担心。 但现在找个这么有能力的对象，家里是城市的，自己还是广播员。 这顾肆裕还跟以前一样浑浑噩噩不知道上进。 媳妇迟早要给弄丢！ 所以顾母操心啊。 顾肆衍正在整理木头，打算再打一张桌子。 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说有什么用，得他自己想开。” 顾肆衍很早就意识到，一个人要上进，必须要他自己有这个想法和意识。 要不然外人推着他往前走，他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抱怨。 比如之前。 顾肆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省城。 如果是之前的他得到这次去省城培训学习的机会，顾肆衍也不会多感激罗站长。 但他现在知道了明茶想要更好的生活、并且努力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 顾肆衍也想跟上她，并且想要走到她前面，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 所以今天从罗站长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顾肆衍很感激。 顾肆裕也一样。 “也是。” 顾母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孩子啥时候能想开，算了，等结婚了就知道了，这男的，都是一成家就懂事了。” 原来母亲和大哥都在为他操心啊。 顾肆裕恰巧听到顾母和大哥的谈话，愣住了。 原来在大家眼里，自己那么配不上白美玉吗？ 其实顾肆裕自己也感觉像做梦一样。 想都不敢想的人竟然主动跟他处对象，还说想跟他结婚，天上掉馅饼都没这么美的事情啊。 这些天，顾肆裕都感觉自己在做一场美梦。 而今天母亲和大哥这场刻意避开他的谈话，确认顾肆裕突然清醒。 美梦迟早会醒。 如果他不上进，白美玉就会离开他吗？ 没心没肺、觉得有一口吃的就能很好，这样子活了二十年的顾肆裕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他也要上进，才能配得上那么好的白美玉。 可是他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与此同时。 顾肆衍回头看了眼迷茫的顾肆裕，手上的活不停。 这人，确实需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但如果他一直想不明白，顾肆衍不介意泼一盆冷水让他清醒。 这一天，一向叽叽喳喳很聒噪的顾肆裕突然话少了很多，闷在自己房间里，悄悄翻出大哥以前考拖拉机手时看的书。 顾肆衍当时考完就把这些书给他了。 还跟他说，数理化，学一点，迟早能用得上。 顾肆裕当时想着，他一个庄稼汉，需要啥数理化啊。 以前的的农民种田还要会看天象，现在他们每天上工做什么都有人告诉他们。 天气都不用会看，只要力气大、体力好，能干活就行。 所以这书，当初顾肆衍给他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顾肆裕翻开最上面、也是顾肆衍说最简单的一本。 随手翻了一页，他就愣住了。 这都啥玩意啊。 他咋全看不懂？ 顾肆裕头回像今天这样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跟大哥之前的差距。 迷茫地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之前他还想过，大哥找了一个播音员，他也找了一个播音员。 他跟大哥差不多嘛。 但今天，顾肆衍一盆加满冰块的水直接把他给泼的透心凉。 ———— 这边冰天雪地，那天满室火热。 平日里对洗澡并不热衷的某人，今天吃完饭就主动洗澡了。 洗的比姜明茶还积极！ 洗完了就迫不及待拉着刚看完书的姜明茶上床睡觉。 前两天黄主任给她拍了电报，说衣服已经做出来了，制衣厂的领导都很满意，让她等消息。 这时候产能低下，通讯也不方便。 一件衣服从设计到投产、最后出售，最少都得一个月。 正好顾肆衍要去省城培训学习，姜明茶想着，他能不能帮自己去看看。 衣服进展到底咋样啊。 结果话刚说到一半，这男人就猴急的开始亲她！ 还上下其手！ 就像一头大狗狗似的，姜明茶被他弄的没办法，自己也被他弄的有点想了，艰难地说：“就一次啊。” “嗯，一次。” 一次。 今天晚上，托顾肆衍的福，姜明茶才知道男人的一次竟然可以这么久！ 久到她哭了好几回。 实在受不了，趁意犹未尽的顾肆衍去打洗澡水的时候，她卷起床上的小薄毯，抓着自己的衣服就跑。 饿久了的男人真的好可怕，她腰都快断了！ 第90章 哄好媳妇 男人的进步真的只能用天赋绝伦来形容。 昨天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呢，今天就知道要怎么磨着她、吊着她了。 如果不是她哭出声，这人还不会停。 姜明茶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惯着他。 这才两天，她哭的次数已经赶上过去十年了！ 又羞又恼，还有点害怕。 脑子一热，她抱着小毯子就冲进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这时候才知道顾母当时有多明智。 她之前一直住的是顾肆衍以前住的房间。 那间屋子朝向什么都很好，屋子也很大，所以这边房子盖好后，姜明茶便说把那边屋子收拾出来。 结果顾母说不用，家里不缺这点位置。 这房间就一直给她留着。 姜明茶当时还没在意呢。 现在看到屋子里仍旧铺的好好的床，以及被顾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单被子，简直觉得顾母不要太明智贴心。 不说今天这种特殊情况。 就算是以后，自己跟顾肆衍吵架了，想一个人静静，也可以来这间屋子。 以后得事情谁都说不准。 而且她跟这边大部分姑娘都不一样，她没有娘家，要是吵架了，想找个地方去都没有。 现在起码有一间仍旧属于自己的房间啊。 另一边，顾肆衍把洗澡水兑到姜明茶最喜欢的温度后端着脸盆走进房间。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等到了冬天，他们屋子也要搭个炉子。 烧起来了整个屋子都暖和。 也随时有热水用。 之前就听她说过，她很怕冷，到时候屋子里估计还得弄个防风的帘子。 褥子也要弄条厚的。 正想着，顾肆衍突然觉得不对劲。 床上的人呢！ 不仅是人，被子都没了！ 赶紧大步冲了出去，果不其然在之前的房间看到已经睡熟的小媳妇。 一颗心霎时落到了实处，将人连着被子抱进怀里。 虽然这个人喜欢在那方面欺负她。 但是姜明茶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这个年代，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开始依赖他了。 就像现在，被熟悉的气息抱进怀里。 明明清醒的时候还想着这个人很危险、她得跑，睡着后却无意识蹭了蹭他的胸膛，舒服地叹息一声，就连眉心都舒展了许多。 本来还担心媳妇突然跑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现在看到她这样乖乖躺在自己怀里，还跟小土狗一样蹭他，顾肆衍放下心，亲了亲媳妇，大步抱着媳妇回他们的新房。 给她清理完，换好床单后，再拢着媳妇一起睡觉。 因为晚上媳妇自己溜走，这天晚上顾肆衍抱人抱的很紧。 本来就小小一只，被他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第二天起来，姜明茶差点以为自己呼吸不过来要嘎了！ 艰难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下巴上的胡茬。 看他的样子还在睡梦中，姜明茶悄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茬。 嘶。 真硬！ 这人真是。 连胡茬都那么硬，怪不得昨天亲她亲的脸颊和脖子都痒痒的。 突然想到入睡前发生的事情，哼哼两声，张嘴就冲着他的下巴咬了过去。 本来就想轻轻咬一口出出气。 谁知道刚碰到，男人就醒了。 四目相接，姜明茶默了默，想到他要自己的那个狠劲，突然就生了怯意，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你箍的我喘不过气来。” “喘不过来气，就要亲我？” 一句话怼死人的功夫日益见长。 姜明茶不想理他，哼了一声，推开他的胳膊，“起开，我要起床了。” “还早。” 顾肆衍全身上下都硬，胳膊也跟铁似的，推都推不动。 姜明茶泄了气，任由某个人像抱小孩似的把自己抱在身上，“昨天怎么了？” 听到他提昨天的事情，姜明茶霎时瞪大眼，“你不知道？！” 顾肆衍沉默了一瞬，认真思考，然后试探问：“因为我一直不让你” “住嘴！”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耳根爆红，快速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见她眼睛都羞红了，顾肆衍笑着搂住她的腰，“好，我不说。” 这人虽然坏了点。 但品质还行，起码说话算话。 满意点头，缩回手。 结果下一秒，他又问：“真的不舒服吗？” 他时真的害怕自己让她不舒服。 这事情他也听人家说过。 有的男人只顾着自己，完全不顾及女人的感受，把女人弄的很不舒服。 甚至还去医院了。 所以在他们俩那啥的时候，顾肆衍都会一直观察她的反应。 如果她喜欢，他就继续。 她皱眉，他就换。 昨天看她的反应，本来以为她很喜欢。 结果她却直接跑了。 顾肆衍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好，让她不开心。 他问的太认真，姜明茶都不好意思脸红了，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我不知道！” 见她这个反应。 顾肆衍立马就懂了。 眼尾带着点点笑意，亲了亲她的脸，“今晚我会注意。” 脚趾蜷缩，姜明茶脸又红了。 他注意什么！ “今晚一定要关灯！你再去弄一个厚一点的窗帘！” 免得这人一直要看她！ 顾肆衍又笑了下，“好。” ———— 等他们收拾完出来吃早饭的时候，又恢复了昨天夜里的蜜里调油。 顾母看到他们俩这感情好的，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早上起来，顾母去打扫屋子的时候，发现明茶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门没锁。 还以为是遭了贼，连忙进去看。 结果发现屋子里啥都没丢，就是床皱了一小块。 顾母琢磨着，估计是小两口昨天闹矛盾了，明茶气到跑到这边来睡，但睡到一半就被人抱回去了。 这刚结婚的小两口有点摩擦很正常。 顾母都想好了等会跟顾肆衍说一下，明茶年纪小，得让着她。 结果看现在这样，顾母沉默了一会。 果然是她家那口子的亲儿子。 肯定是他一早就厚着脸皮把人哄好了！ 早饭吃完，照例去上班。 最近两期他们自制栏目反响都很好，姜明茶已经开始策划后面的主题了。 主要包括教育的重要性，和小孩子教育的重要性。 自己是从社会最底层爬上去的，所以看到村里这么多没有上学的小孩、特别是那些小小年纪就在家里帮忙干家务、带弟弟妹妹的小姑娘，她希望能尽自己的能力，做一点事情。 在这方面，她和白美玉几乎完全契合。 写好基本的框架和排期后就去找李书记。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李书记应后走进办公室。 结果发现，以往看到她就笑眯眯的李书记脸色今天格外难看。 第91章 李书记的怒火 “来了。” 就这两个字，姜明茶就感受到了李书记的怒气。 心里一个咯噔。 咋了这是。 难道顾父弟弟的举报信直接写到李书记这来了？ 下一秒，李书记就直接把一张纸甩到桌子上：“你自己看看！” 怒气之大，其他人在外面都听到了。 其中就有帮顾国强递这封信的宋小玉。 宋小玉本来是公社的电影放映员，那么好的岗位，大伙都捧着她。 结果姜明茶来了之后，公社差点就让姜明茶把电影放映员这工作给干了！ 后来还是姜明茶说自己顾不过来，李书记才暂且放下这想法。 但这也不妨宋小玉把姜明茶视为眼中钉。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宋小玉谁都没有说过的原因。 她的堂哥宋凯文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人，竟然好几次找姜明茶，姜明茶都给脸不要脸。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宋小玉就把信递给李书记了。 现在听到李书记这么生气，幸灾乐祸的撇了撇嘴。 活该。 办公室里。 姜明茶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好家伙，还是真是顾国强，也就是顾父弟弟写的举报信。 里面用词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了他全家呢，这样苦大仇恨的。 举报她和宋凯文乱搞男女关系，还说她一边当着公社干部，一边挖公社的墙角，整资本主义那一套，投机倒把！ 还说她哄骗顾母他们，让顾母他们一家跟他们家离了心。 姜明茶沉默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呢。 “书记，这上面说的事情，您都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 李书记瞪着她，瞪的姜明茶一头雾水。 都知道，李书记这么生气干嘛。 “那您这是？” “你自己看看！” “别的我就不说了，这字都比你写的好！” 姜明茶：“......” 外面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宋小玉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李书记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那封举报信上的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 单独拎一条出来都能把姜明茶给治罪。 结果李书记问姜明茶这到底怎么回事，反而说她字写的难看。 不是，李书记他有病吧！ 姜明茶也无语了，整了半天，李书记这么生气，竟然是因为她字写的太难看了。 咳咳。 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刚开始她一直在可以模仿原主的小学生字体。 后来写多了，发现这小学生字体写起来很顺手啊，都不用动脑子。 加上她也忙，一来二去就把李书记让她练字这事情给忘了！ “李书记，我错了。” 不管咋样，先认错，见李书记脸色好看了些，她又继续说：“您放心，我今天回去就练字！” 李书记已经不相信她了。 这话她都说了好几遍了！ 结果这一两个月过去了，字还是跟狗爬似的！ 见李书记还是不满意，姜明茶又说：“半个月，半个月我的字绝对变好！” “嗯。” 李书记稍稍满意。 自己看中的苗子，他当然也希望她能好一点。 这年头，想往上面走，笔杆子功夫好、情商高必不可少，但这字也很关键啊。 大家都说字如其人。 这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字丑的他都不忍看。 这要是以后走出公社了，其他领导都不会让她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还有，你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李书记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脸都气绿的宋小玉脸色又好看了些，期待的扬起耳朵。 终于到她想到听的东西了。 她就说，李书记又不是真的有病，怎么可能不管里面的内容。 姜明茶沉默了一会。 她发现，揣摩李书记的意思，不能按寻常人的脑回路来想。 于是，她看了看李书记一本正经的脸，试探问：“不应该让人把这封信递到您面前来？” 李书记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了眼姜明茶。 不遭人妒是庸才。 就连李书记自己都感慨，他就没见过这么有灵气又机灵努力还会来事的年轻人。 但为了磨炼她，李书记每次都忍着没有表扬她。 一呢，是怕她心气高。 二呢，就是怕有人看不惯，使些下作手段。 这些手段虽然下作，但是是致命的。 尤其她还是一名女同志。 但没想到，还是会有人嫉恨她。 最让李书记愤怒的，是他们公社干部内部出了问题。 “你觉得这封信是谁递到我跟前来的？” 顾国强写的是匿名信。 他自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但他不知道，他在写姜明茶赚了钱不仅不帮扶丈夫那边的亲戚，反而拾掇丈夫跟他们划分界限时，不满和怒火都快喷到李书记脸上来了！ 但这是姜明茶的私事，应该她自己去解决。 李书记只关心，她知不知道，这封信，是谁递到他这里来的。 与此同时，外面的宋小玉脸色瞬间惨白。 李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周永光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屑一笑。 又蠢又坏的人，真是够恶心的。 看到周永光不屑又厌恶的眼神，宋小玉脸上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挤出笑：“周会计，你说，谁这么没事干啊，干这种事情。” 周永光扯了扯嘴角，“是啊，谁没事干。” 这办公室里，就宋小玉工作最少。 周永光就差直说是她了。 宋小玉脸色越来越白，“你什么意思？” 周永光挑眉：“我能有什么意思，不是顺着你的话在说，你怎么还自己对号入座了？” 宋小玉抿紧唇瓣，心跳越来越快。 不可能的。 她当时看了，公社这边就她一个人。 绝对没有人看到。 就算姜明茶猜到是她做的，她一口咬死就行了。 没事的，没事的。 她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突然桌子被人敲了几下，宋小玉吓到尖叫一声。 抬头对上姜明茶似笑非笑的眼。 “宋小玉，出来下。” 第92章 诈宋小玉 宋小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竟然跟在姜明茶的身后走了出去。 直到被太阳照的眼睛都睁不开，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这么老实跟着姜明茶走了出来！ 宋小玉脸色一下子难看的紧，同时，还有心虚、懊恼、嫉恨等多种负面的情绪缠绕着她。 凭什么。 就因为她好看吗。 这么多事情都写在纸上了，李书记竟然不骂她、更没有撤她的职，就仅仅说她字写的不够好看？ 难道。 她跟李书记也有一腿？ 这么一想，所有事情都想得通了。 为什么广播员这个岗位偏偏让她得了。 姜明梅明明都打好了招呼，结果还是被她挤了下来。 搞了半天，是这样啊。 结了婚，还跟李书记乱搞男女关系，她清高个什么。 想到这，宋小玉立马就不心虚。 都不是什么好人，谁又低谁一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气势一点：“你”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猛地一推。 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被推的踉跄几步摔到墙上，“你！” “收起那那些龌龊心思。” 姜明茶冷笑：“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心思不放在工作上，整天搞这些心术不正的事情。” 宋小玉心里一个咯噔，姜明茶怎么会猜到是自己做的。 刚要反驳，姜明茶又抛出一个问题。 “是不是宋凯文让你递的信？” “我就知道，他之前一直缠着我，我不理他，他就恼羞成怒了。” “怎么可能！” 宋小玉一心怕姜明茶问她是不是她递的信，完全没想到她直接问自己是不是宋凯文递的信。 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反驳。 宋凯文是她最好的哥哥。 她是女孩子，家里大人都不喜欢她，只有宋凯文对她最好。 听到姜明茶的话她甚至很愤怒。 “怎么不可能，我看就是他对我爱而不得，才愤然写了这封信要害我。” 她的语气那么轻蔑，对她最爱的哥哥不屑一顾。 被激到头脑发晕，宋小玉哪还记得要防着她，红着眼睛就大声反驳：“我说了不是他就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我看就是他。” 宋小玉反应越大，姜明茶的语气就越恶劣。 好像在她看来，宋凯文就是厕所里万人嫌的蛆一样。 她好难受。 气到浑身发抖，姜明茶怎么可以这样，“信是我递的，我不知道谁知道？” “那是谁，是顾国强？” 宋小玉又是一愣。 姜明茶怎么连这都能猜到？ 下一秒，浑身发冷。 她刚才说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明茶就笑了笑，“我宋凯文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宁愿把自己卖了也要维护他。” 刚才被她的气场压的死死的，宋小玉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咽了咽唾沫，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 “李书记，我说我能抓住是谁吧。” 李书记也被姜明茶刚才那一惊一乍地给震撼到了。 乖乖。 这年轻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跟李书记一起见证的，还有从周永光那里得到消息后赶来的顾肆衍。 看着嘴角噙着漫不经心又有些得意笑意的姜明茶，顾肆衍久久挪不开眼。 谁说只有女人是慕强的。 男人也是。 他喜欢她坚韧上进，喜欢她灵动娇俏，喜欢她真诚热情。 也爱她的聪明机智。 被诬陷，没有慌乱，只知道哭喊自己是被冤枉的。 而是冷静的分析，并且让做坏事的人自己说出来。 “真厉害啊，看来我白跑一趟了。” 周永光也没想到姜明茶自己就能解决。 感慨完，侧首一看，就见平时恨不得冷成冰山的某人直勾勾看着他自个的媳妇。 周永光调侃：“行了，知道你喜欢你媳妇了，你这眼神能不能收着点。” 顾肆衍幽幽看了眼他，话都懒得接，等李书记把脸色惨白的宋小玉叫走后，大步走到姜明茶跟前。 “信是我二叔写的？” 没想到这时候会看到顾肆衍，姜明茶眼睛都亮了。 刚才还像女战士一样，到了自己信任依赖的人面前，立马就变成了小狸花猫。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她弯眼点头：“应该是。” 还没来得及走、想跟姜明茶打个招呼周永光：“......” 他恨刚才的自己没有眼见力，竟然妄想在这两口子腻歪的时候过去插话。 对不起！ “唉，那是不是周永光？” “嗯，他见情况不对去叫的我。” “谢谢他，下次家里做饼了你给他带两张。” 周永光是顾肆衍的好兄弟，从她报名广播员到现在，周永光一直都挺照顾她的。 不过那是顾肆衍的兄弟。 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顾肆衍的人情。 所以她说让顾肆衍去送饼。 “好。” 说完这个，姜明茶又兴奋的跟他说：“你刚才看到没，我竟然把宋小玉给诈出来了！” 从小就是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和困境，她早就习惯一个人扛过来了。 咬牙将事情扛过去后，在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 她一直以为自己性格就是这样。 但此时此刻看到顾肆衍，她才发现，她不是的。 那种兴奋和成就感，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又兴致冲冲地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就像求表扬的小土狗。 顾肆衍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真厉害。” 短短三个字，却让姜明茶红了耳根。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夸赞小朋友啊~ 心中荡漾出一长串波浪号。 两人又说了一会，顾肆衍就回去继续干活了，她也要回去完善填充后面的节目内容。 临近中午下班时，宋小玉才哭着从李书记办公室走出来。 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把她喝茶的杯子等日用品收好，哭着走出公社办事处。 走到广播室门口时，姜明茶正好从里面出来。 宋小玉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等着。” 小学生啊，还放狠话。 姜明茶看都不看她，径直绕开她大步往外走去。 正午的阳光洒进办公室里，就好像姜明茶走上了光明大道一般。 让宋小玉更加恨她。 第93章 坏得很! 每天上工前，生产队队长都要开动员会。 但基本都是早上上工前开。 中午和晚上都不开。 今天例外，大中午竟然在劳动广场开起了会！ 来给他们开会的，竟然还是公社李书记！ 大伙都不知道发生了啥，面面相觑。 顾国强跟吴秀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 如果不是很重要、很严重的事情，李书记肯定不会选择现在过来开会。 但最近没发生什么特别严肃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姜明茶了。 姜明茶身为公社的广播员，又是乱搞男女关系，又是投机倒把，还不孝。 这三顶帽子扣在她身上，她不死都得掉层皮。 顾国强还算有点良心。 自家大侄子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还结婚，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肯定会伤心吧。 但下一秒，顾国强就告诉自己，他也是为了顾肆衍好。 娶妻当娶贤。 有姜明茶这种不安分的媳妇在，这家迟早会被她折腾的乱七八糟。 同时，顾国强还想到了那天的惊鸿一瞥。 不得不承认，姜明茶长的确实是好看。 在写举报信时，吴秀芳以为他的犹豫是因为血缘亲情。 但只有顾国强自己知道。 他是以男人的身份，而不是长辈的身份，在怜惜、可惜。 那么漂亮的姑娘啊。 他也是有两个孩子的人了。 一眼就看出来，姜明茶那身段，就是话本子里说的尤物。 不知道多...... 算了算了。 不想了。 顾国强可惜摇头，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向顾母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边，顾母正热的不行，在一边用帽子扇风，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话呢。 今天真热啊。 怪闷的，不透气！ 等会回去了煮个绿豆汤放着，明茶他们下班回来也能喝点绿豆汤。 到时候再给顾奶奶送点过去。 顾母现在慢慢被姜明茶带的都会享受生活了。 顾奶奶也很满意，那天喝了绿豆汤，第二天就让顾母从自己那拿了些绿豆回去。 热天喝绿豆汤下火清热，冷天喝甜汤，或是萝卜汤山药汤滋补。 讲究点，身体不就慢慢养好了。 现在家里日子真好过啊。 顾母跟旁边的人说着话，突然感受到一道很奇怪的目光。 莫名回过头，一看是顾国强那个垃圾玩意。 瞬间下头的不行！ 还有这是什么眼神。 同情？ 他有病吧。 自家好的很，他同情啥。 顾母狠狠瞪了回去，同情他自己吧，娶了这么个傻逼婆娘，自己也是个拎不清脑子有坑的，以后就等着老了受罪吧！ 顾报国被顾母瞪的缩回视线。 真不知道他大哥怎么想的，娶了个这么厉害又不讲理的婆娘。 如果不是刘金凤太蛮横不讲理，他们两兄弟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啊。 正想着，李书记终于来了。 原本嘈杂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静下心听李书记的话。 李书记在他们看来，就是青天大老爷！ 有什么事，李书记都是冲在第一线。 明明他们归生产队直管，平时跟宋队长打交道更多，但是大家就是更仰慕佩服李书记。 李书记先是铺垫了很多 。 先是慰问表演，这么炎热的天，把大伙聚集在这里，大伙都辛苦了。 让大伙都去树荫下面站着，自己才继续开始讲话。 紧接着，又说最近他们公社广播台自己弄的节目，反响很好。 这个反响不仅是指大伙的讨论度和满意度，更多的是指这个节目产生的影响。 或许社员们自己没感觉到。 但是李书记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的也远一点，更广一点。 随着一期期节目播出，公社氛围其实变得更加融洽和睦了。 一是节目内容的影响。 二呢，就是姜明茶现在学乖了，一个故事分两期说，把大家勾着。 心里都惦记着故事的后文呢，谁还有那闲工夫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去找人吵架撕逼啊！ 所以在李书记这里，姜明茶就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年轻人。 因此。 说后面的话时，也更加愤怒。 “但是！我们中有些同志坏的很！” 李书记这一个转折，把下面有一茬没一茬听着的大伙都给吓了一跳。 包括顾国强。 怎么回事。 刚才听李书记的意思，好像不仅没有斥责姜明茶。 反而......好像在表扬她？ 顾国强和吴秀芳心里越来越不安。 难道那信没到李书记那里？ 与此同时，顾国强和吴秀芳的右眼皮同时开始猛跳。 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咋回事啊。 坏的很。 难道是说的他们吗？ 顾国强心里越来越不安，全身肌肉连着脖子都紧绷。 耳边嗡嗡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他努力缓慢抬头，想看看李书记的表情。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李书记的严厉的目光。 他吓的一哆嗦。 腿都软了！ 坏了。 就算他这些年再糊涂，但脑子也还在啊。 肯定是李书记知道那封举报信是他写的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李书记说：“该团结的时候不团结，我不说什么，但是你不能干破坏团结的坏事啊！” “胡乱举报，还是举报自己的亲戚！自己的晚辈！” “身为长辈，你不觉得可耻吗？！” 其他人一听，都开始议论起来。 到底是谁啊。 举报自己的亲人？ 谁举报了啊？ 李书记好，他们村子也没那么穷，所以社员之前其实挺和睦的。 不管外面再乱，他们村子都没怎么出过这样的事情。 突然出了这种事，大伙都跟李书记一样愤怒。 人群中也夹杂着几个消息灵通的人。 “嗐，听说啊，之前的电影放映员宋小玉今天哭着回去了，听说就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撤了！” “啥？不会就是她举报的吧，举报的谁啊？” “好像是金凤媳妇，她回去的路上还一边哭一边骂呢。” 刘金凤耳朵灵光啊。 而且对自己的名字和八卦格外灵光。 今天这俩凑一块了，刘金凤唰地一下就冲到说话的人跟前：“谁？举报我们家明茶？” 想起刚才李书记说的话，还有顾国强看自己的眼神，顾母一下子就想通了。 一个箭步冲到顾国强跟前，跳起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朝他脸吐了一口口水，怒骂：“傻逼东西你坏得很啊！” 第94章 顾国强醒悟 顾母这一巴掌，响彻了整个广场啊。 站在前面讲话的李书记都惊呆了！ 看看去，这大姐他认识啊。 经常来跟姜明茶送饭，每次来的时候看到谁都是笑眯眯的，他们还说呢，小姜眼光不错。 找的男人有本事，婆婆也是个好婆婆。 心眼好，脾气好。 现在看，心眼好应该是真的。 但后面那句脾气好，林书记瑟瑟发抖啊。 这一大嘴巴子，顾国强脸直接就肿了，可想用了多大的劲！ 不过，咳咳。 林书记只想说，打的好！ 真他娘的解气。 吴秀芳看到自己自己男人被打，直接炸锅。 跟疯了一样冲过来要跟顾母拼命：“刘金凤你疯了吧，打我家国强做什么，你可是他嫂子！” “呸！” 顾母恶心的不行，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 “有你们这种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腌臜货，找我们要钱不给，竟然就去举报明茶，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顾母虽然个头不算很高。 但是气势足啊。 特别是吵架的时候，一点都不怕，叉着腰恨不得怼到他们面前，口水喷他们的满脸都是。 大伙一听，啥玩意？ “真是国强他们两口子举报的？” “有病吧，这不是亲戚么？” “嗐，眼红呗！” 大伙看向李书记，李书记没吭声，皱着眉像是在想事情。 大家一看这反应，明白了。 还真是这样啊！ 这顾国强这两口子真是够恶心的，举报自家人。 之前顾国强顾报国兄弟俩的事情大伙也都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此，都更加看不上顾国强两口子做的事情。 “咋滴，就允许你娶了城里媳妇跟亲哥划清界限，不许人家日子过好了躲着你啊。” “就是！这两口子真是自私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还以为是外人呢，结果是自家的亲戚举报的，人家小姜该多伤心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顾国强两口子太都抬不起来。 看到顾报国走过来，顾国强头低的越低了。 但又忍不住期盼。 他哥以前对他这么好，这次也会原谅他，帮他说话吧。 吴秀芳更是像找到倚仗一样，大声说：“孩子大伯，你给评评理，这么多人呢，嫂子直接打国强！” 顾报国没说话。 顾母给气的，“我告诉你们，别说报国来了，就算今天妈来这事情都过不去！” 以前就是太心软了，顾母顾忌着顾奶奶和顾父才没跟他们计较。 现在他们竟然敢去举报她儿媳妇。 呸！ 要是现在有粪瓢子，顾母直接一粪瓢子扣他们头上！ 白天不能说人。 话音刚落，顾奶奶就真来了。 如果说看到顾报国是看到了希望。 那看到顾奶奶，那就是看到了救命啊。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老太太以前多疼顾国强，大伙都看在眼里。 不禁感慨。 这亲生的就是亲生，后面嫁进来的儿媳妇、孙媳妇，再怎么懂事有本事，那也是外人。 别说其他人了，顾母心都凉了半截。 万一顾奶奶和顾报国真要她原谅顾国强。 顾母深呼吸，她就不跟他过了！ 离婚！ “妈——” 吴秀芳大喊：“妈你看看报国和我被嫂子打成什么样了？” 顾奶奶看了看他们脸色的巴掌印。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 她儿媳妇有点力气啊。 老太太感慨完，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顾父，“报国，你傻站着做什么？” 听到亲妈叫自己，顾父憨憨一笑，“我在想金凤手疼不疼，给她找个什么东西让她能打的顺手一点。” 其他人：“？？？” 顾国强不敢置信，“哥！” 吴秀芳也惊到失去了表情管理，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同时还有点说出来的牙疼。 顾奶奶也被自己儿子这操作给惊呆了，好家伙。 顾母更别说了。 自家这死鬼脸皮厚这事顾母早就知道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这人说这样的话，顾母一把年纪了，竟然感到了小姑娘的娇羞！ 最后还是顾奶奶清了清嗓子：“别叫我，我也不是来给你撑腰的，生了你这个东西，我都不知道多后悔。” 亲妈的最后一句话。 让顾国强彻底堕入地狱。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明明妈和大哥平时最疼他啊。 顾奶奶才不管这些，走到刘金凤跟前，扫了眼她通红的手掌心，“疼？” 顾母被顾父刚才那话弄的又恶心又感动。 就跟别人给她递了一块香喷喷的桃酥，非要她现在吃，但是她又吃的很饱一样。 不知道啥感觉。 就是难受的紧。 听到顾奶奶的话，赶紧笑着说：“疼啥啊，这算啥！” 李书记目瞪口呆。 小姜丈夫这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呸，都不是普通人啊。 一直到最后，顾奶奶都没给顾国强他们一个眼神。 而是让顾报国赶紧拉着顾母去处理一下手。 顾母刚才用的劲不小，这要是不处理，她的手都要疼好几天。 还能干活？ 交代完，顾奶奶就自己悠悠干活去了。 留下被众人唾弃的顾国强和吴秀芳。 知道他们举报自家亲人，别说本来就看不惯他们的人了，就连平时跟他们家关系还可以，都避着他们走。 亲戚都能举报。 他们这些普通邻居算啥啊！ 一下子，顾国强一家子成了村里狗都嫌的人。 两口子除了上工的时候，门都不敢出。 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双胞胎儿子，也因为他们的事情在学校被人欺负，都不跟他们玩。 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平时大家就觉得这两小子跟他们爸妈一样自私又任性。 现在出了这事情，都纷纷交代自家孩子，千万不能跟他们俩走太近了，离他们越远越好。 两个孩子在学校没人跟他们玩，还有人欺负他们，老师也不管，都在家里又哭又闹。 这一刻，顾国强终于醒悟了。 他好像，做错了？ 但是......一切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顾奶奶早当没他这个儿子。 顾父更是早就被他伤透了心。 就算他现在后悔了，知道自己错了。 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哭一哭，大家就都原谅他了。 恶人，终究要吃下自己亲手种的恶果。 但举报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第95章 黄主任的回信 那天的事情闹的太大，大家都知道顾国强两口子是白眼狼外，也都在猜测，到底是举报了啥事啊。 八卦是人的本性。 大伙都在议论纷纷。 还有人直接跑到顾母跟前问他们，到底是举报了啥。 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致认为。 太过于藏着掖着，反而别人会觉得他们有鬼。 倒不如大大方方。 直接说出来。 反正有李书记背书，那天李书记的态度大伙都看到了，知道举报信里的内容是假的。 所以家里人口径都保持一致—— 那举报信里写的是姜明茶挑拨顾父他们之间的关系。 还跟身份不明的人来往。 第一件事情大伙都知道是咋回事。 但第二件事是啥呢？ 姜明茶和顾肆衍把这事情修饰了一下。 还是有黄主任。 但是没有黄主任买姜明茶设计稿的事情。 毕竟五十块钱对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了。 要是把钱说出去，肯定还会有人眼红，后续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 所以他们就把这事情说成黄主任觉得姜明茶的裙子好看，特意过来看看姜明茶家里还有啥好看的裙子。 作为回报，黄主任还给了姜明茶几斤肉票。 这下子，那天跟姜明茶顾肆衍一起过来的省城领导说的通了。 他们家盖房子时买的那几斤肉也都说的通了。 半真半假，最能唬住人。 大伙都信了。 又觉得姜明茶真有本事啊，自己做了两身裙子，还能换肉票！ 肉票也是好东西啊！ 城里人才有肉票，他们乡下人除了等年底分猪，哪能吃到肉啊！ 肉票也值钱。 从小生长环境的局限，在他们看来，一件好看的衣服，能换几斤肉票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但是这个馅饼又没有那么大。 况且这个馅饼已经被不会过日子的姜明茶给败光了。 大伙心里就更加平衡了。 继续跟顾母一起骂顾国强一家真不是东西。 事情被轻轻揭过，包括顾国强一家在内，还有宋小玉、姜明梅一家等着看姜明茶倒霉的人全部都傻眼了。 姜明茶才不管有多少人等着看她倒霉呢。 整天把心思放在如何陷害别人、让别人倒霉的人这辈子都注定走不远。 她只想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 奇妙的是，从那天的事情解决之后，她的事业就越来越顺。 宋小玉走了，公社电影放映的活自然而然落到了姜明茶和白美玉身上。 这时候大伙都没有什么娱乐消遣。 小屁孩玩个打水漂都能玩一整天，电影这种城里人都要花钱看的高档玩意已经不能用抢手来形容了。 知道知道公社放电影，大伙都早早准备好板凳，饭都不吃也要去抢个好位置！ 大伙都来找姜明他们搞好关系。 想知道，下次放电影是啥时候啊，下次放的是啥片子啊。 姜明茶和白美玉的在公社里的社会地位再次提高。 顾母还没来得及乐呵。 省城那边的信就寄来了！ 大家知道这是省城寄过来的信，都眼巴巴的围了过来。 特别是顾母。 黄主任写的信，姜明茶也没想过要藏着掖着，顾母想看，她就大大方方打开信封。 结果这信封一打开，他们就直接傻眼了！ 除了一封信，信封里还有七十块钱和一些布票！ “咋还有钱啊！” 顾母看到这七十块钱，眼睛都快放光了。 天知道，明茶他们盖房子花了那么多钱，两小口花钱又大手大脚，顾母早就操心他们手里没啥钱了。 现在一下子多了七十，顾母差点就笑出声！ 在信中黄主任写到，两条裙子都卖的特别好，这五十块钱是两条裙子的尾款。 剩下的20则是厂里特批给黄主任的奖金，黄主任拿了一点出来分给姜明茶。 并且问她，马上入秋了，有没有好看的秋款啊。 要是有想法，就用他给的布票去买点布，能不能先打个样？ 把信里的内容念给家里人听，就算是顾父，都听的格外认真。 听完后顾父深深吸了口烟，慢悠悠走进家里。 姜明茶愣了愣，顾母嘴角都扬到耳后根了，“别管他，老头子高兴呢。” 那何止是高兴啊。 顾父回到房间，感慨，孩子们都有出息喽。 以后他们生的孩子日子肯定也好过。 家里眼看着日子越来越有盼头，那可不是高兴吗。 拿到信，姜明茶当天就开始构思了。 虽然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着胆子去黑市买卖，倒腾东西。 但不代表她没有野心。 相反，她的野心很大。 一个月一百二十块钱，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她是从几十年后过来的，那个流量就是钱的时代，她曾经因为一条视频上热搜，当月进账直接超过七位数。 所以这次，她也没有再束手束脚。 复古长袖蝴蝶结衬衣、灯笼芯长裤、风衣外套、西装外套。 她直接画了两套。 但是并没有全部寄出去，而是跟黄主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黄主任正在办公室美滋滋喝茶呢。 这次衣服销量好，黄主任在制衣厂的地位那叫一个水涨船高啊。 办公室的茶叶都换成今年的新茶了。 啧~ 这不错。 电话响了，黄主任漫不经心接通电话，一听到电话那端是姜明茶，立马坐直身子，迫不及待问：“小姜，信你收到了吧，秋款你想的咋样了？” “收到了，有了点想法。” “已经有想法了？！” 黄主任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在这个大家都以为国营大厂的饭碗可以端一辈子的时候，黄主任就已经率先有了忧患意识。 知道要抢先占据市场。 所以一听，姜明茶有了想法，恨不得今天就坐火车去找她。 “别急，秋天衣服比较难做，还有几天呢。” 黄主任一想也是。 又坐了回去，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两口子真不打算到省城来发展？” 第96章 要个孩子吧 黄主任着急啊。 这服装生意，就是要赶在变天前把衣服摆在百货商场和供销社里。 这年头大伙买衣服都不多。 基本上是有什么大事情，或是变天没衣服穿，才会说狠狠心去买一套衣服。 所以这时机太重要了。 像他们现在这样，一个在省城，一个在下面的县城。 黄主任很愿意两边跑，但肯定不如都在省城来的方便。 “暂时不考虑了，家里房子刚做起来，再说了，现在这也不是我们想去就能去的啊。” 黄主任想说，他能帮她搞定工作。 但话到了嘴边，又想到人家小两口刚结婚，孩子都还没生呢，又咽了回去。 “那行，什么时候你衣服做好了跟我打个电话或者拍个电报，我立马买票过来！” 挂断电话，姜明茶长舒一口气。 粗算一下，这次秋装如果都过了，她一下子能进账好了几百。 今天不用值晚班，下班时顾肆衍准时来接她。 两人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朱裁缝那。 朱裁缝手艺这么多年早就练出来了。 听说祖上就是民国时期很有名的裁缝师傅。 后来发生了些事情一家子逃难到这里定居，隐名埋名做起了乡下的裁缝师傅。 姜明茶第一次做裙子时，就感受到了朱裁缝的手艺。 同样，朱裁缝看到姜明茶拿来的画稿，也知道这小姑娘有自己的秘密。 不过她年纪已经这么大了，除了做做衣服，和秦老奶奶唠唠嗑，不想管外面的事情。 拿人钱，办好事。 姜明茶现在给她的手工费比别人的多，她也尽心尽力跟她一起讨论细节怎么做，一起把细节、剪裁做到最好。 秦老奶奶就在旁边学。 第一次来做裙子，朱裁缝还能勉强相信是帮省城的人做的。 但这次一下子就做这么多衣服。 谁信啊。 朱裁缝只想做好衣服。 秦老奶奶呢，则是受了姜明茶的恩惠和善意，不仅不对外说什么，反而还帮着她打掩护。 商量完细节和尺寸，便准备回家。 正要走的时候，秦老奶奶的孙子狗蛋走了进来。 手里还捏着草编的大螳螂。 小家伙跟他奶奶一样手指灵活，特别会干手工，而且还很有自己的创意。 特意找的枯草编的大螳螂，看上去格外逼真。 他红着脸把大螳螂递到姜明茶跟前，把她吓了一跳。 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这只栩栩如生的大螳螂竟然是草编的。 “姐姐，送你。” 姜明茶有些懵。 她跟秦老奶奶的孙子就打过几次照面，为什么突然送她东西啊。 而且这只大螳螂一看就是小孩子用心编的。 “谢谢你，不过螳螂你编的这么好，可以自己拿回去玩啊。” 秦狗蛋没想到姜明茶会拒绝。 一下子就傻了眼，求助地看向秦老奶奶。 秦老奶奶笑着说：“小姜你收着吧，狗蛋这孩子知道那故事是你写的后，一直很喜欢你。” 如果不是姜明茶那个故事，秦狗蛋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奶奶这么不容易。 也不会放下以往因为外人和某些别有用心的亲戚议论时产生的隔阂。 现在祖孙俩感情好的不得了。 而且因为那篇故事，也让公社领导注意到了日子过的拮据的祖孙俩，处处都很照顾他们，他们日子也好过了。 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的孩子很懂得生活的不容易和感恩。 昨天听秦老奶奶说姜明茶今天会过来，他大晚上出去找了没有被虫咬过的草。 花了半天时间编了这个大螳螂，送给她。 姜明茶闻言看向秦狗蛋。 秦狗蛋嘴巴笨，急的脖子都红了。 “谢谢，太逼真了，我很喜欢。” 接过螳螂，秦狗蛋终于露出憨憨的笑，“喜欢就好。” 回去的路上，姜明茶坐在自行车后座，还在仔细看这小玩意。 真的很精致。 眼睛那还特意用碳涂黑了。 想到瘦瘦小小的狗蛋眼底的真诚，还有自己越来越好的事业，她突然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拽了拽顾肆衍的衣角，“顾肆衍。” “嗯。” 顾肆衍应了声，姜明茶咬了下唇瓣：“你喜欢小孩吗？” 想到刚才那个鼻涕糊了一脸的秦狗蛋，还有小时候非要去猪圈跟猪抢东西吃的顾肆裕，男人十分罕见地沉默了。 这要怎么回答。 “不喜欢吗？” 姜明茶想到每次两个人那个啥的时候，这人比她还注意。 明明都激动到喘了，他还能硬憋着。 弄到外面。 时候还仔仔细细给她清洗。 生怕有漏网之鱼。 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你不会不喜欢小孩吧！” 听到媳妇陡然拔高的音量，顾肆衍握着自行车龙头的手都抖了一下：“我没有！” 见他反应这么大，姜明茶将信将疑。 戳了戳他的背，“我们要个孩子吧。” “啊——” 自行车又画了一个s曲线，姜明茶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紧紧拽着男人的衣服：“怎么了？” 顾肆衍呼吸都有些急促，脚下蹬的飞快。 恨不得把自行车蹬出拖拉机的架势！ “回去生孩子。” 声音很急，还有那种兴奋，让姜明茶也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不自觉并拢腿，“还得吃饭呢。” “嗯。” 顾肆衍已经顾不上回她了。 想到可以跟媳妇一起孕育一个跟她一样乖巧的孩子，叫他们爸爸妈妈，顾肆衍就很激动，很期待。 到时候他一定会告诉他们，鼻涕不能糊脸上。 家里也千万不能养猪。 当然，这还不是他激动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姜明茶当天晚上就知道了。 一回结束。 她小死了好几次。 浑身无力地趴在男人身上，气息还有些不稳。 身下的某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胸口起伏，手放在媳妇的 翘 屁 屁那。 还在回味。 按照以往的习惯。 等顾肆衍回味完，就会给她打洗澡水了。 结果今天等了好一会，她都快睡着了，男人还没动静。 她努力睁开眼，戳了戳他的胸肌，暗示他，快去给她洗澡啊。 男人确实动了。 但是动的那条腿跟她想象中不一样啊。 “你——” 有刚才打好的基础，顾肆衍直接步入正题，“不着急，来了。” 第97章 顾肆衍的努力成果 “嗯~” 姜明茶直接傻眼了，眉宇轻蹙，气息不稳，但又很有节奏。 努力抓住他的胳膊，“你做什么啊，不是说好一天就一回吗，怎么又” 男人亲了亲她小小、却肉肉的耳垂。 低声说：“不是要孩子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 还没来得及想，男人直接吻了上来...... 第二天起床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不要小孩了。” 她都要哭了。 都说怀胎十月很辛苦。 她早就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有金钱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这人竟然借着生孩子的由头，硬是放纵了好几回！ 她感觉自己已经快废了。 腿也快被掰折了！ 坚持做普拉提和瑜伽，她身体柔韧性一直很好，甚至比一些小朋友还好。 这人昨天晚上发现这点后，简直打开了新的世界。 太羞人了。 顾肆衍帮她穿好衣服，又蹲下身子帮她穿鞋，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今天我会克制点。” 呸！ 今天还来！ 姜明茶捂紧自己的衣服，瞪他：“今晚休息一天，后面两天都要休息！” 顾肆衍脸一黑。 好不容易饱餐一顿，怎么就突然要连着饿两天。 看了下媳妇，见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男人连忙答应她：“好，接下来两天，我绝对不主动。” 姜明茶脑子还有点晕乎，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这话有什么问题。 到了晚上，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顾肆衍确实没有主动。 等她洗完澡后，男人也紧跟着出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上衣都没穿！ 平常他都会穿个背心，今天啥也没穿。 就穿着一条大裤衩，露出精壮有型的上半身。 水珠没有擦干净，顺着线条流下。 姜明茶瞪大眼，“你怎么不穿背心？” 男人把擦干头发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背心掉地上打湿了。” 好吧。 她努力收回视线，让自己沉浸在书里，“那你赶紧上来，别着凉了。” “嗯。” 姜明茶睡在里边。 顾肆衍上床后，十分熟练地把媳妇抱进怀里。 想到昨天晚上，她反应过来就要往旁边爬，“你做什么呢，不是说好了吗？” “就抱抱。” 男人说的很严肃，眼神清朗，好像真的只是想抱抱她。 “抱一下也不行吗？” 姜明茶又该死的心软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村里人口中“不行”的顾肆衍，那方面需求有多大。 一次他都觉得不够尽兴，但为了她，硬是克制着自己。 “那就抱抱。” 她皱了皱眉，跟男人再次确定：“今天早上说好了的，你别忘了啊。” “嗯，我知道。” 小媳妇看着瘦，但实际上软软的。 哪哪都软。 就像有弹性的小面团一样，顾肆衍抱着小面团，这里捏捏，那里捏捏。 他掌心处的老茧磨得她痒痒的，姜明茶看着看着，手里突然就没了劲，都要拿不住书了。 眸子里蒙了层雾气，回头看他，“不是说不” “我知道，就捏捏，不是说身上酸吗？” 今天早上她确实说过，自己哪哪都酸。 脖子酸，胳膊酸，腰酸，腿酸。 正想着，男人精准捏住她格外酸的肌肉。 姜明茶又发现自己误会他了，轻轻点头：“那你帮我捏一会吧。” “好。” 正是正人君子啊。 捏着捏着，就不对劲了。 小脸越来越红，迷迷糊糊看着他，水蒙蒙的眸子里写着“想 要”。 以往都不用她说什么，这人直接饿虎扑食。 但今天，她都抓住他的胳膊了，这人还一本正经问：“换地方吗，捏捏胳膊？” “你！” 姜明茶都要哭了，“你坏死了！” 男人眼尾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我怎么坏了，不是帮你按摩吗，也没有做别的，没有主动。” 姜明茶：“......你！” 顾肆衍这次直接笑出了声，挑眉问她：“要我帮你？” 姜明茶气到直接抬脚要踹他。 顾肆衍精准抓住她的脚，见她都要哭了，笑着亲了亲：“好了，我帮你。” 姜明茶：“......” 第二天早上起来，顾肆衍眼底眉梢都写着笑意，姜明茶却黑着脸。 顾母还奇怪呢。 把早餐端出来后，皱眉瞪自家儿子：“你又干啥了？！” 顾肆衍：“没做什么，爸呢？” 那天跟顾国强闹成那样，顾父说心里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亲弟弟。 以前顾国强的态度是软刀子。 顾父一个人难受会，就好了。 这次知道顾国强举报了明茶，那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顾父真真切切给伤到了。 这几天顾父都很沉闷。 白天沉闷，晚上就要拉着媳妇感受夫妻的温暖。 顾母烦的不行，但是那糟老头子坏得很，会卖惨，每次顾母都着了他的道。 现在一听顾肆衍问那糟老头子干啥去了，顾母冷笑，没好气说：“不管他，你们吃了上班去。” 顾父咋了？ 顾父腰扭了！ 还以为自己是小年轻呢，还要玩花的。 顾母真是老脸都快被他给丢没了，等姜明茶他们走了，才拿着药油回屋里。 见自家那死男人要死不活地趴在床上，顾母又忍不住心软：“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年级都这么大了，你也不注意点。” 看到顾母手里的药油，顾父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趁还没有老到不中用，可不得多用用。” 顾母：“....呸！” “呸啥，你不知道？你那些老姐妹不知道多羡慕你？” 四十多年的老朋友，顾母的变化大伙都看在眼里，逃不开那些老姐妹的眼。 以前年轻的时候，还能时不时来一回。 后来年纪大了，自家男人都快处成姐妹了。 要是说不想？ 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说想，她们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所以看到顾母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滋润，怎么可能不羡慕呢。 顾母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 被人羡慕肯定爽啊。 但是这也要看别人羡慕的是啥啊？！ 这种事情被羡慕，说出去她老脸都被丢没了。 “你闭嘴吧！” 顾父：“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肆裕认真努力耕地。 姜明茶的瑜伽成果越来越好。 第98章 洗衣服 本来以为两人很快就能怀上。 结果没有等来孩子，却等来了另一位亲戚——大姨妈。 姜明茶无奈，顾肆衍用手给媳妇捂着肚子，“难道是我不够努力？” 现在一听这词，姜明茶就腿软。 “不是不是！” 虽然上辈子没生过孩子，但是相关的文章她看过不少。 原因可能有很多方面。 而且这事情不是说努力就能成功的。 还得看机缘。 她耐心跟顾肆衍解释，希望他后面可以理智一点。 但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关于这方面的底线已经被顾肆衍忽悠得一退再退了。 顾肆衍耐心给她捂着肚子，“好，都听你的。” 麻了。 她听顾肆衍这话已经听麻了。 他说不主动，就想办法让她主动。 他说都听她的，那就想办法让她开口。 姜明茶都很服气，这人为了吃一口肉竟然能这么努力！ 顾肆衍起身，“热水应该烧好了，我去打水，你洗澡了早点休息。” “嗯。” 男人起身去给她打热水，姜明茶又可耻的心软了。 算了。 这人也没什么爱好。 平时除了黏她一点，其余时间都在干活。 姜明茶，努力给自己洗脑。 等顾肆衍回来说水准备好了，她便起身去洗澡间洗澡。 两大桶稍稍有些烫的温水。 虽然没有淋浴头，但来了这么久，她也慢慢习惯了用葫芦做的水瓢一瓢瓢舀水冲洗了。 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水珠后，从空间找出卫生棉条放置进去，再套了一个这个年代的月经带。 这个时候女人用的月经带，就是一根带子，中间放卫生纸。 上面有两根绳子，可以固定住卫生纸。 卫生棉条比卫生巾还好用，她量不是很大，一个晚上一个棉条刚刚好。 但是怕顾肆衍察觉出什么，便又套了一个月事带。 听顾母说，这个已经算好的了。 好家里条件不好的，或者舍不得在这事情上花钱的，都直接垫的找块布，里面装上草木灰。 草木灰是啥，就是灶台里烧完的灰。 他们都觉得这个干净，还能消毒。 姜明茶当时听完浑身都难受的紧。 越穷的地方，女性遭的罪就越多。 同时她自己也有点郁闷，当时特意去便利店买了那么多姨妈巾呢。 结果还没来得及放进空间，全部撞飞了。 现在空间里的卫生巾、卫生棉条都是她以前碰到促销活动打折囤的。 用个几年没问题。 算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国外的卫生巾差不多也都进口到国内了。 收拾完回到房间。 今天她小肚子有些酸酸涨涨的，虽然不痛经，但就是没什么力气，感觉浑身不得劲。 上床也没看书，就准备睡了。 男人见她没什么精神，也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关了灯后，用大手捂住她的肚子。 平日里姜明茶都觉得这人身上太热了，都不知道火气多旺盛。 但现在，她特殊时期，比平时怕凉一些。 他这样抱着她，用手给她捂肚子就觉得刚刚好。 舒服地依偎在丈夫怀里，小肚子还有人帮她揉，姜明茶第一次感觉生理期并没有那么难熬。 就在她快睡着时，突然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 动了动，从后面抱着她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茶茶，别动。” 姜明茶瞬间石化。 她说怎么觉得有东西顶着她呢。 原来是这人....... 沉默了很久，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禽兽。” 平时里喜欢那啥就算了。 可今天是特殊时期啊。 咋滴。 他是想浴血奋战、碧血洗银枪吗？！ 顾肆衍：“.......嗯。” 姜明茶：“......” 默默挪了挪屁股，想离他远一点。 腰上一紧，又被男人抱了回去。 顾肆衍亲了亲她，用十分隐忍的声音说：“我给你捂肚子，不做什么。” 姜明茶又沉默了一会。 打算相信他一次。 而且她后腰处本来也有点酸。 以前每次来大姨妈，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小肚子、后腰处都贴一个暖宝宝。 该说不说......他那儿，还挺暖和的。 现在前面有他的手捂肚子，后面有那啥也在发热，还可以按摩咳咳咳，还挺舒服。 没多久，姜明茶就卸下防备陷入沉睡。 身后的顾肆衍听着身侧媳妇平缓的呼吸，长叹一声。 太不容易了。 但终究舍不得打扰她，什么都没做，搂着媳妇，迫使自己尽快睡着。 第二天一早，姜明茶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 今天要穿的衣服已经叠好放在床头，鞋袜也都放的整整齐齐。 会心一笑，起床准备收拾收拾去上班。 “嘶——” 换上衣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后面有点不对劲，一动，就有点酸疼。 像是受了什么伤一样。 好像还磨破皮了。 赶紧钻进空间找出她的三百六十度大镜子。 看到腰后那个红红的小凹凹时，姜明茶嘴角都抽了几下。 她说昨晚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整了半天，他就是那样“硬”逼他自己睡着的！ 又无语，又有些害羞，简单用灵泉水清洗后，就赶紧换上衣服走出去，正好跟晨跑回来的顾肆衍撞了一个正着。 顾肆衍以前也有晨练这个习惯。 但两人真正结婚后，他都快一个月没锻炼了。 今天怎么回事，还出去跑步了。 而且看他身上被汗水打湿透彻的衣服，他估计跑的还不少！ 正想问他今天怎么去晨练了。 腰后的不适立马提醒她。 姜明茶沉默了一瞬，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这么早去跑步啊，洗个澡了快来吃饭吧。” “嗯。” 顾肆衍点点头：“你先吃，我马上来。” 收拾完，顾母还给她装了一杯红糖姜茶让她带着去办公室喝。 坐在后座上，姜明茶抱着保温杯，觉得生理期都没那么难受了。 除了后腰...... 还有晚上...... 听顾母说女孩子这个时候要少碰凉东西。 等晚上她洗完澡出来，发现顾肆衍竟然蹲在地上给她洗内内！ 他手那么大，自己的小内内在他手里就小小一团。 姜明茶缺耳根都热了，整个人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想把自己的小衣服抢过来。 第99章 谁洗衣服 “顾肆衍！” 平日里，姜明茶身上穿的上衣裤子这些都是顾母洗的。 贴身的衣物则是自己洗澡的时候顺手洗了。 这几天生理期，她便想着洗完澡出来，再弄点温水把内衣都给洗了。 谁知道一出来，竟然看到顾肆衍在给她洗！ 姜明茶羞的不行，音量都比平时高了不少。 顾肆衍这也是第一次给媳妇洗内衣。 那么小，那么软，那么香。 就跟他的小媳妇一样。 他原本的目的很单纯，洗着洗着，就不单纯了。 本来脑子里就有旖旎，听到媳妇的声音，他更是莫名做贼心虚，手上一用力，竟然直接把媳妇的小内衣给扯破了！ 看着男人手上被撕成两半的小内内，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沉默了。 “我......给你买。” 姜明茶猛然惊醒，唇瓣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什么鬼啊！ 给她买什么？！ 这是他买的吗？！ 这个年代女性穿的内裤都是那种后世的安全裤，四角的，而且都特别花，基本都是自己做的。 姜明茶不喜欢穿那种。 穿的都是自己空间里的那种纯白的小内内。 没有花样，没有标签，穿着很舒服，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内裤内衣她都囤了很多，洗破一件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毕竟这玩意本来就要经常更换，三个月到半年就要更换一次。 每次她生理期，都会穿那些已经快要丢掉的内裤。 可自己丢掉，跟被男人给洗破而丢掉，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顾肆衍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情不妥，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我给你补。” 姜明茶：“......” 呸呸呸，越说越奇怪了！ 特别是她脑海中还浮现出这一个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坐在灯下h一脸严肃地给她缝补内裤的画面...... “不用了，丢掉吧，我本来就准备丢了。” 见男人真的很愧疚自责，姜明茶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真的没事啦，就是感觉你给我洗内衣有点怪怪的。” 顾肆衍皱眉，“怪什么，以后你的衣服都我洗。” 其他家里男人的衣服都是家里女人洗的。 但是他们家不一样。 现在都还各洗各的衣服。 姜明茶本来也是自己洗衣服，后来筹备自制栏目的时候太忙了，好几次忘了洗衣服，顾母就帮她洗了。 小姑娘的衣服，每天坐办公室，汗都没流什么。 顾母后来干脆都不要她自己洗衣服。 反正打点皂角、过两遍水的事情。 姜明茶最初当然不让啊，她一个晚辈，怎么能让顾母给她洗衣服。 但顾母觉得明茶他们干播音那是脑力活啊，多累啊，她顺手给洗两件衣服而已，算啥。 而且只要顾母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就没有顾母办不到的。 比如给她洗衣服，顾母硬是能见缝插针赶在姜明茶之前把衣服给洗了晾着。 姜明茶没有办法，只能平时穿衣服的时候注意点，减轻顾母的负担。 也按时多给点灵泉水，让顾父顾母身子骨硬朗，精气神都好。 同时，工作也更加努力。 以后洗衣机出来了，就给顾母买洗衣机！ 久而久之，姜明茶好像也慢慢将顾母给她洗衣服的事情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察觉到这，姜明茶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肆衍趁她出神的时候直接把事情拍板，“我们俩要过一辈子，我自己也要洗衣服，一块洗，还能节约水和皂角。” 他们要过一辈子，姜明茶依赖他是应该的。 男人说的好有道理。 姜明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 见他已经决定了，姜明茶也没有过多矫情。 而是没忍住，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那你帮我洗衣服的时候，可以手劲小一点吗。” “特别是内衣，我可以自己洗吗？” 说完，默默看向他手里那两块破布。 顾肆衍：“......嗯。” 不知道顾肆衍是怎么跟顾母说的，从那之后，顾肆衍真的把洗她衣服的活都揽了过来。 顾肆裕知道这件事情后，觉得自己大哥简直疯了！ 嘴上没少嘲笑他大哥。 顾肆衍都懒得搭理这全身上下就嘴最硬的弟弟。 顾肆裕当然也没有辜负他亲哥的厚望，唾弃完自家大哥，又偷偷在暗中观察，他大哥是怎么对嫂子好的。 新婚，两个人在习惯上当然会有一些小摩擦。 比如姜明茶不喜欢从外面回来不换衣服就直接躺床上，顾肆衍又觉得没什么。 后来两人各退一步。 从外面回来可以坐在床上，但是要先把边缘的棉絮都掀起来，直接坐在床板上。 但像其他的问题，比如每天都要洗脚、换袜子、换内裤，这种事情就没有办法各退一步了。 热天还好，顾肆衍几乎每天都会换。 但冷天就不行了。 天气冷了大伙也不愿意挑水，洗衣服也麻烦，大伙都是两三天，甚至四五天才换一次。 顾肆衍已经算好的了。 可是姜明茶真的接受不了不换内裤不换袜子啊。 窝在顾肆衍身上磨了好一会。 最后威胁他，不换内裤不换袜子就不睡一张床。 蛇打七寸，姜明茶这下直接拿捏住了男人的命脉啊。 顾肆衍只能答应，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对啊，就是要换，才卫生，不会生病！” 男人得那什么病的少。 可是女人得的多啊。 特别是有了那方面的生活后，姜明茶比以前更注意。 说是威胁，就是威胁。 这是她的健康问题。 就算再喜欢顾肆衍，顾肆衍对她再好，她永远不会在这方面让步。 这就是她的底线之一。 但她不知道的是，顾肆衍早就察觉到她的顾虑了，每次亲热前，他都会先洗澡。 事后的清理，他也做的很认真。 至于换衣服，穿一天换还是穿两天换，对他来说都不是件事。 她想要他换的勤一点，那就勤一点。 但就是想要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他才故意装作很为难。 现在小媳妇见他答应高兴的都快在他身上蹦来蹦去了，顾肆衍搂着媳妇的腰，满足的不行。 之后，当然避免不了硬仗。 但奇怪的是，他们俩身体都没有毛病。 姜明茶就是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第100章 顾肆衍出远门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俩身子按理说应该都没问题。 那就是缘分没到了。 那天想要孩子也是突然觉得是时候了。 她现在事业稳定，年纪轻，生完孩子恢复也快。 但说真多迫切想要，倒也没那么着急。 总而言之，顺其自然。 两人达成共识后，都决定顺其自然。 但他们对顺其自然的理解显然不一样。 姜明茶的顺其自然，是指跟原来一样。 不刻意避孕，也不像前段时候那样，几乎每天都那啥。 顾肆衍的顺其自然呢，则是指还是跟现在一样的频率，但不刻意去看上怀上没。 他还说的很有道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万一机缘今天来了，但偏偏他们今天没有那啥呢？ 姜明茶无言以对。 他在这事情上的执着，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甚至这人还在说，下次修缮房子，再给他们的屋子里盖个浴室。 一呢，是冬天洗完澡从洗澡间走出来麻烦，还冷，容易着凉。 二呢，他觉得洗澡的功夫也不能耽误。 姜明茶听完这话，直接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你可闭嘴吧！” 顾肆衍笑着握住媳妇的脚，“后天我就走了，今天咱们......” 后天顾肆衍就要去省城培训了，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来了这之后，他们还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特别是结婚后，她都已经习惯有个人一起睡觉了。 原本的旖旎心思都没了，她轻轻依偎进男人怀里，“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有事情就打公社的电话。” 顾肆衍点头，“放心吧，要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 姜明茶仔细想了想，轻轻摇头说：“没有啦，不过你去的时候多带点钱，穷家富路，在外面千万别想着省钱。” “好。” 以前出门前，顾母也会絮絮叨叨说一堆，顾肆衍都没啥感觉。 顾母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是啥样的。 但知道外面的啥东西都要钱，恨不得在顾肆衍出门前给他蒸一大兜子馒头给他带着。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顾肆衍虽然对家里人大方，但对自己小气的不行。 袜子内裤这些都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次。 每次去县城培训啊、考核啊，都能在其他单位买红烧肉、小炒肉这些。 单位食堂卖的比国营饭店划算。 但是顾肆衍买了不是自己吃，而是会带回来，给顾母他们吃。 他自己呢，就自己啃个窝窝头，最多再买个鸡蛋或是炒青菜。 现在结了婚后还是这样，甚至更加严重了。 好东西都留着给媳妇和家里人。 就算家里烧肉吃，他也不会像其他家里人那样，觉得男人才是家里挣工分的主力，肉都紧着男人吃。 而是恰恰相反。 他们吃肉吃的少，肉都给家里女同志吃了。 自己则是更多用干粮蘸汤汁吃。 顾肆衍是怎么说的呢。 他胃口大，那么几块肉根本不顶饱，还不如多吃点粮食。 顾母和姜明茶都无法反驳，只能做菜的时候多做点，每顿都多弄点主食。 现在抱着自己的媳妇，听她给自己安排后面出差后的事情，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怪不得都要讨媳妇。 抱着媳妇，跟媳妇一起说生活中的一些小事，都满足的不行。 当然，满足的也不止是这方面。 因为他要出远门了，一去就是半个月，姜明茶今天晚上格外顺着他。 亲热完，男人要抱着她睡觉，她也没拒绝。 第二天，家里都为顾肆衍的出远门忙活着。 顾母说火车上和盒饭贵，他肯定舍不得买，就给他蒸了好=一兜子窝窝头，还有鸡蛋。 但姜明茶感觉窝窝头干巴巴的。 特别是热天本来就没啥胃口。 正好上次公社发了粉条，便提议做个韭菜鸡蛋粉条饼。 不像窝窝头冷了就硬邦邦的，这个饼就算冷了，也是软软的。 顾母还没做过粉条馅的饼呢。 但是一听就好吃，连忙拿出食材，自己打下手，任由儿媳妇发挥！ 顾母面食比姜明茶做的好，和面的任务自然交给了顾母。 为了增加面的韧性，姜明茶让顾母在和面的时候放了些盐，再用温水和面。 醒面的时候，要倒入少许的油，这样的面更有味。 醒面的时候，姜明茶就来做馅料了。 韭菜切成小段，倒入一点点油，搅拌均匀。 再掏出几个鸡蛋炒熟，并且要比平时煎蛋炒的碎一些。 最后就是粉条，已经提前用开水泡软了，切成小段和韭菜、鸡蛋倒入同一个大碗中，放入盐、油、酱油后搅拌均匀。 接着就能包了。 包成差不多大小的圆饼后，热锅，再锅底刷了一点点油，再把包好的饼放进去，并在馅饼表面也刷了些油。 做这些的时候，姜明茶把顾母支走了，刷的都是空间里的油。 要不然让顾母看到做个饼用这么多油，今天晚上估计要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慢慢翻着饼，姜明茶看着家里这口大铁锅感慨，都没刷什么油，这锅完全不粘锅。 普通的大铁锅，没有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锅那么厚，炒菜火也够大。 做什么都好吃。 而且锅也大，一次能煎六个饼。 两锅，就把饼都煎完了。 今天晚上一人吃两个，等会再给顾奶奶送几个，还有多的。 顾肆衍的明天早上起来再给他做。 第二锅饼刚出锅，顾肆裕就闻着味回来了。 “妈，嫂子又做啥好吃的呢！” “做饼呢，啥韭菜鸡蛋粉条饼。” 粉条还能做饼？ 同样疑惑的还有顾父。 不过出于对姜明茶的信任，他们一点怀疑都没有，更多的是期待。 特别是等那煎的金灿灿、面饼皮都浸透油的饼端出来时，一家子都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妈，这个给奶奶送过去。” 顾肆裕立马说：“我去送！” “好。” 顾母满意点头，虽然小儿子没有大儿子那么上进，但是勤快踏实。 还有啊。 这饼好香啊。 她忍不住了！ 姜明茶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顾肆裕，笑着又分了两块在另一个碗里，“给美玉也送两块吧，她今天值班，还没吃晚饭。” 第101章 顾奶奶的小心思 一听到这话，顾肆裕眼睛立马就亮的跟电灯泡似的。 他心思浅，啥都写在脸上。 高兴的咧开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谢谢嫂子！” 说完美滋滋地抱着一个碗一个饭盒就大步跑了。 顾母没好气地看着顾肆裕的背影：“这小子，刚才还馋饼馋的不行呢，现在一听给对象送饼，自己都顾不上吃了。” 顾肆衍本来也想吐槽弟弟傻。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他，他肯定也会给明茶送。 但不一样的是，他会把自己那份也带上，两个人一起吃。 想到这，顾肆衍冷笑一声，臭小子，追对象都不会追。 嘴上都说着顾肆裕，但大伙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动筷子，准备等他回来了一起吃。 明天早上顾肆衍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姜明茶还是想多弄点好吃的。 便又去打了个疙瘩汤，里面放了青菜、鸡蛋，和西红柿。 香喷喷的疙瘩汤，又有主食，还是汤。 光吃饼有点腻，再喝点疙瘩汤，正好解腻。 特别是疙瘩汤里还放了西红柿。 更是解腻又开胃。 弄好疙瘩汤，顾肆裕还没回来，他们便一起在院子里坐着等他，正好把疙瘩汤放凉一会。 顾奶奶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 打算等会饿了吃根黄瓜吧。 这时候，从来只觉得一个人住省心清净的顾奶奶坐在院子里，一边纳鞋底，一边听着隔壁家里热热闹闹的，头回觉得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受。 不过也就是一个很快就没了的念头。 年纪大了就是个大麻烦。 与其等着被孩子们嫌弃，还不如她一个人出来住。 隔壁今天不知道做了啥，怪香的。 顾奶奶纳鞋底纳着纳着，突然就饿了。 想按原计划那样吃根黄瓜，但又觉得黄瓜太寡淡了。 自己做饭呢，一看天色，都这个点了，做饭也麻烦。 顾奶奶正犹豫着呢，外面响起一声“奶奶！” 顾奶奶眼睛一亮，立马站了起来。 顾肆裕那傻小子来了。 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是每次不带东西就不上门。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顾肆裕抱着一个饭盒和一个碗走了进来。 “奶，嫂子今天做了韭菜鸡蛋粉条饼，让我给你送点来。” 不同于顾母他们，顾奶奶以前在大户人家干活，也吃过不少好东西。 那些有钱人觉得吃多了肉，还觉得肉馅的饺子、包子不好吃。 就爱弄一些什么香菇青菜馅、粉条馅的面食吃。 后来顾奶奶一个人回到乡下，乡下粮食紧张，白面粉条都是精贵东西，能吃hi一样就不得了了，哪还舍得一起弄的吃啊。 这时候顾奶奶一听韭菜鸡蛋粉条馅饼，立马着急说：“放着吧，你吃了吗？” 说完就注意到他手里还有一个饭盒，疑惑问：“怎么还带了一个饭盒？” 顾肆裕头回脸红了，“我给我对象送的！” 这事情顾奶奶倒是有耳闻。 顾家两个小子都谈了广播员的事情早就成为全村的话题中心了。 多的顾奶奶也没管。 她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四个字：啥事不管。 子孙自由儿孙福。 特别是结婚这种事情，什么乱七八糟的门当户对啊、合不合适啊，都是外人说的。 到底合不合适，当事人才知道。 “那你赶紧送去吧，免得等会冷了。” 顾肆裕又露出他一贯的憨厚傻笑，“好嘞。” 顾奶奶咬了口韭菜鸡蛋粉条饼。 面饼不厚不薄，恰到好处，口感松软，还特别入味。 粉条口感好，韭菜爽口。 顾奶奶吃了一口，就被惊艳到了。 又赶紧把顾肆裕叫了回来，“你等等。” 顾肆裕急着给对象送饼呢，被顾奶奶叫住了，都还保持着面朝大门要走的姿势。 顾奶奶一看他这架势，终于了解为啥儿媳妇每次提到这个小孙子都是一言难尽了。 她现在也有点一言难尽！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老太太快速回屋拿了捆粉条出来递给他，“拿回去，我一个老婆子自己懒得弄，你们拿回去做点粉条饺子粉条包子都行。” 粉条馅的东西真好吃啊。 勾起了顾奶奶的回应。 平时脑子不咋灵光的顾肆裕这时候不知道咋就突然开窍了，一脸纯真地问顾奶奶：“奶，你想吃粉条饺子和粉条包子了么，我回去就跟嫂子说。” 顾奶奶：“......吃个屁，你赶紧走！” 她一个老太婆还嘴馋，说出去真怕人笑话。 这傻小子，光遗传到了报国那傻子的憨厚老实。 咋就没遗传到金凤的机灵呢？ 顾肆裕嘿嘿一笑，“这就走。” 见他终于走了，顾奶奶赶紧把院子门关上上，倒了杯温水，开始吃饼。 真好吃啊。 啧。 馅饼没油不好吃。 这饼这么松软这么香，估计放了不少油。 顾奶奶甚至想，明茶那丫头做饼的时候肯定把金凤给支走了，要不然金凤看到放这么多油，估计今晚半夜都要坐起来哭。 想到这儿媳妇和孙媳妇，顾奶奶眼尾深了许多。 下次给他们弄点油吧。 顾肆裕这边，给顾奶奶送完饼后，真是飞快赶到广播站。 敲了敲门，进去的时候，白美玉正在看文章。 看到他过来，白美玉愣了一下。 两人虽然说是处对象，但真正的独处其实不多。 像今天这样突然来找她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你怎么来了？” 顾肆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嫂子做了饼，叫我给你送过来。” 明茶做的饼？ 白美玉打开饭盒，浓郁又霸道的韭菜鸡蛋香扑面而来。 “闻着就好吃。” 顾肆裕笑的更开心了，就好像是他被夸了一样高兴：“我嫂子手艺可好了，你快吃吧，还热着。” “嗯，谢谢你。” 顾肆裕被她这个笑弄的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又挠了挠后脑勺：“我嫂子做的，我就跑个腿。” 白美玉没想到顾肆裕会这么认真跟她解释。 倒是多看了他一眼，傻傻的。 还挺好玩。 以前白美玉看他，都是在看姜明茶的小叔子弟弟。 今天，白美玉第一次看他这个人，倒是被逗笑了，“你一直挠头做什么？” 第102章 顾肆裕出息了 大家都知道顾肆裕单纯。 喜欢白美玉，但实在太单纯太傻乎乎的，一根筋，就算跟人家处对象，也不敢去找人家。 所以大伙都一致认为，顾肆裕那傻小子肯定送个饼就赶紧回来了。 大家便都等着他。 半个小时过去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 五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滚烫的疙瘩汤变的温热，香喷喷的韭菜鸡蛋粉丝饼也快凉了，大伙都等的快忍不住吃的时候，顾肆裕终于傻笑着回来了。 顾母一看到他，忍不住吼道：“干啥去了，送个饼去这么久，知道的晓得你就在咱们公社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送到省城去了！” 姜明茶起身去把饼和疙瘩汤都热了一下，“不早了，大家都赶紧吃了。” “肆裕，你也赶紧坐下吃。” 顾肆裕算是家里吃饭最积极的。 本来以为他都饿疯了呢，结果顾肆裕竟然傻笑说：“我不吃，我吃饱了。” 姜明茶：“？？？” 顾肆衍：“.......” 顾父：“......？” 顾母：“......你小子不会把给你奶奶送的饼吃了吧！” “没呢！” 一听顾母的语气，顾肆裕立马就醒了一半，都快跳起来了，“我给奶奶了，奶奶还让我把粉条拿回来，说她想吃粉条馅的饺子和包子！” 说完把粉条放在桌子。 好家伙，真是一捆红薯粉。 另一边，吃完两个韭菜鸡蛋粉条饼、满足的不行，一边喝着三皮罐茶、一边散步消食的顾奶奶突然打了个喷嚏。 “立秋了？” 老太太摸了摸自己日渐变大的肚子，这快入秋了。 得多喝点有营养的，滋补啊。 家里还有些菇子，到时候拿过去让他们煲个汤。 顾奶奶现在现在已经爱上了这种方式。 她出点东西，儿媳妇孙媳妇弄好后让小孙子送过来。 省事又省力！ 这边，顾母他们看着手里的粉条，算是信了顾肆裕的话。 但不是顾奶奶的话，那还是吃谁的？ 难不成，吃了白美玉的？！ 顾母眉毛一飞，这傻小子！ 给人家女同志送吃的，还跟人家抢着吃，这不是傻吗？！ 别人都是咋看自己孩子咋觉得好，都觉得自己孩子是个宝。 顾母恰恰相反，觉得自己孩子真是走狗屎运了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人家跟他处对象都差不多了，谁还给他吃东西啊！ 谁知道，顾肆裕还真挠了挠后脑勺，傻笑说：“美玉给我吃的。” “她主动分了我一个。” 姜明茶大惊。 她跟白美玉一起共事这么久，对白美玉的性子比较了解。 外冷内热，而且十分慢热。 跟她不熟悉的人，总会觉得她高冷，不好接近。 但熟悉了才知道，她是腼腆，又知道自己情商低容易说错话，所以干脆少说话甚至不说话。 如果要她主动开口，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顶着家人们不敢置信的目光，顾肆裕又挠了挠头：“我吃饱了，你们慢点吃。” 说完就傻笑着飘了进去。 其他人：“......” 真是见了鬼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饼送到后，白美玉不知道顾肆裕没吃饭，也不好意思让他刚送来就走。 纠结了很久，才开口让他进来坐一会。 对象主动邀请他坐一会，顾肆裕肯定不会拒绝啊！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人坐着吃，一个人坐着等。 白美玉也完全没想过顾肆裕没吃就给自己送来了。 便老老实实打开饭盒，拿出一个饼吃了出来。 放了油的盐的饼，就算在饭盒里捂了那么久，还是软乎乎的。 韭菜的香味霸道啊，没多久，整个广播室里都是韭菜鸡蛋粉丝饼的香味。 白美玉不知道跟顾肆裕说什么，饼又太好吃，她便专心致志低头吃饼。 这么诱人的香味，顾肆裕本来在家里就被馋了很久，还饿着肚子。 白美玉才吃了几口，就听到“咕噜”一声。 两人同时抬头，顾肆裕尴尬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白美玉也被自己蠢地不行。 别人没吃饭特意给她送饼来，她不仅没有让人家赶紧回去吃饭，还把人叫了进来坐在一旁看她吃！ 老天爷啊。 白美玉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最后两人都尴尬地不知所措，白美玉憋了很久，才说：“两个饼我吃不完，还有一个，你吃吧。”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顾肆裕回到房间，还在美滋滋傻笑。 今天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纯相处这么久。 也算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 同时，白美玉半夜睡醒突然睁眼，脑海中又闪过下午在广播室里发生的事情。 恨不得回到下午，再自己几巴掌，然后捂住她那张多话的嘴。 就应该让别人回去吃饭啊！ ———— 这时候交通不方便。 他们去省城，得先想办法去县城，再从县城坐客车去市里，最后从市里坐火车去省城。 几十年后开车四五个小时的路程。 这个年代得折腾一天。 一去去半个月，姜明茶本来想跟他多收拾点东西，把能带的都带上。 但一想到这么折腾，又把放进去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最后就给他带了一身换洗衣服，一双备用鞋子，还有钱和票据。 明天再给他带个饭盒，里面装上几个青菜鸡蛋粉丝饼，一个馍馍，一个白煮蛋，主打的就是一个轻装上阵。 以前经常临时出差，所以她收拾这些行李来完全可以用得心应手来形容。 顾肆衍本来想在一旁跟她一起收拾。 结果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了手。 媳妇真厉害。 收拾完，姜明茶又从铁制的饼干盒里拿出他们这个小家目前的存款和各类票据。 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把钱存银行。 基本都是在家里放着。 放在其他地方容易被老鼠咬了或是啥，铁盒子老鼠咬不动啊。 所以装饼干的铁盒子就成了这个年代大伙们放钱这些贵重物品的东西。 “多带点钱和票，火车上小偷多，你多注意些，但真有人偷钱被你抓住了，得注意，对方手里有刀什么的千万别跟他硬碰硬，安全健康第一。” 说完，姜明茶突然想到这个年代，好像很多人出门的时候，都是把钱缝在袜子里或者内裤里？ 第103章 双黄蛋 不知道为什么，姜明茶没有办法想象顾肆衍从裤裆里掏钱或是从袜子里把钱翻出来。 最后忍了忍，还没有说出口。 就让他把钱贴身放着。 而且要分开放，不能都放一块。 这样子，就算钱被偷，那也不可能全给他偷了啊。 小偷没有透视眼。 收拾完，两人这次一分别就是半个月，都很舍不得对方。 晚上自然又是好好打了几回架。 上午十点的火车，顾肆衍天没亮就要出发。 四点钟顾母起床去摸鸡窝。 吓了一跳。 咋回事啊！ 家里的鸡不是每天都下蛋吗，今天怎么一个蛋都没下！ “咋回事啊，鸡蛋被人偷了么？” 说完，顾母就感觉无精打采的鸡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疯了，顾母竟然在一只鸡身上看到无语和埋怨！ 能不埋怨吗？ 平时晚上折腾个一两个小时就算了 昨天折腾了小半夜！ 鸡不活了吗？ 鸡的命不是命吗？ 鸡不需要睡觉吗？ 鸡在抗议，用不下蛋抗议！ “不下蛋咋办啊，正好入秋了，要不宰了，煲个鸡汤给大伙补补？” 鸡：“？？？” 下一秒，刚才还无精打采的鸡突然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跑开。 顾母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啥呢，低头一看。 是她眼花了吗？ 这里咋有两个鸡蛋啊！ 明茶他们还没醒，顾母打算先把早餐做好了再去叫顾肆衍。 现在太早了。 吃干粮没啥胃口 。 顾母便打算给顾肆衍煮碗面，喝点面汤养胃。 再做一锅饼给他带着。 昨天明茶做饼的时候顾母一直在旁边学着。 今天自己就能做。 明茶说韭菜的味太重了。 再在火车上吃太香怕顾肆衍被人打，就把韭菜换成别的青菜。 但做法还是一样的。 发好面后，回忆着明茶昨天做的样子，打鸡蛋炒熟。 结果两个都是双黄蛋！ 顾母惊呆了。 这啥运气啊。 他们家真的有点东西啊。 都是生两个儿子就算了，家里鸡下的蛋都是双黄蛋。 还是两个双黄蛋。 这要是换成人，这不是两个双胞胎？ 想到这，顾母自顾自乐出了声。 要是真有这好事，她可美死了哟~ 虽然顾母不催姜明茶他们生娃。 生孩子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催啥催。 但不代表顾母不想抱孙子啊。 家里的鸡一下子下了两个双黄蛋，顾母美滋滋的想，要是明茶以后也怀双胞胎就好了。 最好还是一男一女。 儿子闺女都有了，一步到位，以后都不用生了。 虽然这个年代的女人都是一胎接一胎生，这一胎刚生完，别人立马就开始问下一胎准备啥时候继续生。 就好像生孩子跟拉屎一样简单。 但是顾母不这么觉得。 她当年生两个孩子都吃了不少苦。 后来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再生了，老实说，顾母真松了一口气。 所以她也不希望明茶吃这些苦。 以后明茶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她都不会勉强她。 饼弄的差不多时，顾肆衍起来了。 顾母把饼端了出来，还另外给他下了一大锅面，“吃点热乎的，喝点热汤。” “嗯。” 顾肆衍接过筷子，“妈您去休息吧，我吃完了自己收拾。” 顾母摇了摇头：“东西收拾好了吗，明茶还在睡吧，等会动静小点，别吵到她了。” “嗯。” 姜明茶昨天睡觉前特意跟顾肆衍说了好几遍，今天早上要起来送他，还让顾肆衍一定得叫她。 顾肆衍答应的很好。 但哪舍得叫她起来。 起床的时候蹑手蹑脚，衣服都是拿到外间屋子里穿的。 早上起来没啥胃口。 但顾肆衍还是把顾母给他煮的面吃完了。 收拾好碗天还没亮，正要走，他们屋子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男人倏地定住，回头一看，姜明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门口。 衣服倒是穿的整整齐齐。 看到他，悠悠打了个哈欠，“吃完了吗？” “吃完了，你回去睡吧、” 姜明茶摇了摇头，跟顾母说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送顾肆衍就好。 顾母自然答应啊。 “那行，明茶你送完他就赶紧回来睡觉，等会还要去上班呢。” “我知道，您放心吧。” 都快进屋了，顾母倏地想到什么，赶忙叫住他们：“等等等等。” 姜明茶：“怎么了妈？” “哎哟，差点忘记了，钱你放好了吗？” 姜明茶：“？？？” 顾肆衍：“......” 见两人都愣愣的，顾母急的拍腿，“钱要放好啊，在外面钱被偷了就麻烦了！” 别的事情还能商量。 这件事情上，顾母真是一点都不让步。 硬是看着顾肆衍把钱放进袜子里、又踩在脚下后，才肯放他们走。 嘴里还念叨着：“下次得给他们在背心和裤衩上都缝个兜，还是贴身放着最踏实！” 姜明茶一听瞌睡都快醒了。 赶忙逃离这里。 村里没有车，顾肆衍是坐村里的牛车去县城。 牛车就在村口等着，送他去的路上，姜明茶内心的不舍越来越浓。 顾肆衍看出她心情低落，便找些她感兴趣的话跟她说： “之前不是说抱只狗回来养吗，正好隔壁公社有家人养的狗怀上了，我跟人约好了，一个月了就去抱回来。” “真的吗？” 一听马上有狗狗，姜明茶立马就不困了。 “嗯。” “他们正愁狗子怀孕了麻烦，正好送给我们。” “那真是太好了。” 说起养狗的事情，姜明茶絮絮叨叨都说不完。 见她这么喜欢小狗，顾肆衍又记了下来。 “到了那我就给你拍电报，顺便去沪市看看，有没有女士自行车，这几天上下班我跟妈他们说好了，值晚班他们都会去接你。” “早点睡，晚上别看太久书。” 姜明茶舍不得顾肆衍，顾肆衍更是舍不得她。 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能不能睡好。 赶牛车的马大爷都无语了，“赶紧的，再不快点赶不上车了！” 第104章 还是一个人住好啊。 从牛车到县城，再从从县城搭乘客车到市里。 在市火车站和一起去的人汇合。 他们大多都累的不行了，手里还拿了不少东西。 火车站等候室没有位置。 而且天气热，候车室不通风，一堆人挤在里面，又热，味道还大。 他们便都在月台等。 有的人换洗衣服都没带，就带了条裤衩，说现在天气热，晚上洗，第二天就干了。 还有人带了一堆东西，甚至还自己带了脸盘！ 火车站人多，挤来挤去。 一不留神东西就被偷了。 他们只能守着东西，哪里都不敢去。 这时候火车基本上就没有准点的。 等了两个多小时，火车还没来。 大伙都饿的不行。 带了干粮的，让同行人帮忙看下行李，自己去接点温水。 就着温水吃干粮，也没那么难受。 还有人都没带吃的，准备上火车狠狠心买盒饭吃，结果火车晚点了。 又不敢去国营饭店买，怕自己一走火车就来了。 这年头粮食金贵，他们也不好开口找同行人要。 掏出水缸去接了一杯水，打算就喝水垫垫肚子。 反正干粮吃多了也就那样，还不如饿一会，等会去火车上买盒饭吃。 两毛钱一份盒饭，还不要粮票，有荤有素，还有白米饭！ 白米饭多香啊，再配上肉菜，多饿一会也值！ 正想着，一直没怎么说话、但在他们之中却像小组长一般存在的顾肆裕突然也掏出一个饭盒。 原以为最多就是白面馒头和鸡蛋。 谁知道他的饭盒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饼香差点把他们给香迷糊了！ 大伙都伸着脖子看过去，一看。 竟然是几个软乎乎的饼，还有窝窝头和鸡蛋。 窝窝头和鸡蛋都不算啥。 关键是那饼，看着油亮油亮的，一看就香。 “这是肉饼吧，肉饼捂这么久，不酸啊？” 饼酸了没其他人不知道，反正这人的语气挺酸的。 “不是肉饼。” 顾肆衍拿出饼咬了一口。 就算放了这么久，饼还是很松软。 而且皮薄馅大，咬了一口下去，大伙看到里面的馅了。 青菜鸡蛋粉条！ 虽然没吃过，可闻着就香啊！ 一时间，他们的窝窝头不香了，鸡蛋也不香了，白开水就更不用说了。 在大伙复杂各异的注视下，顾肆衍一点影响都没有，继续吃饼。 其他人：“......顾肆衍同志，你的饼能卖我一块吗？” 实在是太香了！ 顾肆衍眼皮都没抬一下：“饼不行卖，窝窝头可以送给你。” 饼是他媳妇为了让他路上不饿肚子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昨天特意想的方子。 也是他母亲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给他做的。 多少钱也不卖。 好像很大方，可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其他人：“......” 窝窝头谁没有啊！ 最后见他们馋的不行，勉为其难掰了半张饼，让他们分。 来的路上，姜明茶知道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没出过远门，准备估计也不会很充分。 知道有好几个人跟顾肆衍一起过去。 知道顾肆衍有时候大方到惊人，有时候也小气到令人发指，便跟他提了一嘴，顾母给他准备的饼很多，吃不完可以跟大伙分着吃。 如果不是姜明茶跟他说过这话，他半张饼都不想分。 终于吃到了，比他们想象中还好吃。 可是就一小口！ 吃完更馋了！ 顾母给他煎了一锅，足足六个。 饼油水多，吃多了腻。 他吃了三张饼就没吃了，把其他的收好后放回原处，打算晚上再吃。 其他人：“......” 中午吃饭，顾母他们也在讨论顾肆衍呢。 “这时候应该到火车站了吧，也不知道吃了没。” 顾母他们连县城都没去过，哪知道火车站是啥样啊，更不知道火车到底是啥样。 也就听村里人说过。 提前火车站，都是一头雾水。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顾肆衍壮到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了，顾母还是担心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着喝不好。 “应该到了，一点的火车，如果火车准点的话，这时候应该已经上火车了。” “上火车了啊。” 顾母顾父顾肆裕对外面的事情又茫然又好奇，听到姜明茶这么说，都紧巴巴看着她。 姜明茶笑着点点头：“对，火车上有座位，还有热水，热水不要钱。” 热水不要钱，不是应该的吗？ 农村水不要钱，柴火也是山上捡的，从来不知道城里的自来水都是要钱的。 烧水也没有柴火，只能用煤块。 煤块也是花钱买的，热水怎么会免费给你啊。 顾母他们惊呆了。 城里咋啥都要钱？ 本来还都觉得城里好呢，现在一听，还是他们乡下好啊！ 啥都不要钱。 姜明茶也点头，虽然城里的资源确实比农村多，但也不可否认，在农村真的可以自给自足。 说完了热水，又开始说顾肆衍吃饼。 顾母说给他装了六个饼，应该够他吃了。 顾肆裕：“不是有人跟大哥一块吗，应该要跟别人分吧。” 顾母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以为你哥跟你一样傻啊，这饼是你嫂子想的，就算把窝窝头送给别人，他都不会分一点饼给其他人。”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 顾肆衍从小就这样，大伙都有的东西，他很大方。 但如果是他认定的属于他自己的，他跟人打的头破血流，都不会松口。 姜明茶又从顾母这里听到顾肆衍小时候的事情，被逗的不行。 看着那么高冷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白天有顾母他们在没觉得有什么。 到了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觉时，姜明茶觉得屋子里怎么看怎么空荡荡的，特别想他。 抱着枕头，睡不着，干脆从空间里掏出以前丢的言情小说转移注意力。 十分钟过去，她趴在床上，咬着拇指，笑弯了眼。 太甜了吧！ 小说真的太好看了！ 后面几天晚上，她基本上每两天晚上就能看到一本书。 感慨，还是一个人住好啊。 与此同时。 顾肆衍和另一个男生一起住在一间招待所。 双人间，两张一米二的床。 顾肆衍睡在床上，格外想自己的媳妇。 她那么依赖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想他想的睡不着。 第105章 友好交流学习 拖拉机厂的学习，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累。 但也真的大开眼界。 以前不是没有去参加过其他学习、培训、考核。 但都比不上这一次。 那么多机床，那么多工人，厂房里摆满了他们自己公社恨不得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的拖拉机。 食堂里每顿都有肉菜。 红烧肉，把子肉，烧大排。 价格也不高，好多人都会买买个肉菜。 顿顿都有肉，这是在他们乡下，甚至县城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次他们来，住的是拖拉机厂的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其实更像是拖拉机厂的临时宿舍。 后面就是拖拉机厂家属院。 一栋栋盖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红色楼房，院子里还有专门的晾衣绳。 还有拖拉机厂附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还有医院！ 这里的人，看病都不要钱。 员工看病不要钱就算了，员工的家人看病都不要钱！ 厂里还给他们免费发衣服。 那么好的衣服，竟然每个人都能免费领两身！ 他们都震惊了。 本来觉得在公社当个拖拉机手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来到这了才发现，原来他们以为的顶顶好的日子，在省城前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引以为傲的技能，也只是拖拉机厂工人都会的基本操作。 好多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们跟城里人差距这么大，这学习有必要吗？ 而且省城拖拉机厂的人明显瞧不起他们。 大伙在公社都是被人捧着的对象。 地位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下，心里都不舒坦极了。 甚至开始无所事事。 这些顾肆衍也察觉到了。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明茶的话。 “大城市教育资源更好，孩子可以接受到更好的教育，父母有更好的医疗资源。” 原来，明茶说的都是真的。 于是乎，顾肆衍更加努力，卯足了劲去学习。 认真研究这里的拖拉机，去观察那些流水线工人、高级工人的工作。 “哟，不愧是乡下人，每天干农活很累吧，来这学习是不是跟出来享受一样。” 姜明茶给顾肆衍收拾的衣服已经算他最能拿的出手的衣服了。 但是衣服上洗到发白的痕迹，还是骗不了人。 他们都在暗中嘲笑这些来学习的人。 但顾肆衍对他们的嘲笑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让他们心里更加不舒服。 一个乡下人，什么拖拉机手。 骄傲什么。 顾肆衍越是这样漠视他们，他们心里越不舒服，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尖锐刺耳。 跟顾肆衍一起过来学习、跟他住一间招待所的冯建国都听不下去了。 “你们说什么？！” “哈哈，我们说什么，我们不是在夸你们能吃苦吗？” 冯建国看到顾肆衍被别人这样侮辱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气又恼，“顾肆衍，我们走。” “等等。” 顾肆衍拂开冯建国拉自己的手，走到正在组装的发动机跟前，指着一个位置说：“这里装错了。” 冯建国一愣。 他知道顾肆衍比他们都认真。 晚上回去后，其他人要么出去逛，要么睡觉。 只有顾肆衍回去了还要继续看书学习钻研。 冯建国也找顾肆衍借了他带来的书。 结果拿来一看，都是一些什么啥机械的，很复杂。 讲什么拖拉机组装，发动机原理。 太难了，而且跟他们的日常工作完全不搭边啊。 他们就开个拖拉机，再会维修个拖拉机就够了，看这些有什么用。 这时候听到顾肆衍的话，冯建国第一反应就是顾肆衍看书看疯了。 这里可是发动机车间！ 这玩意是最复杂的，他们看都看不懂，顾肆衍怎敢说人家的东西装错了。 拖拉机厂的工人听到这话也愣了下，下一秒哈哈大笑。 “你在搞笑呢，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就说这个装错了。” “知道。” 顾肆衍对这些人的嘲笑奚落完全没有感觉，其他人笑的更大声了。 一个乡下泥腿子，会开个拖拉机，就把自己的当专家了。 车间的笑声传到了车间外。 知道这边有下面公社的人过来学习，拖拉机书记在其他领导的陪同下专门过来看看。 一起来的，还有省城报的记者。 带了相机。 过来准备拍点素材，回去了就能写一篇报道《十余位公社拖拉机手前往拖拉机厂学习技术》 内容都想好了，先表扬一下这些人的上进好学。 再重点夸拖拉机厂为公社下面的技术人才提供了学习的机会和场所。 最后拔高立意。 一篇好报道这不就有了？ 下面公社的人看了高兴，拖拉机厂的领导看了也高兴，上面得领导看了满意。 谁知道，走到门口竟然听到了一阵恶意的嘲笑。 书记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陪着过来的车间主任和其他领导都吓坏了，“应该是咱们厂的工人在和下面来的优秀同志友好交流学习，书记刘记者您等等，我进去看看。” 其他人都低着头，面面相觑。 傻子都能听出来里面到底发生了啥。 还是黄主任厉害啊，这都能说成友好交流学习。 要是进去撞到他们在打架，黄主任是不是都能睁着眼说是在锻炼身体？ 啧。 又学到了。 “嗯，快去。” 黄主任一路狂奔，等他到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 一看，原本应该在干活的人都围在一块，不知道在做什么。 黄主任抹了下额头上的汗，低声呵斥：“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一位深得黄主任真传的工人说：“黄主任，我们在跟下面来的同志一起学习交流。” 黄主任挑眉，还真给他误打误撞说中了？ 天气热，黄主任也急躁，加上领导在外面等着，他也不敢多耽搁。 看了眼，确实都围着发动机在，还真是在学习交流。 “书记马上过来，你们继续交流，继续保持！” 说完黄主任就马不停蹄又走了，完全没发现厂里其他人脸上的尴尬和难堪。 第106章 顾肆衍的机遇 车间里。 一群大男人围着顾肆衍，除了省城机械厂的工人，还有跟他们一起来学习的下面公社拖拉机手。 看着跟他们一起过来的顾肆衍大出风头，心情复杂的不行。 这段时间他们受了不知道多少冷嘲热讽。 恨这些瞧不起他们的人吗？ 当然恨！ 但他们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 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都是城里人。 住着那么好的房子，有这么体面的工作，就算他们瞧不起自己，也都是情有可原的。 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跟城里人是不一样的，觉得自己就是比他们差。 所以在被机械厂的人侮辱嘲讽的时候，他们没有反抗。 但是现在，看到本以为和自己一样的顾肆衍突然大出风头，他们握紧拳头。 一方面，希望顾肆衍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省城的人又怎么样，他们农村人也不比他们差。 但另一方面，又害怕顾肆衍指出来的问题是对的。 如果是对的，他们又害怕顾肆衍以后就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但到底更希望顾肆衍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们自己都不敢去想。 黄主任带着书记他们进来时候，顾肆衍正皱着眉把零件拆下来，修理后重新装了上去。 发动机可是拖拉机最重要最复杂最精密的部分。 顾肆衍竟然拆修安装都这么熟练，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连书记都皱了皱眉，看顾肆衍的动作。 黄主任发现自己搞错了情况。 一下子急的满头大汗，脸上肌肉都开始扭曲了，“书记，车间热，要不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别说话。” 书记不耐烦抬手，“热什么，咱们工人最热的时候还不是坚守在岗位，这点算什么。” 黄主任：“......” 这边，顾肆衍换好后，摁下开关，刚才还嘎吱嘎吱响的机器瞬间运转起来。 “我去，他真的会？” “这怎么可能。” “太厉害了。” “牛逼啊我擦。” 围观的人群中，大家的反应恶化议论不断。 黄主任认出这是从乡下过来学习的拖拉机手，又在书记眼底看到赞赏，脑子一转，立马挤出笑说：“看来咱们厂的氛围真的很好啊，下面来的同志进步这么快？” 记者挑眉，立马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其他人再次感慨：黄主任这脑袋转的是真快啊，睁眼睛胡说的道行也是真的深啊。 怪不得一个小学生能升这么快！ 书记倒是早就知道黄主任这毛病了。 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问：“怎么回事。” 书记都问了，一名又想出风头又老实的工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刚才出言嘲讽的人脸色格外难看。 顾肆衍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数，没数，也不会这时候这么莽撞自己上手去做。 不过，说不激动也是假的。 他从废品收购站搞了很多跟物理机械相关的书。 有时候就研究。 平时上手也修过不少拖拉机，甚至是货车大巴车。 但运气不好，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问题。 终于碰到了，他是真激动啊。 那人话音一落，立马有个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跳出来的人穿着一身都快脏到包浆的蓝色工装，头发也乱糟糟的。 如果不是他跳出来的地方是机械厂。 顾肆衍在路上肯定认为这人疯了。 “顾肆衍。” “小顾你好，刚才你是怎么看出问题的。” 这跳出来的人正是省城机械厂主管技术的领导，姓何。 正好跟省城方言的“黑”一个发音。 大家都叫他老何，他也不生气，自己就是不爱卫生，有啥好说的。 他一跳出来，大伙都默契后退一步的同时，看顾肆衍的眼神也更加复杂了。 这小子故意的吧。 今天厂里这么多领导都在。 如果不是他个子高长的好，前几天存在感弱的都快不知道有这个人在了。 今天就突然跳出来出风头，咋滴，是想在领导面前刷刷脸，趁机留在省城机械厂吗？ 这时候大伙可没有买房的烦恼，厂里就给分房，还是按人口分。 谁不知道机械厂的福利最好，单位福利房最大啊。 甚至在粮食关系转到机械厂后，员工在食堂吃饭基本不要钱！ 如果顾肆衍这次真的合了领导的眼缘，那他真是鲤跃龙门，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边，就在大家心情复杂的时候，顾肆衍简单说一遍。 一个公社的拖拉机手，竟然看了那么多讲技术的书，平时的实操也多，一下子就能看出干了几十年的老员工都不一定能发现在的问题。 好苗子啊！ 书记眼底的满意和欣赏，还有老何眼底越来越亮的光，大伙心都提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一直瞧不起顾肆衍他们的人。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头皮发紧，心都提了起来。 千万不要！ “小顾，你有没有兴趣来咱们单位，虽然我们单位破了点，但是你跟着我干，肯定不会委屈你！” 其他人：“......” 啥叫他们单位破了点啊。 老何你睁开眼看看他们明亮宽敞的厂房，这可是他们省城最好的厂房好吗？！ 还有，全机械厂就他的办公室最脏，何主任你心里没点数吗？ 书记也笑着点头：“我们省城机械厂不仅非常乐意为大家提供学习交流的场地，也特别欢迎每一位有能力有志向愿意奋斗的同志加入我们单位。” 书记都说了这话，顾肆衍来省城机械厂的事基本就板上钉钉了！ 跟顾肆衍一起过来的下面的拖拉机手们，心情复杂到说不出来话。 他们都不敢去看顾肆衍的反应，只能麻木又茫然看着自己的鞋尖。 同时幻想，如果刚才是他们看出了问题并且指了出来，现在大出风头改变人生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脑海中都浮现出自己变成省城机械厂工人后的画面，和其他人的反应，以及自己未来的生活。 这么好。 他们都理所当然认为顾肆衍不会拒绝。 应该说。 只要有点脑子，这时候都要赶紧接下来，万一机会跑了怎么办。 就连书记也没想过顾肆衍会拒绝，说不定还会激动到失态。 然后。 顾肆衍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说失态了，他竟然还犹豫了一下。 第107章 惊喜 “当然愿意，但是我需要回去跟我家人商量一下。” 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傻子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他脑子有毛病吧。” 人群中，有人没忍住，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可不是脑子有毛病。 如果不是脑子有毛病，怎么不赶紧感激领导把工作落实。 竟然还要回去跟家人商量。 咋滴，你家人比你工作还重要啊？ 书记也愣了下，没想到。 不过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是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人，很快调整过来，笑着说：“这肯定要跟家人商量，老何，你看中的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又意思意思地问候了一下其他跟顾肆衍一起过来学习的害拖拉机手。 他们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跟这么大的领导说上话。 心中又开始幻想。 书记都让顾肆衍过来工作了，会不会也问他们，要不要过来？ 如果书记真的问了他们自己，他们肯定不会跟顾肆衍一样傻逼，还去商量。 一个个脸上都扬起略带谄媚的笑容。 书记的反应却很淡，简单问了两句住宿吃食后，就走了。 转过身感慨。 这种谄媚、小心翼翼、敬畏他看太多了。 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衬托下，反而是那年轻人还有点劲头。 于是在他出了车间后转头对一旁的秘书说：“这件事情你关注下。” 像省城机械厂书记这样的人，每天各种事情忙不行，身边的人也都是有能力的。 今天欣赏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说不定明天就忘了。 能让秘书关注一下，就已经很难得了。 秘书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嗯。” 出了这事，那些出言挑衅顾肆衍他们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甚至还有几位因为顾肆衍入了书记和何主任的眼，跑过去想跟他套套近乎。 万一顾肆衍以后真的来了，就他这能力，还有这运道，指不定真能当上领导。 不管怎么样，先套套近乎。 不说让顾肆衍以后关照他们，起码不要给他们使绊子。 原以为顾肆衍也识趣，谁想他还是那副死人脸，那些人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又恼羞成怒。 “呸，就出了次风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顾肆衍个子，低头睨了他一眼，“你是葱？” 傻逼吧。 谁说自己是葱啊。 这就是句话！ 那人：“......” 等那人被气走后，跟顾肆衍一起的人都围了过来。 心情太复杂，他们还是挤出笑：“恭喜啊，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们。” 也有人说顾肆衍傻：“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等着干啥呢。” “得跟家里人商量。” 顾肆衍还是这句话。 虽然明茶一直很想去城里发展。 但是她现在在公社的事业也发展的那么好。 顾肆衍也能感受到，相比能赚钱的衣服设计，姜明茶更加喜欢她在公社的那一份工作。 所以他要先跟她商量。 距离回去还有几天，顾肆衍早已经归心似箭。 打算等会就去邮局给她发个电报，说一下这件事。 还没下班，书记身边的朱秘书和何主任都分别来找他。 朱秘书经常跟在书记身边见过不少领导，看到顾肆衍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未来不简单。 抱着多交个好的心态，朱秘书态度特别好，也很周到。 “顾同志，你可以去传达室借用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提前商量一下，当然，也可以等学习结束后再回去跟家里商量，我姓朱，这是我们的通讯方式，你确定后跟我说一声，我这边也好提前安排你的入职报道相关事宜。” 虽然现在员工福利房紧张。 新员工进来都起码要排一两年才能分到房子。 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顾肆衍不是省城人，在这边估计也没什么亲戚。 这时候又不能租房子，买房子得去房管所，还那么贵。 城里人都买不起，他一个乡下人更加买不起。 要人家来工作，总不能让人住大街吧。 他又是书记欣赏的人，也是书记亲口要的人才，为了表现他们厂的诚意，员工宿舍肯定要安排好。 就算没有新的宿舍。 老宿舍也要想办法给他弄一套。 说完后，朱秘书便离开了。 顾肆衍低头琢磨着这事情。 住宿其实也是他最大的顾虑。 现在这事情有了解决办法，他说不心动，那都是骗人。 没过多久，何主任又来了。 见这年轻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主任走过去，清了清嗓子：“怎么，还没想好？” 顾肆衍一惊。 这位怎么神出鬼没的。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虽然看了不少书，实操经验也丰富，但是很多东西还是没弄清楚吧。” 物理，特别是应用物理。 不像其他偏文的学科，自学就能弄透彻的。 要不然，何主任今天也不会这么激动。 各种复杂原因，现在他们厂的人才并不多。 甚至可以用少来形容。 所以何主任很看重顾肆衍。 顾肆衍点头，“嗯，我知道。” 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有数。 顾肆衍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问题。 但是他没有积累，也没有足够的拓展，想要弥补这一点，很难。 何主任：“简单，我这里书多，上面我都做了注释，等你来了，我把书给你。” 何主任的意思呢。 来了就有，不来就没有。 顾肆衍挑了下眉，没说话。 他不是急性子，反而特别有耐心。 何主任不是啊。 他急躁性子，刚才顾肆衍没答应他就着急的不行，急忙赶过来。 谁知道顾肆衍还是不温不火。 何主任又说：“咱们厂子有夜校，等你来了，再去报个夜校，这都不是事。” 顾肆衍这倒是第一次想到这。 要不怎么说，信息的重要性呢。 他在乡下可以自学，但是从来不会想到去读什么夜校。 因为乡下没有人告诉他，夜校是什么，要怎么读。 第108章 意外之喜 顾肆衍离开家这几天...... 怎么说呢。 大家都还过的挺高兴的。 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 但后来顾母发现儿子不在家，儿媳妇跟她黏在一块的时间更多，顾母那个高兴啊。 顾父没啥感觉。 就是觉得那小子整天冷着个脸看着眼睛疼。 现在没人了，嘿，心情好像都不错。 顾肆裕呢，自从那次送饼之后，他跟白美玉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这小子最近勤快的很，都入秋了，他还跟刚入春一样，整天往外面跑，回来了就傻笑。 也不知道在傻笑啥。 姜明茶呢。 咳咳咳，小说和漫画真的太好看了！ 各种美男，买股文，每一个男主她都好爱。 真的好难选择。 每天都在为哪位会成为最终官配而抓耳挠腮。 一直到顾肆衍拍了封电报回来，大家才恍然反应过来。 原来顾肆衍都去了这么久了！ 电报里他说了两件事情。 一件就是关于机械厂的人邀请他留在机械厂。 另一件，则因为这次h培训很受上面关注，后面还有其他领导要过来视察，所以培训延长了十天。 也就是说，他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 对于第二个消息，大伙都没啥感觉。 但是第一个消息，他们都傻眼了。 咋就了一次培训，就被领导看中了呢，还能留在省城？！ 他们都感觉跟做梦似的。 以前顾肆衍也不是没有去培训过啊，但每次都是怎么去的怎么回来。 顶多从培训地方的食堂打份青椒炒肉或者红烧肉回来。 像这次这种事情，第一次！ 姜明茶也很惊讶。 既惊讶这个好消息，这种事情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真是做梦才会遇到。 可见顾肆衍的天赋，和他平时的努力。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永远都没错。 但她更惊讶，这么好的机会，顾肆衍竟然还没有直接答应，还是拍了电报回来跟她商量。 这商量什么啊！ 这么好的单位，当然要答应啊！ 至于她以后能不能去省城，怎么过去省城，那再说啊。 心里一冒出这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立马冒出顾肆衍沉闷看着自己不说话的模样。 心尖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这人真的有点恋爱脑。 不过又想想她自己。 黄主任还不是好多次问她要不要去省城发展。 她承认，自己不想去省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对服装事业没有那么热衷，相比之下，她更爱播音教学这类工作。 但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舍不得顾肆衍。 舍不得顾母，甚至是沉闷又莫名搞笑的顾父和憨憨傻傻的顾肆裕。 这么一说，她跟顾肆衍两个人，好像都不是单纯的事业批啊。 这边，顾母他们小心翼翼看着姜明茶的反应。 “明茶啊，你怎么看。” 姜明茶将电报放下，笑着说：“我当然是支持他留在省城，在公社当拖拉机手虽然好，但是跟机械厂的工作完全没有办法比。” 先不是几年后公社会取消，拖拉机手这个岗位也变得不再吃香。 光是拖拉机手这个工作的未来发展前景，和机械厂员工就完全没有办法比。 如果他在机械厂干的好，以后分了房子，再升职加薪，直接实现阶级跨越。 虽然听上去很现实，但事实就是这样。 乡下开拖拉机的，国营大厂的技术工。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选哪个。 顾母早就知道明茶会有这个答案，但真正听到，还是为明茶难过，“傻孩子，他要是真留省城了，你咋办。” 这些天她一个人晚上睡觉，睡前看小说看漫画固然开心，但她也有点想他。 想到以后两个人要真正异地分居，姜明茶鼻尖突然就酸了一下。 但还是挤出笑：“我肯定也想办法去省城啊，再说了，就算顾肆衍去省城了我没办法去跟他不在一块，妈您难道就不认我这个儿媳妇了吗？”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 顾母被她说的眼睛都急红了，“我永远是你妈！” “那不就行了。” “等明天我去单位了就给他回一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得抓紧机会。” 男人怎么可能没有事业心。 更何况，如果顾肆衍不心动，他就不会拍这个电报过来。 姜明茶自己不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人。 她也不会认为顾肆衍真的因为工作跟她分居甚至离婚有什么不对。 回到房间，昨晚没看完的小说突然也没了兴致。 她抱着枕头，茫然地将脸放在枕头上。 现在自己和顾肆衍的感情确实很好，顾肆衍对她的喜欢任何人都知道。 但时间和距离太残酷。 真的两人两地分居太久......什么都说不好。 想到两人以后可能会分开，鼻尖酸的不行，眼前也渐渐模糊。 虽然都说活在当下，只争朝夕。 可她一想到以后自己会跟顾肆衍分开，她就好难过。 吸了吸鼻子，又找到一本沙雕小说，打算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明茶在家不？” 刚打开书，突然听到外面周永光问她在不在家。 赶紧洗了洗鼻子，又洗了把脸，确认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刚才哭过后再走了出去。 “在，怎么了？” 周永光整个人都很亢奋很激动，把她叫到一旁，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嗓音：“咱们公社今年有两个推荐名额！” 推荐名额？ 姜明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啥推荐名额。 是优秀公社干部，还是社员，还是啥的？ 见她没反应过来，周永光急了，“就是推荐上大学！” 姜明茶眼睛猛地一跳。 是啊！ 她一直想着77年恢复高考，但从来没想过，这个年代还有一个很特殊的时代产物。 推荐制上大学！ 心跳都跟着变快了，她眼前还有点晕乎低血糖。 周永光还以为她高兴傻了，笑着打趣：“就是有两个名额，还没定呢，你好好准备一下，最好提前跟老顾说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 他就是负责传个消息。 姜明茶以后的选择，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第109章 口味变奇怪了 周永光不在他们生产队，说完就准备回去了。 走之前被顾母叫住，塞了两个饼给他，“来都来了，还没吃晚饭吧，带着去吃！” 最近姜明茶口味很奇怪。 以前她什么都吃，虽然喜欢吃好吃的，但是没有特殊的喜好。 顾母做啥她吃啥。 但这两天，她就是特别馋碳水。 特别是精碳，什么饼呀、包子呀、面条的。 每次来大姨妈前特别是排卵期她胃口都比平时好，也没多想，就抽了天从空间中拿了许多白面出来带回家。 顾母现在都被姜明茶的行为给弄麻木了。 不过一想也是。 公社那边给她开了两份工资，她自己还跟省城制衣厂有合作，赚的钱比工资多多了。 一个人拿三份工资。 听着是爽。 但也累啊！ 顾母最近睡前上厕所，都看到明茶他们屋子的灯亮着呢，肯定是半夜还在工作。 那么辛苦，吃点好的怎么了？ 所以顾母这几天，天天给她弄她想吃的。 前天的粉条酸菜饺子，昨天的鸡蛋西红柿面，今天的土豆丝卷饼。 家里的伙食，天天都像在过年。 顾奶奶都胖了些！ 周永光一看这是白面饼，连忙说：“我吃了来的，婶子，老顾不在家，有什么事您直接找我。” “放心，真有啥事，婶子肯定不客气，你现在也别跟婶子客气，就算吃了，再吃个饼也不占肚子，拿回去吃吧。” 姜明茶也说：“吃吧，弄了不少，饼皮里放了鸡蛋，很软，中间是土豆丝和青菜，那真是好吃。” 周永光得到这消息就赶过来了。 本来就没吃晚饭，被姜明茶这么一说，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咕咚一声。 大伙都听到了。 顾母哈哈大笑，“行了，拿着，你跟我们家肆衍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差这一个饼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永光接过饼，“就是知道婶子手艺好，我才不敢收啊，要是爱上了，以后天天来找婶子蹭吃的，您还不得赶我。” “哈哈哈哈哈” 周永光的情商是真的高，顾母被逗的不行。 “怕啥！大不了把肆裕那傻小子饿着！” 顾肆裕：“？？？”亲妈？ 周永光也乐的不行，招了招手，“谢谢婶子，我回去了，嫂子，刚才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这机会，几年才有一次。” “啥机会啊？” 等周永光走后，顾母一脸疑惑问：“我说他咋这个事情跑来，是有啥事情吧？” “对。” “他听说咱们公社这次有两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让我好好准备，说不定可以争取一下。” 姜明茶说的轻描淡写。 在顾母听来那就是一个炸弹！ 还是一个伴随着噼里啪啦鞭炮响的害炸弹！ 顾母刚才还在难受呢，又想要自己儿子有好的前程，又舍不得看到明茶他们夫妻俩隔这么远。 自己是过来人，不知道看了多少事情。 顾母自然知道，这两口子长时间不住在一块，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顾母相信自己儿子和明茶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好呢。 结果现在就听说他们公社有推荐上大学的名额。 这不就是双喜临门？！ 要是明茶有机会去省城上大学，两口子不就在一块了？ 现在大学生都是包分配。 自家儿媳妇这么优秀，以后分配的工作肯定不用愁啊。 到时候两口子一个大学生，一个机械厂工人，顾母做梦都要笑醒。 见顾母嘴角都飞到耳后根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去给她收拾东西把她送到省城去上大学，姜明茶赶紧让顾母冷静下来。 “妈，就是确定了有两个推荐的名额，咱们公社这么人，具体是谁还不好说呢。” “怕啥？！” 顾母笑到眼睛都看不到了，“明茶你自己说，就咱们公社，有谁比你还优秀？！” 姜明茶：“......” 顾母这话说的，她要咋接啊！ 咳咳，她当然觉得自己优秀。 但是要承认自己最优秀，这也太难为情了！ 更何况公社这么多人。 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干部，以及那么多知青。 这名额能不能落到她身上，还真不好说。 不过她肯定会好好准备的。 第二天，这件事情就在公社里传遍了。 大学推荐名额啊！ 白美玉听到这个消息，都失神了片刻。 比起当地人，他们知青听到这个消息更加亢奋、激动，和不敢置信。 当地人只是向往城市。 但是到底能不能去，对他们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在这里，就算去不了大城市，那也没什么落差。 可他们知青不一样啊！ 他们本来就是属于城市的。 除了知道城里与乡下比有多好外，他们也想回到自己家人身边，也摆脱没完没了的农活。 去城里看电影，住楼房，喝汽水。 而不是在这边，和农民一样。 “这名额就两个，咱们公社能推两个上去，但是到了公社不算完，还要去县里和其他人比，到市里，最后才能定这个推荐名额。” “除了你们的工作外，还有你们家里的背景，你们的作风，都是重要考核指标！” “有意向的先写封自荐信给我，还有相关的材料一起准备好了交给我。” 说完李书记就要大伙先回去了。 然后叫住姜明茶，让她半掩住门后问她：“你有意向吗？” 姜明茶心一跳，老老实实说：“有。” 李书记沉吟片刻。 这答案他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反而如果她对这个机会没兴趣，李书记倒是会生气。 年轻人，千万不能贪图安逸，不能安于现状。 就算结婚了又怎么办，该抓住机会的时候，千万不能含糊犹豫。 有的时候，这机会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有意向就行，但是你要考虑清楚，真推荐去上大学了，以后的工作分配指不定分哪去，这都是没有底的事情。” 第110章 顾奶奶察觉不对劲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在村子里炸开了。 上大学啊！ 不少人都想尝试一下。 不管认不认识字，上过几天学，都要试试。 反正现在上大学看的又不是成绩，而是看你的“品德”、日常表现等。 顾母本来还觉得自己儿媳妇上大学的事情都稳了呢。 结果看到这么多人都开始准备。 其中不少还是关系户！ 都在县城有什么什么关系。 顾母一下子就着急了。 晚上炖肉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昨天晚上姜明茶突然很想吃炖肉，炖的特别软烂的那种，比如梅菜扣肉。 空间里都有，中午就拎了点回来。 顾母现在看到这么大一条五花肉都麻木了。 按照明茶说的法子给炖上。 没多久，梅菜扣肉的香味弥漫着整个院子。 肉香啊。 还不是一般的香！ 那肉香的啊，要是以前，顾母早就馋的流口水了。 但是今天，顾母满腹愁绪。 万一那名额被关系户占了咋办？ 一直以来，顾母都觉得自家还算不错的。 没有像其他家偏心大的或是小的，除了那两年特殊情况，也基本没让家里孩子饿过肚子。 两个孩子都有裤子穿，也都有布鞋穿，不像有的人家，都不给孩子做鞋子。 要么光脚跑，要么弄个草鞋。 大冬天的，脚给冻成啥样了。 今天，是顾母第一次感受到他们作为父母的无能为力。 也突然就理解了，顾报国那白眼狼弟弟和弟媳，为啥不跟他们来往啊。 是啊。 他们来往的都是那些县城的亲戚朋友，不管咋样，七拐八弯也能找个有点关系的。 哪像他们啊。 平时说是人缘很好，但碰到这种事情，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 正想着，明茶下班回来了。 顾母赶紧把炖好的肉端出来，“饿了吧，赶紧吃，按你说的法子做的，真香！” 姜明茶看到面前一大碗肉，有些不好意思：“妈我还不是很饿，等爸和肆裕回来了一起吃吧。” “嗐，等他们干啥，你看你肚子都饿瘪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听妈的！” 姜明茶咽了咽口水，没忍住，接过筷子。 “是不是变天了，我最近饿的特别快，天天想吃东西。”、 姜明茶是真的疑惑。 之前她也爱吃。 但是从来没像现在过。 咳咳，难道是因为她一个人，空虚寂寞？ 顾母：“想吃东西不正常？跟你说了好多回，这工作是干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的，别晚上弄到那么晚，身体最重要啊！” 姜明茶一听顾母这话，直接给呛到了。 顾母还在说呢：“我听人说啊，这晚上看书写字对眼睛不好，明茶你也早点休息，我跟你爸自己都还能干活，肆裕那小子力气大，都能挣工分养活自己，你和肆衍别有压力。” 顾母今天陷入了内耗的怪圈。 一方面觉得明茶他们都是因为自己没能力，都帮不上他们。 另一方卖呢，甚至还觉得自己拖累了两个孩子。 谁家孩子像他们这样这么努力啊，工作到晚上！ 说真的，如果他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挣的钱不知道能过的多好。 但是两个孩子都是重情义的人，从来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挣了钱有啥好吃的都自己藏着掖着，一个人吃完了再回家。 他们俩都是有啥，都第一时间拿回家跟跟家里人一起吃。 这么好的孩子。 顾母愧疚又心疼啊！ 姜明茶缺心虚的脸都快埋到碗里了。 除了新节目筹备那段时间她是真的每天晚上都在看报写文章。 现在晚上开灯......都是在看小说看漫画啊！ “妈，我今晚肯定早点睡！” 顾母满意点头：“这就对了。” “对了，书记跟你们说了推荐上大学的事情了吗？” 今天顾母也去了解过了。 这推荐上大学啊，如果有单位给背书、写推荐信，那几率就更大！ 自家儿媳妇可是公社的广播员，听明茶说，她还经常给李书记写稿子呢，李书记不知道多看重他们家孩子。 既然这么看重......会不会帮忙出出力啊？ 又吃了一块扣肉，总算没那么馋了。 喝了点水解腻，姜明茶点点头：“说了，让我好好准备。” “那肯定要好好准备啊！” 顾母一听这话就笑开了，“明茶你只管好好干你自己的，其他事情都不用你操心，有妈给你兜底呢！” 顾母拍了拍胸脯。 姜明茶笑弯了眼，“那肯定的，要不是妈，我哪能像现在这样专心工作啊，我这挣的每一分钱，都有妈的功劳。” 虽然有哄顾母开心的成分在。 但她说的也是大实话。 早上起来就有吃的，值班不能回家的时候顾母都会做好饭菜给她送过去，回来的时候，屋子收拾干净了，衣服也洗干净后叠好放在床头。 家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她操心。 虽然说出来很渣，但是现实，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男的都要找个贤妻良母了。 “哎哟，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说啥呢！” 顾母一边反驳，一边笑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哪还记得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啊。 盛了一碗肉，准备给顾奶奶送过去，“我给你们奶奶送点肉过去，她年纪大牙口不好，吃这软烂的肉最好！” “嗯，我陪您去吧。” “嗐，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家里休息。” 说完顾母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看到顾母风风火火的背影，总算没有像刚才那样垂头丧气的，姜明茶把筷子放下。 是嘛，顾母就应该是这样的。 自信的，朝气的，做什么都大大方方毫不畏惧的。 平日里送菜这活基本都是顾肆裕的。 今天顾母突然自己送，顾奶奶眼皮都跳了好几下。 这婆娘，肯定又有什么事情！ 不过......这炖肉看着真怪馋人的。 顾奶奶：“早说今天送肉过来啊，我饭都没煮。” “早就猜到了，喏，一起带来了。” 顾母笑眯眯把米饭一起放在桌上，顾奶奶心里直发毛，“你有啥事？” “我能有啥事啊，就是明茶最近馋肉馋细粮，我就多做了点，顺便给你送来。” 突然馋肉馋米饭？ 顾奶奶眉心一皱：“她以前馋不？” “以前馋啥啊，整天说身上要长肉了，晚上都不肯咋吃，就最近胃口才好起来。” 第111章 顾母偷哭 顾奶奶一听就不对劲。 怎么跟她当年第一次怀孕时反应一模一样。 顾奶奶为啥记这么清楚呢。 因为那时候条件差，她刚来乡下，手里有钱不敢用，顾爷爷咋做的呢。 每天半夜就摸到山上，给顾奶奶弄点麻雀野味啥的。 后来每次跟顾爷爷吵架，一看到他脸上因为捉野味留的疤痕，顾奶奶就心软了。 本来想提点一下。 但一想到刘金凤这咋咋呼呼的性子。 但凡是有点可能，她都要张扬到全村都知道！ “行吧，你注意点，我这里还有点鸡蛋白米，你拿回去。” 顾奶奶都被顾母给敲诈习惯了。 与其等着被她磨，还不如主动出击。 顾奶奶对自己的计策很满意。 她敢保证自己这一手绝对能打顾母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顾奶奶不禁亢奋起来，期待等顾母的反应。 谁知道，以前一听到有鸡蛋大米就两眼放光的顾母这时候竟然一点反应：“您留着自己吃吧，明茶最近弄了不少大米回来，家里都不愁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我想跟妈您商量商量。” 顾奶奶：“？？？” 顾母捉住想溜的顾奶奶，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顾肆衍去省城培训的时候被省城机械厂的人看中了，要专门给他弄一个岗位。 现在公社有两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明茶也有意向。 如果明茶这能成。 两个孩子以后就都是城里人了。 现在的问题吧，就是担心明茶杯关系户挤下来。 “妈你是不知道，明茶工作有多努力，明天晚上睡觉前都还在工作，咱们公社的李书记都推荐咱们明茶呢，那孩子心眼也好，自从她弄了那啥广播节目，每期节目都是在关注砸门公社比较需要帮助的同志，我对她是百分百有信心啊！” “就是吧，咱这环境妈也知道，上大学这种事情，真不是优秀就能被选上的。” 之前为了一个公社广播员的岗位，就有不少人私下送礼啥的。 那时候李书记被烦的不行，直接宣告选举过程全部公正公开，这才让那些想走捷径的人打消心思。 可这次上大学的推荐名额就不是李书记一个人能说了算了。 顾奶奶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早说。” 顾母：“......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啊。” 顾母一脸委屈，心中却在窃喜。 看顾奶奶这反应，就是有戏吧！ 不知道为啥，比起自家那死男人，顾母每次有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找她婆婆。 谁懂啊，婆婆比男人可靠！ 顾奶奶被她这眼神看的全身发毛，瞪了她一眼：“你看我做什么，我一个乡下老婆子能有啥办法，叫明茶最近低调点，你们也吃的素点，别惹了人记恨。” 这时候都提倡贫穷最光荣。 他们是知道自己家孩子有能力，一个月就能挣别人家两三年的钱。 但这也不是她们家在其他人都吃不饱肚子的时候天天吃肉的理由。 顾奶奶倒是无所谓，她一向提倡该吃吃该喝喝。 但是其他人不觉得啊。 而且现在肉票那么难搞，顾奶奶估计啊，明茶这些肉和其他吃食十有八九是从黑市弄的。 万一这事情被人抓住做筏子，坏了推荐上大学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母之前哦度没往这方面想呢。 现在一听，心跳都快得要飞出来似的。 “是啊！我知道了！” “嗯。” “行了，这事我也没办法，你赶紧回去吧，让明茶该怎么做怎么做，别着急。” 行吧。 虽然顾奶奶没有说她能帮得上什么忙。 但是光顾奶奶提这个醒，顾母都感激的不行。 抱着碗就准备回去。 刚要走出院子时，突然被顾奶奶叫住。 “你知道吧，就算明茶肆衍都去了省城，你也没有办法跟过去。” 这年头人口流动管的很严。 除非天上掉馅饼，顾母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村人，这辈子都没有几乎离开农村去城市。 “知道啊。” 顾母嘿嘿一笑：“咋滴，是乡下的大房子住的不舒服，还是免费的水喝的不舒服，我要去市里跟人家一大家子挤一间屋子啊。” 他们当父母的，自己不成为孩子们的拖累都好。 哪还敢去束缚孩子们的发展啊。 他们能飞多高，就尽情飞多高。 万一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已回乡下，只要他们当爸妈的活着，这里永远有给他们空着的屋子，永远有他们的一碗饭。 等顾母回来，家里就开饭了。 还是第一次做这什么梅菜扣肉，大伙都香的不行。 这么软糯的肉，用筷子夹的时候都不敢用力，一用力，肉就断了。 再淋点汤汁，拌点肉，不知道多下饭。 吃完饭，顾母感慨：“明茶啊，以后你先别买肉回来了。” 姜明茶一愣。 难道是顾母发现啥了。 等顾母把顾奶奶说的话重复完，姜明茶才明白过来，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姜明茶推荐上大学是家里的大事，顾父和顾肆裕也都没有意见。 以前他们家一年都吃不上几回肉。 现在跟着明茶吃了这么多顿肉，他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呢。 吃完饭，一直到姜明茶洗漱完回房间，顾母都跟平时一样。 一直到夜里，她上床后，眼眶突然就酸了。 顾父听到自己婆娘半夜偷摸在那里哭，叹了口气，“哭啥，这是喜事。” “我知道！” 顾母扯着顾父的衣服擦了下眼睛。 结果被那粗布扎的眼睛都疼了。 嫌弃的把自家男人一把推开，“我肯定是希望孩子们好，就是担心他们俩孩子在外面受委屈。” 当然，也舍不得他们呜呜呜呜。 顾父又叹了口气，强硬地把自己婆娘搂了搂，“行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顾母：“......”你能跟香香软软的儿媳妇比？ 感受到媳妇的嫌弃，顾父沉默了。 当天晚上，姜明茶怕顾母看到屋子里的灯，便没看小说，早早关灯睡了。 来了这边后一向少梦的她，今晚破天荒做了梦。 还是一个她都不好意思对外说的梦。 早上起来夹着被子，捂住脸，是顾肆衍太久没回来了么？ 她竟然做了那种梦！ 第112章 顾肆衍归来 顾肆衍提前两天拍了电报回来，告诉大家他回来的时间。 上面还特意备注了，不用去接他，他自己回来。 但姜明茶还是去了。 离家一个多月，姜明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想他。 让白美玉帮自己代一天班，她特意穿上新做的嫩青色长裙、白色单鞋去接他。 到了火车，终于看到男人。 明明是微凉的秋天，男人却依旧穿着短袖。 这些天黑了，身材也更加精壮了。 看到她，不顾周围人，大步迈过来牵住她的手。 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和力度，她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急切，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被他拉着走进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竟然摆放着一辆拖拉机。 姜明茶心猛地一跳，下一秒，被男人抱了上去。 炙热又急切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裙子很单薄，也很方便。 男人扯落自己的衣服，抓住她的裙摆....... “明茶！” “等会要去上班了，再不起时间来不及了！” 就在那关键的一秒，突然被人叫醒，姜明茶唰的一下睁开眼。 看了看身边，是空的。 难耐又难为情地夹住被子，紧咬唇瓣。 她果然是快来大姨妈了吗，性激素分泌旺盛，都开始做这种梦了。 因为这个梦，这一天下来姜明茶都晕晕乎乎的。 算了算日子，自己生理期应该来了。 不过她生理期规律有时候是三十天，有时候是三十七天。 这边没有手机app可以记录，她也没太关注生理期的具体时间。 小腹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胸部也有点涨，估计是快来了。 这几天上班都刻意没有穿浅色的衣服，就怕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大姨妈来了弄到衣服上。 今天她值夜班，顾母早早送了晚饭过来。 饭盒里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窝窝头，还有一个炒鸡蛋，一个青菜，以及一点酱菜。 现在顾母比之前舍得放油了，就算是这些很普通的菜，也炒的很有滋味。 但奇怪的是，她之前很爱吃炒鸡蛋，今天的炒鸡蛋不知道是油放多了还是怎么着，吃着感觉总有点腻。 但现在粮食金贵，姜明茶小时候也是吃过苦饿过肚子的，不喜欢浪费粮食。 便强迫着自己就着酱菜把鸡蛋给吃完了。 窝窝头热一热还能继续吃，便只吃了一个窝窝头。 吃完后，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摸了摸肚子，长叹一声，女人真是惨啊，一个月30天，七天排卵期，容易长胖，情绪不稳定，大姨妈前七天也是激素不稳定，食欲旺盛还容易水肿，还有七天就是生理期了，更加不舒服。 她身体还算好的，都这么难受。 要是身体不好的，那不是更遭罪。 掰着手指算日子。 因为那个梦的缘故，她现在一想到顾肆衍回来，脑子里就是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不对啊！ 顾肆衍回来的日子，好像正好是她生理期的时候？！ 脸一热，她在想什么啊。 正在想顾肆衍是不是快回来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应该是顾母或顾肆裕来接自己下班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起身：“进来吧，我马上好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拿起自己的布包转身，脸上刚扬起笑，在看到来人时瞬间顿住。 来的人正是前几天还出现在她梦里的顾肆衍！ 刚到家就过来了。 在火车上客车上挤了一天，身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衣服也脏兮兮的。 顾肆衍倒是习惯了，但她爱干净，男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洗了个头。 现在骑自行车赶过来，发丝上的水珠都还没有完全干透。 “傻了？” 见她呆呆的，顾肆衍眼底掠过笑意，走过去一手接过她的布袋子，一手牵住她：“工作忙完了？回去吧。” “嗯。” 她呆呆点头，被男人牵着走出办公室。 此时天已经黑了，乡下的星空格外美。 身旁人的体温从掌心传到她掌心，蔓延至她全身。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晕乎乎的，像是在做梦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到的时间太晚了，怕你们到车站去接我，就没在心里写。” 好吧。 姜明茶动了动脚，她承认，如果知道顾肆衍回来的时间，她很大可能会去接他。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上车吧，回家。” “嗯。” 这时候外面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也没有再像寻常白日那样顾忌，搂着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背上。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但是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思念，自行车踩的又快又稳。 很快到了家，顾母正在给他热菜。 家里挂面吃完了，这时候擀面条肯定也来不及，就热了几个窝窝头，再炒了个鸡蛋，盛了碗酱菜。 看到他们回来，顾母道：“明茶还饿不，要不一起吃点，吃点东西再睡觉，夜里睡的更香。” 一进屋就闻到了鸡蛋味。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笑着说：“晚上吃的很饱，不吃了，我先去洗个澡。” “行行，热水都烧好了，都在热水瓶里。” 顾母此时已经收拾完了，说完就进屋给她把热水瓶从厨房拎到洗澡间，随后便回屋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要洗澡的时候，顾肆衍看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让站着的姜明茶心尖战栗。 气息都有些不稳。 她缓缓吐出口气，强装镇定走进洗澡间。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去后，刚才还不紧不慢吃着晚饭的男人突然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将窝窝头和鸡蛋吃完，碗筷洗干净。 弄完后，还不忘打了点肥皂把手洗干净。 确认手上没有明茶不爱闻的油烟味后才在院子里站着等她。 垂在两侧的手无意识拍打，嘴角绷的很紧。 姜明茶洗完澡确认自己内裤上没有大姨妈的痕迹后穿上干净衣服走出洗澡间。 一出来，就看到站在院子里静静望着自己的男人。 心口倏地漏了一拍。 院子里的鸡无奈地拍了拍翅膀，今晚又要睡不好觉了！ 第113章 肠胃不适 姜明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在身上的衣服快被男人褪完时，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轻声说：“吹灯啊。” 顾肆衍深深看了她一眼。 本来以为自己不在家，她会吃不好睡不好，变憔悴。 结果回来，发现她不仅没有憔悴，反而整个人都比之前软了些，虽然还是瘦，但却有种珠圆玉润之感。 肉肉的，软软的，嫩嫩的。 就像一块嫩豆腐，让人不自觉产生了破坏欲。 想从中间把这块嫩豆腐破开，捻碎，最后吃进肚子里。 男人的目光看的她缩了缩身子，轻咬唇瓣，又说了一遍：“去吹灯好不好。” “嗯。” 见她耳根都羞红了，顾肆衍终于大发慈悲下床吹灯。 回到床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被他强势的气息笼罩。 女孩夹了下腿，眼睛都不知道该闭上还是该睁开。 不知道为何，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小声说：“我今天肚子有点难受。” 虽然没有来大姨妈。 但是她之前在社交平台刷到过。 好像是大姨妈前还是大姨妈后，特别容易黄体破裂。 这人饿了这么久，就跟一头狼似的，她还真的有点担心咳咳咳。 要是因为两口子做这事太激动进了医院，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箭在弦上。 陡然叫停。 顾肆衍狠狠皱了下眉，起身将人抱起来，摸了摸她的肚子，“怎么难受，身上那事还没结束吗？” 姜明茶每天忙的晕乎乎的，都没去仔细算计她这些日子。 但是顾肆衍记的很清楚。 按之前的规律，她的生理期这时候应该已经结束一个多星期了。 姜明茶被他弄的不舒服，挪了挪屁股，“没有，还没来。” 还没来？ 顾肆衍一手摸着她的肚子，一手握着她的嫩屁 、屁，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了。” 听到男人话里对自己的担心，姜明茶笑着摇摇头，“就是今天下午吃的有点多，特别是鸡蛋，吃的胃好像有点不舒服，没事，我们休息吧。” 这人身体这个样。 她也没有那么不舒服，要不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都快忘了那事情了。 不过，她有点困也是真的。 想早点完事，早点睡觉。 顾肆衍亲了亲她的发顶，“今天就在外面。” 姜明茶：“......”其实也不必跟她说这么清楚！ 说完，男人就抱着她躺下了，动作很小心。 而且他说到做到。 说只那个啥，就真的没有那个啥。 但是姜明茶也今晚才知道，原来这样，比那样来的还要猛烈。 但是顾肆衍全程动作都刻意放弃，也没有刻意憋着。 在她到了后，就没再继续憋着，快速完事搂着她睡了。 被自己熟悉的人抱着，姜明茶今晚睡的格外香，第二天早上男人都给她把衣服穿好了，她才醒来。 看到顾肆衍，不自觉扬了扬嘴角：“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他笑了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帮她穿好鞋袜，亲了亲媳妇的嫩脸蛋，打趣：“梦到我了？” 姜明茶脸上的笑一僵。 何止是梦到了。 还...... 想到梦里的画面，刚起床，她就想重新缩回被窝，太难为情了！ 顾肆衍察觉到她的羞怯，立马猜到她梦的内容。 又笑了下，亲了亲她，“没事，今天你肚子好了，我就满足你。” 姜明茶：“......呸！” 一大早，顾肆衍的笑声就传到了院子里。 顾母听到儿子笑这么高兴，心情也好的不行，笑呵呵把蛋花汤和窝窝头咸菜端出来：“赶紧出来吃早饭了。” 顾母一催，两人连忙收拾好走出去。 姜明茶早上一惯喜欢喝点温热的东西。 特别是降温后。 之前顾母早上也冲过蛋花汤，就放点盐和香葱，就很好喝，她每次都能喝的干干净净。 但今天一闻到那鸡蛋味，她立马被腥的不行，皱了皱眉。 捂住胸口，跑到一旁干呕。 顾肆衍吓了一跳，慌忙之中还不忘给她接了一杯茶水，扶着她，给她顺气，“慢点。” 等姜明茶气顺过来了，又赶紧把倒好的茶水递给她：“漱漱口。” 一向红润的脸因为刚才的干呕而失去血色，唇色都有些发白。 顾肆衍看的心疼厉害。 “给广播站请个假，我带你去卫生站看看。” 茶壶里的水她都提前放了灵泉。 慢慢喝了半杯水，胃里舒服了不少，就是胸口还有点闷闷的。 “没事，我已经差不多了，最近换季，脾胃是比平常要脆弱点。” 上辈子也是这样。 工作太忙，她经常忘了吃饭。 就算有灵泉水，身体也有点大大小小的毛病。 比如换季的时候吃东西不注意就容易得急性肠胃炎。 不过她身子骨到底算硬朗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再一算，大姨妈也快来了，大姨妈来的时候肠胃也比较脆弱。 两个撞一块，肠胃想不难受都难。 顾肆衍却不同意。 从她住进来起，就一直活蹦乱跳的。 就算身上来事的时候有些没精神，但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所以他还是坚持，先去卫生站看看，确认没有问题了，再去上班。 厨房里，顾母又拿了两白煮蛋出来。 打算让明茶带着去办公室，饿了就垫垫肚子。 虽然他们现在条件不好，但是也有自己的讲究。 比如秋天是进补的时候，要不然降温后身体扛不住，容易生病。 在顾母看来，明茶太瘦了，身上都没什么肉，真要是生了场病，那点肉都扛不住。 最近家里又没怎么吃肉，只能多吃鸡蛋了。 “明茶啊，妈给你煮了两个鸡蛋，你带着，等会要是饿了就吃。” 顾母笑呵呵拿着鸡蛋走出来，结果看到刚才还面色红润的儿媳妇脸色像是泛着白一样。 一下子就急了，几个箭步冲过去。 “明茶你咋了，哪里不舒服？！” 刚缓过来的姜明茶又闻到了鸡蛋味，皱了皱眉，捂住嘴，转身又要吐，“妈我没事......呕——” 第114章 两个傻子 顾母吓了一跳。 顾肆衍注意到顾母手里的鸡蛋，立马想到刚才她也是走到院子里闻到鸡蛋味才开始难受的。 “妈你把鸡蛋拿开！” 顾母一激灵，赶紧拿着鸡蛋后退几步。 想到自己今天早上也做了鸡蛋，又连忙把桌子上的蛋花汤端进厨房。 咋回事啊。 怎么突然就难受了呢。 小姑娘家不像男孩子，生病的时候看着各位心疼！ 顾母洗了手要出去看她，走到院子门口，看到一脸懵逼的顾肆裕，突然脑子一闪。 “该不会是有了吧？！” 院子里，扶着刚吐完的姜明茶的顾肆衍眉心都快皱出一道海沟了。 刚才还跟她商量，现在直接把人打横抱起，不容置喙，“先去卫生站，不行再去县城医院。“ 姜明茶这时候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恹恹点头，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好。” 这时候，顾母连忙冲了出来。 腰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取下来。 “赶紧，你去先去卫生站，我去广播站给明茶请个假，弄完了就去找你们！” 听到顾母的话，原本还有顾虑的她瞬间松了口气。 朝顾母弯了弯眼：“麻烦妈了。” “害，跟妈客气啥，你们快去，顾肆衍，你小子慢点跑，抱稳点，听到没有！” 明茶肚子里说不定有娃娃了。 这两个孩子没经历过不知道轻重，伤到了肚子咋办。 顾母此刻只恨自己力气不够大。 要是她力气够大，还有顾肆衍啥事情？ 母子俩分头行动。 顾母一路狂奔到广播站，正好撞上要进去的李书记。 顾母虽然一贯虎。 但是看到公社书记还是怕的。 今天她都顾不上了，直接拦住李书记。 李书记对顾母有印象啊。 那天在广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个女同志，对着另一个男同志咔咔就是几巴掌。 打的还是她男人家的亲弟弟。 这么厉害的女同志，李书记想不记得她都拦啊。 那两大嘴巴子太响亮，李书记看到顾母伸过来的手，竟然下意识后退一步，“您有什么事情直说！” 说完，李书记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刚才咋了。 是不是太怂了？ 好在顾母心思都在自己儿媳妇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李书记的不对劲。 “明茶身体不舒服去卫生站了，我给她请个假。” 生病了？ 李书记神色一正，“生病了赶紧去看，有什么需求随时跟我们说。” “好好好。” 顾母没想到李书记这么好说话，还有些惊喜。 领导真是好啊。 这语气和善的，像是家里小辈一样。 顾母哪知道啊，她在李书记心目中的形象，那就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女同志！ 赶到卫生站时，姜明茶正坐在椅子上，村里的赤脚大夫在给她把脉。 这时候看病的费用和药费虽然都很低，几毛甚至几分。 但是对于农村人来说，仍旧很高昂。 身体哪里有点不舒服，宁愿在家里硬扛着，搞点偏方。 除非是不行了，要不然都舍不得来卫生站。 所以卫生站基本没啥人，就顾肆衍和姜明茶。 赤脚大夫皱着眉把脉把了半天，弄的他们俩心都提了起来。 不应该啊。 她一直有在喝灵泉水，除了肠胃炎，不可能是其他病啊。 顾母也不敢说话。 蹑手蹑脚走到明茶身边，心疼地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明茶，又眼巴巴看向大夫。 千万不要是生病啊。 就算不是有宝宝，也不要生病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夫慢悠悠收回手：“行了，回去准备奶娃娃穿的衣服吧。” 姜明茶一下子没明白赤脚大夫的意思。 她不是生病了吗？ 这是开的什么方子？ 顾肆衍也怔住了，怔怔握着明茶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还是顾母最先反应过来，大笑着拍手：“大夫，咱家闺女是怀上了不？” “嗯。” 大夫点头：“身体好的很，老头子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身体这么好啊，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怀孕反应，后面注意些就行了。” 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 还要下地干活。 身体都虚的跟什么似的。 所以大夫在其他人确诊怀上的时候，还会说两句，多注意休息，注意营养。 但是这女同志的身体......太好了吧！ 这时候，一个公社，条件好的就那些人，公社的干部，生产队干部，还有广播员裁缝和播音员。 大伙也都相互认识。 一想到面前的人是播音员，不用下地干活，男人又是拖拉机手也会挣钱，什么都想得通了。 感慨，一个村子，人与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另一边，顾母都快喜疯了。 她刘金凤要当奶奶了！ “明茶你有啥想吃的不，妈现在就回去给你做。” “不爱吃鸡蛋吧，那想吃肉不，给你弄点辣酱炒？” “顾肆衍你慢点啊，你媳妇现在可是双身子，又是头一回，得千万注意！” 顾肆衍郑重点头。 一手握着媳妇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那步子慢的，路过的蜗牛看到都要骄傲地抬头。 但姜明茶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竟然要当妈妈了？ 肚子里竟然有宝宝了？ 想到自己昨晚还跟顾肆衍胡闹了一回，早上也什么都没吃，恨不得走一步停一下。 顾母也担心啊。 但是看到这两人跟傻子似的，又急了，“走这么慢，打算走到明天中午把明茶累到啊！” 顾母看顾肆衍的眼神真是恨铁不成钢。 平时那么机灵一个人。 今天咋回事。 媳妇都怀孕了，也不赶紧带媳妇回去休息。 而且从刚才到现在，这人除了问大夫注意事项外，一句话都没说。 跟嘴巴被糊上了一样。 姜明茶抬头看了眼下颔线紧绷、莫名呆呆傻傻的顾肆衍，轻笑出声：“顾肆衍，我没事了，咱们走快点吧，有点饿了。” 听到媳妇饿了，顾肆衍才惊醒。 点点头，“好，我们快回去。” 回到家，顾母去厨房给姜明茶擀面条去了，顾肆衍则扶着明茶半躺在床上休息。 看着媳妇平坦的小腹，他仍然不敢相信。 这里真的有他和明茶的孩子了。 他真的要做父亲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立马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因为生孩子而出意外离开的女同志，心都悬了起来。 怀胎十月，一直到孩子顺利生产下来，都随时可能发生意外。 可他又知道，明茶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很想组成他们自己的小家。 他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紧紧看着她，护着她。 “明茶，我不去省城了。” 第115章 就去省城! 回来的路上，顾肆衍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留在省城这个问题。 在省城培训的这段时间，他也去看了机械厂的员工宿舍。 结果跟他想象中差了太多。 原本以为用红砖盖的筒子楼，不管再怎么小，肯定也比自己之前住的杂物间大了一点。 结果到了那才知道，一半房间就一个屋子。 十个平方，找个帘子从中间一挂，就成了客厅和卧室。 就这样的屋子，还能住好几个人。 而且屋子里没有厕所，得去上公厕，洗漱洗衣服洗菜都是在公共区域。 做饭也没有专门的厨房。 狭窄的走廊上摆满了桌子、煤炉，还有橱柜。 大家都是在走廊上做饭。 走廊没有窗户，通风不好。 一到做饭的点，整个走廊上都是饭菜味。 屋子里都能闻到，挂在走廊上的衣服都被熏入味了。 他从小过苦日子过过来的，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他不想明茶过这样的日子。 但他又偏偏知道，明茶是会选择去省城的。 男人本来就拿不定主意，现在看到她怀孕，终于下定决心。 不去了。 在家里守着她，起码要等她把孩子生完。 姜明茶闻言咬了下唇瓣，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大夫不是说了吗，我的身体很好，省城机械厂是个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让你一个人在家里怀孕生子，才是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男人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定。 但姜明茶却想到了昨天晚上，他说到机械厂还有夜校，那里有机械工程专业。 不看学历，只要有工厂开具的推荐信，就能去上。 说到这些，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语气里的兴奋和向往。 二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事业心呢。 只是他现在把家庭看的比自己的事业更重。 所以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可是姜明茶不想他未来后悔，不想别人在说到这件事情时唏嘘，“他本来可以......” 本来可以，这四个字，真的包含了太多无奈惋惜。 “什么啊。” “我身体真的好着呢。” “而且上次在电报里没跟你说，咱们公社这次有两个上大学的名额，李书记专门问了我，我还挺想试试的，如果真的选上了，到时候你在机械城工作，我念书，不是更好？” 顾肆衍倒是刚知道这件事。 惊讶了些许，但随即又皱眉：“你怀着孕，怎么上学。” “怀孕怎么不能上学了？” 上学的时候怀孕，等她毕业时，孩子也该上托儿所了。 她正好能专心工作，多好啊。 “妈怀你们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上学不比下地干活轻松？” “而且到了省城，单位和学校都有食堂，咱们也不用自己做饭，比在家里还轻松。” “更重要的一点。” 姜明茶见这人还没动摇，又说：“省城医疗条件好，万一我生孩子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在省城的话直接去医院，不像在家里......” 在乡下，女人如果难产，那基本就已经能看到结尾了。 顾肆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神色越发凝重。 就这样沉沉看着她的肚子，都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非要不可。 姜明茶意识到他的想法，赶紧捂住自己肚子，生气道：“顾肆衍，你在想什么？！” 男人眉心一跳。 起身将她抱进怀里，“没想什么，在想你说的话。” 很显然，姜明茶最后一句话说动了他。 是的。 真遇到什么事情，在省城，肯定更方便。 但还有一个问题......万一她没被推荐上呢。 两人都说到这里，也没再去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省城，而是商量，怎么才能推荐上。 现在推荐上大学主要有几个硬性指标： 三年以上实践经验、年龄在十八岁以上、初中以上文化。 这三条，姜明茶正好符合。 还有呢，就是思想优秀，身体健康。 这些姜明茶都没有问题。 而且现在有一点比较好，很多综合性大学都已经开始恢复招生了。 虽然招收的学生还是统一被称为工农兵学员或是工农兵大学生。 但是专业不再那么局限。 会根据推荐人的自身条件、过往学习经验或是工作经验推荐专业。 也就是说，姜明茶在广播站工作的经历，很可能被推荐到播音系。 这份学历的含金量，也比普通的工农兵大学生含金量要高的多。 姜明茶都想清楚了，顾肆衍虽然担心她，但还是支持她的决定。 就是还有一点。 住宿怎么办。 他们在省城没有亲戚，不能“借住”在亲戚家，只能住单位宿舍或者是学校宿舍。 学校宿舍一间屋子住那么多人，还要爬上爬下，太危险了。 再说了，她不在身边自己看着，顾肆衍也不放心。 所以只能住机械厂宿舍。 可是那宿舍...... “我没那么娇气。” 听到顾肆衍的顾虑，姜明茶哭笑不得。 她以前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七八个小朋友睡一张大通铺。 一直到自己大学毕业，都没有属于她自己的个人空间。 虽然这些年生活好了，但也不代表她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过去，遗忘了来时的路。 顾肆衍见状，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没再说其他。 而是开始计划，怎么才能顺利推荐至大学。 有李书记的担保，公社这边的推荐名额她十有八九已经稳妥了。 但还有招生办和学校那边。 省城的学校，黄主任倒是可以帮个忙。 第116章 黄主任的心思 这天早上，黄主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抬手捏了捏鼻子，看到桌上的数据账单，嘿嘿一笑，“真不错啊。” 夏款卖的好，没想到秋款卖的更好。 姜明茶给他得秋款样衣，大气又有特色，而且版型周正，选择的面料挺阔，又百搭，穿着还显得格外不一般。 之前他们省城制衣厂做的衣服，只能说比较受大众欢迎。 这次买的衣服，不仅大众喜欢，就连那些眼光高的某些子弟家的人也喜欢。 衣服卖的这么好，都摆在百货商店服装柜台的最前面了。 这还没入冬呢，就有百货商店和供销社的人来提前找他预定下一季的衣服。 一个两个赶着请他吃饭。 工厂的人看到他也都比之前还要敬重。 现在黄主任的饭局啊，比他那个在机械厂当主任的弟弟还多。 机械厂什么厂子，在大伙眼中，制衣厂跟机械厂比都不能比。 但现在大家看到他，可比看到他弟弟热络多了。 这些，都是姜明茶带给他的。 黄主任又嘿嘿一笑，真是福星啊。 自己因为姜明茶得了利，黄主任也没有忘记她。 跟厂里打了商量，跟人家工资开高点。 厂里虽然觉得没有这么必要，但还是应了。 黄主任打算下次给她写信，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到时候顺便再给她寄点省城的好东西回去，自己那些什么布票啊什么也都给她寄一点。 他必须抓住她！ 黄主任慢悠悠起身，嘴角一直挂着笑。 起身准备去倒杯热水时，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饭局上听到的话。 江城大学，好像要恢复招生了？ 江城，那可是他们省最好的综合类大学。 好像就有什么播音啥专业。 要是姜明茶推荐上了江城大学，那以后找她设计衣服的事情不是简单多了？！ 黄主任这么多年，能从一个小科员混到现在，靠的就是敢想敢做的行动力和执行力。 有了想法，立马就给自己熟悉的主管教育的熟人打电话。 “老邹啊，在忙什么呢？” “嘿，我这不是有点事情找你帮个忙吗，我听说江城大学重新开始招生了？谁负责的这事情啊，名单筛选是谁最后定的。” “我家孩子还没说起呢，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小同志，人家帮了我很多，人特别厉害一小同志。” “现在在下面公社当广播员，专业能力那肯定有。” “行行行，肯定的，这次算我欠你人情，下次有事情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我绝不推辞！” 黄主任眼睛都快笑眯着了。 就在快挂电话时，黄主任又赶紧说：“对了，一个公社有几个名额啊，我这边还有一个同志” “滚吧！”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中年男人的无能狂怒。 黄主任听到电话那端的忙音，尴尬一笑。 他都把姜明茶还有个丈夫这件事情给忘了！ 要是姜明茶舍不得她丈夫不来咋办？！ 黄主任一下子又急了。 不行，他得赶紧抽时间下去一趟！ ———— 红安公社。 自从大学推荐的事情下来后，公社里的忙碌就没停过。 虽然明年9月份才开学，但名额在今年过年前就要定下来。 流程在来年春天就要走完。 大伙都在想办法使劲，其中，就有白美玉。 最初，在知道自家嫂子有机会去上大学时，顾肆裕高兴啊。 他跟大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以后要是大哥一家发达了，大哥大嫂吃肉，他也能跟着喝喝肉汤啊。 但很快，顾肆裕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从大嫂那儿得知，白美玉也想要这个机会。 顾肆裕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 他跟白美玉最近的的相处越来越多，白美玉还说，她今年有几天的假期，可以请假回家过年，到时候顺便跟家里人说说他们俩的事情，来年就能结婚。 顾肆裕都开始准备结婚了，结果现在告诉他，自己的对象可能要回城，他一时怎么能接受。 还有一点。 就是白美玉和他大嫂现在是竞争对手关系。 顾母都说了好多遍了，整个公社就有两个名额，这不得撕逼撕到你死我活？ 听说啊，最近都有好多相互举报的事情发生。 就是为了把对方拉下来。 要是...... 注意到顾肆裕脸色不好，顾母叹了口气，“苦着个脸干啥，你是苦瓜精啊！” 顾肆裕抿了抿唇瓣，沉默了很多，抬头对姜明茶说：“嫂子，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如果要投票，我肯定站你这边。” 是的，他很喜欢白美玉。 可他有良心，大哥这些年对他多好，嫂子进门后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 怎么可能在这种大事上，偏向外人。 姜明茶倒是没想到顾肆裕会突然说这话。 倒是愣住了。 不止是她，顾母他们都愣住了。 这傻小子。 想啥呢。 不过啊，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顾肆裕有多喜欢白美玉，他们都看在眼里。 姜明茶见一向乐天派的小叔子变得这么沉闷，出声安慰他：“谢谢你，不过这事情都说不定呢，你也别想太多，活在当下，结果没那么重要，或者说在你没有办法拿稳结果的时候，享受过程，努力做到自己的做到的，也是很好的选择。” 这话，她有两层意思。 一是这次上大学，不管最后能不能上，至少她努力了，家里人都跟她一起努力了。 二呢，就是顾肆裕和白美玉。 就算两个人以后不能结婚生子，但好好对待这段感情，以后想起来，也不会是遗憾，更多是感慨。 吃完饭，顾母和顾肆衍一起陪着姜明茶遛弯。 顾母说啊，这女人生孩子前，千万不要为了养胎啥的什么都不做。 而且完全相反，必须得多动。 到时候生孩子才好生。 姜明茶的工作要坐办公室，不像他们要在田里干活，运动量肯定不够。 所以现在每天都要拉着她遛弯，锻炼身体。 走路的时候，顾母也不免提到刚才顾肆裕说的话。 说实在的，自家儿子心眼死，顾母清楚的很。 喜欢一个人，就拼了命的对她好，实在没想到，顾肆裕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知道顾母心情复杂，姜明茶便岔开话题说了些其他的逗顾母高兴。 说着，顾母一抬头看到前面的人，脸上的笑霎时僵住。 第117章 姜明梅有了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走到了村里人口最密集的位置。 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脸色格外难看、手里还拎着鸡蛋红糖的姜母。 顾母一皱眉，“咋滴，这是知道我们家明茶有了，专门送东西过来？” 但是不对啊。 他们这边的规矩，怀孕前三个月都不能对外说。 赤脚大夫嘴巴也严实，他们自家人都很注意，所以现在除了白美玉和李书记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哦啊姜明茶已经怀孕了。 这人怎么知道的？ 顾母和顾肆衍都已经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并且默契地将一脸懵逼的姜明茶护到了身后。 母子俩有时候想法太一致，动作都差不多，还感觉有点挤。 顾母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干啥呢。 不知道往旁边去一点，挤着她了。 顾肆衍：“......” 后面的人，是他媳妇。 一家子都紧张的不行，结果呢。 姜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神色匆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顾母：“？？？” “鸡蛋红糖不是给明茶拿的？那是谁怀孕了，总不可能是姜明梅怀孕了吧？” 这年头，红糖可是金贵东西。 鸡蛋也不便宜。 这两个东西一起送，基本都是给怀孕的人送。 换一种说话，谁家有人怀孕了，不知道送什么，送鸡蛋红糖肯定没错。 其他事情送东西，可能送红糖，可能送鸡蛋，就是没有可能两种一起送。 所以顾母才这么疑惑。 顾母就是随口猜测，姜明茶眉心倒是跳了下。 原着中，没有提过姜明梅怀孕的事情，但是说过姜母好像生了病，姜明梅回到娘家待了一个月。 如果姜明梅真的怀孕了，那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对上了。 “对了，宋凯文那小子是不是想去念大学？” “嗯。” 姜明茶点头，“听人说了，他爸是队长，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宋凯文并没有选上。 在书中，也有这次机会，但因为李书记不受重视，他们公社只有一个名额。 宋家一起努力过，但是最后因为宋凯文和姜明梅私会被人撞见，怕被人查出来私德有问题，宋凯文并没有去。 因为这件事，宋父对姜明梅姜明茶姐妹俩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 但在书中，这也成了宋凯文为他和姜明梅感情付出的点。 书中还有一个对比。 十五年后下海经商事业有成、在京市购置商品房、开上小轿车的宋凯文和住在逼仄的单位宿舍的老乡撞见。 这位老乡，也就是最后被推荐去上大学的人。 宋凯文当天回去后高兴的不得了，喝了不少酒，压着姜明梅得意的不行：“福祸相依，我今天看到了马强，咱们公社第一个大学生，多风光啊，结果现在还不如我。” “明茶，你别难过，就红糖鸡蛋，那算什么好东西，明天妈给你包饺子吃！” 顾母见姜明茶不说话，还以为她在因为姜母难过，赶紧开口安慰她。 姜明茶扬起笑，“没事，不过我还真挺想吃妈包的饺子。” “行！妈回去就给你包！” ———— 另一边，姜母匆匆赶回家。 看到睡在床上的姜明梅，嘴角下撇，“这孩子留不得。” 姜明梅翻了个身，烦的不行，“我知道。” 这年头对作风管的那么严，她一个寡妇突然被人爆出来怀了孩子，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是原来，姜明梅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孩子打了。 宋凯文那方面需求多，要是怀了孩子，两个人好几个月不能干那事，就算做，宋凯文也不能尽兴。 他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如果在她这里吃不饱，肯定会去找别的女人。 虽然姜明梅不是真的爱他。 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去找别的女人做那事。 但是现在......她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抓不住宋凯文了。 现在她住在姜家，宋凯文来找她本来就不方便，两人亲热的次数和时间比之前少了不少。 上次宋凯文来找自己时，情动下竟然叫她明茶！ 姜明梅心立马就慌了。 事情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以后宋凯文真的发达了，他还愿意要她吗？ 所以这孩子......姜明梅其实觉得他来的正是时候。 没有孩子，如果以后宋凯文翻脸不认人，这就是一段露水情缘，她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有孩子的话，光是因为孩子她这里，宋凯文就不可能完全不管她。 孩子，就是她的倚仗。 姜母一见姜明梅这个神色，心里陡然一跳，“明梅，你千万别做傻事！” 姜明梅扯了扯嘴角：“我从来不做傻事。” 自己女儿一向主意大，姜母心里总是没底，右眼皮不停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 怀孕后，姜明茶比之前嗜睡了不少。 回到家，便打水准备洗澡。 现在天气凉快，而且家里没有大澡盆，洗大澡也不方便，她就没有跟之前一样每天洗一次大澡。 基本都是两到三天洗一次大澡。 其他时候就是洗小澡。 洗脸，洗屁屁，再把身上擦一下，最后泡个脚。 而这其中，除了洗脸和洗屁屁外，其他基本都是顾肆衍帮她洗的。 洗完脸后，姜明茶坐在床边往脸上涂雪花膏，顾肆衍则在一旁拧毛巾，给她擦脖子、背后，还有前面。 “抬下手。” 将脸上的雪花膏涂抹均匀，她乖乖抬起手，等顾肆衍给她擦后背。 后背她自己可以勉强够着，可是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都不敢跟之前一样伸着胳膊往后擦，怕伤到孩子。 所以这事情就成了顾肆衍的活。 今天穿的衣服是衬衣，黄主任上次寄过来的样衣。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修身。 顾肆衍举着毛巾有些为难：“衣服太紧了不太好擦，要不把衣服解开？” 第118章 不怕自己跟他分手吗 怀孕后，肚子不见长，但上围却涨了不少。 原本穿着刚好甚至有点宽松的衣服，都觉得比较拘束。 特别是上围到咯吱窝那一块。 她又喜欢身上干干净净的，如果衣服不够宽松，把湿毛巾伸到背后去擦，不仅感觉擦不干净，而且还会把衣服打湿，黏在身上，更加不舒服。 所以顾肆衍说把衣服解开后再帮她擦拭身上上，她完全没有多想。 点点头，又把手上没有抹完的雪花膏抹在脖子上。 之前她还怀疑过，这个年代的护肤品，并且还是不久后就会被淘汰的护肤品，真的好用吗？ 用后就发现，真香！ 她皮肤本来就没有瑕疵，也没有什么问题。 来了这边后每天早睡早起，垃圾食品也不吃了，各种污染也没了，皮肤简直好的不要不要的。 用护肤品主要就是为了日常的保湿。 雪花膏其他功效没有，保湿确实不错。 更主要的......这个是顾肆衍给她买的。 每次顾肆衍看到她用这个，都很高兴。 还会主动看还剩多少，快用完时，这人就会抽时间去县里给她买一罐新的。 她爱看小说，也沉浸过书中男女主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跟顾肆衍结婚后，发现这种日常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比很多情话都要打动人。 想到这里，姜明茶霎时笑弯了眼。 完全没注意到某个她认为的“居家好男人”已经悄然用他那双粗粝却灵敏的手指解开了她胸前衬衣的扣子。 一对奶白的团子跳了出来。 男人呼吸都热了许多，眸色渐深，握着毛巾的那条胳膊上青筋暴起，无不彰显着男性的原始张力。 “还有些，给你也抹点吧！” 这次去省城，顾肆衍黑了些许。 虽然他本身长相就是硬朗风格，黑点不仅变丑，反而更加凸显他五官气质的优势。 但她还是想给他抹一点。 身子朝前倾了些，她抬手要给他抹脸。 奶白团子轻抖着到他面前，顾肆衍整个人都颤抖了些。 那处突然被人一吻，姜明茶终于察觉过来不对劲，满脸无语的把人从堆里扒拉开：“你做什么呢。” 顾肆衍抬起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不小心撞到了，没撞疼吧？” 呸！ 姜明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 还不小心撞到了？ 还撞疼了？ 等等。 不对。 她视线不小心往下一瞟。 竟然真的红了一片。 姜明茶：“......”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姜明茶瞬间红了脸，捂住自己的衣服，瞪他：“你再这样，以后都不要你给我擦身上了！” 顾肆衍立马就急了。 大夫说了，这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能做那事，有风险。 那天姜明茶孕吐都把他给吓的不行，别说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中间这三个月他都不敢冒险。 就打算靠每天这点福利，把这一年给过过去。 现在这福利也没了。 顾肆衍急到眼睛都红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认错这么快。 姜明茶垂下眼，嘴角轻轻扬了下。 这人只要她一生气就立马认错的功夫，真的越来越熟练了。 “行吧，你说了啊。” “嗯。” 顾肆衍认真点头，好像真的在检讨自己，“把衣服脱了吧，后背还没擦，等会又不舒服。” 说完就开始扒拉姜明茶身上穿了等于没穿的衬衣。 姜明茶：“？？？” 擦背就擦背。 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孕期激素分泌比平时要旺盛，姜明茶半推半就，等她反应过来时。 顾肆衍竟然！！！ 不是。 他从哪里学到了？！ 顾肆衍抱着自己的媳妇，低声哄她，“茶茶，试试，好不好？” 姜明茶：“......” 这一晚，顾肆衍解锁了新东西。 而且他学习能力极强，举一反三的能力也不是盖的。 虽然不能来真的。 但他发现，还有很多其他比来真的更有趣的方式。 第二天给姜明茶穿衣服时，都还在满怀期待的想以后的新乐趣。 晚饭时间，就是顾家的“例会”时间。 白天其他时候都在各忙各的，一到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就会把自己今天听到的八卦、有趣的事情，和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说出来。 顾肆衍：“机械厂那边给回信了，同意了我的要求。” 姜明茶既然已经决定往前走，去省城，顾肆衍自然不会拖她后腿。 但是她现在去上大学的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还怀着身孕，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一个人去省城。 便写信跟省城机械厂那边商量，等明年三月再去。 明年三月，姜明茶上大学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怀相也稳了。 提前过去，她也能提前适应那边的生活。 顾母一听就咧开了嘴，“那感情好，那边给分房子吧。” “嗯。” 他刚去，只能住单人宿舍。 屋子很小，跟姜明茶说了，两人都认为他们可以一起把前期的苦日子熬过去。 但是这些，并不算跟顾母说。 顾母也不知道他们去省城后住的屋子就是一个小单间。 还以为住的房子肯定比他们现在的好，为他们高兴的。 但高兴完，又开始伤感。 她还没看到孙子孙女出生呢，就要去省城了。 现在每天都可以看到明茶，以后一年都难得看到几回。 顾母能不难受吗？ 心情同样复杂的，还有顾肆裕。 他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刚才跟白美玉去送晚饭时，说了他的想法——如果在推荐上大学上只能选一个，他会把票投给他嫂子。 白美玉一听就愣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傻。 推荐上大学的事情，哪里轮得上他一个普通的社员投票啊。 而且还让她惊奇的是，这人的脑回路怎么回事。 他对她的喜欢，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白美玉跟他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他天性多善良，甚至还有点单纯天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会第一时间选择他的家里人，白美玉一点都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还把这件事告诉她？ 就不怕她生气，跟他分手吗？ 第119章 吵架 白美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就被饼里的辣椒皮给呛到了。 姜明茶怀孕后，口味怪的很。 一会想吃碳水，一会想吃酸的，一会想吃辣的。 最近正好喜欢吃辣的，顾母今天给她做的青菜香菇馅饼里都放了点辣椒。 白美玉不太吃得惯辣的，一下子被呛的不行，眼睛都红了。 灌了好几口冷茶，都没缓过来。 等会又还要继续播音，就让站在一旁又自责又不知所措的顾肆裕回去了。 本来就是她自己吃饭不注意才呛到，跟顾肆裕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在旁边自责个什么劲。 但是白美玉嗓子不舒服，也没多说，就让顾肆裕先回去。 顾肆裕看到白美玉眼睛红红的，还不跟他说话，开口就让他走，下意识就误会了。 到现在都失魂落魄的，感觉自己跟白美玉要分手了。 姜明茶想开解一下他，但又觉得自己身份不太合适，便戳了戳顾肆衍胳膊，让他去开解。 更陪媳妇散步。 都媳妇都说了，顾肆衍只能照做。 走到蹲在地上闷声劈柴的顾肆裕身旁，顾肆衍从他手里接过斧头，三下五除二把顾肆裕劈了半天还没劈完的柴全部解决干净。 顾肆裕一愣，看到被自己劈的稀烂的柴，和大哥劈的又快又好的柴，当即就绷不住了。 红了眼，“大哥你！” 顾肆衍：“......一个大男人，因为这点事，哭什么哭！” 顾肆裕本来就急，又被亲哥这么一刺，更加急了，“那天嫂子不舒服哥你不是也差点急哭了？！” 顾肆衍：“？？？” 刚走到院子门口的姜明茶：“？？？？？” 顾肆衍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明茶的视线，皱眉低声反驳：“这不是一回事！” “这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 以往就知道傻乐、被顾母他们一起怼都不会生气的顾肆裕今天简直炮火全开。 “嫂子是你媳妇，以后美玉跟我结婚了，也是我媳妇。” 顾肆衍：“......”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见他还有力气去反驳，顾肆衍也没再跟他绕弯子，直接挑明：“行了，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你自己心里没底，觉得你配不上白美玉吗？” 顾肆裕一僵，脸慢慢变红，眼睛比脸更红。 真是他亲大哥！ 顾肆裕和白美玉之间的事情，姜明茶和顾肆衍也说过。 顾肆衍对这种弯弯绕绕的少男心思没有任何兴趣。 还是姜明茶给他分析的。 顾肆裕这一天到晚，一会傻笑，一会愁眉苦脸，说到底，就是因为顾肆裕知道自己跟白美玉之间的差距。、 没有安全感。 他有这样的想法，不管白美玉再怎么跟他保证，她是认真跟他处对象，抱着结婚的心思去了。 顾肆裕还是会患得患失。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顾肆裕自己去提升自己。 那天明茶说了很多他没听过的词，顾肆衍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 顾肆裕听完后，怔在原地。 同时相伴而来的，还有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他内心的恐惧害怕被人戳破后的羞恼和无助。 “我......”、 “你在这里就算哭死白美玉都不知道，哭完了事情还是这样，有这哭的功夫，不如去多看点书，多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比你厉害的人，到底厉害在哪里。”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这是自己亲弟弟。 顾肆衍才会说这些话。 当年他能当上拖拉机手，也是因为他自己以前就对拖拉机客车感兴趣，村里的师傅开拖拉机时，他认真观察过。 其他人修理拖拉机和客车时，他认真观摩过。 所以在知道要理论考试时，他找到书，很快就能看明白，实操上手也很快。 换做是现在的顾肆裕，就算把机会送到他面前来，他也抓不住。 就是这么现实。 多说无益，他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剩下的得顾肆裕自己去想清楚。 心里还惦记着媳妇，顾肆衍说完，起身就要走。 “哥！” 还没走两步，被后面闷闷唧唧跟耗子一样的人叫住。 顾肆衍不耐烦回头，“怎么了？” 顾肆裕扭捏了下：“哥，我要怎么努力。” 明茶害羞，顾肆衍恨不得把人抱进怀里狠狠抱紧，再亲亲。 但看到顾肆裕一个大男人害羞。 顾肆衍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你再怎么说话，信不信我把斧头塞你嘴里。” 顾肆裕大惊：“？？？” 顾父洗完碗刷完锅出来，听到兄弟俩这话，也一言难尽。 两个人加起来都五十岁了，一点都不沉稳。 清了清嗓子，顾父特意端起亲爹的架子，结果一张嘴，就是：“你们妈呢？” 顾肆衍：“......”五十岁的人了，一张嘴就是找他妈。 第二天姜明茶到广播台时，白美玉已经到了。 知道她怀孕后嗜睡，起床都比以前艰难一些。 以往爱赖床的白美玉都一改爱赖床的毛病，起的一天比一天早。 不管是不是她值早班，在姜明茶来之前，她都已经到广播站了，还把设备什么全部都调试好。 等姜明茶过来时，她直接就能开始播音。 不仅如此，热水瓶也都一直是满的。 姜明茶竟然在一个女人那里，感觉自己被宠到了。 不过感情也是相互的。 白美玉对她这么贴心，姜明茶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对她好。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还热乎的水煮蛋。 “早饭吃了吗，给你带了一个鸡蛋。” 白美玉略害羞地垂了下眼，“没吃，正好。” 姜明茶笑了，“那正好。” 白美玉吃鸡蛋的时候，姜明茶也在观察她。 从顾肆裕的描述看，昨天他们俩应该是发生了争吵的，但看白美玉，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知道白美玉的性子，姜明茶也没有拐弯抹角去试探。 而是直接问她：“对了，你昨天跟顾肆裕吵架了吗？” 白美玉一惊：“没有啊。” 顾肆裕那性子，就算自己踹他一脚，他都能笑呵呵摸摸被踹的位置，然后傻笑说：“要不要再踹一下？” 这种性子，她怎么可能跟他吵起来？！ 第120章 推荐名额定了 两人把话一对，才知道是顾肆裕自己脑补过头了。 白美玉也是哭笑不得，同时，还有一点点心疼。 决定跟顾肆裕处对象甚至结婚，不可否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想跟姜明茶做亲戚。 但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顾肆裕这个人。 他本人很善良很纯真。 白美玉自己情商不高，下乡后也经历了很多，越发觉得顾肆裕的品质可贵。 所以在顾肆裕说出那些话时，她一点都不意外，更加不生气。 要是顾肆裕把票投给她了，她才真的会意外。 不过，白美玉想到他昨天回去后难受到辗转反侧，又觉得他怎么这么可爱。 姜明茶正准备说话呢，一抬头，看到白美玉垂着眼傻笑。 姜明茶：“......”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被人塞了一嘴狗粮。 “你真的不生气吗？” 白美玉笑着摇摇头，“我生什么气啊，先不说真的我们俩竞争的话，我肯定比不过你，就说顾肆裕这件事情，我也没有生气的原因啊。” 姜明茶：“......” 之前她也和顾母他们一样，都觉得顾肆裕和白美玉不太配。 现在一看，这两人简直是绝配好嘛！ 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或者说，心思都一样干净。 本来来的时候还担心他们两人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走不远，现在这一聊，她反而放心了。 但姜明茶也知道，情侣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有误会。 她一提，白美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吧，我会找他聊聊的。” 说到顾肆裕时，白美玉自己都没发现她眼底泛起了星光般的笑意。 第二天，顾肆裕从广播站回来，整个人果然状态都变了。 一直傻笑。 一个词形容他，就是傻白甜。 顾母也被这傻儿子给弄的哭笑不得。 既欣慰他终于没跟前一天一样苦着脸，又烦恼，这孩子也自我开解太快了。 她本来还想着，这人啊，特别是男同志，不经历一些大挫折，是很难成长的。 说句话可能对白美玉不太公平，可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白美玉真因为这件事跟他掰了，顾母可以肯定，顾肆裕绝对能一夜之间长大。 肩膀上也有了责任感，知道要跟他大哥一样努力。 可现在看来，估计是没戏了。 不过啊，顾母还是小瞧了顾肆裕。 他虽然很快调整过来，但也把顾肆衍那天的话听了进去。 想要跟白美玉长久走下去，他肯定要自己成长起来。 没过多久，公社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就下来了。 恰好是姜明茶和宋凯文。 白美玉对于自己没有被推荐上的消息一点都不意外。 她本来就是试一试而已，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 但是......宋凯文是怎么被推荐上的。 就算现在姜明梅搬回了娘家，但是他当年和姜明梅那档子事，大伙都心知肚明。 大家都碍于他爹是生产队队长，默默当做啥也不知道，宋凯文也老实了一段时间。 听说现在还在跟知青黄娇娇处对象，两人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黄娇娇那个人嘛~ 之前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脾气不太好有点娇气的城里女同志。 但自从那天之后，大伙一想到她，就是好多蛆从她的鼻子、嘴巴、耳朵里爬出来。 头发里都是。 一想到那画面，顿时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宋凯文怎么想的，竟然敢和黄娇娇处对象。 这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不怕又有蛆从她头上爬下来嘛？ 之前不知道宋凯文怎么想的，现在知道了。 之前就听说黄娇娇家是首都的，爸妈都在学校当领导。 这跟她处对象，不就把学校那条线打通了？ 大伙：“......”宋凯文这算不算，为学业捐躯？ 大部分对宋凯文都是调侃，但也有同样觉得自己有实力可以推荐去上大学的人就不爽了。 他那种品行有缺陷、再亲哥死了没多久就跟嫂子滚到一块去的人都能上大学？ 凭什么他们不行？ 于是乎，有人开始偷偷写匿名举报信。 这些信，一大部分都到了宋父那。 黄娇娇也听到了那些传闻，很不高兴，“你到底跟姜明梅那个寡妇有没有一腿！” 宋凯文听到她这么称呼黄娇娇也没生气。 反而笑着把黄娇娇抱进怀里，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黄娇娇被他一蹭，脸上的怒气顿时没了，变为娇羞的笑，“我怎么不信，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宋凯文皱了下眉，没接话。 黄娇娇似乎也察觉到了宋凯文在生气，赶忙转移话题，“还有啊，姜明茶怎么也被选上了。” 之前也有人说过宋凯文追姜明茶没追上。 h黄娇娇真是烦的不行，哪哪都有这个女人。 要是真要他们俩一起去上大学，那她算什么。 宋凯文也是，怎么这么多跟女人有关的传闻。 宋凯文松开她，语气冷淡了很多，“你是不是压根不想我去上大学，既然如此，你何必要让你爸妈帮我，倒不如帮你弄到这个名额，省的你在这里猜忌来猜忌去。” “我！” 黄娇娇一噎。 难道是她不想去上大学吗？ 她家里都能帮宋凯文打通关系，帮她打通关系不是更简单。 但谁要她不符合硬性条件——必须要有三年的实践经验。 她来这边插队还不到两年，要是能去，她肯定自己去啊，她又不傻。 不过这话她也不会说出来。 噘嘴娇嗔：“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说这种话！” 这个动作，娇俏漂亮的女孩子做出来很好看。 但黄娇娇面部五官很钝，还有点胖，做出来奇奇怪怪的。 宋凯文不着痕迹移开视线，把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好，是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可以吧。” 黄娇娇立马就笑开了，“哼，就是你的错。” 宋凯文：“......” 两人腻歪了一会。 走之前，宋凯文突然问她：“对了，这次的名额都是省城大学的吗，那我跟姜明茶不是要到一个学校上学？” 黄娇娇立马跟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似的：“那怎么行！” 第121章 顾母外出 虽然宋凯文嘴上一直说跟姜明茶没有关系。 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黄娇娇。 姜明茶以前绝对喜欢过宋凯文，他们俩人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当时帮宋凯文的时候，黄娇娇心里其实就有点不舒服。 虽然宋凯文嘴上一直说他就是这里的人，就算去外地上大学了，每年肯定也会回来。 等他工作分配定下来，宋凯文也能把黄娇娇以家属的名义接到他工作的地方。 但黄娇娇自己就是很自私的人。 平心而论，如果是她去上大学、宋凯文留在乡下，她会来接宋凯文吗？ 黄娇娇觉得不会。 可是她真的太想回城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宋凯文身上。 现在宋凯文名额下来了，她高兴的同时，心里更加不踏实。 特别是在知道姜明茶也要去江城大学...... 黄娇娇噘嘴：“你不是说有姜明茶的把柄吗，能不能不让她去上大学？” 那个村姑都能去城里，她不能去，黄娇娇都快发疯了。 宋凯文垂下眼，“是有，我知道你很不想我跟她接触，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我这个时候......还没有最终确认，如果做了什么被发现，有点危险，也白费了你父母的努力。” 黄娇娇扬唇一笑：“没事，你把她的把柄给我，我来解决！” 宋凯文低头看着她，浅浅笑了，“好。” ———— 这时候的推荐上大学录取方式和几十年后不一样。 没有录取通知书，公社也不会张榜公布。 就是一份有录取人所在街道、县城、省区盖章的介绍信，还有一份学校那边开具的接受信。 有了这个，直接拿着去学校就能办理入学。 顾母他们提前从黄主任那里得知姜明茶已经被江城大学播音系录取了，高兴的不行，在家里跟他们庆祝呢。 就是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跟姜明茶一起被录取的，竟然还有宋凯文。 就是他在哲学系。 顾母不知道这学院和学院之间隔的有多远。 但一想到跟那恶心东西在一个学校，就膈应的不行。 不仅是膈应宋凯文的人，还有他以前做的一些事情。 顾母眼睛尖啊。 自家儿媳妇眼里只有自家儿子，都没把宋凯文放眼里过。 但是顾母好几次发现宋凯文那腌臜货在偷看明茶。 要是宋凯文真跟明茶在一个学校，谁知道那恶心人的东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母消息也灵通，早就打听到，宋凯文是通过黄娇娇父母才拿到这个推荐名额。 大伙都嫌弃的不行。 顾家虽然女同志的地位高，女同事干家务，男同志也要干。 但是啊，大伙都有自己的“大男子主义立场”。 怎么样的大男子主义立场呢。 就是男同志可以在家里洗衣做饭，但是在外面也一定要赚钱，不能被人说依靠媳妇啥的。 也就是这个原因，顾母才希望顾肆裕努力点。 所以啊，他们一家子，都对宋凯文的行为鄙夷的很。 姜明茶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之前她从白美玉那听说宋凯文和黄娇娇在处对象时，就知道宋凯文在打这个主意。 在原剧情里，宋凯文确实是个四处留情的花心大萝卜。 但他四处留情招惹的女人，也都不是瞎招惹的。 基本那些女人，都有可以帮到他的地方，亦或是说，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上辈子的白美玉。 这辈子的黄娇娇。 这些女人中，只有姜明梅是例外的。 宋凯文跟她在一起，就是单纯追求背德的刺激。 当时还有书评分析，姜明梅之所以是女主，就是因为这个不同之处。 原作者还点赞了。 姜明茶当时就被恶心的不行，现在更是恶心。 特别是姜明梅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宋凯文的孩子。 “对了，明茶，你姐姐是不是很久没有露面了？” 顾母突然问这个问题，姜明茶一愣：“好像是。” 不仅是姜明梅，就连姜母他们都低调了很多。 “那肯定没错了。” 顾母低语一句，姜明茶没听清楚：“妈您说什么？” 顾母露出八颗大黄牙：“没事，你赶紧溜达完休息吧，不是说今天腰有点酸吗，今天早点睡。” 今天整理了一天稿子，一直坐着没怎么动，腰确实有点酸。 姜明茶点头，听顾母的话，转了两圈就睡了。 睡的太早，她完全没发现，顾母偷偷出了个门。 第二天一早，姜家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嘶吼。 那女高音太有穿透力，整个生产队都惊醒了。 姜明茶被吓的一哆嗦，直接中睡梦中惊醒。 顾肆衍赶紧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没事，没事。” 姜明茶咽了咽唾沫，胸口仍在急剧欺负，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嗯，我没事了，起床吧。” 他们俩收拾完走出房间，恰好跟蹑手蹑脚回到院子的顾母撞了个正着。 “妈，一大早您去哪了？” 突然听到乖乖儿媳妇的声音，顾母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等看到是明茶后，顾母拍了拍胸口，略显不自然地说：“这不是刚才被吓醒了，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想到顾母爱凑热闹爱听八卦的性子，一点都不奇怪。 姜明茶笑了下，“发生什么了，早上那一声怪吓人的。” “嗐。” “没什么，还怪不吉利的。” “你姐姜明梅啊，真怀上了，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被抓到了？ 姜明茶眉心微蹙，不可能啊，原着里，姜明梅很细心谨慎。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怀孕，直到打掉孩子前，她硬是把自己饿着，饿瘦了十斤，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她怀孕了。 怎么会被人发现。 顾母有点心虚，说完就回厨房了，“大早上不说这些，饿了吧，等着，马上就有早饭吃。” 走进厨房，顾母长长松了口气。 明明不是她做的事情，咋就这么心虚呢。 呸呸呸。 这人真是不能有坏念头，她昨晚知道宋凯文也要去江城大学后，夜里怎么都睡不着。 半夜起来去上了个厕所，谁知道竟然让她撞到了那种事情！ 第122章 事情经过 昨天晚上，顾母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又不想把顾父吵醒。 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要是让顾父听到她说晚上睡不着，顾母怕自己腰又要闪了。 于是，自己半夜偷偷起床，去上了个厕所，顺便想去溜达溜达。 溜达的时候，真是心烦啊。 一想到宋凯文那变态玩意要跟自家明茶上一个学校，顾母就难受的不行。 走着走着，竟然撞到了宋凯文和姜明梅私会！ 就算是大晚上，顾母都能明显看到姜明梅的肚子是凸起来的。 顾母心陡然一跳，好家伙，还真怀上了！ 两个人像是在争吵，顾母隔的有点远，只能零星听到几个字，急的啊。 “大学” “我怎么办” “现在不好打了” “结婚” “逢场作戏” 绕来绕去就是这几句话。 顾母听了这么多年的八卦，功夫也深啊。 就这几个词，顾母立马推断出他们在吵什么。 还不就是姜明梅怀孕了，结果这时候宋凯文又要去上大学了，还要跟黄娇娇结婚。 姜明梅不让，说他们结婚了，她跟孩子怎么办。 宋凯文觉得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事情闹出来有风险。 就要姜明梅想办法偷偷把孩子给打了。 姜明梅本来以为宋凯文第一次做父亲，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感情。 谁知道，宋凯文这自私鬼，完全只顾及他自己，丝毫不管大着肚子的姜明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吵的不行。 顾母真是恨不得大喊几声，把所有人都叫出来，看看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啥关系。 如果宋凯文和姜明梅乱搞的事情被坐实了，他上大学的事情肯定黄了。 到时候明茶上学就清净了。 但是啊，顾母还是太善良了。 想到姜明梅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他们俩人的事情被人发现，孩子肯定保不住。 还不是姜明梅自己去打孩子的那种保不住。 说不定，会被人抓住，直接拿棍子往她肚子上打，硬生生把孩子打掉。 这种风险太大了，姜明梅会大出血伤了根不说。 命都可能丢掉。 想到这，顾母就怎么都走不出那一步。 叹了口气，就当是给明茶他们，还有他们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了。 两人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 还说着说着就抱了起来，啃了起来。 顾母看的困的不行。 又不敢走，怕弄出动静被发现。 只能祈祷他们快点结束。 谁知道顾母没有等到他们结束，反而等到了突然跑来的黄娇娇！ 宋凯文很会。 自从跟宋凯文处对象后，她基本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跟宋凯文约会。 也早就......把身子给了他。 两人都贪那事，本来白天都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去散步。 谁知道突然被宋凯文放了鸽子。 黄娇娇心里烦躁的不行，想去宋凯文家里看看他在做什么，但是又觉得这样自己太上赶着了，拉不下这个脸。 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结果他们知青点一位男知青突然上完厕所从外面回来，看到她还在院子里吓了一跳：“你刚才不是跟宋凯文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黄娇娇也一惊。 她什么时候跟宋凯文在一起了？ 鉴于宋凯文的前科，黄娇娇立马就想到了他肯定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那男知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含含糊糊说了句“他可能看错了”后就赶紧回屋了。 回屋后还跟同屋的另外一位男知青感慨：“黄娇娇以前就是脑子不清白，现在眼睛都瞎了，找了宋凯文那玩意。” 黄娇娇本来心里就不踏实。 听了这话哪里还睡得着，套了件衣服就大步往那男知青说的位置赶。 等她赶到时，宋凯文裤腰带都解开了！ 看到那白花花的一片，黄娇娇尖叫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姜明梅衣服脱的比宋凯文还多，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这时候突然被其他女人看到，她也吓的尖叫一声，连忙钻进宋凯文怀里。 顾母：“......”什么玩意啊都是！ 再看下去都怕自己的眼睛长针眼，顾母趁他们扭打成一团连忙跑了。 回到自家床上还喘个不停。 好家伙，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啊！ 第二天一早，顾母突然眼皮子跳个不停。 刚起床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叫声太熟悉，自己昨晚才听到过。 顾母赶紧跑出去，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水桶。 如果自己被人看到，就说自己是出来打水的。 一路跑到姜家门口，果不其然看到黄娇娇和姜明梅扭打在一起。 姜明梅显然是被黄娇娇从睡梦中拖出来的，身上衣衫不整，顾母都恨不得找块布给她遮上。 这时候大伙基本都起来了。 不少人都来围观。 女同志在鄙夷，男同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还很怜惜。 黄娇娇看到姜明梅这一幅模样，越发生气，“大家看看，这就是你们说的贞洁寡妇，男人都死了这么久了，她肚子还大着！” 好像是怕宋凯文被牵扯进来，黄娇娇还特意没提到宋凯文的名字。 但是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啊！ 姜明梅回娘家后，除了打着来看侄子名义的宋凯文，就没看到她跟其他男同志说过话。 这孩子一看就是宋凯文的！ 黄娇娇还在那里自作聪明、沾沾自喜呢。 昨天晚上宋凯文把黄娇娇哄走后，跟她说，自己之所以会跟姜明梅发生关系，都是姜明梅蓄意勾引他。 还说姜明茶好像也对他有意思，对他爱而不得，所以才联合姜明梅一起要把他的名声毁了。 正因此，宋凯文才把姜明梅赶回娘家。 今天晚上过来，就是因为知道姜明梅怀了孩子，才来让她打掉，怕影响了自己跟黄娇娇的感情。 黄娇娇本来就恋爱脑上头，宋凯文这一番有真有假的话，还真把她骗到了。 就是吧。 宋凯文知道黄娇娇没脑子，容易被忽悠。 却不知道她竟然会自作聪明。 整了这么一出，还对人群中黑着脸的宋凯文骄傲挑眉，求表扬：看吧，你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帮你解决了。 宋凯文一口老血，差点没晕死过去。 顾母知道他们之间的猫腻，也被无语到了。 想到自家儿媳妇快起床了，也顾不上继续看戏，赶紧回家。 谁知道，一回家，就撞上明茶他们。 第123章 其他人的反应 吃早饭的时候，顾母还是顶不住自家儿媳妇想要吃瓜的求知欲满满小狗狗眼。 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并且还结合了一些她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 姜明茶登时目瞪口呆。 这宋凯文真不愧是男频文的男主啊。 竟然把两个女人哄成这样。 顾肆衍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脏的不行。 厌恶地皱了皱眉，怕姜明茶范听到宋凯文倒胃口，还特意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备着。 要是姜明茶等会被恶心反胃，立马就能喝水。 但是，他完全低估了女人热爱八卦的天性和能力。 这时候她还哪顾得上反胃恶心啊。 甚至还觉得顾肆衍有点碍事。 如果不是他在这影响了顾母发挥，顾母肯定会说的更加详细，更加有趣。 顾肆衍：“......” “虽然我没看到，不过我估计吧，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提到孩子，姜明茶突然想到自己早上突如其来的难受。 真是奇怪。 也没多想，听完就赶紧收拾去上班了。 虽然姜明梅宋凯文是书里的男女主。 但她现在已经在过好自己的生活了，只想离他们远一点。 特别是自己还怀着孕，一听到孩子掉这种事情，脑子里就会瞎想。 可事实证明，有的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一整天，整个公社都是讨论这件事情的。 除此之外，已经有人推断出那孩子就是宋凯文的了。 原本在家里等着上大学后改变人生的宋凯文突然被人带着调查。 姜明梅也被送去了医院，听说她子宫都没了，好不容易保住命，就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 只剩下一个沾沾自喜的黄娇娇。 等她听到宋凯文上大学的事情黄了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一部分人水深火热的同时，另一部分人在举杯相聚。 原本没被选上的白美玉，宋凯文的名额突然就砸到了她身上。 要求初中文化，公社本地很多人都不符合。 要有三年的实践经验，黄娇娇这些新一批知青也不符合。 还有的人背景调查不合格。 想找顾肆衍，结果人家顾肆衍压根不想去，忙着赚钱养媳妇孩子。 看来看去，只剩下到这时候正好来了三年的白美玉。 之前没选白美玉，就是觉得两个名额都是从广播站出去的，要是他们走了，这广播站咋办。 还有，要是别人说公社偏心广播站咋办。 现在都这个情况了，他们再推荐白美玉，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白美玉傻了，顾肆裕也傻了。 他跟白美玉感情才好了一点，怎么白美玉又要去上大学了。 他跟他大哥顾肆衍不一样，不能跟着去省城啊。 那他们不是...... 白美玉提前猜到了顾肆裕肯定会难受，便将他叫到一旁。 “你最近还有在继续学习吗？” 顾肆裕沮丧点头：“嗯。” 是在继续学习了，还跟着顾肆衍学习开拖拉机，晚上熬夜看理论知识。 那些东西对他就像天书一样，但他还是在努力一个字一个字看。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现在白美玉都要回城了。 白美玉：“我等你五年，五年内，只要你能凭自己的能力更进一步，我就想办法跟你在一起，结婚。” 五年，她念完书，工作也分配了。 白美玉甚至想的更长远。 这个时候子女的户口都是跟着母亲走的。 如果她跟顾肆裕结婚生了孩子，顾肆裕还是没办法到城里来，至少他们的孩子是城里户口。 到时候找个城乡结合地带，一家人也不是不能在一起。 稍晚些时候，姜明茶从白美玉那听到她和顾肆裕的约定，直接惊呆了。 也更加佩服这两个人。 五年啊。 怎么就能算的这么好。 五年后，正好高考恢复，知青可以回城，人口流动管制放松。 他们俩如果一起努力，说不定真的能成。 从那天之后，顾肆裕真的变了很多。 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莫名高兴，但人踏实了，下工后，还主动拉着顾肆衍问这问那。 顾肆衍走了，拖拉机手这个位置就空了出来。 他们肯定是想要顾肆裕能够顶上。 顾肆衍在拖拉机站干了这么久，肯定能说的上一两句话。 但是这些都讲究公平公正，顾肆裕自身能力不过硬，顾肆衍也帮不了他。 拖拉机站如此，广播站也是如此。 李书记现在真是又高兴又心痛啊。 年轻人有出息，他肯定高兴。 但是他们公社一下子少了两位人才，这得去哪里找啊。 特别是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的姜明茶。 他不仅要再招两个播音员，还要找个人能帮他写稿子的人！ 公社一下子空了三个干部位置出来，大伙对姜明茶白美玉被推荐上的事情都没这么抵触了。 起码空了岗位出来。 如果是普通知青，走了跟没走有啥样，还占他们公社的名额。 如果是公社本地的人，那就更糟心了。 比自己赚不到钱更难过的就是自己熟悉的人赚钱。 于是乎，公社竟然一片和谐，除了还在挣扎的宋家和姜家外，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甚至在宋家的人和姜家人说姜明茶他们不好时，其他人还会怼回去：“别人都不好，就你好，那你当个广播员给我们看看啊，你也去上个大学看看啊！” “......” 同样难受的，还有顾国强一家。 早知道姜明茶顾肆衍能有这造化，他们当初肯定不会跟顾父他们闹成这样啊！ 现在不仅沾不到光，还要被其他人嘲笑：“当初你们还看不上人家，现在人家越过越好了吧？” 之前顾父他们混的差的时候，顾国强也觉得自己媳妇说的对，觉得自己找了个城里媳妇找对了。 还觉得顾父他们丢脸。 现在顾父他们越过越好了，顾国强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吴秀芳导致的。 如果不是吴秀芳当初一直说什么乡下人没前途，多一个穷亲戚不如多一个城里朋友，他也不会跟大哥他们一家闹僵，甚至现在连亲妈都不认他了。 吴秀芳也觉得顾国强没用。 大哥一家明摆着要鲤跃龙门了，结果都不搭理他，真是没用。 反正吧，这两口子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都觉得是对方的问题。 相互指责，相互埋怨，感情越来越差，都快成了仇人！ 不过这也都是其他人家的事情，姜明茶一直的行事准则就是专注自己的事情。 她忙着呢。 要准备后面的稿子，要帮李书记找人，还要给肚子里的娃做小衣服。 忙起来时间真是过的飞快。 第124章 后悔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姜明茶肚子慢慢大了起来。 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肚子看上去比她月份小的人还要小。 她都担心是不是自己怕长胖一直在控制饮食，导致肚子里的宝宝也没发育好。 结果去卫生院看了，人家说没事。 还告诉她：“有的人就是孕肚不明显，快生了，怀双胞胎的肚子还没有别人七个月单胎的肚子大。” 顾母也这么跟她说。 姜明茶放心了，回去后从空间里找到一本关于孕妈妈的书。 翻了才知道，她这种情况叫子宫后位。 就是不显怀。 顿时放下心来，也还有一点庆幸。 之前在社交平台上也看到过好多快产生时肚子特别大的照片。 感慨母亲伟大的同时，也避免不了害怕。 肚子撑这么大，肯定会难受啊。 希望她一直到生产时都像现在这样，肚子不要太大。 但姜明茶后面也会刻意比平时吃的多一点。 像以前晚上她都吃很少，现在也会吃小半碗米饭，多摄入一些蛋白质。 同时，她把吃零食这个习惯戒了。 尽量吃的“干净”一点。 运动量也比之前大了。 没再让顾肆衍骑自行车接送她，而是步行上下班。 除此以外，顾肆衍去洗澡的时候，她开始尝试做一些运动，主要是瑜伽和普拉提，以拉伸为主。 空间里带了不少书来，其中就有瑜伽教学，上面还有专门的孕妇部门。 姜明茶研究了好半天，才选出几个比较容易上手的动作。 等顾肆衍走后，她立马把床上的被子挪开。 再把一旁的椅子搬到床边来。 现在的床只有一米五，这还是最大的双人床了。 怀孕后，顾肆衍怕她睡觉不安稳打滚滚下去，特意把床从中间挪到了靠墙，再将墙上都糊上报纸，也不怕蹭到灰。 这样弄了之后，姜明茶睡到中间确实有安全感了不少。 虽然现在做的瑜伽动作都很简单，基本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拖了两个椅子来放在旁边。 弄好后，开始做运动。 第一个动作就是开胯，打开双腿，右腿小腿和大腿成直角，左腿伸直，双手绕到身后握拳，挺胸呼吸。 怀孕后她就没怎么拉伸了。 这时候突然开始做瑜伽，还有点不适应。 再加上大肚子不方便，书上写的一个动作三到五分钟。 她足足花了快十分钟，才开始换下一个动作。 下一个动作就比较简单了，臀桥。 孕妈妈总是会下意识挺腰，来减轻肚子上的重量，这样下去其实对腰特别不好，还有让屁股变瘪。 这个动作就是改善上面两个问题。 才做第一组，姜明茶就感觉臀部有点收紧了。 心中一惊。 怀孕后，穿的衣服也都比之前要宽松一些。 加上顾母和顾肆衍更是一点活都不让她干，在办公室白美玉也是什么都抢着坐。 这样不知不知觉，她以前最引以为傲的体态竟然都慢慢变了。 姜明茶吓了一跳，立马决定以后每周最少三次瑜伽。 要不然生完孩子、出月子，还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下去，谁知道她的体态和身材会变成什么样。 到时候再想变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休息了一会，姜明茶起身喝了几口茶，继续把刚才没做完的臀桥做完。 顾肆衍现在洗澡完还顺便把两人的衣服都一起洗了。 洗完澡洗完头，再把衣服洗干净后晾好，每次洗漱的时间都在二十分钟以上。 收拾完，估计明茶都已经睡着了。 男人放轻脚步，轻轻推开门。 抬眼望去，整个人倏地定在原地。 明茶她......这是在做什么。 从他的视角看去。 女人平躺在床上，膝盖曲着，双手贴床。 随后慢慢抬起臀部。 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好像要吸气，胸部也会跟着起伏。 简直...... 五个月没真正吃到肉的顾肆衍，一下子就代入了之前。 顾肆衍眼睛越来越红，感觉全身都在用力，用力克制住自己的念头。 她那么娇软。 现在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要是他不注意......伤了她，怎么办。 本来都会控制住了，谁知道女孩做完竟然又翻了一个身，上半身贴床，臀部翘起。 顾肆衍这下真的绷不住了。 几个箭步走过去，直接从后面上床贴了上去，揽住她并没有比以前丰腴多少的腰，低声唤她：“茶茶，这是在做什么？” 姜明茶被这人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肆衍正要说话，视线突然瞟到那截白皙细软的腰肢。 以前情动时，他第一喜欢那两团，第二喜欢喜欢的就是这处了。 久久没等到回应，姜明茶突然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 这人竟然直勾勾看着她的那处！ 姜明茶：“......你起来，我要睡了。” 这人再不走开，她都感觉自己要被他连肉带骨吃进去。 顾肆衍是起开了。 但是起开后，他又揽着她的腰在一旁躺下，那双比她脸还大的手轻易握住她的腿！ ———— 当天晚上，姜明茶毫无疑问又解锁了新知识。 第二天起床时，腿一动就疼。 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拉伸，昨天晚上突然做瑜伽拉伸弄的。 但到了穿裤子时才发现不对劲。 腿只要一碰到就疼！ “嘶——” “怎么了？” 顾肆衍见给她拿鞋子过来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赶忙放下鞋子蹲着看去。 就发现原本白嫩的皮肤变红了，还有些破损，她皮肤白，只要一点印子，就看着特别明显。 顾肆衍自责地不行，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打自己几拳，“很疼吗？” “还好。” 姜明茶见他自责懊悔，眼眶都泛了红，又于心不忍了。 低头看了看，又觉得自己这个坐姿莫名难为情。 并拢腿，咬了下唇瓣，把他的胳膊推开，“其实也不是很疼.......你帮我找条宽松一点的裤子吧......还有，以后不许这样了。” 第125章 以后床都我铺，衣服也都我整理 顾肆衍当然说好。 趁他去找裤子的时候，姜明茶连忙弄了点灵泉水敷在伤处。 灵泉水的作用真是立竿见影。 这才刚敷上去呢，立马疼痛感和不适感就减轻了许多。 “我自己来吧。” 等顾肆衍给她找到裤子时，虽然伤还在，等她已经没啥感觉了，便想要自己坐起来拿裤子。 男人看到她这样，立马让她坐下。 蹲下身子，将裤腿卷好后，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帮她把裤腿套上去。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姜明茶都震惊了，“你以前照顾过人吗？” 虽然他之前也帮她穿过衣服。 但是从来没让他帮自己穿过裤子，总感觉挺难为情的。 现在自己肚子大了，不方便，更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时随地抬脚踹他。 只能强忍着脸热看他像给宝宝穿裤子一样帮她穿好裤子。 “嗯。” 两条裤腿都穿上后，顾肆衍再帮她把鞋袜穿好，随后扶着她站起来，帮她将裤子穿好：“顾肆裕小时候就是我帮他穿的衣服。” 这样啊。 想到小小的顾肆衍帮比他更小的顾肆裕穿裤子，姜明茶霎时笑弯了眼。 摸了摸还在弯腰帮她整理裤子的男人的发顶。 有点硬，但是没那么扎手。 就跟他的人一样，刚相处时或许会觉得他很冷，不好相处。 相处久了才发现，他是一个比很多女孩子都还细心的人。 “那以后给我们宝宝穿衣服的活都交给你了。” 姜明茶就是突然来兴致说句玩笑话，谁知道男人却低声应了，“好。” 姜明茶眨眨眼，又接着得寸进尺：“尿布也你洗？” “肯定是我洗，难不成还要你洗？” 穿好衣服，顾肆衍摸了摸她的脸，让她先去洗脸，洗脸水已经倒好了。 他则弯腰把床收捡干净，走之前，还不忘把床单扯平。 这些细节姜明茶以前都没注意到，今天第一次发现，心里像是泡进蜜糖水一样。 以前在宿舍听同宿舍的女孩说她们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 放假回家，妈妈已经帮她们铺上的干净的床单被套，餐桌上都是她们喜欢吃的菜。 吃完饭又要妈妈洗好的自己爱吃的水果。 就算去工作，父母也会把家里的家务全部收拾好了再出门，同时还不忘带上垃圾。 姜明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军训的时候她的床就是铺的最好的，同宿舍一个本地女孩每次铺的床都皱巴巴的，被子也像随时要散了一样。 后来才知道，她活了十八年，就没自己铺过床。 都是起床就不管了，回到家，爸妈已经帮她把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姜明茶当时听完就笑了下，转过身后的羡慕和落寞，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看到她起床后也有人帮她铺好床，姜明茶眼眶突然就热了，走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顾肆衍。” 顾肆衍把枕巾铺好，一切完工，“嗯。” 听到媳妇声音这么软，还以为她要撒娇说腿疼要抱抱。 已经做好哄媳妇的准备，结果下一秒，就听她说：“你床铺的真好，一点褶子都没有！” 每次都是自己把别人怼到无语的顾肆衍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复。 还以为她还开玩笑。 结果仔细一看，他家小媳妇漂亮的眸子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雾气。 很早就知道她在家里过的不好。 顾肆衍想说，以后会有人一直对她好。 可是话到了嘴巴，又觉得太肉麻，太油腻，他说不出口。 顿了顿，变成一句清澈中又带着点愚蠢的：“那以后床都我铺，衣服也都我整理。” 姜明茶也没想到这人会回复一句这。 怔了下，随即笑喷了，“好，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 “我们的床，我们的衣服，还有孩子的衣服，都我来收拾。” 本来以为就是晨间夫妻俩腻歪的一些话，谁知道这句话，顾肆衍以后真的坚持了一辈子。 乡下的冬天好像来的特别早。 顾母知道姜明茶怕冷，早早从顾奶奶那里薅来了棉布，给她做了一身特别厚实的棉服。 咳咳。 还用毛线给她织了一条毛线裤！ 花花绿绿的毛线裤，姜明茶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现实里穿还是第一次。 看到顾母给她拿来的亲手织好的毛线裤，姜明茶还有点不知所措：“妈，这个裤子......是穿里面吗？” “是啊！” 现在毛线也贵呢。 就这些毛线，都是顾母攒了好久的毛线！ 之前一直想给家里谁织件毛衣呢，现在明茶来了，那肯定是给明茶织毛裤啊！ 顾母像献宝似的，喜滋滋把毛裤拿到姜明茶身前比划：“妈想着你后面肚子大了腿也会肿一点，就特意给你织大了一点，就算月份大了以后也能穿。” “而且这裤子越洗越紧，等你以后生完孩子瘦了，也还是能穿！” 顾母骄傲的呀。 从儿媳妇怀孕后，顾肆衍那臭小子就和跟屁虫似的，天天黏着明茶。 今天下河摸条鱼回来，明天带点菇子野菜回来。 前几天还上山捉了两只兔子。 本来以为是捉回来养着的，谁知道这人直接说要把皮给兔子扒了，说给她做一双棉鞋，兔子毛的，穿着舒服又暖和。 顾母当时吓了一跳。 她的爱心毛裤还没织完。 要是这鞋子这么快做好，那她的毛裤不是完全被比下去了？ 幸好，姜明茶这几天闻不得血腥味，顾肆衍才暂时搁置，悄悄把那两条兔子养在杂物间，打算等几天再杀。 顾母趁这功夫，白天夜里加班加点把毛裤给织好了。 一织好就赶紧给姜明茶送了过来。 嘿嘿。 她虽然做衣服的手艺一般，但是做鞋子、织毛衣的技术拿是相当好！ 肯定不比顾肆衍那小子做的兔毛棉鞋差！ 顾母都已经开着等待儿媳妇的夸赞和惊喜了，结果视线一瞟，看到摆在床上那几件一看就知道特别暖和、还特别好看的棉服棉裤。 眼底的光一下子没了，“黄主任今天给你寄了冬天的样衣过来啊，一看就比毛裤暖和......” 第126章 给村里修路! 知道姜明茶要来省城上大学后，黄主任高兴的很啊。 还专门来了一趟乡下。 跟顾肆衍和顾父好好喝了一顿酒，喝到一半，还把李书记叫了过来。 饭桌上。 黄主任红光满脸，顾父和顾肆衍也高兴。 只有李书记心情格外复杂。 能不复杂吗？ 是他亲手把姜明茶推荐上去的。 看到他们两个年轻人前途无量李书记当然自豪又高兴啊。 但是一想到好苗子走了，又忍不住心酸。 好在黄主任有眼见力又情商高，立马给李书记倒了杯酒：“好大哥，你真是好领导，这两个年轻人都是知道感恩的，以后有出息，肯定第一时间回来建设家乡啊！” 李书记听到这话心里舒服多了。 用包含期待的目光看着姜明茶他们。 姜明茶自然要点头：“一定的，等我以后有钱了，回这里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给咱们村修一条路！” 李书记还没明白为啥要修路，喝酒都喝蒙了。 黄主任立马明白过来，用力点头：“没错，修路！” 修好了路，最好乡下的客车还经过他们公社门口，这去城里方便了，还怕村里人富不起来。 经过黄主任的点拨，李书记立马明白了。 激动地看着姜明茶，脸都红了，双手握拳，“好好好” 那可不是好好好嘛？ 这么好的年轻人，这么好的心意，这么好的主意。 他他们公社咋不是省城下面的公社呢。 要不然就离的近啊。 现在这么远，年轻人一飞走，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所以李书记激动完没多久，眼睛又红了。 黄主任：“......”这一大男人，也忒矫情了吧！ 李书记瞪了回去。 你肯定高兴，拉了个能帮你赚钱、还帮你在省城制衣厂站稳脚跟的人走了。 他们公社可是损失了人才啊！ 不管怎么样，最后李书记是醉着回去的。 黄主任高兴都没能回县城招待所，直接在顾肆衍原来睡过的杂物间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了，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先是把上批秋装的尾款拿来了。 然后呢，就是后面的合作了。 顾肆衍三月份去机械厂报道，姜明茶也跟着一起过去。 这个期间，冬装肯定要上一批。 但是冬装不像夏装和春秋装，姜明茶他们打样效果不行，还麻烦，工期特别长。 便商量着，秋冬装直接给设计稿。 姜明茶把细节标注清楚。 但付钱的方式还是跟之前一样，先给定金，样衣出来了就给尾款。 正好姜明茶提前画了一批冬装，就要黄主任拿过去。 现在黄主任人在这里，姜明茶也能将细节和颜色都说清楚。 棉袄她按这个年代的风格设计的。 款式咋看上去中规中矩，甚至还有这个年代很多人喜欢的蝴蝶结。 但仔细看才发现，这些衣服一点都不显得土，反而很大气。 而且好几款上衣的的下摆长度都刚刚好，可以把大屁股遮住。 显瘦又保暖。 黄主任有钱，出门带的钱也多，当下就直接把定金给她了。 全部钱加在一块，又是好几百。 这么多钱，姜明茶他们去省城搬到宿舍后添置东西都绰绰有余。 甚至买套房子都够了。 就是这个时候的房子不允许私下买卖。 除了单位的房子，大伙都要等房管所分配。 房管所和单位的房子也都是公家的，就算给了你，那也是公家的房子。 真正可以买卖房子，还要等到七十年代末。 不过顾肆衍他们单位效益好，去了就有宿舍，说不定明年就能分到房子。 除了钱以外，黄主任知道他们在乡下不缺钱，就是缺票据，还带了不少全国通用的票据。 粮票肉票不用说，鞋票工业票都带来了！ 顾母感动的。 当天下午就把姜明茶昨天买回来的肉全部给卤了，特别是卤的猪五花和排骨，给黄主任带上，让他在路上吃。 黄主任也感动啊。 昨天顾母卤的那些下酒菜，那真是顶顶好吃！ 比他去首都吃的、据说以前是御膳房出来的人做的卤味都不差。 黄主任高高兴兴的走了。 走之前还跟顾母说：“婶子，以后有空多去省城转转，临时户口的事情交到我身上！” “到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一起喝酒！” 这年头人口流动管的很严。 特别是乡下和城市之间的流动。 要是严格。 如果要办什么事情需要去城里住几天，不仅要有原本户籍地开具的介绍信，还有到前往地开一个临时户口。 有的人心眼坏，看到哪家有陌生面孔，还会去举报！ 如果没有这个临时户口，那肯定要被带走，就算后面会遣送回户籍所在地，那也避免不了吃苦啊。 关键是，这个临时户口也不是很好开的。 有三天、七天、十五天，最常也就十五天。 但十五天没这么好开，一般情况下都是给三到五天的。 有黄主任在，那就好多了！ 顾母正愁明茶生了没人照顾她坐月子呢。 现在有了黄主任这话，顾母立马就高兴了，赶忙叫住要走的黄主任，“黄主任您等等，我再去给你烙几个饼，等会就着卤肉吃！” “婶子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别走啊，很快就好了！” 说完顾母不等黄主任拒绝就立马跑了。 风风火火的，黄主任笑着说：“有这个婆婆，小姜你有福气啊！” 昨天吃饭的时候黄主任就发现了，顾母待姜明茶哪里是婆婆对儿媳妇啊。 明明就是亲妈对亲闺女。 还是那种偏疼闺女的亲妈。 今天也是。 一听到可以去省城，第一反应就是可以照顾儿媳妇月子。 这一点，好多亲妈都做不到。 黄主任也有两个孩子，知道照顾妇人坐月子有多麻烦，好多亲妈都不愿意。 啧。 命真好！ 姜明茶看着厨房里顾母忙碌的身影，鼻尖酸了下，“是啊，我真的很有福气。” 黄主任回去后就安排车间里的师傅开始打样。 打样出来的效果很满意，当天就给姜明茶寄了过来。 这也算是他们制衣厂的福利了。 厂里有不少样衣，黄主任还特意给顾母也寄了两件。 这时候寄东西慢，这点东西，半个月才到姜明茶手上。 今天下午才送到单位呢。 她刚拿回来拆开，正要看看有什么衣服顾母可以穿，顾母就进来了。 看着床上那一大堆一看就不便宜的冬衣，委屈巴巴的。 儿媳妇太有本事了，她特意给儿媳妇织的毛线裤肯定用不上了。 第127章 新衣服 姜明茶看到顾母眼里的失落，连忙从顾母手里“抢”过毛线裤。 别说。 看着不太好看，手感是真的好！ 顾母用的毛线不是从旧毛衣上拆下来的旧毛线。 这时候毛线贵，经常一件毛衣穿个几年穿不下了，或者想要新的花样，就拆了重新再织一件。 说是新毛衣，但是毛线都硬的不行，打出来的毛衣也硬邦邦的，穿着不舒服，也不保暖。 顾母这都是用的她这些年攒了好久的新毛线。 柔软的很。 考虑到姜明茶以后肚子会越来越大，肚子那里特意做的比较宽松，还用了松紧带。 到时候肚子大了也能穿。 “摸着就暖和，谢谢妈，到时候变天我立马就穿上。” 听到儿媳妇的话，顾母眼底又慢慢亮了，“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啊。” 姜明茶在身前比了比，笑着说：“大小刚好，谢谢妈。” “不瞒您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给我织毛裤。” 第一次有人做！ 顾母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伤心啊，心疼地看着面前娇娇软软的小儿媳妇：“没事，以后妈给你做，等妈再攒点毛线，就给你打一件毛衣，高领的，前面还给你织大麻花，好看的很！” “嗯！” 姜明茶用力点头，“妈您等一会，我去试试哈。” 刚才明茶说喜欢，顾母还是飘在半空的高兴。 这时候她直接去试了，顾母那真是高兴的眼睛都笑没了。 毛裤打的比较宽松，她很快就穿上了。 “刚刚好，穿着太暖和了，都快到夏天了。” “哈哈哈哈哈。” 顾母被姜明茶说的嘴都合不拢，走上前扯了扯，“嘿，还真是刚好！” “可不，妈您真厉害。” 顾母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好好好，去换下来吧，再冷点就能穿了。” “嗯！” 换下毛裤，姜明茶又叫住要走的顾母。 “咋了？” “妈，黄主任寄了好几件冬装过来，还有您的，您看看，试试看。” “还有我的？” 顾母一惊，不敢置信。 活了大半辈子了，除了结婚的时候顾父送了一件，明茶他们结婚前给她买了一身外，就再没人再给她买过衣服了。 还是那么好的冬装。 省城制衣厂做的、要挂在百货商店卖的冬装！ 顾母真是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是啊，他还写了信，说上次您给他装的卤味他在火车上没吃完，特意带回家给他家人吃，都说好吃。” “为了表示感谢，就给您寄了两件衣服，不要钱，您放心吧。” 姜明茶那些样衣不要钱。 但给顾母挑的样衣还是要点钱的，但是也不贵，比百货商店买便宜了不少。 黄主任也不差这点钱。 主要还是做个人情。 姜明茶顾肆衍这两人他以后肯定会继续结交。 黄主任别的不行，眼光一直都是顶顶的。 这两人，未来肯定好。 先把关系搞好。 就算他日后看走了眼，多个朋友总归是好的。 姜明茶见顾母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看着那些以前对他们乡下人来说看都没机会看到的冬衣心动的不行，但就是不敢上前。 她干脆直接把黄主任寄过来的一套冬衣拿了出来。 一件暗猪肝红的棉袄，摸着就厚实。 她塞到顾母手里，“妈您试试，这个颜色真抬气色，穿着肯定好看。” “还有一条棉裤，这棉裤摸着也挺厚的，妈您试试？” 顾母颤颤巍巍抬起手。 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衣服，完全不敢相信。 她刘金凤，还有能穿上这么好衣服的一天？！ 顾母嘴角疯狂想往上扬，但是又不好意思，努力憋住。 这样搞的就是嘴角扭曲抽动，姜明茶看在眼里，憋笑憋的不行。 “妈您快试试。” “好好，那我就试一下。” 顾母接过衣服，小心翼翼地摸了下。 哎哟喂！ 这面料！ 也太好了吧！ 还有这颜色，太正了！ 穿外套的时候，顾母还特意把手缩成一个拳头，生怕自己的指甲把衣服给划了还是咋滴。 那个小心翼翼。 看到姜明茶又想笑，又心酸。 等她以后去了省城，每个季节都要给顾母买一身新衣服。 让顾母不再像现在这般受宠若惊，还是能大胆的穿，放心的穿。 穿上衣服，那真是暖和的。 哪哪都好。 要不然现在还没到穿这么厚的冬衣的时候，顾母都舍不得脱下来！ “这里还有裤子呢，妈您也拿回去试试。” “好好好。” 顾母抱着新冬衣，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婆婆！ 这些衣服她都要放在箱子里好好的保管起来！ 姜明茶一下子就看出顾母在想什么，说：“今年过年您就可以穿这套新衣服了，到时候去溜达溜达。” 顾母那点喜欢炫耀的小心思被姜明茶摸的一清二楚。 一听这，顾母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其他人都羡慕嫉妒地看着她的新衣服的画面。 哎哟喂。 嘴巴又合不拢了，“溜达啥呀，妈是爱炫耀的人吗？！” 说完又扭捏了一下，“不过这过年是要穿新衣服，寓意好。” 姜明茶被顾母逗的不行，“您说的对。” “还有一条棉裤呢，妈您给奶奶拿去，奶奶穿这个正好。” 黄主任给姜明茶寄了两套样衣。 本来棉袄姜明茶也想给顾奶奶拿一件，但是款式顾奶奶一看就不会喜欢。 还是这条黑色的棉裤好。 而且老年人很多都是腿不好，一到冬天下雨天就容易腿疼。 这新棉裤穿着，顾奶奶这个冬天肯定不会难受了。 顾母：“都给我们了，那你穿啥？” “我还有呢。” 怕顾母不信，姜明茶还特意把剩下的衣服给顾母看。 顾母看到那些衣服才放心接过棉裤：“我现在就给你奶奶送去，她不知道多高兴！” 说完顾母就美滋滋走了。 回屋脱棉袄的时候，顾母还有点舍不得！ 摸了又摸，看着时间不早了，才依依不舍脱下这新棉衣，去给顾奶奶送裤子。 还顺便装了一碗肉，去的时候啊，裤子都没用布包着，其他人一看就知道是新裤子！ 第128章 这人有病吧! 顾母以前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 明明那就那么点个子，步子却恨不得跨的比男人还大，走的也急，像被火点了屁股似的。 大伙都笑顾母，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啥着急事等她呢。 结果今天呢，顾母走的那叫一个慢。 恨不得一步三回头！ 拎着个竹筐，用布盖着，里面装的不知道是啥。 估计就是吃的。 虽然顾母他们每次给顾奶奶送吃的都很低调。 但是大伙都在一个村子，有点啥动静都离不开大家的眼。 大家都私底下议论呢。 刘金凤这是故意做给媳妇看的。 她这个当媳妇的对婆婆这么好，不也是一种言传身教？ 告诉姜明茶，以后也要这样孝顺她自己。 别人的想法顾母才懒得管。 她们都没有嘴上狠、心里软、出手还大方的婆婆！ 她们根本不懂！ 不过吃肉吧，总要藏着掖着，就怕惹了别人的红眼。 以前大伙一看顾母畏手畏脚，就知道她装了好东西。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啊。 就一条棉裤，找根绳子一系就完事，拎多远都不会散。 顾母今天偏偏没有捆绳子，还就这样用手拿着。 拿着就算了，那棉裤都没动，顾母还时不时停下来，整理一下。 整理就算了，还要把棉裤展开，重新折叠！ 这太过分了啊！ 谁都能猜到顾母的心思，但是大伙今天偏偏不想让顾母如意，就是要逗顾母。 就算看到了，迎面跟顾母撞上了、还停下来打招呼了，就是不问顾母手里拿着的新棉裤是咋回事！ 顾母急的啊，恨不得抓耳挠腮，又抖了抖裤子。 “唉，这新做的棉裤就是厚啊，我这拿着都觉得胳膊热。” 铺垫到这了，但凡有点眼见力的人都要问一下吧？ 但是，这人就是不问。 “哈哈哈，是吗，那你赶紧弄完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憋笑离开，留下表情一言难尽的顾母。 这人咋回事！ 快问啊！ 真是憋死她了！ 顾母气到咬牙，又碰到了另一个人。 “哟，干啥去？” “又给你家老太太送东西啊？” 终于有人主动问了，顾母高兴的眉毛都抖了三抖，“可不是，给我婆婆送点吃点，还有新的棉裤” 新棉裤啊！ 这年头，谁家一条棉裤不是爷爷穿完爸爸穿，爸爸穿完儿子穿，儿子穿完孙子穿。 穿到裤子上的补丁多到都不知道裤子原来是什么颜色的！ 要是谁家做了新棉裤新棉衣，第二天，全村就都知道了！ 顾母说完这话，都开始期待对方的羡慕嫉妒了。 谁知道那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笑了下：“是吗，你可真孝顺啊。” “赶紧去吧，现在天气冷，再耽搁会饭菜都凉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母：“......” 奇了怪了，真邪门！ 这样来了三四次，顾母那点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被打击的一点都不剩。 也不一步三回头了，也不抖裤子了，甚至比以前走的还要快，像是在发泄啥似的。 “干啥呢这是，走这么快，又给你婆婆送东西啊？” 又碰到了何大婶。 顾母这时候已经没心思了。 炫耀个啥啊。 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些没有眼见力的人！ 她还不如早点送了回家再试试自己的棉衣。 所以顾母语气很平淡，“没啥，就跟我婆婆送点吃的。” “吃的，那还带条棉裤在身上干啥，胳膊冷啊？” 顾母：“......棉裤也是给我婆婆拿去的！” 何大婶震惊，“你婆婆那么大年纪了，还穿这么好的新棉裤？” 这棉裤是真的好啊。 外面的布料一看就软和。 裤子这么蓬松，一看就厚实暖和。 少说得15、20块钱吧！ 一个老太婆，穿这么好的不是糟蹋东西？ 来了来了。 终于有没眼瞎的人注意到她棉裤的好了。 但是吧。 这话和语气让顾母很不爽！ 咋了。 “年纪大咋就不能穿新棉裤了？” 顾母气愤地不行：“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怕冷，才要穿厚实的衣服！” 可能顾母这时候都没意识到，她的思想已经变了。 在以前，顾母肯定也觉得给一个老人穿新衣服是糟蹋东西。 给老人吃肉也是。 小孩子吃肉是长身体，给男人吃肉是因为男人要出去干活赚工分，女人特别是老人就应该把肉给家里男人和孩子。 但是姜明茶的行为一直在告诉他们，女人在家里地位也很重要。 有时候，一个家庭，很多的事靠女人在支撑着。 而且女人生孩子对身体有损伤，至少也要跟男人吃一样的，甚至在每个月的特殊日子，就要好好养着，吃的比男人更好。 顾母慢慢都觉得自己儿媳妇说的没错。 就该这样嘛！ 她们女同志白天要出门上工，回来了还要做家务，每个月要比男人多流这么多血，吃多点、吃好点咋滴了？ 顾奶奶也是。 以前顾奶奶为家里付出这么多。 要不是顾奶奶，顾父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呢，也没有顾肆衍，孝顺下奶奶怎么了？ 奶奶都不孝顺，还指望他们孝顺你啊！ 何大婶说了一句，顾母噼里啪啦怼回去了堆。 怼到何大婶怀疑人生，“你疯了吧，你要不听听你自己说的啥？” 还没有顾奶奶哪来的顾肆衍。 咋滴，顾奶奶生几个孩子还成功臣了？ “她嫁给顾家不就应该给顾家传宗接代吗？这是她应该做的！” 顾母气到不行。 什么屁话。 “你脑子有病，你爱生孩子自己生去，别跟老娘在这里哔哔哔！” 说完顾母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步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何大婶，“不是，这人有病吧！” 脑子不清白！ 女人不生孩子怎么可能？！ 第129章 冬天吃锅子 等到了顾奶奶那里，顾母还生着气了。、 砰地一下推开顾奶奶家院子的门，把正在做鞋子的顾奶奶吓了一跳。 “咋了，吃炸药了？” “就是吃炸药了！” 顾母气呼呼地在顾奶奶旁边坐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什么话啊，按她说的，咱们女同志吃啥饭啊吃啥菜啊，搞点树根吃吃得了。” “领袖都说了，咱们女同志能顶半边天！” 顾奶奶倒是没想到顾母这脑袋瓜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天还高看了这儿媳妇几眼。 不过吧。 顾奶奶心里也有数。 这村里的女同志，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城里来的知青，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没办法啊，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 身边人的言行举止都在告诉她们，女人最大的价值、甚至是与生俱来的使命，就是生孩子，生男孩！ 想要醒悟，真的很难。 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一个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年轻女同志，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挫折，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认知和突破？ 顾奶奶年纪大了，眼睛依旧精明。 她不是看不出一些事情，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这人啊，难得糊涂。 “行了，别气了，你来的正好，明茶月份大了吧，给她做了双鞋子，在家里穿，你给她拿回去。” 顾奶奶的手艺啊。 做的鞋子，又合脚又舒服，还不难看。 顾母拿起来一样，立马就笑了，“这鞋子好啊，我给明茶拿回去，她肯定喜欢！” “嗯。” 顾奶奶点头，“翻过年来他们就要去省城了，东西你都备着了吗？” “备着了，我让报国有空就去山里，攒了不少菇子啥的，到时候晒干了带过去，在那边也有吃的。” 这人，脑子里只有吃的。 顾奶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跟顾母也说不清白，“过段时间你带明茶过来，我有点东西要交代她。” 这两个孩子，顾奶奶都不知道咋说，大着肚子还要往省城跑。 对自己真狠。 但顾奶奶也知道。 如果明茶现在不跟着顾肆衍去省城，而是等孩子生了再去，到时候孩子上的就是农村户口，后面想要再接去省城，那就难了。 欣慰孩子们肯拼，也心疼他们对自己太狠。 顾母一听顾奶奶要明茶来，登时就兴奋了。 这又是有好东西啊！ “妈，叫明茶过来是要交代啥事啊，我回去先跟她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底。” 瞧着沉不住气的样！ 顾奶奶没好气瞪了顾母一眼，“又不是要她大着肚子上战场，还心里有个底，我看是你自己想心里有个底吧，去去去，赶紧回去！” 顾母：“......不说就不说，行吧，我先回去了，妈你记得试试裤子！不适合就拿到裁缝那去改一下。、” 等顾母走后，顾奶奶放下手里做了一半鞋子。 骂骂咧咧站起来。 她一个老婆子还试试。 试个屁！ 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倒是很实诚。 顾奶奶拿着裤子进屋。 先是仔仔细细看了遍。 嗯，针脚很密，料子也还可以，棉花摸着是新棉花，这裤子还不错。 顾奶奶美滋滋上身试了下。 哎嘛，真暖和！ 回到家，顾母把顾奶奶做的棉鞋拿给姜明茶。 一家子围着灶台吃锅子。 以前啊，上完一天工回来，大家都懒得折腾，随随便便热点饭菜吃就不错了。 吃完了抓紧休息，第二天还要上工。 现在才发现，原来冬天吃锅子这么舒服啊。 不管啥锅子，弄点五花肉和酱料一起炒香，再倒入开水，接着就能下菜了。 锅子里煮的咕噜咕噜的，整个屋子里都氤氲着 打过霜的大白菜直接吃都是甜的。 更别提煮在锅里了，真甜又好吃。 还有萝卜。 冬天的萝卜最不值钱，一大堆，之前都觉得不好吃，吃多了还放屁，吃都吃不完，经常要晒成萝卜干保存。 现在才发现，这萝卜煮在锅子里竟然也这么好吃。 就连平时最端着的顾父都吃的额头冒汗，还舍不得停下。 “这锅子好啊，就是围着赵灶台吃不方便。” “省城不是要用什么煤炉子吗，烧煤饼还是啥的，到时候你们在那晚上就支个锅子，好吃又省事。” 顾母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姜明茶说的。 倒不是觉得做饭这活就是明茶的。 而是呢，知道自己儿媳妇嘴馋，对吃的比较重视，给他们出出主意。 要不然俩小年轻在外面单独开火，顾母真是怕他们吃不好啊。 明茶还大着肚子呢。 姜明茶点头，顾肆衍认真记下。 入冬后，姜明茶胃口并算不上好。 今天倒是她吃的最多、最高兴的一回。 等去了省城，他可以学着跟她做这个锅子。 不过现在灶台确实不方便。 第二天，顾肆衍就不知道从哪个废品收购站或是其他地方找了个铁架子过来。 上窄下宽的构造，放着比较稳当。 下面比较宽，正好能放进去火桶。 下面稍微窄一点，但是正好可以把铁锅稳稳当当放进去。 这样吃，大家都可以围着火桶坐着，腿也有地方放，还暖和。 后面连着好几天，家里都是做的锅子。 今天做个草鱼锅子，明天做个五花肉锅子，后天做个排骨锅子。 做锅子就不好跟顾奶奶送东西了。 以前没人给顾奶奶送东西的时候顾奶奶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们隔三差五就送点吃的过来，顾奶奶都习惯了，结果突然又不松了，顾奶奶心里就不舒坦了。 咋回事啊。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了。 顾奶奶在家里做着没事做，一个人看雪也没啥意思。 突然看到放在柜子上的新棉裤，顾奶奶别扭地站起来，“在家里没事，出去试试这棉裤暖不暖和。” 换上衣服准备出门，顾奶奶怕被刘金凤那没眼见力的人逮着，还特意带了点粉条。 这粉条跟白菜五花肉一起炖香的很。 就当是她去送菜的。 这么冷的天，他们估计在家里都没东西吃吧，也难怪好几天没给她送东西过来了。 想到这处，顾奶奶又想打转回去了。 那几个孩子多孝顺她心里还没数？ 肯定是自己吃的不好，才没给她送啊。 唉。 算了，来都来了，就当给他们送粉条吧。 不过，这裤子真暖和啊。 顾奶奶好久没这么暖和过了。 走到院子门口，顾奶奶脑海中都是他们一群小可怜蹲在厨房里苦兮兮啃窝窝头呢。 突然，顾奶奶鼻子嗅了嗅。 哪家的饭菜啊，这么香？ 第130章 傲娇又别扭的顾奶奶 姜明茶只有刚查出怀孕那一个月有妊娠反应。 后面基本吃嘛嘛香。 之前还想着保持身材，尽量少吃。 但那次因为她孕肚太不明显去看了医生后才知道，孕妈妈需要的能量和营养比怀孕前更多。 那之后她去看了很多书。 其实怀孕也没那么容易长胖。 只要不暴饮暴食、不要一直躺着不动，注意适当运动，完全不会长胖。 特别是入冬后，人体本来就比其他季节消耗的热量多。 咳咳，她就跟着吃了起来。 没办法。 锅子真的太香了啊！ 昨天姜明茶无意识说了一嘴这个季节的鱼最肥了。 顾肆衍今天就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好几条鱼回来。 还是活的。 最肥的鱼顾母剁了煮锅子吃。 莴苣片、藕片、大白菜，还有菇子丢进去煮，那叫一个香啊！ 其他的鱼呢，一条喂着，过两天再煮个锅子吃。 还有两条鱼呢，则是剁成块，腌制成阳干鱼，给顾奶奶也送去一点。 阳干鱼随便一烧都好吃，还下饭。 “快分猪肉了吧。” 顾肆裕吃着鱼火锅，香啊。 但他还是觉得排骨锅和鸡子锅最好吃。 往年分猪肉，大家伙都想要肥肉五花肉，瘦肉排骨都不愿意要。 那是因为其他人不知道排骨好吃，他们家知道啊！ 顾母点点头，“快了，就这两个星期的事情了，明茶今年身体特殊，就在家里等着，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早点过去占位置，第一个知道不，抢点猪血回来，猪血炖着不知道多好吃！” “还补人，明茶吃了最好。” 顾肆裕现在终于开始上进了，顾母看他都顺眼了不少。 要是顾肆裕以前问这话，顾母肯定要骂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别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倒好，你对着锅吃着碗里的还盯着猪圈里的！” 今天顾母竟然还能好脾气回答他的问题。 顾肆裕都惊呆了，“妈，你今天咋了？” 顾母：“......滚滚滚，看到你都烦，听不得好话是吧？” 顾母气到不行。 结果顾肆裕还憨憨笑了，“这样才对啊。” 顾母：“......” 姜明茶等人：“......”终于知道顾母为什么每次碰到顾肆裕都会崩溃炸毛了。 这搁谁身上，谁都得炸毛啊。 而顾肆裕呢，被骂了后终于老实了。 顾母心里却开始不踏实。 “咋回事啊，我这心里突然开始毛毛的？” 话音刚落，院子门被人敲响。 大伙都吓了一跳。 现在鱼啊什么的，只要不是你自己家院子里种的养的东西，那都是公家。 但他们这全是湖啊、河啊、山的，水里有鱼有虾，山上东西更多，还有人偷偷在山上养鸡养鸭呢。 大伙心里都有数，谁也不说谁。 但这一家子偷偷摸摸聚在一块吃鱼，还胆子大到开着厨房的门看雪景，突然有人敲门，还是有点害怕啊啊。 一家子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顾母放下碗，蹑手蹑脚走到院子门口。 屏住呼吸，通过门缝去看。 外面的人是谁啊？ 刚贴到门口，倏地对上一双锐利的眼。 是顾奶奶！ 顾母吓了一跳，“妈？！” “叫你妈干嘛，还不快把门打开！” 顾奶奶给气的。 这儿媳妇，偷着吃东西就算了，过来开门还不把嘴巴上的油擦干净！ 哎哟喂。 顾母总算想去来她忘了啥了。 给顾奶奶提前盛出来的那碗鱼，顾肆裕那臭小子忘记送过去了！ 想到顾奶奶眼底的怒火，顾母缩了缩脖子，畏手畏脚打开门。 还没等顾奶奶说话，就露出一个讨好中又带了点谄媚猥琐的笑：“妈，您怎么突然来了，我正打算等会来去找您呢。” 顾母没好气瞪她一眼。 又看了眼紧闭的厨房，轻哼一声：“还算没傻到彻底，出门前知道把门关了。” “嘿嘿。” 顾母往外面看了眼，见顾奶奶后面没人，赶紧把门关上，拉着顾奶奶就往屋子里走。 顾奶奶正无语呢。 就见顾母用那种夸张到极点的语气说：“哎哟妈，您新裤子穿上啦，真好看！” 顾奶奶：“......油嘴滑舌。” 嘴上吐槽着，语气却没那么生硬了。 还低头看了眼，这裤子是挺合身的。 顾母那点小心思逃不开顾奶奶的眼，顾奶奶那点老心眼又哪里能逃开顾母的眼睛呢。 顾母憋着笑，扶着顾奶奶走进厨房。 好家伙。 打开门，一家子都围着火桶，火桶上面还架了个锅子，热气腾腾的。 随着锅子里的汤咕噜咕噜沸腾，里面的料顾奶奶也看到了。 鱼块、菇子、白菜、萝卜、莲藕。 这日子过的。 顾奶奶嘴角抽搐，“你们挺会吃啊。” 她是脑子发什么神经才会觉得他们一家子小可怜躲在家里吃干巴巴硬邦邦的窝窝头？ 可怜的是她吧！ 以顾父为首的三个男人都被顾奶奶的眼神看的心虚。 叫着“妈”、“奶奶”。 还是姜明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奶奶您怎么来了，外面下着雪呢，路上滑不滑啊。” “我们吃之前就盛了一碗出来准备等会给您送过去，不过您来的正好，咱们一起吃吧，吃完了再带回去，明天就成了鱼冻，不管是直接就着热饭吃还是热了吃，都好吃。” 说着推了顾肆衍一下。 顾肆衍立马领悟媳妇的意思，起身拿了双碗筷，“奶奶。” 顾母也没给顾奶奶拒绝的机会，直接拖了条长凳过来摁着顾奶奶坐下。 傲娇的小老太太还想嘴硬呢，手里就又被塞了个碗。 碗里盛了热乎乎的苞谷饭。 还有这火桶，真暖和啊。 这锅子，真香啊。 上次这么吃，还是在给资本家当佣人的时候。 正要动筷子的时候。 顾肆裕那憨货见顾奶奶一直不动，还以为顾奶奶是不想吃，连忙说：“你们强迫奶奶做什么，奶奶不想吃就不吃！” 说完，就看到顾奶奶的筷子已经快伸到锅里了。 刚才筷子还在手上，现在就到了锅里。 可想顾奶奶筷子伸的有多快。 顾奶奶：“......” 第131章 顾奶奶的细心 这次，顾肆裕再一次成为了全家的公敌。 就连平时习惯了顾肆裕沙雕的姜明茶都有点没眼看了。 啥啊这都是！ 顾母忍无可忍，直接把他拽了起来，“别吃了，去喂鸡。” 顾肆裕一愣，随即又一喜：“喂鸡干嘛，明天真的做鸡锅子吗？！” 鸡：“？？？？” 顾母：“......” 姜明茶：“......” 顾奶奶：“行了，都吃吧，再不吃煮烂了就不好吃了。” “奶奶说的对。” 姜明茶坐在顾奶奶旁边，用大铁勺给顾奶奶舀了一大勺菜，啥啥都有。 “奶奶您慢点吃。” “嗯，你们自己吃自己的，不用管我。” 虽然没有说过，但顾奶奶其实是有点颜控属性的。 看到漂漂亮亮的孙媳妇，点点头：“我带了粉条，你们用开水烫一下丢进去煮。” 红薯粉啊！ 鱼火锅里煮红薯粉最好吃了！ 姜明茶想到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的顾奶奶心情愉悦，“喜欢吃？” “嗯！” 顾奶奶一笑：“喜欢吃就多吃点，你现在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嘴上不能亏。” 说完点了点红薯粉，顾母麻溜地拿起粉去泡。 现在的红薯粉那就是干干净净的红薯粉。 一大袋红薯，才出两捆红薯粉。 这粉条里，除了红薯粉外，什么都没有。 更别提胶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很快就泡开了，丢进去煮一下。 一分钟就能吃。 软乎乎又晶莹剔透的红薯粉上挂满了汤汁，嗦一口，香的嘞！ 就连一向说自己不喜欢跟很多人一起吃饭的顾奶奶都折服了。 一大锅子菜，鱼肉鲜美入味，白菜清甜吸汁、藕片莴苣萝卜又脆又嫩，粉条更不用说。 大家忙活着吃饭，屋子外就是漂亮的雪景，跟前时火桶，暖和的不行。 从来没有这样围着锅子吃过的众人都惊叹了。 以前过的是啥日子啊。 乡下的冬天冷。 零度是基本操作，零下七八度年年都有。 下雪的话，那雪啊，直逼膝盖。 不过也有好的，姜明茶他们广播站这几天都放假了，不用去上工，顾母等女同志也都在家里休息。 只有男同志，需要在白天去铲雪，铲一条路出来。 但总得来说，跟平时上工的工作量比，还是轻松了不少，很长时间都可以窝在床上。 但是。 窝在床上，哪里有围着火桶吃锅子舒服啊。 顾奶奶都舍不得走了。 最后还是看着雪下大了，才起身，“行了，我回去了。” 顾母：“还回去啥啊，今天就在家里住啊，又不是没有房间，还有一条鱼呢，明天继续吃！” 顾奶奶可恶地心动了一下。 不过她有她的坚持，她是一个有原则的老太太。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我回去。” 大家都知道顾奶奶执拗，只要她认真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见状，只能把那碗提前盛出来的鱼给顾奶奶装上。 又怕顾奶奶一个人懒得开火，还把剩下的饭和窝窝头都给顾奶奶装上了。 “明天看着还有大雪，妈您在家里直接把鱼和饭热一热就能吃。” “嗯。” 本来顾母准备去送顾奶奶的。 谁知道顾奶奶直接点了顾肆衍，“肆衍，你陪我走一段路吧。” “好。” 临出门前，姜明茶见雪下的越来越大，又把手套和伞递给顾肆衍：“雪太大了，打着伞。” “嗯。” 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外面雪大，你就在家里待着，别乱跑。” 刚刚还想趁顾肆衍走后去玩会雪的姜明茶：“......” 这时候路上已经有薄薄的积雪了。 怕路滑，他们走的并不快。 顾奶奶抬头想跟自家大孙子说说话。 结果这小子个头太高了。 她得把脑袋扬起来才能看到他的下巴。 顾奶奶嫌默默收回视线，直接说：“跟省城那边都联系好了吧？” “联系好了。” 顾奶奶特意叫他送她回去，顾肆衍就知道顾奶奶肯定要问他们年后去省城的事情，便直接都把顾奶奶想知道的都说了。 “去了就开始上班，刚去分不到房子，但是有多的员工宿舍，就在一楼，明茶月份大了行动方便 屋子不大，一家三口住够了。” “家具机械厂有，到了那直接去领，宿舍可以开火，离食堂也不远，和明茶学校也近，医院走几步路就到。” “嗯。” 顾奶奶叫顾肆衍出来呢，就是担心男同志心粗。 平时粗心就算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明茶大着肚子和他一起去省城，男人要是不心细点，遭罪的就是女人。 现在见顾肆衍把事情都安排清清楚楚，顾奶奶放下心来。 “明茶情况特殊，你在外面多照顾点她，知道不。” “穷家富路，在外面不要舍不得花钱，没钱了跟家里写信，我们跟你想办法。” 顾奶奶知道刘金凤那性子。 咋咋呼呼的。 虽然心思也细腻，但就是细腻不对地方。 所欲顾奶奶又给顾肆衍说了很多女人怀孕的注意事项，特别是怀孕后期要注意的地方。 甚至都没忘让顾肆衍他们到了省城后，先去家附近的医院带明茶做个产检，提前踩个点。 到时候明茶突然发动，不至于连位置都找不到。 顾肆衍连忙记下。 这个年头，乡下的女人生娃都是在猪圈或者牛棚里生的。 家里重视，也就在床上生。 难产也就是请个产婆，实在不行了，才会去把大夫请来。 去医院生孩子？ 疯了吧，那多浪费钱啊。 所以对于产检这些，顾母她们真是啥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顾奶奶今天提了，顾肆衍也想不到那处去。 说着，到了顾奶奶现在住的家里。 顾肆衍准备打转时，顾奶奶叫住他，回屋拿了一个小包裹，“以前攒的一些细布，刚出生的孩子用正好，你们带着。” 顾肆衍握着手里小小一团衣服，突然对于自己即将为人父的事实有了更深的触动。 郑重点头：“好。” 不管在哪里，他都会好好照顾明茶和他们的孩子，用自己的双手为他们娘俩支起一片天。 第132章 年底分猪肉 从顾奶奶那回到家，姜明茶正跟顾母一起坐着烤火看雪景呢。 顾母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花生，丢在火桶里烤着，又香又酥又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花生，亲热的跟什么似的。 顾肆衍从外面回来，顾母还颇为意外说了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语气，好像还有点遗憾，顾肆衍回来太快。 顾肆衍低头看了眼自己刚迈出去的左右，顿了顿：“那我走？” 顾母：“......呸呸呸，说啥胡话，再说了，明茶在这，让你走，你会走吗？” 悄咪咪开心心吃瓜突然被点到的姜明茶差点被花生呛到。 赶忙喝了口水，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板凳：“头发上都有雪了，快来烤烤，别着凉了。” 经过明茶这一提醒。 顾母才发现，自家亲儿子头发上、眉毛上都有不少雪。 这才赶紧起来，给顾肆衍倒了杯热水：“喝点热茶暖暖，别着凉了。” 明茶现在可是双身子，一点耽误不得。 要是顾肆衍生病传染了明茶，那咋办？ “好。” 顾肆衍还没被母亲这样贴心照顾过。 一时间，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接过茶，把顾奶奶给他的东西递给姜明茶：“奶奶给了点布，说给孩子做两身衣服。” 姜明茶惊喜地打开包裹。 只见里面装着两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棉纱布。 那么柔软，真的就像在触碰婴儿的皮肤一样。 而且布还叠的那么好，一看就是一直有好好保管，拿出来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顾奶奶嘴上虽然很少关心姜明茶的肚子，也没说过那些什么“等你生了我就巴拉巴拉”的大饼。 但是顾奶奶对肚子里宝宝的关心一直都不少。 “奶奶真贴心。” 顾母也接过去看，“哎呦喂，这料子摸着真舒服，做两身衣服，正好一天一件换着穿。” 虽然距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但是顾母和姜明茶已经开始准备到时候宝宝要用的东西了。 明茶这次是在外地生孩子，什么都要备的齐齐全全的。 免得他们俩到了那手忙脚乱。 所以顾母想全部给他们提前备好。 尿布都整理了一大堆，十条是有的，肯定够换。 除了这些，还有宝宝未来穿的衣服。 真是准备了不少，一个孩子怎么都够穿了。 除了宝宝外，还有姜明茶生完孩子后坐月子要穿的衣服。 顾母甚至还拉着顾肆衍，教他做月子餐、教他煲汤。 顾肆衍学的特别认真，告诉他，月子里怎么照顾女人啊，除了吃食上，还有生活上的一些细节。 这些东西，姜明茶都不知道。 跟着顾肆衍一起上课，都上的可认真了。 顾母看着他们俩这清澈中又带着点愚蠢的眼神，真是又放心又不放心。 放心的是，这俩孩子都聪明。 如果是顾肆裕和他媳妇去外面生孩子，顾母那真是要愁到整夜整夜睡不着。 不放心的是......就是不放心啊！ 哪哪都不放心！ 顾母好几次都想说，干脆在乡下生了孩子再去算了！ 可是一想，这孩子要生在乡下，上的就是乡下的户口和粮食关系，后面再想接去省城就难了。 而且姜明茶去省城上大学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如果生完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家里后去上学，对姜明茶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顾母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现在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但知道是知道，担心是担心啊。 又没有更好的办法，顾母只能给他们把准备工作做的更好。 一场大雪过后，生产队开始杀猪了。 杀猪可是一年的大事。 一年上头，好多家里就靠杀猪可以吃到点荤腥。 再者，杀猪可以分到猪油，一年上头，就靠这点油过活。 最后呢，杀完猪就意味着快算工分，给大伙分粮食、分钱了。 所以这时候，大家都是真真切切盼着过年。 家里条件再差，到了年关，也会炒个肉菜，家里还会备点瓜子花生，甚至还有京果条、桃酥、麻花这些零嘴。 上辈子，姜明茶自己创业干自媒体，过年的时候也没有休息，还要出新年和春节主题的节目。 更何况她一个人，平时有工作室的同事一起还觉得热闹。 到了年关，同事们都回家过年了，她一个人在家里冷冷清清。 故而，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过年。 但到了这边，姜明茶很快被大家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期待感染到了，开始和大家一起期待新年。 分猪肉这天，大伙都起了一个大早。 姜明茶还是第一回看别人杀猪，顾肆衍起床的时候都尽量放轻动作以免吵醒她，想要她多睡一会。 结果姜明茶自己醒了。 看到顾肆衍正背对着自己穿裤子，也慢悠悠打了个哈欠，伸手在床边摸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怎么醒了，今天你休息，多睡会。” 姜明茶摇了摇头，撑着床坐起来，“我要去看杀猪。” 顾肆衍从床头拿过她的毛衣，帮她穿上，“杀猪有什么好看的，真的不睡一会？” “嗯，想看杀猪。” 她软软冲顾肆衍笑了下，顾肆衍没有办法，只能从柜子里把她最厚的衣服都翻出来。 这时候杀猪也有讲究。 凌晨六点天没亮就开始杀猪。 七点开始分猪肉，先到的、跟分猪的同志关系好的，就能分到好位置。 所以别看现在外面天还黑着，顾母都已经开始做早饭了。 被顾肆衍裹成熊的姜明茶踏进厨房的那一刻，顾母顾父反应都格外大：“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今天又不上班，多睡会啊。” “不了，想去看杀猪，昨天晚上休息的好，今天也不困。” 行吧。 顾母知道，自家儿媳妇处事的时候看着又稳重又厉害，但内心还是个小姑娘。 毕竟，翻过年来才十九。 “行，那你等会跟着我们啊，那血腥味重，你离远一下。” “嗯！” 交代完，大伙就开始吃早饭了。 等会要看杀猪，顾母今天早上做的菜一点油腥味都没有。 最普通的杂粮粥，就着点酱菜，鸡蛋都没敢放。 吃完粥，顾母先把顾肆裕赶去排队抢猪血和猪下水，自己则和顾肆衍一起扶着明茶慢悠悠走过去。 第133章 顾肆衍小时候的丑事 去的路上，碰到了不少熟人。 大伙的穿着、手里拿着的东西、脸上的表情，甚至整个人的状态都一模一样。 一个个嘴巴扬的呀，都快到耳后根了。 关键这还是大冬天的早晨，这吸一大嘴巴子冷气，不难受吗？ 但大伙都不觉得。 反而恨不得把嘴巴有多大张多大，还大笑着打招呼。 “看杀猪啊？” “今年猪养的好啊，肯定比去年分的多，我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就包饺子！” “哎哟，还吃饺子，今天就吃上了，那初一咋办？” 这边的规矩，初一早上都要吃饺子。 顾母也都准备好了白面，就准备初一早上包饺子呢。 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再放点香菇，真是又香又鲜。 “哈哈哈，今天少包几个，初一再吃几个。” “家里那几个孩子闹着要吃饺子闹了好几天了，今天先少弄点，给他们过过瘾。” 听到这话，跟在女人后面的几个小孩子瞬间兴奋到尖叫：“吃饺子喽，今天晚上吃饺子喽！” 声音那么大。 还一边说一边跑啊跳，一边看自己的小伙伴。 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家吃饺子。 饺子可是好东西啊。 跟他们一起玩的其他小孩瞬间不高兴了，也去找自己爹妈，“妈，石头他们家今天都吃饺子，我们也吃吧。” 那妇人无奈地跟刚才说话的女人对视一眼，“吃吃吃。” “耶！” 刚才还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小家伙瞬间跳了起来，跑过去找石头大声说：“我们家今天也吃饺子！” 顾母看着这几个小家伙，想到了顾肆衍他们小时候，笑着说：“肆衍他们小时候也喜欢吃肉，整天盼着吃肉，但是他们不会说，就天天去猪圈守着，盯着猪看。” 顾肆衍小时候带着顾肆裕一起去猪圈看猪这件事，姜明茶每回听到都乐的不行。 憋笑憋到泪花都出来了，紧紧握住顾肆衍的大手，笑到手都在颤抖。 顾肆衍：“.......这个月第七遍。” 从知道这个月要杀猪开始，顾母说他们看猪这件事，已经说了七遍了。 顾肆衍都麻木了。 但是看到姜明茶每回都笑这么开心，又有点无奈。 顾母：“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保证最后一回。” 结果到了人群中间，跟大伙一起围观杀猪的时候。 顾母又指了指站在他们斜对面眼巴巴看着猪眼睛都不眨一下子的小孩，笑着和姜明茶说：“肆衍那时候就这么大。” 顾肆衍：“......第八次。” 姜明茶又差点笑喷了。 但自家男人虽然外表是个冷酷人，也是要面子了。 转移顾母注意力，“妈，这猪头真大啊，一边猪头分给谁啊？” 一听猪头肉，顾母立马来劲了，“那可不，猪头肉最香了，哪哪都好吃，去年我们家运气好分了一只猪耳朵，拿回去卤了再跟青椒大蒜一炒，不知道多香多脆！” 姜明茶本来就喜欢吃猪耳朵。 被顾母这么一说，都开始咽口水了。 她空间里也有不少猪头肉，等顾母开始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一定要拿点出来，卤了吃！ 屠夫把猪拴好后，把杀猪刀在自己腰间的布上擦了下。 对着猪的脖子就是一刀。 站在最前面的顾肆裕立马眼疾手快拿着桶接上去，对着屠夫无语的眼神嘿嘿一笑，“叔，这血多好啊，别漏了。” 顾肆裕平时在家里好像不受待见，天天被顾母怼。 但他憨憨傻傻的，待人又真诚，在村里人缘其实很不错。 大家都不约而同把他当低龄大男孩，处处照顾他。 就算他现在冲出来抢猪血，屠夫大叔也就只说了句：“注意点，猪还没死透。“” “嘿嘿，好。” 其他人看的眼红，但是知道屠夫跟顾肆裕关系好，也不敢说。 自家分多少肉，肥肉多还是瘦肉多，这可都看屠夫手里那把刀啊。 顾母对自己小儿子的表现很满意，“过两天妈给你炖猪血吃，正好上次你们奶奶拿来的粉条还没弄完，再添点白菜大蒜，好吃的嘞！” 旁边的其他人：“......刘金凤这你可不厚道啊，自家抢到猪血就算了，还把怎么弄也要说出来，生怕馋不到我们啊？” 语气都是笑着在调侃。 到了年底，不管之前闹的多不愉快，大伙也都默契地不提。 年关要是皱着眉吵架，这霉运可是要带到明年的，影响明年一整年的运势，多不划算啊！ 而且顾肆衍姜明茶翻过年来都要去省城了，一个是机械厂的员工，一个是大学生。 明眼人都知道顾家以后不得了。 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跟他们撕破脸啊。 万一自家孩子以后也有机会去省城呢。 顾母哈哈哈大笑，“我的错我的错，不说了。” 猪血接完，屠夫就开始分猪了。 直接按照排队的顺序来，第一个就是凌晨四点就起床跑过来、比屠夫来的还早的顾肆裕。 手起刀落，就是一大块肥滋滋的五花肉。 “拿着！” 这肉好啊。 其他看到这么多肥肉，都咽了咽口水，今年这猪是真的肥！ 要是他们家也能分到这么肥的肉就好了。 谁知道，被大伙羡慕到眼红的顾肆裕竟然说：“叔，我不用这么多肥肉，您多给我一点排骨吧！” 什么？！ 大伙又是齐刷刷看向顾肆裕，还都是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 肥肉多少啊，炼成猪油，还有猪油渣吃！ 排骨就那么点肉，全是骨头。 顾肆裕怕是脑子不好使吧。 只有屠夫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挺会吃啊。 自己干屠夫的，杀了一辈子的猪，吃的猪肉肯定比普通社员多。 特别是排骨大骨头。 其他人不知道，屠夫知道啊。 这排骨看着骨头比肉还多，但是烧好了，比肥肉香多了。 不过吧，这种事情，就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屠夫很配合地点头，“行，你自己别后悔就行！” 第134章 分肉 屠夫大叔手起刀落，去了一半的的五花肉，又添了不少排骨。 那可都是肋排啊。 用来炖锅子，最香了。 炖的软烂的话，那肉啊，一抿就脱骨了，不知道多好吃。 看顾肆裕拿的那么多排骨，都够他们家吃两顿了。 姜明茶这段时间胃口一直好。 看到这么多排骨，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想吃腊排骨了。 先放盐腌制，然后风干。 这样做出来的腊排骨比新鲜排骨更香，特别是跟土豆一起炖，好吃的不行。 过两天她就从空间里拿点排骨和猪肉出来。 让顾母做点腊肉。 冬天怎么可以没有腊肉呢。 腊五花肉炒茼蒿，腊排骨炖土豆，腊猪蹄烧藕。 不行，越想越饿了。 顾母看到姜明茶咽口水，还以为她是馋排骨，立马乐呵说：“咱今天就做，今天做一顿，三十那天再做一餐。” 今天就做啊？！ 旁边的人看到顾母这样宠姜明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金凤，你儿媳妇肚子里揣的是金蛋啊，这么紧张？” “可是是金蛋啊，肯定是金孙子！” “孙子好啊，老顾家各个都是生儿子，到了小姜这肯定也是。” “这可不一定啊，小姜她妈不就是生了两个闺女吗，说不定小姜也生两个闺女呢。” 在大家知道自己怀孕后，好多人都暗戳戳来打探过孩子的性别。 还要姜明茶把衣服解开给他们看肚子。 说什么肚子尖就是儿子，肚子圆就是女儿。 姜明茶每次都说，生儿子生女儿都一样，她和顾肆衍都喜欢。 顾母也附和，说她还想要孙女呢。 但这些人就是不信。 还要一而再而三说。 好像姜明茶越说自己喜欢女儿，他们就越要反驳一样，就想看到姜明茶破防。 第一次姜明茶忍了。 第二次姜明茶语气很严肃地反驳了。 现在又来第三次。 她笑的比其他人更灿烂，“生两个闺女好啊，闺女多孝顺啊，王婶您生的是三个儿子吧，怎么没看到您儿子陪您过来啊？” “这位是华红姐吧，我记得你也生了儿子，不都是说儿子孝顺养儿防老吗，我怎么看着你当婆婆后，一天比一天瘦了，你那件大红色的衣服呢，我好像在你亲家身上看到了？” 王婶：“......” 华红姐：“......” 扬着最甜的笑，用最轻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 大家伙一个个脸色不知道多难看。 王婶皮笑肉不笑，“金凤，你这儿媳妇嘴皮子厉害啊。” 得，又开始挑拨离间了。 顾母哈哈哈一笑：“可不，我就是嘴笨，跟我家明茶想的一样，就是不知道咋说出来。” 顾母这话就差直接说：明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我也很烦你们。 希望你们有点自知之明。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王婶他们脸色彻底挂不住了。 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不知好人心。” 杀猪看完了，顾肆裕也抢到了猪血，再看下去没什么意思。 顾肆衍虚扶着姜明茶的腰，低头问她：“还看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会？” 这时候人越来越多。 姜明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遂点点头：“好，回去吧。” 儿媳妇回去了，顾母自然也跟着回去：“走走走，冷死个人，回去烤火，咱再烤点花生？” “嗯！” 顾肆裕拎着猪血，笑的眼睛都没了。 乐呵呵跟在顾母他们后面，“妈，今天就吃排骨吗，这排骨好啊！” “是啊，今天吃。” “等会回去了，肆衍你和肆裕一起做个冰箱，把肉都给冻着，剩下的排骨咱们要留着过年吃。” 冰箱？！ 姜明茶差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顾肆衍和顾肆裕都答应下来。 她好奇的真是恨不得抓耳挠腮，又不好表现出来。 回到家，都顾不上烤火，就眼巴巴看着顾肆衍，想看看他们说的冰箱是什么。 “怎么还不做啊？” 顾肆衍丢了两个红薯进去，“现在不够冷，得晚上才能结冰。” 顾肆衍看出来媳妇好奇，又不好开口，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怎么做冰箱说了一遍。 姜明茶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说的冰箱，和自己理解的冰箱，不少一个东西。 腰先接水冻六块冰块。 等都结成冰块后，再用刀把冰块弄成方形，组合成一个开口盒子，淋水让冰块合上，最后再把盖子盖上，就是冰箱了。 姜明茶：“......”人类的智慧，真是太强了。 除了这，大伙冬天还有一种储藏食物的方式。 更简单。 就是用一个陶瓷罐子，把罐子放外面，肉什么都放罐子里，上面找个东西压着。 白天温度都在0度以下，夜晚更冷。 这样把肉啊什么的放在里面，也不会坏。 听顾肆衍这么一说，姜明茶更加决定，自己要多拿点肉出来。 中午家里真吃的排骨锅子。 排骨是直接在锅子上炒的，炒香后，倒入可以漫过排骨的开水，再放入土豆。 等汤干了一半时，放入豆角、白菜、粉条、茼蒿。 盖上盖子闷个几分钟，排骨锅子就好了。 有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排骨一盛出来，顾母就赶紧让顾肆裕给顾奶奶送了过去。 为了让顾奶奶能吃好，顾母特意把排骨烧的特别软烂。 除了肉，主食也没忘。 分量还特别多，这样顾奶奶今天一天都不用开火了。 下午就把剩下的排骨一热，再倒点米饭进去，热乎乎的汤饭冬天吃的也舒服。 去的时候是两个碗。 回来的时候，顾肆裕竟然直接拿了条五花肉回来！ 这么多五花肉呀，再攒几天鸡蛋，都可以用烧五花肉鸡蛋了！ 顾肆裕也是没什么心眼，这么一条五花肉，都没说找张报纸包一下，就直接用手拎着，大伙都看到了。 吴秀芳听到顾肆裕从顾奶奶家里拿了一条肉，嫉妒到表情都扭曲了。 “就算你妈平时偏心，也不能偏心成这样吧，我们家两个孩子，这么点肉哪里够吃？” 顾国强沉着脸，半响，点头。 第135章 再次热恋 心里惦记着要看做冰箱，姜明茶当天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更是在顾肆衍起床的时候直接惊醒，眼睛都没揉呢，就挣扎着要起床。 顾肆衍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拿过衣服来给她穿衣服，“今天雪大，不用起这么早。” 姜明茶依偎在他怀里，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说：“不早啦，想去烤火。” 顾肆衍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比怀孕之前丰润了些。 满意地摸了摸媳妇脸上的小软肉，“烤火什么时候烤不行，今天雪比之前更大，你多穿点。” 其实他想说的是。 明茶这段时间越来越娇了，特别是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个小女孩。 顾肆衍看到她越发娇憨，心中也是欢喜的不行。 更加顺着她。 之前只给她穿鞋子，现在她的衣服都被他包揽了。 跟照顾闺女似的，顾母都看到了好几次。 忍了忍，没说。 小两口的事情，她一个外人，还是别插手了。 穿好衣服，顾肆衍已经打好了洗脸水，温热的水，不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烫，洗着刚刚好。 刚洗漱完，男人已经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她笑眯眯接过水杯，全部喝完。 温热的水顺着吼道流到胃里，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心情愉悦地不行，“走吧。” “嗯。” 今天姜明茶还穿上了顾母给她做的毛线裤，外面套了一条比较薄的棉裤。 上衣也是毛线衣和棉袄都穿上了。 在家里她就穿的顾奶奶给她做的棉鞋。 活了这么多年，她头回感觉到自己笨重地就像一只企鹅。 走到一半，低头看了看肚子，蹙眉轻声说：“我现在好像......一个桶啊。” 这时候的棉袄都不讲究收腰，宽宽肥肥的棉袄，棉裤也肥肥大大的。 如果不看她那种精致的脸，但看身材，还真有点，像桶。 听出来了媳妇话里的失落和焦虑，顾肆衍连忙说：“不像。” 姜明茶抬眼，期待地看着他。 顾肆衍皱了皱眉，说：“像树。” 姜明茶：“......”她就知道在这人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 “那树自己走了，你别牵着树。”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添了句：“不是那种粗树，是没几年的小树。” 比起刚才的为难，这时候，他话里都有些焦急了。 姜明茶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算了。 人不能什么都要。 他对她好、人长的好、顾家又上进，就是不太会说话，她也不能要求他真的哪哪都好吧。 但是她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啊。 万一他们俩真的生了闺女。 别人的爸爸都是夸自己女儿是天使啊、是公主、是小猫咪。 他一张嘴就是土狗、耗子、大树。 这闺女还不哭死。 扶着顾肆衍的手在板凳上坐下，告诉他：“不能这样说女孩子的，我说的像个桶，你怎么能应和呢，应该反驳我，夸我跟以前一样瘦。” 顾肆衍：“......”整了半天，她说她像桶，不是在形容衣服。 还是说身材。 顾肆衍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脑回路有多么不寻常。 震惊的同时，不忘牢牢记下，还给自己将功补过：“原来是这，我还以为你在说衣服的颜色，这哪里像桶了，你那么点腰和小胳膊小腿都跟没怀孕前一样瘦，我看着都担心。” 最后两句话明显没有前面两句话自然。 姜明茶噎了半晌，嘴角悄悄翘了起来：“骗人！” 顾肆衍：“我骗你做什么，等会多吃点。” 见这人真的认真了，姜明茶又赶紧转移他的话题：“跟你说正事呢，你别油嘴滑舌。” “我都这般年纪了，对这些都没什么感觉啦，但是以后我们生了女孩，你可千万不能用大树、土狗来形容闺女啊。” 姜明茶咬着唇瓣想了想：“像小黄鸡、小兔子、小猫咪这些可爱的。” 想到自己要生一个软乎乎的小闺女，姜明茶心都快化了。 但是她上辈子受某社交软件荼毒太深。 又觉得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不好。 女儿是姐姐，别人肯定会对她说什么照顾弟弟啊啥的。 男孩子又比女孩子晚熟，说不定还会欺负姐姐。 这么一想，姜明茶又觉得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好。 生了男孩，再给他生一个妹妹。 以后妹妹在学校被人欺负，也有哥哥撑腰。 她小时候因为是孤儿被班上的同学欺负过，全部都是靠自己挺过来的。 现在，她希望她的女儿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的保护。 能够快快乐乐长大。 这么一想，还是先生儿子。 顾肆衍的注意力却还在姜明茶的第一句话上：“什么这般年纪，你也是小姑娘。”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认真。 姜明茶愣了一瞬，眼底的笑意渐渐荡开，脸蛋也粉扑扑的，整个人都水润润散发着被宠爱的气氛。 “说什么呢你，我都快当妈了还小姑娘。” 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女主明明被男主哄的高兴的要死，还嘴硬说着反话，姜明茶都不理解，还吐槽女主矫情。 但到了自己身上。 她脸热了热，真的忍不住啊！ 一个大直男，那么认真看着自己说自己是小姑娘。 她又高兴又甜蜜，嘴角这些真是压都压不住了。 抱住他的胳膊，仰头亲了他一下，“不过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奖励你！” 说完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什么鬼啊。 结婚这么久了，她怎么越活越过去了，比结婚前还像热恋。 还奖励。 救命啊，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男人的眼神却越来越亮，紧紧盯着自己媳妇，看着她娇俏的侧脸，喉结滚动，“再亲一下。” 姜明茶：“......” 还是这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亲了，我还没吃早饭呢，饿了，妈呢，我去帮忙。” 说完就作势起身去找顾母。 结果一回头，看到怔怔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锅铲的顾母，整个人霎时僵在原地。 原身的血液上涌，脚趾直接抠出了四室一厅。 老天爷，妈刚才不会都看到了吧！ 第136章 恋爱使顾肆裕成长 顾母也尴尬啊。 做完早饭听到明茶的声音赶忙出来看。 谁知道，一出来竟然看到了这。 哎哟喂，这小两口，看的她一个大妈都不好意思了。 见姜明茶脸色越来越红、羞窘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模样。 顾母挤出笑：“没事，你们继续继续，我就是出来跟你们说一声，早饭好了，收拾收拾吃饭了。” 说完顾母就麻溜地拿着锅铲又进去了。 姜明茶：“……” 以防再次发生刚才这种事情，她想也不想，往一旁挪了挪屁股。 顾肆衍皱了下眉，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媳妇好久没有这样撒过娇了。 不过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把她抱回来，而是压着自己这一端的凳子，“慢点，别摔了。” 姜明茶僵硬着脖子点头。 后来吃早饭的时候，她都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顾肆裕看的一头雾水。 嫂子今天咋了。 今天不用转播节目，但是要去站里，通知大家明天下午两点到劳动广场清算工分。 忙完这，一直到开春，后面广播站的工作基本都是像这几天这样。 一周一次自制节目，其他时候主要是转播天气预报，再通报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 此外，姜明茶想到自己小时候过年时，街头、超市都放着春节的歌。 她便提议大年三十那天也放些喜庆的歌。 声音不用太大，让大家觉得吵闹。 不大不小，可以听到，给村子渲染上喜庆的氛围和基调，也不影响大家伙说话呀拜访亲戚朋友什么的。 这个提议毫无疑问得到了广播站所有同事的支持。 是啊。 他们城里人有电视，吃团年饭的时候还能用电视当背景音。 他们乡下家家都没有电视，但是可以用广播当背景音啊。 今天姜明茶去广播站除了要宣告明天清算工分外，还有就是去试试选好的音乐了。 顾肆衍今天也要去农机站。 吃完早饭，浑身都热乎的不行，脚上的兔毛棉靴暖和的脚底板都在烧，顾肆衍还拿了条围巾来给她围上。 又给她戴上那种有两个大耳朵的军绿色棉帽，再整个挂脖手套。 刚才还是觉得自己像企鹅，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企鹅了。 更可怕的是，顾母还觉得她冷。 要她再把围巾围高一点，最好把整张脸都捂住，只露出眼睛来看路就好了。 姜明茶：“......” 其他事情上顾母和顾肆衍都让着她，但是在保暖这事情上，顾母和顾肆衍出乎意料地同样坚定。 姜明茶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们。 看着她慢吞吞地走路，顾母担心的不行，“肆衍你把明茶看好啊，千万别摔了，等会记得把她接回来。” 这大冷天的。 顾母他们都在家里休息不用去上工，姜明茶反而要去上班。 顾母真是，操心的哟。 “知道了。” 姜明茶也冲顾母弯了弯眼，“妈您放心吧，我会走的很慢的。” “行吧，快去吧，早点去早点回来啊。” “嗯！” 刚走出家门，顾肆裕又追了上来。 磨磨蹭蹭跟在姜明茶旁边，欲言又止，顾肆衍皱眉：“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大哥都说了，顾肆裕也没客气，嘿嘿一笑，“哥，嫂子，美玉今年过年不回去过年了，她一个人在这边过年，三十她能来咱们家吃年夜饭吗？” 顾肆裕之前去知青点看过。 知青点那也是一起搭着开火，那锅里煮的东西......顾肆裕都不敢想有多难吃。 要是过年还吃这，多可怜啊。 姜明茶看了顾肆衍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说：“这事情我没意见，但是你跟妈说了吗，征求过白美玉本人的意见没有。” 如果是以前，姜明茶肯定笃定白美玉不会来。 过年上对象家吃饭，这算比较正式的登门了，跟平时吃饭肯定不一样。 但现在......从白美玉和顾肆裕处对象，还约定好等他五年、两人的感情还越来越好后，姜明茶就发现，自己好像其实并不了解白美玉的脑回路。 顾肆裕嘿嘿一笑：“还没跟她说呢，这不得先征求嫂子你们的意见，你们都同意了，我再去问她，要不然我跟她说好了，结果你们不愿意，那多尴尬啊。” 从顾肆裕嘴里听到这番话。 姜明茶都是震惊了。 以前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顾肆裕竟然开始考虑这些了！ 不容易啊。 顾肆衍问：“你叫她来家里吃饭，她吃的粮食、肉，都是一家人的，你叫她来之前，怎么想的。” 顾肆衍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或者说，他除了对自己小气外，对家人都很大方。 他突然说这个问题，姜明茶几乎立马就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现在顾肆裕还是跟他们一大家子住一起，顾肆裕要带对象来吃饭，那肯定没问题啊。 但是以后呢。 顾肆裕还能给白美玉这么好的生活吗？ 他再给出别人的相对优渥的物质时，也要考虑自己的能力。 顾肆裕倒是没想到大哥说的这问题。 因为他以前也经常给白美玉送吃的。 肉啊饺子啊饼啊，都送过！ 那些东西都不便宜。 所以昨天晚上听到嫂子和妈在那里讨论年夜饭，一听又是鱼、又是肉的，立马想把白美玉也叫过来一起吃。 现在听顾肆衍这么一说，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他每天赚多少工分心里很清楚。 那点工分能换多少粮食，更是明明白白。 家里现在能吃这么好，也都是沾哥嫂的光。 之前他都是仗着自己是家里的一份子，每天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吃着，家里人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他好像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不仅自己吃，还给对象带。 现在......还要叫人回来吃年夜饭。 顾肆裕突然觉得这风一点都不冷了。 他脸皮多厚啊，天天白吃白喝，还要带人回来吃。 这点风算什么，刀都戳不破他的脸皮。 姜明茶见顾肆裕脸色不对，瞪了顾肆衍一下，然后转头对顾肆裕说：“别理你哥的，多一个人吃饭而已，咱们家不差这点，而且美玉平时在单位也很照顾我，妈都知道，要是妈知道美玉过来一起吃年夜饭，不知道多高兴。” 第137章 单位发福利 到广播站时，白美玉已经在那了。 本来打算今年过年请假回去的，但今年雪太大，明年又要去上大学，干脆没回去。 这时候正在跟家里写信，告诉他们，自己今年不回去了。 看到姜明茶过来，冲她招招手，“不是说了今天你不用来吗，我在这就行，外面太冷了，你身子不方便。” “没事，在家里闷着也难受，出来走走还挺舒服。” 刚从外面进来，她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冒着白雾。 白美玉见状，赶紧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暖手。” “谢谢。” 外面真的太冷了，就算她捂成这样，一路走来，手脚都还是冰的。 这次，她算是见识到了乡下冬天的威力。 而且这里不算北方，都没有炕呀什么的。 大家取暖就是在家里烤火，睡觉的时候再用那输液的瓶子灌满热水塞进被窝当热水瓶。 除了这些外，保暖就是靠抖了。 睡的时候脚头还是暖和的，第二天起来，被窝里那叫一个透心凉啊。 不过她还好。 顾肆衍像火炉似的，每次跟他一起睡觉，这么冷的天，她都还觉得有点热。 但好的是这人睡觉老实，基本不会乱动，虽然他们的被子不大，就一米八不到，但是从来不会发生被子被卷走的情况。 就是一点不好，这人喜欢抱着她。 现在是冬天，她就勉勉强强让他抱着睡吧。 孕妇体温本来就比普通人高一点，要是大热天被他这样抱着，姜明茶肯定会抓狂。 想到这人，姜明茶低头笑了下。 “对了，你今年过年什么打算？” 顾肆裕那人走到一半回去问顾母的意思了，走之前还让姜明茶帮他打探一下白美玉的意思。 等身体差不多暖和了，她便问道。 “还能怎么过，跟知青点的人一起过呗。” “去年我也是” 说到这，白美玉突然一顿。 去年她是和黄娇娇一起过的。 这边女知青少，她虽然和黄娇娇性子有些合不拢，但是也相互扶持走了过来，过年也是她们一起守夜，聊天。 今年不行了。 黄娇娇前些天正式和宋凯文结了婚，现在都已经搬到宋家去了。 那她只能一个人了。 姜明茶见她神色落寞，又趁机问：“要不来我家里过年吧，我们家里人少，不像别人家一大家子一起吃年夜饭，你来家里就热闹多了。” 跟明茶一起吃年夜饭啊。 别说，白美玉真的心动了。 她家里寄了粮票肉票过来，到时候可以自己去供销社买点肉提过去，明茶平时都这么照顾她，她总不能过年还占他们便宜吧。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顾肆裕的对象啊。 这大过年的，突然跑到对象家吃饭，这是不是太正式了？ 又好像不太合规矩。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顾肆裕担心你一个人在知青点过年吃不好呢，专门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那就这么定了。” 白美玉：“......好。” 反正她觉得自己以后是要跟姜明茶做亲戚的。 到时候她再去供销社买提桃酥，就算提前给未来婆婆家拜年了。 顾肆裕还在担心白美玉害羞呢。 这边白美玉都想好自己要去提前给未来婆婆拜年了。 看着白美玉一本正经说这些，姜明茶真是笑的不行。 这两人的脑回路，太可爱了。 她都不敢想象，他们俩结婚了会多有趣。 白美玉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被姜明茶笑的耳根都热了，“这样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爸妈人很好，你去的时候注意点礼数呀什么的就行了。” 白美玉点点头，“好。” 正说着，广播站的门被人敲响，周永光走了进来。 看到她们俩笑的红光满面了，周永光也笑呵呵说：“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叫你们出去拿东西都没反应。” 要过节了，大家伙脸上都带着笑。 姜明茶连忙扶着凳子站起来。 周永光立马说：“别别别，我都给你们拿进来了，别站起来。” “每人一兜梨子，一捆粉条，点一下，没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 要不怎么说这个年头大家都想端铁饭碗呢。 在这个物资短缺的年代，他们竟然还有梨子吃！ 粉条看着也不错。 到时候家里又能加个菜了，白菜炖粉条，再放点五花肉和大葱，香呀。 “好了，谢谢永光。” “哈哈，嫂子还跟我客气呢，以后你和顾哥在省城发展好了，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就行。” “那肯定的啊，家在这呢，我们每天都会回来的，到时候顾肆衍还要找你喝酒。” “哈哈哈行！没问题！” 周永光：“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嫂子你们了，今天晚上不用值班，嫂子你们播完就能回去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 等周永光走后，白美玉立马摸了摸这漂亮的梨子，感慨：“我在城里都舍不得买这么好的梨子，没想到咱们这还能发这么好的。” 这事情姜明茶倒是知道。 这梨子，是下面一农场种的，本来要拖到城里供应，结果今年大雪，路都给封了，县里就给收了。 在县城卖了一部分，剩下的，就当做各个单位的福利。 白美玉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 白美玉的反应，姜明茶知道是为什么。 这时候，很多物资都是首先给城里供应。 城里都吃不到，乡下却能吃到，确实奇怪。 不过这也印证了姜明茶一直以来的想法，不管什么时候，大部分资源都是向经济更发达的地区倾斜的。 下班回家，顾母正在熏排骨呢。 姜明茶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年代的腊排骨和自己以前吃的不一样。 她那的腊肉什么都是风干的，这边都是熏干的。 各有各的的风味，但是都好吃。 “回来了，快坐。” “妈，单位发了东西，还有水果，您吃一个。” 姜明茶他们单位发了梨子和粉条，农机站也发了。 一起拿回来，还真不少！ 顾母看到那黄澄澄的梨子，眼睛都亮了，“还有这好东西！” 第138章 顾奶奶的偏心 梨子可不就是好东西？ 顾肆衍和姜明茶一起拿回来的，加起来有十多个。 不管是直接吃，还是炖冰糖雪梨，都是美味。 本来姜明茶都没想到那块呢，一听顾母说冰糖雪梨，立马想到了甜汤。 天啦。 咽了咽口水，“妈，家里不是正好还有冰糖吗，我们弄点冰糖雪梨吧，喝了润肺，奶奶也可以喝。” 这冰糖，也是从顾奶奶那里拿过来的。 前几天是腊八节。 顾奶奶都没问，直接把冰糖塞给顾母。 毫无疑问，顾母当天回家就熬了一大锅腊八粥。 攒了一年的各种米呀豆子的，好吃的咧，香喷喷，给顾奶奶也送了一碗，老人家牙口不好，吃这些软糯又微甜的食物最好了。 还剩了不少冰糖。 本来准备过年的时候烧红烧肉吃，现在明茶说弄那什么劳子冰糖雪梨，那她也弄点！ 顾母说弄就弄。 把梨子去核后，切成小块，放进陶罐里，小火慢炖。 丢入冰糖，炖一会，梨汤清澈透亮，还有一点点粘稠。 顾母给家里人一人盛了一碗。 这大冬天的，风跟冰刀子似的，喝点这玩意确实润嗓子润肺啊。 姜明茶喝了一口，什么都没有添加的梨子水，清甜，还带了点点鲜。 “真好喝，甜滋滋的。” 顾肆衍他们几个大男人没说话。 但喝汤的姿势暴露他们也很喜欢。 家里男人多，明茶也不爱喝齁甜的，顾母都没放很多糖，这甜度刚刚好。 弄好了，顾母让顾肆裕给顾奶奶送一碗过去。 顾奶奶肯定喜欢。 “得嘞！” 白美玉要来家里吃年夜饭，顾肆裕整个呢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顾母喊他跑腿，他不知道多积极。 等顾肆裕走后，顾母无奈笑道：“这孩子，有时候感觉他长大了都可以当爹了，有时候还觉得他还没长大。” 可不是。 不过姜明茶觉得用孩子来形容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有点奇怪。 不过吧，顾母说的也对，顾肆裕很容易高兴，乐天派，每天都不知道乐什么，有一点喜事都高兴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在某种意义上说，确实还没长大。 但姜明茶也很羡慕他。 像她认识的孤儿院小伙伴，哪个不是早熟。 包括她自己。 像顾肆裕这样的性格，只有在好的家庭氛围中，才能养成。 如果顾父顾母可以一辈子为他遮风挡雨，他这辈子都遇不到大挫折，这样的性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雪下的并不大，顾肆裕很快走到顾奶奶院子。 敲开门，顾奶奶正眯着眼躺在躺椅上听收音机呢。 旁边是火盆，顾奶奶手里还抱了只猫。 小小的猫和顾奶奶的神态一模一样，懒洋洋趴在老人身上睡觉。 听到动静，尾巴轻轻扫了扫，懒洋洋的姿态。 真是绝了！ “奶，给你送梨子水过来，刚炖的，还热乎着，我妈让你趁热喝。” 梨子水？ 顾奶奶把猫咪放下来，洗了把手，慢吞吞走过来。 一看，还真是冰糖雪梨？ 抿了口，还真不错。 不齁甜，挺清新的。 喝着梨子水，顾奶奶都陷入了回忆。 自己好多年没喝过这样精细的东西了。 “梨子哪来的？” “哥嫂子单位都发了，好多呢，奶你要吃梨子不，吃的话我给你带两个过来。” “不吃，麻烦。” 冬天吃啥水果啊，冻牙。 熬成甜汤才是好的。 猫咪看到顾奶奶喝这么香，也跳到桌子上，伸长了脖子去顾奶奶杯子。 顾肆裕：“嘿，这猫，跳真高！” 这猫咪还是前几天顾肆裕在路边捡到的。 那么点猫咪，冻到都不会叫了。 顾肆裕心善，看到小动物被冻成这样，头回没有看到动物就想是红烧还是清蒸爆炒，直接抱回家。 姜明茶看到小奶猫也惊喜的不行。 多可爱的猫呀。 顾肆裕之前说要给她抱条狗狗回来，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好不容易那家人的狗下崽了，姜明茶又怀孕了。 这边发生过狗狗咬断小孩手的事情，顾母和顾肆衍都不同意这时候抱条狗回来。 姜明茶只能暂时作罢。 现在有猫咪，多可爱啊。 猫咪又不会吃小孩子。 结果这次顾母再次站了出来，说猫咪可以养，但是大着肚子的时候不能养。 这猫神出鬼没的，太轻了，容易不注意吓到，冲撞了肚子。 姜明茶：“......”好像也很有道理。 之前看什么宫斗剧，不就有这种事情吗？ 最后，猫咪给顾奶奶送过去了。 顾奶奶倒是喜欢的紧，她一个人住着，找个猫咪一起作伴倒是很好。 这才多久，猫咪就跟顾奶奶好的跟什么似的。 都在顾奶奶身上睡觉了！ 顾奶奶睨他一眼，把杯子里的梨子水喝完：“这东西可不是给你喝的。” “喵呜~” 小花猫委屈地叫了一声，瘫软在桌子上，露出自己粉粉的肚皮，看着顾奶奶。 顾奶奶笑了下，抬手摸了摸猫肚子，“就你会撒娇。” 顾肆裕看的手痒，也摸了下，“嘿，真舒服。” 知道顾肆裕是救自己回来的人，猫咪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顾肆裕的直男灵魂一下子被击中，又摸了好几下，最后甚至还跟顾奶奶说：“奶，我能抱抱吗？” 顾奶奶：“抱吧。” “我这里有点东西，你拿回去。” 顾奶奶用温水洗了下手，仔仔细细的洗，还打了肥皂，足足洗了一分钟，才擦干后走进屋。 拿了一罐东西出来，是炒面。 好家伙！ 竟然是炒面。 这玩意就是普通的白面炒的，炒的微黄后，随便加点白砂糖拌匀，都好吃的不行！ 不管干吃还是加水后湿吃，都特别香。 每次来顾奶奶这里都能带点好东西回去，顾肆裕高兴不行，“好久没吃了，谢谢奶！” 顾奶奶没好气瞪他一眼，“这点东西就高兴坏了，回去的时候注意点，别摔了，知道不？” 报国和金凤那两口子不知道怎么教养的孩子，顾肆裕都处对象，还跟个孩子似的。 顾奶奶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是宠溺的。 顾肆裕嘿嘿一笑，“我知道，奶你放心吧！” 屋子外。 顾国强推开门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直接沉了脸。 “妈，这就是您说的不偏心？” 第139章 细心的顾肆裕 那天顾肆裕从顾奶奶这里拿了一大块肉走，顾国强第二天就来找顾奶奶了。 还是带着两个孩子。 顾国强和吴秀芳两口子，都瞧不起农村人，觉得在田里刨粮食都是没出息的，上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夫妻俩眼高手低，两个孩子也跟着学。 别人家孩子都捡牛粪、捡稻子赚工分，他们家两个孩子天天就知道玩。 一家子工分赚的都不多，分的粮食自然也少。 外加顾国强之前还举报姜明茶，举报自己的亲戚，大家伙都看不上这种人。 屠夫在分猪肉的时候，也给他分的都不好，分量也少。 吴秀芳不会过日子，又要面子。 肉一拿回来，先弄一半回娘家，换了点白面回来。 当天晚上就把剩下的肉都包了饺子。 就这样，家里白面也没了，肉也没了，过年只能吃青菜萝卜。 顾国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娶的婆娘不会过日子，败家。 但肉已经吃了，总不能吐出来。 只能在吴秀芳的诱导下，来找顾奶奶。 还带着两个瘦不拉几的孩子。 再怎么样，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 顾奶奶也不忍心，就把剩下的肉都给了他们。 自己真是一点都没留。 谁知道顾国强竟然还嫌肉少。 顾奶奶给气的，当场就要把肉抢回来。 看着顾国强冲进屋子，把厨房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肉才肯离去，顾母彻底心寒了，让他离开。 谁知道，这人竟然蹲守在自家院子门口，时时刻刻盯着，盯着她有没有再给老大家东西。 他怎么就不想想。 老大家的每次来都是带着东西来的。 拿了一条五花肉走，第二天就能送来卖米饭和红烧肉。 拿了鸡蛋粉条走，第二天就有白菜粉条饺子和馅饼。 而且这先后顺序，也是他们先把家里好东西送来，顾奶奶再给他们东西。 可惜，顾国强心瞎眼盲，只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顾奶奶看着面前这个因为嫉妒而扭曲的中年男人。 面颊凹陷、脸色灰白，还有点尖嘴猴腮，显的格外刻薄。 一点都看不到小时候童真可爱的影子。 怎么就成这样了。 “对，我就是偏心，早就跟你说了，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也当没我这个妈。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生你养你 我以后不要你给我养老，瘫在床上了也绝不让你照顾，死了你也不用给我披麻戴孝，行了吧。” 以前顾奶奶也说过这种断绝关系的话。 但语气从未像今天这样苍白无力过。 顾肆裕和猫咪都注意到了，猫咪焦急地叫了两声，顾肆裕也紧张地看着奶奶。 然后狠狠瞪着顾国强。 只有顾国强没有发现，满脑子都是顾奶奶那句“我就是偏心”， 像是陷入了癫狂状态一样，发疯嘶吼：“妈你怎么能这样？！” “我和大哥都是你生的，你怎么能偏心偏成这样？！” 眼底布满红血丝，还要上前抓住顾奶奶的胳膊。 喵咪吓的尖叫一声，一下子爬到顾奶奶身上，冲着顾国强龇牙咧嘴。 顾国强本来就已经快疯了，现在一只畜牲都能冲他耀武扬威，直接失去理智，抬手就要把猫给掐死。 “叔你疯了吧！” 顾肆裕见顾国强抬手，立马抓住顾国强的胳膊，把他推开。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 正是年轻体壮的时候，这一年又吃的好，还有姜明茶的灵泉。 平时在顾肆衍旁边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就这么一推，竟然直接把顾国强推倒在地，摔了个屁股蹲。 顾奶奶都被这小子给惊呆了。 哟喂 。 这孙子可以啊。 感慨完，顾奶奶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刘金凤这婆娘，整天说些不正经的胡话，整的她都开始说话不着调了！ 不过吧，看到孙子这么维护自己，顾奶奶肯定还是感动的。 刚要说话，就看到顾肆裕心疼地把猫咪抱到自己身上，“被吓到了吧？不怕啊！” 顾奶奶：“......” 猫咪无语地叫了一声，又跳回顾奶奶怀里，绷紧身子，警惕地看着顾国强。 顾肆裕：“......” 顾奶奶没眼看，直接把顾肆裕把顾国强弄出去。 顾肆裕还是孝顺的，也是懂尊重长辈的。 所以没有直接把顾国强拖出去，而是把他硬出地上拽起来，然后扛了出去。 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这样，顾奶奶本来很伤心。 结果一抬头看到顾肆裕那憨小子竟然直接把他亲叔叔跟扛麻袋一样扛了出去，顾奶奶那点伤感情绪全部被一言难尽所取代。 这小子行事.......跟他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妈简直一模一样！ 没多久，顾肆裕把顾国强一路扛熬他家后竟然又回来了。 顶着顾奶奶一言难尽的眼神，顾肆裕说：“奶，等会叔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您跟我一起回去吧。” “算了” 没等顾奶奶说完拒绝的话，顾肆裕又说：“我妈今天烧鱼，跟萝卜一起炖。” 顾奶奶：“......猫爱吃鱼，我就去吧。” 顾肆裕低头偷笑，“对，奶奶您进去把帽子戴上咱就走吧。” 顾肆裕看着好像憨头憨脑，但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刚刚经历了这种事情，他奶心里不知道多脆弱，一个人呆着多难受啊。 还不如拉到他们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让顾奶奶没工夫去想那些糟心事。 ———— 顾母今天确实是准备烧鱼。 前两天隔壁公社的人给顾肆衍送了不少鱼过来。 那人家后院就是一个鱼塘，当年顾肆衍顺手帮了把他，那人一直记着恩，每年都会送几条鱼过来。 今年他们家鱼塘里除了鱼外，还结了藕。 鱼和藕一起，真是拖了不少过来。 顾母拿了两条做熏鱼，剩下的就养着，这几天吃，过年再做个红烧鱼。 今天就是炖鱼锅子，和萝卜莲藕片一起煮，那汤汁都下饭。 结果锅子都快做好了，顾肆裕还没回来。 顾母叉腰，“这小子跑哪去了，等会还要跟他奶送鱼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院子门被人砰的一下从外面推开。 一听这动静，顾母就知道是顾肆裕回来了。 “你小子死哪里去了？！” “妈.....妈？” 第140章 顾母的情商 好家伙，顾肆裕这有点厉害啊，竟然把顾奶奶和猫咪都带来了。 姜明茶本来在百无聊赖的等饭呢。 看到顾奶奶抱着的猫，惊喜起身，“奶奶，快进来！” 嘴上叫着奶奶，眼睛却实看着猫在。 顾母反应过来，也赶紧放下锅铲，迎了上去：“妈来的正好，饭更烧好，本来还打算让肆裕这小子回来了给你送饭过去呢，这小子就知道偷懒，把您请过来，他就少跑一趟，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 大家知道顾奶奶的性子。 嘴上一直说年纪大了，嫌麻烦，其实是不想麻烦他们。 而且顾奶奶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且情绪稳定，虽然她年纪大了，还一个人住在别处，但是很多时候，她才是这个家庭的核心。 就像顾母，真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顾奶奶。 婆婆，就是一位比男人还可靠的亲人啊！ 正是因此，看到顾奶奶突然过来，顾母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让顾奶奶情绪不高的，也就顾国强那傻叉了。 十有八九就是顾国强知道顾奶奶对他们家好，心里不平衡，去找顾奶奶要说法。 真是脑子有坑。 顾母一个大字不识的人都知道，这感情就是相互的。 你光想着索取，一点都不付出，亲妈也不是傻子啊。 这感情啊。 有时候很牢靠。 但也会被消磨干净。 猜到发生了什么，顾母也当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有故意去踩顾国强一脚。 就像姜明茶把顾母他们当做真正的亲人一样。 顾母也把顾奶奶当亲妈。 虽然骂顾国强能让自己出气高兴，但是没必要因为这么点高兴惹的顾奶奶伤心难过。 顾母猜到了。 姜明茶也猜到了。 婆媳俩都默契地没有提顾奶奶怎么突然过来，都围着顾奶奶，咳咳，还有猫咪。 “来，咱们吃饭，妈你坐这。” 吃饭的时候顾奶奶不会抱着猫，把她放到脚下。 猫咪就乖乖待在姜明茶和顾奶奶中间，端坐着，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大锅。 好香的鱼啊。 “真香，妈您多吃点肉，家里鱼多的很。” 顾奶奶夹了块鱼肉，啧，真嫩真入味。 猫咪在旁边都快急疯了，蹭了蹭顾奶奶的脚，急的喵喵叫。 姜明茶被小猫咪萌的不行。 恨不得把自己碗里的鱼肉给猫咪吃。 但是她知道，这个年代粮食太珍贵了，肉更不用说。 她没有办法当着顾母他们的面把肉给猫咪吃。 “妈，家里是不是还有点没吃的窝窝头，掰碎了拌点鱼汤给猫吃吧。” 窝窝头还真有。 鱼汤也不算啥，就算后面汤没了，再加点开水，不是又有汤了？ 顾母觉得这办法可行，顾奶奶也觉得好。 顾肆裕一看，立马喜滋滋站起来，跑到厨房里拿了一个窝窝头和一个没怎么用的缺了好几个口子的碗。 耐心把窝窝头掰碎，再舀一碗鱼汤。 猫通人性。 它好像听懂了大家说的话一样，知道面前的吃食是给它准备的。 进屋后第一次离开顾奶奶跟前，迈着猫步走到顾肆裕那，琥珀般的猫仁期待地看着顾肆裕。 顾肆裕把窝窝头拌好，还不忘吹了吹。 不那么烫后才放到地上。 “吃吧。” “喵呜~” 猫咪走过来，嗅了嗅，尾巴愉悦地摆了摆，就连耳朵就变漂亮，埋头开吃。 姜明茶见顾肆裕一脸痴汉像，抿唇笑了下。 果然，男人很难拒绝这样软萌的猫咪呀。 不过顾奶奶养的这猫确实招人喜欢。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野生的猫猫狗狗比家养的要聪明一些。 如果不是她怀孕，她都想去抱着猫咪好好摸摸。 家里人，包括顾父在内，都在看小猫咪吃饭。 但是吧。 姜明茶一转头，发现顾肆衍竟然没看猫咪。 反而在那里夹鱼块，把刺剔出来后放进她碗里，再给她盛了一点点汤，“先吃，等会碗里的饭凉了。” “嗯。” 姜明茶吃了口鱼肉，好奇问他：“你不喜欢猫咪吗？” 顾肆衍看了眼猫，没什么感觉。 “为什么要喜欢猫。” 姜明茶：“......可爱啊，这么软，一看就很好摸，还会撒娇，舔手指。” “猫咪的下巴最好挠了。”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顾肆衍听到姜明茶的描述，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些画面。 只是。 画面的主人公不是一只傻猫。 而是面前的人。 男人幽幽看着她，姜明茶背脊发凉，立马收回视线，“我要吃萝卜！” 这人最近真的饿太久了！ 她就说了两句，他都能想到那处去！ 这还了得？ 老天爷，她的手已经开始提前累了。 ———— 夜晚，姜明茶在顾肆衍的帮助下把身上擦干净，换上干净的内衣和秋衣秋裤。 裹着棉袄等了一会，顾肆衍打好洗脚水过来。 泡脚的盆子是那种老式的传统大木盆。 很深，很大，两个人一起泡都行。 顾肆衍试了下水温，再把自己的脚放进去。 过了一会，才把姜明茶的腿从被子里拿出来，卷起裤腿，让她把脚放在自己脚上。 这时候没有浴缸，孕妇也不能轻易泡澡。 每天她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和顾肆衍一起泡脚了。 不仅是泡脚。 她坐在床上，顾肆衍坐在板凳上，比她矮一些。 在泡脚的时候，还会挽起袖子帮她按摩小腿和脚部。 那真叫一个舒服呀。 跟足疗似的。 她舒服地眯着眼，突然感觉顾肆衍今天的手法有点不对劲。 位置......是不是太上了？ 以前不是只给她按摩小腿吗？ 今天怎么都到膝盖了？ 睁眼，迷惑地看着他：“怎么不捏小腿啊？” 顾肆衍一顿，随后挪到小腿那，若无其事说：“忘了，有点困，今天早点休息吧。” 这人说的云淡风轻，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语气也没有一点波动。 如果不是姜明茶早就知道他的冰块脸有多厉害。 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果不其然，顾肆衍倒完洗脚水回来，也没看书，直接钻进被子，把人搂进怀里。 姜明茶：“......当心热气跑了。” 顾肆衍“嗯”了声，帮她掖好被子，下巴无意间蹭过日渐丰圆满的奶团子。 呼吸渐乱，握住她拿着书的手，“茶茶，我们今天早点睡吧。” 小腿缩了下，姜明茶推了下他。 没推动...... 这人的力气太大了！ 见她羞恼，男人笑了下，一把抓住她的手，“确实小小的很可爱，软软的很好摸，撒娇的时候也喜欢。” 第141章 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这不就是她下午说猫咪的话吗？！ 姜明茶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而且还是看着自己说。 脸一下子就热了。 抓住男人不老实的手，“是吗，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奶奶那里看猫吧。” 顾肆衍又笑了下。 这一个晚上，她都要数不清，他笑了多少次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亲了亲她的耳垂，“这里很软。” 吻渐渐往下，又亲了亲她的脖颈，“这里也软。” 肩窝。 手臂.....,. 姜明茶整个人这下真的缩成了一只猫咪。 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紧紧咬着唇瓣。 这人现在怎么这么会啊！ 很快，她就来不及去想这些。 那次之后，两人就没有正正经经打过一回架。 但是顾肆衍喜欢明茶，每天抱着一天比一天香软的媳妇，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孕期女人的激素分泌也比平时旺盛。 姜明茶不好意思说，但顾肆衍会用那种不同寻常、不会伤到她的取悦方式和她打架。 真是啊，男人在某些地方，真是无师自通。 这才多长时间啊，他就发明了好多种，打架方法。 结束后。 看着睡过去的媳妇，顾肆衍亲了亲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手。 小心起床，打了盆温水，帮她擦洗干净，再把垫在她身下的布拿了出来。 干燥的布这时候湿湿软软的，还有点香。 知道她明天早上起来看到这肯定又会抓狂，顾肆衍连夜洗了晾好。 全部收拾完，确认自己的手是热的，才慢慢掀开被子上床。 刚躺好，不久前还想把他踹下床的某人立马朝热源依偎过来。 靠在他怀里，顾肆衍碰了碰她的脚，不冷，但是也不暖和。 便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女孩舒服地叹息一声，睡的更香了。 怀孕后，在单位有白美玉和其他同事顾着她。 在家里更不用说，夸张点，姜明茶感觉自己都快成女皇了。 她本来也不是喜欢内耗的人。 加上每天吃的好，睡的好，还有顾肆衍在那方面的投喂，姜明茶的面色的，真是一天天看着红润起来。 水灵灵的，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光，真是漂亮的不行。 这哪像怀孕的样子啊。 虽然面上都夸姜明茶气色真好，什么怀相好。 但等她一走，立马就叹息一声：“这胎肯定是姑娘。” “肯定啊，只有怀闺女才会变漂亮，你们忘了我当时怀我家儿子时丑成什么样了。” “我就说了，不能找家里全是姐妹没有兄弟的媳妇。” “老顾家多好的血脉啊，代代都是生好几个儿子，到了顾肆衍这，娶了个只有姐妹的媳妇，真是糟蹋。” 声音渐行渐远。 等大家都走后，树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身上穿着单薄的棉衣，面黄肌瘦，形如枯槁。 整个人眼底灰黄，像是常年被婆家折磨的妇人一样。 而这样的人。 竟然是半年前还风韵犹存、被不少单身汉惦记的我俏寡妇——姜明梅。 她没想到，黄娇娇那样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毁了自己和宋凯文的前途，宋凯文竟然还会和她结婚！ 孩子最开始掉时，姜明梅自己都没放心上。 一个孩子而已。 她能怀上一个，就能怀上第二个。 而且她认为宋凯文会因为这件事对她产生愧疚，跟黄娇娇断了，以后宋夫人的位置还是她的。 谁知道，自从那孩子掉了后，姜明梅的身子就被伤了。 流了两个月的血，现在下面都还不干净。 宋凯文本来因为两人的事情被捅破后就很少来找她。 结果每次来找她都要见红。 宋凯文又迷信，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好几次露出嫌弃的表情。 嘴上安抚她，给她钱让她去看看，后面再没来找过她。 可是呢。 姜明梅去医院看了才知道。 自己竟然是染上了脏病！！ 医生不知道她是寡妇，还很正义地站在她这一边，告诉她这种病一般都是男人在外面瞎搞染上饿病，再传给女人。 医生还鼓励她，如果丈夫欺辱她，要勇敢站出来。 姜明梅羞的直接跑了。 找了宋凯文一问才知道，原来宋凯文身下早就长了菜花，但是他没什么感觉，也不疼，就没管。 时间一倒推。 才知道宋凯文是在她怀孕的时候跟村里另外一个寡妇搞到了一起。 那个寡妇不像姜明梅，她来者不拒，不知道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早就染了病。 想着能风流一时是一时。 后面勾搭上了宋凯文，更是缠着他不让他走。 宋凯文后面也偷偷去医院看了。 但是医生告诉他，这病男人得了没事，吃点药就行了。 宋凯文也没当回事...... 但是，宋凯文却嫌姜明梅有病不肯碰她了。 甚至还有跟她彻底了断的意思。 姜明梅哪里肯，黄娇娇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姜明梅还在缠着宋凯文，问也没问，跑过来对姜明梅就是一顿羞辱。 那天，正好被接姜明茶下班的顾肆衍他们撞见。 同样是怀着孕，姜明茶被她的丈夫捧在手心里护着。 她呢。 最让她可恨的是，姜明茶听到黄娇娇骂她，竟然都没来帮她！ 她可是她的姐姐！ 回去后告诉姜母，姜母骂骂咧咧了好半天。 姜明梅脑子里嗡嗡的，只听到姜母一句：“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不是亲生的？ 谁不是亲生的？！ 姜明梅一听，立马抓住姜母的手我呢她：“不是亲生的是什么意思？” 姜母急的不行，也不敢说，随便糊弄了过去。 但是姜明梅记在了心里。 一直在暗中观察她。 越看，越觉得，姜明茶和他们家人一点都不像了。 怎么可能是她的亲妹妹？ 第142章 教顾母写名字 关于姜明茶怀的是闺女的事情，早就在村里传遍了。 这人眼看着一天天变好看，其他人想看不见也不行啊。 穿着黑乎乎的棉袄，小脸都嫩的发光，红润的，谁路过都要多看几眼。 这时候虽然大家都穷。 但是如果谁家媳妇怀孕，大家也愿意好吃好喝伺候着。 怀孕的时候身上长肉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也没像姜明茶这样的，面色红润如玉。 明明身上没长什么肉，就是看着让人觉得她过的很好。 一看就是生的闺女啊！ 而且她肚子还那么小。 都这月份了，如果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怀孕。 孩子肯定也长的不好。 估计是个矮个子。 听别人说她肯定怀的是闺女，姜明茶没有一点感觉。 闺女多好啊。 香香软软的，上小学了都会赖在她怀里要抱抱，上大学甚至结婚生子了都会跟妈妈贴贴，还能陪她逛街追剧追星。 她就想要闺女。 但是。 说她孩子未来长不高那她就不高兴了。 不显怀是因为她胎位的问题。 看着跟怀孕前没什么区别，那是因为她控制了饮食还注意锻炼拉伸。 跟孩子身高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 她和顾肆衍个头都不矮，怎么可能生的孩子个头小。 就算真的长不高，她空间里那么多维生素、营养补给，还有灵泉！ 她就不信，她孩子会发育不良。 尽管如此，姜明茶依旧气的不行。 就算对她有意见，也不能把这样的揣测放在孩子身上啊。 顾母把炖好的梨子水给姜明茶端过去，“别理他们，那些人有病，就是嫉妒咱日子好！” 说白了，就是心里酸。 如果姜明茶日子过的不好，没工作，男人打骂，婆婆一家也对她不好，那些人知道她怀的是女儿，说不定还会来宽慰她：“这一胎生闺女，下一胎肯定儿子，你和你男人都年轻，身子好，以后肯定能有儿子的！” 但是姜明茶日子过的太顺心了。 工作体面，马上要去上大学，婆婆对她好，男人更是疼她。 现在她怀的是女儿、怀相还“不好”，大家心里酸她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踩她、令自己有优越感的点， 都争先恐后地过来踩她。 这种心思，顾母见了太多，早就习惯了。 就像顾肆衍和姜明茶结婚前，顾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有出息，一个孝顺，谁看了不说好。 但是那些人不管说什么，都要绕到顾肆衍兄弟俩都打光棍上来。 还是这批人，还是这样的心理。 没意思透了。 姜明茶以前就觉得顾母是从生活中悟出了大智慧的人。 现在听到顾母说这番话，越发觉得顾母真是厉害！ “嗯！妈说的对，不理他们！” 哎哟喂。 顾母被姜明茶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妈就随口说说，咱马上就要去省城了，不跟他们计较，都是乡下人，知道啥啊。” “嗯~” 姜明茶摇了摇头，“乡下人也很好，她们虽然有那样的心思，但大多数人还是不错的，妈，说不定城里人还没有乡下人好呢，我就觉得您比好多城里女人有智慧。” 哎哟喂！！！！ 顾母这些真是憋不住了，笑的嘴角乱飞，“我还有智慧啊，我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有啥智慧！” 不过吧，前半句话，也说到了顾母心里。 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谁没点小毛病啊。 嘴上说几乎，有时候还能吵起来，但好的时候，那也好的不行。 后面这句话呢，哈哈哈哈哈，那真是。 姜明茶：“就是有智慧啊，刚才您说的那些话，就是从生活中悟出来的大智慧，书里都没有。” “哎呀妈呀。” 顾母脸都红了，“妈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赶紧吃，中午吃啥，妈给你烧个腊排骨吧！” 顾母真是高兴。 都要把年夜饭的主菜腊排骨提前做给自家乖乖儿媳妇吃了。 顾父吓的腰差点扭了，这婆娘还是这德行，一高兴，就瞎来！ 姜明茶也吓了一跳，连忙拦住顾母：“妈我不想吃排骨。” “瞎说，你明明最喜欢吃排骨了！” 姜明茶：“......真的，这几天吃肉吃太多了，今天就想吃白菜，解解腻。” 顾母不理解。 咋还有人吃肉吃腻了。 让她刘金凤一天三顿吃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吃肉，她也吃不腻啊！ 不过吧，顾母皱着眉看自家儿媳妇，她好像说的是真的？、 “那妈今天中午给你烧白菜？” “嗯！” “妈烧的白菜好吃。” 哎哟。 这小嘴甜的。 顾母直接去田里扭了两颗最大的大白菜！烧了满满一锅！ 顾肆衍等人看到面前这锅都快溢出来的白菜时，沉默了。 “吃啊。” 顾母喜滋滋看着儿媳妇，好像是在等夸奖一样。 姜明茶扬起笑，夹了一大筷子白菜，“甜滋滋的白菜，真好吃。” 虽然但是，入冬后，家里经常吃肉。 鱼啊，肉啊，还有猪血啥的，姜明茶也时不时带点肉回来，他们真是吃了不少肉，家里也还有不少存货。 吃了这么多天肉，今天突然就吃大白菜鸡蛋和酱洋姜。 别说，还真挺好吃的。 毫无疑问，一大锅白菜，又被干的干干净净。 下雪后，姜明茶就不出门遛弯了，都在家里走走，转转。 他们家院子大，多转几圈，还真能走一会。 不过吧，今天姜明茶就走了几步，便端了个板凳在门口坐下。 顾母疑惑蹲在姜明茶旁边，紧张问：“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明茶摇了摇头，手里拿着一根比较细的木棍，在地上画了几个大字。 顾母看了好半天，感觉有点熟悉。 “这是啥？” 姜明茶把木棍递给顾母：“妈，这是您的名字，刘金凤。” “好听，也要看。” 手上的木棍一下子就变的烫手，顾母有些手足无措，“咋了，突然写我的名字干啥。” 顾母记忆好，脑子转的也快。 其实已经想到自己下午说的她都不会写自己名字的话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不会写自己名字了，其他人也知道。 顾母也好几次在要求签自己名字时不会写、而生出想学写自己名字的想法，但都不敢说出口。 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她也要面子啊。 这时候，大多数人好像都以“不求上进”、“不识大字”为荣。 谁要是突然开始看书写字，都会嘲笑他。 顾母也怕。 所以从来没敢说过。 “教您写自己的名字呀，妈您可是家里的女主人，以后再有要家里签字的事情，您也可以上！” 第143章 麻辣兔头 她是女主人？ 顾母被姜明茶的几句话说的耳朵嗡嗡的。 她一直都在为这个家忙前忙后，毫无怨言，甚至有时候还自嘲说她就是家里的老黄牛。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自己操心。 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家里的女主人过。 也没有其他人，这样说过。 顾母怔怔拿着手里的木棍，心跳飞快，还有点热血！ 可不！ 她就是女主人！ 这群臭男人，特别是她家那死男人，离了她，锅都刷不干净。 裤衩都破洞了也不会补。 真是！ 顾母被姜明茶忽悠的、呸，是引导的，真的拿着木棍在地上描这些字。 第一遍，顾母紧张到手都在抖。 姜明茶移开视线，顾母才没那么紧张。 第二遍，顾母速度快了许多。 第三遍。 第四遍 ...... 不知道第多少遍，顾母笑了下，忍不住说：“挺简单的嘛！” “哪有，可难了，是妈您聪明。” 顾母：“哈哈哈哈我好像是挺聪明的！” 被姜明茶天天这么夸，顾母也觉得自己又聪明又勤快又能干性格好人缘好。 想到这，顾母还傲娇地往顾父那睨了一眼。 顾父：“......”这婆娘，真是飘了。 今天晚上他就要她看看，她是女主人，他也是家里的男主人！ 顾父清了清嗓子起身，回屋子前，又看了眼顾母认真的侧影。 不知道咋滴，突然眼睛有点酸。 这些年，顾母的不容易，他都看在眼里。 但是，这年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大家都过着一样的苦日子，一样在煎熬。 顾父也心疼自己婆娘，但他不善言辞。 也没有儿子儿媳妇那样的本事。 还顾忌着那点男人的死面子。 所以除了尽可能帮顾母多干家里的活、在外面也努力挣工分外，顾父也没有做其他的。 或者说，他没有办法做其他的。 现在看到顾母一天天活泼起来，明明都是快做奶奶的人了，反而越来越像刚结婚时的样子，顾父眼睛都热了。 唉。 还是他对不起她，亏待她了。 现在这样，真好。 顾母不知道顾父一个人又跑去矫情了。 跟着儿媳妇高高兴兴练了好一会自己的名字。 确认顾母在不看的情况下也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后，姜明茶又回屋拿出笔和本。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顾母，看到笔和本，赶紧摆手：“我在地上练练就行了，这是你们读书人用的东西。” “什么读书人不读书人的，东西生产出来就是给人用的，笔就是用来写字的，纸就是用来记录的，妈您在这上面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它们就算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了。” 顾母自诩有几分生活的大智慧。 但是碰到这种事情，还是被儿媳妇哄的一愣一愣的。 在姜明茶的引导下，握笔，还调整好正确的姿势。 写下第一笔的时候，顾母手一抖，成功画了一条蚯蚓。 顾母声音都小了许多，变的没有一点底气和自信：“......明茶我” “妈，怎么样，这笔还算好写吧。” 姜明茶好像完全没看出来顾母的手抖，张手握住顾母的手，带着顾母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顾母脸红心跳。 回头看了眼自己儿媳妇。 一直都知道自己儿媳妇好看，但今天，顾母觉得儿媳妇格外有魅力。 从外面捡了柴火顺便捉了只肥兔子回来的顾肆衍，看到这一幕眼睛突然有点疼。 “明茶，妈。” 顾母整个人一抖，嗫嗫说：“回来了，明茶教我写名字呢。” 姜明茶也笑着点头：“妈真的好厉害，都学会了，而且还写的特别好。” 顾肆衍是知道自己媳妇的“字”的。 鸡爪子爬的似的。 就她教出来这水平，顾母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为了给媳妇捧场，顾肆衍还是去看了下。 这一看，倒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了。 竟然真的写的还可以？！ 起码能认出来是三个字！ 看到顾肆衍的表情，顾母顿时有了信心，更加得意了，“嗐，这算啥，改名我把你们的名字都学会！” 顾母在这里大言不惭。 顾肆衍却直接把明茶从顾母身边拉了过来，“站了很久了吧，妈你自己写一会，明茶休息。” “哦哦，对，明茶你赶紧休息，我自己写。” 儿媳妇走了，顾母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不过还是打起精神，自己练字！ 以后，她刘金凤就是会写自己名字、可以在工分本上签字的人了！ 这不得出去好好炫耀炫耀？ 本来顾母都没打算练。 一想到可以出去炫耀，顾母顿时练的更加认真了！ 这边，姜明茶被顾肆衍拉到一旁，有点懵，“我不是很累啊。” 顾肆衍从怀里拽出一条兔子，“给你带了个小玩意。” 知道姜明茶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猫狗不能养，但是兔子没有攻击性，倒是可以在笼子里养几天。 顾肆衍特意活捉回来的。 姜明茶看到兔子的反应也确实如他所想，很惊喜。 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男人喉结一动，正想说要是喜欢的话，他再去捉只回来养着，两只兔子还能生一窝小兔子。 就听自己纯真可爱的媳妇说：“兔子啊，还挺肥，做麻辣的肯定香！” “麻辣兔丁，烤兔腿，麻辣兔头！” 天呐！ 去过成都的人，都拒绝不了兔肉。 姜明茶也是啊！ 她真的好久没吃到兔肉了！ 顾肆衍：“？？？” 兔丁和烤兔腿他能理解。 这麻辣兔头：“......” 手里的兔子突然打了个寒颤。 顾肆衍也头回感到不知所措。 倒也不是被媳妇吓到了。 而是在想，媳妇想吃，那肯定要做。 就是这兔头，应该怎么做？ 第144章 赶集 兔子最后还是没杀。 顾母写完自己的名字出来，听到自家儿媳妇和儿子在那里念叨怎么把兔子弄了吃，头都大了。 赶忙拦下他们：“怀孕的时候不能吃兔子！” 姜明茶：“？为什么？” 顾母：“怀孕的时候吃兔子，到时候生的孩子都是兔唇！” 越偏僻的地方，各种迷信和规矩越多。 姜明茶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尽管她平时遇到什么迷信的事情，也是宁可信其有，但还是觉得这事情有点荒谬呀。 不过顾母胎严肃，姜明茶也不想因为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闹的大伙不开心，便说：“我知道了，那兔子咱们就养着？” 顾母点头：“对啊，养着吧，过几天集市开了，还能带着兔子去换点东西。” 现在虽然不允许个人买卖。 但是每个月固定时间都会有集市，一般都在县城，大家拿着自己家不用的东西去集市上可以换别的。 除了物物交换外，也有一些特殊情况的人可以在集市上售卖东西。 比如拿到证明的，就可以卖东西。 像春联呀、糖葫芦、小玩意啥的。 姜明茶就在电视里看到过赶集，现实中还没去过。 听顾母这么一说，瞬间来了劲。 年底了，单位里没什么事情，姜明茶和白美玉都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去上班。 轮流值班，只需要一个人在那里就行。 明天有集市，正好姜明茶不用值班，顾母见她这么感兴趣，便说第二天带她一起去。 去赶集啊。 姜明茶期待的不行，当天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 “我们要不要带点东西去换啊？” 顾肆衍思索了一下，“可以带，带兔子吧。” 兔子是肉。 说不定真能换点东西回来。 白天还想着吃，但是晚上姜明茶拿白菜逗了会兔子，又觉得兔子那么可爱，还是顾肆衍专门给她捉回来的，又舍不得了。 “还是算了吧，兔子咱们养着。” 顾肆衍笑了下，帮她按摩小腿，特别是小腿肚那一块。 冬天人的活动少，一直坐着，气温低，血液循环也没有热天那么好，姜明茶还怀着孕容易水肿。 这几天，每天一到下午，小腿就胀胀的不舒服。 故而在泡完脚后，顾肆衍都会帮她捏一捏小腿。 放松肌肉。 再顺便给她按按脚板心。 男人的力度和手法都被锻炼出来了，按的格外舒服，完全不比盲人按摩店的技师差，姜明茶好几次都是被他按着按着就睡着了。 别说，这样按完，睡眠质量格外高，第二天起来整个人也神清气爽的。 就是顾肆衍吧。 香香软软的媳妇小腿和脚在自己手里，那么嫩白，他却不能心猿意马。 确实有点憋得慌。 姜明茶在那里想着明天要去买什么，顾母说还有糖葫芦，她早就心动了。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虽然吃多了对孕妇不好。 但是她可以买一串，就吃一个，剩下的都给顾肆衍吃。 还有春联！ 春联肯定要啊，买了春联，还要在家门口贴个福字。 有这种红红火火的装饰，才更有过年的氛围。 往年姜明茶都是一个人过年。 今年可以跟家人一起过年，还有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小宝宝，她对这个年充满了期待。 顾肆衍听着她的碎碎念，偶尔接一两句话，然后将她说的都记下来。 渐渐地，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肆衍把她的腿放好，盖好被子，一看，果然已经抱着胸前的被子睡着了。 放轻动作下床，吹了灯后，再钻到床上，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 外面大雪飘飞，一片冰天雪地。 屋子里只有两人平和的呼吸声，温暖如春。 集市都是早上出来，下午一两点就散了。 想要换到什么好东西，那都是去的越早越好。 这天一大早，天才刚亮呢，顾母就起床把早餐做好了。 集市在县城，他们得坐车去。 这么远的路，早上肯定要多吃点，还要吃有热汤的。 所以顾母早上起来就开始擀面条，煮一锅清汤面，再窝个鸡汤，吃完能顶一上午。 面条丢锅里后，顾母就去叫姜明茶他们起床。 等他们收拾好，面也煮好了。 清香浓郁的鸡蛋面，光是喝了口汤，姜明茶就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妈，您手艺越来越好了，要是再早点，都能去开店了。” 最开始，顾母做饭只管做熟吃不死人就行。 后来开始慢慢注意味道了。 现在知道儿媳妇什么都喜欢好看的，她也被明茶带着，觉得这吃饭是人生中的大事，不能马虎，也开始讲究色香味俱全。 就这样一碗简单的清汤面，顾母还特意煮了点青菜做装饰。 桌上还有酱菜。 顾母也喝了口汤，被姜明茶夸的高兴的不行，“嗐，哪这么夸张啊。” 说完又顿了顿，“不过吧， 我也觉得我手艺也不比国营饭店的差。” 顾母这么一说，姜明茶才想起来。 他们之前虽然从国营饭店给顾母带过吃的，但是还没带顾母去过国营饭店。 所以顾母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飘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穷人家的孩子，赚钱第一件事，就是想带父母爷爷奶奶去吃他们以前没有吃过、舍不得吃的。 姜明茶也是如此。 她现在赚的钱真的不少，粮票肉票也有，看到顾母眼底很难察觉的好奇和向往，立马下定决心。 “突然好想吃国营饭店的包子。” 说完对顾肆衍眨了下眼，又看向顾母，“妈，中午咱们要不在县里吃了回来吧。” 在县里吃啊。 要是以前有人跟顾母说这话，顾母肯定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 咋滴。 家里的饭菜不能吃吗。 还非要去外面花钱吃，花钱吃的就更香吗？！ 可是这是自家的儿媳妇啊。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特殊情况，怀了孕就是容易饿。 现在天气还冷，带着干粮，到中午都成冰块了，也不能让她饿着吧。 顾母一咬牙，“行，那今天妈请你去吃国营饭店！” 正好前段时间苏结算工分，顾母手里还有几十块钱。 姜明茶：“哪能要你出钱啊，妈，您忘记我赚了多少钱了吗，这钱必须得我给。” 这种事情，顾母怎么都拗不过姜明茶，只能妥协。 不过吧，转过身，顾母立马激动的手都在抖。 她刘金凤也有能去国营饭店吃饭的一天！ 第145章 一家子出门 顾母把顾父他们都叫上了，包括还想睡懒觉的顾肆裕。 一家子，都穿上最厚的棉袄棉裤，带着大棉帽，手套，围巾捂住脸，风风火火出门。 要不怎么说黄主任会做人呢。 前段时间黄主任来了个电话，说今年制衣厂效益好，他这边也跟着成了热门人物，忙的不行，本来想过来给顾母他们拜个年，都很难抽出时间，就寄了点东西过来。 三套男士的棉衣棉裤，还给顾母他们一人寄了一套帽子围巾手套！ 好家伙，这些东西，买的话都要三位数了！ 顾母吓的想寄回去。 姜明茶和顾肆衍却让他们坦然收下。 上辈子姜明茶是博主，逢年过节，也会收到自己合作过的各个品牌的pr礼物，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既然黄主任能给她寄这些，就证明姜明茶带给黄主任的利益，远超过这些东西。 听姜明茶这么一分析，顾母又觉得明茶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也给他们寄点东西回去！” “城里不是什么都要钱买，特别是山货，还买不到，我们就给他们寄点！” 顾父顾肆衍经常上山，整些山货什么的回来风干。 除了菇子这些，还有一些野味。 黄主任这么大方，顾母也不好意思小气，给打包了一大包，给黄主任邮寄过去。 黄主任收到后又特意拍了封电报，表示自己很喜欢，有机会一定要当面跟顾母他们道谢。 有了黄主任这封电报，顾母顾父这老实人才能心安理得收下黄主任寄过来的东西。 别说。 穿着新衣服，戴上新围巾帽子手套，脚上穿的是顾奶奶给他们新做的棉鞋。 看着，还跟城里人似的！ 明明冷的不行，顾母还能挺直腰，觉得自己格外神气！ 就是吧，顾肆裕手里还抱着一个南瓜，看着有点格格不入。 今年家里南瓜长的格外好，吃都吃不完，他们都快吃吐了。 正好抱个去集市，跟人家换点其他东西回来。 昨天夜里雪大，地上都有积雪。 约莫五厘米深。 白茫茫的一片，脚踩下去，还会嘎吱响！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人，看到这样的雪，真是惊喜的不行。 虽然她穿的是皮鞋，但是家里仍怕她鞋子打湿。 都是他们在前面走，让姜明茶踩他们踩过的地方。 很快到了坐乡村客车的地方。 他们掐着点出的门，没等一会，客车就过来了。 顾父他们还没坐过客车呢。 一脸懵逼地被姜明茶引导着往里面走。 看到他们都坐好后，顾肆衍才掏出钱买票。 等顾父顾母反应过来要去抢着买车票时，顾肆衍已经把一家人的票都买好了。 顾母：“哪能让你们买票啊，同志多少钱，我来给。” 售票员笑着把钱收好：“这位同志已经都给付了，大娘您坐好。” 旁边的人看到他们抱着个南瓜，便问：“你们也是赶集去的吧？” 顾母点头：“是啊，去换点东西。” 看他们也是在村子路口上车，口音也是他们这的，但是身上又穿的是那么好的衣服，大伙都好奇的不行。 一个两个，都在偷偷观察他们这一家子。 “换南瓜啊，这南瓜长的真好，我看着都想吃了。” 这话就是客套话了啊。 经历过这几年的人，回想起来，最不愿意吃的就是南瓜、冬瓜、红薯。 为什么。 因为这时候粮食紧缺，但是南瓜红薯这些东西产量大，好多人家里顿顿都是这些东西，真是吃到想吐。 像这个南瓜，也只能跟城里人换。 “大娘，刚才买票的是您儿子吧，真孝顺。” 提起儿子儿媳妇，顾母就骄傲了，“对，我大儿子，这是我小儿子，还有我大儿媳，他们都孝顺！” 说话的时候，顾母那股由内而外的高兴自豪，那真是看的别人眼都红了。 这何止是孝顺啊。 还很有出息啊！ 顾肆衍和姜明茶大大小小都算个名人，车上已经有人认出他们来了。 “这不是红安公社的拖拉机手同志和广播员吗？！” 车上其他人一听，这都是公社的干部啊，纷纷往这里看，好奇的不行。 姜明茶和顾肆衍也惊了下。 没想到这都有人能认出来。 顾母也震惊了，她家儿子儿媳妇还成名人了！ 不过吧，这是自己孩子，顾母和顾父都骄傲的不行。 就连顾肆裕，都为他大哥大嫂骄傲！ “大娘您真是命好啊。” “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吧，媳妇给做的吧？” “那肯定啊，儿子哪有媳妇细心啊，这一看就是媳妇安排的。” 顾母越听越上头，直接回头跟车上那些人聊了一路！ 聊明茶有多好啊，别人就开始吐苦水了，说自己儿子不孝顺，儿媳妇还要骑到她头上来！ 一边说一边哭。 顾母本来就是个心软又共情能力强的人，看到人这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安慰了一路。 还把自己小时候过的苦日子拿出来说。 说到最后，顾母甚至还换了位置！ 直接坐那群人中间去了！ 顾父：“......”这婆娘，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顾肆衍顾肆裕习以为常，他们亲妈从小就这么能聊天。 小时候送他们去学校，也能半路跟别人聊起来，耽误上学。 所以他们毫不怀疑，顾母能一直跟别人聊到集市上。 姜明茶也是被顾母的社交牛逼症给惊到了。 顾母这本事，要是以后真的跟他们一起去省城了，也不怕孤单啊！ 甚至还能开个茶馆面馆啥的，绝对不缺客源！ 就在他们都以为顾母已经快跟那人处成姐妹的时候，顾母却突然翻了脸。 因为那人哭着哭着，看到姜明茶那种红润的脸，以过来人的语气跟顾母说： “妹妹，我是过来人，告诉你，儿媳妇千万不能对她太好了，得拿捏住她，要不然等她以后骑到你头上来了，有你受的。” 第146章 女孩帮助女孩 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心理。 这种姜明茶和顾母完全不能理解的心理。 那就是自己当媳妇的时候婆婆不亲丈夫不爱，等她当了婆婆，看到儿子对儿媳妇好，心里就不爽，在儿子儿媳妇中间挑事，欺压儿媳妇。 非要看到儿媳妇和自己当年一样惨，心里才舒服。 这还不算什么。 这个大娘才炸裂。 顾母安慰了她这么久，姜明茶本人还在这，她竟然跟顾母说，让顾母不要对姜明茶太好？ 有病吧。 姜明茶真是愣住了。 她自以为自己在福利院长大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人心险恶都惊不到她。 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外有人。 顾肆衍顾母他们一家子更是直接黑了脸。 顾母啪地一下站起来：“不是，你有病吧？！” “活该你这么惨，我看你还不够惨，心思这么歹毒，我家儿媳妇这么好，你竟然要我拿捏她，我告诉你，老娘不会拿捏儿媳妇，只会拿捏傻逼，不信你试试？！” 顾母这架势，把那人吓的直哆嗦。 但车里这么多人看着，那人面子上下不来。 甚至还觉得顾母有病。 她也是在为她好。 现在的年轻姑娘嘴巴甜会哄人，等你年纪大了躺病床上不能动试试？ “你你你.......这么多人，你敢打我？” 顾母冷笑，“你觉得我敢不敢打你？” 那人又是一哆嗦。 车上其他男同志也看傻了。 顾母嗓门大啊，刚才顾母跟这些人聊天的时候，哈哈哈大笑，大伙都听的清清楚楚。 还以为这女同志就是看一个爽朗活泼还有点傻的女同志呢。 现在顾母突然变了个人，直接抡起胳膊要打人，大爷大叔们都惊呆了。 好家伙。 这反差感。 直接拉满了啊。 还有点迷人是怎么回事？ 顾父骄傲地看了眼自己媳妇，他们家金凤确实有时候看着好像很没脑子一下子就被人骗走了。 但凶，也是真凶啊！ 大老爷们都被吓到了，这大娘更不用说。 她颤颤巍巍看了眼顾母的手，手掌心虽然没有冻疮，但是铺了厚厚的一层茧。 掌心的肉很厚，手指也粗，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干农活重活的。 这一巴掌下来，大娘脸已经开始疼了。 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她旁边的人也被顾母的气场震慑住，整个人都快贴到窗户上了。 “大姐，您消消气，大过年的，高兴最重要。” 姜明茶也推了下顾肆衍，让他去把顾母劝回来坐着。 下雪天路滑，万一车子轮胎打滑，顾母摔倒了怎么办。 “妈，快坐吧，这鞋子是奶奶给您做的新鞋子，估计没有旧鞋子那么防滑。” 奶奶。 儿媳妇的奶奶是谁，那肯定是她婆婆的婆婆啊！ 其他人立马品出来姜明茶话里的意思。 人家刘金凤对儿媳妇好，她婆婆对她也不差那！ 谁家婆婆，还给儿媳妇做新鞋子啊？ 这鞋子一看，就知道厚实暖和。 顾母跟姜明茶处了这么久，婆媳俩的默契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懂了。 扬了扬下巴，顾母点头：“那确实，我婆婆给我做的新鞋子，儿媳妇给我做的新衣服，我也烦啊，全身上下都是儿媳妇婆婆给我添置的，不像有些人啊，婆婆不疼，儿媳妇不爱，不过也是活该！” 那大娘被顾母这一番话讽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刚才她跟顾母诉苦的时候，把自己被欺负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大伙刚才只顾着同情她呢。 现在一听顾母的话，顿时沉默了。 这不就是罪有应得又活该吗？ 这人跟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你天天想着怎么使坏，别人凭啥对你好，你又不是钱？！ 那人老实了，还在顾母的威胁下说自己是在胡说八道，顾母才慢悠悠坐回去。 刚坐下，姜明茶就回头给顾母竖了个大拇指，笑眯眯说：“妈，您刚才真威风！” 顾父也有那种肉麻到顾母想一脚把他踹下车的眼神看着顾母，“嗯，很好。” 顾母轻轻呼出口气，扬起笑：“厉害啥，这不都是妈的正常水平吗？” 一激动，顾母又开始瞎说了。 大家都相视一笑，顾母是真可爱啊！ 等大伙转过头了，顾母把手掌心在顾父的裤腿上擦了下。 好家伙。 刚才她自己都吓了一手心汗出来！ 因为这个插曲，大家都感觉这一路格外快。 顾母还没从自己刚才的牛逼中回过神来呢，车就到站了！ 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前，但是车上人多，都挤着下车，明茶也大着肚子，便说他们等到最后下。 这车刚停下，有一个人就立马起身往外冲。 顾母一看。 这不就是刚才嘴贱那婆娘？ 跑这么快，是怕她再去补上一大嘴巴子吗？ 有本事嘴贱，有本事别跑啊！ 刚想嘲笑她，就见那人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 客车都给摔的抖了三抖！ 其他人：“......咋了，没事吧？” 司机和售货员也无语：“同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这车停在这里，所有人不下车，我是不会开走的！” “是刚才跟人吵架嫌自己丢脸想赶紧下车吧。” “还真是。” “我觉得也这样。” 那人真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灰溜溜爬起来，又快又小心地跑了下去。 大家见这人没摔出毛病来，都跟看笑话似的。 还有一些人，刚才就很赞同顾母的话，但是没有发声的女同志，下车前，对顾母说：“大娘，您真厉害。” 顾母这下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常年的厚脸皮还是让顾母笑着露出八颗牙：“啥厉害不厉害啊，咱都是女同志，女同志对女同志好，不是应该的？” 姜明茶一乐。 这不就相当于几十年后很流行的那句“girls help girls”(女孩帮助女孩)？ 啊。 顾母真的太可爱了！ 喜欢顾母喜欢的不行。 下车后，姜明茶都搂着顾母的胳膊，“妈，集市在哪里 啊？” 被儿媳妇搂着，顾母也比平时有兴致多了，“就在前面，走几分钟就到了。” 两个女同志在前面走。 后面跟了三个男同志，顾肆衍和顾父对视一样，都顿了下，默默收回视线。 心情真是复杂啊！ 第147章 血脉觉醒 快过年了，县城街上很热闹。 这时候物资紧缺，大部分人手里也没什么钱，一穷二白都不为过。 但面对春节这样一个节日，大家还是都拿出自己能拿出来的钱，带着孩子出来置办年货。 买点散装的饼干和糖，再买点肉啊什么的。 不管怎么样，手里没有一个人是空的。 还有小朋友拿着糖葫芦。 红彤彤的山楂上包裹着莹亮的糖浆，小朋友们手里有糖葫芦，恨不得举的比自己头还高，享受着其他小朋友投来的羡慕的眼神。 姜明茶最近也馋酸酸的东西。 看到糖葫芦，她也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顾肆衍注意到，找路边的小摊买了两串。 一串给顾母，一串给姜明茶。 “这个你不能多吃，最多吃两个。” 姜明茶怀孕后，顾肆衍也去了解了很多关于怀孕的知识，以便更好照顾她。 那天听到她说想吃糖葫芦，便去问了。 山楂酸甜爽口，但是性寒，孕妇可以偶尔吃一点，但不能多吃。 反正她平时胃口也小。 看到什么都有点想吃，但是每次都吃不了很多。 姜明茶惊喜地接过糖葫芦，“好，我就吃两个。” 顾母没想到自己也有。 扭头一看，街上拿着糖葫芦的不是小孩子，就是年轻女同志。 她一个马上要当奶奶的人，还吃糖葫芦？ “我不吃我不吃，这玩意耐放，拿回去放着，明茶明天吃也行，我吃什么吃啊？” 没想到，平时话最少的顾父竟然把糖葫芦硬塞到顾母手里：“想吃就吃，大家都能吃，凭啥你不能吃。” 刚才这婆娘看糖葫芦的眼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姜明茶和顾肆衍都被辜负突如其来的“霸道”给惊到了。 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退到后面，抿唇偷笑。 所以嘛，人与人之间的影响，真的很大。 以前顾父虽然对顾母很好，但是呢，一心疼钱，二不会说。 现在看到顾肆衍天天这么疼媳妇，顾父的血脉好像也觉醒。 顾母老脸一热，“呸，这么多人，你发什么神经。” 哟哟哟，嘴角都快扬到后脑勺了，顾母还嘴硬呢。 顾父嘴角也翘了下，“我没发神经，拿着！” 顾母：“......行，那我就勉强吃串吧。” 嘴上说着勉强，但是顾母吃的动作真是一点都不勉强啊！ 顾肆裕看到这，也赶紧去买了一串，从自己口袋里掏的钱，等会给白美玉带回去。 吃着糖葫芦，和家人一起逛着集市，顾母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才刚刚开始。 姜明茶则是首次感觉，自己真的重活了一辈子。 而且很值得。 像这样跟家人一起热热闹闹逛街置办年货，是以前只会在她梦里出现的场景。 还没到集市，就感受到前面的热闹了。 那条街上，人头攒动，充斥着讲价问价的声音。 顾肆衍将姜明茶护在里侧，“慢点。” 姜明茶把糖葫芦也收了起来，轻轻点头，兴奋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集市里有卖猪肉的摊子，那高高的架子上挂着好几条猪肉，还有大猪蹄，好多人路过都忍不住盯着看。 姜明茶也是。 猪蹄啊。 红烧最好吃了。 拿出钱和肉票，赶忙去买了条猪蹄。 顾肆衍接过放在提篮里。 路过对联，他们又走到对联摊前，准备买一套对联，红红的对联，看着就喜庆！ 顾母不识字，但也凑到旁边，跟姜明茶他们一起认真看对联。 顾肆裕：“妈您看啥呢，又不识字。” 顾母：“......大过年的，别逼我骂你！” 这卖对联的不是国营铺子，个人从别处搞到了证明和批条，然后从对联厂进的对联，拿过来卖。 卖多少，挣多少，都是自己的。 所以跟国营商店的售货员也不一样。 特别热情，一直赶着跟他们介绍。 听到顾肆裕的话，见顾母尴尬，也笑着说：“啥啊，对联上的吉祥话不都是这几句，主要还是看这字好不好看，挂着好不好看！” 别说乡下了。 就连县城甚至是省城，不识字的都是大多数。 听到摊主这话，纷纷应和：“这话说的有道理，肯定要贴着好看的啊！” 买东西就是图高兴。 大家见这摊主这么会说话，都挤过来买：“同志，你这对联怎么卖啊？！” “一毛钱一对，绝对划算，我这对联是国营厂子拿的货，跟供销社是一样的，比他们便宜！” “一对一毛，两对一毛八，你们可以多买，买的越多越划算！” 刚才还没什么人的摊子，一下子挤满了人。 顾母都惊呆了，这人也太能了吧！ 好不容易挑了两副对联挤出去，顾母一看这架势，小声说：“这一天能赚不少吧！” 竟然可以自己来卖？！ 姜明茶点头，“要是生意一直这么好，到大年三十，一千肯定能赚到。” 好家伙！ 一千呐！ 顾母想都不敢想，几天，赚他们十几年的钱！ 顾肆裕也震惊了，“哥，要不我们也来卖吧。” 顾肆衍睨他一眼：“你在厂子有关系吗，能拿到对联吗，能搞到批条吗？” “那人这么会说话，你会说吗？” 顾肆裕现在跟着顾肆衍学开拖拉机，好不容易沉下心思认真学习，他们农机站的站长已经跟顾肆衍说过，如果顾肆裕一直保持这个劲头，拖拉机手的工作差不多就稳了。 结果这人，还没定呢，又开始琢磨着跟人家一起搞对联。 人家能拿到对联卖、还在集市占这么好的位置，肯定不一般。 顾肆裕这傻小子要是真冲上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肆裕一听，顿时打消了念头，“也是。” 顾母他们也听在心里。 后面逛集市买其他东西的时候顾母都一直在观察，有没有什么东西。 是他们自己可以弄了，过来卖的。 明年他们也要过来卖！ 第148章 局促的父母 买了只鸡，一个猪蹄，一条鱼，还有半边猪头肉。 真的是大丰收啊！ 那篮筐都装满了！ 除了这些过年吃的肉外，其他东西也买了不少。 两副春联，橘子，还有桃酥、饼干、鸡蛋糕、糖果、麻花、花生这些过年家里必备的吃食。 顾肆衍和姜明茶出门前特意带了不少零钱。 今天恰好都派上用场了。 顾母就看着这两人跟钱不是钱一样，这也来一点，那也来一点。 真是心都在滴血啊。 这年轻人花钱，也太狠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忙活一整年，都赚了不到一百块钱。 明茶和肆衍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就比她一年的工资高了。 还不提顾肆衍会帮人组装收音机、自行车赚外快，每单赚的也不比一个月工资低。 姜明茶就更不用说了，跟制衣厂那边的合作，赚钱花哗啦啦流水似的！ 算了，他们自己赚的钱，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再说了，刚才他们付钱的时候顾母都在后面跟着算。 买了这么多东西，才不到二十块。 他们半个月的收入都不到。 这么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了。 买完这些从集市中挤出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而且逛街还挺消耗体力，好像啥也没做呢，就已经感觉自己饿了。 饿了咋办？ 昨天明茶他们就说了要去国营饭店吃，顾母也一直惦记着呢。 但是刚才他们花了这么多钱，顾母真的不好意思再让他们继续花钱了。 所以从集市一出来，顾母就赶紧出：“累了吧，咱们回去吧，明茶你要休息。” “不累啊。” 姜明茶精神奕奕的，眼睛又圆又亮，整个人都充满朝气，哪像是累了的样子啊。 就连顾肆裕和顾父都挤的没精力了。 顾肆衍还好，但显然也不像姜明茶和顾母这样亢奋。 姜明茶清了清嗓子，女人嘛，就是爱逛街啊！ 而且集市上的东西比供销社还便宜，在她看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可不就多买了点。 “正好，逛完集市都累了吧。” 顾母一听儿媳妇说累了，赶紧点头，“是啊，累了。” 累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别再花钱了！ 像顾母他们这些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人。 花钱真是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啊。 结果下一秒，就见姜明茶又兴致勃勃说：“那我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吧，顺便坐着休息会！” 天天在家里吃柴火灶烧的农家菜固然美味。 但是她偶尔也会想念国营饭店的手艺啊。 想到国营饭店的青椒肉丝，盖上米饭，她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顾母：“.......”行吧，那等会她一定要抢着给钱。 这么一安慰完自己，顾母也立马扬起笑。 嘿，她刘金凤也要去国营饭店了！ 年底，大伙都分了钱，手里也比平时厚实。 而且不少人都喜欢在年底说对象什么的，这时候大家比较闲，国营饭店吃饭的人都比平时多。 顾肆衍个子高，第一时间发现最后那张空桌子并且占住位置。 然后问顾母他们，想吃什么。 虽然他们一家都没来过国营饭店。 但是没吃过猪肉，总听过猪跑啊。 他们都知道，国营饭店的东西又要钱，又要粮票。 最便宜的就是面白馒头和清汤面了。 清汤面8分钱一碗，馒头五分钱一个。 顾父：“我要一碗清汤面吧。” 顾母看了眼顾父，知道自己家男人最省钱了，跟着他点准没错，也跟着说：“那我也要一碗清汤面，都不饿。” 顾肆裕：“我也这吧。” “都吃清汤面哪里行啊。” 姜明茶皱了皱眉，戳了戳顾肆衍。、 好不容易过年有时间带顾母他们来逛一下城里。 顾母他们恐怕一辈子都没来过，过完年他们又马上要准备去省城的事情了。 以后，起码近五年，他们想再带顾母他们出来吃饭都难。 既然要吃，肯定要吃好一点。 按顾母的性子，最好还要吃了让顾母可以出去炫耀。 顾肆衍心里神会，起身去服务员那里点单。 “两碗肉丝面，两碗水饺，一碗馄饨，再来一个青椒肉丝，一个青菜，一屉包子，两份米饭，可以多给几个小碗吗吗，我们家里人分着吃。” 服务员看了眼那桌，确实挺多人。 而且看他们穿的都挺干净的，便点头：“行，等会你取菜的时候跟师傅说一声，我让他多给你几个碗。” “谢了。” 点完菜回来，顾母他们赶紧问：“多少钱啊，我来给，你们千万别跟我抢。” 顾肆衍：“已经给了。” 顾母：“？？？” 姜明茶把桌子上擦干净，轻声解释：“妈，这边都是先付钱，再上菜，没事，您和爸忙活了一整年，都没怎么休息过，我和肆衍请你们在外面吃顿饭是应该的。” “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去省城了，以后一年都回来不到几次，还不得赶紧抓住在家里的时间好好尽孝啊。” “大过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为了一点钱在外面推来推去啊。” 顾母被姜明茶这么多话说的晕晕乎乎的。 只会呆呆坐着，点头，“好好好。” 姜明茶弯唇一笑，看着顾母顾父他们明明穿着比这边大多数人都好都新的衣服，却局促地坐在板凳上，有些好奇又有些迷茫地四处张望，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虽然顾父顾母是长辈。 但姜明茶脑海中却冒出一句话：“要多带孩子见见世面，这样她才不会被一顿高级西餐骗走”。 那时候，姜明茶一个人从一穷二白打拼出来，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可现在，看到父母这样，她又觉得，这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不仅是孩子，还有父母长辈。 “妈，您别看这里刷着大白墙，看着比咱们家里明亮，说实话，我觉得他们有的菜做的还不如您好吃呢。” 说到顾母有自信的领域，顾母屁股都感觉不难受了。 “啥啊，我那算什么，你别瞎说啊。” 姜明茶笑了下，“我瞎说什么，等会菜上上来了您就知道了。” 第149章 顾母又开始了 没等多久，他们这边的菜就好了。 顾肆衍让顾父顾母坐着，自己拉着顾肆裕去端菜。 顾肆裕大大咧咧的，看到面里的肉丝，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不是清汤面嘛？” “点的肉丝面。” 顾肆衍让顾肆裕先把两碗面端回去。 自己再端两碗水饺。 正好这个点也没人点餐了，服务员见他们拿不下，主动帮忙把其他菜端了上来。 堆满肉丝的肉丝面。 比小孩儿拳头还大的鼓囊囊的白面饺子。 小巧精致的馄饨。 还有那一晚肉丝和青椒都切的比筷子还细的青椒肉丝。 一屉八个的小笼包，那包子皮薄馅大，表皮松软，里面的汤汁都把包子皮浸透了！ 还有一盘青菜，和两碗米饭！ 顾母他们惊呆了，“咋点了这么多？” 顾肆衍熟练地把姜明茶碗里的馄饨盛了一碗出来，又给她盛了小半碗米饭，赶了些青椒肉丝在米饭上。 小馄饨搭青椒肉丝盖饭，主食配主食，快乐加倍！ 顾肆衍：“好不容易来一回，都试试。” 他把找服务员要的碗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都可以换着吃，至少可以吃两样。 顾母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咽了咽口水，说了句“下次不能这样”后，立马加入姜明茶的行列。 半碗饺子，里面夹了点肉丝面，再弄点米饭盖上青椒肉丝。 其中，这个青椒肉丝的汤汁就是灵魂的。 一搅拌，大吃一口，真香！ 一家人都是一样，一样吃一半，再每人一个小笼包，迈拓干饭，都顾不上说话了！ 别说。 这国营饭店的吃食舍得放油放调料，确实比家里的好吃！ 大家都埋头呼呼吃着饭，就连最后的汤都没放过。 每个人都吃到了米饭、饺子、馄饨、面，还有包子。 这来吃一顿，都够顾母回去吃一年了。 吃完后，大家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扭了扭。 要不是这里人多，真想松松裤腰带啊！ “怎么样？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买点别的？” 一听还要去买别的，顾母真是恨不得把手摆成钟摆，“饱了饱了，再吃，肚子都要撑破了。” 见顾母他们都不似说话，姜明茶自己也有点撑，才点点头，一起走到车站，准备坐班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还在回味。 “这馄饨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像饺子，又比饺子皮薄，更入味，下次可以包了给你们奶奶送点过去。” 可不，馄饨吃着跟饺子差不多。 但不用那么多白面，也不用那么多肉馅。 性价比绝对高。 而且顾奶奶不太爱吃大荤，像馄饨，吃着倒是刚好。 “可以啊，过年包饺子的时候顺手就包一点吧，妈您会擀馄饨皮吗？” “废话，妈肯定会啊！” 顾母骄傲的，面食可是她的拿手活！ 除了馄饨，还让顾母觉得新奇的就是那一口一个的小笼包了。 之前顾肆衍他们带的都是大包子，顾母他们还是头一回吃小包子呢。 竟然觉得比大包子也不差。 这回顾母真是学了不少，摩拳擦掌，打算回去了，好好发挥发挥。 溜达了一会，到车站时，车正好来了。 他们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回去时也不至于吃的太多胃里被颠的难受。 而且巧的是，车上的售票员和司机，就是来的时候的售票员和司机。 一看到他们，售票员就认出他们来了。 看到顾母，更是后退几步，“大娘，你们准备回去了？” 顾母吃饱了，心情好，点点头：“是啊，回去了。” 见他们背后的竹筐塞了不少东西，又笑着说：“买了不少东西吧，今年收成后，大家都能过个肥年。” “是啊。” 不过他们家今年过这么好，跟收成倒是没太大关系。 完全就是沾儿子和儿媳妇的光啊。 而且顾母这次学乖了，一上车，就抢在顾肆衍的前面打票，“同志，我们几个人一起的，多少钱啊？” 售票员看了眼姜明茶他们。 顾母赶紧说：“总不能出来一回，我和你爸一分钱都不出，再这样，下次我们不跟你们出来了。” 顾母太过坚决，没办法，只能应了顾母。 打完票，顾母心里瞬间舒坦多了。 她刘金凤自己要强了一辈子。 今天跟着儿子儿媳妇后面混吃混喝混玩的，她心里还有点不踏实。 现在终于付了回去的车票，顾母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头回像今天这样啥也不管的玩了大半天，一家人都有点亢奋。 回去的路上都还在说，今天的集市怎么怎么样啊。 今天国营饭店的饭菜怎么怎么样啊。 等客车到他们村子路口，下车的那一刻，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路，他们都有一阵恍惚。 如果不是顾肆裕背篓里的猪头猪腿和鸡鱼还很重。 他们都要以为今天的经历是一场梦了！ 腿还有点软呢。 一家人又整整齐齐往家里赶。 回来的车是三点发车，现在才四点钟。 回去收拾收拾，晚饭肯定不吃了，但是要跟顾奶奶把春联送过去。 一起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竟然也不觉得冷。 很快到了他们生产队。 队员看到他们一家人从外面回来，都愣住了，“咋了，你们干啥去了？”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心里一个咯噔。 顾母又要开始了！ 真是知母莫若子啊。 顾母就等着这一刻呢！ “嗐，还能干啥去，就是一起去坐客车县城赶了个集市，买了点东西，又顺便在国营饭店吃了点饭休息了会，再坐车回来，哎哟，撑死我了！” 短短一句话，真是信息量满满啊。 年关前后去赶集不算什么稀奇事。 手里有钱没钱，大家都爱去凑个热闹。 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舍不得坐客车的。 要么走着去，要么就一起拼个驴车去。 客车太贵了啊，大多数人都舍不得这么钱。 就算去了，也不会在国营饭店吃东西。 太贵了！ 带点干粮垫吧垫吧，就能省不少钱呢。 像顾母他们这样，又是坐客车，又是在国营饭店吃饭，看着还是买了不少东西。 真是疯了吧？！ “你们以后日子不过了？！” 第150章 男人在工作面前什么也不是! 一直都知道刘金凤家的儿媳妇败家。 但是没想到能败家成这样啊。 而且以前就是姜明茶带着顾肆衍胡闹。 今天姜明茶竟然带着他们全家人胡闹。 这一家人去县城，又是买东西又是吃，这得花多少钱啊？！ 而且别人都是走去或者坐驴车去。 他们倒好，一家人竟然都坐客车去。 这一去一回，车费都好几毛了！ 真是疯了吧！ “刘金凤，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对于自己败家这个言论，姜明茶早就已经接受了。 而且她已经够低调了好不好？ 每次把空间的肉拿出去提回来，她都是偷偷提的，从来没让别人看到。 家里吃肉也都是关着门。 吃炒肉关着院子门，吃大肉关着厨房门。 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家天天吃肉，顿顿吃肉。 说真的。 姜明茶除了今天，她都好久没花过钱了。 虽然每次跟顾母说，自己打了酱油回来啊，自己买了米回来啊。 但是那些都是从空间里拿的，顶多怕露馅，去供销社买那么一点。 不过吧，别人认为她败家就败家喽。 总比大家都知道她赚了钱、没花钱、把钱都攒着后，时时刻刻盯着她的钱包，想从她这里搞钱比较好吧？ 这个问题顾母也跟姜明茶专门讨论过。 婆媳俩认知非常一致。 那就是宁愿装穷，也不能装阔！ 所以顾母被人这么刺激，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说：“嗐，谁知道这辈子多长啊，能先享受就先享受吧！” 那人：“......”好像还真踏马有点道理？ 等等。 不对啊。 他们没钱啊，就算想享受，没钱，拿命去享受啊。 顾母才懒得管他们想啥呢。 她得赶紧回去把东西放着了，然后去好好炫耀炫耀，还是要那种不经意的炫耀！ 她刘金凤也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回到家，鸡先养着，等年三十早上再杀。 猪蹄放在他们之前做的“冰箱”里。 姜明茶算是发现了，这里冬天一直这么冷，这“冰箱”根本不会化。 而且还怪好用的。 鱼是死鱼，回到家就赶紧杀了后剁成块放盐腌制，到时候红烧着吃。 还有饼干鸡蛋糕啥的。 一样拿了一点出来，准备给顾奶奶送去。 刚要叫顾肆裕，结果一抬头，那还见那小子的踪影哦！ 姜明茶被顾母的眼神逗的不行，起身说：“他应该给美玉送糖葫芦去了，东西我给奶奶送去吧。” 顾母一听就皱眉：“哪能让你去送，今天都跑了一天了，你身子又重，在家里好好休息。” “没事。” 虽然她确实比以前更加爱睡觉也更加能睡觉了。 但是她的体力并不比原来差啊。 甚至还因为吃的比原来多，锻炼比原来多，她感觉身体还变好了。 而且她回来都休息了好一会了。 反而是顾母，又是弄猪蹄又是弄鱼的，就没歇过，没过多久又要准备晚饭，这哪能让顾母连轴转啊。 姜明茶怕顾母不信，还抬高腿走了几步。 顾母吓了一跳，赶紧说：“行行行，那找个人陪你去一起去。” 顾肆衍正好把鞋子换了从外面走进来。 听到这话，主动拿起桌上的东西，“走吧，我陪明茶去。” 顾母这才终于放心，“早点回来啊。” “知道啦。” 等他们走后，顾母收拾收拾，打算歇一会，就又要做晚饭了。 虽然中午都吃的很多，但是晚饭不能不吃啊。 做点不顶饱又好消化的吧。 弄个酸菜疙瘩汤？ 躺床上眯着眼的时候顾母都还在回忆今天一天呢。 真美啊，就跟做梦似的。 ————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 但是路上很多行人踩过的痕迹，不少雪都被踩成了泥水，黑黑的。 姜明茶抓着顾肆衍的袖子，才这明白过来，为什么顾肆衍出门前要换雨靴。 太机智了！ 不过吧，她看了看他的脚，好奇问：“穿雨靴脚不冷吗？” 路过一个水坑，顾肆衍见没什么人，直接牵住她的手，带着她饶过水坑，“不冷，很暖和。” 姜明茶：“......” 行吧，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啊。 都是在一个地方过冬天，顾肆衍穿的还没她多呢。 但是他的手脚永远都是暖的，跟自热火炉似的。 就比如现在。 她带着手套，却能感觉到从男人那端传来的热气。 雪天的乡下很安静，都没什么人，只能听到两人踩在雪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以前看韩剧，觉得男女主总是在雪天出去散步，简直有病，不冷啊？ 现在跟顾肆衍一起走在雪地了，头顶还偶尔有树上被风吹落的雪花飘下。 她第一次get到了韩剧的点。 “顾肆衍。” 男人一边盯着路，一边回头看她：“怎么了。” 姜明茶小小的脸缩在红红的大围巾里，扎着蓬松的丸子头，衬的整个人就跟红苹果一样可爱。 她笑眯眯的，“没怎么啊，就是觉得这样散步真好。” 他们俩工作都忙。 除了接送她上下班，他们俩都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散步了。 仔细想来，其实他们都没有怎么恋爱，就直接步入了婚姻。 但一想，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直接相亲认识，觉得合适就开始准备结婚，结婚了就立马生孩子。。 这么一比，他们俩已经好多了。 顾肆衍看了眼她被冻的红红的耳垂，抬手帮她捂了下，“怎么出门的时候不戴帽子？” 媳妇真是奇怪，还觉得这样散步好。 这人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她瞪了他一眼，“我不冷啊，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 那个大帽子，就跟个锅一样，把她整个头都罩着。 一点都不好看。 冬天戴红围巾，就应该扎丸子头啊。 蓬松的，跟小动物一样毛茸茸。 臭男人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 臭男人不仅没有审美。 还把她精心扎好的围巾往上提了提，跟大多数农村人一样，直接捂住嘴巴、耳朵，如果不是姜明茶制止他，他都要把她的头给包着了。 “你干嘛啊，我真的不冷。” 顾肆衍见她脸圆圆的模样，确实心头一动，被媳妇可爱到了。 但是可爱，也不是这个可爱法啊。 得保暖。 姜明茶：“.......好了好了，我就耳朵冷，你把我耳朵遮住就好了。” 这里没人，姜明茶声音也跟平时一样娇娇的。 而且她也确实跟小动物一样，比奶奶养的猫可爱多了。 顾肆衍受用的不行，如果不是在外面，他肯定要把媳妇抱进怀里，好好亲一亲。 摸了摸她的脸，“听话，下次出门戴帽子。” “知道了。” 姜明茶点头，脑海突然重新过了一遍两人的对话。 耳朵冷？ 是啊！ 她怎么忘记耳罩了！ 毛茸茸的，好看又保暖的耳罩！ 顾肆衍这个大直男终于领悟到了一点点姜明茶说的散步很好，就见自己媳妇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快了不少，语气也急。 “快快，我们快给奶奶送完东西了回去，我还有工作！” 男人？ 谈恋爱？ 在工作面前都是屁！ 顾肆衍：“？？？” 第151章 她根本不是我妹妹! 雪天路滑。 就算姜明茶再着急，顾肆衍这次都没依着她，让她慢慢走。 姜明茶真是被这男人给折服了。 只能不断在脑海中画着耳罩等的样式。 这个年代，帽子不便宜，很多人都舍不得买帽子，所以才流行用个大围巾把整个人的头都包住，只露出眼睛。 而且很多城市里的女同志也讲好看。 不愿意戴这种帽子。 但如果是不仅会拉低颜值、反而会变好看的耳罩和帽子呢？ 耳罩肯定会难一点。 但是好看的帽子简单啊。 贝雷帽这时候肯定不行，太小资了。 但是毛线帽可以啊。 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毛线帽，下面不管是披头发，还是扎两个马尾，都好看。 这边冬天长，工厂过年也不停工。 这时候做帽子，还来得及。 在脑海中不断丰富帽子的样式，一直到顾奶奶那时，姜明茶都还在想。 “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顾奶奶知道他们今天去赶集了。 昨天刘金凤还特意过来，问要不要给顾奶奶带什么。 顾奶奶能要啥。 现在他们家有个啥好东西都要送点过来，顾奶奶真没什么想要的，反而还问刘金凤手里有钱没，她给点钱给他们。 刘金凤平时喜欢薅顾奶奶的羊毛。 但是钱不一样啊。 见顾奶奶要给钱给她，赶紧就跑了。 顾奶奶见顾母跑的比猴子还快，真是一言难尽。 现在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零嘴过来，更是一言难尽！ “我一个老婆子，早就不嘴馋了，都拿回去，过年家里有人来拜年，你们留着招待。” 顾奶奶这话，就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想法。 家里过年有好东西，那都是不能吃的，得留着等别人上门的时候拿出来充场面。 只有自家孩子去别人家拜年的时候，别人家往孩子口袋里抓的瓜子糖果饼干能吃。 姜明茶：“家里还有呢，买了不少。” 顾奶奶：“......”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她面前说儿媳妇败家了。 不过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顾奶奶一直都觉得，懂得花钱，才更懂得赚钱。 这两孩子赚钱的本事顾奶奶清楚，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她小心翼翼过了一辈子，格局也跟着小了。 “家里有你们就多吃点，拿回去。” “哎呀，我们真的不要，家里好多呢，您无聊的时候吃点零嘴也打发时间啊。” 姜明茶低头看到趴在顾奶奶脚上的猫咪。 这黄黄的毛发，做耳罩多好看啊！ 猫咪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委屈又急促地叫了声。 姜明茶：“......” “奶奶，那我们先回去了，春联给您也放在桌子上，三十早上我们再来帮您贴，您千万别自己贴啊。” 顾奶奶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这大冬天的，天黑的也早，你们怎么想的，大着肚子还跑出来。” 可能连顾奶奶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现在已经逐渐“刘金凤”化了。 爱打趣人，爱念叨！ 等姜明茶他们一走，顾奶奶赶紧带上门，回到火桶旁坐着，继续烤火。 看了好几眼桌上的零嘴。 饼干、鸡蛋糕、桃酥、糖......还真不少。 真是的。 给她一个老婆子拿这么多零嘴做什么。 她又不是孩子，爱吃这些？ 顾奶奶念叨了好几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奶奶突然起身，“算了，我就尝尝，这玩意到底好吃在哪里。” 第一块，桃酥。 光是拿在手上，就能感受到分量。 扑面而来的鸡蛋香、面粉香和油香，顾奶奶啧啧两声，这得多少油啊。 咬了一口，顾奶奶一顿，好像还真挺好吃的？ 没过一会，半盒桃酥已经去了一半，顾奶奶：“......”真香。 ———— 从顾奶奶那儿出来后，姜明茶就和顾肆衍往家里赶。 来的时候还有心思闲聊，姜明茶现在都没心思搭理顾肆衍。 这个时候，虽然大多数人都没什么钱，但是什么时候都不缺愿意为美买单的群体。 如果帽子围巾他们做一批很好的，说不定可以彻底打开省城制衣厂的局面。 他们马上要去省城了，姜明茶必须考虑的更长远。 省城跟家里不一样，什么都要花钱。 而且她既然选择了往大城市挤，她自然最低也要站在中层。 如果到了大城市还当最底层，那她还不如就在乡下，就在县城。 顾肆衍看到姜明茶严肃又认真的小脸，没忍住，看了又看。 娇娇软软的媳妇他很爱。 现在这样想工作很专注很认真的明茶同样很有魅力。 虽然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时听她叽叽喳喳分享一些趣事，说她的想法。 但是顾肆衍此时此刻也不忍心打扰她。 牵着她的手，一边看着路，一边护着她。 快走到家门口时，一旁的树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顾肆衍第一时间察觉，把姜明茶护到自己身后，沉着脸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女人。 姜明梅看着被男人护着的姜明茶，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中更恨：“顾肆衍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妹妹！” 第152章 姜明梅被抓 听到姜明梅的话，姜明茶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并且下意识去看顾肆衍的反应。 这些天，虽然她没有刻意去关注姜明梅的动静。 但是大家都住在一个生产队，多多少少能听到她的一些事情。 确实跟宋凯文有过一段，后来孩子没了，还被宋凯文传染了脏病，精神都有点不太正常。 当时姜明茶只是觉得唏嘘，但也没有放松对姜明梅的警惕。 不管在她看来，姜明梅再没有脑子。 但她好歹是一本书的女主角。 就算没有女主应该有的脑子。 但总该有点金手指或者女主的光环吧。 现在看到姜明梅出现在这里。 姜明茶除了有些惊讶外，还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从她阅书无数的经验来看，只要跟女主有关系或者有接触的人，总是免不得出什么事情。 如果...... 从小没有安全感，坚信安全感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她，不管顾母顾肆衍对她多好，姜明茶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的事业，并且对自己的未来一直有很清晰的规划，且一直在为之努力。 好像为的就是这样一天。 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而不是真的像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女人一样，完全依附在丈夫身上。 可尽管如此，她也避免不了，去在意顾肆衍的反应。 看到她眼底的慌张，姜明梅露出得逞的笑。 “你有病吧。” 顾肆衍把姜明茶护在身后，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姜明梅，“不是你妹妹怎么了，我还要去买挂鞭炮庆祝一下？” 姜明茶一愣，顾肆衍怎么回事，这个反应？ 姜明梅也愣住了。 她来的路上，设想了很多种顾肆衍顾母他们的反应，会嫌弃姜明茶是野种？ 或是和宋凯文一样，嘴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就开始冷落姜明茶，最后跟她离婚。 姜明梅自己尝过这些苦，她想要姜明茶也体会到！ 如果她当时不发神经，听自己的话嫁给宋凯文，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姜明梅恨啊。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看姜明茶后悔。 可结果...... 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顾肆衍对她已经没有耐心了。 特别是余光看到姜明茶看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并且再次竖起了防备。 明茶的内心跟她外表一样，是个软乎乎的小姑娘。 但是这个小姑娘又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有好多层。 最外面那层和善亲和，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盔甲，保护她在工作上生活中可以很快得到大家的好感，混得开。 亲和下，是她冷硬又坚韧的心。 顾肆衍都不知道、不敢想，她经历过什么，竟然会把她自己保护的如此好，不轻易对人打开这一层。 这一层下，就是真正的她，比她外表还有柔软。 顾肆衍好不容易让她慢慢放下防备，可以肆无忌惮对他撒娇，甚至生气。 姜明梅这个神经病突然跑出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竟然再次让她回到自己的龟壳里。 丝毫不夸张。 顾肆衍现在杀了姜明梅的心都有了。 “我说” 姜明梅不敢相信，并且再次挣扎着上前，还想继续说。 顾肆衍握住姜明茶的手，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口的疼，“我打女人。” 掌心的手轻轻颤了下。 顾肆衍感受到她的情绪，更心疼了。 他想直接抱着她回去，但是姜明梅一天不消失，这个疙瘩就一直在她心里。 顾肆衍把她的手握的更紧，“前些年你们对她做的事情，我一直顾忌着明茶的感受没做什么，现在你说了她不是你妹妹，不是你爸妈的女儿，行，那她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姜明梅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发展。 整个人都傻了。 整理了好半天，都没想明白顾肆衍是什么意思。 看着高大的男人牵着女人离去，姜明梅头又开始疼了。 凭什么。 凭什么？ 回到家，姜明梅又开始反复念叨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我重活了一辈子，我就应该赢” “她凭什么过的比我好？” 姜母最开始还心疼女儿。 可姜明梅情绪越来越糟糕，动不动就再家里摔东西发疯，姜母也渐渐没耐心了，直接不管她。 看到她说着说着，突然起身要冲出去，姜父发了火。 筷子拍在桌上，“天天就知道发疯，多少天没吃过安逸饭了！” 姜母：“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烦吗？” 姜父阴沉着脸，嘴角下撇，突然起身，从角落找了一根很粗的绳子，直接把姜明梅绑了起来。 乡下人，以前也学过打猎，打的结都是用来套野兽的结。 越挣扎越紧。 姜母没想到姜父竟然会直接把他们的亲生女儿像捆畜牲一样捆起来，尖叫一声：“你疯了！她是我们女儿！” “我看是你疯了！” “如果不是你一直惯着她，她会这样吗？” 姜父：“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那你就跟她一起滚，让我吃个安逸饭。”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挣扎的姜明梅听到动静赶紧大叫，姜母吓了一跳，赶紧找东西塞进姜明梅嘴里。 还没来得及把姜明梅弄进房间，院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接到举报，这边有人侮辱公社干部和先烈，还乱搞男女关系......” 刚说完，就看到被捆着的姜明梅在地上发疯，来人对视一眼，不顾姜母阻拦。直接把姜明梅抓走。 姜母一下子就崩溃了，“怎么办啊！” 姜父倒觉得抓走了正好。 这个女儿心思太大了，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都害了。 要是早点被抓走，说不定还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是看着这个这个嗷嗷哭的孩子，姜父皱了下眉，最后还是心软了，“明梅不在了，孩子我们帮她养大吧，等她出来。” 姜母不知道那里面的事情。 还以为姜明梅以后真的会被放出来。 听到姜父的话，心里踏实了一些，“好好。” 姜父看着这个孩子，虽然是外孙，但到底是个男孩，以后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就好。 第153章 姜明梅被带走 回到家后，姜明茶借口自己要画稿子，直接回了房间，并带上门。 顾肆衍把屋子里的火桶点上，确认屋子暖和了起来后，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说自己出门一趟，便离开了。 待卧室安静下来，姜明茶缓缓放下手里的笔。 从外面回来，姜明茶一直把自己缩在壳里。 顾肆衍见她情绪不好，却没说话。 就这样牵着她回家，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原来的她，姜明茶早就推演了无数种顾肆衍的心理和行为。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是怎么想的，下一步他可能会怎么样。 可是这么久的相处，她对顾肆衍的感情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导致一贯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理性的她竟然没有办法去推断顾肆衍的行为。 捂住脸，长长叹了声气。 她到现在没办法确认。 顾肆衍的反应，跟姜明梅说的那些话，到底是觉得姜家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对她而言更像一个累赘，迟早会拖累她，既然如此，姜明梅主动撇清关系，顾肆衍正好借题发挥，彻底斩断她和姜家的最后一点联系。 还是说，他猜到了别的？ 她不敢去深想第二种答案。 反复回想姜明梅和顾肆衍的对话，姜明茶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她根本不是我妹妹，不是我爸妈的女儿。” 按照姜明梅的性子。 如果知道她不是原主，肯定不会就说这两句话吧。 狗血真假千金文看的太多，她竟然觉得姜明梅说的是原主不是姜家父母的女儿。 而不是她不是原主。 这么一想，姜明茶心跳更快了。 我擦，怎么这么狗血？ 难道因为她是女主的“妹妹”、是书中的女配吗？ 所以身世也跟着狗血起来？ 但一回想姜家父母对原主的态度，姜明茶竟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猜想可能是真的！ 是啊。 明显原主比姜明梅更懂事，姜父姜母的偏心、甚至放任姜明梅对姜明茶的一些所作所为。 所以原主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这确实说不通啊。 难道。 原主其实是某个首富的孩子？ 不对，按年代文的套路，原主应该是某位跑到国外的资本家的孩子。 再过几年，外资到内地投资，原主的父母彼时已经成为当地官员都要去接待的外商，过来投资。 然后原主出车祸，或者外商出车祸，需要输血，又去医院验了血型，恰好能匹配地上？ 呸呸呸。 偶像剧害人不浅，直系亲人不能输血啊！ 想到这，姜明茶都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没有父母，生活太艰难，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她就学会自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自己开导自己，自己让自己开心。 虽然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 但确实有效。 起码她已经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画耳罩和围巾帽子的样式。 赚钱！ 顾肆衍直接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到公安，实名举报，看着公安把姜明梅带走，才放下心来。 姜明梅就算再疯，但也从押着自己人的动作上感受到了不友善。 拼命挣扎，又急又怕，面红耳赤。 “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两位跑一趟。” “应该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那人看到顾肆衍骑自行车手套和围巾帽子都没戴，手都冻的通红了，说：“交给我们你放心吧，同志你也赶紧回去吧。” 听到顾肆衍的声音，姜明梅猛地抬头，瞳孔倏地放大，“唔唔唔唔唔——！” 这些人是他找来的！ 顾肆衍瞥了她一眼，收回时间，“好，辛苦了。” 没管还在后面发疯的姜明梅，想到姜明茶一个人在房间里，顾肆衍只想赶紧回去。 飞快赶回家，顾母刚把饭做好。 这时候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顾肆衍在外面站了很久，头发上、眉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雪，肩膀上更不用说。 顾母看到吓了一跳，“你出门做什么去了，赶紧回屋烤会火！” “出去办了点事。” 顾肆衍把自行车停好，看了一圈，“明茶呢，还在房间里吗？” “是啊。” 顾母赶紧给顾肆衍倒了一杯热茶，“你先喝点热水，这要是着凉了咋办？！你说你，马上就要当爸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 顾肆衍本来不想喝，想赶紧去找明茶。 可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寒气吓死人。 这要是直接进屋，估计还会被她冻着。 顿了顿，烤着火把手里的热茶喝完，确认身上不冷了，放下杯子，“妈，我进去休息会，等会晚点出来吃饭。” 顾母点头：“行，我弄的疙瘩汤，就在锅里热着，你们饿了再出来吃。” “嗯，谢谢妈。” 看到顾肆衍着急的背影，顾母叹了口气，“这俩孩子，指不定遇上什么事情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先让他们俩自己处理，等他们处理不了，她再去想办法吧。 现在他们住一块，遇到什么，顾母还可以去和稀泥。 但马上他们俩要去省城了，两个小年轻，还带着个孩子，万一发生了什么，处理不来怎么办？ 那时候她又不在。 还不如现在让他们多练练，顾肆衍也多长点哄媳妇的经验，到了省城也好办。 顾母为自己的英明点头。 明茶说的没错，她果然是一个很有生活智慧的人啊！ “明茶，我回来了。” 另一边，顾肆衍走到房间门口，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而是在门口站了会，对着紧闭的大门说了句话，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才推开门进屋。 一进屋，就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的背影。 在他进屋的那一刻，原本放松的身影突然绷紧。 顾肆衍一顿，突然跺了跺脚，连“嘶”好几声，“冷死我了，下面又下雪了，鞋子也湿了，怎么感觉有点疼，是不是冻伤了。” 顾肆衍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但姜明茶恰好能听到。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观察她 的反应。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姜明茶下意识回头。 第154章 身世 一回头，就对上男人含笑的眼，姜明茶登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骗了！ 自从这人发现她很容易心软后，苦肉计都不知道玩了多少回了。 但可恨的是，她竟然还是次次上当！ 意识到自己被骗后，本来心情还有些复杂低沉的她哪还顾得上想那些事情，瞪了他一眼，扭过头。 还是跟刚才一样背对着自己。 但是顾肆衍却能感受到背的主人整个人情绪都好了起来。 笑了下，快步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还没等她说话，顾肆衍就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我错了，下次不骗你了。” 姜明茶：“.......”她敢保证，下次他还敢。 顾肆衍看了眼她的笔记本，上面一团团黑线，知道她没心思画图。 干脆把她手里的笔放下，把人换了个位置，让她侧坐在他怀里。 “我刚才出去了一趟。” 手上的笔没了，她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是尴尬。 顾肆衍知道她的小习惯，在紧张或无聊的时候，手上一定要有东西玩。 便把自己的衣摆抽出来放到她手心。 姜明茶顿了下。 轻抿唇瓣，开始玩他的衣摆。 顾肆衍见她乖乖的，便开始说事情：“去找了趟姜明梅，她已经被人带走了，没有十年八年出不来，到时候我们已经去省城了，不用再看到她。” 十年八年，这是顾肆衍说给姜明茶听的。 她大着肚子，不宜听一些很血腥的事情。 就姜明梅那性子和体质，就算他不使点手段，姜明梅也很难或者走出来。 更何况，他根本没想过要放过她。 姜明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茫然抬头，“她被带走了？” “嗯。” 知道她心思细腻，顾肆衍也没想过要藏着掖着，直接说了经过。 简而言之，就是他去举报了，带着人上门把姜明梅抓走。 姜明茶：“......” 虽然很震惊，但是她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顾肆衍的行事作风。 直接了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她不是说了你不是她亲妹妹吗，正好，我找人帮忙办了点事情，把你的关系从姜家脱了出来，到时候对外说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被拐来的。” 顾肆衍在送姜明茶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全部办法。 姜明梅肯定要解决，那女人就跟苍蝇似的，时不时出来恶心他们一下。 而且她还心思歹毒，留着她，顾肆衍不放心。 但是如果直接把姜明梅送进去，肯定会影响到姜明茶。 她刚被推荐上大学，万一因为姜明梅把这事情弄黄了，太不值了。 所以顾肆衍干脆顺势而为，跟他们脱离关系。 当年的事情，虽然姜家父母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但还是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顾肆衍说这句话，也不是胡说的。 姜明茶又是一怔，这事情的发展走向......怎么跟她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可又跟她的想法一致？ 回来后，姜明茶也没光顾着往坏处想。 也想了要怎么把这次机会利用好。 既然姜明梅那么笃定说自己不是她亲妹妹，那就肯定是姜母跟她说了什么。 姜明梅不好对付，但是姜母姜父就好对付多了。 想办法一诈，绝对能诈出来。 他们原来怎么对原主的，村里人都知道，所以她跟姜家脱离关系，也不会有人说她不孝顺什么。 这样就彻底跟姜家把关系断了，就算以后他们再整什么幺蛾子，她也能站住脚。 就是这些事情她做起来肯定会有点麻烦。 没想到，顾肆衍竟然真的已经帮她全部处理完了。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顾肆衍又把自己刚才出去打听到的一些事情跟她说了。 原来，姜母之前生完姜明梅后一直怀不上孩子，她想要一个儿子都快想疯了，到处找偏方。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肚子突然就大了，还不让人碰。 生孩子还是去医院生的，除了姜父，谁都没看到她生孩子的过程。 但她又确实抱了一个女孩回来。 不少人都察觉出来了有哪里不对劲。 但那时候日子苦，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有心思去在乎这些闲事。 后来大家才听到一点风声。 原来是姜母怀不上男孩，花钱找人从医院买的一个男婴！ 结果被人给忽悠了，用一个刚生下来就被人丢掉的女孩骗了过去。 这种交易都是晚上，姜母他们都没来得及细看，回家了才发现是个女孩。 当即就想把原主丢了。 但看到那张脸，才出生，五官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后长大了，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再说了，万一她真有一天怀上儿子了。 有这样一个“姐姐”帮她把她的儿子从小照顾到大，也没什么不好啊。 就算以后他们家没有钱给儿子娶媳妇都没事。 这不是现成的？ 而且也不用担心儿媳妇不孝顺，多好。 就抱着这样的心思，姜母他们把原主留了下来。 刚开始他们对原主也还可以。 随着原主慢慢长大，姜母一直怀不上儿子。 姜明梅又一直听到村里人说妹妹比她好看比她乖心里嫉妒，开始故意欺负原主，姜母视而不见...... 原主慢慢被折磨成那样。 顾肆衍之所以能肯定，就是因为姜明梅出事后，他们邻居好几次听到姜母和姜明梅的对话： “早知道她是个白眼狼，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扔了！” “如果不是她心狠，你也不至于这样。” 总而言之，就是把姜明梅的失败全部怪在姜明茶身上。 邻居是看到姜明茶如何长大、结婚后慢慢变好的。 之前在姜明茶小时候没有伸出援手，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在顾肆衍去问的时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姜明茶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原主竟然真的不是亲生的！ 不过吧，不是她胡想的什么千金归来呀巴拉巴拉的，原主还是个小可怜。 还是个刚出身就被亲生父母舍弃的小可怜。 跟她一样的孤儿。 第155章 误打误撞 听完后，姜明茶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是感慨自己和原主一样的命运。 二是感慨，书中的女主，竟然就这样被顾肆衍给解决了。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记忆力是不是错乱了。 顾肆衍才是男主？ 三呢，就是顾肆衍是不是真的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顾肆衍往其他方面想了吗？ 他很聪明，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时候那么平庸，突然就变的完全不一样，这么聪明。 还有那些衣服，画画的手法，无意识说出来的一些话，顾肆衍不傻。 只是他在装傻，或者说他无所谓。 只要面前的人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就够了。 管她是不是“她”，甚至是人是鬼，都无所谓。 而且知道她的性子，顾肆衍选择了装傻。 帮她捂紧她的马甲，见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顾肆衍没给她瞎想的时间和机会，抱着她起身，“走吧，跟爸妈说一下这个好消息、” 是的。 好消息。 妻子是一个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没有亲生父母，这种其他男人会恼羞成怒瞧不起妻子的事情在顾肆衍看来，就是一个好消息。 姜明茶震惊了。 没多久，她更加震惊了。 “这么好？” 顾母猛地一拍大腿，“我就说，他们两口子怎么能生出咱们明茶这么好的姑娘来，那真是太好了！” 顾父也点头，“嗯，是挺好的。” 那种父母，有还不如没有。 顾母是真高兴啊。 “早知道有这么大的喜事，我晚上就多炒个菜了！” 姜明茶：“......” 顾母他们这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的架势，真是把姜明茶给惊到了。 不过，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轻松，眼尾都不知不觉中弯了些许，“吃不完这么多啊，中午吃了那么多，现在喝点疙瘩汤、配点咸菜吃的很舒服。” 顾母的疙瘩汤里还放了青菜喝肉丁。 又要青菜又有面粉又有肉丁，就着咸菜，是真的好吃。 而且吃了胃里不会有负担，整个人都很舒服，很顺心。 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都被柔和的疙瘩汤抚平，姜明茶听着顾母絮絮叨叨说着今天去县城逛了一天发生的事情、过年的安排，真是最后一点低落的情绪的都没有了。 低头喝着汤，眼睫被热气熏湿。 吸了吸鼻子，疙瘩汤太烫了，烫到她眼睛都很热。 明天姜明茶还要去值班，吃完饭也没多耽搁，直接收拾收拾回屋洗澡了睡觉。 她不知道，顾母先前在她面前装的镇定，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你说咋有人这么狠心啊，孩子一出生就丢了！” “当年怎么就不是我去买孩子呢，要是明茶当时来了我们屋里，也不会经历这些啊！” 顾母真是恨不得把姜父姜母去千刀万剐。 之前就很看不上他们，但他们再怎么说，那也是姜明茶的亲生父母。 所以就算跟姜母吵架吵的再厉害，顾母也没有在背后说过姜母他们的坏话。 现在知道他们就是一个从人贩子手里买孩子的垃圾，顾母也不客气了。 狠狠骂了好几通！ 恨不得去他们家把他们从床上拖下来骂！ 顾父：“......大晚上的，别激动。”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 顾母看到的，是姜明茶这么多年白吃这么多苦了，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顾父却觉得，如果不是小时候那些经历，姜明茶也不会那么有勇气真的跟“父母”割断，这么努力，又是当广播员，又给公社书记写稿子，还赚省城制衣厂的外快。 就算怀着孕，都没有懈怠。 这么努力的性子，比多少男人都强。 如果她小时候是在他们顾家长大的，按顾母和顾奶奶对女孩子的喜欢，不知道多娇惯她。 被娇惯出来的孩子，很少会像姜明茶这样拼命的。 所以顾父顾母都没有怀疑过姜明茶为什么突然会变的这么优秀。 对此姜明茶只能说真是巧合啊，真是误打误撞！ 顾父顾母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见的过，知道的也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一个家里，往往最努力混的最好的都是那个不会哭只会埋头苦干的孩子。 顾母：“......好像也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们不是姜明茶，也没有资格对姜明茶的人生进行评判。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自己远远不如她。 顾母心疼她小时候的遭遇是真的，但是自豪明茶的成就也是真的。 再想这些也都没有什么用。 顾母长叹一口气，“算了，小时候没有爸妈，明茶嫁到我们家来了，就是我们俩的闺女，一样的，咱们对她好，不让她比有爹妈的女孩差！” 顾父幽幽看了她一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顾母想到这就开始偷着乐了。 第二天去单位的时候，姜明茶就发现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了。 “明茶，原来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竟然是他们从人贩子那里买的！” “真是太可恶了，我们之前还奇怪呢，明明你比你姐姐优秀那么多，他们硬是跟瞎了眼一样，偏心偏成那样。” “对了明茶，你婆婆他们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意见吧？” 知道他们都是在关心自己，姜明茶笑了下，“没有，我爸妈他们都很好，知道后对我更好了。” 这里的爸妈，指的是顾父顾母。 周永光听到她这话，感慨：“这算不算另一种能量守恒？” 小时候没有亲生父母，过的很惨。 结婚后公公婆婆对她跟亲生女儿似的。 这不就是能量守恒？ 自从顾肆衍要去省城机械厂后，周永光就跟突然醒悟了一样，一改以前吊儿郎当的的作风。 也开始看起了书。 兄弟去了省城，他也不想被好兄弟甩太远啊。 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是最有野心和拼劲的时候。 说看到顾肆衍运道这么好，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周永光找顾肆衍取了好多回经了。 总结出来的，就是要多看书，多实操！ 这样机会来了，才能抓住！ 第156章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能量守恒？！ 姜明茶听到这个词，差点被自己绊倒。 最近怎么回事。 原本每天乐乐呵呵除了吃饭睡觉外啥都不想的顾肆裕都跟着卷了起来。 好多次姜明茶看到顾肆裕一大早就在那里背什么机械原理。 顾母也是。 知道还可以卖糖葫芦啥的后，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不仅不像原来那样只想着把饭煮熟，还开始研究，怎么把饭做的好看，还香，一下子就能把人诱惑来！ 顾母现在，就算煮个面，都要放点青菜点缀。 做个窝窝头，都要在窝窝头上点缀两粒芝麻！ 顾肆裕说顾母疯了，顾父也对自己婆娘想一出是一出感到很无语，但是他不敢说。 顾肆衍已经“沉默寡言”。 只有姜明茶还在开口鼓励顾母。 并且还对顾母的“事业”表示支持，搞了些芝麻辣椒的回来。 顾母喜欢做，那就弄嘛！ 在集市听到顾母问“他们能不能来卖春联”的时候，姜明茶就知道顾母是个不甘平凡的农村女人。 未来市场放开了，顾母说不定会是第一批抓住机会下海经商的人。 但是顾母除了做吃食外，其他手艺都不行。 姜明茶便干脆鼓励顾母好好做吃的。 要知道，像顾母这个年纪以后想创业的话，做吃食是最容易上手、而且没什么成本，也最容易成功的。 姜明茶以前就听人说过，一个不起眼的小烧饼摊，摊主都靠摆摊在省城买了好几套房子。 不过顾母能不能赚钱都无所谓，重点是需要支持。 顾母顾肆裕天天在家里卷，单位里白美玉也在卷。 现在周永光也卷成这样，姜明茶都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的时代了。 这还是那个一个铁饭碗可以吃到退休的年代吗？ 大家怎么都这么卷啊？！ 察觉到她眼底的震惊，周永光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说：“你也不看看你们俩口子给我们多大压力，这不努力点能行吗？” 同时，办公室里其他也都投来幽怨的目光。 姜明茶：“......咳咳咳” 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被周永光这么一提醒，被大伙这么一看，姜明茶才意识到，公社的干部们......好像确实是越来越努力了哈？ 难道真是被她卷到了？ 姜明茶只猜到了一半。 确实，身边人的努力会给其他人的压力。 但身边人的成功，才是真正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工作、换个新的态度对待工作的重要原因。 姜明茶可以成功。 他们说不定也可以成功呢？ 见姜明茶不好意思，大伙都笑着打趣：“怎么，只许你们两口子偷偷努力往好单位好前途奔，不允许我们跟上是吗？” “就是就是！” 姜明茶被逗笑了，“说的什么话啊，当然希望大家越来越好啊，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在他们看来，现在机会确实很少，姜明茶和顾肆衍这样的机遇，真是可遇不可求。 但是姜明茶知道，没几年， 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社会被取消，这些很好的同事们，好的可以进县城或是留在基层。 但是绝大多数，都会失业。 她当然希望他们都有更好的未来。 同事们听到姜明茶这话，都在反复细品“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小姜这话说的好！” 李书记点头，带头鼓掌，“没错，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姜明茶看到大伙鸡血满满的模样。 顿了顿，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 —————— ps：生理期又加班，还感冒，实在扛不住了 宝们，请假一天 明天补上o(╥﹏╥)o 第157章 现实 大伙燃起来了，最高兴的是谁。 那当然是李书记了！ 开玩笑啊，以前单位里，大家来了后基本都磨洋工。 反正他们公社干部这辈子就这样了，升不上去，家里没有人杀人放火，饭碗也掉不来。 刚来的时候还有点激情，现在基本都没激情了。 能准点来上班，绝对不提前到。 上班就是为了等下班，还没到点就开始收拾东西，下班立马回家，一分钟都不带多待的。 现在呢。 大家都跟着热血激情起来，上班来的一个比一个早。 而且还主动排了值班表，每天都有人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以前上班事情干完了，大家伙就这路走走，那里看看，再说说话，喝点茶，总能把时间熬过去。 现在呢，没活还主动找事情做！就没实在找不到事情，那也要跟着学习！ 以前的工作，只要做完了能交差就行。 现在啊，真是一个个恨不得精益求精。 李书记真是高兴啊。 这样下去，就算姜明茶走了，也有人帮他写稿子！ 想到稿子。 李书记又牙疼了，把姜明茶叫到一旁，“你最近练字没？” 姜明茶：“......”李书记到底为什么对这个这么执着啊！！！ “练了，但是我身子您也知道，容易困，只能上班的时候多练练，下班回去实在没精力。” 李书记看了眼她的肚子，长叹一口气，“也是。” 不过吧，在李书记看来，姜明茶就是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人，眼看着她马上要去上大学了，就恨不得她去了大学里也能这么优秀。 他是从最底层混上来的，身边打交道的人也和普通群众稍微有点区别。 自然知道这个世道，没有背景的普通同志，特别是女同志，还是外表比较显眼的女同志，在职场上混起来，有多难。 越大的地方，水越深。 他当然希望姜明茶能够走的快一点，稳一点。 而这些的基础，就是姜明茶足够优秀，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有不可替代性。 除了字以外，李书记觉得姜明茶是没有什么其他很大的短板的。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都不是她的字了。 而是她怀孕！ 这女人一怀孕，一生孩子，后面的重心都会放在家庭上。 又要操持家庭，又要带孩子，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去拼事业的啊。 李书记这么多年看过来，这刚开始的时候，男女同志进度都差不多。 甚至女同志比男同志优秀的更多。 但是一到二十五岁，女同志一结婚，就不行了。 除了女同志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外，还有一点，就是男同志结婚后有人给他们打理大后方，男同志可以放开手去干。 在男女关系中，男同志显然是更占优势的既得利益者。 李书记从前作为既得利益者的一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看到姜明茶，李书记就不希望她走上那些女同志的老路了。 好苗子，好好干，走的更高更远，以后才能帮扶他们公社发展啊！ 姜明茶一眼就品出来李书记眼底的遗憾了。 上辈子她也在拼事业，自然知道李书记的担忧和遗憾是很正常的。 但她没办法跟李书记保证。 这种事情上，口头表示太虚了。 只能装不懂，“是啊，不过您放心，我平时也没拉下。” 李书记笑了下，显然没相信。 姜明茶：“......” “行了，你好好干，我忙去了。” 等李书记走后，周永光跑了过来，笑着问：“李书记跟你说什么呢？” 姜明茶：“还能说什么，说我的字呗，提醒我好好练字。” 周永光一想到她那手字，也沉默了会：“李书记说的对。” 姜明茶：“......” 这人以前不是很会说话的吗。 是最近跟顾肆衍走太近了，所以也跟顾肆衍一样说话随随便便就能把话题聊死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我有正事呢。” 姜明茶点头，“你说。” “之前我和老顾聊过，拖拉机手这个位置，他是打算让肆裕上的对吧。” 这个年代和几十年后不一样。 一个工作岗位，真的可以世袭。 爸爸退休，儿子女儿上。 如果下面的人都有工作了，这工作还能卖掉，好点的工作，卖个几百一千都有可能。 顾肆衍这个工作特殊点，不能买卖。 但是现在顾肆衍手把手在带顾肆裕，公社和农机站这边又有顾肆衍的关系在。 拖拉机手这个位置，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 但这种事情，在2外面还是不能瞎说。 姜明茶道：“好工作，谁不希望家里人能够上啊，这也得看顾肆裕自己的本事。” “嗐，跟我还这么见外呢。” 周永光挤眉弄眼，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了。 “是这样，我家这边呢，有个堂妹，刚十八，上过初中，长的也不错，现在过年，要不相看相看？” 好比以前的顾肆衍，现在顾肆裕也是个香饽饽啊。 哥哥嫂子有出息，他马上还要去当拖拉机手，刘金凤顾报国两口子做人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所以，要是真结婚，嫁给顾肆裕，那已经算很不错了。 姜明茶皱眉：“说什么呢，肆裕在跟美玉处对象，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永光完全没当回事，“白美玉马上要跟你一起去省城念大学了，她跟你和老顾不一样，” “你们家在这里，会回来，白美玉人本来就是知青，本来就是城里人，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你说她会回来吗?” 周永光分析的没错。 但是姜明茶听着还是不舒服。 之前她就知道周永光是个很圆滑、甚至有点现实的人。 但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他圆滑会来事的一面，现实的一面，姜明茶还是第一次见识。 白美玉是她的好朋友，顾肆裕是她亲人。 姜明茶也没直接怼回去，而是笑着反问：“那你呢，如果换做是你，你马上要去念大学了，你妻子孩子不是还在这，你会回来吗？” 周永光一顿，过了好一会，才不自然道：“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第158章 越来越离谱 “一个是对象，一个是妻子，不一样不一样。” 周永光这话说的都没什么底气。 他甚至有点扛不住姜明茶没什么笑意的眼神，含糊了几句，就借口自己有事情走了。 姜明茶看着周永光的背影，想到他这段时间这么努力，野心都差直接写在自己脸上了。 突然有点为他家里那位妻子担忧。 这个年代，对女人真的太不公平了。 感慨完，转身，对上白美玉的脸。 眼皮子一跳，白美玉什么时候来的？ 看她这表情，应该是听到自己和周永光的谈话了。 这周永光！ 姜明茶咬牙，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说给白美玉听的，想刺激白美玉，让她跟顾肆裕说分手，正好跟他堂妹腾位置。 “美玉。” 白美玉牵了下嘴角，“没事。” 她见姜明茶在自责，走过去牵住姜明茶的手。 握住她手的那一刹那，白美玉没忍住捏了下。 怎么会有人的手这么软，这么嫩，这么好捏？ 那她身上其他位置是不是也这么软？ 想到刚才周永光的话，白美玉心中冷笑。 她怎么可能放弃当姜明茶的弟妹，不对，是怎么可能放弃顾肆裕。 “我没多想，你知道的，我和顾肆裕说好等他五年，五年内他能凭自己能力再朝我走近一步，我们就结婚。” “嗯，我自然信你。” 白美玉听到她的话，弯眼笑了，很开心。 姜明茶却觉得她们俩这气氛有点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清了清嗓子，收回手，“对了，你什么时候去省城？” 手中一空，白美玉有点失望和遗憾，“我开学前再去。” “周永光刚才说的也没错，我去省城后，过年肯定不会回来，尽量多待会吧。” 虽然白美玉嘴上表现的对自己和顾肆裕很有信心，但她知道，两人断的可能性太大了。 她几乎不可能回来，顾肆裕也不可能去省城找她。 他们俩，基本只能靠写信。 这男女对象，不见面，就靠写信，感情估计很快就淡了。 算了，再说吧。 反正她说了会等顾肆裕五年，那就是五年。 下班回家，姜明茶立马跟顾肆衍说了这个事情。 顾肆衍皱眉，“我已经拒绝过他了，他怎么还找你。” 这段时间，周永光经常来找顾肆衍聊一些事情。 一呢，是为了找顾肆衍请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二呢，就是为了维护关系，现在走的近，顾肆衍以后在省城碰到什么机会，也能第一时间想到他。 三呢，就是顾肆裕了。 但是顾肆衍的嘴太严了，他什么都没打探到，后来急了，只能直接跟顾肆衍开门见山。 顾肆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白美玉是明茶的好朋友，要是他答应了，明茶还不得骂死他。 当时周永光还哈哈笑，把话题岔了过去。 谁知道，他竟然又跑去找明茶，还故意让白美玉听到。 姜明茶嘴角紧抿，“是啊，我真是气死了，你好好跟肆裕说，人家美玉都答应等他五年，也尊重他的选择，他也没什么心眼，别被别人给带坑里去了。” 姜明茶对顾肆裕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知道他多喜欢白美玉，也知道他干不出来脚踏两只船那种事。 但是他真的......太单纯了，又带着少年人的热忱赤城，对熟人没什么防备。 等他们走了，如果周永光真想使点心眼，顾肆裕还真很难防住他。 如果他和白美玉感情自然而然淡了，除了遗憾外，姜明茶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如果是因为这种事情，姜明茶就很不舒服了。 必须要让顾肆衍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这不仅仅是感情上，还有未来的工作上。 顾肆衍点头，知道她也是为了顾肆裕好，“放心吧，事情交在我身上。” 在姜明茶心里，顾肆衍还是靠谱的。 点点头：“嗯。” 然后亲眼看着顾肆衍出去，一把揪住正坐在火桶前给白美玉烤花生的顾肆裕，“你跟白美玉分了？” 顾肆裕直接跳了起来，“谁说的？！放屁！我们好着呢！” 看到顾肆裕的反应，姜明茶捂住眼。 顾肆衍沉着脸，“没断，我怎么听说你都要跟其他人相看了？都开始说结婚的事情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跟别人相看了，哥，他们污蔑我！” 顾肆衍松开手，“跟我说什么，该跟谁说找谁去。” 顾肆裕这些天脑子也没之前那么愣了，立马反应过来，花生都不管了夺门而出。 找白美玉去了。 顾肆衍回头，对上姜明茶一言难尽的眼神，挑了下眉。 像是在说：看，我说了包在我身上吧。 姜明茶：“......”有这个亲哥，真是顾肆裕的福气。 没多久，顾肆裕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还满面春光，跟之前一样，又开始傻乐了。 顾母刚才也从顾肆衍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顾肆裕这傻样，真是没眼看。 吐槽了两句，但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来烙饼。 这次都不是粉丝饼了，中间还有肉沫！ 她拿了两个给顾肆裕，让他给白美玉送去，“既然在你们俩在处对象，传出这种事就是你的不对，人家女同志这么好，你也好好哄哄人家，知道不。” 顾肆裕赶紧把饼接了过去，像是怕顾母后悔似的，笑嘻嘻说：“知道了，妈我走了！” 说完赶紧把饭盒塞到自己棉袄里，跑去给白美玉送饼。 “这小子。” 顾母翻了个白眼，同时自己也出去转悠了一圈。 这一圈下来，大家伙都知道了，顾肆裕跟人家白美玉感情好着呢，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散。 其他人听到这，表面上夸他们感情好，背地里都骂顾肆裕他们一家子都疯了吧。 人家白美玉都去上大学了，谁还会等他一个泥腿子啊。 但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有些蠢蠢欲动想把自己闺女或是侄女说给顾肆裕的人，都打消了心思。 但是呢，又开始打上姜明茶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了！ “明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要不咱们先定个娃娃亲吧？” 姜明茶：“？？？？” 第159章 过年 什么狗屁娃娃亲。 姜明茶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头也不回的跑了。 太吓人了！ 那婶子还在后面喊：“小姜，你好好考虑啊！咱们家都是熟人，知根知底的！” 姜明茶：“......”跑的更快了。 回到家跟顾肆衍说这个话，顾肆衍也是无语至极。 从姜明茶当上广播员后，顾母的人缘就开始变好了。 他们俩要去省城的消息传开后，更是不得了。 顾肆衍本来对这种事情就有点抵触，现在见这么多人把主意打到自家人身上，更是不满。 “以后别一个人出门，我跟你一块。” 虽然大家都说顾肆衍讨了媳妇后，像冰块被捂热了一样，都没之前吓人了。 但是总体上，大家伙还是有点怵顾肆衍的。 姜明茶点点头，窝进男人怀里。 虽然现在大伙都对他们一家热情的可怕，可一想到在乡下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没多久了，又有点不舍。 日子真是过的飞快。 一眨眼到了大年三十。 这天，整个公社的人都放假，除了姜明茶和白美玉外。 因为她们之前自己提议在春节这天可以用公社的广播放点喜庆的背景音乐，这样让春节更有意境。 结果，意境是有了，她们两人却要在全公社社员都休息的时候，还要来广播室。 好在一天只用在早上和下午两个时间段放十多分钟，一个上午去，一个下午去，放完就能回去。 姜明茶要跟顾母一起准备年夜饭，所以她跟白美玉商量好自己上午去。 这天早上。 尽管不用早起上工，但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大早就主动起来。 三十这天忙的很呀。 女同志一早上就要起来开始准备团年饭，男同志也要帮忙打水、劈柴，弄完还要带着家里孩子去山上祭拜先人。 今年有了比较喜庆的广播，大伙心情都很不错。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这个春节真的是在辞旧迎新，明年肯定会比今年更好，日子更有盼头了，干活的时候都更有劲。 顾母也是啊。 之前跟顾奶奶好说歹说，顾奶奶终于答应过来跟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除了顾奶奶外，还有白美玉要过来。 明茶肆衍他们翻过年来没多久就要去省城了，所以这个年夜饭，如果不是实在没这个条件。 顾母真是恨不得给他们整个满汉全席出来！ 一大早，就让顾父先把之前在集市上买回来的鸡给杀了，炖个鸡汤。 鸡汤也没弄的很复杂，直接整只鸡丢进去，放姜片，再放一大团香葱，再丢一把泡开的各种菌菇，等水开后转小火慢炖。 过年最不能少的就是炸货了。 虽然炸货废油，但是今天要做不少菜，本来也要用油，正好炸完的油可以继续用。 冬天藕又新鲜又多，藕夹肯定少不了。 切成片的藕裹上面粉糊糊。 还有藕圆子，炸出来的藕圆子又香又酥又脆。 春卷也必不可少，昨天晚上睡觉前和姜明茶一起包的春卷，以及炸鱼块。 炸货好的就是今天吃不完可以放着，下次再想吃时，放在锅里热一下就能继续吃。 家里人多，顾母干脆一次性炸了不少。 弄完炸货，姜明茶就回来了，开始跟顾母一起做菜。 当然，姜明茶和顾母做饭的时候，家里的三个男人也没有闲着。 顾肆裕忙着劈柴挑水，顾肆衍和顾父则是打扫家里。 把那两块木板门擦的干干净净，干透后，找邻居借了浆糊，把他们之前买回来的春联和福字贴了上去。 这个一贴上，过年的氛围马上就有了。 顾肆衍还去供销社买了鞭炮。 他们这边的传统，年三十晚上0点一过就放鞭炮。 放完鞭炮再吃个夜宵，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重头戏是晚上的团年饭，中午他们就对付吃了点。 顾母煮了一大锅面条，还窝了几个鸡蛋，一人吃一碗，吃完睡个午觉，起来了继续干活。 姜明茶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过新年，感觉一天下来跟打战似的。 不过吧，还挺有感觉的。 午休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顾奶奶已经被顾肆裕接过来了。 今天顾奶奶穿的还是旧衣服，顾肆裕还好奇呢。 顾奶奶瞪了他一眼，“新衣服要等初一穿，年三十这么多事情，衣服弄坏了怎么办。” 老人家的规矩总是很多，但也有道理。 顾肆裕立马麻溜回去换了旧衣服。 别说，穿新衣服干活的时候总怕把新衣服弄脏弄坏，干活都束手束脚的。 这旧衣服一换上，干活都利索多了，效率也高了。 特别是白美玉马上要下班了，顾肆裕就跟小马达似的，忙的快冒烟了。 赶在白美玉下班前跑到广播室。 到那时，白美玉刚从广播站走出来。 手里还拎着东西。 看到顾肆裕跑的气喘吁吁的，有点傻，白美玉悄悄笑了下，“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怎么还是来了。” 顾肆裕嘿嘿一笑，“在家里也没事情做，走吧。” “嗯。” 注意到白美玉手里还拎着东西，顾肆裕立马伸手接了过去。 这些事情，虽然他没处过对象，但是看到过哥嫂的相处啊。 只有有他大哥在的时候，嫂子手里就没拿过东西。 顾肆裕学习机械知识啥的慢，学习这些还是很快啊。 白美玉又笑了下，顾肆裕耳朵红了，“你这拿的什么啊？” 白美玉：“第一次上门不好空手，又是大过年的，买了点桃酥和饼干。” 手里的东西瞬间就烫手了。 顾肆裕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你带东西做什么，嫂子不是说了你只用带张嘴去吃饭吗？！” 白美玉又笑了，“对象第一次上门，肯定要带点东西的，这是礼数，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在意这些。” 顾肆裕还有一肚子话要说。 结果被白美玉这句“以后都是一家人”全部给噎了回去。 耳朵更红了，人也更呆了，“那.......好像也是。” 到家的时候，刚把鱼烧出来，那香味，整个屋子都是，顾奶奶带来的猫咪在旁边被诱惑的抓耳挠腮的。 顾父在一旁，一边劈柴，一边陪顾奶奶聊天。 还能听到厨房里姜明茶和顾母说说笑笑的声音。 白美玉一怔，显然没想到，顾家的氛围这么和谐。 “哟，美玉来了，快快快！” 听到顾母的声音，白美玉立马从面前的温馨出脱离出来，开始尴尬了！ 第160章 对白美玉很满意 顾奶奶看到白美玉，也笑了下，“坐。” 白美玉平时还好，但是人一多，就有点社恐了。 点点头，走到顾奶奶跟前，把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今天打扰了，带了点东西。” 顾母之前跟白美玉都没有怎么打过交道。 今天一看，这姑娘还挺有礼数的。 笑眯眯说：“打扰啥啊，快坐快坐，肆裕，你给小白倒杯水，再坐会咱们就能吃饭了。” 姜明茶也悄悄从厨房走了出来，冲白美玉眨眨眼。 白美玉看到姜明茶，瞬间放松了不少，也起身说：“我去帮忙吧。” “那哪能让你帮忙啊！” 顾母赶紧拦住她，“你就坐着陪奶奶聊聊天，逗逗猫，你今天第一天来哪能让你干活啊，听婶子的，就坐着！” 然后把顾肆裕也叫了过来，“愣着干啥，过来陪陪小白。” 顾肆裕愣愣点头，端着板凳跑过来，然后把顾奶奶的猫抱了过来，“白玉，你喜欢猫吗？” 白美玉顿了顿，“还可以。” “啊，我跟你说......” 顾奶奶看着顾肆裕和白美玉尬聊的样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去抓了盘瓜子花生放在桌子上，“小白，你这是刚下班。” 不用尬聊了，白美玉如释重负，“对。” ....... 顾母没跟白美玉客气，菜确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而且顾肆衍也在里面帮忙，站了三个人，再来一个人，走路都走不动。 他们没聊多久，饭菜就好了。 真是满满一大桌。 菌菇鸡汤，红烧鱼，腊排骨烧土豆，一盘炸鱼，一盘炸春卷，藕夹和藕丸子，清炒莴苣，香葱鸡蛋，白菜炖粉条。 足足九个菜！ 白美玉在城里过年都没见过这架势。 竟然在一个乡下家庭的年夜饭上见到了。 直接傻眼了。 顾奶奶也没想到他们会整这么大一满桌。 嘴角抽搐，这整的跟暴发户似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了是吧。 好在家里的桌子还挺大，找几条长凳，都还能坐得下。 怕白美玉尴尬，他们也没有特意让白美玉跟顾肆裕坐在一起。 而是知道她姜明茶更熟悉，就让她跟姜明茶坐一条板凳。 姜明茶第一筷子便是给她夹的腊排骨，“尝尝这个。” 白美玉看着温温柔柔冷冷清清，其实性子和她的长相完全相反，口味也是。 特别爱吃肉。 白美玉笑着看了眼姜明茶，点头，“好。” 这个年代，做腊排骨的人很少。 大家最多做点腊肉，如果家里条件好点，也会做点腊肠。 但是腊排骨，白美玉还是第一次吃。 入口第一刹那她就被惊艳了，除了肉香外，还有腊肉的咸香和醇厚。 风干过的肉口感也更好，一丝丝的肉，轻轻一咬，就能咬下来，还能感受到肉的纹理。 顾母还有点紧张，还没等她吃完，就问：“怎么样，菜还合胃口吧？” 白美玉用力点头，“很好吃。” 顾肆裕骄傲得不行，“我妈和我嫂子的手艺真是不用说，全村都找不出来几个手艺比我她们好的，你多吃点。” 顾奶奶打趣：“说的跟你自己手艺也好一样。” 顾肆裕：“......我还在学。” 顾父：“......得了吧你。” 顾肆衍也若有似无笑了声，给姜明茶盛了碗鸡汤，“先喝点汤，暖暖肚子。” “嗯。” 姜明茶也问白美玉：“你要不也先喝点鸡汤，炖了一下午，很鲜。” 白美玉：“好啊，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了一天，快吃吧。” 白美玉还主动给姜明茶夹菜。 顾肆衍皱着眉看了白美玉的一眼，老二对象怎么回事，一直黏着他媳妇。 顾母也感觉有点说不上的感觉。 明明是顾肆裕的对象，咋感觉，她更关注明茶呢？ 顾肆裕早就知道了，一点都没觉得吃醋啊什么的，反而还很感激姜明茶，“嫂子，吃鸡腿。” 大家：“......”顾肆裕这小子没救了。 顾母：“吃吃吃，这时候你管你嫂子干嘛，多给小白夹菜！” 姜明茶没憋住，看着顾肆裕笑出了声。 顾母听到明茶的笑声，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小白，咱们家......平时不是这样的，肆裕也” 要了命。 顾母夸自己儿子，真是不知道怎么夸出口啊！ 白美玉：“我知道顾婶，肆裕人挺好的，很赤诚开朗。” 听到白美玉这么说，顾母就放心了，“那行，你多吃点啊，明天你也过来吃，到时候还是让肆裕去接你。” “你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在这里过年，你就把我们当你家人，这里就是你家，千万别客气。” 客套完，大家就开始埋头干饭了。 当然，顾母也没忘在吃饭的时候侧面打探一下白美玉家里的情况。 不是关心她爸妈的工作收入啥的。 反正人家是城里人，肯定不比他们差！ 但是吧，就是想了解了解白美玉家里的人。 白美玉也知道，没藏着掖着，很坦诚地介绍了她家里的情况。 爸爸是工人，妈妈是老师，家里两边都有亲戚混的还可以，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爷爷奶奶有点重男轻女，但是家里条件可以，爸妈也很重视她这个女儿，所以也没有重男轻女到那种程度，总的来说对她还算不错。 也正是因此，才养出了白美玉这样有点天然萌的性格。 如果说之前顾母对白美玉是七分满意，今天接触下来，直接涨到了八分！ 她家两个儿子都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 竟然都找到了这么好的对象！ 一边吃一边聊天，火桶在桌子底下，又能烤火，桌子上的菜也不容易凉。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吃着，不知不觉，大家竟然把一桌子菜除了红烧鱼之外吃的干干净净。 第161章 白美玉维护顾肆裕 一桌子肉，姜明茶吃完连忙让顾肆衍给自己泡了壶三皮罐茶，去去油。 白美玉吃完第一反应就是起身要帮忙起疑收拾东西。 刚才做饭的时候她就没帮忙。 要是吃完收拾碗也不帮忙，那她成什么了。 结果刚站起来就被顾母拉着坐下。 随后，看到了另她震惊的一幕。 顾家吃完饭，竟然是男人去收拾碗筷，还要给女同志倒茶！ 姜明茶怀着孕就算了，竟然连顾母都坐着没动！ 见白美玉这么惊讶，姜明茶笑着跟她说：“妈做饭已经很累了，忙活了一天，爸和肆衍他们都会让妈吃完饭休息会，他们主动去收拾。” 白美玉惊讶点头，“这样挺好的。” 之前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妈妈每次逢年过节都是从早上忙活到夜里很累。 特别是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一大早出门买菜，做完饭都不一定有时间上桌吃。 如果人多，吃完饭还要一起喝喝茶吃点花生瓜子聊聊天，弄到天黑了才肯走。 父亲去呼呼大睡，她妈妈又要开始收拾，弄到很晚才能休息。 可能从小身边的家庭都是这样，白美玉虽然觉得母亲幸福，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结了婚的男人都是吃完饭撒手不管的。 原来女人也能在吃完饭休息、看着家里男同志干活什么都不干的。 如果说之前想跟顾肆裕结婚，七分因为姜明茶、三分因为顾肆裕。 现在呢，就是六分因为姜明茶，两分因为顾肆裕，还有两分，就是因为顾肆裕的家庭氛围。 看着顾肆裕现在也十分勤快地跟在顾父他们后面干活的样子，白美玉脑海中都浮现出两人结婚后的画面了。 黄娇娇总是说，结婚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会哄自己开心的，最好还要好看的。 白美玉从来不这么想。 她觉得，结婚就是要找一个家庭氛围很好、他本身也很好，而不是单单只对你好的人。 本身很好，他对你好，那是他的天性。 但本身不好，很多坏毛病，单单只对你好，那他后来也可能会像对其他人那样对你。 尽管今天是过年，白美玉和顾肆裕到底还没结婚，白美玉还是姑娘家，顾肆裕收拾完，顾母就让顾肆裕先送白美玉回去了。 走之前，见白美玉喜欢吃花生，还特意给她装了一包花生，让她带回去吃。 还有一碗没煮的饺子。 初一早上要吃饺子，让她自己不要忘了煮。 来的时候提了东西，回去的时候手里也是满满当当的。 一直到知青点门口，白美玉停下步子，“你回去吧，不早了，路上注意安全。” 顾肆裕今天美的呀。 带对象回家吃饭了，而且他都感觉到白美玉对自己家人很满意了。 傻笑着挠了挠头，“好，我看你进去了就走。” 真傻。 白美玉无奈看他一眼，刚要进屋，后面传来黄娇娇气呼呼的声音。 “白美玉，你等等我！” 大过年的，黄娇娇身上还穿着旧衣服，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看到白美玉，快步跑过来，还没来得及跟白美玉吐苦水，转头看到站在白美玉跟前的顾肆裕，嫌恶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肆裕虽然在家里天天被亲妈亲大哥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在外面，还是个小钢炮！ “我怎么不能来这里，这里写你名了？” 黄娇娇在宋家受了委屈，气冲冲跑回知青点，谁知道在知青点这里还有人给她脸色好，直接气大了眼：“你！” 白美玉沉下脸，上前一步挡在顾肆裕身前，“黄娇娇，顾肆裕是我对象，他送我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白美玉跟顾肆裕处对象的事情，黄娇娇自然知道。 但是她更知道白美玉马上就要去念大学了，她跟顾肆裕还不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压根没有把顾肆裕看在眼里。 更何况她看姜明茶不爽，看顾母不爽，看姜明梅也不爽，连带着看所有姓姜和姓顾的人都不爽！ 而且这顾肆裕，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还要白美玉站在他跟前，哪里有点男人样？ 黄娇娇嫌弃顾肆裕一个大男人还要白美玉保护。 压根不知道人家顾肆裕爽的嘞！ 完全就是一副小姑娘家心态，在自己和她朋友发生争吵的时候白美玉竟然会站在他这边，顾肆裕嘴角都绷不住了。 不过他也是一个很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不想让白美玉为难，因为欢喜和羞涩，声音略小：“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睡觉前泡个脚，明天早上记得吃饺子。” 真贴心啊。 白美玉笑着点头，“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看着顾肆裕被白美玉调教的跟小媳妇似的，一阵恶寒。 等顾肆裕走后，黄娇娇一言难尽说：“你真跟他处对象？” “要不然，还有假的，我们还打算结婚。” 黄娇娇瞪大眼，“ 不是吧，你疯了，你看看他哪里有男人样？” “很有男人样的。” 白美玉听到黄娇娇贬低顾肆裕，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个子高，虽然瘦倒是有肌肉有力气，跟他在一起我从来不用拿东西，还会主动做家务，分担家里的重活，就对我一个人好，除了嘴巴笨一点，怎么不像男人了。” 这些话，都在精准降维打击宋凯文。 宋凯文长相秀气，个头自然也不高，没什么力气。 在家里跟大少爷一样，从来不干活，跟他一起出门，提东西都是她！ 还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知道在哪里染了脏病，把她也传染了，下面一直不舒服。 嘴巴......嘴巴确实挺会说话的。 自己不就被他哄的团团转。 不过想到宋凯文，黄娇娇心里还是甜蜜的，其中也夹杂着她自己才知道的酸苦，“走吧，进屋吧。” 黄娇娇出来就是想找个清净。 虽然白美玉说话总是很难听，但是跟她在一起，心里很舒服。 “大过年的你不在自己家里，跑知青点来做什么，又在婆家受委屈了？” 黄娇娇：“......”白美玉现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美玉挑眉，分明写着：你说顾肆裕不好，我也让你心里不好受。 报仇的方式坦坦荡荡。 让黄娇娇一阵无语。 第162章 两个金灿灿的蛋 姜明茶是小辈不用守夜，但是也要跟顾母他们一起等到12点吃了夜宵再去睡觉。 夜晚又下起了雪，本来想要顾奶奶在这里过夜，家里又不是没有多的房间。 结果顾奶奶非要回去，只能让顾肆衍把顾奶奶送回去。 等顾肆衍回来，一家人关着门烤火，听听广播，聊聊天。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四十。 顾母赶紧去厨房把水烧着，等水开后把提前包好的饺子丢进去煮。 姜明茶有手表，十二点一到，顾肆衍把出门把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的响声瞬间响彻整个院子。 还有些家里没有时钟和表的，就等其他家的放鞭炮，其他家一放就知道十二点了，自己也赶紧去放。 所以等姜明茶他们家鞭炮放完后，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鞭炮响。 安静的夜晚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正好水饺也好了，顾母招呼大伙去厨房吃水饺。 鼓囊囊的饺子，初一吃水饺，来年招财进宝。 下午吃的很饱，姜明茶吃了四个饺子就吃不下了。 顾母看到她吃了四个，赶紧让她再吃半个：“乖乖，四个寓意不好，咱多吃半个好不好？” 姜明茶杯顾母整的哭笑不得，但也点头依着顾母的意思，“好，再吃半个。” 顾母开心了。 给大伙盛的饺子都是寓意好的。 六个，六六大顺。 八个，来年要发。 九个，长长久久。 十个，圆圆满满。 姜明茶算是被顾母的迷信给折服了，但是也觉得挺有趣的。 特别是看到平时很严肃的顾父、很皮的顾肆裕都对这些风俗习惯很尊重时，也感受到了春节的魅力。 跟着顾母一起，全说吉祥话。 吃完水饺就回去洗脚睡觉了。 顾母还特意强调，第二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不能被叫醒，这样第二年才一年都有舒服觉睡。 回到房间，姜明茶已经困的不行了。 刚才提前洗过澡，这时候再泡个脚了直接就能睡。 顾肆衍都难得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帮她擦完脚后出门把洗脚水倒了，直接吹灯上床把媳妇搂进怀里睡觉。 晚上极少吃夜宵，今天陡然吃了夜宵，肚子里的小家伙都好像兴奋了起来。 顾肆衍本来虚护着自己媳妇的腰，突然感觉胳膊被人踢了好几下。 男人唰地睁开眼，姜明茶也是。 “刚刚......小家伙是不是......踢我了？” 顾肆衍低头看了眼媳妇的肚子，首次没那么确定，“好像是。” “什么好像是啊，就是的！” 这还是肚子里的孩子第一次踢他们。 两个人都紧张兮兮的，不敢碰肚子，还一起期盼孩子再来一下。 这是他们的孩子呀。 之前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都没有特别大的感触。 但是今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他们孩子的生命力。 姜明茶咬了下唇，轻轻把手放在肚子上，“崽？” 顾肆衍被媳妇给逗笑了，“他又听不到。” 姜明茶：“......”好像是。 下一秒。 姜明茶的手又被踹了一下！ 而且这次动的比刚才还要活跃。 整的姜明茶都怀疑自己肚子里是不是有两个崽了！ 咋这么活跃呢。 不过这也就自己想想，他们家两边好像都没有双胞胎的基因，自己也不可能怀两个。 所以姜明茶也没说，而是带着顾肆衍一起感受他们的崽。 把眼睛弯弯的媳妇抱进怀里，顾肆衍感觉特别满足。 今年这个年真的很不错，怀里有妻子，妻子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翻过年来他们就要去城里，日子很有盼头。 就连一贯不怎么迷信的他，都觉得今天晚上孩子的动，是一个好兆头。 他们会有一个很健康的孩子。 顾肆衍甚至还在想，最好是一个跟她一样乖乖的女儿。 这样可以陪着她。 可惜的是，两个人都要失望喽。 父母抱着对乖软女儿的美好期望相拥睡去，肚子里的两个男娃嗨的不行。 一贯少梦的顾奶奶当天晚上都做了个梦，梦到她院子里的鸡下了一对金灿灿的鸡蛋。 顾奶奶第二天起来，就赶紧上山给老祖宗烧了个香。 两个金蛋，这是好寓意啊！ 难不成明茶肚子里怀的是两个？ 又怕给他们压力，顾奶奶憋着没去找他们，而是自己回屋，又打开她的嫁妆箱子。 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嫁妆箱子，底下还有一层隔间。 顾奶奶翻了半天，最后找了一对小小的银手镯。 正好今天是初一，明茶他们起床后会过来拜年，把这个就给他们。 除了银手镯外，还有家里的软布呀什么的。 知道这两个孩子去省城了都忙，顾奶奶又赶紧翻出材料，打算在他们走之前，多做几双小孩子穿的鞋袜。 如果是两个，那正好。 如果是一个，孩子多点换洗的也合适！ ———— 初一大家伙都不用上工，也没什么事情做，就连家里的女主人今天都不用早起做饭。 昨天晚上大家都吃了夜宵，早上也不饿。 中午的话有前一天没吃完的菜，直接一热就能吃。 整个村庄都安静的不得了，姜明茶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才醒。 来这边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到这么晚。 睁开眼，发现顾肆衍已经醒了。 “再睡会？” 顾肆衍帮她掖了掖被子。 姜明茶摇摇头，又点点头，笑眯眯说：“不睡了，但是也不想起床。” 冬天赖床的滋味可真好啊！ 顾肆衍知道她的想法，也就这样抱着她不说话，两个人一起赖床。 顾肆衍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醒来后赖在床上不起来。 别说。 还真有点香。 厨房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估计顾母也没醒，他们俩就更加不着急了，打算等厨房有动静了再起床。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是给顾奶奶拜个年。 顾奶奶坐在院子里，一边裁剪布样，一边时不时看眼外面。 咋还没来呢！！！ 第163章 终于意识到了闺女的好 跟重要的长辈拜年都要上午去。 尽管再不舍得起床姜明茶他们还是在十点半之前起来了。 换上黄主任之间寄过来的新衣服，鞋子也换上顾奶奶专门给她做的鞋子，顾肆衍也穿上了棉袄。 之前吧，大家穿的都是旧衣服，就算黑棉袄洗到发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今天穿上了新衣服，就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 精神了，看着都更加有朝气了。 一身黑酷酷的，姜明茶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身黑的顾肆衍，再次感慨，身材真好呀。 肩宽窄腰长腿，脖子还长，真是模特身高。 之前穿那些旧衣服都没什么感觉，今天换上新衣服，整个人都帅了许多。 入冬后他皮肤也没之前那么黑了，脸也看着俊朗了些。 摸了摸耳垂，这人怎么回事。 不是说男人结婚后都会变丑吗。 他怎么还变好看了？ 顾肆衍穿好衣服，把她的围巾帽子手套拿出来，“走吧，先吃早饭，吃完早饭再去奶奶家拜年。” “嗯。” 姜明茶轻轻点头，顾肆衍注意到她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 皱了皱眉，问她：“怎么了？” 姜明茶咬唇轻笑，笑眼弯弯，“你今天真好看！” 顾肆衍：“......”他一个大男人，被夸好看，还有点奇怪。 刚要说话，看到媳妇眼底的星星，顿了顿，“你喜欢吗？” 姜明茶：“......”哪有人问这么直接的！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要骂他不要脸了。 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一，顾母说一直到初五都要说吉祥话。 瞅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那就是喜欢了。 顾肆衍也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我也喜欢。” 他也喜欢？ 他喜欢什么？ 姜明茶茫然抬头，对上某人的眼，耳朵又热了下。 一大早起来就来这些！ 低着头看肚子尖尖抿唇偷笑，顾肆衍牵住她的手。 见话题转移，姜明茶赶紧说：“走吧，去吃饭。” “等等。” “怎么了？” 顾肆衍突然掏出一个红包，放在她手心中。 这个红包还能看到黏的痕迹，纸边也显然是自己裁剪的而不是机器裁剪的。 还有上面的红包两个字。 姜明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个红包是顾肆衍自己做的。 又惊又喜又感动，她惊喜地捂住红包，声音都不自觉娇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太惊喜了。” 顾肆衍见她这么欢喜，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那天不是多买了一张红纸，回来就做了一个。” “新年快乐。” 姜明茶这下也不想装矜持了，笑眯眯把红包揣进兜里，“谢谢孩子爸爸，我很欢喜！” 孩子爸爸。 这个称呼，让顾肆衍心头一颤，牵住她的手紧了紧，“喜欢就好，去吃饭吧。” “嗯！”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语调都微微上扬。 顾肆衍见她高兴的跟小孩子一样，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很多时候也是小孩子。 喜欢惊喜，喜欢小礼物。 顾肆衍默默记下。 “对了，我拿点东西。” 临出门前，姜明茶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初一，工作了的子女得跟长辈给红包。 如果不是顾肆衍给她给红包，她都给忘了！ 赶紧从他们存钱的铁盒子里拿出六十六块钱。 多了顾母他们肯定不会收。 少了也不行。 就拿个六十六，顾父顾母和顾奶奶一人二十二，好事成双。 顾肆衍看到她的举动倒是想了起来，反思了下自己，“还是你周到。” “女生嘛。” 走出去，顾母和顾父正在忙活呢。 姜明茶笑着给顾父顾母拜年，“爸妈，新年快乐，祝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顾母一下子就笑开了，身上穿着那件暗红色的棉袄，面色红润，看着跟城里的女人压根没什么区别。 “好好好，你们也是，什么都好！” 这边也拜年，但是大家伙就顶多说句新年好，像姜明茶这样还说两句吉祥话的，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顾母都愣了下，不知道该咋回，说了好半天，说来说去都是“好好好。” 说完又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小辈拜年了，他们是不是得给孩子准备压岁钱啊！ 顾肆衍他们小的时候家里穷，家里有粮食都不错了，哪里还有钱给他们发压岁钱啊。 后来家里条件好了点，顾肆衍他们也长大了。 所以顾母还从来没准备过压岁钱。 这看到明茶，才想起来，小辈也是要给压岁钱的！ 特别是明茶还是新媳妇进门第一个春节。 那更得准备！ 顾母一下子就慌了，让姜明茶他们先坐，“哎哟，我突然忘了个东西，你们等一下！” 姜明茶被顾母逗的不行，拦住顾母，“这是给您和爸的红包，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吉祥。” 顾母一惊，“咋能你跟我们给呢，这得我们跟你给！” 姜明茶最知道怎么对付顾母。 直接把红包往顾母口袋里一塞，搂住顾母的胳膊。 顾母怕碰到她肚子，都不敢挣扎。 “我跟肆衍都工作了啊，每天住在家里，爸妈给我们做饭照顾我们，一忙活就是一年，怎么还能你们给我们红包呢，肯定是我们孝顺爸妈啊。” 顾母被她说的，眼睛都热了，“嗐，这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父也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红包，拿着手里的钱，颤颤巍巍的。 如果不是顾母不让他抽烟，他都想把自己的焊烟点上。 之前婆娘一直说想要个女儿，女儿好，顾父都没啥感觉。 儿子女儿不是一样的养？ 但是今天，顾父好像知道闺女好在哪里了。 久久没动静。 一抬头，姜明茶吓了一跳，顾母感性眼睛经常红就算了。 怎么顾父看着也不对劲？ 求助地看向顾肆衍，顾肆衍微微颔首，“先吃饭吧，垫点了去奶那。” 顾母想起来他们还要去给顾奶奶拜年，连忙吸了吸鼻子说：“对对，先吃饭！” 第164章 拜年 都十点半了，顾母也没做早饭，而是直接做中饭。 昨天的炸鱼和藕夹放在米饭上一热，虽然没有刚炸出来那么酥脆，但是软乎乎的，也很好吃。 没喝完的鸡汤热了一遍。 姜明茶喜欢吃鱼冻子，鱼就没热，直接端出来。 还用腊肉炒了一个茼蒿。 昨天吃的大鱼大肉，今天这样简单吃一点，还挺舒服的。 特别是炸鱼。 姜明茶特别爱吃，顾母看到她吃了好几块，赶紧说：“等你们走的时候多给你们炸一点，你们带去省城吃，这东西经放，放个七天都没事。” 昨天跟白美玉说起去省城要带哪些东西后，顾母就没消停了。 看到什么，都说要给他们准备点带去省城。 家里的棉絮要带去。 碗筷要带去。 衣服鞋子褥子都要带去。 恨不得把厨房的米饭粮油和那一袋子吃不完的红薯南瓜都给带过去！ 还让顾父趁这几天没啥事情多去山上搞点菇子二子啥的晒干了给他们带过去。 那些都还是能带的。 现在顾母越来越离谱了，竟然要带菜去！ “火车上人多，咱们鱼这么香，万一在火车上被人偷了多划不来啊。” 顾母一听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也是啊。” 见顾母真开始想要怎么防止这个问题，姜明茶赶紧转移话题：“走之前您教顾肆衍做，到时候到了那想吃我们自己做也行啊，实在想吃，给您拍个电报，您过来给我们做也不是不行啊！” 去省城啊！ 之前姜明茶他们说自己去省城，顾母都没啥感觉。 因为太遥远了！ 但是今天听姜明茶说，自己过去给他们炸鱼，顾母又觉得自己能去省城这件事特别有真实感。 咽了咽口水，顾母激动地一拍桌子，筷子差点飞到顾肆裕脸上，“好！想吃妈做的菜了就跟家里说，妈立马过去！” 姜明茶笑眯眯点头：“好。” 还要去给顾奶奶拜年。 简单垫了下肚子就出门了。 不仅是姜明茶和顾肆衍，顾父他们都一起。 临出门前，又想到顾奶奶一个人守着冷冰冰的屋子，又带了些菜。 打算直接去顾奶奶那里做饭，今天就在顾奶奶那里吃饭，让顾奶奶院子好好热闹热闹。 初一外面很多人。 特别是小孩，都在走家串巷呢。 穿着最体面的衣服，手里还拿着糖或者饼干，一边吃一边和小伙伴玩雪，脸上那种喜悦和笑容格外有感染力。 姜明茶他们都被感染了，顾母又不可避免说起顾肆衍和顾肆裕小时候的趣事。 顾肆衍麻木。 顾肆裕亦然。 真是服了他们妈了！ 这些事情能说到他们老！ 察觉到兄弟俩尴尬，姜明茶憋笑，试图岔开话题。 但是她实在低估了今天顾母的好心情，话题岔都岔不开！ 一直到顾奶奶家院子那，顾母都还舍不得停下来呢。 老早就在家里等着的顾奶奶听到刘金凤那儿媳妇的大嗓门，突然就不是很期待了。 嘴角抽搐，把东西放在一旁。 心中倒数。 三。 二。 一。 下一秒，院子门给人从外面推开。 入眼就是顾母那张笑到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后根的脸，“妈，我们来给你拜年了！” 顾奶奶：“......” 行吧，虽然很聒噪，但是看到他们一家子，顾奶奶还是很高兴滴。 傲娇的老太太矜持点头，“都进来吧，吃了没。” “简单吃了点。” “妈，昨天在家里做饭费了不少柴火，我们家都没啥柴火了，今天专门把菜到您这来，等会就在您这做饭啊！” 上工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日三餐。 但是到了冬天，如果不用上工的话，大伙都是一天两顿比较多。 上午十点左右吃一顿。 下午四点左右再吃一顿。 晚上睡的早，也不会饿。 过来陪顾奶奶聊会天，顾母直接去做饭，三点半左右正好吃下午饭。 不过吧，今天顾奶奶的注意力显然没在他们身上。 一进门就盯着姜明茶看。 看的姜明茶心里毛毛的，把红包递给顾奶奶，“奶奶新年好，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啊。” 顾奶奶倒是对一些规矩很清楚，以前给姜明茶准备好了红包。 但是完全没想到，姜明茶竟然也给自己准备的红包！ 但是吧，顾奶奶也不是矫情的人。 “嗯，谢谢。” 接过红包，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她早早准备好的东西。 今天过年，顾奶奶还特意换了块红包包着。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银镯子和一个金镯子！ 姜明茶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她这是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富贵人家啊！ 过年的红包，一出手，就是金子银子！ “奶奶......这也太多了吧。” 顾母赶紧凑过来看，看到这么多东西，哎哟喂，笑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顾奶奶：“不多，你也别想太多，只有一个是你的，剩下两个小的是给孩子的。” 孩子？ 这里都是成人，那就是给她肚子里的娃的？ 姜明茶再次感受到顾奶奶的豪横。 不过吧，怎么有两个？ 顾母怕自己儿媳妇继续犯傻，赶紧说：“两个好啊，两个手上一边一个，戴着多好明茶你赶紧收着！” 顾奶奶：“......”她还想套套话呢！ 算了，顾奶奶让他们围着火盆坐下，直接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顾奶奶也在看姜明茶的肚子。 只是吧，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 她本来就瘦，骨架小，不显怀，还穿了很多。 顾奶奶眼睛都快看瞎了，还是啥都没看出来！ 说到这个，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笑吟吟说：“好呢，昨天晚上孩子还动了。” 一听到孩子动。 大家伙都精神了，“真的啊？” “是啊，可有劲了！” 姜明茶现在想起来，心里就软软的。 顾奶奶皱了下眉，“那遭罪吧，昨天晚上吃东西了吧，以后晚上少吃，免得孩子夜里兴奋睡不着，弄的你也睡不好。” 经过顾奶奶这么一提醒，顾母也想起来了，“对对，我都给忘了！” 他们都是怀的儿子，后期肚子的娃踹她们肚子，有时候是真的疼！ 说起这个，顾奶奶又和顾母一起说怀孕的注意事项。 比如孩子如果一直动，也要想办法安抚，要不然妈妈睡不好。 姜明茶和顾肆衍都听的格外认真。 “我也感觉这小家伙挺有劲的，精力都特好，我昨天都差点怀疑肚子里不止一个了。” 顾奶奶：“？？？” 第165章 姜家的没落 姜明茶一句调侃的话，却把顾奶奶和顾母都说的一个激灵。 “两个？！” 一贯遇到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的顾奶奶都提高音量反问。 姜明茶愣住了，眨眨眼，“就像，这是夸张手法，主要是说这孩子精力旺盛呢。” 姜明茶在努力解释，可惜顾奶奶和顾母都听不进去。 如果不是现在是初一，他们都恨不得现在拉她去检查！ 姜明茶被顾奶奶和顾母整的又好笑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向顾肆衍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顾肆衍接收到信号，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 一贯对顾肆衍这个懂事争气的大儿子慈眉善目的顾母竟然说：“你先别说话！” 顾肆衍：“......” 顾肆裕憋笑失败，“噗嗤——哥，你也有今天？！” 顾肆衍睨他一眼，“滚。” 虽然一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怀。 但是两个孩子的话，后期要注意的事情多啊。 就算姜明茶是一句玩笑话，顾母和顾奶奶也不敢掉以轻心。 还有刚才还站在姜明茶阵营的顾肆衍听到怀双胎比怀一个风险大时，也立马倒戈，说等年过完，立马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姜明茶：“......”是她忘记了长辈们对孩子的看重。 她以后再也不胡乱说话了！ 答应顾母她们等雪化了就去医院检查，顾母她们才肯放过她。 聊了会，顾母就去厨房准备做饭了。 顾奶奶作为今天的长辈，按道理应该不进厨房，但是顾奶奶看着家里这么多人，心情也颇好，挽起袖子和顾母一起去厨房做饭。 姜明茶大着肚子在厨房挤来挤去不方便，就搬着小板凳坐在灶台前，时不时往里面添点柴火啥的。 和顾母他们一起聊聊天，悠闲又温馨。 顾奶奶不爱吃剩菜，所以今天做饭顾母可以控制了量。 整了个莲藕猪蹄汤，顾奶奶这里有猫，顾母还特意带了条鱼过来做鱼肉锅子。 再炒了两个青菜，煎个鸡蛋，就能吃饭了。 顾奶奶这里没有那个铁架子，没办法在院子里一边聊天吃一边吃锅子。 顾母便提议就在厨房里吃。 顾奶奶的厨房位置大，围着灶台，都不怎么觉得挤。 吃完饭顾父他们把厨房收拾完，又陪顾奶奶聊了会天。 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提到了顾二叔。 这才知道，过年前他又来找过顾奶奶。 马上顾肆衍和明茶要去省城，顾奶奶怕他们这么时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坏了事，还跟他们给了点钱和肉。 顾父一听这话，沉下脸。 顾母瞪了顾父一眼，“大过年的你整这相做什么，妈也是为咱们着想。” 顾父望着母亲的白发，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 但是他太了解顾国强的性子了。 心眼小，从小被宠坏了，觉得所有人对他好都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顾奶奶顾忌着姜明茶他们给他钱，顾国强不仅不会感恩或是怎么，反而会反过来怨恨顾奶奶前段时间不肯给他们。 到后面，苦的还是顾奶奶。 姜明茶见气氛不对，赶紧说：“奶奶您以后就不用顾忌我和顾肆衍了，我们年过完就走了，到时候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等我和顾肆衍赚钱换了大房子，到时候奶奶觉得家里住腻了，也能搬去省城住，跟妈一起，正好妈没出过远门，有奶奶带着也放心。” 省城啊。 说到这个，顾奶奶想起了自己当年一个人坐火车南下逃到这边。 笑着感慨，“第一次出远门的确不放心，不过你们妈你们放心，她去哪里都能混开。” 顾母哈哈笑，“那可不！” 嘴上这么说，不过吧，顾母想到自己一个人要坐一天的车，还要转来转去，都是不知道的位置，自己还不认识字，心里慌的不行。 又赶紧给自己找补：“但一个人出门没啥意思啊，我还是拉着你们奶奶一起。” “算了吧妈，你是自己不认识字怕找不到路吧。” “你放屁！” 顾肆裕还是一如既往给顾母拆台，顾母恼羞成怒，大伙都被他们俩逗的不行，哈哈大笑。 等走的时候，大家都还有点不舍呢。 这时候好多人都不愿意跟老人一起住。 嫌老人麻烦，又不能干活，还有吃东西，还脏。 但是他们真的很喜欢跟顾奶奶在一起。 只是吧，顾奶奶嫌弃他们。 走之前，顾父又不死心提了一嘴：“妈，过年您一个人住太安静了，去我们那住吧。” 顾奶奶哼了声，“我一个人住才安逸，跟你们一起住吵，我今天都吵的头疼！” 顾父：“......” 顾奶奶真是......嘴还是一如既然的硬！ 就这一个下午，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妈眼纹都变深了，给笑深的！ 后面两天，也陆陆续续有其他亲戚邻居过来拜年。 姜明茶也跟着顾母他们一起出去给大伙拜年。 这时候粮食紧张，基本都不留饭。 但是会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吃吃瓜子，说说八卦，还挺有意思的。 中途，也路过了姜家。 以前姜明梅是宋队长家的儿媳妇，姜家在大伙中也算比较受欢迎，过年的时候，家里的瓜子花生都不够吃。 但今年，他们家除了宋凯文来了一回外，竟然没有其他人去！ 姜母知道自己女儿就是被宋凯文祸害成那样的，恨不得喝宋凯文的血。 但是姜父说，他们家的孩子好歹姓宋。 为了姜明梅着想，也不能跟宋家把关系弄坏了。 所以姜母只能忍着。 心里的怨气不甘交杂在一起，姜母精神也渐渐不对劲。 过年这两天，每天就这样坐在门口，双眼无神盯着门口。 姜明茶路过的时候，姜母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大家提到姜母，都是叹气。 “你们说，这姜明梅真是想不开，竟然跟宋凯文搅和到一起，人家爹是队长，出了事情有人兜着，她个寡妇算什么，现在真是把自己赔进去了。” “她爸也是心狠，女儿出了这种事情，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反而她妈缓不过来。” “嗐，你不知道，我那天撞见她爸跟那寡妇......” “什么？！” 姜明茶知道姜明梅为什么被抓，看着姜母这个样，心里除了短暂的难受外，也再没有其他情感。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姜明梅惹出来的。 但，但凡姜母在姜明梅小时候有长歪趋势时即使把她拉过来，而不是这一路上不停包容她、甚至助纣为虐，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第166章 李书记哭了 姜家的八卦实在太劲爆，特别是姜明茶一在场，他们就立马能想到。 大多数人碍于顾母和姜明茶的面子，都不会说这些，宁愿把自己憋死。 但是也有人看到姜明茶养这么好心里不舒服，故意说这些。 姜明茶仅仅掀起眼皮子看了一下，便淡淡收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嗑瓜子。、 别说，这种自己用大锅炒出来的瓜子，就是比机器炒的要香。 顾母也赶紧瞪了回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大过年的别说这这些！” 其他人也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知道......” 刨去有些人的坏心思，姜明茶还挺喜欢听八卦的。 而且她自己做专栏，最需要的就是各种素材。 顾母的社交圈......也是真的牛批啊！ 什么劲爆变态的八卦都能听到！ 越刺激，瓜子磕的越快。 第一次过这样的年，姜明茶跟在顾母后面拜了两天年，素材累计了不少，嘴巴也给嗑瓜子磕上火了！ 第三天怎么说都不肯出门了。 窝在家里老老实实喝茶下火。 本来说过完年就去医院检查。 但是年还没过完呢，姜明茶和顾肆衍忙的快飞起了。 两人都要走，广播站这边李书记让她们在走之前赶紧招两个广播员进来。 如果是之前，李书记都不觉得这人这么难招。 但是有姜明茶和白美玉的珠玉在前，现在再面试的人都感觉差了点意思！ 最后只能从矮子里挑高个，勉强招了两个还算行的人出来。 但也不能直接上岗，让姜明茶走之前给培训培训。 不仅要培训她们播音，还要教她们写稿子。 她们公社广播站这么自制栏目做的这么好，再县城里都小有名气。 总不能姜明茶一走，就看着栏目垮了吧。 这栏目也是姜明茶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倾注了她不少心血，感情自然不用说。 所以在李书记提出让她帮忙培训的时候，姜明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回去后就准备培训计划。 播音上，有发音课，朗诵课。 写稿子上，除了如何选题外，文笔也没落下，甚至还包括了如何让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能够第一时间抓住其他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想到黄主任总是说没人帮他写稿子。 她便把金字塔法则也说了。 金字塔法则听着玄乎，其实就是新闻的一种结构，先把最重要、最勾人的信息说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她以前干自媒体时烂熟于心的，培训起来，那两个新人同志看姜明茶的眼神都慢慢从惊艳变成了膜拜。 到了培训后期，姜明茶的培训课莫名就壮大了。 李书记都成了课上的一员！ 姜明茶感受到大家对这些知识和信息的渴望，她干脆把课表延长，又添了一些课程。 包括汇报的技巧等。 李书记一直都知道姜明茶很优秀。 但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 不仅是她的能力。、 还有她的人品和心性。 这些东西都是姜明茶自己日积月累整理的，她现在却愿意倾囊相授。 不仅是李书记，公社所有人都对她改观了。 姜明茶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也日渐高大。 好几次，以前一起说说笑笑的同事看到姜明茶竟然还跟她微微欠身问好！ 叫她姜老师！ 姜明茶吓的一个激灵，赶紧让大家以前怎么样就怎么样。 等到她真的要辞职回去准备去省城的事宜时，姜明茶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李书记他们更是不舍！ 竟然都一起把姜明茶送到门口。 好几个人眼睛都红了。 “小姜，在省城好好干啊，多回来看看。” “是啊！要回来看我们!” 姜明茶也被整的眼泪汪汪的，用力点头：“我肯定会回来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大家。” 吸了吸鼻子，一抬头，姜明茶愣了下。 眨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书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大家伙后面，正红着眼睛抹眼泪呢！ 李书记还以为自己个头高，藏在人群里姜明茶看不到。 结果突然感觉不对劲。 抬眼，跟姜明茶诧异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李书记浑身僵硬，手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抹眼睛还是应该放下去！ 同时，史无前例前前所未有的尴尬席卷了李书记。 他真是！！！！！ 正尴尬的恨不得把自己打两巴掌后找个洞钻进去时，姜明茶已经收回的视线。 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表情。 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李书记又僵硬又不僵硬。 她看到没。 到底看到没。 一直纠结着这个事情，李书记都顾不上伤心难过了，一直到大家伙都把姜明茶送走了回办公室准备继续干活，李书记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第一件事还是在想，姜明茶到底看到自己哭没？！ —————————— 姜明茶忙，顾肆衍也忙。 虽然他手把手带了顾肆裕几个月。 但是吧，怎么说呢。 顾肆裕每天吊儿郎当的，真要去实操参加考核的时候，不仅是顾母，就连顾肆衍都不太放心。 他们还有半个月才走，但是拖拉机手不能等他们走了再招啊！ 所以农机站也和广播站一样，提前招拖拉机手，等顾肆衍走了再上岗。 还是跟之前的流程一样。 分笔试和实操两个部分。 之前顾肆衍报名的时候，大家都不敢报名。 但是这次好多人都知道这个位置要空出来，都提前好久开始准备。 报名的人数，都史无前例的多！ 第167章 顾肆裕被孤立 当年顾肆衍去报名拖拉机手顾母都紧张。 姜明茶去争取广播员的时候顾母也是好几个晚上没睡好。 到了顾肆裕这里。 顾母那真是更不用说了，焦虑的不行。 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偷偷把顾肆衍他们爷爷的牌位拿出来拜啊拜。 “爸啊，肆裕是您亲孙子，您可千万要保佑他啊！” 顾母虔诚认真地磕了好几个头，“您说啊，肆衍和肆裕亲兄弟俩，总不能一个混的这么好，一个混的太差吧，爸您可得多保佑保佑肆裕啊！” 顾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早就把亲情给认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 在各自结婚成家前，大多数兄弟姐妹关系都好。 一旦结婚了，特别是有孩子了，各自组成自己的小家庭，矛盾就开始出现了。 如果兄弟俩都混的差不多，或者差距不要太大，偶尔相互帮扶一下，你帮我，我帮你，有来有往，感情也差不了。 但如果差距太大了，这矛盾就慢慢大了，感情更不用说。 别说跟之前一样好，别打起来就算好的。 现在顾肆衍两口子过这么好，顾母也担心顾肆裕混太差啊。 按道理说，顾肆裕是顾肆衍手把手教的，顾母对自己大儿子有信心，对他带出来的徒弟也应该有信心。 但偏偏顾肆裕是个例外，每天好像在认真学，但又好像飘乎乎的，不知道在干嘛。 咋说呢。 就是不够沉稳，让人觉得不靠谱！ 顾母这个亲妈都这么感觉，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虽然有顾肆衍带，但是大家伙都没把顾肆裕放在眼里。 除非......他走后门。 这几天，都有人过来打探，有没有帮顾肆裕走动啊。 顾母点头：“肯定走动了，给他都找好关系了。” 其他人大惊，顾母疯了吧，找了关系就算了，咋还说出来，这不是没脑子吗？ 下一秒，又听顾母说：“我都给他爷爷说了，一定要保佑他！” 其他人：“......” 看吧，顾母都被逼到这个程度了，离发疯都不远了，可见顾肆裕给人的感觉有多不靠谱。 这其中，对顾肆裕最有信心的反而是白美玉。 她还给顾肆裕传授了很多自己当时选拔广播员时的经验。 总结就是一句话，不要太在意别人，不管前面的人做的好不好，竞争对手有多厉害，都不要瞎想，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顾肆裕认真点头记下，“我知道了。” 见白美玉这么关心自己，顾肆裕又没忍住飘了。 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飘的不行，顾母一看到他这个时候了还是这个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啥去了？” 顾肆裕窃喜：“找我对象去了，美玉告诉了我好多这种考核心得。” 顾母叹了口气，算了，小儿子不靠谱，起码他的对象靠谱。 终于到了考核这天，顾母又是天没亮就醒了。 反正睡不着，干脆起床去厨房里给整早饭。 想到顾肆裕今天有大事，时间还早，顾母一大早就这里擀面条，打算做个打卤面。 卤子就用昨天晚上没吃完的肉末豆角。 面下锅了还早，顾母又煎了几个鸡蛋！ 等大伙起床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饭时，都沉默了。 看向今天的主人公顾肆裕。 最该紧张的顾肆裕反而是最不紧张的那个人，笑嘻嘻说：“妈，这是早上起来特意为我做的吧？” 顾母：“......对对对，是为你做的，你赶紧吃完了出门，别迟到了！” 看着顾肆裕狼吞虎咽的模样，顾母还是操心啊。 忍不住看向顾肆衍，“肆衍，你今天上午有事情忙不？” 知道顾母想说什么，顾肆衍直接道：“没事情，但是我身份特殊，要避嫌，不能过去。” 顾肆衍又是现任拖拉机手，又是顾肆裕的亲哥哥。 他如果去了，就算顾肆裕是靠自己真本事被选上的，别人也会觉得顾肆裕的成绩有水分。 为了避免这种麻烦，顾肆衍干脆主动提出今天请假一天。 就在家里陪陪姜明茶。 如果顾肆裕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能及时赶过去。 这倒也是。 顾母怕触霉头，到了嘴巴的叹气变成倒吸一口气，“行吧，那我送他过去，你们在家里等我。” 顾肆裕瞬间面都吃不下去了，“妈，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您送我过去，别人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顾母：“......”这倒也是！ “行了行了，你自己去，注意点，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 顾肆裕把一整碗面和鸡蛋吃的干干净净，擦了擦嘴，穿上衣服直接出门。 等他一走，顾母就赶紧问姜明茶：“明茶啊，你觉得肆裕能行吗？” 顾母为啥问姜明茶呢。 如果问顾父或者顾肆衍，他们俩左不过那两句“听天由命”。 问明茶的话，这不，明茶弯眼安抚顾母焦躁不安的情绪：“肯定能行啊，妈您想想，肆裕他多早就开始准备了呀； 肆衍没跟你们说，那本书，肆衍盯着他背了两遍，考点都是书上的； 实操就更不用说了，肆衍亲自带的他，他早就自己上手开过修理过拖拉机，肯定没问题。” 声音轻柔，还是有条有理、有理有据地在分析。 顾母心里瞬间踏实多了。 又转头瞪向家里这两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男同志。 真是比不得！ 被顾母瞪的时候，顾父声都不敢吱一声。 等顾父一走，他就拍了拍顾肆衍的胳膊，“唉，真难。” 顾肆衍无情把老父亲的手拨开，“难什么，我不难。” 顾父：“......” 姜明茶差点笑出声来。 刚来的时候还觉得顾肆衍和顾父感情不是很好，现在才发现，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互相伤害！ ———— 农机站这边，一大早，天刚微微亮，门口就等了不少人。 都是今天过来参加考核的。 公社就这么大，拐个弯都是亲戚，基本也都是熟人，大家一来，就找到熟人聚在一起聊天。 除了被孤立的顾肆裕。 第168章 顾肆裕打架 谁不知道顾肆裕亲哥就是现任拖拉机手啊。 谁不知道顾肆裕是顾肆衍亲手带出来的。 虽然顾肆衍今天没来，但是大伙还是笃定，顾肆衍肯定给这边的人都打过招呼了。 就算不打招呼，他们跟顾肆衍关系好，肯定也会关照顾肆裕。 所以大家一来，就不约而同远离顾肆裕。 从小就性格好，前面还有一个哥哥带着，顾肆裕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被冷遇过。 他抬头看了圈，终于意识到自己周围没人了。 皱了皱眉。 别说，没有那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还挺安静的。 就是他有点无聊，踢了踢石头，继续在心里回忆书里的知识点，和拖拉机的实操。 大家一看他还在这里踢石头，心里想法各异。 这么大人了还踢石头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还有一部分人想呢，都开始踢石头玩了，果然找了关系就是有底气！ 这边顾肆裕在忙，另一边顾母也在忙。 不是她没事找事，而是一停下来，就忍不住瞎想焦虑啊！ “明茶，这结果啥时候出来来着？” 顾母问的第三遍了。 姜明茶又无奈又好笑，手里的报纸放下，“上午九点笔试结束，十二点实操考试结束，结果当场就能出来，公布完没有异议就让大家回来了。” “哦哦，这样啊，那还挺快。” 说是只有一个上午，但是这个上午，无比漫长！ 姜明茶把报纸放在一旁，“是啊，这实操时间也是按照报名的人数估计的，每个人控制了时间，只会更快结束，咱们晚点吃饭，肆裕回来还能吃上热乎饭。” “还真是！” 顾母一看时间，哟呵，都九点半了！ “那我先去做午饭，你们就在这里玩啊。” “嗯呐。” 顾母终于走了，姜明茶揉了揉眼睛，刚才顾母就一会拿着扫把在他们跟前转来转去，一会拿着抹布转来转去。 头都快被顾母转晕了。 不过吧，等顾母一走，姜明茶也悄悄压低声音扯了扯顾肆衍的袖子问：“你觉得这事情有把握吗？” 顾肆衍点头：“只要不出意外，基本十拿九稳。” 他说基本十拿九稳，那就是肯定没问题了。 姜明茶又拿起报纸，“等肆裕当上拖拉机手，妈觉都能睡的更香。” 真是毫不夸张。 明明这几天姜明茶还是跟原来一样不定期给家里人投喂一些灵泉水。 但是顾母仍肉眼可见憔悴了，眼底的黑眼圈，嘴巴上那个大燎泡，无一不暗示着顾母这段时间有多焦虑。 顾肆衍被明茶逗笑了，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还真是。”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日子，顾母应是做了好几道菜！ 平时炒菜最不爱切成丝，太麻烦了！ 今天顾母特意炒了一大盆莴苣丝，光是切菜都要切二十分钟的程度！ 之前的猪蹄一直没吃完。 原因就是太难炖了，也不好剁成块。 顾母今天特意翻出来，把猪蹄剁成差不多大小的块，又是焯水，又是炒糖色，还小火炖了好一会！ 一道菜比一道菜复杂。 终于到了十二点，顾母把菜全部放灶台上温着后跑出去问：“是不是该回来了？” 姜明茶点头，“现在应该结束了，马上就能回来了。” 顾母长叹一口气，又紧张了起来！！！ 结束了啊！ 到底上没上啊！ 过了十分钟，一直表现的很淡定的顾父和顾肆衍都开始频繁看门口。 姜明茶本来没那么紧张，也被他们带的，过一会看一下手表。 十二点结束。 工作人员会严格控制时长。 如果碰上不会操作或是心态崩了的，可以提前放下，下一个人上。 但是不能超过规定时间，不管是谁，时间一到就要结束。 所以只会早不会晚。 从农机站到家里，走慢点二十分钟也能到。 但是顾肆裕走的挺快的啊，应该早就到家了。 难道是别人对结果有异议？ 到了十二点四十，顾母都快转成陀螺了，顾肆裕还没回来。 顾肆衍也终于被顾母转的坐不住了，起身，“我去看看。” 顾母就等这话呢。 顾肆衍一说，她就赶紧点头，“我跟你一块去！” 姜明茶在家里干等着也煎熬，也加入他们的队伍，“我也去吧。” 顾父清了清嗓子，“我在家里也没事，跟着出去走走。” 于是乎，一大家子都一同出门了。 去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安静的出奇。 快走到农机站时，突然一个跟顾母比较亲近的婶子冲了过来。 看到他们，赶紧加快速度跑过来，气喘吁吁说：“快！你们家老二跟人打起来了！” 姜明茶心一跳，顾母更是差点晕过去，“啥，肆裕不是去考试了吗，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那婶子急的不行，“哎哟一时半会说不完，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好好。” 这种紧急情况下，顾肆衍和顾母他们也没有忘记大着肚子不方便跑的姜明茶。 让顾母和姜明茶慢点来，顾肆衍和顾父先过去。 姜明茶也着急，但是知道自己这样赶过去只会添乱，便让顾母先过去。 儿子重要，儿媳妇也重要。 顾母挤出笑：“我去干啥，有你爸他们去就行了，我去了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啥事情来。” 顾母都这么说了姜明茶只能尽量走快点。 等姜明茶和顾母赶到时，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但是明显分为两个阵营。 一个阵营毫无疑问是顾肆裕这边。 平时阳光的小伙子脸上全是伤，嘴角还有血，站着都还在不停喘气。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沉着脸瞪着对方，胸膛挺的很高，就像一头不服输的小狮子。 顾肆衍和顾父分别站在他左右。 顾家三个男人站在一块，个头都偏高，在气势上就把对面的人压下去了。 更别说顾肆裕一直秉持着打人不打脸这个原则，对方脸上干干净净，就是身上跟在泥坑滚过一样，衣服都被扯坏了，显得格外狼狈。 心里越发不舒服，讥讽道：“有哥就是好啊，出题的人亲自告诉你题目，你想不拿满分都难。” “你放屁！” 第169章 顾肆裕打脸 顾肆裕这一句“你放屁”，顾母眼皮都抖了三抖。 从小跟在顾母和顾肆衍屁股后面长大的顾肆裕，说他是小太阳，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出了名的脾气好，就没见他生过气。 就算生气，他也是生闷气。 这还是大家，包括顾母顾肆衍顾父所有人在内，第一次看到发脾气，并且还说了粗话。 大伙都惊呆了。 顾肆衍都回头看了眼他。 但是此时此刻的顾肆裕就像一只愤怒的小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情绪里。 他的大哥那么好，对他更好，别人怎么无视他诋毁他都行。 但是不能诋毁他大哥。 这小伙子，大家都被这兄弟俩的感情给感动到了一点点。 被顾肆裕这么一吼，周有德都心虚了一下。 但是他脑袋转的很快，很擅长狡辩，在慌乱和心虚过后，立马找到了突破口：“恼羞成怒了吧，心虚了吧，如果不是心虚，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心虚？ 要不怎么说吃瓜群众都是墙头草呢。 特别是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的吃瓜群众。 立场一点都不坚定，只要谁看上去理直气壮、谁的话听上去有道理，他们就站在谁的一边。 刚才还觉得顾肆裕那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大哥被冤枉呢。 现在听周有德这么一说，大家又“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么大反应，是因为被说中了心虚啊。 姜明茶看不下去了，扶着顾母的胳膊沉声问他：“说他心虚，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在诽谤污蔑。” 她的声音不大，偏清冷的嗓音，却让周有德猛地一颤。 “谁说我污蔑他了？！” 姜明茶讥笑，“你反应这么大，是被我说穿了你的内心想法，所以恼羞成怒心虚吧。” 逻辑完美。 周有德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与之而来的，还有心虚和害怕。 他当时说顾肆裕作弊，也是看到顾肆裕竟然能拿满分，一时间脑子发热，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 等他说完，身旁的人都在起哄支持他，他就越来越上头。 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这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也完全没想过，自己没有证据，就是在诽谤。 姜明茶看出来他的退怯，继续趁热打铁：“这是公社组织的拖拉机手招聘，顾肆衍同志现在也还是公社农机站的拖拉机手，是一名干部，你一顾肆衍是顾肆裕的大哥所以会提前给他泄题，既玷污了这次公社干部招聘的公正性和公平性，还侮辱诽谤一名公社干部。” 姜明茶当了这么久的广播员。 吐字清晰，有条有理，并且每一句话都中气十足。 在她的气场下，周有德连连后退几步。 就连旁边跟着起哄看戏的人，都不自觉后退几步。 不是啊。 他们就吃个瓜看个戏起个哄凑个热闹。 怎么就惹上事情了呢。 姜明茶看了眼顾肆衍，顾肆衍立马会意，接道：“行，既然你质疑这次的公平性和我的人品，那我们现在去公安，把你的证据交给公安，真是我泄题，可以，我坐牢吃木仓子，如果没有证据，并且你说的话是假的，你也该坐牢坐牢” 坐牢？！ 听到这话，周有德再也绷不住了。 脸色煞白，手都在抖，“我......我凭什么坐牢？” “凭你刚才说的话。” 周有德咽了咽唾沫，“我说什么了，我就是猜的！” 旁边跟着吃瓜的人见顾肆衍他们这样咄咄逼人，也说：“是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闹成这样呢？” 姜明茶冷哼一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顾母都热血起来了。 “就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走，就去找公安，我就不信了，公安还会偏袒！” 说完顾母就要去拽周有德的胳膊把他往公安那扯。 见顾家人动真格，周有德是真的怕了。 “你做什么？！” “我就是随便一说，如果不是顾肆裕自己心虚，我怎么会误会！” 行。 又把锅甩到顾肆裕身上了。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真把姜明茶恶心的不行。 顾肆裕深吸一口气，说：“我心虚，我什么时候心虚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只能考二十分，就质疑我的成绩吧，自己垃圾不代表别人也是垃圾！” 其他人：“？？？周有德就二十分？” “他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他是九十多分呢。” “合着不管顾肆裕到底能不能当上拖拉机手，这事情都跟周有德没关系啊。” “那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嗐，还能因为是什么，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呗。” 周有德这反应，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他是出于嫉妒胡说了。 刚才还帮周有德说话的人，一下子全部倒戈。 姜明茶和顾肆裕他们却一点高兴都感觉不到。 反而有点厌恶。 这时候，农机站的站长和李书记适时走了出来，“既然你觉得顾肆裕的成绩太好了不可信，那我们现场再抽一次题，顾肆裕同志就在这里答题，我和李书记当监考官，你觉得可以吗，周有德同志。” 周有德这时候哪还敢有别的意见啊。 站长给了他台阶，他下的马不停蹄。 见他同意，站长又看向顾肆裕。 顾肆裕本来就坦坦荡荡，这么好打脸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 点头，轻蔑的看了眼一幅孬种样的周有德，“当然可以。” 题目都是从书上抽的。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这次站长找了几个围观的群众抽题。 现场把题目誊抄下来，让顾肆裕作答。 书上这些内容，顾肆裕早就从一窍不通到全部精通了。 拿到题目，看了眼题，就不假思索写下答案。 明明还是那个一看就不靠谱的小子，答题时的游刃有余却让大家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认识过顾肆裕。 年轻的小姑娘看着顾肆裕，脑海中都是：我擦，有点帅啊！ 跟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同志则是：这小子真不愧是顾肆衍的弟弟，一样会装逼！ 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顾肆裕都按照自己的节奏写完试卷。 毫无疑问。 又是满分。 大伙震惊了。 顾母感觉这都不自己亲儿子了。 周有德脸色最为难看。 特别是顾肆裕的哥哥顾肆衍还说：“顾肆裕重新考了，你也应该跟我去公安了。” 第170章 顾母飘了 周有德哪敢啊！ 一听这话，差点腿软瘫坐在地上。 “我为什么要去公安，我都说了，我是胡说的，你们这么较真做什么！” “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爸妈身体又不好，他们怎么受得了！” 还道德绑架上了。 来这里这么久，除了宋凯文和姜明梅以外，姜明茶还是第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 看到周围人又动摇后，姜明茶直接说：“你爸妈身体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爸妈真的经不住打击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你造成的。” “如果不是你小肚鸡肠嫉妒心作祟，你会出事吗，你爸妈也会因为经不住打击出事吗？” “归根到底，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把这些事情推到我们身上算什么？” 掷地有声，刚才差点被周有德给带跑的吃瓜群众们又被姜明茶给硬拽了回来。 “嗐，真是大孝子啊！” “小姜真是清醒啊。” 就连农机站站长都用欣赏的眼神看向姜明茶，顾肆衍这媳妇，确实不错。 李书记看到大家伙赞叹的目光，莫名感到骄傲。 嘿，这可是他们公社走出去的人。 就是优秀啊！ 周有德这次是真的慌了，“扑通”一声，大伙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就跪到了顾肆裕面前给他下跪磕头！ “顾肆裕我求求你，都是我胡说的，是我不对，我嘴贱，你饶了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顾肆裕被吓了一跳。 他确实很生气，也一直憋着一股气，想要周有德认错道歉，得到他该得到的惩罚。 抛去顾肆裕维护大哥的心情。 还有一点，就是这段时间顾母的耳提命面—— 现在顾肆衍和姜明茶去省城工作上大学的事情看着板上钉钉了，但是他们一天没入职、一天没有入学，那就有可能有变数。 所以他们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千万不能拖大哥和嫂子的后腿。 顾肆裕今天这么生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 如果他不管周有德的话，那大家就真的会以为大哥为了他的事情，使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既坏了大哥的名声，说不定还会给大哥他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大哥的工作和嫂子的大学都可能因此丢了！ 所以平时很心软的顾肆裕，今天硬是咬紧牙关没有松口。 谁知道。 周有德竟然会这样。 别说顾肆裕了，大家伙都吓了一跳。 最后，就连农机站站长都走了出来。 大家毕竟是一个公社的，以后顾肆衍他们走了，顾母他们还在继续在这里生活啊。 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要是闹僵了，对顾母他们也不好。 周有德的父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会给姜明茶和顾肆裕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 所以站长说：“起来起来，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姜同志刚才说的没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你刚才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污蔑顾肆裕同志，这样，你等会就去公社广播室，当着全村人的面，检讨，给顾肆裕同志道歉。” “顾肆裕同志，你们觉得这个处理，可以吗？” 站长以后就是顾肆裕的领导。 人家都把话递这里了，难道他们还能说不行还是咋滴？ 顾肆裕看了眼大哥，顾肆衍微微颔首，他也绷着脸点头：“勉强可以。” 姜明茶差点没绷住。 顾肆裕这小子，刚才这么稳重，现在突然来个勉强可以是什么鬼。 不止是姜明茶，好多人都差点破功。 但是，这也让大家又看到了那个他们熟悉的顾肆裕。 原来不是他们一直没有认清顾肆裕啊。 顾肆裕还是那个顾肆裕，不过他刚才是因为太生气了，维护家人，才那样。 人群后面，在广播站值班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白美玉看着好像很沉稳、又带了点熟悉的憨厚清澈的顾肆裕，弯眼笑了下。 今天下午，整个公社的社员都在说两件事情。 原来顾肆衍的亲弟弟顾肆裕不是草包啊！ 人家考了一百分呢，真的当上拖拉机手了！ 周有德那家伙真不是男人啊，自己垃圾就算了，还污蔑别人，最后当着全村人的面检讨道歉，真丢人啊！ 顾母他们弄完回去吃饭的时候，菜都快冷了。 赶紧又热了一遍。 回锅的菜肯定没有刚炒出来的好吃，但是大伙今天都高兴啊。 又高兴又兴奋。 一点都不觉得菜的口感不好，甚至还觉得格外畅快，胃口大开！ 吃饭的时候顾母还在亢奋呢。 一边吃饭，一边张着嘴叭叭叭个不停。 “嗐，他们都羡慕我呢，说我两个儿子都有出息。” “这算啥啊，真是大惊小怪。” 顾母这得意劲，顾父都看不下了，“吃饭的时候说话别这么激动，唾沫星子都快飞我碗里了。” 顾母脸一僵。 这老东西，真是败兴致！ 骂是骂。 骂完，顾母还是老老实实收敛。 等把饭菜都吃完了，再继续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刚才他们还都问老娘，咋教的孩子，都教这么好呢。” “笑死我了，他们也不想想，什么样的爹妈生出什么样的孩子，这是教能教好的？” 行。 顾肆衍顾肆裕姜明茶对视一眼。 得出一个结论——顾母飘了！ 不过吧，别说顾母了，顾父也飘啊！ 谁知道，他们最担心的小儿子，竟然竟然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哎哟，其实我刚才真的吓死了，当场抽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写，我真怕顾肆裕掉链子啊！” 顾母激动完，又开始埋怨，不过是带着得意骄傲的埋怨： “你小子也是，跟你妈还藏着掖着！” 顾肆裕摸了摸后脑勺：“我什么时候藏着掖着了，不是一直都说的我没问题吗？” 其他人：“......” 你这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样，谁敢信你的话啊！ 第171章 要离开了 顾肆裕的事情定下来，全家人都高兴啊。 就连顾奶奶都对这个小孙子刮目相看，高兴起来还跟顾父一起喝了点小酒。 睡觉的时候，顾父还在吧咂嘴傻笑呢。 虽然大家伙平时都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谁心里不为他着急啊。 虽然一直以为顾肆裕跟顾肆衍感情都很好，顾肆裕心态也很好。 如果兄弟俩都混的差不多还好。 最怕的就是之前那种情况，顾肆衍这个当哥哥的一步步往高处走，顾肆裕却窝在这个地方一动不动。 这时间久了，就算顾肆裕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也总有些人会跑来他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话。 “你大哥大嫂他们在城里混这么好，也没想带带你啊。” “你说这都是一个妈生的，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时间久了，心理肯定会出问题啊。 现在好了，顾肆裕竟然也有了正经的工作。 顾母被顾父夹杂着憨笑的呼噜声吵的不行，刚想把他踹醒让他安静点。 结果这脚还没伸出去呢，顾母自己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嗐。 真好啊！ 不止是顾父，顾肆衍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刚才也喝了点酒。 在外面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有多高兴，结果一进屋，就抱着姜明茶，一个劲贴她的脸。 还好这人在她的影响下，每天晚上先洗漱。 要不然喝完酒一身酒味往自己身上蹭，姜明茶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嘛，洗漱过的顾肆衍身上清清爽爽的，一点难为的气味都没有。 像个大狗狗一样在她身上蹭蹭，就像翻过身露出最柔软的肚皮要主人摸摸一样，姜明茶心都化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哄他： “怎么啦，是不是很困，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嗯。” 顾肆衍点头，就这样乖顺的被姜明茶牵着手往床边走。 喝了一点酒，微醺的状态，也没醉。 这种状态下，很容易被刺激。 也很容易产生反应。 更何况在顾奶奶说姜明茶可能双胎后，他们俩人之间都没有真正那个啥了，每次就是隔着姜明茶的底裤弄弄。 这样不容易伤着她。 但男人的胃口哪是这点肉渣可以吃饱的啊。 特别是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亢奋，看着灯下的女人在屋子里忙碌，顾肆衍...... 等姜明茶脱下外衣准备上床时，一不小心瞥到极其壮观的那处。 差点没喷出来。 “你想什么呢！” 顾肆衍把人捞进怀里，还不忘避开她的肚子，亲了亲媳妇的脸，“茶茶，好茶茶.......” 一个大男人。 竟然开始撒娇了。 姜明茶又震惊，又好笑，还有点心动。 握住他的手，“你今天怎么这么软啊顾肆衍，一直撒娇。” 就算喝醉了。 男人对某些字眼和很敏感。 直接用事实告诉她，“我不软。” 姜明茶耳根发热，又羞又恼：“......我不是说这个！” “哦。” 顾肆衍没什么感情地应了声，继续跟大狼狗一样想跟媳妇贴贴。 就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恨不得全部贴在一起。 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是每次看到她把爸妈还有顾肆裕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对他们好，为了他们着想，顾肆衍内心都很触动。 他的明茶真的很好。 现在她月份越来越大，广播站的培训都放下了，也很少外出。 但今天，一听说顾肆裕出事，她就像个小战士一样冲到前面。 顾肆衍又心疼，又爱她。 同时，还像台下的观众一样，看着人前闪耀夺目的她。 最开始，顾肆衍确实是被她的外表和性格吸引。 可后来相处久了，顾肆衍发现她的内在比她的外表还要闪耀耀眼。 令他无法挪开视线。 满心的欢喜和爱意说不出口，顾肆衍只能找个其他方式表达。 第二天早上。 姜明茶看着自己内内上被人戳破的洞洞，无语凝噎。 顾肆衍心虚的找出一条干净的内内给她换上。 “等去了省城，给你多买几条。” “还多买几条？！” 姜明茶大为震惊，“难不成你还想这样几次？” 顾肆衍：“......” 一不小心被说中了内心的想法，他还有点心虚。 但是吧，这人的脸皮，就是会被锻炼的越来越厚。 顾肆衍面部红心不跳，帮她一件件穿好衣服，“下次我会注意，好不好。” 姜明茶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每次他做了什么事情，转头就开始示弱，完全拿捏住了她的心软。 哼哼两声，“等以后有了孩子，就要孩子睡咱们中间。” “不行！” 刚才还在媳妇面前、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媳妇打他骂他他都要笑着接过的人，语气一下子就严肃了。 “睡里面。” 姜明茶震惊：“睡里面怎么睡得好。” 顾肆衍这时候终于意识到。 他们俩人多了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不仅仅是他们有了孩子。 还会有两个小家伙硬生生闯入他们的生活。 而且从明茶的反应来看，她对那小家伙，说不定比对他还好。 钢铁直男第一次意识到这点，表情管理都顾不上了，下颔线紧绷，“到时候再说。” 姜明茶也没生过孩子，省城的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只能点头，“到时候再看。” 生活就是这样。 前一秒以为天都要塌下来了，恨不得世界毁灭，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害怕的即将发生或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下一秒化险为夷，甚至会有大惊喜。 但是又紧接着，也可能会坐过山车急转直下。 大家前两天还在为顾肆裕终于正式当上拖拉机手而高兴。 今天看到买好的火车票，就突然意识到，原来顾肆裕去当拖拉机手，就意味着顾肆衍他们马上要离开了。 这离开还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 可能一去就是半年，甚至更久，谁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最快，也是过年了。 今年才过完年，这等他们回来，不是相当于还有一年的时间？ 顾母他们看着日期，齐齐红了眼。 第172章 她都要去恶心姜明茶一把 饭桌上的气氛霎时沉闷下来。 姜明茶本来怀孕后就比之前更加敏感，看到大家这样，鼻子一酸。 赶紧低头，眨了眨眼，泪水滴了下来。 虽然她一直想过更好的生活。 也很清楚，没几年就要迎来巨变，留在农村，只会被人甩到后面。 这时候信息讯通不发达，在乡下，别说各种资源了，就连发生了事情，他们都要比城里人晚很多天才知道。 而且拖拉机手和广播员乍得一听好像是很好的工作，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也都是铁饭碗。 但是没几年公社就要取消了。 那时候哪还有什么公社干部。 就像那句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想要不被时代抛弃，只能自己努力往前走。 但知道是知道，感情上也骗不了自己。 她真的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舍不得家人。 顾肆衍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情绪，握紧她的手，安抚她：“等你开学前，我争取请假，一起回来。” 姜明茶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顾母这菜发现自家儿媳妇也被她整哭了。 赶紧一抹脸，说：“是啊，明茶，到时候等春耕结束，没这么忙了，妈也能去省城看你们。” “你不是喜欢吃妈做的菜吗，妈去给你做饭。” “肆衍，到时候明茶快生了你就赶紧往家里递个消息，我好他以前过去，那就你们两个人，明茶咋坐月子，得要个人照顾。” 而且啊。 上次说过后，还一直没有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 一个还好。 要是两个，他们两个人都要工作学习，这咋带的过来。 之前顾母还觉得两个孩子好，觉得他们去省城好。 但现在人真的要走了，顾母就感觉哪哪都不好！ 顾母就是这个感觉，自己带大的孩子突然要离开自己独自生活了，顾母都怕他们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照顾不好自己。 顾肆衍点头：“好，到时候我提前给家里发电报。” 顾肆裕：“嫂子别哭了，到时候我也要去省城看美玉，也去看看你们。” 顾肆裕这小子。 姜明茶被他逗笑了，轻轻点头：“嗯，我没事，就是舍不得大家。” 嗐！ 这谁舍得他们啊！ 顾肆衍还好，明茶他们是真的舍不得啊。 但是再舍不得，该走也还是要走。 好早之前顾母就开始给他们收拾东西，这几天又开始了。 被褥，两人的衣物鞋子，还有各种身份证明和关系证明，介绍信。 除了这些外，顾母还把他们的铝制饭盒、茶缸都给装上。 并且还去找了两个个罐头瓶子，给他们装了满满一罐子剁椒酱和豌豆酱。 这酱都是顾母自己做的，特别香，姜明茶很喜欢吃。 顾父前段时间也去了好几次后山，整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菇子和菌子回来。 这些东西晒干后很轻，也不怎么占地方。 想吃的时候直接用温水泡开，炖汤啊还是直接抄炒都好吃，还很补人。 除了夫妻俩的东西外，提前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也都装了进去。 宝宝的包被、衣服、尿布、小鞋子、口水巾、隔汗垫啥的。 收的时候没感觉。 等全部装好，才发现有慢慢两大麻袋！ 姜明茶一看到这么多东西，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咱们是坐火车去，中间还要转车，带这么多东西不方便，要不先拿一部分出来，合成一个袋子？” 如果她没怀孕，还能帮忙一起拎个袋子。 但是她现在这么个情况，顾肆衍除了拿东西外，还要顾着她。 两个袋子，这哪弄的好。 顾母也想到了，长叹声气，“不带什么啊，感觉都要带着。” 姜明茶抿紧唇瓣，让顾肆衍把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拿了些出来。 特别是她自己的衣服。 衣服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最不能缺的。 但是对她来说，反而是便宜的。 省城是哪，黄主任的地盘啊。 黄主任还说，等姜明茶去省城后，先想办法给她在省城制衣厂挂个临时工编制。 这样她的居住证也好办，生下来的孩子也好上省城的户口。 现在隔这么远，黄主任都会想办法给他们寄衣服过来。 等去了省城，那更不用说。 衣服拿了些出来，厚的被褥也先拿了一床出来。 这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不需要盖这么厚的被子。 而且她空间里有被子，到时候等顾肆衍去上班了，她能想办法拿一床出来。 这里减一点，那少拿一点，再努力塞一塞，挤一挤，终于压缩到一个袋子了。 顾母：“这些东西先放家里，等你们缺了要用了，给家里递个信，我想办法给你们寄过去。” 姜明茶轻笑点头，“好。”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顾母又叮嘱他们，介绍信和钱可一定得放好啊！ 这他们肯定知道啊。 姜明茶打算到时候把钱都放在空间里。 不管火车上的扒手再怎么猖狂，也不可能把手伸进她空间里。 但是顾母不知道，还对他们俩不放心。 “这次跟之前出门不一样，你们都把钱缝在衣服里面！” 姜明茶：“......妈，真不用。” 顾母皱眉，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真要！这在外面，谁知道会发生啥，我跟你们说，就缝在最贴身的衣服里面，最保险！” 别的事情顾母还依着他们。 但这件事情，顾母怎么都不肯退让。 而且在顾母看来，她已经退了一步了，没让他们缝在内裤上！ 所以衣服上，这是顾母最后的底线。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叹了声气，无奈妥协。 看着他们把钱都缝在衣服内侧后，顾母才满意离去。 很快到了临行前一天，村里消息传的可快，顾母才帮他们跟村里的驴车约好第二天把他们俩送去车站。 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明天姜明茶顾肆衍就要去省城了！ 以往都是城里知青来他们这里插队。 这还是第一回他们这的人去省城呢。 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心情复杂的不行。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姜母那里。 自己女儿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里、过的怎么样、甚至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姜明茶那个野种却要去过好日了。 姜母心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起身，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恶心姜明茶一把。 第173章 亲生父母? 姜母一直在暗中观察姜明茶他们的动向。 早就摸清楚了她的习惯，基本不怎么出门，但是每天午饭和晚饭后，都喜欢在家附近走走。 虽然身旁总是有人陪着她。 但是姜母已经不在意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现在她女儿已经出事了，姜明茶不一样，她怀着孕，再怎么样，还能把t她怎么了？ 再说了，她也不怕。 让她就这样看着姜明茶一步步过上自己女儿梦寐以求的好日子，这才是真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掐准时间，姜母出门，果然看到又在悠闲散步的姜明茶和顾肆衍。 明天就要走了，姜明茶真是又不舍，又期待。 但是伤感的情绪还有很多时间去整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他们去了省城之后的事情。 明天晚上才到。 机械厂宿舍那边还要收拾，所以明天到了只能去住招待所。 好在顾肆衍对那边比较熟悉，上次去培训他就是住的招待所，下了车知道怎么过去。 就是吧。 顾肆衍低头看着她，抿了下唇角：“后天我可能会很忙，很早就要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大着肚子跟自己一起这样奔波。 到了那，他也没时间陪着她，可能还要她一个人去操劳一些事情。 顾肆衍很愧疚，总觉得委屈了她。 姜明茶无奈地抓了抓他的手：“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可以，你忘了，我很厉害的。” 这人真是的，以前就有一点，现在怀孕后更是把她当弱不禁风的孩子看待。 不管她说多少遍，强调多少次她真的可以独当一面处理很多事情，但是他还是这样。 “我都计划好啦，后天早上你去报道，如果中午下班前可以分配到宿舍，我下午就去宿舍收拾，上午我一个人在招待所周边转转，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还有精力的话我就去制衣厂找下黄主任，跟他打个招呼。” 也是前段时间他们才知道，原来制衣厂的黄主任和机械厂的黄主任竟然是亲兄弟！ 这怎么能说不是巧合呢。 有了黄主任这层关系，顾肆衍在机械厂的路也好走一些。 顾肆衍点头，“好，中午我争取回招待所，楼下不远就是国营饭店，饿了你先去吃，不用等我。”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着他们两人亲密得讨论后面的日常事情，姜母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块一样难受。 她直接大步走到他们跟前，看着姜明茶的肚子，皮笑肉不笑：“月份都这么大了啊，当年你姐姐怀孕的时候跟你一样，去哪里都有人护着。” 姜母突然冲出来，顾肆衍第一时间把姜明茶护在身后，皱眉看着她。 以前姜母每次看到顾肆衍都很怵。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看到顾肆衍这模样，反而觉得好笑：“你知道你当心肝一样护着的人是个非婚生女吗哈哈哈哈哈哈” “爸妈无媒苟合，生下这么个东西，一看是女儿，直接扔了，你们倒是好，把这样一个人当宝贝，真是笑死人。” 这些事情，还是当年姜母从人贩子那里听来的。 只不过人贩子告诉他们这是儿子。 所以都没在意过姜明茶的亲生父母无媒苟合这回事。 现在看来，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他们当年都给姜明茶安排好了，让她先不要跟顾肆衍发生关系，以后嫁给宋凯文。 结果她就跟她那个妈一样，看到男人就控制不住，直接跟人家好上，还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姜明茶听着姜母歇斯底里的话，只觉得她已经疯了。 “合着，在你看来你女儿跟小叔子搅和在一起、还要骗婚其他女同志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是我提前发现他们的肮脏想法后使技逃脱错了？” “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你说的还真没错，你这样的想法，也不怪姜明梅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就告诉你，姜明梅落的现在这个下场，你这个是非不分的亲妈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脱不了干系！” 姜母还以为姜明茶是以前那个特别在意“脸面”的人呢。 亲生父母？ 如果他们把她养大，那确实他们做的事情跟自己有关系。 既然她一出生就把她遗弃了，那他们跟她有什么关系。 至于姜母，跑过来发疯不就是因为她亲生女儿姜明梅吗。 蛇打七寸，姜明茶就拿着姜明梅的事情反过来拿捏她。 姜母听到姜明茶的话，脑子里嗡嗡一片，明梅的现状是她造成的？ 某种意义上。 姜明茶和顾肆衍还真是天生的夫妻俩。 姜明茶用她的软肋精准打击她，顾肆衍也用她的软肋直接拿捏她：“如果你想要姜明梅在里面过的再苦一点，你可以继续。” 姜母猛地抬头：“明梅还活着？” 顾肆衍俯视她：“你觉得她死了，她也可以死了。” 这就是威胁了。 因为刚才姜明茶那话，现在她一听顾肆衍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明梅可能会被她害死。 整个人一哆嗦，姜母对上顾肆衍的眼神，心中一惊。 顿了顿，颤抖着声音说：“你答应我，明梅会好好出来。” 顾肆衍看了她一眼，轻扯嘴角，扶着姜明茶的胳膊，“回去吧？” 被姜母这么一打岔，姜明茶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散步了。 遂点头：“走吧，明天还要赶车，今晚早点休息。” 两人直接把小丑一样的姜母丢在原地。 姜母感觉自己就像一出笑话。 但是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明梅还活着，真好。” 一旁的小孩路过，看到她的笑莫名尖叫一声，抓住同伴就跑，“有疯子！好吓人！” 顾肆衍知道姜明茶不爱提原来的事情，回去后，他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收拾完东西就哄她睡觉。 等身后的顾肆衍睡着后，姜明茶轻轻睁开眼。 想到下午时姜母的话，心里又酸又涩。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上辈子自己被遗弃。 这辈子也是被遗弃。 吸了吸鼻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不管怎么样，以后她一定会对她的孩子很好很好，给他们满满的安全感。 怀孕就是这一点好，情绪来的快，睡意来的更快。 没难过多久，姜明茶就拽着胸前的被子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身后她以为早已熟睡的男人轻轻抬手拂去她的脸上的泪水。 动作很轻，充满了怜爱。 之前他都没有特别理解，明明在乡下有母亲奶奶照顾她，生完还在再去省城，除了孩子跟过去会比较难，但是对她来说会轻松很多，她却执意要去省城生孩子。 这样孩子就能直接拿到省城户口，还一直跟他们在一起。 今天，顾肆衍终于明白了。 吻了吻她的发顶，无论发生什么，他一定会守在她和孩子身边。 与此同时，几千公里外的一间屋子内，某个女人突然惊醒。 脸上已然能看到岁月的痕迹，但是自然的老去是经历却为她更添的几分韵味。 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妻子醒来，起身扶住她的肩膀：“又做噩梦了？” 女人呜咽一声：“我梦见我们女儿了。” 第174章 再送你们一段路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顾母就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他们要坐一整天的车，早饭肯定要吃面，再窝和鸡蛋，吃了才有精力。 面煮好了，又开始给他们烙饼。 鸡蛋青菜粉条饼，还有酸菜粉条饼。 又怕明茶在火车上胃不舒服想吃酸的，顾母还给他们装了些自己做的泡菜和酱菜。 全部弄的差不多了，又去敲门喊他们起床。 昨天两人都睡的晚，这个点姜明茶还有点没精神。 穿好衣服后都哈欠打个不停，喝了点灵泉水强迫自己清醒。 又把车票、介绍信、证明还有钱全部检查了一遍。 弄完这些走出房间，一出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面香和饼香。 顾母刚把面端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吃：“赶紧吃，还热乎着。” “来了。” 一坐下，看到面前堆了满满一碗的面，整个人直接清醒了。 “妈，这也太多了吧。” 顾母还在给他们打包饼啥的，一听这话，头也不抬说：“多啥啊，你们今天要坐一天的车，下午才能到火车上去买点吃的，这时候不多吃点，半路饿了咋办。” 好像也有道理。 但是这确实太多了啊。 顾肆衍从她碗里挑了些面出来，“先吃，吃不完我吃。” 压力瞬间少了不少，姜明茶点点头，先喝了点面汤润润嗓子，又挑了根面。 面是昨天晚上睡觉前揉好的，面条是今天早上现擀的。 面条都又劲道又润滑，吃了口，完全不比饭店的面吃。 今天吃完，下次再吃不知道要等多久，姜明茶吸了吸鼻子，努力多吃点。 现在天都还没亮，怕吵醒顾肆裕和顾父，姜明茶顾肆衍都刻意放轻动作和声响。 谁知道他们面刚吃了一半，顾父和顾肆裕就都出来了。 两人也是哈欠连天的，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然后在饭桌前坐下。 姜明茶把嘴里的面咽下去，轻声问：“吵醒你们了吗？” “没呢。” 顾肆裕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都还是肿的，“昨天夜里睡的早，一大早就醒了。” 顾父没说话，就吭了一声。 姜明茶瞅了眼两人的黑眼圈和还肿着的眼睛。 这两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知道他们是特意早起来送顾肆衍和自己，也没说去拆穿他们什么的，只是默默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顾母把饼拿出来看到这两人也一惊。 “你们起这么早做什么，都没煮你们的面。” 顾肆裕又打了个哈欠，“我吃个饼就行，妈，饼有多的不？” “有，等着，我去拿。” 顾母盛了四个饼出来。 顾父和顾肆裕一人拿了个饼，就着温水啃。 “路上注意点，特别是肆衍，明茶身体不方便，你多顾着她。” 吃了一半，顾父突然说道。 姜明茶一愣，这还是顾父第一次说这种类似关心的话。 顾肆衍点头：“嗯，我知道。” 时间还早，顾母看着一家子围着吃早饭，并没有骂顾父吃个早饭还这么多话，也没有催他们。 以前天天都在一起吃饭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两个孩子要走了，下次一起吃饭说不定都是过年了，顾母就看着这一幕，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但再舍不得，也要道别。 和第一次一样，姜明茶的面到底没吃完，顾肆衍直接把碗拿过去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都顾不上收拾，顾父和顾肆裕抢在顾肆衍前面把那包大行李提上。 顾母也赶在姜明茶前把那个装了他们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的小包提上。 姜明茶：“爸妈，这怎么能让你们提，我们自己来就行。” 顾父摇摇头：“没事，就一段路。” 顾母也笑着说：“嗐，我们就能帮你们提一段路，后面的路都要你们自己提，能让你们轻松一会，就轻松一会吧。” 顾母这话，好像只是在说帮他们提行李。 也好像是在说以后。 孩子都是站在父母的肩膀上、被父母托举着长大、去闯世界。 但是大多数父母，都跟顾顾父顾母他们一样能力有限，只能托举到一定高度，后面的坡度都要他们自己去爬。 即便如此，父母也是做到了他们能做的全部。 听到他们这话，姜明茶和顾肆衍再没吭声，一家人一起，微微亮的黎明，往村口走。 前方天光渐亮，顾母见两个孩子都不说话，又开始跟他们说一些事情。 “到了那安置好后，肆衍你记得先带明茶区医院做个那什么劳子检查。” “嗯，知道。” “明茶你到了那也急着挣钱，先养好身子，知道吗？” “想吃什么、差什么，就给家里写信，肆裕现在认识的字多了，到时候要他给我念信。” 去村口这段路很长，但是今天又好像格外短。 顾母还有好多放心不下的事情没有说话，就已经到了村口，驴车也在那里等着了。 “来了，走吧，不早了。” “好。” 顾父顾母一起把行李放在到车上，扶着姜明茶上车，“慢点啊，到了记得给家里写个信。” “知道了，爸妈，肆裕，你们快回去吧。” 第175章 好人有好报 驴车很慢，姜明茶靠着顾肆衍，仔细看两旁的一景一物。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处处都不习惯，每天晚上都在怀念现代化、干净、卫生、方便的几十年后。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年不到，她就已经舍不得这里了。 顾肆衍握紧她的手，“到时候我请假陪你回来。” 请假，哪那么容易呀。 成年人的世界，确实有太多身不由己。 轻弯唇角，“好。” 不管怎么样，过年肯定能回来，一年至少要回来一次。 到了县城，没等多久，去市里的客车就来了。 刚才还坐着聊天的乘客们看到车来，一窝蜂全部往车门处挤。 本来在上车点排队准备上车的姜明茶一个不注意，直接被人抢了先。 顾肆衍还背着一大包行李，看到她站在一旁，赶紧让她站到自己身边，“位置够，不着急，我们最后上去。” 这一趟车可以坐28个人，顾肆衍看了一下，等车的人才20个不到。 就是这边的人都没有排队的习惯，喜欢车来了直接往上挤，就显得人很多。 姜明茶点点头。 看到他要把行李搬上上面的行李架，抿了下唇角，“我帮你。” 顾肆衍一笑，“没事。” 旁边的男同志看到他说的这么轻松，还以为他的装逼，笑说：“兄弟，你这东西大几十斤有吧，别逞强，要不我帮你一手？” 下一秒，就看到顾肆衍一手攀着梯子，一手将那包行李直接举了上去。 旁边的男同志：“......” 姜明茶捂脸，这人的力气真是大到惊人！ 而且他弄完，看到好些人很吃力地往上放行李，便顺手帮了一下。 这年头大伙都质朴，看到顾肆衍帮自己，都连连道谢：“太感谢了。” 顾肆衍从上面下面，拍了拍手：“没事，顺手。” 正如他所说，等他放完行李再护着她上车时，车上还有十余个座位，就是座位都在靠后面的位置。 正要往后走，突然被人叫住。 “同志，你们坐这里！” 坐过汽车的都知道，座位越靠前，越舒服。 靠后面的座位颠簸幅度大，跟坐过山车似的，一颠一颠的。 而且这时候的车都是烧柴油，味道大，路也不平整，坐在后面很容易晕车。 孕妇更是难受。 姜明茶本来都想好了，等会偷偷喝点灵泉水，直接睡过去。 谁知道原本坐在第一排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十分热情地朝他们招手，让出位置：“同志，你媳妇怀着孕呢，坐这里舒服！” 姜明茶认出了这位女同志旁边的人，顾肆衍刚才帮他搬了行李。 看了眼明茶的肚子，顾肆衍也没多客套，点点头：“多谢。” “嗐，客气啥，我家那口子早年腰摔伤过，刚才要不是你，他这行李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弄上去，就算弄上去了，回去这腰都不知道得疼多少天。” 起身看到姜明茶他们身上干净的衣服，那妇人还拍了拍座椅，“妹子，你就坐这，旁边就是窗户，透气！” 陌生人的善意总是能让人倍感温暖。 姜明茶弯眼：“谢谢大姐。” “嗐！” 看到顾肆衍对姜明茶那么贴心，那妇人笑着感慨：“妹子你有福气啊。” 这女同志嫁人啊，不仅要看对方对自己好不好，还要看对方的人品。 她身边的丈夫刚才闷不吭声帮车上好多人弄了行李，心地善良，又对她这么体贴，可不就是福气好吗？ 这不，刚才被顾肆衍帮助过的人都笑着跟他们说：“真是福气好，好人有好报，妹子，你们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这不是过年过节的。 两口子大包小包，媳妇还怀着孕，肯定是工作变动什么的。 所以这话，大家伙也是讨个巧。 就是吧，姜明茶一听“你的福气还在后面”，脑海中立马冒出几十年后火爆全网的宫斗剧。 笑到眼泪水都出来。 早上起来太早，这位置也确实好，车还没走呢，姜明茶就靠着顾肆衍睡着了。 后面聊的热火朝天的乘客们望见姜明茶睡着了，都默契地压低声音，大家都是一大早赶车的，这小媳妇还大着肚子，估计累坏了。 可不能吵到人家。 几十多公里的路，走了足足快三个小时。 等他们到火车站时，都已经快中午了。 火车下午两点才来，顾肆衍看着睡眼惺忪的姜明茶，又看了眼火车站候车室脏乱嘈杂的环境。 这时候就算没有买票，也可以进站来送亲友。 所以候车室里人很多。 还有人横躺在长椅或是地上睡觉，呼噜震天响。 姜明茶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个年代的火车站，完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饿不饿，旁边就是国营饭店，去吃点东西休息会？” 姜明茶其实不饿，早上吃了那么多，还没消化完呢。 可是那客车坐的她浑身难受，这边又没有座位...... 虽然说穷家富路，去了省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但是她也不想太委屈自己。 刚要说话，顾肆衍已经看出她的想法，“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寄存个行李，弄好了我们就去吃午饭。” “火车上的盒饭就那几样，而且火车一颠一颠的，你估计都吃不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借口都帮她找好了，姜明茶轻轻点头：“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嗯。” 寄存行李的位置就在旁边，顾肆衍很快办理好手续，带她去国营饭店。 舍得在外面吃饭的人都是少数。 这时候大家都习惯从家里带干粮，所以尽管这家国营饭店就在火车站旁边，生意也没有比其他店好多少。 找了个靠外面的位置，顾肆衍征求过姜明茶的意见后就去点餐。 早上吃了面，现在一点面食都不想吃。 就点了个千张肉丝，一个土豆丝，两份米饭。 这边师傅的手艺好，刚才还没觉得饿呢，一看这千张肉丝，特别是盘子里的汤汁，里面来了胃口。 顾肆衍知道她吃饭的习惯，爱用菜汤拌米饭吃。 直接端起盘子给她倒了很多汤，又赶了些肉丝到她碗里。 “多吃点。” 菜的分量很足，但是肉丝和千张比仍然较少。 见男人恨不得把盘子里的肉都赶到她碗里，姜明茶赶忙拦住他：“我不饿，你别给我弄这么多，你多吃点。” 第176章 拐子! “行李都是你拿的，今天咱们还要赶这么多路，你多吃点。” 姜明茶把肉都赶到顾肆衍那。 近六十斤重的行李都是顾肆衍一个人扛着。 刚才下车的时候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她那个装着饭盒水壶和毛巾的小提报都是顾肆衍给她拿下来的。 虽然顾肆衍力气很大，但是她刚才注意到，他的手掌心都被勒出印子来了。 那么红，那么深。 怎么可能不疼。 这人真是傻子，难受也不知道说一声。 “我不饿，你现在也跟平时不能比，要多吃肉。” 再扒来扒去，菜都要冷了。 最后两人一人一半肉。 千张软韧又入味，肉丝也切的很细，里面还有一些青椒提鲜。 姜明茶光是就着这个菜，都吃了大半碗饭。 但是她早上吃的多，现在实在吃不下了。 碗里剩下的饭菜让顾肆衍拿过去，自己再吃了点青菜爽爽口。 见她吃饱，顾肆衍直接把盘子里的剩菜全部扣碗里，两碗米饭一拌，一口就是小半碗米饭。 姜明茶从他吃饭的速度和架势才看出来，他是真的饿了。 吃完饭，两人也没着急走，在这边坐着休息会。 初春，外面的天还比较凉。 他们掐着时间，估摸着等他们到省城的时候天都黑了。 姜明茶感慨，这个时候，出个远门真是不容易啊。 这么点距离，要是放在几十年后，高挺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开车走高速也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 但在这个年代，却要花整整一天的时间。 还倒腾来倒腾去，整个人都累的不行。 “到时候还真不能让妈一个人来，太不方便了，得找个人陪着。” 顾肆衍去后厨找人要了瓶热水，听到她的话，说道：“嗯，等我们安顿好了，就跟家里写个信，也把怎么过来给他们写上。” 现在这通讯实在不方便。 万一顾母临时要过来，写信又麻烦，一去一来得大半个月。 提前在信里写清楚，到时候顾母想来也知道路线。 这个主意好。 姜明茶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才刚出门呢，她就开始想顾母了。 店里很多跟他们一样吃完饭等火车的人，店员也见怪不怪了，见他们吃完上前帮他们收拾好桌子就离开，也没催促啥的。 国营饭店里也舒服，姜明茶坐了一会，都又快困了。 靠在顾肆衍身上眯了一会车来了，男人叫醒她，让她在月台等着，他去取寄存的行李。 本来以为刚才挤客车就已经够乱了。 没想到火车更可怕。 这时候检票没有几十年后严格，好多人逃票什么的。 就算你买了票，都可能被其他人给占着，去晚了就没票了。 好在这次顾肆衍有经验，让姜明茶在一旁等着，车门一开，他就直接扛着行李，依靠他长腿的优势，两步跨进车厢找到他们的位置。 人少了些，姜明茶护着自己的肚子上车，在顾肆衍身边坐下。 看着他们车厢里因为抢座位打起来的人，姜明茶松了口气，“还好你聪明。” 顾肆衍握了握她的手，又把水壶从袋里里拿出来，“先喝点水，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嗯。” 扭开水壶，她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又把水壶递给男人：“你也喝点。” “好。” 上厕所不方便，两人都没敢放开喝，就喝了点水润润嗓子，嗓子没那么干了，就停下了。 在列车员的调解下，那打架的两人终于安分下来。 没多久，伴随一阵阵抖动和“况且况且”的声音，火车发动了。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啊。 姜明茶看着窗外，还没来得及感慨原始的美景，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我的孩子！” 小时候的经历，以及现在母亲的身份，姜明茶对这些字眼异常敏感。 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抖了下，下意识回头望去。 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朴素，头发还有些乱。 脸上全是惊慌恐惧，在车上到处找自己的孩子。 其他乘客一听，也赶紧打听她孩子的特征。 “深红的包被，半岁大，皮肤白，男孩。” 姜明茶也屏住呼吸仔细听那个妇人的描述。 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劲，她好像见过这样一个婴儿。 但是是被另外一位瘦弱的女同志抱着的。 她刚想起来，同时，车厢里有另一位男同志突然跳起来说：“我见过，好像被前面那节车厢的一个女同志给抱走了！” “啥？！火车上还有拐子？！” “这还得了？” 大家因为那妇人的哭诉和男人的话，直接将那人给判定为拐子。 一群人陪着那妇人去前面那节车厢。 姜明茶皱了皱眉，总感觉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和顾肆衍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顾肆衍知道她对这些事情很在意，拍了拍她的手：“先不急，等等看。” “嗯。” 很快，姜明茶就听到那妇人的声音：“这就是我们家金宝！” “你们做什么？！”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名年轻女同志的惊慌的声音。 “是你做什么，你这个女同志，长的清清秀秀的，干什么不好竟然当拐子，拐卖别人孩子！” 又是刚才那男人，大家的情绪立马就被带动起来了。 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同志：“就是，快把孩子还给人家！” “列车员呢，车上有拐子你们不管一下吗？！” 突然发生的事情，一环节一环节，身边的人一声比一声凶，那女人直接慌了。 还有人直接从她怀里抢孩子。 “你们做什么，这是我孩子！” “你胡说！这明明是我们家金宝！” “妹子我求你了，我们家就这一个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好不好？” 僵持不下时，那妇人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第177章 怎么长的这么眼熟? 这一跪，周围的气氛直接被拉到高潮。 被人叫过来的列车员看到这，也直接先入为主对事情有了判断。 直接让那年轻女同志把孩子还给那妇人。 “这位同志，你别怕，只要在列车上，她就跑不了，下一站我们就报公安。” 奇怪的是，列车员说完报公安后，刚才还不知所措的女人好像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而跪下地上痛哭流涕的中年女人却整个人怔住。 然后挤出笑，“不用不用。” 她抹了把脸，“她年纪还小，我相信她就是一时糊涂，把孩子还给我就好了。” 说完对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男人立马会意，也跟着附和：“同志你就是心太好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孩子找回来了，也没必要折腾，这找公安什么的，太耽误事情了。” 耽误事？ 刚才跟着起哄的其他人一想到这，立马反应过来他们还在列车上呢。 这要是真的找公安，可不就得耽误事情吗。 说不定火车还要晚点！ 这么一想，大伙也赶紧跟着说：“是啊是啊，没必要闹这么难看。” “好人有好报啊。” 列车员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刚要拍板让那年轻女人把孩子还给中年女人。 那年轻女人却抱着孩子后退一步，虽然她很瘦弱，脸上的表情却很坚定：“不，这就是我的孩子，不是说报公安吗，好啊，我们就报公安！” 这死丫头！ 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不顺利。 都快到站了，谁知道竟然有人多事把列车员叫了过来。 如果没有列车员，他们这单早就成了！ 眼看着都快到站了，女人一咬牙，“这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妹子，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 男人：“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都说了只要你把孩子还给人家就放你一马，你怎么就说不听呢！” 感受到火车在降速了，那女人显然竟然很足，只要马上要进站。 和男人对视一眼，掐准时间，直接开始闹事，上手抢孩子。 “你是不是给我孩子吃什么药了，你这个黑心肝杀千刀的，我孩子怎么不哭了？！” 大家伙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往那孩子一看，确实啊！ 按道理说，小孩子在这样吵的环境下，早就被吵醒了。 但现在这孩子还睡的这么香。 太香了......反而不对劲。 年轻女同志也反应过来，就是刚才她帮自己喂孩子的时候给她的孩子喂了药！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列车渐渐停了。 那中年女人掐准时间，趁乱直接把孩子抢过来就要往下跑。 “我的孩子！” 年轻女人直接被抢了个措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就被抢走了。 尖叫一声，要追上去，可这一站上车的人多，她根本挤不上去。 周围的人突然也反应过来，这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就在那中年女人挤到列车门口马上就要下车时，肩膀突然被人扣住。 干这行这么多年，她早就练出来了。 一般人根本拦不住她。 所以她也没当回事，想甩开肩膀上的手继续逃。 谁知道，今天这人的力气大到惊人，她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顾肆衍直接掐着她的肩膀把她从车门口拖回车厢，同行的男人见状不妙，赶紧跑了。 那女人也见状不妙，直接把孩子一丢。 想趁男人去接孩子的时候溜掉。 可谁知道，顾肆衍个头高，手长腿长反应也快。 直接一个扫腿，把那女人摔倒在地，然后伸手去接孩子。 等那女人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钳制住了。 “金宝！” 年轻女人名叫顾香，看到自己孩子被人救了回来，瞬间红了眼，冲过去要抱回自己的孩子。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感谢地话都说出来了，谁知道，顾肆衍竟然没有把孩子给她，而是给了列车员。 列车员也从刚才这中年女人的反应中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了事情。 现在孩子被救了回来，她赶紧把孩子牢牢抱紧。 围观的人都傻眼了。 这反转？ 顾肆衍随身带着绳子，直接把那中年女人捆住，丢在一旁，“急什么，找公安。” 没有看列车员，但是列车员却莫名觉得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而且想也没想就接受了“命令”，让刚赶来的同事去找公安。 经历了这么多，孩子不在自己怀里，顾香就怕的不行。 她眼巴巴看着列车员怀里的孩子，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金宝你怎么了，你快醒啊，别吓妈妈。” 其他人都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害了人家，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 而且顾香长的小家碧玉，哭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妹子别哭了，孩子估计是被拐子下了啥东西，等会去医院看看。” 顾香哭着点头，知道在公安来之前列车员是不会把孩子给自己的。 又转头对顾肆衍道谢，还带着哭腔：“这位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 顾肆衍皱紧眉。 被哭的心烦。 平时明茶也经常被自己欺负哭，那天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后晚上也偷偷哭了好一会。 看到明茶哭，顾肆衍只觉得自己心都被剜了一块走。 但是面前这女人哭，哭的顾肆衍烦躁的不行。 孩子差点被人拐走， 还被人弄的昏迷不醒，哭什么。 如果是明茶，她也会被吓到，但是会先强迫自己镇定处理好事情。 顾肆衍别开脸，“没什么。” 等公安来后，拍了拍手，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大步走到姜明茶身边。 她大着肚子不方便凑上去，一直站在他们座位前看。 看到公安在仔细调查过后确认孩子确实是那年轻女同志的后把孩子还给她，松了口气。 顾肆衍拍拍她的手：“好了，别担心了。” 姜明茶点点头，无力地靠坐在座椅上，缓了好一会，起身说：“我去看看那孩子。” 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但是她有灵泉水，可以给孩子喝一点。 顾肆衍点头：“我陪你去。” 那拐子还在地上，看到顾肆衍走过来，狠狠地瞪着他。 在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女人长相时，愣了一下。 这女同志，怎么长的这么熟悉？ 第178章 小时候的伤痕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这女人干这一行很多年了。 每次都是跟刚才那男人一起。 她五官都长的比较柔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然后放下戒备。 所以这些年，都是她像今天这样，先跟孩子妈套好近乎，套出孩子的名字和身上的一些特征。 然后针对周围的环境和情况，设计一出戏，再找好时机，把孩子弄过来。 她抢“货”，出“货”的事情则是男人做。 那男人也不会直说孩子是自己抢过来或是偷过来的，这样有的买家怕惹事上身，就不那么愿意买。 所以他们都对外宣称，孩子是被父母遗弃的。 如果是女孩，那理由好编，这个年代，把女孩丢掉或者送去别人家养的事情不要太常见。 如果是男孩，一般就是这孩子的爸妈没结婚啊或者是别的原因不能养，所以丢了。 这样一来，买主还会对孩子产生怜惜，觉得自己在救这个孩子。 自然更愿意买，给的钱也更多。 当然，也有人知道他们找的理由就是个幌子。 但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也没去拆穿。 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多少单了。 但是对一些自己抢过的人还是有点印象的。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十八还是十九年前，半路在县城医院产子的一对年轻夫妻。 两口子身上的衣服整洁，长的也都很好看，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小地方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着肚子在赶路，而且很着急。 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那女人状态也不太好，生完孩子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她接触过不少刚当母亲的人，很快就轻车熟路获得了女人的信任。 然后趁那男人外出给女人买吃的时，趁女人不注意把孩子偷走。 后来自然就是卖孩子了。 她干了太多单太多年，本来以为自己都忘了，谁知道，今天陡然看到一个跟那女人长的这么像的一个女人，还都大着肚子，她差点以为是那女人来找自己了。 姜明茶没有注意到地上女人的怪异，径直走到顾香旁边。 孩子还睡着，顾香也还在哭。 微微蹙眉，轻声提醒她：“同志，你要不给孩子喂点水？” “喝点水可以加快速度把药排出体内。” 这个年头，能坐火车出门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好几个人都学过生物医学，一听姜明茶的话，连连点头道：“没错，现在没办法送孩子去看医生，可以先给孩子喂点温水。” 顾香一听，赶紧点头，起身要去倒水。 但是手里又抱着孩子不方便，现在把孩子给谁她都不放心。 姜明茶伸出手：“我帮你去接水吧。” 见顾香犹豫，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我也是快当妈妈的人了，我丈夫你也见过，就是刚才抓住拐子的人。” 什么？ 一听姜明茶这么说，顾香赶忙回头看去。 见真的是顾肆衍，瞬间放下防备，把水杯递给姜明茶，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被吓到了......” “没事。”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姜明茶其实对顾香的印象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自己被遗弃的原因，她对任何抛弃孩子、或是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孩子的父母......都不是很喜欢。 特别是事情都发生了，还不知道去解决问题，只知道哭哭啼啼或是怨天尤人的。 但现在，顾香竟然还知道提高警惕，姜明茶对她的印象稍微好了点。 倒水的时候，趁别人不注意，加了点灵泉水进去。 孩子还小，她也不想引人注目，就只放了一点点。 等顾香喂完孩子，姜明茶也就回去了。 掐着时间，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车厢里突然响起小孩子的哭声。 全车厢的人都看了过去。 是顾香的孩子哭了！ 小小的孩子无助的哭着，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哭的声音很小很细，大伙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哎哟喂，真是不容易。” 顾香也哭着把孩子抱紧哄：“金宝不哭了，都是妈妈不好......” 姜明茶闭上眼，轻轻将头靠在顾肆衍肩膀上。 这些年，她一直靠自己的努力活的很好。 如果不知道，谁也看不出来她是被遗弃的孤儿。 就连她自己有时候好像也忘了。 但是看到这一幕，她才明白，孩时的一些伤痕，好像真的要用一辈子去治愈和抚平。 顾肆衍握紧她的手，“睡吧，睡醒就到了。” 情绪经历过波动，姜明茶很快就睡着了。 中间喇叭还响过一次，提示大家可以到餐车去用餐，也有列车员推着小推车来售卖饭盒。 但是这都没有吵醒她。 一直到列车进站前提示，她才醒来。 这一看，天都快黑了。 顾肆衍刚把东西收拾好，见她醒来，十分顺手地把她唇角的水渍抹干净，“快到了，我们下车吧。” 姜明茶：“......” 她睡觉的时候有点喜欢流口水，这人每次都要给她擦！ 本来她刚才做梦梦到自己母亲一直在找自己还很难受呢。 结果被这人这么一整，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没了！ 就是无语！ 这男人怎么回事，怎么有时候这么细心，有时候这么直男！ 省城是终点站，大家都在这里下车。 他们行李多，顾肆衍便想着他们最后下车。 又要拿行李，又要顾着明茶，下车的人也多，比上车的拥挤程度好不到哪里去，太危险了。 还不如多等一会。 正好姜明茶也有此意。 大家都推推嚷嚷往车下挤的时候，他们俩人就这样坐在座位上。 等没什么人了，才提着行李下车。 “走出去，路边就有公交车，两站路就到招待所了。” 姜明茶点点头，一边跟着顾肆衍往外走，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就是现在的省城啊。 灰扑扑的，仍谁也想不到，这里未来会发展那么好。 “同志！请留步！” 第179章 有点好磕 姜明茶和顾肆衍同时回头看去。 叫住他们的人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旁边还站着抱着孩子的顾香。 顾香本来就瘦弱，站在男人身边更显娇小。 抱着孩子低着头，委屈巴巴。 看到姜明茶和顾肆衍看过来，她挤出笑：“这是我......孩子他爸，他听说刚才在火车上是你们帮了我，想谢谢你们。”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刚才哭过了？ 在列车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姜明茶撇去心里的疑惑，微微颔首，“顺手的事情而已，不用特意道谢了，我们还要有事情，先走了。” 说话时，那男人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顾肆衍的个头很高，而且肩膀很宽。 在乡下的时候，几乎找不到比他高的。 但是顾香的丈夫竟然就比顾肆衍矮了一点。 “如果不是你们，孩子已经被人拐走了，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么重的恩情，岂是一句道谢可以还的。” 看到他们手里的行李，李从辉又说：“我正好从部队借了车，这个点公交车可能没了，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去吧。”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有军人崇拜。 亮出军人的身份，李从辉也不是为了别的，单纯只是想降低顾肆衍和姜明茶对他们的防备。 而且他这么多年做事情都是讲究一个眼缘。 刚才第一眼，就觉得顾肆衍很合自己的眼缘。 从刚才顾香的话来看，她对这个帮助了她的女同志也很有好感。 从乡下来随军，顾香也没什么朋友。 如果能交个朋友，她也不会跟之前一样天天闷在家里。 李从辉都怕她闷出毛病来。 刚刚被他训过，顾香也怕跟他单独相处。 赶忙走了过来说：“是啊，送你们去吧，真的就是顺路的事情。”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现在打车不如以后方便，刚才在路上耽误了一会，也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便答应下来。 李从辉开的是一辆军绿色吉普。 和顾肆衍一起把行李放在后面后，他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下，顾肆衍则坐在副驾驶。 姜明茶和顾香两个女同志坐后面。 李从辉就在省城郊区的军区驻扎，对这一块很熟。 一听是机械厂附近的招待所，直接说知道位置。 去的路上，闲聊起来，得知顾肆衍是机械厂的工人，李从辉就跟他聊了起来。 这男人啊，聊起车来，真是没停。 姜明茶和顾香坐在后面。 顾香从听说姜明茶推荐上了大学，眼底的羡慕就没下去过。 应该说，在车上，看到姜明茶和顾肆衍相处时，她就很羡慕她。 “真好。” 姜明茶真厉害。 不像她，什么都不会做。 “好什么呀，又要带孩子又要上课，到时候不知道多忙。” 这一交流，姜明茶算是发现了，顾香就是一个妥妥的软妹啊。 以前在乡下通过亲戚介绍嫁给了面都没见过的李从辉，李从辉回家探亲才知道家里给他娶了一个媳妇。 他也没想过什么自由恋爱。 媳妇娶了就娶了呗，该咋办咋办。 在家里待了两天，该做的都做的，返回部队没多久，就接到家里的信，顾香怀孕了。 李从辉年纪比顾肆衍还大，已经三十了。 媳妇怀孕自然高兴，寄了不少东西和钱回来，让顾香好好补补。 谁知道顾香性子那么软，一点钱都没到她手里。 如果不是上次李从辉回家探亲，看到亲大哥家的孩子比自己孩子穿的还好，他给顾香买的衣服也穿在嫂子身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寄回家的东西，顾香一点都没享受到。 李从辉当时就发了火。 回到部队就给顾香走随军手续。 他今年正好升营级，家属可以随军。 手续一办完，就给顾香买了火车票，让她带孩子过来。 她这性子，要是继续在家里待着，真是会被那群亲戚吃的一点骨头都不剩。 李从辉这边都安排好了。 家里也有人送她去火车站。 下车他就在火车站接她。 本来以为已经安排的万无一失了，谁知道半路上还遇到拐子，孩子差点没了。 李从辉刚才听到顾香说，直接黑了脸。 一是因为竟然有人敢直接在火车上拐孩子。 二呢，也有顾香的问题。 她太容易相信人了。 之前就跟她说过，但是她怎么都说不听。 同样是个黑脸阎王，说了两句重话，顾香就哭了。 姜明茶：“......”顾香这算不算......小说里的软妹？ 发现李从辉通过后视镜看了顾香好几眼，姜明茶顿了顿，怎么感觉有点好磕？ 前面的顾肆衍和李从辉也一见如故。 看到招待所附近就有国营饭店，两人竟然直接定下去国营饭店吃饭！ 姜明茶无所谓。 顾肆衍难得遇到一个这么聊的来的人，他开心就行。 顾香更高兴了，她可以少跟李从辉独处一会就是好的。 姜明茶和顾肆衍先去办理入住，李从辉和顾香在车上等他们。 经历过上次培训，顾肆衍这次来开房已经算清车熟路了。 “同志，一间双人房，两个人都要洗澡。” 工作人员看了眼他们，“夫妻？” “对。” “结婚证拿出来。” 这个年代夫妻开房竟然还要结婚证？！ 姜明茶大震惊，顾肆衍也有点惊讶。 他们的相关证件和证明介绍信都随身带着，顾肆衍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 然后姜明茶一个不注意，又看着他竟然拿了他们当时拍的结婚照！ 姜明茶：“？？？”怎么还有人把结婚照随身带着啊。 工作人员对着照片看了他们好几眼，又核实了证件，点点头，把资料还给他们，同时递给他们一把钥匙和两张洗澡条子。 “房间在二楼，洗澡间在一楼左手边，八点就没热水了，记得早点过去洗。” “知道了，多谢。” 现在已经六点了，要洗澡，最好七点就回来。 时间很紧，他们没有多耽搁，回屋放好行李后便出门和李从辉他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 第180章 怎么跟白美玉看自己媳妇的眼神一样? 都是中部地区的人，平时爱吃米饭。 到了国营饭店，他们直接叫了几碗米饭，一个红烧肉，一个红烧鱼，还有一碗青菜，一个蛋羹。 给钱的时候，李从辉直接拦着顾肆衍：“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今天这顿必须我请。” 顾肆衍和姜明茶也不是多纠结的人。 “行，那等我们定下来了，下次有机会我们请你们吃。” 李从辉：“行啊，今天我开车不能喝酒，下次我坐车出来，还能喝点酒。” 顾香震惊。 他们俩人怎么就都开始约下次喝酒了？ 姜明茶倒是见怪不怪了。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确实来的快。 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如果再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抽个烟，那就直接成了好姐妹。 再举个不好的例子，如果一起出去洗个脚或者是女票一下。 那就直接成了铁哥们。 所以在职场上，或是生意场上，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好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顾香有些低落地垂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喃喃道：“也不知道新的邻居好不好相处。” “有什么怕的，你今天刚搬过去，肯定会有人来过来打个招呼，你到时候回应的热情点，如果家里带了什么特产什么的更好，一人送点，这关系就不处起来了。” 顾香眼睛慢慢亮了，“我带了点姜，我们那边的生姜，可好吃了。” 姜明茶：“......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带的不多，你也能自己做点吃的什么的一家送点，一去一来就近了。” 上学后，姜明茶也经常回孤儿院帮忙带带小朋友。 看到顾香这样懵懂，她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就轻了许多。 像是在哄小孩子的一样。 顾香连忙记下，“做什么吃的呢？” “你拿手的都行。” 在家里，爸妈都嫌弃她说话畏畏缩缩，婆婆偏心大孙子，对她也不怎么好。 李从辉更不用说，她很怕他！ 姜明茶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对她这么有耐心、这样仔细教她的人。 顾香看姜明茶的眼神越来越濡慕。 顾肆衍皱眉，怎么跟白美玉看自己媳妇的眼神一样？ 李从辉也感觉怪怪的。 正好菜来了，他赶紧说：“先吃饭。” 顾香缩了下，连忙点头，拿过筷子，往自己嘴里塞。 姜明茶：“......”她算是确认了，顾香真的很怕李从辉！ 李从辉也没想到顾香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尴尬了下，看着顾香低着头跟个耗子似的不同往嘴里塞，又气不打一处来。 顾肆衍给姜明茶盛了半碗饭，又给她夹了些菜，“多吃点。” 姜明茶点点头，“你也多吃点，不用管我，你们吃你们聊。” “嗯。” 她吃饭的时候，顾肆衍注意到她茶杯里的水没了，又给她倒了杯水。 全部弄好，才自己开始吃饭。 李从辉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跟伺候亲妈似的伺候媳妇，直接看傻眼了。 顾香看在眼里，又是说不出来的羡慕。 .......什么时候，李从辉，也能这样对自己。 正想着，她突然感觉不对劲，一抬头，对上李从辉不悦的眼神，又是一哆嗦。 以为他不满自己先吃，赶紧颠了颠孩子。 “金宝，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睡。” 孩子突然被吵醒，懵懂地睁眼，看到妈妈，哇了一声就要哭。 不知道怎么应付李从辉，顾香带孩子还是很有一手的。 在金宝哭出来之前就舀了勺鸡蛋羹吹到温热后喂到孩子唇边。 果不其然，金宝吃到鸡蛋羹，立马不哭了。 还挥着手，兴奋地咿咿呀呀叫。 小孩子嘴里的吃完就立马示意母亲自己还要吃，顾香照顾孩子吃饭，自己都顾不上。 李从辉又生气了。 “你自己先吃。” 顾香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他生气，有些懵：“我不饿，金宝先吃。”” 李从辉：“......你坐了一天车你跟我说你不饿？” 如果是之前的顾肆衍，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他已经被姜明茶“调教”出来了。 或者说，他本身悟性就很高。 李从辉这兄弟，聪明，就是聪明没用到点上。 而且还不会说话。 就是他一个大男人掺和这种事情总感觉怪怪的。 拍了拍李从辉的肩膀，“先吃。”你先吃完了把孩子抱过去，妻子不就能休息了？ 后面的话他以为李从辉能明白，就没说出来。 谁知道刚说完，就被自家媳妇瞪了一眼。 顾肆衍：“？？？” 李从辉看着顾香眼睛又红了，一种无力感蔓延了全身，“我......” 姜明茶：“......” 这是怎么回事。 “顾香，你别着急，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以后你还要做家务，不可能一直能顾着孩子，也让孩子爸爸带带。” 顾香和李从辉之间......怎么说呢。 结完婚李从辉就走了，那两天把顾香吓的不行。 生孩子的时候他也不在。 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看到妻儿被欺负，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都没抱孩子，就赶回部队了。 所以顾香......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孩子的夫妻去依靠。 听到姜明茶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李从辉弄不好。 而且，带孩子这种事情怎么能要男人做。 还是李从辉脑袋瓜子这时候知道转过弯来了，接过孩子：“我也是孩子爹，我喂他吃个饭不很正常。” 说完就舀了勺蛋羹。 学着顾香的样子吹了吹，就要喂孩子。 顾香吓到声音都变大了，“还不够凉，会烫到金宝！” 金宝被这个陌生人抱着浑身不舒服，他还举着鸡蛋羹不让自己吃，小孩子蹬了蹬腿，嘴一瘪，就要哭。 手里拿着汤匙，另一只手里抱着的孩子嗷嗷哭。 他头皮都是麻的，两只说也不知道该咋办。 孩子哭的越来越可怜，顾香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也顾不上害怕了，赶忙过去把孩子抱过来。 “金宝不哭，妈妈在呢，不怕不拍坏人啊。” 坏人李从辉：“？？？” 第181章 啃啃啃 终于知道为什么白美玉总是说看自己和顾肆衍互动很有意思了。 她看李从辉和顾香的互动也莫名觉得有趣啊。 就是吧，站在一个女性的角度，或者说站在顾香的角度，李从辉这个丈夫的沟通方式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也不怪顾香宁愿跟自己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黏在一块，也不愿意和李从辉在一起。 赶了一天车，大家都累，也都还要回去。 所以也没太耽搁，吃完就回去了。 到招待所正好七点。 姜明茶走的有些累，坐在椅子上喝点水休息。 顾肆衍则从行李袋里把他们的换洗衣服拿出来。 车上挤了一天，特别是火车上还有很多人吃饭。 就算没流汗，身上也得味道也十分感人。 只想赶紧去洗个澡。 带上门，顾肆衍带着姜明茶往一楼走。 并教她怎么洗澡。 “男女浴室不在一块，你在女浴室那块排队，到你时把票交给门口的人，进去就能洗了。” “找个空位置，每根竖着的铁管下面都是一个洗澡的位置，脚下有踏板，踩着上面就会出水。” “水可能会有点烫，你注意点，别把头发打湿了。” “打肥皂的时候也别打多了，泡沫多了滑。” 以前在乡下都是自己找个桶接水，将毛巾打湿了直接往身上怼。 顾肆衍第一次在这种澡堂洗澡的时候也不明白。 明茶还怀着孕，进去更不放心了。 絮絮叨叨的，跟老太太似的，说的跟他们一起排队的人都回头看了顾肆衍好几眼。 这人莫不是唐僧转世？ 姜明茶也有些忍俊不禁。 澡堂别的人可能不熟悉，但是她在北方上过学，对北方那种大澡堂子简直不要太熟悉。 唯一的不同就是学校的澡堂是插水卡就有热水，水卡拔出来热水就停了。 好久没洗过淋浴了，比起顾肆衍的担心，她还有点迫不及待。 顾肆衍看着她跟个小孩一样兴奋张望，一点都没有刚到陌生地方饿局促胆怯，忍不住想笑，但也更担心了。 “千万别滑倒了，有事情就找旁边的人帮忙。” 正好排到她了，顾肆衍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姜明茶拂开他搀着自己的手，“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说完就提着自己的小篮子大步走进浴室，看的顾肆衍心惊胆战。 跟姜明茶一起进去的大婶进去后都笑着打趣：“妹子，你家男人真紧张你。” 自己在心里吐槽一下还好。 被人当着面说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姜明茶摸摸耳垂，低头笑说：“我怀着孕，他总怕我摔了。” “嗐，这紧不紧张，跟怀孕有啥关系，紧张你的，你不怀孕也紧张，不紧张你的，就算你快生了也不紧张。” 大婶总是能用很平常的口吻说出大道理。 姜明茶又被大婶震惊了。 大婶见这她这模样，笑了下，也没多说，赶紧找了个位置洗澡。 姜明茶观察了一下大婶，也学着大婶的样子把换洗衣服放好，然后脱下衣服，全部都弄好后再踩下踏板。 热水一下子就出来了。 本来不准备洗头，但是冲水实在太舒服了，机械厂的单位宿舍也没有独立的浴室，她就干脆也洗了个头。 冲个热水澡，打了肥皂也不怕冲不干净，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用毛巾把头发一包。 走出澡堂的那一刻，姜明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男人洗澡本来就快，更别提顾肆衍担心她在里面出什么事情，速度拉的飞快，几分钟解决问题，一直在外面等着。 看到她出来，见她头发也湿的。 心中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按照明茶爱干净的性子，肯定会洗头。 从姜明茶手里接过换下来的衣服，“回去我帮你擦头发，头发擦干了再睡。” 姜明茶点点头，知道顾肆衍不想自己洗头，这时候老实的不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毛巾就带了两条。 好在顾母还给他们装了两条备用的床单。 这时候的床单都是那种纯棉的，吸水性特别好，姜明茶靠在顾肆衍身上，顾肆衍帮她擦头发，一边弄一边说话，时间过的很快。 姜明茶仰头看了眼正在跟自己认真擦头发的某人。 一下子就想到了顾香和李从辉。 “我今天看到李从辉，就像看到了以前的你，凶巴巴的，你发现没，顾香都不敢跟他说话。” 说这话的时候，姜明茶忍不住想笑。 看这人现在任劳任怨给自己擦头发的模样，谁能想到刚见面时，他就把自己从床上摔到地上！ “我当时又瘦，你别说，还挺疼的。” 顾肆衍对姜明茶有很多个愧疚的地方。 她大着肚子跟着自己奔波是一处。 还有一处，就是自己把她摔到地上。 男人薄唇紧抿，眼底带着歉疚和后悔：“很疼吗？” “肯定啊！” 但是屁股上都没二两肉，直接摔个屁股蹲，她当时感觉屁股都麻了下。 顾肆衍低头想去看看。 姜明茶一下子捂住屁股，警惕地看着他：“你做什么呢？！” 顾肆衍：“......我就看看，还有没有印子，外面的床单不干净，我不碰你。” 这个招待所的床单不知道多少天换一次。 就算顾肆衍铺了层从家里带的床单，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做那件事。 太脏了，怕明茶不舒服。 姜明茶清了清嗓子，没忍住又瞪他：“早就没有印子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说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癖好一大堆。 喜欢那两处就算了，从她怀孕后，他就很喜欢自己屁股...... 啃啃啃。 跟啃馒头似的。 馒头也不能这么啃啊。 这回轮到顾肆衍心虚了，摸了摸她的头发，确认都擦干净了，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喝点热水了再说。” “哼，转移话题。” 本来不想在这里碰她，所以顾肆衍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 结果她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在他的敏感点上撩拨，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她喝完水后，顾肆衍又啃啃啃。 姜明茶捂住那尖叫，她再也不多嘴了！ 第182章 成了关系户 第二天一早，顾肆衍起床后没有叫醒她。 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穿上衣服去旁边的国营饭店，用饭盒给她打包了碗馄饨回来。 自己又去开水间接了瓶热水，把昨天带来没有吃的烙饼热了热。 都弄好了，再把人叫起来。 “明茶，我买了早饭回来，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叫醒她后，顾肆衍又去打?水过来给她洗漱。 弄完这些，姜明茶正好爬起来自己把衣服穿好。 这家招待所还不错，除了两张单人床外，房间里还有两张小桌子，他们正好可以在桌子上吃早饭。 刚起来没什么胃口，馄饨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顾肆衍就着她剩下的馄饨，把碗里的两个白菜粉丝饼吃完。 “我出去报道，争取中午回来，你再睡一会，醒了要是在房间里待着没意思，就在招待所周围走走，别走远了。” “好，我知道了。”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姜明茶说：“放心吧，吃饱了饭，我估计能直接一觉睡到中午你回来。” 听到她说自己不出门，顾肆衍果然放心了。 “好，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顾肆衍走后，姜明茶倒头继续睡。 天知道，早上吃饱后睡回笼，简直不要太好睡啊。 而且昨天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她也确实累的不行，现在都感觉还没缓过来。 另一边，顾肆衍出门后，快步赶到机械厂。 传达室的值班大爷看到他，扬了扬下巴：“同志，找谁？” “我过来报道。” 报道？ 传达室大爷多看了他几眼，找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 “你叫什么？” “顾肆衍。” 第一个就是顾肆衍的名字，大爷的语调都变了些，“介绍信带了吗？” “带了。” 上次来培训的时候就知道这边比较正规，顾肆衍出门的时候就把什么证明全部都带上。 从兜里拿出介绍信，全部都对的上。 大爷在他名字后面打了个勾：“行了，你进去了右转，中间那栋楼一层的左手边第二个办公室，朱秘书在等你。” 朱秘书？ 那不是厂书记的秘书吗？ 顾肆衍有点诧异，但是没表现出来，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好，我知道了，多谢。” 朱秘书啊。 秘书可都不是一般人，不说是一把手跟前的红人，人家家里也都是有背景、自己有真才实学的。 上个朱秘书这样提前打点好的人...... 而且顾肆衍还表现的这么淡定，一点受宠若惊的反应都没有，反而很坦荡。 就好像......这种待遇在他看来很正常。 大爷看顾肆衍的眼神都变了，“客气，应该做的。” 等顾肆衍进去后，后面又有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吊儿郎当的，都快迟到了，也一点都不着急。 看到大爷，吹了个口哨，“王叔早啊，一大早这个表情，又听到啥消息了。” 王叔看到肖恒，赶忙压低声音问他：“恒子，咱们单位是不是那又塞了人进来。” 说“那儿”的时候，王叔指了指上面。 肖恒挑眉，“这我还真不知道，再说了，咱们厂，谁有王叔您的消息灵通啊。” 这可不。 机械厂的大门传达室，不管是啥信来、啥人来，都要经过王叔这一关。 别说机械厂了，就连其他单位的八卦王叔都知道。 王叔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嗐，我也就整天在这里坐着才知道那点消息，但上面的内幕消息，我哪能跟你小子比啊。”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真不是上面塞的人？朱秘书亲自招呼的！” 朱秘书招呼的？ 肖恒脸上的吊儿郎当一下子就没了，皱着眉好好想了会，才说：“我真没听说。” 不过，他心里倒是有点猜测。 难道是年前从乡下过来培训的那批拖拉手中被书记看中的那个人？ 但别看肖恒看着没个正形不怎么靠谱。 嘴巴其实严实的很，做事也很谨慎周密。 没有确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 但是他的沉默，在王叔看来，就成了别的意思！ 肖恒这小子都不知道的人，那级别肯定更高了啊！ 于是乎，顾肆衍人还没报到呢，就已经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他们省城机械厂来了一个关系户！ “关系户”本人顾肆衍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找到朱秘书后，朱秘书也没什么特别照顾。 就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告诉他单位这边已经跟他把房子分了出来，然后带着他去后勤那登记信息、弄到房间号、拿到钥匙，告诉他外地来的员工第一天报道后可以先回去安置，明天再来正式上班。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钥匙递给顾肆衍：“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我办公室随时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是跟书记出去开会或者视察了。” “多谢了。” 朱秘书笑了下，“客气。” 这简单的一来一回。 看似没什么。 但是在其他人眼里，顾肆衍身上已经打上了朱秘书人的标签。 以后顾肆衍做出了什么成绩，大家伙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朱秘书。 这越大的单位，人越多的单位，越复杂。 顾肆衍上次来就有感受。 这次，感受更明显了。 但他也没排斥什么。 自己一个外来人，在这边就是没有根的浮萍，适当和朱秘书捆绑一下，对他而言，利大于弊。 至少目前是这样。 这时候办理入职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呢，就是没有什么银行卡乱七八糟的，但是要把户口、粮食关系这些都转过来。 转过来后，顾肆衍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省城人。 每个月都能跟城里人一样领到定额的粮票布票肉票什么的。 弄完这些他又去部门报道。 搞技术的部门和其他部门氛围一点都不一样。 大家都在埋头做事，打了个招呼，知道顾肆衍是从外地来的，便让他先去把宿舍给领了，明天再来。 正合顾肆衍心意，弄完赶回招待所。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房间门开着。 黄主任竟然摸来了！ 第183章 选择部门 黄主任一早就写信问了姜明茶他们啥时候过来。 本来昨天就想过来找他们来着，但是昨天太忙了，而且想着他们刚来估计累的很，就没过来。 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还在国营饭店定了个包间，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姜明茶说等顾肆衍回来，黄主任就在这里跟她聊天。 今天黄主任是真高兴啊。 不管姜明茶说什么，他都莫名觉得很好笑，然后哈哈大笑。 整的姜明茶都忍俊不禁，无奈的看着黄主任。 这不，看到顾肆衍回来，黄主任都笑的格外开心，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哟喂您回来了哈哈哈哈！” 顾肆衍：“？？？” 被男人抱，顾肆衍浑身不自在，后退一步，一脸懵逼看向媳妇。 姜明茶憋笑，清了清嗓子：“黄主任说中午请我们吃饭，给我们接风洗尘，你中午有时间吗？” 顾肆衍点头：“有时间，今天不用去单位了。” 黄主任：“你看，我就说吧，别管啥单位，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同事，第一天肯定是先安置，第二天再去上班。” “行了，咱们也不耽搁时间了。” 黄主任拎起他的公文包，一点都不见外，“先去吃饭，吃饭了安置的事情我跟你们一起！” “家具有吧，我记得机械厂是有二手家具的，你们吃完直接去领一套家具，打扫打扫，其他东西咱们都慢点添置。” 这不，还没到国营饭店呢。 黄主任就给他们全部都安排好了。 而且黄主任对机械厂也了解，知道他们要过来，早就打听好了，为的就是让顾肆衍他们少走点弯路。 走到国营饭店。 店员显然对黄主任很熟悉，看到他，直接引着他们上二楼。 姜明茶和顾肆衍这两个土包子，今天才知道国营饭店竟然也有二楼！ 二楼还是包间！ 虽然跟几十年后的包间不能比。 但是有独立的空间，而且收拾的干净整洁，光线也好。 别说，还真不错。 黄主任直接江鲢，要不要来条河豆腐红烧？” 鱼？ 黄主任看向姜明茶：“要不来一条，这里的鱼做的不错。” 姜明茶和顾肆衍都还挺喜欢吃鱼的，点点头：“都可以，你看着办吧，我们俩什么都吃，别点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黄主任这架势，姜明茶感觉自己如果不拦一下，他能直接给整个满汉全席！ 别说，姜明茶还真猜对了。 别她劝了一下，黄主任才勉勉强强只点了四个菜。 豆腐烧江鲢，油爆虾，蒜蓉青菜，还有一个鱼丸汤。 主食也没有只点米饭，还点了这里的特殊拌面。 来这这么久，姜明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国营饭店点河虾！ 之前她还以为饭店里吃不到虾呢！ 等店员下去后，黄主任才说：“婶子手艺好，你们在家里也不差这口吃的，所以今天点的都是咱这边比较特色的一点菜，你们尝尝看，怎么样。” 确实是特色菜。 江鲢他们那基本没吃过。 油爆虾更不用说，谁舍得烧一个菜用这么多油啊！ 还有鱼丸汤。 这时候的鱼丸拿就是扎扎实实的鱼丸，除了鸡蛋外，啥添加都没有 要先弄到几大条鱼，把鱼刺什么都挑出来，然后打成鱼丸。 这功夫，没半天搞不下来。 之前姜明茶也想过要吃丸子，但是一想到这时间，她立马就退怯了。 “挺好的，还是黄主任您会点菜啊。” “哈哈哈哈” 黄主任今天心情是真的好，姜明茶都怕他嘴角咧出伤口来。 “我这还不是托你的福，你不知道，就过年这段时间请我吃饭的人，真是那叫一个多，这里的菜我都吃过了。” 说起这个黄主任就高兴。 “对了，你不是九月份才开学吗，之前说的，先在制衣厂挂个职，你这户口什么也好办，也不用每天都来上班，除了必要时候，其余时间你想来就来。” 这事情姜明茶和顾肆衍早就沟通过。 比起过段时间久去补一张居住证明或临时户口，黄主任这个法子确实省事多了。 而且她也不可能真的跟每天在家里就做做家务等着生孩子。 比起过于散漫的生活，她还是更喜欢忙碌一些的。 “对，这还要麻烦黄主任。” “嗐，咱俩谁跟谁啊，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很快，菜就上上来了。 顾肆衍知道她喜欢在吃饭前喝汤，便先给她盛了一碗鱼丸汤。 这个年代国营饭店的菜不比几十年后饭店的菜精致。 更像农家菜馆的那种菜。 但是味道更好。 姜明茶喝了口汤，很鲜，鱼丸也是下了功夫的，软嫩弹牙，也很入味。 “怎么样？” 姜明茶弯眼：“好喝。” 听到她说好喝，黄主任立马笑道：“我就知道这菜你们喜欢，就这店，我最瞧得上的就是这几道菜，别的菜，有的还没咱们婶子做的好吃。” 这倒是真的。 特别是青椒肉丝、青椒小炒肉这些。 煤气灶烧出来的跟农家灶台烧出来的都不能比。 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总感觉差了点味。 吃饭的时候，黄主任嘴巴也没闲着，把制衣厂现在的情况都跟姜明茶介绍了一遍。 正式员工编制少，但是临时工还挺多的。 不少部门都有空余位置。 按黄主任自己的私心，他当然愿意姜明茶到自己这边。 他是业务部的，上班时间自由，一半时间都在外面跑，而且还挺有他罩着，谁也不敢欺负姜明茶。 但是吧，黄主任总感觉，姜明茶不会选择他这里。 果不其然。 姜明茶听完他的介绍后，直接说：“我还是想去设计部试试，那里收临时工吗？” 为什么不来黄主任这里。 一呢，是因为她过来就是干设计的，而且那边有更多专业的员工，跟他们一起，还能学习。 二呢，她一个孕妇去业务部，做什么都施展不开，大家都要顾着她，她不喜欢。 三呢，她不想跟黄主任强绑定。 来制衣厂是个机会，是黄主任主动跟她提供的机会。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把自己跟另外一个人绑定的太死，都不是个好选择。 第184章 搬新家 对于她的选择黄主任毫不意外。 “招，都给你打听好了，而且设计部的老林跟我也熟悉，他知道咱们厂去年那些卖的好的衣服都是你设计的，早就想跟你见见。” “要是知道你过去，他不知道多高兴。” “这两天你估计要忙着安置，厂里的手续我给你走，正好提前跟老林打个招呼，你放心吧。” 黄主任做事，姜明茶再放心不过。 “那就多谢黄主任了。” “嗐！” 黄主任佯装不满：“都来省城了，咱们都这关系了，在单位叫我黄主任就不说了，私底下再这么叫我，是不是太生分了？” “叫哥！” 顾肆衍：“......” 姜明茶：“行，大黄哥。” 本来想着，机械厂那边的黄主任是弟弟，制衣厂的黄主任是家里老大。 为了区分开来，就叫黄主任大黄哥。 谁知道，一叫出来，她就感觉怪怪的。 不止是她，黄主任也感觉有点怪。 “这大黄，怎么听上去跟狗似的。” 姜明茶心虚地喝了口汤，确实有点像。 “不行不行，就叫我黄哥好了，肆衍，你同意不？” 顾肆衍虽然不喜欢妻子叫别的男人哥哥。 但是他也不想约束姜明茶自己的社交。 更何况他们都清楚，他们俩家关系确实好，黄主任也只是单纯想拉近一下他们的关系。 “我没意见。”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 “行了，快吃吧，吃完赶紧去看看你们单位宿舍去，既然你们都叫我一声哥了，这乔迁，我这个当哥的不得看看你你们缺什么，给你们送个乔迁礼？！” 顾肆衍和黄主任胃口都大。 四个菜和主食都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他们就一起去机械厂宿舍。 宿舍大院门口进去第一栋楼一楼就是宿舍服务管理处，工作人员知道今天有人要来办理入住，东西什么全部都准备好了。 问了名字，翻出登记簿：“顾肆衍是吧，三栋二楼208，这是钥匙，家具在仓库，现在领还是等会领。” “现在领吧。” “行，那你们跟我来。”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走到仓库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间比较大的房间。 里面分区堆着一些二手家具。 每个人都能根据家里人数领到定额的家具。 顾肆衍和姜明茶就两个人，可以领一张双人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后面再差什么，就自己去买。 由于家具都是二手的，质量也不齐。 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 最后他们三个人一起挑了半天，才勉强挑出一整套颜色比较统一、胳膊腿也没缺的那么厉害的。 这些东西都要他们自己搬进去。 姜明茶一个孕妇，顾肆衍都不敢让她搬重东西，就让她拿椅子。 黄主任一边干重活，还一边乐滋滋：“看吧，还好我来了，要不然就你们两个人，这咋整？” 顾肆衍见黄主任帮着他们忙前忙后，还一直呲着个大牙傻笑，总算明白，明茶为什么总说黄主任这个人很不错了。 “是的，谢了，等我们安置好了，我做饭，来我们这喝酒。” “哈哈哈，那必须的！” 家具分了三趟才搬完。 屋子的前面的人才搬出去没多久，倒是算干净。 就是真的有点小。 不仅是屋子小，整栋宿舍楼的环境都很逼仄。 六层的楼房，每层有十六个房间，是楼梯是水泥的，除了换层那有一个窗子外，再没有其他窗户，很阴暗，还有点潮湿。 走廊上都摆满了东西。 大家都在走廊上做饭，所以走廊这真是乱，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摆着桌子和煤气灶、橱柜。 经过的时候，两个人并排都走不过去。 每层楼尽头就是公共区域。 很像北方的大学，一个长方形的大水池子，六个水龙头，接着自来水，洗东西接水都在这里。 后面就是一排公共厕所。 比较好的是，男女分区了。 女厕所在里面，男厕所在外面。 他们分到房间光线还算不错，约莫二十个平方，前面的人用一张布帘子把屋子隔成了客厅和卧室两个区域，姜明茶他们也打算效仿。 床和衣柜放在卧室，客厅里就摆了一套桌椅。 现在东西不算多，还算宽敞。 黄主任转悠了一圈，“机械厂的宿舍算可以了，城里都这样，不少家里七八口人挤一间还没你们这宽敞的屋子。” 知道他们在乡下以前住的屋子多宽敞舒服。 黄主任就把现在城里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姜明茶点头：“我知道，谢谢黄大哥，就是今天这情况，怕是没办法做饭了，我们啥东西都还没买，还是去外面吃吧。” “嗐，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你们今天估计还有的忙，吃饭这事情以后再说，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置好。” “厂里我帮你打声招呼，你想去报道随时可以，也不着急。” “好，多谢了。” 确实啊，跟黄主任说的那样，他们还有的忙。 这家里现在只能算是勉强能住人，需要添置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毛巾架啊这些什么都没有，还有碗筷什么的。 虽然看着孩子还有几个月才出来，但是婴儿床这些也要提前备上。 现在他们两人住还算宽敞，但是等孩子一生...... “现在房子都是公家的，确实明面上不允许买卖。” 知道他们两口子手上有钱，黄主任压低声音说：“但是呢，那种私人的独门独户的房子，是可以去房管所过户的。” 房子可以过户。 这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就是钱和交易都不能走明面上，如果碰到个不靠谱的，容易被骗或是扯头花。 所以如果不是家里实在住不开，基本没有人会选择买房子。 就算要买，也要找个靠谱的中间人。 这中间人还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找到的。 姜明茶和顾肆衍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 心里有了主意。 第185章 提前造势 黄主任还有事情，到底还不算很熟悉，自己一个外人在这，反而影响他们收拾的进度。 帮他们弄了套扫把撮箕回来，就回单位了。 到了办公室，黄主任脸上的笑都还没下去了。 吹着口哨，走两步就要蹦跶一下。 “黄主任好。” 黄主任点头：“好好好。” 其他人：“？？？”黄主任这又是收到了好的稿子？ 去年夏天到现在，他们厂子出的每一件爆款都是黄主任从外面收的稿子这件事情大家伙早就心照不宣了。 每次只要黄主任像今天这样心情好的出奇，大家伙就知道，又是那边送了好的稿子过来。 但是今天这......好像比之前还高兴啊。 办公室比较紧张，就算是主任，也是两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 坐在黄主任对面的王主任无奈看他一眼：“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哈哈哈哈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我找我们厂子找了一个人才！” 王主任挑眉：“就是之前给你提供稿子的那个人？” 思来想去，让黄主任这样激动的就那一个人。 但想到那人提供的稿子，每一款衣服都卖的那么好。 现在他们厂子已经压过沪市制衣厂一头了。 听说沪市制衣厂急的不行，还去下面找了很多什么高人，都是民国时期或是曾经在宫里给贵人做过衣服的！ 人是找到了。 就是做出来的衣服吧，不尽人意。 反而越卖越差了。 现在他们省城制衣厂的名号都打出去了。 以往人家买衣服，都要问衣服是不是从沪市来的。 现在都要问是不是省城制衣厂的衣服！ 没有别的原因。 省城制衣厂的衣服不仅好看耐看，而且版型也格外好，扬长避短。 胖子穿了显瘦，瘦子穿了显窈窕。 而且颜色也格外好看，很大气，越看越好看，不管什么场合都能穿。 要是黄主任真把那人搞来了，那还得了？ 黄主任今天这么高调，除了真的高兴外，也是想给姜明茶造势。 她来这边的处境其实比顾肆衍在机械厂还要难一点。 顾肆衍好歹曾经在下面公社干过拖拉机手，天天跟发动机打交道。 调来机械厂，那也是因为他本人在技术上的表现被厂领导看中了，亲自开口要过来的人。 姜明茶就不一样了。 她虽然也有工作经验，但是是跟服装设计八竿子打不着的播音员。 而且还是女同志，还那么年轻，还怀着孕！还是临时工！ 如果黄主任不提前给她打点下，姜明茶刚来，处境不知道多艰难。 这不，黄主任一说，对面的王主任就明白了。 “她真要过来了？你怎么说服的人家的，之前不是不愿意来吗？” “嗐，人家推荐上大学了，就在省城大学，正好她丈夫也调来省城了，就两口子一起过来，她九月份上学前过来干几个月。” 王主任立马懂了。 大学生啊！ 那是有文化有水平的人。 就干几个月，对那些老员工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而且人家丈夫也很优秀，机械厂的人呀。 不到一个下午，制衣厂设计部的林师傅就知道了。 还没等黄主任主动去找他，他就跑了过来。 “外面传的是真的？” 黄主任笑眯眯：“传的啥啊？” ———— 姜明茶完全不知道黄主任已经去给她扫清障碍去了，全心全意忙着搬家呢。 搬家真的太累了。 屋子打扫干净后，他们又把顾母给他们装的被褥给拿出来，先晒了一下午，再铺上。 还有他们带来的日用品，脸盆啊毛巾这些，匜都拿出放好。 衣柜放了太久，里面很多灰尘，还有点潮味，也不能直接用。 得先打开晒晒通通风。 晒完了还要把他们两人的东西放进去。 还有碗筷、煤块、锅这些，都要买。 这些东西姜明茶空间里都有，便拦着顾肆衍：“今天咱们肯定不开火了，明天我去买吧，休息会。” 收拾到现在，天都快黑了，机械厂也下班了。 陆陆续续有邻居回来了。 看到这间空着的屋子搬了人进来，好几家都过来打招呼。 “你们今天刚搬过来啊。” “是啊，刚才外地过来，才安顿好。” “那是挺辛苦的，没吃吧，正好我家里今天多煮了些饭，来我家吃吧。” 这年头，什么都可以当真。 就是留你在家吃饭这事情不能当真。 姜明茶笑着婉拒：“不了，我们之前从家里带了些干粮过来，等会弄点热水对付一下就好，累了一天，着实没什么胃口。” 听到姜明茶的话，说话的女人立马松了口气。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住在隔壁。” 说话的时候，女人很热情，就是眼睛一下往他们屋子里面瞟，让姜明茶有点不舒服。 这也是这间屋子最让她不习惯的地方了。 她一直很在意个人空间。 尤其是卧室。 但是这一个笑房间，尽管他们用布帘子隔开了，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卧室里的场景。 面前的女人实在热情。 姜明茶也不好去揣测别人，等她走了后，姜明茶立马走到帘子前研究，在这里搭面墙的可行性。 顾肆衍知道她的小习惯，直接比划了下说：“明天我就去打探一下哪里有卖砖的，也问问屋子里我们能不能自己改，如果能改，我就去拉点砖回来自己弄面墙，再整个门，到时候冬天家里也更暖和。” 这人总是这么贴心。 姜明茶弯眼：“好，客厅可以稍微小一点，等宝宝来了，咱们床旁边肯定还要放个小床，得都留点位置。” “行。” 收拾完，他们当然没有真的吃饼。 倒不是不想吃，而是吃完了。 两人就转去了机械厂食堂那。 顾肆衍现在是工厂的工人，可以在食堂买饭。 食堂是有补贴的，比在外面吃还便宜。 两人简单吃了点，顾肆衍又带她熟悉熟悉周围环境：“明天中午如果我没回来，你就自己来食堂这边买点吃得，家里有粮票和钱，买东西的事情也不用着急，等我回来了一起去买。” 姜明茶自然说好。 慢悠悠走回院子，下面很多坐在聊天的人。 知道他们是今天新搬过来的，虽然没有下午来他们家的那个女人热情，但也都不显冷淡地跟他们打招呼。 特别害死看到姜明茶的肚子，都善意地问她几个月啦，儿子还是女儿啊，还说她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就找他们帮忙。 从乡下搬来，姜明茶还有点舍不得乡下那些邻居们。 来了这边，看到这些邻居，突然觉得也不错。 心情颇好的爬上二楼。 快走到他们家门口时，突然听见一道很熟悉的女声：“凭啥他们家就两人也能分到比我们大的房子啊？是不是走了什么后门？！这不公平！” 第186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这话的，就是下午来他们家，非常热情的那位女同志——石盼娣！ 还是那声线，但是下午的时候听着觉得亲切，这时候听着却觉得刻薄。 连带着她那张脸，在脑海中的记忆也变得不好。 石盼娣跟自家男人说的太投入。 都没发现姜明茶和顾肆衍从他们家门口走了过去。 不想刚来就跟邻居发生冲突，姜明茶忍了忍，当做没听到。 但是门一关上，她就很生气说：“怪不得她刚才一直往我们屋子里看呢，我还以为单纯是她说话的习惯，搞了半天，只在看我们屋子多大啊。” 不管什么时候，一线城市的房价都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 像他们这样二十平方的房子只住了两个人，确实显得有些奢侈。 姜明茶也不会否认，他们能分到这套房子，确实有朱秘书和何主任的面子在。 但是，别人能因为顾肆衍这个人给他们分好的房子，这就意味，在他们看来，顾肆衍这个人带给他们的价值肯定比这套房子多。 就像顾母他们可能会因为黄主任给出的报酬太多而惴惴不安，但是姜明茶完全不会。 就算是体力劳动，也会因为劳动的质量而价格不一。 更别提脑力劳动了。 姜明茶接受的心安理得。 因为她清楚，黄主任能给她一百，那么她带给制衣厂的利润绝对超过五位数。 单位都不是傻子。 人家疯了啊，自己不赚钱，要给他们这么多钱。 房子也是如此。 顾肆衍给她倒了杯水：“以后少跟她来往。” 如果是一直冷着脸的人还好。 生活中工作中，最怕的就是这种当着面一套、背着面一套的人。 姜明茶点点头，无声叹息：“我知道。” 不遭人妒是庸才。 但是刚来就碰到这种人，还是邻居，确实有点糟心。 这边没有独立的洗澡间，大家都是接了热水在屋子里洗。 顾肆衍去接了热水回来和冷水回来，端着盆子在卧室里洗澡。 好久没有这样洗过了，姜明茶还有点不习惯。 特别是她还大着肚子，蹲下去的动作都很不方便。 顾肆衍站在门口，“要不要我进去帮你。” 姜明茶咬了下唇瓣，轻轻“嗯了”声。 掀开帘子进来，男人一眼看到她蜷缩着坐在小板凳上、弯腰拧毛巾。 压着肚子不舒服，所以她都没敢全部弯下腰，后腰都还腾空着。 顾肆衍大步跨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明天我去买个毛巾架回来，还要买个大澡盆，你可以坐在里面洗。” “那得烧多少水啊。” “没事，家里有热水瓶，可以提前烧一瓶放着。” 顾肆衍帮她脱下外衣，拧干了毛巾给她擦拭后背。 怀孕后这段时间，姜明茶在家里的生活都可以用养尊处优来形容了。 除了广播站和衣服设计外，她基本都不用操心其他事情。 特别是家里的琐事。 顾母和顾肆衍都把她照顾的好好的，除非她偶有兴致想做个什么菜，其余时候都不让她有机会做家务。 有的人就是天生好基因。 姜明茶便是如此。 这半年，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养的娇嫩极了。 倒是身上还是那么瘦，那点点腰肢，如果不是从前面看，单看后面，谁也看不出来这是孩子的妈妈。 顾肆衍仍觉得她跟着自己过来，连洗个澡都洗不舒适，委屈了她。 “等放假了，我们就去看看黄主任说的房子，先买一个，以后孩子大了，也有地方住。” 这一点姜明茶也正有此意。 刨去顾肆衍说的这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她知道以后的房子会越来越贵。 现在买的房子，独门独户，最好带院子，那以后都是宅地基啊。 比楼房贵多了！ 而且还有一点。 找那些私人买家买，这房子人家确保是他们的，去房管所过了户，这房子也不会有什么产权纠葛。 反而是几年后在房管所买的房子。 那些房子不少都是特殊时期没收的房子，现在说是公家的，拿不准人家什么时候就能名正言顺把房子拿回去了。 到时候明明是他们花钱买的房子，反而要给人家还回去。 钱能拿回来也亏啊，这房子一天一个价格。 “好啊，到时候爸妈过来也有地方住，我最近也努努力，多画点图，咱们平时也可以节省一点，多存点钱，有中意的房子，买了再说。” “嗯。” 听着她还在规划顾母来后的生活。 顾肆衍亲了亲媳妇的脸，“妈知道你的计划，肯定很高兴。” 姜明茶骄傲地扬了扬下巴：“那可不，大家都知道妈有多喜欢我呢。” 小时候缺失的母爱，可以说，顾母都给她了。 “对，最喜欢你了。” 顾肆衍像哄小孩一样，让她把上衣穿好，然后转身，“裤子也脱了吧，我帮你擦一下。” 明明这人说的很正经，姜明茶却很不好意思。 “下面就不用你来了，我自己洗就行，你快出去吧。” 顾肆衍挑眉：“我就给你洗个澡。” 姜明茶哪能不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 “不用了！我自己来！” 顾肆衍笑了下，“你等会，我去把那个板凳搬进来，放高点，你这样洗也方便，不用弯腰。”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过。 姜明茶咬牙，“你刚才怎么不说！” 男人的小心思。 顾肆衍避而不答，“明天我抽时间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第187章 两个孩子! 这时候看病，还是根据职别定的。 像顾肆衍和姜明茶，他们是普通工人和普通大学生，就只能去对口的医院做孕检。 但是跟农村比，这也好多了。 带了水、干净毛巾，还有两颗糖，两人拎着东西去医院。 刚走到院子里就有人问他们做什么去。 “去医院做个检查。” 问话的是胡大娘，机械厂宿舍的百事通，跟谁关系都还不错，跟谁都能搭得上话。 “啥检查啊，身体不舒服？” “不是，就做个普通的孕检。” 问他们话的人一听就立马提高声音惊呼：“没病还做检查啊，这怀孕有啥好检查的，找个老中医号个脉不就完事了，这身体没啥不舒服去医院做检查不是白给人送钱啊！” 这时候看病跟几十年后一样。 得先挂号，挂号费五分钱一个人。 不管你检查有没有病，这挂号费是不退的。 这没病没痛的，五分钱不是浪费了？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没有孕检的概念，姜明茶也不好去争个什么，就笑着说：“这不是前两天又坐火车又搬东西的，总感觉不踏实，就想去做个检查看看。” 胡大娘一听又用那十分夸张的语气说：“那是要赶紧去做个检查，快去吧，别耽搁了。” “嗯呐，我们先去了。” 等他们走后，大家又好奇议论：“这小顾的媳妇真是乡下来的？咋看着比城里姑娘还娇贵啊？” “她是干啥的，就专门来这做检查生孩子？” 来这后，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没时间社交，他们也不是爱到处跟别人说自己情况的人。 所以大伙都不知道姜明茶下半年就要去上大学了。 还以为她是陪自己家男人过来上班的。 也没户口，就办了个临时户口，待不了几天就要走。 石盼娣倒是没想到这茬。 本来就嫉妒他们家人少分的比自己家房子还大。 现在一听，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什么，她就是过来下？没有工作？” 如果没有在这里工作，就是暂住，那不等几天就搬走了？ 那不是顾肆衍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 其他人早知道石盼娣在想什么，对视一眼，打哈哈：“这我们也就瞎说的，谁也不知道啊。” 这石盼娣也不看看。 自家男人一把年纪了，走路都畏畏缩缩抬不起头来，整天在单位被领导批评，两口子人缘也不行。 他们这样要是能分到大宿舍就奇了怪了。 虽然人家小顾两口子是从乡下来的。 但是人家能来，就证明是有本事的。 这未来谁混更好，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啊。 知道这人较真还死心眼，大伙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又聊起别的。 石盼娣咬着牙，眼珠子一转。 她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家好！ ———— 医院这边，挂完号后，顾肆衍和姜明茶一起去产科外等待检查。 产科的人并不多，等了没一会就到他们了。 进去后医生就要姜明茶在病床上躺着，然后让顾肆衍出去。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去医院看病。 姜明茶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顾肆衍放心不下。 “我在外面等你，有事情叫我。” 姜明茶点点头：“我知道了。” 又看了她好几眼，顾肆衍才离开。 这时候没有b超，产检就是医生拿着听诊器，让姜明茶把衣服掀上去，露出肚子。 然后拿着听诊器在肚子上听胎心。 尽管知道宝宝很健康，但是在听诊器放上去的那一刻，姜明茶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影响医生的判断了。 她紧张地看着医生。 就看到医生先是上班族的冷漠面无表情，突然皱了下眉。 姜明茶心都提了起来。 忍不住问：“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等等。” 医生摇了下头，又皱紧眉头，继续听，同时听诊器那一端还在姜明茶肚皮上移动。 并且时不时用力一下。 姜明茶这下真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都快过了一年了，医生才取下听诊器。 “听到了两个胎心，你怀的双胞胎。” 姜明茶心狠狠一跳，都问了句傻话：“真的吗？” 好在医生在产科待了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各种形式的犯傻。 十分淡定：“真的，双胞胎一般会比单胎更早发动，最好定期过来检查，特别是孕晚期，家里都有大人吧。” 姜明茶：“没有，就我和我丈夫，但是我们住的很近，有问题随时可以过来。” 就小夫妻俩？ 医生又皱了下眉：“行吧，到月份了就过来检查，就算离的近，也最好在生产前几天就住医院。” 这个姜明茶知道。 这要是在医院里发动了，随时可以叫医生护士。 在家里发动了，他们又没有车，顾肆衍一个人把她弄过来，还要跑前跑后办各种手续。 光是想想，姜明茶就觉得害怕。 而且她现在是两个孩子。 真是惊喜的同时，也比之前多担了一份心。 在外面捏了把汗等了好久的顾肆衍听到这，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医生，我可以进来了吗？” “可以。” “你这个做丈夫的，正好多听点注意事项，第一胎吧，平时多注意点。” 顾肆衍走到姜明茶身后，扶住她的肩膀，点头：“对，第一胎。” 第一胎，还是双胎，双方父母都不在。 医生内心摇头，“女同志身体不错，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平时多活动，到时候才好生。” “知道了，谢谢医生。” 什么药都没开，就是让他们后面过两个月过来检查一次。 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紧张，回去的时候，真是惊喜交杂。 一走出办公室，姜明茶就绷不住了，握紧拳头，笑眯眯说：“是两个孩子！” 顾肆衍眼底也带着笑意，“等会跟家里写封信回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刚才医生说的话顾肆衍也听到了。 所以除了高兴外，他眼底还有担忧。 两个孩子，提前按发动的可能性很大。 生产的风险也更高。 写信回去，一是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二呢，就是让顾母提前过来照顾。 这么一算，买房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不然家里真住不下。 “嗯！” 姜明茶高兴点头，想到顾母他们知道这消息时会高兴成什么样，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去了就写信。” 第188章 被举报 顾肆衍还得回去上班，把她送回去后就赶回单位了。 之前何主任对顾肆衍的到来真是充满了期待。 但是过了半年，这期待说不变少是不可能的。 而且顾肆衍这刚来，何主任也不知道顾肆衍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也不敢随意把活丢给他。 就先给他指了个老师傅，让师傅带他。 同时呢，也没忘记之前自己给顾肆衍画的饼，推荐他去上成人夜校。 夜校，顾名思义，就是在晚上开设课程的学校。 学校就在单位附近，开设的课程都是跟工作直接挂钩的，相比普通大学里的课程，更偏实用性，理论性没那么强。 最初，这就是最吸引顾肆衍的地方。 但是现在，得知姜明茶怀的是双胎后，他又有些迟疑了。 本来白天他就因为想快速赶上老员工的进度，一直在单位，基本不能回来陪她。 要是晚上再去上夜校，那两人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相处。 但是这个机会，不仅错过了就很难再有了，而且也是他现在快速打牢基础的便捷通道。 机械厂每年都有大学生过来，每年都有从下面调过来的优秀人才过来。 只要他不进步，就很快会被其他人甩在身后。 他千里迢迢带着妻儿来省城，当然不甘心于只做一名普通员工。 回到家，姜明茶正在摆弄她今天“添置”回来的东西。 一个大铁锅，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当时在菜市场随便买的，没想到跟这个年代的锅完全一样，一点差别都没有！ 还有一床棉絮，也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煤炉子她是真的没有，今天去二手家具那买回来的，人家还送了几块煤饼。 听到顾肆衍的顾虑，她一把放下手里的铁锅，想也没想说：“那肯定要去啊！” “这么好的机会，你现在年轻，还有学习的时间和动力，再往后点，家里两个孩子咱们要管，你工作也会更忙，我也要去上学，那就更没时间了！” 顾肆衍何尝不知道姜明茶说的是对的。 但是...... 姜明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我后面也要工作啊，也没时间陪你的，你放心去好了。” 顾肆衍抿紧唇角，看着她，不说话。 姜明茶舔了下唇瓣，佯装吃醋说：“夜校应该有很多女同志吧，你只要记得早点回家，不在外面” “怎么可能！” 男人嘴巴一下子就被撬开了，着急忙慌说：“我不会！” 姜明茶皱了皱鼻子：“那就好啦，我相信你，不仅相信你不会在外面那啥，也相信你会好好工作努力上进，给我们娘三努力挣个好未来。” “好。” 顾肆衍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里：“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姜明茶笑着蹭了蹭他的胸口：“委屈什么啊，我很开心，咱们家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活都这么充实，我真的很开心！” 以前在网上没少看到人抱怨，抱怨自家丈夫到了三十岁就只想躺平了，没有斗志。 好像这还是普遍现象。 一大部分男人都是，在娶妻生子、买房买车后，就开始躺平、失去斗志。 但是顾肆衍没有。 姜明茶是一个只要停下来就会恐慌的人，如果身边人不能跟上她的脚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庆幸的是。 顾肆衍不仅没有躺平，反而走在她的前面。 想到这，她拽了拽他胸口的衣服。 顾肆衍低头看她。 姜明茶笑眼弯弯，踮脚，亲了亲他的唇瓣：“真的！” 再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媳妇主动亲上来的这一刻都没了。 在姜明茶退回去的那一刻，男人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俯身用力亲了下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手心红红的。 腿间也红红的。 姜明茶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不能主动！ 顾肆衍这时候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床旁的椅子上放着她今天要穿的衣服。 床边她今天要穿的鞋子也摆放的整整齐齐。 穿好衣服，弯腰把床铺收拾好，掀开帘子走出卧室准备洗漱。 水桶里已经接好了自来水，热水瓶也是满的。 锅里也温着早饭，是个肉包子和个鸡蛋。 昨天两人换下来的衣服也都已经洗好后晾着了。 姜明茶接了些温水，一边喝水，一边打量他们这间小小的房子。 这两天陆陆续续下添置了些东西，已经没有前两天的出租屋风了。 东西多了，因为顾肆衍都收拾的很整齐干净，不显乱，反而看上去很温馨。 包子是顾肆衍一早去食堂买的，他们师傅的面点师傅现做的包子，皮薄馅大，很香，姜明茶最近很爱吃。 包子吃完，鸡蛋黄她实在不爱吃，就把鸡蛋白吃了，蛋黄完全地留在碗里，像往常一样留给顾肆衍。 弄完就准备出门。 这几天都在忙家里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去过制衣厂。 今天没那么忙了。 打算去制衣厂看看。 拎着自己的小包走出屋子，院子里坐了不少人。 有的人择菜，有的在纳鞋、织毛衣，也有的单纯坐着晒太阳聊天看孩子。 他们看到姜明茶出来，知道昨天他们去了医院做检查，都纷纷问： “小顾媳妇，出门呢？” “昨天检查怎么样啊？” “来了还住的惯吧。” 姜明茶笑着一一回答：：“对，出门办点事，昨天检查医生说最近有点累着了，让多休息，没有什么大事，住的习惯，挺舒服的。” 石盼娣心中冷哼。 两口子住这么宽敞的屋子，能不舒服吗。 不过她面上仍旧笑的亲热极了，“那就好，就怕你们住不习惯呢，看你肚子也不小了，几个月了，快生了吧。” 如果是之前，姜明茶肯定会认认真真回答石盼娣的话。 现在，她扯了下嘴角：“还早着呢，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你们继续聊。” “行，你出门注意啊！” 等姜明茶一走，石盼娣也跟着起身。 第189章 不受欢迎 像制衣厂和机械厂这样的国营大厂子都一样，厂子大门口有个传达室。 除了员工，其他人要进去，都先得在传达室登记。 然后等门卫大爷去叫人。 不过她运气比较好。 刚登记完，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黄主任。 “哎哟喂！” 黄主任夸张的语气，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搞的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姜明茶突然就后悔了，她好像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找黄主任！ 不过后悔是后悔，还是扬起笑：“黄主任，真巧，我正准备进去找你。” “你也是啊，要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正要出去办事，要是没遇到咋办，你还大着肚子空跑一趟？” 黄主任谁不认识啊。 这是他们制衣厂今年的大红人！ 被黄主任这样重视的人，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好奇问：“老黄，这位是？” 还不知道姜明茶的身份，但是见黄主任这个态度，话语里都待了几分尊重。 黄主任骄傲地扬了下下巴，“这位啊，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位很优秀的同志，姜明茶小姜同志。咱们厂这段时间卖的衣服，都是出自这位同志之手。” 啥？！ 他们厂子最近卖的那么好的衣服，都是面前这位尽管怀着身孕却依旧貌美的年轻女同志设计的？ 姜明茶今年冬天不仅设计了女装。 还设计了男装。 男装就简单多了，经久不衰的全年龄段通穿得夹克款棉袄。 而且还做的两穿。 如果加上夹袄，那就是冬款。 把夹袄去了，就是夹克，这个季节穿正好。 黑色和深蓝色两款，下到十多岁的小年轻，上到五六十岁的中老年，都能穿。 那真是他们厂出的第一件男装爆款！ 这不，跟黄主任一起出门的三位男同志，身上都穿着那件衣服呢！ 也正因此，他们都以为黄主任说的那位设计师朋友最起码都是一名三十五岁往上走的女同志或是老师傅。 结果这一看......分明就是一位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小姑娘啊。 还这么好看？ “久仰了久仰了，之前就一直听黄主任说姜同志您，您真的太厉害了。” 虽然黄主任介绍的时候是用的小姜同志。 但是吧，大家还真不敢就这样叫她小姜同志。 黄主任前段时间给她造得势，真是非常成功。 就算她一看就知道是个二十岁的不到的小姑娘，也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她。 就连门卫大爷都一直扒着门窗听。 好家伙。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您太客气了。” 黄主任对现状非常满意，把公文包换了个手拎，然后接过姜明茶的包：“小姜就是我妹子，她今天第一天来，我肯定得陪着，老孙那边你们去吧，跟老孙说一声。” “行，你放心去吧，小姜同志，有机会一起吃饭交流学习啊。” 都是跟着黄主任一起跑业务的，一个个自来熟又会来事。 姜明茶笑着点头：“好。” 等他们走后，黄主任立马笑着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姜明茶憋笑：“很不错，真是沾黄大哥的光，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排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主任父母位置不低，自己这些年也算顺风顺水。 各种好听的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听。 但是听到姜明茶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算啥啊，你下次再跟他们露两手，保证他们比今天更夸张。” 姜明茶又被逗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设计部走。 到那时，设计部正在忙。 黄主任在制衣厂真是哪里都熟，径直走进去，其他人看到他，也都不意外，十分尊敬地跟黄主任问好。 黄主任微微颔首。 没什么表情，跟平时在姜明茶他们面前时完全判若两人。 别说，还真有点领导的样子。 “你们林主任人呢？” “林主任在办公室，您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好，你们忙吧。” 黄主任跟那人说话的时候，姜明茶一直在打量这个设计部。 跟她想象中差别不大。 上辈子姜明茶作为一名博主，社交圈里也有几位自己开服装工作室网红。 他们的设计工作室，就跟这里大差不差。 不大，桌子上到处都各种布料、纽扣、装饰。 姜明茶看了一眼，桌子上摊着的几张稿纸，就是自己这次来之前给黄主任寄过来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一名女员工皱着眉把稿纸收好，一脸嫌恶，小声抱怨：“瞎看什么看。” 不同于其他部门对黄主任的单纯感激。 他们设计部对黄主任的感情很复杂。 一呢，黄主任从外面收回来的稿子，确实把他们厂子从颓势拉到现在这个位置。 整个省城，谁不知道省城制衣厂效益好的。 地位都快赶上机械厂这种大规模的国营大厂呢。 他们作为制衣厂的一份子，当然会感到骄傲。 二呢，自从黄主任从外面带回来稿子后，他们设计部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 最开始，黄主任收回来的设计稿少，他们设计部还能出几件衣服。 但是慢慢的，黄主任收的设计稿越来越多，他们设计部出的款式卖的又差，生产线那边就委婉表示，以后还是用黄主任收回来的稿子吧。 这样一来。 他们设计部的地位直线下降。 现在他们的工作已经从自己设计衣服变成对着黄主任收回来的设计稿打样了！ 偏偏他们还不能有怨言。 之间跟同事私底下吐槽被其他部门的人知道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在嘲讽他们，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是个白眼狼。 就这样，他们对黄主任的情感怎么不复杂？ 最近又听说黄主任的设计稿都是找一个人收的，那人还马上要来设计部上班。 所有人都产生了危机感。 其中，危机感最强的就是朱佳佳。 不过吧，她完全没有把面前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和那位人联系在一起。 还以为姜明茶就是跟黄主任一样跑业务的，靠脸吃饭。 姜明茶淡淡收回视线。 跟着黄主任走进办公室。 “老林，我把人给你请来了，说吧，怎么感谢我！” 第190章 人不可貌相 下面的员工有危机感。 林主任同样。 但是林主任的格局大一些。 别人做的好，你要承认。 同时呢，自己也要学习，研究别人比自己强在哪里，别人为什么比自己强。、 所以在听到黄主任说那位“高人”要来省城、并且还要来他们基制衣厂设计部干一段时间临时工时，林主任那是相当高兴和期待的。 只是。 听到黄主任的话，林主任眼睛一亮，但是继而在看到跟在黄主任身后的年轻女同志时，又皱紧眉：“这位是？” “嗐！” 黄主任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姜明茶时的反应，看到林主任这反应，乐的不行。 如果不是他当初一眼看到姜明茶身上的裙子。 他肯定也想不到，这一年轻漂亮的乡下女同志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姜明茶小姜，别看人家年轻，能力可不比我们这些老东西差，小姜不仅会设计衣服，还是广播员，自己办了节目，下半年就要去上大学了！” 林主任诧异挑眉，深深看了姜明茶好几眼。 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姜明茶当初提供的设计稿只有那几条连衣裙款式，他现在看到姜明茶都不会这么惊讶。 但事实恰恰相反。 男女老少，姜明茶都提供了！ 特别是男款的衣服，虽然款式不多，但是每一款都卖的特别好！ 黄主任又故意憋着坏，想看其他人的反应，一直没有提年龄。 所以林主任一直都以为姜明茶是个三四十岁、甚至更加年长的女同志、亦或是男同志。 结果...... 姜明茶微微颔首，笑着跟林主任说：“林主任好，黄主任太夸张了，我就是自己在这方面可能有点天赋，算不上什么。” 比起过度自谦，姜明茶这样坦然的态度，反而让林主任欣赏。 “你这要是只算有点天赋，那我们这些老东西这么多年都白干了。” 林主任注意到姜明茶的肚子，主动让姜明茶先坐：“之前老黄都跟我说了，你九月份要去上学，这段时间先在我们部门干一段时间的临时工对吧。” “对。” “你身体特殊，因为是临时工，待遇上可能会跟正式工有点差别，咱们正式工产假有56天，带薪的，临时工可能没有； 但是你放心，我们部门给你开工资肯定不会像正式工那样给你开死工资，之前老黄怎么跟你结算的，现在就还是怎么跟你结算。” 产假五十六天？ 姜明茶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在内心感慨，这个年代工人的地位和待遇，真不错啊。 而后面林主任那段话更是说到姜明茶心坎上去了。 她和顾肆衍正计划着买私房呢，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个结算方式，她很喜欢。 “好，谢谢林主任。” \"应该的。\" 这时候，工厂都能实行“师傅带徒弟”。 刚进来的员工，都会指派一个师傅带着。 这样呢，又能快速上手，也能帮助新工人快速融入到集体中。 林主任本来也想跟姜明茶指派个师傅。 但是这一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反应过来，现在姜明茶的本事，他们这，还真没有谁有资格当她的师傅。 包括他自己。 斟酌片刻，林主任说：“我们这也没那么多规矩，工作特殊，你原来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布料什么每个月都需要向上面申请填报，这个月你先跟大家一起用，马上就要填报下个月需要的布料物资了。” “你是临时工，上班时间按道理来说会宽松一点，但是咱们这是国营厂子，你一个人迟到早退也不太好看，咱们尽量还是跟大家一起上下班，可以吗？” 省城制衣厂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中间休息两个小时。 这比之前在广播站的工作时间还要好。 姜明茶自然没有问题。 林主任见她这么好说话，松了口气，“好了，你的工位.......就我办公室门口那张空着的桌子吧，有问题随时找我。” 外面那些人对黄主任的情绪，林主任自然知道。 所以他才故意把姜明茶的位置放在自己办公室最近的地方。 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们就算再多心思，也要收敛。 而且......咳咳，林主任自己也想看看，姜明茶平时是怎么工作的。 干服装，除了一些技巧外，最重要的就是灵气了。 他在姜明茶以前设计的衣服上看到了很多很多灵气。 这种灵气，正式林主任自己最稀缺的。 说完后，林主任和黄主任一起，亲自带着姜明茶走出办公室，和设计部其他同事打招呼。 “大家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宣布一下。” 大伙放下手里的活，齐齐看向林主任。 姜明茶看了一眼，设计部目前包括林主任在内，有十二个员工。 男女员工各占一半。 男女比例还挺均衡。 “我们部门今天来了一位新同事，姜明茶姜同志。” 这话一出，大伙立马开始面面相觑。 他们部门现在根本没有正式员工的编制。 那么今天来的人，只可能是之前在他们员工私底下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 果不其然，林主任下一秒就说：“大家都是老员工了，知道我们厂从去年7月到现在，每个季节都会有几款衣服卖的特别好，那些衣服，就是出自姜明茶同志之手。” 底下瞬间一片哗然。 竟然真的是她？！ 这......这跟他们想象差，也差太多了吧！ 朱佳佳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更是窘迫的不行，咬紧下唇低下头，心里乱的不行。 怎么会这样？ 等林主任说完，姜明茶扬起公式化的笑：“大家好，我是姜明茶，很高兴能到设计部和大家一起共事，第一次到单位上班，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黄主任满意的不行，那骄傲的，就好像是自家孩子似的。 瞧瞧，多么落落大方啊！！！ 第191章 人善被人欺 林主任也没想到姜明茶场面话说的这么好，“大家都相互学习，很好很好。” 之前还担心姜明茶因为有能力而自视甚高、瞧不起其他人呢。 现在看看她这态度，林主任很满意。 “小姜，你就坐这吧，小何，你们俩坐最近，多带带小姜。” 林主任叫的小何全名叫何全有，也是一名女同志，平时性子比较沉闷，但是很认真，也很老实。 何全有点点头：“好。” 林主任满意了，安排好后回办公室。 黄主任也准备出去继续干活，走之前还让姜明茶有事情直接去找他。 两位领导一走，车间瞬间安静下来。 这工位很久没坐人了，上面堆着一些东西，还有灰尘。 何全有找了个抹布，用水打湿后大步走过来帮她擦桌子。 姜明茶哪好刚来就要前辈同事给自己擦桌子，赶忙接过抹布：“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 何全有干活那叫一个利索，唰唰几下就把桌子擦干净了。 桌子上堆着的各种布料和线也搬到了一边整理好。 姜明茶也没傻站着等逼人做，自己也挽起袖子一起弄。 一起收拾的时候，她也侧面跟何全有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事情。 问过后才知道，整个设计部大致也可以分为男装组和女装组。 男装组八个人，女装组只有四个人。 在姜明茶来之前，大家都觉得这时候男性干部多，领导多，肯定是男同志买衣服多。 所以大家都把劲往男装身上使。 后来姜明茶出的那两条裙子卖那么好，震惊了所有人，也打破了所有人对女同志消费能力的固有刻板印象。 这才重视起女装来。 说到这，何全有佩服的看向姜明茶：“你脑袋瓜子是咋长的，这么厉害。” 姜明茶笑了下：“脑袋不都是这样，爹妈给的，你们也很厉害，我就是一个外行，不是都说，还没入行的人比较容易有灵气？” 这倒是实话。 就像打牌赌博啥的，新人都更容易赢钱。 在一个行业待久了，思维都容易固化，全部都按着套路来，也就不容易生产出新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牌的设计总监都会隔几年换一次。 何全有倒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笑道：“哪有，我们有啥厉害的，你才是真厉害。” 除了这之外，姜明茶还从何全有的话语中大概品出了他们这里的关系。 男装组的模块长是办公室里个头最矮的中年男人，名叫石田，脾气有点不好。 女装组的模块长则是朱佳佳，个子高，很瘦，长的也很好看。 就是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明茶总感觉朱佳佳对自己有意见？ 除了部门的组织架构外，还有就是中午几点去吃饭啊，热水在哪里接，食堂的饭菜和价格。 何全有知道姜明茶是第一天来，主动跟她说：“你带饭盒和粮票了吗？” “带了。” “带了就行，中午吃饭我叫你一起去。” 刚换新的工作，有位热心的同事真的太重要了。 姜明茶眉眼弯弯，真心实意地感谢：“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两个人一起搭伙弄，很快就把工位全部弄完了，“你怀着孕，快坐着休息吧。” 朱佳佳从知道姜明茶就是那人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现在看到何全有跟个丫鬟似的跟人忙前忙后，冷着脸说：“收拾完了就赶紧干活，怎么，工作都弄完了？” 何全有早就习惯朱佳佳情绪不稳定时不时发疯了。 “哦”了声，对姜明茶说：“那我先回去干活了，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好，我知道了，谢谢。” 姜明茶坐下后，先把自己带来的水杯什么放好。 然后拿出自己的绘画本，准备继续来之前准备的夏装。 朱佳佳一直在观察姜明茶这边。 看到她拿出本子后，皱了下眉，“姜明茶，你来我这里一下。” 虽然林主任没说，但是朱佳佳已经自动把姜明茶划为自己底下的人了。 姜明茶顿了顿，起身，拿上来之前新买的笔记本和钢笔。 谁知道刚离开工位，朱佳佳又说：“你刚才拿出来的本子也带上。” 姜明茶立即明白过来朱佳佳想做什么。 应了声，拿起本子走到朱佳佳跟前。 “组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佳佳上下打量了姜明茶。 看出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们这季的新款后，脸色又难看了些。 虽然他们自己是制衣厂的，但是也不可能跟姜明茶一样，每次新款一上，就有人免费送上门。 他们的衣服都是要自己买的！ 虽然比外面便宜点，但是也很贵。 像姜明茶这一身都是新款，朱佳佳不知道这衣服都是黄主任给她送过去的，还以为是她自己买的。 立马推断出姜明茶的收入比自己还高。 皱紧眉，直接沉声跟她说了很多设计部的规矩。 笔记本什么都不能带离办公室，以免手稿泄露。 不能跟外人提前他们马上要出的新款。 还有自己有想法，要第一时间跟她沟通，不能越级汇报。 来了一番下马威后，终于说出她这次叫姜明茶过来的真实目的，“你这本子我看应该是绘画的吧，从外面带来的东西，先放我这里审审，我确认没问题了，你再还给我。” 姜明茶明白了。 这人是硬要压自己一头了。 她虽然就是个小组长，但是确实算自己的领导，压自己一头，很正常。 但是有了设计灵感要第一时间跟她说，还要等她确认了，再召集大家一起讨论。 这不是明晃晃的抢功？ 姜明茶是来学习、来赚钱的，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这种原则性问题，退让了一次，就有无数次。 就在大家都用同情和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姜明茶、等待她老老实实被朱佳佳骑在头顶的时候。 姜明茶笑了，语气还是那么柔和：“组长，您前面说的几条我都赞同，但是最后一条，好像跟林主任刚才和我说的有点冲突。” 朱佳佳没想到姜明茶一个刚结婚的丫头片子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姜明茶又说：“林主任说我是临时工，有什么要直线向他汇报，组长，你是对林主任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第192章 会来事啊 姜明茶的为人准则是，别人如何对她，她就如何对别人。 何全有对她很热情，说话也温声细语。 姜明茶自然也温和地回应她。 还答应何全有，可以和她一起聊聊怎么设计的衣服。 朱佳佳这上来又是下马威，又是要打压她又是要抢功的。 姜明茶......她是新人，凶回去是不妥的。 就只能茶回去了。 “要是组长你对林主任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正好林主任这时候再办公室，要不我们一起找林主任聊聊？” “你！” 刚才听她和何全有说话，还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 没想到是个硬茬。 而且全程都是微笑着，语气也很好，却让朱佳佳一肚子火发都发不出来，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而且她见自己没说话，还真要去找林主任。 “你站住！” 朱佳佳给气的，其他人看到都你看我我看你，低头偷笑。 在姜明茶来之前，朱佳佳仗着自己是组长，没少像今天这样打压其他同事。 像他们普通工人，要是被看到跟林主任说话，朱佳佳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去质问。 有什么事情是她这个组长解决不了的，非要跟主人说。 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说过。 但是大家心里都认为，他们厂子之前的衣服卖那么差，跟朱佳佳的作风脱不了干系。 不管自己想出了多好的款式，最后都会被朱佳佳说成是她自己的。 这样一来，大家就算有好的想法，也不想说。 说了功劳也不是自己的。 涨工资升职的也轮不到自己。 那还说个屁啊！ 现在看到朱佳佳吃瘪，他们不知道多高兴！ 好多人都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姜明茶，在心里偷偷给她打气！ 姜明茶站住，回头，疑惑地看向朱佳佳，轻声问：“怎么，组长，您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你！” 朱佳佳又被气到了，嘴比脑子还快：“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跟你一起过去了！” “那我等组长一起。” “噗嗤——” 车间不知道哪位同事没憋住笑出了声，朱佳佳脸色铁青：“谁在笑！” “这么会笑，来啊，站出来大声笑！” 车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石田出来打哈哈：“行了，大家都赶紧干活吧，听说沪市制衣厂最近也挖了一个很厉害的人过去，他们已经在弄夏装了。” “小姜，你夏装准备好了吗，不仅是女装，还有咱们男装你也别忘了啊。” 石田这一番话，既打破了办公室的尴尬和沉闷。 也把姜明茶在设计部所处的位置重新划分了。 这是在告诉朱佳佳。 姜明茶不是她们女装组的人，也是男装组的，朱佳佳没有权利这样。 果不其然，听到石田的话，朱佳佳抿紧唇瓣，深呼吸，“那行，你先去弄男装，石田，这位人才，我就交给你了！” 石田哈哈笑：“那太好了，正好我这时候手上没事，小姜你过来，我们探讨一下这男装怎么弄。” “好的石组长。” 姜明茶当着朱佳佳的面，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朱佳佳看到她把绘画本拿走，张了张嘴，最后又把自己气的不行。 走到石田那，石田办公桌旁边就有椅子，姜明茶走过去，他直接让姜明茶坐。 然后拿出自己这段时间整理的稿子。 “小姜你看看，这是我们准备拿去打样的款式，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姜明茶一看，就沉默了。 这老头衫和老头外套。 市面上千篇一律都是这些衣服。 这拿出去，别人没有买的欲望啊。 虽然男人的衣服翻来翻去都是这些款式，但是啊，一些细微的区别，比如正肩还是插肩，衣服的领子怎么样。 一点点差别，穿上去却完全不一样。 不过吧，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姜明茶正好自己也画了几件，拿了出来。 “我之前也试着弄了弄夏款，石组长您看看？” 石组长拿出来一看，款式还是那样的款式，但是衣服的面料、每个细节的尺寸，还有很多细节，包括配什么样的裤子鞋子和包，她都写的很清楚。 光是看描述，石组长脑海中就能浮现出别人穿上这些衣服的模样！ 姜明茶画了三两件，分别是两个款式。 短袖衬衣肯定要有，但是她画了几种穿法。 常规的穿搭，还有就是里面搭白色短袖敞开穿。 下面的裤子也没有单纯配黑色裤子，也有深灰色和浅灰色几种。 polo衫，这是石组长没见过的款式，石组长第一眼就看中了这。 正式，但是又没有衬衣短袖那样过于板正，带了点休闲。 一看就很好穿。 姜明茶和石组长在这里讨论，其他人看似在干活，但是其实都盯着他们这在呢。 特别是朱佳佳。 本来女装就一直被男装压了一头。 她本来还想着，要是姜明茶真来了，她就故技重施，把姜明茶的想法都拿过来自己用。 谁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 这就算了，姜明茶还被石田拉过去了！ 看石田那反应就知道，石田肯定很满意！ 一时间，朱佳佳竟然有点悔不当初。 她就应该委婉点来。 烦死了！ 朱佳佳烦死了，石田却高兴的不行。 直接拿上绘画本叫上姜明茶一起去找林主任。 林主任自然满意，大手一挥，直接安排打样。 然后让石田先出去，等他出去后跟姜明茶说了这报酬的事情。 还是按之前的方式支付，钱他回头等财务拨了给她。 在国营厂子办事，除了肯做事外，会看眼色会来事也很重要。 大家看到姜明茶被林主任单独留下来，都知道姜明茶很得林主任看重。 到了中午，就算姜明茶刚才得罪了朱佳佳，大家伙还是等着她一起去吃饭。 开玩笑，他们又不傻！ 设计部的老大是林主任！ 第193章 成功打入内部 姜明茶性子好，又有实力。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还是淳朴的，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坏心眼，而且慕强，佩服真正有能力的人。 原本大家对姜明茶还有提防。 一顿饭下来，发现姜明茶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没有因为自己有能力而瞧不起他们。 反而很坦诚，告诉他们自己本来就是个乡下人，还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认识了黄主任。 期间提到父母的时候，姜明茶也没什么表情。 大家见情况不对，一问才知道，姜明茶身世竟然那么坎坷。 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后来养父母对她也是一言难尽。 大多人都喜欢听“故事”。 或者说，有故事性的人生。 姜明茶可不就是，小时候那么惨，长大后却靠自己的本事混这么好，还来了省城，马上要去上大学。 狠狠打了养父母和遗弃她的亲生父母的脸啊！ 这一来，大伙看姜明茶已经不仅仅是偶像了，还带了点怜惜。 等下午上班的时候，朱佳佳就发现，设计部的人都对姜明茶格外亲热！ 有不懂的问题去请教她就算了。 倒热水的时候还会问问姜明茶杯子里有热水没，要不要帮她倒点。 朱佳佳真是一肚子的火。 上班心情愉悦，回去的时候姜明茶心情都格外好。 想着来这里这么久，家里还没开过火。 走过一条没人的巷子时，从空间里拿了点肉和鸡蛋出来。 又去菜站买了些青椒、土豆、青菜。 省城真不愧是省城，菜站的供应都比县城要多。 就是这菜是早上从远郊送来的，没那么新鲜了，还不能挑。 姜明茶找售货员磨了会，终于拎了一袋子比较新鲜的菜回家。 回到家时，整个院子里都是炒菜的香味。 走廊更不用说，大家伙的厨房都搭在走廊上，一眼望过去，除了他们家外，其他邻居都在家门口切菜或是炒菜。 这走廊不通风，姜明茶穿过走廊走到自家门口。 好家伙，她都知道各家今天晚上吃什么菜！ 这也让姜明茶留了个心眼，以后她从空间里拿什么肉啊啥的出来，也要防着点。 就怕有心人。 大家看到她买菜回来，倒是惊讶道：“小姜，今天买菜回来准备自己做了？” 姜明茶笑着点头：“是啊，搬来几天了还没开过火，正好今天我有时间，就买了点菜回来自己做。” 前几天，他们家基本每顿都吃食堂。 虽然单位食堂有补贴，比国营饭店便宜，但是天天这么吃，开销也不小啊。 好几个人都背后偷偷议论过，顾肆衍这媳妇一看就娇气，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今天看到她终于买菜回来，还说自己今天有时间，大伙笑笑。 你这每天都在家里待着，又没孩子，可不有时间吗？ 回到家，姜明茶把东西放好，然后把菜和肉拿去洗干净。 两个人，她也没打算做很多菜。 青椒小炒回锅肉，一个土豆丝，再来一个青菜蛋汤。 两人两菜一汤刚刚好。 青椒刚切好，就听到有人说：“小顾，你媳妇今天要做饭！” 大家说这话都是带着调侃。 特别是跟顾肆衍一起回来的两个同事兼邻居。 “不容易啊，今天终于不能吃食堂了，也是巧啊，你今天正好没去食堂买饭。” 一听这话，都纷纷打趣他，还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不出他们所料，顾肆衍一听这话，果然落下脸，脚步都快了许多。 几人对视一眼。 他们就说吧。 这媳妇再好看，整天待在家里啥也不干也不行。 还是他们媳妇能干啊。 “别急啊，你媳妇年纪小，多让着她。” 到底打心眼里羡慕顾肆衍娶了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媳妇，听说还是怀的双胞胎，“怜香惜玉”，不想顾肆衍发太大的脾气。 自家婆娘看到他们这么操心别人家的事，还是操心别人家媳妇。 那菜刀在砧板上剁的咚咚响，恨不得把桌子都给剁穿！ 那几人一哆嗦。 正要说话，突然眼睛瞪大。 只见顾肆衍快步走过去，从他那娇俏的媳妇手里接过菜刀，“不是说好等我回来我来做吗，你没用过煤炉，这味道比灶冲。” 姜明茶弯眼，笑的可甜了，“我在家里没事做嘛，想着我先做，你回来了就有热饭吃，就提前做了。” “不用，我又不饿。” 说完，让媳妇在一旁等着，自己手起刀落，唰唰将青椒、土豆丝、肉片都切了出来。 这熟练程度，一看就是原来在家里没少做饭的！ 跟顾肆衍一起回来的几人都看傻眼了。 走廊里其他做饭的女同志也看傻眼了。 “咋还有男同志做饭啊？” “是啊。” 这男同志上了一天班回来还做饭？ 不躺着当大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就算不错了。 石盼娣离的最近，听到了顾肆衍跟姜明茶说的那段话，酸的不行：“哟，这煤炉味道多大啊，我们都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啥问题啊。” “小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顾上班多累啊，回来了也不让他歇着。” 姜明茶刚来就发现了。 可能这边是机械厂宿舍的缘故，这边员工宿舍大多数都是家里男人在机械厂上班，女同志很少上班的。 她来这么久，就没看到过谁家男同志做饭干活的。 基本都是女同志在干。 所以今天顾肆衍这一做饭，直接引发了巨震！ 女的在指责姜明茶不疼男人。 男的在笑顾肆衍没个男人样，疼媳妇疼太过了。 以前顾肆衍在家里对她比这更好呢。 姜明茶不是会为了别人的眼神而改变自己生活的人。 但是这么多人围着他们的生活指指点点也怪不舒服的。 于是乎，她又玩了一招自己最经常用的招数——转移矛盾。 “啊，咱们这边男同志都不干活的吗？” 其他人纷纷应和，理所当然：“是啊！” 她无辜眨眼：“但是在我们那，男同志经常帮家里干活啊，做饭洗碗甚至洗衣服，都是男同志干的。” “上工绝对不比上班轻松，但是大家下工回来还是该干活干活啊。” 其他人：“？？？” 那些刚才还在指责姜明茶的女同志一下子就把矛头对准自家男人：“从今天开始，你也干活！” “买菜做饭洗碗都是我一个人干，凭啥？！” 顾肆衍的同事们：“......” 第194章 把门打开! 都去讨伐自己男人凭啥不干活，就没人盯着他们了。 顾肆衍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姜明茶俏皮眨眼，像是在说：怎么样，我聪明吧。 无奈笑了笑，“我要炒回锅肉了，味冲，你先进屋。” 回锅肉得大火爆炒才香，好吃是好吃，但是炒的时候味道那叫一个大啊。 姜明茶连忙点头，跑回屋。 不多时，两菜一汤男人就做好了。 其他人看到顾肆衍的菜炒的这么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这人啊，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顾肆衍他们搬来之前，这边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就算哪家某个地方好一点，但是也没那么扎眼。 大家就吵架的时候提两嘴。 可现在，顾肆衍他们搬来了后，大家心里就不平衡了。 这男同志找媳妇，但凡自己条件好一点，找媳妇都要挑长相，最好还要有工作，身材也要好。 人家女同志也是啊。 这顾肆衍，长相不用说，个子还特别高。 本事肯定也是有的，直接来了省城。 关键是还疼媳妇！ 这两口子之前收拾家里置办东西，他们就没看到过姜明茶手里拿什么大东西和重东西。 现在更离谱了，顾肆衍竟然还做饭！ 看着还做的挺好吃！ 这样一来，看自家男人更加不顺眼了。 端着菜进屋，姜明茶也跟在顾肆衍后面盛了两碗米饭。 知道男人习惯用大碗，他们当时买碗的时候都特意买的一个小碗和一个吃面用的大碗。 全部弄好后在餐桌前坐下，顾肆衍先用另一个空碗给她盛了碗汤：“今天上班怎么样？” “很好啊。” 姜明茶把自己今天一天发生的的事情都跟顾肆衍说了一遍。 被朱佳佳试图打压的位置她一带而过，自己扭转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的事情重点突出。 就算顾肆衍喜欢她。 但是也没有人愿意一直当情绪垃圾桶。 而且姜明茶还有点迷信，她一直坚信，家里有一个人一直输出负面情绪的东西，是会影响家里的运势的！ 所以她特意挑了上班的趣事说。 顾肆衍见她单位过的还不错，放下心来。 但是也没有忽略朱佳佳那一茬。 “不用太顾忌她，一个班而已，不值得自己受太多委屈。” 知道姜明茶有能力可以轻松解决这种事情和这种人。 但是顾肆衍也不愿意看到她为了这种人费太多心神。 姜明茶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可以处理好的。” 她说完，顾肆衍也开始说自己在单位的事情。 知道她爱听八卦，特意捡了些自己在食堂听到的一些事情。 果不其然，她听的入迷极了。 好家伙，果然人越多的地方，各种八卦越多啊。 顾肆衍他们单位的这种趣事，都能拍个十部八部电视剧了！ 说完八卦，又开始说正事。 “下周一我就要去上夜校了，到时候下午下班我先从单位食堂买点晚饭回来一起吃，吃完了我再去上课。” 顾肆衍现在上的夜校和几十年后的夜校并不一样。 全名其实是工农兵夜大，由于去的都是上班族，对于出勤这些也不是很严。 只要在考试的时候能够通过考试，就能拿到毕业证，也就是文凭。 当然，上下课时间也会考虑到大家的工作时间。 晚上的课程是六点半到八点半。 顾肆衍正好可以来回跑一次。 姜明茶：“不用这么麻烦的，你这一去一来，浪费多少时间在路上啊，我自己下班的时候在食堂买点、或者自己回来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 “不麻烦，等几天，我去想办法弄辆自行车，就方便了。” 在顾肆衍心里，自己还是对不起明茶。 以前在乡下，两人上下班的时间有点时间差，他每天还能接送她上下班。 但是现在自己上班比她早，下班比她晚，晚上还要去上夜校。 别送送她上下班，就连陪她的时间都那么少。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每天下班了直接去上课，那下班回来都快九点了。 一天到晚，根本没有什么时间陪她。 这样，他这个丈夫有还不如没有。 顾肆衍依旧如此，其他的事情他基本都听姜明茶的，但像这种事情，只要他认准了，就不会改变。 姜明茶只能妥协，“那我晚上也等你回来了再睡，咱们睡觉前还能一起说说话，一起泡脚。” 顾肆衍眉眼含笑，“好。” 今天顾肆衍还不用去上课，吃完饭，他主动把碗筷洗干净。 一个大男人挤在一群女同志中间洗碗，别说，还挺扎眼！ 不少人都打趣：“小顾没看出来啊，你还怕媳妇。” “哪有，人家这是疼媳妇。” 姜明茶从家里出来，走到门口就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打趣顾肆衍。 顿时脑壳疼。 赶紧走过去，“你去休息会，我来洗就行。” “我马上洗完了。” 其他人看着笑的更欢了，“小姜你这有福气啊，男人这么疼你。” 姜明茶挤出笑。 以后还是她来洗碗吧！ 这么多人你一眼我一语，她都替顾肆衍尴尬！ 收拾完两人又围着院子溜达了会，顺便说起这边的私房。 现在要出手私房的，基本都是儿子要结婚，得把家里私房卖了，然后去儿子单位给他家们认筹个大点的公房。 或者直接是卖了房子给彩礼用。 他们看了圈，房子都有些年龄了。 这要是住进去，肯定要好好修缮。 还有自行车。 之前顾母就要他们把家里的自行车推过来。 这年头，自行车那可是奢侈品，火车上都看到好几个人推着自行车在。 但是他们想着家里有辆自行车方便，就没推过来。 而且顾肆衍会组自行车，找个机会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或是去他们单位打听打听，整辆二手自行车不难。 两口子聊聊天，散散步，还挺惬意的。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回屋打热水洗澡。 顾肆衍刚把热水烧好，他们屋子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敲响：“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第195章 举报人是谁 敲门力气大的，仿佛门都要被拍下来了一样。 姜明茶和顾肆衍正准备泡脚，听到动静，顾肆衍皱眉，安抚地拍了拍姜明茶的肩膀：“我去看看。” “嗯，好。” 这家里突然来了外人，看着还来者不善的意思。 姜明茶也没有心情继续泡脚，穿上外套跟着出去看看。 顾肆衍把门刚一打开，就看到门口站了两个中年男性。 穿着列宁装，这衣服，在这个年代，就像一种身份的标志。 正如所想，那人等门一打开，直接要闯进屋：“户口本拿出来看看！” 顾肆衍的反诈骗意识很强。 闻言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放他们进屋，而是问他们：“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为什么要看户口本，有什么证明吗？” 来人对视一眼。 看来这家人里，还真有一个是在机械厂上班的。 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们街道机关的，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盲流，非法滞留！” 盲流这个词，姜明茶和顾肆衍可太熟悉了。 盲流就是说不属于本地、在当地盲目流窜的人。 这类人多了，会影响城市的安全秩序。 最近又听说在加强盲流管理，他们散步的时候都听到说谁谁谁家的女儿儿子亲戚从乡下跑来又被抓回去了。 也正因此，姜明茶才今天一空下来就就赶紧去制衣厂报道。 黄主任干业务的，对这种事情门清。 今天除了带她去部门外，还跟她把各种手续证明都直接给办齐了。 就是临时工没办法把户口迁到单位。 不过问题也不大，姜明茶九月份就要去上大学了，到时候户口粮食关系都会迁到学校里面。 现在就只每一个月拿着制衣厂给开的在职证明，去街道办续一个类似临时户口的东西。 来的时候顾肆衍才给她办过。 当时因为工作还没下来，只能办半个月的。 但是应付他们也绰绰有余了。 顾肆衍把自己的已经迁过来的户口本和姜明茶的临时户口证明拿给街道办的工作人员。 同时，也没忘记把黄主任今天给她开的工作证明和大学录取证明给他们。 这工作证明时间开的很巧妙。 正好是从今天到姜明茶开学后半个月。 到时候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导致姜明茶的户口迁过来比较慢，这个证明也够用。 “我爱人现在是制衣厂的临时工，也是今年省城大学的新生，九月份去报道。” 白纸黑字，下面还有省城制衣厂和省城大学招生办盖的大红色公章！ 那两人尴尬了下，不过也没想过要自己拉面子。 清了清嗓子，严肃说：“记得在到期前去补办！” 顾肆衍点头。 姜明茶见他们态度扭转，适时说：“我跟我丈夫是刚过来的，一来就去办了这些证明，也不知道是谁胡乱举报，害你们白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其中比较年轻的一名男同志本来对大晚上还要跑一趟就很心烦。 被姜明茶这么一套，直接说：“还能是谁，邻居呗，行了，你们平时也注意点，该守的规矩一定要守，不是谁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 这年头。 举报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他们这菜刚来，平时跟别人打交道也不多。 谁还专门跑到街道办那里去举报他们？ 顾肆衍亲自把那两人送到楼梯口。 回来的时候，看似像平时一样走路，但余光一直在观察两边的动静。 最近抓盲流抓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尽管知道自己不是盲流，一听到那些人的声音也会下意识害怕，老老实实锁紧门甚至关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家有人。 只有一家...... 顾肆衍看过去，那家门开着灯就算了，门也没关紧。 门缝里那双下三白吊眼，在顾肆衍看过来时，瞳孔猛地一震，愣了好几秒，才慌慌忙忙把门带上。 虽然顾肆衍没有刻意去关注过这边同事的妻儿。 但架不住他记忆力好。 一眼就认出来那双眼睛的主人是石盼娣。 郭国强的妻子。 漠然收回视线，大步回屋。 屋子里，姜明茶刚把他们两人的各种证明收好。 大晚上被人来这么一通，瞌睡什么全都没了。 还有点后怕。 这年头，盲流被抓住，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拉回收容所。 先要劳动教育，然后用那种列车给遣返至原籍。 这列车跟姜明茶他们来的时候坐的列车还不一样，是那种拉货物的列车。 没有座位就算了，还特脏，走的也很慢，吃的也很差。 如果不是他们早有准备。 姜明茶看到他回来，伸出手，男人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她，“没事，他们已经走了，以后每个月我都提前两天带你去换证。” 姜明茶闷声点头。 但是还是很郁闷：“你听到他们说没，是邻居举报的。” 对于举报这个事情，虽然很常见，但是大多数人心里还是很鄙夷这种人的。 刚才来的那两个干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看的出来。 不过吧，不是很亲近的关系，他们是不会透露举报人的身份的。 说了一嘴是邻居举报的，就已经是因为他们对大晚上白跑一趟的烦闷了。 姜明茶不是那种非要跟所有人都把关系搞好的人。 比起社交，她更爱自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日子过好。 但是突然被邻居举报，心里还是不免会难受。 坦白说，除了莫名其妙的石盼娣，她也跟其他人没什么利益冲突啊。 对啊！ 石盼娣！ 就是她！ 她猛地抬头，拽住男人的衣领：“是不是石盼娣举报的？” 顾肆衍点头：“应该是她。” 姜明茶是通过利益冲突推断的。 顾肆衍则是通过自己刚才的观察发现的。 两人一对，还真他妈对上了。 说到这姜明茶就很无语：“想住大房子，自己努力啊，要他男人努力啊，盯着我们做什么。” 这里算是机械厂最差的宿舍了。 在这里住的，基本是刚入职没多久的，要么就是没什么能力，一直在一线做流水线工作也没什么关系的普工。 但凡有点能力和本事的，人家早就分到房子搬到家属院那边去了。 真是有病。 不主动惹事，不代表她怕事。 今天晚上这一遭，她必须得还回去。 要不然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闷葫芦软骨头了。 第196章 一碗好茶 宿舍就这么大，又不隔音。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第二天上午大家就都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姜明茶不是盲流。 还知道了姜明茶竟然在省城制衣厂工作！ 虽然是临时工，但是要知道，这年头，临时工都紧俏的很啊！ 特别是制衣厂，这半年效益不知道怎么突然那么好。 去年年底发的奖金和礼品，比机械厂的还要好！ 在去年之前省城制衣厂就不好进。 今年更加难进了。 姜明茶一个乡下人，竟然能进省城制衣厂当临时工！ 要知道，她还大着肚子呢！ 大家心情都复杂的很。 本来他们看姜明茶两口子的时候，是带着来自城里人的骄傲和傲慢的。 结果这一下子，顾肆衍和姜明茶两口子竟然爬到他们头顶去了。 要知道，她们好多人都工作呢。 就去火柴厂接点灵活，整点火柴盒回来糊，赚点零钱。 就在大伙心情复杂的时候，又一名关系比较多、消息比较灵通的人说：“这算啥啊，还有一件事说出来，那才是真的震惊！” “啥事情啊？” 大家伙都在追问，其中，最不想听的就是石盼娣了。 她说昨天那两人怎么来了就走了。 整了半天，是她被姜明茶给糊弄了！ “嗐！我跟你们，我嫂子亲口跟我说的，姜明茶还是大学生！今年九月份就要去上大学了，就在省城大学！人家在制衣厂当临时工就是过渡一下！” “啥？” “大学生？！” 虽然这时候大学生的文化程度越来越水，好多人毕业了，文化程度都赶不上初中生。 但是压不住大学生人家包分配啊！ 一毕业，就分配到好单位！ 这一来，大家伙那心情复杂的。 原本听说姜明茶是制衣厂的临时工她们还酸呢。 现在真是......酸都酸不出来了。 差距实在太大了！ 石盼娣也没料到这一茬，猛地睁大眼：“咋可能？！” “咋不可能！” 那第一个说姜明茶是大学生的女同志很不高兴：“我嫂子亲口跟我说的，我大哥在哪个单位上班你不知道吗？” 这倒是。 说这话的人名叫周娇，年纪虽然小，但是大家平时跟她说话，都会捧着她。 就因为她家里人，都在体制内呢！ 人家是真正的城里人，就算不工作，家里人每个月都给她生活费。 周娇倒是上下打量了石盼娣好几眼：“我嫂子还说了，举报的人就是咱们这一栋的。” “什么？！” “就是咱们这一栋的？” “那还得了？” 虽然现在氛围稍微好了点，但是大家一听到举报，还是人心惶惶啊。 这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要是有个爱举报的人在他们中间，什么时候把自己举报了怎么办？ 石盼娣被周娇这一眼瞧的浑身炸毛：“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的，我说的是举报的人在咱们这一栋，又没说举报的人是你，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周娇很不屑：“不会是你做贼心虚吧。” “我、我心虚什么，又不是我！” 石盼娣脸色都不对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我就是觉得姜明茶很不够意思，是大学生都不跟我们说，故意的吧。” 周娇翻了个白眼：“人家跟你啥关系啊，你是人家爹妈还是啥，人家凭啥要跟你说？” 石盼娣：“......” 其他人没说话，但是心里都门清。 肯定是石盼娣举报的姜明茶！ 等姜明茶下午下班回来，就有人跑来他们家串门了。 “小姜啊，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来敲你们家门了？” 姜明茶把包挂好，点了点头说：“是啊，吵到你们了吧。” “没呢，吵啥啊吵，” 那婶子嘿嘿一笑：“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不？” 姜明茶轻轻蹙眉，很苦恼：“不知道啊，我们才搬过来没多久，会是谁举报的啊，我们也没得罪谁吧？” “嗐！又不一定是要得罪谁，有的人就是见不得你过的比自己好、见不着你们房子住的比他们家大！” 这婶子就差明说了。 姜明茶走到走廊那，把自己刚才下班路上买回来的菜拿出来，若有似无看了眼石盼娣：“嫉妒我们家房子大？但是这房子是单位分的啊，要是有什么不满找单位，举报我们做什么，我还挺后怕的，这没根没据就去举报，以后不美消停了？” 石盼娣也正站在走廊上切菜呢。 从姜明茶回来开始，她整个人神经就高度紧绷。 现在听到她们说起举报，更是紧张的不行，被姜明茶这一瞟，她手一抖，直接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啊！” 这菜刀刚刚在切辣椒，现在又把手给切破了，火辣辣的疼！ “盼娣你咋了？” 大家被石盼娣这凄厉的惨叫给惊的一哆嗦，都问她。 石盼娣苦着脸吗：“没啥，就是切到手指了。” 大家都是从小干活长大的，切到手、被开水烫到啊啥的，根本不算什么。 “哦”了声，继续干自己的活。 姜明茶似笑非笑：“盼娣，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还切到自己手了？心虚啊？” 石盼娣本来就怕。 听到姜明茶这话，更是直接开始抖了：“我心虚啥，你别胡说啊。” “我没胡说啊。” 姜明茶眉眼弯弯，声音轻柔的不行：“我就是关心啊，见你状态不对劲，像是做了坏事心虚怕报应一样。” “不过既然你没做什么坏事，肯定不怕报应的啦，对不对？” 她这一碗茶，噎的石盼娣又怕又烦闷。 还不知道怎么怼回去！ 如果姜明茶直接开撕，她比姜明茶更加理直气壮。 说是她举报的，拿证据来啊！ 但偏偏姜明茶没有！ 还打着关心她的幌子， 阴阳怪气，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回。 咽了咽唾沫，脖子都僵到动不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洗菜去。” “慢点啊。” 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姜明茶的关心，石盼娣顿时感觉背后毛毛的。 脚下不知道怎么一滑，整个人朝楼梯口滚下去。 “啊——” 第197章 都是报应 比起刚才被菜刀切到时的惨叫，这声惨叫更加凄厉了。 大家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忙围了过去。 走到楼梯口一看，石盼娣摔了个四仰八叉！ 而且胳膊好像还扭到了，整个人疼到脸都变形了。 这从楼梯上摔下去可不比被菜刀切到啊，也顾不上看热闹，都赶紧过去要把她扶起来。 石盼娣都不知道自己哪些地方摔到了。 反正被人这么一扶，更是哪哪都疼。 脾气本来就不好，又疼，语气更加不耐烦：“你们搞什么，我疼死了！别碰我！” 说实在的。 虽然都是邻居，但是看不惯石盼娣的人占大多数。 这人又小气又精明，偏偏还以为自己把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 如果不是看在大家都是邻居、自家男人都是同事的份上，还真没人愿意搭理她。 现在好心去扶她，结果反而换来一声吼。 自己又不是她亲妈她儿媳妇，谁还这么惯着她。 直接手一松，石盼娣又跌了回去，又发出了几声惨叫：“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是你说让我们别碰你吗？那你自己起来去医院看看吧。” 石盼娣：“......” 正好这时候石盼娣男人郭国强回来了。 见大家都围在这，还以为有啥事呢，也凑过来想看看好戏。 结果一看，自家那婆娘躺在地上。 一看就摔的不轻！ 刚才被石盼娣凶的婶子看到郭国强回来，没好气说：“你来的正好，你媳妇摔的不轻。怕是腿都摔断了，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看到自家男人回来。 石盼娣又高兴又怕。 郭国强也没有辜负她的害怕，一听，皱眉紧皱：“大白天的别人都没摔就你摔了，你知不知道去医院就要花钱？ 咱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还能站起来吗？晚饭做好没？” 石盼娣刚才摔成那样，都没有哭。 听到郭国强一句又一句，没有一句关心她的话，只在指责她、问她后面还能不能做饭。 眼眶一下就红了。 但是她这些年忍习惯了，也不敢作，咬紧牙关：“没事，应该还能站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郭国强真就要放开手：“那赶紧先把饭做了，我要饿死了。” 其他人：“......” 这么一看，石盼娣又怪可怜了。 但是大家心里也门清，就是石盼娣举报的啊！ 你这要是不举报，你就不会心虚，也不至于人家说句话，你就吓成这样。 真就像姜明茶说的那样，都是报应！ 最后还是周娇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吃的是断头饭啊，这么急，要是她真腿断了，你以后一辈子都吃不到饭了。” 这倒是。 郭国强权衡了一下，然后重新扶起石盼娣：“先去医院，等会回来再吃。” 等石盼娣他们走了，大家伙也各回各家，继续做饭。 这一辈子啊，见了太多，他们都漠然了。 顾肆衍也从外面赶回来。 手里还拿着饭盒，她好奇问：“不是说今天我们自己做饭吗？” 顾肆衍拉着她的手腕走进屋子，笑着说：“有个好消息，买点卤味回来庆祝一下。” 第198章 顾母收到信啦 以前在家里，姜明茶天天被顾母逗的哈哈笑。 来了这之后，顾肆衍总感觉媳妇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 偏偏他又是个没什么幽默细胞的人。 就这句“有喜事”，他在回来的路上，都酝酿了半天。 好在姜明茶捧场，惊喜地抱住他的胳膊：“什么好消息啊？” “房子。” 顾肆衍把东西放好，说：“今天听到别人说，附近有一套私房在出售，三间屋子，还带个院子，厕所厨房都在院子里，院子里还打了井。” “位置也好，离害省城大学很近，在湖边，环境也不错。” “就是这屋子是个平房，不是楼房。” 这年头，有些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早就自己出钱把旧房子推了盖楼房了。 谁家要是住楼房啊，那可真是不得了！ 之前姜明茶和顾肆衍也都更加倾向于楼房。 毕竟他们这两个孩子，未来顾母他们说不定还要搬来，房间肯定越多越好。 但是光听这配置，姜明茶就已经心动了。 还离湖很近，就在大学旁边！ 姜明茶以前来省城旅游过，一听顾肆衍这么说就知道，他说的那位置，以后可是被开发成环湖风景区了的。 那一带的房子，比周围房子单价都高了一倍！ 住在那里的，不是那种退休的老干部，就是高校的教授。 “平房就平房啊，现在房子可以自己改造吧，大不了，我们在爸妈来之前、或是在孩子长大前，把屋子推了自己盖个楼房。” 现在还没有对旧房改造进行限制。 买了房子，跟房管所报备一下，想怎么盖怎么盖。 别说盖两层楼，盖三层都行！ 姜明茶一想到可以像玩积木一样修理搭建慢慢布置自己的屋子，就高兴的不行。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啊，多少钱啊，那房主为什么卖啊？” 见她这么着急，顾肆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得提前找个中间人，我们是同事，不好直接整这些事情，找了中间人，随时可以去看，价格不贵，一千出头； 房主卖房子，因为机械厂马上要分房了，自己名下有房子的话，分房分不到他们头上。” 把房子一卖，又能拿钱，还能分到房子！ 多好！ 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家盖的屋子跟单位分的房子完全不能比！ 那确实。 自己盖的房子都有些年头的，跟崭新的砖头盖的楼房那肯定不能比啊。 但是姜明茶他们住惯了乡下那种独门独院的房子。 现在跟大家住一栋家属楼里，上下左右干啥他们都知道。 反而不习惯。 一千出头，也不贵。 要知道这里以后是最早一批拆迁的房子。 第一批拆迁的，可都是暴富了的。 姜明茶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说：“买！” “好，黄主任不是认识中间人吗，到时候让他去打听一下。” 姜明茶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好啊，我明天就去找黄主任！” 这还真是好消息。 顾肆衍现在不用去上夜校，晚上两人的时间很充裕。 顾肆衍炒了一个菜，又打了一个蛋汤，再把卤菜盛到盘子里。 今天也没蒸米饭，而是下了一锅挂面。 偶尔这么吃一次，还挺不错的。 就是吧。 两人夹了一筷子卤猪耳朵，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没妈卤的好吃！” 说完，都笑了出声。 “也不知道妈在做什么？” 顾母在做什么呢？ 省城寄的信，就算是加了钱，那也过了一个多星期才到顾母手里。 现在顾母虽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但是还是不认识字啊！ 上午信就送回来了，一直等到顾肆裕那臭小子下班回来，才有人给顾母念信！ 知道顾母爱看啥，姜明茶和顾肆衍在信里直奔主题：做了检查，真的是两个宝宝！ 一听到第一句话，顾母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菊花！ 姜明茶他们走了没多久。 这段时间啊，顾母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而且给她捧场的儿媳妇不在了，顾母也没了之前那样天天换着花样做饭的心思。 这可不就瘦了？ 眼底都没光了！ 今天看顾母笑这么开心，顾肆裕腆着脸说：“嘿嘿，妈，这么大的喜事，不得搞点肉菜庆祝庆祝啊？” 以前大哥嫂子他们在的时候，家里几乎顿顿都有肉吃！ 现在嫂子他们不在了，三四天吃能吃到一回肉！ 顾母没好气瞪他一眼，不过今天顾母也是真高兴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行！过年的时候酸菜还没吃完，整个酸菜猪肉炖粉条可以吧！” “那可太好了！亲妈！” “去去去一边去！” 顾母满心都是自己要当奶奶了，还一下子当两个乖孙的奶奶，真是不想听顾肆裕这些废话，催促他：“你倒是赶紧念啊！” 信里还说了，顾肆衍已经在单位报道了，姜明茶过几天也会去省城制衣厂报道。 机械厂给他们分的宿舍还算大，他们自己找人在屋子里弄了堵比较薄的墙，隔成了两间屋子，到时候顾母过去，也有地方住！ 哎哟！ 顾母一听到这里，那真是更高兴了！ “去去去，必须得去！” 这两个孩子啊。 顾肆衍又要上班，到时候肯定没办法照顾明茶坐月子、帮她带孩子。 顾母这肯定要去！ “孩子他爸！” 顾母扬声一喊，这女高音，隔壁村都要听到了。 就坐在院子里默默听的顾父揉了揉耳朵：“咋了？” “赶紧的，去山里给我摸点蘑菇菌子，晒干了给他们带过去！” “再看能不能逮点兔子啥的，也晒干了带过去！” 顾母自己也没闲着，知道他们爱吃自己做的酱菜，打算这几天给他们多搞点酱菜啊泡菜啊萝卜干啥的！ 就是明茶奶孩子的时候不能吃。 等她出月子适当吃点也行！ 顾父顾肆裕：“......” 瞧顾母这着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明茶明天就要生了呢！ 顾父：“还早着，提前一个月弄就行！” “对对对！” 马上有两个乖孙孙，顾母高兴啊，都不想搭理这两个就知道败兴的爷俩。 小篮子一揣，找顾奶奶一起高兴高兴去！ 第199章 两个儿子? 天快黑，郭国强才和石盼娣从医院回来。 石盼娣那一摔，还真把腿摔坏了，胳膊也脱臼了。 虽然不严重，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不管怎么样，后面饭肯定是没办法做了。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郭国强脸色很难看，一直指责她浪费钱。 家里两个孩子也一直在哭闹，喊着要吃饭。 没有一个人关心石盼娣。 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姜明茶都觉得石盼娣很可恨。 自己生活不如意，就盯着别人吗？ 还背地里搞一些很恶心人的小动作。 可现在，又觉得石盼娣很可怜。 之前她就听到过石盼娣跟其他人聊天，总是以自己对家庭的奉献为荣。 她眼底发黄，人很瘦，都瘦到有些尖嘴猴腮了，干多了重活累活，腰也直不起来，一向没什么精神。 只有在说到她把自家男人照顾的多好、自己孩子吃的多好多壮实的时候，她才会容光焕发。 也不知道，现在她伤了腿，丈夫的指责和孩子的不理解不体贴，会不会让她有什么感触。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从小在孤儿院见过了事情，姜明茶早就对这种事情变得麻木。 让她难受的，只有天灾、或是努力了还是被分别。 石盼娣这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自受，从来都不是她感怀的对象。 倒是顾肆衍听到那两孩子的哭闹后皱着眉想了很久。 打了洗脚水过来，帮媳妇泡好脚。 上床后，照例帮她按摩腿部和脚板底。 现在她的小腿时不时会浮肿，后半夜还会突然抽筋。 顾肆衍每天都会帮她按摩半个小时。 男人手很大，又有劲，手掌心还覆了一层茧，按的很舒服。 虽然这人的手时不时就从小腿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譬如上面一点。 譬如后面的丰盈。 但是架不住他实在按的太舒服，姜明茶也就没跟他计较。 但是吧，今年男人一反常态，老实的很！ 老实到姜明茶都好奇看了他几眼。 之前经常在网上看到别人说，家里男人工作太忙了，就没了那方面的性致和冲动，撩都撩不动。 不是吧。 顾肆衍这才上了几天班，就这样了？ 昨天他弟兄还抵着自己的臀部向她彰显它的存在吗？ “顾肆衍？” “嗯？” 男人嘴角紧抿，问：“不舒服吗？” 姜明茶沉默了，舒服是舒服......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行了？ 过了几秒，就在姜明茶犹豫纠结的时候，男人突然说：“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好好教他们，千万不能像郭国强的孩子那样。” 他是亲眼看着姜明茶一路过来的。 从最初的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到现在身体笨重，小腿浮肿，晚上经常睡不好。 这还没到月份。 听说，月份越大，孕妈妈越难受。 生产时更是直接走了一次鬼门关！ 如果让她付出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生下来的孩子是那德行。 那这孩子不要也罢。 姜明茶完全没想到男人在想这茬，愣了愣。 然后心情复杂地说：“肯定啊，我都不敢想他们以后不听话，我会多难受。” 青春期叛逆的孩子。 留杀马特发型、穿紧身裤豆豆鞋、写火星文。 我的妈呀！ 光是想想这些，姜明茶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赶紧算了一下日子，还好还好，她的娃叛逆期的时候，还没到非主流阶段。 松了一口大气！ 见男人还是眉心紧锁，姜明茶反过来安抚他：“放心啦，孩子的性格跟爸爸妈妈有很大的关系，咱们的孩子，肯定不会那么不听话的。” 顾肆衍并没有被安慰到。 睡觉的时候，抱着媳妇的后腰，就在姜明茶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说：“生完这胎，咱们以后都不要孩子了。” 姜明茶迷迷糊糊的，困得不行，只想睡觉，压根没听清楚男人说的是啥。 敷衍应了声。 顾肆衍亲了亲她的脖子，终于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肆衍那番话的影响，姜明茶时隔数月再次梦到了自家娃！ 梦里的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四五岁的大小，竟然在地上打滚。 还有一个抱着她的腿，哭着喊着要妹妹！ 还说其他同学都有妹妹玩，就他们没有！ 姜明茶吓的一激灵，什么狗屁，妹妹是玩具吗？！ 第二天直接惊醒。 醒来的时候，顾肆衍都还没走！ 他正站在床边换衣服，听到动静转身，“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会。” 裤子还没穿上，早上的小肆衍和平时一样亢奋，又在张牙舞爪。 姜明茶脸一热，慌忙低下头：“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生了两个儿子，他们找我要妹妹。” 顾肆衍：“.......怎么突然做噩梦了？” 可不就是噩梦吗？！ 查出来是两个宝宝后，夫妻俩都做梦是一儿一女呢！ 现在一听是两个儿子，两口子都被吓到了。 正想安慰媳妇说梦都是相反的。 可是又想到上次明茶梦到自己有两个蛋还是啥，这次就真的查出来她怀了双胞胎。 这不是....... 救命啊！ 肚子里的臭崽崽好像感受到了爸爸妈妈的嫌弃，一大早就在动，表示抗议呢！ 姜明茶赶紧摸了摸：“没有没有，男孩女孩爸爸妈妈都喜欢！” 这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成精了。 听到姜明茶的话，立马就老实了。 顾肆衍：“......” 这还没出生，他就有预感。 这俩臭小子，估计皮实的很！ 亲爹吐槽是吐槽，但是顾肆衍也还是抽空余时间去收了一些木头，给孩子做了一个很大的摇篮，可以睡下两个孩子。 姜明茶也没闲着。 一边和石田一起盯着男装的打样，一边又要盯女装的打样。 之前大家对姜明茶只是佩服，但是还没有到信服的程度。 但这段时间的打样下来，大家才发现，姜明茶不仅仅是会画图想衣服样式。 而且对衣服的尺寸啊、细节、颜色也都把握的很到位！ 现在，大家真是已经到了信服的程度了！ 等衣服打样确认，设计部的所有同事才松了一口气。 黄主任一直悄咪咪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呢。 等姜明茶一闲下来，就赶紧拉着她：“啥时候有时间啊，去看看房子啊！” 第200章 看新房 看房子？ 姜明茶本来还觉得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打算自己请假一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呢。 毕竟她的工资不是像其他临时工那样按工时发的，而是按照设计的款式和销售额来定的。 之前她在家里，出的款式有限。 毕竟没有布料啊这些专业的东西。 来了设计部，各种颜料、材质的布料都有，还有各种扣子、丝带、飘带。 上辈子混迹各大社交平台、本身对穿搭也有自己见解的她一下子灵感爆发。 整了十多套！ 男装女装都有！ 而且衣服的搭配都全部整好了。 甚至还有男装和女装的搭配。 打样她也去亲自盯了细节，样衣出来的效果，比前几次的还要好。 林主任高兴的，直接跟她说，这次因为她的工作量比之前大，给她每件衣服开的单价肯定比之前高。 这报酬。 一套就抵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但是这钱是她踏踏实实赚来的，姜明茶拿的心安理得。 年轻的时候不多赚点钱，难道还等老了去跟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竞争啊。 林主任也体谅姜明茶身体特殊，说完报酬后也特意跟她说了，可以休息一两天。 这待遇，黄主任看了都羡慕。 这不，等她一空，就拉着她去看房子。 “这次拿的钱比之前两次都要多吧，早就跟你们说了来省城，听我的，准没错，要是你们早点来，说不定能买更好的房子！” 姜明茶笑着说：“钱是赚不完的，我们也想多陪陪家人。” 这倒也是。 虽然顾肆衍的年龄大了点，但是姜明茶还年轻啊。 就是她能力太强、遇事太沉稳，有时候比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人还沉得住气。 整的黄主任经常忘了，这妹子，还不到二十岁！ 人生还有无限可能的。 黄主任摆摆手：“行吧，走，先看房子去。” “快五点半了，我们先去机械厂吧，等肆衍一起去看。” 黄主任：“还要你说，我今天上午正好去机械厂开会，正好遇到小顾，已经跟他说好了，咱们直接去那集合。” “那行，咱们走吧。” 听了黄主任的安排，姜明茶不得不感慨，黄主任的成功，真是有原因的！ 如果黄主任现在是中介，那他就是提前把顾客会考虑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并且安排妥当。 这就算不是销冠，那也是top级别的啊。 要是等市场开放了，黄主任这能力，更加不得了。 两个人吧，都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佩服着对方。 虽然省城在几十年后会开发的很大，但是这时候，已经开发的市中心就那么点大。 从机械厂和制衣厂去那都不远。 走路十五分钟，骑自行车更快，而且还有公交车直达！ 这位置，真是绝了。 新房子就在湖边，还没走到呢，就能感受到空气都变的更加湿润。 黄主任也真心觉得这房子不错，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住湖边好，冬暖夏凉，而且水聚财啊！” 做生意跑商务的人，最讲究这些了。 姜明茶笑着点头：“是不错。” 而且学校就在旁边，这边的住户很多都是学校的老师教授。 住户不少，但是环境很安逸，地上也很干净。 比起那机械厂宿舍来，真是清净了不少。 很快走到那里，顾肆衍已经到了。 房主不在，而是那中间人拿着钥匙在等他们。 “五叔，麻烦了。” 黄主任笑呵呵跟那人打招呼。 姜明茶看了过去，那位被称为五叔的中年人个头不高，约莫一米七五左右，但是很瘦。 洗到发黄的褂子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还有点仙气飘飘得感觉？ 之前黄主任就跟他们说过这个五叔。 外表不起眼。 但是能在这个年头干这行，首先，要大家都对他很信服，还要有关系。 所以黄主任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都带着敬意。 五叔轻轻点头：“进来看吧。” “周围我都打过招呼了，以后买了房子搬过来，都不会问，就算有人来查，就说跟原房主是亲戚，远房亲戚。” 私底下的买卖不管。 现在城市住房紧张，好多都是七八个人住一间屋子。 平时住着还行，这孩子要娶媳妇啥的，总不能新媳妇也跟着一块挤吧。 所以啊，这私底下买卖房子的事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自家的娃也要结婚。 “谢谢。” 跟五叔说完，姜明茶和顾肆衍就开始看房子。 这边都是自建房，屋子跟屋子之间挨着，但是大家都有院子，也比较清净。 院子虽然不比乡下的大，但是前院也有四十平方左右。 房子确实有些年头了，院子也是，前面这颗柚子树，看着都三米高了。 就是没有打理好，要是打理好，自己在院子里可以开发块自留地出来，种点青椒青菜和辣椒什么的。 前院比较空，直接走进屋子。 不得不说，屋子位置和朝向真的很好。 窗户这么小的情况下，打开前后的门，屋子里都很敞亮。 而且前后都没有东西遮挡，光照也很好。 这个年代很常见的户型，正中间就是一个堂屋，左边是个主卧，很大，摆了张一米五的床、一个大衣柜、一张桌子，还有很多空位置。 就算隔成两间屋子都完全够。 右边则是两间没那么大的房间。 但是也能摆下一整套家具。 往后走，出了后门，就是屋子的后院了。 后院右边是一个独立的厨房，还带着餐厅，可以直接在里面吃饭。 左边是茅坑，自家院子的厕所，也没有修门，就是在门口挂了个帘子。 那厕所竟然不是农村最常见的那种厕所，还是个旱厕。 就是味道大了点，得好好打扫。 厨房门口还有一口压水井。 现在省城早就通自来水了，但是自来水要钱啊，所以不少自建房都在自家院子里打了井。 “后面就是湖，两边还种了树，夏天很凉快，平时没事可以去走走。” 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起走出去，顺着五叔指的方向望过去。 看到那条路，她差点没惊呼出声。 好家伙，这不就是几十年后赫赫有名的湖边绿道吗？！ 第201章 价格有没有少 绝佳的位置，占地面积也大。 虽然屋子确实老了点，但是随便修修就能住进来。 姜明茶和顾肆衍都很满意。 五叔也不是那种拿提成的中间人，见他们满意，直接报价：“房主那边底价一千，先交五百定金到我这里，交了钱立马去房管所过户，过户完剩下的钱给他们。” 一千块钱。 两个人的积蓄有。 就是吧......要是给了，他们手上就没什么钱了。 马上还要生孩子，生孩子住院，给孩子买东西，姜明茶坐月子，都是笔不小的开销。 顾肆衍要等到下个月十五号才发工资，制衣厂那边的钱也是下个月十五号才给他们。 顾肆衍的工资可以保证他们的日常开销。 她一次拿的报酬就够后面需要花的钱了。 但是吧......她还大着肚子，手上一点钱都没有，确实没有安全感。 抿了下唇角，姜明茶问：“价格能不能再少点，我们凑这么钱需要时间，而且手上总要留点钱。” 黄主任知道他们在顾忌什么，也笑着跟五叔说： “五叔，这俩小同志是我认识的朋友，两个人都争气的很，本来是下面县里的小干部，靠自己的本事调到省城来的，家里人都是乡下人，没办法给他们保障，您看看，这价格，能不能再跟房主那边商量一下。” 五叔看了眼姜明茶的肚子，突然问：“去医院检查了吗？” 没想到话题转这么远。 姜明茶一愣，反应过来后说：“检查过了，两个孩子，医生说我这情况特殊，得定期去做检查。” “两个孩子？” 五叔怔了怔，怎么这么巧。 黄主任想到自己以前听说过的传闻。 五叔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个人，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妻子难产去世了。 那时候产科还没现在发展好，又是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出来就死了，还有一个孩子直接在肚子里憋死了。 因为那事情后，五叔消沉了好久。 因为妻子死的前一天都在跟他说两个孩子以后都要娶媳妇，他们有钱了要多盖两间屋子给孩子们娶媳妇用。 五叔就干起了这一行。 本来黄主任对这种传闻都是将信将疑。 现在看到五叔这反应，十有八九是真的。 又赶紧继续说：“他们两口子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机械厂的正式工，机械厂的福利多好您知道吧，分房肯定是板上钉钉的，就是他们怀的是双胎，怕以后屋子不够住，才想着自己花钱买个屋子。” “这房间多了，以后家里来亲戚了也有地方住不是？” 五叔垂眸片刻，点头：“我去问问，明天给你们答复。” 黄主任笑：“好嘞，那就麻烦您了，这俩小同志算我的妹妹和妹夫，到时候他们房子成了，我第一个请五叔喝酒！” 姜明茶和顾肆衍也说：“麻烦您了。” “嗯，我走了。” 面对黄主任的热情，五叔还是显得那么冷淡。 带着他们走出屋子，然后把门一道一道锁好，摆了摆手，佝偻着背离开。 走到路口，黄主任笑呵呵说：“这时候买菜也来不及了，走吧，请你们俩在外面吃点东西？” “我们请黄大哥你吃才对。” 他们买房子，黄主任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上心。 之前黄主任对姜明茶热络，主要原因是姜明茶能给他带来利益。 但是相处着，黄主任真把他们当弟弟妹妹了。 人家专门抽了时间来帮他们打点房子的事情，姜明茶他们请黄主任吃饭都来不及，哪还能让黄主任请自己吃饭。 “你们下个月才发工资，省省吧。” 说到这个，黄主任又对姜明茶说：“制衣厂那边我去帮你找找财务，你的工资跟其他员工走的不是一个流程体系，可以早点批下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他们这时候也是真的需要钱，姜明茶也没多推辞：“那真是太谢谢黄大哥了，不过今天晚饭必须我们请你吃！” “行行行，改天等你们房子买好了我再请你们吃。” 还是那家国营饭店。 本来准备点炒菜，结果黄主任说自己这段时间在外面吃都吃腻了，不想吃炒菜，就想吃点清汤面。 便点了个原汤面。 姜明茶顾肆衍也就一人要了一碗原汤面，正好还有小笼包，又要了一屉包子。 这包子的皮和馅都是现做的，特别香。 别说，就这么简单吃点面和包子，确实还挺舒服的。 吃完面各回各家。 看了房子，姜明茶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一关上门，她就迫不及待说：“屋子真的好大，那大房间完全可以再隔一间屋子出来，等孩子们大点，就能自己睡。” “还有两间房，正好爸妈一间，肆裕一间。” “等孩子们大了，我们再找个时间把房子推了，重新盖个楼房，两层就够了，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还能弄个多余的书房出来。” 除了房间，后面的厨房她也特别满意。 “你看到没，厨房还有灶台呢，到时候什么时候想吃家里那种柴火做的饭菜了我们也能做。” “厨房好大，还有餐厅，冬天下雨天吃饭都方便。” “就是厕所要整修一下。” “家具也都要买，不过咱们都买二手的，慢点添置，发了工资就买件家具，慢慢来，总能添置齐全。” “而且那条路我好喜欢啊，夏天散步都不会热。” 听着她兴致勃勃地说着未来家里的规划，顾肆衍冷硬的面庞柔软的不行，帮她把外套挂好，又烧了热水。 “等房子买了，怎么弄，都听你的。” 姜明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说了啊！听我的，到时候我来说，你来做！” “好。” “顾肆衍你真好！” 两人今天心情都不错，精神也很好，明天姜明茶又请了假打算休息一天。 顾肆衍挑眉，本来打算先给她洗澡的。 但是看媳妇这么乖这么娇，他觉得，这个澡，可以晚一点洗。 第202章 个子太高嫁不出去 以前顾肆衍还能玩花样。 在自己家，屋子都是单独的，跟其余人房间都隔着好远呢，在家里怎么折腾，只要不尖叫啊什么的，都不会被人摁知道。 但是搬来这里后，隔壁说话声音大点他们能听到。 楼上挪动桌子板凳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只能说，还好这个年代大家都没有熬夜的习惯，早起早睡。 都是一个单位的，作息时间也基本一致。 要不然，这非得住出神经衰弱不可。 也正是因此，他们都不敢在床上闹出太大的动静。 可是昨天两人都有点想。 正好现在天气也暖和了，顾肆衍那厮就想了一个办法。 抱着媳妇走到靠近走廊的墙边，让她扶着墙，自己从后面。 这样一来，床也不会嘎吱响了。 而且还别有趣味的。 就是姜明茶体力不太好，二十多分钟就不肯了。 哼哼唧唧的，要回床上。 顾肆衍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先让她到。 然后抱着人去床上，给她洗干净后，又哄着她用手给自己解决。 就是因为这人。 晚上做梦的时候，姜明茶都梦到自己在开手动挡的车！ 顾肆衍哄着媳妇，也在暗暗想，一定要买房子！ 这儿真的太不方便了！ 第二天在家里休息，十点钟才出门准备买菜。 最近好久没喝鸡汤了，正好今天有时间，打算从空间里拿只鸡出来煲个鸡汤。 除了生姜、葱、蘑菇外什么都不放。 这样用小火熬出来的鸡汤鲜美的不行。 盛一碗米饭，淋上鸡汤，再舀点顾母做的剁椒酱，又鲜又有滋味。 除了鸡，也从空间拿了点之前囤的别的蔬菜和肉出来。 然后又拐去菜店买了些韭菜。 来这边这么久，都是顾肆衍在照顾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基本都是他。 现在顾肆衍怕媳妇的名声，已经在机械厂传遍了。 好多人见到姜明茶都要打趣。 但是顾肆衍自己倒是无所谓。 他确实在家里做家务，说出去又不丢人。 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一天天比谁都狠的人才丢人。 想到这人，姜明茶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如果不是用了灵泉水，现在火辣辣呢。 真是什么都好，就是那方面有点那啥！ 不过吧，今天自己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还是打算多做几个菜。 早上起来太晚，把顾肆衍给她买回来的包子一热，吃完中午也不用吃了。 睡了个午觉起来就开始炖鸡汤。 小火炖，没多久，整条走廊都是鸡汤的鲜味。 来来往往的邻居闻到了，都羡慕问：“炖鸡汤啊？” “是啊，突然有点馋，就买了只鸡回来炖个鸡汤。” 好家伙。 嘴馋就吃鸡啊。 就算是城里人，也只能隔天吃回肉。 像这样买一整只鸡回来炖鸡汤，那可是要逢年过节才这么做啊。 而且还要人多！ 像他们家里只有两口人......这哪吃的完啊。 石盼娣腿还没好，白天都是吃的自家男人从食堂前一天打回来的馒头，晚上她男人才会打两个菜来吃。 馒头啊，细粮。 再就点酱萝卜，石盼娣吃的还挺欢的。 而且这次受伤，她还意外享受到了自家男人的照顾，她都好几天没做饭了，心里其实还挺美的。 但是吧。 就怕对比！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手里的馒头香呢，结果姜明茶又是炖老母鸡，又是韭菜炒鸡蛋。 她瞬间觉得嘴里的馒头都寡淡无味了。 “这么大一只鸡，也不怕吃不完放坏。” 鸡汤炖的差不多了，姜明茶把煤炉子下面的盖子盖上，就留了一个小孔，小火慢慢炖。 听到石盼娣酸酸的话，挑眉，继续开始准备其他菜。 “我家男人个头高胃口好，吃的完。” 胃口好就胃口好，还非要加个个头高。 咋滴！ 她们没长眼睛看不到啊？ 不过，姜明茶男人的个子确实高。 大家又一言难尽地看向她肚子，“你和你男人个子都这么高，生的儿子个子也高吧。” 听到这话姜明茶还挺高兴的。 她当然希望自己孩子个子高啦。 个子高才好看。 就算是女儿，个头高也好，可以保护自己。 刚这么想呢，又听到石盼娣说：“她肯定怀的是女儿，看肚子就知道了，女儿要是跟她爸一样长这么高，没男人要，嫁不出去怎么办？” 这倒也是！ 他们这里属于中部地区，大家又从小营养不良，经常干重活。 普遍个头都不高。 男同志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偏多，没有一米七的都一抓一把。 女同志更不用说，一米五占大多数，一米六二以上就算高个子了，一米四的都不少！ 这男同志找对象，都不喜欢找比自己高的。 在他们看来，姜明茶就很高了，要是生个女儿比她个头还高。 那指定嫁不出去了！ 姜明茶本来想到自己的孩子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听到这，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 “我的女儿，还别人显她个子高，我们还没显他们个子矮呢，再说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巴不得她留我身边一辈子。” 话很硬，但是姜明茶的语气还是轻轻的。 被怼到的好几个自家男人和儿子个头都没有一米七的人心里都难受的厉害。 还不好发火！ 怎么发火呢，人家是笑着说的这话啊！ 这么一来，倒是没人来姜明茶面前自讨没趣了。 反而是大家背地里议论的最不好打交道的周娇走了过来，她也刚出来怀孕，就想要一个女儿。 听到姜明茶的话，认可点头：“明茶你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其他人一脸问号。 明茶？怎么叫这么亲热？ 她们俩什么时候玩到一起去的！ 要知道，虽然周娇男人就是个普通的工人，但是周娇娘家背景硬啊！ 爸妈都是单位的领导，几个哥哥也有本事，什么舅舅大伯，都是其他单位的领导。 这么牛逼的人脉！ 平时大家被她骂了，都不敢怼回去。 还要笑着讨好她。 但是周娇好像一直都看不起她们，从来不主动跟她们来往。 今天怎么回事。 周娇竟然主动跟姜明茶搭话！ 姜明茶背着她们讨好她了？ 第203章 意外 周娇不住他们这一楼。 她嫌楼层低了吵，特意找关系分的顶层。 还能锻炼身体，楼上也不吵。 以往很少下来，今天下来，完全是因为被这鸡汤味给勾的！ 太鲜了！ 本来想自己去国营饭店买个小馄饨解解馋，等周末放假再回家让母亲给她炖鸡汤。 结果刚走到这一层，就听到他们说什么女儿个子太高了被男方嫌弃嫁不出去？ 这跟之前有人跟她妈说她家里条件好、性子娇不容易找到好对象有什么区别。 被父母娇惯长大的周娇向来有什么说话。 刚准备怼回去，结果就听到了姜明茶那番话。 她没忍住，直接附和她：“男的打光棍的我见过不少，倒是从来没见过女的嫁不出去的。” “总不能因为自己个子矮，就说别人长太高了吧。” 其他人：“......”小嘴叭叭叭，就你会说！ 但是吧，姜明茶他们敢怼，周娇还真不敢。 心里呕的不行，就差吐血了，也只能假笑附和：“是啊，你说的对。” 周娇哼了声。 真没意思。 本来准备继续出去买馄饨呢，但是这鸡汤真的太香了！ 周娇怀孕的事情姜明茶也听说了，见她一直看自己的砂锅，抿唇浅笑：“忙吗，没事情做的话来我家坐坐，顺便帮我尝下味道。” 周娇眼睛一亮。 直接咽了咽口水。 但是吧，她打小就要面子。 自己都没带肉票，怎么好意思上人家家里喝鸡汤？ 可是......这也太香了吧。 姜明茶：“我尝了好几次，都不知道味道到底怎么样了，你平时喝汤喝的不少吧，能不能帮我看看？” 这话倒是说到周娇心坎上去了。 “我确实喝汤喝的比较多，那就帮你尝尝吧。” 说完，就当真跟着姜明茶进屋了。 其他人傻眼了。 还能这样？ 早知道，她们也帮忙去尝尝啊！ 姜明茶盛了碗鸡汤进屋，给弄了两块鸡肉和两朵蘑菇。 “尝尝。” 金黄的鸡汤，而且姜明茶在炖鸡汤的时候，特意把鸡油给切了，所以不像很多人炖的那样表面一层油，看着就清爽。 “我真喝了？” 见碗里又有鸡块又有蘑菇，周娇脸皮再厚，也知道人家刚才邀请她进屋尝鸡汤都是幌子了。 “喝啊，有点烫，你吹一下。” “嗯，谢谢你。” 周娇舀了勺鸡汤，吹了吹，然后送进嘴里。 入口的那一刻，她眼睛就亮了好几度：“好喝，咸淡刚刚好，特别鲜！” “那就行，我都好久没做饭了，都怕自己手生。” “你慢点喝，别烫到了。” 姜明茶看着周娇腼腆地喝汤，突然想起来那天自己从外面回来，听到其他人议论自己。 说她故意藏着掖着，明明是制衣厂的员工还是大学生，就是不告诉她们。 有的人附和，有的人沉默。 只有懒洋洋眯着眼晒太阳的周娇突然出声，“人家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你们说，又不熟，要是人家主动说了，说不定你们还要说别人故意炫耀嘚瑟。” 其他人：“......” 那时候，姜明茶才发现，大家嘴里不好相处的周娇其实人还不错。 要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今天周娇一句话，邀请她来家里喝鸡汤。 鸡汤多贵啊！ 而且就算她熬了一整只，其实汤也并没那么多。 鸡汤好喝，但是没有加辣椒的鸡肉有点淡。 姜明茶还专门盛了点盐，让她用鸡肉蘸一点点盐或者酱油吃。 尝了下，这样还真不错！ 鸡肉有了咸味，但是又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味道盖住鸡本身的鲜味。 这种干蘑菇也特别香，比新鲜香菇要香很多。 一不留神，周娇竟然把一碗鸡汤鸡肉给吃的干干净净！ 吃人嘴短，周娇也不好意思了，说：“改天让我妈做烧鸡，也带给你尝尝。” “好啊，我还没吃过烧鸡呢。” 一听她这么说，周娇立马来劲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家让自己亲妈做：“我妈做的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尝尝！” 就算不住一楼，她也知道姜明茶男人对宠她，就没见过她洗碗。 周娇吃了人家的肉，哪里好意思让人家收拾。 主动把碗筷收拾好去洗干净。 本来想去吃碗馄饨，现在鸡汤喝饱了。 而且喝了这么好喝的鸡汤，那清汤小馄饨都显得有些寡淡。 而且跟姜明茶在一起......怎么说呢。 她好像没那么爱说话，但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她会认真听，还会给出反应，她觉得跟姜明茶在一起相处很舒服！ 还有点不想走！ 但是干坐着，又有点奇怪。 酝酿了半天，终于找到话题：“对了，我九月份也要去上大学，所以我才一直没去上班。” 姜明茶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惊讶道：“那你上学的时候还没生呀。” “是啊。” 提到这个就烦，周娇本来没打算这么早生孩子。 还特意让她丈夫去医院拿了那个什么橡胶套。 谁知道...... “孩子还没出生呢就跟着妈妈上大学，以后长大了肯定学习好。” 她正郁闷， 突然听到姜明茶这么说，愣了好几秒，然后笑容比刚才自然多了：“对啊，你说的有道理！” 姜明茶这话也不是瞎说的。 胎教就是很重要啊。 周娇看着很高傲，其实私底下就是个比较黏人爱撒娇的小姑娘。 姜明茶最近真是母爱大爆发，看到她就跟看妹妹一样。 周娇直接待了一个下午没舍得走！ 等顾肆衍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个人，一直跟在媳妇后面，愣了下。 “回来了，我做了饭，现在就能吃。” 然后看向周娇笑着说：“你也一起吃吧，我做了不少菜。” 除了鸡汤和韭菜炒鸡蛋外，她还烧了个肉。 三个菜，加上酱菜，分量还都不少，确实不少了。 但是周娇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不能在别人家吃晚饭的道理。 遗憾地笑了笑：“吴明早上走的时候说今天会给我买千张炒肉回来，下次再跟你们一起吃。” “好，那下次你提前说一声，我多做点菜。” 等周娇走后，顾肆衍抿了下唇角，把汤端到饭桌上，又去拿碗筷：“怎么今天做这么多菜。” “我今天没事情做啊，好久没做菜了，还有点手生。” 姜明茶笑眯眯给他盛了碗汤：“快尝尝，我炖了一下午呢，看看好不好喝。” “好。” 顾肆衍低头喝了一口，点头：“好喝。” “好喝就行，妈做的这个剁椒酱也好吃，等会盛点米饭再放点剁椒酱和鸡汤，真的无敌好吃，你一定要试试！” 之前出门的时候顾母给他们装了不少酱。 当时还说重呢，现在看到瓶子里的酱一天天变少，他们又后悔带少了。 不过吧，新家有院子。 等顾母来了，可以让顾母教她做这些酱。 姜明茶兴致冲冲说着，顾肆衍捏紧筷子，“房子我们可能买不成了。” 姜明茶突然被打断，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嗯。”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们很想买，不仅不肯少，还要涨价，涨五百。” 第204章 新转机! 那房主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他们比较着急。 就想拿捏一下。 而且他有三个儿子，本来想着，一个孩子分三百，自己还能留一百，就够了。 现在又觉得三百自己都不够用！ 干脆买一千五，自己能留六百！ 就算一千五卖不出去，一千二总能卖出去吧。 姜明茶怔了怔，“不是，他疯了吧？” 这年头，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的工人，不会买房子，都等着单位分房子。 有能力拿出一千多买房子的，人家工作肯定好，职别也不低，这样的人，单位分的房子肯定也好。 所以，真正买房子的，还是他们这些外地人。 还得是不差钱的外地人。 要知道，大多数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钱。 一年都才三百六十块，这还有日常的开销。 存下一千，那真是一辈子的积蓄。 他到底怎么想的。 是不想买房子吗？ 顾肆衍也不理解。 姜明茶：“那我们就不买了，明天就跟黄大哥说一下，让他找五叔再帮帮忙，看还有没有别的房子。” “而且我们也不着急，距离我生孩子还有几个月呢，慢慢找，买房子这事情，急不得。” 实在不行，也不用买那么好的啊。 只要独门独院都行。 现在被开发的，未来都是市中心，房价都高到离谱。 不管怎么样，他们买房子都不会亏。 而且这是刚需房。 只要周围邻居好一点，位置方便点，就没问题。 “好。” 以前在公社，顾肆衍还时不时自己组装点收音机、自行车赚外快。 那时候他的收入虽然没有妻子高。 但是也不差。 现在来了这边，只能拿工资。 还是最普通工人的工资。 没有说因为妻子的收入比自己高而心里不平衡。 但却懊恼自己的收入。 如果他现在收入再高点，他们存款肯定更多，也有更多选择。 她也不用跟自己一起挤在这个小屋子里。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上课啊。” 姜明茶吃了个鸡翅，又给自己盛了碗鸡汤，打算慢点喝，吃完这晚就不吃了。 鸡汤确实好喝。 但是喝多了容易水肿。 她现在本来每天晚上小腿都水肿，再肿下去，不知道得多难受。 “下周一开始。” “这么快？” 姜明茶想了想，说：“如果下周一咱们房子还没看下来，那等你去上课了，我就能去周边溜达溜达，正好看看有没有哪里位置比较好，再有目的得去让五叔帮忙找找房子。” 顾肆衍皱眉：“你一个人晚上别走远了。” “不止我，还有周娇呢，她也怀孕了，今天一直问我怎么月份都这么大了还是没有长胖，我说可能因为我每天都散步，她就说以后让我散步都叫着她。” 顾肆衍：“......你怎么突然跟她这么熟了。” 姜明茶突然感觉怪怪的。 就感觉，周娇不是一名女同志，而是一名男同志？ 她茫然：“女孩子之间本来就是这样啊，合得来，关系就好啊，她还挺有意思的。” 顾肆衍抿紧唇角，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直都知道媳妇好看。 就算现在怀孕了，穿衣服都主要以舒适为主，但架不住她脸好看皮肤白气质好，就算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走在路上，都不少男同志会偷偷看她。 男同志就算了，女同志也看！ 好不容易走了一个白雪，现在又来一个周娇。 顾肆衍怎么都忘不了，白雪搂着自己媳妇胳膊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媳妇的模样。 今天......他好像看到了第二个白雪。 但是媳妇肯定要交友。 深吸一口气，“行，你们俩注意点，都是孕妇，也别在路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姜明茶：“？？？” “你说什么呢！” 顾肆衍以为她要反驳没有搂搂抱抱拉拉扯扯。 结果下一秒，就听媳妇说：“女孩子一起出门，牵牵手搂搂抱抱不是很正常？！” 这算什么。 她上学的时候，跟同桌一起去尿尿都要手拉手呢。 顾肆衍：“......” 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姜明茶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顾肆衍，你竟然吃女孩子的醋！” 顾肆衍：“......” 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心思很难为情。 现在还被媳妇直接说出来。 男人脸黑了，耳朵却红了。 对着媳妇的弯弯笑眼，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嗯，没错。” 姜明茶的笑声戛然而止，在某人厚着脸皮理不直气也壮的注视下，她脸反而慢慢红了。 眨眨眼，又咽了咽口水，捏着筷子的手突然都觉得很不舒服：“我......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 “等等。” 顾肆衍拉住她的手：“我刚才听周娇说你下午一直在陪她吃饭，现在也陪我吃完饭。” 事实证明。 只要打破了底线，豁了出去，以后就没有底线！ 顾肆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完完全全把姜明茶给惊呆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惊讶感叹：“顾肆衍，你脸皮怎么又变厚了。” “谢谢。” 姜明茶：“......”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走不成？ 无奈地在他旁边坐下，嘴角却是上扬的，“好，我陪你吃。” “嗯。” 下午时候她还真不是单纯为了怼石盼娣而怼石盼娣。 顾肆衍的胃口是真的大啊。 大半锅鸡汤，半锅饭，他直接吃的一干二净。 韭菜鸡蛋也吃的干干净净。 就留了点不容易坏的小炒肉，“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煮面，青椒炒肉盖面你吃了再去上班。” “嗯。” 现在他们没有冰箱，也没有井，筒子楼的温度也比乡下的老房子高。 除了炒肉外，其他菜放一夜容易坏。 顾肆衍正在进行最后的饭菜打扫工作，两人又不免说起了房子。 “看了房子之后，其实心里也有数了，现在就是要找个有三间房、最好有院子有厕所的房子。” 顾肆衍喝着汤，嗯了声，“离你学校近点。” 等她上学的时候孩子也出生了，她肯定要经常学校家里两边跑。 所以家离学校越近越好。 吃完饭来找姜明茶散步的周娇走到他们家门口，听到这话。 敲了敲门走进来，压低声音问：“你们要买房？早说啊！” 第205章 条件 周娇也不是个拘谨的人。 直接拖了个板凳过来坐着，“我家里有人要卖房！” 卖房的人，就是周娇的舅舅。 周娇舅舅还不是普通人，人家是军官。 住着单位给他分的楼房。 家里老人突然去世了，给他留了一套小平房，知道住房紧张，觉得自己有房子住，就想把这房子给捐出去！ 还是周娇大表哥、也就是周娇娇舅舅的大儿子劝说了半天。 才同意把捐出去，变成卖出去。 但是她舅舅说了，这房子只能卖给真正缺房子住的人，而且不能卖贵。 品行也要好，还要爱惜房子。 怎么说都是自家父亲留下来的老房子，他们小时候也住过。 不想再路过的时候，看到房子被人糟蹋。 昨天周娇妈妈来看她的时候还给她说这件事情呢。 而且周娇给他们说了房子的位置，巧的是。 那房子竟然就在他们之前看中的那套房子附近！ 甚至位置更好！ 也更大！ 而且价格还便宜！ 这真的，很难不心动啊！ 就是。 姜明茶认真说：“娇娇，我这胎是双胞胎你也知道，后面家里父母和弟弟弟妹说不定都要过来，房子肯定不够住，我们说不定会把房子推了盖楼房。” “啊？” 她刚才还觉得房子卖给姜明茶他们再好不过呢。 现在听到这，又不确定了，“这我还得跟我舅舅说一下。” “嗯。” 弯眼，姜明茶给周娇倒了杯茶：“麻烦你了。” “客气啥啊，对了，你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去散步吧。” “我......” 正要说吃完了，突然想到某个要她陪着吃饭的男人。 侧首看了眼，顾肆衍已经十分自觉地加快速度，把碗里的饭菜全部扒完，“你们去散步吧，碗筷我来收拾，出门注意点，看到自行车也要注意。” 说完，又看了眼马上就要搂住周娇胳膊的某人的手。 姜明茶：“......” 老老实实收回手：“我知道了，我们出去啦，很快就回来。” “嗯。” 走出院子，周娇搂住姜明茶的胳膊，看了姜明茶好几眼，然后说：“你家那位一直这样？” 看了看她的手。 姜明茶心想，这回不是自己主动搂的啊，是别人搂过来的！ 拒绝多不礼貌啊。 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问：“怎样啊？” 周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如果换成一位女同志，那肯定是贤惠了。 可偏偏是位男同志啊！ 而且，他还长的人高马大的。 那天他们搬进来时她也看到了，姜明茶男人单手竟然可以扛一个柜子！ 这么大的力气。 结果收拾碗筷这么利索。 这就算了，他还跟她妈一样，在姜明茶要出门前，絮絮叨叨叮嘱这么多！ 周娇不知道怎么表述，但是姜明茶看出来她的意思了。 笑着说：“我比较马虎，他就比较操心了，这夫妻里，总有一方是比较操心的。” 这个说法倒是第一回听说。 但周娇仔细品了品，还真是！ 一下子，看姜明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真厉害，怪不得是大学生！” 姜明茶被她逗笑了，“你不也是未来的大学生吗，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夸你呢。” “哈哈哈哈哈” 跟顾肆衍一起压马路固然好，但是跟聊得来的女生一起散步更快乐！ 回家的时候，姜明茶脸上的笑都还没退下去呢。 周娇更不用说。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聊得来的人。 第二天就跑回家，跟自家亲妈和舅舅说了这件事情。 舅舅一听他们是为了把家里的长辈和弟弟接过来，沉默了一会，点头：“推掉就推掉吧，那都是老房子了，再过几年不推掉，也成危房了。” “不过，我想见见他们。” “过了我这关，才卖。” 自家的老房子，周娇舅舅自然想买给人品德行都好的人。 这样的人，才不会赌博什么，然后把自家的老房子又转手卖了。 这转手来转手去，房子谁知道最后会落在什么人手里，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周娇一听，用力点头：“没问题，舅舅我跟你说，他们两口子人可好了，又努力又勤奋，还特别厉害！” 见周娇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样称赞，周娇妈妈和舅舅都笑了。 笑时也不忘叮嘱她：“刚认识的人，留点心眼，别有什么就说什么，对别人掏心掏肺的。” 自家女儿从小就条件好，家里人都娇惯她，她也被养成了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性格。 没心没肺就算了。 还特别容易相信人，对自己相信的人掏心掏肺。 想到她那个丈夫。 周母脸上的笑都淡了几分：“吴明怎么没陪你回来。” 周娇无奈：“妈，吴明今天上班呢！” 周母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上班怎么了，没上班的时候，也没见他陪你回来啊。” “还有，跟你说了多少遍，这几年别生孩子，等毕业了再说，你倒好，现在就给我怀上了，我看就是” 一听母亲的念头周娇就头疼。 赶忙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对了妈，别忘了给我做烧鸡啊，你闺女昨天在别人家里厚着脸皮喝了两碗鸡汤吃了不少肉！” 周母叹了口气：“知道了，路上当心点。” 姜明茶今天去上班了。 下班刚回来，周娇就跑过来跟她说了这个消息。 “我舅舅那个人吧，思想比较老旧，他不想看到自己家老房子被人卖来卖去的，必须要见了你们才愿意卖。” 这在某种意义上，都算祖宅了。 普通房子大家都很在意，更别说意义重大的房子了。 姜明茶点头：“应该的，我们肯定不会卖房子，除非遇上了什么不可抗力的的因素，要不然我们应该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不可抗力的因素。 譬如拆迁？ 几十年后的拆迁她是真的没办法。 不过那处房子她真的很喜欢，环境好，有树有水，住着对身体都好。 她又不傻，肯定不会卖啊。 见姜明茶这么理解，周娇笑着露出八颗牙，“那说好了，这周天上午十点，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行，谢谢你周娇，晚上在我家吃饭吧。” “哈哈哈客气了，我今天就不吃了，等事情成了再吃吧。” 第206章 很满意 周天这天，顾肆衍起了个大早。 昨天晚上睡觉前姜明茶突然说想吃顾母做的擀面条了。 那种自己和面后擀出来的面条特别劲道。 就是很费时间。 以前在乡下，顾母也不是经常给他们做。 周天大家都休息，顾肆衍便早起和面，擀面条。 男人力气大，其实在做饭上有天然的优势。 特别是做面食。 只花了顾母一半的时间，他就把面条擀好了。 擀好的大面片撒上面粉，然后叠起来，拿菜刀切成一条一条的。 面条丢进锅里，他又开始炒码子。 这时候出门去买肉肯定来不及了，顾肆衍就弄了个番茄炒鸡蛋，再煎了两个荷包蛋。 再从他们的酱萝卜罐子里弄了点酱萝卜。 这大周日的早上，家里媳妇在家里睡懒觉，男同志大清早爬起来做早饭。 其他人真是......人活着，什么都能见到！ 不过吧，也慢慢麻木了！ 等姜明茶醒来的时候，顾肆衍已经把面条做好了。 “醒了，洗漱下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就出门。” 姜明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点头：“好，今天做的什么啊，闻着好香。” “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打卤面？！ 姜明茶眼睛一亮，“是那种粗粗的厚厚的面条吗？” “对，我早上起来弄的，快洗漱了来吃，等会面坨了。” “好！” 以前起床都要慢悠悠赖个半天。 今天跟小炮筒一样，唰地一下就冲出去了。 快速洗漱完，喝了杯温水后，笑眯眯在餐桌前坐下，“好香啊，你真好！” 顾肆衍嘴角微扬，“趁热吃，喜欢吃，以后有时间都给你做。” “嗯！” 学霸就是学霸。 顾肆衍举一反三的能力非常好。 媳妇不仅爱吃面条，还喜欢吃馄饨、饺子、包子。 以后他都可以试试看。 特别是冬天。 她怕冷，从外面端回来，口感肯定没有刚出锅时的好。 如果他在家里做，那就不一样了。 顾肆衍的面条擀的很好，恰到好处，劲道又顺滑。 西红柿炒鸡蛋也是姜明茶爱吃的口味，放了一点点糖提鲜。 荷包蛋表面煎的金黄，有些脆脆的，内心却是刚刚好。 早上一起床就有自己爱吃的早饭。 姜明茶眉眼弯弯，真的太幸福了。 她高兴的时候特别明显。 顾肆衍见媳妇跟个小耗子似的，如果后面有尾巴，估计都摇起来了。 也是说不出的满足，“慢点吃，不赶时间。” 说完喝了口水。 顾肆衍又觉得这光吃面还是太干巴了点。 等搬家了，他们厨房可以多整点东西，煮面的时候也能整个青菜汤啥的。 吃完饭，两人换上合适的衣服，等周娇和她丈夫吴明过来后，一起出门。 一路走过去，早上的温度刚好。 但是他们的心情也没有上次那么雀跃和激动。 毕竟经历过一次失望，这次也不敢报太大期望。 反而周娇显的最激动。 “你们真厉害啊，竟然能攒这么多钱买房。” “我跟你们说，等到了那，看到房子，你们肯定心动，买了肯定不会后悔。” 周娇父母工资都那么高，但是这些年，也没攒到多少钱。 毕竟工资高，生活水平越高，开销越大。 让周娇父母一次性拿大几百出来，他们都拿不出来。 姜明茶和顾肆衍刚从乡下过来就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 那真的太厉害了。 站在周娇旁边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吴明看了眼周娇，又看了眼姜明茶和顾肆衍。 姜明茶注意到这视线，苦笑一声：“你们城里人可能不清楚，在我们乡下，如果谁家孩子突然有了出息要去外地工作，基本都是举整个家族的力量，来凑钱。” 在服装厂赚钱的事情，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没打算声张。 黄主任也特意跟他们叮嘱过，千万不能说漏嘴了。 大家都二三十块钱一个月，你一个月赚人家一年甚至几年的钱，别人心里肯定不舒服啊。 这一嫉妒，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石盼娣那种举报都算小打小闹了。 黄主任知道他们想买房后，还跟他们说，如果真被人问起来，就说他也借了很多钱给他们。 跑业务的人最熟悉人性了。 欠一身外债搬进新房子。 别人就算嫉恨你，也有发泄的口子啊。 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还能自己跟自己说：“住这么好的房子有什么用，欠人家那么多钱，要是我，睡都睡不着。” 果然，听他们这么一说，吴明的神色又恢复了自然。 反而是周娇表情又变复杂了，“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这钱得还到什么时候？” “慢慢还，我们俩都有工资，每个月拿一半工资回来，没几年就还上了。” 聊着聊着，就到了周娇舅舅家那。 站在院子门口，姜明茶他们突然就明白了周娇刚才的话——不买真的会后悔！ 这房子，比起之前机械厂那人的房子，也好太多了吧！ 虽然都是老房子，但是人家保管的很好。 而且屋子户型是真正的方方正正，正屋大门、院子大门、后门的位置都能对上。 正屋和厕所、厨房的位置也是居中对齐的。 还有正屋的几个房间，大小布局都很合理。 而且屋子的色调都很一致，一进去，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房子，风水也很好啊。 好风水的房子养人。 想到这里，姜明茶看这房子都带了几分敬意。 很小心，都没有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周娇舅舅看到两口子打扮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又这么有礼貌，还有对屋子的态度，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怎么样？” 带过兵的男人，一说话，都自带威严。 姜明茶差点没直接立正给周娇舅舅敬礼，连连点头：“满意满意，这房子真的太好了，跟做梦似的。” 周娇舅舅笑了，“是挺好的，你们搬进来后也要好好爱惜。” 这是......打算卖了？ 如他们所想，周娇舅舅直接开门见山：“听娇娇说你们刚从乡下来手里也没什么钱，我也没想卖多少钱，本来都打算捐出去的，这样吧，五百，怎么样。” “五百？！” 第207章 占大便宜! 要知道。 这房子位置比之前那套好，面积也更大，房子保养的也更好。 厕所里都装了水箱，他们不用自己接水冲厕所，一拉那根绳子，就能自从冲厕所！ 这房子。 他们都做好真要去找财务催催能不能提前预支工资的准备了。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房子只要五百？！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却是摇头。 “这房子位置风水都很好，可见在建的时候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后期维护的也很好，这么好的房子，我们能买到住进来就已经是占周娇和您的便宜了，怎么能只给五百。” 周娇没想到送上门的好事姜明茶都不要。 急了，像看傻子一样看姜明茶：“你疯了，怎么还有人嫌钱多啊？！” 姜明茶笑了笑，很坦荡，“穷是我们的原因，不是你们的原因，不能因为我们，就减少你们心里的预期价格。” 这房子真的太好了。 就算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 就算今天周娇和周娇舅舅真的愿意把房子按这个价格卖给他们，保不准其他亲戚知道了闹。 而且。 咳咳。 装穷，她还有点心虚！ 周娇舅舅倒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 他平时见过了太多“我穷我有理”的人。 虽然都说穷也光荣。 但是有的人总是打着这个幌子，去偷懒不奋斗，去肆意占其他人便宜。 不厌恶？怎么可能！ 现在看到姜明茶和顾肆衍两个年轻同志，年纪轻轻就活的这么通透，品性也不错。 但是生了几分欣赏。 不过吧。 周娇舅舅活了这么多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看姜明茶和顾肆衍的穿着，已经落落大方的举止和自信，也能推断出，他们其实没有那么穷。 至于为什么跟周娇那么说。 周娇舅舅非常理解。 两个年轻人，从乡下来的年轻人，本来就已经是璃月龙门的存在了。 要是再张扬点，不知道会招多少红眼。 人活在世，还是低调行事较好。 自己外甥女周娇就是性子太张扬了，容易被人记恨，吃亏。 周娇舅舅希望周娇能多跟人家学学。 “你们说个价吧。” 姜明茶碰了碰顾肆衍的手腕，两人一对视，就知道想法又对上了。 在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这房子比之前那套房子好、价格也更高的准备。 盘了他们手里现在的钱，还有下个月能拿到的工资。 最后算出，他们能拿一千出来买房子。 这房子，家具什么都有，不用怎么收拾就能直接住进来......说实话，一千五，他们都愿意买。 “一千，您看合适吗？” 周娇舅舅点头：“合适。” “本来就是我最开始心里对这房子的预估价格，但这房子我本来是准备充公的，卖出去，也不是为了赚钱，想帮点其他人，所以就八百吧。” 周娇无语。 第一次看到买卖东西，买家觉得太便宜了想多花点钱买、卖家觉得太贵了想降价！ 好在两边都退了一步，最后终于达成了共识。 八百。 周娇舅舅直接让他们明天早上一起去房管所办理过户，过户办好了，再给钱。 “我们请您吃个饭吧，今天真是占您大便宜了。” “不用。” 勤务兵看到周娇舅舅走出来，从驾驶座上下车打开后面的门。 “等你们搬过来了，请客开火的时候我再看有没有时间。” 说完就走了。 等车子屁股消失，姜明茶还有点晕乎乎。 他们竟然就花了八百块钱，买了套这么好的房子？ 而且，竟然已经定下来了？ 周娇还在说呢：“五百多好啊，你们就能少借点钱了。” 说完她又说：“不过这房子确实好，五百占便宜占的有点太狠了，八百也行。” 这大小姐，又耿直又真实。 姜明茶笑着说：“是啊，八百已经是我们占大便宜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天上掉的馅饼，我们把嘴巴张破了都接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孕妇，他们也没在外面耽搁太久，弄完就回去了。 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姜明茶还在邀请周娇：“现在没时间弄中饭了，今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啊，我多做几个菜。” 周娇矜贵点头：“行，正好我妈中午要给我送烧鸡过来，等会给你拿点过来。” “好，等着你。” 走了一天，又爬这么多层楼梯。 回到家里时，周娇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 吴明给她倒了杯茶水，“你现在身体不比以前，住这里肯定不方便，特别是后面肚子大了，还是住低楼层、最好是一楼更方便。” 周娇当然知道啊。 但是这隔音真的太差了。 她白天都在家里。 一想到上面会有人走来走去、挪动东西、甚至是剁菜，她就要崩溃。 “再说吧，现在不想管这些，大不了我们就回我爸妈那去住。” 吴明嘴角抿了下，装作不经意问：“我刚才听舅舅说，房子他本来是准备捐出去的？” “是啊。” 周娇把自己舅舅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舅舅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品性太高洁了，我有时候都不敢跟他说话！” 竟然真的准备送出去。 那为什么，不送给自己亲外甥女，要送给陌生人。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睡一会，等会我妈来了再叫我。” 吴明看到周娇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肚子的话只能憋回去，“好。” 这次真是周娇帮了大忙。 他们中午休息了一会，就一起出去买菜了。 肉肯定要买，看到有排骨，还买了点排骨。 各种青菜都买了些。 回到家里时，竟然看到五叔和顾肆衍那个要卖房子的同事站在他们家门口。 看到他们回来，五叔点点头：“买菜去了，找你们有点事情。” 夫妻俩一看那同事的脸色，心里都有了底。 笑着跟五叔打了个招呼，“我们刚才出去买菜去了，五叔等很久了吧，快进来坐。” 第208章 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了! 走进屋子。 五叔打量了圈他们现在住的宿舍，小是小的点，但是该有的都有。 而且收拾的很干净。 “我就直说了。” 顾肆衍回来后就没歇着，把菜放好，又去端板凳，扶着姜明茶坐好，拿茶壶给她倒水。 五叔收回视线，看了眼坐在自己另一边一直不安又焦急地搓手的房主。 “房子你们还要吗，他一千二出。”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姜明茶还是装作惊讶：“不是说要一千五吗？” 房主连忙挤出笑：“你们听错了，一直是一千二。” “这样啊。” 姜明茶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 特别是怀孕后，整个人都柔柔的，看着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人畜无害。 所以在她说完，房主还以为他们动摇了。 就是啊。 他的房子那么好。 才一千二！ 太划算了。 想到这，房主又开始后悔了。 一千二是不是卖少了。 如果他打听到的消息是错了，顾肆衍两口子今天没有去看别的房子，那他再多撑几天，说不定他们就松动了。 但是......算了。 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分房子了。 这房子压在他自己手上，还是不踏实。 出手了、没房子了再说。 一千二就一千二吧！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一抬头，就见姜明茶对自己扬起一个很浅的笑。 这个笑还有点怪异。 不过姜明茶长的太好看了，笑起来时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骨朵一样，他都没去细品这不对劲是什么。 然后自己也回应了一个笑。 “啊？” 只听姜明茶遗憾地感慨一声：“要是你早点来就好了，我们今天上午已经定了。” “什么？！” 房主一下子惊讶到站了起来。 五叔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跟他们说要一千五的时候，姜明茶和顾肆衍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确实对那房子很满意。 但是对这种突然改口、以高姿态妄想拿捏他们的行为，他们不接受。 不过，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是啊，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同志你房子不远处，稍微比你的房子大了点，呵呵，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是邻居呢。” 姜明茶是一番好像很遗憾又有点气人的话，直接把房主给整晕了！ “不是，怎么这么快啊？” “谁家的屋子啊，你们不会被骗了吧！” 这一带就他自己一个中间人。 周围有哪些房子想出掉，就算不找他，他也能听到风声。 一听姜明茶的描述，心里就立马有了底。 问了嘴。 果然从姜明茶那里得到了肯定得答复。 这下。 五叔是真的惊到了。 那房子的主人他知道，一家子都非富即贵，都是各个单位的领导。 他听不少人私底下讨论过，那屋子的风水肯定不错。 周娇外公走后、她舅舅想把房子出掉的消息一传出来，好多人都跑到他这里来打听，想要这房子。 倒不是那房子有多好。 就是觉得那房子风水好，养人，老爷子的儿子女儿都有出息。 说不定他们搬进去了，也能蹭蹭这气运不是？ 五叔也托人去打听了。 结果呢，人家不卖！ 现在姜明茶和顾肆衍两个刚搬来省城没多久的人竟然能把那人搞定。 五叔发现，自己好像看低他们了。 那房主也崩溃了。 他的房子托五叔帮了这么久的忙，来看房子的人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前面的人都被一千的价格给劝退了，纷纷说有这价格还不如去想点办法住楼房。 好不容易来了个想买的人。 结果他竟然被家里那婆娘给忽悠的想要涨价多卖点。 这下好了。 人家不买他们的房子了！ 送走五叔那房主后，姜明茶抿唇，笑出了声，“我好开心啊。” 看到那房主一脸生无可恋，她真的超开心！ 要知道，他们当初本来都把钱算好了，打算后面一个月先嘞紧裤腰带过日子，结果那人突然涨价。 还一涨就是好几百。 虽然俩人都没说，但是他们都知道，那天晚上对方都没睡好。 现在他们的屋子解决了，对方的房子卖不出去了。 她实在没办法不去幸灾乐祸啊！ 顾肆衍眉尾挂着浅笑，“开心就好，休息会吧，跑了一天了。” “嗯！” 两人脱下外衣，一起上床睡个午觉。 今天是休息日，大家都在家里休息，底下院子也挺吵的，还有人时不时激动提高音量。 但是他们俩都睡的很香。 姜明茶还做了梦。 梦到他们房子定了下来，搬进了新房子，一起布置新家，还把顾母他们都接了过来。 这个梦太美好了，姜明茶都舍不得醒来。 一觉睡醒，都快下午四点了。 顾肆衍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晚饭了。 今天周娇和他丈夫吴明要过来吃饭，顾肆衍炒了好几个菜。 姜明茶也小露了一手，用上次从空间里拿出来后混在其中的粉条做了个蚂蚁上树。 到了晚上吃饭时候，周娇恨不得盯着这盘菜吃！ 吴明虽然心情有点复杂。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定了，这菜也挺好吃的，他也就没说什么，默默坐在周娇旁边吃饭吃菜。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提前跟单位请了假，去房管所过户。 这年头房管所过户没这么简单，要问不少问题，就是为了防一些“不正当”的房屋交易。 但是人家一看到周娇舅舅，立马什么问题都问，还办的特别快。 等那张薄薄的房产证到他们手上时，他们都还有点做梦的感觉。 顾肆衍拿出提前装好钱的信封。 看了眼就放进车里，周娇舅舅拿出钥匙递给他们，“一定要爱惜。” “会的，放心吧。” 看着眼前的一对年轻人，他们眼底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信心，周娇舅舅会心一笑，打开车门上车。 等周娇舅舅走了，他们俩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 姜明茶再也绷不住，小小尖叫一声。 顾肆衍微微打开双手，以为媳妇会跟原来一样，特别开心和激动时都会扑进他怀里。 等了几秒。 甚至手指都微微蜷缩准备摸摸她的头了。 结果，看到媳妇满眼星星的拿出那张刚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房产证，反复看了几眼，然后小心翼翼抱进怀里，“我们有自己的房子啦！” 第209章 顾母疯了! 顾肆衍：“......” 沉浸在喜悦中的姜明茶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人的小动作。 认认真真品读这张房产证。 其实内容和几十年后的房产证差不多，信息主要包括户主、具体地址、房屋面积。 只是后世的是个本，现在的就是张纸。 而且是手写的。 看好后，她再次小心翼翼收好。 兴奋又激动地搂住顾肆衍的胳膊：“顾肆衍，你看到没，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了！” 这下就算以后生了宝宝，也不用担心宝宝的户口问题了。 顾肆衍还是抬手摸了摸媳妇的头：“看到了，恭喜你。” “也恭喜你！” 姜明茶笑眯眯地歪了歪头，接着又低头对自己的肚子说：“也恭喜我们的宝宝，出生就有新房子住喽！” 因为这事，今天上班姜明茶嘴角都没下来过。 虽然大家都喊着上班最光荣。 但是谁天天上班还会一直开心啊？ 看到姜明茶今天这么高兴，都猜到是她家里有啥好事。 他们两口子刚来，升职是不可能的。 父母也都在家乡。 这要是好事情...... 大伙视线落在姜明茶肚子上：“怎么这么高兴，确定肚子里怀的是男孩了？” 正坐在食堂吃饭的姜明茶一愣。 脸上的笑意浅了一分：“不知道啊，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就单纯心情好。” 嗐！ 谁信啊！ 姜明茶低头吃了口五花肉，继续自己美自己的。 钥匙都给他们了。 今天早上分开前，姜明茶和顾肆衍就约好，下班了也不做饭了，就在食堂打几个馒头和一个菜。 他们带去新家吃。 去看看新家，再看看怎么布置！ 当然，这么大的喜事肯定也要跟顾母他们说啊。 要告诉顾母还有顾奶奶他们，他们有新房子了，他们想过来随时想过来，开好介绍信，有地方睡！ 红安公社。 自从接到明茶他们的信后，顾母就开始掰着手指算日子了。 明茶还有多久生啊。 这双胎要比单胎提前发动，她是不是得早点过去做准备啊。 就是去了可能没地方住。 不过也没事，顾母还给自己晒了一床草席子，反正等她去的时候天气都热了，她带个草席子，到了那就打个地铺！ 草席子睡着多凉快啊。 而且还不占地方，不睡觉的时候一卷起来就行！ 就是吧！ 这顾父干活真的太慢了，总说没这么快，采香菇都慢！ 明茶刚生完不能吃辣的，顾母还打算给她做点不辣的香菇酱啥的给她拌东西吃呢。 东西还没准备好，城里就又来信了！ 顾肆裕下班回来，看到暴躁等自己回来的亲妈，无语凝噎：“妈，我回来了。” “我瞎啊，你这个大个人回来了我看不到？！” 顾肆裕：“......” 以前嫂子每次下班回来都要跟顾母这样说一声。 他怎么从来没见过顾母这么对嫂子说？ 反而又是“明茶回来了”、“上班累吧”、“快歇会，马上就能吃饭了”。 顾肆裕难受啊。 顾母完全不给他难受的时间，直接把信塞给他：“赶紧的，你大哥嫂子他们这么快又写信回来，怕不是遇到啥事情了！” 一听顾母这么说，顾肆裕也顾不上想七想八了。 点了点头，赶忙拆开信。 顾母一个除了自己名字外压根不认识几个字的人都把脑袋伸了过来。 只见第一行，只有六个字！ 顾母数了数，然后就开始掰着手指：“我们遇到事了！” “妈呀，正好六个字！” “完了完了，你赶紧念啊，看看明茶他们遇到啥事情了！” 顾母急啊。 眼睛都快急红了。 这两个孩子孤零零在外地上班，明茶还大着个肚子，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 顾肆衍晚上又要去上什么夜校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她就说这样不行。 她得早点过去！ 明茶离不开她！ 顾肆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恢复了好久，然后面无表情开始念：“我们买房子了”。 狂躁的恨不得原地挥锄头乱砍的顾母“嗯”了声，“啥？” 顾肆裕清了清嗓子：“哥和嫂子说，他们买房子了！” “啥啥啥？买房子了！” “嗯。” 顾肆裕也慢慢从刚才的傻眼中缓了过来，越念嘴角飞的越高，语气越轻快。 每念两句，还要自己插一嘴！ 「我们买的房子在湖边，环境很好，热天在家里也能吹到湖风。」 顾肆裕嘿嘿一笑：“挺好，每天晚上都能去摸两条鱼上来。” 「房间很多，爸妈肆裕还有奶奶来，都住得下。」 “妈你啥时候去啊，把我也带去呗，我去给嫂子他们抓几条鱼！” 顾母嘴角都快扬到后脑勺了，但是这臭小子实在烦人。 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顾肆裕胳膊上：“老老实实给我念，再多说一下，老娘把你的嘴给你缝上你信不信。” “把我嘴缝上了你出去找别人给你念信啊。” 顶着顾母杀人的目光，顾肆裕都还嘴贱了一句，然后在顾母下一秒就要抓狂前赶紧开始以三倍速念完整封信。 顾母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明茶他们竟然真的买房子了。 遇到了好人，把原本很贵的房子低价卖给他们。 那屋子还特别宽敞，明茶他们特意给自己留了房间，还说新家有院子，顾母以后老了搬过去可以养养鸡种点菜啥的。 最后说他们俩人最近都过的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顾母本来在笑，顾肆裕也跟着傻乐，结果突然触不及防，顾母就开始哭了！ 顾父也抹了下眼睛，哽咽了会，没说话。 顾肆裕：“？？？” 要知道，姜明茶和顾肆衍走后，没几天，大家就从最开始的吹捧拍马屁开始变成说风凉话。 什么这孩子太有出息也不行啊，太有出息人家就飞走了，还不如他们家里那些没出息的孩子，起码有事情了人还在旁边。 现在呢？ 顾母仰天长啸，看看，他们家孩子准备以后把他们接到城里去养老呢！ 其他人听到刘金凤的声音，嘶了声：“我就说她后悔了、想大儿子大儿媳妇回来想疯了吧！” 第210章 不小心又装到了 听到顾母发疯似的声音，大伙都跑来关心她。 顺便打探一下，这顾肆衍和姜明茶去省城之后，混的咋样了啊。 他们村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去过城里。 但是咋说呢。 听那些人自己说啊，他们在公社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优秀。 但是一到那大学里、一到那几千人的国营大厂子里，他们那点优秀就压根不够看了！ 别说优秀了，想不被淘汰下来都难！ 所以他们也想看看，在他们看来那么厉害的顾肆衍和姜明茶到了省城，是不是也不行了？ 还是他们俩特殊，在省城也能混的很好？ 大家都赶了过来。 现在天气暖和了，大家也不关院子的门了，基本上家家户户的门都是大敞着。 都还没走进去呢。 就在门口看到刘金凤那两口子，好像在抹眼泪？ 再仔细一看，刘金凤手里似乎拿着封信？ 刘金凤在城里又没有别的亲戚啥的。 这信啊，十有八九是顾肆衍姜明茶他们两口子从城里寄过来的！ 大家伙对视一眼。 嗐。 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看来他们两口子在城里也混的一般啊。 要不然刘金凤顾报国两口子咋还哭了呢。 要知道，以前刘金凤生孩子生不出来，被那产妇扶着站着生，流了好多血，都硬是一声没哭。 现在哭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大事情！ “金凤，咋滴了，咋还哭了？” 跟顾母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婶子皱着眉走了过去。 举起自己那刚抹过亲孙子鼻涕的袖子，要给顾母擦脸：“哭啥啊，有啥事情值得你哭的，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那么艰难的日子咱们都拗过，怕啥。” “是啊，大不了从头再来。” “对啊，就算真在省城混不下来了，咱们公社永远是他们的家！” 顾母最初还在感动呢。 后面听着听着，突然发觉好像不太对劲？ 啥啊！ “谁在省城混不下去了啊！” 婶子用包容的目光看着顾母，知道这婆娘要面子。 但是这都啥时候了。 她都急哭了，还要啥面子。 不得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 平时再怎么闹，大家也是乡里乡亲的，顾肆衍姜明茶走到省城，那说出去，他们公社也长脸啊！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真有什么事情，他们公社这么多臭皮匠，总能想想法子啊！ “还能有谁啊，没事，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在我们面前就别要强了。” 顾母更加晕了。 对上大家“关心”、“了然于胸”、“我懂我懂”的眼神。 顾母突然又顿悟了。 合着，他们以为自己哭是因为明茶肆衍他们在省城遇到事情混不下去了啊。 顾母沉默了一瞬，斟酌了好一会，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试探问： “你们这是，专门来安慰我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大家：“......”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啥呢，我们肯定是来安慰你的啊！” 看着大家真诚中又带着点愚蠢的双眼。 本来想炫耀吹牛逼的顾母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家都这样真心实意来关心自己，自己却吹牛逼，他们心里怕是会不好受吧。 其他人看到一脸纠结的顾母心里也是复杂的不行啊！ 到底遇到了啥事情快说啊，他们要好奇死了！ 不过刘金凤也怪可怜的，这么把年纪了，好不容易以为熬到儿子儿媳妇有出息了，结果遇到了这事情！ 算了算了，以后刘金凤再撒泼，自己就让让她吧。 就在大家都心思各异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 从开始到现在都一脸莫名的顾肆裕终于憋不住了。 “啥啊！” 只见他疑惑的眉心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不可思议又不敢相信：“我哥嫂子没遇到事情啊，他们在城里的房子分下来了，喊我爸妈去住呢，他们是被感动哭的！” 刚才念信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 明茶和顾肆衍赚的大部分钱，是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的。 所以以后对外，就说房子是省城机械厂给他们分的。 难不成他们还能去省城机械厂查证了？ 顾肆裕现在干了一段时间拖拉机手，又谈了恋爱经过白美玉的调教，脑子也没像之前那样一根筋直来直去了。 还知道替哥嫂子打掩护！ 想到这，顾肆裕还向亲妈投去一个求表扬的眼神。 顾母一言难尽侧过来脸，这小子还是这么憨！ 其他人更是不敢置信加一言难尽：“啥？分房子了？！” 羡慕嫉妒恨啊！ 顾母看到他们羡慕到眼睛都红了脸，清了清嗓子。 怎么办啊，这嘴角压根压不住啊，它自己非要往天上飞啊！ “嗐，也没啥事，就是分了个房子喊我们过去住。” “不过还是很感动你们这么关心我啊，等我从省城回来，告诉你们省城长啥样！” 我呸！ 其他人真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还从省城回来告诉他们省城咋啥样。 你咋不上天呢！ 不过吧...... 大家别扭地瞪了顾母一眼：“你说的！” 他们好多人连县城都没出过呢，还真想知道省城长啥样！ 等大伙走后，刚狠狠爽过的顾母又开始哼着山歌张罗了。 明茶他们家有大院子啊。 新家厨房还特别大，自己不得多给他们带点东西？！ 不过吧。 咳咳。 顾母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盛了半碗肉出来，拿上信，笑眯眯去找顾奶奶。 这么好的消息，当然不能只自己开心啊！ ———— 省城这边。 房子定下来后，姜明茶和顾肆衍都忙碌了起来。 除了定期要去打扫房子、添置一些东西、打理院子外，他们俩工作也很忙。 制衣厂那边衣服上市了，卖的出乎意料的好。 姜明茶拿到的报酬比之前还要好。 但是制衣厂领导体验到厂子效益好、被上面领导看重后，就不愿意再继续摆烂躺平了。、 甚至还决定乘胜追击，赶紧再弄一批春装出来！ 并且还要同步把夏款做起来，秋季的规划也要开始了！ 姜明茶也莫名成了厂子的核心骨干，每天都忙的不行。 顾肆衍那边也是。 又要上班又要上课。 两人一忙起来，日子真是过的飞快。 等顾肆衍说出要带她去做产前最后一次检查时，姜明茶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是不是快生了？！ 第211章 要生了你不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两口子第二天赶忙去请假。 现在正是旺季，厂里最忙的时候。 顾肆衍还好，但是姜明茶这真的要生孩子的话，住院、坐月子肯定不能上班，起码得两个月。 这正是忙的时候啊。 但是姜明茶作为一名临时工，在这里的工作时长都快赶上正式员工了。 工作时长都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当下在设计部这边的分量和贡献啊！ 这她要是一休休两个月，咋办啊！ 姜明茶上辈子一直在努力拼搏赚钱，从来没有考虑过生孩子的事情。 也不知道生孩子对女人的事业的影响到底如何。 甚至在团队中的小姑娘因为生孩子而耽误工作、最后被比她后进来的人还压了一头，心里很不能理解。 现在到了自己身上。 她才知道，有多艰难。 好在现在的职场竞争没有那么激烈。 林主任也只是觉得有些为难，但是并没有打算说什么，甚至还让姜明茶注意身体，一切以身体为重。 “谢谢林主任，但夏款的设计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赶在生产前把稿子给您，有什么问题，您也可以让其他同事去我家里找我。” 没想到姜明茶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林主任惊喜地放下手里的水杯，“这么快就有想法了？” “嗯，有了初步的想法，后期可能还需要修改，我到时候让我丈夫送到传达室，再让其他同事帮忙转交给您。” “行！” 林主任高兴了，“你放心，这钱该怎么结算就怎么跟你结算，你安心忙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林主任。” 请完假，姜明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正好跟在外面等着打算走进来跟林主任汇报的朱佳佳撞了个正着。 看到她出来，朱佳佳脸上闪过慌乱，挤出笑：“你在里面啊，我找林主任有事情，刚准备敲门。” 自从上一批春款上后，姜明茶在设计部、乃至整个制衣厂的地位都已经定了下来。 就算朱佳佳对姜明茶的到来再不喜，也不会再跟之前一样直接对姜明茶甩脸色。 但是。 这样假笑，倒还真是第一次。 还有她眼底的心虚。 姜明茶勾了下嘴角，点头：“林主任在里面，你进去吧。” 说完，所有所思看了眼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朱佳佳。 她刚才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自己和林主任的对话？ 回到工位上，姜明茶去套何全有的话。 何全有这个位置视野非常好，一抬头就是林主任办公室，可以说是全设计部对林主任动向最了解的人。 姜明茶去探了一下何全有的口风。 果不其然从她那里很轻易地得知，朱佳佳在门外等了很久，压根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正要进去。 第二天一早姜明茶和顾肆衍就去医院做检查。 到了医院，还是上次那个医生。 看到姜明茶进来，看了眼凳子，示意她坐下。 月份没那么大的时候，还能躺在床上做检查。 现在月份太大了，躺下起来都不方便，所以换成了坐在椅子上做检查。 先是跟之前一样拿着听诊器在肚子上听。 嗯。 心跳频率很正常，胎儿没问题。 看到医生的表情，姜明茶和顾肆衍心里也一松。 这段时间太忙了，如果不是顾肆衍一直记着日子，姜明茶都要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准妈妈了。 意识到后，她当下心就狠狠一跳。 生怕自己这段时间的忙碌和忽视会给宝宝带来什么问题。 现在看到医生的反应，知道宝宝身体健康，立马松了口气。 接着，医生又开始照例开始询问姜明茶一些问题。 “腰酸？” 医生突然提高音量，姜明茶一愣，点头：“我这几天工作挺忙的，估计累到了。” 医生直接打断她：“肚子有没有疼？很轻微的疼！” “好像有点。” 月份越大，天气越暖和，宝宝越好动。 经常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肚子也时不时被踹一下。 有时候力气大了，肚子还会疼。 第一次疼的时候姜明茶还跟顾肆衍一起来医院看了。 结果医生说是正常的，还夸他们孩子健康。 同时也教了她一些如何安抚孩子情绪的办法，弄完夫妻俩就回去了。 后来也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姜明茶也渐渐没当回事。 现在被医生这么一强调，她又感觉，这两种疼好像不太一样。 “肚子有没有下坠的感觉？” 姜明茶这时候已经有点慌了，手心也出了汗，抿了下唇瓣：“有一点，还有点拉肚子。” “你都要生了还这么迷糊！” 医生没好气说：“赶紧的，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今天就住进来，说不好今晚就要生了！” 哈？！ 顾肆衍眉心一跳，心脏飞快跳动，握紧明茶的手，让自己镇定下来。 问清楚医生后，就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子去找外面的护士。 护士带着他们去办住院手续，然后告诉他们住院部在后面一栋楼，姜明茶的病床在二楼。 手续都办好了，直接让他们拿着住院单去住院部。 比起前面的门诊部，住院部安静很多。 除了安静外，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氛围。 顾肆衍带着她找到住院部、在病房外的等候区坐好后，又赶紧回家拿她住院要用的东西。 姜明茶心怎么都定不下来，鼻尖还有点酸。 她好像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都快生了自己还一点都没意识到。 如果不是今天顾肆衍带她来做检查，怕是今晚...... 越想越心惊。 在孩子出生之前，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她真是巴不得赶紧卸货，恢复之前的轻盈自在。 可现在自己真的要生了，她又害怕起来。 害怕生孩子会不会出事。 害怕她到底能不能当好一个母亲。 就在姜明茶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格外响亮、激动、又熟悉的女高音：“明茶！妈来了！” 第212章 这是你亲妈吧 在村里都吵遍全村的顾母，这一嗓子嚎下去，这一层楼都安静了好几秒！ 大家都看了过去，其中也包括姜明茶。 她脑子里嗡嗡的。 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但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像受到母亲情绪的影响，开始焦躁不安，胎动的频率都比平常要高许多。 突然听到顾母的声音，姜明茶一愣，感觉像做梦一样，慢慢转过头，看到脸上堆满笑容的顾母，真是直接惊呆了。 “妈？” 顾肆衍不是回去拿她住院要用的东西了吗？ 怎么还把顾母给带了过来。 不对啊，妈不是在乡下啊，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母终于看到儿媳妇。 哎哟喂，那真是嘴角都合不拢，嘴巴都合不上。 嘴巴跟机关木仓似的嘚嘚嘚说个不停。 “哎哟喂，累死老娘了，这城里真大啊，我从火车上下来摸了半天才摸到你们住的那位置，结果到了一问，都说你们今天不在家，好像去医院了。” “妈哪知道医院在哪里啊。” “正准备找个人问问咋去医院的时候，肆衍这小子突然回来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找到你们。” “不过啊，也就是我，你妈厉害，才能一个人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摸过来，这要是换了你爸或者顾肆裕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他们说不定在火车上就丢了！” “我听肆衍说你要生了，乖乖，你有没有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啊？” 顾母又激动又兴奋又紧张。 还觉得自己忒牛逼。 看到儿子还没啥感觉，看到儿媳妇，就完全控制不住嘴巴巴巴巴说个不停。 想要儿媳妇夸夸她！ 儿媳妇当然也没让顾母失望啊。 吸了吸鼻子，眸子也水盈盈的，“妈真厉害！” “嗐，也就一般厉害。” 真被儿媳妇夸了，顾母反倒不好意思了。 “对了，肆衍说你今晚就要住这啦，床呢，赶紧躺上去休息啊！” “嗯。” 姜明茶点点头，“就在里面，中间那张空着的床是我的。” 这段时间，她的压力不小，顾肆衍的压力更大。 单位、夜校、新家三边跑，同时还要分出很多心神来顾着她。 刚才听到医生说自己要生了，虽然顾肆衍没说出来，但是姜明茶明显感觉到顾肆衍全身上下的肌肉和神经一下子就高度紧绷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她再害怕，也不敢对他表现出来。 因为她表现的越害怕，顾肆衍就越担心自己，压力也就更大。 现在看到顾母，姜明茶就跟看到主心骨一样来了一样，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说话时都带了哭腔，又感觉忍了回去。 她都是马上就要当妈妈的人了，咋还看到长辈就哭呢。 顾母探出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我的妈呀，这省城医院的一个病房比我们公社的卫生站都还要大啊，真亮敞真干净！” “就是这床小了点，旁边没有护栏吗，掉下来了咋办啊。” 看到这床上的床单。 本来的白床单都黄到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了。 一点都忍不了了！ 顾母摸了摸儿媳妇的肚子，“明茶你在这里再待会，妈去给你把床单换上！” 住院用的东西顾肆衍和姜明茶早就收拾好了。 用个大编织袋子装着，一下子全部给提了过来。 打开编织袋，最上面就是他们提前装好的床单。 顾母拿出来铺上，再把枕巾也铺上。 顾母干这些活都不知道干了几十年了。 麻溜又干练，铺出来的床，上面真是一点褶子都没有！ 看着就舒服！ 顾母铺好床，顾肆衍也赶紧扶着姜明茶在床上坐下，“要不要躺一会？” “不用。” 姜明茶摇了摇头，“不用，我就靠着床头坐着就行。” “好。” 扶着她靠着床头坐下，再把枕头垫在她腰后，“我先去接点热水，把盆子杯子什么都洗一下，妈在这里陪你行吗？” 知道媳妇这时候最无助了。 刚才要不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得回去把东西拿过来，顾肆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医院等着。 从外面回到医院时，顾肆衍看到明茶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现在他哪还敢放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你去吧，妈在这就行。” 谁知道，刚才还咬着下唇等老公的某人有了婆婆，一点都不需要自家男人了。 听到顾肆衍要去接水，看都没看他一眼，眼里完全只有在一旁跟她说话的顾母。 顾母：“就是，我在这呢，你赶紧忙去吧！” 说完顾母继续把东西收拾好。 全部弄完了，掀开干净的床单，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跟姜明茶说话。 说自己来这次带了啥啥啥呀。 知道她后妈in生完孩子坐月子很多东西都不能吃，盐都不能多吃，嘴巴里都没啥味道，就特意给她带了不少本身就有鲜味的东西或者坐月子奶娃时也能吃的东西。 “妈真好！” 顾母摸了摸明茶的手：“妈好啥啊，你才是辛苦了，妈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知道你多不容易，现在好了，妈来了！” “嗯！” 两个人一唱一，没有一个人搭理顾肆衍。 顾肆衍：“……” 行吧。 只要明茶不怕了、高兴了，怎么样都行。 等顾肆衍一走，姜明茶左边床铺的产妇就来跟她搭话了，“这是你妈吧，干活真快。” “还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路上奔波吧。” 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羡慕。 姜明茶这才发现，这位产妇竟然没有人陪床。 那人也不是真的想听姜明茶回复，而是想找个人倾述一下自己内心的酸苦。 还没等姜明茶回复，又自嘲一笑说：“我妈她不愿意来，说我婆婆在要我婆婆照顾我，她要照顾我嫂子，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婆婆除了送饭的时候，其他时候都看不到人。” 姜明茶和顾母对视一眼。 姜明茶想的是，顾母对她真好，别人都看出来了，还在羡慕她呢。 顾母想的则是。 要是她没来，顾肆衍那小子平时也要上班，那她家儿媳妇不就跟隔壁的产妇一样，是个小可怜？ 还好她来了！ 第213章 你们能不能出去吃? 全部安置妥当，都已经下午了。 中午他们都没顾得上吃饭，就顾肆衍从外面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垫吧垫吧肚子。 现在顾母来了，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饭。 姜明茶赶紧让顾肆衍带顾母去吃点东西。 医院附近什么都有，国营饭店就在对面。 按照顾母的性格，路上肯定舍不得在火车上买盒饭吃。 相当于这一整天，顾母都没吃口热饭热菜。 “我想吃米饭了，肆衍，你炒三个菜，然后给我盛小半碗米饭，一样菜来一点。” 在顾母拒绝的话说出口前，姜明茶抢先说道。 如果只是让顾肆衍带着顾母去国营饭店，顾母肯定不愿意去。 家就在附近，回去做饭不行吗。 为啥还要花钱。 但是姜明茶觉得顾母为了照顾自己千里迢迢坐车过来。 一个最远都只到过县城、不认识字的女同志自己坐火车来到陌生的省城，姜明茶光是想想，就想哭。 来了后就没歇一会，一直在忙。 怎么可能还让顾母自己回家做饭。 果不其然，一听是明茶要吃，顾母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妈去给你买，妈来的时候还带钱了！” 说完又神秘兮兮凑到姜明茶面前小声说：“都是你奶奶给的钱，知道我要过来，老太太真是恨不得把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给我！” “奶奶也好。” 姜明茶都能想到顾奶奶掏钱让顾母带着的画面，笑弯了眼：“肆衍，你带妈去吃饭吧，慢点吃，不着急。” 说着还对顾肆衍使了个眼色。 就算顾母真的带钱来了，那也不能让顾母出钱啊。 顾肆衍眨眼，两人对上暗号。 又交代了一句，然后帮她倒好水后，就出去吃饭了。 顾母之前就被明茶他们带着去过一次国营饭店，知道在这里吃饭得先付钱，才有饭吃。 等顾肆衍一点完，顾母就麻溜掏出钱：“多少钱啊？” “我来给就行，妈您没有全国通用的粮票。” 啥？ 顾母一愣，趁她愣神的时候，顾肆衍就已经把钱和粮票都给了。 “后面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妈您别急。” 顾母：“......也是。” 等饭的时候，顾母又开始问他们，房子在哪里啊。 这明茶到时候坐月子住哪边啊。 两人这段时间咋样啊。 顾肆衍一一回头：“两边房子都在附近，明茶坐月子住新的那边，妈到时候多麻烦您了。” 机械厂宿舍这边，要用点水啊、厕所的，都要去公共区域。 没生孩子前还好。 生完孩子坐月子，再这样，就很不方便了。 房子既然都买了，他们也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肯定要住那边。 而且顾母来了，搬到那边去，顾母也有房子，也方便在家里做饭。 “房间都收拾好了，您今晚就能过去住。” “嗐，我住啥啊，明茶出院前，我肯定要在医院守着她，别说房间啥的了，厨房里啥都有吧，这明茶后面生完孩子坐月子，我得每天跟她做饭啊！” “都有。” “那就行，我也带了不少东西过去，反正现在饭菜还没好，要不我先拿回去？” “不急，等会我一起拿回去。” “行。” 等着没事情做，顾母又开始打听顾肆衍的打算。 “你那边能请假吗？” “虽然这边有我顶着，但女人生完孩子男人一直不在旁边，那肯定也不行啊，要是我这个当婆婆的在就行，那明茶嫁给你干啥，还不如直接嫁给我得了！” 顾母这说的都是自己的切身经验。 她当时生完孩子，巴不得自家老头子一直在旁边守着。 他娘的，自己费这么大劲给他生儿子，他凭啥清闲。 就算月子里有啥不爽的，也能对着他骂！ 顾肆衍：“......” “能请假，我跟单位领导请好了，生孩子那三天我肯定在，明茶出月子前夜校的课我都先不去上，下班了就回来照顾她。” “这还差不多。” 说完，饭菜好了。 明茶还挺喜欢吃重口的东西，想着她生完孩子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吃有一丁点辣味的，今天特意点了个辣椒炒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青菜。 顾母看到顾肆衍在外面饭店点青菜，真是恨不得把家里的青菜全部挖过来塞他嘴里。 但是又想到儿媳妇怀孕了肯定得吃点青菜，又忍住了。 “明天开始我给你们做饭啊，别在外面吃了，除非明茶想吃。” 多浪费钱啊！ 顾母说完，夹了筷子青菜。 我去？ 外面炒的青菜给油真多啊，炒的还真香！ 虽然明茶让他们慢点吃，但是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吃的飞快，并且先给她把饭和菜都盛好，盛好了，他们再吃。 这提前预留的饭菜，和被人吃剩的饭菜。 看着一样，其实完全不一样。 吃完后赶回医院，姜明茶右手边的产妇已经生完回来了。 生的是个儿子，刚生完孩子呢，那女同志就坐起来抱着孩子不肯松手，病床旁除了她爱人外，还围了好几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 叫着妈妈，要看弟弟。 还有小姑娘看着妈妈生完孩子脸色这么差，直接吓哭了，一直叫着妈妈，问妈妈疼不疼。 小姑娘的哭声很尖锐，直接把刚出生的儿子给吵醒了，开始嗷嗷哭。 那产妇赶紧把儿子抱进怀里，一口“宝儿”、一口“乖乖”的哄着。 哄完又狠狠瞪向一直哭的女儿：“大好的日子苦什么苦，把你弟弟都吵醒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反而是孩子的父亲看不下去了，把年仅四岁的女儿抱进怀里，“你凶三毛做什么，她还不是心疼你。” “心疼我干啥，我生了儿子有啥要心疼的，哭哭哭哭的我烦死了！” 顾母一进来就听到这话，皱了下眉。 想到这里是省城，忍了忍，没插话。 赶紧走到明茶床边，把饭盒打开：“明茶饿坏了吧，快吃饭，有辣椒炒肉！” 饭菜香啊。 在饭盒里焖了一会的饭菜更香，特别是辣椒炒肉，更是绝！ “好香，妈你们吃好了吗？” “吃好了，都吃干净了，你赶紧吃。” “嗯。” 姜明茶吃了口被辣椒炒肉汤汁浸透的米饭，太好吃了！ “你们能不能出去吃，辣椒味太呛了！呛到我儿子怎么办！” 第214章 比亲妈还好 听到这话，姜明茶顾母还有顾肆衍三个人头回都没反应过来！ 啥啊，他们家自己吃个辣椒炒肉，还能呛到她儿子？ 而且这辣椒炒肉还不是那种特别能吃辣的省份整的那种很辣的尖辣椒炒肉。 而是省城这边的本地辣椒，一点点辣味，但是炒肉特别香。 本地人不管做什么家常菜，红烧鱼、炖红烧肉，都爱放点辣椒。 说把她的孩子给呛到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现在过了几分钟了，她孩子也没醒啊。 正要怼回去，顾肆衍已经开口了：“那你抱着孩子出去，等我们吃完了再进来。” 那产妇一惊，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说话。 “我孩子才刚出生，你说的什么话！” “我管你孩子多大，关我屁事。” 刚才他们回来的时候姜明茶靠着床头在打瞌睡，那产妇就一直抱着孩子笑个不停，顾肆衍当时就想说了。 现在他们竟然自己把脸伸过来，顾肆衍直接打了回去。 “你！” 那产妇说话的声音很是尖锐，又一惊一乍，怀里刚安静没多久的孩子又哭了。 “儿子不哭啊，你看，我儿子都哭了！” 顾母忍无可忍，讥讽道：“我要是有你这个妈，我也哭，孩子睡的好好的你非要抱在怀里，还要跟人吵架，有你这个亲妈，真是你儿子的福气！” 顾肆衍说话冷脸尖锐。 顾母说话虽然没有顾肆衍那么凶，但是阴阳怪气起来也是非常气人。 那产妇给气的。 她男人看不下去了，皱着眉，从她怀里把儿子抱过来：“行了，你安分点吧，别人说的有道理。” 自己男人都不站自己这边。 那产妇气的，狠狠瞪了他几眼：“行，就我没道理，我没道理还不是给你生了个儿子！” 说完又冲姜明茶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生女儿的像！” 以为这话可以刺激到姜明茶他们。 谁知道听到这话，姜明茶和顾母眼睛同时一亮，“要是闺女就好！” 那产妇：“......”一家子脑子都有病！ 对于这种话题，顾肆衍十分默契地不参与讨论。 看着媳妇把饭菜吃完后，拿着饭盒出去洗。 洗完又重新接了壶热水。 这时候的病房都没有卫生间，得去公共厕所。 洗澡什么也不方便。 所以他又把从家里带来的破布床单整理了一下，做成了个正好能遮住病床的帘子。 他和顾母在一旁举着，姜明茶在里面洗澡。 白天折腾了一天，虽然没有冲澡，但是把身上擦了几遍，换上赶干净的衣服，清清爽爽的，舒服多了。 等她洗完，顾肆衍又给她重新打了盆热水，“泡个脚再睡，今天小腿还肿不肿？” “有点肿，不过也还好。” “嗯，先泡脚。” 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顾母看着伺候明茶比自己还仔细的顾肆衍，问：“要不今晚我在这里守夜吧，肆衍你先回去？” “不用了妈。” 顾肆衍把家里钥匙拿了一把递给顾母，“坐了一天车，您先回去休息，等会我送您回去，再回去拿个折叠床。” 现在医院都没有陪护床。 这病床又笑，顾肆衍肯定不会跟姜明茶挤一床。 好在之前周娇舅舅家里留了一张行军床，顾肆衍清洗过又修了一下，正好带过来晚上睡。 “行。” 顾母想了下，说：“那我明天早上给你们做早饭了送来，明茶你明天早上想吃啥？” 姜明茶弯眼：“妈做的都想吃。” “那妈明天早上给你烙饼！” “中午呢，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来的路上看看哪里有卖菜的，顺便买点菜，中午给你做饭吃。” “中午啊。” 姜明茶想了想：“妈你不是带了很多菇子来吗，我明天想吃香菇炖肉，再放点粉条。” “还有妈带的酱。” “行！” 说好明天要吃的，脚也泡好了。 顾母在呢。 姜明茶也不好意思让顾肆衍帮自己擦脚，打算弯腰拿毛巾自己擦。 结果正好被顾母看到了，因为帮明茶收拾换下来的衣服而慢了一拍的顾肆衍被亲妈说：“愣着干啥，明茶这么大个肚子，你帮她啊！” “嗯，我知道。” 姜明茶瞅了瞅怪神气的顾母，又看了看怪沉默的顾肆衍，低下头，抿唇偷笑。 有妈在真好！ 就是顾肆衍怪可怜的~ 扶着姜明茶靠在床头坐躺着后，顾肆衍就先送顾母回去了。 等他们一走，另一边还没生的产妇就跟她感慨说：“你男人脾气真好，被你妈这样使唤，他还不生气！” 虽然说女婿算半个儿子。 但是在大多数人都重男轻女、且这个男人比女人能赚钱的情况下，女婿在丈母娘不仅没有像半个儿子一样去尊重丈母娘。 甚至很多时候，在丈母娘面前颐指气使。 像刚才顾肆衍那样，被顾母使唤来使唤去，一点没生气，还反而特别好脾气、顾母说啥就是啥，简直就是稀奇事！ 姜明茶眨眨眼：“那是他亲妈呀，而且妈也不是很凶啊。” 要知道，顾母怼顾肆裕和顾父那才叫凶呢。 直接上手的！ 对顾肆衍这，真的能算得上不凶了！ “啥？她不是你妈？” 姜明茶顿了顿：“是我婆婆，但是我也叫她妈，妈也对我很好。” “啥？是你婆婆？不是你亲妈？” 这一来，那人更震惊了。 就连刚才跟姜明茶他们吵架的那一床产妇和她男人都震惊了。 竟然是婆婆！ 刚才顾母对姜明茶那仔细和稀罕劲，仍谁看也是亲妈呀。 就算好多亲妈，也做不到这样。 “是啊，我婆婆，一直都对我很好，比我亲妈还好。” 那人沉默了。 想到自己婆婆，又看了眼时间，她男人今天上晚班，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的班，还有两个小时才回来。 心里一下子更加不是滋味了。 另一边，那产妇也撇了撇嘴。 看也知道，姜明茶男人年纪不小了。 这又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儿媳妇没生之前，婆婆肯定紧张啊，等她生了再看看，比亲妈还好，呵！ 第215章 生了! 顾肆衍带着顾母回家后，还跟顾母说了下屋子的布局。 告诉顾母，厨房的东西都在哪里，厕所在哪里。 在哪里接自来水、这门怎么锁啥的。 等顾母全部弄清楚了，才赶忙冲了个澡后赶回医院。 到医院时，姜明茶正躺在床头看书。 忙了一天，早就困得不行了，就是强撑着等他回来。 现在见他回来，放下书，“你快试试这个折叠床，睡着难受吗，要是难受的话，我们干脆挤一挤。” 顾肆衍把折叠床打开，又从编织袋子里拿出他带的薄毯，躺上去，仰头看向扒着床边探着脑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明茶，笑了下：“不难受，很舒服。” 骗鬼呀。 折叠床怎么会舒服呢。 抿着唇角，姜明茶看到他也为自己忙活了一天、晚上却连个舒服觉都睡不好，眼睛也酸酸的。 顾肆衍坐起来，摸了摸她的眼角：“快睡吧，真不难受，大不了明天白天等妈来了，我回去眯一会。” 听他这么说，姜明茶才闷声点头，小声说：“好，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好。” 医院夜里很安静，没多久，姜明茶和顾肆衍就睡着了。 就是半夜小孩子哭了好几次，顾肆衍心里惦记着明茶。 每次孩子一哭，他就会惊醒，起身去看看明茶。 见她虽然眉头皱着，但还是睡的很香，缓缓呼出口气，躺下去继续睡。 这样来了几回，姜明茶晚上没睡踏实。 等第二天早上顾母带着早饭来的时候，她都还没睡醒。 顾母拎着饭盒走进来，看到明茶还在睡，压低声音：“你要先吃不？” 顾肆衍已经把折叠床收起来了，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我先去洗漱，等她醒了再吃。” “好。” 顾母也觉得行。 平时就觉得儿媳妇最重要。 现在这种时候更别说了。 她烙的饼多香啊，要是顾肆衍现在吃，肯定会把明茶给香醒，那不是打扰自家儿媳妇睡觉了？ 咳咳。 就算顾肆衍真的说这时候吃，顾母也肯定会让他出去吃的！ 可能是要做奶奶了，顾母看着一夜没休息好、下巴上胡茬都冒出来的亲儿子，突然有点良心发现。 “要不你先回去睡会，这里我在就行。” “不用，妈你坐。” 顾肆衍去洗漱前，照例先看看明茶怎么样。 结果这一看，突然发现不对劲。 “床怎么湿了。” 顾母一听，差点没跳起来，赶过来一看，“要生了！” “咋办啊，明茶要生了，大夫呢！” 顾肆衍也有点紧张，但比起顾母还算镇定，“我去叫护士和医生，妈你把明茶叫醒。” “好好好，你先去。” 这时候正好医生也都来上班了，正准备来查房。 顾肆衍赶紧叫住，一听是产妇要生了，医生也很很快反应过来，几句安排好接生事宜后就和另两名护士往病房赶。 进去一看，姜明茶刚被顾母叫醒。 听说自己要生了，她还有点晕。 昨天夜里被吵的头疼，又感觉浑身哪哪都不舒服不自在。 看到医生进来，才猛然一惊，她要生了？！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顾肆衍。 顾肆衍冲过来握住她的手：“没事，就是要生了，医生昨天说了你哪哪都很好，孩子也很好，肯定很快就好。” 以往好忽悠的姜明茶这时候突然就精明起来了。 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小颤音：“你骗人，生孩子怎么会快，我这还是两个孩子，要生更久。” “没事啊明茶，就跟拉屎一样，用力拉，一个是拉，两个也是拉，不怕！” 顾母这形容的。 把生孩子说成拉屎，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医生和护士都有点无语。 这啥啊。 还一个也是拉，两个也是拉。 不过吧。 别说，还真挺有画面感。 被顾母这么一安慰，姜明茶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蹲在厕所里拉孩子的画面，立马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么一走神，倒是没顾得上继续害怕了。 一直到被推进产房，脑子里还在想顾母刚才那话。 她甚至还在联想。 孕妇很容易便秘。 这要是真嗯嗯的时候，不小心太用力把宝宝拉出来了、掉在粑粑堆里，咋办？ “产房，男士和家属都在外面等哈。” 顾肆衍和顾母都想跟着病床进去，齐齐被护士拦在门外。 顾肆衍盯着黄色大门上的鲜红的产房两个字，心脏跳动飞快，手心里也冒了汗出来。 顾母皱着眉：“这城里咋这样呢，咋生孩子的时候我们都不能进去呢，就在外面干等着？” 在他们乡下，生孩子虽然也都在外面等着。 但是不会把门这样关上啊。 都听不到啥声音，心里怪不踏实的。 刚说完，就听到里面传出姜明茶的痛呼声。 “疼、好疼。” 医生看了眼，“这才哪到哪，用力。” 这才哪到哪？ 姜明茶差点两眼一黑。 外边的顾母和顾肆衍也听的跟着脸一白。 恨不得立马冲进去。 深呼吸，顾肆衍见顾母脸色不好，说：“妈，你去旁边坐会，应该还要会时间。” “好好。” 顾母人应了，脚步却是没挪动。 顾肆衍也没顾得上去管顾母到底没有坐着。 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姜明茶细细小小的呼痛声，心都揪了起来，垂在两侧的手也在跟着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里面响起护士激动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儿子，还有一个，同志你再坚持一个！” 紧接着，就是医生啪啪打婴儿屁股的声音，和小孩子细细却有力的啼哭。 姜明茶全身都是汗，汗水打湿了头发、眼睫毛，黏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 她努力撑开眼，看了眼自己的孩子。 那么小，鼻子一酸。 说不出的情感将她笼罩，也突然有了力气。 咬紧牙关，闭紧眼。 ...... “出来了！出来了！又是个儿子！恭喜！” 浑身一松的那一刻，姜明茶整个人瞬间脱力，听到护士和医生的话，却眼睛也睁不开，只是大脑还在挣扎。 两个儿子？ 第216章 顾母霸气 房门一打开，顾肆衍和顾母就同时扑了过去。 伴随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血腥味。 饶是顾母经历过这回，也忍不住心狠狠一跳。 顾肆衍更是，脸色都白了。 特别是看到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的姜明茶时，眼眶霎时就红了。 喉结滚动，垂在两侧的手微微发抖，“明茶？” 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家属呢，两个儿子，恭喜了，快抱着！” 一次性生两个儿子啊。 好多人做梦都不敢这么做的。 而且这两个儿子虽然看着小，但护士接生了这么多孩子，早就知道啥样的孩子长大了肤色好、长得好、个子高。 这两个娃，一看未来就很不错！ 看到孩子父亲后，更加坚定这一点。 “快啊！” 说完就等着孩子父亲和奶奶过来抱孩子。 结果孩子父亲看都没看那两个儿子一样，甚至因为护士的举动皱眉，“我媳妇怎么晕过去了怎么叫不醒？” 医生：“脱力晕过去了，很正常，等会就醒了，要是两个小时后没醒，可以喂点糖水，然后叫我们。” 顾母心里也惦记着明茶，但是孩子也不能没人管。 自己抱了一个，又让顾肆衍抱了一个。 顾肆衍小时候带过顾肆裕，带孩子很熟练。 接过孩子，低头看了眼。 皱巴巴红彤彤的，跟顾肆裕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点看不出来媳妇的影子。 顿时心情更糟糕了。 干脆不看，大步跟着护士推着的病床走回病房。 还没进去，就听到那女人又在说儿子什么什么。 到了病房，得把姜明茶抱到病房里的床上。 顾肆衍把孩子递给护士，弯腰抱起昏睡过去的明茶，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还黏在脸上，顾肆衍帮她理了理头发，对顾母说：“妈我去打水给她擦一下，你在这里帮忙看着。” “好好好，你赶紧去吧。” 就算这么久没见，顾母也知道自家儿媳妇最爱干净了。 要是就这么一直等着，等明茶醒了，不知道多难受。 “啧，生个孩子都能晕过去，娃都不知道是多废，估计长不大就——啊！” 那生了儿子后一直嘚瑟的产妇看到姜明茶第一胎就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嫉妒的不行。 现在看到她生个孩子都晕过去，顿时乐了，忍不住司幸灾乐祸出声。 结果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啪的挨了一巴掌。 直接没反应过来。 顾母把孩子放在一旁，气到浑身都在抖：“死婆娘，嘴巴这么恶毒，造口孽，等着全部报应你自己身上！” “瞪，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娘给你把眼珠子都抠出来！” 那产妇还在瞪顾母，一听顾母这话，又是一抖。 这死乡下人。 昨天到现在都笑嘻嘻的，一看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看到什么都要大惊小怪的土包子。 谁知道。 她竟然敢打自己！ 她惊呆了！ 可是这死东西气场又太强，她甚至相信，如果自己再瞪下去，她真的会冲上来抠自己的眼睛。 顾母见她怂了，冷笑一声。 “我儿子是男人不好打女人，我可不讲这些，你以后要是再犯贱，老娘直接撕了你这张贱嘴！” 说完冷哼一声，又转身抱起孙子：“肆衍你去接水，我在这里守着，我看谁还敢当着老娘的面犯贱！” 顾肆衍脸色也不好看。 应了声，端着盆子大步走出去。 还没离开的护士嘴巴张的好圆，眼睛瞪的老大，对视一眼，都非常佩服！ 以前吧，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其他人都顾忌着对方也是个刚生完孩子的人，或是顾着面子，装作没听到，或是不痛不痒说几句。 根本不痛快。 对方还会变本加厉！ 他们都很无语！ 现在看到顾母这么痛快打回去，又骂回去，骂到对方都不敢还嘴。 她们真的有点激动啊！ 真爽！ “那我们先走了，您有什么事情随时去护士台叫我们。” 太过激动，跟顾母说话的时候都用了敬语了！ 走的时候还差点下意识跟顾母鞠了个躬！ 好在顾母心神全在姜明茶和孩子身上，没发现，只是点点头：“好，谢谢同志了。” 两个小孩子刚才在产房里嗷嗷哭了好一会，现在都睡着了。 顾母看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心软的不行。 又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明茶，更是心疼的不行。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孙女。 但是儿媳妇怀孕生孩子都吃了太多苦了，两个孙子也挺好的。 等了一会，顾肆衍打完水回来。 打湿毛巾，替她把脸上、脖子、肩膀，还有胳膊手都擦干净。 想给她换一身衣服，又怕打扰她。 长长呼出口气，把毛巾放回去。 看了看时间。 又看了看明茶。 “妈，坐着休息会吧。” 顾母摇头：“我精神着呢，等明茶醒来再说，咱们得一起给孩子起名字。” 虽然这年头孩子的名字基本都是爷爷或是父亲取的比较多。 但是来之前，顾母和顾父都商量好了。 他们是辰字辈的，前两个字是顾辰，后面的字让明茶一起想。 毕竟这是她生的孩子。 虽然是两个孩子，但是两个孩子都比正常的单胎孩子要小一些，姜明茶身体好，生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 算了算时间，孩子出生的时候正是八九点，太阳正出来的时候。 真是个好兆头啊。 又等了一会，明茶还没醒，顾肆衍想到医生的话，给她怼了点糖水，喂了进去。 顾母看的也着急，时间也不早了。 而且明茶早上就没吃东西，生孩子又费力气，醒来肯定饿了。 “我回去给她弄点吃点，刚生完孩子得吃好消化的，做个面片汤，你也一起吃吧。” 顾母本来都想好了，等明茶生完孩子，每天给她炖各种汤，快点把因为生孩子而亏损的身子养回来。 但现在回去做汤肯定来不及了。 汤也不饱肚子。 就先回去做个面片汤，下午再给她炖个鸡汤或者鱼汤。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早上的面不是还没吃吗，我等会就吃那个。” “那哪行，我拿回去热一下你再吃。” 儿媳妇吃新鲜的面汤，儿子......儿子吃什么都行！ 第217章 不听话，腿打断 顾母回去了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姜明茶就醒来了。 意识清醒时，她还没睁开眼，第一感受就是——累。 真的好累。 全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她干啥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参加学校组织的运动会跑一千五百米的项目，也没累成这样啊。 她到底做什么了？ 皱了皱眉，姜明茶心突然狠狠一跳。 她想起来了！ 她刚才生孩子去了！ 孩子呢？ 猛然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姜明茶就要坐起来，“孩子呢？” 但是刚生完孩子哪里有力气啊。 还没坐起来，在一旁焦急等待的顾肆衍就赶紧扶住她，“孩子睡了，你别乱动。” 孩子睡了？ 姜明茶努力伸长脑袋去找孩子。 顾肆衍知道她的性子，很软，但有时候又很坚持。 这时候，她看不到孩子，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只能让她不着急，然后把叠好的被子和枕头一起塞到她床头，慢慢扶着她半坐起来。 再把盖在她身上的薄毯盖好。 确认好后，再把两个孩子抱到她身边，“这，睡的跟猪似的。” 姜明茶早就被顾肆衍刚才磨磨唧唧的行为给弄的有点想揍他。 现在终于看到自家娃，还没看清楚呢，就听到他说孩子睡的跟猪似的，登时恼了，瞪他：“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他们多可爱啊！” 说完，她终于看到宝宝的样子。 然后......沉默了。 红红的，虽然很小，但是脸蛋有肉肉，睡的很香。 还真有点.....像？ 但就算是像，那也是小猪！ 顾肆衍：“......好，是小猪。” 姜明茶：“......” 虽然是有点像小猪，但是在妈妈眼里，就算是小猪，那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猪。 她抱了一个过来，看看自己怀里的宝宝，又看看另一个宝宝，心都快化了。 她真的当妈妈了！ 孩子真的好小呀！ 这么小，这么软，她抱着孩子，都不敢动！ 孤儿院以前也不是没有小孩，她都带过不少。 但是像他们这样刚出生的孩子，姜明茶还是第一次接触，全身都僵硬紧绷着。 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在顾肆衍的指导下，慢慢摸索着学会了抱孩子。 嘴角慢扬了起来，眼睛里的光柔和地都要流淌出来了。h 就是吧，肚子有点饿。 咬了咬唇瓣，没看到顾母的人，知道顾母肯定是忙去了。 又眼巴巴看向自己老公：“顾肆衍，我饿了，想吃东西。” “嘴里一点味都没有。” 顾肆衍看到她这样，心疼的厉害，“妈回去给你做面片汤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要不我先去给你买点粥？” 姜明茶一听顾母回去的时间，算了一下，估计快了。 摇了摇头：“算了，也没那么饿，等妈来吧。” 正想再看看孩子打发时间。 结果顾肆衍这大直男就要把她怀里的孩子抱走：“你刚才这么累，又饿，别抱孩子了，孩子重，躺着休息一会吧。” 姜明茶躲了一下，瞪他一眼：“孩子哪里重了，医生不是说了吗，就五斤！” 正常的孩子，基本都是六斤多。 还有养的特别好的，八斤的都有，刚生出来就把其他婴儿大一圈。 双胞胎本来就因为是两个孩子、外加在医生的叮嘱下刻意控制了体重的缘故，两个都只有五斤。 看着比正常的孩子小一圈。 姜明茶昨天是看到那个嘴巴很烦人的产妇的孩子了的，自家娃确实比人家的小一点。 本来就心疼，这人还不长眼色。 顾肆衍：“......你也要休息。” 算了算了。 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姜明茶还是对他扬起一个小：“也就抱一会啦，等妈来我就不抱了，好不好？” 终于听到媳妇这样跟自己说话。 某个被媳妇顺毛的傲娇吃醋别扭老男人不情不愿“嗯”了声，“要不要再喝点糖水？” 刚说完，顾母就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一进屋看到姜明茶醒了，高兴的步子迈的都快劈叉了，“明茶醒了！” “乖乖饿了吧，妈给你做了面片汤，趁热吃！” 饭盒一打开，姜明茶就闻到了香味，立马扛不住了，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妈做的面片汤最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 “嗯！” 终于愿意把孩子放在一旁了，顾母看着低头乖乖小口吃面片汤的儿媳妇，心疼的不行，眼眶都红了。 “疼吧。” 顾母是在问她，生孩子疼不疼。 这个问话，就像是母亲在问自己刚生完孩子的女儿一样。 绝大多数情况下，儿媳妇生完孩子后，婆家人都只关心孩子。 就算关心儿媳妇，这关心的程度......也就那样。 没有一个人像顾母这样。 姜明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听顾母的话，鼻尖一酸，终于说了实话：“嗯，疼。” 真的好疼。 在产房的时候，她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直接这样疼死。 虽然医生在跟她说，孩子快出来了，跟她报着进度。 可她就是感觉这个使劲和坚持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 顾母把眼泪憋回去：“哭啥哭，月子里不能哭，以后不疼了，要是以后肆衍对你不好，两个孩子惹你生气，跟妈说，妈过来教训他们！” 姜明茶瞬间破涕为笑：“好，不过顾肆衍不会欺负我的。” 知道某个人今天心里一直不舒服。 训狗大师，咳，不对，是了解自家男人的姜明茶弯眼冲顾肆衍笑了笑：“是吧。” 顾肆衍脸色肉眼可见转好，“嗯，如果他们以后不听你的话，我直接把腿打断。” 顾母：“......” 姜明茶：“......” 倒也不必！ 她确实是饿了，一碗面片汤直接吃了三分之二，剩下的自然是和早上她没吃的面一起进了顾肆衍的肚子。 吃完面片汤，顾母突然想到孩子的名字还没定呢。 “明茶，你们一起给孩子起个名呗。” 第218章 儿媳妇可真水灵啊! 辰字辈，姓顾。 姜明茶低头看了眼正在睡觉的两个小崽崽，突然想到自己是清晨发动的，眼睛一亮。 “要不就取个早上含义的字吧，阳阳呀、旭旭呀。” 知道顾母不认识字，姜明茶还专门让顾肆衍拿了个本子过来，写在本子上，并向顾母解释这两个字的含义。 顾母一看，字好看，也好听，寓意还好。 直接拍手：“这好，顾辰阳、顾辰旭，小名呢？” 现在乡下都流行取个小名，什么狗蛋啊啥的，贱名好养活。 除此之外，取这种名字，大家也觉得孩子的命会硬一些，活的更久！ 这个姜明茶是理解的。 但是看到自家两个娃叫狗蛋牛蛋......咳咳，她真有点叫不出口啊！ 顾肆衍知道自家媳妇在想什么，顿了顿，说：“就老大老二。” 姜明茶：“......” 幽幽看了他一眼：“你要对着你儿子叫老大？” 顾肆衍脸一黑，“这个名字不行。” 顾母觉得大手一挥：“啥啊，就大宝二宝！” 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姜明茶只能默默接受。 顾母高兴了，轮流抱着两个孙子，“顾辰阳，大宝，顾辰旭，二宝，嗐，真好听！奶奶真羡慕你们哦，名字这么好听~ 医院环境不好，在医院住了两天，姜明茶检查完没有任何问题后，就准备出院了。 出院这天，顾母从家里拿了一条超大的床单出来，热天了，让姜明茶裹的严严实实，鞋子都拿的是那种顾奶奶专门做的软底的鞋子。 “你别不当回事啊，这坐月子的时候吹了风，以后容易头疼，现在不穿软底的鞋子，以后会脚后跟疼。” 这些东西姜明茶以前都没听说过。 但都是顾母和顾奶奶的经验之谈。 她拗不过，也注重自己的身体，只能老老实实听顾母的话。 在其他人都穿短袖的时候，自己裹着床单、穿着棉袜和春秋穿的布鞋走回家！ 这两天顾母和顾肆衍也都陆陆续续把她住院时带到医院的东西拿了回去。 现在回去，就提了一个小篮子，还有两个娃。 没去机械厂宿舍，而是直接回了新家那边。 上次来时，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呢。 今天过来，就发现家里什么都有了。 院子里晾晒着她这几天换下来的衣物和宝宝们的尿布，家里桌子上也放了一个那种黄铜色的陶瓷茶壶和几个杯子。 厨房里的柴米油盐这些还是她之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 除了这些外，还有顾母从乡下带来的干货、和这几天买的菜啥的。 已经有个家的样子了。 看到她站在地上，顾母赶紧说：“月子里要少站，床都给你铺好了，赶紧回屋休息去。” 被顾母推回房间。 一看，床上真是铺着干净的床单，床的四周都装了护栏，防止孩子再大点翻身的时候掉下去。 旁边还有一个大摇篮。 家里大就是好呀，放了这么多东西，还不觉得拥挤。 听到顾母的脚步声，姜明茶赶忙上床躺好。 等顾母一进来，看到她乖乖躺着，欣慰的不行。 手里的汤放在床头旁的柜子上，又把床单拿来盖在她腿上和肚子上：“别嫌妈唠叨啊，这时候千万得注意，等以后变天了关节疼头疼，那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姜明茶无奈点头：“我知道了。” “嗯。” 顾母满意了，又招呼她喝汤：“月子里奶孩子最亏身体了，你千万得注意啊。” “每次少吃点，但是一天多吃俩顿，这身体不亏，也不长胖！” 知道小姑娘家爱漂亮，顾母也没想着要跟养猪一样喂明茶。 而是都跟她想好了，咋样能又有营养又不长胖。 就连给她熬汤，都特意没给她盛面上浮着的那层油。 姜明茶低头一看，是鱼汤。 顾母知道她这几天喝汤都喝腻了，不知道去哪里学的，还往里面放了几个番茄提现。 喝了一口，带一点点酸味，刚好压住了鱼汤的油腻和腥味。 “好喝吧？” “好喝！” 是真的好喝。 一点都不腻。 姜明茶喝了好几口，真心实意称赞：“妈，您这手艺，比国营饭店大厨都强了！” 那些大厨做了这么多年的菜，反而有的会拘泥于那种套路模式，不会去创新。 顾母就敢大胆创新。 有的人大胆创新后做出来的都是黑暗料理。 顾母偏偏在这方面天赋和运气都还不错，做出来的菜还挺好吃的。 这个番茄鱼汤就很不错。 看到她喜欢喝，顾母高兴坏了，“嗐，我就随便做做，哪能跟人家厨师比啊，要是你喜欢，明天再给你弄！” 嘴上这么谦虚，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姜明茶憋笑点头：“好，辛苦妈了。” 顾母来了后就没停过。 又是照顾她，又是照顾孩子，还要收拾屋子。 这一天天的，除了孩子睡的时候顾母可以休息会，其他时候顾母就像个陀螺一样，一刻都不停。 家里的衣服尿布这些都是顾肆衍洗。 好几次顾母都趁顾肆衍不在家的时候把衣服给洗了。 一问，顾母无辜摊手：“我这闲不下来啊，一闲下来都心慌。” 忙起来，心里才踏实。 喝了一半，又吃了些鱼肉，孩子突然醒了。 “哟，这个点，应该是饿了。” 放下碗，姜明茶开始解衣服，“妈，你把孩子抱给我吧。” “好。” 顾母小心翼翼抱起大孙子，看着嗷嗷哭的有劲样，欢喜的不行。 递给儿媳妇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的儿媳妇的咳咳咳。 顾母老脸一红，别开脸：“我出去等你啊，有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 一出门，顾母就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 她家儿媳妇水灵的。 还越来越水灵了！ 顾肆衍这臭小子真有福气！ 刚从家属院那边拿了东西回来的顾肆衍突然被顾母一瞪，一脸莫名：“怎么了？明茶呢？” 顾母撇嘴：“明茶在里面忙呢，没啥，就看你不爽！” 顾肆衍：“......”妈又抽风了。 第219章 搬到新家 顾肆衍两边跑，还要给孩子上户口。 很快，机械厂宿舍那边的人就都知道顾肆衍他们一家子好像搬走了！ 都搬走了，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家就都知道姜明茶生了一对双胞胎，他们两口子还得了周娇舅舅的青眼，竟然把房子半送给了他们！ 一个个羡慕到眼都红了。 怎么还会有这种好事。 怎么这种好事还没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还落到了顾肆衍他们家身上。 这还不如没有这好事呢！ 周娇一听他们竟然生了两个儿子，当天就要去看姜明茶。 一个很现实的事实，虽然她性子骄纵，但是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在为人处世这方面是很多穷人家孩子学习十年二十年都比不上的。 去的时候，她特意拎了一只从肉店买的猪蹄，还买了些黄豆和鸡蛋。 这些都是坐月子的时候消耗品，下奶啊补身体啊，都可以吃。 拎着东西上门，看到躺在床上还那么漂亮的姜明茶，周娇承认，自己有一丝丝嫉妒！ “恢复的挺好的好。” 周娇看了圈，这房子虽然陈设什么都没有当年外公在的时候好。 但是布置的很温馨。 倒也不错。 “是啊，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各种汤汤水水的，也不用操心，就是睡的腰疼。” 姜明茶撑着床坐了起来。 看向周娇的肚子，“你也快了吧。” “是啊，最近肚子越来越大了，还怪痒的。” 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她哪里吃过这些苦啊，偏偏吴明工作又忙，回来了一听她说这些就跟个木头似的。 周娇最近脸色很差。 不仅是没有休息好，还有就是因为吴明。 今天来姜明茶这，也是想来散散心。 不想面对家属院那些八婆，也不想回家听母亲的絮絮叨叨。 “肚子痒？” 姜明茶眉心一皱，看的周娇心都提了起来，“怎么了？” “肚子痒，可能是要长妊娠纹了。” “啊？！” 周娇是知道那东西啊，黑红色的纹路布长在肚子上，看着十分吓人，还很丑！ 她本来还没在意，都没跟家里人说。 现在听到姜明茶这么说，立马慌了神，“那该怎么办？” “我不要长那玩意！” “你等等，我有个油，你拿回去擦。” 姜明茶起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了一瓶用装花露水瓶子装着的润肤油递给她。 这个里面的油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之前买的孕妇婴儿都可以用的润肤油，她还自己添加了些灵泉水。 顾母刚才看到她身上比之前还要水润白皙，就有这个油的原因。 从肚子一天天跟吹皮球似的越来越大后，怕身上长妊娠纹，她每天都会擦这个油，后来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就由顾肆衍代劳。 说起来还很心酸。 为了让顾肆衍给她涂这么油顺便按摩，她的手、腿、和胸，都没少受罪！ 咳咳。 “你每天洗完澡涂到肚子、大腿、还有屁股那，最好慢慢涂慢慢按摩，等油吸收，应该会缓解一点。” 虽然穿着最透气的棉麻长袖长裤，但是她动的时候也会露出一些皮肤。 那样莹润有光泽，周娇一个女人眼睛都快看直了：“你就是一直在涂这个吗？” “是啊，我身上一点纹路都没长，虽然不敢打包票，但是我觉得应该有一定的作用。” “行！我信你的！” 周娇小心翼翼把油收好，“这个多少钱啊，我给钱给你。” “这话说的，哪还能要你的钱啊，买房子这事情我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你今天还提了这么多东西来，如果早知道您有这需求，我肯定直接给你送上门了呀。” “哈哈哈哈” 周娇被姜明茶逗的不行，都快忘了家里那些糟心事了。 看出她脸色不太好，姜明茶想了想，又说：“这怀孕的时候啊，不仅是吃食和擦油，心情也很重要，千万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本来咱们女人怀孕生孩子就很辛苦了。” 周娇抿紧唇瓣，“好，都听你的。” 坐月子要休息，她也没有一直打扰姜明茶，坐了一会就走了。 本来准备回机械厂家属院那边的。 临走前突然想到姜明茶的话，步子一顿，改变方向回母亲家。 回到家时，周母正在炖鸡汤，嘴里还念叨着等会炖好了就给她送过去。 周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哽咽：“妈。” 周母一愣，回头看到周娇，吓了一跳：“眼睛怎么红了，受委屈了？吴明欺负你了？” “没有。” 被周母抱进怀里，周娇哭着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就是想你们了。” 一听这话，周母更是心疼的厉害。 等周娇缓过来后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静静坐在旁边陪她说话。 周娇在母亲旁边一点防备都没有，轻而易举被顾母套出话来。 知道她这些天感到的委屈，也知道她刚才去了姜明茶那，听了她的话，才回家。 周母缓缓呼出口气。 一是对吴明的愤怒，二是觉得周娇舅舅没有帮错人。 “你既然喜欢她，没事就多去她那里坐坐，聊聊天，妈陪你去也行，我还没看过双胞胎呢。” 提到这个，周娇吸了吸鼻子，“妈你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哭声都一样，还挺有意思的。” 周母笑着帮她把鬓角的头发理好：“是吗，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 月子里的孩子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顾母照顾孩子很有一套，现在孩子被她哄的晚上也不瞎哭，半夜起来喂一次奶就能继续睡。 家里其他事情顾母和顾肆衍都不让她碰，姜明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闲。 就干脆把自己的绘画本拿出来，开始工作。 之前就有了初稿，也给林主任看过，这次只是在初稿上进行了完善和部分修改，很快就把一套设计都弄完了。 等晚上顾肆衍回来时把东西递给他：“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能不能顺路帮我拿到制衣厂一下啊，不用送进去，放在传达室就行了，林主任会去拿的。” 第220章 替换画稿 顾肆衍把话本收好，放在一旁：“好，在家里也多休息，别用眼太多，看一会书就要闭眼休息一会。” 他现在白天要去上班了。 早上出门前都会把前一天晚上孩子们换的尿布给洗了，中午也会回来，在家里一起吃个午饭，再陪会姜明茶和孩子，一起睡个午觉，再出门上班。 虽然他几乎把上班外的时间都放在了家里。 但是毕竟白天自己都在上班，看不到她。 不知道她在家里是不是像顾母说的那样一直躺着休息，少坐、少抱孩子、少用眼睛、少站。 坐久了以后会腰疼，抱孩子抱久了会有腱鞘炎，腰椎和盆骨也会出问题。 用眼睛用多了对眼睛不好，站久了对脚后跟不好。 这些话，姜明茶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不是都说女人结婚后会越来越唠叨吗。 怎么到了他们家，完全反了过来。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最多半个小时就会休息一会。” 男人要顺毛呀，姜明茶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一点了。 给他顺了一会毛，这人心情好了，干活上班都更有干劲！ 虽然她不知道机械厂的情况。 但是耐不住周娇总喜欢往自己这里跑，她消息又灵通，对机械厂的动向一清二楚。 姜明茶现在都知道顾肆衍前两天又帮忙解决了一大大问题。 月底的工会表彰大会都有他的名字。 而且周娇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对这种体制内的事情和规则一清二楚。 她信誓旦旦说，明年顾肆衍的职级肯定要往上升一升。 看到自家男人在外面上班这么努力，还这么顾家，这么关心自己。 就算有时候在心里默默腹诽这人越来越像小老头了，更多的还是高兴的。 “你上班累不累啊，快坐下歇息一会吧。” “嗯。” 顾肆衍依言坐下，刚想把媳妇捞过来抱着，怀里就被媳妇塞了个娃。 “肆衍，你看看二宝，他好像是双眼皮！” 两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现在也是一天一个样，不靠衣服，姜明茶都慢慢能分辨他们了。 大宝像顾肆衍，是单眼皮，也不怎么好动。 二宝就比较像她了，双眼皮，只要醒着，手脚就没停过。 月子里的宝宝也没什么劲，但他没什么劲，都要动两下。 好在两个孩子也都遗传了自己和顾肆衍的优点，皮肤白。 而且虽然他们现在还小，但是给他们洗澡的时候就能看到两个小家伙四肢都很修长。 长大后个子肯定不用担心。 顾母还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的，一会说他们俩天庭饱，一看就聪明。 一会又说他们鼻梁高，事业多厉害啊。 一会又说下巴长的也好，晚年不得了。 姜明茶对顾母的这些话简直忍俊不禁，反正在奶奶看来，两个孙子除了多了个把，真是哪哪都好。 就是吧，比起顾母，顾肆衍就对孩子没那么亲热。 孩子尿了拉了，他也会第一时间帮他们洗屁股换尿布，甚至晚上他们吵的话还会起来哄他们睡觉。 很多时候，他做的比姜明茶这个当妈的还要好。 但就是......没那么亲热孩子。 所以姜明茶白天也会让顾肆衍多抱抱孩子。 顾肆衍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双眼皮好。” 媳妇的眼睛就是又大又亮，看他的时候，跟小鹿似的，亮晶晶的。 姜明茶抿唇笑了：“单眼皮也好，单眼皮帅哥，酷酷的。” 顾肆衍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单眼皮。 大男人也不照镜子，不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 反正肯定没有媳妇好看。 但现在，媳妇笑眯眯托着下巴看着他说这些话，眼睛里就像长了钩子似的，顾肆衍心都狠狠跳了几下。 一个大男人，被媳妇这样瞧着，耳朵都有点热。 嘴角也不自觉微微扬起。 “......嗯。” “噗嗤~” 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姜明茶搂住他的胳膊：“顾肆衍，你都不照镜子吗？” 顾肆衍身体微微朝明茶那边倾斜，让她抱自己抱的不吃力，“不照，大男人照什么镜子。” 行吧~大直男！ “没事，我看你一样的，偷偷告诉你，你超好看！” 顾肆衍耳根又热了，媳妇怎么回事，越来越直白了...... 但偏偏，闷骚直男还就吃这一套。 “是吗？” “是啊！” 姜明茶猛点头：“很好看！尤其是干活的时候、努力工作的时候、做饭的时候，都特别好看。” 顾肆衍回想了一下。 好像自己干活的时候，媳妇是比较喜欢看自己？ 男人默默记下，看来自己要多干活。 姜明茶见他好像不在意，实则皱着眉认真思考的样子，憋笑憋到肚子都疼了！ 真是闷骚大直男！ 第二天，顾肆衍比以往提前二十分钟出门。 去单位前，先去了一趟制衣厂。 在得知自己没有证明不能进去后，把姜明茶交代的东西放在制衣厂门口的传达室里，交给大爷，“您好，这个文件是给设计部林主任的，必须他亲自来取。” 林主任的？ 门卫大爷看了一眼，点点头，在来访登记本上写上文件名称和接收人姓名，然后让顾肆衍在末尾签字。 看着大爷放好、并且给林主任办公室打了电话后，顾肆衍才转身回机械厂那边。 没过多久，朱佳佳走了过来。 “交给林主任的文件呢，林主任在开会，让我来帮他拿。” 朱佳佳是老员工了。 门卫大爷认识她，也确实经常看到她跟林主任一起，让她签了个名字后，就把文件交给了她。 朱佳佳拿着文件，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 而是走到制衣厂没人的角落，打开文件袋。 拿出来一看，瞬间嫉妒到眼睛都红了。 虽然她不服气，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姜明茶确实在设计者方面很有天赋。 这几张稿子如果交到林主任那里...... 咬了下唇瓣，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废稿和里面的手稿做了替换。 确认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后，才拿着文件走回设计部。 敲了敲林主任办公室的门：“主任，刚才我去传达室取东西，正好看到有一份您的文件，顺便给您带了过来。” 林主任确实刚才会上下来，正忙着整理会上听到的信息。 闻言点点头：“放这吧。” 第221章 朱佳佳的心思 知道林主任没那么好糊弄，那份替换进去的稿子，是朱佳佳精心准备的。 模仿了姜明茶的手稿绘画风格，还参照了她以前的手稿。 看起来就像是她只在自己以前的手稿上随便修改了一下。 不差。 但是一看就不上心，很敷衍，为了交差还应付应付。 在制衣厂这种国营大厂子里，很多时候，态度比能力还重要。 一次性空一个半月不来上班。 就算中间交了材料，也是那种一点都不上心的材料。 以她对林主任的了解，林主任肯定会很失望，甚至还会生气。 抿唇笑了下，眉毛都得意的快飞上天。 确认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后，朱佳佳把姜明茶的稿子拿出来，开始描摹。 与此同时。 林主任把会上的事情处理完后，打开文件袋。 刚才传达室的人在电话里就说清楚了，这份文件是姜明茶的丈夫送来的。 清楚这是什么文件，林主任直接拿出来，结果一看，眉头就皱紧了。 这什么玩意？ 怎么跟姜明茶去医院之前给他看的初稿完全不一样？ 想到刚才把文件拿进来的人。 林主任脸一沉，没说话。 下午下班前，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林主任，方便进来吗？” 是朱佳佳。 林主任把画稿摊开，一点收拾的意思都没有，点点头：“进来吧。” 推开门进来，朱佳佳看到林主任办公桌上的东西，心猛地一沉。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把自己描摹的稿子放在林主任跟前：“林主任，这是下一季的手稿，您看看。” 林主任打开看了一眼，“这是你自己一个人画的？” 朱佳佳心越跳越快，挤出笑，“是啊，我自己画的。” 怕林主任看出来什么，她又加了一句：“之前小姜请假前也给了我一些建议，算是我们两个人的吧。” 林主任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她先出去。 朱佳佳心悬在了半空。 以前姜明茶每次进来，林主任都会跟她说好一会。 甚至两个人还会争吵起来。 怎么到了她这里......林主任反应这么平淡。 不应该啊？ 难道是林主任看出什么来了？ 心狠狠一坠，朱佳佳下意识去看林主任表情。 可是林主任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都瞧不出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主任突然抬头，朱佳佳心差点从嗓子里跳了出来：“没事情没事情，那林主任我先出去 了。” “嗯，出去吧。” 等门一带上，林主任就拿起两份材料，笑着摇摇头。 “这小姜，我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反常，把还没完善好的初稿给我看呢，搞了半天，是防这一手啊。” 刚才看到那份朱佳佳拿进来的传达室的文件，林主任还有点奇怪。 现在又看到朱佳佳送进来这份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立马就想清楚了。 那丫头，估计是早就猜到了这一遭。 故意的。 下班的时候，林主任拎起公文包，本来打算等她出月子了来上班的时候再给她包个红包。 现在看来，这红包得提前给出去了。 走到他们家院子门口，林主任看到这屋子的位置和院子，挑眉：“啧，这住的，这么好啊。” 敲了敲门，正在院子里煲汤的顾母听到动静。 放下手里的活，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谁啊，来了！” 打开院子的门一看，顾母愣了下，“你找谁？” 林主任笑着说：“我是姜明茶同志的同事，找姜明茶同志。” 同时举起手里的那一兜子鸡蛋：“知道她生完孩子，来看看她。” 一听是儿媳妇同事，顾母立马脸上堆起来：“快快快进来，这也太客气了，来看就看，提东西干嘛？” 说完又对着屋子里一要喝：“明茶，你同事来了！” 同事？ 刚喂完孩子的姜明茶微微皱眉，穿好衣服。 除了黄主任，她跟制衣厂其他人的关系都没好到自己生完孩子别人还专门来上门探望的地步吧。 如果是黄主任，顾母认识他呀。 哎哟！ 姜明茶这才想起来，自己生完孩子的事情忘记告诉黄主任了！ 顾母来也忘记告诉他了！ 还得让顾肆衍有空再跑一趟制衣厂找一下黄主任，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之前黄主任给顾母他们一人寄了一天，顾母一直念叨着来了省城要给他做一桌子菜呢。 最近太忙，都给忘记了。 一边想，一边往院子外面走。 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在院子里帮顾母劈起柴火的来人，姜明茶眉心狠狠一跳：“林主任，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啥？！ 刚才还乐呵跟林主任分享着自家乡下屋子那些趣事的顾母差点没烧到自己眉毛：“您是明茶领导啊！快快，把斧头给我，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还让您帮我给劈柴！” 厨房里有灶台。 顾母他们都觉得这煤饼和燃气烧出来的饭菜没有柴火灶烧出来的好吃。 顾母就干脆让顾肆衍去后边树林里捡了些柴火回来。 除了煲汤是用煤饼外，饭菜都是用柴火灶烧。 林主任都好多年没看到柴火了，一时还有点手痒，问了斧头在哪里后，竟然就自顾自劈了起来。 “哈哈，领导也是同事，太久没劈柴了，劈的不好，见笑了。” 可不是劈的不好吗。 这都劈的啥玩意啊！ 顾母把柴收好，“哪啊，您这么金贵的手，赶紧进屋坐吧，明茶你别站门口，不能吹风！” 说完就去后面给林主任找茶叶去了！ 林主任笑着摇摇头：“这是你婆婆？很热情，很有意思。” 姜明茶看到林主任过来，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咳。 还有点心虚。 “是啊，我婆婆人特别热情，看谁都特别亲切，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我替她给您道个歉。” 林主任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替她给我道歉，还是替你那点小心思给我道歉？” 第222章 顾母暂时不回去了 林主任在职场沉浮这么多年，什么看不明白啊。 倒是挺意外的，这小姑娘这么年轻，还防了这么一手。 说是意外，其实惊喜更多。 他是领导，其实不太爱掺和工作中下面员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别是女同事之间相互扯头花什么的。 他只看结果。 至于过程怎么样，他真不太关系。 有成绩，狗屁都是经验。 没成绩，经验都是狗屁。 普通员工碰上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懒得去处理。 如果是姜明茶，他倒是愿意去处理一下。 但是看到姜明茶年纪轻轻就知道要防一手，林主任是真的意外加惊喜。 当领导这么多年，他也遇到过不少下面的员工遇到什么委屈了来找他哭诉，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烦。 领导是来给你劝架擦屁股的吗？ 不是。 所以看到姜明茶自己就能把事情处理好，林主任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赏。 自己给自己兜底，提前预判，还有真才实学，这样的人，以后在职场上，只会上不会下。 姜明茶清了清嗓子：“都有吧，哈哈，还麻烦您专门0跑一趟。” “知道就好。” 林主任拍了拍手：“不算专门跑一趟，顺便过来看看，月子坐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上班，生产车间那边打样也要你盯着。” 姜明茶：“......” 她就知道！ “医生说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生双胞胎，得坐双月子，林主任您看这......” 林主任自己也是有老婆孩子的。 自然知道坐月子这种事情有多重要。 只是吧，还是有点失望。 “行，两个月就两个月，朱佳佳那边我会处理，样衣到时候我让其他人送过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 姜明茶长松一口气：“谢谢林主任。” “应该的。” 来都来了，肯定要去看一下双胞胎。 现在双胞胎几率小，林主任还是第一次看到双胞胎，还挺稀奇的。 看了几眼，终于提到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和姜明茶确认她以后的意向。 有没有想法在制衣厂长久工作。 姜明茶低头一笑：“我大学的专业是播音系，后面肯定要继续学播音的，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好呢，如果时间够，我肯定会去旁听服装系那边的课程，也会继续在咱们单位这边的工作，至于毕业后的工作去向。” 她俏皮眨眼：“这每个人在每个阶段的想法都是会变的，您说呢？” “哈哈哈哈” 林主任笑了，“确实啊，每个人每个阶段的想法都不一样，你这年轻人还有这样的认知，行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顾母知道林主任是明茶的领导后，又看到人家提了这么多东西，赶忙趁他们聊天的时候去后面厨房装了些东西。 在林主任要走之前冲上去塞到林主任怀里。 “领导，咱们家孩子平时多亏了您的照顾，您看您来就来，还带东西，咱们家也没啥好东西，就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一些自己从山上采的干货啥的，您带回去吃，都不要钱！” 顾母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在人情世故上拿捏的准啊。 从刚才林主任劈柴就知道林主任大概是什么样的人。 送东西怕领导有负担，特意提了是自家从山上弄的。 这个年代大多数领导，还真就吃这套。 林主任更是。 打开一看，都是一些山上采的菌子，晒干了的，不管是直接煲汤啊还是泡发了炒着吃，都不错。 自己好多年没吃这一口了。 林主任还怪馋的。 打算今天拿回去，明天就要自己妻子买点鸡回来炖个鸡汤喝。 “哈哈，这还带东西回去，行，谢了。” “您说得哪里的话！领导有空多来啊！” 等林主任一走，刚才还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怯场的顾母立马摸了下背。 好家伙，果然湿了。 “明茶，刚才妈没给你丢脸吧。” 之前看到村里其他人吹什么领导来自家吃饭，顾母就好奇的不行。 还有点羡慕。 现在自家孩子有出息了，领导自己上门！ 黄主任那次不算，顾母这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接待这么大的领导呢！ 省城的领导啊！ 那多大啊！ 姜明茶被顾母逗的不行：“丢啥脸，妈您太厉害了！” “您没看到啊，林主任一看到袋子里的菌子，眼睛都亮了，这些东西在省城百货商店卖的可贵了。” “是吗！” 顾母被这么一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吧，也有点骄傲：“不过我们那的菌子可都是好菌子，你爸去山上采的，我晒干的，香的很！” 哎哟。 突然想到顾父，顾母才惊觉，自己在这里儿媳妇和两个孙子都在，日子太充实，都把家里那两男的给忘了！ 一看顾母的表情，姜明茶就猜到顾母在想什么。 “妈，今天晚上我没什么事情，给家里写封信吧。” 顾母眼睛一亮：“好啊！” 不提还好。 一说到他们，顾母还真有点想他们的。 也不知道他们爷俩过的咋样？ 过的咋样呢？ 乡下。 顾肆裕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鱼，回家让他爹学着顾母的样子做了个鱼肉锅子。 不说味道，看颜色，就知道没有顾母做的好吃了。 再一尝，顾肆裕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妈啥时候回来。” 以前这么吃一顿，他们都不知道多高兴。 现在呢......嘴巴被顾母和嫂子养叼了啊！ 不仅要有肉，味道还要好！ 前几天信刚寄到家里。 顾父看了他一眼：“不是说还要等几个月吗，等明茶去上学了，就回来。” 本来顾母去的时候只打算照顾完明茶坐月子就回来的。 但是来了才发现，两口子平时是真的忙啊。 虽然机械厂有托儿所，但是现在两个孩子那么小，顾母哪里舍得把这么乖这么小的孩子送到托儿所去。 一边是自己看了几十年的老男人和狗都嫌的儿子。 一边是顾母天天挂嘴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的乖孙孙。 咳咳。 这心里的天平，它非要歪，顾母也没办法啊！ 就下定决心说，等明茶上学了、孩子再大点了可以送到托儿所去了，再回去！ 反正这暂住的手续啥的黄主任都帮顾母解决了。 别说几个月了，就算住一年，都没问题。 周天顾肆衍和姜明茶带着顾母去用公用电话往公社广播站打电话，提前在那里等着的顾父和顾肆裕都眼巴巴听着顾母说自己要回来了呢。 结果顾母咳了两声：“那个，老顾啊，这边我实在走不开，九十月份再回来啊！” 顾父：“......” 顾肆裕：“......” 第223章 顾父说错话 顾父和顾肆裕还能说什么呢。 顾父想媳妇，也想孙子。 知道媳妇的性子，虽然天天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其实是个很容易愧疚的人。 怕顾母愧疚，顾父都没有给顾肆裕表示抗议的机会，对着电话说完“行，你在那边好好照顾明茶和大宝二宝他们，我和肆裕好的很，你不回来了都行！” 顾肆裕瞪大眼，不敢置信，“爸你？” 另一边，顾母也惊呆了：“顾报国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娘不回来都行！好好好，以后你就一个人过吧！” 顾母给气的啊。 本来还怕他们想自己、都开始愧疚了呢。 谁知道他们爷俩倒是好，自己不在，他们更快活了！ 顾父也傻眼了。 他好像发挥过度了，金凤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行！你不让我回来，我偏偏回来！你等着，明茶一上学，我立马就回来！老娘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说完啪地一下子挂断电话。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一下子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顾母好像真的很生气啊。 这爸也是的。 就算真的很自由，那也不能在电话里说啊。 “妈，您别气了，爸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您两边都放不下，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您能踏踏实实在这边。” 顾母眼睛都红了。 最开始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谁知道那死东西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搞的她都怀疑，他到底是怕自己愧疚，还是怕自己回去太快了！ “不提那两个倒霉货了。” 顾母抱着孙子，“还是奶奶打大宝好哦，一会看不到奶奶就要找奶奶，哪像你们爷爷和叔叔那两个没良心的哦~” 另一边，顾父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直接懵逼了。 想问顾肆裕，你妈是不是生气了。 但是又觉得怪没面子的。 于是硬着脖子说：“你妈说了，等你嫂子一开学她就回来。” 不对啊！ 顾父说完又突然惊觉，金凤是不是说等明茶一开学就立马回来？ 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要等孩子们适应了再回来？ 嘿。 好像还不错？ 顾肆裕幽幽看了眼其实慌张的不行还要强装镇定地顾父：“爸，妈生气了。” 顾父没好气横他一眼，“这也用得着你多嘴，行了，赶紧回去。” 知道就算了。 还非要提醒一下！ 这儿子真是白养的！ 顾肆裕咧着八颗牙齿憨笑：“我不回去，在这里等美玉下班了一起回去。” 一旁憋笑憋了半天的白美玉突然被点到，立马冷脸，点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顾父：“......行，那你早点回来。” 现在家里，怪冷清的。 等顾父一走，顾肆裕就立马幸灾乐祸说：“我妈肯定生气了！” 以前顾母最喜欢骂他了，。 现在看到亲爹被亲妈吼，还怪爽的！ 白美玉有点好笑：“婶子生气，你这么高兴啊，你真孝顺啊。” 顾肆裕感觉自己有被讽刺到，又怕坏了自己在白美玉心中的形象，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美玉又笑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逗一下你。” 虽然大家都说自从顾肆衍他们离开后，顾肆裕成熟了不少。 但是在白美玉跟前，他还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被拿捏。 闻言，顾肆裕脸有点热：“妈说了，嫂子家里准备了我的房间，等你去上学了，我有空就去看你。” “好啊，我等你。” 白美玉轻笑点头，顾肆裕胸口那腔热血和劲都快冲出来了。 他不仅要去看她，还要跟哥嫂一样，努力在省城定居，离她近一点！ 虽然知道很难，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但是顾肆裕就是很坚定。 嫂子他们都说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看书。 等他把大哥和嫂子留下来的书都啃透，说不定哪天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到他头上了呢！ ———— 坐月子的时候，除了每天看报纸、听广播保持广播员的状态和时不时处理一下制衣厂的那边的工作外。 姜明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调理身材。 虽然她在怀孕的时候一直控制的很好，母乳喂养孩子身上长的那点肉也很快就掉下来了。 但是有一个另她很苦恼而且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情就是——那里怎么就小不下去了呢。 明明四肢都恢复怀孕之前的状态了，就连肚子上的肉也在她的坚持下来都减了下去、甚至还隐隐练出来了马甲线。 但是胸部和臀部......就是肉眼可见比怀孕前丰盈了不少。 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了，姜明茶站在衣柜门上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材苦恼的不行。 顾肆衍从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媳妇竟然用她那双软若无骨的手在那里挤他们孩子的粮食！ 也是他的粮仓。 这饿了大半年的男人，登时就对媳妇的行为做出的反应。 姜明茶感受到不对劲，回头一看，视线也立马被某人原本就傲人、此时此刻还格外亢奋在对着她耀武扬威的某处给震惊了。 “你你你你——” 顾肆衍深吸一口气，直接将门反锁，大步朝着媳妇走过去。 步伐都有点不稳。 将人紧紧捞进怀里，感受着媳妇身上的柔软，顾肆衍手都在抖，低声诱哄：“明茶，也该喂喂我了吧？” 第224章 男人! 喂什么？？？？？？ 姜明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才发现竟然是！！！！ “你！！！” “顾肆衍！孩子还在呢！” 这人现在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啊。 脸热的厉害，捂住胸口，瞪他：“你胡说什么啊！” 水盈盈的眼眸，这样瞪他一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顾肆衍更加心神荡漾的。 放在媳妇腰上的手不自觉下，放在媳妇另一处丰盈的地方。 在她生产前，她就对自己有着很致命的吸引力。 生完孩子后，这种吸引力更甚。 只是现在因为要照顾孩子的缘故，顾母随时会进来，所以睡觉时他们房间的门都没反锁。 这也意味着。 从她孕后期到现在，近半年的时间，除了一些汤汤水水，顾肆衍还没真正吃过一顿肉。 两百斤的胖子都要饿到营养不良了。 听着顾肆衍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这些话，姜明茶羞到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钻下去前，还要找个东西塞他嘴巴里，把这人的嘴巴给堵上！ 被这人磨到都快哭了。 她没有办法，握住他蠢蠢欲动、甚至已经开始瞎动的手，“今晚，今晚，等天黑好不好？” 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在乡下，他们两住单独的屋子。 就算是白天他们俩周末睡懒觉、还是中午睡午觉。 不管睡到多晚，只要他们不出去，顾母他们都不会来打扰他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孩子在呢。 顾母随时会进来看看孩子们尿了没，醒了没，饿了没。 他们都不能关门！ 要是那啥的时候顾母正好闯进来，那多尴尬啊！ 等晚上给孩子们换完尿布、喂他们吃完饭，顾母起码三四个小时不会进来，那还好一点...... 顾肆衍盯着媳妇羞到泛红的脸，喉结滚动：“好，晚上。” “喂完他们，再喂我。”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姜明茶实在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下：“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顾肆衍理直气壮：“人被饿急眼了，美食在前，谁还顾得上礼义廉耻。” 说的好有道理、好理直气壮。 姜明茶竟然一时间无法反驳。 顾母没多久就把饭做好了，招呼他们俩人出去吃饭。 虽然刚才顾肆衍忍住了没动真木仓，但是亲亲抱抱搂搂还是避免不了的。 姜明茶赶忙整理好头发，看到身上衣服绉绉的，没忍住，又瞪了他一眼！ 顾肆衍：“妈都是过来人了。” 姜明茶：“......你再说，今晚你就睡客房！” 顾肆衍立马闭嘴。 这辈子嘴巴就没闭的这么快、这么紧过！ 好在现在经常抱孩子，回到家衣服皱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姜明茶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后院厨房。 顾母已经把饭菜都端到饭桌上了。 清炒丝瓜，香菇瘦肉汤，还有一个黄瓜炒蛋。 这些菜在乡下他们也经常吃。 现在的味道都跟之前差不多。 可能是因为心虚，姜明茶总感觉自己有点奇怪，总感觉顾母会发现什么。 便十分刻意找话题：“妈，这菜比您之前做的还好吃。” “是嘛！” 顾母夹了一筷子丝瓜：“喜欢吃就多吃点，你现在都跟生孩子之前一样瘦了，别再急着减肥啥的，身体也很重要。” “我知道妈。” 顾肆衍看了眼媳妇，也说：“是的。” 男人和女人的审美可能真的不一样。 在顾肆衍看来，媳妇现在的身材简直好到他要流鼻血。 如果不是明茶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都不想她出门！ 但明茶却总说自己现在胖，说侧面看着厚，厚了就显年纪。 显啥年纪啊。 十九岁的小姑娘，他才显年纪！ 姜明茶这下真的恼了：“......你是什么是！” 顾肆衍：“......没什么。” 为了今晚的大餐，某个男人真是一点男人的尊严面子都不想要了。 姜明茶：“......” 啊啊啊啊啊杀了她吧。 顾母也...... 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啊。 这两人，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其实顾母啥不知道啊！ 咳咳。 就是怪尴尬的！ 尴尬出现了人传人现象，顾母也开始没话找话转移尴尬了，“等我回去前，给你们院子里弄个藤架，种点丝瓜葡萄啥的，等明年就能吃了，还能乘凉。” 姜明茶一听就觉得好，“好啊，找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弄。” “行！” 吃完饭，顾母就赶紧给自己把澡洗了。 天一黑就给两个孩子洗完澡，等他们吃饱喝足、拍完奶嗝、拉完换上干净的尿布，顾母就回屋睡觉去了！ 以前晚上顾母都要抱着孩子逗好一会呢。 今天跑这么急，姜明茶都怀疑顾母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肆衍也着急去洗澡，听到媳妇的顾虑，说：“想多了，妈就是累了。” 姜明茶一想，以前顾母在乡下晚上好像就喜欢早睡。 可能是真的累到了？ 现在顾母白天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真的很辛苦。 “要不找个阿姨帮妈一起带孩子吧，现在大宝二宝不像之前那样天天睡了，还有点闹腾，妈一个人也带不过来。” “而且找个阿姨的话，现在跟妈一起带，熟悉熟悉孩子，以后妈走了，我们也能让阿姨帮忙带着点，给她点钱。” 顾肆衍现在也把自己的外快给捡了起来。 夫妻两的收入加起来，还真不得了。 一个月拿个十块左右找个人帮忙看一下孩子，一点负担都没有。 顾肆衍觉得可行。 “行。” 姜明茶见他认同，就想拉着他仔细说一下找人的标准。 结果这人猴急的跟什么似的。 满脑子都是吃肉。 什么孩子的阿姨啥的。 这事情以后再说！ 直接堵上媳妇还想喋喋不休的嘴，然后急忙说：“我先去洗澡，等会床上说。” 姜明茶：“......” 呸！ 第225章 顾母回去 这一晚。 自然是十分精彩的一个晚上。 这旧家具有一点不好，就是一动它就嘎吱响发出抗议。 不说对面房间的顾母。 还有旁边的两个孩子啊！ 要是孩子被吵醒了，随便哭一嗓子，对面的顾母不就知道了？ 这人每次的架势都那么大。 还非要把衣服扒干净。 紧紧贴着。 就算反锁了门，如果顾母听到孩子的动静过来了，他们穿衣服也来不及啊。 办法总比困难多。 顾肆衍又跟之前一样，抱着媳妇走下床，让她扶着桌子借力。 “妈什么时候走？” 姜明茶：“......” 这人。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事实证明。 男人真的不能饿太久。 第二天姜明茶下床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不仅仅如此。 早上喂孩子的时候，孩子都哭了，也吃不到饭。 姜明茶直接恼火了，顾肆衍心虚咳嗽：“等会先喂他们喝点米汤，下次我注意给他们留点。” 还留点？！ “你还要不要脸啊？！” 姜明茶都要崩溃了！ 这人结婚前结婚后是一个人。 现在简直又变了一个人！ 这都是什么话啊！ “要脸能跟媳妇好吗？” 顾肆衍亲了亲媳妇，“我去厨房给他们弄米汤，你乖乖的。” 姜明茶：“......” 顾母本来是不知道的，结果看到自家儿子一大早起来突然发神经说要给孩子喝米汤。 这特么......不该知道也知道了。 “行，我来弄，你去帮明茶一起看着孩子。” 顾肆衍点头：“辛苦妈了。” 顾母这段时间的操劳，顾肆衍都看在眼里。 以前在自己和弟弟身上的时候，他是局中人，都感受不到很多。 现在他算半个旁观者，看着顾母照顾明茶和两个孩子，才真正领会到，顾母的不容易。 对顾母的尊重敬意与感恩，也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就是下一秒...... 顾母一言难尽又语重心长：“虽然有我们帮忙，但是明茶这个当母亲的，还是很不容易，你要多体谅她，别让她太操劳了。” 顾肆衍：“......” 妈说得好像就是单纯的意思。 又好像不是那么单纯。 但是他只能表现的很单纯。 “好，我知道了。” “嗯，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顾母真是一言难尽啊。 这可怕的遗传，父子两真是一个德行！ 答应是答应，但是顾肆衍做事情向来都是两手准备。 克制自己的同时。 也没忘记把家里的床加固一下。 明茶躺在床上，肯定没有站着累。 姜明茶听着他的话，已经麻木了。 甚至有点希望顾母不要回去。 现在顾母还在呢，他就这么肆无忌惮。 要是顾母回去了。 这人不就直接化身为泰迪了？ 她真的会害怕啊！ 但不管他们再舍不得，顾母还是得回去。 等姜明茶办完入学报道手续、两个孩子也适应机械厂托儿所的环境后，顾母就准备回去了。 帮顾母收拾东西的时候，姜明茶眼睛红红的都不敢说话。 怕自己以说话，就哭出声来。 当初和顾肆衍一起来省城的时候，两人要面对的未知和困难太多，他们其实没有太多伤感。 反而是现在。 两个人的工作都稳定了并且越来越好，姜明茶也马上要去上学了。 有了宽敞舒服舒适的新房子，孩子也出生了，还被顾母带的很好。 一切都向着很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顾母要离开，那种悲伤和不舍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有啥事情就给家里写信拍电报。” “妈知道你们有出息有主意，但是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不，忙不过来了就跟妈打电话，妈第一时间赶过来。” 姜明茶忍者泪意点头。 顾母看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她也舍不得明茶和两个孙子啊。 但是家里那边秋收正忙，她也要回去干活。 还有最主要的原因，就算有黄主任兜着，顾母也不好在这边呆太久。 现在的环境一下子放松一下子紧张的。 谁也不知道这把火什么时候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不管如何，还是谨慎些好。 顾母先回去，等过段时间，再过来，也好一些。 “知道了妈，你们在家里也是啊，遇到事情就跟我和肆衍打电话拍电报，我们也能回去就回去，不能回去也能想想办法。” “你和爸年纪大了，有哪里不舒服也不要忍着，能去医院看就去医院看，不要怕花钱。” “也不要舍不得吃肉，我和肆衍都能赚钱。” “妈知道。” 有女儿就是好啊。 顾肆衍在旁边屁都憋不出来一个，明茶却...... 顾母也跟着眼睛红了，“行了，别哭哭哭了，大宝二宝都要笑话你了，你也是当妈妈的人了，咋还跟姑娘家一样。” 姜明茶吸了吸鼻子：“当妈了也是妈您的姑娘。” 顾母忍不住了，把儿媳妇抱进怀里，“等着！等妈能过来就立马过来！” 唉。 要是自己能一直在省城就好了。 这两个孩子都要上班上学，虽然机械厂那边的托儿所给免费看孩子。 但是顾母总觉得，别人带孩子肯定没有自己带孩子仔细啊。 除了大宝二宝，还有明茶和肆衍。 他们上班都够累了，回来还要做饭啥的。 要是自己在，这些都能给他们弄好。 要是......自己还能顺便弄点啥赚钱，那就更好了！ 顾母自己在做梦。 殊不知，姜明茶也在算日子。 快了。 没几年，顾母马上就能和顾父他们一起来省城了。 到时候一起过来省城这边养老。 乡下住着也舒服。 但是到底不方便。 特别是年纪了，老人身上各种病啊啥的。 现在县城的医疗条件真的落后太多，自己和顾肆衍不在身边也不放心，还是要把他们接到省城来好。 到时候孩子们也大了，自己和顾肆衍手上钱也多了，就把房子推了重建，盖个两层或者三层的楼房，家里人肯定够住。 第二天一早，姜明茶上午没课，顾肆衍也请了两个小时假。 姜明茶和顾母一人抱着个孩子，顾肆衍则是提着顾母来时提的那个编织袋。 只是里面的东西都换了个遍。 给顾母做的新衣服。 给家里买的糖啊衣服啊啥的，还有布，甚至还有黄主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顾母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海鲜干货！ 虽然很不舍！ 但是想到这包能惊掉那些老伙伴老姐们下巴的东西，顾母激动到手都在颤抖啊！ 她刘金凤终于可以回去好好装一回逼了！ 第226章 顾母回乡 在火车站一下车，坐了一天车晕晕乎乎的顾母还没摸清方向呢。 就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刘金凤！” “妈！” 唉？ 顾母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结果转头一看，还真是顾父和顾肆裕那两傻不愣登的来接自己了！ 看到顾母，顾肆裕傻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傻气：“妈，可算等到你了，哥嫂子不是写信说下午三点就到了吗，这都快五点了！” 顾父本来也想说话。 结果被顾肆裕这小子抢了个先，只能默不吭声接过顾母手里的行李。 “唉唉唉你小心点！里面都是明茶他们给我买的东西！” 顾父整个人僵住，小心翼翼地，“啥玩意啊？” “新衣服啊啥的！还有麦乳精和奶糖呢！说我们喝这个对身体好！” 顾父：“......” 这些东西也不怕摔坏吧！ 小心个啥子啊！ 不过看到顾母说完这话后的傲娇表情，顾父瞬间懂了。 行吧！ 自家婆娘，就是爱装逼！ 还能咋滴。 顺着顾母的意思，小心翼翼提着一包衣服布料啥的呗？ 回到村里，果不其然，顾母立马把那一大包东西提了过来，还装作很重的样子。 大伙都知道顾母去省城了，还知道她今天回来，都等着呢！ 刘金凤这婆娘真是运道好啊，儿子媳妇有出息，她都跟着去省城住了那么久！ 正想看，就听到一阵骚动。 站起身一看，还真是刘金凤回来了。 只见刘金凤一手拎着一个大编织袋，另一只手四处跟大家挥手。 身后还跟着顾报国和顾肆裕那两个男人。 这架势！ 就跟领导来视察似的！ 刚在心里吐槽完，又发现他们还都跟傻逼似的坐在两边，像是在迎接领导一样。 “省城咋样啊？” “嗐，还不就这样，就是环境好点，房子大点，到处都是国营饭店百货商店供销社和电影院。” 其他人：“......”还真当他们听不出来你在装逼呢！ “你这咋还提的这个袋子啊，去的时候就提的这个，回来咋还提这个，肆衍他们没给你买新东西？” “买了，这不，一袋子都是他们给我买的，说什么新袋子太惹眼会在火车上被小偷盯上，越低调越好！” 一袋子新衣服？！ 这得多少钱啊！ 又有人酸了，“过去又是照顾媳妇坐月子又是带孩子挺累吧，明茶也是，跟自家闹掰了，虽然不是亲妈，但如果不闹掰的话，好歹还有人能去搭把手，现在好，就你这个当婆婆的去伺候儿媳妇，说出去都怕人笑话。” 不管别人说啥，反正顾母都是笑盈盈的。 “嗐，明茶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这照顾一个孙子肯定没照顾两个孙子累啊。” “不过明茶他们怕我辛苦，还特意找了个人过来帮我带孩子，真是，我说不用，他们非要！” 两个儿子？！ 知道姜明茶怀双胞胎的人很少，知道她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的人更是没有！ 大伙都惊疯了。 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一下子两个孙子，怪不得刘金凤这脸上的皱纹都变深了！ 这每天看到两个大孙子，能不整天咧着嘴笑吗！ 顾母吹够了牛逼，终于肯回去了。 可怜的顾奶奶在他们家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们回来。 实在等不住了走出去一看。 就见刘金凤跟领导人视察一样走几步停几下、回答人家的问题、再顺便吹波牛逼呢。 顾奶奶：“......” 五分钟的路，顾母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 等终于回到家时，顾母直接冲向茶壶，灌了半壶茶下去：“哎哟喂，渴死我了！” 顾奶奶没好气说：“说这么久，能不渴吗？” “哎哟，妈，您咋来了！” 顾奶奶正要说话，顾母都不等她开口，就自己全部给交代了。 说明茶他们在省城过的多好啊，两个孙子多乖啊啥的。 还说他们现在能听懂话了。 一叫大宝二宝，他们就呵呵笑。 顾奶奶本就欠重孙子，现在听顾母这么说，眼底里的憧憬真是压都压不住。 “妈，明茶他们家大着呢，好几间空着的房间，咱们一起过去都有自己的屋子住！” “明茶还说了，再等两年孩子大了他们有时间了，就把那屋子推了盖个楼房，到时候他们住楼上，我们上年纪了住楼下方便，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好，明茶说了那里特别适合养老！” 顾奶奶刚才还听的很认真。 一听要给自己留房间还要自己去养老，连连摆手：“我过去养啥老，胡闹！” 她现在都不愿意麻烦顾父顾母、成为儿子儿媳妇的负担。 等年纪再大点，更不愿意自己成为孙子孙媳妇的负担。 “行了，我就过来看看，没事我也回家去了。” 顾奶奶其实有时候也想不通。 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么苦。 现在终于日子好过了儿孙都有出息了，她又老了。 这一辈子。 太长。 也太短。 刚要走，又被顾母叫住，“明茶让我给你捎了衣服，他们厂里的衣服，比外面买便宜多了，穿着还舒服，我都洗过了，妈你拿回去直接就能穿。” 是一套亚麻料子的衣服。 长袖长裤，但是面料轻薄，很宽松透气，灰蓝色，大气又洒脱，是最适合老人穿的款式和颜色。 顾奶奶一眼就喜欢上了。 接过衣服，嘴上还在别扭呢：“我一个老婆子，都给我买了几套新衣服了，跟他们说以后别买了，我多的是衣服。” 顾母哪部知道自家婆婆的性格啊。 嘿嘿一笑：“嗐，再说吧，妈你赶紧回去吧！” 顾奶奶：“......” ———— 另一边，从顾母走后，姜明茶和顾肆衍不适应了很多。 大宝二宝好像也知道奶奶走了。 好几次家里来人，他们都会盯着门口看。 看到不是奶奶，瘪瘪嘴，又把肉乎乎的脸埋进爸爸妈妈怀里。 看的姜明茶心里难受坏了，颠了颠怀里的宝宝，“二宝乖，今年过年我们就可以看到奶奶啦。” 第227章 这是你兄长吗? 机械厂在整个省城都是效益最好的厂子。 工人的各项福利自然也是国营单位中数一数二的。 员工食堂、员工宿舍、福利房，都很好。 托儿所也是。 托儿所分了三个班，一班是像大宝二宝他们这样刚出生还没有满一岁的宝宝。 这个班分配的老师也都是那些生过孩子对孩子很有耐心的女同志。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最需要人看着照顾的，所以老师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姜明茶和顾肆衍上班上学的间隙都去看过好几次。 看到大宝二宝和其他一些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坐在四周都打了围栏的床上。 有的小孩手里抓着东西玩，有的在床上爬来爬去，有的在乖乖睡觉，还有的在玩自己手手。 老师们都围着那大床坐着，一边说笑一边看着孩子。 等中午，孩子的母亲们就会来喂孩子。 喂完就继续回去上班。 下班的时候再过来接孩子。 大宝二宝可能是一直被顾母抱着到处串门遛弯的缘故，一点都不怕生，在陌生的地方都能很快适应。 除了顾奶奶走的那天和前两次被爸爸妈妈奶奶送来托儿所那次哭着赶路外，其余时间不会怎么哭。、 看着宝宝们适应这么快，姜明茶和顾肆衍真是又高兴， 又有点心酸。 但是他们俩现在的工作和学业都太忙。 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喂完孩子，顾肆衍就带着明茶去机械厂食堂吃饭，吃完饭还要骑自行车送她去学校，然后自己再赶回去上班。 看着顾肆衍这样跑来跑去，姜明茶抬手帮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 现在天气已经很热了，这一段路骑过来，姜明茶的脸晒的有些红红的，顾肆衍更是出了不少汗。 “真的不用送我过来的，我自己走一会就到了。” 顾肆衍摇摇头，等媳妇帮自己擦完汗，说：“没事，正好锻炼，等女士自行车有货了我再跟你买辆自行车，如果我没时间接送你，你就自己骑自行车。”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顾肆衍基本每天都会锻炼。 但是来了这儿后，又要上班又要上夜校。 宝宝出生后，空余时间都在照顾孩子，别说锻炼了，有时候安安逸逸吃会饭都难。 那天姜明茶看着她自己的腹肌线条，又突然想起什么，跑到顾肆衍跟前掀起他的衣服。 顾肆衍还以为媳妇终于主动了，嘴角的笑还没扬起来，就听她略带好奇和遗憾说：“顾肆衍，你的腹肌呢？” 腹肌呢？ 耳边恍然一道雷劈下，顾肆衍僵硬着脖子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肚子上的腹肌真的没了。 除了腹肌没了外，甚至还隐隐有点小肚子。 在媳妇手碰上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吸腹。 然后两个人同时僵住。 姜明茶尴尬地缩回手，顾肆衍也尴尬地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收肚子还是该放松。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见缝插针找机会锻炼。 当然，除了像骑自行车接送明茶外，他也有其他的锻炼方式。 那方式要腹部核心收紧，腰部和臀部也要同时用力。 除了姜明茶也被逼着跟着锻炼外，其余真是哪哪都好。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初见成效。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衣，抬手擦汗时，风吹过，还能看到他紧实有力又细的腰腹。 红着脸移开视线，“好，那我先进去了？” “姜明茶同学！” 刚要走，一旁突然有人叫她。 姜明茶茫然侧首，看清朝他们这边大步走过来的人后，才扬起公式化的笑：“徐辉，好巧。” 徐辉是姜明茶班上的同班同学。 他们播音系和别的院系有点不一样。 就是班上同学的家庭条件、长相、气质、普通话，都要比其他同学好一些。 这时候大部分人选专业，都会尊从“学好数理化走到哪里都不怕”这句话，家里没人给指导不知道选啥专业的，都会选择跟数理化有关的。 或者是跟农业养殖业有关的。 学好农业和养殖业，也不愁没饭吃。 像外语系、播音系，那就不一样了。 譬如这位名叫徐辉的男同学，身高一米七五以上，身形偏瘦，长相也是这个年代最受大家喜欢的四方脸和浓眉大眼，笑起来，格外有感染力和亲切感。 之前远远看姜明茶就觉得好看。 现在在太阳下，她脸蛋有些红扑扑的，都能看到白净脸庞上的小绒毛，更是直接红了脸，说： “姜明茶同学，这位......是你兄长吗？” 兄长？ 顾肆衍脸一黑，姜明茶也被噎到了。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突然注意到徐辉看自己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后退一步站到顾肆衍身边，两个人的距离显然很亲密。 “不是，他是我丈夫，顾肆衍，在机械厂工作。” 然后又对顾肆衍说：“这位是我同学，叫徐辉。” 徐辉瞳孔地震，脸上的红晕瞬间下去了，“你丈夫？” “是啊。” 顾肆衍皱了下眉，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 姜明茶憋笑说：“之前我跟班上几个比较熟悉的女生说过，我结婚两年了，孩子都快半岁了，家就在附近，有机会你们可以一起来我家看看我家宝宝。” 又是一个巨雷。 喜欢的女孩竟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刚才来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现在走的时候就有多失魂落魄。 等徐辉走后，姜明茶看着还有点黑脸的顾肆衍，笑着扯了扯他的手：“好啦，我不是都跟人家说了我结婚了孩子都两个了，你还苦着脸做什么呢。” 顾肆衍低头看向明茶。 自从开学后，姜明茶不想自己太突兀，穿的衣服也都是比较偏学生的。 比如今天，就穿的是一条鹅黄色的格子花样连衣裙，小白鞋，扎了个马尾，看着青春靓丽。 如果是他，他肯定也看不出来她竟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同样，他肯定也会心动。 但是让媳妇不这样打扮了，这样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明茶在怀孕的时候都会在穿着打扮上费心思，现在更不用说。 苦只能自己咽下去，甚至还自己安慰自己：“还行，还没被人当成你父亲。” “噗嗤——” 第228章 重新盖房子 姜明茶要被顾肆衍的自我安慰笑疯了，扶着他的胳膊，笑的肚子疼。 顾肆衍本来是很认真的，看到媳妇笑成这样，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清了清嗓子，看到她笑到都要歪倒在自己身上后，仔细搀扶住她：“慢点，摔了怎么办。” 姜明茶憋笑摇头：“不会的，这不是有你在吗？” 有他在，他就肯定不会看着自己摔倒在地上。 刚刚喝了一肚子醋的男人，听到媳妇这句话，一下子全散了。 “嗯。” 但事实证明，话有时候真不能说得太满。 刚约好晚上一起去托儿所接孩子，就又碰到同学了。 不同于其他专业百分之九十的同学是外地人，播音系的本地人格外多。 甚至有好几个都跟姜明茶一样，没住学校，直接住家里，中午也回家里午休。 这不，刚走了一个徐辉，又来了一个阮玲玲。 阮玲玲是他们班上的同学，开学第一个班会两人恰巧坐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比较开朗的性子，一个班会开下来，立马就熟悉了。 那些住校的同学基本都是以一个宿舍为一个单位一起行动。 她们俩不住校，也自然就走的近一些。 看到姜明茶，阮玲玲都没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就笑着跑过来。 “明茶，你怎么不进去啊！” 说完一抬头，才发现姜明茶身边还有一个人。 去年冬天顾肆衍捂白了些，看着都清爽年轻了不少。 但是今年热天，他一直跑来跑去，又黑了回去。 虽然不算很黑，也没有以前在乡下干农活时那么黑，但是这肤色啊就怕对比。 站在姜明茶旁边，原本三分黑都成了五分黑。 加上姜明茶又穿的比较显嫩，阮玲玲一看，不知道脑子怎么一抽，就有些不好意思、还带了几分尊重对顾肆衍说：“叔叔好，您还送明茶来上学啊。” 姜明茶：“？？？” 顾肆衍：“……” 见他们俩表情不对，阮玲玲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难道不是叔叔。 是：“伯伯？” 顾肆衍：“……” 姜明茶清了清嗓子：“不是，玲玲，他是我丈夫。” 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喝徐辉的对话。 不一样的是，顾肆衍的脸更黑了。 但是要顾及媳妇的脸面，他点点头：“你好。” 阮玲玲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也顾不上找姜明茶一起去上课了，胡乱道了个歉，就想跑。 “玲玲等我一起。” 姜明茶笑着叫住她，然后悄悄挠了一下顾肆衍的手掌心，快速用只有他妈俩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好啦某位姓顾的叔叔，今天晚上见。“ 刚才还觉得那声叔叔很扎耳的某人瞬间来了劲，直勾勾看着媳妇。 姜明茶脸一热，趁他说话前赶忙跑了。 搂住阮玲玲的胳膊：“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 阮玲玲还有点尴尬呢，但是更多的是惊讶，“今天在家里睡了个午觉起来晚了，明茶你都结婚了啊。” “是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孩子都快一岁了。” 阮玲玲：“......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主要是姜明茶看着小，实际也小。 他们班也不是没有生了孩子的女同学，但是不管怎么样，总是感觉有点疲惫。 哪像姜明茶啊，看着别说疲惫感了，比好多比她还小的同学看着还年轻！ 姜明茶眨眨眼：“我没开玩笑，下次有机会你去我家玩，我家是一对双胞胎，超可爱。” “双胞胎？！” “是啊，软乎乎的，很可爱。” 一听是双胞胎，阮玲玲立马来了兴趣，约好过几天下午没课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她家里看孩子。 姜明茶也借这个机会，告诉班上所有人，她真的已经结婚生子了。 虽然偶尔来一个情敌还能成为夫妻间的小情趣。 但是顾肆衍对自己这么好，他在男女关系这方面一直都处理的很好从来没有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她当然也要给某个看似拽的一批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小气爱吃醋的人更多安全感。 虽然现在气氛还比较紧张。 但是大学里年轻的男男女女多，大家就是更容易产生心思。 姜明茶长相在整个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别说班上的，系里都不少男生对她蠢蠢欲动。 现在听到她早就结婚了甚至孩子都两个了，全部打消了心思。 要知道。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比偷窃罪还吓人。 学校的某些潜在情敌老实了，顾肆衍缺不敢放松警惕。 他终于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围在媳妇身边的男人有多少，而且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他年轻。 史无前例的危机感，让顾肆衍自己卷起了自己。 不仅是锻炼身体保持身材上，工作上也比之前更加积极进取了。 姜明茶在课余时间也仍旧顾着制衣厂那边的工作，夫妻两都忙的不行。 但努力带来的回报也十分可观，回报直接体现在他们家的存款上。 之前被买房子、采购家具、生孩子、给顾母买她带回老家的东西等等榨干到干瘪的钱包，现在又一天天变厚了。 这年头又不能做生意，钱放在家里或是银行，连升值都不可能。 姜明茶仔细想了下，觉得现在其实是重新盖楼的最佳时候。 后院厨房餐厅旁边还连着一个房间。 那屋子快十五个平方，他们一家子在那里住绰绰有余。 跟顾肆衍一商量，两人都觉得可行。 一拍即合，当然也没忘记让周娇帮忙去征求一下她舅舅的意见。 虽然说这房子现在过户给了他们就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也花了钱。 但是那房子还真是人家低价卖给他们的，卖的时候特意叮嘱了，要好好管理屋子。 现在他们要重新扩建屋子，肯定要跟人家打个招呼。 周娇舅舅知道他们是在为了后面把家里老人接过来养老做准备，不仅没有觉得不愉快，反而夸他们有远见。 甚至还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是真有本事。 之前想把屋子捐出去就是怕这房子窝在自己手里没人住日渐衰败。 现在看到他们一家子经营的红红火火，也跟着高兴。 就是周娇母亲心里很不舒服，“你跟吴明就没打算吗，你都快生了，总不能还一直窝在那宿舍里面！” 第229章 创办校园报社? 周娇现在也去上大学了。 就是跟姜明茶不是一个专业，被她母亲塞去了万金油专业中文系。 打算等她毕业了，就安排她去个报社什么的，或者找个学校当老师，舒服又体面。 本来女儿这本哪哪都安排的好，周娇和吴明也答应周娇孕后期就住在娘家。 毕竟他们在机械厂的宿舍太高了，周娇每天大着肚子上下楼，实在不安全。 谁知道上个月吴明突然发神经，说不想住在这里，让周娇跟自己一起回机械厂单位住。 虽然吴明没说原因，但是周娇一直都知道。 别人都在背后说吴明是凤凰男。 之前她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干还好。 现在她去上大学了，那些酸言酸语就更多了。 还有不少嘴贱的人跟吴明说大学里都是比他优秀的男同学，让他看好周娇了，别让周娇跟别人跑了。 吴明本来心里就一直有疙瘩。 听了那话，那天又看到住在这边的一个跟周娇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送周娇回来。 那人还是周娇学校的老师，心里的阴暗想法直接爆棚。 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对周娇有想法。 周娇刚进屋，他就说要搬回去。 周娇懒得吵，而且日常听这些话听多了，吴明又整天摆个勉强的表情的，周娇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吴明，便答应跟他回去。 本来以为回去后就好了。 谁知道，回去后，吴明这种状态变本加厉。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就已经吵了好几次架了。 吴明对自己也没有之前上心了。 本来就烦，又听到母亲提这些，她更烦了，“我也不知道，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离婚算了。” 周母瞪大眼：“你说什么胡话！” 周母虽然从来都看不上吴明那个女婿。 但是老一辈的想法，都是劝和不全分。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办法忍受的事情，两口子和和气气过日子肯定比离婚撕破脸好。 更何况周娇现在还怀孕了，以后孩子出生了，这孩子跟谁。 跟吴明，他们不放心。 跟周娇，周娇以后咋办。 周母又开始絮絮叨叨，周娇烦的不行，干脆起身：“我学校还有课，先去学校了，搬家的事情以后再说，快生的时候我可能会搬回来的。” 说完就直接走了。 周母看着周娇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当初就不该由着她！ 刚走到巷子口，周娇就碰到了也准备去学校的王衡。 看到周娇，王衡从自行车上下来，“你也要去学校吧，走，带你一路。” 有自行车坐肯定比走路、坐公交强啊。 面前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邻居哥哥，周娇也不矫情，笑嘻嘻坐上后座，“你这后座什么时候绑了个垫子，还挺舒服。”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去学校啊。” 后面有人，王衡骑车骑的又仔细又稳当，“绑了有段时间了，之前阿姨说过你的课表。” “哦，我都忘记了，王衡哥你从小就记忆好，什么都记得。” 王衡笑了下，没说话。 他不是记忆好，只是跟她有关的东西，都会用心记住。 因为下午周母的话，下课后，周娇又不想回机械厂宿舍那边看到吴明，也不想回自己家。 恰好看到准备回家的姜明茶，连忙叫住她，“明茶，我们一起回去啊！” 姜明茶看到周娇，停下步子，还往回走了几步，扶着她的胳膊：“你慢点，不是说快生产前就请假吗，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出来上课，你家里人不说你啊。” 之前周母就是这么给周娇计划的，跟学校领导这边也打好了招呼。 六个月后，周娇就先休学，保留学籍，等生完孩子再回来继续上课。 周娇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现在在家里看到机械厂那些人她很烦，看到家里看到吴明那副死样子也烦，回家听顾母的唠叨更烦。 还不如在学校里待着舒坦呢。 今天姜明茶下午就两节课，下课比较早，暂时还不用去托儿所那边接孩子，就跟周娇一起先回家里。 一路上，周娇都在跟她吐苦水。 还有迷茫。 “我有时候真的都想干脆把孩子做了离婚了算了，但是......”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会动了，她都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她又怎么能下得了狠心。 可是吴明...... 周娇其实是个很通透的人。 她一直很清楚，如果自己跟吴明再这样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差。 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本来以为母亲是会支持她的，谁知道母亲在一次听到她下意识说出不行就离婚各过各的这种话后，就跟活见鬼一样，逮着她说了好半天，教育她不能离婚。 整的周娇更是烦躁。 姜明茶见她气到脸色都不对劲了。 悄悄在水杯里放了一点点灵泉递给她：“既然不知道怎么做，那就先做好当下你自己能做好的事情。” 周娇的困境在姜明茶看来，就是两点原因。 一呢，现在大学里教的东西太少，也没什么作业和实践，她太多闲工夫去计较家里这些事情。 二呢，就是因为周娇没有自己的房子。 再机械厂宿舍那边要看吴明的脸色。 回娘家母亲也会以女主人的身份一直教育她。 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都没办法清净。 要是她有自己的房子，那就简单多了。 周娇撇了撇嘴：“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这么有能力，把我还小呢，就自己赚钱买了这么大的屋子，我要是有你这本事，早就自己买房子搬出来了，哪还有这些烦恼。” 房子的事情姜明茶没办法跟她解决。 但是她太闲这个事情...... 姜明茶倒是还真有办法。 “你想在学校创办一个类似京大学报那样的校园报社吗？” “我有一点想法，但是差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第230章 格格不入的大宝和二宝 “《京大学报》？” 周娇听到这话，直接惊呼出声，音量都提高了好几个度。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京大学报》她当然知道，这是全国最好的学报。 虽然是大学里的在校生创办的，但是做的比一些省报都还要好！ 不仅有时事新闻，还有诗歌连载文学板块，甚至还有学术板块。 他们专业的教授都订了《京大学报》，报纸就放在害办公室里，班上的学生想看直接去拿。 可见这报纸有多厉害。 “嗯，你想一起试试吗？” 现在学校里也有广播台，但是姜明茶不想把自己的路走窄。 她以前就一直在公社当广播员，现在学的专业也是跟这个相关，如果再去当学校广播台播音员。 她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做的很好，也很轻松。 但是年轻的时光易逝，大学生活更是一晃就过去了。 要知道，这几年大学生活，可能是她人生中试错成本最低的几年。 这段时间，她不用因为担心会影响自己以后的职业发展而束手束脚。 所以她想抓紧这段时间，去尝试更多更新的东西。 校园报社，就是她现在很想尝试的方向。 周娇刚好是中文系的，以后也想往这个方面发展，家里也有这一块的资源，甚至在学校里资源也比姜明茶自己多。 找她一起合伙干学报这个事情，姜明茶本来就准备找个机会跟周娇商量，说一下这个事情。 正好今天周娇找她，她便说了。 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跟周娇说清楚，自己找她，一是因为周娇本人。 二呢，就是周娇参与进来后可以带来的一些便利。 最开始听到姜明茶说让自己和她一起干，周娇还很忐忑。 跟姜明茶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她也知道姜明茶的能力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更别提自己现在还怀着孕，上学都艰难，还跟她一起办校园报纸。 那不是拖人家后腿吗。 现在听到姜明茶主动说找她一起也有别的那些原因，周娇心里反而舒服了。 “当然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大着个肚子烦人就行。” 姜明茶弯眼笑：“怎么可能，你忘记了我也刚生完孩子吗，自己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有多艰难，你能坚持上学就很不容易了。” 除了周娇，还有白美玉。 白美玉跟姜明茶同专业但是不同班。 她住校，之前还来家里看过孩子。 姜明茶也是看到白美玉才产生了这么念头。 跟白美玉提了一嘴，白美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三个人，再找个中文系的男生，最好还是比他们高个年级的，对学校的一些行政事务和组织架构职能划分比较了解那种。 四个人各司其职，进展也会更快更顺利。 多艰难。 这段时间，何止是艰难。 突然变了个人的吴明，还有母亲那边，都让周娇很崩溃。 但是她又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一直到现在，她都紧紧绷着那根弦。 绷的越来越紧。 只要一个缺口，她就会崩溃。 比如现在，姜明茶一句不容易很艰难，那根弦就断了。 刚才还强撑着的周娇突然呜咽一声，捂住脸，哭了起来。 姜明茶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怎么了，你还怀着孕呢，哭多了伤眼睛。” 周娇摇摇头，哭声越来越大。 那种完全崩溃的哭法，让本来还想安慰她的姜明茶打消了念头。 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拿了条湿毛巾和一些零嘴在一旁，就这样守着她。 过了一会，等周娇终于哭好了，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喝水，擦干净脸，弄完又觉得哭的有些饿，抬头一看，桌子上竟然还有饼干和鸡蛋糕。 “吃吧，还跟我不好意思。” 周娇嘴角一扬，转头又有点想哭，赶忙拿起一个鸡蛋糕。 连着吃了两个才缓过来。 看了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吸了吸鼻子：“走吧，你去接孩子，我回家。” “好，你能行吗，要不再坐会？晚上就在我这吃了再回去吧。” “没事，我刚都吃饱了，现在回家去。” 周娇想明白了，与其她一个人难受，还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难受。 她就是太要面子了，母亲都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难。 现在哭都哭出来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甚至还打算回家了再哭一场。 姜明茶观察了她好几眼，见她是真的不难受了，才让她走。 但是临走前还是哄她喝了杯加了灵泉的水。 这么大月份了，刚才情绪波动又这么大，她不喝点灵泉，姜明茶都不敢让她就这么走了。 看着她离开后，才出去去机械厂托儿所接孩子。 刚到那，正好来跟接孩子的顾肆衍碰了个正着。 “这么巧！” 看到顾肆衍，姜明茶小跑过去，陪着他一起把自行车停好，然后进去接孩子。 一到小班，就看到趴在一堆小孩中的大宝和二宝。 小孩子也有生物钟。 每次一到这个点，家里人就会来接自己，也就意味着可以吃妈妈的饭饭，这也意味着好些小朋友一到这个点就饿了。 小孩子一饿就哭。 今天机械厂下午开了个员工表彰大会，刚结束，好多家长都来迟了。 这班上的哭声那真是一个惨烈，老师们哄都哄不过来。 刚才在外面听到这哭声姜明茶都跟着揪心，生怕这哭声里也有大宝和二宝。 结果走进去一看。 发现自家大宝正闭着眼睡觉呢，二宝则是睁着他那双大眼睛看着周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朋友。 嘴里含着手指，眨眨眼，又震惊又好奇。 姜明茶：“......” 怎么感觉自家崽有点格格不入。 难道是她怀孕的时候也喝了灵泉的原因？ 正胡思乱想着，二宝突然看到了他们，眼睛一亮，拿出手指，开始咿咿呀呀叫。 睡觉的大宝听到弟弟的叫声也十分有默契的睁开眼，抬眼朝姜明茶他们这望了过来。 接着小眉头一皱，“啊！” 第231章 坑儿子 明明是小孩子的一声“啊”，姜明茶却听错了不满？ 好像是在说，他们来接晚了？ 跟顾肆衍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出现了同样的震惊。 妈呀！ 哭声越来越大了，两人也顾不上多想，大步进去跟老师打招呼签字，然后分别抱起大宝和二宝。 机械厂托儿所做的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孩子只给他们认识的家长，接走孩子还要签字。 虽然有的人认为这一点就是多此一举。 姜明茶他们却觉得就应该这样。 特别是经历火车上那遭事情后，更意识到那些事情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要落到了自己身上，那就是百分百。 “今天辛苦老师们了。” 圆脸老师苦笑一声：“嗐，没事，你们也赶紧回去吧，不早了。” “嗯，老师再见。” 说完还扒拉着怀里二宝的胳膊跟老师摆摆手，“老师再见~” 二宝是个配合度特别高的宝宝。 妈妈一举起他的手，他就咧嘴笑，露出粉嫩的牙床，可爱的不行。 老师都跟着笑了，“二宝真乖，明天见。” 走出托儿所，耳边清净了，姜明茶感觉脑子都放松了不少。 二宝趴在妈妈怀里，小脸也不停拱妈妈，跟小猪似的，想吃饭了。 大宝呢，则是被爸爸用爸爸自制的背娃神器兜在胸前，闭着眼继续睡。 刚才里面吵，小家伙睡觉的时候还皱着眉呢。 现在终于安静了，眉心都舒展开了！ 顾肆衍弄的背娃神器其实就是一个几十年后很流行的那种腰凳，一块很厚的棉布，四根粗带子绑着，把孩子兜在胸前，也不影响骑车干嘛的，大人舒服，孩子也舒服。 而且他这个还是腰凳的改良版，后面也能再背个娃。 有时候姜明茶没时间过来接孩子，他就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带回家。 被机械厂的同事撞到过好几次，有些人经常拿这事情打趣他，顾肆衍什么反应都没有。 从怀孕到生产，还有月子，几乎都是姜明茶一个人在受苦。 他想分担，都没有办法分担。 现在孩子大了些，他终于能帮媳妇分担了，他巴不得。 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像今天这样，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起接孩子，他就只用在前面揣个娃，然后骑上自行车，等姜明茶从后面带着二宝坐好后，再骑车回家。 一家四口这样骑一辆自行车，刚刚好。 回到家，喂完两个孩子后，他们就把孩子放在顾母走之前给孩子们专门做的一个大凉席上。 那凉席是从晒干的枯草做的，特别厚，顾母还狠心铺了层棉花，再在上面缝了层床单，就跟褥子似的，正好放在地方让两个孩子玩。 孩子们自己玩，姜明茶则跟顾肆衍一起做饭。 做饭的时候夫妻两都会分享一些今天的所见所闻。 顾肆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今天表彰大会上奖励的。” 事实证明，上夜校是真的有用。 顾肆衍实操经验够，悟性也高。 他在夜校专攻理论，还是那种特别艰涩难搞的理论。 那些理论一通，再加上自己的实操经验和悟性，顾肆衍的进步，快到机械厂好多人都惊讶。 这不，前段时间又帮助机械厂改进了发动机，还改进了内燃机，大大提高了效率，还降低的能耗。 今天这个员工表彰大会，顾肆衍就是主角之一。 姜明茶接过信封一看，好家伙，有好几十！ 除了红包外，一条用红色大字印着省城机械厂名字的毛巾和一个大水杯。 两个东西他都拿了回来。 “老公也太厉害了吧！” 姜明茶也聪明，但是她的聪明和悟性从来就跟理工科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到顾肆衍快三十岁了开始学习理工，竟然能进步这么快，真是的钦佩加崇拜！ “以后等大宝二宝正式上学了，你给他们辅导数学物理什么的，那他们还得了？！” 顾肆衍被媳妇一句接一句不要钱的好话哄的飘飘然。 把抱着茶杯毛巾和信封的媳妇搂进怀里，就开始坑儿子。 “嗯，如果他们以后学不好物理数学，就给他们多出点题，跟顾肆裕那小子似的，多看点书多写点题，总能学会。” 想到两个小家伙被亲爹追着学理科，姜明茶笑到眼睛都酸了。 “你说了，以后他们俩的学习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顾肆衍看了眼正趴在顾母给他们做的大草席上自娱自乐的两个儿子。 脑海中已经开始给他们制定数理化学习计划了。 二宝看到爸爸看自己，咧开嘴笑，口水都流了下来。 虽然爸爸没有妈妈香，但是爸爸个子高会带他玩坐飞机啊！ 顾肆衍嘴角一抽，移开视线，“二宝又流口水了，我去给他们擦个嘴巴。” “嗯，快吃饭了，等会吃饭他们又要一个劲流口水，给他们把口水巾也围上。” 怎么说呢，两个靠谱又不靠谱喜欢看孩子笑话的爹妈带娃，好像也又靠谱又不靠谱？ 两口子都是执行能力特别强的人。 确认了要重新盖屋子后，顾肆衍就开始找那些瓦匠队伍，先计划这屋子怎么盖，全部都确认了，再去买材料，请工人。 前期灰层多，机械厂那边的宿舍还没收回去，他们便打算先搬回去住一段时间。 正好周娇大多数时间也住在那里，搬过去了，姜明茶晚上还能跟她一起商讨学报的事情。 知道他们还想找一个中文系的男生，周娇一打听，很快就找到合心意的人了。 刘航，中文系大三的学生，之前的学生会副主席。 在学生会待过，对于学校那些事情不要太了解。 四个人在学校里找了间空教室开了个小会，除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地方外，其余想法几乎全部不谋而合。 刚开始大家因为不熟悉还很拘谨呢。 聊到后面，直接聊嗨了！ 就这么两个小时的功夫，学报的策划出来，定位出来了，如何执行都出来了。 姜明茶以前自己创业，对于一个初创项目的建立、推进、落地不要太了解。 在大家一起碰撞想法的时候，她就已经拿出本子开始整理。 等大家聊完，策划案也整理完成了。 “这是你刚才整理出来的？！” 第232章 一拍即合 “对啊，刚才把大家说的都整理了一下，你们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或者优化补充的地方。” 刘航是这个小团队中对姜明茶最陌生的人。 在今天过来一起开会之前，他对姜明茶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室友那里听说的。 很漂亮、很年轻、家里条件也不错。 还有室友准备跟她写情书。 结果情书还没送出去，就听人说她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两个了。 然后又是室友的一阵叹惋。 这样的印象，最初听到姜明茶喊自己一起弄学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还觉得有些荒唐。 一个以美貌出名的大一新生，一个还怀着孕、随时可能休学回去生孩子的孕妇，还有一个则是以冷脸不好接近出名的白美玉。 这样的组合在一起要弄一个校园学报，那不是闹着玩吗。 现在高校学生会、校园社团组织的含金量还很高。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好几次竞选学生会主席都败给关系户，他也不会退出学生会，另谋出路。 来了这里，自然是想做出一番成绩。 中文系学生，如果履历上能多这样一笔，未来工作分配的时候，他能留在省城、分配到省城日报的几率都大了许多。 本来在看到姜明茶她们时都没抱希望了，现在看到这一份策划书，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就四个人，但是职能分工非常明确。 四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而且每个人本人的特质和人际关系都考虑了进来。 刘航看了很久，就在大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抬头郑重对姜明茶还有白美玉周娇说：“对不起。” 他不应该以貌取人。 也不应该根据别人的只言片语来判断一个人。 姜明茶她们都是比较聪明的人，微愣过后就反应过来他这没头没脑的道歉是为何了。 笑了笑：“没事，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只要大家现在都坚定一个目标，齐心协力把咱们省城大学学报做好就行。” 周娇是四人小队中除了姜明茶外性子最开朗的了。 笑着点头：“对，明茶说的没错，我大着肚子你们也知道，一些体力活啥的我可能真的帮不上忙，但是其他的，你们懂的，尽管说，我肯定尽力。” 白美玉也点头：“嗯，我也是。” 刘航本来就有些愧疚自责，现在看到她们竟然一点都不计较自己从前的心思，更加佩服的同时，也更加下定决心，这个他一定要好好做，“学校这边的流程和手续我很熟，交给我吧。我一定办好。” 四个人一拍即合，商量好一些时间节点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大家都是高效率的人，几天下来，进度竟然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 之前周娇住家里每天耷拉着个脸的时候，周母看着不舒服。 听到周娇说过不下去就离婚的时候，周母更是生气不理解。 之前她闹着要结婚，好，结婚。 现在孩子都有了，又要离婚。 这不是闹着玩吗。 以前周娇在家里住几天，顾母隔三差五就要去看她。 怀孕后更是，恨不得每天都去给她送午饭晚饭，生怕她吃不好。 但自从周娇从家里离开后，周母都忍住好几天没去看她了。 昨天晚上突然梦到周娇小时候，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一家人真是天天把她捧手心里。 好不容易健健康康长大，现在她都要当妈妈了，周母昨天在梦里哭了一回，今天白天又哭了一回。 知道女儿的课表，她掐着点，拎着提前炖好的鸡汤和周娇最爱吃的烧鸡去机械厂员工宿舍那看她。 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跟之前一样低沉抑郁的女儿。 谁知道一进去，竟然看到周娇和那个叫姜明茶的女同志围着桌子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说说笑笑。 看到周母过来，姜明茶起身：“伯母来了，娇娇，你妈妈来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们到学校再讨论。” 周娇大着肚子跑上跑下不方便，现在都是姜明茶从下面上来找她。 周娇看了眼周母，浅浅笑了一下，“行，你先下去吧，注意点。” 等姜明茶走后，周母提着保温桶走到餐桌前，把鸡汤盛出来，“娇娇，先喝点鸡汤。” “好。” 周娇心情平和了不少，甚至还拿了两个碗喊周母一起喝点。 周母心里反而不踏实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找了个话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周娇一边喝鸡汤，一边把他们最近最近忙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周母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跟女儿说说话，谁知道，听着听着，眼神越来越惊讶。 这几个小姑娘，竟然还真弄了一个大事情出来。 像周娇说的，现在学校那边的流程已经走完了，学校都给他们批了一间空办公室出来作为他们省大学报社的办公处。 现在都开始策划第一期的选题了。 想要做报纸，第一期很重要。 第一期打出去了，名声出去了，后面投稿的人才多，后面学校这边愿意给的资源也多，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周母看着女儿一边喝汤一边说这样，以前那些自信和神采又回来了。 甚至比之前更加耀眼。 眼眶又红了，深吸一口气：“好，娇娇，你比妈妈想象中还要优秀，后面有什么爸爸妈妈或者你舅舅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们肯定全力支持你。” 女儿好不容易开始干正事了，周母恨不得自己去帮她干。 周娇看了看周母，确认周母是认真的后，就直接开口了。 \"妈，舅舅不是认识我们学校校长吗，你让 舅舅找校长给我们报纸写个创刊词呗。\" 学校校长写的创刊词。 就算这报纸质量不好，学校其他领导老师学生甚至校外的人也要给几分面子啊！ 周母：“......” 她闺女还真是，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大事。 但是看在女儿状态变好了这么多的模样上，周母一咬牙：“你放心，这事情我肯定给你办好。” 第233章 事情办好 周母效率那叫一个高。 他们策划刚弄好呢，省城大学校长就把报社社长姜明茶和周娇一起叫了过去。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姜明茶和周娇去的时候就把策划也带上了。 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进去，发现除了校长外，周娇舅舅竟然也还在！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周娇看到舅舅，立马放松下来，“舅舅，您怎·1么在这。” 周娇舅舅没好气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接到您的命令，过来给你干活了。” 调侃完，又起身正式跟校长介绍： “老郑，这位就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外甥女，周娇，这位是跟我交好的一个小辈，也是我外甥女的好朋友，姜明茶。” “哈哈，好，周同学，姜同学，你们坐吧，不用拘谨，就当我是你们老师。” 两人对视一眼，在坐下前，先把他们的策划案放在校长办公桌上。 校长挑眉，拿起来一看。 本来只是想帮老友一个忙，顺便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现在看到这份策划后，想法渐渐变了。 “你们就四个人？这是你们四个人一起做的？” 周娇正要说主要是姜明茶做的，姜明茶就在她前面开口：“对，四个人一起做的，校长，您有经验，要不您帮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可以优化的地方？” 虽然上辈子看了很多报纸期刊杂志什么的。 但是自己动手做，这还真是第一次。 周娇他们给的意见也很有限，大家都带着学生思维。 所以这话还真不是姜明茶自谦，她就是觉得这策划啊什么的，还有改进的空间。 谁知道校长摇了摇头：“跟其他专业的报纸比肯定还有些不足，但是也恰恰是这份不足，造就了你们报纸的特色，挺好的，创刊词我过两天给你们。” 说完又对周娇舅舅说：“后生可畏啊！” 不管这报纸未来怎么样。 就冲他们敢想敢做这点，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哈哈哈，年轻人，肯定要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敢想敢冲。” 又寒暄了几句，周娇舅舅就叫着周娇他们一起走了。 走到教学楼楼下，周娇舅舅看向周娇，顿了顿：“事情给你办好了，今天回家住？” 在周母面前周娇还会强撑着，但是在舅舅跟前，一听到舅舅的话，她眼睛立马就红了。 “不回去，我这几天还要跟明茶商量咱们学报的事情。” “看到你这么上进，舅舅很为你高兴，但是你回去吃个饭住一晚上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你妈连着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周娇一愣，鼻尖酸的厉害，“是吗，前天她怎么没跟我说。” “你妈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有什么苦都自己憋着。” 周娇更自责了 ，吸了吸鼻子：“那我今天回去。” “行。” 周娇舅舅又笑着对姜明茶说：“我替她请个假，刚才我也听了，现在什么基本都定了，缓一缓，也来得及吧。” “来得及......” 姜明茶也想跟周娇舅舅道谢，但是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周娇舅舅笑着说：“你跟娇娇关系这么好，又一直带着这丫头，就跟她一样叫我舅舅吧。” 周娇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就叫舅舅。” “舅舅你不知道，这个事情完完全全是姜明茶一个人做的，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是她教的。” 自己外甥女几斤几两周娇舅舅还是清楚的，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才对姜明茶更多了几分欣赏。 姜明茶也不是别扭的人，大方叫了声舅舅，然后道谢。 说了会话，周娇就送舅舅出去。 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姜明茶深吸一口气。 其实.....她挺羡慕周娇的。 这么多亲人都真正关心她，对她好。 不过她现在也有家人了，顾母顾奶奶他们也都对自己很好。 她还有顾肆衍，还有大宝和二宝。 决定搞学报后，姜明茶这几天忙的不行，在家里也在工作。 都没怎么跟大宝和二宝休息。 今天事情算彻底定下来了，她突然很想自己崽，回去跟白美玉他们说了一声，就出发托儿所。 到了那时间还早，她也没着急接他们回去，而是就站在窗户外面看着两个小家伙。 都说人是社群动物，这话一点都不错。 以前在家里，虽然顾母也带着他们俩到处溜达，但是人肯定没有托儿所的多。 而且这里还都是跟他们一样大的小朋友。 有几个稍微大一点点的，都说会几个很简单的字了。 大宝二宝他们这些小朋友天天趴在一起，说的“咿咿呀呀啊啊”含义都好像更加丰富。 还跟着手舞足蹈的。 突然大宝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回头朝姜明茶看过来。 看到妈妈，他“呀”了一声，姜明茶也跟着弯眼，正要叫他，结果就看到然大宝回头又冲弟弟了“啊”了声。 本来还不知道大宝在干嘛，下一秒，二宝也看了过来。 兄弟俩都瞪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看的姜明茶都心软软，抬手朝他们挥了挥手：“宝宝们真乖啊！” 妈妈挥手，大宝二宝都笑，冲着姜明茶“咿咿呀呀”个不停。 本来打算就在外面看着他们玩。 现在都被他们发现了，姜明茶干脆跟老师打了招呼后走进去，在老师的帮助下带着两个孩子走进托儿所专门设立的休息室里，轮流喂两个孩子吃饭。 大宝性格像顾肆衍，不爱笑，话也没二宝多，这才几个月大呢，就已经有酷酷那范了。 但是吃饭饭的时候，一直睁大眼看着妈妈，用力吃饭，小手轻轻拽着妈妈的衣服。 二宝吃饭的时候就活泼多了，一会要动动手，一会要这里看看，一会要那里看看。 吃到一半，还会突然“啊啊”几声，咧嘴一笑，继续吃。 兄弟俩真的太可爱了。 喂完他们也没着急回去，而是陪着他们在托儿所里。 托儿所里有些他们这个年龄小朋友玩的玩具呀什么的，拿着这些，逗的大宝二宝都哈哈笑个不停。 等顾肆衍来的时候，母子三人玩的开心的不行。 他好像......有点格格不入是怎么回事? 第234章 家里两个臭男人! 这段时间下课回去后都没有好好陪两个崽玩。 本来以为他们没什么感觉，谁知道今天他们俩格外黏自己。 就连一贯特别爱睡觉或者自己玩自己的大宝，今天都一直趴在姜明茶旁边，不要妈妈陪自己玩，也要跟妈妈贴贴。 甚至在顾肆衍进来要接他们俩回去的时候。 大宝都不看爸爸，还拽着妈妈的衣服，显然是想要妈妈抱 顾肆衍：“……” 最后还是捧场王二宝最给爸爸面子。 看到爸爸过来，兴奋的“呀呀呀”了好半天，还冲爸爸挥挥手 姜明茶抱起大宝，笑着跟顾肆衍说：“今天爸爸抱我们二宝回家。” 两个小家伙现在都知道自己是大宝和二宝了。 听到妈妈叫自己，二宝高兴的咧着嘴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顾肆衍内心欢喜，但还是努力绷住嘴角，弯腰把二宝抱起来。 下一秒，胸口的衣服上多了一个口水印。 是二宝亲口印上去的。 看到自己印出来的口水印子，二宝乐的哈哈笑，“啊”着又想去再印一个。 顾肆衍句直接把他抱远了点：“脏。” 他今天去了车间，衣服上还有机油印子。 着这傻小子傻乎乎的，顾肆衍从自己随手背的包里掏出一个帕子给他兜着。 二宝以为爸爸在跟他玩，笑到眼睛都没了。 激动的小腿直扑腾。 “等会回去了让他先喝点水。” 顾肆衍一边躲着他的嘴和脚，还要一边分出精力来看着他。 小时候的顾肆裕都没这么闹腾。 不过吧，虽然他面上没显，但心里还是欢喜的。 如果是顾肆裕这样弄的他一身口水，顾肆衍早就把顾肆裕给踹沟里了。 哪像现在啊，还要顾着二宝不让他弄伤自己。 小孩子虽然不会表达，但是他们最能分辨善意和恶意。 从出生开始，只要顾肆衍在家里，他们的尿布就都是顾肆衍换的。 给他们把屎把尿，弄完又给他们洗屁股，再换上干净的尿布。 这些事情，顾肆衍做的比姜明茶还要熟练。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们，怎么会这么有耐心、做的这么细致。 大宝二宝也不会这么黏着他。 姜明茶笑着父子俩的互动，“好啦，二宝，咱们回家玩。，” 顾肆衍叹了口气，“这小子，这才几个月就这么皮，长大了还得了。” 话是这么说，眼底却含着笑。 姜明茶想的却是，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 女儿还好，就算成婚、自己当妈妈了也会跟爸爸妈妈撒娇。 儿子，小学初中开始就不爱往爸爸妈妈身边凑了。 回到家，顾肆衍先给大宝二宝洗了个澡，然后去做饭。 做完饭，才自己去洗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现在宝宝们也能吃点辅食了，为了保证他们的营养，每天晚饭都给他们做个蒸鸡蛋。 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多爱吃蒸鸡蛋，看到蒸鸡蛋，就手舞足蹈的。 姜明茶顾肆衍一边说着话，一边自己吃饭，然后时不时给两个崽喂口蒸鸡蛋。 “现在家里也忙吧。” 屋子要重新修整，白天肯定需要人盯着。 但是他们俩白天都没时间。 本来想要顾母过来帮忙盯着，但是前几天家里寄来的信上写着，顾母顾父这段时间都忙的不得了。 每天早出晚归的。 倒是顾肆裕，他在秋收的时候因为拖拉机手的身份，特别受人尊重，特意写信来给他亲哥嘚瑟呢。 “嗯，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就好了，到时候再让妈过来帮忙盯着点。” “行，但是也先问问妈走不走得开，要是走不开就算了，实在不行，我们请个人来帮忙盯着也可以。” 就是外人肯定不如自家人伤心。 但也不好让顾母抛下家里的事情不管啊。 但是他们哪知道，顾母早就想过来了！ 没来之前还好。 这来了后，亲手带了几个月孙子后，再回去，顾母天天做梦都是乖孙孙！ 有香香软软的儿媳妇和乖孙孙，家里那两个男人简直臭的没眼睛看！ 就是吧......这两个人也跟断奶的孩子似的。 这几十年，顾母就没离开家这么久过。 顾父和顾肆裕都慌啊。 现在顾母一回来，总算知道顾母的好了，恨不得每天黏着顾母！ 顾肆裕就不说了，这小子一会很成熟，一会又幼稚的顾母恨不得把他踹粪坑里。 就是顾父这老东西......他竟然也...... 上工的时候都要确认一下自家婆娘在不在。 几次顾母半夜起来上厕所，这老东西还吓坏了，竟然出去找顾母。 厕所就在家里，顾母半夜上完厕所也懒得栓裤子。 本来想着摸上床睡觉就完事了。 谁知道这鬼人竟然大晚上摸了出来，自己没穿好裤子的丑样子被他撞了个正着！ 顾母也要面子啊！ 而且这老东西还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撞见自己这样子，竟然还要那啥。 于是乎，顾母想踹进粪坑的人又多了一个。 真是没眼睛看！ 不过吧.....那天顾肆裕突然说明茶他们给家里回信了，还问他们最近忙不忙。 虽然没有提。 但是顾母多聪明啊，一下子就猜到，他们肯定是遇上事情了，想喊自己过去帮忙呢！ 本来就想孙子想的不行，现在都收到信里。 顾母一点犹豫都没有，轻车熟路开好介绍信，买好火车票。 然后就当着某对怨种父子幽怨的眼神开始收拾东西。 她刘金凤又要去看孙子喽~ 上次顾母去，锁顾父和顾肆裕都没太大的感觉。 但是这次。 两个人舍不得媳妇的舍不得媳妇，舍不得妈的舍不得妈。 还一个也馋孙子。 一个也想去看对象！ 所以啊，这次幽怨的眼神，那真是一个复杂啊！ 顾母说：“你们就放心吧，这次明茶他们肯定是要盖房子，喊我过去帮忙盯着呢，家里我估摸着都不够住，你们就等房子盖好了再过去吧！” 想着两个乖孙孙应该可以吃点别的了，顾母还把家里的藕粉啊、红薯啊啥的都给装着了！ 拎着鼓囊囊的行李，顾母又上路喽~ 第235章 顾母来了! 这次顾母到的时候还早，还也还是跟之前一样，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自己跑了过来。 但是这次顾母可厉害了。 她甚至算了一下时间，明茶他们还没下班下学了。 那大宝二宝肯定还在托儿所。 顾母咧嘴笑，她直接去托儿所接大宝二宝他们！ 看了下公交站牌，这里有公交车直达机械厂那。 但是顾母并没有坐公交，而是打算自己走着去！ 上次来，顾肆衍和姜明茶想着顾母有时候要出门啥的，特意带顾母坐了好几次公交。 还教了顾母怎么看公交车路线图，教顾母坐。 顾母一边学，但是他们一走，顾母有啥事，只要能走那就肯定走。 开玩笑，一张公交车票两分钱呢。 她都可以去供销社买两个糖了！ 今天也不例外。 虽然顾母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大编织袋，里面装的都是很沉的东西，还坐了一天的车。 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大宝二宝了，顾母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啊！ 一个小时的路程，顾母硬是四十分钟不到就走到了！ 期间顾母还停下来找人问了几次路呢！ 看到熟悉的托儿所，顾母那个激动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而且门口的门卫大爷竟然还认识她，“好久没看到你来接孩子了，最近干啥去了？” 顾母一惊。 这机械厂托儿所每天多少人来接孩子啊。 没想到自己这个小米拉卡，竟然还有人记得？ 嘿嘿。 她就说，她刘金凤，不是一般人呐！ “是啊，前段时间回老家了，这不刚忙完，就赶紧来了。” 门卫大爷一看，哎哟，还真是黑了一圈。 不过吧，这傻里傻气的笑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顾母顺利找到大宝二宝他们所在的班级。 一下子就找到自家两个宝贝了。 哎哟。 都长这么大了啊。 可爱的喂！ 一个趴在那里呼呼大睡，那肯定是他们家大宝啊。 还有一个趴在哥哥旁边咬着手指傻笑，那肯定是他们家二宝啊！ 奶奶的乖孙孙唉！ 顾母都想进去把这两个小乖乖全部抱进怀里！ 还没来得及冲进去呢，姜明茶和顾肆衍就来了。 看到站在自家儿子教室门口有些鬼鬼祟祟不像正经人的人，两人对视一眼。 心里顿时捏了一把汗。 还联想了很多人贩子啥的！ 放慢步子，打算仔细观察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结果走近了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这盯着自己两个儿子傻笑的人，不是回去了好几个月的顾母吗？！ “妈？” 姜明茶眨眨眼，又眨眨眼，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顾母后，小心翼翼又惊喜地叫道：“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去车站接您啊！” 顾母看到儿媳妇来了，也高兴呐！ “嗐，这不是家里的事情忙完了，我又想大宝二宝想的慌，就直接买票过来了吗，怎么样，妈厉害吧！我走过来的！” “厉害！您太厉害了！” 一听顾母是走过来的，赶紧让顾肆衍跟老师打个招呼，他们先把孩子接回去，让顾母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啊。 签完字把大宝二宝接出来，顾母的眼睛一刻都舍不得从孩子身上挪开。 多乖啊宝贝！ 大宝刚睡醒，被爸爸抱起来后又趴到爸爸怀里准备继续睡。 突然小脑袋蹭了蹭，睁开眼，看到面前紧急盯着自己的顾母，大宝打了个哈欠，一皱眉，“啊？” 顾母见大宝看到自己有反应，紧张的心都提了起来，“大宝，还认识奶奶不？” 顾母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也帮人家带过孩子。 自然知道，这一岁前的孩子啊，最不记事了。 就算是生他们养他们的亲妈，离开一个月以上，他们都会忘记。 更别提自己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呢。 所以来的路上，包括现在，顾母都是又激动又忐忑。 生怕两个娃娃不记得了自己了。 就像现在，虽然顾母还在笑，声音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二宝也听到了顾母的声音，抬起脑袋，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顾母。 哎哟。 顾母眼睛都快红了。 正要说没事，大宝突然朝顾母伸出手，“啊~” 姜明茶一喜，“妈，大宝还记得您呢，要您抱！” “唉！” 顾母赶紧把大宝抱了过去，在大宝肉嘟嘟的脸上狠狠亲了两下。 并且借着亲大宝的机会，擦了下眼泪水，“大宝还认识奶奶啊，想奶奶不，奶奶这次来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 二宝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有人来疯的潜质了。 看到哥哥被奶奶抱了，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噘嘴，扑腾小腿，也想要抱抱。 但是顾母抱不下啊，只能激动地也亲了亲二宝的脑袋：“乖孙孙，都是奶奶的乖孙孙，奶奶回去给你们弄藕粉吃！” 回去的路上顾肆衍也没骑车了，就用自行车驼着顾母带来的编织袋，一家人往家里走。 也顺便说了事情。 家里已经开始重新修整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前段时间主要是把那些旧家具什么搬出来、然后把屋子给推了。 现在马上要开始重新盖屋子了，这肯定要一段时间，而且盖屋子不像推屋子，肯定需要人盯着。 要不然地基打的不牢靠，墙砌的不直，或者是有其他问题，那可不是小事啊。 “妈，又要麻烦您了。” 而且顾母上次来还要单独的房间，这次房间都没了。 后面顾母可能还要一个人住那边房子后面的小房间里。 “嗐，这算啥麻烦啊，我一听你们写的信就猜到你们肯定是要重新盖房子，早点盖房子早点好，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带着你们奶奶一起过来了！” 顾母总是这么精力满满而且体谅他们。 姜明茶弯了弯眼，“等房子盖好了，如果还早，咱们说不定还能把爸和奶奶他们接过来过年，一起看看省城的新年。” 顾母觉得这主意好啊！ 这孩子小，带着孩子奔波孩子多受罪啊！ 这罪，就要顾报国那死鬼去受吧！ 到了机械厂宿舍那，顾母就要做饭。 但是姜明茶让顾肆衍把顾母给拦住了，时间也不早了，都没怎么自己做饭，而是去食堂打了一荤一素，再去卤味店买了点卤味回来。 姜明茶则是用顾母带来的菇子做了个菌菇青菜鸡蛋汤。 等他们弄完，顾母也没闲着，给自家两个宝贝冲了碗藕粉！ 第236章 吴明出轨 这时候藕粉算不上贵，主要是稀少。 这玩意太难弄了。 一堆藕，才能出那么一点豆藕粉。 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谁还会选择去吃这些金贵东西啊，直接吃藕好吃又饱腹。 顾母这也是第一次，还是跟顾奶奶一起做的。 做这藕粉就是为了给大宝二宝吃。 小孩子吃藕粉特别好。 冲了两小碗藕粉，兄弟俩一起吃。 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甜的东西，欢喜的手舞足蹈，两个肉乎乎的小胳膊就跟藕节一样，一节一节的。 本来就是被顾奶奶照顾大的，没多久就又跟顾奶奶熟悉了。 等吃完这一碗藕粉，两个小家伙那真是不得了，眼睛时时刻刻黏在顾奶奶身上。 顾奶奶随便一逗，他们就呵呵笑。 吃完饭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起给大宝二宝洗澡。 顾奶奶收拾藕粉的时候突然想到明茶刚才的话，赶忙说：“那娇娇不是搬回来了吗，要不给她也送点藕粉去，这个孕妇吃了也好！” 刚才吃饭的时候顾母听出来了，这叫周娇的闺女最近跟自家儿媳妇关系好的很呢。 而且他们家还帮了明茶他们很多。 顾母也没啥好东西，就这些乡下带来的自己做的东西可以送别人。 上次知道明茶他们领导爱吃菌菇，顾母这次特意带了不少。 藕粉什么也带了不少，还有顾母自己在乡下做的豆瓣酱和辣酱，还有酱萝卜酱洋姜这些。 这些带来，这家送点那家送点，关系不就好了？ 家里两个孩子呢，必须得跟邻居把关系都搞好一点，如果家里有啥事情，他们也能帮忙看着点啊。 除了这些外，顾母还打算每天早上都是肉联厂排队，看能不能搞点猪头肉和猪下水啥的。 黄主任爱吃卤味，搞到了就弄点卤味，不管是请黄主任来家里吃还是给人家送过去都行。 干姜明茶知道周娇最近啥都爱吃，特别是喜欢吃一些平日里没怎么吃的。 一听顾母这么说，连忙点头：“行，妈你放那里就行，我给他们洗完澡了就给周娇送过去。” “嗐，还要你跑一趟，我去送，你专心给大宝二宝洗澡。” 说完顾母就揣着袋子藕粉出门了。 这还是顾母第一次来机械厂家属院呢。 跟上次来住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不同，这里就是地地道道的筒子楼。 顾母稀奇的很。 一边走，还一边看别人家里摆放的东西啊、他们门口摆放的东西啊。 在来这之前，顾母也一直听人家说筒子楼多好多好。 现在一看，还是明茶他们买的院子好嘛！ 好多了！ 顾母看别人家的时候，别人也在看顾母。 这就是顾肆衍那个乡下的亲妈。 看着......也不咋滴嘛。 为啥姜明茶每次提到她婆婆都一脸骄傲？ 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有啥好骄傲的。 心里吐槽着，面上还是很热情跟顾母打着招呼。 “来了，来看孙子的吧。” 顾母乐呵：“是啊，看看孙子他们，帮他们带带孩子。” 顾母说话带点口音，上次刚来省城的时候，别人说话顾母都听不大懂， 顾母说话别人也要仔细听才能听懂。 住了几个月，口音都憋了点回来了，也能听懂别人说的话了。 但是家属院的人一听顾母的口音，没忍住笑了，“您这是哪里的口音啊，这么奇怪。” “就我们家那边的呗！” 顾母没觉得自己的家乡话有啥不好听的。 但是感觉出来了对方在嘲笑自己，扯了扯嘴角，直接往周娇家里走。 这筒子楼真的太挤了。 挤的这些人心思都乖乖的。 有病！说她的口音！ 人家京市人说不定还觉得省城的口音奇怪呢！ 骄傲个啥！ 想是这么想，但到了周娇那，顾母说话的时候，还是努力憋了一下自己的口音。 “娇娇是吧，我是明茶婆婆，给你送点藕粉来，自家做的。” “婶子您又来了啊！” 姜明茶刚生完的时候周娇去看她见过顾母，对顾母印象还特别深呢。 总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孩子哭了或是怎么顾母都会让明茶不用管，她来弄。 到了点还会给明茶做她喜欢吃的饭菜。 比亲妈都不差。 而且对来看明茶的朋友们也都很和善。 “快坐会，都没听明茶说，要是知道，我肯定下去跟您打招呼，哪还能让您上来找我啊。” “坐啥啊，下面还有事情呢，就是给你送点藕粉，这个用开水冲了一搅和就能吃，你怀孕吃也好。” 就送个东西，顾母弄完就准备走了。 但是周娇在家里待着觉得没意思，还有点压抑。 干脆说跟顾母一起下去，去看看大宝二宝他们。 一边走，周娇一边跟顾母聊着天。 顾母看到她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下楼梯就瘆得慌，小心扶着她，“这要小心啊，这楼梯太黑了，要是我知道明茶怀孕的时候住楼房，我这睡觉都睡不安逸，你真得当心！” 周娇笑了笑：“都习惯了。” 但是对于顾母的关心，周娇还是很感激，一路和顾母说说笑笑，其他人都惊呆了。 周娇疯了吧。 她跟姜明茶走的近他们都能理解，毕竟两人都是大学生，在一个学校上学，难免的。 但是顾母就是个话都说不明白的乡下老太太。 周娇这上赶着的...... 其他人看顾母的眼神都变了。 现在的乡下人果然不简单，这么会讨好人！ 在他们心里，顾母和姜明茶都已经成为了特别会“舔”的人！ 到了家里，大宝和二宝刚洗完澡，姜明茶给他们擦干身上穿衣服，两个小家伙皮的不行，一直想跟妈妈玩，还要吃手手。 周娇看的有趣，站在一旁看。 “你也快生了吧，还不快学着点。” 姜明茶把毛巾拧干后走到窗户口气挂着，笑着打趣周娇。 周娇：“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妈让我这两天就回家去，说她夜里总睡不踏实。” 都是当妈的。 顾母一听就说：“你妈说得对，这生孩子，谁知道啥时候就发作了。” 顾母说完，姜明茶笑着把小毛巾挂起来。 虽然都住一栋楼，但是他们的是边户，视野比中间户要好一些。 之前住这边的时候为了好晒衣服，顾肆衍在靠旁边的窗户外面搭了个晾衣服架子。 上半身都不用探出去，伸手就能晾衣服，还不会当着视野。 刚把衣服晾好，姜明茶扫到下面角落、中间户的视野盲区那站着的两个人，突然脸色一变。 周娇见姜明茶傻站着不动，笑着走过来：“你怎么了，晾个衣服跟白天见了鬼似的。” 第237章 刺激 下面站着的两个人，竟然是吴明和石盼娣！ 姜明茶看到的时候，他们俩正抱在一块。 好像还是石盼娣搂着吴明不肯松手，吴明紧张的四处张望，但是也没推开她。 看到吴明脸的那一刻，姜明茶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听到周娇的声音，更是赶忙转身：“没什么，我晾衣服。” 这种老式的筒子楼隔音特别差。 特别是他们还在二楼的窗户边，周娇一说话，吴明就听到了。 脸色瞬间巨变，直接把石盼娣推开。 石盼娣也反应了过来，顾不上吴明推开自己的动作多用力，用力到都把她推倒了，爬起来就走。 楼上，周娇也已经走到了窗户边，恰好看到慌张看向楼上的吴明。 “你在下面做什么呢？” 她皱紧眉，“倒个剩菜倒这么久。” 周娇搬回来没多久，但是她感觉到吴明很奇怪。 自从她怀孕后，吴明虽然没有追求她时对她那么好了，但是也算贴心的。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有意无意躲着她，也不愿意怎么跟她亲近。 以前他也勤快，家里都是他打扫的。 但是也没现在这样勤，每天都要扫家里，收拾完还要出去倒个剩饭剩菜。 还特别爱出去上厕所，一出去就是好一会。 周娇自己怀孕后也有点便秘，还主动问吴明要不要用她的药。 不过她也没多想。 在吴明莫名情绪变的不稳定后，周娇也就没原来那么喜欢吴明了。 更别提她现在精力都在学报上。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想做成什么事情，就算是怀着孕，她也全力以赴，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吴明奇不奇怪。 有时候她自己看份报纸或是写个稿子都会忘记时间，连吴明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这个点，他出现在这里，也太奇怪了。 周娇最近为了写稿子，真是看了不少东西，也跟周围的人打听了不少。 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转的也很快。 姜明茶见她脸色变了，赶紧倒了杯水给她，里面还放了些灵泉：“怎么了，要不先喝点水？” 吴明仰着头：“到处转转，我先回去了，你弄完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担心周娇看出什么，吴明说完就逃似的回了家。 周娇喝了点水，仍旧皱着眉头：“你说吴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姜明茶心里一个咯噔。 之前就经常在网上看到别人求助，撞到好朋友对象、丈夫出轨要不要告诉她。 当时姜明茶都是觉得必须得告诉。 及时止损。 但是真到了现在，尤其是周娇还怀着孕，马上就要生了，她真的拿不准...... “......我” 正斟酌着怎么开口，石盼娣竟然到他们家来了。 看到和姜明茶站在一块的周娇，眼底闪过嫉妒和恨，但是很快就调整回表情：“周娇，我刚才还以为我听错了，你怎么在明茶这里啊？” 周娇心思很细腻。 总感觉石盼娣这话有点奇怪。 什么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没理清楚是哪里有问题，刚才还在楼下的吴明竟然也赶了过来。 、看到石盼娣在姜明茶他们家门口，他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呵斥：“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疯了吗？！ 要是让周娇看到了怎么办。 而且......吴明自己都拿不准，刚才姜明茶到底看到没。 如果她看到了，她会不会跟周娇说？ 如果周娇真信了怎么办？ 不行，他必须先做点什么。 心跳速度飞快，吴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跟平常一样：“娇娇，回去吧。” 说完又看向姜明茶，似笑非笑，话里还带着警告：“娇娇现在月份大了，老是这样跑上跑下不安全，虽然你们在一起弄什么学报，但是我也希望你体谅她，不要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让她一个大着肚子的人上下跑。” 说完就拉着周娇要走。 并且开始在心里酝酿，等会要怎么说，才能让周娇觉得姜明茶是一个不可靠不可信的人。 就算姜明茶真的看到了、并且对周娇说什么，她也都不会相信。 姜明茶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在妻子孕期出轨还装模作样的男人，“今天是我不对，周娇月份这么大，不仅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你这个做丈夫的、还是孩子未来的父亲，也要多对周娇上点心，我妈刚才上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 吴明脸色又是一变，一旁的石盼娣察觉到气氛部对劲，也赶紧跑了。 但是她之前尝到了甜头，最近也馋的慌。 走的时候趁周娇不注意，竟然还胆大包天捏了下吴明屁股！ 在妻子眼底下偷情，吴明又怕，又觉得格外刺激。 这都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再激动，他也只是侧首快速看了石盼娣一眼，然后扶着周娇回家。 周娇一直没说话，垂着眼，走回家。 只有细细看才会发现，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但是吴明一点都没察觉到，还沉浸在石盼娣刚才的那一下里。 已经......先下手为强给姜明茶泼脏水。 他喝了点凉水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拉开凳子在周娇旁边坐下，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关心她，“累吗？” “其实之前我就想说了，你现在月份这么大，不应该这么辛苦，下次我找机会跟姜明茶他们说一下，不能只关心报纸的事情不管你的身体。” “还有我刚才在下面......” 吴明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找好了借口，但是还没说完，周娇就直接打断他。 第238章 周娇出意外 “够了。” 周娇皱着眉，忍无可忍，“吴明，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把我当傻子吗，你真让我恶心！” 刚才姜明茶反应的很快，周娇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包括看到吴明在下面举止不对劲，周娇也没多想。 说实话，她对他的那点感情，早就被这段时间吴明的冷热无常给磨没了。 之前那么沉闷，也不是因为自己多喜欢吴明。 而是因为她那段时间除了上课，什么事情都没有，闲下来就只能想家里那些事。 还有顾母也一直在她耳边提。 所以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很在意吴明。 但现在搬出来后，耳边没有顾母那些说了让她很难受的话。 她除了学习外，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 而这些事情带给她的满足感和充实感，远远超过当初吴明追她时带给她的快乐。 也是亲眼看到吴明和石盼娣的那些举动时，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冷静，才让周娇恍然醒悟，她竟然对吴明已经一点感情都没了。 之所以现在会这么激动难受恶心，倒不是被出轨的带来的。 而是她没想到，吴明竟然这么卑劣。 明明是他出轨，他现在竟然还能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给姜明茶泼脏水！ 而自己竟然跟这样一个人结婚一起睡了这么久，还有了孩子。 听到周娇的话，吴明脸一白，“娇娇， 你说什么？” “我都看到了！” 周娇不想再看他这张虚伪伪善的脸，她越看越想吐。 不想再看他的表演，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想回家。 跟他待在一间屋子里都让她觉得呼吸不畅。 “你看到什么了？” “娇娇，你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姜明茶跟你说了什么，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她一个农村女人能爬到现在这个地位，肯定很有心机，你要远离她。” “你看到了什么，都是石盼娣勾引我，周娇我错了，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周娇很坚定，本来还想收拾东西，现在听到吴明还在说这些，她东西都不想收了。 拿起外套就要走。 吴明也看出来了周娇的意思，心态完全崩了，直接挡在她面前，双眼通红。 “你看我！” “你为什么不看我，是瞧不起我吗？我就知道你从来没瞧得上我，你们一家人打心眼里就瞧不上我，周娇，我早就受够了你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跟石盼娣那种女人搞到一起！” 周娇直接被这句话给气笑了。 她急促地喘着气，扶着墙站着，“你说说，怎么是因为我，是我逼你和石盼娣搞到一起的吗，还是我逼石盼娣摸你，我逼你不反抗？” 怎么会这么恶心？！ 屋子的隔音很差。 饶是周娇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仍被其他人听到了。 大伙都惊呆了。 什么。 吴明竟然跟石盼娣搞到一块了？ 石盼娣可以啊，每天被她男人郭国强打都不吭声，现在竟然直接给她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 怪不得郭国强最近总是爱吃绿叶菜呢。 搞了半天是因为自己被绿了啊。 在周娇走了，姜明茶心里总不踏实，就让顾奶奶在家里帮忙看着大宝二宝，自己和顾肆衍上去了一趟。 万一周娇和吴明发生了争执或是什么，顾肆衍可以第一时间制住吴明，自己带周娇走。 周娇还怀着孕呢。 他们刚上来，周娇和吴明的争吵就爆发了。 眉心突突直跳，姜明茶暗道不好。 周娇这个时候，最忌讳情绪2起伏过大了。 刚想到这，就听到屋子里周娇尖叫一声，眼皮子猛地一跳，看了顾肆衍一眼，顾肆衍立马会意抬脚踹开门。 一进屋，大家都吓了一跳。 周娇竟然躺在地上，扶着肚子，下面的裤子好像还打湿了！ “娇娇！” “哎哟不好，周娇这怕是要生了！” 周娇死死咬着唇瓣，看到姜明茶，喘着气说：“明茶，我肚子好疼。” “没事没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吴明见状也慌了，他连连后退两步，脸色惨白：“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突然摔倒的，跟我没关系。”‘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掰扯这些！ “闭嘴！” 姜明茶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蹲下身扶着周娇站起来，要送她去医院。 但是她力气太小了，刚想要顾肆衍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顾母直接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这是咋了？” “我肚子好疼！啊！” 这里的妇人基本都生过孩子，还生过好几胎。 大家一看，就知道坏了，“这是要生了，这哪里还来得及去医院啊！赶紧找个接生婆吧！或者把医生叫过来！” 他们这五楼呢。 别说去医院了，就周娇这情况，下个楼梯都能出事！ 接生？ 在这里生？ 姜明茶吓了一跳，原本疼到快失去意识的周娇也吓到了，“不行，我要去医院，明茶我要去医院。” 刚才就是吴明推的自己，周娇哪里还敢信任她。 现在这里，她能信的人只有姜明茶。 姜明茶咬咬牙，她也不跟随便冒险啊。 顾母看不下去了，直接把袖子挽起来，“我来接生，我在村里就给人接生过孩子！你们还有谁有经验了，过来搭把手！” 虽然这里是省城。 但是也不是谁都有条件去医院住着生孩子的。 所以自己在家里生孩子的，还真不少。 原本大家都还有点迟疑，看到顾母，虽然刚才还在吐槽顾母的口音呢，但现在莫名就是特别相信顾母，跟有了主心骨似的。 大家都争先抢后：“我我我，我给家里的母猪接生过！” “我给村里的驴接生过！” 周娇两眼一黑，顾母两眼一亮：“行！” 第239章 弄死他 顾母他们那些有经验的人都一致说周娇这情况等不到去医院了。 与其半路街上，还不如现在赶紧的。 只能这样，姜明茶和大家一起合力把周娇扶到床上后，一边从空间里把那些当初从药店里采购的药啊、酒精、纱布的拿出来的同时，找人赶紧去烧热水，安排人去周娇家里通知周娇的家人，另一边让人去请附近卫生所的大夫。 同时让看热闹的其他人也都散开，给周娇一个好的生产环境。 当然，还有孩子！ 顾母刚才上来时说是因为黄主任突然过来了，顾母知道明茶他们现在都认了黄主任当哥哥，来往也很频繁，实在担心，就让黄主任现在帮忙看着孩子，自己上来看看。 两个孩子跟黄主任都还挺熟的。 但是姜明茶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就让顾肆衍回去看孩子。 等不用帮忙的人走了，顾肆衍也去看孩子了。 姜明茶赶紧找了个位置把空间里的书找了出来。 快速翻到生产那一页，扫完并记下后，就去把周娇家里的脸盆、毛巾、剪刀等全部拿出来消毒。 好在周娇平时生活也算“精致”，这些东西只需要消消毒就能用。 还有灵泉水。 怕出什么意外，这次姜明茶在水杯里放了三分之一的灵泉水。 按照灵泉的功效，这三分之一，就算只剩一口气了都能救回来。 全部准备好后，深吸一口气，端着第一盆热水走进去。 一进房间，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周娇躺在床上，整个人狼狈的不行，姜明茶看的眼睛一酸，“热水和毛巾来了。” 顾母：“先放一边，周娇你还有力气吗，使劲啊！” “孩子都看到头了！” 周娇痛苦摇头，“我没力气......呜呜，让我死了吧，我不生了” “什么晦气话！” 姜明茶也是眼皮一跳，见周娇状态不对，赶紧喂她喝灵泉水，“先喝点糖水补充体力，我当时生孩子时也跟你一样，熬过来就好了，真的，就是一道坎，看上去好像很高，但是熬过去就好了。” 顾母可明白女人什么时候不能听什么话了。 见周娇这样子，就赶紧说：“就是，你想想，要是你真放弃了，外面那恶心人还是你爸妈的女婿，他还能跟其他女人打的火热，就是苦了你爸妈，女孩外孙没了，还要看着黑心肝的女婿花他们的钱、跟其他恶心女人来往！” 周娇本来要放弃了。 一听顾母这话，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 吴明那个王八蛋！ 等她生完孩子，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一瞬间，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 周娇咬牙，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等周母赶来的时候，周娇刚生完，顾母正准备剪脐带。 看到女儿这样躺在床上，周母眼睛霎时红了，呜咽一声，“娇娇！” 周娇刚才还感觉自己都要死了，现在生完孩子，又莫名格外有劲。 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扬起笑，“妈，我也有女儿了，你有外孙女了。” 顾母剪完脐带，听到这声音还感慨。 谁说城里女人比他们乡下女人娇贵了。 这叫周娇的丫头，刚生完孩子说话就这么中气十足了！ 牛逼啊！ 姜明茶把自己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消毒纱布什么都收拾好，“你爸妈来了，娇娇你休息一会吧。” 周娇轻轻点头，低头看到睡在自己旁边的女儿，吸了吸鼻子：“好，谢谢你们。” “不说这些了，叔叔婶婶，我还让人请了医生，但是保险起见，你们看看要不还是想想办法找人给周娇做个检查。” 周娇父母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了事情经过。 知道都是姜明茶和她婆婆帮了自己女儿，感激点头：“好，我知道，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娇娇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万幸。” “别说这些话，我们先走了，有事情您随时去二楼找我们。” “我走了，你多休息。” 周娇点点头，心里还很不舍，“好。” 等姜明茶他们一走，周娇就被周母抱进怀里狠狠哭了一场。 吴明那个不要脸的，还在门口试探，“爸妈......我能进来看看女儿吗？” 听到吴明的声音，周娇抬起脸冷笑：“这是我的女儿，跟你没关系。” 说完又对眼眶同样通红的周父周母说：“爸妈，这次不管你们拦不拦，我都要和吴明离婚。” 经历了这些事情，周母哪里还管那些有的没的。 只要女儿好好的，只要外孙女好好的，别说和吴明离婚。 就算现在周娇说要杀了吴明，他们都会去帮女儿找一把顺手的刀子！ 怕父母不同意，周娇又把吴明做的那些恶心事说了一遍。 还有刚才被吴明推了一把摔倒在地导致发动时吴明逃避的行为。 听了这些，周父周母直接炸了！ 吴明脸色难看的不行，但还是想争取一下，“娇娇，我错了，你现在刚生完孩子，先别想这些，现在女儿生下来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滚！” 顾父起身对着吴明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还有脸说这些！你等着，老子迟早弄死你！” 刚这样欺负他的女儿，顾父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 另一边，姜明茶和顾母回来时，顾肆衍正和黄主任一起带大宝二宝玩，同时聊着机械厂和制衣厂的一些事情。 原本两家走的近，主要是因为姜明茶的缘故。 但是这同性别之间，处起朋友来，真的有天然优势。 两个人一起喝喝酒，说说工作上的事情，那关系真是突飞猛进，跟坐了火箭似的。 现在顾肆衍和黄主任就是。 特别是黄主任发现顾肆衍在工作上的野心和自己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强时，跟顾肆衍越来越聊得来了。 聊完，两个人都在感慨。 如果不是现在市场情况不允许，他们俩肯定能合伙做出一番事业。 正聊着，姜明茶和顾母都一身血回来了。 黄主任吓了一跳：“你们还真给人接生去了啊？！” 姜明茶点头：“主要是妈给接生的，黄大哥我先去洗个手，你坐，我马上来。” 黄主任：“不急，你们赶紧好好洗洗。” 等洗完回来，黄主任没忍住又问了一遍：“婶子，您真厉害啊，竟然还给人接生！” “以前在村里帮人接生过么，真厉害啊！” 顾母手都还在抖呢！ “啥啊，我就给自家的兔子接生过，我现在心里还发虚了！” 姜明茶：“？？？” 顾肆衍：“......”他就知道。 按照顾母爱吹牛逼的性子。 要是顾母真给人接生过，早就全省都知道了。 第240章 周娇父母讨公道 黄主任今天找姜明茶过来是找她说点事。 谁知道正好撞上这了，本来就觉得顾母不简单，现在听到顾母一个没经验的人竟然就敢上手给人家接生，那叫一个钦佩啊！ “婶子，如果您不回去，我真想把你搞到我们单位来上班！” 顾母这叫啥，这就有勇有谋！ 就算把顾母搞去当个仓库管理员，黄主任都觉得顾母可以干出花来！ 顾母也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简直牛逼坏了。 一听这话，笑到嘴都合不拢，“啥啊，我也就是运气好，你不是女人，你是女人生过孩子就知道了，这生孩子啊，就是这么回事！” 去医院能顺利生下来的，在家里也能生下来。 要是在家里生不下来，去医院也悬。 而且这不算顾母虎，而是在他们乡下，谁有钱去医院生孩子啊，都是在自家生的！ 有的家里忌讳多，甚至都不让女人在家里生孩子，得去外面土堆上生。 能帮忙叫个产婆的，那都很不错了。 所以顾母虽然没有帮人接生过，但是顾母看过不少啊。 当时脑子一热，就上了。 现在结束了，还真有点后怕。 黄主任看人很准，“不不不，婶子，相信我，您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女同志！” 哎呀。 不愧是跑业务的，这一张嘴，夸人都能夸出花来。 顾母高兴的不行，直接约黄主任明天过来吃饭，给他做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黄主任自然说好，等顾母继续看孩子去了，黄主任才跟姜明茶说自己这次来的事情。 “你最近在学校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姜明茶一愣，“我能得罪谁？” 她每天忙的要命，学校的课在正常上，她还会抽空去旁听服装系的专业课。 家里两个孩子，学报的事情刚起步，还有制衣厂那边的工作也在继续接。 一个人都快掰成四个人使了，她哪有功夫去得罪人啊。 黄主任也知道姜明茶的性子。 点点头：“不遭人妒是庸才，我就跟你说一声，你自己注意点。” “行，谢谢黄大哥了，本来妈一来就说找天时间请你过来一起吃个饭聚聚，今天这情况......大哥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肆衍提前备点酒。” “哈哈，我哪天都行，你们看着来。” 说完一起约了个时间，黄主任这次也不准备跟之前一样自己一个人来，而是打算把家里媳妇和孩子也都带过来。 他们两家现在走动的频率比一般亲戚都高了。 带着孩子一起走动，这不就跟真的亲戚一样？ 等黄主任走后，姜明茶和顾肆衍说了这件事，很是不解：“传我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有什么交易？疯了吧。”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男女关系这种传闻也不仅跟自己有关， 不管这完全空穴来风无稽之谈，但她还是先跟顾肆衍说一声。 代入一下自己，如果她突然听到顾肆衍和其他人的传言，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不舒服。 顾肆衍皱了下眉，把手里的尿布洗干净后拧干晾好：“等后面你的学报做起来了，这种传言说不定会越来越多，找个机会一次性解决。” “嗯。” 姜明茶叹了口气，大一新生刚来就要办学报，还请了校长写创刊词。 校长亲自题词，他们报纸本也费了不少心血，第一期就直接打响了名气，现在陆陆续续已经收到不少投稿了。 甚至还有人过来问他们校园报社差不差人，想要加入。 确实......有点高调。 但是这也不是她的错啊，她一贯的行事准则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尽力做到最好。 而且在她看来，他们校园报社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 她的目标是和那些一类校报校刊那样，在上面发表过的文章会很有含金量，有权威性。 要是真到了那天，那关于她的乱七八糟的传闻不是更多啊。 这么一想，又觉得这点事都不算事了。 和顾肆衍一起把孩子哄睡着后，盖好被子被男人抱进怀里睡了。 第二天，周娇父母就上门了。 手里拎了很多东西，而且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一盒金鸡饼干，孩饼干盒子都是四四方方的铁做的，特别漂亮。 要是谁家有个金鸡饼干的盒子，都在放在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装东西。 两瓶黄桃罐头和橘子罐头，这一瓶罐头都是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而且这玻璃瓶子以后还能装辣椒酱装泡菜啥的。 还有两袋奶粉。 这时候牛奶制品那都是特供的，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就他们家的奶粉，也都是因为周娇舅舅，才能买到。 但是昨天姜明茶他们一家对自己女儿说是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晚上把女儿接回家，今天一早就去买了这些东西送来。 “明茶，大姐，昨天要不是你们......我都不敢想。” “婶子您太客气了，周娇是我的好朋友，我就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一想到女儿，周母眼睛又红了。 “娇娇这丫头还能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我也放心了，她和孩子都还在家里，我也不好在外面待太久，东西你们拿着，娇娇跟我说了，她住这边这段时间，经常在你们家吃饭，这点东西都不算什么。” 吴明做饭不好吃，周娇也不想吃机械厂食堂的饭菜。 反正两个人的饭菜也是做，三个人的也是做，自家在买房子上占了周娇家那么大个人情，她们俩关系又这么好，姜明茶他们便每天做饭的时候都会多做一份，然后给周娇送上去。 “那我就收下了，婶子您跟周娇说，等两天我就去看看，让她好好休息，这几天别想学报的事情了。” “好，大姐，有空来我家坐坐。” 以往啊，周娇母亲是瞧不上顾母这样大字不识的农家妇人的。 但是经历了昨天，周母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狭隘。 别人确实不识字，但是好多地方比自己都强多了。 顾母被周母这一声声大姐叫的浑身都不得劲。 以前在乡下，自己那些老姐妹都跟自己一样是粗人。 突然来一个这样和声细语的人叫自己大姐，顾母一下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没几天，姜明茶和顾肆衍接完大宝二宝回来，就听说石盼娣和吴明都被抓了！ 罪名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后面好几天，机械厂宿舍的气氛都很紧绷。 大家都被吓到了。 吴明是在单位被带走的，他们没看到。 但是石盼娣可是被人从家里拖出来的啊！ 拖出来的时候石盼娣拼命挣扎，身上的衣服都挣扎破了，不停咬抓她的人的手，裤子都尿湿了，一点尊严都不要去求饶，但仍旧没有被放过。 想到他们刚来的事情石盼娣还笑盈盈过来跟她套近乎，转头就去街道处举报她。 明明就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吴明和周娇自然是要离婚的，听说周娇的孩子都要跟周娇姓。 石盼娣男人也觉得丢面，好几天出门都要避着大家。 但是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姜明茶就又听说有人给他介绍了对象，两人看对了眼，哪哪都合适，已经准备结婚了。 又想到家里那两个石盼娣生的儿子，姜明茶和顾母都是唏嘘一声。 父母做错事，最后遭罪的都是孩子。 也是因为这件事，给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敲了一个警钟。 周娇父母给周娇讨公道的雷霆手段，这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做到的。 好多人家的孩子受了欺负，想讨公道都难。 虽然他们俩没有女儿，但是他们俩得更加努力，才让别人不敢随意欺负他们家大宝和二宝。 第241章 房子建好 生产前姜明茶给她喝了一杯灵泉，没了吴明后，在家里坐月子也舒心。 而且周父周母都觉得亏欠了周娇，对她不要太好。 女儿也乖，也不用自己怎么带，周娇的月子坐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等姜明茶忙完下一期学报的工作后带着初稿去看她时，就发现这半个月的时间，周娇竟然胖了一圈。 “最近气色不错啊，看来在家里过的很舒服。” 周娇咧嘴笑，又回到了当初刚认识时的明媚：“可不，你不知道，我爸妈最近对我有多好，莹莹也超乖，本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太喜欢小孩，现在恨不得天天看着莹莹。” 莹莹就是周娇的女儿了。 大名周莹，小名莹莹。 跟周娇一样，白白软软的，长了双笑眼，特别可爱。 姜明茶本来当初就想要一个女儿，看到莹莹后，想要闺女的心更是到一个又一个高度。 “女儿就是不一样啊，同样是睡觉，我都感觉莹莹比我家那两个小子要乖一点。” 周娇被她的话逗的不行，弯腰抱起女儿，“哪啊，那是你没看到她闹的时候，我爸妈都说她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特别娇气，哭起来真是不得了。” 姜明茶摇头：“不。女儿肯定要乖一点。” 谁不觉得自己孩子好呀。 听到这，周娇也是欢喜的不行。 “要是你真喜欢，以后要她叫你干妈，或是直接跟你家大宝还是二宝在一起算了！” “哈哈哈” 姜明茶没好气看着周娇：“哪有你这样当亲妈的啊，这还没满月了，你就给人家把终身大事给定了。” “我这还不是怕她走我的老路。” 以前周娇也是很反感什么父母介绍、相亲，非要自由恋爱。 后来认识了吴明，不顾父母的劝阻，非要跟他结婚了。 结了婚才知道，父母说得那些都是有道理的。 养猪看猪圈，吴明那样的父母，养出来的孩子也不行。 姜明茶和顾肆衍两口子都是品行好还特别努力，他们的孩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要是可以，她还真希望以后莹莹就嫁到姜明茶他们家去。 免得跟她一样，怀着孕撞破丈夫出轨，还要被指责说出轨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姜明茶当机立断闯了进来、顾母决定在家里给她接生.....周娇想都不敢想。 “好了，都过去了，你也别想了。” 怕她难受，姜明茶赶紧转移话题，把下一期报纸的手稿拿给她看：“你看看，怎么样。” 周娇接过，看着看着，眼里慢慢带了笑，“真好，看到报纸，啥烦恼都没了，明茶我一定要跟你一起把咱们省大学报做大做强！” “哈哈，好！” 月子里要多休息，也没多打扰周娇，看完就回去了。 周娇跟吴明离婚了，也没再回到机械厂宿舍这边来。 有顾母白天帮他们盯着新房子，原本盖三层楼的房子要三个多月的时间，愣是两个多月就盖完了。 屋子的装修也都是当下最时新的款式，外墙就是大气好看的红砖，屋子里则是刷的米黄色调的墙面，腰线以下刷的绿色油漆。 这三个月，两个人又赚了不少钱，想着这次房子起码要住十年打底，自然赶最好的用。 水磨石地板，成套的家具，如果不是两个孩子现在会爬了到处爬，姜明茶都想整一个最流行的玻璃门橱柜！ 窗帘也是做了两层，里层是透光的白棉麻布，外层都是比较厚重遮光的大窗帘。 三层屋子，加上后院跟厨房连在一起的屋子，共八个房间，刨去两个书房和杂物间外，每个房间都布置的这么漂亮。 顾母都不摸！ 感觉自己跟做梦似得！ 有这屋子在，当年他们村地主住的院子都上不得台面了！ 姜明茶完全不知道顾母的想法。 还在跟顾母商量着，把一楼的两个房间给顾母顾父和顾奶奶。 虽然现在顾母和顾父都还没到老年，身子骨也硬朗。 但是他们常年干农活重活，膝盖和腰都有伤，每天爬上爬下也不好，顾奶奶更不用说。 万一什么时候腿或者腰不舒服，又不小心摔了下，那算是完了。 顾母咽了咽唾沫，感觉自己在做梦：“这么漂亮的房间给我住啊，不不不，我住厨房旁边的屋子就行，还暖和。” “妈你说的哪里的话啊，您咋不能住漂亮的房间了，这屋子就是特意给您准备的，阳光这么好，正好透过窗户照到床上，每天床都是软乎的。” 顾母还是不敢相信，僵硬地跟着姜明茶去摸了摸床，真舒服啊。 她刘金凤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 不管顾母怎么说，房间还是都安排好了，还给家里写了封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顾父本就想媳妇欠孙子，一看这信，咬牙拍腿：“盖房子这是大事！我们也要去给他们热闹热闹！” 第242章 乔迁宴 顾父也是行动派。 决定要去省城给他们庆祝庆祝，咳咳，还要看看两个乖孙子，当天就去开了介绍信，还去找了顾奶奶。 问顾奶奶要不要跟他们一块。 顾奶奶当然想啊！ 孩子满月时姜明茶他们就带两个宝宝一起去拍了满月照，还给家里寄了过来。 不看到还好。 看到了，那真是更加欠了！ 做梦都能梦到！ 顾奶奶真的很想去，但是老人家又要面子。 自己一个老太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往省城跑，跑去凑这个热闹，别人知道了不笑话啊。 但是呢，又真的很想去！ 就打算矜持一下，“我去干啥，你们自己去就行，不用管我。” 要是顾母在这，早就看出来顾奶奶的口是心非了。 肯定会立马拍板，直接说：“有啥笑话不笑话的，咱们去看看明茶肆衍还有大宝二宝他们，不是正当的？” 顾奶奶半推半就，拗不过顾母，也就跟着去了。 但是，现在顾母不在，站在顾奶奶跟前的是一根筋的顾父和顾肆裕。 他们俩真是亲父子啊。 一听顾奶奶这么说，也是当机立断：“行吧，那我们去了，您在家里有啥事情就先找邻居。” 顾奶奶：“......” 还真是要儿媳妇和孙媳妇不在，才知道这两个东西有多糟心！ 顾父还特别“贴心”地叮嘱了顾奶奶几句，说的顾奶奶脑袋都快炸了，都快憋不住想抄起拐杖打过去了。 金凤真是不容易啊！ 眼看着顾父他们都要走到门口了。 顾奶奶终于憋不住了，咬咬牙，一幅很不情愿的模样：“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你们父子俩都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火车，半路丢了咋办。” 顾肆裕很天真很坦诚：“奶奶，我们咋会丢了，妈说了，火车上有列车员还有公安呢，碰到啥事情找他们就行。” 顾奶奶：“......”该接话的时候当哑巴，不该接话的时候瞎接话！ 好在顾父在顾母的教育下，那一根筋已经有点点松动了。 看着顾奶奶一幅快被气晕过去的模样，顾父试探说：“也是，妈说得有道理。” “那就一起去吧。” 顾奶奶难得多看了顾父一眼，“嗯，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我就勉为其难一起去吧。” 顾肆裕走出院子了，都还在疑惑：“爸，奶奶这么不想去，你为啥非要逼着奶奶一起去？” 弯着嘴角走进屋子的顾奶奶差点被给摔个狗吃屎！ 这臭小子！ 顾父终于领会到自家婆娘为啥总是想抽顾肆裕了。 脑子也太不灵光了。 “唉......算了，以后你多跟我学学。” 父子俩都嘴笨，也不是很会表达的。 乱七八糟说了半天，顾肆裕终于明白了。 女同志说不要，那就是要！ 女同志说要，那也是要！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要！ 顾肆裕似懂非懂，顾父也觉得自己成长了，恨不得立马飞到媳妇跟前，去炫耀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屋子装好后，每天都在陆陆续续布置一些东西。 还有家里的院子。 之前顾母每天都要照顾两个孩子，看着这么大一块空地没种东西，心痒的不行，但是也没办法没时间去认认真真种。 现在白天大宝二宝都在托儿所，顾母就有时间了。 水果肯定要弄，辣椒经常要吃，肯定也要弄。 还有各种青菜啥的。 搬到省城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结交了一群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朋友。 在乡下他们盖新房子，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人送了点鸡蛋啥的来。 但是到省城后，黄主任知道他们新房子盖好，直接大手笔送了一套桌椅！ 周娇则是送了一套茶壶。 周娇父母还另外送了东西，送了一套桌布。 这种大红格子的桌布，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花样。 原本冷冰冰的屋子，瞬间就有了田园风的感觉。 林主任甚至都送了套床单枕巾过来。 虽然他们是制衣厂，但是林主任作为厂领导，跟床单厂毛巾厂的领导关系也很好。 家里很多床单啥的。 就拿了套新的没用的给他们送过来。 姜明茶他们本来是打算屋子装好了直接搬进来的。 但是这么多朋友同事甚至是同学都送了东西，姜明茶和顾肆衍商量着，干脆跟在乡下一样，整个乔迁宴。 请关系比较近的朋友同事们一起过来吃个饭。 热闹热闹。 顾母也觉得好，大家一拍即合。 顾肆衍通知了几个机械厂跟他关系比较近的同事领导，姜明茶也邀请了制衣厂的同志领导和周娇他们一家。 特别是周娇舅舅。 夫妻两还负责采购。 肉，当然是姜明茶去“买。” 空间里的东西原本是做梦梦到自己会到穷苦地、担心没吃的才囤的。 谁想到了这边之后，确实穷，但是她运气好，顾家不差吃的，她还一来就有了工作，有了由头养活自己。 就是时不时拿点肉啊米面油出来，改善生活。 这次盘点请客吃饭要准备的肉，才发现空间里竟然还有这么多肉！ 朋友们送的东西都不便宜，酒席肯定也不能太寒酸。 直接拿了两大只猪蹄出来，一扇排骨，一只老母鸡。 还有一些五花肉啥的，鱼也拿了一条出来。 黄主任和林主任他们过来，肯定要喝酒，猪头肉也拿了些。 到时候弄点卤菜，给他们下酒。 用顾肆衍的自行车拖回家，顾母看到，下巴都快惊掉了。 “咋买了这么多啊！” “吃啊。” 和顾母一起把东西从车上弄下来，“我们班有个同学家里在肉联厂上班，昨天找他帮忙给我留的，妈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顾母早就知道这些厉害关系了。 连连点头，“你放心吧，妈谁也不说！” 顾肆衍那小子都不说！ 姜明茶弯眼笑了，和顾母一起处理这些肉的时候想啊，“要是爸和肆裕在就好了，还有奶奶，您不在家，他们生活水平肯定直线下降。” 顾母：“那肯定的，你不知道，上次我不是在这住了好几个月才回去吗，一回去，好家伙，两个人都瘦了一圈！我都快不认识他们了！”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就降了下来。 谁不希望一家人团聚呢。 就是现在......唉，团聚太难了。 第243章 这人怎么跟大哥长的这么像啊 另一边，顾奶奶被顾父和顾肆裕扶着走下火车。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人！” 顾父他们都是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见这阵仗。 这车还没停呢，就好多人都在车厢门口等着了。 顾父他们不知道，就跟着大家伙一起站起来去门口排队等着。 结果车门一打开，排啥队啊，大家伙有一拥而上，看都不看直接往下面挤。 顾奶奶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健康的老太太。 结果今天被挤的，差点怀疑人生！ 但是为了维持人设，就算自己头发都乱了，衣服也皱了，也要镇定地把被人踩掉的鞋子给穿好：“我就说吧，这省城跟咱们那不一样。” 顾肆裕气喘虚虚点头：“确实不一样。”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人！ “奶奶，我们怎么去哥嫂子那啊。” 顾奶奶：“......” “信呢，你不是带着在吗，上面有地址，找个干部问一下，人家肯定知道。” “也对啊。” 顾肆裕一脸佩服：“奶奶还是您厉害。” 顾奶奶傲娇看了他一眼，还有点心虚，“不算什么，走吧。” 三人正准备去问路呢，突然，个子最高的顾肆裕看到前面站了一个人，看着好像他大哥！ 正准备叫人，但是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可能。 大哥他们又不知道自己今天过来，怎么可能会来接他。 顾肆衍都准备开口叫他们了，结果顾肆裕那小子看了自己几眼，又收回视线跟顾父笑呵呵说：“爸，你看那个人长的好像大哥。” 顾父眯着眼看了看，点头：“还真有点像。” 省城果然是省城啊。 竟然还有长这么像的人。 如果不是顾肆裕提醒，他都差点认错儿子了。 顾肆衍：“......” 顾奶奶听到这两不靠谱的对话，也抬头看了看，看的格外仔细。 看着看着，那长的格外像她大孙子的人突然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顾肆裕：“哎嘛，隔近了看更像了！” 顾肆衍忍无可忍：“顾肆裕，半年不见，你怎么瞎了。” 顾肆裕一个激灵。 原本还在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己大哥呢，未免也太像了。 现在一听这话这口气，他激动地直接扑了上去要抱顾肆衍：“哥！你怎么来了！” “还能为什么，来接你们。” 顾肆衍后退一步，不想理这傻逼又眼瞎的弟弟。 但是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看到还有顾奶奶一起，放慢步子，“你们一出发队长叔就跟我打电话了。” 本来是想联系姜明茶的。 但是没有制衣厂的电话啊。 而且他们又说明茶现在主要是在学校上课，这在学校上课就不好找了，谁知道啥时候在上课啥时候没在啊。 正好之前顾肆衍给他们留了电话，让队里的人帮忙看着点顾奶奶他们。 如果家里有啥事情，就帮忙给他们打个电话。 机械厂传达室电话转接的飞快。 顾肆衍接到消息，连忙请假来车站， 找工作人员问了今天从他们老家那边开来的火车。 也是巧，他来的时候火车刚到。 都没等很久。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自家亲爹亲弟弟亲奶奶竟然会认不出自己。 还在这里一边看他一边讨论，他和“顾肆衍”长的有多像！ 顾肆衍差点没吐血。 他就知道，爸和顾肆裕这小子没有妈看着，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顾奶奶看到大孙子自然是高兴的。 嘴角刚扬起来，突然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缘由”，皱了皱眉：“你好好上班，来接我们做什么，有我在，还能把你爸他们弄丢了？” 顾肆裕点头：“是啊，奶奶啥都知道，就是刚才差点被别人给挤不见了。” 顾奶奶：“......” 很久没看到这些家人了，虽然顾肆衍对于不着调的家人有点一言难尽，但总体还是高兴的。 “今天不忙，就来接了，明茶今天下午课少，应该已经回家了，我们回去吧。” “哦哦。” 顾父还有点晕乎，但是心里还知道他是来看媳妇和孙子的，“你妈呢，还有大宝二宝他们？” “妈在家里，明天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妈和明茶都在家里准备明天要做的食材，大宝二宝还在托儿所，我把你们送回去了就去接他们。” 顾肆裕：“明天请客吃饭？” 顾奶奶：“啥啊，这么麻烦，直接我们现在就去接他们啊！” 顾父也点头：“是啊，直接去接他们吧。” 托儿所他们都听顾母上次回去说过。 专门有人在那里带孩子，还不要钱，听说可好了。 他们也想去看看呐！ 当然，最主要还是想去看大宝二宝！ 顾肆衍一思索，这边正好有公交车直达机械厂那边，便应道：“好。” 原本坐了一天车都又累又困的三人立马精神了。 平时都嫌弃顾肆衍走路太快，今天则是恨不得推着顾肆衍往前走！ 公交车就在火车站门口。 在公交站牌这等了没多久，去机械厂的车就来了。 现在还是人工售票，顾肆衍掏出零钱，“四个人一起。” “四人八分钱。” “好。” 顾肆衍拿出一毛钱递给售票员，售票员找了他两分钱。 拿着零钱，顾肆衍就带着他们找到为止坐下。 全程顾父他们就跟在顾肆衍后面。 一直到坐下后才感慨：“这城里的车比我们那的车是干净啊！” 站牌都是白色的，车上也很干净，而且大家都穿的整整齐齐的。 车也不像他们那里的那么大的味道。 顾肆衍点头：“其实都差不多。” 没多久，车上就满了，还有人站着、扶着车上的把手，顾父他们又惊呆了。 这车上都没位置坐了咋还上人啊。 啥啥都新奇，啥啥都跟乡下不一样。 来的路上顾父他们还没啥感觉呢，现在被一群城里人围在中间，看着外面陌生的建筑和街道，顾父他们终于开始紧张了！ 他们乡下人，竟然真的来省城了！ 哎嘛！ 有种光宗耀祖的感觉啊！ 第244章 和顾肆衍一模一样 公交车站就在机械厂大门口。 之前听别人说生产机械厂多厉害，他们都没有特别真实的感觉 因为他们见过最大的厂子，就是他们县城的纺织厂。 要是谁在纺织厂上班，那说出去，真是顶顶有面子。 结果到了机械厂门口菜发现，纺织厂就算个小米拉卡！ 他们机械厂的大门都那么气派，门口的传达室窗户都那么大。 好家伙！ 顾奶奶也眯着眼打量机械厂的大门和厂房，内心感慨，变化真大啊。 真气派。 自己当年为了躲避一些事情逃到乡下，就做好了一辈子在乡下过苦日子、 谁知道孩子们竟然靠自己的努力，又回来了。 “托儿所在前面一点。” 知道顾父他们没看过这么大的厂子，顾肆衍都没催他们。 谁知道看了五分钟了，他们还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才没憋住，催了他们一嘴。 顾父他们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好，走走走，去接大宝他们。” 托儿所很近，这个点已经到接孩子的点了，除非有课，姜明茶一般都会在顾肆衍下班的点过来接孩子，两人在托儿所汇合，一起接孩子回去。 今天也是。 和顾母一起收拾到一半，看时间要去接孩子了。 便把手里的活先放在一旁，顾母去做午饭，她则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接崽。 走到托儿所门口，姜明茶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自家男人旁边站着的那三个人，怎么看着这么像奶奶他们？！ “奶奶？爸？” 走近一看，还真是！ 她惊喜地瞪圆眼，直接大步走过去揽住顾奶奶的胳膊：“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顾奶奶被突然冒出来的姜明茶吓了一跳，缓过来后，笑着说：“这不是你们盖新房，你爸他们说想来看看，我怕他们俩不认识路，就送他们过来，也顺便来看看。” 顾奶奶这口是心非的性子呀。 姜明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也没拆穿顾奶奶，而是顺着顾奶奶的话说：“那真是辛苦奶奶了，今天晚上泡个脚了再睡觉，好好休息休息。” “我们进去接大宝他们吧。” 到了教室那，毫不费劲找到大宝和二宝。 以往大宝下午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今天倒是稀奇。 没睡觉，而是撅着个嘴躺在床上，像是被谁惹到了似的。 刚才在外面还能绷得住，一进这教室，看到这么多奶娃娃，顾奶奶那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啊，急忙问：“大宝二宝呢？” “那，趴在中间那两个小家伙，穿灰裤子的是大宝，黑裤子的是二宝。” 自家亲妈在制衣厂兼职，家里各种布料不要太多。 每个月制衣厂都会处理一批那些废布碎布什么的，价格很低，比外面布价便宜多了。 家里两个孩子，姜明茶碰到料子柔软的、颜色好看的、花色也好的，基本都会买回来。 给他们做了不少“兄弟装”，款式一样，颜色不一样。 或是颜色花色一样，但是款色有细微的区别。 两个小家伙都跟妈妈一样皮肤很白。 虽然这么小的娃娃还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他们家孩子，一眼看过去，就是比别家孩子好看！ 正好老师看到他们，拿着签字本走过来，一边把本子递给姜明茶他们签字，一边解释：“今天二宝和另一个小朋友一直哭，吵的大宝没法睡觉，他不高兴呢。” 说来也是觉得好笑在，这么小的孩子，竟然都有起床气了！ 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也没有哭闹，但就是噘着嘴皱着眉的小模样，可爱的不行。 她们这些当老师的还都看了出来，都在笑大宝。 “大宝就爱睡觉，平时在家里，如果他没睡醒，我和他爸爸都不会去刻意叫他。” “小孩子睡觉好，多睡才长身体。” 老师怕姜明茶他们自己自己是在责怪大宝或是什么，连忙解释。 这两个孩子多乖啊。 二宝整天笑眯眯的，还特别捧场，每次自己和另一个同事哄他玩，他都笑的特别开心。 大宝没有弟弟那么捧场，还有点“冷酷”，但肉嘟嘟的脸呀，这样冷着脸，反而特别好玩。 几个同事都特别喜欢他们。 “是吗，你们肯定比我们有经验，平时大宝二宝多拜托您了。” “哪里的话。” 寒暄完，姜明茶和顾肆衍一起去把大宝二宝抱了起来。 一看到爸爸，二宝就笑了。 没有睡好的大宝则是哼哼两声，把脸埋在妈妈怀里，用屁股对着弟弟，像是在跟妈妈告状呢！ 今天弟弟和另一个小朋友太闹腾了，吵的他没有睡好！ 好笑地拍了拍大宝的后背：“好了，今天回去吃完饭就给你们洗澡，早点睡。” 终于抱着孩子出来了，顾奶奶和顾父他们眼睛都快黏在孩子身上了。 “大宝二宝，快看这是谁来了？” 二宝坐在爸爸怀里，疑惑地看着面前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和哥哥的陌生人，眨眨眼，圆溜溜的大眼睛那叫一个亮呀，看的顾奶奶他们心都化了！ 大宝被妈妈调整了个睡姿，懒洋洋窝在妈妈怀里，手还抓着妈妈的衣服呢。 “大宝，快看看，是太奶奶爷爷和叔叔来了。” 大宝困着呢，但是妈妈，他还是给了妈妈面子，意思意思看了太奶奶他们一眼，看完后还仰头看了看妈妈，再把脸埋在妈妈怀里继续睡。 姜明茶：“......”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爱睡觉！ 顾父确实激动地拍手：“大宝跟肆衍小时候一模一样！” 怕姜明茶不信，还特意举了好几个例子。 比如顾肆裕小时候黏哥哥，又好动，非要拉着哥哥陪他一起玩。 顾肆衍被烦的不行，起床后一直臭着个脸、时不时给一个敷衍又礼貌的反应，就跟大宝现在一模一样。 顾肆衍：“......” 顾奶奶笑呵呵：“还真是！”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往家里。 二宝这个自来熟的性格，还没到家呢，就跟顾奶奶他们混熟了，都要顾奶奶抱了！ 同时，顾母正在家里做晚饭。 第245章 一家人整整齐齐 明天要弄酒席，今天就把那些剁下来的边角料收集到一处，打算做个大杂烩。 有猪蹄、排骨，还有两条小鱼。 整点顾母自己带来的辣酱，先大火炒，炒到金黄后加开水，再调味，丢点白菜土豆豆角茄子这些配菜进去。 好吃的不行！ 这锅炖上后，就开始给两个孙子蒸鸡蛋。 鸡蛋蒸上了，顾母掐着时间，走到前面屋子，打算去门口看看。 明茶他们快回来了。 不得不说，顾母时间掐的是真的准。 刚到院子大门口，姜明茶他们就抱着大宝走回来了。 但是跟平常有点不同的是，今天还多出了三个人！ 这这这...... 顾母眼睛越睁越大，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地上了！ “妈！” 顾肆裕看到顾母，激动喊了一声。 顾父也用那种眼神看着顾母。 这婆娘，知道她在省城过的乐不思蜀。 但真看到了，心里还怪酸的！ 做好饭就算了，竟然还在家门口等他们！ 以前在乡下时，他可没有这么待遇。 “妈？！” 顾母不敢置信，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你们咋来了？！” 这话都解释了两遍了，顾奶奶没好气又说了一遍。 顾母愣了好几秒，然后突然哈哈大笑，“哎嘛！咱们家人都齐活了！” “干了一天车累了吧，赶紧进屋歇着，饭都做好了，直接吃！” 米饭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家里有挂面。 大家都不是挑剔的人，顾母直接烧热水又下了一锅面条，淋点汤汁，再就着这一大锅菜，不知道吃的多舒服！ 顾母忙活的时候，姜明茶和顾肆衍则是带顾奶奶他们把东西都放好。 屋子很早就分好了。 之前想着新家还是把床铺整齐了好看些，所以家里啥都是齐全的。 顾父和顾母住一间房，顾奶奶单独一间房。 顾肆裕的房间则是在三楼，一个单人间卧室，里面就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但是在顾肆裕看来，也好的不得了。 “哥，你们还真给我留了一个房间啊！” “嗯。” 顾肆衍问他：“带衣服没，没带穿我的。” “带了带了、” 顾肆裕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屋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我肯定带了衣服啊，就是哥我想问问，美玉和嫂子不是一个专业吗，嫂子今天下午休息，那美玉是不是今天也休息？” 顾父他们来这边主要是为了孙子。 顾肆裕......咳咳，他主要是想看看白美玉。 自从白美玉去上学后，两人就半年没见过面了。 虽然期间通了两封信，但是这写信，哪能跟见面比啊！ 要知道，以前在乡下，他们可是基本天天都能见面的。 而且顾肆裕都听顾母说了，这省城还有电影院啥的，他专门带了钱，想跟白美玉一起像那些大学生一样，看看电影、喝个汽水！ “不清楚，应该是。” “啥叫应该是啊！” 顾肆裕急了。 顾肆衍看了他一眼：“急什么，我怎么知道，等会下去问问你嫂子不就清楚了。” “也是，那我们下去吧！” 这猴急的样。 顾肆衍都没眼看。 楼下，顾奶奶正在仔细打量这屋子呢。 顾奶奶以前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屋子对穷人来说就是一个家，只要可以遮风挡雨住着舒服就好了。 但是有钱人的讲究就多了，屋子的朝向、风水什么，都很重要！ 虽然他们房子是推了重新盖的，但是总体的布局还是参考了以前的房子，屋子四四方方的格局，通透明亮。 每一层楼的层高都比较高。 屋子一进去，就给人一种很大气很舒服的感觉。 顾奶奶点点头。 这屋子不错。 特别是屋子后面还有一口井，有井就有水，水生财啊。 “今天大家都累了，后面还有湖，景色特别好，明天可以一起起走走。、” 还在湖边啊。 顾奶奶更满意了，“这屋子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妈，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 顾父和顾肆裕认同点头，他们也是！ 顾奶奶瞅了她一眼：“行了，面都快煮糊了。” “对对！还有面！” 都是自家人，平时在家里也都干活，他们也不会坐着等顾母把饭菜端上来。 而是都一起去厨房帮着顾母一起端菜端饭，拿碗筷。 厨房也很大，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大饭桌，摆了四张长凳，旁边还能放不少东西。 他们这么多人坐着，旁边还摆了个大宝二宝的摇篮，也不显得拥挤。 “多吃点，家里多的是吃的，不够吃等会再下点菜啥的。” 正好今天没有做炒菜而是做的锅子。 看到顾奶奶他们来了，顾母又赶紧丢了很多配菜进去。 真是满满一大锅。 哪里会不够吃啊。 各自解决完面条和米饭后，顾父他们还一人拿了个姜明茶从食堂买回来的大白馒头就着最后的汤汁给吃的干干净净！ 熟悉地打扫完剩菜剩饭，吃完了还主动收拾，顾母很满意。 和顾奶奶一起站着逗大宝二宝他们，顾母笑眯眯说：“怎么样，妈，不错吧。” 顾奶奶点头：“嗯，不错。” 之前就是听他们在信里说的，具体怎么样，其实没太大的感觉。 今天人来了，亲眼看到他们已经融入了省城的生活，在这边扎根发芽，这种触动，不是信纸上那些白纸黑字可以比拟的。 “那房间呢，明茶知道妈爱晒太阳，特意给妈选的房间呢，窗户都留最大，只要出太阳，都不用把被子啥搬出去，打开窗户就能晒到！” 顾母这点心思，顾奶奶一看就看出来了！ “再好也没乡下屋子好子好，我肯定要回去养老的，要是你和报国以后不想管我就不管，我自己就成！” 顾母现在还没打消让顾奶奶过来养老的心思呢。 不知道为啥，明茶好多次话里都很笃定，顾母他们以后肯定会来省城。 久而久之，顾母也这么觉得了。 自己肯定会来省城的！ 但是乡下还有自己最放心不下的顾奶奶啊！ 要是顾奶奶不来，顾母他们肯定也不会放心来。 所以顾母也一直没有放弃劝顾奶奶来省城的想法。 一家人在这里整整齐齐，多好啊！ 顾奶奶：“行了，打消你的那点心思！” 顾母撇撇嘴，就像明茶说的那样，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定呢！ 反正她有办法治顾奶奶！ 第246章 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明天上午大家就都要家里吃饭了，一大早就要起来收拾，顾父他们坐了一天车也累的不行， 看着大宝二宝都睡着后，大家伙就各自洗漱完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这时候棉絮还是贵，而且不仅是贵，还不好买。 棉花这些物资，那都是限定供应的，姜明茶他们托了不少关系，也就搞到了两床。 姜明茶还从自己空间里拿了两床出来。 但是这样也远远不够。 还是顾母总觉得棉花也没有枯草睡着舒服。 在盖屋子的时候，顾母自己去后面捡了不少枯草回来晒干，铺在床上。 跟在乡下时睡的一样，干净温暖的枯草香，又是熟悉的大白墙，顾奶奶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又好像没有。 但日子过的好，看到了两个重孙子，还那么乖，顾奶奶睡觉的时候，最近都带着笑呢。 一楼另一个房间。 顾父好久没见到媳妇了，那一腔热血，真是没处使。 非要跟顾母亲热。 男人的构造和女人的构造真的不一样。 这男的，上了六十，还能老来得子。 但是女人上了五十，就没啥需求了。 特别是顾母现在满心眼都是自家两个乖孙子，还有明天要早起帮明茶一起做酒席，哪里还有功夫应付自家这老东西啊。 但是顾父有时候又跟顾肆衍一样，格外磨人。 一把年纪了，还...... 算了算了。 谁让自己人好呢。 顾母没好气应付了顾父二十分钟。 等到顾父心满意足睡了，顾母没好气踹了他一脚，真是死鬼！ 不过这夫妻俩上了年纪啊，不管睡觉前再腻歪，睡觉的时候都嫌弃对方。 特别是顾父顾母的呼噜声都震天响，两人睡着睡着，就一人一头了。 同样，睡在楼上的顾肆裕也是一样激动。 他还是第一次来省城呢，觉得哪哪都新奇。 而且看到哥嫂在省城混这么好后，他就有一种感觉和冲动，好像自己也能想办法 在省城扎根！ 除此以外，他还激动的就是明天就能看到美玉了。 快半年没见了，顾肆裕想对象想的紧。 总的来说，一家人都是抱着对第二天和未来的期待入睡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呢，顾肆衍就先起来了。 今天上午要先把比较复杂的菜炖上，他要赶在明茶她们起床前把火给生起来，多烧点热水，弄了还要去买青菜土豆什么的。 烧了一锅水，顾母和姜明茶也起来了。 顺序昨天都商量好了，先把卤菜给弄上。 先卤排骨猪蹄五花肉猪头肉，卤味煮上后，就开始弄早饭了。 上午有的忙活，顾母早饭就干脆也煮了面条，顶饱！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人送鸡蛋来，家里鸡蛋那叫一个多啊。 顾母今天干脆奢侈了一把，一人给煎了个荷包蛋，面里还撒了把青菜。 等其他人起床的时候，面都已经下好了。 顾母招呼着：“妈，面刚好，快来吃。” 顾奶奶昨天睡的很好，心情也很不错。 点点头，“这么早啊，我跟你们一起弄吧。” 别看顾奶奶现在佛系了不怎么做饭了，但是以前顾奶奶可是做饭的好手。 饭菜不仅做的好吃，而且还精致。 “行啊。” 一家人久违地围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大宝二宝还没醒，但是也不放心他们自己在床上睡。 就把他们抱到摇篮里，给他们盖着被子让他们继续睡。 今天周天，大家都在家里，就不准备把他们送去托儿所了。 正好顾父顾奶奶他们都想多跟大宝二宝待会。 饭刚吃完呢，大宝二宝就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剥开眼找妈妈。 姜明茶每天都是把他们喂饱了再把他们送去托儿所。 这两个小家伙都养成习惯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就要吃饭。 “妈妈还在吃饭呢，来，奶奶今天给你们吃好吃的。” 顾母吃饭快，面条早就吃完了。 看到两个宝贝醒了，又去盛了一小碗面条，什么调料都没放，就是在面条起锅前放了一点点盐。 正好面条在锅里泡了一会了，早就变得软烂。 喂到他们嘴边，两个小家伙张开嘴巴，用牙床一抿，惊喜瞪大眼。 嘴里的都还没吃完呢，就开始急巴巴看着碗里的面。 顾奶奶也看的心痒痒，两口扒完自己碗里的面，过来喂这两个小家伙吃面。 两个小宝贝吃到面，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一大早，院子里就是两个小乖乖的笑声。 清脆悦耳，十分有感染力。 就好像在昭示着，他们家未来也会充满欢声笑语一般。 第247章 再要一个? 一早，白美玉也过来帮忙了。 虽然她没对外说过什么，但是在她自己看来，她早把自己当作顾家人了。 准确点说，是她早把自己当做姜明茶的弟妹了咳咳。 知道他们今天肯定忙，白美玉还是把自己肚子填饱了来的。 来了直接帮忙。 最惊喜的就是顾肆裕了，昨天他刚从姜明茶那里打听到白美玉这几天的课程安排，打算趁她没课休息的时候去找她。 今天早上刚起来，吃了一碗久违的顾母做的热乎美味的面，觉得人生真是幸福啊，要是美玉跟他们一起吃早饭，那就更好了。 结果早饭刚吃完，白美玉就真来了！ 好久没见，外加他感觉白美玉又变漂亮了，一向粗线条的他竟然还有些局促和紧张。 跟猴一样窜起来后，又后知后觉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傻笑说：“美玉，你来了啊，吃了没，没吃我去给你做早饭。” “吃了。” 开学后，白美玉同样出众的外形也吸引了不少男同志的目光和追求。 白美玉本来在乡下时，最开始确实是因为姜明茶才跟顾肆裕处对象。 但是后来也为顾肆裕的坦诚、质朴和真挚所打动。 在那些莫名自信、自大的人的衬托下，白美玉越发觉得顾肆裕好。 现在看到顾肆裕蠢蠢的，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站起来做什么，继续做事啊。” “哦哦，好。” 好久没看到对象了，对象还对自己笑这么甜，顾肆裕也莫名其妙跟着傻笑。 白美玉又笑了下，走到姜明茶身边，先跟她对了一下学报那边的进度，姜明茶确认没问题后，再跟他们一起干活。 顾母和顾奶奶他们看到白美玉和顾肆裕的互动，都会心一笑。 本来还担心顾肆裕这小子的感情问题呢。 毕竟顾肆裕年纪也不小了。 这个年纪，同龄人的娃都会掏鸟蛋了，他还傻乎乎等着白美玉。 而且这一等，还不是十天半个月的。 直接是四五年啊。 四五年后，顾肆裕都三十了。 那真是大龄男光棍，十里八荒都要出名：“你们知道吗，那啥公社有个没缺胳膊短腿的男同志三十了还打光棍呢！肯定是有啥问题！” 顾母嘴上没说过，毕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死心眼，只要白美玉不跟他掰，他肯定会一直等。 但是心里着急啊！ 这次顾母来给明茶他们看房子，其实也是想顺便看看白美玉的情况，也跟姜明茶打听打听。 知道白美玉现在的生活学习状况后，顾母这心踏实了一半。 此时看到顾肆裕和白美玉的互动，还有白美玉看自家傻儿子的眼神，这心才真真实实落到了实处！ “美玉你别累着了，干会就休息会。”顾母笑眯眯跟白美玉说。 白美玉弯眼点头：“我知道的。” 今天有两桌客人，除了自家的大桌子外，顾母还去隔壁借了一张桌子。 当然，也不是空手去的。 还带了从自家带的干货。 这些干货在乡下到处都是，在省城可是好东西，顾母又是个特别会社交的人，上次来就跟人家把关系处的不错。 这次来，还专门给他们带了东西。 就借个桌子的事情，别说答应了，人家直接给他们送了上来。 还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才走。 两桌客，菜也必须是双份的。 好在这次装修厨房的时候把那个可以装两个大锅的灶台给保留了下，这次正好能用上。 靠里面的锅一锅接一锅卤东西。 先卤荤的，猪头肉，同时把千张皮丢进去。 这些弄完了，最后开始卤素菜，土豆、藕，还有豆角。 今天制衣厂和机械厂都有领导要过来。 有黄主任在，酒肯定是要喝的。 既然别人送了东西还赏脸来吃乔迁宴，当然得让人家吃个尽兴、喝个尽兴。 卤味最下酒了，所以光是卤味，荤的装了一大盆，素的也是两大盘子。 当然，花生米也不能少。 顾母从家里带来的花生米，卤水花生比肉还好吃。 这边的锅子则是炖排骨。 等排骨炖好后了，就挪一旁的煤炉子上用小火炖。 接着开始烧猪蹄。 猪蹄和黄豆一起烧，格外香。 这些大菜煮好后，就开始做炒菜了。 家常版红烧鱼，再炖个大白菜。 打过霜的大白菜就算直接吃，都甜丝丝的。 随便一炒，再放点大蒜苗一炖，那真是一个鲜甜。 而且这玩意还便宜，顾母直接炖了一大锅，一张桌子上给弄一盆。 除了白菜，还炒了个菠菜。 最后再整了个青菜蛋花汤，丢了一点点粉条进去。 女同志和小孩子就爱吃这个。 现在大部分人请客都是在家里弄，关心亲近一点的，都会提前过来。 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就聊聊天啥的。 除了白美玉外，跟姜明茶关系最好的周娇也来的很早。 但是她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她闺女莹莹。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 刚生下来时同样红红的跟小猴子似的莹莹，这才几个月，就白白嫩嫩的。 而且还跟她妈妈小时候一样，特别软特别乖，见谁都笑眯眯的。 看到熟悉的干妈姜明茶后，更是对着她一个劲呵呵笑。 姜明茶赶忙擦了擦手，笑着把莹莹抱进自己怀里，逗了好一会，对周娇说：“有闺女真好啊，莹莹多乖啊。” 周娇打趣：“不是都给你当干闺女了吗，还不够啊，不够就自己再要一个。” 再要一个？ 小时候吃过太多苦，所以怀孕生产时吃的那点苦，对姜明茶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现在大宝二宝那么乖那么可爱。 崽崽带给她的快乐，早就盖过了那些。 只是...... “我就怕再来两个儿子。” 要是能再生个闺女，她当然愿意啊。 但这事情......又不是她说了算！ 还有顾奶奶和顾母都是一胎两胎都是儿子，姜明茶还真有点担心再来一个甚至俩小子。 周娇一想到这画面，顿时也打了个寒颤。 这四个儿子，确实有点兜不住啊！ 正好顾母过来，两人默契地岔开话题。 不多时，大伙都来了。 今天客人男同志女同志都有，数量也差不多。 想着男客人要喝酒，他们就干脆分了两桌，男同志一桌，女同志一桌。 顾母吆喝一声，菜全部端了上来，男同志那桌上还摆了两瓶酒！ “大家吃好喝好啊，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见谅！” 第248章 离别 菜这么丰盛，分量足，味道甚至比国营饭店的都好。 而且还是在刚收拾好的新家院子里，大家伙都吃的特别高兴。 就是黄主任和林主任他们碰到一块，还有顾肆衍陪着喝，这几人都太能喝了。 两瓶酒竟然不够，姜明茶又赶紧去买了一瓶。 三瓶酒，林主任都喝吐了，顾肆衍和黄主任还面不改色。 直到所有人都散了，黄主任才想摆摆手，冲到厕所吐了个昏天暗地。 出来后扶着墙哈哈大笑：“我就说老林喝不过我吧，一直没机会切磋，今天好了，哈哈” 大家伙：“......”‘这不要命的喝法。 整了半天，原来就是想比过林主任啊！ 黄主任还在傻笑，一看也是喝高了。 黄主任媳妇今天也过来了，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家这口子我就先带回去了，你们慢慢收拾，下次有空再聚啊。” “唉，嫂子，您一个人能行吧，让我弟弟送您回去吧。” 黄主任这样，指不定半路就睡着了。 要是真睡着了，黄主任媳妇一个人咋弄回去。 黄主任媳妇本来想拒绝，但是一想也是。 苦笑说：“可不是，那麻烦了。” “还这么客气呢，肆裕你帮帮忙。” 本来是想要顾肆裕帮忙一起扶回去。 但是顾肆裕一身的劲，觉得扶着麻烦，干脆直接把黄主任背起来，“嫂子，您带路。” 黄主任媳妇惊呆了。 自家男人自己清楚。 这两年厂里效益好了，他各种酒局就没少过，这体格也是一天天看着长。 一百好几十斤呢。 姜明茶这弟弟竟然就这么轻易给背了起来，气都不带喘啊？！ 太强了！ 要不是这小同志现在还是公社的小干事，也有对象，她都想把自家侄女介绍给他了！ 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收拾起来也快。 收拾完，又跟周娇他们聊了会天，就各回各家了。 顾奶奶他们本来想今天就走，但是姜明茶他们留了一下。 给顾奶奶他们买的后天的票。 这两天，就带着顾奶奶他们去到处逛了逛。 还给顾奶奶做了身衣服。 白美玉也跟着一起，当然，小情侣独处也少不了。 不知道他们说了啥，反正回去的时候，顾肆裕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满满。 最不舍的，反而是姜明茶。 特别是顾母也要一起回去，两个孩子都还不知道呢，还在跟奶奶和太奶奶玩。 亲人间的血缘牵绊真的太神奇了。 这才几天，大宝二宝跟顾奶奶还有顾父他们都已经很亲了。 “好了好了，大宝二宝都没哭了，你这个当妈的眼睛还红了，过年不就回来了吗？” 姜明茶吸了吸鼻子，“嗯， 妈，奶奶，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点，肆裕你照顾好大家，到家了就拍个电报。” 顾肆裕用力点头：“嫂子你放心吧。” “嗯。” 顾母又说：“你们在这边也照顾好自己，我们在家里啥都不缺，衣服更不缺，有布有钱多给自己和孩子做衣服，别花我们身上。” 这话姜明茶就当耳旁风了，“过年票买好了就跟家里说 。” 顾奶奶：“......”行吧，孙媳妇看着软乎乎的，其实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爱给他们这些老家伙花钱的想法就是改变不了！ 算了算了。 自己那里也还有不少东西，到时候都是他们的。 很快，火车到了，工作人员催促大家上车。 顾母他们都舍不得大宝二宝，亲了两个小家伙好多下，才依依不舍把孩子给明茶他们。 “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嗯，看你们上车了再走。” 一直到爷爷奶奶太奶奶他们上车，两个小家伙才意识到不对劲。 嘴一瘪，嗷嗷开始哭。 刚找到位置坐下的顾奶奶他们隔着窗户看到两个孙子哭成这样，心都碎了，隔着窗户跟大宝二宝喊话：“不哭啊大宝二宝。” 乖乖。 这哭的。 刚才还能装镇定的顾母和顾奶奶都绷不住了！ 真是，希望孩子们飞的更高更远，但是也是真的舍不得他们。 谁不希望孩子们在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啊。 但是没办法，不能因为他们自己自私的想法耽误孩子们去给自己挣更好的前程啊。 随着火车的发动，顾奶奶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 两个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的，姜明茶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肆衍搂住媳妇肩膀：“过年我一放假我们就回去。” “嗯。” 姜明茶鼻尖酸的不行，“以后每年都要回去。” 不仅过年要回去。 等大环境允许了可以了，他们的经济条件再好点了，也要第一时间把他们接到城里来享福。 离别的伤感是暂时的，他们以后也要更加努力。 ———— 几年后。 念完本科，恰好撞上恢复高考，他们这些推荐上大学的毕业生学历贬值，姜明茶干脆又继续念了一个研究生。 现在研究生马上都要毕业了，她这几天忙的不行。 毕业的事情，工作的事情，还有学报招新换届的事情。 学报那边的招新并不顺利。 这几年，姜明茶白美玉他们将学报办的很好，在整个高校圈都有了一定的名气。 真就像姜明茶当初说的那样，他们的学报对标的是京大学报。 虽然现在他们的学报名气还比不上京大学报，但是除了京大学报，他们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之前跟他们一起干的大三学长刘航也因为这份履历，分了很好的工作，毕业后直接进去了省级的宣传口。 知道姜明茶要毕业了，他也来专门问过姜明茶的想法。 如果她未来想往这方面发展，他可以帮忙推荐。 但是姜明茶拒绝了。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很坚定，那就是干自己没干过的、干自己喜欢干的的事情。 刘航笑着打趣：“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这还没毕业呢，这么多单位就来抢人了。” 省城日报、他们单位、电视台，甚至还有学校，都给她抛来了橄榄枝。 当然，制衣厂也在继续努力，说不定姜明茶真来他们单位了呢！ “两个儿子，想了那么久的女儿也有了，学妹，我有时候还真很羡慕你。” 第249章 漾漾和霖霖 提到女儿，姜明茶眼底的笑意和喜爱就荡漾开了。 周娇的闺女和周娇一样，被周家父母和其他家人们宠的，跟小公主似的。 同时也为了避免她走上周娇的老路，对她好的同时，还时不时带她去乡下住，体验一下人生百态。 莹莹那小姑娘，又有礼貌又乖又爱干净，同时也知道大家的不容易。 太讨人喜欢了。 姜明茶眼馋的不行，就和顾肆衍决定赌一把，连着一个月没做措施。 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姜明茶对那事情也慢慢没了之前的兴致，但是顾肆衍这人竟然十年如一日，可以不做措施，更是像脱了僵的猴子似的。 姜明茶腰都快断了。 某个人还顾名思义，如果真怀了，他又得素大半年，现在先吃够。 姜明茶想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人太理直气壮了。 好在一个半月后发现生理期推迟，去医院一检查，果然怀上了。 月份大了又去检查，好家伙，又是双胎。 夫妻俩都捏了把汗。 两个女儿可以，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可以，但千万别是两个儿子啊！ 给家里写了信。 知道明茶又怀上，顾母他们自然是高兴的，并且也说好，提前两个月过来给她接送孩子，照顾他们，最后再照顾明茶坐月子。 高兴的同时，他们也在偷偷担忧呢。 这要是再来两个男孩，他们家的阳气真是要冲天了！ 顾母和顾奶奶上香的时候都在祷告呢，至少也要来一个闺女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诚则灵。 第二胎还真来了一个闺女！ 虽然有一个儿子，但是龙凤胎好啊，龙凤呈祥，寓意多好！ 顾母还找人算了。 两个海子啥都少，就是五行缺水。 所以在取名字的时候，再没像大宝二宝那样取名，而是都跟水相关。 而且顾肆衍想到这两年过年的时候，家里都是姓顾的，虽然明茶也是他们家里人，并且还是很重要的人，但顾肆衍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在给孩子取名时，很坚定，两个小的都跟姜明茶姓。 姓姜。 顾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连连说好。 作为新世纪人，对于这种孩子跟爸爸姓还是跟妈妈姓，姜明茶一直都觉得没什么必要。 家里不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整什么必须要生儿子，孩子必须要跟谁谁姓。 但是真的当顾肆衍和顾母都说孩子要跟她姓的时候，姜明茶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俗人。 真到了自己身上，她还是很感动。 这种感动一直持续到晚上某个人又想故技重施。 打着给她疏通的名号，又要占便宜。 姜明茶真是感动不了一点半点。 也明白了，男人对自己再好，该狗的时候一点都不影响他狗啊。 最后两个小宝宝的名字都定了，三宝叫姜霖，四宝叫姜漾。 本来还担心有了二胎后，大宝二宝会因为家人注意力的转移而心里不舒服呀或是怎么。 谁知道，对于新的弟弟妹妹，两个崽崽表现出来的喜爱程度，咳咳，或者说是兴趣，完全不亚于姜明茶他们。 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弟弟妹妹。 还要亲眼看到弟弟妹妹后，才肯去学校。 现在那两个小家伙都上小学了，就在机械厂子弟小学上学。 离家特别近，每次回家都要第一时间冲回家看弟弟妹妹，还要带妹妹去和同学们玩。 天知道，三宝和四宝才两岁大！ 哥哥们对弟弟妹妹好，三宝和四宝也很黏哥哥。 有几次大宝二宝去上学，两个小家伙还赶路呢。 不过他们四兄妹感情这么好，姜明茶和顾肆衍也高兴。 咳。 还省事。 以前三宝和四宝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俩下班回来除了收拾家里做饭什么的，还要分出功夫来照看大宝二宝。 现在大宝二宝抢着跟弟弟妹妹玩。 姜明茶他们回来都不用管孩子呢。 又跟刘航聊了几句，姜明茶就跟他道别回家了。 回到家，家里请的阿姨正在做饭。 看到她回来，笑呵呵跟她打招呼：“明茶回来了，今天晚上吃炒鸡。” “好。” 前两年市场突然就开放了。 黄主任升了主管整个技术部和商务部的部长，在他的带领下，制衣厂发展的如日中天，姜明茶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 顾肆衍不用说，参与发动机的升级，成为机械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 两口子的收入都高，他们请阿姨也没有再藏着掖着。 在熟人的介绍下，找了就他们附近的一个退休女同志给他们在家里做做饭，带带孩子。 对方其实不差钱，就是儿女都在外地，孙子孙女也不在旁边。 丈夫走了，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还想孙女孙子，来给姜明茶他们带带孩子做做饭，还能一起吃，还有钱拿，吴阿姨做的特别开心。 “吴阿姨，我先去接大宝二宝。” “行，你去吧，接完回来就能吃饭了。” 走到机械厂子弟小学，还没到呢，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肆衍。 拎着包大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顾主任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姜明茶这些年一直在坚持涂自己做的身体乳，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清香，在她还没拍自己前，顾肆衍就知道她来了。 接过她的包，“嗯，今天事情少，没加班。” 发现顾肆衍的脸色不对劲，姜明茶没问，而是装作不知道，岔开话题，“今天刘航还来问我了，问我打算去哪里工作。” 顾肆衍知道妻子的想法，“随便做你想做的，做的不开心再换。” 还没说几句，小学就放学了。 二宝第一个冲了出来，身上还背着姜明茶给他做的书包。 大宝不情不愿跟在后面。 看到姜明茶，二宝咧嘴笑，“爸爸妈妈！我们去接弟弟妹妹！” “慢点跑。” 刚想把他们身上的书包接过来拿着，结果大宝二宝自己率先把书包背好，人小鬼大说：“爸爸说了，男子汉的事情要自己做，我们自己背书包！” “好好好，自己背书包，走吧，我们去接漾漾和霖霖。” “嗯！” 两个小家伙，姜明茶要牵他们的手，结果这这哥俩也不肯牵，还说他们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能牵手呢！ 结果刚接到三宝和四宝，哥俩就默契十足地一人牵一个。 还煞有其事问：“怎么样啊，今天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哭？” 第250章 顾肆衍疯了吧! 看到妈妈，漾漾本来是想要妈妈抱抱的。 结果还没扑到妈妈怀里呢，就被哥哥截胡了。 小丫头撅了撅嘴，眼巴巴眼着妈妈，想要妈妈抱抱。 还没说出口，大哥就牵住自己的手，问自己今天在托儿所过的怎么样。 三宝四宝所在的托儿所现在已经升级了，最小的班还是跟之前一样，都是一群奶娃娃，三宝四宝现在上的大班就有点类似幼儿园的感觉了。 除了带他们玩外，还要给他们上。 教他们一些最基础的常识性东西，还要教他们跳舞呀唱歌呀。 三宝四宝可喜欢上学了。 一听哥哥问，漾漾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开始奶声奶气跟哥哥分享自己今天在学校的事情。 三宝还时不时补充一句。 大宝二宝在一旁听着，一会皱眉，一会板脸的。 姜明茶和顾肆衍护在他们两边，看的好笑。 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家里有弟弟妹妹的孩子更加会照顾人更成熟。 大宝二宝这才几岁呢，就开始皱眉了！ 无良亲妈憋笑想，这也太早熟了吧！ 一家六口慢腾腾走回家，吴阿姨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土豆炒鸡，鸡肉软烂，土豆软糯入口，几个孩子特别喜欢吃。 还有一个肉沫蒸蛋，炒青菜，红烧肉，和一个青菜汤。 六七岁的男孩子，胃口比一个成年人还大。 三宝四宝差不多也能吃一碗米饭。 虽然加上吴阿姨也就三个大人，但是他们家粮食的消耗速度，那真不是一般的快。 姜明茶空间的米这两年都肉眼可见看着一袋袋变少。 吃饭的时候，大宝他们看电视，姜明茶和顾肆衍继续聊刚才在路上没聊完的话题。 吃完饭，吴阿姨把碗筷收拾完就回家了。 大宝二宝非常自觉开始写作业。 不仅要自己写，还要把弟弟妹妹拉着一起坐在椅子上陪自己写。 姜明茶和顾肆衍站在院子里一边看着孩子，一边聊天。 虽然顾肆衍现在成了车间主任，但是他这两年的忧虑却一点不比之前少。 这些忧虑不是因为自己的职业发展，而是出于对机械厂的职业发展。 去年陆续开始有外资在内地投资办厂。 他们省城这几年发展格外好，在当地各方势力的推动下，自然也成了外资的投资热门地区。 一家食品厂，还有一家汽车厂，也跟本地合作，成立了国内第一家合资车企。 国外的工程师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驻场，引进国外的生产线，车企发展的速度飞快。 除了合资车企外，还有其他民营单位，都发展的如火如荼。 在它们的衬托下，自持是省城最大厂的机械厂这两年却故步自封，没有一点改革的想法。 甚至那些老一派的领导在林主任退休后，都有意无意打压想法比较大胆敢于创新的顾肆衍。 自己被打压，顾肆衍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他看到身边其他单位都在改变，自己呆了这么多年的机械厂却一点一点被时代抛弃，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改变不了环境，也不想让自己迁就环境，那就换个环境。” 姜明茶知道近半年也有其他单位在挖顾肆衍。 只是顾肆衍这人重感情，一直没有下决定。 但是机械厂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再不改革真的来不及了，姜明茶不希望顾肆衍把自己拘泥在这里。 听到妻子的话，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三十大几的男人握住妻子的手，喉结滚动，“明茶，还好有你在。” “我当然在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一家人都支持你。” 顾肆衍盯着妻子看了很久，深吸一口气，点头：“好。” 过了一个星期，顾肆衍做了一个惊掉所有人下巴的事情。 辞掉了机械厂的工作，接受众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担任技术部主任。 大家都觉得顾肆衍疯了。 就算众华是合资企业，有财大气粗的外国佬投资。 但是机械厂多好的单位啊！ 又是领导，说出去又有面子，福利还好，人家现在好多大学生想进去都难，顾肆衍竟然还辞职了！ 就连周娇都来问姜明茶，说国营机械厂一个主任辞职去那蓝眼睛外国人开的企业里了。 “真的，他下周一就要去上班了。” 周娇作为一名媒体人，在嗅觉上比普通人都灵敏很多。 听到这话，发自内心佩服：“你们两口子，真是什么时候都能赶上第一波啊。” 其他人不清楚，都觉得合资企业再好，那肯定也没国营厂子好。 但是周娇清楚的很。 这时候大学生平均毕业月工资才四十呢，众华那边给自己挖过来的人开的工资就已经好几百了。 一定级别的领导还给配车。 虽然人家没有像国营厂子那样给分房子。 但是别人几个月的工资就够买一套房子了啊！ 而且那边有最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 去了那简直不要太好好吗？！ 姜明茶笑着瞋她一眼，“周主编不也是啊，你的大名我都经常听到呢，省城日报的周主编，可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姜明茶你再这样我不跟你说话了！” 周娇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 经济政治方面的嗅觉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嗅到风口，然后快速安排人去采写。 这样的能力，年纪轻轻就成为主编。 虽然有她家庭背景的原因在，但是她本人的能力也是不容置喙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 但是临走前，周娇还是没忍住问姜明茶：“你真不打算来我们单位啊。” “电视台呢？” 这些台前的工作上辈子真的做了太多，姜明茶现在暂时不想做这些了。 笑着摇摇头：“你怎么跟刘航一样，他之前也是这么问我的。” 周娇：“......行吧，那你到底打算去哪里，这都快毕业了，你再不选工作，好单位都没了。” 姜明茶抿了下唇角，问：“如果我说我不打算去单位上班，想自己干呢？” 第251章 又疯了两个! “自己弄？” 周娇作为媒体人，自然知道自从前两年放开后，很多原本没有工作单位的人，都去大着胆子摆摊啊什么的。 看似丢面子，但是他们赚的钱，可比一般工人还多。 但是大家还是都认为，摆摊风吹日晒不稳定，而且摆摊那是下等人才弄的，哪有正正经经上班好，上班多体面啊，还稳定。 周娇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哪里好。 各有各的说法。 但是听到姜明茶说她也要自己搞，她想也没想就说：“你自己弄，那肯定行啊！” “不管你弄什么，我们报纸的广告位绝对给你留着，给你免费打广告！” “哈哈哈，行，你说了我就当真了啊。” “那肯定的！” 两人笑着说了半天，才慢慢说起姜明茶到底想做什么。 她要和黄主任一起创业，弄自己的服装厂。 黄主任是个有眼光有能力、且敢闯敢拼的人。 在某种意义上，他和顾肆衍在工作事业这一块，其实是一种人，也遇到了同样的困境。 虽然现在黄主任的地位在其他人看来，那真是顶顶好。 但是黄主任上面还压着两人，那两人是妥妥的保守派，都不喜欢黄主任的行事风格，甚至联手打压黄主任。 正好姜明茶毕业了，黄主任直接了当跟她说，一起创业。 黄主任有经验有资源，姜明茶有眼光，工作能力和管理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而且在服装这一块，黄主任一直都认为姜明茶比自己看的更远。 现在刚开始可以自己办厂，各方都鼓励，有很多优惠政策，市场也是空白的，很合适。 周娇最开始只是出于对姜明茶的无条件信任。 现在听她说完，周娇都跟着热血起来，“太棒了，你们肯定能成功！” 不仅是热血。 她还有点蠢蠢欲动。 但是之前学报就是姜明茶带着自己，包括她现在的工作，周娇都觉得是因为姜明茶代她弄学报。 从小家庭条件好的人，有时候反而不敢闯。 就比如现在，她其实很心动，但是又有点不敢。 “一起吗？” 姜明茶看出周娇的心动，直截了当对她发出邀请。 黄主任的资源其实是在商业这一块，真要说其他资源，以及各处的便利，还得看周娇。 就比广告这一块。 现在别说电视了，收音机普及率都低。 大家接受信息主要还是通过报纸啥的。 报纸上的广告位很值钱了。 不仅是广告位，还有平日的正向报道、发生负面情况时舆情的把控，这些其他厂还没有发现的战场，在未来可是起到决定生死的作用。 而且媒体之间都是相通的。 不同媒体之间，不同地区的同一媒体之间，都是通的。 还是跟之前邀请她加入学报时一样，直截了当说明白。 周娇不禁笑了，“明茶，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明明很多时候你在处事说话上我爸妈都挑不出来问题，让所有人听了都舒服。” “有时候你又跟小学生一样直白。” 关键是，就是这直白的话，还让她听了心里格外舒服。 姜明茶笑着反问：“你就说这话你听了舒不舒服吧。” 什么的人用什么样的沟通方式。 有的人喜欢听那种圆滑的话，姜明茶自然就会用那些方式来沟通。 而周娇就喜欢直白的，还跟自己关系好，姜明茶当然也不会整那些虚的，有什么说什么。 果不其然，周娇听了这话，笑声都快传到隔壁去了。 “舒服，太舒服了。” 她抹了抹自己笑出来的眼泪水，“行，你列个需求，我先去试试看。” 被姜明茶给传染的，周娇现在行动力也是杠杠的。 还没商量好具体的合作方式呢，她就准备开始干活了。 “不着急。” 姜明茶被她随时准备干活的架势给逗笑了，“有时候跟黄大哥一起聚聚，说一下细节，自己开服装厂比学报复杂太多了，很多东西都要讨论决定。” 办学报又没有什么成本，就算哪里出错失败了，也可以从头再来。 但是开服装厂就不一样了。 黄主任可以说把他的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姜明茶也咋投了不少钱。 必须要谨慎。 “嗯，你说得对，我什么时候有空你都清楚，你看着约时间。” “行。” 周娇现在上班比上学的时候还自由。 早上八点半上班，中午十一点半休息，下午两点上班，五点半就又下班了。 报社真是黄金单位，而且周娇作为省城日报的主编，不管去哪里，当地的领导都要郑重接待她。 以前最让周父周母担心的女儿现在这么有出息，周父周母做梦都能笑醒。 所以在周娇说要跟姜明茶一起搞什么服装厂的时候，两口子也是问都没问就表示赞同。 周娇都惊呆了，“爸妈，你们不是说个体户再好也不如一个有前途的好单位好吗？” 周娇在报社工作，社会的热点她都知道，所以家里吃饭的时候也会讨论这些。 个体户现在是整个社会的热点，他们家都讨论过好几次。 周娇父母都一致认为，上班最好。 “那哪能一样？” 周父不赞成看了她一眼：“个体户是个体户，你们现在是要办厂，那是民营经济民营企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周母对这些不清楚。 但是周母活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摸清楚了一些事情。 比如有的人有能力有眼光还肯努力，但就是在运道上差了一点，所以总是不能成功，就是差那么一截。 有的人能力可能一般，但就是运道好，这些人有时候混的比前一种人还好。 最后还有一种人。 能力有，眼光有，努力，运道还好。 这些人，往往能成为社会金字塔的顶端人物。 他们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吃肉喝汤，也就是那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己女儿当然不是鸡犬，但是自己女儿跟姜明茶在一起混，那肯定没错。 父母支持，舅舅也觉得可以试试。 三个人约了个时间开了个小会，一拍即合。 几天后。 他们省城又传开了：制衣厂的黄主任和省城大学的优秀研究生姜明茶也疯了！ 第252章 孩子不见了 “黄主任疯了吧！他怎么离职了！” 在大家的传统观念里，只要在一个厂，那必定是要干到退休的。 他们一个月拿三四十块钱的普通工人尚且如此，黄主任这种都干到全厂最大的几个领导之一的人，更是。 现在黄主任才四十岁就离职了，在大伙看来，可不就是疯了吗？！ 还有姜明茶，省城大学的研究生啊！ 还是那么优秀的研究生，在校期间创办的学报在整个教育界、纸媒界都很出名 还没毕业呢，就好多单位向她抛来橄榄枝。 她一直拖着没签，大家还以为她是想找个最好的。 谁知道，她竟然跑去干那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个体户！ 就连以前机械厂宿舍的邻居都来打听了。 “小姜啊，你真跟黄部长要一起辞职自己干啊。” 姜明茶笑笑：“是啊，到时候我们衣服上来了，还要麻烦大家多支持支持。” 除了来打探消息，他们还有抱着看笑话的心理。 但是姜明茶表现的这么坦荡......他们反而不知道说啥了！ 不尴不尬笑了下：“好，尽力尽力。” 顾奶奶年纪大了，顾父顾母最近因为顾肆裕辞掉拖拉机手的工作跑去自己开修理铺的事情也搞的很不开心。 姜明茶和顾肆衍十分默契地没跟家里说。 两口子都打算先做出点成绩出来，再跟家里说。 加入新单位，公司很多外国人，顾肆衍除了要学习合资企业的工作模式、熟悉车企业务外，还要恶补外语。 姜明茶更不用说。 自己开厂，找厂子，买设备，招人，做规划，等等这些，都快忙到晕头转向了。 而且她自己还要干设计。 作为一个新进入市场的、没有国营单位背书的的新品牌，第一木仓必须打的漂亮又响亮。 所以这次衣服的设计，姜明茶真是费了很大的心血。 都快把空间里所有的时尚杂志给翻烂了。 好在黄主任和周娇都很靠谱，前期他们规划完，后面的执行工作基本不用她操心。、 等第一批衣服打完版确认没问题终于投产后，姜明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离开厂区的时候直接跟黄主任他们说自己明天晚点来，得好好睡个懒觉。 黄主任这些年吃好喝好，整个人发福了不少。 但是这精气神啊，比二十岁的人都不差。 一看就特别有干劲有冲劲。 “行，你干脆明天在家里休息一天，后天再来都行。” 姜明茶家里四个孩子呢。 而且最近托儿所那边有几个孩子咳嗽的非常厉害，三宝四宝都没去学校了，每天在家里被吴阿姨带着，姜明茶都没空在家里陪孩子。 虽然她没说，但是黄主任知道，姜明茶对孩子是有愧疚的。 在他们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她却选择最艰难的这条路自己创业，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在工作上。 所以在黄主任这么说后，姜明茶一想，干脆决定第二天在家里陪陪三宝四宝。 如果他们想出门玩，还带他们出门玩玩，中午就干脆在外面吃。 虽然她一直觉得吴阿姨的手艺比 这么想着，第二天她直接一觉睡到了九点，也跟吴阿姨说好，今天不用来照顾三宝四宝，给吴阿姨放了半天假。 起床的时候，顾肆衍都已经出门上班了。 知道今天吴阿姨不来，他还出门买了早饭。 个体户放开就是这点好，以前去国营饭店买早饭还有点麻烦，现在他们附近就有卖早餐的摊子。 油炸的鸡冠饺、油条，还有一笼小笼包，以及一壶装在保温壶里的豆浆。 还是热的。 洗漱完，三宝四宝还在下来呢。 姜明茶爬上楼准备叫兄妹俩起床。 虽然家里也给他们准备了各自的房间，但是他们现在年纪小，四宝还有点怕，就让他们兄妹两住一间。 想到自己今天叫他们起床他们会多高兴，推开门的时候，姜明茶脸上都已经挂了笑。 “三宝四宝，还在睡懒觉呢，起床啦~” 笑容在看到空荡荡的床上时瞬间消失，心跳都漏了一拍。 “人呢！” 赶忙把家里各个房间都找了一圈，也没有孩子！ 还去找了吴阿姨。 吴阿姨正在家里收拾，听到三宝四宝不见了，也吓坏了，顾不上收拾，围裙都顾不上取下就跟姜明茶一起出门找孩子！ ———— 同一时间。 姜漾和姜霖分别坐在大哥和二哥的旁边，趴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教室。 “二哥，妈妈会不会找漾漾啊。” 漾漾还记得昨天睡觉前妈妈说今天会陪他们玩呢！ 顾辰旭听到妹妹的话，心虚了一瞬，还有点害怕。 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安慰妹妹：“没事，妈妈工作多忙啊，哪里有时间陪漾漾玩，漾漾今天陪哥哥上学好不好玩？” 平时看到别的同学带弟弟妹妹来玩，他们可羡慕了！ 今天总算吴阿姨不在，兄弟俩大着胆子偷偷趁爸爸妈妈不注意，把弟弟妹妹抱着遛到学校。 他们也有弟弟妹妹！ 还最可爱！ 姜漾用力点头，“好玩！” 小朋友都喜欢跟比自己大一点的哥哥姐姐玩，三宝四宝也是这样。 这不，一下课，班上的同学都围了过来。 “顾辰阳顾辰旭，你们家还真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妹妹啊！” 这年头，很多父母都要上班，又不想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就干脆让大点的孩子带着小的去上学。 自家孩子照顾，那肯定比外人照顾放心。 三宝四宝他们还算大的，有的小孩带的弟弟妹妹还没学会上厕所，课间都要哥哥姐姐帮忙换尿布。 裤子尿湿了，还给他们换备用裤子。 老师们也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家子，真的都太好看了！ 还都是双胞胎！ 本来以为顾辰阳顾辰旭兄弟就很好看了。 没想到他们妹妹更好看！ 小丫头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脸蛋肉肉的，说话的时候两个哥哥们给扎的七扭八歪的羊角辫荡呀荡。 老师都没忍住，下课了走到他们课桌前，逗漾漾：“小朋友，你爸爸妈妈今天有事情吗，怎么让哥哥带你啊。” 有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家里条件好的、家里疼爱的。 顾辰阳他们兄弟就是，别人家孩子衣服都在打补丁洗到发白的时候，他们兄弟俩的衣服就都是崭新的。 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小食啊水果啊啥的来上课。 这个小妹妹也是。 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给她新做的，而不是捡的哥哥们的旧衣服。 以前也没见到她们，肯定是有其他人带。 今天突然带来学校，肯定有啥问题。 漾漾有点怕老师，老师一问，她就说：“是哥哥把我抱来的~” 二宝急忙捂住妹妹的嘴。 心还没放下呢，又突然听到有人说：“顾辰阳你们妈妈来找你们了，看着有啥急事！” 第253章 爸爸妈妈太忙了 姜明茶和吴阿姨找的都差点去报警了。 吴阿姨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姜明茶和顾肆衍都很忙，三宝四宝在家里都是她在带。 大宝二宝就说：“爸爸妈妈这么忙，我们可以帮他们带三宝四宝啊！” 吴阿姨当时还笑呢，“你们这么小年纪就知道要帮爸爸妈妈带弟弟妹妹了呀，大宝二宝真是好哥哥。” 城市里可能这种情况还好。 在乡下，成年人都在田里干活，哥哥姐姐带弟弟妹妹不要太常见。 这几年虽然顾母他们再没怎么来过省城这边。 但是每年过年，姜明茶顾肆衍都会带着孩子们回去过年。 去年热天还专门带孩子们一起回了乡下，几个孩子跟着村里的小朋友一起去摸鱼捉蛐蛐啥的，玩的可开心了。 当时就有好几个小朋友都是带着自己弟弟妹妹。 大宝二宝看来，爸爸妈妈没时间，他们照顾弟弟妹妹不是很正常？ 吴阿姨说完，大宝二宝还偷偷说了一句：“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带过弟弟妹妹上学，我跟他们说我们的弟弟妹妹最可爱，他们都不信！” 要是带了，他们就信了！ 一听吴阿姨这么说，姜明茶又赶紧往学校赶。 全校就这一对双胞胎，父母长相还这么出众，虽然姜明茶来小学这边接大宝二宝的时间并不算多，但是门口的安保人员和老师都认识她。 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看到她这么着急，还特别贴心问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急事，要接大宝二宝回家。 “不是。” 姜明茶慢慢平复呼吸，“老师，顾辰阳和顾辰旭在上课吧，我方便进去找他们吗？” “方便，他们俩平时上课很认真，成绩也都很好。” 老师都是这样，喜欢在家长来的时候跟家长说说孩子平时在学校里的情况。 以前姜明茶还会很认真跟老师探讨。 但是今天，她实在没心情。 牵起唇角附和了几句。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有一个出来上厕所的小胖胖同学认出她，然后冲回教室大喊：“顾辰阳顾辰旭，你们妈妈来了！” 大宝二宝一惊。 还没反应过来呢，刚才还乖乖坐在自己旁边的弟弟妹妹就已经冲了出来。 “妈妈来啦！” 小萝卜头个子不高。 但是天天被哥哥们带着玩，跑的倒挺快，大宝二宝完全没逮住他们，亲眼看着他们飞奔到姜明茶面前，一左一右抱着妈妈的腿：“妈妈，你怎么来了呀，是来接我们的吗？” 刚开始跟哥哥们一起来学校上课，他们两个小家伙还很新奇。 但是班上的同学一下课就都来找他们。 还有同学揪自己的辫子！ 本来今天的辫子就是哥哥辫的，没有吴阿姨和妈妈辫的好，被他们揪来揪去，没一会就松松散散的。 要不是哥哥在，她早就要闹啦！ 现在看到妈妈，还没得姜明茶缓过来呢，小丫头就抱着妈妈的腿往上爬。 要妈妈抱！ 不明所以的老师看到三宝四宝出来，还笑着跟姜明茶说：“顾辰阳和顾辰旭不仅成绩好，还懂事，他们说你们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弟弟妹妹，今天特意带弟弟妹妹来学校呢，真孝顺。” 姜明茶：“......” 心虚追出来的大宝二宝听到老师这话，立马默契十足地要一起把脑袋伸出来。 姜明茶气到不行。 但是对上两个兔崽子害怕心虚求饶的眼神，姜明茶深吸一口气。 知道他们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要面子，特别是在同学面前。 深呼吸，警告地看着他们，皮笑肉不笑：“是啊，他们一直很懂事，今天晚上放学回家，我和他们爸爸要好好奖励他们。” 大宝二宝一哆嗦。 妈妈一般不发火，发起火来不一般啊！ 怎么办。 他们要不要逃到叔叔家去？ 与此同时，三宝四宝听到姜明茶说要奖励哥哥们，还抱着妈妈兴奋说：“什么奖励啊？” 姜明茶冷笑：“晚上就知道了。” 大宝二宝对视一眼，缩着脑袋走到姜明茶面前，小声说：“妈妈，对不起......” 姜明茶：“对不起什么？” 妈妈的声音好像很平静，但是他们俩更害怕了！ “我们不应该不跟妈妈说，就把弟弟妹妹带到学校来。” 本来只有害怕和心虚，走近了发现以往一向都打扮一丝不苟的妈妈今天脚上还穿着拖鞋，头发也很凌乱，脸色也好差。 眼睛一红，立马哭了，“妈妈对不起，不该让妈妈担心害怕。” 三宝四宝抱着妈妈的腿，突然看到哥哥们哭了，吓了一跳，“哥哥怎么哭啦？” 原本在一旁还准备继续跟姜明茶夸大宝二宝懂事、三宝四宝可爱的老师也意会了。 合着，是顾辰阳顾辰旭两个小家伙偷偷把弟弟妹妹带来学校的啊。 两个孩子平时都很懂事，也很坚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俩哭，老师心里也不忍。 还倒帮着他们说好话。 姜明茶吸了吸鼻子：“嗯，回家再说，你们先去上课吧。” “好。” 尽管知道错了，但是大宝二宝回家还是没有避免一顿来自爸爸的竹笋炒肉。 手掌心被打的红红的，大宝二宝都知道自己今天错了，默默哭，倒是三宝四宝在一旁也跟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爸爸坏！爸爸不要打哥哥！” 姜明茶心里也不好受，强把泪意憋回去：“是哥哥们做错事情了，所以才挨打。” 大多数家庭都是父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们家也是。 挨完打，姜明茶给他们上药，“疼吧，疼了就长记性了，以后千万别这样了。” 大宝二宝本来都快缓过神来了，现在听到妈妈轻声细语跟他们说话，两个小家伙直接憋不住了。 嘴巴一瘪，哑声说：“嗯，我们错了。” 服软了，姜明茶就开始套话。 怎么突然想到把弟弟妹妹带去学校。 “爸爸妈妈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我们玩，弟弟妹妹在家里待着也不好玩啊，吴阿姨也不好玩，还不如跟我们去学校玩。” 姜明茶内心一震。 她完全没想到，会从孩子嘴里听到“爸爸妈妈太忙了没有时间陪我们这种话”，心头顿时五味杂陈。 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54章 就来省城养老 有时候事情发生起来真是一连串一连串的。 还没想好自己这半年和顾肆衍是不是真的过于忙于工作、忽视了孩子，以及未来究竟该如何权衡工作和家庭。 家里又有电话打来了。 顾奶奶摔了一跤，摔出来了大问题，县医院检查完说他们这边都治不好，得去大医院！ 顾母顾父他们一听就慌了，赶忙给顾肆衍单位打电话。 顾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摔一跤真不是开玩笑的，千万拖的不得，得立马来医院！ 这时候，正好顾肆衍所在的单位最近要云一批车去下面低级市，返程的时候直接把顾奶奶他们给带回来。 这样省去了转车的麻烦。 事不宜迟，顾肆衍立马安排好。 第二天顾父顾母就一起把顾奶奶送来了。 姜明茶那天也请了一天假，接到人后就直接让司机帮忙送到省城人民医院。 医院一检查，盆骨骨折，得做手术！ 顾奶奶一听要做手术，立马摆手：“我这把年纪做啥手术，浪费钱！” 前段时间他们那一个人也是摔了一跤，脑出血，做手术抢救。 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欠了不少外债，结果人还是没救回来。 顾奶奶觉得啊，自己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要是能活，那就是赚了。 如果不能活，那也不亏。 总不能因为自己这一跤，把孩子们给拖累了。 “要做！” 姜明茶看到顾奶奶憔悴的模样，闭了闭眼，将泪意憋回去：“大夫，我们做手术，尽快，我先去缴费。” “明茶！” 顾奶奶给急的，盆骨又疼了。 顾肆衍：“奶奶，我最近换工作了，工资翻了几倍，这点手术费不算什么。” 顾奶奶一惊，“啥？换工作了？” 顾父顾母也震惊了，“啥啊！” 顾肆衍直说了，自己去了合资车企，现在是中层领导，工资是原来的好几倍，再升一级，公司就要给他配专车了。 顾母顾父都傻逼了。 顾奶奶虽然见多识广，但一时间还真说不出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坏事，但是合资企业是用的外国佬的技术，那一时半会肯定是领先的，而且这真金白银的工资骗不了人啊。 说好事......老一辈的固有观念顾奶奶也有，这国营厂子这么好的工作，咋就辞职了？ 大伙都纠结着这事情，一时半会，顾奶奶都忘记自己不要做手术了。 等反应过来，手术时间排好了，姜明茶钱交了。 医生领着一堆人过来跟顾奶奶和他们讲手术前的注意事项和手术后要注意的事情。 顾奶奶：“......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有点钱就乱花，你们现在四个孩子呢，不能跟原来一样了，做啥事情都要想想孩子。” “知道。” 怕顾奶奶又开始絮絮叨叨，姜明茶干脆又扔下一个地雷。 “我现在也工作了，跟黄主任和周娇一起办了个服装厂，前几天第一批服装刚上市，卖的还不错。” “啥？！” 顾肆衍换工作就算了。 姜明茶这.......咋就直接当上老板了？！ 这一个雷下来，顾奶奶连唠叨都顾不上了，赶紧拉着姜明茶问清楚。 这工作换来换去，只要人有本事，能找到下家，就没问题。 可是自己开店，不对，是自己开厂，可不是小事情啊！ 姜明茶便简单捡了些不重要的部分说了些。 简单说，就是报喜不报忧。 旁边病床的人听到后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老姐妹，你这孙子孙女又有能力又孝顺，真是羡慕死人哦~” 这话说的。 顾父顾母瞬间挺直了腰板，顾奶奶躺在床上也想挺直。 嘶。 疼死她了！ 下午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他们放学，也都接了过来。 本来下午还犹豫着想回去呢，现在看到四个小家伙，哪里还舍得。 姜明茶和顾肆衍对视一眼，干脆说出他们的计划和想法。 “爸妈，奶奶，这次来了，就别回去了。” 顾奶奶这次摔倒，就是乡下下了一场雨，平时还好，一到下雨天，那泥巴路打滑的要命。 不仅是这些，还有医疗问题。 这次是盆骨骨折，还能撑到跑来省城做手术。 下次是别的病呢？ 顾奶奶顾父顾母他们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在乡下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 来了这，吃饭喝水买菜都要钱！ 那不是给明茶他们增加负担。 知道自己说的没啥作用，姜明茶拍了拍大宝二宝的肩膀。 两个小家伙聪明着呢，立马说：“太奶奶爷爷奶奶，你们就在省城吧，爸爸妈妈工作忙死了，平时都没时间管我们！” 霖霖漾漾是哥哥们的跟屁虫。 哥哥们一说，他们也跟着有样学样，“对！” 顾奶奶一看到自家心肝说爸爸妈妈没时间陪他们，都顾不上别的了，责怪道：“这钱是赚不完的，怎么做也要陪陪孩子们啊。” “我们也想啊，但是工作真的太忙了，而且您也说了，四个孩子呢，我们可不得多赚点钱。” 姜明茶：“所以我才说想要你们就在省城，平时也帮我和肆衍多陪陪孩子们，接送他们上学啊啥的。” 怕顾奶奶他们不同意，又把前段时间大宝二宝把三宝四宝带去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 “再说再说！” 再说就是有谱。 夫妻俩又对视一眼，这事已经成了。 其实把顾奶奶他们接到省城来养老的事情，这两年他们就一直在想。 一是来省城确实有利于他们养老。 二来，他们现在都处于工作的上升期，四个孩子，确实有点顾不过来。 顾肆衍还好，他觉得孩子只要有口吃的有衣服穿着，就能长大。 但是姜明茶见过太多父母忙于工作、孩子们缺爱最后走上不好道路的孩子。 想到自己孩子会成那样，她真的......做梦都会吓醒。 谁知道还没回去跟顾奶奶他们说这件事，顾奶奶就出事来了省城。 第255章 回老家 知道顾奶奶要来动手术，第二天黄主任就来了。 有人好办事，这句话到哪里都没错。 本来顾奶奶做手术还要排队，因为是外地人，乱七八糟要开的手续一大堆。 结果黄主任来了一下，这些问题都没了。 直接安排顾奶奶做手术。 顾奶奶一把年纪了，还真没做过手术，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本来还庆幸可以等一天呢。 结果呢，突然就被告知，马上就要做手术了！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顾奶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啊！ 好在顾奶奶一直以来心态好，也注意身体，还有姜明茶的灵泉滋养，手术非常成功，恢复也非常快。 术后家里四个小家伙还有顾肆裕和白美玉的两个小家伙天天陪着顾奶奶，顾奶奶本来要回去自己养老的非常坚定的心也动摇了...... 好像自己现在并不是孩子们的拖累？ 四个小家伙，不对，是五个小家伙，好像是真的很需要自己啊。 顾奶奶都动摇了，顾父顾母更不用说。 正好现在人口流动也不怎么管了，多的是从乡下来城里做事的人。 顾肆衍姜明茶抽了一个休息日，带着顾母顾父一起回了趟老家，把家里要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过年的时候可能还会回去过年，所以家里的家具啊什么的都找了块破布给蒙着。 到时候回来打扫打扫就能住。 顾奶奶去省城做手术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本来就都在感慨，这孩子们有出息就是能沾光啊。 如果是他们这么摔了一跤、县城都咋治不好，他们肯定就回来了。 在村里找赤脚大夫搞两个偏方，能不能活听天由命。 顾奶奶他们呢，竟然还跑到省城做手术。 这一个手术，得花不少钱啊！ 本来就在羡慕他们有个好儿子好儿媳妇了。 结果现在，竟然又回来说要把顾奶奶顾父顾母他们都接到省城去养老！ 大家瞬间哗然了。 “去省城啊，这么多人，不是说明茶生了四个吗，这能住得下啊？” 顾母：“有啥住不下的，明茶他们在省城盖得房子有三层，好多房间呢，住都住不下！” 三层！ 在他们乡下，一个砖头盖的平房都算格外气派了。 这三层楼，他们想都不敢想啊！ “去省城啥都得花钱啊，你们都去了，孩子们负担多大啊。” 顾母：“嗐，是挺大的，但是明茶他们能赚钱啊，这点钱都不算啥！” 其他人：“......” 实在想不到说啥的了，他们硬憋出一句话：“省城还是没有乡下好吧，我们乡下有山有水的，多舒服。” 顾母神秘一笑：“省城还有湖呢，明茶他们屋子就在湖旁边，以前领导人都在那里的宾馆住过，环境那叫一个好啊，特别适合养老！” 村里人完败！ 时间很紧，他们收拾完东西，姜明茶又去拜访了林书记后就赶到县城开了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就坐火车回家。 他们收拾的风风火火，村里不少人心情都格外复杂。 比如顾父的亲弟弟顾卫国和他媳妇吴秀芳。 他们哪里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被自家踩在脚底的顾父他们，竟然有朝一日能有这样的造化。 去省城啊。 他们连去县城都难于上青天。 想上去套个近乎，但是现在有孙子孙女万事足的顾父已经不是原来的顾父了。 对于一切想上来找他揩点油或是让肆衍明茶帮忙带带的人，都被顾父视为想要给他夹孙子孙女拖后腿的人！ 所以面对顾卫国主动贴上来的示好行为。 顾父真是过很躲瘟神似的生怕自己跑慢了！ 顾卫国吴秀芳：“......” 除了顾卫国和吴秀芳外，另一对心情格外复杂的人就是姜父姜母了。 前两年他们还指望着姜明梅可以出来，但是去年监狱里传来消息，姜明梅在监狱里不知道怎么劳改的时候感染上了那种脏病，没及时治，死了。 现在老两口老了一二十岁，拖着姜明梅给宋家生的儿子，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有宋凯文。 宋凯文本来就感染过那脏病，好不容易好了。 宋父宋母又给他找了一个比较远的村子的姑娘，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真心喜欢宋凯文。 两人也好过一段，谁知道没多久宋凯文又本性复发，竟然又开乱搞，又染了一身脏病。 自己得病就算了，他还传染给了他怀孕的媳妇，最后一尸两命。 宋凯文也没好下场，被得知事情真相的女孩父亲直接拿着斧头给砍死了！ 两家都是家破人亡，相比之下，顾家人的幸福真的太刺眼。 可是他们也不敢上去做什么。 不知道为啥，就是感觉他们家很邪门！ 只要跟他们家作对的人，竟然都没落个好下场。 现在都把各自的儿子女儿给赔进去了，真想做什么，他们也不敢。 顾父顾母还有姜明茶顾肆衍就这样在村里人艳羡的眼神中离开。 走的时候，顾父和顾母不断回头看。 这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省城是很好，可是这里才是他们最舍不得的故土。 “爸妈，我们以后每年过年都回来，或者大宝他们放暑假，我们也能回来住一段时间，乡下的热天比省城舒服多了。” 听到这话，顾父顾母扬起笑：“好！” 第256章 大结局 顾母本来就在省城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次来，很快就适应了。 顾父和顾奶奶也不用说，有顾母带着，那真是很快打入大伙内部！ 但是这日子久了，他们都不用干活，孩子们去上学姜明茶顾肆衍去上班的时候，他们在家里还真有点无聊。 姜明茶看到三个老人无聊，就给他们想了个办法。 在家附近前面的路边买了套房子，屋子就在顾肆裕修车铺附近。 然后给顾母他们开了个茶馆！ 同时也卖一点顾母自己做的茶点啊、卤味啊、炒货啥的。 茶馆里提供桌子板凳，还有象棋围棋，只要卖茶，就可以在这里坐着聊天喝茶下棋。 茶点炒货卤味当然是另外付费的。 来的都是附近的老人，跟顾母他们都有共同话题，开了茶馆后，顾父顾母还有顾奶奶精神多了！ 每天还算账啊、计划这茶馆要怎么弄更好啊、能不能搞别的吃食啊。 本来开这个茶馆是为了给顾奶奶他们打发时间用。 谁知道，竟然还赚了不少钱！ 如果说给顾奶奶他们三个人一人每个月开的工资是三十块。 除去其他成本，一个月的盈利竟然还有五六十！ 这不比上班强多了！ 而且自己有了收入、不用啃老本，顾奶奶他们腰杆子都挺直了！ 还时不时给家里添点东西，带大宝他们出去玩。 孩子们有太奶奶和爷爷奶奶的陪伴，就算父母忙一点，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比别的小朋友差什么。 而有顾奶奶他们在家里，姜明茶和顾肆衍可以专心搞事业。 顾肆衍在单位两年升了三级，现在已经成为技术分块的二把手了！ 单位给他配了专车，姜明茶和顾肆衍都抽空去考了驾照。 在其他人有一辆摩托车都觉得不得了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开上了小轿车。 服装厂更不用说，衣服一季卖的比一季好，现在他们惠美已经成了全国都很知名的牌子。 以前的服装厂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品牌。 因为衣服少，说出省城制衣厂或是沪市制衣厂的名号就够响亮了。 他们惠美还是第一个真正的服装品牌，就像名字一样，实惠又美丽，很快在国内打开市场。 女主市场稳定后，继续开拓男装市场。 男装市场他们换了方向，主打比较正式的衣服。 能去百货商店买衣服的男同志，肯定是有一定收入有正式的工作，还比较讲究的人。 所以男装的定价也稍微高点。 刚开始弄到时候，黄主任没有点发虚。 谁知道，男装卖的竟然不比女装差！ 在他们厂子如火如荼一片大好的时候，原本发展很好的省城服装厂终于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天，姜明茶黄主任还有周娇一起去鹏城参加服装博览会。 这里不仅有国内的展商，还有国外的展商，当然，客户也是来自各地的。 如果利用好这次展会，他们的厂子规模就能再进一步扩大。 这时候大部分人英语都不算好，姜明茶有留学经历，一口流利的口语直接让她脱颖而出，甚至主办方都注意到了她。 特意把他们的展位从角落挪到中间位置。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中午他们特意找了家酒楼一起吃海鲜庆祝。 吃完饭继续回到展会，突然，一对长相出众打扮优雅的中年男女怔怔站在姜明茶面前，失魂落魄地看着她，“明明？” 姜明茶一愣，随后跟在那对中年男女身后的人看到姜明茶也惊呼一声，“余扇，她跟你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姜明茶对上那女人含泪的美眸，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是吧？ 知道有事情，黄主任和周娇都默契地没有打扰她，也让她不用担心展位，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聊过后才知道，面前的中年夫妻是从香江那边来的。 女人叫余扇，男人叫姜怀德。 当年他们本来是省城一所技术学校的老师，结果遇到了事情，被迫大着肚子出逃。 谁知道路过一个县城的时候，余扇早产了。 去县医院生下女儿，两人看到女儿，又觉得是新生，又忍不住痛苦，偏偏女儿在这个时候出生了，不知道要跟他们一起吃多少苦。 好在两个人都是很坚韧的人。 哭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女儿继续逃。 谁知道，一个不注意的功夫，孩子竟然被人偷走了。 余扇当时就差点疯了，要去找孩子，但是他们的出现已经惹人注意了，姜怀德没有办法，只能将余扇强行带走。 时间、地点、长相特征都能对上。 姜明茶沉默了，以前她也很想要自己的父母，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可爱懂事的孩子，也有顾父顾母和顾奶奶他们疼爱自己，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没有太大的触动。 但是余扇和姜怀德激动万分，余扇想握住姜明茶的手，又怕她不愿意。 哽咽道：“还好，还好你现在过的这么好。” 去香江后，姜怀德和余扇就用带去的钱开始生活、创业。 两人都很有商业头脑，现在在香江开了连锁酒楼和公寓，这次来，就是为了考察内陆的市场，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回女儿。 没想到，真的让他们找到了。 黄主任和周娇听了这事，直接惊掉下巴。 之前就知道姜明茶是孤儿，谁知道她的亲生父母竟然是香江那边的大富豪！ 可是转念想想又不觉得奇怪。 姜明茶的长相和能力，一看就不是普通父母能生出来的啊！ 对此姜明茶轻笑了下。 按这么说，那她上辈子的父母也不是普通人了？ 想到自己上辈子临死前都不知道父母是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但是有了父母，总归是好事。 而且这么巧，自己竟然跟原主父亲一个姓。 这些巧合，姜明茶想，可能这就是科学都解释不了的巧合吧。 余扇和姜怀德陪姜明茶一起回了省城，看到年纪轻轻就生了四个孩子，夫妻俩又是高兴又是难受。 如果跟他们一起长大，女儿肯定会比现在好。 但是明茶的婆家和孩子都很好，他们高兴之余又感到愧疚。 顾肆衍和顾奶奶他们也傻眼了。 怎么明茶出去参加个什么劳子展会，还带了对亲生父母回来？ 这亲生父母还是香江人。 完了完了，明茶不会也要去香江吧！ 回来的时候就跟姜明茶聊过，姜明茶更想在内地在省城、在离家人近的地方发展。 姜怀德夫妻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也理解她的选择，并且表示他们本来也是省城人，只是亲人都离开了，这次回来，也是想再回归故土。 有钱人说回归就回归，第二天，就把这边最大的一套房子给买了下来。 对此，尽管是现在自己是老板的姜明茶和是企业高管的顾肆衍，都震惊了、沉默了。 本来还觉得他们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还可以更努力点！ 除了姜明茶外，最开心的就属四个小宝贝了。 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缺失了姜明茶的成长为，余扇他们恨不得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大宝他们。 特别是在知道三宝四宝姓姜后，夫妻俩抱着又是哭了一晚上。 本来还打算慢慢来，现在直接决定赶紧投资内地。 第二天就飞回香江，开始准备搬迁事宜。 余扇和姜怀德都是很好的人，顾奶奶他们同样很大方通透。 没多久，两家人就真的处的跟一家人似的了。 大宝二宝三宝四宝每天都挂在嘴上:“我爷爷奶奶”、“我外公外婆”、“我太奶奶”。 竟然最后，才是“我爸妈！” 对此，姜明茶和顾肆衍沉默了很久，连着好几个周末都没有再去过夫妻俩的二人时光。 而是在家里一起带孩子。 放长假也会一起带他们出去玩。 本来说过年回去过年的，但是家里的冬天实在太冷了，顾奶奶年纪也大了，最后干脆决定一家人去香江过年！ 香江的冬天比内地暖和多了，还挺有意思。 父母找回来的好处是家里更热闹，也有更多人爱自己和孩子们。 但是也有一点点麻烦......那就是一碗水要端平。 端水大师也是个不容易的活啊，去年过年在香江，今年大宝他们放暑假，又决定一家人去乡下避暑！ 顾肆衍正好有年假，姜明茶作为工厂老板之一，也休了十五天。 这次也没有选择飞机或是其他交通工具。 而是跟最初来省城时一样，搭乘火车回去。 一路上，他们车厢热闹的不行，大宝他们也格外激动。 一会黏在爸爸妈妈身边，一会在爷爷奶奶身上，一会又要去找外公外婆。 顾奶奶他们看着火车外的风景感慨：“上次来的时候，外面好像都没这么好看。” 那可不。 那时候是来治病的，哪有功夫去欣赏外面的风景啊。 这次是回去度假的，心情当然好了，风景自然也更美了。 姜父姜母抱着怀里的小孙子和小孙女也笑着说：“祖国的风光一点都不比国外的差。” 顾母一听就挺起腰板：“那可不！”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说说笑笑，原本枯燥难熬的车程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这时候，姜明茶突然说：“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出去旅游一次吧，去看看黄河，去看看山川，看看祖国各个地方。” 顾奶奶眯起眼，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多美好啊。 以前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大宅子里、在山村里被困了一辈子，老了竟然还能去看遍山河万里。 大宝二宝他们激动拍手：“好啊好啊！” 姜父姜母也笑着说：“当然好，除了国内，也可以去国外走走。” 顾肆衍握住姜明茶的手，轻声说：“不急，我们还有很多年，可以去很多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 是啊，这半年，姜明茶终于迈过了三十大关。 有迷茫，也有恐慌。 但是现在听到顾肆衍的话，她扬起笑。 是的，她才三十呢，三十岁的她，有相爱相伴相依的爱人，有疼爱自己的亲人，还有可爱懂事的儿女。 三十岁算什么，她还有很多年。 漾漾玩累了，爬到妈妈怀里，“妈妈，困，漾漾要睡觉。” 把女孩抱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让她睡的很踏实，姜明茶亲了亲女儿的脸蛋，看向窗外的风景。 有家人在，一切都值得期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