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为妻》 第1章 毒点1、2、3章 「我有话说」ps:毒点标记:吻,其二;炮灰喜欢姐姐(同父异母)其三;女主心善对弟弟是15年亲情。没有喜欢他!不相信,(前提你们接受毒点)就直接跳到33章看结果。 女主回门做出的一些举动,一是把弟弟当亲人。二;她有个母亲被威胁,云月也在左府受到胁迫,她只能做到仁至义尽。为云月,她差点失心疯,不顾险阻。就麻烦,不要揪着一个点,就各种吐槽。 本文双女主文!没有骨科!要有人认为三观炸裂也ok!不要文都没看就评价,女主随便怎样怎样。谢谢! …………………… 左府,西院柴房改成的简陋房屋内,左子涵手握布巾,为其母擦拭着脸上细密汗珠。 榻上之人脸色苍白如纸,半个月前,因突生一场大病,直到现在,人还时醒时昏迷。 “涵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榻上之人撑着女儿的手臂艰难坐起身。 左子涵压住母亲说:“娘,您在歇息一会,待会我去厨房忙活就好。” 涵母摇头:“别,你还是待在这好。” 半个月前,她亲眼目睹女儿……和夫人儿子在假山拥吻! 那一刻的震撼,使她差点当场晕厥。 自那事后,她就此大病一场。 饶是请了不少大夫看过,也都说她身体无碍,可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是因为心病所致。 她本是随夫人陪嫁来的贴身侍女,因长相貌美,又在夫人的同意下,做了老爷通房侍女。 在日渐相处中,她对老爷渐渐怀有情愫,更是怀上他的骨肉。 而当初老爷对她,也不全然无情,因着她怀孕,两人一度瞒着夫人,偷偷把孩子给生了下来,只可惜生下的是个女孩儿。 老爷对此失望透顶,随后其夫人也为他产下一子,自那之后,老爷便很少再来看望她们母女。 好在,他终是对她还有些情愫在,便把西院柴房改成偏房,指给她们母女二人。 原本对左母友善的夫人,因着她瞒着她产下一女后,对她不再友善。 更是将府上所有事物都要由她打理收拾,这是对她的处罚。 就连她那不该出世的女儿,等到她6岁时,就开始被差遣服侍伺候小少爷衣食起居。 还要负责清洗她家三口的衣服。 看着母亲不容置疑的态度,左子涵紧握手中布巾低下了头。 她心中揣测,娘是不是察觉了她跟少爷的事情。 半个月前,她被少爷带到后院假山,被他强制索吻,当时她有听到一些细微响动,便朝昏暗的假山掩体后看去。 当时她有见着一抹暗黄衣裙一角,她清楚记得,那日母亲好像就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衣裙。 左母看一眼低垂着脑袋的女儿,心中痛苦叹息。 孽缘!真是孽缘!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她伸手抚摸上左子涵的脑袋,轻叹道:“我的涵儿也已经快十五,也确实到了该挑选夫家的时候,今后就不能在娘身边久待了。” “娘!”左子涵心底一抽,抬头看向面容憔悴,满眼哀伤的母亲。 怎么好端端就说到要给她许配夫家?难道那日真的是娘吗? 看着这张如花美貌的年轻面容,左母心中还是有些欣慰,女儿到底还是比她好看。 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她伸手轻抚女儿面容,轻轻点头说:“涵儿,刚刚情犊初开,莫要怪娘狠心才好。” 左子涵不明白她的话,疑惑的看着母亲不语。 左母却不再多说,起身走向了门口。 …… “老爷。” 正在书房翻看书籍的左贤、抬头看向端茶进来的左母愁眉。 他早已经吩咐下人,左母和左子涵不能随意出入庭院内。 “小梅了?”左贤放下书籍看向门口,书房门却已经被左母关上。 “小梅到厨房给老爷准备糕点去了。” “那你来这作甚?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没事,不许随意出入庭院内吗?”突的看到左母,左贤心里还是有那么些悸动。 左母虽憔悴消瘦不少,但那容颜却依旧吸引着左贤,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正打量左母的左贤,在触及到她的目光后,略显尴尬的避开,背过身挥手说:“你快出去吧!若被下人看到不好。”说时,重新拿起放下的书本开始翻看,但怎么也看不入眼。 左母看着不愿理会自己的左贤,嘴角挂起一抹苦笑:“老爷,我们的女儿子涵她已经长大成人,你是不是该为她许配一个好夫家?” 左贤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给左子涵许配夫家?他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事?”左贤抬头看向她。 “是的,老爷。”左母低头。 两人很好的避开对视而望的尴尬。 “嗯,这件事,我会找夫人商量商量,在做决定,你先退下吧。” 听到说要找夫人在商量决定,左母心底很不痛快。 不过反过来一想,也觉得理所当然。 贱婢的女儿,不也就是下等贱奴吗?当然要找夫人商议嫁人之事。 晚膳时,左贤向夫人提起为左子涵许配夫家之事。 一旁伺候的左子涵和左天翔听闻,各是心里咯噔一下,两人暗里对望一眼。 左夫人皱眉,不快道:“今日你怎突然谈起那贱婢之女的事情?”眼露不善的看向、站在左天翔身后的左子涵一眼。 左子涵始终恭敬的低头伺候,感受到夫人投来的目光,她只当做不知。 “娘!”左天翔不满的喊了一声。 毕竟那是自己心爱之人的母亲,可他又不敢去看身后左子涵的脸色。 “怎么了?”左夫人温和的看向儿子。 左天翔沉吟半晌,才道:“娘打算怎么处理子……左子涵的事情?” 左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再度看向左子涵。 这老爷跟儿子都蛮关心着贱婢之女的事情,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猫腻? 随后她冷冷说:“我会看府上那个家丁缺个妾室,就将左子涵许配给他。”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击进左子涵和左天翔的耳中。 左天翔差点没忍住怒发冲冠,气不过的他,双手握拳扔下碗筷,怒道:“我吃饱了!”说完甩袍离开。 “这怎么回事?”左夫人一脸莫名。 左贤往嘴里送着菜肴,没有理会夫人的话。 左子涵在得知很快要被许配给家丁做妾,她的脸色就一直很不好。 等她忙完手头所有事宜,便着手开始为左天翔准备沐浴的热水。 左天翔一向在房中都备有烈酒,所以,刚从餐桌下来的他,便直接回房猛灌烈酒,直到左子涵备水进房为他沐浴更衣,他都不从停止灌酒的行为。 “天翔,你别这样。”左子涵上前拿走他手中的酒坛放到桌上,打算扶着他到浴桶边沐浴。 自两人萌生情愫开始,虽做过一些亲密的事宜,但都是点到即止。 因为两人身份悬殊,左天翔也不想无名无分,就得了左子涵身体,他想给她一个身份,给她名分。 可是现在,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开始不理智起来。 左子涵是他的!他们早已两情相悦,他不想左子涵将就成为别人的女人,他现在就想要了她,得到她! 左子涵刚扶着左天翔到浴桶边,准备为他宽衣,人就被他猛的压倒在浴桶边缘动弹不得。 接着那肆虐一般的虐夺,让她直觉窒息。 “痛!天翔!”左子涵抗拒的推搡身上肆虐的人。 “撕拉!”衣服破裂,左天翔想要强行得到她。 “不要!”左子涵大惊。 她不是不愿意给他,可不是现在,更不是这般犹如野兽的虐夺。 她的反抗,彻底引发左天翔失去理智的兽性。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的扇在左子涵脸上,随着一耳光的力道,左子涵本就不稳的身体,脚下也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左天翔看着死死揪住自己衣襟,一脸恐慌看着自己,步步后退的左子涵赤红了双眼。 他两步跨到她身前,抓住她的双手咆哮质问:“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要跟我在一起吗?现在你怎么就不愿意了!嗯?还是说,你想把完整的自己,留给你未婚夫!” “你别这样,你喝醉了天翔!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左子涵挣扎着被钳制的手腕。 “我没醉!没醉!”左天翔咆哮。 “唔!”窒息加上浓烈酒味,让左子涵直觉一阵恶心:“不……要!……”她张口咬在他舌尖。 “啊!”左天翔吃痛,猛的推开左子涵,捂着刺痛的舌头,感受弥漫口中的血腥味。 左子涵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及整理破烂不堪的衣服,直奔西院偏房。 这里太可怕,左天翔也太可怕。 “子涵!”被舌尖痛意惊醒理智的左天翔,看着狼狈而逃的左子涵,无力的挫败在地。 “我做了什么?我对子涵做了什么?”看着远去的背影。 左天翔一拳砸在地板上。恨自己的无耻,更恨两人的命运以及老天的不公。 他不想那么做的,可是想到她即将嫁要给别人为妻,那种失去和挫败感,让他那么的想要征服!且得到她!得到她的心,更要她的人! 当左母看到衣衫不整跑回来的女儿,也是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悲痛的上前抱住左子涵,颤声喊道:“涵儿,你……出什么事了?” “娘!”左子涵身子不住的颤抖,埋首在母亲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左母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用自己的脸颊摩擦着女儿如墨的黑发,轻拍着她的背脊。 半晌,左子涵抽噎着出声说:“爹……老爷,他要将我许配给家丁做妾室,可是涵儿不愿就此入嫁。” 听到女儿的话,左母安抚的手停顿了一下,如此结果她早该知道的,只是亲耳听女儿说出口,还是觉得那么残忍。 左贤当真不念及他们的父女情情分吗?如此草率的许配给家丁做妾,左母凄凉苦笑。 良久她才似自语般说:“涵儿这是命,这是我们母女的命。”她闭上眼不再多言。 左子涵一直埋首在她母亲怀里哭泣良久,哭到双眼红肿,她才放开母亲,打水清洗一番,就上榻而眠。 左母看着背身装似睡着的女儿,心底的沉痛,让她不由咳嗽了两声。 也许她的涵儿,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自那晚暴行之后,左子涵对左天翔一直不冷不热,也一直避讳着两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更别说眼神交流,这急得左天翔好些时日睡不踏实。 第2章 阴谋算计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左子涵对左天翔的态度依旧一如往常。 左天翔找到机会就想跟她解释一二,可是左子涵一直找各种理由避开他。 这可把左天翔给愁坏了,好在母亲那日、说要给子涵找家丁许她做妾之事,没有提上日程,才让他稍稍心安。 他哪知,左夫人最近闲来无事,就喜带着丫鬟出门选购上好绸缎,剪裁为自己做几身亮眼衣裳,想在其他夫人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阔绰。 今日迎宾楼,茶坊内。 左夫人正带着自家丫鬟,和几个同样出来闲逛的夫人,一起坐在茶坊雅座,闲谈家常唠嗑那家夫人如何如何。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端起茶盏小酌一口,故作神秘的看向今日围坐一起,嗑着瓜子的夫人们说:“今个,我可给各位夫人带来一个天大好消息!不知几位夫人可愿听?” 此人是京都有名的红牌媒婆,名叫金素素,大伙都叫她金媒婆。 她专门只给官府富商做媒,她这做成的媒事,就没有一个告吹的。 金媒婆一开口说正事,那就是谁家小姐要嫁那家公子,谁家公子要娶那家小姐。 这些个官家富商的公子小姐,在坐的几位夫人,都是知道自家多少斤两,都各自不言,等着金媒婆下文。 金媒婆见她们都提起了兴趣,便接着说:“你们可都知,京都首富上官府吧?” “知道,知道!这上官府祖辈几代都是做着皇家生意,不过这上官老爷,虽纳有几房妾室,就是没有生出个儿子来,且还有两房太太那更是一无所出!” 一位浓妆艳抹的夫人掩嘴笑说,显然是在笑话,上官老爷不顶用生不出儿子来。 左夫人闻言,磕着手中瓜子一番沉吟。 金媒婆不屑的瞟了眼那说话夫人,继续道:“上官老爷确实没有子继父业,可就不能女继父业吗?” 那嘲笑夫人一听,立刻竖起耳朵,可又不敢在多嘴问话。 她家可有三个儿子,就是入赘一个做上门女婿,那也不亏。 何况等到上官老爷子死后,那些个财产不都是他们家的?想想就觉得美哉。 这金媒婆话一出口,打这个主意的,可不止一位夫人,其他在坐的夫人,也都在心里开始敲打如意算盘。 唯有左夫人眉头紧蹙。 她只有一个儿子,却又不想错过这大好机会,可让她一阵苦恼。 看着各府夫人都开始心思九转,金媒婆暗中窃笑,她轻咳一声继续说:“你们不要担心儿子入赘左府,会过的不好,这上官老爷下得聘礼可是不少啊……” …… 从茶馆回到府上的左夫人,一路都在幻想着金媒婆所说的那些聘礼,还有将来上官府沦为左府附属品的美事。 直想到入夜躺下,她还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原本熟睡过去的左贤,禁不住夫人再三翻滚,被她吵醒。 “夫人,夜都已深,你怎么还不入睡?”左贤打着哈欠看向她。 左夫人转过身和他对视说起今日茶馆,金媒婆所说入赘一事。 左贤听说要让儿子入赘上官府,他当即从榻上坐坐,连连摆手:“荒唐!我左府本就一脉单传,何为要让自家儿子上门做上官府的女婿?这岂不是要让别人贻笑大方?不成!不成!” 他知道自家夫人爱财,没想到为了钱财,连他左家香火都要断掉。 他可以答应她不纳妾,不过左夫人还是有考虑到他。 之后为他找过几房通房丫鬟,不过,每次行房,她都有所准备,避免错误的事情再次发生。 左夫人就知自家老爷会是这般态度,故此回府之后,他怎么追问都没有吭声说明。 左夫人想起上官府给得聘礼,那黄灿灿的金子,金丝翡翠的镯子,上等的绸缎。 这……这是她无法抗拒的,还有……还有,往后上官府的全部家产!这些可都是她梦寐以求的财富。 “老爷!我们不一定非要让翔儿入赘上官府!”左夫人激动的从榻上坐起。 她想到一条妙计,这越想越觉得可成!故此有些喜不自胜。 左贤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怒吼道:“那我们左家香火了?你让我死后,怎么面对那些列祖列宗?!” 左夫人脸色阴沉一笑:“花木兰尚可替父从军,为何就不能让人替弟入赘?” “你!……”左贤很快想到左夫人的想法:“荒谬!你是要涵……左子涵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 “这样不好吗?”左夫人笑的依旧阴沉。 左贤双手紧握,眉头紧紧皱着。 “若是被发觉可是死罪!上官府跟皇家尚有生意来往,还有子嗣!上官家的子嗣如何延续?” 左夫人轻笑一声道:“不是有翔儿吗?” “你……!” 左夫人见左贤有些动容,接着诱导说:“老爷你想想,只要我们左府入赘上官府,往后飞鸿腾达的日子,那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你不向往吗?若是翔儿得到上官府一点扶持,当个地府官员不成问题吧?你难道不想让左家光宗耀祖吗?” 原本抗拒觉得荒谬的左贤,开始犹豫不决:“容我考虑考虑!” “已经没时间考虑了,老爷!若不在上官老爷决定选谁为婿之前,我们就得加快把事情决定下来!不然一切都来不及打点。” 左贤看向自己笑容如花的夫人,木讷的开口:“上官府的子嗣,你想如何……” 左夫人阴沉一笑:“这个老爷不必多虑,到时候自会有办法的。” …… 西院偏房 不从来过的左贤,今日竟是破天荒亲自过来看望左子涵母女。 “莲儿。” 在缝补衣裳的,左母右手一抖。 这声呼喊,除了他…… 左贤面色如常的跨步进房,左母在他进门前,用手胡乱理了理、自己整齐的衣裙和头发。 “老……老爷!”左母腼腆的低下头,心一直都在噗通乱跳。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没想到……只要他的一声呼喊,自己还是会为他沉沦。 “娘,衣服我都……”左子涵擦试着手刚跨步进门,就见自家母亲和左贤相拥而坐。 “涵……涵儿!”左母惊慌的从左贤怀里站起身。 左贤到显得一脸淡然,整了整衣服,面无表情的看向左子涵,眼神逐渐沉寂。 他的耳边兀自响起夫人昨夜的话:“只要左子涵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往后光宗耀祖,万贯家财都是左府的。” “还不叫爹!”左母上前拽了拽傻愣的左子涵。 “不必!”不等左子涵开口,左贤便道:“你随我到前院一趟,我找了位画工,整好也给你画幅画像。”说完就跨步离开。 左子涵抿唇,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左母看着出去的父女俩,心中老怀欣慰。 他终于肯认涵儿了吗?还特意为她准备画工,素画她的画像。 前院,左贤一声令下,叫丫鬟带着左子涵先行梳洗一番。 又命丫鬟拿来一身、左夫人新裁剪给儿子的红衣长衫、给左子涵换上,后给她梳了个男式发髻,手持画扇,俨然一副翩翩俊公子模样。 等左子涵被人强迫换上男装,推搡来到客厅时,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好一个偏偏俊俏玉公子!当真是公子世无双。 左贤看后那是相当满意,就连嫌弃左子涵的左夫人,也都从内心赞许一番。 这贱奴却也生了副好皮囊。 左天翔看着女扮男装的左子涵,心里莫名一阵悸动。 好美的人儿!若他真是男儿身,他也愿断袖豢养。 很快画工把左子涵的塑像描画下来。 “很好!很好!赏!”左贤看着画像十分满意,这简直就是把左子涵整个搬到画纸上。 当真不愧是京都有名的画工,不枉他花五百两重金请来。 “谢谢左老爷赞赏。”画工收下银两,也不忘夸赞一句:“贵府公子却也生的俊美,老夫只不过临摹照搬而已。” 左贤心悦大笑:“哈哈……送陈画师出府!” “陈画师,请!”管家礼貌上前相送。 有了左子涵的画像,左贤立刻交给夫人:“你亲自带人,送去给金媒婆。” 左夫人哪敢迟疑,带着丫鬟亲自过府。 “金媒婆这桩亲事若是成了,自另有重金向谢!” 左夫人掀开丫鬟提着的锦袋,里面豁然是五十定金子,金灿灿的,闪的金媒婆双眼都眯了起来。 金媒婆稳住呼吸,先打开手中画轴,要先看画像在做决定。 当看到左子涵那俊美玉公子的画像后,金媒婆含笑说:“这桩美差,我看是八九不离十。”手里同时接过那一袋金子。 得到金媒婆肯定答复,左夫人临行前,又另赏了金媒婆一座玉观音、算作借她吉言。 …… 上官俯 上官邢看着金媒婆收集到的京都所有未婚公子画像,坐在书案前精心挑选。 有些长的确实俊郎,上官邢看着也算满意,不过听到金媒婆一说,这家公子哥如何如何的小毛病,连忙摆手扔到纸篓。 百来张画像翻看下来,挑选出来勉强满意的只要五位,上官邢也是看的眼睛胀痛,一看桌上怕是还有百来张,顿觉头痛起来。 就在他耐着性子继续挑选时,一张画像引起了他的注目,画中公子手持画扇,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剑眉星目,头梳羽冠,一身红衫尽显文雅气息。 他忙问:“这是哪家公子?” 金媒婆探身一望,忙道:“这位是左府的公子。” “这个不错,细细说说看。”上官邢端详这画像是越看越满意,其他那些公子他就不打算在挑选,命人把其他画像拿下去。 金媒婆得到不少左府好处,自是一番大肆宣传,说着左府公子如何如何好,这越听上官邢越是满意。 “好!好!好!如此郎儿,不可错过,不可错过!金媒婆,你找个黄道吉日,老夫即刻下聘过去。” 金媒婆早做好一手准备,当即道:“三日后,是今年最好的吉日,错过那日,可就要在等上三个月才行。” “哈哈!那就三日后成婚!现在即刻下聘左府!” “好嘞!我先去知会左府一声。”金媒婆得到好处立刻办事。 上官府后院阁楼 上官云月坐在梳妆台前,磨砂着手里已经掉漆的箫,回忆着和那人的点点滴滴。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丫鬟如雪气喘吁吁的跑进门,喘着气说:“小姐,老爷……老爷……” “老爷怎么了?”上官云月嘴角含笑,看着这个鲁莽丫鬟直摇头:“你喘匀气儿,慢些说无妨。” “慢不得!慢不得!”如雪喘匀气说:“老爷把你的婚事订在三天后!好像是什么左府的公子!” “吧嗒!”手中长萧磕着梳妆台,在掉落到地滚入梳妆台下。 上官云月早知道爹在给她寻找良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他……那个人……先生会来吗?”上官云月看着镜中苍白脸色的自己,轻咬薄唇,眼泪止不住滑落。 “小姐!”如雪知道小姐对先生的感情,他们时常在后院树下一个吹箫,一个抚琴,两两相望,满眼都是关不住的柔情。 “我无事如雪,你退下去吧。”该来的终归逃不掉。 上官云月抹干脸颊上的泪痕,弯腰拾起长萧,吹奏起来。 萧声忧转缠绵,上官云月摒弃一切杂念,脑中幻化出那人的身影面容,此一曲后,恐再无缘。 第3章 都是我的妻子 左贤在书房来回走动。 不知道金媒婆事情办的如何?可成了没有? 左夫人也是在自己房中焦急忐忑。 左子涵被禁足,她不允许在去西院偏房,不能在换回女装。 自画像画完,她就成为了左府二公子。 自幼伺候在左天翔身边的左子涵,小时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躲在暗处,偷学私塾先生教书。 那时的左天翔,最不喜读书识字,每每私塾先生交代的功课。 一转眼,他就交给左子涵为他完成。 她犹记当年左天翔手里捉着蛐蛐,看着被他抓到偷学的自己时,问:“你想不想识字绘画?” “想!”那时的她,毫不犹豫的答应。 左天翔咧嘴一笑,说:“那好!我教你读书写字,我的功课、就全部交给你复写如何?” “成交!” “那我们拉勾!” 两个稚嫩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天真笑容,彼此伸出尾指拉钩约定。 被关禁足无事可做的左子涵,偶然回忆起当初的点点滴滴。 回想到小时候他们的天真无邪,再到那日的噩梦,左子涵摇摇头不打算在回忆什么。 她不知道左贤要她女扮男装做作何?她现在只想回西院看看母亲可否安好。 最近入夜,母亲咳嗽的越发厉害,好似病情又严重了稍许,让她很是担忧。 “子涵,你在里面吗?”门外一个身影出现,左天翔好不容易支开看守丫鬟,本以为可以见到左子涵。 在见到房门被锁上后,他懊恼的踢了门槛一脚。 “天……少爷。”左子涵听到他的呼喊,心里还是莫名有些欣喜。 可想到那晚的事情,让她刚刚升起的欣喜之情化作泡影。 如此疏离的称呼,让左天翔内心一阵绞痛:“子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少爷,你还是快走吧,被老爷知道可不好。” “不!我不走!我去找钥匙,我们离开左府,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不会!” 左子涵闻言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动容,看着门外那个身影,她刚想跨出的步伐,在听到一声怒吼后停了下来。 “天翔!你在这做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要带左子涵私奔?娘没有听错吧?”为确认左子涵有安然待在房中。 左夫人隔三差五要来探望一眼,可刚到院内,就听到儿子那么一番话语,可把她气得够呛。 这种事情太过让她震惊,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自己的儿子怎会跟贱婢的女儿……这不可能!她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见到怒目而视的母亲,左天翔一咬牙:“娘,我喜欢子……”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说的出口!你饱读诗书都学了什么?!你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期望吗?!”左夫人怒斥,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 这一切不是她儿子的错,怪只怪里面那个贱婢!一定是她不知礼义廉耻,勾引自己的儿子!一定是! “晚霞,把少爷带回自己的房里!没有我的应允,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原本以为会有一巴掌打下来,而闭着眼等待受罚的左天翔,再度睁开眼看向盛怒中的母亲。 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触怒母亲,只得不舍得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才乖乖跟着晚霞离开。 子涵你等我,我一定会娶你的! 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改变爹娘的看法,让他们接受自己娶子涵的! “哐当!”门锁打开,左夫人怒发冲冠的走进房内,看到左子涵那满脸忧愁惊慌的模样。 是那么的熟悉!那么得神似她母亲,当年,她母亲也是如此模样,苦苦哀求自己留下她! 当年若是自己没有一念之差留下她母亲,这个蛊惑她儿子的贱奴就不会出世!若不是自己生下男婴,如今待在西院柴房的怕是自己吧! 想起当初的过往,左夫人恨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更是怒斥:“贱奴!他不但是你的少爷!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竟然不知廉耻的勾引自己的弟弟!跟你娘简直就是一对下贱狐狸精!” “我娘不是!”左子涵反驳。 侮辱她可以,可她不允许别人侮辱她的母亲。 “你还说!要不是留着你有用!我现在就恨不得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卖到妓院去!”左夫人气愤的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夫人,老爷叫你去前厅,金媒婆过来了。”丫鬟的出现,及时阻止了左夫人准备在动手的举动。 左夫人一改刚刚怒发冲冠的模样,对丫鬟吩咐道:“今天一天内,都不准给她饭和水!” “是!”丫鬟点头答应。 房门再一次紧闭,瘫坐在地的左子涵握紧双拳,强自忍回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从地上站起,坐回圆凳上。 …… “哎呀,金媒婆您来了,快上茶!准备糕点水果!”左夫人一到客厅,那笑容展现的,好似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金媒婆在椅边坐下,直言笑道:“我是来恭喜左家老爷和夫人的,贵公子被上官老爷选中,且十分满意贵府公子,还说即刻就会送上聘礼,大喜之日也订在三日之后。”说时,她问左贤:“贵府上下应该一切事宜都不成问题吧?” 左夫人一听上官府马上就下聘礼过来,她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恨不得把自己一双手给剁掉。 刚刚她出手打了那贱奴,要她现在出来见客怕是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金媒婆何等眼尖,她见左夫人脸色不对,忙问:“左夫人这是不满意?还是觉得太早?亦或是还有其他想法?你尽可现在就提出来,待会我自上上官府,在跟上官老爷说道说道。” 左贤尴笑着,转头看向夫人,使眼色询问:怎么回事? 左夫人忙尴笑道:“不不不,金媒婆您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毕竟养育十多年的儿子,转眼就要做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心里多少有些……有些难过的。” “哦,这倒是,这倒是。”金媒婆连连点头。 也没在做他想,她该到手的都已经到手,只要这桩婚事不告吹就好,她就没什么好说的。 其后,三人又一番不咸不淡的寒暄着。 金媒婆拿到左府好处,又马不停蹄的赶赴上官府,她得亲自带着上官老爷上门下聘礼。 上官府是京都首富,招婿等于娶,那下聘的排场自是不小,一路上都是吹吹打打抬着聘礼上左府。 可把左府上上下下忙的个人仰马翻。 左贤穿戴整齐,老早就在门口恭候迎接。 左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上官老爷子亲自上门提亲,左子涵哪有不出来迎接之理?她愁的在房中转悠,一边拍打着脑门该如何是好? 在痛定思痛的一番思量后,她决定托出自己的儿子来顶替一下左子涵。 好在左子涵跟左天翔长相有几分神似,只要稍作修饰打扮,该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想到此,左夫人忙吩咐侍女:“晚霞,你快去把少爷打扮一番,记得让他穿上红衫拿上画扇,戴上羽冠!切忌一定要跟那日左子涵画像的妆容一致!” “是,夫人。”晚霞不明白夫人为何突然要装扮少爷,但还是转身去准备。 左夫人想来想去不放心,最后自己亲自跑了一趟左天翔的院落。 “翔儿!”果不其然,左天翔完全不配合晚霞。 左天翔冷笑看着进房的左夫人,问:“为何突然要给我如此打扮?我说过不爱红绸!拿着个画扇又像什么?是让我自诩放浪不羁吗?您看儿,像那种自诩不凡的人吗?” 左夫人挥手对晚霞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少爷说。” “是,夫人。”晚霞退出房间,顺带把门带上。 左夫人不理会他的自我诋毁和嘲讽,只道:“你若想左子涵好过,想让娘将她许配给你!你就照娘说的做,不然!娘马上把她卖到青楼,任由她自生自灭!” 左天翔气的浑身哆嗦,却又无言反驳。在左夫人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最终妥协照办。 …… 客厅内,上官邢看着面前站立的女婿,总觉得不如画像来的那么俊美,不过有金媒婆在旁一番说辞,他也就释怀了。 金媒婆身边伺候着晚霞,晚霞在给她倒茶时,悄声在她耳边一番细语,随手又给她塞了个金手镯过去。 金媒婆虽然不满左府突然换人,不过有好处拿,她也就没管其他,这婚事她也不能让它告吹,只好说服上官邢。 左贤看到出来待见的是左天翔时,正跟上官邢谈笑风生的他,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尴笑的端茶掩饰自己的情绪。 暗中怒目疑视一旁的夫人。 难道她真的想把左府唯一香火送到上官府入赘不成?!若是这般,他宁可立马翻脸,都不答应这门亲事! 左夫人看到老爷的目光,知他多虑了,伸手拍拍他的手背,笑道:“老爷,翔儿身体有些不适,就没来见客,你莫不高兴了。” “哦,呵呵,如此,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突听翔儿不适,左贤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明白其中缘由。 见上官邢不解的看着自己,忙给他解释一番自己所谓的“小儿子”感染风寒不便出来待见一说。 上官邢浑不在意他什么“小儿子”的事情,只要他相中的女婿健朗无毛病就好。 左天翔强自挂着笑容应酬着所谓的岳丈大人。 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在岳丈大人面前各项都是优等贤才。 “哈哈哈……”席间上官邢拷问了不少问题,左天翔虽不爱舞文弄墨,到底肚子里还是有着墨水的,都一一答上,这让上官邢非常满意。 很快三日后的婚期定下,两府都要应酬各自的事情,寒暄闲聊半个时辰后,上官邢就起身告辞说:要回府布置婚礼大事。 左贤夫妇和左天翔亲自相送出府。 等上官邢一走,前来左府贺喜的都快踏破门槛。 而他们这些人,也都不知道原来左府上,还有一位隐世未出的小公子。 左贤对大家的统一解释是:幼子自幼不喜热闹喧哗,所以很少有人耳闻所见。 大家也就当做故事听听,这人家都攀上京都首富的高枝大树,他们就是有再多的疑虑,也不敢多嚼舌根。 “娘,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刚回到房间,左天翔就迫不及待的撕扯下自己最讨厌的红绸服饰。 为了左子涵他演了这出戏。 可是三日后成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些抬到府上的聘礼,这是子涵要出嫁? 左夫人见瞒不过儿子,只得说:“那些都是给左子涵入赘上官府下的聘礼。” “子涵要入赘上官府?娘!你和爹是疯了吗?子涵可是女子!她就算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也总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你们可有想过后果!”左天翔觉得这种事情太荒谬,也太可笑。 难怪爹那日叫来画工,让子涵女扮男装。 这事情当真是太可笑!而他刚刚竟然也还傻傻的陪着爹娘一起荒唐。 看着一脸惊诧愤慨的左天翔,左夫人柔声徐徐诱导说:“爹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而已。左子涵能入赘上官府,也总比将来被卖入青楼,或嫁给他人好吧?这只是第一步,之后,左子涵也好,上官云月也罢,她们将来可都是你的妻子。” “都是我的妻子?此话怎讲?”左天翔狐疑的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母亲,不知她的话能信几成。 “相信娘!她们会是你的。”左夫人含笑看着沉吟不语逼视自己的儿子,毫不闪躲的直视他的目光。 忽的抬手抚上他的脸庞,细语:“翔儿,你要记住,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左府,也是为了左子涵。” 左子涵是左天翔的软肋,左夫人很好的拿捏着这个软肋。 她很满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在不久后,很快就会实现。 第4章 卖到青楼接客 刚送走上官邢,左贤回到客厅,转眼就不见了自家夫人。 他忙问一旁收拾的丫鬟:“夫人了?”伸手端起桌上茶盏吟了一口,稳住自己还尚且激动紧张的心情。 左官家在一旁,躬身道:“夫人随少爷回了他的院落,说是有事跟少爷谈。” “嗯”左贤点头,沉吟一会,吩咐管家说:“你去知会府上所有丫鬟家丁一声,让他们紧住自己的嘴,谁若多嘴说漏什么,一律杖毙!” “是,老爷。”左管家面色如常,即刻召集丫鬟家丁,到空旷庭院宣布此事。 上官府的聘礼下达后不久,前来贺喜的人,那是一波接着一波,忙的左贤都顾不上在吩咐什么,只能前去亲自招待一一应酬。 左夫人如愿哄骗好左天翔,她下一个目标就是左子涵。 正趴伏在圆桌上浅眠的左子涵,被突然的开锁声惊醒。 她抬头一看门外,竟意外见到自己母亲,不解问:“娘,你怎么过来了?” 左夫人不是不准她们母女随意进出内院?这会为何会让她母亲前来。 左母不答,只是眼含疼惜的看向左子涵,走近她身边抱住她,说:“涵儿,让你受委屈了。” 看着女儿脸颊那两艳红指印,左母是既痛心又自责。 随后进来的左夫人,神色冷漠的站在她们身后。 她对跟随进来的丫鬟,说:“关上门出去,守在院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夫人。”丫鬟躬身退下。 等碍事的人都离开,左夫人才冷冷看着母女,不屑说:“你们也该叙旧够了吧?不过就是分别半日而已,又不是让你们母女二人生离死别。” 左子涵心中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说,可碍于夫人在旁,她不敢多嘴半句。 “哼!”看着护在左子涵身前的左母,左夫人不屑的一声冷哼。 “贱婢,是要我说了?还是你自己告诉她?” 十多年前左夫人都会叫左母一声莲儿,如今她的称呼只有贱婢两字。 “娘”左子涵看向母亲,柔声问“夫人要你告诉我的是何事?” 左母身子微颤,低垂眉目半晌却没有开口。 那般话语,要她如何开口跟女儿说? “说不出口是吗?那我说!” 左夫人看向左子涵,冷声道:“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女扮男装替你弟弟入赘上官府,第二条,是我叫老爷把你们母女俩卖到青楼接客。我们左府可不养闲人,尤其是你跟你母亲这等贱奴。” “咳咳……”左母听后,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更是止不住的咳嗽。 “娘,你怎么了?”左子涵担忧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圆凳旁坐下:“娘,你坐下休息会。” “不!咳咳……娘……娘没事,没事。” 左母咳的面色涨红,好不容易稳住絮乱的呼吸,她拍拍女儿的手让她放心。 随后,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左夫人跟前。 “娘!”左子涵大惊,忙也跟着跪下想要扶她起来。 左母冲她摇头示意不必,之后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左夫人。一头磕在地恳求道:“夫人,我知道您恨我,怨我,可是涵儿……咳咳……她是女儿身,如何,如何能入赘?” “哈哈!”左夫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使劲磕头的左母,冷笑道:“那好啊!我观你这贱婢所生的女儿,倒也长的花容月貌,指不定卖到青楼,会是个好价钱。你说她开苞那夜,得有多少王孙公子为她一郑千金?你想不想去看?若想,本夫人现在就让老爷准备卖家,让你好好看看!” 听闻此言,磕头如捣蒜的左母浑身一颤,脸色瞬时没了血色。 左子涵也是死咬下唇,面色苍白,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哈哈哈……”看到母女俩如出一辙的模样,左夫人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她道:“你是要女儿完璧入赘,还是要她残花败柳人尽可夫?” 时间好似就此停住,耳边只有左夫人那此起彼伏的笑声,还有左母絮乱气喘咳嗽的声音。 左子涵沉吟良久不语,两个选择,她选择女扮男装入赘。 “夫人,我答应入赘,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左子涵目光坚决的看向、笑的眼泪都出来的左夫人。 “涵儿,不!不要!”左母在心里哭诉,可她却毫无办法出声,只是弯腰不住咳嗽着。 随着她一阵剧烈咳嗽,也带起喉头一股腥甜液体。 为了不让女儿更加担忧,左母不动声色的吞咽回去,也极力克制着自己急促的咳嗽声。 “哦?”左夫人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笑着等左子涵下文。 左子涵继续道:“我娘身患病重,急需大夫,贱奴只求夫人能请大夫医治好她的病。”说时她一头磕在地上。 左夫人止住笑声,盯着左子涵良久,才道:“见你孝心可嘉,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等你入赘了上官府,以后的事情,你可都得遵照我的吩咐行事!” 左子涵没有出声回答,只是一头磕在地上,算作答复。 左母咳嗽到身体蜷缩成一团,好半晌,她才哑着声音说:“涵儿,你做什么要答应,娘的命,已经不重要了!你不该这般委屈自己。” “不,娘。我相信夫人会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左子涵轻轻拍打着母亲后背帮她顺气。 左夫人可不想看到她们母女,一直在着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当即叫来丫鬟,让其带走左母,后对左子涵,道:“三日后,你便要入赘上官府,这期间,你就给我好生待在这里。最好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不然,你娘可就会不好过。你也不想看到你母亲身体抱恙,却还要到青楼笑脸迎客吧?” “贱奴明白!”左子涵咬唇,极力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 “很好。”左夫人这才满意的离开。 三日后的婚期,很快来临。 左府上上下下装灯结彩,喜气洋洋。 前来道喜的街坊四邻,亲朋好友更是坐满院落。 左贤在席间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左夫人也忙着接待自己那些三姑六婆,也是无暇顾及其他不重要的客人。 新房内,左子涵披红挂绣,头戴新郎礼帽,脸上稍稍描画了几笔素妆。 晚霞和两名丫鬟,四更天,便起来给“二少爷”装扮打理。 左天翔宿醉一宿,直到现在怀里还抱着通房丫鬟不醒人事。 吹吹打打的唢呐声,爆竹声,此起彼伏的响彻整条街道,接亲的队伍,很快抵达左府门外。 金媒婆一身喜红,脸上描画淡妆,兴高采烈的扯着嗓门喊:“迎请新郎上马!” 晚霞和两名丫鬟随在左子涵身后,把她送到金媒婆身边。 看到新郎官,金媒婆还稍稍愣神了一会。 这新郎官俊俏的跟多花儿似得,这是男是女?怎么跟那天下聘见到得又不一样?这左府到底在玩什么猫腻? 她心中再是狐疑,可这迎亲队伍都到左府门口,她就是满肚子疑问,也得把新郎官往马背上请。 晚霞见金媒婆看着左子涵皱眉,也迟迟不见她出声,忙过去暗中扯了一把她的衣袖,又塞了一把金豆子给她。 金媒婆好歹是个老手,忙展颜笑说:“这新郎官可真俊俏!把我这老太婆都给迷住了,这上官老爷可真是好眼光,好眼光啊!” 刚刚尴尬的一幕很快缓和,喝喜酒的看到金媒婆半晌不出声,以为有什么变故。 听她这么一开口,满堂大笑,说金媒婆脸皮厚,老牛吃嫩草,思春等等话语。 金媒婆何等脸皮,直接扯起嗓门一喊:“新郎上马!”才不去管那些说笑的。 左子涵在金媒婆的推搡下跨上马背,从出府,她一直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 她在想,也许母亲是重病身体不适,又或许是不忍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吧。 西院偏房 左母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喝一口昨晚放在榻边的水。 “咳咳咳……”看着外头高挂的太阳,吹吹打打唢呐和爆竹声。 她很想起身过去看看,可她的身体却没半点力气,喉咙更是灼烧般的痛。 在她碰到水碗的同时,自己也从榻上摔倒在地,人也就此昏沉过去。 …… 上官府 后院阁楼新房内。 “小姐,你快换上衣服吧,新郎官可马上就要到了!”如雪急得跳脚。 上官云月身着素白里衣、坐在梳妆台前,乌黑如瀑布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怀中抱着那根长萧,双眼紧闭。 凤冠霞帔都还完好的摆在榻上纹丝未动,如雪看着自家小姐从三更起,一直这般坐到五更天,她都急得快哭了。 “我的大小姐!你在不换衣服就真的来不及了!”如雪上前强制拿走她手中长萧。 上官云月双眼无神的看向、被如雪拿走放到桌上的长萧,起身走过去再度拿到怀中。 “要不,你让二妹代替我吧。”突然的一句话,惊得如雪刚拿起凤冠的手一抖。 如雪叹气道:“二小姐早知你会这样说,她今个一早,就跑到前院帮着老爷张罗招待客人去了,你还是自己穿上嫁衣吧。” 上官云月有三个妹妹,其中她跟二妹关系要数最好,因为二妹年龄跟她相差不过三岁,余下的两个妹妹,一个十岁,一个八岁都是三娘所生。 上官邢一共纳有五房妾室,爱妻生下大女儿难产死后,五年内他没有纳妾,只因那时女儿还小。 如今的二房妾室,还是他的通房丫鬟,为人柔和,对上官云月也是十分宠爱。 之后的几房,都是随后在青楼看中的女子,只因怀有他的骨肉,且容貌出众,他便花重金帮她们赎身,在纳回上官府供养着。 上官云月僵持着不肯换上喜服,她身边也只有如雪一个丫鬟伺候着。 如雪知道小姐若犯起倔来,那是九头牛都很难拽回来。 当听到隐约的吹打声,及临近的爆竹声时,这次新郎官怕是真要到了。 “槽了!槽了!这会可真的已经快到门口了!”如雪看着还抱着长萧不放的小姐,真恨不得一掌敲晕她。 “哈哈!姐姐,新郎官马上就……”欢喜雀跃的上官云柳刚跨进门,就见自家姐姐还穿着里衣坐在梳妆台前,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如雪急得额上都是汗,她求助的看向二小姐。 “这……怎么回事?”上官云柳雀跃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柳儿,要不你代替我成婚吧。” 第5章 洞房被调戏 “什……什么?!”上官云柳说话都有些结巴,看到她姐祈求的目光,她慢慢往后退。尴尬笑道:“姐姐,小妹还年幼,我去看看爹忙完没有!如雪,你赶紧给大小姐换好衣服!还杵着作甚?!”说时,一溜烟跑个没影。 如雪捂嘴偷笑,二小姐还是那么俏皮! 看看手中长箫,在看向榻上整齐叠放的凤冠霞帔。 上官云月最终还是选择放下长萧,认命的闭上眼:“换衣服吧。” 只要自己守身如玉,见到先生跟他说明亦或是……不成,不能私奔!不然爹爹定会被自己气死。 随着红盖当头盖下,她终是要成为别人的新婚妻子,那个不曾谋面的夫君。上官云月心中苦笑。 “小姐,小心脚下。”如雪牵引着上官云月出门,金媒婆也刚好赶来接手新娘。 “新娘到!”金媒婆牵着上官云月来到前厅。 司仪也高喊:“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起礼!” 上官邢看到新郎剑眉微皱,怎么着新郎官……跟下聘礼见的不一样?到跟画像上的一般无二。 只是这会看起来,总觉有些怪异,那怪,他一时也道不明白。 “老爷。”二夫人暗中扯扯上官邢的衣袖。 “哦,咳咳……”上官邢收回目光,挥手示意仪式开始。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拜!” 左子涵面色苍白,牵着红袖一端转身,不等新娘弯腰,她已经先行礼站直。 前来道喜的宾客、看在眼里都觉怪哉,上官邢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司仪意会到上官邢眼色,即刻高喊:“起!” 新娘刚弯身,还没拜下就站直。 “二拜高堂!拜!” 一旁的金媒婆看准新郎不等新娘就拜,忙伸手压着上官云月拜下去。 “起!” “夫妻对拜!拜!” 左子涵绷着身体,一点都不想拜下去。 司仪只好伸手把她压拜下去。 上官云月也是被金媒婆全程压拜,两人的头顶紧挨一处。 “起!礼成!” 见到新人被送到新房,司仪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上官邢全程绷着脸,强装欢喜。 几位夫人神态也是各异。 上官云柳盯着左子涵就没眨过眼,心中暗道:姐夫长的真俊美,早知道就答应姐姐,跟他拜堂成亲好了。 三夫人的两个女儿忙着吃东西,不过,都说童言无忌,十岁的上官云清不大不小的说了句:“哇!好漂亮的姐姐。” 三夫人听到,吓得整个身体都绷直了,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四下观望有没有人听到。 二夫人端茶饮了一口,瞄眼看了看上官云清。 上官邢要应酬客人,完全没有听到。 其他客人都忙着吃酒道喜,就是听到也就当做童言无忌。 …… 新房内,金媒婆还没完成最后仪式。 她亲送一对新人入房后,需得在新房榻上,撒上瓜子,花生,桂圆,红枣,寓意早生贵子。 还得把两位新人的衣裙下摆系上,打个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等忙完事宜,金媒婆看着又一对新人在自己的撮合下成婚,那是说不出的成就感。 她把丫鬟用盘托举送到跟前的喜枰,双手交给新郎笑说:“新郎官,你可要好好瞧瞧新娘子,不可猴急。” 左子涵闻言握着喜枰脸上微红,尴尬笑笑点头。 金媒婆见新郎官俏红着脸点头,这才满意的点头拉着丫鬟出门,顺带给她们关上房门。 青天白日,房间通透,可还是象征性的点着一对燃烧的红烛。 左子涵双手一直紧握喜枰,她直到现在都无法释怀,自己真的跟同为女子的上官小姐成婚了。 既可笑,又觉荒唐。但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她已无力诉说心中苦楚。 上官云月也同样揪心胆寒,双手一直紧紧抓着喜服,不知道旁边那人会将自己如何? 如若他强行逼迫,她会掏出放在袖口内的喜剪扎在他心口,大不了两人同归于尽。 时间仿佛静止,房间里寂静的隐约能听到前院喧闹的声音。 而房内,你若细听,会听到两人各自絮乱的呼吸声。 气氛尴尬且沉闷,左子涵抓着喜枰的手心里,早已全是细汗,空气更是沉闷到让她难以呼吸。 她想开口,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说话,这样干坐着,就好似坐在针毯之上,让她极为不适。 上官云月也揪的自己手心全是细汗,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听他的呼吸,好像有些紊乱,心跳声也有些急促。 他是在紧张?还是在兴奋? 半炷香后,左子涵实在是坐不下去。 她起身站起,把手中喜枰直接扔到喜榻上,她要出去透气!太憋闷了,在待下去她得发疯。 她脚下跨步就往门口走。 “啊!~”只听一声惊呼,上官云月被拖拽的身子前倾往地上栽倒。 “啊,小心!”左子涵完全忘记两人衣摆打了同心结这事。 她一走,才感觉到衣摆被拉扯住走不动,这一回头,人家上官小姐直接往地上栽倒。 她来不及多加思考,一声呼喊,伸手扶住那人的腰身。 “嘶!”左子涵脚下不稳,直接被上官云月压倒在地。 “那……那个,你……你没事吧!”上官云月被左子涵很好的护在怀里,听到身\/下之人痛呼。 一点都没犹豫就自己把红盖头掀开,入眼就见一个面红俊美的人儿,正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屁\/股。 “呵!”上官云月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她半个身体还压在人家身上,还浑不自知。 左子涵听到笑声,抬眼就对上、上官云月那娇美的容颜,和那好似星辰般黑亮的眼睛,竟一时忘记自己屁\/股上的痛意,有那么些失神。 没有离开左府前,她觉得世上最美的女子当数她的母亲。 今日见到上官小姐,她平时读书学到的那些、用已描述绝美女子的词句,用在她身上毫不为过且还由胜两分。 不觉间,她倒看得有两分痴迷。 好美的女子,只可惜自己是个女儿身,若是得妻如此又夫复何求?她不由摇头哀叹。 先见左子涵看着自己出神,这会又见他低头哀叹。 上官云月本是恼他轻浮,这会却想知道他为何看着自己低头哀叹。便问:“你怎么又叹气了?是觉得我生的还不够貌美?有辱且配不上你这玉公子的容颜?” “我……咳咳!玉公子一称不敢当!”左子涵尴尬的脸色涨红,满脸羞态的偏过头,完全不敢在直视戏谑笑着的上官云月。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一个俊秀公子,竟做出小女子般的娇羞模样甚觉好笑。 心下也起了作弄她的心思,这般还未完全张开的稚嫩脸庞,年龄只怕跟二妹差不多大吧。 上官云月戏谑的笑着,伸出食指挑起左子涵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笑道:“可是爹爹跟我说,你可是个翩翩玉公子,今日看来也确实如此。” 左子涵被同为女子的上官云月调戏,只觉有点没脸见人,该说她像个登徒子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为何看着我叹气,是我不够美吗?还是你心有所属?” 说到心有所属,两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上官云月也没心思在调戏左子涵,从她身上起来,解开系着的同心结。 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桌上放着那根她从不离手的长萧,她伸手拿起细细摩挲着。 左子涵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低叹:原来你我皆是逼不得已而成婚。 不知她爱上的是个怎样的男子?能得到她如此青睐,那人若知,也该是死而无憾吧。 “二小姐!二小姐!你干嘛?!大小姐她们已经入洞房了,我还是带你回自己的房间吧。”如雪扶着喝的踉踉跄跄,还坚持要找大小姐的上官云柳。 “我今日高兴!我要找姐姐谈……谈谈!你别……别拦着我!”上官云柳推搡开如雪,自己挨着墙壁踉跄走着。 “二小姐!有什么事情,您不能明天谈吗?”如雪上前拽住差点摔倒的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摇头抗议:“不……不不不!明天……明天就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今天……今天就要说!” “姐姐!姐姐……开门!”如雪实在是拉不住喝醉的二小姐,也只能盼望大小姐还没跟姑爷那啥吧。 上官云柳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拍打的房门:“呯呯!”作响。 “二小姐喝这么多酒,你怎么不送她回房休息,往我这送作甚?”上官云月嘴上不满,还是上前打开门,伸手扶住自家二妹。 “姐姐,我没醉……没醉!可清醒着了。”上官云柳趴伏在姐姐怀里,眼睛扫视一圈,看到坐在桌边的左子涵。 “姐姐,我后悔没答应你,不然……不然就是我的了。我好……好羡慕你。”上官云柳挂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语。 声音不大,只有上官云月能听到。 当她得知自己妹妹的心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云柳竟是对他一见钟情吗? “哎!”上官云月轻叹一声,自家妹妹早已挂在她身上睡了过去:“二小姐睡了,先扶她到我榻上休息。” “啊!这不好吧大小姐?”如雪吃惊的看着自家大小姐,转头在看向喝茶的左子涵。 这是她们的新房啊!若是老爷知道二小姐醉酒闹到大小姐这里,明个又要挨罚跪祖宗祠堂。 “没什么不好的。”上官云月转头笑看向左子涵:“我想夫君,你不会介意妹妹在这小睡一会吧?” “咳,咳咳!”一声夫君叫的酥麻,一口茶水呛的左子涵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连连点头又摆手。 “你看!姑爷都说不同意!我还是扶二小姐回房睡吧。” “夫君。”上官云月蹙眉,声音也沉了两分。 “我……咳咳!愿意!愿意!”见到上官云月有两分恼意,虽不知她突然要留妹妹睡着的用意。 左子涵还是赶紧拍着自己胸脯,理顺自己的呼吸同意。 “姑爷!”如雪如遭雷击。 怎么姑爷……姑爷答应了!这不是她跟小姐的新婚之夜吗? “好了如雪,你退下吧。”上官云月难得对如雪发脾气。 “是,小姐。”如雪只能缓步退出房间。 如雪一走,上官云月对左子涵道:“你能帮我一下吗?” 既然妹妹喜欢他,那她就成全妹妹又如何?自己得不到幸福,她希望自己重视的这个妹妹能得到。 爹哪里,她自会去说清楚。相信爹,会原谅她的擅作主张。 左子涵只好起身,帮忙扶着上官云柳到榻边。 上官云月等她接手,悄悄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点着红烛的坐灯。 刚等左子涵弯腰轻放上官云柳躺下时,她抬手用坐灯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唔!”左子涵一声闷哼,想伸手摸后脑勺,可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第6章 宽衣解带 看着趴俯晕倒在榻边的左子涵,上官云月放下手中坐灯,心里满满的罪恶感。 “我早已心有所属,既然你已入赘上官府,做我的夫婿和做柳儿的夫婿都是一样。那就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上官云月自我开解后,她的心底多少宽慰一些。 她上前扶起左子涵,把她和上官云柳一起平放在榻上,既然要让爹爹相信米已成炊,那就做的更真实一些。 上官云月颤抖着双手,心如擂鼓般的跳动。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脱一个陌生男子的衣服,心里虽是害怕和紧张,可还是难掩她脸上羞涩。 腰带解开,再是外衫,里衣,不对!为何……当上官云月扯开左子涵的里衣时,入眼见到那刺眼的裹胸白布!难道…… 上官云月惊愕的伸手,触碰到那裹在白布下,还略显的轮廓。 她竟是女子!惊得她连连后退两步。 “姐夫……”上官云柳含糊的一声叫嚷,不舒服的在榻上挪动身体。 “柳儿!”上官云月吓得面色苍白,赶忙两步奔到榻边坐下,拖拽起左子涵抱在怀里,她现在还不能让二妹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上官云柳却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又睡到了里边。 看着怀里晕厥的左子涵,上官云月经刚才的那一惊一吓,致使心跳加速,脸上更是早已布满细汗。 她稳住如鼓的心跳,重新帮左子涵穿整好衣服,在扶她重新躺回榻上。 看着榻上沉睡的两人,上官云月拿起长箫走到花亭吹奏起来。 老天可真是何其的捉弄她。 一曲毕,上官云月背手而立,仰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摇头苦笑不已。 她上官云月这一辈子注定没有姻缘吗?月老啊月老,都说您是红娘,有缘千里一线牵,可为何唯独没有我的姻缘? 在花亭停驻良久后,上官云月今夜是不打算去新房了,她直接转身去了自己平日常待的书房。 次日清晨 “啊!~”高分贝的惊叫声,惊醒了伏案睡着的上官云月。 一早恭候多时的如雪,在听到二小姐的叫喊声、是从大小姐和姑爷的房中传出时。 “哐!哗啦!”她手中一盆热水全数打翻在地。 “你……你怎么在我榻上?!”上官云柳又惊又怒抱着被子,面色羞红的指着左子涵。 左子涵也如遭雷击,看着惊吓过度的上官云柳,她也着实吓得面无人色:“我……那个……我……你听……” “你滚!禽兽!”那容左子涵解释,上官云柳直接一脚把她踹到榻下。 如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晕厥过去,她没想到二小姐跟姑爷同房了! 左子涵摔倒在地,屁\/股痛不说,后脑勺也痛。 她想起自己昨日是被人敲晕,那个敲晕她的人,还正是上官云月。 “怎么回事?”上官云月昨夜睡的不好,今日起来,人没有精神不说,也显得几分憔悴。 看到妹妹抱着被褥埋头哭泣,左子涵坐在地上揉搓着自己摔痛的屁\/股,如雪整个人完全僵在门口不知所云。 “你为何要如此做?!”见到上官云月,左子涵从地上站起冷冷质问她。 上官云月回目冷瞪她:“那你了?又是为何要欺瞒?你可知……” “你知道了?”左子涵立刻打断她,见上官云月那不屑的眼神,她低头一看自己有些不整的衣裳,顿觉脑中轰鸣。 她已知自己女子身份,那她会不会拆穿自己?左子涵一时竟不知要如何面对上官云月。 “姐姐!”上官云柳哀怨的看向自家姐姐,眼角余光却看向那个杵在原地的左子涵。 “柳儿,她不值得!你们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喝醉了。她……她突然晕厥,我扶不动你俩,只好让你俩躺在一处。”上官云月走到榻前坐下,温柔的告诉她昨夜发生的事情。 “真的吗?”上官云柳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 姐姐说的那句:她不值得。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如雪,还不去打水过来给姑爷洗漱!”上官云月冷声吩咐道。 如雪如梦初醒:“哦哦,是是!奴婢这就去打水,这就去打水。” “慢着!”上官云月看着失魂落魄的如雪喊道:“今日之事,你切记不可张扬出去!或者,你过会到上官管家那里,去领了今年所有月薪回家吧。” “噗通!”如雪转身跪下,颤声道:“小姐,奴……奴婢不会多嘴的!不会多嘴的!” 如雪是个苦命的孩子,只有一个后爹,还对她时常打骂,若是手头没了银两,便会想着法子把她卖个好价钱。 几年前若不是老爷花钱买下她,估计她此刻也已是青楼女子。 “那就收整好好你现在的情绪,做到不惊,不乍,不慌,不乱,不多嘴。” 这是如雪第二次见到大小姐发脾气,她哆嗦着身体忙磕头,道:“是,知……知道了,大小姐。” “姐姐,如雪只不过是惊吓到了,你别这样呵斥她嘛。”上官云柳有些过意不去。 她隐约记得昨晚,是自己硬要过来的,当时如雪还拉拽自己,让她回自己房中来着。 上官云月瞥了一眼妹妹,才冷冷对如雪,道:“你先下去打水来。” “是,大小姐。”如雪拾起掉落在地的木盆速速离开。 “柳儿,你也该回自己的房间了。晴儿那丫头是不是昨夜被你灌醉了?” 晴儿是上官云柳的贴身丫鬟,如果没有被上官云柳有意支开,她基本都是跟在她身后。 “我……”上官云柳涨红着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上官云月拍拍她的脸颊:“好啦,回房吧。晴儿若是问起,你便说在我的书房睡了一晚。” “哦。”上官云柳又不舍得从她姐姐房中离开。 等人都走后,左子涵看着在收拾床榻的上官云月,喊道:“上官姑娘……” 她想跟她解释一下,自己为何会女扮男装入赘之事,只希望她不会在上官老爷面前揭穿自己。 “都已成婚,还如此叫唤,你不觉得生分吗?爹若是知道,你可不会好过,还是说你想被休?”上官云月语气冷淡,且不带丝毫感情。 “我,不是……”左子涵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云月。” 上官云月始终整理着被褥,在左子涵的眼前脱下喜服,掏出里面备好的喜剪,挽起衣袖,在胳膊上用剪刀划出一条伤口。 “云月!你……”当左子涵发觉她的用意,已经来不及阻止,上官云月已经割破自己的手臂。 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滴在榻垫上,绽放开一朵艳红血花。 “为何不让我来?”左子涵忙给她止血包扎。 上官云月不言不语,对左子涵的话置若罔闻。 重新打好热水进来的如雪,见到左子涵正给大小姐包扎手臂的伤口,她紧张的放下水盆,跑到榻前担忧问:“大小姐,你怎突然受伤了?”当低眼看到榻垫上的那抹血迹,她顿时闭紧了嘴巴。 两人在新房一番梳理打扮,早已过了请安时辰。 不过上官邢心情好,坐在厅上悠闲喝着茶。 二夫人坐在他一旁,面带微笑。 其他几房夫人也都一一坐在下方,四夫人和五夫人等的有些不耐烦,这都快巳时了,还不见那对新人过来。 坐不住归坐不住,她们两人可不敢多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三夫人怀有自己的心事,没有顾得上等候多时,她一直在琢磨昨日女儿的那句话。 在想到新姑爷那俊俏过分的容貌,当真是一时难辨男女。 终于,一对新婚夫妻姗姗出现,上官邢见自己宝贝女儿面容略显憔悴,直道昨晚是两小夫妇闹腾过度。 “云月,给爹请安!” “子涵,给爹请安!” “好好好……”上官邢含笑接过两人递上的茶,饮了一口,给左子涵和上官云月每人一个锦袋。 “涵儿,月儿自幼体弱,你晚上可要担待体谅些,虽说新婚燕尔,还是要多多注意月儿身体才行。” “咳咳!老爷!”刚接茶喝上一口的二夫人,被呛了一口茶水。 嗔怒的瞪一眼自家老爷,这个为老不尊的,女儿家的房事他都要管。 左子涵一张脸涨的通红,跪在地上都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爹爹!”这话上官云月听的也是面红耳赤。 虽说她已知左子涵是女子身份,可是那方面的事情,她在一些书籍上,也只是偷瞄过两眼,现在被爹大庭广众之下一说,让她脸上臊的火热。 且在婚前,二娘就给她塞过两本闺中房事,也给她简单描述过内容,当时她就听的面红耳赤,之后直接塞衣箱柜中。 “哈哈……”上官邢仰头大笑:“只要你们早早给爹爹生下个大胖小子,爹爹就不再多说,不再多说。” “爹爹!你还说!”上官云月烧的脸颊通红,恨不得立刻夺门而逃。 且两个女子要怎么生?真是让她又羞又愧。 左子涵尴尬的真想一头轧进地底,她的脸颊也是红的好似蒸熟的烧肉。 好不容易结束了尴尬、又让人想死的请安后。左子涵绷着一张羞红俊脸,速速回了她跟上官云月的新房院落。 二夫人却在左子涵刚回到院落房中,她后脚便跟进房内。 “子涵。” “啊,二娘。”左子涵刚提着茶壶浇灭脸上热潮,就被不知何时进来的二夫人、吓的心跳漏了一拍,茶壶都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二夫人温和的笑着,看着这个腼腆且容易羞涩的少姑爷,柔声道:“别紧张,我只是过来看看。” “嗯,二娘,您坐。”左子涵乖巧的给她亲自倒上杯茶水,站立一旁。 她不知道二夫人此来有什么目的,只能等候她下文。 二夫人却只是悠闲喝茶,她身后跟着的丫鬟,眼睛却瞄到了榻上,见到那刺目的一抹殷红,满意的笑了。 “姑爷,你跟大小姐的被褥榻垫,就让奴婢拿去清洗吧,一会奴婢,在给你们换张新的来。” “哦,好……好的!”左子涵看榻上那鲜红一幕,瞬时明白二夫人是特意来检查的,脸上不觉又烧红一片。 二夫人看了那落红的榻垫一眼,缓缓道:“姑爷和小姐都要好好补补身子,都说新婚之夜最伤身,待会红嫣,你到厨房熬煮补血的乌鸡汤,给大小姐和姑爷送来。” “是的,夫人。” 左子涵闻言脸瞬间烧成猪肝色。可还得扯着嘴角笑答:“有劳红嫣姐姐。” 听到俊俏姑爷叫自己一声姐姐,红嫣一张清秀的脸上,也有一抹红霞袭上:“姑爷,直呼奴婢红嫣就好。” 上官云月送完请安茶,乖巧的躲到二妹那里偷个清闲。 她早算准,二娘会跑到她的阁楼检查,又要说一些面红耳赤的话。 二夫人看着羞红脸的左子涵,问:“姑爷,府上可还有些什么人?” 这孩子都已经过人事,却还如此腼腆害羞,真不知是好是坏。 月儿那鬼丫头,他怕是管制不住,只怕只能是被云月欺负的那一个。 二夫人在心里摇头轻笑。 听二夫人如此一问,当真问的左子涵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她思量半晌。才笑道:“除却爹娘外,只有,只有一个弟弟。”说到弟弟两字,左子涵心中有些怅然。 不知他知道自己已入赘上官府,会不会在府上打闹一番? “姑爷……姑爷。”这还问着话,左子涵就陷入自己的思绪,二夫人只以为她是昨夜太累所致。 “嗯,二娘,您刚说什么?”左子涵尴尬的看向二夫人。 见左子涵一脸尴尬,二夫人摇头轻笑:“好啦,姑爷还是好生歇息着,不要太过疲劳,对身子不好。红嫣,我们回前院吧。” “是……是二娘!我送您。”左子涵赶忙起身恭送。 等到二夫人走远,左子涵才放松紧绷的情绪垮坐在桌边,给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倒茶灌进肚中,只为缓和一直灼烧的脸颊。 第7章 共侍一夫 另一边,上官云月为躲避她二娘询问,特意躲到上官云柳闺房中。 上官云柳因昨夜宿醉,今日起来先是惊吓,后又是情绪低落,等她回房,就一直软趴趴支着脑袋,在桌上转动茶杯解闷。 晴儿脸色有些憔悴的在门外候着,估计她也是一夜宿醉,又没有睡好的缘故。 本还在迷糊的晴儿,见到上官云月,忙惊呼:“大小姐早。”俯身行礼。 上官云柳听到晴儿喊大小姐,懒懒的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姐姐,低唤一声:“姐姐。” “柳儿这是怎了?有何烦心事不妨跟姐姐说说。”上官云月说着,也在她一旁坐下。 上官云柳坐直身体,强扯嘴角笑道:“哪有!就是昨夜醉酒,现在脑袋还有些不舒服。”嘴上这么说着,可她的眼睛早已出卖了她。 虽然是跟上官云月说话,可她却朝她身后看了两眼,见只有如雪,再无其他人外,情绪更加低落。 上官云月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冷冷说:“她不从来。柳儿很喜欢她?” “哦,那个……算,算是吧。”上官云柳脸颊绯红,扭捏的低下头说:“姐姐当初告诉我说,你有一见钟情的先生,当初柳儿还不信,如今柳儿倒是信了。” “昂,”上官云月点头,看着低头玩弄自己衣袖的云柳:“若她生的丑陋,你还会对她一见钟情吗?” 上官云柳瞬间抬头,看着姐姐冷厉的眸子,竟一时无言。 若姐夫没有好看的皮囊,自己会对他一见钟情吗?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会。 见她迟疑,上官云月含笑说:“她不过是生就一副好皮相,柳儿尚且不懂何为情爱,往后在年长些,会遇上更喜欢的也不一定。” 上官云柳不敢在直视姐姐的目光,低下头轻声说:“柳儿懂了,谢谢姐姐劝导。” 可是她对左子涵,真的只是因为他有好看的皮相吗? 第一眼见到他,心跳就莫名加速,不敢多看那俊美郎儿两眼,只因太过欣喜,这难道不算是喜欢吗?上官云柳在心中自问。 不知今日是因聊到左子涵,还是因为何故,原本最喜欢跟自己絮叨的二妹,今日竟无话对自己多说。 她的眼睛始终空洞的盯着,随她食指转动的茶杯,久久不再说话。 上官云月喟叹,她已言尽如此,云柳刚刚情犊初开,就让她放弃心中认定的事情,怕是很难。 可是……左子涵她是女子,现在该告诉云柳吗?这会不会更让她接受不了? 上官家的颜面,云柳的钟情,自己的幸福,真该如此荒唐的结束吗?还是继续替她遮掩? 上官云月也有些恍惚,内心更是起伏不定。 比起妹妹对左子涵的钟情,她可以想办法断绝。 自己的幸福她可以牺牲,只要先生理解,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可是上官家的荣辱,爹爹的颜面却更重要!她必须为此隐瞒下去,只因一切为了上官家。 如若左子涵是男子,她便成全云柳,只可惜……同为女儿身,又何以终生相许? “回房吧。”上官云月见二妹对自己不理睬,只好起身离开。 等她走后,上官云柳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心中第一次有些不满这个姐姐。 她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先生,却为何,还不要自己喜欢左子涵,她偏偏要从她手里抢走他! 在上官府三日,左子涵都是待在后院阁楼,除却日常请安,她哪也没有涉足过。 夜间两人同榻而眠,上官云月虽然不喜和人同榻,可刚新婚的两人不便分开睡。 在知道左子涵是女儿身份,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中间远远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倒也能勉强入睡。 如此三天过去,两人的精神都略显憔悴,都因各怀心事,又不好随意翻身,只得一个姿势躺到天亮,她们都有些吃不消。 “云月,给爹请安!” “子涵,给爹请安!” 上官邢接过茶,眼神犀利的盯着左子涵半晌,脸上表情略有些不满。 二夫人在一旁看着左子涵,也是直摇头。 再看看脸色憔悴的上官云月,眼里溢满疼惜。 左子涵被盯的如芒在背。 半晌,只听上官邢道:“今日,子涵要回左府吧?” “是的,爹。” “嗯,过会你来我书房一趟,爹有话对你说。” “是,爹。”左子涵请安后,直奔上官邢的书房。 “咚咚!”书房门关着,外面不见有丫鬟伺候,左子涵踌躇一会才伸手敲门。 不知上官邢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闹得她心里十分忐忑。 “进来!”上官邢背手而立看着进来的左子涵,面上情绪,显露着他此刻心情极度不好。 “爹”左子涵只看一眼赶紧低头,心中逐渐忐忑起来。 难道云月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可观上官邢的脸色,又好似不该如此淡定沉着。 上官邢盯了她一会冷哼,道:“男儿重欲,爹能理解。可是月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想见她有任何闪失!你既重爱房事,自你从左府回来后,爹给你安排两个通房丫鬟便是!” 这三天自家宝贝女儿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上官邢看着就心疼不已。 左子涵听后脸颊绯红一片,更是不知如何作答。 上官邢见她不语,又道:“虽是给你安排通房,不过你也不可冷落了月儿。更不可背叛月儿,你若私通背叛月儿,我便阉割了你!在休书一份赶出上官府!” 虽然不想刚入赘的女婿有通房,可看着宝贝女儿满足不了女婿,那只能委屈女儿。 上官邢有些后悔选中左子涵,平白害了女儿要和其他女子忍受共侍一夫的命运。 左子涵始终低头不语,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在松开。 只要不是被揭穿,上官邢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尴尬羞臊,忙反对道:“爹,不用安排通房丫鬟,子涵,子涵往后一定节制便是,断不会伤了云月身子。” 听到这番回答,上官邢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他点头:“如此甚好!你去打点一番,准备回左府探亲吧。” “是。”左子涵忙躬身退下。 等左子涵从上官邢书房出来,上官管家早已为她打点妥当,只等着她出府出发。 见她从书房出来,管家上前说:“姑爷,东西已经打点妥当,大小姐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你还是快些过去吧。” “好,”左子涵点头:“有劳上官管家。” 管家和善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门外,如雪见她出来忙喊一声:“姑爷。”为她撩开车帘。 左子涵突然被人这样伺候有些不适应,她微点头,一撩衣摆跨步上车,坐了进去。 上官云月靠窗坐着,正撩开车帘举目看向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左子涵坐进马车,如雪也跳上马车坐在外头,车夫一抽鞭子,马车轱辘轱辘的行在官道上。 车内压抑的气氛,让左子涵想跟上官云月说几句话缓解气压,可那人却始终看着车外,她也只能哀叹一声作罢,闭上眼养神。 当她闭上眼,上官云月这才放下车帘看向她。 她本不想随左子涵回府探亲,可架不住二娘坚持劝导,就连她从不离手的长萧都被没收。 所以她才对左子涵有些埋怨,故此一上马车就望向车窗外,只因暂时不想理她。 …… 左府 左夫人吩咐家丁丫鬟,赶紧把府上打点收拾干净。 左贤坐在大厅饮着茶水,静等左子涵回门探亲,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左夫人吩咐完家丁丫鬟,又火急火燎的带着随行丫鬟晚霞,前去探望几天不曾去看的左母。 自左子涵入赘后,左夫人忙着应酬家中宾客,完全忘记答应过左子涵给她母亲请大夫这茬。 好像也自那天起,她就没见过那贱婢的身影。 这莫不是出事了吧?若不是左子涵今日回门,她才恍然想起那贱婢,不然她都要忘了这号人物。 西院偏房内 左母面如金纸的躺在榻上,枯槁的面容脸颊凹陷,眼窝深陷两个黑洞。 连呼吸也都是细若游丝,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 见到左母如此面容,左夫人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晚霞,赶紧去请大夫来!越快越好!” 晚霞见到左母病态如斯,也着实吓得呆住,被左夫人一喊,她更是惊的一跳。 “是,是夫人!”应完赶紧跑去请大夫。 左夫人走到榻前坐下,握住左母枯瘦如柴的手。 她心中虽恨她,可也不从想过让她死的,况且现在她更不能死,她得留着左母钳制左子涵。 “莲儿”柔声轻唤,被病痛折磨的左母,感应到手里传来的温度,想睁开眼可眼皮重的跟铁一般,让她始终无法掀开。 左夫人见左母的手指动了动,柔声道:“莲儿,涵儿今日回来看你,你可要醒过来啊,她若见你如此模样,会难过的。” 左母眼珠滚动,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推开沉重的眼皮。 左夫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为了我们的涵儿。”左夫人俯身在她额上轻轻留下一吻。 病魔缠身的左母神智不清,她一直以为是左贤。 为了我们的涵儿,为了涵儿。 她要活下来,活下来。 晚霞突然匆匆出门,左贤皱眉看在眼里,不知他夫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等晚霞带着大夫回来,他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叫住晚霞问:“晚霞,夫人病了吗?” 晚霞抱歉的对大夫说了一声,让他先等候一下。进到客厅对左贤道:“夫人没病,是西院的……” “莲儿!她……”左贤稳住自己的情绪,故作冷淡的问:“咳,那贱婢怎么了?” “好似病入膏肓。” 左贤面色阴沉,挥手对晚霞吼道:“那还不快带大夫过去看病!一定要治好她!治不好,你们都给我滚出左府!” “是,老爷。”晚霞一个颤栗赶紧带着大夫去往西院。 夫人,老爷,还有西院那位的事情。 只要不是左府后进的丫鬟家丁都略知一二。 且这是禁话,谁都不能多提半个字。 左贤在客厅中来回踱步,想去探望一眼,又知夫人在那,不敢贸然前往。 他也只能在心中祈祷,莲儿不会有事。 晚霞火急火燎带着大夫赶到西院时。 大夫一见到榻上左母模样眉头紧蹙,放下药箱疾步走到榻边替左母诊脉。 期间大夫眉头一直紧蹙,翻看左母眼睛,舌苔,然后面色疑重的坐下开出药方。 “大夫,她病情如何?”左夫人问。 “病人看似重病实则无,似病非病,心药还需心药医。我这给她开些补气固本,化瘀活血的药方。这两天,多给病人吃些清淡食物,不易让病人操劳,其他就看病人自己的意愿了。” 左夫人听的一头雾水,还是命令晚霞随着大夫回去抓药。 离开西院后,左夫人特意派遣一个丫鬟过去伺候左母的衣食住行,让她好生照顾着。 丫鬟一听要去照顾左母那是各种不情愿。 都是下等人,怎么那女人就要自己伺候了? 不过夫人下旨,她又不敢反抗,更不敢玩花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伺候着。 第8章 新婚之夜可还满意 “吁~”车夫勒住缰绳,先行跳下马车,在车下放上一张踏凳。 如雪当先跳下马车,对里面喊道:“小姐,姑爷已经到左府了。” 左子涵撩开车帘,先行一步下马车,伸手想要扶上官云月,可她已经扶着如雪的胳膊踩着踏凳下来。 左贤早派人在门外守着,家奴隐约见是上官府的马车驶来,即刻就跑进去通报。 “老爷,老爷!少爷和少奶奶回门啦!” “快快快!快出门迎接!夫人了?!马上把夫人叫来!”左贤对身边丫鬟吼道:“赶紧备茶去!” “是!”伺候一旁的丫鬟全部忙碌起来。 左子涵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刚转身,就见左府管家,带着家丁恭候一旁,齐喊:“恭迎少爷,少奶奶回门。” 如此阵仗的大礼相迎,左子涵很清楚自己这是沾了上官云月的光。 她也没想过摆谱,进门便问:“老爷,夫人呢?”她其实最想看到的还是自己母亲。 碍于上官云月在旁,她只能先问候左贤和左夫人两人。 自入赘那日,她就不曾见到母亲,不知她身体可有好些?夫人又没有请大夫给她看病。 左子涵回门探亲,街坊四邻都探长脑袋往里观望,都道上官小姐长的漂亮。天仙儿似得,左府公子可真有福气云云。 到的院内,左贤满面笑容上前相迎,看到左子涵好似多情深似的。抱住她就说:“涵儿!可想死爹爹了!都说入赘嫁女,都想泼出去的水,以后可得多回府才是,今日就留在府中过夜吧。我们父子俩,可好些时日不从促膝长谈。” 左子涵强装高兴,推开假情假意的左贤道:“常回府探望孩儿会的,我娘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她脸上笑着,眼里全无表情。 左贤却已转脸看向上官云月,一番感叹赞美。 直接无视左子涵口中:我娘,话里意思。 “月儿你快说说,我家涵儿可又欺负你?若是有,我待会就整治她!替你出出气。”左贤看着上官云月是越看越满意。 假以时日,她可就真成自家儿媳,他心中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当日应了夫人那荒唐要求。 “爹,哪里话,子涵待我很好。”上官云月温和笑着作答。 “是吗?”左贤转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左子涵,又问:“那,新婚之夜可还满意?可莫怪爹为老不尊,我也只是望着你们早日生个大胖孙子。月儿不会觉得爹过分吧?” 这话说的有些让人面红耳赤,可左子涵和上官云月脸色各异。 “怎会,为人父母,都是指望子女成婚后,喜得贵子。月儿懂的。” 上官云月笑容依旧,微红着脸,略显羞涩说:“这几日倒是委屈了夫君,因近日我来了葵水,所以……我们还未行房。” “噢,”左贤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随即大笑道:“哈哈!那到可真是委屈涵儿了。嗯!既然回门,今夜就在府上歇下吧。这次回来,下次还不知要何时了。哈哈哈……” 左贤有意无意的看向左子涵,又一脸诡异的笑看上官云月。 上官云月转头看向脸色涨红的左子涵,问:“夫君,今日我们就留下住上一宿吧。你看如何?” 一声夫君叫的左子涵浑身一个激灵,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忙道:“都听夫人安排。” “哈哈!”左贤笑得更加畅快,各看两人一眼,一拍左子涵的肩膀道:“小夫妻俩恩爱才好,有恩才会有爱嘛。”这话说的让左子涵两人面色尴尬不已。 左贤话中之意,能懂的,也只有他一人。 三人一路说着话,步入客厅坐下。 左贤问一旁丫鬟:“小少爷跟夫人怎么还不见过来?你去看看。” 刚准备领命去看的丫鬟,走到客厅外,就见左夫人已经带着晚霞过来。 “哎呀,涵儿已经回来了,老爷你怎也不早些派人通知我?”左夫人进门就嚷嚷。 转头看向上官云月,瞬时眼睛一亮,上前就拉住她的手一阵摩挲:“多漂亮的人儿,这肌肤光滑的跟软玉似得,真好!真好!以后出生的孩子像谁都好,像谁都好。” “娘”上官云月抵触的抽了抽手,可奈何左夫人握的太紧。 这左夫人有点热情过头吧?反观一旁左子涵,只是伸手端茶,一个眼神都没瞟过来。 “咳咳!夫人,翔儿了?也不见他过来见见嫂子!都怪你把他从小宠坏了,现在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左贤有些看不过眼出声制止。 左夫人也瞬间明白,自己好像是有些热情过头。 谁叫她见着上官云月那脸蛋儿就喜欢的紧,以后她若成了翔儿的媳妇,那生出的孩子一定俊美不凡。 左夫人放开上官云月的手,转脸对晚霞厉声道:“还不去把少爷叫过来,见见他嫂子。” “是。”晚霞躬身退下。 自左子涵女扮男装入赘后,左天翔整日烂醉房中,跟几个通房丫鬟整日厮混一处。 晚霞敲响左天翔紧闭的房门,在外喊道:“少爷,左子涵跟上官小姐回门探亲。老爷,夫人要你过去前厅见见她们。” “子涵回来了!”左天翔伸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通房丫鬟,怒斥:“滚出去!” 通房丫鬟忙抓起自己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夺门而出。 晚霞重新叫来丫鬟,先伺候左天翔洗漱更衣,自己才跑去前院通禀。 “夫人,老爷,少爷马上就到。” 左贤脸色有些难看,重重的放下茶盏说:“整日的不见人影,原来他一直待在府上!都这么个人了,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左贤让左天翔饱读诗书,就是希望他将来考取个功名在身。 只可惜他始终不是那块料,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上官府上。 厅间左贤只是端着茶盏眼睛似有似无的盯着上官云月,不知在考虑打算什么。 左夫人就比较直接,视若无睹的盯着上官云月看,脸上挂着道不明的笑容。 见着那笑,上官云月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碍于她是长辈,她只能端茶小吟,寻求的看向左子涵。 可那人双眼始终盯着厅外,也不知在看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今日随左子涵探亲回门,上官云月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有了这一次深刻教训,她以后再也不想随左子涵回门探亲,不管二娘如何在劝,她都不想再来。 当左天翔疾步跑到客厅,入眼先看到的只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子涵!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大步跨进门,喜形于色的他不顾在场众人,上前就拽住左子涵的手,把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抱着。 左子涵不妨他会如此,在毫无防备下,被他拽入怀抱,一时只剩下错愕和茫然。 左贤和左夫人见状,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咚!”左贤更是把茶盏重重摔在桌上,怒吼:“孽子!还不放开你哥哥!” “混账东西!”左夫人一声大骂,上前扯开儿子,甩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他脸上,怒斥:“娘是怎么告诉你的!你都忘了吗?!” 对于这突然戏剧化的变故,上官云月完全淡定的看在眼里,一点情绪都无。 一旁的如雪,在心里默念上官云月的话:不惊,不乍,不慌,不乱,不多嘴。她什么都没看见。 原来左子涵喜欢的人,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吗? 上官云月端起茶看向左子涵那铁青的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被母亲一记耳光后,左天翔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铸下大错。 左夫人推开还傻愣当场的左天翔,看着脸色铁青,身子还处在僵直状态的左子涵,安慰道:“涵儿,翔儿从小是你照顾长大,多日不见所以有些失态,你莫要怪罪才好。” 这话,她明着是说给左子涵听,实则是在说给上官云月听。 左子涵木讷的点点头,在左夫人的推搡下,又重新坐回椅上。 左夫人才又满脸含笑,跟上官云月一番解释。 上官云月点头细听,表示自己理解。 如雪在心里震撼不已:“姑爷竟有断袖之癖,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面上却不露神色。 左天翔的出现,让气氛一度陷入尴尬,自他被打了一个耳光后,倒是老实本分的坐在左夫人旁边。 可是眼睛还是会,不时看向左子涵,对她身边的上官云月完全没有入过眼。 左贤时刻关注着左天翔的一举一动,越看越是恼怒,真恨不得此刻就杖毙了他。 在一番所谓亲情叙旧攀谈中,耐着性子偶尔应付几句的上官云月,听着实无聊。 便对左子涵,说:“夫君,我突觉身子有些不适,若不你扶我,回你房中歇息会可好?” “嗯。”左子涵神情寡淡的点头,伸手扶她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 两人起身对左贤和左夫人行礼,道了声抱歉离开。 如雪把手里提着的上门礼物交给晚霞,也跟着她们离开。 左贤等人走后,寒着脸对左天翔道:“混账,你随我来书房!” “老爷,”左夫人知道左贤的脾气,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哪能不担心宝贝儿子受苦。忙上前拉住左贤的衣袖,说:“要算账,也等过完今晚再说吧。” 左贤不明就理的看着她,左夫人冲他一笑,挥退厅中所有伺候的丫鬟,又对左天翔道:“翔儿,你到娘的房中等着,娘一会有话对你说。” 左天翔点头离开。 厅中左夫人悄声细语的跟左贤说着什么,左贤一直紧锁眉头,手中端着茶盏放下又拿起,始终不见喝上一口。 最后他看着夫人的目光,从冷漠到坚定。 第9章 你俩有断袖之癖 当走出左贤两人的视线范围,上官云月就推开左子涵的怀抱,自行走在廊道,瞩目四处打量左府环境。 左子涵心思一直挂在西院,见无人管她,又见上官云月徒步在前,观望左府建设,她也就转身踏步朝西院而去。 还没等她完全跨进院内,在外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进院,只见一个丫鬟,正蹲在屋檐下看着熬制的中药。 左子涵停步在原地良久,看来夫人没有骗她,确实给母亲请了大夫,还派丫鬟伺候着,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屋看看。 “你是……左子涵?”熬药的丫鬟突然站起身,瞧见院中突然多出个衣着华贵男子。 等她定睛细看,才察觉这是女扮男装的左子涵,她一时还有些不敢确信。 想当初左子涵穿着破布麻衣,跟现在女扮男装比起来根本就是两个人。 “小菊姐,是我。”左子涵冲她微微一笑。 “还真是你啊!没想到,你女扮男装竟然这般俊俏!” 小菊不顾手上焦黑,几步上前抓住左子涵两臂上下一番打量,口中更是称赞连连。 左子涵无奈笑笑,朝屋中看了一眼问:“我娘,她还好吗?” “你娘啊……”小菊犹豫了一下,道:“还挺好的,就是有些思念你。” 夫人吩咐过,假若左子涵来到这里,她问什么,自己都要往好的回答,若是告知实情,有她好受! “那我进去看看她。”说时,左子涵有些急切推开拦着她的小菊,就往房里去。 “唉!左子涵……”小菊伸手已来不及拦她,也只得由着她去。 左子涵一进门,就见躺在榻上面若枯槁的母亲,她脚下一软,几欲站不住。 几日不见母亲,她……她竟然这般病容!左子涵心中痛绝。 “娘!”她两步上前奔到榻边跪下,抓住母亲形似枯槁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摩挲:“涵儿回来看你了,你,你怎会这般模样,是女儿不孝!没有早些时候回来看望你。” 左母好似有所感应,枯槁般的手动了动,紧闭的双目亦有泪水从眼角滑入两鬓。 小菊站在门外摇头轻叹,最后转身继续熬制她的中药。 左子涵始终跪在榻前,在她母亲耳边低低细语,说着她入赘上官府的所有事情。 而她这一跪便是半个时辰过去,期间小菊端来熬好的药,都是她抢着为母亲喝下。 …… 而另一边,上官云月在左府走了半会,身边只跟着如雪,却不见了左子涵。不由皱眉问:“左子涵呢?” “啊,那个姑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如雪低头。 她一直跟在小姐身后,姑爷何时离开的,她也没有注意。 “罢了,我们回会客厅。”上官云月脸色有些难看。 这左子涵也真是的,回到左府竟是一声招呼不打,就把自己撇下不管。 刚跟左贤谈完私事,准备回房的左夫人,经过两个廊道,就见脸色不佳的上官云月带着丫鬟走来。 不由心思一转,机会可真是送上门啊!省得她另花心思请她到自己房中一叙。 “咦,月儿你怎在着?”左夫人两步走上前,跟她搭话:“你不是说身体不适,要子涵扶你回房歇息吗?怎的不见了子涵?”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四下看看。 “娘,”上官云月心中不快,可还是得唤一声娘。她浅笑说:“夫君送我回房后,说是有事,便先离开了。我歇息一会,感觉无事,便想着出来走走,不想在这遇上你,还真是好巧。” 她宁愿遇上谁都好,可就是一点都不想遇上左夫人,她总感觉左夫人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在今日客厅上,她反观左子涵见到左贤两人的态度。 那是一点没让她感觉到亲人间,那种久别重聚的欢喜。 反而是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冷漠,所谓的“亲情”戏码,也只是做给她看。 左子涵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其中怕是另有缘由。 是因为她*伦吗?不对!左子涵容貌没有一分神似左夫人,倒跟左贤到有两分神似。 跟她弟弟,好似也没有多相似,难道左子涵是庶出?她生母另有其人? 想不通其中缘由,上官云月也不再勉强自己弄清楚。 总之左子涵是女子身份,对她有利却,也有弊。为了不让左夫人起疑,上官云月也不再过多深思。 左夫人闻言沉吟半晌,突然拉起上官云月的手,一脸热切说:“既然月儿身体无碍,那为娘带你在左府四下走走看看。记得小时候,子涵那孩子可喜欢到我房中闹腾来着,你要不要也去坐坐?” 她说的煞有介事,手死死攥着上官云月手腕,深怕她不跟自己走。 “好吧。”上官云月抽了抽手,可被左夫人死死拽住,也就作罢。 她对一旁的如雪吩咐,道:“如雪,你就在这候着,若是姑爷回来找我,你就说我在娘房中。” 左夫人想着带着如雪一道过去,既然上官云月已经开口让她留下,便对晚霞,道:“晚霞,你带如雪去少爷房中等着,免得少爷担心两人。” 晚霞跟随左夫人多年,刚刚夫人那个眼色,分明是要让自己看住这丫头。 晚霞点头:“是,夫人。” 如雪也知小姐留下自己另有目的,为难的看向小姐等她指示。 上官云月微笑对如雪,说:“如雪,你便随着晚霞去姑爷房中等候姑爷。”说完对左夫人道:“娘,我们走吧,我也想好好观赏观赏下左府。” “是,小姐。”如雪看着跟左夫人离开小姐,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感。 可没等她琢磨明白,自己随后也被晚霞叫上离开。 左夫人倒也真带着上官云月在左府四处转悠,给她瞎说那那是左子涵爱躲的地方,还有小时候这样那样的小趣事。 上官云月也很配合的轻笑两声,左夫人看着她展颜轻笑。 在心里冷笑:长的似仙儿,可真是愚蠢至极!胡编乱造的谎言都能骗到她。 也好,她这般好拿捏,往后上官府早晚是要姓左的! 上官云月脸上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也有意回避开左夫人看来的目光,伸手指着别处装似询问。 一番闲聊,左府观光的也差不多。 左夫人便道:“月儿,娘这会有些累了,这人老了啊,可还真是不中用。看看我这胳膊腿儿的,都有些挪移不动步,娘得坐下歇会,你在着陪娘坐会可好?” 左夫人也做的很到位,身体刚说不适,那屁股就已经坐到地上。 上官云月赶忙伸手扶住她,说:“娘,这地儿凉,我扶你回房歇会。您房间在哪?” 左夫人撑着上官云月的手,往前一指:“就在前面不远,可真是要麻烦你了,月儿。” 上官云月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等到房间,左夫人坐在桌边拍打着胸脯给自己顺气,看着上官云月给自己倒茶。 “娘,你有没有感觉好点?”上官云月把茶放在她手中,伸手帮着她舒缓微喘的气息。 左夫人喝了口水,拍拍她的手说:“好些了,好些了。这回,可真多亏月儿你。我这身子啊,是自幼就带着隐疾,这人年纪大了,隐疾也是跟着加重,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娘,你这说的那得话。”上官云月见她神色缓和一些,便道:“我去叫爹过来,您先坐会。” “别!你陪我坐会就好,不劳烦老爷的。”左夫人忙伸手拉住她,强行让她在自己一旁坐下。 左天翔一直藏在里屋屏风后,听着她们的对话,他也是听到母亲和旁人说话声临近,才赶紧藏到屋内屏风后。 娘说上官府的上官云月会是自己的,难道就是现在吗? 左天翔躲在屏风后,双拳紧握,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那好吧。”上官云月只得依言坐下。 “嗯,好孩子。”左夫人冲她微微一笑,低头端茶吟了一口,在思忖如何让她跟左天翔行那夫妻之事。 “哎哟!你看我这……”左夫人突然一拍脑门,有些懊恼道:“月儿,你在娘房中坐会,娘出去一会就来。这新儿媳上门,我这做母亲的,都还没送你什么东西来着,这可不好。你明个回府,亲家可要说我着丈母娘小气了些。你坐着等会,娘去去就来。”说时,当即起身跨步就走。 “唉!娘,你不必费心。我爹他不会在意这些的。”上官云月赶紧拖住她。 左夫人回握她的手,笑道:“放心,娘啊,早准备好了。这就给你拿去,今日见着你就该给你的,只因家中琐事繁多,不是老爷派人叫我,我还耽搁在哪里。那送你的礼物,因着一些事情,就搁置在哪忘拿了。晚霞那丫头不在,我只好自己过去拿来。放心,娘很快就回。”说完,拍拍她的手直接抽手走人。 左天翔躲在屏风后,咽了口唾沫。 他显得很紧张,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出去?出去了,又该如何处置上官云月?难道要他霸王硬上弓吗? 上官云月听到吞咽声,心中起疑。 难道这房间里另有他人?会是谁?是左夫人安排在着的,还是那人早早就躲了进来。 吞咽声不大,可是静谧的房中,除却她自己的心跳呼吸声外,就是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那有些急促的吞咽和呼吸声,倒是格外的清晰。 上官云月对着屏风后,喊道:“既然早在房内,你又何必躲藏?不如现在出来一见。” 左天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又咽了口唾沫,他没想到上官云月竟然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听她开口叫自己出来一见,他也就不再躲藏,直接从屏风后出来。 当看到面无表情的上官云月,那惊为天人的容貌时,左天翔又稍许愣神。 当真好美的女子。 他今日一门心思都放在左子涵身上,倒是忽视了她身边,这样一位绝世美人。 “嫂嫂,”左天翔恭敬的喊了一声,行礼道歉:“今日客厅之上,天翔多有失礼不敬嫂嫂之处,还望嫂嫂莫要见怪。” “无妨,”上官云月收回看着他的目光,饶有兴趣的说:“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跟左子涵的关系,倒是深情敦厚,真是让人颇感动容。我观你二人面相,也该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对吗?” “嫂嫂所言不差,我跟她确实是同父异母。”说道两人深情敦厚,左天翔有些支吾道:“我跟她……跟她自幼一起长大,关系,关系是比较亲厚。” “不是比较,看你今日对她的那番举止,让我都认为你俩有断袖之癖。” “啊!咳!”左天翔俊脸涨红,忙解释道:“绝无……绝无此事!她……她是……她是……” “她是什么?”上官云月紧追不舍,戏谑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跟左子涵不愧是姐弟,窘迫起来,神情真是一摸一样的有趣。 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想起新婚那日,左子涵被自己调戏的大窘模样。 第10章 下药行事 “她是……”左天翔张口欲要道明左子涵真实身份。 “翔儿!你怎么在这?”左夫人手里拿着锦盒,跨步进房,更是狠厉瞪了儿子一眼。 “娘!”左天翔对上母亲那狠厉目光,瞬时低头支吾起来:“我,我找娘有事,所以就……” “既然已经在着,那就一道陪娘和你嫂嫂一起坐坐。”左夫人打断他,同时把锦盒放在桌上。 “是。”左天翔只好依言在她身边坐下。 左夫人这才又转脸含笑看向上官云月,装似好奇问:“不知月儿跟翔儿,在谈什么?竟闹得这孩子如此窘迫。” 上官云月笑答:“呵呵,只是随意聊了聊夫君的话题。” “噢”左夫人点头。 心下暗道:还好自己回来及时,不然都让这混账道出实情。 气不过的左夫人,又暗瞪儿子一眼,怪他不该从自己房中出来。 左天翔坐在一旁,始终不敢抬头直视母亲。 “来,这是娘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且瞧瞧可还喜欢?”左夫人把桌上锦盒推到上官云月跟前,眼中冒着精光。 其实锦盒中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迷药。 只要上官云月一打开,那必定当场中招,之后事宜,可就由不得她反抗! 这迷药可是左夫人老早就准备好的,就为等左子涵携着上官云月回门,哄骗她到自己房中实行。 反正左子涵受她胁迫,料她也不敢向上官云月道出,自己女子身份之事。 看着推来的锦盒,还有左夫人那一脸期待的神情。 上官云月总觉有些猫腻在内,况且左天翔真是自己找母亲有事?还是左夫人刻意安排,这让她心中有疑。 她笑道:“娘送的如此重礼,月儿当然喜欢,但我也想跟夫君一同拆开。不知里面是什么?娘可否先告诉月儿?”她拿起锦盒小心观看,眼里也满是欢喜。 左夫人听她说,要等左子涵在一同拆开时,脸上神情立时陡变。 见她拿在手中把玩观看,就笑道:“月儿自己小看一眼便知,这是惊喜!娘若事先告诉你,可不就没了乐趣?你也别等子涵了。你先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娘再给你准备一件你喜欢的。”说着左夫人握住她的手,就要帮着她打开。 见左夫人如此迫切要自己打开,上官云月心中更加断定,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物什。 “还是不了娘,这么贵重的礼物,月儿不敢收,你还是收回吧。”上官云月巧妙的把锦盒随手推到她手中。 左夫人一心只想上官云月打开锦盒,被她随手一推开,根本也不回手接。 “啪嗒!”锦盒落地,里面藏放的迷药瞬时弥漫开来,三人都不及闭气,全部吸入肺腑。 上官云月看着跌落的锦盒,扶着昏沉的脑袋,蹙眉指着左夫人还没说上一句话,人已经晕倒在桌上。 左夫人看着晕倒的上官云月,嘴角挂笑,刚想吩咐左天翔,就觉脑袋昏沉,只听“咚!”的一声,她也一头磕在桌上。 “娘,你……”左天翔见母亲昏倒,想起身唤她,结果自己脚下也是一软,接着也一头栽倒在地。 左夫人原本的计划是,等她迷晕上官云月,就让左天翔和她行了鱼水之欢。 可哪知,左天翔不仅不听她的吩咐待在自己房中,反而跑到她的房中跟上官云月攀谈起来,更是差点泄露左子涵女子身份。 坏她计划不说,现在倒好,本是要迷晕上官云月的迷药,倒把自己跟儿子也一起迷晕过去。 真可谓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 当时,左贤和左夫人在客厅商议,午膳后,她要左贤事先支开左子涵。 她则借机叫上官云月,到她房中假意闲谈,在把事先准备好的锦盒迷药赠送给她。 等到上官云月被迷晕过去,便叫左天翔到她房中和上官云月行了夫妻之事。 之后他们在把上官云月送回左子涵房中,这样就万无一失。 左贤当时听到这个计划,还是担心上官云月会告状,夫人却告诉他:“这个哑巴亏,上官府会吃!” 左贤不解,看向一脸笃定的夫人问:“为何?” 左夫人轻笑一声说:“上官府祖辈几代,可都跟皇家有商业往来,且上官府,也是有旁支嫡系在朝为官。他们会公然向所有人宣告,自家府上入赘个女子吗?又敢说自家女儿被人施暴吗?这不是请着别人打自己脸?况且,上官云月怀着的不还是左府骨肉?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左贤端着茶盏沉吟不语,半晌又把茶盏放下,还是不放心问:“若是那上官云月是个三贞九烈的女子可怎办?” 左夫人冷笑一声,端过桌边的茶盏,说:“那也由不得她!没了清白,她就是死,也不会道出被左府施暴之事。更何况会谁信?只要左子涵不暴露身份,天下谁会信她这说词?上官邢就是知道所有真相被气的吐血,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左贤觉得这样做,会不会太有损功德?可是观夫人那志在必得态度,他心里有些犹豫。 左夫人见他犹豫不决的态度,冷冷道:“你想不想让左府光宗耀祖?想不想让翔儿升官发财?我当初怎么就会嫁给你这样一个懦弱无能之人!” 左贤被夫人说的脸色难看,可他只能咬牙忍着。 两人的婚姻,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成婚那夜,他们谁都没亲眼见过彼此。 自己的懦弱无能,夫人的强势欺凌,他很难有自己的主见,但唯独子嗣方面,他是不容有任何闪失! “成大事者,就该不惧所有!”左夫人目光灼灼,谁都别想阻碍她将要到手的荣华富贵! 书房内,左贤执笔在书案上潇洒的写下八个大字。 “成大事者,不惧所有!” 也许夫人是对得,左府的兴旺就看自己的抉择。 既然已经开始第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言,只能一步一步踏上顶峰,亦或是摔落悬崖粉身碎骨。 “咚咚!”丫鬟在外敲响门,喊:“老爷,该用午膳了。” 左贤轻咳一声,道:“嗯,夫人跟少爷他们通传没有?”伸手把写好的书法撕碎扔进纸篓。 “夫人跟少爷他们,左管家已经派人过去通传,差不多也已到客厅等候老爷。” 左贤推开房门走出,丫鬟随手为他关上书房门,才跟着一道前去客厅。 左管家脸色沉重的在厅外候着,见到左贤过来,忙抬手挥退候着的丫鬟。 上前,悄声在左贤耳边,说:“老爷,夫人和少爷,还有上官小姐都晕倒在夫人房中。” 左贤皱眉,冷冷问:“谁去请的夫人和少爷,一会打发一些银两给她,让她离开左府,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京都!” “是,老爷。”左管家应下。 听到这糟心事,左贤也没了用膳的心思,他带着管家直奔夫人卧房。边问:“左子涵了,她在哪?晚霞又去了哪里?怎都不见她伺候在夫人身边。” “我派人到西院偏房看了一眼,左子涵一直待在那里没走。至于晚霞,应该是被夫人吩咐出府了吧?” “出府?”左贤停步看向他问:“何时出的府?有人见到没有?” 左管家顿足,说:“我问过府上丫鬟,都说之前有见过晚霞跟在夫人身后,随后就不太清楚。” 左贤听罢,冷冷道:“那就是还在府内,不必管她。” 他大概知道晚霞在哪里,应该是在新分给左子涵的房间里。 左子涵的房间,远离前院和西院,是独居一阁的院落。 之前还是左府用来放置杂物用的,后被收拾出来,分给左子涵独居。 等左贤到的夫人房中,就见三人还是保持原样趴伏在桌,而地上则掉落着被打开的锦盒,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左贤眉头紧皱,对管家道:“你先把夫人扶到她卧房榻上。” 管家依言把左夫人扶回卧房。 到了外厅,他看向左贤问:“那少爷跟上官小姐……?” 左管家在左府待了近四十多年,可说是跟随左贤长大的,他对左府那也是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左俊,你是左府的管家,左府待你如何,你也是很清楚的对吧?” 左贤看着恭敬低头的左俊问:“我左府的事情,你也是一清二楚,你将来不会生出二心,对左府不利吧?” 左俊躬身应答:“只要老爷信的过左俊,左俊对左府,对你都绝无二心。” “好!”左贤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那你把少爷扶回他房中,之后把上官小姐也带过去。该如何做,应该懂吧?” “我懂,请老爷放心。” 左俊先是把左天翔扶回房中榻上,后又直接抱起上官云月到他房中榻上。 看着榻上二人,左俊表情冷漠的解开左天翔的衣服,让他赤身躺在上官云月身边。 上官云月的衣服也被他扯开,露出香肩和肚兜,下身只留着一条亵裤。 如此软香胴体,左俊都有些把持不住,为了不让自己犯错,他匆匆给两人盖上被褥就关门离去。 左贤待在夫人房中神情恍惚,端茶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怎样,他得心底始终透着不安和慌乱。 “老爷。”左俊脸颊微红跑来通禀。 左贤被他一声惊呼,吓得手中一抖,茶盏掉落在地瞬时裂开。 他稳住心神,抖了抖打湿的衣摆,问:“事情办好了?” 左俊点头:“已经处理好。” “好,好好好!”左贤点点头,看了眼左俊,又看向外面,问:“没人看到吧?” “没有。” “嗯,很好,切记我吩咐你的事,不要走漏半点风声。”左贤随后挥手说:“那你先去忙吧。” “是,老爷。” 等左俊一走,左贤一直站在他夫人房中半个时辰才离去。 第11章 你连条狗都不如 左贤从夫人房间离开后,转身就来到西院,他突然想去看看病重的莲儿,不知道她的病情可有所好转? “老……”小菊一直在外面熬药,突见左贤前来,忙起身行礼。 “嘘!”左贤示意她继续熬药不必声张,自己则悄然走进简陋房屋,走到门口的他,当看到跪在榻边的左子涵,却停下了步伐。 左子涵从过来就一直跪在榻边,两手紧握着母亲的手,一直埋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意识昏迷的左母,听到耳边女儿的低语,艰难的动动手指表示她的回应,这使得左子涵非常喜欢,说得也就更多。 左贤一手撑着门槛,一只脚也已跨进门内,他在外面听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她们母女也许不想看到自己吧。左贤心中喟叹。 看着此时的母女俩,左贤心里有着稍许愧疚,但很快,这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都被心中渴望的光宗耀祖,左天翔的将来所掩埋。 左母虽然睁不开眼,但她的感知却很敏锐,她有感觉到左贤到来。 她张嘴无声喊:“老爷。” 被左子涵握着的手,也极力的想要挣脱,希望那个人能握住她的手。 对于母亲极力挣脱束缚的手,左子涵只误认为母亲是听到她的话,而渐渐苏醒,忙询问:“娘,你醒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左母两鬓滑落的泪,以及无声的呼唤。 离开西院前,左贤吩咐小菊不可告诉任何人,他来过西院这事,倘若她说漏嘴,就立刻杖毙她。 小菊吓得忙跪地保证。 左子涵在西院一待,便是一天过去。 她知道自己也是时候该回前院那边了,她不舍得紧握母亲的手说:“娘,涵儿会再回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左子涵你在不走,就要在这过夜了!”小菊很不满左子涵、还要喂了最后一次药再走,她在拖下去,她可得遭罪。 这都酉时过半,左子涵还耗在这里不肯离去。 小菊心中也纳闷,怎么也不见夫人派人过来,把找左子涵叫回去。 左子涵在离去前,扯下腰间悬挂的玉佩交给小菊说:“小菊姐,我娘,她就拜托你好生照顾。这块玉佩应该值些银两,你权且收下,之后我再回来会在补偿你的。请你务必照顾好我娘,子涵在着先行谢过。”说时,她弯腰作揖给她行了个大礼。 左子涵那随手一塞的玉佩,可是她跟上官云月第一次给上官邢请安时,上官邢特意送给她俩的龙凤玉佩。 俗话说珍宝无价,且寓意也是极好,只可惜左子涵不识货,也太过顾念其母,随手就给送人当做谢礼。 小菊摩挲着手中圆润还微带一丝凉意的玉佩,觉得这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她在心中权衡良久,左子涵不识货把它送给了自己,我要不要收? 可当看到病榻上,那奄奄一息的左母,她就心安理得的把玉佩收下。 管她识货不识货,照顾她母亲,收点好处我也是应当的。 便对左子涵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你赶紧走吧。再不走,若是夫人一天不见你,定会起疑,到时你娘又要遭罪!夫人那脾气你该比我更懂。所以快走吧,别磨蹭了。” 小菊边说,边把一步一回头的左子涵推搡出门,在她还向里张望时,直接“嘭”的把门关上,隔绝掉她的视线。 左子涵只能趴在门边喊:“娘,我会在回来看你的。” …… 被晚霞叫到左子涵房中的如雪,起先还能坐的住,到后来,久不见小姐回来,也不见左子涵回来,她就开始起疑,想着出门去找。 她这刚跨出一只脚,手腕就被晚霞拉住:“你要去哪?” “我想去找小姐和姑爷。”如雪焦急。 “有啥好找的,你偷的半日闲还不好吗?干嘛非要顶巴巴的上去为奴为婢?她们都在府上,你家小姐跟夫人谈完自会回来,至于你家姑爷,办完事不也就回来了。你就随我坐下一起喝茶,聊聊天。”晚霞硬拉着她重新坐下,又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如雪拗不过,只得依言坐下,可是她哪里坐的住,端起晚霞给她倒的茶,硬是放到嘴边两次都没有喝。 晚霞只要她坐下,其他可不管,只要她不出门,就是她急得在房间里满屋子转悠,她就当看猴戏。 一会走,一会坐,一会转悠的如雪,从太阳高照等到太阳落山,她家小姐没见回来不说,姑爷也是一天不见回,她实在是待不下去。 她对晚霞祈求道:“晚霞姐!这都一天过去,夫人跟小姐再是有话聊,也该让她回来了!这么久不见她回来,也不见姑爷回来,她们是不是出事了?我得亲自去找找看。”说着她就要出门。 一天的时间太反常,期间她们的午膳,都还是命其他丫鬟送来的,如雪向那些送膳打听小姐姑爷的情况。 她们只说:她家小姐和姑爷都在前厅用膳,她将信将疑,可奈何晚霞始终找各种原由把她留住。 晚霞那准她出门,上前拉住她不满说:“听你口气,好像你家小姐姑爷回左府探亲,就跟进了龙潭虎穴似得。你又不是你家小姐的奶娘,只是个丫鬟而已。安安本本做好丫鬟的职责就好!你瞎操那么多心干嘛?你家小姐可是要你跟我在这等左……大少爷回来的!难道你还要反驳她不成?” “我虽然是个丫鬟,可小姐待我向来不薄,我此刻心中难安,我必须见到她才放心。晚霞姐,你就不要在拦着我了,你不愿意带我去找她们,我不怪你,但也请你不要在阻拦我!”如雪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再等待。 “我哪里是拦着你,我是在为你考虑,你要是撞破你家小姐啥事,你可要考虑后果。”晚霞拉住她,死活不让她出门。 从西院回房的左子涵,还没进院就听见两人的争执声。 她走到房门口,就见如雪和晚霞两人在互相拉扯,她皱眉问:“你们在做什么?” 见到左子涵回来,如雪仿似见到救星般。 她不顾晚霞还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猛的抓住左子涵的手臂,喊:“姑爷!你可算回来了!小姐,小姐被左夫人请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很担心小姐会出事!你跟我一起去左夫人哪里看看可好?” 左子涵闻言眉头紧皱一团,稍是深思的她,就明白左夫人叫走云月的目的。 可她又能如何?母亲还处在昏迷中,她不能不顾。她推开如雪的手说:“娘,一定是有很多话要对云月说,你也别太担心。” “姑爷!”如雪闻言眼里满是不可置。 姑爷他都不关心小姐的吗?他怎会如此冷漠。 左子涵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到桌边坐下,又给自己倒上杯茶,才对晚霞说:“晚霞姐,如雪就拜托你,给她安排个合适的房间,让她过去早点歇息吧。” 如雪闻言彻底怒了,她怒吼:“左子涵!小姐好歹是你新婚妻子!你难道不该去左夫人那里确认一下?有什么事情,她们需要谈一天?还要避开随行丫鬟!你不觉得有问题吗?!你不把小姐的安危放在心里!小姐若有事,你也别想逍遥法外!” 看着左子涵闷声不吭,不从回头的侧颜,如雪既挫败又无力。 这根本就是他们串通好的,左子涵故意离开,再是左夫人的出现,她要回上官府,要把所有真相告诉老爷。 晚霞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侧身看向喝茶的左子涵,对如雪道:“听见没?你家姑爷都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这里是左府,又不是什么强盗之家,不用担心的,你家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不信,明天你过来伺候的时候,她们一定在一起。” 如雪咬唇不答,只是死死盯着左子涵的背影。 “如雪,左府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上官老爷,对你,对上官府和你家小姐都不好。待会我会亲自去找云月,你相信我。”在如雪几乎绝望的时候,左子涵淡淡开口。 “左子涵!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让小姐出任何事情!否则我就是死!也要让老爷知道今夜的事!”如雪在被晚霞强制拖下去前,对着她的背影嘶吼。 左子涵端着茶杯,眼神空洞的看着夜色。 如今左夫人的话,还犹在她耳边回荡。 “入赘了上官府,以后的事情,你可都得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我该去看云月吗? 左子涵眉头紧锁。 犹记新婚那夜,她们的相处方式,左子涵无声发笑。 “啊!~” “啊,小心!” “那……那个,你……你没事吧?!” “呵!”云月那个笑,恍若就在刚刚。 “你怎么又叹气了?是觉得我不好看吗?有辱你玉公子的容颜?”她如此问自己。 左子涵紧捏手中茶杯,在心中无声回答她那日的话:“你怎么会不好看,你如此倾城绝丽的容颜,我区区一个,一个奴婢生下来的卑贱女子,又怎能配的上你?” “可是爹爹跟我说,你可是个翩翩玉公子,今日看来也确实如此。” 她戏谑的笑着,那时的自己当真像极被她调戏的…… 左子涵伸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当时被上官云月挑起下巴的肌肤。 她摇头轻叹,嘴角的那抹笑意始终犹在,没想到短短的几天相处,她就在自己脑中留下那么清晰而痞气的形象。 不该,不该,怎么说她都是个大小姐,她要是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是个痞气形象,不知道她会不会…… 左子涵不愿意在陈述回忆,那份美好,就永远留在心底吧,这是她的秘密。 当左子涵坚定决心去找左夫人的时候,左夫人也已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晚霞安排好如雪,就来到她的房内伺候着。 此时的如雪被两名家丁看守,她就是想出来求援都没得法子,更何况房门还被从外锁上。 被关押在房内的她,只能坐在房中默默祈祷,祈祷小姐没有出事,祈祷左子涵说话算话。 “左子涵,你来夫人这做何?你不在自己房中好好待着,跑到这来,莫不是真来找上官小姐的?” 突见到左子涵过来,晚霞态度极其恶劣。 她双手抱胸不屑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讥讽说:“你莫要以为,自己穿得人模狗样,在上官府当了个上门女婿,回到左府就拽高了架子!回到左府,你还是连条狗都不如!” 她说到兴奋处,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左子涵脸上,同时冷笑道:“就是我现在打你一巴掌,你也只能把痛和委屈忍到肚子里!还不滚回自己的房间去!不要在着污了我的眼,看着你就觉得磕碜。” 左子涵无动于衷,只冷冷盯着晚霞,不容置疑说:“晚霞姐,我要见夫人。” 在左府受到的欺辱,谩骂,驱打,她都早已让麻木。 现在她只想知道云月可有在夫人房中,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情,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她只祈求夫人现在会顾及上官府,且暂时还没有对云月做任何出格的事。 “哟!”晚霞冷笑,轻拍她的脸颊道:“这是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是不是?” 晚霞跟在夫人身边多年,在左府,除了管家左俊,府上势头最大,心肠最恨毒的,当数晚霞莫属。 在夫人面前,她装的清纯和顺,在下人面前她可从不含糊,尤其是对左子涵母女俩就更甚。 左夫人早在房中听到左子涵的请求,和晚霞的叫嚣气焰,她权当自己还没醒,想要在听听。 见左子涵无动于衷,且仍旧冷漠的看着自己。 晚霞直觉被她目光盯的格外不爽,她抬手指着她,昂头厉斥道:“你跪下给我磕头,我就进去通传夫人,不然,你想休知道上官云月在哪!” 闻言,左子涵毫不犹豫的跪下磕头:“请晚霞姐进去通传夫人,说左子涵找她。” 晚霞不想左子涵还真给她下跪磕头,先是惊的后退一步。 随即,她仰头大笑说:“哈哈!你可真听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通传一声。” “不用通传了,我都已经听到了。”左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跟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左夫人伶俐目光刮了一眼得意忘形的晚霞,方看向左子涵。 晚霞见到到夫人出来,吓得两腿一软:“夫……夫人” “你且起来,”左夫人随后笑道:“做的不错,有赏,现在你退下吧,明日我会叫左管家给你赏银。” “是是是!谢谢夫人!奴婢告退。”晚霞一抹额角细汗,匆匆起身离开。 看着打开的房门,左子涵跪在地上向里张望,厅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却哪有上官云月的身影。 左夫人把她的举止看在眼中,冷哼一声道:“不用看了,上官云月现在在翔儿的榻上。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这样上官云月就不算处子之身,若是一次就有了身孕才更好!这样你是女子的身份,也就可以继续隐瞒。这之后,你可得多带她回左府才行。不然,你母亲,就只能卖到青楼待客。” 听着左夫人喋喋不休的话传入耳中,左子涵感觉就似是一把把钢刀,从她的耳中穿过,在狠狠的扎进她的心窝。 她浑身颤栗僵直的跪在地上,面色青灰,双手更是死死抓着泥土,恨不得折断自己的指骨。 左夫人看到她如此模样,放声大笑说:“这不很好吗?你喜欢翔儿,将来我也会考虑让你做翔儿的通房丫鬟。既然你到了这里,我也就不用在派人送上官云月回你的房间,你自个去翔儿房中把她领回房吧。还要你在考虑什么事情前,可要多为你那身患重病的母亲考虑考虑。她会觉得你很孝顺的,我也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左夫人大笑着转身进房,她在关门前,还不忘看一眼左子涵那面若死灰的模样,这使得她心情大好。 左子涵僵直的跪在原地良久,没有泪水,也没有恨,只是她的心是空的,但却不痛。 她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不痛?还是心已死? 她感觉不到心的存在,可它还在胸腔有力的跳动着。 这是为何?她不解。 左子涵仰头倒下,脸上挂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也扯破喉咙大笑出声:“哈哈哈……” 越笑,她的眼前越是模糊,心就空寂的越发厉害,让她觉得就快要死了。 左夫人坐在房中心情甚好,也不怪罪左子涵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能就此疯了才好! “呵呵……”想到自己杰出的计策,左夫人不由轻笑出声。 上官府的家财万贯,终于是她囊中物! 第12章 老二断根 昏睡中的上官云月感觉胸口有些压闷,还有炽热的气息吞吐在耳廓。 忽然,她猛的睁开眼,想起在左夫人房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锦盒里面装的……迷药! “嗯?……”耳边赫然传来左天翔不满的轻哼。 他手臂紧紧怀里不老实的人儿,下意识在美人似玉光滑的肌肤上轻抚。 “啪!” “唔,啊!”左天翔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裆部,跌落到榻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啊!……”他的裆部有粘稠液体流出。 房中没有点灯,上官云月不管惨叫不绝的左天翔,抱着被褥下榻,浑身只剩下肚兜和亵裤的她,昏迷后,发生何事她一概没有记忆。 借着窗外醒目月光,她在房中桌上,见到自己被人叠放整齐的衣服。 她上前拿起衣服,哆嗦着手脚一件件穿好。 她心里的愤恨,失去清白的懊恼,都让她几乎陷入崩溃中。 可她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崩溃!她要冷静,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都等离开这里再说。 等她把所有衣服穿好,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她这才稍是放宽心。 好在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这让她心中好受不少。 躺在地上打滚的左天翔,死死捂着裆部,痛得他一声声嘶吼,更有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他感觉自己的命根子好似断了。 在一阵阵剧痛中,他终是嘶吼的无力昏死过去,而他的命根正不断流着血尿。 左天翔住的是独立庭院,左俊把两人送进房后,就挥退伺候院中的所有丫鬟,一是怕她们打搅,二是她们偷看。 左子涵在左夫人庭院外发了一阵疯后,便急急赶了过来,是死是活,她都要把云月带回上官府。 可刚当她跨进院内,就听到左天翔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她心下大惊:“出事了吗?”慌乱至极的她,急忙奔到左天翔房门口,刚伸手推门,房门就已从里面打开。 “天翔!”一心担忧左天翔的她,直接绕过站在门边的上官云月,借着月色,她看到蜷缩在地的左天翔时。 便疾步奔了过去,更是对着上官云月怒声质问:“他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左子涵抱起昏迷的左天翔,怒视门口站着的上官云月,她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上官云月转身同样怒视左子涵,冷冷问:“你怎不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左子涵!你是女子,却故意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到底是有何居心?!呵,现在竟串通一气,还想毁我清白!是断定我上官云月会吃着哑巴亏?他会如此,全是你们咎由自取!就算断子绝孙也不为过!” 上官云月心中的愤怒不比左子涵少,她甚至想现在就把左子涵一并除掉。 命根的胀痛,让昏迷中的左天翔,手下意识死死捂着裆部,浑身颤栗哆嗦哭喊:“娘,我好痛。子涵……子涵……” “天翔,我在!我在着!”左子涵不想理会上官云月的话语,也不想多做解释。 现在这般情况,就是她说,她完全不知情,也没有想过参与,上官云月也不会信她半分。 借着月光,左子涵看清了左天翔身下有一滩水泽,她伸手一触那水泽,有些粘稠。 顿时她的心低落谷底,天翔果真……她只觉脑中轰鸣,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断定那个后果。 上官云月站在门口,确认好自己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她才回眸冷冷看向,满脸关切左天翔的左子涵。 想跟她说自己要走,请她带路,可不知她会不会愿意?一时竟没开口,只能杵在原地皱眉。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左子涵,又要求她帮忙,就有些矛盾。 左天翔深锁眉头,隐约中,他好像听到左子涵的声音,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虚弱说道:“子涵……我……我命……根……大夫……” 刚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左子涵,听到左天翔的痛喊,立时证实她她心中猜测。 忙稳住心神说:“天翔,你忍着!我立刻就去喊大夫,我会去通知老爷和夫人过来,你等我回来。”说着她放下左天翔,直奔门外。 上官云月皱眉,左子涵喊左夫人他们叫“老爷,夫人?” 她这正疑虑,左子涵已经绕过她直冲而去,她忙喊道:“左子涵!” 可是左子涵根本不带停留,一个转身就消失在庭院,为了逃走,上官云月只能咬牙追上去。 可刚苏醒的她,脑袋还是昏沉的厉害,看着转过长廊,就不见踪影的左子涵,她累的单手扶着墙壁气喘吁吁。 此时夜已深,左府内早已一片寂静,所有下人都已进入梦乡,独留长廊过道数盏灯笼照明。 上官云月见追不到左子涵,只得扶着墙壁坐下,她实在太累,脑袋也是晕的厉害。 而左子涵一路不带停歇的重新跑回夫人院落,这时刚从书房回房不久的左贤刚宽衣躺下。 就听到门外传来左子涵急切的呼喊和敲打声,他不耐怒斥:“深更半夜,你不在自己房中休息,跑到这来作甚?!” 左子涵顾不上喘气,磕巴说:“老爷!天……少爷出事了!” “什么?!”左贤惊的从榻上坐起,衣服都来不及披上,几步到厅外,打开门问:“你说天翔,他怎么了?!” “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我现在就去请大夫。”说完,左子涵也不等左贤回答和反应又转身跑了。 左夫人今日心情不错,睡得比较沉,对于左子涵的叫喊,她全当是她想要找老爷求情,或是别的要求也不管,直接继续睡。 可当她听左子涵说,左天翔出事。她整个人立时从榻上弹起。 惊诧的看向还杵在门口的左贤问:“老爷,那贱婢刚说什么?说翔儿受伤了?他能受什么伤?会不会是那贱婢故意这么说的。” 她可由记得,左子涵不久前还在为上官云月的事情,到她房外求见来着,这会,会不会她使诈,想坏天翔好事? “不管真假,还是过去看看。”左贤眉头皱着,回到房中拿起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就朝左天翔的院落去。 左夫人虽心中狐疑,但也从榻上起身,穿戴整齐后,掌灯跟在左贤身后。 上官云月为等左子涵回来,就一直待在原地没动。 左府她不熟,又夜已深,她可不敢自己到处乱走,免得在遭不测。 她很清楚,自己踢左天翔裆部那一脚有多重,当时知道自己身边躺着左天翔时,她脑子里都是处于空白中。 那时的她,完全没想过要害得左天翔如何,不过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 她上官云月也不会为此感到有所愧疚,怪只怪左府的人太过卑鄙无耻!这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左夫人提着掌灯跟在左贤身后,远远便见转角长廊处,好似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因隔的太远,她没看清楚是谁,不过离左天翔庭院不远,她也猜到那是谁。 远远的上官云月也见着有人提着灯过来,知道是左贤夫妇,她也不打算回避,直接朝着二人走去。 左贤一路黑沉着脸,等见到上官云月过来,脸色变了变,佯装不知问:“云月,你怎会在这?” 左夫人不敢去看上官云月的表情,只在暗中推搡左贤一把,说:“我们先去看翔儿要紧,这会我心头不知怎的慌得紧。” “呵,”上官云月冷笑说:“这个就要问左夫人了。” 听到上官云月改口,左贤眉头一皱,可还是含笑说:“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云月不可这般无理,怎的娘都不叫了?你这才刚刚上门,该有的礼数不可少,有什么误会,等明日跟爹说说,爹为你撑腰。” “老爷,你就别磨蹭了!”左夫人不耐烦的喊道。 见到上官云月一副没事人模样,想到刚刚左子涵的话,左夫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心里的不安,一直让她心绪不宁。 上官云月也不挡两人去路,含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急急着左天翔院落奔去。 当左贤夫妇到得左天翔房内,随着烛光照射,他们看清躺在地上身下一滩血尿,捂着裆部蜷缩成团的儿子时,两人都是倒吸口凉气。 左贤惊呼上前:“我的儿!”抱住他,满脸焦灼。 左夫人更是差点当场晕厥,手里的掌灯都掉落在地,好在没有熄灭只是翻倒在地。 左贤心中悲愤不已! 这上官云月是要他左府断子绝孙啊!好狠的人!好狠的人啊! 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把上官云月撕碎。 “翔儿!是娘害了你啊!”左夫人也奔过去,从左贤怀里抢过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左贤站起身,看着昏迷的儿子,在心中发誓默念:若是翔儿,有任何三长两短,他势要上官府家破人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左子涵深夜出府去请大夫很是不顺利,这已三更半夜,所有药铺大夫早已关门就寝,谁还愿意出诊看病。 有些听到门外敲的“呯呯”作响,直接在房里破口大骂。 左子涵连续找了十多家,因身无分文,而她又把唯一值钱的玉佩给了小菊。 就是有愿意出诊的大夫,都要先得到诊金和赏钱 ,一听她说没有,直接把她推出门外。 无奈到最后左子涵只能硬闯药铺,用身体抵住要关的大门,奋力挤进去,跪在大夫面前祈求。 “求你了大夫,之后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偿还!”左子涵把头磕的“咚咚!”作响,不顾磕破的额头只求大夫去就诊。 “你就去出个诊吧,看着孩子也蛮可怜的。”大夫的夫人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只披着外衫就走了出来。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左子涵连忙跪谢。 “哎哎!你起来吧,别叩了!”夫人赶忙上前扶起她。对自己老大不愿意的相公道:“你还不快去拿药箱!”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大夫忙转身到内室去拿自己的药箱。 左子涵乖巧的等候在外,见到大夫出来忙躬身道:“还请大夫走快些,事态紧急。” 大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偏瘦,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医者也要睡觉啊! 他这也是刚刚不久才跟夫人亲热,刚舒服的准备睡觉,就被左子涵打扰好睡眠。 心中怨气颇多,不满道:“要死早死了!走快,走慢,有区别吗?!你在催促,我就不去了!连个铜板儿都没有。看你穿的衣着光鲜,不想个穷人,怎的这般吝啬!” 左子涵被说的哑口无言,不敢在催促。 大夫脚步倒也不慢,既然答应出来就诊,就要对得起自己的医心。 很快他们便到的左府,左子涵带着大夫直奔左天翔的庭院。 还好今晚月色不错,没有掌灯倒也不至于看不见。 因为地段不熟,大夫走的比来时要慢上两分,不过还是紧跟在左子涵的身后几步远。 到的长廊处,上官云月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两个黑影匆匆赶来。 就知来者是左子涵无疑,她刚准备上前叫她带路,而她直接忽视自己,从她身边再度跑过。 上官云月也只得无奈,再度跟随她先去看看左天翔,之后再让她带自己离开不迟。 第13章 不死也得残 左子涵带着大夫进府,心中着急如左天翔的伤势,一路赶路快如风。 大夫在她身后追的气喘吁吁,不时提提挂在肩上药箱带,不让药箱垮落。 “这还没到了?”大夫抱怨,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马上就到了。”左子涵回应一声,当看到上官云月朝她走来,直接选择无视。 大夫抹把额上细汗,真想就地歇息才好。 他若没跟夫人亲热,这点路段还累不到他。本就精疲力竭,现在又小跑这么一段路,可真把他累得够呛。 左天翔在左贤夫妇二人搀扶下,才得以躺到榻上,也没在光着全身。 可他始终蜷缩一团,双手死死捂住裆部,现在就是一个呼吸,他都觉命根一阵刺痛难忍,恨不得马上死掉才好。 左贤坐在房中双手紧握成拳,左夫人坐在榻边抹泪看着榻上儿子,心里一阵悔恨焦躁。 她只得这一子,此后再无所出,对他可谓是极其宠溺。 如今见爱子痛苦如斯,她也痛心疾首,更担心爱子下半生的幸福,以及将来左府子嗣。 当左子涵带着大夫到左天翔庭院时,房内已经亮起几盏红烛。 左贤一见左子涵带回大夫,忙上前拽住大夫的手,语声迫切:“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儿,我儿他,他,命根受损!可还有得救,你可千万得保住它!” 大夫摆摆手,推开被左贤扣住的手腕,缓口气说:“先容我先喝口水。” 左子涵忙跑到桌边,给他倒上杯茶递上:“大夫,您请喝茶。 ” 大夫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一口饮下。 左夫人听到动静,双目寒霜,怒瞪随后跟着进房的上官云月,怒发冲冠就扑向她,口中破骂:“你这贱人!还有脸过来!你给我去死!” 刚跨进门的上官云月,见着左夫人那满含愤恨,朝自己扑来的模样,惊得顺势往后一个退步。 看着她挥来即将落下的巴掌,也已来不及躲闪,她干脆闭眼准备挨上那一巴掌。 “夫人!”左子涵见状,忙跨步挡在上官云月身前,霎时,左夫人那满含愤恨得一巴掌直接扇在她脸上。 “左子涵!”上官云月惊呼,她被左子涵很好的护在身后。 见到被扇得偏过头去的左子涵,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念,她能为自己挺身而出。 “我没事。”左子涵淡淡应声。 这些打骂,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但她不能让云月受到丝毫伤害。 “左子涵!你给我让开!”左夫人怒斥,伸手怒拽左子涵衣袖,想把她从上官云月身前拉开。 大夫才不会管她们打的火热,放下茶杯,已经走到榻边为左天翔看伤情。 左贤现在还不想管上官云月,他忙问在检查伤势的大夫:“我儿,他可会有大碍?对他以后子嗣是否有影响?” 大夫帮左天翔把亵裤穿好,皱眉对左贤道:“他的伤情有些严重,我已帮他推拿活血,这对他的伤势暂且有些助益。现在我在给他开些活血化瘀,壮阳培元的药方。只要调理妥当,对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太大影响。不过,切忌!他在着一年内,不可动女色!而且,还需持续吃上一年以上壮阳培元药的大补品,这期间不可间断,否则……他很有可能不举。” 左贤听罢,双眼晕眩,壮阳之物何其昂贵!以现在左府财力,哪能填上这个窟窿。 他把目光死死盯在上官云月身上,这笔银两,他会一一让上官府十倍百倍的偿还! 被护在左子涵身后的上官云月,察觉到左贤的那阴狠目光,她抬头和他目光对视上,眼中毫无惧色。 大夫把药方开好,交给左贤说:“你们现在谁跟我一道回去?他现在的伤势,急需立刻化瘀处理,在迟两个时辰可就废了。” “我跟你去大夫!” “我跟你去大夫!” “我跟你去大夫!”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是左贤夫妇及左子涵。 大夫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对左子涵道:“那还是你跟我一道去吧。” “大夫请留步!”左贤叫住拿起药箱要走的大夫,回头对夫人说:“夫人快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来。” 左夫人忙点头答应。 现在为了儿子,就是花再多银两都在所不惜!这以后,他都会从上官府百倍捞回来。 上官云月看着左夫人不甘的从自己身边离开,她那怨毒目光只盯她月心中发毛。 好似在说,等她回来,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看着离去的左夫人,上官云月再也待不下去,她拽住身前左子涵的胳膊,小声问:“如雪在哪?你带我去找她,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你得带我们出府。” 左子涵对她踢伤左天翔一事,心中颇为气恼,想也不想,直接甩开她的手不予理会。 左贤幽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上官云月,一边请大夫坐下稍等片刻。 他又给大夫及自己各倒上杯茶,他死死抠着茶杯和茶壶,只抠得指节泛白。 今夜他一定要让上官云月就此付出代价! “呵。”上官云月见左子涵甩开自己的手,不由心中冷笑,她这是羊入虎口吗? 看着左子涵那冷漠态度,在看向左贤那幽冷目光,今夜她怕是不能善终。 听到上官云月那一声冷笑,左子涵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她知道自己若不帮她,今夜上官云月不死也得残。 毕竟这事不能全怪她,左子涵便转身想要答应她,结果却见上官云月已经独自离开。 左子涵担心她出门撞上夫人,立刻也追上去,在庭院外拉住她的手腕,问:“你要去哪?” 现在夫人和老爷都把她当做仇人看待,她若是离开自己视线,指不定今晚夫人要怎么折磨她。 “找如雪,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上官云月甩开她的手,冷冷对她说:“左天翔被我踢伤,依你们的卑劣手段,我和如雪定会遭遇不幸!既然你不肯帮我,但看在我在上官府没有揭穿你的份上,请你放我走,或是你愿意带我们离开?” 她以为左子涵追上来,是打算把她带回去,亦或是良心发现打算带她离开。 左子涵看着上官云月那冷漠鄙夷的目光,她心里有几分犹豫。 我要帮她吗? 自己追出来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 “考虑什么事情前,可要多为你那身患重病的母亲考虑考虑。这样她会觉得你很孝顺,我也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左夫人的话由响彻耳畔。 她还有尚在昏迷病重的母亲,需要左夫人开恩请大夫就诊,她心中一时纠结愁苦。 她该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云月出事?她心中不忍,那要看着母亲出事?她办不到。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皱眉望着自己不语,她心中冷笑。 他们果真是一丘之貉! 她怎会对左子涵起她会帮自己的念头?就因为她刚刚站出来护住自己那一次吗? 她还真是自视甚高,太过高看自己,她漠然转身,不再去理会左子涵。 看着上官云月逐渐远去的背影,左子涵心中越发挣扎。 她想帮她,可是……左夫人的威胁,母亲的病……都让她难以抉择。 就在上官云月消失在长廊处,左子涵最终还是决定帮她。 她不想她有事,若上官云月在左府出事,上官邢知道后,定饶不了左府满门。 左子涵心中自我安慰着,她帮上官云月的同时,也是在帮左府解围。 以上官府的财大气粗,又有背后皇家撑腰,斩一个左府满门也不为过,她不能让母亲遭此劫难。 且,左贤夫妇还需自己为他们效力,若她母亲有事,自己定不再受他们要挟,因此她坚信,左夫人不会真对她母亲不管不顾。 想通至此,左子涵赶忙追上上官云月:“你等等!” 上官云月顿足转身,冷冷看向再度追上来的左子涵,等她下文。 左子涵有些腼腆的避开她直视目光:“你先同我一道随大夫回去抓药,之后,我们在一同离开左府。” “你肯帮我?”上官云月眼里透着一抹笑意。 左子涵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说:“我们先回去在说,夫……娘应该拿好银两,在过来的路上。” “好。” 账房离左天翔庭院并不远,来回不过半盏茶。 左子涵并不想上官云月在跟夫人碰上,忙领着上官云月又返回左天翔的院落。 在房中茶都喝了两杯的大夫,等得有些不耐烦。 拿个银两都去这么久?他还等着回家睡觉呢。 当他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左夫人过来,结果抬头一看,见是那两小夫妻,略些沮丧的低头继续喝茶。 左贤看出大夫的不耐烦,他也等的焦躁,不知夫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为不让大夫焦心,他便找着话题,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一盏茶后,左夫人总算是拿着银两过来,不过她身后还跟着晚霞以及管家左俊。 “大夫,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左夫人说着,把手中拿着得银两放到桌上说:“这里是二百两银子,算是深夜还叨扰大夫出诊得一点心意,望大夫莫嫌少权且收下,往后若有需要,左府还会在请大夫过府。” “呵呵,哪里,哪里。”二百两的打赏可不少。 大夫把刚刚得不快一扫而空,眼睛盯着银子,嘴上笑说:“原来是左府公子,不叨扰不叨扰。都说医者仁心,应该的,应该的。” “大夫说的是。”左夫人笑着迎合,把银两推向他:“不过今日为犬儿就趁一事,还望大夫莫要多提。” 大夫明白她得意思。忙道:“自然!自然!” 毫不客气得把银两塞进药箱起身,抱拳说:“左公子的伤情不便久拖,需及时缓解症状,免得烙下祸根,我这就先行告辞,为左公子回去配药。” “好,我送大夫。”左贤连忙起身相送。 左夫人对身边的左俊道:“左管家你送大夫回去,拿到药后速回左府。” “是!”左俊点头跟着大夫离开。 大夫现在才不管是谁跟着他回去抓药,只要有人跟着,他银两到手,今夜出来一趟可真不亏。 还很感念自己夫人逼着出诊一事,这一路上,他嘴角笑意就没合拢过。 左贤含笑把大夫想送到房门口,才冷着脸转身看向上官云月和左子涵。 晚霞正忙里忙外的照顾左天翔。 上官云月和左子涵平肩站在房中一角。 左子涵有意挡在上官云月身前,看向满脸寒霜的左贤,说:“爹,娘,夜已深,我就带云月先回房休息。你们也早点回房休息,天……弟弟他有晚霞姐照顾,该是没事的。”说着,她伸手握住上官云月的手,一步步往外走。 左贤冷哼一声没有作答,只是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走到桌边坐下,鄙夷道:“你弟弟可还昏迷不醒,你就这么急着想跟上官云月回房翻云覆雨?” 左子涵闻言停住脚步,脸色微红也有些尴尬“我……没有爹。” 她只不过是想趁机带云月和如雪离开。 上官云月也是满脸冷漠,对于这种明知左子涵是女子,还一直被说到房事这种事情,她从一开始的羞臊,到现在的麻木不仁。 左夫人怒目盯着上官云月和左子涵,怒斥道:“在翔儿没醒来前!你俩谁都休想离开这里!” 上官云月抽回自己的手,转头冷冷看向左夫人,冷笑问:“怎么?左夫人还想囚禁我不成?” 此时,她算是跟左府彻底决裂,只碍于有个左子涵,那也只能等回到上官府给她一份休书,在彻底跟左府断绝。 “哼!”左夫人冷哼一声不语,但是眸光却是死死盯着她。 左贤沉这脸没有说话。 他在考虑,现在还不是跟上官云月闹绝的时候,还得需左子涵在里面作梗。 不然,左天翔之后一年的大笔开销,左府根本无力支付。 一时间,房中四人都在各自沉吟,唯有晚霞忙着照顾左天翔。 直到最后左俊回府,他们四人还处在对立中,可说是左贤夫妇对付上官云月。 左子涵只是默默低头护在上官云月身前,以免她遭到不测。 左俊目不斜视的走到左贤身边说:“老爷,药我拿回来了,大夫教了我一套推拿手法,说是有助于帮少爷恢复生机。” “嗯”左贤忙吩咐左俊:“那你赶快给天翔推拿推拿,他难受的厉害。” 左俊点头,走到榻前坐下,按照大夫的吩咐,给左天翔敷上药,在帮他推拿按摩活血。 昏迷中左天翔感觉到命根有一阵火辣凉意透心,裆部肿胀和刺痛感在逐渐缓解,且伴随一阵舒服直袭大脑,让他在昏迷中哼唧了两声。 左天翔突然不合时宜的两声哼唧,让正为他擦拭身体的晚霞,一张俏脸红个通透,手也有些不敢乱触。 其实她心中早已爱慕左天翔多年,只可惜他心中只有左子涵,他只偶尔会找她解闷舒缓。 很多时候都是晚霞自己送上门服务,但更多的是遭到他冷脸拒绝。 上官云月听在耳中直觉恶心。 左子涵听着面无表情,她偷偷瞄一眼上官云月,想看看她的反应,却正好和她目光对视。 结果反倒闹得自己一个大红脸,这在上官云月看来,就觉左子涵经过人事,对她产生一些鄙夷和厌恶。 心中暗恼她爹,为她找的夫婿是个女子就罢,且还是个跟弟乱*的不良女子,让她直觉恶寒。 左天翔那一声舒缓,在左贤夫妇听来那就是天籁之音。 两人紧皱的眉头才得以舒缓。 左俊面无表情得为左天翔一番推拿后,才对左贤说:“老爷,我看少爷的伤势应该有所缓,如果每日坚持给他推拿,应该会很快好转。” 左贤点头说:“很好,以后这事你交给晚霞,让她为翔儿推拿。” 晚霞听后心中暗喜,面上不改点头:“是,老爷。” 确定儿子暂时无事,左贤又不想就此跟上官府决裂,他便站起身对左俊说:“你也奔波许久,随我一起回去歇息吧。”走前他别有深意的看眼自家夫人。 同时看眼左子涵和上官云月,目光较之刚才要柔和不少,他对左子涵说:“你弟现已无事,你便带着云月回房歇息吧。” 左子涵闻言点头,伸手去牵上官云月的手,却被她躲开。 左贤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临走前在眼神示意自己夫人,希望她能读懂自己眼中意思。 上官云月现在是认定左子涵不洁,现在十分抵触她的触碰。 左子涵不明就里,也就没在坚持握她的手,只是等候做主的夫人开口放行。 夫人不开口让她们走,左子涵不敢走。 毕竟左贤从不管家,一切大小事宜都由左夫人做主。 第14章 我好生伺候着你 等左贤走后,左夫人脸色阴沉的看向左子涵两人一眼,方转身走到榻前,拿过晚霞手中布巾亲自为左天翔擦拭身体。 “翔儿,娘今夜会为你出这口气。” 左夫人毫不忌讳的说出口,也没有管左子涵两人会是什么反应。 今日,她们伤她爱子,不惩罚那两个贱人,怎么对的起,翔儿今日受得这般苦楚! 上官云月闻言冷哼。 左子涵听得面色忧郁,她看着榻上的左天翔,心中也十分难受,她也怨上官云月下手太过狠毒。 可她今夜若不护她,必然要出大事,她只能压下自己心中苦,去换取事件最小化的伤害。 左夫人都那么开口一说,上官云月也不想再待,难道还真要等着左夫人伺候好儿子来拿捏她? 她转身抬脚就往门外走,结果手腕却被左子涵拉住,且冲她摇头示意。 左子涵忧心上官云月这会若是顶着夫人怒火走,一会夫人定会派人逮着她,就不是她能解决的。 她只能拉住她,让她在等等。 “她儿子及已无碍,我还杵在这做甚?”上官云月抽回自己手,不去管左子涵眼神示意。 “站住!”左夫人把手中布巾交给晚霞,阴恻恻盯着上官云月道:“你若现在踏出房间一步!我让你痛不欲生!” “哦?”上官云月停步,回头冷笑说:“我这就跨出一步,你待如何?你若疯癫,自有人陪你疯癫,恕本小姐不奉陪。”转身推开拦住她的左子涵当真跨步出门。 “左子涵!快给我拦住她!你若放她走,你可要考虑清楚!”左夫人怒吼,阴沉着脸,看向同样脸色不好的左子涵。 左夫人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左府事情,话不说透,可只要左子涵心中清楚就好。 左子涵杵在原地,内心挣扎。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上官云月,哪一边她都不好抉择。 “还不动手?!”左夫人见左子涵迟迟未动,心中恼恨万分:“你可真是孝女!晚霞,快去拦下那贱人!” 上官云月在三人的耽搁中,早已经跑远。 晚霞放下手中布巾抬步去追,左子涵再三犹豫,还是选择她之前想好的对策。 云月现在不容有事! 见晚霞要去追上官云月,她当即手臂一张拦在门口,口中喊道:“夫人,你放过她吧,她若是在左府出事,上官府是绝饶……” “你给我滚开!”晚霞愤怒,甩手就给她一巴掌。 她对左子涵得恨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左天翔出事,这个贱人还拦着她,她怎能不怒。 左子涵被扇的脚下一个踉跄撞在门槛,身子一斜,若不是单手抠着门框,早已摔倒在地。 晚霞还不解气,抬起一脚踹在她小腹,出声怒骂:“可恶的贱婢!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往少爷对你那么情深意重!可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 左子涵对她打骂都不还手,腹部的痛,让她松开门槛,捂着腹部退后两步,脸色也变得苍白。 “够啦!你再不去追,那贱人可就躲远啦!” 左夫人对左子涵那也是恨不得当场活剐了她,可现在是先抓到上官云月要紧。 晚霞被左夫人这一吼,吓得原本还想在踹左子涵一脚得腿立即收回,忙应声“是。”跨步就要去追。 “我知道我对不起天翔,可是她真不能在左府出事。” 左子涵顾不上腹部钻心痛意,抱住晚霞脚脖子不让她离开。 晚霞被她抱住一腿,前脚收身不住,直接往前载到,当场摔个狗啃泥,下嘴唇还被牙齿磕到,痛得她眼泪水直流,嘴里更是哎哟一声。 “放开!”晚霞还顾不上痛,抬脚就使劲踹着抱住她脚踝得左子涵。 “不放!”左子涵脸上早已被踹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有血渍溢出,但她就是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左夫人见状,气得抓起房中圆凳,当头砸在左子涵后脑上。 左子涵瞬时被砸得闷哼一声晕厥过去,可她还是死死抱住晚霞的脚踝不肯撒手。 晚霞只能蹲身过去,用力掰开左子涵的双手,这期间由于左子涵一直紧扣十指,也间接导致她两根指骨骨折。 “把她拖到柴房去!用水泼醒!在去叫左俊派人搜索整个左府,一定要把那贱人找出来!我就不信,她还能插翅飞出左府不成!”左夫人早已是恼羞成怒。 这之后的惩罚她已想好,她若不把上官云月折磨够,她是不会让她离开左府半步。 反正回门探亲都是三日,她在叫左贤亲自过府说上一番儿女情深的话,上官邢绝不会起疑。 上官云月在跑出左天翔住的庭院后,便漫无目的在左府悄然走动。 她只希望自己能找到今天白日所经过的地方,这样她才能找到出路离开。 至于如雪,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只能等到她先回上官府再来解救。 不多时,她便见四处都有人点着灯笼在找寻她的下落。 更听到左管家的喊话声:“四处找找看,尤其假山角落,阴暗处找仔细点!上官小姐身份贵重,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都给我找仔细些!” 大批丫鬟家丁提着灯笼找人,有些张嘴叫喊上官小姐。 有些更是心中腹诽,大半夜把他们从被窝挖出来找人,也不知为个啥事。 见到这么多人出动找她,上官云月知道自己逃走已经无望。 被找到是尴尬,倒不如自己大大方方走出去来的体面,她现在倒要看看,这左夫人想把她如何处置? 左贤在书房中踱步难安,显然夫人没把他的眼神示意看在眼中。 竟还如此大张旗鼓找她麻烦,这要是弄个不好,被有心之人利用。 传到上官邢耳中,别说让左子涵在上官府作梗捞钱,左府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向来不管事,现在事情已经这般,他也只盼夫人能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上官小姐在着!”一个家丁看到从假山后出来的上官云月,忙提灯上前忙招呼其他人一起过来。 左俊离的不远,听到叫喊,他赶忙小跑过来,见到冷着脸的上官云月,他和善道:“少夫人,我知你思家心切,又白日跟少爷闹些小矛盾。可你也不能大半夜就不辞而别,让老爷和夫人,还要少爷他们都急坏了。还闹得全府出动,只为找你,你这可不应该。现在还是快随我回少爷房中歇息吧,要走也得明日不是?” 他说的和善,看着上官云月的目光,也是满满的敬意,好似这一切,就真是她的一场无理取闹。 上官云月冷眼皱眉,什么叫她思家心切?还大半夜不辞而别?好一个思家心切,不辞而别。 她心中冷笑看着左俊不语。 大半夜被挖起来的家丁丫鬟,听左管家如此一说,满腔怨愤,都怪在上官云月身上,当真是有钱就任性的商家大小姐! “就是!不就是回个门嘛!又不是离家不归,在夫家住上一宿怎滴?可真是任性的大小姐,有钱没理教!害得我们大半夜还要出来找你这大小姐。”不知是哪个家丁在后面抱怨出声。 “就是,就是。”之后一片不小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他们看着上官云月的目光都透着埋怨。 左管家也不吭声制止,只看着上官云月淡淡道:“少夫人,还是快随我回少爷房中歇着吧。” 大伙的眼睛都怨念盯着上官云月,只要她开口说个不字,保准她会被唾沫星子掩埋在此地。 上官云月不去管那些人的目光,只对左俊冷冷说:“有劳左管家带路。” “是。”左俊这才满意点头。 随后挥手示意那些家丁丫鬟继续回房休息,他则带着上官云月去往夫人房中。 到的夫人房内,左俊转身对上官云月说:“还请上官小姐在这待上片刻,稍有得罪之处,还望上官小姐见谅。” 上官云月不答,只跨步进房。 左俊见她进房,才转身出门,在她的瞩目下关上门,又挂上挂锁才离开。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上官云月走到桌边坐下,既然走不了。 那她就坐等左夫人和左子涵到来,她倒要看看她们要玩什么花样,又要怎么处理自己。 左俊来到左天翔的房间,对坐在榻边照顾左天翔的夫人道:“夫人,人已按照你的吩咐关在房中,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嗯,暂时没你什么事,你回房歇息吧。”左夫人挥手。 “是,夫人。”左俊应声离开。 左夫人看着榻上安睡的左天翔,眼里溢满温柔:“翔儿,娘会为你出这口恶气,定要让上官云月生不如死!” 柴房内,左子涵被晚霞一桶冷水泼醒,刺骨的寒意,让她从头凉到脚趾。 她冷的打个寒颤,两眼茫然看着所在地,还未等她回过神,脸颊就是一痛。 见左子涵一脸茫然不知所云,晚霞上手就是一耳光:“你还做着梦了?这里可是柴房!夫人特意叫我好生伺候着你,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晚霞勾唇浅笑,目光恶毒的盯着左子涵,好似毒蛇盯着它的猎物。 左子涵很早便知晚霞对左天翔有爱慕之心,当初她更是有碰到过两人在房中亲热画面。 第一次见到时,她会觉得很痛,刺眼,之后次数见的多了,她也逐渐麻木,对左天翔的感情,也在那期间一点点开始变化。 虽然还会为他感到心疼,但已没有当初那么强烈,或许她已经快要放下。 若不是云月这次误伤他,也许自己的心,对他也即将化成一潭死水。 “你该不会是穿上男装太久,就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女儿身吧?”晚霞蹲下身,抬手捏住左子涵因消瘦而尖细的下巴。 让她直视自己,讥笑道:“我看你对那上官云月可真是一往情深啊,难道少爷就对你不好吗?他心心念念都是你,而你了?你做了什么?你一心一意全是上官云月!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左子涵忍着下巴的剧痛,闭上眼,不想去看此时因爱成恨的晚霞。 “你闭上眼,是因为我说对了是吗?你真让人觉得恶心!我会把你爱上上官云月的事情告诉天翔,我要让他知道他爱上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贱人!他也一定会对你死心,也一样会觉得你恶心!……”晚霞一直喋喋不休在她耳边说着恶意的话。 左子涵也都无力开口反驳,她只能闭上眼,任由晚霞自顾自说。 晚霞在柴房羞辱一番左子涵,也没有在对她施暴,因为此时左子涵,浑身上下已没一处是可以在施虐的。 之后,晚霞离开柴房,返回左天翔的房中。 在房中等候多时的左夫人,见她姗姗来迟,不满问:“你怎才过来?” 晚霞谎称自己腹部绞痛,故此去了一趟茅房。 “哼!”左夫人冷哼,对她的话完全不信,只是冷冷盯着晚霞。 这可把晚霞盯的心中发毛,就差跪下求饶,好在左夫人最后移开目光,对她冷冷说:“你今夜就留在少爷房中伺候他,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找左管家。” “是。”晚霞低头应下,额上细汗早已打湿鬓角。 左夫人在离去前,还狠狠瞪上晚霞一眼,可见对她晚霞的回答是极为不满。 晚霞吓得始终低着头,直到夫人从房中离开,她才大喘口气,得以放松紧绷的神经。 第15章 你就好好享受吧 左子涵待在柴房,想着上官云月一定是会被夫人找到。 不行!她要过去看看,不能让她出事! 左子涵忍着浑身酸痛,等晚霞走后,立刻跟在她身后出门。 晚霞急着赶回左天翔庭院,完全没有注意到随后跟着出来的左子涵。 左子涵心中焦虑,不知道上官云月被夫人找着没有? 夫人若找到她,又会打算如何处置她?会关在哪里? 想过一切可能,左子涵觉得夫人最有可能,会把上官云月带回她自己房中。 她便不假思索跑到夫人庭院。 到得院落,果见房门外挂着一把挂锁,左子涵眉头紧锁。 她跑到门边,喊道:“云月,你在里面对不对?你等着,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是救,还是又一出戏码?”上官云月冷笑。 她已对左子涵失去所有信任,两次三番反悔的不是她吗? 左夫人刚走,她又出现,这是摆明着给她唱白脸。 听到上官云月话中轻蔑,左子涵也没多做解释,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已无用,不如用行动证明给她看。 她先是看着门上挂锁,在看向自己脱臼的手指,最后咬牙忍痛,把手指扳正。 在寻院落里可以借力的物事,她要赶在夫人回来前,砸开门锁救上官云月出来。 上官云月没有听到左子涵的回答,也不在去管她,继续悠然自得品茶。 她既已落入他们手中,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此时她的心态,平静的就好似在等着故人来访。 左夫人在回自己庭院前,特意去了趟,左府专门负责豢养家禽的杂役房。 在那里特意挑选两位相貌丑陋,且紧挨着家禽住的杂役下人。 这两人一个驼背,一个满脸麻子,再加上那满口残缺的大黄牙,磕碜到左夫人看的颦颦皱眉。 要不是碍于怕人知道内幕,她根本不想来这种又脏又臭的家禽篷区。 那两人睡得正香,被左夫人用脚踹醒,还颇受惊吓,跪在地上大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起来,本夫人找你们是有美差。”左夫人退后老远捂住口鼻道:“今夜本夫人要赏你们一个美人,赶紧跟来!”说时,她忍着呕吐快步离去。 那两人对望一眼,连连称是,屁颠颠跟在左夫人身后,朝大院走。 虽然紧跟在后,但他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远在左夫人十步开外跟着。 这就让左夫人好受不少,不然那两人一股子腥臊味可够她受的。 庭院中 左子涵还在不懈努力,找着各种可以砸锁的东西。 地上被砸坏的碎石堆积一地,越到后来,左子涵心里越是慌乱。 因为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知道夫人何时会回来,她必须得尽快把门锁砸开。 外面不断传来砸锁声,让上官云月放下茶杯走到门边,问:“你是真的打算救我?还是跟他们合谋的另一出戏?” 左子涵只是闷声砸锁,一块石头碎了,她便去找另一块,就是砸的双手鲜血淋漓她也在所不惜。 终于在她不懈努力下,“哐当!”一声,门锁应声砸开。 上官云月打开门,借着房中烛光看向门外的左子涵,只见她原本俊秀的脸,早已布满淤青,甚至红肿变形,就连她那身华服,也是脏乱不堪,双手更是鲜血淋漓平放两侧。 这番模样的左子涵,着实让上官云月有些哑然。 呵!苦肉计吗? 左子涵面无表情看着上官云月,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如雪,在一起离开。”说时,她当先转身,也不在去管上官云月。 看着转身离开的左子涵,上官云月站在原地没动,冷笑问:“你们这是特意给我安排的一出苦肉计是不是?知道今日之事,若我离开左府,左府定要遭受灭顶之灾。也为了不让你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得目的被揭穿,特此先把我关押,在把你打得凄惨无比现身救我,促成一个英雄救美的桥段,致使让我心存感激爱慕。好对你们卑鄙行为网开一面,甚至不予追究。但可惜,你左子涵女子身份我早已知晓,倘若不知,也许我会有那么点感念。但也不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对你们对我做出的事情既往不咎!” 左子涵闻言停步皱眉,一时间她也无言反驳。 她该怎么说?自己是被被逼无奈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想让母亲好过,而不得已而为之? 且观左府今日对上官云月的所作所为,也着实龌龊卑鄙,她即是左府的人,却也没脸反驳和解释。 “云月,你所说的我不反驳,但先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把一切跟你解释清楚。” 左子涵回身诚恳的看向她:“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不决,你在信我一次可好?” 上官云月冷冷看着她不语,因为她看到领着两位家奴进院的左夫人。 左夫人看到上官云月被左子涵救出来,她就在心中破骂:“晚霞那贱蹄子!竟然不关锁柴房门!差点让她坏了好事!” 左夫人目光,在上官云月及左子涵身上各扫一眼,便知两人内讧。 那她就将计就计:“涵儿,娘不是说等娘带着人来,你在出现吗?怎么学你弟弟不听娘的话,就先来破坏计划。你们兄弟俩,可真不让娘省心。” 左子涵听到左夫人的声音,惊慌的转身看向她,刚想出口一声夫人,却被左夫人一个凌厉目光震慑,张嘴却没有出声。 上官云月完全信左夫人的话,她见左子涵一声不吭站在原地,心中冷笑:果真是好一出苦肉计! 左夫人见冷下脸的上官云月,继续添油加醋:“你看看,叫你不按娘的计划行事,你这单独上演一出苦肉计,人家上官小姐根本不上你这个当。听娘的话,你现在最好去西院看看你乳母最后一面,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左府,唉,我是怎么劝,都没用,或许你过去劝一劝,她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毕竟她那么在乎你。” 左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左子涵,眼里威胁意味十足。 左子涵听得心中猛得一抽,一瞬的窒息让她差点无法呼吸。 母亲!夫人真要对母亲…… 她真的不能再逗留,不能再帮助云月。 可是……左子涵不忍看向上官云月,以及夫人身后跟着的那两名家奴,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见左子涵迟疑不决,左夫人温柔开口:“还不快去?”看向左子涵的目光也冷上几分。 左子涵泪目,神情痛苦。 她若走,上官云月必遭不测!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明白夫人今夜,不毁掉上官云月誓不罢休。 现在能救云月的只有自己,可是母亲……左子涵眼下也只能先弃而不顾。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不过她心中始终坚信,左贤不会放任左夫人把母亲卖去青楼,但云月她若不救,就只能是看着她眼睁睁被玷污。 左子涵双膝一软跪下磕头:“夫人,一切责罚,左子涵愿待上官小姐受!恳请夫人能放她过和丫鬟如雪,让她们安然离开左府。” 左夫人沉着眼,她不明白左子涵为何非要救着上官云月,竟是连她病重卧榻的母亲都可不顾? 她沉声问:“左子涵,你可要想清楚?” 说卖掉莲儿,她虽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还是碍于以往情分,不忍做到如此地步。 也是明白左贤若是知情也不会答应,况且他对莲儿还尚有一丝情分在。 倘若自己执意把莲儿卖去青楼,左贤对她恐怕敬多余惧,对自己之后也会是多方设防。 这些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好不容易坐稳夫人位置,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出现裂痕,但若让她就此向一个贱奴低头,她又怎么肯干! 左夫人看着左子涵在心中冷哼。 左子涵啊左子涵!你可真是会赌啊! 可她又哪里是会就此服输之人,既然左子涵跟她赌,那她就跟她赌这一把,看是她左子涵赢,还是她亲手毁掉她想护的两个女人! 上官云月始终冷眼旁观,看着她们在哪上演苦情戏。 左子涵不答,更不敢直视左夫人,她怕自己会反悔刚刚的决定。 左夫人久盯左子涵,脸色阴沉的犹如恶鬼,她回身问身后两名家仆:“你们都叫什么?” 驼背道:“小的二麻” 另一个道:“小的……小的二狗” 他们都没有姓氏,这还是流落街头,别人给他们随意取得外号。 左夫人蹙眉,埋怨左贤随手在路边买回来当杂役家奴的两人,都不给他们取个正经名字。 左夫人问:“二麻,二狗你们知道西院怎么去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到左子涵耳中。 “知道!”两人异口同声。 脸上满是喜色,美差要来了,他们暗搓搓的耐着性子等下文。 左夫人笑:“那好!我想西院哪一位可以先伺候伺候你们在转手,你们可得尽心点才好,不要让别人觉得你们不行。” 左子涵脸色苍白,惊诧抬头看向左夫人:“夫人不要!不要!我答应!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现在就过去那边。” 左夫人嘴角挂着得胜笑意。 跟她赌!我看你拿什么跟我赌左子涵!不毁掉上官云月,怎么对得住我儿的伤! 左子涵此时不敢回头去看上官云月。 心中愧疚早已溢满全身,几乎要将她掩埋。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悔恨责怪自己不该回门探亲。 如今……左子涵双手死死紧抠地面,本就脱臼刚刚随意接好的手指,再一次脱臼变形。 可她好似早已忘记手指连心的痛,满心满眼都是悔恨得泪和痛。 上官云月看着磕头在地的左子涵,冷笑鼓掌:“你们可真是上演的一出好戏,够精彩!够悲壮!我是不是该掉几滴泪,以示我的感动?” 左夫人脸色狰狞,恶狠狠道:“不知所云的贱人!今夜,我会让你尝尽人间百态!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跪坐在地的左子涵面色纸白,死咬的下唇因用力过猛,而流出鲜血。 云月,对不起。 第16章 我们会很温柔对你 左夫人对二麻两人说:“你们二人不用去西院,前面就有个未开苞的美人,还不快去糟蹋?” 二麻两人瞬时两眼贼溜溜盯着上官云月,一边搓手一边咧嘴大笑。 没有开苞!这个又美!他们真是要爽歪歪。 上官云月看着两丑陋家奴朝自己奔来,她面上显得慌乱不惊,心里早已开始后怕。 左夫人双手抱胸,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意。 她倒要看看,现在谁还能救这贱人! 左子涵始终呆若木鸡跪坐在地,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左夫人见左子涵痴呆似得跪坐在地,也已不再管她。 她阴沉笑着,一步步走向上官云月。 她要亲眼看着,这个娇滴美人如何被毁,又要如何向她开口求饶。 眼见两丑陋家奴朝自己扑近,上官云月当即转身进房,拉上门闩,把两人及左夫人通通关在门外。 “美人!开门!快开门!我们会很温柔对你的!”二麻和二狗扑在门上用力敲打房门。 左夫人脸色阴沉站在一旁,她现在也不急,她要等猎物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这样才有乐趣。 上官云月拉上门栓,也不坐以待毙。 赶紧在房中找寻可用物件,好在,左夫人房中该有的女红都有,她很快找到一把剪刀握在手中,可当做武器,也可是自裁利刃。 找到武器防身,她也就不再慌乱后怕,冷然看着剧烈响动的门,做好同归于尽亦或是自裁的准备。 二麻两人在外面大喊大叫,却也不敢踢打坏门。 左夫人见状说:“你们踢打坏门也无妨。”她笑得诡异,不给压迫感,猎物是永远不会受惊害怕。 得此言,二麻两人手下在不容情,兀自抬腿使劲踹门,都想先一步进房,第一个得到上官云月。 左夫人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热血,她笑得越发扭曲。 心里喊着:快一点,再快一点破门而入!她等不及想看猎物濒死挣扎。 左子涵看似呆滞在地,实则一直在埋头苦思。 该找谁救云月?如今还能救云月的,也唯有一直没有露面的老爷,他临走时那句话,那个眼神,明明是在示意夫人不可对上官云月施暴! 对!就是这样!我得赶紧去找老爷过来! 左子涵立刻从地上站起,直奔左贤常待的书房。 左贤待在书房内,书案上堆着厚厚一叠书籍,他翻过几页就摔在一旁。 怎么都无法定下心看进眼里,他内心挣扎,一直在想夫人会如何处置那两个孩子。 左子涵毕竟也是他的骨肉,他多少还是顾念一些父女情,想起今日见到母女二人的模样,他心中愧疚又浮现上来。 只在心中懊恼,愤恨,捶着自己脑袋愤慨:子涵若是男儿身该多好!该多好! 他就不用被夫人欺压得透不过气,偏偏她是女儿身!女儿身! 在左贤陷入极度暴怒中,他听到急迫的敲门声,以及左子涵的喊话声。 “老爷,您若在不去夫人庭院,上官小姐怕是要死在左府!若她死在左府,上官府绝不会轻饶左府上下一百人口!您和夫人所谋划之事也将落空,您是知道的。上官府可是跟皇家历代都有生意往来,也有上官家的人在朝为官。此刻夫人一心想要毁掉上官小姐清白,上官小姐若是以死相逼造成人命,我将如何回上官府交代?请您开门!快点过去救她!” 左子涵喊得声泪俱下,门框上更是留下她双手斑斑血迹,她无助的跪在地上,希望这番话,能说动左贤出面。 倘若上官云月真在左府出事,她愿以死谢罪,还她恩情。 左贤听到夫人要毁掉上官云月时,立时站起身打开门,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左子涵:“夫人此刻在哪?她又在做什么?” 当他看清左子涵那浑身肮脏,满脸血污,他眉头紧皱一团。 夫人到底对着孩子做过什么? 见到左贤打开门出来,左子涵一抹脸上泪痕,抓出他的裤脚,把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给他听。 尤其左夫人三番两次扬言要把母亲卖到青楼之事,也一并告知左贤。 听到左子涵说夫人要把莲儿卖到青楼这话,左贤眼神瞬时冷成冰渣,他冷声质问:“是确有此事?还是你杜撰出来污蔑夫人之言?” 左子涵一头磕在地上,诚恳说:“子涵不敢造谣。将来我愿为老爷唯命是从。不过也请老爷念在昔日情分,不要让母亲在多受苦楚,她若有事,我不会再为左府效力,更不会让左府将来的日子好过。” 左贤脸上显露一丝欣赏笑意,语气淡漠却不生硬:“你倒是翅膀硬了,开始跟我谈条件?” 他很欣赏左子涵有这份气魄,不似自己软弱无能,只能受夫人各种欺压。 左子涵始终叩头在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老爷若是在拖延,我怕上官小姐性命不保。” “那就不耽搁。”左贤也不再磨蹭,绕过她,大步流星朝夫人院落赶去。 左贤何尝不清楚左子涵所言非虚,他没想到夫人竟是如此魔怔,势要毁掉上官云月清白,如此事情一做,左府必将满门被灭。 那还谈什么之后计划,他必须尽快拦住夫人,免得她坏事,闹得满盘皆输。 左子涵从地上起身,紧追在后,希望一起还来得及。 云月还没有出事。她心里慌得满身虚汗,脚下跑的也有些虚浮。 左夫人的房门,在二麻两人使劲踢踹下,咔嚓一声从中扯断,半边门框更是斜斜挂着,另一边轰然倒塌。 “嘿嘿!美人!终于让哥哥们逮着咯!嘿嘿嘿……”二麻两人嘿嘿笑着,看着上官云月搓着手慢慢靠近。 左夫人怀抱双臂,一脸窃笑看着脸色苍白,慢慢后退的上官云月,阴恻恻说:“哼哼!我看你还往那躲,敢伤我儿命根!就该清楚会有现在这番境况!不过,这还只是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二狗,你先等会!我来开苞!”二麻拉住急着脱衣,就要欺上去的二狗。 “你走开!当然是我先开苞,你在上!”二狗那肯,毫不客气甩开二麻胳膊。 “哈哈,美人,我的美人!”二狗一抹嘴角,边脱着衣裤,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二麻不甘示弱,硬来他打不过二狗,要上那就看谁先得手!也不甘示弱边脱衣,边靠近上官云月。 看着两丑陋家奴越靠越近,衣服一脱,那股刺鼻恶臭,熏得左夫人捂鼻退到房外。 上官云月顾不上恶臭,手中紧握剪刀,也已退无可退。 打不过这两家奴,她还不能伤害自己吗?既然无力保全清白,何不玉石俱焚! 上官云月把剪刀抵在喉头扎进一分,冷然看着门外左夫人:“左夫人,我上官云月就是死,也不会受你胁迫。我若死!你们左府上下谁也别想逃脱,我要你们全部给我陪葬!” “美人不要啊!”二麻两人脚步停下,不敢在逼近。 上官云月喉咙处的鲜血,顺着剪刀尖端流淌进她胸前衣襟。 左夫人看着上官云月那冷然决绝的态度,也阴沉着眼死死盯着她。 半晌,她讥笑道:“当真好大的口气!你当真以为,就你们上官府是京都首富,又跟皇家往来,就可独揽权势?而不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可真是笑话!那你现在便死啊!我倒想看看,他上官邢是如何为他宝贝女儿复仇!敢顶着滔天大罪,杀尽我左府百口之人为你陪葬!” 说时,她又转头冲二麻两人怒斥:“你们还顾虑什么?!她不过是狗急跳墙恐吓你们!你们就不想美人在你们身*承欢,只为你们矫情气喘吗?得此跟美人一夜风流,就是死,你们也无憾今生!还不快上!” 此话一出,二麻两人顿觉血脉膨张,哪还顾忌上官云月死或不死,非要把她压住蹂躏百回不可。 上官云月紧咬银牙,纤细修长的玉指紧握剪刀,目眦欲裂盯着左夫人,嘴角挂着冷笑:“好,你会看到的。”说时,闭上眼就要结束自己性命。 “云月不要!” 左子涵刚跟左贤赶到,就见上官云月正准备剪刀入喉。 不及多想的她,飞身直奔房内,推开挡路的二麻两人,伸手一把夺过上官云月手中剪刀。 左贤一路赶来,还有些不信夫人会做到如此地步,当他亲眼所见这一幕,也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他快步进屋“啪啪!”两个响亮耳光扇得二麻两人脚下踉跄,怒声大吼:“两个畜生!还不穿上你们的衣服滚出去!” 左贤不敢动手打自家夫人,只能把满腔怒火全发泄在家奴身上,那两巴掌扇下去,他自己的手都发麻不听使唤。 “老……老爷!老爷……这一切都是夫人……夫人指示我们做的!”二麻两人哆嗦跪地,衣服都不敢穿,趴伏在地求饶。 知道老爷发火,他们的饭碗怕是不保。 “滚!”左贤怒吼,黑沉着脸看向门外脸色惊变的夫人。 “是是是……”二麻两人连滚带爬,拿着衣服滚出去。 上官云月浑身脱力往地上载倒,喉间伤口还好不深,若在深两分,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云月!”左子涵上前一步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同时伸手按住她喉间流血伤口,带着哭腔说:“云月,你一定要振作些,老爷已经答应让我们离开。” 上官云月支撑着身体,想要自己站好,奈何身体实在虚脱无力,便只能不情愿的靠在左子涵怀里,却不想理会她的话语,只是闭上眼休整。 “老爷,你怎么过来了?”左夫人笑的有些僵硬。 左贤怒视夫人,咬牙切齿问:“你是真想逼死我不是?还是想逼得左府满门抄斩不成?她上官云月若死在左府,你当上官邢会放过我们?你现在赶紧跟我回翔儿房中去!” 第一次,左贤怒发冲冠训斥夫人。 “老爷这话说的贱妇不明!” 左夫人同样怒斥:“区区一个上官府,就把你吓成这般?翔儿得伤就不管了吗?若不是翔儿命大,你当你左府还有后代延续?!”若不是她,他左贤能有现在的身份。 “你还待怎样?!真要逼死她不成?若她死,上官府该怎么交代?翔儿的事,我自会让上官府百倍偿还!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快叫晚霞去放了那丫鬟,让她们离开便是。” 左贤知道夫人执拗,有些话,上官云月还在,他不便说明。 “哼!”左夫人冷哼一声,自知理亏,若在蛮横下去,指不定上官云月真会来个鱼死网破,到时真就得不偿失。 她目光死死盯着靠在左子涵怀里的上官云月,恨不得拿万箭穿透那贱人心窝,好解她心头之恨。 见夫人妥协,左贤又转身对左子涵,露出一抹微笑说:“左子涵,你的话我记住了,你可要说到做到。” 这是他父女俩,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且达成一致共识。 见左贤对自己微笑,左子涵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暖意,她回以微笑说:“我会做到。” 如今有左贤保证,左子涵不再担心母亲会在受到苦楚,也不再担心,夫人动不动就说把母亲卖到青楼来威逼她。 看着两人打哑谜,左夫人脸上怒气更甚,她阴沉着眼看向左贤:“老爷,你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西院那个该死的贱人! 左贤面无表情说:“我们先去翔儿房中再说。” 听左贤如此说,左夫人倒也不在追问。 之后,她也按照左贤吩咐,让晚霞把如雪放了出来。 “是。”晚霞虽不明夫人为何要放人,但她不敢多问,转身放下手中布巾离开。 等晚霞一走,左夫人再也耐不住性子,问:“好啦!晚霞那贱婢已走,你快说说你跟左子涵那贱奴,到底达成什么共识?” 左贤背身而立站在窗台前,颇有怨言道:“你对莲儿所做事情我一清二楚,她已经那般,你又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砰!”左夫人一掌击在圆桌上,怒斥道:“莫不是你跟左子涵达成的共识,就是你会护住那贱婢?!” “放过莲儿吧,夫人。”左贤转身满目柔情看向她,背在身后的手,却紧握成拳。 他倾慕莲儿,只因那人儿处处为他着想,为他侍从,对他更是温柔体贴。 哪像现在,自己懦弱到处处受夫人钳制,让他一点都过得不快乐,一点都没有男人的尊严。 “你让我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左夫人阴沉着脸,见左贤听到自己说放过莲儿后,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喜色。她心中冷笑。 左贤忙问:“什么条件?”只要他能做到,他一定答应! 第17章 真是卑鄙又无耻 看他如此急切,左夫人却故意慢悠悠先给自己倒上杯茶,小口啜饮。 左贤看得心里焦躁,面上不敢显露半分情绪,装似随意转身背对她,那满眼焦躁迫切神情便显露无疑。 约莫过去小半炷香时辰,左夫人才缓缓开口说:“条件很简单,你必定做的到。” 左贤一听,差点没忍住就要脱口而出:你快说! 若他真这般急切,左夫人怕是又要闹腾。 他面不改色转身盯着她说:“你说,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左夫人见他面不改色,神情才缓和一些。冷冷道:“你只需准备三样东西就成。” 左贤蹙眉:“那三样?” “鹤顶红一瓶,三尺白绫一条,匕首一把。” 左贤眉头皱的更紧,不解问:“这跟你说的条件有何关系?” 左夫人轻笑:“当然有,这些就是条件。待你准备好这三样东西,我便从中选一个,明日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叫人替我收尸。” “你!……”左贤气结,瞬时明白她的意思。 除非她死!不然,她不会放过莲儿。 “怎么,老爷不愿意?”左夫人悠哉喝茶。 左贤气得脸色铁青,他背负双手紧握成拳。 他若真准备好这三样东西,夫人准能死在他面前。 到时,他不就成亲手杀死自己夫人的恶人嘛! 见他沉脸不语,左夫人继续咄咄逼人道:“你不是早盼着跟那贱人双宿双休,这不正好?只要我一死,你们不就能如愿。你对左子涵,不也是心存疼爱?不然,你怎会今日帮着她对付我?只要我死!你们一家三口,才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一起,岂不是很好?你还在着装什么圣人!” 左贤一语不发,看着夫人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让面前之人永远闭嘴! 左夫人见左贤面露寒霜盯着自己,便起身走到左天翔榻边坐下,趴伏其上,哭诉道:“翔儿啊!你这才刚刚出事,你爹……你爹他就要联合着外人对付你母亲,现在更是摆出一副要吃我的模样。我的命好苦啊!我怎么就嫁给了他?若不是我处处为他考虑,处处为他打算谋划,他左贤能有今天这番成就?能有今天这般身份?肯怕连个屁都不是!娘今日只不过想为你出口气,你爹就左护着外人,更是在外人面前对我大吼……” “够啦!”左贤怒吼:“翔儿,尚在昏迷中!你就不能让他好生静养,你莫不是要害死他才甘心?” 左夫人一抹眼泪,怒斥左贤:“我是他娘亲,怎会有害死他之理?我看是你期盼着他早些死才称心!这样就不阻碍你左贤跟左子涵相认,之后上官府到手,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想尽荣华富贵!你不过是想抛弃我们母子俩,你觉得我们是你的拖累。” “你!……”左贤气得头脑眼花,指着夫人半晌没得话语,若不是他一手撑着窗边,早气得跌坐在地。 “我什么我?!难道不是吗?”左夫人也站起身,怒指扶额的左贤:“儿子被伤成这般,你都能忍气吞声!不是护着外人是什么?别给我扯什么,上官邢如何如何要灭左府!他倒是有那个胆量灭一个试试!” 躺在榻上的左天翔,在夫妻俩的争执中被吵醒,他费力的睁开眼,看向榻边怒目而视的母亲,轻唤:“娘。” 左夫人听到儿子呼唤,忙转身惊喜喊道:“翔儿,你终于醒啦!有没有感觉好点?”说着,坐下身拉住衣袖为他擦拭额上细汗。 左天翔不想让母亲担心,虚弱的点头:“我已好很多了。”又看向扶窗靠着的左贤喊:“爹。” 左贤冲他宽心一笑,问:“天翔,是不是我跟你母亲说话把你吵醒了?你要不要在闭眼休息会?”说时,也走到榻边满眼慈爱的看着他。 左天翔摇头,有些尴尬说:“不是爹娘吵醒孩儿,是我被尿急憋醒,劳烦爹扶孩儿去趟茅房。” 左贤点头,上前一步弯腰扶他起身。 “翔儿,可慢着点起下来。”左夫人在另一边搀扶他:“若是走不了路,你就说出来,让你爹抱你去茅房。” 左天翔摇头:“没事,我能走。” 他咬牙忍着胯间剧痛,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像个残废,一步一步艰难迈腿。 看得左贤和夫人都红了眼眶,却也平息了他们刚刚的剑拔弩张。 …… 晚霞打开关押如雪房门的挂锁,冷脸对她说:“跟我来,我带你离开。” 如雪见晚霞让她跟着,她也毫不迟疑两步跟上。 随即问出一堆问题:“我家小姐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左子涵了?左子涵有去夫人房中找我家小姐?” 她这一堆问题出去,直问得晚霞黑沉着脸,怒斥:“你问题太多!跟着走就好!问那么多问题,你就不怕咬断舌头?”说时,更是回头怒瞪她。 “那我不跟你走了!我要去找我家小姐!”如雪停下跟着晚霞的脚步,转身就要往其他地方跑。 “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姑奶奶可没时间管你!”晚霞上前,毫不客气扯住她的秀发,倒拽着她往前走。 如雪伸手连连拍打她的手,大喊:“放手!放手!头皮都要被你撕扯下来了!开放手啊!” 晚霞不理会她,只拖拽着她的秀发,往左子涵的房间大步而去。 她可不管如雪怎么大喊大叫挣扎抵抗。 如雪被扯得头皮发麻,痛得她嘶嘶抽气,为免受更多灾害,她只有脚步不慢的紧跟在晚霞身后。 “到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走,一会,你家小姐和姑爷就会过来。”晚霞粗暴的甩手一推如雪。 这一堆之下,直接让如雪一头撞在门上,随之趴伏着摔进房间。 “啊~你泼妇!”如雪摔得龇牙咧嘴,起身对着晚霞破口大骂:“你这泼妇,注定一辈子都是贱奴命!” “你说什么?!”本跨步就走的晚霞,回身怒目看向坐起身得如雪。 只要她敢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她非撕烂她那张嘴不可。 “我……我没说你,没说你。”如雪被她的眼神吓到连连摆手摇头,坐在地上步步后退。 这里是左府的地盘,她还是忍着点好。 有朝一日,她晚霞若是到了上官府,她非整死她不可! “哼!量你也不敢再乱嚼舌根!”晚霞见她示弱,也不再刁难。 她今夜已惹到夫人一次,可不敢在惹夫人不快,不然,就凭如雪那两句话,她非得上前给她两巴掌。 现在她只愿快点赶到天翔房中,免得夫人又嫌她耽搁太久。 …… 左子涵一路上都很担心上官云月的伤势,一边搀扶她的同时,另一只手始终替她按压在伤口,忧心问:“云月,你感觉怎么样?” 上官云月靠在她怀里觉得有些别扭,待感觉身体好些,便推开她说:“我已无碍,我们先去找到如雪。” 左子涵点头:“如雪应该已经被晚霞姐放出来,我们先回房看看,说不定,她被带到我的房间等候着。” “嗯,那我们去你房间看看。”上官云月态度冷漠。 她刚离了左子涵的搀扶,只踏出一步,就觉眼前发黑,她扶着晕眩的脑袋,努力让自己身体平稳,但是作用不大。 她因受惊过度,又少量失血,身体根本还未完全恢复,始终处在疲乏状态,她就是想逞强也只能服软。 左子涵见状,一步上前扶住她,柔声说:“云月,还是让我扶着你吧,我房中有些金疮药,一会我在替你上药包扎。” “嗯。”上官云月也不再逞强,半靠在她怀里。 想着今夜有惊无险发生的所有事,到现在想来她都直觉心有余悸。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回到房间。 如雪正在房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昏暗的来路。 好在不久,她终于见到两个黑影搀扶行来,瞧那身段该是自己小姐和姑爷,她忙疾步奔过去。 “小姐!”如雪语带哽咽,看到半靠在左子涵怀里的人儿,心惊问道:“你受伤了?你怎么会伤到喉间?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一连串的问题,却无人应她。 “如雪,”左子涵道:“你快到我房中榻下找出金疮药,里面该是还有一些纱布,你现在帮忙拿来。” 她在入赘上官府之前,在左府做事,时常被人欺负打骂,身上伤势就从没有好过。 这些看在左天翔眼里疼在心里,可他不能明面上帮左子涵出气,只能背地里,偷偷给她送些上好金疮药之类事物。 而这些药物,左子涵也不敢随意带在身上,若是被夫人和其他家仆发现,她只会被打的更惨,骂的更惨,更会说是她偷盗而来。 “好!我这就去拿来。”如雪赶紧应声,按照吩咐去找东西。 左子涵给上官云月包扎时,她跟如雪大概说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如雪听的双眼赤红,咬牙切齿说:“左府的人!真是卑鄙又无耻!竟然……竟然要毁小姐你的清白!回到上官府,我一定要把事情告诉老爷!让他为你出这口恶气!” “如雪,我知你为我不平。”上官云月摇头说:“可这事,万万不可跟我爹提起,我们还得另寻一家客栈住上几日才行。” “为何?”如雪怒瞪左子涵,气愤填膺道:“若不是左子涵联合着左夫人一道!小姐你何至遭受如此耻辱!幸得小姐你没事,若是有个闪失。奴婢如何有脸回去跟老爷和二夫人交代,此刻你却还想帮着她不成?奴婢不依!” 左子涵茫然不知自己做错何事?会引得这主仆二人,一致认为她跟左夫人联合算计上官云月。 可她现在也着实没脸反驳她们的话,就今夜左夫人所作所为,也确实让人义愤填膺。 上官云月轻叹一声说:“家丑尚不可外扬,如此耻辱之事。岂不是要别人贻笑大方?这笔账,以后慢慢清算,但万不可被我爹知晓。他脾气暴躁,若是知道此事,定要闹得天下皆知,到时,我一个女儿家的清白名誉无辜被毁,这往后我还如何有脸见人?” 如雪不甘心:“可是小姐……” “好了,事情就先如此,你也不要再说。” 上官云月打断如雪的话:“你去打些清水过来,让姑爷清洗清洗,我们便走。” 左子涵同时帮上官云月把手臂的伤也重新换药,才起身拦住如雪说:“你对左府不熟,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在这陪你家小姐坐会就好。” 当左子涵离开。 如雪就抱怨道:“小姐,这左子涵,奴婢着实是有些看不懂他,他一边跟着左夫人策划算计你。这会儿,对你又如此体贴照顾。他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将计就计?还是两面讨好?” 上官云月也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至于如雪的问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想得是左子涵今夜种种反常行为,她其实一直都有在极力护着自己。 只是左夫人却一次次用什么胁迫她,而她不得不从中抉择。 很快上官云月想到她从左天翔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那也就是说,左夫人其实一直在拿左子涵的生母威胁她。 西院?她的生母在西院吗? 妾室住在西院算是正常,那为何她会叫左贤夫妇为老爷和夫人?就算是庶出,也该是…… “小姐……小姐,你在想啥呢?”如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结果一回头,自己小姐手正支着下巴望着烛火出神。 “嗯?”听到如雪叫自己,上官云月才回过神,面无表情说:“没有什么。” 见小姐说没什么,如雪明显不信。 她心中嘀咕寻思:“小姐这是在思念先生吗?哎,也不知道先生现在在哪?怎的都一直不来看望小姐。” 她记得当初,最后一次见到小姐跟先生琴箫合奏时,好似还是在三年前。 自那之后,先生就在没有出现过,那次,先生还把不从离身得长萧交给小姐,算作他们的定情信物。 唉!也不知,先生这一走就是三年都去了哪里,这之后,更是连封书信都不曾寄给小姐。 让小姐每日睹物思人,人憔悴。 当时她在庭院外见到先生跟小姐说了好些话,她隐约只听到一句先生说:“等我金榜题名时,我就用八抬大轿来娶你。” 那时的小姐笑得开心幸福,如今的小姐,虽然还会笑,但已没有当初那份跟先生在一起的开心模样。 左子涵打水回房,就见主仆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云月,你也清洗一番吧,你脖颈的血迹太过扎眼。” 左子涵把换洗好的布巾,递到上官云月面前。 如雪见状不满道:“你身为夫君,伺候小姐不是应当吗?怎的还要劳烦小姐自己动手?”说着抓过左子涵手中布巾,替小姐擦拭。 左子涵被训斥得面色尴尬,还好她面颊红肿淤青,已看不清她此时红透的脸。 “如雪!”上官云月也是面色尴尬,呵斥道:“你既知她是姑爷,哪有你这般训斥姑爷之理?” 岂知她这般一说,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好似在帮着左子涵训诫如雪。 其实她只是想要缓解尴尬,让如雪以后少没头没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省得总闹得她跟左子涵各种尴尬。 如雪委屈得直哼哼:“小姐你怎的……怎的,还帮起左……姑爷训斥着奴婢来?奴婢不过是看不过眼罢了。” 刚刚小姐不还想念着先生吗?怎么现在转脸就向着左子涵,她心中为先生抱不平。 左子涵越听越是尴尬。 上官云月听得也是有些无语,轻斥道:“你这还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不是?在上官府,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在没轻没重,你便找上官管家,去领好今年的月薪离开上官府。” 如雪岂止小姐会动怒,吓得跪伏在地:“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以后不敢就好。我们先离开左府,若是晚去了,客栈都得全部打烊。” 她也没真想训斥如雪,不过有时候不训斥训斥这丫头,这丫头就开始各种无法无天。 “是。”如雪诺诺起身,还是很不满的瞪一眼出门倒水的左子涵。 第18章 让我伺候你沐浴 离开前,左子涵很想再去西院看望一眼母亲。 最终,她还是停在去西院的半道上,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个方向,选择先带上官云月两人离开。 如雪见前面带路的左子涵突然停步不走,还望着黑夜深处不知在看什么。 不由嘟囔:“你还舍不得走?你若舍不得,那你先带着我跟小姐离开,之后,你想自己待几日就几日。不要在磨蹭,先带我跟小姐出去。” 想到晚霞那悍妇模样,如雪半刻钟都不想多待。 上官云月听得蹙眉,却也没有斥责如雪自作主张的表态。 左子涵回头冲她惨然一笑,摇头:“不了,日后我再回来便好。” “你还想回来?!”如雪一想到左夫人所作所为就气恼不已,她怒道:“要回!你自个一人回来便好,可么在叫小姐随同你一道回来!” “那是自然。”左子涵也不着恼如雪对她的态度,转头看向上官云月说:“我为夫人他们对你所做的伤害,表示真诚歉意。我也不是奢求你原谅他们,只是对我自己没有……” “事情已经过去,就无需再提。我们还是先赶紧离开再说,我不想突生事变。”上官云月打断她的话语。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左府,不离开,就总觉心里不踏实。 左子涵瞬时点头,三人一路再无话语 期间,如雪一直搀扶着,身体还有些虚软的上官云月,怕她夜间探路不明而摔倒。 好在三人有惊无险的走到府门口,却见左俊早已站在府门口恭候她们。 左俊见到她们过来,他目光在左子涵身上扫过一眼,方为她们打开府门:“走吧。” 左子涵离开前,对左俊躬身作揖:“有劳左管家等候多时。” 左俊面色冷峻,回应她只有冷冽视线及紧闭大门。 如雪对左子涵的行为十分不满:“你可真是会给上官府丢人!” 左子涵知道如雪是怪她,不该给左管家行礼。 为此,她只是对义愤填膺的如雪笑笑不语。看向上官云月说:“我知道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宾悦客栈,我们可以住在那里。” 宾悦客栈是家老字号客栈,向来生意也不错。 左子涵尚在左府时,老被人差遣出府办置购买用具食材,她就时常路过宾悦客栈门前,一来二去对那家客栈也有些了解。 三人走进宾悦客栈时,店小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拾桌椅准备打烊。 如雪见小二只顾忙着收拾,进来客人都不知,便出声喊道:“小二哥,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听到有客呼喊,小二这才停下手中活计,转身看向进来的左子涵三人。 一见她们三都衣着不凡,忙点头哈腰,笑道:“有的有的,三位后院来。” 小二哥在前带路时,总回头看向天仙似得上官云月,就连她身边搀扶丫鬟,也长得颇为清秀。 只是那跟随在主仆二人身后之人,面色红肿淤青,虽衣着华丽,却肮脏破损。 他很想问一句:你们身后跟随之人,可是跟二位姑娘一道否?怎的如此面目可憎,真是有碍观瞻。 见小二两眼时不时瞟向自家小姐,如雪左手两指朝着他眼珠子就狠戳过去。 “哎呀!这位姑娘,你怎的这般歹毒?好端端得,为何要用指戳向小的眼珠?”小二哥吓得往后一缩脖子,拍着胸部一脸后怕。 如雪也着恼道:“谁叫你眼珠子乱瞅!我家小姐虽生的美貌,可也不是你这般登徒子所能窥窃。” 她很不情愿的下巴朝左子涵一点:“何况,我家姑爷可还在后头跟着,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啥身份,就瞎瞅个没完。” 小二本还气愤如雪语气不好,一听她说,她家姑爷是她们身后跟随之人,顿时惊愕的一手指向左子涵上下一打量,就露出满脸嫌弃。 得!身板消瘦不说,身高也不高壮,站在那小姐身边,还比人家小姐矮上半个脑袋。 在观那红肿淤青看不清楚容貌的脸,怎么得也俊秀不到哪去。 总之在他心中定意腹诽:啧啧!好好的一棵好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也不知道这天仙似得小姐缺那根筋,还是脑子有毛病,竟找这么个瘦皮矮冬瓜做夫婿,还没他一个堂堂小二哥俊秀! 小二不再直直盯着上官云月,态度也不似刚才热情。 带三人到得后院贵宾厢房,就高价天,地,两间上房开给了三人。 “如何?”小二问在四处打量房间陈设的如雪。 如雪在两个房间观察一番,房间摆件却也不失文雅,通风效果也不错,房内家具摆设也干干净净,勉勉强强还过的去。 如雪答:“勉勉强强。” “切!”小二白眼一翻,不跟她计较,手一伸说:“你们既然满意,那就请先付订金吧。定金五两,之后退房自会把订金全数奉还。这两间贵宾庭院房,一晚上是一两银子。” 左子涵身无分文,上官云月身上也向来不带银两。 唯有如雪身上戴着荷包,里面还有些银两,加起来也不过才几两银子。 她见两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委屈得捏捏自己荷包,乖乖跟小二到前台登记。 当她付完定金和今夜房费,她身上也就只剩下三两银子,这些可还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银两。 上官府打赏的银两和小姐赏赐的两三件首饰,都还放在房中锁在锦盒中。 她现在老后悔没有多带一点出来。 在厨房忙活的小二,直觉那三人小气,这夜都深了,还叫自己给她们烧水沐浴,这也就算了,却连个赏银都不给打赏。 真没见过如此抠门的富家小姐! 独自忙活的他,没人帮忙添柴烧火,他便直接烧了一锅滚烫开水提去三人房间浴桶内。 看着倒进入浴桶的热水,如雪刚准备去试下水温,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蒸到,吓得连连后退。 “这么滚烫的热水,你也不招呼一声,这是要活剐了我们不成?”如雪对刚走到门口小二怒斥。 “你们这不也没被活剐,嚷嚷什么?吵到其他客房里的达官贵人,你以为不要处理吗?爱洗不洗,水已经给你们烧好,没什么吩咐,就别瞎招呼!若引来采花贼窥窃,可别怪小店没提醒。” 小二嘟囔着替她们关上门,下去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如雪脸都被小二一番话气绿了,她怒瞪左子涵,抱怨道:“看你推荐的鬼客栈!连个小二都这般不知礼数跋扈,真是什么样得人,就招引什么样的狐狗!” “如雪!”上官云月知如雪对左子涵心中气恼,愤恨,不平,可总这般针对奚落她。 倒显得她这个做主子多没素养,连教导出来的奴婢都这般牙尖嘴利。 如雪见小姐面色寒霜,知道自己又惹恼她。 可她就是为小姐不平!一想到左府的作为,她就觉得心里气愤难平。 巴望着先生能快些出现来找小姐续前缘,好让小姐早些写一份休书,休了这讨人厌的左子涵! 左子涵低垂着脑袋,对如雪一整夜得奚落,针对,她都全不放在心底。 只是看向冷着脸的上官云月说:“云月,我没事的,如雪她也不过是……” “你少在小姐面前装好人!我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如雪打断左子涵的话,对上官云月道:“小姐,我刚刚有见后院有口井水,我这便去打些冷水来。”说完,怒瞪一眼左子涵出门打水。 “嗯。”上官云月点头,始终不从看一眼房中的左子涵,转身走到榻前铺开被褥。 左子涵一脸无奈,惨然一笑看着从自己房中出来后,就不从正眼看自己的上官云月。 此时得她,只觉自己待在这里好似有些多余,站在房内半晌得她,却不知自己该立足何处? 上官云月把榻上被褥铺开一转身,就对上左子涵那凄楚迷离的眼,显得是那般无措且迷惘。 看着如此模样的左子涵,上官云月心里没来由得也软下两分。 当她隐约猜出左子涵也有自己的难处后,却还一直努力护住自己不受更多伤害。 而自己对她,从始至终都是抱着怀疑曲解的态度,现在更是对她不从感怀她对自己的帮助,却还衍生出些许偏见,实属不该。 看着上官云月那淡漠的视线,左子涵略显尴尬得移开目光说:“我还是在去找小二哥,要间普通客房吧。”说着转身就走。 刚巧如雪也提着半桶冷水回来,正巧听到左子涵说,要在去开一间普通客房,她出奇的没有反对。 还忙说:“行啊,这个好!你先去找小二哥说一声,我随后就去给你垫付银两。不过之后垫付的银两,你可得还我才是。” 左子涵尴尬一笑:“嗯,我自会还给你的。” “左子涵!”在左子涵让开如雪准备出门时,上官云月叫住她说:“夜都如此深了,小二哥怕也已经休息。我们本是……本是夫妻,你这般模样出去不怕招人闲话?今夜就在这房中歇下吧。”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出言叫住她,只是左子涵刚刚那个眼神,让她心中有些不忍。 “小姐你!……”如雪刚想反驳,一见小姐冷目看来的眼神瞬间闭嘴。 上官云月轻咳一声,说:“要不是你这丫头瞎说,告诉小二哥,她是我……是我夫君。此刻她若是另叫房间居住,还是普通客房,不是就显得我上官云月对她刻薄对待?她这般模样出去,若是被外人看到,还当我家暴了她,这话要传到我爹耳中,我都无言反驳。” 上官云月假意斥责如雪鲁莽不明事理,实则是在给自己找着借口,这样她留下左子涵就顺理成章。 如雪果真被斥责的哑口无言,暗道自己多嘴,不明事理。 乖乖把手里提的冷水倒进浴桶,便又出去继续打水进来。 左子涵看着上官云月神情莫名,一时,不明白她的用意:“云月,你……” 上官云月打断她说:“我已说明,本是夫妻。同塌而眠不过是不想引人话柄,你如此面带伤势出门,外来之人只当我家暴你。那般恶意揣测的话语,我不想听,也不想过多解释。你若不愿跟我同睡一榻,你便睡在桌上吧,被褥给你,我合衣躺下就好。” “不!”左子涵赶紧解释道:“我自是愿跟你同榻的!我怎会不愿跟你同榻了,云月!”过于急切解释的话,到让二人一时间都觉面色尴尬。 空气中也诡异的迷漫起,一股似有似无的暧昧气息。 “我……刚刚的话,只是……只是我的……嗯……想法,不想……不想让你曲解我对你有所成见而已。” 左子涵心中一番琢磨,更觉暧昧不明,赶紧又道:“我去帮……帮如雪打水给你沐浴。” 上官云月早已面色如常,见左子涵还兀自窘迫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点头道:“嗯,你去帮帮那丫头也好。” “好,那我去帮她。”左子涵看着上官云月冲自己笑,她也回一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才转身出去。 如雪见左子涵前来帮自己打水,忙把手中拉绳交给左子涵:“那你打水上来,我把打满的水提进去给小姐。” “好。”左子涵欣然答应。 她不顾自己手上伤势,暗中咬牙一点点把水桶拉上来。 在两人的合作下,浴桶得水很快加到上官云月以往合适得温度。 “可以了左子涵,你不用在打水上来。”如雪提着木桶出来说。 “噢,好。”左子涵手上再无力气,拉着半桶水的麻绳一卸力,唰的从她双手嘭的掉进水井。 左子涵双手瞬时火辣辣的灼烧刺痛,她死死咬着牙,把流血的双手背在身后,在死死抓着里衣把血迹藏在里面。 “我进屋伺候小姐沐浴,你先在外面把风,以防色狼窥视。”如雪放下木桶,对还站在原地的左子涵说。 “好。”左子涵苍白着脸点头,等到如雪进房关上门,她才走到门边守着。 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看了一眼,见还有渗血,便有把手藏进里衣让用衣服止血。 左子涵在外守候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如雪才打开门叫她进房。 且对她说:“小姐已经沐浴完。姑爷在外面吹了不少夜风,小姐怕你着凉,让你进浴桶暖和暖和身子在睡。” “不……不必了。”左子涵窘迫摇头。 刚刚上官云月泡过的浴桶,她不是嫌弃,也知小二已经休息,想在换一桶热水是不可能的,她只是觉得羞涩不好意思。 如雪一听她不愿意,脸色立变:“你这是嫌弃我家小姐不成?” “我……我不是的!”左子涵忙解释。 “那你还支吾作甚?赶紧进去沐浴啊!水冷了,还怎么暖和身体?难不成,你是要等着小姐伺候你更衣沐浴?” “不不不不……”左子涵连连摆手,脸色赤红。 她抬目看向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悠闲品茶的上官云月,寻求她的帮助。 上官云月察觉到左子涵那求助的目光,却故意当做不知,自顾喝着茶。 “那你望着小姐作甚?!莫不是,还指望求小姐,让我伺候你沐浴?你可别想了!你若是个女子,我便勉为其难答应。可你是个臭男人!我才不要碰你的身体!自己进去沐浴吧!”说着拉拽着左子涵进房,随手也为她们把房门关上离开。 “哎哎哎哎!如雪……”左子涵的呼唤,只换来如雪最后怒瞪她的目光。 第19章 云月,你真的坏透了 “你打算对着门站到几时?”上官云月放下茶盏,看向从进门就一直背对着她,站有半炷香的左子涵。 她捂嘴打个哈欠:“你若怕我看了去,我这便上榻睡觉。你若在耽搁,那水估计要凉透了。” 左子涵面对着门低头,她得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又因从小营养不良,身体十分瘦弱,那该有的东西虽然都有。 可是……比之上官云月就要小上很多,她有那么些自卑,也确实不想让上官云月看到。 “啊啾!”左子涵冷得打个寒颤,脑袋也有些昏沉。 我这莫不是着了风寒 ?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还杵在原地不动,就是冻缩着身体,也不愿面对自己。心中暗叹:“这倔强劲儿,跟柳儿可真有的一拼。” 她走上前,拽过左子涵,让她面相自己,当她还处在怔愣当头,就开始伸手为她宽衣。 “云月,你干嘛啊?!”左子涵吓得双手紧紧揪住自己胸前衣襟。 连同上官云月为她宽衣的一只手,也被她一起抓在胸前。 上官云月瞅着左子涵,左子涵亦满眼委屈瞅着她。 “放手。”上官云月缓缓开口,眼睛盯着自己被左子涵按压在她柔然处的手。 手下那柔软触感,让她有些不自在,但那小小一团貌似手感还不错,只可惜隔着布料。 “不放!”左子涵噘嘴,不满道:“我若放了,你便又要脱我衣服。”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上官云月那看向她胸口的目光。 “我不脱便是!”上官云月试着抽手,结果那人儿抓得死紧。 她戏谑道:“你是要向我宣告你也有胸?还是说,你喜欢我得手紧贴在你胸上?” “什么?”左子涵后知后觉,见上官云月嘴角上扬,满眼戏谑看着自己胸前。 她顺着她戏谑目光看向自己胸前,脸“唰!”得一下绯红。 “你流氓!”左子涵大吼一声松开手。 她给上官云月又在心中狠狠加上一笔黑墨,这人看着知书达理,美若天仙,却似登徒子般,竟是喜欢调戏自己取乐。 忽的脑中,她又闪现起两人拜堂成婚洞房那日,她也是这般调戏自己,那时真弄得她好不窘迫,就好比此时。 “同为女子,我哪里对你流氓?”上官云月说的正经,嘴角依旧挂着笑,眼神戏谑看着她。 左子涵看着她的笑,真恨不得一头扎进地底下去。 见左子涵一脸窘迫羞涩模样,上官云月也不再逗弄她。 她转身走近浴桶前,伸手试试水温,还好,她向来喜欢高温热水,那样可以泡在里面很久。 现在虽耽搁一些时辰,水温还算是热的,虽然不是很烫,却也可够左子涵暖身。 左子涵见上官云月从自己面前走开,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异样的失落感。 她还沉浸在,刚刚上官云月登徒子般戏谑笑着的模样。 那样的云月,看起来是最美,也最是让她心迷神醉。 上官云月试好水温,转头叫左子涵过来沐浴,却见她略显失落得盯着自己出神,不由皱眉问:“左子涵,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过来沐浴。” “哦,好。”左子涵应声,有些尴尬得冲她笑笑说:“你突然对我这般好,让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说这话得她,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绯红。 她这话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上官云月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对左子涵有些照顾过头。 这人可是怀着想要继承上官府家产,才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而自己为何还要这般在意她死活? 只因猜测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为此对她放下介怀? 倘若那也是一场专门针对她,而设计得一出苦肉计,那不就纵使自己成为上官府的罪人? “你想太多了,”上官云月神情冷冽说:“你若生病,我得花银两给你看病。回到府上,二娘和爹又要念叨我,我不过是,不想你给我找麻烦。你还快些沐浴吧,一会水凉透就不起作用,夜已深,我先睡了。”说完,她走到榻前,脱下外衫背对着左子涵躺下。 看着背对自己躺下的上官云月,左子涵心中五味杂陈。 刚刚不是还好好得吗?难道我说错何话? 她心中失落情绪又一度涌现心头,也生出一丝懊恼,懊恼上官云月对她的喜怒无常。 左子涵颇有些撒气的扯下自己所有衣服,随手扔得满地。 才大步跨进水桶,结果水温太烫,她唉呼一声:“啊!这水好烫!”抽腿时,还差点从浴桶中跌坐在地。 十五年来,她在左府沐浴,只有冬天对她来说,是噩梦般存在。 因为她和母亲不允许被沐浴,所以她和母亲想要沐浴,都只能等府上人全部睡下,才能到井边偷偷打水沐浴。 冬天沐浴完她都会冻的瑟瑟发抖,也只有母亲会把自己捂热得被褥铺开在她身上供她取暖。 她自己则瑟缩一旁抱着她,吸取一点点温暖。 饶是如此,她还是逃不过风寒入体,好在左天翔对她疼爱。 只要她生病,他立刻装病为她骗取药汤,且非等到她来伺候,才把药汤喂给她。 上官云月刚闭眼,就听左子涵一声惊呼,她不得不转头看向背对自己站着的左子涵,想看看她又闹何事? 只是一入眼,见到她那瘦骨嶙峋得背部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新伤旧疤,且大部分都是鞭伤所致,最新的伤,便是那触目的,一块块堆积满背的淤青。 看着如此伤痕累累的左子涵,上官云月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不再怀疑左子涵是联合左府抱有目的入赘上官府,倘若这是苦肉计,那她的伤,不会遍布整个后背且这么早。 上官云月悄无声息的下榻,慢慢走近左子涵,有些疼惜的从背后抱住此时正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 左子涵被突然抱住,身体不由一僵,她没有抗拒挣扎,而是顺从的靠着背后之人。 云月这是怎了? 她不敢出声问,怕再一次惹到上官云月对她不满,而失去这难得的温柔。 她感受来自上官云月那柔软且有着女儿香的环抱,有些沉迷其中。 比起左天翔宽厚结实的胸膛,她此时更喜欢上官云月给她得这份柔软和安逸,让她沉寂到有些无法自拔。 如此相拥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左子涵一个喷嚏,才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左子涵背后不冷,可前面冷啊! 这一个喷嚏下来,她连鼻涕都跟着流了出来,她随手用手擦了擦,却不知道把粘上的糊哪里,只能抹在自己身上。 糟糕的喷嚏,惊扰两个沉醉的人儿。 上官云月也幡然醒悟,她松开抱着左子涵的双臂回身,重新躺回榻上蒙头盖住被子。 在心中自我诽谤:我在做什么?我怎么会突然魔怔一般走过去抱着她?不应该的! 上官云月你一定是疯了才对,她是你要休掉得女子,你怎能对她有怜悯之心?她要谋夺上官府的家产! 就算她真的凄苦,那又关你何事?你对别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不能对她心软,不能被她所误导,我应该平常心对待她!对!就是这样,平常心对她。 失去上官云月得怀抱,左子涵孤寂的抱着自己,留念着那一瞬间她的体贴柔情。 她回眸幽怨得看向榻上,上官云月弓起一团的被褥无奈苦笑。 “云月。”左子涵眼神失落得久久盯着那团被褥,直到自己头重脚轻。 “咚!”眼前迷糊一片的左子涵,还没来得及摸到浴桶边缘,就一头磕在浴桶边缘,接着仰面倒地。 这一声不小得动静,倒惊醒了正暗自悔悟的上官云月。 她撩开被褥往浴桶边一瞅,就见左子涵仰面倒躺在地上,正一手摸着额头死死紧咬下唇,痛的面部扭曲。 她怎这般痴傻? 上官云月摇头轻叹,见她如此考虑自己,她就是再想否定左子涵,也不能不管此时正赤身仰躺在地的她。 她从榻上坐起同时掀开被褥,几步上前把她从地上拦腰抱起,看来想让左子涵沐浴是不用想了。 她若在折腾下去,都不知,要把自己折腾到何种地步。 “云月,我好似感染了风寒。”左子涵搂着她的脖颈,埋头在她怀里喃喃说。 “你如此光着身子,站在浴桶边,水都已经凉透。不愿沐浴,你可以说啊,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上官云月抱着她放到榻上,准备去帮她捡起,被她扔的满地衣裳。 脖颈却被左子涵死死抱着不放,她只得弯腰,两手撑着床榻,半俯身在她身上,听她痴语说:“你躺下陪我可好?我好冷。”还把身体更加紧贴靠在自己怀里。 上官云月皱眉:她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还是她把我当成左天翔? 看着如此梦语祈求的左子涵,上官云月最终软下心,抱着她躺在榻上。 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入眠,迷糊中的左子涵已经记不清身边人是上官云月,只以为是母亲的怀抱,在她怀里拱了拱,便安心入眠。 看着进入梦乡的左子涵,上官云月是怎么都无法入眠,被压着的手臂已经麻得逐渐没有知觉。 到得三更天,左子涵发起高烧,一直梦呓连连:“天翔……天翔……我好冷,好冷……母亲……不要伤害我母亲……不要伤害她!不要!” 上官云月被她折腾的想要闭眼假寐都不成,因为怀里人儿时而揪着她的衣襟哭泣,时而无助低诉。 叫的最多得是左天翔,其次是她母亲。 到最后,那人儿靠在她怀里蹭着脑袋,嘴角挂着笑意说:“云月,你真的坏透了。” 这话之后,她便没在胡话连篇,而恬静得进入梦乡,不知是不是做着美梦,她原本紧皱的眉,也随之舒展。 上官云月无语看着她,五更天鸡鸣响起。 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伸手一探左子涵额头,直觉烫手,若在不请大夫给她诊治,她真怕她的脑袋会就此烧坏。 上官云月蹑手蹑脚起身,把左子涵从自己怀里弄到榻上。 哪知那人儿,忽离自己怀抱,竟颇为慌乱的在榻上一阵摸索,同时睁开眼找寻,待看到她,才翻过身继续沉睡。 上官云月穿戴好衣服,捡起地上左子涵扔得满地的衣裳,打算为她穿好。 岂知为她穿衣时,左子涵竟是胡乱挥着手挣扎呐喊:“不要!不要天翔!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眼泪更是决堤般的涌出,哆嗦着身体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上官云月站在榻边皱眉,不知她到底遭受什么境况,只能俯下身拍抚着她的身体说:“左子涵是我上官云月,左天翔他不在这里。” 她得话明显没起到作用,左子涵始终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口中更是喃喃自语:“天翔,你不要这样,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你忘了我吧!我也不能让母亲有事,夫人她是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这样真的好可怕,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我不伤害你,你先睁开眼看看我是谁行不行?我不是左天翔,我是上官云月。” 上官云月放下手中拿着的衣服,坐到榻边抱起左子涵,难得苦口婆心安慰说:“我只是想先替你穿好衣服,因为一会,我会叫如雪请大夫过来为你诊治,你不穿衣服怎么看大夫?” 处在昏睡惊惧中的左子涵,听到上官云月的话,才费力的睁开眼,等看清,确实是上官云月后,她才心中稍安,蹭了蹭脑袋轻唤:“云月。” 结果一低头,就见自己是赤身靠在上官云月怀中,且胸前大片柔软,都暴露在她眼底,顿觉窘迫羞涩。 慌忙伸手推开她,大喊:“你……你……你闭上眼睛不准在看!”更是扯过一旁的被褥蒙头盖住。 哪知上官云月被她那一推,本就挨着边缘坐得她,屁股下一空,直接跌坐在地。 想她上官云月好歹也是富家大小姐,这一屁股坐在地上得多丢人。 她瞬时冷下脸说:“你至于吗?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又没少看,且同为女子有那般矫情吗?你浑身上下就那么几两肉,谁稀罕!” 左子涵也听得恼羞成怒,扯下被褥满脸娇羞的喊:“上官云月,你无耻!” 虽同为女子,可是女子贞操是何等圣洁? 若非自己夫婿,一般如此身体被人看光,就须嫁给那人为妻,不然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 到那时,也只有一死表示贞洁。 左子涵也是一时被上官云月的话气得糊涂,出口喊得确实有些过分。 上官云月冷笑:“你说我无耻?呵呵,可真是可笑!” 她也不想多做解释,把地上衣服捡起扔给她说:“自己换好衣服吧,我出去了!” 第20章 昨晚那般对待我 看着转身就走的上官云月,左子涵也很气愤,把扔到榻上的衣服,全朝后背她砸去:“你薄情!昨晚那般对待我,今日,就这般厌恶我,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上官云月!” 刚走到门口的上官云月脚步一顿。 她昨晚怎么着她了?真是越说越不可理喻。 她也懒得管她,打开门直接往外走,走前,还不忘帮她把房门关好。 她这是在报复我吗?真是因果报应。 左子涵轻笑,左夫人那般对她,她便这般对待我吗? 她无力的垂首跪坐在床榻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五更天,客栈早已开门迎客。 小二哥边打着哈欠,边把桌椅摆放整齐。 后院贵宾房,住得房客不多。 除却左子涵三人外,就只有两个外商旅客,前院住着一些江湖刀客,和一些外地商户。 天、地,两间客房是紧挨一处,上官云月从天字房出来,便敲响如雪房门。 如雪此时早已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收拾自己。 “我马上来。”她听到敲门声,她忙起身去开门,开门却见是自家小姐,且她脸色还不好,便问:“小姐,你怎了?怎的脸色这么难看?” 昨夜,她睡得不是很沉,有隐约听到隔壁房中响动声,但却听不真切,她也不敢把耳朵贴着墙面,去细听对面动静,之后,她便在迷糊中睡过去。 一夜未眠的上官云月精神不佳,脸色也是极差,她没回答如雪的话,只道:“你去请个大夫来,左子涵烧的厉害。我和她,还需在客栈住上三五日。一会你请过大夫,把银两留下,先回府跟我爹说,我跟左子涵还需在左府住上几日回去。之后,你在派人到宾悦客栈,送些衣服和银两过来。我回府后,自会另行打赏给你。” 如雪一一记下,见她脸色憔悴,忧心问:“小姐,你跟他在这客栈没事吗?要不要派两个护院过来?” 上官云月本想说不用,随后一想,有两个护院也好,便点头:“那你便叫武教头一人前来。切记莫让我爹知晓。” “奴婢知道。” 如雪把身上仅有的三两银子交给她说:“奴婢身上现在只有这三两银子,随后,奴婢会叫武教头把银两跟衣服全部送来。” 上官云月拿出一两银子给她说:“坐马车回去,这般我爹才不会起疑心。” 若是让如雪走路回府,半日光景,还不知能不能到得府中。 若是她回府,连个马车都不安排,她爹该要发怒说左府何等吝啬,对左子涵的态度也会大有不满。 如雪也没推辞,接过银两就匆匆离开。 在忙碌中的小二哥见到她,忙上前招呼:“姑娘早!可要给你们送些早点过去?” 如雪想想道:“暂时不用。” 小二哥点头:“那好,若是需要,前来知会一声小的就好。” 如雪点头,她急着去请大夫,也就不再搭理他。 小二哥看着她行色匆匆,心中奇怪,后又摇摇脑袋感叹。 自己还是赶紧忙完,一会给她们送些热水过去洗漱。 三人虽是小气,但好歹是个金主不是?指不定,今天她们心情好,会给自己打赏一些银两。 想到这,小二哥干活的速度加快不少。 安排好如雪,上官云月又在她房中稍坐一会,才强打起精神回天字号房。 她推门而入,只见左子涵依旧抱着被褥坐着,衣服全被她扔在房中央。 见她进房,一双泪眼,含怨带愤盯着她,随即一扭头不再看她。 上官云月见此皱眉,她反手把房门掩上,弯腰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走向她问:“你这是作甚?” “不要你管!”左子涵倔强的往榻内一躺,扯过褥盖到头顶,躲在里面嘤嘤抽泣。 这还跟她闹起脾气了?上官云月扶额。 她怎的这般孩子气?自己都还没跟她置气,她倒先跟自己发起脾气来。 上官云月不会安抚人,看着左子涵埋头在被褥里哭泣,她只能表现的很无奈,却又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两人这般僵持良久,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就来。”上官云月以为是如雪请来大夫,忙走去开门。 门外却是小二端着一盆热水,见她开门,一脸献媚的笑说:“小的见姑娘丫鬟刚刚出门,想着二位也该醒了,所以就打些热水过来。这……没有打搅到二位吧?” 小二哥伸长脖子往房间里瞅,在看到到榻上还有人未醒,且那满桌零散的衣服,不由就猜想到歪处。 看着天仙似得姑娘,竟然榻上功夫这般厉害!竟然熬榨得夫君还没醒!着实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上官云月不喜小二那贼兮兮探究的目光,冷冷道:“你把水端进来,若没吩咐,请切勿打搅。” “好的!好的!”小二赶紧抱着水盆进房。 把热水倒好,在离开前,还不忘解释两句:“小的不知哪位公子还未醒,倒是冒昧打搅到二位。真是该死!之后,若没有姑娘吩咐,小的在也不会私自过来,望姑娘莫要怪罪,莫要怪罪。”他说着话,眼睛嘴角都带着一股贱笑。 上官云月知他怕是误会什么,也不作解释,冷着脸把门关上,把小二那一脸贼笑目光隔绝在门后。 左子涵在小二敲门时,就不再哭泣,当听到小二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她就忍不住在心里窃笑。 不知云月是个怎样的表情?她很想看看。 上官云月关上门,一转身就见左子涵正抱着被褥,眼里满是窃笑看着她。 上官云月冷冷问:“这便不哭了?” 左子涵噗嗤一笑:“云月,你吃瘪得样子好好笑。” “笑够了?”上官云月依旧冷着脸。 左子涵抱着被褥强自忍住笑,点头:“笑够了。” “笑够了,就把衣服穿上,一会大夫马上就会过来给你看病。”说时,把圆桌上衣服,全部朝她当头扔过去。 见上官云月始终冷着一张脸,左子涵再也笑不出来,她小心翼翼问:“云月,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为何要气?快些换上衣服吧,我先去如雪房间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就不能留在这里陪我?”左子涵略显失落看着她离去背影。 这人,怎的对她,就这般喜怒无常? “你不是不准我看你身体?我只是回避而已,免得你又要说我无耻。”上官云月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冷冷回答。 此话一出,左子涵瞬间哑口无言。 她不是不准上官云月看她身体,只是她觉得羞涩而已。 虽不知原因为何,可她就是不敢在云月面前坦诚相待。 没得到左子涵回答,上官云月便道:“快换上衣服吧,你本就染了风寒,若是加重会不好受的。” 上官云月始终背对着她,当听到身后有窸窣响动声,她才踏步打算开门离去。 只是她刚一迈步,腰间突得一紧,一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纤细腰身,然后是那人紧贴的柔软和脑袋。 “别走。”左子涵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可是见着云月决然离去的背影,总觉心里有些难受,也觉得她太过无情冷漠。 “你这般是作何?”上官云月偏头问。 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怪异感,一时间,她还摸不透是种怎样的感受,没有不适,只是让她不解。 她总觉得左子涵这般抱着她有些怪怪的,还有她那半似恳求的话语。 让她忆起当年,她对先生也曾这般说过:“你当真要走吗?就不能为我留下?” “嗯,我不想入赘上官府,我必须高中状元,往后,我定要用八抬大轿回来娶你。这样你爹,才不会一直看不起我出身贫寒。” 她有些急切的说:“我不要你高中状元,不需要什么八抬大轿,我只求你别走!为我留下来不行吗?我会求爹爹,让他答应你娶我的,也不会让你入赘上官府。” 那人转却过身,温柔抚摸她的面颊,温柔笑说:“月儿,很多事情,不是你说求上官老爷,他就会无条件答应你。” “那要怎么办?”她抬头一脸渴盼的望着他。 那人炽热目光看着她说:“你等我,等我考取功名,有了权势地位,我必上门提亲。” “等多久?” 那人半晌没有回答,良久他才缓缓说:“我也不知。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来娶你的!一定!” 说着,他把常不离身的长萧交给她“这把长萧陪伴我多年,今日我便赠送给你,当做我俩的定情信物。” 她而这一等,便是三年。 三年来他杳无音讯,也没有寄过哪怕一封书信给她。 直到她成婚嫁作他人妻,他都不曾出现过。 上官云月心中捶痛,脸上亦是挂着一抹凄凉笑意。 先生怕是早忘了自己? 呵呵,而我却还迟迟放不下对他的那份爱慕之情,何其可悲?如今也是时候该放下了上官云月,他不值得你在等他。 左子涵久没听到身前人说话,她松开手有些无措。 我这是在做什么?祈求吗?祈求她什么?怜悯还是什么? 左子涵在心中苦笑迷惘,她转身回到榻前,把衣服一件件穿好。 等她穿戴整齐,上官云月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呆滞,脸上露出一抹落寞凄凉的笑意。 这是左子涵第一次见到上官云月脸上除却冷漠,戏谑,冷笑外,还有这般落寞凄凉的笑容。 这是……在思念她的情郎? 左子涵脑中想起,洞房那日,上官云月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长箫时,也是这般落寞孤寂。 那时候得自己也是思念着左天翔,她还在心中低叹:原来都是逼不得已,同病相怜。 不知她爱上的是个怎样得男子?能得到她如此娇美女子所爱,那人也该是死无遗憾吧? 想到上官云月心中有心仪之人,左子涵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不过感觉不深,也就直接忽视。 她直道是自己还在生上官云月的气,没过多的在意这份突然涌上心头的情绪。 房间里内气氛很压抑,静得只能听到她们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隔壁房间,有人开门的响动声。 “咚咚!”如雪面色有些红润的敲响她们都紧闭房门,为了尽快请到大夫,她一路都是加快步伐在赶路。 身后跟着的大夫也有些气喘,那姑娘脚程快,他也只能跟着加快。 “小姐,我把大夫请来了。” 如雪的喊话声,打破了此时房中寂静。 上官云月也从思绪中回神,腰间也已没了束缚,她不由回身一看。 就见左子涵正默默站在她身后,见自己回身注视她,便冲自己清浅一笑。 上官云月淡漠得看她一眼,回转身,前去开门。 如雪见小姐面色如常的打开门,又见左子涵也站在小姐身后,且眼眶还有些红肿,明显就是哭过。 她不由皱眉心下起疑,这左子涵又在搞什么鬼?莫不是自己不在,就在小姐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 因尚有大夫在,她就不多嘴质问左子涵,只对大夫说:“大夫,那人就是病人,你前去给他诊治诊治。我想他脑子一定烧坏得差不多,若是没得治最好,不过您的诊金也不会少您的。” 不质问,那就挖苦挖苦,这样她心里舒坦些,免得他觉得小姐好骗。 上官云月闻言皱眉,只是看如雪一眼,也没开口指责。 大夫闻言脸色极差,他指责道:“你这姑娘说话,怎的如此不中听?我看这位公子气色虽差了些,可也不至于烧坏脑子。” 说着对左子涵,道:“你且把手伸来,让我给你把把脉。”他把医药箱随手放在桌上,自己也随之坐下。 左子涵依言在他对面坐下,伸出手让大夫给自己把脉。 如雪被大夫呛到,本想反驳回去,可见小姐冷冷盯着自己,她只好把到嘴得话吞进肚子。 对上官云月道:“大夫已经请来,那奴婢这就去办,小姐吩咐的其他事情。” “嗯”上官云月点头。 离开前如雪想起小姐还未用早膳,便问:“小姐,现在要用膳吗?” 上官云月现在着实没有胃口,便道:“暂时不用,你去办事吧。” “好。”如雪点头快步离开。 大夫给左子涵把过脉,又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已大概知道要开哪些药。 她的病情倒是不打紧,只是这孩子脸上的伤势及接歪的指骨,就让他心中疑惑。 他给左子涵重新接正手指,又帮她把手上的细伤处理好。 才从药箱拿出一瓶跌打药酒,放在桌上,看向一旁的上官云月,问:“这孩子满脸是伤,是怎么弄的?她的手指骨折,是能随便接合的吗?若是骨头没有接合好,那是要变成残疾的,你知不知道。” “大夫!不关她的事情,是我自己……自己弄的。”左子涵赶紧出声解释。 上官云月沉默着没做声。 左子涵手指有骨折吗? 她都没从注意过。 “自己弄的?”大夫狐疑的看向她。 “是真的大夫,真不关她的事。我还是被她所救,多谢大夫好意关心。不过她对我真的很好,有劳大夫来此一趟,为我诊治。” 左子涵起身行礼。 大夫听她解释,这才心里舒服点,又见她知书达理,忙点头说:“你这孩子心性倒是不错,桌上的跌打药酒,就送如你吧,我瞧着你这孩子满讨喜的。” “多谢大夫!”左子涵又是深深鞠躬作揖。 上官云月见大夫收拾好东西,忙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道:“不知道大夫贵店开在何处?这里银两不多,一会我在派人给您送过去。” 这点银两,怕是连那瓶药酒都买不到,上官云月心中自是明白,她倒也不怕这大夫奚落。 大夫没伸手接那二两碎银,只含笑说:“这银两姑娘权且留下。我就在客栈附近不远的济世药堂。我看姑娘也要照顾人,行动不便,一会我叫店中伙计给你们把药贴送来。桌上,我还留有一瓶金疮药,一会让那孩子也给你换换药吧。”说完大夫一提药箱挂带离开。 第21章 面红羞涩的低头 大夫离开后,房中再度静谧下来。 只听到客栈前院熙熙攘攘有人喧哗,叫着小二快些给他们准备早膳。 隔壁外商好似也已退房离开,房门大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上官云月就站在原地接近门槛的位置,左子涵坐在圆凳上低垂着脑袋在想着什么。 半晌,还是上官云月打破沉默问:“你的手指是何时骨折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左子涵抬头看向她,眼里依稀闪烁着一丝欣喜。 “你若觉得是,那便是了。”上官云月冷冷回答,感觉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 左子涵闻言心里有些难受,但没有表露出来,依旧低垂着脑袋。 直到上官云月再度说:“我有些累了,先到如雪房中小憩一会,若是有人找我,你便让他在你房中稍坐休息。” “等等云月!”左子涵忙叫住她,见她转身站定,才拿起桌上的金疮药递给她:“你的伤口需要换药,昨夜被水打湿,若处理不当,很容易留下疤痕。要不,我先帮你换好药,你在过去歇息吧。”她强颜笑着,压下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开心。 上官云月见此也没推辞,而是转身进房到榻边坐下。 左子涵顺势把门关上,她不想路过之人看去上官云月的肌肤。 哪怕只是露个胳膊,可她就是不愿外人观去,这个心里奇怪也矛盾,但她还是随着本心。 见她关门,上官云月皱眉问:“好好的为何把房门关上?” 待会若是济世药堂的伙计送药过来,见着房门关着,必当以为她们二人有事不在。 “客栈里闲杂人等最是多,倘若恰巧有个好色之徒经过,还不被你这貌美仙子迷了眼去?想着法子来接近你。一会,如雪回来,让她弄块丝巾为你遮面才好。”左子涵低头为她换药,一边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噢?是吗?”上官云月不置可否的应声,低头看着在认真给自己包扎手臂伤口的左子涵。 她对我如此体贴,究竟是为何?是为了讨好我吗? “嗯。好了,现在我给你包……”左子涵忽一抬头,两人目光不期而遇的对视上。 距离近到两人可以看到彼此瞳孔中的自己,清淡微热的呼吸扑撒在彼此脸上。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两人心中都各自狂跳了一下。 左子涵面红羞涩的低头,上官云月有些尴尬的偏开脑袋。 为换药方便,两人并肩坐在榻上。 上官云月起身道:“脖颈的伤,我自己换药就好,我先去如雪房中了。那找我之人是上官府的护院教头,也许你不认识,不过我想,他会认识你的。” 两人成婚当日,上官府的所有丫鬟家丁,包括护院都有幸吃上酒席,自是看到过新姑爷,这是方便日后认识。 “嗯,我记住了。”左子涵点头答应,直到上官云月从房中离开,她才抬头看向门口。 她稍坐一会,方拿起桌上的药酒到铜镜前,给自己脸上涂药擦拭。 不久后,济世药堂伙计提着药包过来,把手中药包交给左子涵交代两句话语,就转身离开。 上官云月还在房中小憩,左子涵不想离开她半步,只把药包放在桌上,打算等上官府的护院教头过来,在出门叫小二哥帮忙煎药。 …… 如雪离开客栈不多远,就叫上一辆马车。 有马车代步,脚程虽快了不少,可她还是在路上耽搁一个多时辰才回到上官府。 她因急着回府,一路上不停催促马夫快些。 马夫被她催促的有些着恼,为着银两他忍了!但他心中埋怨,便故意绕远路。 硬生生把半个时辰的路程,耽搁成一个多时辰。 如雪那是气得牙痒痒,又毫无办法。 为不让马夫在绕,她不得不紧闭着嘴,不再催促他。 上官府的门户家丁见着有陌生马车停靠府外,两步上出言不逊:“哪来的马车?怎的停到上官府门外,还不速速离开!” “是我。”如雪撩开布帘从马车上跳下来。 家丁见着是如雪,没见着大小姐,便问:“如雪你怎一人回来?大小姐和姑爷了?” “大小姐跟姑爷还在左府坐客,还需过上两三日才回。”答完,她问:“老爷和二夫人在哪?” “二夫人一早出府购置东西去了,老爷应该在后院花亭裁剪花枝。” “嗯”如雪点头。付完银两给马夫,就匆匆进府找护院武教头。 武教头清晨会抽出一个时辰训练护院,其余时间一般都待在兵器库里,不是练剑操刀就是运功打坐。 武教头本是江湖刀客,因厌倦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又因心爱之人为自己惨死刀下,他毅然选择退出江湖,过起平淡生活。 不过,每日练剑操刀是不变的永恒。 当年他为报杀妻之仇,而身受重伤,幸得在外经商的上官邢所救,为报答他救命之恩,他在上官府一待就是十八年。 如雪深知武教头的晨练习惯,过了时辰,她便直奔兵器库找他。 此时,武教头正拿着一把九环刀在演练场舞刀。 如雪等他一套刀法舞毕,才上前喊道:“武教头” “如雪,你怎来了?”武教头收刀,随性的一抬手擦拭额上汗水。 “小姐一人待在外面,奴婢不放心,想着请武教头过去照应照应。”如雪大致说明事情原由,隐去一些不必要话题。 “那孩子!”武教头摇头,把九环刀放到刀架上说:“你去收拾一下,我这便就速速过去。” 上官云月是他看着出生长大的,她小的时候自己也还从抱过她,也时常带着她玩闹。 他对孩子比较喜欢,若当年自己的夫人没有去世,她腹中胎儿若平安出世,现在算来也有上官云月这般年纪。 只可惜……自己结怨太多,害得妻儿惨死!当时,他的夫人在过半月就即将临盆!那群畜生!……每当忆起往事,都让他心如刀割。 如雪也不耽搁,连忙去收拾小姐的衣服。 左子涵的衣服也就两件,一件是当初画纸上的儒雅红色长衫,还有一件就是她穿在身上的灰白衣袍,有些陈旧,但布料却是上等丝绸。 衣袍穿在她身上也显宽松肥大,但左子涵却时常换上那身衣服,很是钟意。 如雪把包袱收拾好,又塞进五十几两银子及碎银文钱进去。这才离开房间,去找在校场等候多时的武教头。 如雪把包袱交给武教头说:“我送你从后门离开。” 武教头点头,接过包袱挂在肩上,离开前不忘吩咐几声手下护院,若是老爷问起他,便说他出门办些事情,要得三五日才回。 这边,如雪刚把武教头从后门送走回房。 她身后就响起晴儿的声音:“雪儿姐,你回来啦!怎都不见告诉我一声?若不是,我碰巧见你从后门那边鬼鬼祟祟回府,我都还不知道你回府了。” “什么鬼鬼祟祟!我不过是去看看后门有没有关严实。”如雪反驳,给她一记白眼。 晴儿一脸你骗人的表情,不过也没多问。 她走进房,大喇喇在桌边坐下,又给自己倒上杯水,才问:“大小姐和你家那俊秀姑爷呢?” 那日大小姐成婚,她偷瞄过几眼姑爷。 长的可真俊秀,好看! 后来她就被二小姐灌酒,那时二小姐一边给她灌酒,还一边说着胡话,直到最后自己被灌得人事不省,接着所有后续她便没有记忆。 “什么我家那姑爷!难道你不是在上官府为婢?”如雪提起左子涵就来气。随口道:“他跟小姐还在左府做客。” “哦,”晴儿点头:“那你怎么先一个人回府了?” 如雪面不改色道:“我提前回来告诉老爷夫人他们啊,这有什么奇怪的。”说着白她一眼。 “也对哦!”晴儿再度点头。 “二小姐了?你怎么没在她身边伺候着,莫不是你又惹二小姐生气了?”如雪见缝插针。 上官云柳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会时不时找晴儿的错,让她远离自己,那样她才好找准机会出府溜达。 “你都知道了,还问!”晴儿不快道。 她可是亲自目送二小姐一身男装,身后只带着两个护院从后门离开,她本也想跟着出去,却被小姐下令留守,她只好依言给她们关门把风。 她刚把门关上,就见如雪跟武教头也匆匆赶来后院,她便躲到一处假山后观看二人。 之后,晴儿在如雪房中坐上好一会。 如雪只自顾忙着,完全不怎么搭理她,她也不觉无趣,就干坐着等她忙完手头事宜。 好不容易等如雪忙完,她想在打听打听。 如雪却说:要去找老爷告知小姐和姑爷在左府多待几日的事,还问她去不去?不去的话,就请她自便。 晴儿自然是不敢跟着过去,若她这一去。老爷特定知道二小姐又偷偷溜出府邸,还不得训斥她一顿。 忙借口说:自己还有事忙,溜之大吉。 …… “你说月儿跟左子涵还要在左府待上几日?那为何左府的人不上门亲自来说,而是让你跑回来告知?” 上官邢放下手中大剪看向如雪,好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上官邢目光犀利,盯的如雪如芒在背。她低头道:“确实是的老爷。左老爷是想亲自来着,因着小姐贤良淑德,说是不能劳累左老爷亲自为这等小事前来,便只好派奴婢先行回府跟老爷交待一声。” 听到有人夸自己女儿贤良淑德,上官邢严厉的表情有些松动,他冷声问:“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老爷。” 见如雪说的不似作假。 上官邢满意点头:“多待几日就多待几日吧。月儿身边没个贴心人伺候着,我不放心。你一会还是过去左府,待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左府丫鬟照顾她,我不放心。” “是,老爷!”如雪得令有些喜出望外,早知道就不劳烦武教头过去一趟。 “嗯,你便去打点收拾一番,即刻赶过去。” “好的,老爷。”如雪点头答应,行完礼数,便迅速离开花园。 上官邢对左贤不亲自派人上府门通报一事,心中难免有些芥蒂。 不过,自家宝贝女儿说不用劳烦他们通传,那就不追究他们左府的责任,免得说他们上官府得理不饶人。 第22章 你可不可以抱紧我 如雪回房收拾行囊,想着要在客栈住上几日,银两就必须带够。 还有难得一次出府这么久,她也想逛逛集市,买些小玩意儿。 正一边收拾,一边哼着小曲儿。 那心情别提多高兴。 不过折返回来找她的晴儿,脸上就不怎么好看:“雪儿姐,你这是吃着什么蜜儿了?怎这般高兴。” 原本好心情的如雪,在听到晴儿问话,脸色瞬时垮塌:“你不是说有事?怎么又来了?” “我无聊啊!”晴儿瘪嘴一脸委屈。 大小姐跟二小姐都不在府上,三,四小姐又都太小。 三夫人性情古怪,整日板着一张臭脸,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也是架子十足。 四夫人和五夫人,自愿申请不要贴身丫鬟,两人独住一院,相互照应。 虽没有贴身丫鬟,不过衣食住行,上官邢还是有派丫鬟为她们一一打点。 且整一天下来,想要见着两人,那都只能是请安或是用膳时。 “无聊就回房休息去。”如雪把包袱打好结,挂在肩上就出门。 晴儿见状忙追问:“雪儿姐,你这是要出远门,这是打算哪去?” “左府!” “啊!你这刚回来就走啊!” 晴儿失落看着如雪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下怅然。 之前,她还怀疑如雪跟武教头走后门有猫腻,现在坐实她自己猜测错误,一颗心只剩下委屈。 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府出门,唯独自己被留下,她心中别提有多委屈,多难受。 好了,现在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她还不敢随意在府上声张露面。 …… 客栈中。 左子涵坐圆凳上,头枕着胳膊,眼睛盯着茶壶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一想,就是个把时辰,期间小二来过两趟,就是问她们要不要用早膳? 左子涵头也不回:“不用。” 小二也没多做纠缠,不用就不用吧!多出来的他自个吃。 贵宾庭院,住的都是贵客,他若不是怕得罪人,工钱要被扣半,他才懒得一而再再而三过来询问。 武教头前来的速度也算是快的。 离开上官府,找辆马车,赏给马夫三两碎银,没别的要求,就是让他赶马快些。 这头小二刚端着米粥从后院返回前院,就见一彪虎大汉进门。 着一身劲装,长着一张国字脸,双眼有如鹰目,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看着就不好对付。 他赶紧跑上前招呼:“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客栈中,零散坐着三四桌客人,见到有人进来,都转身看上一眼。 见来人神态凶恶,又都默默回头吃饭。 武教头瞄一眼客栈饭桌客人,没见着自家小姐,便问:“昨日住店的三位客人住哪?” 小二迷糊,干笑问:“客官您说详细些,昨日住店人多,不知您说……” “两女一男。” “哦!有的有的!” 小二恍然大悟:“客官说的该是住在后……” “少啰嗦!带我过去看看便知。”武教头听如雪说,她们昨夜住店在这。 可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真伪,对此他一刻都不想耽搁。 “好的,好的!” 小二哪敢多嘴,赶紧带着武教头前往。 小二把人带到天字号房间,问:“客官要找的人,该是这位公子没错吧?” 武教头点头,看向房中发呆坐着的左子涵。 他们都已进房,他都毫无察觉,这要是贼人进来,指不定小命都得丢了。 他重重咳嗽一声,引起左子涵注意,方喊道:“姑爷!” 在武教头那一声咳嗽声。 才让左子涵回转心神,她看向正瞪着眼瞧她的武教头,问:“你是上官府护院教头吧?” “正是!”武教头点头,不见上官云月在房,便问:“大小姐在哪?” 他是为着大小姐来的,这弱不禁风像个姑娘家似得姑爷,他是一点都不喜欢。 呆呆傻傻哪一点配的上大小姐?不知老爷怎么就选上他! “她在隔壁房中休息。咳咳……”左子涵说完,感觉一口气堵在喉头,不觉咳嗽几声,声音也跟着沙哑起来。 武教头一看他病殃殃的,就只是感染风寒,又见桌上还完好放着没有熬制的药包,心下明朗。 这人虽看着弱不禁风像个姑娘家,不过对大小姐倒是真心实在。 武教头对左子涵的态度上不免好上两分。他问:“姑爷这是病了?” 左子涵摆手:“不碍事。咳咳咳……” 这一说话,她只觉气都喘不上来,喉咙更是沙哑到,完全不似自己平时的声音。 脑袋昏沉,只觉一阵阵眩晕感袭来,浑身也是冷热交替,让她有些坐不住。 她觉得自己该到榻上躺下休息会,这般想着,她也起身迷糊朝着榻边走。 “咳咳……”这一起身,她咳嗽的就越发厉害,脚下也是不稳当。 “姑爷,当心。”武教头上前扶住强自站起身的左子涵。 “没……咳咳……没事的。” 左子涵连连摆手,后悔自己坐在凳上太久,现在倒闹个笑话。 武教头哪里管她,大手一抓左子涵胳膊,就觉自己若稍是用力,这细胳膊就得折断。 这纤细的倒似根竹竿,若不是被宽大的衣袍撑着,这人恐怕就是个行走的骷髅架子。 太瘦!武教头刚刚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 男儿嘛!不说要体格彪悍,至少也要硬朗强劲。 左子涵在武教头搀扶下躺倒榻上,头刚沾到枕边,就已昏沉睡去。 武教头一接触到左子涵肢体,就觉她体温烫手。 这若在烧下去,他这脑子准要烧出毛病来。 他不敢耽搁,拿起桌上药包,找到小二哥,给他二两碎银,让他赶紧去把药熬制好送来。 自己就着房中支架上那盆没倒的冷水,润湿布巾给她敷在额上降温。 左子涵感觉自己好似躺在火坑上,热的她只想把身上衣服全部脱下才好。 等她拉扯自己衣服想要解开时,浑身又好似坠入冰窟,刺骨得寒意穿透她的身体,冻得她瑟瑟发抖。 “好冷……好热……” 左子涵额上溢满冷汗,苍白的脸色犹如白纸,嘴唇也是青乌色。 武教头看着左子涵眉头紧皱。 想了想,他还是打算叫醒大小姐,姑爷若是闹出什么毛病,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咚咚!” 上官云月睡的不是很沉,门外响过几声,她便清醒过来,但眉头紧蹙。 因为还没睡够,便不理会,只是翻个身继续睡。 但是门外敲门声,却是锲而不舍,且逐渐急躁更响。 她无奈,只能从榻上坐起,面色寒霜走去开门。 “小姐,姑爷病的很厉害,你去看看他吧。”见到小姐脸色憔悴,武教头有些歉然说。 上官云月打着哈欠,见着是武教头,态度才缓和很多,柔声喊道:“武叔叔,是你啊。”整个人还处在半梦半醒中。 “唉!”这声武叔叔,叫的武教头整个脸都笑开花。 不过他没有忘记正事,忙说:“小姐,姑爷病的很重,我看急需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不然后果很严重。”他说得慎重。 上官云月听着皱眉:“她又怎么了?” 武教头粗略说起,他来到客栈见到左子涵的事情。 “她怎么那般痴傻!”上官云月有些着恼。 武教头没有吭声,眼尖的他,一眼就见到小姐脖颈处的伤,不过他选择不问。 小姐若是需要他,他会毫不犹豫为她做任何事,在他心中,一直把上官云月当做自己女儿看待。 左子涵侧卧在榻上,被褥早已被她踢开,嘴里一直嚷嚷着好热,两手也撕扯着自己衣服。 “我好热……好热……云月……好热……”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已经扯开外衫,露出里面银白里衣,心里猛的一咯噔! 她若在扯下去就要露馅。 忙快步进房走到榻前,把她捞起抱进自己怀里,同时握住她胡乱撕扯的两手,安慰说:“子涵,忍着点,一会就过去了。” “可我真的好热……好热……云月……” 左子涵虚弱的喊着,在她怀里更是不安分挣扎。 “乖!忍忍就好,忍忍就好。” 上官云月紧抱着她。 武教头不好意思待在房中看着两人亲近,他转身离开房间,去看小二把药熬好没有。 武教头一走,上官云月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胸腔,也随手把左子涵推开,让她躺在被褥里。 结果那人儿不撒手,嘟囔道:“你又想推开我。” 左子涵贪恋的靠在她怀里,鼻息间全是上官云月独有的女儿香。 那么得好闻,让她也病得不那么难受了。 听到如此清晰的话语,上官云月瞬间气结:“你装病?” 左子涵用力抱住她摇头:“我真的难受。” 如果这样能挽留住她的半刻柔情,就请让我一病不起吧。 左子涵在心中自嘲:左子涵你当真病的不轻,怎会生出如此可笑想法? 但她却不想从病症中清醒。 热过后,便是寒冷,左子涵颤抖的紧紧抱住上官云月。 “云月,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紧我?” 她贪恋和她身体紧紧相贴,只恨不得自己能挤进上官云月身体才好。 “你疯了吗?” 胸前柔软贴合着左子涵柔软被挤压,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上官云月感到后怕。 她猛得推开左子涵,迅速从榻边离开。 她到底怎么了? 还是我怎么了? 怎么很多事情都发生变化? 是我变了? 还是她? 上官云月扶额坐在圆凳上不得其因。 烧红眼的左子涵被她无情推倒在榻上,她看着那个迷惘人儿,心中也很迷惘若失。 最近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直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 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发芽……是什么? 左子涵抬手按在自己胸口,呼之欲出的答案,可就是在最后时刻又被打回原形。 一时间,房内再度沉默,最近只要两人独处,更多的时候就是沉默冷寂。 “小姐!”门外响起如雪欢呼的声音。 “如雪。” 上官云月收回思绪,抬头看向含笑进房的如雪,问:“你怎出来了?” “老爷让我出来照顾你啊。” 如雪把事情跟她叙述一遍,还犹自控制不住喜悦心情。 不过见上官云月脸色依旧不好,便收住笑容担忧问:“小姐你怎么了?” 自家小姐除了想念先生外,很少在这般闷闷不乐。 她立刻把矛头指向左子涵,结果那人,正两眼哀怨看着自家小姐,就跟小姐刚抛弃他似的。 她皱眉,难道自己才离开不到半日光景,这两人就发生过不可告人之事? 如雪瞠目结舌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见两人穿戴整齐,左子涵虽然衣服凌乱到不至于那干过那啥。 她这才暗自拍拍胸脯觉得自己想太多。 “喂,左子涵你别用那吓死人的眼神,盯着我家小姐看!你就是看的眼珠子从眼眶掉出来,我家小姐都不会喜欢你!” “嘣!”恍惚间,左子涵心中有什么彻底崩塌。 喜欢!是了,那种感觉……是喜欢! 如此惊骇认知,让左子涵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怎会喜欢上官云月? 怎么可能! 她是女子,自己亦是女子! 我……我怎么会……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这是假的!一定是! 我不可能对她有爱慕之情! 我喜欢的是天翔才对! 如雪见左子涵跟演川剧似得,脸一会白,一会红,变得好不精彩。 以为她是被自己刚刚那句话说中心事,而受到严重心理打击。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不免在心里暗自高兴。 上官云月不愿意再去理会左子涵,对如雪说:“一会有什么事情,你照顾一下她。我去你房中歇息,一会,你在去客栈开两间房。” “我……照顾……他?” 如雪伸手指向还在表演川剧的左子涵。 见小姐那冷冷看来的目光,她低头:“是,小姐。” 上官云月见她答应,转身,头也不回得离开房。 第23章 绿帽子每人头上一顶 如雪很不待见左子涵,见她还傻愣愣杵在榻上,都不知道她整个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莫不是真烧坏了?她走上前一探她额头,烫得她一缩手退后两步,惊呼:“这么烫!” “喂左子涵!左子涵!你没事吧?”如雪伸手在她眼前摇晃,想要唤回她的思维。 那人木讷抬头看向她:“你说女子之间可以喜欢吗?” 如雪白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傻了,没傻就好。” 她往桌边一坐:“自古以来男可断袖,女子为何不可对食?你问这做甚?难道你对这有兴趣?还是说……” 她眯起眼盯着左子涵,她可记得在左府时,左天翔对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他们真是断袖! “难道你真和左天翔断袖?”如雪惊愕的指着她。 左子涵面红羞涩的低头。 对左天翔她不从断袖,可心中对他却也有爱意,只该算乱*吧。 但可能对上官云月有对食之意。 她突觉自己果真很卑贱,对左天翔有爱,对上官云月喜欢。 如此水性杨花真的好吗? 舍谁弃谁,在她心中一时下不了定论,也许将来会有吧。 她开始有些厌恶这般自己,为何只会被儿女私情所左右情绪。 “你……”见她面红羞涩,如雪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可否不要告诉云月?”左子涵抬头,十分诚恳的看向她。 如雪气的俏脸通红,怒斥道:“既然你有断袖之风!那为何又要入赘上官府?” 左子涵惨然一笑不予回答。 很多事情,她也不过是逼不得已,若是左夫人不阻拦,她或许跟左天翔已经在一起。 若左夫人没拿她母亲逼迫她女扮男装入赘上官府,她或许一辈子,都只是左府低等不能在低等贱奴。 过着跟少爷偷*而平淡的生活,不会认识云月。 可是,好似上天冥冥中注定,注定她要跟云月相识,再到自己一点点为她所迷恋。 如雪还待在指责,武教头却已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该听到的话,他一句也没撂下。 他把煎好的药放在桌上,冷冷看着左子涵:“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入赘上官府,倘若你对云月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绝饶不了你!上官府的东西,你当真就觉得那么好得手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少斤两。小姐脖颈上的伤,是在你们左府弄的吧?这笔账我记下了。”撂下狠话,武教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对于左子涵,他现在是更加不喜。 既然是个断袖!也亏云月那么好的孩子,单单嫁给他。 更觉左子涵父母白养育他十多载,竟是如此大逆不道,偏偏去做那断袖之人。 如雪对她也是更加嫌弃,见没啥可再说,也不想和她待在一处。 起身对她冷冷说:“你的事情我不说,小姐可能也早已知晓。你既然手脚行动自如,就无需我伺候,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也转身离开。 左子涵看着离去二人,苦笑不已。 她到底上辈子造过什么孽? 这辈子让她如此受尽折磨苦难。 可当真是:情无归处,待无所地。 无奈,她只能撑着沉重身体来到桌边,端起那碗有些滚烫苦药,吹凉后,才一点点喝下肚。 可口中的苦,远不及她心中苦百倍。 对上官云月刚萌生的喜欢她决定掐断。 她入赘上官府,是为帮左夫人得到上官府家产。不然,母亲将会遭遇不幸,她不想做个不孝女。 自己已然逐渐放下对左天翔的爱。 那对上官云月刚萌生的喜欢,她亦可以义无反顾抛却下。 毕竟那是不可逆转的情爱,又为何要让自己徒增伤悲? 不如趁早断了。 只为自己跟母亲将来过得安好。 在客栈一待便是五日。 期间,上官云月和左子涵几乎不从对话,两人更是互不理睬。 左子涵病情也得到好转,如雪在小姐面前,装的很是小心照顾着左子涵,只要小姐转身一走,她便甩脸不干。 武教头第二日清晨,就随上官云月花重金买些礼品,亲自登门叩谢济世药堂大夫。 大夫抽空也到客栈复查过左子涵病情,交代她多加休息,按时吃药,病情不日就可痊愈。 在跌打药酒辅佐下,左子涵脸上淤青及指骨也都好得差不多,风寒早在几贴药下肚便已痊愈。 上官云月脖颈处的伤,还有些小疤痕但已不碍事,几人又在客栈休整两日过后。 上官云月决定隔日回府。 当天早晨,用过早膳。 武教头当先出门雇佣一辆马车,护送几人先行回府。 在外多日,终于可以回府。 马车内,上官云月心中颇为感慨,想起这几日发生的诸多事宜,竟让她直觉心闷气躁。 不由伸手撩开车窗看向外面行走百姓,叫卖商贩,才让她心情平复不少。 左子涵亦撩开另一边车窗看向外面,她心中亦是恍惚沉闷。 想起在客栈居住多日,每日都是自己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而她们……如雪每日兴致勃勃叫嚷着出去逛街。 武教头成为她们随行,如雪跟个孩子似得见到什么买什么,大包小包提回客栈,导致现在还堆有好些货物在马车上。 如雪识趣的没有坐在车内,而是随着武教头坐在外头。 几日来,两人第一次独处,各自心中都满怀心事,谁也不从开口说话。 一路两人无话,外头如雪吃着零嘴。 武教头板着脸不说话,坐在中间的马夫只顾赶着自己马车,偶尔跟如雪说上两句话。 老远,上官府家丁见着马车外如雪和武教头,当即跑进府内通传上官邢和二夫人。 此刻,上官邢正跟二夫人坐在凉亭内对弈。 三夫人在一旁给上官邢捶背,不时指点指点棋盘,三,四小姐在一旁玩着。 “老爷,二夫人,三夫人,大小姐回来啦!” “云月回了!”二夫人喜不自胜,一步走错。 “将军!”上官邢哈哈大笑,险胜一盘:“哈哈!夫人你输啦。” “输就输啦,老爷我的去看看云月那孩子,好几日不见怪想念的。”说着起身就走。 伺候她的红嫣心中也不禁一喜。 姑爷他终于回了!不知他可有好生照顾自己? 三夫人脸上笑容如花,心里冷哼:真是会讨好老爷的心头爱。 也不甘示弱道:“老爷,这月儿回了,不知在左府吃的可好?我这便去厨房准备些她爱吃的糕点来。”说着领着自己的丫鬟匆匆离开。 三,四小姐还在凉亭外独自玩耍。 家丁又通传府中其他丫鬟家丁,告知四五夫人还有二小姐等人。 一时间,凉亭中走的只剩下上官邢和他一双年幼女儿,他摇头轻叹:“哎!” 心中清楚,这般讨好他,不过是为那几个家产。 谁对云月是真,谁对她是假,他看的明白,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不好偏袒谁去。 不过,云月将来是上官府家主,那是固然不会改变的。 马车刚到左府外,府内便跟出大批人前来接待。 其中四,五夫人也笑逐颜开的跟在二夫人身后。 如雪当先跳下马车撩开车帘,扶着上官云月下马车。 二夫人见到上官云月下得马车,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左瞅右瞅上下打量:“这几日待的可还好?你爹这几日,可一直都在念叨着你何时回来,今日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上官云月下的马车,便一一喊过几位夫人。 四,五夫人象征性笑笑点头,问后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便不再开口。 两人故意脱离人群走在最后面。 上官云柳见着姐姐回来,喊了一声:“姐姐。” 便跑到被冷落孤立在人群后的左子涵身边。 丫鬟晴儿,被她使唤着去厨房准备茶水点心,反正就是不愿意晴儿跟着自己瞎闹腾。 “姐夫!” 上官云柳笑逐颜开喊她一声,忧心问:“姐夫,回府探亲这几日过得不好吗?我见你脸色怎的这般苍白,好似还受过伤,是怎么弄的?好些没有?” 左子涵完全没有料到,在上官府竟然还会有人主动关心自己。 她自从马车上下来,一大群人便把她隔离出来,权当她是个多余外人,更是无一人注意她。 “我……还好,谢谢关心。” 左子涵见着笑逐颜开的上官云柳,面色有些尴尬,细看之下,她跟云月长的倒有几分神似。 “嘻嘻!你是我姐夫嘛。妹妹关心姐夫是应该的。姐夫,你快跟我说说,这几日你跟姐姐都遇上那些趣事?” 上官云柳很喜欢这个容易缅甸的姐夫,两人年纪又恰恰相仿,她就更加欢喜。 且左子涵男装装扮面目俊郎,让刚情犊初开的上官云柳很是喜欢,不自禁间,就已双手挽住她胳膊,紧靠着她。 “好……好吧。” 左子涵有些招架不住上官云柳这过分热情,只好一一作答。 红嫣目光直直看着跟二小姐有说有笑的左子涵,看着二小姐几乎半个身子紧靠在姑爷身上。 但是姑爷竟是一点都没有避嫌的意思,只任由二小姐黏着他。 这让红嫣心里有些难过和妒意。 她看的出二小姐是喜欢姑爷的。 她回头在观大小姐,她跟夫人含笑说着话,可是笑不达眼,面上笑容也很勉强,看来大小姐心情不好。 她知道大小姐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私塾先生。 两人情深意重,更是留有定情信物。 她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抵抗老爷,就这般无条件答应嫁给左子涵。 左子涵突然被上官云柳挽住胳膊,有些错愕,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这般主动亲近她。 她很是不习惯,刚想要抗拒推开,就闻到她身上有着跟云月一样的女儿香,本是想要抽离的胳膊,硬生生被那股好闻的女儿香所蛊惑而作罢。 有了那股女儿香蛊惑,左子涵也把跟上官云月有几分神似的云柳当成她,看向她的目光,不自觉也柔和不少。 上官云柳不明其中缘由,见左子涵对自己不似刚才那般抵触疏离。 目光柔和的好似看着情人般,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涟漪,面色也略有些羞红不敢直视她。 姐夫对我也是有意吗? 她心中欢喜,挽着左子涵的手就更紧两分,半个脑袋,几乎是靠在比她高一点的左子涵肩膀上。 两人间亲密无间的举动,无人自知。 唯有同样跟随在人群后的四、五夫人注意到,还有不时望向左子涵的红嫣看的一清二楚。 四夫人紧挨着五夫人在她耳边耳语:“看看那两个小家伙,这般无视他人忘我的亲近。也不怕被上官云月瞧去。这顶绿帽子戴的可真是有趣,每人头上一顶。不知上官邢那老不死的知道后要如何处理?” “你说话也不当心点,你虽说的小声。可莫忘了,上官府可还是有能人在。若是传入他耳中,你焉有命在?”五夫人低斥。 “你指的是武教头吧?没见着他屁颠屁颠跟在上官云月身后吗?他可很是宝贝着上官云月,以后动手,有这人在可真是麻烦事。” 四夫人皱眉,冷目盯着武教头的背影。 武教头好似有所察觉,回头寒目看向身后,如鹰的目光死死盯一眼四夫人,又看向她们一旁不远紧贴一起的左子涵两人,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上官云柳对左子涵……” 武教头扫一眼便回头,面不改色的跟在上官云月身后。 如雪从下马车就走在上官云月一旁,对左子涵简直忘到九霄云外。 她巴不得左子涵原地消失才好! 亦或是突然出现什么刺客杀手,一剑或是暗器结果她,省得碍眼,她看着不舒服! 四夫人被那目光盯的脚下一软,还好一旁五夫人伸手扶她一把。 “我就说不要背地里说人闲话,这般知晓他厉害了吧。以后什么都得防着点,想要得到上官府的东西,就必须要有所出,最好是男孩!还有要想办法除掉那些妨碍的人,尤其是武教头跟上官云月!或许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总会有些人为些什么放弃原则,等着吧!” 五夫人别有深意的转头看向上官云柳,嘴角挂起一抹莫测笑意。 四夫人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五夫人的话。她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因为她怎能想出一些好点子来。 她脑瓜子可比自己的好使得多。 若没有她,当初自己到现在也只能是个艺妓,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最后也只能沦为人尽可夫的娼妓。 第24章 有意思的小姑爷 一众人皆是各怀心思,脸上都挂着一副笑脸,拥簇着上官云月进府。 四,五夫人自也不例外,跟随在众人之后。 唯独上官云柳却有意拖缓左子涵步伐,只见她眼珠一转,计已上心头。 只听她“哎哟!”一声娇呼,左脚往外一撇,假装自己扭伤脚踝。 她这一番举止,倒真成功吸引到左子涵的关注和询问:“你怎么了?” 上官云柳不舍得松开挽着她胳膊的手,蹲下身,揉着自己完好脚踝。 满脸委屈说:“姐夫,我好像扭到脚了,好痛!怕是走不了路。”眼里泪水花子蓄满眼眶。 左子涵皱眉,看着一群人都已经进府。 路过上官府街道百姓,都有意无意朝她们看来,有些人还抬手指着自己和上官云柳在讨论什么。 她不想再做耽搁,俯下身说:“那我抱你吧。” 她不觉自己是男子,自也没有考虑到现在自己是男装打扮,有那男女授受不亲之嫌。 只是想着快些跟随人群进府,免得被上官邢指责,也怕被人看出,她跟云月正闹着别扭而说三道四。 “谢谢姐夫!” 上官云柳如愿以偿,满心雀跃。 一改刚刚委屈,起身站起,直扑进左子涵怀中,同时伸手勾住她的脖颈,惬意的靠在她不算宽阔的胸膛。 左子涵见此蹙眉,她怎么感觉……上官云柳像是故意为之? 见左子涵迟疑,上官云柳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忘形,忙又换上一脸委屈,问:“姐夫怎么了?再不走,他们可都走远了。” “哦,没什么。”左子涵尴尬一笑。 弯腰伸手抱起她,不轻,也不重的分量,对于瘦弱的左子涵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她常年干活,臂力要比一般女子强上许多,倒也勉强抱的动。 上官云月回府,上官邢最是宝贝着,岂有还在凉亭下棋不见之理? 等两位夫人走后,他便把两个幼女交给丫鬟,让丫鬟带去她们母亲那里,自己才大步流星前往客厅等候爱女。 上官邢看着一众人,拥簇着上官云月朝自己走来的阵仗,让他有种女儿现今才是这上官府一家之主。 而自己只是个孤寡老人,坐在着客厅中,迟迟等候妻女前来看望自己的老者。 这种感觉让他心底升起一丝不快,上官府将来的一家之主自会是上官云月。 可是她今日锋芒……竟让自己有种王者迟暮之感。 月儿可是真长大了。上官邢心中感慨。 他该高兴才是,为何会不快? 他抛却这份不快,含笑看着爱女。 上官云月看向端坐主位,含笑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刚刚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不快,她没有忽视。 她不觉心中一咯噔,以为上官邢是看到自己脖颈伤处,不由伸手抚上完好的伤处。 那里已经完好,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疤痕,若不细看是察觉不出来。 好在父亲之后,没有问,也没说什么,倒让上官云月宽心下来。 而武教头自进府,便无声回到他的院落。 荒废几日没有练武静心打坐,让他浑身骨头都好似僵硬不少,极不舒服。 上官邢的脸色,注定很多事情。 看到他眼神的,又岂止上官云月一人? 拥簇在上官云月身边的三位夫人,心中思绪各异。 二夫人虽说对上官云月好,其中也不缺乏一些想要讨好上官邢的目的在。 谁家女儿不是女儿? 她也想为将来自己女儿云柳谋划打算,不说让她当家主,至少要让她往后日子衣食无忧。 四,五夫人想尽法子想要肚里有货,奈何不知是上官邢上了年岁? 还是年少时纵欲过度,总之她们是没有怀上过。 又因二夫人得宠,三夫人会讨好,上官邢去她们房中的日子多到不计其数。 而她们正当狼虎年华,却只能互相慰藉。 因为上官邢一月内,能去她们房中三次,那都算是特大恩赐。 “爹爹。” 上官云月上前轻唤一声,不敢抬头直视上官邢。 上官邢看向底下毕恭毕敬的爱女,笑问:“月儿,在左府这段时日,过的可还安逸?若是过的不好,我必要审问审问左子涵!” 说到左子涵,上官邢眉头紧皱,因为客厅中没有她。 四,五夫人坐在首下嘴角噙笑,二夫人在上官邢一旁坐下。 看到上官邢陡变的脸色,又听他提到左子涵,她也这才想起。 这会一瞅,客厅中哪有她的身影。 忙问上官云月身边站着的如雪:“你家姑爷呢?” “姑……姑爷,姑爷不是一直又跟在后头嘛。” 如雪见上官邢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还真没注意到左子涵,现在也不知她在哪。 “砰!”上官邢脸色黑沉的一拍桌子,怒瞪如雪。 “老爷息怒!” 如雪吓得跪倒在地:“奴婢愿现在就去找姑爷过来。” 上官邢还没说话,三夫人已经领着贴身丫鬟,身后还跟着晴儿,正端着上官云月喜吃的糕点进来。 见如雪跪在地上,上官邢脸色难看,忙笑问:“老爷您这是怎了?好不容易盼着月儿回来,这会儿,怎还黑着张脸,这要是气坏自己可不好。”说着人也上前给他顺着气。 上官云月站立一旁,不敢做声。 她也不知左子涵在闹哪般?在外跟她置气也就罢了。 这回到上官府,也不收敛收敛。 如今惹恼爹爹,她都觉心里发虚,更别说为她说话。 晴儿放置好糕点茶水,也面色焦虑,因为自家主子不知为何也不在场。 上官邢在三夫人的安抚下,心绪平和不少。 见两幼女皆在丫鬟的看护下守在母亲身边,而他那个不省事的二女儿竟然也不在! 他刚消的火气“噌”得一下又冒上来,瞪着晴儿怒问:“二小姐了?!不是让你贴身伺候着二小姐吗?怎的!你又没看住,又让二小姐溜出府到外玩乐去了?” “奴婢……奴婢有好好看着二小姐的。可是……可是二小姐说……说大小姐和姑爷回府,想要亲自迎接。让……让奴婢准备……准备茶水糕点来着。” 晴儿哆嗦跪下解释。 上官云月看着晴儿着实委屈,忙对上官邢,说:“爹爹,二妹确实在府上,我回来时,她还唤过我一声。我看,八成是她为我准备礼物,所以才耽搁在后头。” 四夫人没头没脑的插上一句说:“云月说的是,我跟五夫人走在最后。正巧见着云柳那孩子,挽着姑爷的胳膊,在外头闹腾着,这不就给闹腾到耽搁在后头嘛。老爷,您就别气了,一会她们二人自会前来。” 这四夫人不说还好,这一说,上官邢脸色越加难看。 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还挽着胳膊!成何体统!看他等会不好好修理修理那疯丫头! 上官云月闻言颦眉,心里大致信了四娘的话。 她早知云柳喜欢左子涵,她也劝过,可是现在看来,她的劝说怕都是徒劳。 二夫人沉着脸,看一眼笑得开怀的四夫人。 向来几位夫人都是面和心不合,二夫人不是正室,自是管不了妻妾间的琐事。 她一直都在努力想要彼此间和睦相处,如今看来,她们都只愿各求所需,不愿和睦共处。 三夫人恭顺得继续为上官邢顺理气息。 面上神色不变,可她心里早已乐开花,真是有意思的小姑爷。 “我先送你回房。” 左子涵抱着上官云柳想着先送她回房,然后,自己在去客厅向上官邢请罪。 “姐夫,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若在耽搁,我怕爹爹会暴跳如雷。而且,我也必须得去客厅见爹爹,不然,晴儿可就遭殃咯。” 上官云柳靠在她怀里,面色微红,轻声细语的说着。 左子涵也面色潮红,可她是热出来的,因长久抱着上官云柳,让她手臂逐渐酸麻。 听上官云柳如此一说,她只得闷声应答,咬着牙又抱着她去客厅。 当两人以这番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又变。 尤其二夫人更是捏紧茶杯,差点脱口怒骂女。 上官邢看得就差拍案而起。 三,四,五三位夫人笑的内敛,各自假装喝茶掩盖眼底笑意。 如雪跟晴儿差点当场晕厥。 这左子涵在做什么?二小姐这又是闹的哪般? 上官云月蹙眉,冷冷看向进来的左子涵一眼,便撇开目光不再看她。 左子涵从进到客厅,眼里先是看到她,见云月别过去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止,受惊之下,手一松。 只听从她怀中跌坐在地的上官云柳“哎哟!”一声痛呼,这次可真是把脚踝给扭伤。 霎时就痛的她汗流浃背,同时怒斥左子涵:“姐夫!你怎么这样?!好歹我的脚受伤了,你也不抱紧……” “云柳!你还不闭嘴!”二夫人怒吼。 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男女有别,还公然抱怨左子涵不体贴。 这把上官云月的脸面置于何地? 把上官邢的脸面又置于何地? “娘,女儿是脚踝扭伤才让姐夫抱着嘛,我又没错,你干嘛吼我!” 上官云柳十分委屈的看着二夫人。 “哼!”上官邢冷哼一声,好心情,就被这一出闹剧,败坏一光。 他怒甩衣袖,狠瞪一眼左子涵,大步流星的离开客厅。 三,四,五三位夫人也都别有深意看向左子涵,随后各自一笑转身离去。 二夫人面色难堪,冷声道:“晴儿,扶着二小姐去我房里!” 上官云柳不依:“娘!人家脚踝肿拉!很痛!走不了路,我也不要晴儿扶我!” 一转头对左子涵道:“姐夫,你抱我去我母亲房里。” “上官云柳!”二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她是真不晓事? 还是故意如此? 没见着左子涵那副看着上官云月急如解释的模样? 还有她姐姐那寒霜的眸子吗? 上官云月含笑对二夫人说:“二娘,就让子涵抱柳儿去你房中吧,不碍事的。” 左子涵眼神苦楚的看着她,奈何那人,哪怕一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 只是对面含怒气的如雪说:“如雪,我们回房。”说着擦身而过。 “云月!”左子涵心中难受。 她这是为何?明知自己不愿,却还让她如此做。 她不由分说,伸手抓住她的手,满眼凄楚的看着她,却又不知如何说。 上官云月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笑不达眼看向她:“夫君怎了?有事的话,也请等你送柳儿到二娘房中后,我们在谈。” 上官云柳坐在地上看着二人,脸色难堪。 对上官云月心中的不快加深一分。 姐姐真是好讨厌! 她出声不满的喊:“姐夫!我屁股都坐凉了,在坐下去,我可是会着凉的。你还不赶紧来抱我!” “好了,快些去抱柳儿吧,她年幼身子弱,受不的寒气入体。”说完上官云月转身带着如雪离开。 二夫人心中郁结。 她看向云月离去的背影,在看向面若寒霜、神情疏离的左子涵、俯身抱起云柳脚步迟疑。 唯独云柳好似很惬意般搂着她的脖颈,靠在她怀里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二夫人想着让其他家丁抱着上官云柳,可云柳死活不依。 惹得府上丫鬟家丁个个面色有异,他们看着姑爷竟然抱着二小姐,心中都在腹诽揣测。 莫不是姑爷又要纳二小姐做妾? 老爷会答应吗? 二夫人领着左子涵到得自己房中,左子涵把上官云柳往榻上一扔转身就走。 “姐夫!”上官云柳却叫住她。 左子涵面无表情的转头,问:“何事?” 见母亲在场,上官云柳不好问她今日在外:你那般注视我,是不是对我有意的话。只好道:“没事,我就是……” “既无事,我便走了。” 左子涵走到二夫人身前道:“二娘,我就先行离开了。” “嗯,云月哪里……” 左子涵打断她说:“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二娘不必担心。不过爹哪里,还望二娘帮着说个情,子涵实属无奈之举,不是故意有辱他跟云月颜面。 ”她说的诚恳,责任她也不愿意承担。 二夫人理亏,可见左子涵如此这般,把责任全部怪罪到云柳身上,这让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喜。 沉声说:“姑爷,这般晓事理,自是不会故意有损老爷跟云月颜面。倒是云柳胡搅蛮缠了些,这孩子自幼被我娇惯着,倒是让姑爷难做了,我自会详细跟老爷说清原由。” 左子涵听出她话里讥讽之意,却也不再回答,只是点头离开。 上官云柳完全不想去理会这些,她性子直爽,喜欢就是喜欢!她不喜藏着掖着,别人说她刁蛮也好,任性也罢,反正她就是喜欢姐夫。 “啪!”二夫人伸手一巴掌,扇在还目不转睛盯着门外的上官云柳。 “夫人!”晴儿和红嫣同时惊呼。 红嫣虽心中爱慕姑爷,可她看的出来姑爷喜欢大小姐。 她何德何能争的过两位小姐?便把这份爱慕藏入心底。 只盼之后能帮上姑爷一二,就是舍命相帮,她都义无反顾。 只要……只要姑爷能幸福安好就行。 上官云柳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看向母亲:“娘,你为何打我?女儿做错何事?” 她没有哭,眼神坚决。 她知母亲为何打她,可她不甘。 “她是你姐夫!你今日旁若无人的在客厅那般指责左子涵,你把云月置于何地?你爹爹的颜面置于何地?” 二夫人颤着手怒指她。 “我喜欢姐夫难道就错了吗?!男子不是可以三妻四妾!我愿意做个妾室!” “你!……混账!”二夫人抬手就想在打。 “夫人不要!” 红嫣赶紧拉住她劝说:“夫人,二小姐尚且不懂情爱,这般不过是看着姑爷面目俊郎,才心生爱慕罢了。” 二夫人只气的身体发颤,缓了口气对晴儿说:“晴儿,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晴儿应声退下。 上官云柳倔强的和二夫人对质,不愿意示弱半分。 对红嫣的话,她不想去反驳,跟姐姐说的话如出一辙。 她认定的喜欢,那自是喜欢!岂会因为什么而改变,那永远不会有可能! 第25章 情(感谢打赏亲亲) 饶是二夫人在气恼,上官云柳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 最后还是二夫人无奈妥协,她叹气道:“柳儿,若不娘亲跟你爹说,让他给你挑选个如意郎君如何?” “我不要!” 上官云柳直接否决,满眼期盼说:“不如娘亲跟爹爹说说,让我做姐夫的妾……” “啪!”二夫人抬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气愤道:“你怎这般执迷不悟!你就这般甘愿沦为妾室?那左子涵有什么好?嫁给王孙公子不是更好吗?!” “我不嫁!除了姐夫,我谁也不嫁!” 上官云柳亦是怒目而视母亲。 “夫人,夫人……” 红嫣赶紧拉住二夫人准备挥起的胳膊,对上官云柳苦求:“二小姐,您也少说一句吧 。” “哼!”上官云柳歪头冷哼。 二夫人见她如此态度,真是要被她气到当场吐血。 她一心想着,将来给她挑选个好夫婿,到时,在求着老爷多给云柳些嫁妆,也可算是一条宽敞大道。 若能就此分得上官府一半产地,那也是极好。 可哪知,她却这般为个左子涵,痴迷到甘愿做妾!真是气得她肺都要炸。 二夫人就是当真气到吐血,上官云柳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她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对红嫣说:“你好生照顾着二小姐,我出去透透气。” 红嫣点头应下。 二夫人摇着脑袋叹气离开,心口也是堵的慌。 红嫣虽身为奴婢,但不是上官云柳身边亲随丫鬟,更知二小姐秉性,她不敢多嘴劝说,只能在心里摇头叹息。 …… 左子涵从二夫人房中离开,便直奔她跟云月居住的阁楼。 如雪站在房外,正百无聊赖的踢着脚尖石子。 上官云月站在房内手握长箫,放在唇边吹奏,曲子忧转沉重。 那吹奏箫之人,正面窗而立,双目看着花亭方向,背影是那般淡漠孤寂。 “哎!小姐又开始思念先生了。” 如雪看着小姐背影摇头叹息。 她不懂韵律,但是听着吹奏的曲子,只觉心中沉重忧伤。 左子涵还没跨进阁楼,便听到曲声。 立时停足在外,感受着那曲中伤感哀愁。 “她……又在想念那人吗?” 左子涵眼中,不觉一行清泪滑落。 惊觉到脸上湿滑,她抬手一抹脸上泪渍:“我哭了?” 为什么哭?只因那首曲子太过婉转凄凉。 “云月,你爱那人,竟爱得这般深沉吗?” 左子涵不觉心中微痛。 上官云月看着花亭方向,那里曾是离别前,他们最后相处的地方。 “你说让我等你,可我苦苦等待你三年。三年来,为何你音信全无?若不爱,为何要留下信物?若爱,为何你能这般待我?” 上官云月停下曲子,泪水早已湿透她胸前衣襟。 左子涵站在阁楼外,矗立良久,直到平复好自己心绪,才跨步进院。 如雪见她回来,脸色顿时难看,怒指她道:“左子涵!你跟二小姐那般不清不楚。你把小姐颜面置于何地?你就不能收敛点?你不是跟……跟左天翔……那啥吗?怎么又去勾搭二小姐!你怎这般恬不知耻!真是!真是好不要脸!” 气愤的如雪,把心中不该囔的话,通通嚷了出来。 还好这座阁楼,只有她们三人。 若是被闲杂人等听去,如雪必要被掌嘴杖毙。 左子涵没去理会如雪咆哮质问,想要进房,却被如雪拦下。 “从今日起,你不准在踏入小姐闺房半步,你去书房睡吧!” 上官云月毫不理会外面二人,她只是站在窗台前遥望远方。 “如雪,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云月说。” 被拦住,左子涵只能劝说如雪让路。 如雪怒目而视:“你无非就是想跟小姐解释。我看你也无需解释,小姐对你根本不在乎,你爱跟谁怎样就怎样,只是莫要做的太过分!到时不止武教头饶不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如雪一语戳中左子涵内心深处。 云月对自己确实毫不在乎,那我为何还要如此痴迷不悟?深陷其中不肯自拔? 说好要断绝对云月的喜欢了?左子涵,你这般却又是为何?她不禁心中苦笑。 见左子涵突然怔愣原地出神,如雪毫不客气的一推她,说:“还不走?” 左子涵被她一推回过神来,也不着恼,反而含笑说:“是子涵鲁莽,今后,我便睡书房吧。”说完转身离去。 “哎?你……” 如雪看着瞬间彬彬有礼的左子涵,一时没缓过神来。 这……她,刚才还那般模样? 怎的这会又突然走啦? 如雪一脸狐疑。 她转身去看房内上官云月,只见她还是那般拿着长箫,站在窗台前看向远处花海,对于她跟左子涵闹出的动静毫无波澜。 如雪自己再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敢问小姐原由,只能把满脑袋疑惑吞进肚子,自个瞎琢磨。 …… 二夫人离开房间,便去找上官邢,想到他刚被云柳气到不轻,想着去安抚说道一番,免得老爷对云柳心生偏见。 她去找老爷,可三夫人比她去得还早。 自客厅离开后,她就直奔上官邢书房。 “老爷您也别气了,云柳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不过是被姐姐娇惯坏了,对姑爷也不过是一时兴趣,再过个两年,老爷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就好。” 三夫人开口劝慰着。 “哼!当真如你所说就好!” 上官邢背手而立,紧握在后的手捏的泛白,面色尤为难看。 三夫人听在耳中,心里满是笑意。 若上官云月和云柳都出上岔子,那她的女儿,不就是上官府未来当家吗?想想她就觉得美哉。 三夫人面上依旧装出识大体模样。 “老爷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云柳那孩子,不似那般痴迷不悟的主儿。” “哼!”上官邢冷哼不答。 上官云柳什么秉性他岂能不知? “老爷。” 二夫人早已进房,她先是看向三夫人一眼,才抬步走到上官邢身边。 上官邢由带怒意转身盯向她:“那孽女可还好?” “我让晴儿去请过大夫。” 二夫人看向上官邢说:“老爷,云柳那孩子,我觉着她不会平白无故那般对姑爷,都说事出有因,凡事都讲究你情我愿。虽云柳却也有错,可错,不能全怪在云柳身上。柳儿虽说是有些任性胡闹,但在我管教下,她也是明事理,知过错。” “哦?那你的意思,还是左子涵不对?”上官邢阴沉着眼盯着她。 三夫人不知其中原由,不便插嘴。 可她观左子涵,好像不似那般胡作非为之人。 “贱妾不敢妄断。不过,自古都是两情相悦,若是云柳单方面,姑爷何不置之不理?却甘愿陪着她一起胡闹?这其中老爷不觉有因吗?” 二夫人说完低头,一切等候上官邢解答。 上官邢面色阴冷。 两情相悦?好个两情相悦! 他左子涵还想独占他上官邢两个女儿不成?!他何德何能!有此异想天开的想法! “把左子涵给我叫来!我倒要好好审问审问他!他当真是好大的狗胆!简直不把我上官邢看在眼里!” 上官邢气的额上青筋直跳。 三夫人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甜儿赶紧应声:“是,老爷。” 三夫人乐的看热闹,好整以暇的站在书房等着看好戏。 二夫人面色显得有些焦虑,平日里她都是风轻云淡。 此时,她却面显焦虑,这倒看得三夫人在心中窃笑不已。 真是难得一见啊! 甜儿直奔上官云月阁楼,如雪一直伺候在外,见到起风了才进房待着。 上官云月矗立窗前始终未动,好似木雕般没有生机。 “小姐,窗口风大小心着凉。” 如雪上前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今日天气阴凉微带一丝寒风,好似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阵阵凉风拂面而过,确实有些许寒意。 上官云月站的久了,倒是没有感觉到这些。 “嗯,”她扯下披风对如雪说:“我们去看看柳儿,她估计被二娘训得狠了,这会不去看看她,明日,她又要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心疼她。” 如雪嘟囔:“我倒不觉得现在得二小姐还会这么说。” 伸手想要接过披风为她重新披上:“小姐还是披上吧,外头风大 。” 上官云月听罢没有作声,直摇头说:“不必。”拿着披风放进衣柜。 “大小姐。” 甜儿到时,上官云月刚好准备去看上官云柳。 “甜儿,你来这作甚?”如雪问。 她不是很喜欢甜儿,怎觉着甜儿心眼儿多,人也鬼着。 甜儿笑答:“老爷叫我找姑爷前去书房。” 一听说是找左子涵,如雪就没好气说:“他在书房!你去哪找他吧!” 甜儿点头,又朝上官云月施了一礼才走。 “走吧。” 上官云月看一眼远去甜儿方对如雪说。 如雪点头,跟在她身后离开阁楼。 …… 左子涵刚把书房收拾妥当,随手拿起一本书架故典翻看起来。 她需要平复自己此刻心绪,免得自己在脑中各种胡思乱想。 离探亲也已过去几日,不知母亲病情可有好转? 左子涵心中低叹,翻着手中书籍,良久都无法沉浸书海。 就在她好不容易能静下心,坐在书案前看看书,不时做些笔录,两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她这份沉寂。 甜儿来到书房,见兀自低头看书的左子涵,不得不敲敲书房门提醒她。 “姑爷,老爷让奴婢前来叫你去他书房一趟。” 左子涵听到声音抬头,初见甜儿只觉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她是谁身边丫鬟。 她起身,放下书籍说:“好,我这便过去,有劳姐姐带个路。” 上官府面积广大,左子涵熟悉的路段,也只有回上官云月阁楼那段路,其他庭院她很少涉及。 甜儿含笑说:“姑爷直呼奴婢甜儿就好,奴婢是三夫人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 左子涵点头应下,整整自己有些褶皱衣袍,才跟着甜儿离开。 如雪虽然对她时常怒斥指责,可在客栈几日,她倒是给她去成衣店铺,量身定做过两身衣裳。 且都是素白淡雅的书生长衫,跟云月喜穿月白衣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布料虽算不上上等,也比不得上官云月的奢华绸缎,但她还是非常爱惜这两身衣裳,只要稍有褶皱她都会细心打理。 以前在左府,她所穿衣服,都是其他丫鬟换下的旧裙。 就算她女扮男装入赘,穿的衣裳,也都是左天翔不要的旧衣服。 唯独那件红杉画册的衣裳,却是左天翔不爱,夫人觉着弃之可惜,才不情不愿赐给她,可她在心中也是有些抵触,那件别有深意的衣服,自也很少穿。 甜儿看着左子涵整理衣袍,在心里自语:“不想着姑爷还是个素爱整洁的玉面公子,难怪二小姐会对他心怀爱慕。” 甜儿心思比较大,她对情爱这些无所谓,也许也是还未遇上心爱之人,她现在所谋划的只有将来能做个富贵夫人。 上官邢她不打算考虑,只盼将来能如愿攀上个大富大贵的大官人,她就心满意足。 第26章 奴家愿亲身伺候姑爷 上官邢突然要见自己,左子涵心头着实有些虚。 她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官云柳之事,想要问问前面带路的甜儿,可不熟悉她,就只能把话堵在喉头,不上不下的难受着。 “马上就到了,姑爷。” 甜儿回头冲她一笑。 左子涵含笑点头。 心道:甜儿是上官府,她见过最贴心的丫鬟。 可她哪知,这不过是甜儿的表象,为的就是麻痹别人以为她良善。 刚跨进上官邢书房,左子涵就感觉到房内气氛压抑。 上官邢见她进来,阴沉着脸色瞪着她。 二夫人撇开目光神情冷漠。 唯独三夫人含笑看着她,那笑也是别有深意。 “爹,二娘,三娘。” 左子涵作揖喊道。 上官邢和二夫人没有应声。 三夫人倒是轻轻应一声:“嗯。” “左子涵!你倒是好大的狗胆!娶了云月还嫌不够吗?!如今却连云柳你都不放过?你问没问过我,上官邢答不答应!之前,你在书房是怎跟我说的,难道是忘了?若这般!我看,上官府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改明日,我让云月休书一份,你便离去吧。”上官邢瞪着左子涵怒斥。 “爹!子涵并无背叛云月之心,更无在交好云柳之情。那日在书房跟爹一番谈话,子涵却也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欺骗。” 左子涵双膝跪地,话语诚恳。 “如照你这般所说,今日之事,你又当如何解释?” 上官邢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左子涵为人处事,他不说看懂全貌,至少识人这块,他自信自己还是有些眼光的。 若是休掉左子涵,对云月名声不好不说。 再者,左子涵却也没做何出格之事,这次就当警告,若有下次便当不再轻饶。 左子涵抬头看一眼二夫人,才道:“其中原有二娘最是清楚,子涵之前也从跟二娘说过一番,不知二娘是如何传话爹的。其中过错,子涵却也有鲁莽之处。只因那时云柳突然说扭伤脚踝,不肯让人他人扶她,子涵无奈,只好抱着她,这便是事情所有经过。爹若不信,大可去问云柳,或是府上家丁、丫鬟,二娘,我想她也是知晓明白的。” 二夫人闻言脸色十分难看,不想左子涵尽是摆她一道。 她忙看向上官邢探寻的眸子,顿只觉如芒在背。 “是这样吗?二夫人。” 上官邢冷冷盯着她。 三夫人站在一旁嘴角含笑,别有深意的看着左子涵。 看不出来,这小鬼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且任由人宰割,当真是有趣。 嗯,说不得,这小鬼,以后对自己会多有用处,至少现在她们是统一战线的。 二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盯着左子涵好一会,才转头看向上官邢。 半晌才说:“老爷,贱妾说过,自古都是两情相悦,若不是姑爷对云柳有何暗示,云柳又岂会那般胡来?老爷,自己女儿,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外姓人亲吗?” 戏看够了,再说下去,也就那么回事。 三夫人便及时出言打圆场:“姐姐这话说的,姑爷现在好歹也是上管府的人,怎么又说的算是外姓人?事情总得按道理来,不能扁担了谁去。依我看这事儿,怕是多有误会在内。左子涵也好,云柳也罢,她们两都还年幼,以后多加注意就好。这不也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吗?老爷,今个这事,依贱妾看,就此揭过吧。闹大了,您面子上挂不住,云月和云柳两人的名节上都不好。这要是被那些个好事者传扬出去,准要被街里邻舍贻笑大方。” 三夫人识时务的给出台阶,上官邢冷哼一声也就不再追究。 只是对左子涵说:“今日这事就此作罢!若有下次,我绝饶不了你!云柳在是如何胡闹,她始终是上官府的人。而你,不一样,不要在犯同样的错误。好好侍奉云月,若让她难堪,我必要拿你是问!” “子涵明白。”左子涵低头应下。 二夫人脸色依旧难看,上官邢看她一眼,说:“禁足云柳三个月!不准她踏出庭院半步!她若再敢任性胡来,我打断她的腿!” 二夫人点头应下,不敢在吱声。 …… “什么!爹要我禁足三个月!” 上官云柳看到脸色寒霜的母亲回来,就听说要禁足她三个月,顿时就坐不住。 这不比杀了她,还要还痛苦吗? 二夫人冷瞪上官云柳一眼,对红嫣和晴儿道:“红嫣,晴儿,你们扶二小姐回她自己庭院待着去。晴儿,你就好生照顾看着二小姐,她若是从庭院跑出来,不但二小姐的腿要断,你的腿也要断!听清楚没有?” 晴儿吓得一哆嗦:“是,晴儿谨记夫人的话。” “娘!你帮我去求求爹爹吧,禁足三个月,我会发疯的!”上官云柳挣扎着。 二夫人冷眼看向她:“现在才知道要我去求你爹爹?若你答应娘亲,不在想着左子涵,我现在便去求你爹爹赦免你的惩罚,你答不答应?” “我不答应!禁足就禁足!不就三个月吗?无所谓!” 上官云柳气恼的推开红嫣和晴儿怒道:“你们走开,我不要你们搀扶,我自己能走!”说完,当真自己一瘸一拐的慢慢走。 “夫人这……”晴儿两人看向二夫人。 “由她去吧。” 二夫人无奈叹气,都怪自己从小把她娇惯坏了。 “那奴婢跟着二小姐,免得她摔倒。”晴儿看着上官云柳的背影,心里为她担心。 “你去吧,好生看着二小姐,别让她在闹出乱子来。” “是,夫人。”晴儿应声离开。 左子涵刚从上官邢书房出来。 三夫人也紧随其后跟上她。 三夫人犹记左子涵成婚那日,自己十岁女儿云清说的那句话:“哇!好漂亮的姐姐。” “甜儿,你说姑爷是男是女?”三夫人小声问道。 甜儿看着前面走着的姑爷说:“男子走路都是跨大步,落脚有力,步划重,腰背更是挺的笔直。而姑爷嘛,走路很轻盈,步划也很小,腰背虽也挺的笔直,总觉得缺少一股劲气。二小姐,不就是常常女扮男装出府嘛,倒跟现在的姑爷有几分神似,不然三小姐,也不会说姑爷是个漂亮大姐姐。” “哦?”三夫人含笑问:“那依你之见,姑爷他是个女儿身?” 甜儿摇头:“奴婢不敢确信。不是也有不少男子断袖吗?或许姑爷是他们中的一类了?” “你倒是越说越有趣了,现在先不管他。往后你可得多留意着左子涵,若是抓到什么把柄,那是最好,反正对我们日后有用就是。” “嗯,奴婢明白。” 左子涵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倒也不介意,自顾朝上官云月庭院而去。 “姑爷,等等。” 三夫人追上前叫住她,当左子涵转身看她时,她使计让自己左脚绊倒右脚,故意往她身上载去。 左子涵刚刚转身,就见三夫人正面朝自己扑来,双手向前直袭她胸脯,吓得她赶紧往左一让。 “哎哟!”三夫人直接摔个狗啃泥。 “夫人!”甜儿见此着实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她。 “三娘,你没事吧?” 左子涵有些心虚,跨步向前,看着从地上坐起的三夫人。 三夫人白她一眼,嗔怪道:“姑爷,看到奴家绊倒脚了,也不伸手扶奴家一把,好不懂的怜香惜玉呀。” “我……”左子涵一时语塞。 她不明白,今日怎么一个两个不是扭到脚,就是绊倒脚的。 见左子涵窘迫,三夫人随即又道:“姑爷怕是被老爷训斥慌了,现在都不敢随便和女子接触吧。” 左子涵赶紧应声:“三娘说的即是!子涵着实怕在引误会,子涵倒是无所谓,就怕牵连到三娘那就是罪过了。” “噗嗤!”甜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夫人明摆着刚刚就是想试探左子涵有没有胸来着,结果那人果真躲开,如今看来姑爷是个女儿身怕是坐实了。 “呵呵,”三夫人捂嘴轻笑,勾勾手指示意左子涵靠近一些。 左子涵踌躇良久,还是站着不动,作揖说:“不知三娘要跟子涵说什么悄悄话,到底男女终是有别,子涵不敢冒……” “噗嗤!”甜儿又是掩嘴轻笑一声,笑道:“姑爷跟夫人年纪差的过了,在说夫人啊!对你这种小鬼没想法的,姑爷就大胆放心的,放下顾虑附耳过来吧。” 左子涵顿时面红耳赤:“甜儿姐说的是,倒是子涵肤浅了。” 说着窘迫的把脑袋凑向三夫人,想要听听她要跟自己说什么。 “咦,那不是左子涵跟三夫人,还有甜儿吗?她们怎么在一处?” 如雪远远便见左子涵和三夫人在长廊处说话。 要去二夫人的庭院,就需经过去往上官邢书房的长廊。 因为上官邢书房就设立在二夫人庭院不远的阁楼处,那里也曾是上官云月生母居住独立庭院。 上官云月闻言抬目望去,正巧见到左子涵附耳贴近三夫人唇边。 到不知三夫人跟她说了什么,那人儿脸色绯红,显得极不自在。 三夫人却是大笑不已,甜儿也笑的合不拢嘴,左子涵却窘迫无助的杵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姑爷这般容易脸红窘迫可是不好,会很容易被人看穿身份。虽然我看穿了你的身份,不过我不会告诉老爷的,你放心。”三夫人含笑说。 “为何你不告诉老爷?”左子涵不解的看向她。 她已被三夫人知晓身份,只要她告发,自己立刻就会被赶出上官府,再是被赶出左府,落得个从此流落街头的宿命。 不想,三夫人竟然肯放过她。 三夫人轻笑一声说:“往后你会知道的,云月来了,刚刚的话题,姑爷切不可以告诉她哦。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说给她听。” 云月来了吗? 左子涵因背对着上官云月,闻言她随着三夫人的目光转身看向身后。 果真见云月跟如雪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自己,那眼神冷漠的好似自己是个透明人。 “我就不打搅你们小俩口恩爱,先离开了。”三夫人笑着从左子涵身边经过。 “女姑爷,你可要记得夫人说的话哦,若不老实,在这上官府,你可是会不好待的。”甜儿贴近她,在她耳边耳语一声。 突然贴面靠近,在远处的上官云月和如雪得角度看来,就好似甜儿在左子涵脸颊上,落下一吻得视觉效果。 如雪怒目圆睁,这个左子涵!一会勾搭二小姐! 这会却又勾搭上三夫人和她的贴身丫鬟!他到底还要勾搭多少女人! 上官云月双目寒霜,心中冷笑:左子涵,你这般作为,到底是为何?只为气我吗?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嘻嘻!”甜儿见到上官云月跟如雪陡变的脸色心情大好。 她刚刚就是故意那般靠近左子涵,目的,就是想让她们产生误会。 她两步跟上三夫人,又故意一步两回头看向左子涵,搞得好似多不舍一般。 左子涵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这么快被人识破,还被人那般不堪的调侃。 “姑爷,你是女扮男装吧。” 三夫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可想知晓,女子床笫之间的乐趣?若姑爷没有体会过,奴家愿意亲身伺候姑爷,定让姑爷醉生梦死,这可是奴家的独门秘方哦,连老爷都流连忘返,姑爷想不想体会体会?” 三夫人说完咯咯轻笑。 左子涵听得面红耳赤,心慌神乱,更是不知所措无语答复。 三夫人走到上官云月面前,抱怨道:“哎,云月啊!你可当真要好好看住你家那小夫君,这年轻气盛的不知道疲累,竟连我都不肯放过,你说这要是被老……” “三夫人说是笑吧?” 上官云月看着她,冷笑说:“左子涵再是无耻饥渴,她也不会看上你吧?难道我连你都比不上吗?” “你……”三夫人一时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轻笑说:“那倒是,你上官云月如此天姿国色,怎会年过十八才嫁人?怕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或者其他嗜好吧?” 如雪怒道:“三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心被人割了舌头!”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指画起我来?” 三夫人怒瞪如雪:“人有时候要学着放聪明点,因为不晓得何时会变天,得罪人太多,对自己可没活路。”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云月冷冷盯着三夫人。 她这话间意思,不就是暗指上官府以后的家主,不一定是自己吗? “呵呵呵……” 三夫人轻笑说:“就是话里的意思咯,你好自为之吧。我倒想知道,你何时能怀上个孽种出来!哈哈哈……” 甜儿也是轻笑着故意撞一下没挡路的如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满口的屎尿臭!”如雪对着三夫人的背影怒骂。 听到辱骂,三夫人跟甜儿笑得更欢唱。 上官府的好戏,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就不知何时能收场。 第27章 我现在很讨厌你 “我倒想知道,你何时能怀上个孽种出来!哈哈哈……” 这句话,犹在上官云月耳边回荡。 她在想三夫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有所察觉? 还是已看出左子涵是女扮男装? “小姐……小姐……”如雪轻唤,她发现最近小姐总是容易出神。 “何事?” 上官云月颦眉看向她,她正心烦着,很不喜,别人打搅她想事思路。 “你看,二小姐在前面蹦跳着。” 如雪一指前面不要晴儿搀扶,自个蹦跳过来的上官云柳,不禁捂嘴轻笑。 上官云月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如雪不待见左子涵,故两人对走上前来的她,都视而不见。 左子涵杵立原地,眼睁睁看着主仆二人,无视自己擦身而过。 她本想要叫住云月,可她只是目视前方,根本就不敢看自己一眼。 左子涵心中苦笑,也不想在贴着脸迎上去。 既然人家无意,那自己又何须在有情?这般就好,这般就好。 “小姐,大小姐跟如雪来看你了。”晴儿上前搀扶住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没有在推开她,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冷哼:“哼!谁稀罕她来看我!” 晴儿不解:“小姐,你这是怎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黏着大小姐吗?” “你都说是以前了,那现在还能一样吗?扶我过去!” 云柳再是不情愿见上官云月,可这条路,是她回庭院得必经之路,就只能上前打照面。 “大小姐。”晴儿扶着上官云柳唤一声。 上官云柳嘟着嘴,斜眼看上官云月一眼,对晴儿说:“扶我回去。” “柳儿这是还跟姐姐怄气?”上官云月笑问。 “柳儿哪敢跟姐姐怄气,只是扭伤脚踝心情极差,又被爹爹禁足三个月不爽而已。” “那姐姐改日再去看你,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上官云柳淡淡道:“姐姐要说的,妹妹早被母亲训斥过,难道姐姐还要在训斥柳儿一番吗?” “二娘不过也是为着你考虑,你不该恼她才是。” 听到这话,上官云柳只觉心情更差,她怒斥:“对!你们说的话,都是为着我好!我还小!不懂情爱是不是?那你了?你当初跟先生举案齐眉的时候,不也就柳儿这般大吗?就因着你是嫡出,是爹爹宠爱的掌上明珠!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却要受爹爹的惩罚,母亲的责骂,现在连你都来训斥我!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上官云月,我现在很讨厌你!你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二小姐!”晴儿震惊,她怎么能这般跟大小姐说话。 如雪也惊的一跳,二小姐这是怎了?这般大的火气。 她转头看向上官云月,只见小姐面色平静如水,全然没有一丝怒容。 “柳儿现在火气消些否?”上官云月语气依旧温柔,嘴角挂着宠溺笑意。 “哼!”看着上官云月依旧温柔的笑,云柳就是在恼,也气不起来。 只觉自己很委屈,想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们都说为我好,为我好!可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我跟母亲说,愿意做姐夫的妾室,母亲却伸手打我。姐姐,我真的好恨自己生在上官府,我若是平常百姓的子女,我是不是就可以随着自己喜好逍遥自在?”上官云柳靠在姐姐怀里呜咽哭泣。 上官云月抚着她的背脊安抚:“傻柳儿,你若是生在平常百姓之家,岂能让你逍遥自在?婚姻大事,自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许配夫家,都不知为人如何,也许是好赌喜yin的烂才也不一定。” “姐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上官云柳抬头看向她。 “自是真的,姐姐为何要骗你?”上官云月直视她的眸子。 “姐姐从未去过平常百姓家,岂能知晓这般多。” 上官云月只是冲她笑笑不语,反问晴儿:“大夫看过后,柳儿脚踝可有大碍?” 晴儿答:“大夫说无大碍,消肿后修养两日便可。” “嗯,”上官云月点头,伸手亲自搀扶着上官云柳回庭院。 一路上,上官云柳问过好些话题,问的最多,就是关于左子涵的事。 自上官云柳禁足三个月中。 上官云月每日都会抽时间去看看她。 而上官云柳则是每日计算时辰度日,若不是上官云月每天都有过来陪她谈心说话,她都觉得自己不疯,也得长霉菌。 三个月里,晴儿悬着的心,自每日盼到大小姐来后,都安然放回胸腔。 不然,就她自己,是完全约束不住二小姐。 三月内,左子涵每日每夜都是待在书房哪也不去,只是每日废寝忘食的看书。且一看,不到鸡鸣,她都不知疲倦。 上官云柳偶尔也会问起:左子涵为何不来看她? 上官云月笑答:“柳儿,男子岂能随便跨入待字闺中的少女房中?” “哦,不能吗?”上官云柳失落。 见到她这般,上官云月便会跟她讲些古诗典故。 上官云柳都会不满嘟囔:“姐姐说来说去,都是女子三贞九烈,三从四德。就不能说些别的吗?这些,我都听的耳朵起茧子!” “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上官云月轻弹她额头淡笑不已。 “姐姐你又弹我,很痛的!”上官云柳揉搓着额头抱怨。 晴儿跟如雪掩嘴轻笑,这般看着两位小姐互动,已经很不常见。 三个月内,上官府,倒是难得安宁几月。 上官邢每隔一段日子,都会款待招呼前来作客的贵宾,大抵都是商户,以及朝中官员。 他也忙着去其他商户官员家中作客,联络感情,为的是给上官云月提前打通关系。 只要云月怀有身孕,他便带着左子涵一同前往打点认识。 只可惜眨眼便是三个月过去,云月那里好像没有一丝动静,这让他有些急切。 今日,两人请过安,她们二人,本想像往日一样和睦出去,结果却被二夫人叫住。 “子涵,月儿,你们一会到我房中一趟,我有些话想问你们。”并肩而立的两人低头应是。 三夫人饶有兴趣的笑着。 四,五夫人面无表情,三个多月过去,云月肚子没有反应,上官邢这是着急了。 她们心中也着急,若是上官云月怀有身孕,上官府当家必定是她跟左子涵, 若没有怀上,她们就还有机会。 倘若上官云月当真有孕,那他们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平安降世! 她们私下想出一条毒计,便是私通府上家丁,让自己有孕,不过这事情要做的隐秘。 首先她们打算先买通,每日伺候她们衣食住行的丫鬟,其后在找位相貌不差的家丁私通。 可其中难处就是,她们要如何避免被武教头管制的护院察觉。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她们良久,一时不得其法。 昨日房中,上官邢跟二夫人说:“夫人,明日你问问云月可怀有身孕?这都三个多月过去,怎的,她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应该才是。” 二夫人对上官云月没有怀上,心中有丝怅然。 总归她是期盼上官云月不怀上好,往后上官邢若是突然有个三长两短。 这上官府丰厚的家产,自会有一半是云柳的无疑。 其后,她在给柳儿找户大官之家嫁入,有了靠山,上官府邸所有家资就是囊中之物。 三夫人的女儿尚且年幼,还不到出嫁之龄不足为患。 四,五夫人一直无所出,往后把她们赶出上官府便好。 二夫人收敛心神,宽慰说:“老爷莫愁,我明日问问便是。我想云月怕是已怀有身孕,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上官邢点头,他想着明日若是云月说没有身孕,他就必须派人暗中查探查探两人是否最近同房。 他知晓云月早已私自跟落魄先生许下过终生,当初若不是云月答应嫁人,他定要将那私塾先生千刀万剐不可! 他不觉看着烛光,回想起当年往事…… “你竟敢私下跟人许定终身!爹爹真是白疼你,养你,这般多年!” 上官邢气的满面涨红,想抬手扇过去,可云月长的太似过世夫人,他只能气恼的放下手,重重一声叹息。 怒斥:“明日,我便命武教头斩了那落魄先生!当年,若不是见他孝心可谓,买字画葬母,我岂能请他回府,当你的私塾先生!” “爹爹不要!” 上官云月拖住往外走的上官邢“噗通!”一声跪下,恳求道:“爹爹,若是今日斩了先生,云月便也随他一同去了!” “你!……”上官邢看着拽着自己衣袖一脸决绝的女儿,终是俯身想把她从地上扶起。 “爹爹若不答应,云月便长跪不起!” 上官云月坚持跪在地上,任由上官邢如何拉扯。 上官邢脸色阴沉,女儿大了,终是不由爹了吗? 他松开手冷冷道:“你若要跪,便跪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跪倒几时!”说完转身离开。 上官邢不信上官云月真会一跪不起,只要自己一走,她定会起身,岂知他错了。 武教头站在外头看着跪在地上不起的上官云月,心中万分疼惜。 他不该告诉老爷实情,只是他觉着云月尚且年幼不懂情爱,而那落魄书生,又何德何能配的上她?难道自己竟做错了吗? “云月。”武教头进门。 “武叔叔,”上官云月抬头看向他,决然道:“您若是帮着爹爹来劝我,大可不必。” “我不是来劝你的。” 武教头沉默半晌才道:“云月很喜欢那个先生吗?即使他一无所有?” “云月所向往的生活,不过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罢了。只可惜,我生在京都首富之家,注定我这一生,都不能过上我想要的生活。而我唯一夙愿,只盼自己能抉择心仪夫婿,就是这般,也都不成吗?”上官云月望向他态度坚决。 “到底是武叔叔做错了。”武教头叹息一声。 上官云月不明他所说,却也不追问,只是这一跪,当真跪到第二日清晨。 “什么?!她此刻还跪着!”上官邢惊诧的看向武教头。 “是的,老爷。” “她这是铁了心!非那落魄书生不嫁不可?” “老爷,您也别在怄气了。云月在这般跪下去,那双腿怕是要废了。”厅上,坐在一旁的二夫人帮腔。 上官邢等着上官云月来请安,不想她真是有骨气,真就一跪不起给他看。 他若真斩了那落魄书生,云月怕是真会随着他一同赴死。 不久后,父女二人各退一步,订下个三年之约。 这不,三年期限刚过,上官邢便着手给上官云月选夫婿。 …… 左子涵两人跟二夫人到她房中并排站定后。 二夫人随手关上房门,直接询问:“云月这段时日,可有感觉恶心呕吐,亦或是食欲不佳等?” 上官云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摇头说:“没有这般症状,不知二娘为何有此一问?” 左子涵闻言眉头紧皱,她听二夫人开口这般询问,便知其中原由。 她入赘上官府已三月有余,身孕之事,怕是拖延不得,总该想个法子蒙混过去才好。 她看向上官云月,这次云月却也看向她,两人两两相望,眼中意思明确。 上官云月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立即醒悟,可惜话已出口,不好在做原由。 待看二夫人怎么说,她便在做其他说辞。 “哦,是这般吗?” 二夫人蹙眉,装似关心问:“云月,确定没有任何不适?”而她心中雀跃起一丝侥幸。 上官云月半掩眸子装似羞怯:“些许是动静太小,云月一时还无所察觉吧。” “呵呵,”二夫人轻笑:“那云月葵水可正常?” 这会上官云月学乖了,羞涩道:“夫君还在,云月……”后半句话她不愿说,含羞娇媚的眸子看向处在尴尬中的左子涵。 “呵呵……”二夫人面上笑着,心里那一丝侥幸化为乌有。 她对左子涵道:“姑爷,还请到外头等候片刻,我跟云月聊些儿女家私房事情。” 左子涵面色赤红,尴尬道:“好。”便转身离开。 上官云月的应变能力,她从心底着实佩服到五体投地,那个含羞娇媚的眼神,看的她从头酥麻到脚底,差一点就没站稳。 上官云月目送左子涵出门,那含羞娇媚的眼神一直不曾变过,焦着在左子涵身上,让注视的人,心都要化了。 左子涵被那目光看的,心尖儿都要柔化了。 若是云月当真这般对自己含情脉脉该有多好?可惜这些都不过是假的。 三个月来,两人除却一同请安装似恩爱。 只要离开上官邢等人视线,两人便各不再理会,各回各的地方。 二夫人看着恋恋不舍的二人,笑道:“不过一会便好,云月却也这般不舍了?” “二娘,”上官云月低唤一声说:“云月葵水已有两月不从来,想着找个时间问问的,不过都一直……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二夫人咯咯轻笑:“这般啊,改明日,我让管家去请个资历老练的大夫来,为云月号号脉,看是不是害喜了。最近可莫要跟姑爷同房,让姑爷忍着些,若是不行,我去跟老爷说说,让他给姑爷安排个通房丫鬟。” 上官云月面色羞红,这次可真是红了脸颊,她道:“我自会跟子涵说,通房丫鬟就不必了,云月不想同人共侍一夫。” “也好。你先回房好生休养,莫要到处走动,一会,我让红嫣命厨子准备些补品端过去。” 上官云月点头,羞怯道:“谢谢二娘,那云月就跟夫君先行回庭院了。” “嗯,”二夫人含笑目送她出门。 等人走后,她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云月真的怀有身孕吗? 这个事情马虎不得,她要亲自去请大夫,给她诊脉确认过才能相信。 第28章 那你脸红什么 左子涵见上官云月出来,忙唤一声:“云月。” “回房再说。”上官云月态度冷漠,不似刚才那般对自己含情脉脉。 左子涵苦笑点头。 自己这是在期盼什么?不是早已决定她无意,自己何须有情吗? 如雪一直在客厅等候两人回来,见二人先后过来,她忙迎上去:“小姐。” 上官云月点头,三人神色如常回到住居阁楼。 这次左子涵没有回书房,而是跟着进门,反手把房门给关上。 “左子涵,你进来作甚?”如雪见她也跟着进来,脸色相当难看。 她早说过,不准她踏入小姐闺房半步。 左子涵不理会她,只是看向上官云月,问:“云月,此事你当如何处理?可有应对良策?” 上官云月蹙眉,对还在计较左子涵进房的如雪,说:“如雪,你即刻去找武叔叔,让他派个可信护院暗中观察二娘动静。她若是出府寻访大夫,记得要打点好,让大夫说我确已有身孕。” 见小姐两人面色都很凝重,如雪也知晓其中厉害。 这若是正常,小姐成婚三月有余,该是有害喜的,现在看来,老爷是开始怀疑了。 她犹记得那日跟姑爷洞房的可是二小姐! 她不敢在多嘴埋怨左子涵各种不是,办正事要紧。忙道:“奴婢,这就去办。”说完匆匆离开。 如雪走后,上官云月直视左子涵问:“今日三夫人对你说过些什么话?她是不是已经察觉你是女儿身?” 左子涵想到被三夫人调侃的那些话,脸颊不由一红,随后才说:“没说何话,但是身份确实已被她知晓。” 上官云月盯着左子涵半晌无语。 没说何话,那你脸红什么?莫不是,她还真对三娘有意? 上官云月心中腹诽,盯着左子涵的目光透着一丝鄙夷。 察觉到上官云月盯着自己的鄙夷目光,左子涵不知要如何向她解释。 但那番话语,她真不知要如何说出口,毕竟她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见她良久不愿说,上官云月也不想在听,她移开目光沉吟说:“既然她已察觉你是女儿身,却没有告知爹爹,显然你对她有所用处,难怪她会有那番话语。我若装孕,不知她会坐视不理,还是借机要挟?” 左子涵沉默不言,上官府的事,她无权过问,毕竟她只是个外姓人。 “呵!”上官云月冷笑一声。 看来必要时,只得借助武叔叔善后处理。 她目光森冷的盯着别处,人不犯她,她必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除之! 左子涵看着目光森冷的上官云月,心头一紧。不知云月会如何处理? …… “哈哈!云月当真确有身孕?”上官邢喜不自胜的看向二夫人。 连他心爱的花草也不愿意在剪裁,随手把大剪交给伺候一旁的红嫣,大笑道:“我这便去看看云月。” “老爷!”二夫人拖住他,浅笑说:“看你喜的,这不还没确信嘛,我现在过来,是跟你商量来着。” “喔?还有什么不确信?你不是说云月怀有身孕吗?莫不成还有假?”上官邢神情严肃,脸上笑意顿消。 “贱妾不是大夫,自也不敢枉自断言。是云月说她葵水两月没来,可却没有害喜症状。所以贱妾不知……她是真有害喜,还是身体有所隐疾。”后面一句话,二夫人是盯着上官邢脸色说的。 上官邢一听后话,神情顿时不快起来,他冷冷道:“云月身体向来康健!何来隐疾之说?必是害喜无疑!” 二夫人轻笑:“我当知云月身体没有隐疾,可这害喜与否,还得大夫确诊过才行。若不,贱妾亲自去城中,请资历老练的大夫给云月诊断一番?若是当真害喜,自当设宴操办,若是……身患……” 上官邢不喜听她后话,挥手道:“那你速速去请大夫过府来看看!” “贱妾这便就去。”说完二夫人领着红嫣离开花园。 上官邢拿着大剪,左右是在无心剪裁,直接跨步如风朝上官云月庭院而去。 女儿害喜,他心中无比欢喜。 他上官邢终是后继有人!他只盼云月怀个男胎就好。 若一胎不行!那就两胎!两胎不行……他确信,总会有一胎是男胎的!至于那隐疾一说,他直接抛诸脑后。 “月儿!月儿!爹爹来看你了!”还没进院,上官邢浑厚嗓门就响彻院外。 房中陷入沉思的二人,乍一听到上官邢那大嗓门,都各自惊的一跳,随即赶紧把房门打开出门相迎。 上官云月快一步当先手握门框,把门打开,入眼就见她爹已风风火火大笑入院。 上官邢见两人出来迎接,笑容更甚,大笑道:“月儿,爹爹刚听你二娘说,你怀有身孕,爹爹便过来看看你。” “爹爹!这事儿,还待大夫确诊过才行。”上官云月娇羞。 “爹。”左子涵轻唤一声。 “好好好!是该确诊,是该确诊!哈哈哈……”上官邢连说三个好字,当先跨步进门,遂意瞄一眼房内,便在桌边坐下。 左子涵赶紧上前为他倒杯茶:“爹,请喝茶 。” “嗯,”上官邢接过茶,小饮一口放下,满脸严肃盯着左子涵,道:“子涵,月儿现已怀有身孕,你可要多忍耐些!最好莫要行那房……” 话说一半,随即又摆手,脸色难看的摇头:“不成!你这小子最是耐不住寂寞,我琢磨着,明日你就睡到别院去!爹给你安排个通房丫鬟,不过云月,你也不可怠慢她!若你起背叛云月之心,我定阉割了你!” 左子涵听得两颊绯红,作揖道:“子涵谨记爹爹教导,不敢有丝毫忘怀。不过,另住别院和通房一事,子涵不愿接纳,只因子涵一心只有云月,不想同她人行那房事。”这话说的左子涵脸像是烧红的猪肉。 上官邢盯着她良久,忽哈哈大笑道:“好!你小子都这般说了,爹也就不强人所难!不过,云月你可得好生照料着,若她有何闪失,我绝不饶你!” “子涵谨记。” “哈哈!”上官邢大喜,伸手拍在她肩膀上道:“很好!爹果然没有选错人!云月,你说是吗?” 上官邢把话头指向她,眼神严厉,苛责道:“你可要跟子涵好生和睦下去,莫在有其他想法,不要总想些不该想的。若被爹爹知晓,当年的话,爹爹还是照做!” 左子涵肩膀被拍的深痛,可只能咬牙忍着不敢揉搓。 听到上官邢苛责上官云月,她大致明两人说的是何事。 上官云月被旧事重提,心里多少有些痛意,却还是点头说:“云月不会让爹爹失望。” “很好!只要你俩一直好生过着,往后这上官府,爹爹会打点着让你俩逐渐接手。” 上官邢点头,又在房中坐上一会,聊过些琐事,才起身离去。 上官邢刚刚那番话,左子涵两人心中各异。 左子涵心中怅然,这本该都是云月的,她该为她守护这些,而不是想着如何从她手中为别人剥夺。 上官云月蹙眉,看着爹爹离去背影心思百转。 她心中万不想接手上官府得一切,只想跟自己心爱之人,过些平淡日子,即便是粗茶淡饭她都觉幸福。 可是如今她若不接,难道要拱手让给那些外人吗? 她们都是居心叵测之人,若是给了,往后岂会有她上官云月立足之地? 上官邢刚走不久,如雪也已匆匆回来。 刚进门,如雪便急切道:“小姐,我刚刚看到二夫人,带着红嫣急匆匆出府了!” 如雪此时心中焦急,不知道武教头安排的人能否跟上。 “二娘可当真着急,这般快就去请大夫为我就诊确认。” 上官云月蹙眉寻思:不知二娘是真急着确认?还是另有他意? 若她不事先跟大夫沟通好,这事可就得暴露无疑。 如雪面色焦急:“小姐,现在事情该如何处理?” “莫慌,我相信武叔叔会处理好的。”上官云月静坐房中,给自己倒上杯茶饮下。 事情成功与否,就看武叔叔怎么处理这件事,她现在也只能坐等结果。 武教头听如雪说小姐要伪装有孕,让他派人盯着二夫人动静,他毫不迟疑,就派人过去盯梢。 想到云月不从跟左子涵洞房,他心里多少宽慰不少,他很是看不上左子涵那身文弱气息。 当初他棒打鸳鸯,如今他却不想在乱点鸳鸯谱。 他知小姐一心还等着那个书生,他也有暗中追查书生下落,可是直到如今都没得到消息。 现在他也只盼能在找到他,只为弥补当初自己棒打鸳鸯的过错,希望他跟云月能再续前缘。 岂料他这边,他刚派人过去二夫人院落,二夫人就已匆匆离府去寻请大夫,真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想到此事关系云月未来,他便不敢假借人手跟踪,决定亲自出马尾随。 武教头在上官府向来行踪不定,府上仆从,也从不过多询问他得去向。 偶尔也只有上官邢若是远行行商,会叫上他跟随自己一路护卫。 就是有人见到武教头行色匆匆离府而去,他们也不会多嘴告诉上官邢,除非老爷问起,他们才会说,其他时候权当没看到。 二夫人带着红嫣跑遍几家药堂,总觉坐堂大夫太过年轻,资历还不够,便转身离开寻访另一家。 武教头出府离开,脚程极快,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二夫人两人身影,其后便一路远远尾随她们,等着见机行事。 找遍十几家药堂后,二夫人终是在一家不大的老字号药铺,找到一位年迈坐诊大夫。 大夫眼睛很好,只是有些耳背,他的弟子、伙计见到有人进来,忙上前招呼。 “夫人,是看诊,还是就医?” 二夫人朝堂内看去一眼,才说:“想找坐诊大夫过府探诊。” “好的,稍等片刻,我去通传一声。”弟子应声撩开珠帘进到内堂。 不久,弟子身后跟着一位老大夫出来,一身素雅长衫,须发皆白,脸上长有老人斑,却无多少皱纹,步伐稳健而缓慢。 弟子对二夫人,道:“师傅年迈,身体虽还健硕,耳朵却有些背,还望夫人说话时,尽量大声些。不知贵府那家?我这便派人抬轿过府探诊。” 看着大夫走路缓慢,知晓要是让大夫步行过去,那可够呛!只好报出府邸,随后又说要跟随轿子一同回府。 弟子有些不快,这都说过府探病,这夫人还要跟随轿子一同回府,可真是怪哉。 难不成,还怕他调换大夫不成? 既然夫人要跟,他也不好多说,吩咐伙计准备轿子,让二夫人两人在堂外稍坐休息。 远处茶楼,武教头要上一壶龙井,看着走进药堂的二夫人两人,她们的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里。 他心道:“二夫人倒是老道的狠,这还要跟轿子随同回府。” 还好此行是他亲自出马,若是派遣其他护院过来,可真就不好说这事能不能成。 很快伙计喊来轿子,弟子俩搀扶着老大夫上轿,二夫人和红嫣一同跟随轿旁。 二夫人心思缜密,上官云月害喜一事,到底是真是假,她不敢断言。 但这轿子,若不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抬进上官府,她就总觉会有变数。 大夫是她亲自请的,而且资历老练,断不会假诊断言,上官云月是否当真害喜,那便一目了然。 若她当真怀上,那就是命数。 往后,她也就只盼着,云柳能被大官之家的王孙贵族看上,到还可捞点上官府家资。 自上官云月成婚以来。 上官府内,就已开始各种暗潮涌动。 全都各怀鬼胎,她若现在不为云柳和自己谋划路子,将来上官府,怕是没有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第29章 乞丐风波 武教头见二夫人两人动身,扔下一两银子直接从楼上飞身而下。 “有人跳楼!”一旁客官看到赶紧失声大喊,跑到围栏边朝下看去。 却见那跳楼之人,正完好无损站在下面,随后走向路旁行乞孩童走去。 武教头走到几个瘦骨嶙峋孩童面前,见有人靠近,孩童们纷纷伸出破碗喊:“叔叔,行行好吧,打发一点吃的或是银两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 武教头从怀里掏出几文钱,分别丢进他们破碗里。 “谢谢叔叔。” “想不想要叔叔手里这锭银子?”武教头掏出十两银子捏在手里。 不远处,看守孩童的几个成人,看到那十两银子,赶忙走过来接活:“好汉,我们也愿意帮忙,这锭银子可否些分我们一些?” 武教头一勾嘴角,等的就是他们:“好说!只要你们有法子拦住前面那顶轿子,拖住跟随轿子旁的那两名女人。且能成功把她们和轿夫引开,这锭银子就归你等。” “就这么简单?”一个乞丐问。 “就这么简单。” “没有骗我们?”乞丐狐疑看着他“若是我们事成,银子你当怎么给我们?” 武教头笑道:“我这人向来一言九鼎,你们若是不肯干,也成!我另找一伙人。这么好的差事,我还不怕没人肯做。” “好!既然好汉都说一言九鼎。我看你气度不凡,当年必也是绿林好汉,我信!” 这人显然是个头子,招手让跟随他的一群乞丐孩子到角落里商议。 武教头也没闲着,见那伙乞丐商议好,就拿着破碗朝轿子走去。 他便潜伏在人堆中,走到其他商贩摊位前,装似挑选物品,眼睛瞅着那边动静。 “夫人行行好吧!行行好!你看我这孩子,饿的瘦骨嶙峋,又深染病重,眼看就要病死。你行行好!打发打发一点银子,给我这可怜孩子找个个大夫看看病。” 一个乞丐“噗通”一声跪在二夫人跟前,拖着她的裙摆不让她挪脚。 “哪来的乞丐?还不让开!” 红嫣闻到他们身上那股酸臭味熏得皱眉,二夫人同样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抽腿喊:“走开!” “姑娘行行好!行行好吧!” 那知红嫣刚想去帮二夫人,结果自己身旁也跪着一个,同样拽着她的裙摆,让她动弹不得。 “姐姐,夫人,你们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弟弟,他真的快死了!” 几个小乞丐也齐齐上阵,拉扯住两人裙摆挡住她们去路。 地上横躺着个装病小乞丐,年龄最小,瘦的跟猴儿似得。 “哎!你们这些找死的臭要饭!把钱袋还我!” 前面抬轿的轿夫,见到二夫人两人被乞丐拖住,都脚步加快,就怕惹上他们这些灾星破财。 哪知他们不管事,他们钱袋却被路过乞丐见机扒走。 为此他们又岂能轻饶他们?直接扔下老大夫当即都追上前去。 “把钱袋还给我们!不然打断你们狗腿!”两名轿夫抽走抬轿长棍,朝着飞奔而走的乞丐招呼过去。 一个乞丐眼看就要被长棍敲到,吓得心胆俱裂,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轿夫突觉自己胳肢窝一麻,长棍应声落地,还砸在自己脚尖,痛的他抱着脚原地蹦跳直嚎。 原本吓傻的乞丐见机,抓起掉落在地的钱袋赶紧跑路。 拉扯二夫人两人的乞丐,见同伴已成功引开所有轿夫,他们更加毫无顾虑找她俩要赏钱。 武教头见目的达成也不迟疑,早已见机潜进轿内。 老大夫耳背不知外头发生何事,察觉轿子在半路停下,他刚想撩开布帘询问:“怎么回事?”迎面就见一凶神大汉撩帘进来。 “你是何人?”老大夫镇定自若的看着进来的武教头,并未因他面目凶恶而害怕。 “要你命的人!”说着武教头出手如电,捏住老大夫下巴抬手扬手,一颗滚圆黑丹瞬时滑进大夫肚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老大夫面色如常,可手却在不住颤抖。 大多数人老了都怕死,何况他也不例外,为让自己多活十几年,他每日都有服用大量保健药物,好维持自己身体硬朗。 “毒药!” 他听不清武教头说什么,赶紧说:“麻烦侠士在我耳边说,我有些耳背,听不清侠士所说何话。” 武教头依言靠近,右手捏着大夫命脉,就算他不会武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给你喂服的是毒药,半日内必要爆体而亡,而你夫人,弟子,皆都已中此毒,要想救他们和你自己,就看您老配不配合。” 老大夫闻言吓得身体簌簌发抖,颤声,问:“你想作何?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如此毒手?” 见他上当,武教头厉色道:“你别害怕,我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你此去上官府,给上官大小姐诊脉时,只要大声告诉所有人,大小姐怀有喜脉,而且是男胎,解药我自会双手呈上。切记!要是男胎!如若说漏一句,你们性命亡已!”说完,他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大夫满头大汗坐在轿中,身体瘫软几欲滑倒,若不是他双手死死抠着轿旁两边,他估计早已滑出轿内。 二夫人和红嫣被一群乞丐围着,没得办法,只能掏出荷包破钱消灾。 乞丐们成功拿到赏钱,当即磕头跪谢:“多谢夫人,多谢姑娘!” “多谢夫人,多谢姐姐!” 他们刚走,三个追出去的轿夫,全都骂骂咧咧扛着轿棍回来。 砸到脚的轿夫丙,正脱下鞋袜坐在地上揉脚,见伙计们回来出声问:“你们银子追回来没有?” “别提!晦气!”轿夫丁怒道:“全给跑没影儿,追回个屁!” 轿夫甲说:“现在的乞丐真是翻了天了,青天白日就拦街乞讨!” 轿夫乙说:“岂不是嘛!真是晦气!走走走!先把人送到上官府在说。上官老爷乃是首富,想也不会亏待我们去。” 轿夫丙穿好鞋袜从地上站起,脚趾好似已没先前那么痛,他捡起地上轿棍,一瘸一拐走到轿旁重新抬轿上路。 旁边二夫人脸色也是相当难看,突然被群乞丐纠缠破财倒是小事,可她总觉着事出有因,因为这群乞丐出现的太有目的性,且太过豪横。 “二夫人,”红嫣轻唤:“那群轿夫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嗯,跟上去。”二夫人眉头紧蹙,回头看向那群乞丐,他们还是那般坐在角落,路过行人就会上前拦住乞讨。 难道刚刚只是巧合吗?因见着我们抬着轿子,以为是大官大富之人,才拦截她们?二夫人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此事。 见着轿子和二夫人两人消失走远,武教头才从隐藏处现身。 乞丐头领见到他,当即跪谢:“多谢侠士刚刚出手相救之恩!”这次虽风险大,但所获不少。 见头领跪下,其他乞丐也都纷纷跪地叩谢。 武教头俯身扶起头领说:“无需感谢,这都是你们应得的,这定银两归你们了。”说时把两银一手交给他。 “多谢侠士!”众人纷纷作揖相谢。 处理妥当这边的事情,武教头脚步如飞赶回上官府。 他要在二夫人等人到府前回府,以免引起二夫人的猜忌。 二夫人半路都在琢磨,刚刚那伙遇上的乞丐出现是不是有何目的。 结果,不少乞丐见到她们路过,都纷纷争先恐后上前讨要,让她只觉厌恶,也渐渐打消那伙乞丐是有目的接近之说。 红嫣为不再耽搁时辰,识趣的挡在二夫人身前,刚刚已经破费一次,不差这一两回。 随后一路,只要有乞丐效仿,她都毫不吝啬花钱消灾。 好在半路再无乞丐风波,轿子也总算安然抬进上官府。 回到上官府,二夫人的心,才算是安稳不少,虽说她已打消乞丐可疑念头。 但为严谨审查,她还是吩咐红嫣道:“红嫣,你去看看武教头可在府上?” 她历来知晓武教头很是疼惜上官云月,若他不在府上。那,刚刚那伙乞丐定是受他指示,那这大夫她也有待怀疑。 “是,夫人。” 红嫣明白夫人心中顾虑,她为此也是有些猜疑。 好在武教头早有防备,他早已回府半炷香,此时正盘坐院中打坐。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才睁开眼,狐疑的看向红嫣问:“红嫣,你今日怎会来此找我?是有何事吗?”他装的毫不知情。 在上官府,他的院落,能来找他的。只有老爷,亦或是上官云月及她身边丫鬟如雪。 红嫣见他如此神情,也已相信他毫不知情,她含笑说:“哦,是这样的。是夫人让我来告知武教头一声,大小姐好似已怀有身孕,让我给你提前报个喜。” “啊!是嘛!那真是恭喜恭喜!”武教头满脸惊喜,他赶紧起身,颇为激动:“如此大喜之事!可真当该好好庆祝才是!不知老爷可有何安排打算?” “老爷暂未有所安排,我想之后该是会有的吧。” “那好!不知红嫣可还有何事相告没?若无他事相告,我想去看看云月。”说完,转身就走。 红嫣闻言,忙叫住他:“还请武教头留步!” “为何?”武教头站定转身。 “因二夫人刚请大夫过府给大小姐探诊,此时前去怕有不妥,还请稍等片刻在去。” “那不成!云月是我看着长大,她害喜!我自当即刻前去看望。既然大夫已来,我更要过去守着她,免得庸医误诊,伤她颜面!”说时,也不等红嫣再说,率先跨步离去。 独留红嫣在后面大喊:“武教头……”他又哪肯理会,脚步如风转眼就消失在过道。 无奈,红嫣也只得小跑跟上他,为得就是防他暗中有小动作。 第30章 我送上门你会不要 这大夫刚一到府上,府邸丫鬟们全跑去通知各家主子。 所以当大夫进到上官云月房中,房内早已里里外外站满围观者。 就连左子涵也从榻边,被人挤开站到外首处等候。 三夫人似笑非笑站在榻边,看着靠坐榻上有模有样装着的上官云月,连同她身后甜儿也抿嘴窃笑着。 二夫人面色如常,站在榻边盯着看诊脉大夫。 房中唯有上官邢是喜形如色,就盼望着大夫确诊核实。 四,五夫人眼神阴沉,脸上虽挂着浅笑,但看起来不免有些渗人。 武教头脚步如风,很快便到得上官云月闺房外。 却见府邸丫鬟、家丁全堵门外围观,他心底不免有些紧张。 也不知大夫是如何说的?他心中着急知道结果。 推搡他们时,手上也没个轻重,导致几个丫鬟差点被推翻在地。 大伙都是抢最佳位置看戏,突然被人推搡自是不满,被推搡的本要出口呵斥,转头见着推搡之人是武教头,全都纷纷让开道。 武教头刚进房,就着眼扫视一圈房中各位夫人脸色,见她们都是各怀心思,心中了然。 唯独老爷是真心实意开心,他两步上前贺喜道:“老爷,听说大小姐害喜,可当真要提前恭贺老爷,上官府再添一位龙凤孙啊!” “哈哈!承蒙吉言!”上官邢听罢大笑不已。 大夫只顾皱眉诊脉,因耳背,故对他们谈话一概不闻。 诊脉半晌,大夫心中了然,这上官小姐哪里是有孕,分明就是欺诈!他心中愤愤,面上不显。 转身准备跟上官邢隐晦一说,却突见武教头那凶恶之脸紧贴自己面门,吓得他心中一突,瞬时想起来时之事,刚起的念头瞬间打消。 上官邢见大夫确诊完,忙问:“大夫怎样!可是喜脉?” 武教头含笑看着他。 “老朽耳背,还请贵老爷贴耳声音大些。” 上官邢当即贴耳再问。 大夫暗中瞄一眼,嘴角含笑、眼神森冷的武教头,心中哀叹,暗自咬牙说:“确有喜脉!” 二夫人听言,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面上再也挂不住,好在她谨慎,瞬间又换上笑容坐到榻边。 两手紧握上官云月右手,开始忆当年:“想当年,云月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会,都要做母亲了。姐姐在天、若是有灵,应该会感到很欣慰。这日后,我得代替姐姐好生照顾交代你养胎事宜,直到你腹中胎儿安然出生我方能放心。到时,你可莫要怪二娘多事才好。” “那会,”上官云月面红羞涩说:“云月,在此还得先谢谢二娘才是。” “呵呵,看你说得哪里话,你虽不是我亲生,但胜似亲生。这府中不怀好意之人啊!可是多着了!往后云月可得多加注意才是,尤其是要看护好腹中胎儿。”二夫人轻拍着她的手背,说得语重心长。 话语不大,但在房中所有人听的都如雷贯耳,面上却都显得处事不惊。 上官邢听得面色如常,他对二夫人的说词深有同感,但他不便显露,也不便苛责谁去。 倘若有人真想谋害云月腹中胎儿!他若察觉,定不轻饶! 四,五夫人闻言面上挂着和善笑意。 四夫人更是直言,笑问:“姐姐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府上哪有什么不怀好意之人?我们大伙,可都是个个盼望着云月能早生贵子。” 三夫人淡笑不语,这些人狗咬狗,她懒得关注。 她觉着还是关注左子涵跟上官云柳来的有趣。这不好戏正上演着。 “姐夫。”上官云柳知道姐姐害喜,自然是要跑来看看。 不过只要左子涵在场,她的目光,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她身上。 刚落定姐姐是喜脉,上官云柳就迫不及待走至角落处,挨着左子涵站着,悄声问:“姐姐害喜,姐夫有想过其他吗?” 她一个还未出阁少女,不敢说的太露骨,但那话一问出口,她还是不觉羞红面庞。 左子涵闻她此言,一时不解其意,只道:“她害喜,我当好生呵护,不从想其他。” “姐夫偶尔不会想吗?”上官云柳含羞带怯的注视她。 左子涵见她如此目光,瞬时明白她话中何意,微怒道:“大家都还在,云柳,你多少自重些!我不是那种随便乱情之人!” 上官云柳委屈,心中狠道:“我会让你对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信!我送上门,你会不要!” 好不容易盼到一堆人彻底离开,上官云月才觉松懈不少。 一开始装有孕,她还是有些后怕事情办砸。 最怕的还是榻边站着,对她一直似笑非笑的三夫人。 心中一直盘算着,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也怕她改变主意选择揭露她,好在一切终于都平安落定。 “姐姐,我明日再来看你,我去厨房看看,娘会准备什么好吃的给你,我也好去偷吃一些。”上官云柳离开前,还不忘看一眼左子涵。 等一群人离开,如雪才拍着胸脯靠近榻边,说:“小姐,看到大夫替你诊脉,还有一大堆人围观着。当时奴婢的心,可差点都提到嗓子眼!不过,终于是蒙混过关。那之后事情,我们可就好办多了。” 上官云月淡淡道:“你想的过于简单,这最难办,就是之后事宜。也不知三夫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三夫人既然选择不说,那暂时不会有所行动。” 如雪不解问:“奴婢不明白小姐为何说,之后事宜,才是最难办之事?只要奴婢往后煎药什么,都小心着处理不就好嘛?”说完,皱眉看着她。 上官云月没有多作解释,只道:“总之往后一切都小心为上。” 如雪闻言点头。 杵在一旁的左子涵,是半句话都没机会说。 因为主仆二人,好似完全当她不存在,无奈,她只得选择默默离开。 …… 四,五夫人离开后,直接回到她们居住阁楼。 四夫人在进房前,特意四下张望一番,才关上房门问五夫人:“你找的人,到底怎么样了?这上官云月都已怀上身孕,我们若在没动静,可真就要等着被赶出府!” 五夫人道:“暂时还没找到合适人选,武教头派人盯的死劲。我这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手下人察觉,我也正焦急着。”五夫人也是满脸踌躇。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真要这么认命吗?” 五夫人焦躁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在想着法子!” 见四夫人怯弱的看着自己,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过重,忙柔声安抚:“我刚刚只是太过心急,不是故意要吼你,你别放在心上。” “嗯,我明白的。”四夫人恭顺点头。 她已无依无靠,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五夫人。 若是连她都着恼自己,她就当真一无所靠。到时,上官府上下绝在无她容身之地。 半晌,五夫人方神情严肃的盯着她说:“既然被死盯,不如,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五夫人神情莫测,四夫人听的不明就里:“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五夫人冷笑一声,说:“男人嘛,不过都是些不长脑子的禽兽,找不到合适的,不如找他们,总比没有路子可走好,说不得以后,对我们还有大助力。” 随后五夫人抬手示意四夫人贴耳过来,四夫人乖顺的贴耳上前。 不一会,四夫人面色微红的抬眼看她,嗫嚅道:“这样是不是太难为情了些?” “那你想不想得到你想要的财富?如果你想!那就照做。当初,你不也没少干过这种勾当?都已是残花败柳,现在还来装清纯不觉虚假吗?” 五夫人话说得难听,让四夫人脸上颇有些难堪。 如今她若不照做,她又能去哪?自己本是她从青楼带出来的,若是没她帮衬,自己以后也再无容身之地。 她们一回阁楼,就关门密谈。 这自然引起武教头派来之人注意。他想着,明日就把她们可疑举止告诉头领。 五夫人自知密谈会被注意,现在打算将计就计,她也就不去管其他。 谈完话,四夫人打开门从房中出来,大声唤来阁楼丫鬟为她烧水沐浴。 五夫人含笑离开她的院落,回到隔壁自己院落等候结果。 当丫鬟准备好水,打算为四夫人更衣沐浴,却被她摆手挥退。 丫鬟自也乐得清闲,应声是后,就直接退下。 等丫鬟走后不久,四夫人直接打开门走到庭院中,开始慢条斯理的一件件解开衣裳。 在暗处盯梢的护院见到此景,眼睛都瞪的溜圆。 他一热血壮年,哪能忍受得了如此视觉冲击,立时就看直双眼,连吞唾沫。 眼见四夫人独自在院中搔首弄姿。护院早已看的神魂颠倒,不觉就从暗处现身。 他迫不及待欺身上前抱住她问:“夫人,这是在勾引我吗?”说时,埋首在她脖颈。 四夫人身体僵硬一刹,随即转身靠在他怀里,继续卖弄:“老爷一月难得来上两回,夜里小女子总也寂寞难耐些,到没人可以为我解忧。如今有你这个姘头在着,若不借机好好享受?奴家岂不是要*求不满而亡。” “哈哈!夫人说的既是!那我们就不耽搁,让哥哥来满足你的愿望!”护院身强体壮,直接拦腰抱起四夫人进房,右腿一勾就把房门带上。 五夫人听到隔壁庭院传来的声音,便知事情已成,她也就可安心派人出府买些必要品回来。 她定要一点点借机除掉上官云月腹中胎儿! 第31章 左子涵她能行吗 上官云月身孕一事确定后。 上官邢便大摆宴席,贺请各位亲朋好友上门吃席,其中自也包括亲家左府。 他还特意请来有名的杂艺团上府表演,时间是三天。 这三天内,全城百姓皆可到府内观看。 而左府,左天翔因裆部受损,已吃斋几月。 这期间,他对上官云月的憎恨是与日俱增。 左贤家底本就不是很殷实,如今左天翔每月药材开销。 夫人早年间胭脂水粉、办置衣裳的花费开销。早已把左府积攒的微薄积蓄花光不说,还欠下不少外债。 为减少府上更多开支,左贤辞退好些多年服侍府上的丫鬟家仆,只留下几个特例家仆,但府上支出依旧是入不敷出。 当初,他答应左子涵好生照顾她生母,如今就算府上吃紧,他倒也不忘暗中照顾左子涵母亲。 如今左母身体,在他暗中照顾下,已大有好转。 因着左府大批佣人被辞退,她又被调遣到前院打扫卫生、清洗衣服,还得到厨房打水洗菜等等事宜。 左夫人一开始本是想弄走她,可是现在府中吃紧。 她也只能把事情暂时搁置,等日后府上宽裕些,她在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个贱婢。 客厅内,左贤含笑双手接过上官府派人送来的请帖。又命人,到账房拿几两碎银打发送信之人。 送信人前脚刚走,左夫人就伸手抢过左贤手中请帖。 看完后,她止不住大笑出声:“哈哈……这,这左子涵她能行吗?哈哈……还是,还是那上官云月跟什么人私通,才有的孩子吧?哈哈!可当真是要笑死我!” 左夫人抓着请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了出来。 左天翔在听闻上官府有人送请帖过来,他立马从房中赶来会客厅。 “爹,娘。”进到客厅,就见母亲手拿请帖大笑不止。 他两步上前抢过一看,当即冷笑:“好个家逢喜事!原来她上官云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不也跟别人私通怀上个孽种吗?让她怀上我的就不行!还真是表里不一的烂贱人!我将来若不弄到她!我誓不罢休!” 左天翔指节用力捏着请帖,咬牙切齿说得面目扭曲。 “翔儿!”左贤怒斥皱眉。 他看一眼埋头在客厅打扫的左母,怒瞪一眼不分场合的儿子。 “爹!孩儿自有分寸,这仇!我无论如何都要报的!府上因为购置补品药材问题,害得爹四处求人借账,这笔银两!怎么着!都要让上官府百倍奉还!” 左夫人闻言收住笑声,冷声说:“翔儿说的既是。”转头又对左贤道:“这上官府下贴宴请,这份礼品多少马虎不得,我即刻就出府办置。” 在收拾打扫的左母把一切都听在耳中,她也想去上官府看看自己女儿,不知她在那边过得可好? 左贤闻言面无表情的点头:“也好,叫上左俊跟着你。” 左天翔闻言,喊道:“娘,我也随你一起去!” 左夫人道:“翔儿,你还是在府上休息吧,娘和左管家去就好。” “不!娘,孩儿已有三个月未曾出府,已实在是闷得慌,想着跟娘和左叔叔出府逛逛,我也想给……给娘,你挑选一样物甚。” 左夫人笑看他,问:“真是给娘挑选物甚?不是给左子涵?” 左天翔义正言辞道:“自是给娘挑选!” “嗯,难得你想到给娘买东西,那就随娘一道出去逛逛也好。” 左贤看着母子俩离开后,他也起身跨步离去。 左母本想叫住左贤,问些关于女儿在上官府的情况。可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得继续默默收拾。想着以后找机会再问,或是等到涵儿回来亲口听她对自己说也好。 左天翔跟在他母亲身边,左俊落后两人半步跟着。 三人一路穿梭在闹市街区。 左天翔的眼睛一一扫视过摊上摆饰物件。心中在想:不知要送子涵什么好? “翔儿,可是在为娘亲挑选物甚?”左夫人回头含笑看向他。 左俊手中提着左夫人选好的礼品,闻言也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他。 “孩儿还没挑选好。”一见左俊两手提满东西,便问:“娘已经挑好了吗?” “差不多了。” “好吧!娘,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话落,左天翔穿过几个摊位,选好一根,他早早看中的簪子买下。 左夫人依言等候,不多久就见儿子回来。 同时把他手中拿着的小锦盒,递送到她手里说:“娘,这是孩儿送给您的礼物。您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左夫人含笑接过,伸手打开锦盒看上一眼。 说不算满意,但贵在是儿子相送,却也满心欢喜:“翔儿,选得簪子,娘很喜欢。” “娘喜欢便好。” 左天翔有些失落,他还没选中送子涵的礼物。但母亲已买好礼品,他也只得悻悻而归。 三日后,便是上官府宴请各路亲朋好友的宴席。 左天翔早早把自己收拾妥当,左夫人跟左贤也都稍加收拾一番自己,一家三口,才出发到上官府赴宴。 三个多月来,这还是自左子涵入赘上官府以来,他们第一次登门造访亲家府邸。 此时,上官府上。 上官邢早已亲自站在会客厅外,迎接上门贺喜的达官贵人。 至于其他宾客,都由管家和家仆亲自招呼。 今日左子涵也没闲着,也在前院外忙里忙外招呼前来贺喜的贵宾。 上官云月站在她身旁一同招呼来客。 府中丫鬟家仆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府上的几位夫人,也都各自正着招呼同行官员、富商们的妻妾,坐在一处话家常。 上官云柳却被各府少爷、公子围着打转。 各府公子、少爷又都争先恐后想她表现自己,只为博得红颜青睐。 上官云柳被他们堵的烦不胜烦,因着今日是姐姐喜宴,她不便发作,只得一一敷衍应付。 卯时初刻,左贤带着夫人和儿子,以及几名府上家仆出现在门口。 见到他们前来贺喜,左子涵忙躬身行礼:“爹,娘。” 上官云月冷漠而视,微微俯身算是见过礼。 若不是在自家府上,又有贵客陆续上门,她一点都不想理会左府一干人等。 “嗯。”左贤含笑应答。 左夫人瞟她一眼,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左天翔见着左子涵便问:“子涵,你近来过得可好?” 他见左子涵脸色有些憔悴,不免有些担心。 左子涵刚转身,准备带他们到席上落座。 就听到左天翔询问,刚抬步的动作稍顿半秒,方道:“我很好。你……” 左夫人不满打断她:“左子涵少说废话!赶紧替我们找个好位置坐着,我累的慌。” 这若不是在上官府,她准没好脸色给她看,又哪会这般压着怒火跟她好生说话? “夫人!”左贤沉声一喊,面上表情不言而喻。 上官管家提着左府送来的礼品,一同随在左子涵身后。听到左夫人刚刚对姑爷那不满语气,不由回头深深看她一眼。 左子涵闻言面无表情停住脚,转身客气的对上官管家说:“上官管家,劳烦你寻个好位置安顿一下我爹娘落座。我怕云月一人招呼不来,我就不带他们去了,你帮我代为招呼。”说时,人又返回上官云月身边陪她一起招呼客人。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转身回来,她转头看一眼身后脸色铁青的左夫人,嘴角微微上扬。 “好的,姑爷。”管家在她身后应声。 左夫人脸色铁青刚想叫左子涵,就被左贤伸手一拉衣袖冲她使眼色制止。 “左老爷,左夫人,请这边。” 上官管家直接把人带到贵宾座,又跑去吱会一声上官邢和二夫人两人,才又返回府门前,继续招呼客人。 上官邢和二夫人知道亲家已经到府,忙各自纷纷告别其他贵宾,前来这边亲自招呼他们。 因着上官府,地位和声势浩大,一些慕名而来的宾客也不在其数。 按照上官发出去的请帖数量,及特意多加的二十张坐席,到现在还是不够前往宾客坐的。 上官刑不得不在紧急安排,家仆们另外再添置坐席,一时间,府上里里外外好不热闹。 就在府上所有人,都以为该到场的宾客都已到的差不多,却不想,这时,府门外又来了一位大人物。 只见由两匹上等良驹拉着的豪华马车,正缓缓朝着上官府驶来。 马车后,还跟着四个骑着高头骏马,身穿锦袍的侍从,个个都是身配长剑,面目严谨。 等马车到的上官府外。 四人中,一人当先下马,快步上前撩开车帘,准备好踏凳放在马车外。 车中,一男子躬身而出,此人面目俊郎,一身锦衣华服,无时无刻不彰显着他的贵气非凡。 当他下的马车,却没急着随贺喜之人进府,而是停留原地,抬头直直望着上官府的门匾半晌。 三年前,他亦是从这里走出来,此刻他功成名就,可是……却也身不由己。 他深爱的女子……也已成为人妇,怀有别人的孩子。而他这些年来,也过的并不快乐。 “姑爷,”一人上前问:“你不进去吗?” 这姑爷,可是好说歹说,才说服小姐让他过来贺喜的,怎的到的府外,倒是踟蹰起来。 “自然进去。”他回头问:“礼品可都带着?” 侍从答:“带着。” “嗯。”应承一声,男子跟随在前来贺喜的人身后进府。 直到他目光灼灼看到正恭迎、招呼客人的上官云月,他又再一次停顿脚步,两人目光也不期而遇的对视上。 他轻唤:“云月。”一如当初那般柔情。 见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上官云月心中也是狠狠漏下一拍。 她不敢相信,眼前站着这人,就是当年那个落魄书生。 他真的……真的功成名就,上门来提亲了吗? 可是……可是她已嫁做人妇……为此她心中涌起万般情绪。 “云月,你怎么了?” 左子涵本还在招呼其他贵宾,突见她脚步踉跄,脸色苍白忙伸手想要扶她。 结果一人却快她一步,伸手把上官云月拉入怀中:“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左子涵这才抬头望向来人,只见是个衣着华丽温文尔雅的玉面郎君,且举止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之气。 他刚把上官云月拉入怀中,就见一旁侍从脸色陡变。忙慌张推开她,满脸歉然说:“抱歉!刚刚见姑娘脚步不稳,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刚刚是云月失礼才是。”上官云月也站稳身体。 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歉然说:“现在贵客众多,恕云月暂时无法招待公子等人,还请公子等人,暂且自行入内找席位坐下,云月得空必当亲自前去招呼。” “好!我等你。”说完,他含笑点头看向脸色不好的左子涵,才率领侍从入内挑选席位。 随着正席开始,还陆续有人前来,上官云月和左子涵招呼一上午。 其后再有宾客临门,她们也不再出面招呼,皆有家仆代劳。 这场盛宴,直到亥时,才算逐渐结束喧哗,可累得上官府家仆们个个倒榻便睡。 而居住在客房的左天翔,一直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入夜,他便很想找左子涵叙叙旧,因为好久不曾见到她,心中十分想念。 左子涵亦是在书房拿着书籍,怎么也看不入眼,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那名男子。 云月对他那般神情举止,难道他就是云月心中一直藏着的人吗? 她放下书,既然看不下去,坐在房中又只会胡思乱想,不如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出门散步的左子涵,不觉间,就走到上官云月卧房外。 她看一眼隔壁如雪的房间,她早已熄灯入睡。 而云月房中还亮着烛火。难道她也睡不着吗? 想到此,她不觉想敲门进房和她聊聊,刚准备伸手敲门。 房门就从内打开,看到彼此,两人对视一眼,后迅速移开各自目光。 “你……” “你……”两人同时开口。 上官云月皱眉不语。 左子涵含笑问 :“云月,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一样吗?”她冷漠道:“你若是想去见左天翔,现在就可以去,我权当刚才没有看到你。爹爹今日喝了不少酒,估计也已歇下。你不用担心被他知晓,武叔叔那里,我会跟他说明,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上官云月这话,她明摆着想让自己赶紧离开。 左子涵心中不免猜想起,她是想赶着去见那玉面郎君,心里顿生不快。 她冷笑问:“你这是急着想去见那人吗?我此来,不是为着见天翔,我只是散心路过你着。见你房中还亮着烛光,就想着找你聊聊天。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的出现,有妨碍到你私会。” 这句话,直接戳上官云月心窝,她虽没想跟先生私会,但她睡不着,倒也确实因为他。 第32章 我今晚要睡在这 既然已经不能出门散心,她便打算关门入睡。 见上官云月打算关门,左子涵脑中一热,上前一步,两手死死扣住门边看着她不语。 上官云月怕夹伤她,不敢使力,只皱眉说:“我要就寝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不!我今晚要睡在这。” 左子涵态度坚决的盯着她,一副你不让我进去,今晚大伙都别睡的架势。 这是左子涵第一次对她反抗,上官云月静静看着她,她亦赤红着双目盯着她。 最终上官云月妥协,开门放左子涵进房。 在两人合衣躺下时,谁都没有睡意。 左子涵一直盯着躺的笔直得上官云月。她静静闭着眼呼吸平缓,好似已经入睡般。 但左子涵知道她没有睡,时间过去半刻钟。 她才问出心中话题:“今日那人,便是你心中那位吧?” “是。” 听到这直白答案,饶是左子涵心里早有防备,却还是感觉心口一阵刺痛。 良久,她呼出口气,稳住自己心神再问:“那你打算何时休了我?” 上官云月闻言睁开眼,转头看向左子涵。 却见她眼中早已泛起水雾,只是强自忍着没让泪流下,见自己转头看向她,忙侧身背对着她。 上官云月见她如此神态稍是愣神,随即又把心中升起的一丝怜悯压下,冷淡道:“如果需要休书解决,我会写的。你我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想要的财富,在我休了你之后,自会加倍补偿给你,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伤人的话,一字一句扎进左子涵心窝,使得她彻底愤怒。 她狂暴坐起,怒目而视上官云月那极近冷漠的眼,咆哮道:“我不需要那些!不需要!”眼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滑落眼眶。 心中更是充斥满愤怒、不甘、嫉妒、痛恨、这居多情绪,几乎让她丧失所有理智以及思维,她遵照本心,侵犯性的俯身,吻上上官云月的朱唇。 “唔!”上官云月心中一片慌乱。 左子涵突然对她俯身亲吻,那蛮横的吻让她几乎窒息。 她两手奋力挣扎、推搡、捶打压在身上的左子涵,可却被她蛮横的扣住双腕压在头部两侧。 且她的舌尖猛烈攻破自己紧咬牙关长驱直入,她当即一口咬在左子涵舌尖上。 “唔!”左子涵吃痛,失控的情绪也逐渐醒悟。她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怒目而视的上官云月,她眼里只流露出不舍和委屈。 上官云月朱唇深红,她大口喘息着,唇边还留有左子涵舌尖的血液。 一挣脱开束缚,上官云月愤怒的抬手,就给左子涵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左子涵被她推的翻滚坐倒在地。 “滚出去!”上官云月怒指门口,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左子涵,真恨不得拔剑杀了她! “好,我滚。” 左子涵从地上站起,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说:“你好生休息。”说完转身离去。 她不后悔自己刚刚的失控态度,如果就此被休赶出上官府,她觉得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得不到她,那就远离她。 左子涵神情恍惚的从上官云月房中出来,脚步机械的往书房挪。 假山阴暗处,一人目光森冷看着她远去背影,紧握成拳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此人正是过来贺喜的玉面郎君,如今他身份贵胄,自也被上官邢留宿在府。 等到晚席散场,他在等到所有人都入睡,才悄然潜伏过来,正巧见到左子涵前来找上官云月。 见到云月放她进房,他心中简直火烧火燎一般灼痛!当时,就恨不得冲进房捉奸! 可他如今没有立场,只能满眼怨愤盯着那禁闭房门暗自悔恨。 就在他深恶痛绝打算拂袖离去,却见左子涵失魂落魄的从房中出来,他那坠入万长冰窟的心,再度鲜活过来。 看着那好似为他敞开的门扉,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想念,大步朝着房门而去。 云月果然也有在想他!也有在等他! 上官云月此时正坐在榻边,抬手看着自己掌心。 生平她第一次动手打人,刚刚激起的愤怒已不复存在,脑中回荡更多的是,她跟左子涵成婚后的点点滴滴。 她对她有过恨,有过怨愤,有过怜悯,更多的是恼恨爹爹三年之约一过,就为她挑选夫婿。 “咚咚!”一声轻微的叩门声,唤回了她沉寂的思绪。 肖成文在门外良久,刚刚一时的冲动让他来到门口,看着敞开的门扉,他又开始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对云月的感情,战胜了他向往已久的权势地位,至少现在他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他如今所拥有的权势地位,让他过得一点都不安生。还不如就此抛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不介意她已经成婚,因为现在的他也无权介意,毕竟他也背叛过他们曾经的誓言。 至于她腹中胎儿,只要还没显形,就可让她堕胎。然后,他们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上官云月闻声抬头,看向已经走进她卧房的先生。 这个人,是她愿苦苦等候三年的人。 如今他终于功成名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她已不是当年那个上官云月,她一时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云月,你过的可好?”肖成文在她身边站定,一如三年前那般温文尔雅笑看着她。 看着先生一如以往般的温柔笑语,上官云月心中万般情绪难以名状。 半晌,她才面无表情问:“不知先生又过得可好?” “我过的不好。”肖成文答的坦然。 他这回答一出口,竟让上官云月一时无语凝噎,看着他半晌不知作何提问。 三年前,两人是无话不谈,情投意合,琴箫合奏也是那般惬意甜美。 如今,两人再见,却已是没有共同言语,两两相望竟是无言以对。 良久的无言后,肖成文莞尔一笑,打趣道:“不请我到客厅喝杯茶吗?一直这么站着会有些腿酸。而且你的房门还没关,若是如雪起来找你,突然见到我出现在你房中,只怕要引起误会。” 上官云月却不领情,一如刚才的态度说:“夜深了,我想先生应该回客房早些休息才是,而不是跑到云月庭院来落人话柄。” 字字话语,落在肖成文耳中犹如雷鸣一般炸响脑内。 半晌,他问:“你是在气我一别三年杳无音信?” 他心中很想跟她解释一番,这三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可理智上,他却不想让上官云月知道他那些不堪过去。 上官云月闻言淡漠道:“先生,你错了。我早已经放下过去,你又何必执着?如今我已身为人妇,且身怀六甲。你我之间在我成婚那日,便再无瓜葛。还请先生莫要妄加揣测一二,请回吧。”说着,她起身站起,一手向外表示恭送。 “好。”肖成文点头没有在做纠葛,当先跨步出门。 在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把房门关上,而他的心在看着房门关上那一刻,彻底塌陷。 关上门后,上官云月脚步凌乱的走至房中吹灭蜡烛,她的身体也无力趴在桌上埋首哭泣。 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可她已没勇气在去面对他。 还有她跟左子涵的事,更让她难以对他启齿半句。表面上她淡泊如水,其实内心早在说出那番伤他的话时,也把自己伤的个千疮百孔。 肖成文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脚步踉跄的往自己暂住的客房而去。 回到客房的他,极尽癫狂的捶打着桌面。 更是仰头大笑怒吼:“哈哈……放下了?她真的能放下吗?我不信!不信!”桌面上的摆设,在他一拳接一拳的捶打下,全部震动在地,成为一堆瓦片。 三年前,他为了功名利禄。娶了他根本不喜欢,且面貌有瑕疵的京都知府千金做自己的夫人。 明明都在京都,可他却没半分自由能随意出府,就更不要说给上官云月写什么书信往来。 当年他几次科举倒是中过探花,无奈他家中无人,官职什么,跟他也是无望。 不过好歹,他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探花郎。 虽做不成大官,他就继续做他的教书先生,功名他虽有,却唯独没有身份。 为得到贵胄身份,他便想方设法,攀附上看中他的京都知府大人。 一来二去,还成了上门女婿。 那知两人成婚两年有余,知府女儿一直没能怀上子嗣,这让知府怀疑起,是不是肖成文身体不行。 肖成文刚做他女婿那会,他一直费尽心思,想给他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在知道他不能让女儿有所出后,他便只想把这不中用的女婿赶出府邸。 奈何女儿实在喜欢这绣花枪的玉面探花郎,他只好管束女婿所有银两开销,权当是养条狗在府上管他吃住,打算着将来再给女儿另找几个得体面首入府。 …… 而另一边,不熟悉上官府地形的左天翔,早在白日里就做足所有准备,为的就是能在今夜,见上左子涵一面。 当他好不容易摸索到上官云月的庭院,竟意外撞到有一神秘男子,正熟门熟路的朝着上官云月庭院而去,他便不假思索一路小心尾随。 神秘男子看到的所有,他自也全都注意到。 但他倒不担心左子涵跟上官云月能有什么勾当,他只盼着这男子快点离开。 好在没多久,他见子涵离开。 随后那男子进屋,他也不再停留,满心欢喜的前去找左子涵。 也亏得书房离正院不远,且有一条笔直小道直通书房。 倒没让左天翔多走歪路,就很快见到前面不远,有一座房中还亮着烛光,房门也是敞开着。 显然里间主人还没入睡,他便悄然靠近,先去确认一下房中之人是不是左子涵。 当他靠近屋外,站在门口朝里小心张望一眼,果见是左子涵正手握毛笔,站在书案前肆意写画着什么。 只见她写画一张,便捏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又铺开纸张继续,又在捏成一团扔在地上。 “哐当,啪嗒,砰……”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全被她推翻在地,摔的满地狼藉。 左子涵看着满地狼藉,可是依旧难以抚平她心中哀伤和愤怒,她强自压抑住的泪,也决堤似的夺眶而出。 一直在外观望的左天翔,见到如此伤痛欲绝的她,心中也是一痛。 在想,她是不是在上官府受了很多委屈? 见她如此伤心难过,左天翔不再迟疑、立时跨门而入,从后伸手抱住正掩面哭泣的左子涵。 突然被熟悉却又变得陌生的怀抱揽入怀中,左子涵瞬时浑身一僵。 猛的挣开左天翔怀抱,转身退后两步,满脸狐疑的看着他,问:“你怎么出现在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漠疏离。 在她现在最柔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她想要的那个人,反而是上官云月,而不是他。 现在,她也不想让左天翔,看到她此时柔弱且不堪的一面。 若是在左府时,她不会抗拒左天翔的怀抱。 只是现在她心态已变,不想在让除上官云月以外的人触碰她。 “子涵……”左天翔神情黯然。 子涵在抗拒他的触碰,是她还在害怕自己再伤害她吗?他问:“子涵,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左子涵摇头,淡漠的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点走吧,若是被别人发现对你我都不好。” “我不走!”左天翔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急切问:“你为什么会哭?是不是上官府的人欺辱了你?是谁?!你告诉我,我找上官邢评理去!让他替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 “够了!”左子涵抽回手,看着神情激愤的左天翔,说:“没有!没有谁欺辱我,上官府的人都对我很好。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我不想让她们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左天翔哪里听的进去,再次抓住她的手问道:“若他们没有欺辱你,那你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为什么会独自难过?!” 在左天翔的印象中,左子涵从小到大,不管别人如何欺负她,她都是咬牙容忍着,从来没有对谁发过脾气。 而这一次,她却大动肝火,是谁惹怒了她?他真的很想知道是谁! 左子涵暴躁道:“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左天翔!我求你快离开这里好吗?!” 她记得尚在左府时,不管自己受多少委屈,被毒打多少次,每次陪伴在她身边、安慰、照顾她的人除却母亲外,便只有左天翔。 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也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时候。 第33章 那凉快那待着呗 “子涵,”左天翔见她哭红眼,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他伸手想要为她擦拭脸上泪渍。 左子涵觉受惊般避开他的触碰,让左天翔的手,刚触及到她的面容,就落得一空。 他心中沉痛,不解问:“子涵,你现在很讨厌我吗?还是你怕我,在伤害你?” “对不起。”没有多余的话,左子涵还是坚定的说:“你快走吧。”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左天翔愁苦着脸问:“你就这么急着要赶我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难道你就不曾想念我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面。我不走!”说时,就想伸手把她拽进怀里。 可见到她苍白着脸踉跄后退,左天翔到底是站住脚,央求说:“子涵,我真的不会在伤害你,你别再抗拒,推开我可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我也会很快想到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你相信我。” 他一边说着温柔软语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试图慢慢靠近她。 见他还不断靠近,左子涵步步后退,她放声大喊:“你别靠近!”仿佛他就是那毒蛇猛兽。 “好,我不靠近。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左天翔闻言站在原地,眸色黯然的看着她。 此时的子涵是如此脆弱,他不忍再有半分伤她之心。 左子涵凝望他半晌,看着他满目哀伤的模样,她转过身淡淡说:“天翔,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各自重新选择别的人生吧。” 既然天翔放不下她,那她今天就给他来个彻底了断。 “为什么?”这些话,已不是左子涵第一次对他说。 他知道大部分原由是因为母亲造成,只要子涵一直按照母亲吩咐行事。 他相信,母亲终究会答应自己娶到她的。 “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他人,也请你把我忘记。” “你喜欢上别人?那个人是谁?” 后面的话,左天翔直接忽视,他只揪着她喜欢上别人这个事实,他迫切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左子涵半晌,随后一扯嘴角,笑问:“子涵,你是在跟我说笑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 在这上官府,有谁能值得子涵去喜欢?他想不出来,也不觉得会有。 今日他仔细观察过上官府,简直就是阴盛阳衰。 府上除却上官邢家仆及管家外,皆是女子。 就是那些家仆相貌学识,他也没见着有谁能比的上他。 他不信左子涵会看上那些相貌普通的家仆,也更不可能会是上官邢或管家! 那就只可能是,子涵,为让自己断绝对她的执念,而在说谎骗他!对!一定是这样! 见他不愿相信,左子涵也不再多言,只淡淡开口:“那你便当我是在说笑吧。趁现在没人察觉,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我也有些累了,想要关门休息。” 若左天翔还耗在她这里不走,天都快要亮了,到时候被谁瞧见,她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又倘若被如雪撞见她跟左天翔共处一室,怕又要被她说三道四。 她心中更担忧的是,不想让云月对她在心生厌恶。 左天翔知道自己若在耗下去,也问不出可所以然来,反倒会害了自己跟子涵。 如今,他身在上官府做客,还做不得,不把这里的规矩看在眼里,只得妥协,打算另谋其他。 又见左子涵已走到门前示意他赶紧离开,左天翔也不再多作停留。 只是在离开前说:“我会想办法求得母亲,让她答应我俩的婚事。你等我的消息,我会再来看你的。”说时,他不死心,想在走前抱一下左子涵。 结果,还是被她闪身避开,只听她话语凉薄说:“天翔,这真的够了。如今在怎么说,我也是做男子打扮,且还是云月的夫婿。那些话,望你以后莫要再提。” 左天翔闻言失落的点头,但他心底却不会放弃!只是含笑对她说:“那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却不转身离去。 只是依依不舍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把房门彻底关上,隔绝了他凝望的视线。 三更鸡鸣响。 一夜未眠的左子涵,从榻上坐起神情萎靡。 她揉揉自己紧绷的面颊,整整衣裳开门打水洗漱。 因着她跟上官云月不是同睡一处。 每日,她都必须早起半个时辰。 洗漱完毕,就去等候上官云月,两人在一道前去请安。 三更刚过,如雪打着哈欠打开门,却见小姐今日意外比她醒得还早,竟是已在院中漫步。 平日里,都是她在院中忙活一阵,小姐一般卯时一刻才起。 “小姐,早!” 上官云月朝她点点头,面色有些苍白,像是病了。 如雪见状忙问:“小姐,昨夜睡得不好吗?今日怎起的这般早?而且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上官云月摇头:“无甚大碍,昨夜留宿贵客众多。且、左子涵双亲也在,按礼数,我和她也得过去亲自招呼他们。爹爹留宿府上的好友众多,难免顾及不到他们。” 如雪扁嘴:“他的爹娘有什么好亲自招呼的!他们待那,就那凉快那待着呗!” 正巧过来的左子涵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但她面色如常的对上官云月说:“云月,不如你回房在歇息片刻,我自行过去招呼他们就好。” 如雪看到左子涵过来,冷哼一声,转身去给上官云月打水洗漱。 上官云月闻言也不答她,径自回房,算是默许她的提议。 看着她漠然转身的背影,左子涵眼神黯然,逗留一会她便转身离去。 左贤三人居住的厢房,还是左子涵亲自安排的,在东首位置且离主院不远。 她到得时候,早已有上官府的丫鬟端着水在外等候多时。 见到她过来,纷纷躬身喊:“姑爷,早。” “嗯。”左子涵稍是点头。 她话音刚落,左贤已自行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出来。 房中,左夫人还穿着内衫坐在妆镜前,显是等候丫鬟更衣梳理。 “爹,”左子涵轻唤一声问:“不知你和娘昨夜睡得可好?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在子涵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满足你们。” “呵!你还真是把自己当那么回事。” 左夫人听到她的话,不咸不淡的说道:“不过也好。这都已攀上上官府,往后可多记着左府点好。” 左贤皱眉,上官府进房伺候的丫鬟都面色如常,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着手给左夫人更衣梳理。 左子涵没有作答,只在离开前,安排府中丫鬟好生照顾他们。 由于府上宾客众多,日行的请安便也暂时免除。 左子涵离开左贤夫妇住的厢房,就一一走访礼问府上暂住的贵宾,此举赢来不少客人的赞许声,都说上官老爷相中个好女婿。 上官邢听到这些赞许,心中也是更加满意这个女婿。 在众亲朋好友面前,也毫不吝啬的大肆夸赞他的女婿。 更暗中也隐晦提及,将来上官府的产业,都会交给上官云月跟左子涵打理,望他们往后多多关照帮衬一二。 那些人自也乐得这个举手之劳,且还而傍上这个大富商。 早膳席上。 上官邢忙着招呼达官贵客,对左贤这个亲家翁没有过多理睬。 左贤倒是无所谓。 左夫人喝着茶,心情极度不爽,看着上官邢跟那些达官贵客有说有笑,对他们只是寒暄两句就走。 “我们这是亲家吗?都比不得他那些外姓之人。当真是有权,就有亲家翁。” 左夫人看向一旁坐着默默用膳的左子涵,更是不快。 就连上官云月这个“儿媳”,也不陪坐在他们这一桌,而是坐在二夫人那一桌。 他们这一桌虽是特定席,可桌上坐着的只有左贤夫妇以及儿子和左子涵。 左贤皱眉:“你就消停点吧。” “消停?你要我怎么消停?他上官邢就是自己不能陪坐,也该派人陪同吧?”左夫人怒瞪左贤。 看看那些稍有财势、官职的!那个不是有上官府的人亲自招待,甚至还有一些富商前去攀谈。 反观他们这一桌,孤零零的无人问津。 左子涵始终默然不语,安静喝着甜粥。 左夫人见没出撒气,直接把矛头指向左子涵,恼恨道:“左子涵!你倒还有闲情逸致吃东西!你看不见你爹和我都被冷落了吗?你不该去知会知会你岳父岳母一声,过来赔个礼什么?哪有他们这般招呼亲家翁的?虽说左府比不上他们上官府有钱有势,好歹我们也是亲家啊!” “亲家母说的即是,是上官府礼数不周怠慢了亲家。” 二夫人带着红嫣过来,刚好听到左夫人背地里说的不满言论。 左贤早见着二夫人含笑过来相陪,暗中拉扯过夫人衣袖。 岂料他家夫人正在气头上,瞪他一眼继续埋怨。 背对外首的左夫人,听到身后传来二夫人的声音。 她也面不改色,反而出言讥讽:“哎呀,亲家母这哪的话,上官府贵客临门众多。我们左府何其渺小?亲家公忽视,也是应该的,应该的。我等平头百姓,由岂敢劳烦亲家母过来亲自相陪?你只需派上个小小丫鬟伺候便好。” 二夫人神色如常,她含笑道:“府上贵客是众多不假。老爷忙着招呼怠慢亲家,却也是不该的。我这便代替老爷跟亲家母赔个不是,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二夫人随席坐下,满上一杯酒,敬向左夫人跟左贤仰头喝下。 左贤面色有些尴尬,他不满的瞪一眼夫人,对二夫人道:“亲家母,你这又是何……” “亲家公不必多言。确实是我们上官府招待不周,怠慢亲家。” 说完,她对身后的红嫣道:“红嫣,待会你去库房挑选二十匹上好绸缎,几件稀世珍珠首饰,送到左老爷暂住的厢房去。” 她早有耳闻,左夫人向来最是喜欢购买上好绸缎,且也喜欢收集一些稀世珍珠首饰。她便投其所好送给她,好让着亲家母消消火气。 “是,夫人。”红嫣躬身应下。 左贤刚想开口说些场面话。 左夫人却怕左贤婉拒这些礼品,当即桌下一脚猛踩他的脚趾。 左贤痛的皱眉,端起茶掩饰脸上痛苦。 “亲家母客气了,客气了。” 左夫人立即换上笑脸:“刚刚妇人的话,亲家母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那都是妇人不识抬举的言论,这可没有得罪到亲家母您吧?” 红嫣心中冷笑:“这左夫人变脸可是真快!” 暗中观察一眼左子涵,她只顾用膳对她们都谈话好似未闻。 红嫣见状不由捂嘴轻笑,心道:“姑爷可真能吃,这种场合都吃的下去。不过,这样的姑爷可当真有趣。” 感觉到来自红嫣的注视,左子涵方停下手看向她,刚好见到红嫣正捂嘴轻笑,为此她顿觉尴尬,以为红嫣是在嘲笑左夫人的厚颜无耻。 现在左夫人是她明面上的“母亲”,母亲尚且如此不知廉耻。 那她的“儿子”,又岂能好到哪去?一定也会被烙下贪财势利的模样。 她心中哀叹,不知云月知晓后,会怎么看待自己?想着便抬头看向她。 上官云月静坐席上,有一筷没一筷的往嘴里送着饭菜,没两口她便放下筷子。 如雪见状,担忧上前,俯身问:“小姐胃口不好吗?要不要奴婢吩咐厨房煮些清粥给你送来?” 上官云月摆手摇头:“不用麻烦,我已经吃饱了。” “那好吧,若是小姐一会饿了,便跟奴婢说上一声。” “嗯。”上官云月点头。 而同桌的左天翔也全程没在状态,他很想找机会跟左子涵说说话,奈何众目睽睽,也只能把心思全部按下,想着等找到机会再说也不迟。 至于他母亲怎么厚颜无耻,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左贤低头喝茶,对于此时的夫人,他已无力诉说,向来他便清楚夫人秉性。 且她这般作态,也只是为左府着想。只要能捞回左府失去的银两及翔儿的损失!他也愿放下那点微不足道的廉耻和脸皮。 “亲家母这话说的过于自贱了。” 二夫人扯开话题:“今日宴上,我们就不谈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她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左天翔问:“这就是左府二公子吧?长的也是人中龙凤,跟他哥哥子涵倒是不相上下,亲家母可真是好福气啊。” “呵呵,哪里,哪里!亲家母太过自谦了,您的女儿云月才是人中龙凤。我家贱……子涵着实配不上贵女,若不是她上辈子烧香积德,哪能得来这天大福气,入赘得了上官府。”说着,她也毫不掩饰目中嫌弃看一眼左子涵。 要不是她,不舍自己儿子入赘受气!这等天大好事,她岂能容让这贱婢得到? 二夫人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听到左夫人误认为上官云月是她的女儿,她也不过多解释。只道:“亲家母太过贬低子涵了。既然他们二人能喜结连理,那就是上天有意安排。我们做父母的,不该多加评判。” “是是,亲家母说的在理。”左夫人可没心思多说有关左子涵的话题,立时点点头表示认同。 二夫人也笑笑不再多谈及左子涵的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跟左夫人先聊着。 第34章 你怎么那么傻 自二夫人陪坐在左府这席,其中自有不少攀权附利者纷纷过来掺和,一来二去来者越来越多。 有些人更是听出上官邢此前话语意向,便也纷纷过来跟左子涵稍是认识,以便往后好相与。 原本还孤零零的席间,很快被围满。 这其中就数左子涵最头大,因频繁有人跟她说话套近乎。 这不知不觉间,就已好几杯酒下肚,她的脑袋也已开始晕眩。 二夫人见到这般多人,前来跟左子涵熟络,脸上虽含笑,心里却在想老爷心中打算。 左夫人面上郁结,她有些后悔当初得决定。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让自己儿子入赘。 左贤难得有机会能跟这些富商和朝中官员有接触,这会借着左子涵的光,他岂能不好好熟络一番?也是连翻几杯酒下肚,顿觉畅快! 左天翔看着左子涵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心中顿起邪念。 他一开始本想劝阻她,但后面一想。子涵若是醉酒,这不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吗? 虽然多有不耻,但他已管不了那么多! 他给自己满上酒,眼睛邪恶的盯着左子涵越喝越多的酒,直到她满脸红晕,眼神越发迷离。 二夫人在此期间,早已带着红嫣离席。 期间左夫人倒也识趣,没在摆脸色给左子涵看。 见二夫人带着丫鬟离席,她脑中计上心头。 借着上官府亲家母的头衔,跟在她身后,掺和进那群权贵夫人的席上开始闲谈熟络。 席间,早膳用的,全是借机攀附权势之人。 他们都很清楚,此时不趁机攀附,又更待何时? 上官云月向来不喜这些宴席,又因心头有事。 随意用罢早膳,就她跟爹和二娘告别,自带着如雪离席而去。 另一席上的肖成文,也一直关注着上官云月,见她没吃两口食物就离席而去。 他也趁机离席追随上前,跟他前来的侍从。 被他下令不许跟着,虽然他回府免不得要遭受夫人逼问,但他自有良策对付那女人。 见姐姐突然离席,随坐一旁的上官云柳嘴里咬着筷子,默默注视她离开。 昨日她着实被那群公子哥,纠缠的烦不胜烦。 所以今日她学乖了,从起来开始,就跑去黏着母亲,省得自己又被那群世家公子纠缠上。 有位世家公子倒也真相中上官云柳,连夜就教唆自家父母,今日就跟二夫人和上官刑说道,说道。 他们几个则坐在一席互相监督,都不准他人私下打搅上官云柳。 “姐姐今天脸色不好?姐夫也脸色不好?她们之间是闹矛盾了吗?” 上官云柳收回看向姐姐的目光,眼角余光,却瞥到一抹似曾熟悉的背影。 “咦~那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三年的穷酸书生?他竟敢明目张胆还尾随姐姐离席,难道姐姐她和他……对了!昨天是姐姐跟姐夫在外迎接宾客。他们一定是昨日早就见过,今天才商量好,一起离席暗中叙旧!” 上官云柳眼珠子一转心中窃喜,好机会!嘻嘻! 左天翔巴望着左子涵彻底喝醉。 上官云柳又岂能不关注这点?见姐姐这会离席去跟穷酸书生再续前缘。 她就正好可以借机接近姐夫!指不定,还能趁着姐夫酒醉、她们之间可以来个水到渠成。 想到这,上官云柳立即放下碗筷起身离席。 晴儿见小姐起身,忙问:“小姐,你这就吃饱了?”可她没见小姐动几筷子啊。 “晴儿,你待着别动!我去看看姐夫,他好像快要喝醉了,我去看看他。” “哦,”晴儿嘀咕一句:“姑爷就是醉酒,该去照看他的应该是大小姐才是啊?小姐你这么积极干嘛。” 上官云柳转身曲指敲在她脑门上,不满说:“就你多嘴!” “唔!痛!晴儿也没说错嘛。”晴儿揉搓着脑门一脸委屈,她只是说出实情而已。 “还说!”上官云柳作势又要敲。 晴儿赶紧缩头后退,摇头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小姐你快去吧,姑爷他好像醉的狠了。” 左子涵抵着脑门连连摆手,对还要敬酒的宾客说:“我真,真的喝……喝不下了。” 她脚下踉跄起身,举目看向上官云月那席,她想过去找她。 宾客见左子涵已喝的双眼迷离,若不是撑着座椅。人只怕就要往后仰倒,知道再不能灌酒,倒也都各自渐渐离席而去。 左天翔见到机会来临,再也按捺不住起身。一口饮尽杯中酒,嘴角挂起一抹邪笑靠近左子涵。 上官云柳闻言转头看向左子涵,果见她踉跄起身、好似想要过来她们这席。 她见此哪还有心思继续教训晴儿,几步走过去,推开碍事的左府二少爷。 左天翔眼看人儿就要到怀,结果被人从后推搡一把,害得他身体硬生生转个道撞到桌沿边。 “姐夫!”上官云柳伸手扶住往一旁倒的左子涵。 左天翔撞在桌沿满脸怒容,刚想发作破口大骂,定睛一看推他之人是上官二小姐,到嘴边的脏话又生生吞回肚子。 不过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这些上官府的臭娘们!真是个个都跟他过不去!若不是臭娘们,子涵此时已倒在自己怀中。 现在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视。子涵在上官二小姐的搀扶下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官云柳突然离席,上官府的几位夫人都选择看戏。 二夫人忙着应付前来提云柳婚事的夫人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柳去找左子涵。 她岂能不知自己女儿的那点心思,可她现在无力脱身。 只好挥手让红嫣附耳上前:“你去好好看着小姐和姑爷,切莫让小姐做出什么出格事情来!” “是,夫人!”红嫣应声离开。 三夫人面上含笑,看着上官云柳扶着喝醉的左子涵离开,她也看出左府那所谓“二少爷”好像是喜欢左子涵。 她心中暗笑:这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琢磨着,要不要帮帮那可怜的“二少爷”?好让这出戏更好看一些。 她只要搅和的上官府彻底分崩离析,将来的产权,她不怕没有自己一双女儿一份。 甜儿伺候在她身边,眼睛却在四下暗瞅。 她的想法是找个金龟婿,这次倒没让她失望,她已瞅准一个目标,那人就是肖成文。 看着肖成文起身追随大小姐而去,她也很想跟过去看看。 可是,夫人没说让她私自行动,她也不敢擅自离开。 她以前是知道有肖成文这号人物,还有他跟大小姐的事情,她也清楚一些。 如今再见到他,他显然已是功成名就,且又长的俊美,这正好符合她心中的夫君标准。 现如今,大小姐亦然是跟他不可能再续前缘。 她就只要借由大小姐的名义去接近他,说不定,自己就可以借机逃离上官府这座深宅大院。 四,五夫人自也看到了,不过对于现在去关注上官云柳的破事。 她们更注重于巴结前来贺喜的官宦夫人。 武教头在角落一桌喝着酒,他也密切关注每一位夫人的面色,其中自也包括几位小姐。 见到上官云月跟肖成文离席他是默许的,以前他棒打鸳鸯,现在他不准许任何人前去打搅他们叙旧。 至于左子涵跟上官云柳,他管不了那么多。 左子涵早晚是要踢出上官府,他跟上官云柳搞的不清不楚,也正好让他自掘坟墓,他求之不得。 而他一位手下,眼睛也时刻盯着远处的四夫人。 他还犹记那日春宵时刻,想着在跟她好好发展发展。 …… 左子涵半个身体靠在上官云柳怀里,脚步凌乱,几乎一直都是在左脚绊右脚。 她挥舞着手臂,看向上官云柳含糊问:“你是……是谁呀?要带……带我上……上哪儿去?我要去找……找云月!” 其后更是推搡着,想要挣脱上官云柳禁锢:“你放开我!我不……不要跟你……跟你走!我……要找云月!找云月……呕!” 左子涵酒劲上脑,晕乎乎的直觉恶心,她扭头便往地上吐:“呕!……咳咳……呕!” “姐夫!姐夫!你要不要紧?”上官云柳搀扶着她,免得她倒在污垢中,同时抬手拍抚着她的后背。 左子涵吐的厉害,眼泪鼻涕横流,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酒,这下可好,直接喝到吐。 左子涵哪里听的到说话声,双膝一软、两臂撑着地面。 要不是有上官云柳死死抱住她,她这会怕早已倒在污垢中。 好在俩人离宴席桌还算有些距离,也亏得人声杂嘈。 很好的掩盖住左子涵的呕吐声,不然,可没谁在有胃口用膳。 紧跟过来的红嫣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多少帮上官云柳减轻一些负担。 其后二人一左一右架着左子涵,换个地方让她接着吐。 因着她之前跪地,如今衣摆内倒沾上不少呕吐酒渍。 “姑爷,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啊。” 红嫣担忧的看着连胆汁都吐出来的左子涵,急红了眼:“二小姐!姑爷在一直这么吐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得赶紧找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上官云柳也是急得红了眼眶,她抬头就对红嫣吼道:“那你还不快去请大夫!难道等着我去请?!这里有我一个人照顾姐夫就够了!不需要你多手多脚!” “我……”红嫣扶着左子涵心中着实有些不想去。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上官云柳咆哮道:“姐夫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快去请大夫!” 左子涵趴在地上连连干呕,不时吐出一些黄色胆汁。 在吐过后,她的脑袋才逐渐有些清醒,等到呕吐症状稍有缓解。 她早已满脸泪水,脸色苍白,嘴唇和下巴处也都是残存的呕吐污渍。 “你怎么那么傻,喝不了酒,不知道别喝吗?看你吐的这么难受,你知道我心有多难受吗?” 见左子涵缓缓抬头,上官云柳红着眼、抬起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残存的污渍,又在抬起另一只干净衣袖为她擦去脸上泪痕。 “云月。” 左子涵眼前模糊,因着上官云柳和云月有着几分相似容貌。她误认为,这会照顾她的人是上官云月。 她温柔含笑抬起自己满是脏污的手,为她擦拭脸上泪渍,温声细语哄道:“不哭,我吐过后,已经好多了。下次,我也不会再喝这么多酒,免得又让你难过伤心。” 谁知她越擦,那人眼泪越流。 且她也注意到、自己手上污渍、好像也弄脏了她的脸: “云月,我好像把你的脸给弄脏了,我这就帮你擦干净。”说时,捏起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 姐夫竟把我当成姐姐吗? 上官云柳心底有如尖刺扎过的痛,可她却贪恋此时左子涵对她的温柔,心虽痛,但她却不愿去纠正。 还没离开的红嫣看着她们互动,眼里划过一抹羡慕。 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得不到姑爷青睐。为不让自己在看下去,她毅然转身跑开去请大夫,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直尾随在后的左天翔远远看着这一幕,他脸色逐渐阴沉。 在看到左子涵吐的难受时,他心底也跟着难受,他好恨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 可是他心中更多的是怨恨!怨恨上官云柳坏他好事!不然!他跟左子涵就能在今日行鱼水之欢! 爹最近时常吩咐他不要近女色,可是,他已三个多月没近过女色。 而他也等子涵等的太久!久到他都快要发疯! 昨夜子涵还说她已喜欢上别人,这更让他无法忽视! 那就像一根刺!一根扎进他心脏的毒刺! 挥之不去,也拔不掉!只有等到真正得到子涵的身体,他才能感觉心安! 可他幻想的一切,都被上官云柳破坏! 她姐姐踢伤自己的命根,妹妹坏他好事! 上官府姐妹的这个仇怨,已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不毁了她们!不毁了上官府,他永难消心中仇恨! 上官邢还在尽兴陪着亲朋好友,左贤还在跟富商官员打交道,左夫人还在想着攀附。 二夫人还在忙着应酬。 四,五夫人也在忙着攀附权贵。 唯有三夫人淡笑看戏,她的一双女儿忙着吃着桌上糕点,甜儿心不在焉伺候着三夫人。 第35章 让我抱着睡一下 上官云月带着如雪走到三年前,她跟肖成文经常相处的凉亭。 此刻站在着凉亭内,让她想起过往点滴、好似就在昨日,仿佛还能看到当初自己正坐在凉亭抚琴,先生为她吹箫伴奏。 如雪不懂小姐为何突然会前来这里,她记得,自从先生离开后,小姐便很少再来。 就是偶尔过来,手中定不离那根长箫,想到此,她不由问:“小姐,要我帮你回房去拿长箫来吗?” 上官云月不答,眸光一一扫过她跟肖成文踏过、停留过的所有地方。 随后,目光停留在尾随而来的肖成文身上,他已不复当年那般穷酸落魄。 现在的他,已是华贵尽显,却仍如往昔般冲她温柔浅笑:“云月。” 他就知道云月心中没有彻底放下他!他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自己脱身,她能休掉那叫左子涵的!他们就能长相厮守。 如雪听到久违的熟悉呼喊,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身。 只见一身华丽着装的玉面郎君,她有些不确信的问:“你是先生?” 同时也替小姐高兴,她一直期盼的先生终于出现,更在心中腹诽左子涵终于要被赶出府! 肖成文走上前含笑说:“如雪,你在瞪大眼,眼珠子可都要掉出来了。” “才不会掉出来!”如雪嘟囔。 肖成文伸手一捏她的脸颊,笑道:“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有趣 。” “先生!”如雪不满的打开他的手,喜道:“我不打扰你跟小姐叙旧,我在外边给你们把风。”说时,笑嘻嘻离开。 想当年她也算是他们半个见证人,看着他们情投意合的相处,当初可是没少让她羡煞,现在想想她都还觉羡慕不已。 肖成文眼中含笑,看着如雪识趣离开。 上官云月皱眉,想要出声叫住如雪,她却早已跑远。 肖成文收回目光,看向面色凝重的上官云月问:“云月,你会时常过来着?” 他举目看向四周景色,这里还如以往般,让人觉着舒适惬意。 “不从”上官云月淡漠回答。 听她语气好似昨夜,肖成文轻叹一声,问:“云月,你当真要跟我这般生分?就不能像当……” “我离席间,见我夫君好似快醉酒,我得过去看看她。”上官云月打断他的话,绕过他就走。 “云月!”肖成文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问:“你不喜欢他的对不对?” 上官云月抽回手,转身冷冷看向他:“你错了,我喜欢她。” “我不信!”肖成文没有在动手,只站在原地问:“你就不能原谅我?在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上官云月脚步稍是停顿,背对着他说:“当年你可以一别三年杳无音讯,往后你就不会吗?我没有那么多三年时间来等你。” 过去的终究要放下,现在的始终要去面对。 她对肖成文有爱,以前是,现在也许还有不舍,但那也已经不再重要。 如今,她不能置身事外,放任上官府落入他人之手,就只能放弃自己的儿女私情。 上官云月的话,让肖成文一时陷入沉思。 是的,现在的他也已不是自由身,他又岂能在让云月在等他几年? 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一定会脱身的,也一定会带着她离开,过上她从向往过的生活。 如雪还在脑中喜滋滋幻想小姐跟先生续前缘的画面,甚至都没注意到她家小姐已经冷着脸朝她走来。 “如雪,我们走。”上官云月走到她跟前说了一声,径自往前。 “哎?小姐你们这就叙旧完了?”如雪疑惑,转头看向凉亭,只见肖成文待立原地脸色变幻。 上官云月突然回头冷冷对她,说:“以后,你若再擅自多事,就给我离开上官府!” 如雪闻言,抬头看向脸色冷沉的小姐,低头:“是!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上官云月收回目光往前,只是她没走出多远。 远远就见到上官云柳和左子涵互动画面,让她竟觉得有那么些刺眼。 “二……”如雪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想起小姐刚刚警告她的话,立时又捂住自己的嘴,悄悄看向她。 上官云月矗立原地未动,就这么看着左子涵在云柳的搀扶下起身,在跟随她的脚步,朝她的庭院而去。 如雪看得捂嘴惊诧不已。 这……难道,她们又要……背着大小姐……做那等事? 这左子涵,人前表现的对小姐有多喜爱。这只要一转眼,就又跟二小姐厮混一处!他可真是会装啊!如雪心中腹诽。 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上官云月还不能放任她们不管。 “柳儿,可当真胡来。”上官云月心中喟叹一句,才朝着两人走去。 左子涵脑袋依旧昏沉,只要走快两步就觉恶心想吐。但她不想再在云月面前出糗,就极力克制着想吐的冲动。 上官云柳搀扶着她,温声道:“我们马上就回房了子涵,你在忍忍。” “嗯,”左子涵含糊应声,尽量让自己别太压靠在上官云柳身上,可是脑袋昏沉胀痛,让她很想就地躺下。 一路上,饶是左子涵尽量不让自己靠压在上官云柳身上。 但还是让气虚体弱的上官云柳感觉吃力,额上也早已渗出细汗。 上官云月很快追上二人,从她怀中扶过左子涵,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对面色潮红的上官云柳,苛责道:“柳儿,你可当真胡闹!” “姐姐。”上官云柳面色难堪的低垂脑袋不去看她,心里又升起一股对姐姐的不满和妒忌。 “她终究是你姐夫,若是被二娘看到,你可又要受罚。”上官云月也不忍太过苛责她。 “柳儿知晓,”上官云柳抬起头,辩解道:“我也只是见姐夫喝醉酒,又跪在地上呕吐无人照料,才想着上前照顾她。” 上官云月闻言皱眉,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只说:“我明白了。这事,若是二娘知道问起,我会照你刚刚所说答复她。” “谢谢姐姐,那云柳就先回自己庭院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她眼里的不甘和愤怒却再也无法掩饰。 明明她刚刚才跟那落魄书生在续前缘!现在却又要来掺和一脚她跟姐夫的事!上官云月你真的好可恨! 看着逐渐远去的云柳,上官云月只觉满心无奈。 这一回,她在云柳心中,只怕坐实了她是个横刀夺爱的坏姐姐。 如雪看着转身离去的二小姐,满心不解,也不知二小姐到底看上这左子涵哪一点?竟让她如此念念不忘,反正是她是越看左子涵越是不喜。 她们三人各怀心思,反倒是左子涵一靠入上官云月怀中,就闻到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女儿香,让她脑袋都没有那般刺痛,就只剩下安心享受。 刚刚她虽眼神迷离、错把云柳当云月。 也在脑中奇怪,为什么今日,却闻不到云月身上独有的女儿香? 奈何,云柳对她温柔浅语的诱导,让她无暇去顾及香的问题。 此刻有云月当支柱,她很惬意的环抱住她的腰身,就这么站着睡过去,连嘴角都微微上扬。 站在一旁的如雪看的怒目圆睁,她没好气的瞥一眼左子涵。 心中腹诽:这人可真是个猪!这都可以睡着!还把小姐的胸当枕头!当真可恶!也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有多脏!连带着把小姐一袭白衣裙也弄的脏兮兮的。 上官云月感觉到胸口碾压感,低头看向枕着她胸口睡过去的左子涵,皱眉伸手想推搡开她的脑袋。 左子涵被推搡脑袋,不满的含糊嘟囔:“云月别动,让我抱着睡一下,一下就好。”说着,脑袋还蹭蹭她的柔软。 如雪见此看的脸都黑了,她真想上前替小姐拽开左子涵,让她自己躺地上凉快去! 上官云月面色寒霜,推不开,就只能任由左子涵枕着。 她抬眸对黑着脸的如雪,说:“如雪,你先去厨房烧些热水送到我房中,在准备一身左子涵喜穿的衣服到我房里。” 如雪闻言,满脸震惊:“小姐,你这是打算要亲自替左子涵沐浴?” 上官云月淡淡道:“她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府上丫鬟又都在各自忙碌,我不亲自动手?难道还让她脏成这般睡到榻上去吗?” 如雪皱眉,嫌弃的看一眼左子涵,说:“那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必了,你去厨房准备热水就好。”说时,她弯腰打横抱起左子涵回庭院。 上官云月这番举动,再次让如雪怔愣当场。 小姐何时竟有这般大的力气?这……把个男子打横抱在怀里,这是不是调换了身份? 她满眼膜拜的看着小姐,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半晌未动。 左子涵体重轻微,上官云月没有多费力气就能打横抱起她。 但由于距离有些远,抱到最后,还是让她累的有些气喘,双臂也逐渐酸痛起来。 左子涵本还沉沉睡着,突觉自己身体悬空。她迷糊睁开眼,见是被云月打横抱起,这让她欣喜的直接伸手环住她的脖颈,再度沉沉睡去。 上官云月见此,真恨不得随手把她扔在地上。 低头见左子涵含笑睡得香甜,到底没有狠下心把她往地上扔。 她们这一幕幕的画面,让一路尾随躲在远处的左天翔,都一一看在眼底。 看着子涵对上官云月的信任及欣喜满足,让他心中惊悚骇然。 “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他人。” 她昨日的话犹自响彻脑中,她喜欢的人,莫非是上官云月?这个想法太疯狂,可也不是不可能! 以往子涵何时在他怀中这般惬意安然过?没有!从来没有过! 她竟是能对个女子这般泰然喜欢! 难道自己跟她朝夕相处多年,都比不过,她跟上官云月这短短几月相处吗?!这让他心中出奇的愤怒。 上官云月!上官云月!……左天翔目光阴冷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愤恨的一拳砸在假山上,他若不把上官云月全身皮肉一块块撕扯下来!就难消他心中所有愤恨! 上官云月一路咬牙,终是把人抱回自己庭院。 她深吸口气继续咬牙打气:“就两步路了,上官云月你不能放弃!”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槛,她再度抬起灌铅般承重的腿迈步。 “呼!”上官云月重重呼出口气,双手酸麻的连抬袖摸汗的力气都已没有。 先只能任由左子涵挂坐自己腿上,她双手颤着拿起茶壶,给自己小心倒上一杯茶、缓缓仰头喝下。 她喝的过于急切,不免有从嘴角遗漏的水渍流出,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她怀中靠着的左子涵额上。 额上突然传来的湿润感,让熟睡中的左子涵轻颤着双眼转醒。 虽脑袋还是晕乎厉害,因刚刚稍是沉睡过,让她情况好上很多。 转醒的她,见自己还靠在云月怀中,她脸上再度洋溢笑容。抬起头,见云月正在仰头喝水,有一些水渍流淌在她下巴处。 看着云月下巴处那些水渍,她鬼使神差的很想尝一尝。想到她便也这样做了,她坐正身体,抬头吻向她精致下巴处的那些水珠。 下巴处突然受到舔舐,上官云月身子一僵,手中茶杯也瞬时落地成为瓷片。 “左子涵,你别这样!”她刚想伸手制止怀中人作乱。 左子涵已顺势前倾朝她压来,凳子受力不住往后翻倒。 上官云月毫无防备下,直接坐倒在地。 双眼迷离的左子涵,也顺时跨坐在她身上俯身而上。 “云月,”借着酒精壮胆。左子涵不想放过此刻面含潮红,连声微微喘息的云月,低头就吻上她的朱唇。 上官云月怒瞪双眼,刚刚摔下来。她为稳住身子,左手不妨直接撑在瓷片上,都还未顾得及清理碎渣,自己就被左子涵索吻。 她一时也顾不上掌心痛意,赶紧把在自己身上意乱情迷的左子涵推开。 抬起右手就想给左子涵一巴掌,可在看到她跪坐在地,双眼莹莹含泪、嗔怨的盯着自己时,她抬起的右手终是没法狠心挥下去。 左子涵含嗔带怨的蜷缩在地,盯着不再管她的上官云月,瘪着嘴心里只觉委屈。 第36章 我只愿做你的妻 上官云月现在哪有心思管她,盯着扎进左手掌中心的瓷片。 咬牙,忍痛拔出来,鲜血也随着瓷片拔出滴落在地。 看着掌心伤势,上官云月有些气结,最后还是化为一声无奈叹息,跑去如雪房中翻找出金疮药撒上,又用纱布稍势包扎好伤口。 才反身回自己卧房,换上一套干净衣裙,又到院中拿起簸箕清理掉茶杯碎渣。 等忙完这些,她才得空去管,已经熟睡在地的左子涵,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喊:“左子涵,你快醒醒!你睡地上会着凉的。” “哦,好。”不一会左子涵撑着胀痛发昏的脑袋看向她,委屈道:“云月,我脑袋好疼。” 见她满脸委屈,上官云月一脸冷漠说:“知道脑袋疼,以后就别在学人喝酒。你先从地上起来,若实在想睡,就先趴到桌子上睡会。” 见云月不心疼自己,左子涵瘪着嘴委屈点头。双手撑着地面刚一站起,两眼顿觉天旋地转、脚下也不听使唤往旁栽倒。 见左子涵往旁栽倒,上官云月忙伸手抓住她,使她再度靠在自己怀中。 这回,左子涵脚还没站稳,她又猛的伸手推开云月,自己跌跌撞撞趴着门框,一阵呕吐起来。 “哎!左子涵!你怎么能在小姐房门外吐啊!”刚拿着左子涵衣裳过来的如雪见状,顿时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哇哇大叫。 “呕!……”吐着胆汁的左子涵攀抱着门槛跪在地上,感觉稍是好些,才抬头看向如雪,虚弱道:“我……我一会好些,自会收拾干净的。” “等你好些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就是个没事找事的害事精!只会给小姐制造各种麻烦!”如雪脸色难看的进门,把她的衣服甩到房中屏风上。 室外,左子涵吐的昏天地暗。 内室,上官云月蹙眉站在窗台前,看着远处那座花园凉亭沉吟。 那根长箫、已被她收藏起来,好似她已有两天没有在碰它。 如雪进房,对着她的背影,说:“小姐,我已经叫厨房烧好水,应该很快就能提过来。” “嗯,”上官云月把受伤的手缩进衣袖,转身对如雪,说:“你先去外面收拾一下。” “是!”如雪皱眉点头,心里百万个不愿意都没办法。 左子涵此时正靠着门槛坐着喘息,见如雪出来替她收拾污渍,歉然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如雪没好气的瞥她一眼,恼道:“你惹的麻烦还少吗?我就盼着小姐能早日休了你!现在先生已功成身就,我想他很快就会上门来提亲,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 左子涵听的心中一痛,想到昨日云月对那人的神态,她心中了然。 她低垂着脑袋,苍白着脸惨然一笑:“是吗?那可真要好好恭喜她才是,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雪讥讽道“小姐他们用得着你恭喜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只要早日滚出上官府,这才是对小姐他们最大的恭喜!” 左子涵抬头冲她寡淡点头:“是,你说的对,我会的。” “哼!还算你识趣!”如雪瞟她一眼,之后忙碌收拾不再理会她。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传进上官云月耳中,她自嘲一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呵!怕是不可能了吧。” 她很清楚,自己不会再跟肖成文有任何感情纠葛。 若是在三年之期内,肖成文又给她写过一封书信,或许现在的她、会为他考虑抛下上官府的一切,跟他远走高飞。 可是重逢后,她在见到的先生、熟悉却也变得陌生。他身上也已缺少那种当初会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她现在已不能在像三年前那般、毫无顾忌的信任他、爱慕他。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想起当年誓约,上官云月轻起朱唇喃喃自语。 可是过去的终究已经远逝不复存在,她心中低喃:“先生只愿你往后一切安好。”话落,她眼眶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拿出那根收藏起来的长箫,放在唇边悠悠一曲吹奏起来,曲声爱殇断情,听者莫不潸然泪下。 如雪不懂乐律,可听的也眼角湿润。 左子涵更是听的心中无比沉痛悲。 云月她怎么了?怎会突然吹奏这般伤怀的曲调? 依旧站在凉亭处的肖成文、遥遥听到这首曲调,他懂了云月的意思。 云月是要跟我断绝情分吗? “不!”肖成文双膝跪地,重重的双拳砸在地上,泪水早已模糊他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决绝!云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决绝!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内心永远无法接受云月这个决定,他不会答应的,不会! 如雪刚处理完外面污垢,厨房帮工的两名打杂仆役,正好也提着两桶热水过来。 在如雪带领授意下,两人把热水倒进浴桶,在帮忙提来凉水兑好水温才离开。 在如雪三人忙碌中。 左子涵为不妨碍他们,稍是挪动一下位置依旧靠坐墙边。她现在只要移动,脑袋就天旋地转的难受,那呕吐的恶心感也直冲喉头。 见水温已经调试好,如雪对还站在原地的上官云月,喊道:“小姐,水温已经调试好,可以让左子涵自己进来沐浴了。” “嗯,”上官云月点头转身,把手中长箫递给如雪,道:“拿去还给先生吧。” “小姐你……”如雪震惊,迟迟不肯接手。 上官云月转眸盯着她:“是又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如雪不敢忘!” “那还不拿去。” 迫于小姐威严,如雪只得伸手接过长箫,忍不住问:“小姐没有别的话要带给先生吗?” 她觉得小姐若是跟先生就此断情太过可惜。 上官云月想想摇头:“没有,你出去吧。” “是,小姐。”如雪叹息一声离开。 也不知道小姐他们今天都在凉亭谈过什么?怎么小姐这回,会这般果决。 如雪离开前,还满脸嫌恶的怒瞪闭眼假寐的左子涵,更恨不得上前踹她两脚解气。 一定是因为他!不然小姐不会这般狠心果决!可恨的左子涵! 她真不愿看到小姐最终跟左子涵在一起。 如雪拿着长箫出门,把长箫悄然藏进自己衣袖中。 到凉亭走个过场,就反身回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姐跟先生断情的! 她看不上左子涵,左子涵更配不上小姐,唯有像先生那般男子,才能配的上她家小姐。 她一定会找到机会让小姐跟先生在一起,哪怕是将来自己被小姐赶出上官府也在所不惜。 如雪反身回来时,见小姐和左子涵都没注意到她,她便悄悄潜回自己房中把门关上,然后才把袖中长箫拿出,小心藏进她的衣柜底层。 想着下次出门,一定要买个特定长匣回来。 等她藏好东西,又悄然躲藏两人视线离开、去往前院帮衬。 …… 上官云月走到浴桶边,亲自试过水温,温度适合她沐浴。 但不适合左子涵,她犹记那次客栈,左子涵很怕烫,现在也只能等水在凉透些再叫她。 时间过去接近半个时辰,上官云月才走出室内、叫醒已靠墙入睡的左子涵。 “左子涵起来沐浴了,沐浴完,你便到榻上去睡。” 左子涵迷糊睁开眼,浑身乏力的向上官云月伸出手,说:“云月,你能扶我起来吗?”她现在真没多余气力自己起身。 看着左子涵虚脱苍白的脸色,上官云月最终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然后,把她放在浴桶边缘靠站着,才着手为她宽衣。 虽早有被云月看过身体,左子涵这会还是难掩眼中羞怯,看着她一点点除去自己全身衣服。 她也不只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别的,身体竟在云月手指无意触碰下、起了难言的酥麻感。 上官云月始终目不斜视为左子涵宽衣,等为她除却全身衣服,又扶她跨进浴桶内坐下。 在上官府休养三个多月的左子涵,身上本有的新伤,早已不复存在。独留下当初仓促处理伤口时、留下的伤痕印记、以及陈年旧疤。也许这些伤痕、将来都要伴随左子涵一生。 上官云月面无表情的拿起浴桶中布巾为她擦拭身体,左子涵扭捏的坐在浴桶中,始终涨红着一张脸。 她几欲开口说:“我可以自己洗。” 可是被云月亲自伺候着沐浴,她又觉得很享受。也难得云月愿放下身段伺候她,这么难得的机会,她不想就此放弃。 安逸享受的同时,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如雪那些话。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要被休,云月要跟别人终成眷属,她就觉得无比失落和难受。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情绪失控。她忽抓住上官云月伸到锁骨前的玉手,同时转身看向神情淡漠的她。 她蓄满水雾的眸子、直直望进她黑瞳眼眸,想从她淡漠的眼眸里看到、哪怕一丁点她对自己有情的因素。 上官云月没有抽手,只是皱眉冷冷盯着左子涵,不知她又要意欲何为? 看着她冰冷的眸光,左子涵惨然一笑垂下眼帘,半晌才嗫嚅说:“云月,我想成为你的人。” 她知道这般说,会显得自己很下贱。 可是,她真的很想跟云月在一起。哪怕……哪怕只有一夜时光也足矣。 将来自己被云月休后,至少她有一样贵重东西是留给云月的。那么未来,自己在云月心中,会不会就有那么一席之地? “胡闹!”上官云月闻言猛的抽手,左子涵却死死抓着不放,更握着她的按在自己胸口。 “我是认真的。”左子涵祈求的看着她。 难道自己做到这般,云月都无动于衷吗? 掌下传来的触感,让上官云月心中为之漏了一拍。 同是女子,左子涵有的、她也有。 可当触碰到她光滑肌肤那刻,只让她有些觉着灼热烫手,很想缩手逃离。 上官云月摈弃脑中杂念,深吸口气说:“你我同为女子、如何圆房?在着,往后你离开上官府,自也要恢复女儿身。倘若将来嫁人,你在新婚之夜前,便已失去处子之身,你夫君岂能容你?” “我不想嫁人!更不想任何人做我的夫君!我只愿做你的妻。” 上官云月脑中轰鸣,左子涵如此直白透骨的话,她若在装傻忽视已是不能。 可是……她们这般不伦之情、又岂能长相厮守? 左子涵看到上官云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迟疑。 就是她眼中这一闪而过的迟疑中,让她觉得自己总算是看到一丝曙光。 云月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对自己无情,她对自己绝对是有情的! 为此,左子涵立时从浴桶站起身,伸手勾住上官云月的脖颈、朱唇毫不质疑的贴上她的。 上官云月尚处在震惊中,在感觉到唇上触感和舔舐,她蹙眉,伸手用力推开左子涵。 水声哗啦,左子涵顺势跌坐在浴桶中,她果断闭上眼睛,等待耳光的降临,可是良久她都没有被惩罚。 她豁然睁开眼,只见云月早已不在房中,两眼空洞的她,木讷垂头拿起布巾擦拭自己身体。 左子涵沐浴完,只身披一件单薄的内衫、赤脚走出屏风。 此时,上官云月正静坐房中圆桌前,一手支额皱眉沉思着。 她在想,女子之间怎么可能会互相吸引? 左子涵是因为何事爱上她的?又是何时而起?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沉思间,上官云月突觉腰身一紧。 左子涵也顺势贴上她的后背,在她的环抱下,身体虽有半秒的僵直,却没有起身让开,算是默许她的亲近。 “云月,”察觉到云月没有抗拒自己,左子涵有意贴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说:“我们圆房好不好?让我成为你的妻。”她说着话,手从上官云月腰身改为腰带、准备为她宽衣解带。 “够了!左子涵,”上官云月捉住她的手腕,侧头冷冷道:“适而可止。” “不够!我们成婚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圆过房。现在也只不过是履行夫妻间、必须有的房事。”左子涵不死心。 上官云月闭闭眼深吸口气,方说:“左子涵,你我皆是女子,没有谁是夫。所以平凡夫妻间该有的,你我之间不必履行。”说着,她便起身欲走。 左子涵却从后紧紧怀抱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后背道:“我愿认你,做我的夫。” 第37章 我讨厌你左子涵 “左子涵,我觉得,我该叫如雪帮你请个大夫治治脑袋。”上官云月强行扳开左子涵的手,挣脱她的禁锢。 可刚走两步,腰身又是一紧。对此,她真是有些着恼:“左子涵,你这般纠缠着意义何在?” 左子涵早已满脸是泪,她哽咽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一想到、你很快就要把我休了,会和别人终成眷属、最终会把我彻底忘记,这让我心里很难受,也很痛。所以我只想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你,这样,或许能在你的心底、留下一点我的存在。” 如此卑微的示爱,上官云月再是无情也被她的话触动。更何况,她对她,本也不算彻底无情。 她为何要这般痴傻?这么义无反顾的卑微爱上自己? 上官云月转身看向她,才察觉左子涵只披着一件内衫、全身再无衣服,心中震撼左子涵是真愿委身自己的念头。 自己若是个男子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是个女儿身。 她对左子涵的胴体,完全产生不了一丝欲念。何况她的身体、因自小营养缺失,发育的也不算出众。 上官云月伸出右手替她擦拭掉脸上泪渍,方抬起她低垂的脑袋,让她直视自己,柔声说:“子涵,你我皆因命运捉弄、才阴差阳错拜堂成亲。但这场婚约,其实算不得真,所以你不要想着委身如我。而得到……” 看着左子涵哀伤蓄满眼眶的泪,她说不出那狠心的话,改口说:“我答应你,若我将来彻底掌管上官府,必将重金相赠,不负你来上官府一趟。” 左子涵看着她摇头,泪水再也抑制滑落:“钱财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不稀罕这些。我入赘上官府,皆是因为……”她停下话,低垂眼眸淡淡说:“因为我母亲。” 上官云月已经不想去追究左子涵那些过往。 之前,她有想过去了解左子涵的过往。 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去知道,她只想让左子涵对自己彻底死心。 “不管你当初因为什么入赘上官府。但是,你我之间始终只是一场交易,只要达成彼此的共识,便是你我分离之时。”上官云月知道这话伤人,但也算是她最委婉的说法。 说完,她也不等左子涵回答,而是推开她说:“既然你的酒已醒得差不多,就回你自己的书房吧。”说时,她走到屏风前、拿过她的衣服,全数扔在左子涵身上:“换上衣服,拿上脏衣回去吧。” 看着陡然变得冷漠绝情的上官云月,左子涵没了在上前抱住她的勇气。 她脑中无时无刻不在回荡上官云月那句话。 交易,她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她木讷的换好衣服,在抱着脏衣,从她房中步履蹒跚的离开。 所有的情伤、都比不过心死麻木,此时的左子涵便是这般心境。 自己都已做的那般廉耻卑微,却还是被云月无情拒绝,她的心,到底有多坚硬、多无情。左子涵心中连声苦笑。 看着蹒跚离去的左子涵,上官云月闭上眼,心底划过一丝不合时宜的痛意。 当她再次睁开眼,眼中已恢复最初状态,淡漠疏离到让人只觉得她周身冷傲。 ........ 话分两头,上官云柳恼恨姐姐坏事、说要回房其实是假。 当离开姐姐视线,她就转道跑去上官邢亲自剪裁的花园祸害。 “我讨厌你左子涵!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你太可恨了!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姐姐?!她到底有什么好!” 上官云柳抬腿踹在那些修饰完好的花丛上,好似这些鲜花就是左子涵本人。 大片鲜艳花枝,全数被她摧残到满地凋零。 “如此一片美艳盛开的花海,就被二小姐如此摧残一地,着实可惜。” 左天翔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闻了闻,装的自己像个懂花人。 听到指责声,上官云柳满面泪痕的负气转身,怒瞪左天翔,问:“你是谁?本小姐的事!还由不得你这外人说三道四!”她斜着眼上下打量一番左天翔,见他跟姐夫倒有几分神似。 左天翔躬身作揖,莞尔一笑道:“在下左天翔,是贵府上左姑爷的弟弟。” 左天翔自诩风流,他常在街花柳巷走。那些见到他俊郎容貌的女子,那个不是心中小鹿乱撞? 不过,他今天这般作态却没起到效果,因为上官云柳对他完全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能入她上官云柳眼的、就只有她那文弱瘦削的姐夫才是她心中所爱。 看到上官云柳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左天翔心中颇有些着恼不爽。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他自信相貌不输多少自命俊美非凡的公子哥,可在上官府这些臭娘们眼中,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着恼归着恼,左天翔依旧面不改色,莞尔笑道:“不知二小姐,是因何事这般气恼?在下偶然路过此地,见着小姐一人在此。心下好奇、才会有那番说词,还望二小姐莫着恼在下才是。” 上官云柳凶巴巴道:“这是本小姐的事!不需你一个外人多嘴多舌!给我滚出去!这里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左天翔暗中咬牙忍下,双手背负在后握成拳,面上还是笑问:“刚刚在下,偶听到二小姐有提及家兄,是因家兄得罪到二小姐吗?二小姐不妨跟在下说说,在下跟家兄关系向来甚好。前次家兄回门,家兄还跟在下提起过二小姐来着。” 他早在暗处看的清楚,这上官云柳是青睐男装的左子涵。 现在这般着恼戾气,肯定是在恼恨上官云月的打扰。 既然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他就想借上官云柳之手、来挑拨左子涵跟上官云月之间的和睦,而他只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本不想在跟左天翔废话的上官云柳,听到左天翔慌说左子涵回门前有提到她。 她心中顿时一喜,神情雀跃问:“他真的有跟你提到我吗?” 左天翔勾唇一笑,作揖说:“家兄确实有跟我提起二小姐,还提到……”他故意停下话头,抬眼看向很想知道后续的上官云柳,等着她开口问自己下面的话。 果然,上官云柳急问:“他还提到什么?你快说啊!” 左天翔故作为难道:“这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因为家兄不让我跟第二人说。” 上官云柳闻言气妥,可她又很想知道是什么话,眼珠一转说:“那你只告诉我就好,我也绝对不会跟第三个人说起!这里很少有人过来,不怕别人听到,你就告诉我吧!而且我还可以许诺你好处。” 听到好处两字,左天翔脸上笑意更甚,他问:“不知二小姐可给在下什么好处?这可是关系家兄私人秘密,若是被家兄知道,家兄定不会在跟我多谈她的事情,这你是知道的二小姐。”他说的煞有介事一脸为难。 见他为难,上官云月出口便道:“我可以给你很多金银!只要你肯告诉我!我立刻回房,给你去拿上官府私有的银票,你只需到银通当铺、就能取换对应的银两。” 左天翔假作沉吟,半晌才问:“那你能给我多少?” 上官云柳张开五指:“五百两怎么样?” 左天翔摇头:“少了。”他张开五指说:“至少五千两!” “五千两!”上官云柳面色犹豫。这么多银两支出,若是被爹爹知晓她一定要被骂的。 见她面色犹豫,左天翔故意转身欲走:“二小姐给不出,那在下就先走了。若二小姐考虑清楚,可派人写封书信送到左府,我们到时候再商量不迟。” 看着就要走远的左天翔,上官云柳一番挣扎后,还是一咬牙叫住他:“你等等!我答应你,不过需要两天时间可以吗?” 左天翔停下脚步,脸上挂着得意忘形的笑,转过身时,又恢复如初。他沉吟想想说:“好吧!你是上官府二小姐,且家兄对你也提起过,我就信你一次。” “嗯嗯!”上官云柳立刻点头,忙道:“那你快告诉我,姐夫他还跟你提起过什么话?” 左天翔煞有介事的四下看看,才朝上官云柳走上前小声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还请二小姐附耳上前,我跟你说。” 上官云柳一番犹豫,还是附耳上前听他说什么。 左天翔嘴角勾起,他说:“家兄说上官大小姐不好伺候,而且脾气很差,一点都比不上二小姐你的温柔多情。她还说,若是可以选择,她另愿娶二小姐你为妻,而不是娶上官大小姐那个母老虎为妻。” 上官云柳听得心中甜滋滋的。 她虽不觉姐姐脾气差,但姐夫说姐姐脾气差,那应该是真的。 左天翔说完直起腰身说:“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二小姐了,二小姐可一定要保密才行。若是被家兄知道我向你告密,下次她定不会在跟我推心置腹。到时候,二小姐想在听这些话,可就都听不到了。” 上官云柳连连点头:“我保证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起。” “那好,我们在一起待的太久,免得别人起疑。在下就先行告辞,二小姐可要记得给在下的好处。”左天翔朝她躬身作揖才转身离开。 “本小姐自不会忘记 。”上官云柳很不喜左天翔、三句话不离边就是好处之言。 但能听到这个小秘密,她心中还是窃喜不已,在左天翔走后不久。 她也心态完美,看一眼满地残花,她很是满意自己这通发泄换来的情报。 当红嫣急匆匆领着大夫到得府门外,正遇席间宾客三五成群散席回府。 交情好的,上官邢都亲自相送,另外一些都有管家和家仆相送出府。 上官云月出于礼数、代替喝醉酒的左子涵、站在前院含笑相送宾客。 上官府的几位夫人自不例外。 左贤本也想随流告别回府,刚准备想上官邢辞行,衣袖就被自家夫人拉住,使眼色示意他在等等。 一旁站着的左天翔也上前满脸堆笑,对他爹说:“爹,我们怎么说都是亲家,我想上官老爷应该还会在亲自招待我们一番,你可别急着回府。” 左夫人忙也接话说:“翔儿说的甚是!左子涵好歹给他们上官府“新添血脉”,他上官邢怎得要给我们一些回礼。若你这般急着回府,这回礼,岂不就白白放弃?” 左贤闻言看向自家夫人和儿子,他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又面无表情回客厅坐下悠闲品茶。 既然他已选择同流合污,那些个颜面讲究不要也罢。 左夫人见他不再迂腐也含笑坐下。 左天翔自跟上官云柳谋谈回来,他脸上笑容就未消失过。 他也在一旁坐下,双眼阴沉的盯着点头含笑送行的上官云月。 府外,看到众宾客散席的红嫣,可不敢明目张胆带着大夫挤正门,她转身歉然的对大夫说:“大夫,可能要麻烦您随我走一趟后门。” 大夫脸色难堪道:“你只说府上有人生病,不说是上官府。倘若我只是上官府,我就不会来触这霉头!” 喜事当前,谁都忌讳一些东西。 上官邢自不例外,大夫可真不敢得罪他,他不快道:“我就不进府探病,你只跟我是说说病人有那些不适症状?一会你随我回去抓药就好,改日我在登门探诊。” 红嫣低垂头小声说:“是因姑爷醉酒呕吐不止,所……” “告辞!”不等红嫣说完,大夫便出声打断她,脸也黑成锅底。 这叫什么病?!这简直就是无病呻吟!害他白白前来受趟罪! “大夫稍等!”红嫣叫住他,恳求道:“大夫不能开些药吗?” 大夫回身讥讽:“上官府的人可也当真娇贵,只是醉酒呕吐,便要请大夫上门就诊。若天下人都这般,我们生为大夫的、岂不要脚不沾地,到处医治你们这些无病呻吟的大富之家探诊?恕不奉陪!” 红嫣被大夫训斥的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夫拂袖而去。 她心中想着在去请个大夫,可见贵宾离席,此时府上正是忙碌时候,她若在久不见人,二夫人该要对她行踪起疑。 红嫣在外踌躇良久,最终打消另请大夫的念头,借着散席人多眼杂,埋头冲进府邸。 第38章 告诉你个小秘密 可还是被特意寻她的一个家仆看到,见她便喊:“红嫣!可算是找到你了。你都上哪去了?二夫人散席后,可一直都在找你。” “我一直都在府内。”红颜面不改色的回答他。 “一直在府内?可是我……” 不等他说完,红嫣便道:“可能太忙、又人多眼杂,你一时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也有可能。我就不跟你多做解释,我得先回二夫人身边。” 不远处,她已看到相送贵妇们的那群夫人,其中也包括上官云月跟云柳在内。 上官云柳一改之前的不高兴,脸上始终挂着淡笑,正和云月偶尔说笑。 上官云柳见到红嫣过来,她两步上前拖走她,在人群后问:“大夫呢?” 上官云月回头看向两人一眼,也没在意。 红嫣神情黯然:“大夫他回去了。姑爷他有好点些吗?”她心中歉疚,觉得自己办事不利。 “嗯,回去了就好。”上官云柳对她笑道:“姐姐说姐夫他早已经没事,只怕现在都在房中睡得正酣。” “那就好!”红嫣闻言舒了口气,神情雀跃。 上官云柳见红嫣脸色陡然转喜,不由心下起疑。莫非她也喜欢姐夫? 脑中回想起那会姐夫正吐的厉害,红嫣好似比她都要紧张姐夫,便试探问:“红嫣,你可是也喜欢姐夫呀?” 红嫣被上官云柳那探寻目光、盯的心里发毛。神情不免露怯:“奴婢只有敬畏,不从喜欢。他是高高在上的姑爷,奴婢只是一介贱婢,又岂敢痴心妄想。” 见她神情露怯,上官云柳又岂会信她这套说辞,冷哼道:“你能深知自己身份卑贱就好。我劝你,趁早断了那份知心妄想。不然,本小姐可会让你生不如死!” “红嫣会谨记二小姐的话。”红嫣脸色煞白,低垂着脑袋紧咬下唇,不敢再直视上官云柳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本还想在敲警一番红嫣的上官云柳,眼见着几个看上她的公子哥,逮着空隙朝她奔来,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那些公子哥,又岂能让她躲掉。眼见着他们都要各自回府,此时不加深感情,又更待何时? “二小姐,且等等。” “哎!你们打住!有什么话改日登门、找我爹娘商谈,本小姐现在概不奉陪。”说完,轻哼一声追上走远的母亲等人,顺势挽住母亲的胳膊,撒娇喊:“娘。” “哎,二小姐……”独留下众公子哥大眼瞪小眼,谁看谁都不爽,各自蔑视一眼冷哼、甩袖回各自母亲身边郁结纳闷。 二夫人正跟一位夫人聊着话,见自家女儿又黏了上来。她转头朝几位夫人身边、跟着的公子哥扫视一眼,他们见到自己的目光,都巴巴望着,希望自己能说些好话。 “你这孩子。”二夫人宠溺的拍拍爱女的手,才转头含笑跟那些贵妇继续打太极。 上官云柳昂首,朝那些巴巴笑望她的公子哥们吐舌、做鬼脸。 她才看上不他们这些米虫!他们那及姐夫一半好,我才不要嫁给这些人。 上官云柳刚刚的仪态举止,被几位公子母亲看在眼里,心底老大不喜欢。 这孩子怎这般没涵养?这要是娶进门。那往后府上日子还得了?纷纷心中摇头大喊:不成!不成!这儿媳妇她们不要! 上官云月寡淡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如雪也在后头捂嘴偷笑。 甜儿也暗中轻笑一声,她本在扫寻肖成文的身影,到无意间看到二小姐对那些公子哥做着鬼脸吐舌。 肖成文自听到上官云月那曲断情曲,当回到席间、就带着四名随从不辞而别,就如来时不亲自来般。 送客路上,上官云月也有意无意在找寻他的身影。 自己虽决然断情,可多年的感情积累,岂是说断就断的彻底。 一路她虽含笑相送,笑始终不达眼底,情绪一直很是萎靡,其一是因左子涵,其二是因肖成文。 如雪随在她的身边,把她所有情绪看在眼底。 心中兀自断定小姐对先生始终有情,怪只怪那讨人厌的左子涵坏事,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送走所有宾客,三日戏曲还得继续。 独住一院,用过早膳的演艺者们,纷纷开始搭台准备下一场戏码。 此时看热闹的百姓,早早围观在外。 兜售零碎的商贩吆喝着,茶水桌椅都由上官府派送,其他就只能自己掏银两购买。 会客厅内,上官邢歉然的对左贤,作揖道:“亲家公,这两日着实对不住!实因府上贵客众多,且都位高权重,我这小小商人不敢得罪,才迫不得已委屈亲家,还望海涵啊!” 四位夫人也纷纷向左贤夫妇表示歉意。 左贤抱拳回礼:“亲家公言重了,在府上两日、倒也没受到冷落。亲家公虽未亲自招呼,不过上官管家倒是时刻问候。况且今日、亲家母也有亲自作陪、自没有对不住一说,还请莫要多礼,显得多有生分。” “哈哈!亲家公说的是!是我太过看重礼数。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说。”上官邢在首位坐下,满意的朝二夫人含笑点头。 二夫人含笑,微微俯身点头。 三夫人看的心中怨堵,自个只顾着看热闹,倒是忽视了那女姑爷双亲,没讨得巧。 四,五夫人,也是心中暗悔。 她们都忙着巴结其他夫人,倒是疏忽了左府,只因在她们眼中,左府实在不值一提。 可这会见上官邢对二夫人神情笃定,分明又对她涨上几分好感。 这会左夫人倒是装起贤淑来,端坐椅上目不斜视一副夫为上的做派。 余光见着有其他夫人投来“笑意”目光,她也投去“笑意”回礼。 心中冷笑,现在知道我的好,想着来巴结,晚了! 上官云月一同陪坐在会客厅,始终静坐听着爹和左贤闲谈。 上官云柳百无聊赖的吃着排盘中糕点,听着爹和左贤打太极,都听的生厌,她也不知母亲硬拉着她来作甚? 上官邢跟左贤含笑畅谈天下大事,两人神态看着好似相谈甚欢,很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 左夫人装的脸上僵硬,越发开始坐不住,可观左贤两人还有深谈的架势。 二夫人一直含笑听着,偶尔会说上两句,好似对他们的话题也很感兴趣,有不懂的,她也虚心请教。 三夫人有样学样,装的自己也很感兴趣,但很少插话。 四,五夫人在上官邢心中分量低,她们倒是也很想说两句,只可惜没人理会二人。 终于话题在一个时辰后结束。 左夫人重新打起精神,显得自己一直都有认真听他们谈话。 期间左天翔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扫向对面的上官云月。 上官云月端坐喝茶,对他看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聊天结束,上官邢大方赠送不少银两和上等绸缎,好酒,且还特意送上好些首饰珠宝给左夫人。 上官邢也没再说什么场面话,左贤更没提半句推诿之词,大家都心照不宣。 其后,左贤推说掉上官邢的挽留,携着夫人儿子家仆打道回府, 上官邢也没多加挽留,亲自安排马车,携着妻女一同相送他们。 离行前,左天翔暗中找到机会叫走上官云柳,继续诱导:“二小姐可要记得我们的交易。若是能让家兄多回府探亲,我想、家兄还会告诉我更多有关二小姐的事情,望二小姐多加利用才是。” 前一句话,上官云柳本还听着着恼。 可后一句话,听得她眼睛一亮,还是不满说:“交易的事情,本小姐不会忘记!你不需要时刻提醒。姐夫想何时回门,可不是本小姐能说的算。不过,我会试着帮姐夫在爹娘面前说说好话,让他多有机会回府探亲。” 左天翔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含笑说:“天翔记住了。若家兄回府的多,二小姐知道的事情才能多。” 随即他停下话头,悄然靠近上官云柳在她耳边说“我还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家兄她喜欢把很多事和情绪埋藏心底,跟我常说只愿自己忍下苦楚,也不愿见心爱之人为她担忧难过。” “子涵、他可真傻。”上官云柳早在花园就默认自己是她心爱之人,在听到左天翔这些话,不觉红了眼眶。 左天翔见她信以为真,嘴角噙笑叹息:“唉,可不是嘛!好了,我们也聊的差不多,在谈下去免得被上官大小姐发现。” “嗯,你说的对,那你先走吧。”上官云柳带着鼻音说。 左天翔点头离开,心里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傻子!哈哈!我说什么她都信以为真!真是愚蠢至极! 其实两人行踪早被上官云月看在眼中,也唯有几位夫人和上官邢没有太注意他们。 当然其中也包括始终心不在焉的甜儿,和不知又被云柳安排去哪的晴儿不知情外。 就连如雪都注意到他们行踪。 她心中无比震惊,二小姐竟跟左天翔那种狗东西厮混一处!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只要看到左天翔,就会想起三个多月前,左子涵回门惹的那些破事。 那次可真是差点害得小姐失去贞洁!她到现在都还气愤不已。 见着两人谈完,上官云月装作无事,继续看管家把礼品一一装车。 如雪再是恼恨不喜左天翔,可是规矩还是要守的,她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头撩拨着发丝。 上官云柳当先回来,悄然扫视一眼众人。 姐姐还在看管家装车,母亲和几位夫人还围着左夫人闲谈,爹爹和左贤还在继续阔谈。就跟她离开时一样。 左天翔随后返回,边走边擦拭有些湿润的双手,好似刚如厕回来,还特意理理自己整齐的腰带。 第39章 自作多情 半盏茶后,管家把所有礼品都分装进两辆空马车内。 随后上官邢握着左贤的手一番阔别相送。 左夫人也在几位夫人的拥簇下跨上马车。 唯有左天翔故意放慢脚程,装似无意含笑看一眼、二夫人身后的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没好气瞪他一眼转头,岂料正巧撞上上官云月转头看她。 她突一碰触姐姐那淡漠视线,云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害怕姐姐知道些什么。 好在她面上绷得住,忙两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姐姐,这般看着柳儿作甚?姐姐这是还在跟柳儿置气?” 上官云月柔化眸光,含笑说:“姐姐那里还在跟你置气,只是柳儿你那点花花心思一点都没藏住,此刻全写在脸上。” 她说的半真似假。心中揣测;左天翔和柳儿之间到底谈成什么共识? 上官云柳心中警铃大作,故意憋嘴不满:“姐姐取笑我!不理你了。”说着,佯装着恼歪头不理会她。 难道真是已被姐姐看出什么端倪?都怪那该死的左天翔!这么多人面前还把她叫走谈事! 如雪在一帮腔道:“大小姐说的没错。二小姐,你的心思,可不都写在脸上嘛。”她说的似真似假,目光还有意瞟一眼上车的左天翔。 “如雪连你也敢笑话我!找打是不是?” 上官云柳怒瞪她:“都怪姐姐把你放纵的蛮横无理,都不知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如雪瞬间闭言:“如雪知错。” “哼!知错就好!”说完,不再理会她,又转头看向上官云月,继续撒娇:“姐姐,我求你答应我件事呗,好不好?” 上官云月含笑看她,问:“你还会有事求姐姐吗?” “当然有!”上官云柳嘟囔:“没姐姐的许可,我哪敢去啊。” 既然猜不透姐姐知不知情,那权当姐姐不知情,自己继续跟她装。 “哦?”上官云月长吟一声,定定看着她,问:“你是想去看左子涵对吗?” 上官云柳羞愧低头,诚心道歉:“之前是柳儿太过胡闹,柳儿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姐姐,你就答应柳儿,准我去见见姐夫可好?我真的只是去看一下,就想知道他有没有好一点。” 看着云柳迫切的情绪,上官云月轻叹一声,说:“看来柳儿,你始终放不下她对吗?” 被姐姐那愁绪眸子直视的云柳,内心几番挣扎。 最后她眼神坚决的回视她说:“既然姐姐清楚,又为何还要再问?就像你对先生,不也是一样放不下?更何况姐夫他本……” 上官云柳收声不语,差点脱口说出左天翔告诉她的那些话,她也不清楚姐姐现在是不是诈她套话。 但她不能说出实情,又始终让她憋着难受,明明姐夫跟她才是一对!现在硬生生被姐姐横插一脚,想想她就怄火气恨姐姐! 现在姐姐还摆出一副自己不对的态度,她就更别提多愤恨。 明明都是姐姐不对!姐姐横刀夺爱!现在全变成是她! 见云柳一副自己横刀夺爱、阻碍她的恼恨神态,上官云月心中很是郁结。 至于肖成文,在她心底已起不了太多波澜。 她抽回被上官云柳拉着的手,淡淡说:“左子涵喝的烂醉,我嫌她浑身酒气太重,便让她暂睡书房,你去书房找她吧。” 当初自己一念之差铸下大错,现在也已无力挽救。 如今在阻拦劝导,反而度适得其反。 她不想因一个左子涵,而毁掉她跟云柳多年姐妹情,只得交由云柳自己去发现真伪。 “好,谢谢姐姐。”得到姐姐首肯,上官云柳喜得直接飞奔去找左子涵。 目送着左贤一家人走远,上官邢等人转身、刚好瞧见上官云柳飞奔离去的背影。 上官邢不由皱眉说:“她这哪有个女儿家的仪态!” 二夫人闻言忙说:“我之后会好好规劝云柳,请老爷放心。” “嗯,在她出嫁前,可要改掉这些坏毛病才行。” 上官邢说着,很满意的看向自家长女:“云月,你也忙活半日,现在散席,你就先回房歇息吧。” “是,爹爹。”上官云月依言,带着如雪当先离开。 其后上官邢返回书房看账目本。 二夫人为着刚刚云柳的事情,亲自去厨房做糕点讨好他。 三夫人被抢去活,只好回自己庭院悉心教导一双幼女。免得她们将来不懂礼数,也让上官邢感到不满。 四,五夫人继续窝在庭院谋划、怎么打掉上官云月腹中胎儿。以及,怎么让上官邢前来她们庭院施恩。 上官云月没有回房,而是带着如雪去见武教头。 武教头刚放下手中大刀,见她们前来教院,含笑问:“云月,今日怎么舍得来看看武叔叔?” 以往上官云月不常来他这,就是有事,一般都是派如雪知会他。 今日见她亲自过来,还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把大刀放到武器架,把人领进自己房中。 “武叔叔不必招呼,云月就是前来跟武叔叔闲聊几句。”见武教头要去叫人备茶水,她忙叫住他。 “那好。”武教头也不客气,自己倒上杯凉茶喝下。看向上官云月问:“想必云月是见过那穷……肖成文,要不要武叔叔帮你……” 不等他说完,上官云月摇头说:“武叔叔,不用再为我操办一二。我跟他,在今日已断绝情分。” “你这又是何苦,”武教头看着她眉头紧锁,不知如何说才好。最终哀叹一声:“当初都怨我不该棒打鸳鸯,可是如今……云月,你……你怎么就……哎!都怪我!” 如雪在心中低咕:“可不就怪你嘛!”也没好气的瞟他一眼。 武教头岂能不察如雪那小眼神,他也全当不知情。 上官云月轻笑说:“这样已是很好,我跟他注定不能在一起,再是强求也无意义。” 她话锋一转,说道此行正题:“不知四,五夫人可有何动静?” 说道正事,武教头也不再惆怅,正色道:“我一直有暗中派人盯着她们二人,倒是暂无动静。” 他疑惑的看向上官云月,问:“难道她们暗中有谁,对你腹中胎儿动过手脚?”如果是这般,那他安排监视之人可就大有问题。 上官云月摇头:“没有。” 见她摇头,武教头才放缓心绪,不过,他也暗中记下这事,想着之后监督之人该多加轮换才行。 其后,上官云月又在这坐上近半个时辰。 期间,武教头跟她说起不少江湖趣事。这些上官云月很乐意听,如雪也是听的津津乐道。 …… 话回之前,且说上官云柳在得姐姐应允,一路飞奔到她庭院书房。 上官云柳人还没进书房,就在外面大喊:“姐夫!” 她也不管左子涵睡没睡着,反正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来看她。 心中暗忖:也不知姐夫知道她来看他,会不会感到欣喜? 上官云柳人刚走到门口,一个茶杯应声朝着她的脑门飞来。 其中夹杂着左子涵一声怒吼:“滚!” 上官云柳吓得惊呼一声躲开,茶杯险险擦着她耳际发丝飞过,摔在外面青石地面上,撞的粉碎。 上官云柳拍着自己受惊狂跳的胸口,小心跨步进门,入眼就见书房内一片狼藉。 书房里,但凡能看到的事物,通通已被打翻在地,就连个踏脚地都很难找到。 “姐夫,你怎么了?”上官云柳疼惜的看着站在书房中央,只着里衣敞开外衫披散满头青丝的左子涵。 看着他那单薄身体,上官云柳心疼的无以复加,真怕一阵轻风刮过就能带走他。 可此时,他那赤红双目瞪着自己,竟是让上官云柳不敢上前半步。 “我叫你滚啊!”左子涵对她怒吼,只吼的嗓子都劈了。 上官云柳见她如此,语音哽咽:“姐夫,你别吓我可好?你到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饶是她惧怕此刻暴躁的左子涵,上官云柳还是迈步向她靠近。 左子涵只是怒目瞪着她,此刻自己狼狈如斯。却被上官云柳看到,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想伸手掐死她泄愤。 上官云柳看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有那么一瞬是害怕的。 但最后、她还是伸手抱住她,安抚说:“姐夫,你别这样可好?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很担忧、害怕。你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只要我能做到,亦或是不能做到的,我都尽力为你完成。” 左子涵捉住她环在腰间的两手,冷笑道:“帮我?你怎么帮?你别在这自作多情好吗?我的事情,谁也帮不了我!”说时,她用力推开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被推的后退两步,看着背对自己的左子涵眼里满是哀痛。 姐夫到底因为何事如此癫狂? “你离开吧,我不想看到你。”左子涵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有关上官云月的一切事物。更何况是神似她的上官云柳。 这其中更多的是,她在察觉到上官云柳对她的心思后,她就更不待见她。且她待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心烦、气闷。 “姐夫,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我怎能安心离开?你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说的?你又何苦要强逼自己、去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痛。”上官云柳上前拉住她的手。 “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可怜!”左子涵抽回手,怒斥:“你口口声声叫我姐夫!难道就不知道要避嫌吗?你这般待在我这,若是被爹和二娘他们知道,你让我如何处之?” “这样更好啊!我们就可以向爹爹求情,让他答应让我做你的妾室。”上官云柳再次抓住她的手,满眼都是期许。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不是我的。请你不要标上“我们”二字!”左子涵不耐烦的抽回手。 第40章 我不比这道门好看 上官云柳闻言一点也不着恼,甚至在脑中直接曲解她话中意思。 她含羞说:“我知道的,你是不想我受委屈,可是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真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姐姐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她待我还是极好的。我们姐妹两若是能共侍一夫,我想姐姐也会很高兴、愿意的,你真的不要怕委屈我。” 上官云柳低头自己碎碎说着。 左子涵全程埋头穿整衣裳,既然上官云柳不肯走,这里又是她的家,她也无权把人推出去,那就只好自己走。 她很庆幸,自己睡过两觉,又泡过澡、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脑袋还是有些昏沉,但不妨碍她看路。 上官云柳说完一大堆,抬头向看姐夫反应,结果她却穿戴整齐,早已踏步往外走,她忙喊道:“姐夫,你要上哪去?” 左子涵头也不回的道:“我出去透透气,你就在这自己慢慢待着吧。可尽情待到,你愿意离开为止。” “哎,我才不要!姐夫你等等我,我也随你一道出去透透气。”上官云柳说时、死活跟在她身边同行。 对死缠烂打追上来的上官云柳,左子涵权当她是空气。 不觉间,她又走到云月的卧房外。 抬目看着那禁闭房门,那就好像云月对她禁闭的心房一般,让她望而却步,却又愿甘心为她飞蛾扑火。 上官云柳见她盯着姐姐房门满眼哀怨,心里十分不爽,直接上前挡在她眼前说:“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不比这道门好看?” 左子涵直接转身无视她,既然自己总不觉间、走到云月卧房外。 那就远离云月的庭院,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权当熟悉环境,让云月暂别自己的心。 见姐夫转身离开姐姐庭院,改去其他院落。 上官云柳刚刚阴霾的心情转瞬好转,又屁颠屁颠跟在她身边,总想着挽她胳膊,可都被左子涵无情甩开。 离开上官云月的院落不远,左子涵就放缓脚步一路走走停停。 上官云柳细致的为她讲解上官府的格局建设,以及那些是特别之处的景致。 这其中,也不知左子涵认真听进去多少,不过,她也偶尔会点一下头,或是回头问上一两句。 这让上官云柳心底窃喜不已,其后就更加卖力的讲解。 只为让她姐夫能忘掉,刚刚在书房之前的那些不愉快。 上官府里外都是四合院格局,其中更有不少假山松柏环抱其中,池塘杨柳点缀在内,一阵轻风拂面,含有各色清香从鼻尖划过,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 待两人走到一处池塘凉亭处,左子涵久久站在亭中,眼睛直直盯着池塘里的鱼类嬉戏,有些羡慕它们的无忧无虑。 一位准时前来喂养鱼群的丫鬟,看到二小姐跟姑爷在凉亭,也只是轻声招呼,便着手喂养池塘里的鱼儿。 对于花花草草鱼类这些,上官云柳向来兴致不高。她的爱好、不外乎、只有女扮男装出府游玩。 见左子涵久看池塘鱼儿不肯再走,她出声提议道:“姐夫,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你一直盯着这些鱼儿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又要挽住她胳膊。 左子涵退步挡开:“云柳,你带路,我跟着便是。”有丫鬟在,她不便摆脸色。 上官云柳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冒失,随即笑笑:“那我们去武教头那里看看!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操练。姐夫,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练武,也好让武教头教你一两招防身之术。”她说的兴致勃勃。 左子涵听得兴致缺缺。 随后一路,上官云柳还是会细心跟她说道各种景致,左子涵都默然不语。 半个时辰过去,上官云月寻思着云柳、应该已跟左子涵见完面离开,她也就起身告辞。 “武叔叔,今日听到这些江湖趣事。我都想, 若是往后有机会,就去你说的江湖上走动见识。到时候、可要麻烦武叔叔在旁相护。” 如雪满脸期待的看着上官云月喊:“小姐,你可也千万要带上我呀!我也好想跟着去见识见识。” “哈哈……”武教头朗声笑道:“你们都这么想到江湖上走动吗?那可不是我嘴上说的那么有趣。” 上官云月自也明白凶险,便也没再多说。只是道:“走动江湖……或许对于我来说、目前也只能是说说吧。” 她一改刚刚低沉的语调,说:“武叔叔,我觉着有些乏了,就先回庭院小憩,今日倒是打搅武叔叔太久。” 武教头见她脸色不佳,刚刚看似听的入神,实则满腹心事。 听她说要回房休息,也不强留:“好,你若能常来武叔叔这里。我便每次,都跟你说些不一样的江湖异事。” “好啊!好啊!”如雪当先欢呼。 上官云月淡笑点头:“也好,我近日也没什么特别事情,那就改日再来。”说完起身离开。 “好。”武教头直接目送她离去。 “小姐,你今日脸色一直很差。真不需要奴婢,去请个大夫给你瞧瞧吗?”如雪追上她问。 上官云月摇头,忽然停住脚步,看向远处同样停住脚步、看向她的左子涵。 如雪见小姐突然停步,也停下步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左子涵及二小姐。 刚想开口说句话,但话到嘴边,又被她自己咽回去。 上官云柳本还满面笑容介绍着四处景致,突见左子涵停步看向前方,她也随着目光看去,就见是自家姐姐跟如雪二人。 她心中顿生不快,嘀咕一句:“真是的!只要跟姐夫单独走在一起,在哪都能碰到姐姐,可真是倒霉。” 左子涵没有矗立多久,她嘴角忽然一勾。走至上官云柳身边,抓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上官云月。 上官云柳瞬时激动到欣喜若狂。 姐夫竟然主动牵她的手了!还是在姐姐面前!这算是向姐姐宣示吗? 还在恍恍惚惚中的她,已被左子涵拽到上官云月面前。 好在武教头的庭院是独立院落,一般不会有丫鬟家仆贸然前来打搅。 这会其他护院又都在练武场地操练,偌大的庭院此时空荡荡的只有她们几人。 所以左子涵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牵着上官云柳的手。 “好巧!云月竟也在这。你的情郎是目送他走了吗?”左子涵眼神冰冷,嘴角噙笑。 这会,上官云柳也从欣喜若狂中回过神来。 原来姐夫是知道姐姐跟那穷酸书生的事情啊!那正好!那她以后可以有更多机会靠近姐夫。 如雪听的气节。 这左子涵是不是疯了?竟然这么大声嚷嚷!这要置小姐的名节何在? 还堂而皇之牵着二小姐的手走来,这不摆明着向小姐宣示,他跟二小姐的关系匪浅! 这简直就是在给小姐找难堪!还好此刻无人,若是被外人见到又该一番唇舌。 上官云月面色平静的看着她:“你又何必如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就不怕自食其果吗?” 左子涵闻言,心中一紧,她问“那你会在意吗?” “我在意柳儿,对你只有厌恶。” 上官云月转头看向上官云柳,轻叹道:“外貌不过是皮囊之相,盲目的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最终受伤害的终会是你自己。我说过,她不适合,你们也永远不可能会有结果,我话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 上官云柳闻言立时暴跳:“你怎么知道姐夫他不是喜欢我?!又怎么笃定我们不会有结果!若是你不横加阻拦!肯让姐夫纳我为妾,我们会过的很幸福!我也不会像你,心中只有那个穷酸书生!可还要死死管制姐夫寻找幸福!你不觉得这样得你很自私嘛!上官云月!” 如雪瞠目结舌的看着二小姐。 这是要为个左子涵,就跟小姐闹翻脸吗? 可观左子涵她只是一脸淡然,两眼只是怨愤的盯着小姐。 再一次被上官云柳无情抨击,上官云月再是注重姐妹情,也已无意多说劝阻,只对如雪道:“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如雪暗叹一声,回头看着还冷冷盯着小姐背影的二小姐摇头。 上官云月一走,上官云柳便挽住左子涵胳膊,喜道:“姐夫!姐姐好像是答应、让你纳我为妾了。” “她没答应!”左子涵抽回手说:“我先回房休息了,你请自便。” 这次上官云柳没有在纠缠她,只对她道:“姐夫你回房休息吧,我去找爹爹说我们俩的事。” 左子涵闻言脚步稍顿,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解释,直接追上上官云月的脚步。 上官云柳可是说到做到,见人都走远,她也欢天喜地去跟爹爹说;让姐夫纳她为妾的事。 …… 上官云月前脚刚跨进门,后脚左子涵已经跟上。 她不顾如雪阻拦,进门就对上官云月说:“上官云柳去跟爹说我跟她的事了。而我也打算纳她为妾。” “你当真?”上官云月背对她说:“你若真要纳她,何不重新入赘做她的夫婿来的更好?我这便给你休书一份,还你自由身。” “你当真就这般无情?”左子涵怒目而视走近她。 如雪识趣的为她们关上房门离开。 “你,我之间本就无情,”上官云月冷冷道:“我不愿跟人共侍一夫,哪怕是云柳也不行。何况,你也只是个女子。云柳钟情如你,你对她也并非无意,那我便举手成全你俩,省的云柳总是怨恨我对她横刀夺爱。” 左子涵闻言自嘲一笑,她可当真是无情。 她冷言道:“即使如此,那你便休书吧。此后,我也不会在入赘上官府!更不会在无理纠缠,望你跟他白头偕老!”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嘎吱、呯的两声,房门被暴力打开,又在被重重摔上。 第41章 气到吐血 上官云月始终背对着门口站着,脸上神情有些凝重。 休书吗?她无声自问:上官云月你如此作态,到底索求什么?你钟情的人、被你无情伤害。钟爱你的人、也被你无情否决。她有些心绪迷茫。 她清楚自己对左子涵并非无意,她只是不愿去面对、将来会被世人所唾弃的不伦之情。 更不能让上官府身败名裂在自己手上。为了上官府的名誉,她只能狠下心掐灭心中升起的种子,去重伤左子涵对她的情。 躲在房中听着墙角的如雪,在听到左子涵是女儿身这个消息时,她直觉头皮发麻。 左子涵怎么可能会是个女儿身?!而且,她好像很喜欢小姐!而小姐不喜欢她,二小姐却钟爱左子涵。这……好乱的感情关系! 一时间,她愁的在房中来回踱步,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是当作不知道,还是当做知道? 还是要马上就去告诉老爷跟二夫人实情? 可她这样一做,不就败坏了小姐跟上官府的名声?只怕自己都会被杀人灭口。 她真是急得在房里团团转。 直到听到隔壁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如雪才打开自己房门出来。 只见是左子涵朝着庭院外走。心下疑惑:她不回书房?这是要去哪? 现在她也无暇去管左子涵去哪,直接转身敲响上官云月的房门,推门而入,打算负荆请罪。 “小姐,”如雪轻唤。 上官云月一直保持着她离去前的站姿。 “你都听到了是吗?”见到如雪过来,上官云月就明白怎么回事。 如雪闻言面色一僵,双膝跪地:“是,奴婢都听到了。” “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如雪会誓死保密。” “活人说的话,永远当不得真。也只有死人说的话、才能守口如瓶。你觉得了如雪?” 上官云月转身寒眸冷冷盯着她,直盯得如雪浑身犹如寒冰利刃扎进全身。 如雪面如死灰的低头说:“一切全凭小姐做主。” 她的命本就是小姐给的,如今小姐要收回她也毫无怨言。 这也是她选择负荆请罪,而不是去告知老爷他们做的一场赌注。也许在小姐这里、她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如雪,上官云月半晌才道:“算来,你跟着我也有十年时间。如今年过十五,也是早该嫁人了。” 如雪听罢,心中咯噔一下。她道:“如雪不愿嫁人,只愿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如此她算是赌对了,却免不了要被嫁出上官府,这让她十分惶恐,她真的只愿留下陪在上官云月身边。 上官云月不理会她的话,只道:“改日我会让爹帮你选个良婿,你便离开上官府吧。我也会让爹收你做义女,到时候你以上官府义女的名义风光出嫁,夫家那边自也不敢亏待你。” “小姐!”如雪跪伏上前、抓住她的裙摆道:“如雪不愿嫁!如雪绝不会道出姑爷的身份,你就留下奴婢吧!” 上官云月弯腰扶她起来:“我让你出嫁,不是为赶你出府,只是为我自己将来打算。” 如雪停住央求声,她细思一想。 如今上官府已是暗藏汹涌,看似对小姐不错的二夫人保不准也有私心。 现在的局势对小姐处处充满不利,就连跟小姐最亲近的二小姐,也都因左子涵跟小姐翻脸。 若是自己嫁入到稍有权势的府上,往后自有法子帮助小姐一二。 “如雪明白了!多谢小姐相信奴婢,还愿给奴婢如此身份!”如雪说着噗通跪下、给她磕个响头。 没有上官云月的举荐,她成不了上官刑的义女。将来若是嫁人也只能嫁给上官府的家仆,儿女也将世代为奴为婢。 “快起来。”上官云月再次扶起她道:“我们先去找爹爹,这会柳儿怕是惹的爹爹大发雷霆。” 她很清楚父亲对她的溺爱,他是绝对不会应允左子涵纳妾的,更何况这个妾室还是他的二女儿。 ........ 官云柳喜滋滋找到在书房看着账目的上官邢。 上官邢看着这两日来的贺礼名单,以及这段时日来外商营业的银两数目,嘴角笑意越发浓烈。 刚跨进书房门,上官云柳便大喊:“爹爹!”声高悦耳, “嗯,”上官邢见到云柳来找他,他脸上笑意不减:“云柳,今日怎会想着主动来找爹爹,是有何事吗?” “看爹爹说的,”上官云柳噘嘴,小步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好像云柳都不曾主动找过爹爹似得。” 上官邢笑而不语。 这云柳能主动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没自己训斥她经常出府玩闹、叫来书房的次数多。 他此时心情好,也不为难她,只问:“那你说说看,今日找爹爹是有何事?” 见爹爹一脸慈爱,上官云柳松开他的胳膊,羞红一脸,娇羞说:“是我想求爹爹,把我许配给姐夫做妾室。” 她这话音刚落,上官邢就拍案而起,怒斥:“荒唐!”原本的好心情,都因她这句话败个干净。 上官云柳被他举止吓得一个颤栗,还是仗着胆子喊道:“爹爹,我跟姐夫是真心相爱,就请爹爹成全云柳和姐夫!” 上官邢气得手抖,看着女儿那一脸坚决,他甩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真是想要气死我!”上官邢气得呼呼喘气。 上官云柳被他一巴掌扇得脚下趔趄,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摔坐在地,哭喊道:“我没有!” “没有!那他左子涵人在哪?!总不见他同你一起前来诉求!你说你们是真心相爱,那他就该跟你一同在这受训!而不是让你独自承受!” 上官邢看着趴伏在地的女儿怒吼,双拳更是捏的咯咯作响。 上官云柳闻言脸色煞白,极力想要辩解:“姐夫……姐夫他……” “愚昧无知的逆女!”看着支吾的上官云柳,若不是左子涵欺哄她,就是她自己在着一头热! 上官邢气得浑身直颤,怒指门口:“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可是爹爹!……” 上官云柳红着脸咬牙小声道:“我已跟姐夫……跟他有过夫妻之实。” 她低垂着脑袋,双手死死抓着袖口,紧咬下唇,全身寒颤。 上官邢闻言脸色煞白,脚下踉跄,他扶住桌案站稳脚。 心中懊悔;他自认看中的是良婿人选,可竟是这般禽兽!白白坑毁自己一双爱女。 “噗!”上官邢气得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双目赤红的他,紧揪着自己胸前衣服,心脏不规律的一阵狂跳,绞痛的他脸色由白转青。 “爹爹!”跪坐在地的上官云柳见到他吐血,吓得手脚发凉,慌忙站起身,上前扶他。 上官邢挥手推开她,自己扶着桌案坐在靠椅上,闭上眼虚弱道:“你去把左子涵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把云柳许配给他做妾室。 可他还需要询问过云月的意思,若她不同意,也只能……只能把云柳外嫁他人。 上官云柳看着脸色青白的爹爹心中愧疚,自己竟把他气到吐血。 可观爹爹态度,好像已然松口要答应她的要求,心中同时又膨胀起一丝雀跃。 “我这就去叫姐夫过来!”上官云柳心情雀跃,一扫刚刚愧疚之心,满心欢喜的去叫左子涵。 看着欢雀而去的云柳,上官邢心中哀痛,当真是女大不由爹。 上官云柳刚离开书房不远,远远便见前来书房的上官云月。 她心中欢喜,几步跑上前喜道:“姐姐!爹爹他已经答应、让我做姐夫的妾室。” 如雪闻言脸色惊变。 上官云月神情凝重的看向云柳,问:“爹他当真应允你?” 她蹙眉,爹怎会答应云柳这不合时宜的要求? 她见云柳右边半脸颊红肿,已知事有蹊跷。心下暗叹,不知云柳跟爹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竟是气得爹下手这般重。 见姐姐蹙眉看着自己面色凝重,也不见她为自己高兴。 上官云柳心中顿生怨念:“我们姐妹共侍一夫不好吗?还是说姐姐妒忌心重,怕自己衰老快过我跟姐夫?因而怕姐夫对你不再照顾。” 上官云柳这话说的为实难听,上官云月皱眉看着、已经变得不可理喻的云柳,眼神也冷凝下来,但也未辩驳什么。 如雪看着面色狰狞的二小姐,很想为小姐辩驳一二。 但她也知,此刻她身份卑贱,没有立场为小姐辩驳。 再说若当真辩驳一二,就真好似小姐在意那左子涵似得,她才不做这等无聊之事。 见姐姐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上官云柳轻哼一声不再多说。 她还是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夫,才不要跟姐姐在这继续撕扯。 看着欢快离去的上官云柳,如雪沉声说:“二小姐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了,竟两次三番对小姐出口无理,显已没在顾念姐妹情。” 上官云月没有答复她,只道:“走吧。” 只是心中喟叹,云柳跟她的姐妹情,怕已即将走到尽头。 二娘对她,只怕也不会在似以往亲和。 如雪跟上她的脚步,心中隐忧:“小姐,往后,你如何打算?”她若出嫁离府,将来谁还能好心照顾小姐? “一切待定,先找爹收你做义女。至于云柳,皆看她以后如何做派吧。” 如雪轻叹:“小姐你总是这般。”太顾念旧情。 上官云月没在答复,脚步加快赶往上官邢书房。 此时书房内,上官邢正紧紧揪着自己胸前衣襟,胸口不时传来绞痛,让他难以招架,脸上豆大汗珠顺着两鬓流下。 “爹爹!” 上官云月跨进书房,就见上官邢脸色灰白,紧揪着自己胸前衣襟,豆大汗水顺着他两鬓滑落在地。 她慌忙跑上前,忧心问:“爹爹,你怎么了?是心口不舒服吗?” 余光扫见桌上账目,有一片喷的零星血点,她忙对如雪大喊:“如雪你快去请大夫过来!” 紧跟在后进来的如雪,闻言当即应声:“好!” 去请大夫前,她先安排丫鬟去请各房夫人过来,她才焦急跑出府请大夫。 见到长女过来,上官邢强自笑着安慰她:“爹爹没事,月儿你也别太担心,你先扶爹爹到室内休息会。” 上官云月点头,扶起上官邢朝书房室内走去。 刚到内室躺下,上官邢长舒口气,握住爱女放在胳膊上的手,满眼疼惜。 满心愧疚说:“月儿,爹爹对不起你,你可会怪爹爹,为你选得这般夫婿?” 上官云月面色平静,看着他淡淡问:“月儿不曾怪过爹爹。不知爹爹何出此言?是因为云柳吗?” 上官邢拍着她的手背,满是悔恨:“你不怪爹爹就好。只都怪我太过自负,才选中左子涵那般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做你的夫婿,到害得你如此难堪。咳咳……爹爹死后,都不要如何面见、你泉下有知的母亲。”说着他不住闷声咳嗽。 上官云月没有吭声,只是伸手拍抚着帮他顺气。 “哎!”看着沉默不言的爱女,上官邢重重一声叹息,良久才问:“月儿可愿同云柳共侍一夫?” 上官云月拍抚的手稍顿,半晌才道:“月儿宁肯当初终身不嫁,也不愿夫君纳一房妾室。倘若爹爹已应允云柳做她的妾室,月儿愿休书一份、还她自由身。” 上官邢听后半晌才点点头,他道:“你已怀有他的骨肉,倘若此时休他,你腹中胎儿出生就无生父,可会被天下人耻笑。爹爹岂能让你受那般屈辱?也罢,爹爹早已猜到你心中所思,那便只能委屈云柳另嫁他人。” 这个答案也在上官云月意料之中,她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上官邢的安排。 上官邢还待跟云月谈谈心,他的几位夫人已经相继过来,他也就只能选择作罢。 二夫人在得知,云柳把老爷气得吐血犯病,心中无比愤怒。她哪还有心思在厨房做糕点,立时奔赴过来。 同时派遣红嫣去把云柳找去她的房中,等候她接下来的惩罚。 三夫人得知上官邢被云柳气得犯病,她跑来的比谁都早到书房,神情哀婉痛绝。 她紧握上官邢的手连声询问,又是连声埋怨云柳不晓事,把老爷气成这般云云。 四,五夫人最晚才到,她们表寡淡站在房中一角、看着二,三夫人在那问长问短。 她们前来凑个人数,见都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们也假意露出几分忧色,询问两句。心中只盼;上官邢能就此一病不起。 第42章 你能吻我下吗 等到几位夫人过来,上官云月理所应当的被三夫人挤到一边。 其后,又被二夫人挤到一旁站着。 上官邢看着自己四房妾室都在,脸上虽挂着安慰笑意,心中却在猜测她们各自心思,暗中观察她们细微表情。 上官云柳满心欢喜、跑到上官云月卧房外,见着房门关着,以为左子涵在房中睡觉。 她忙上前急迫的敲门喊:“姐夫,你睡着吗?爹爹已经答应让你纳我为妾,你快醒醒开门,跟我一起去见爹爹。” 她喊过好几声,房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出声再喊:“姐夫,你在里面吗?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自己开门进去了哦。” 结果房内,依旧没有答复。 上官云柳也不再客气,试着推推房门,哪知她刚一推,房门就应声打开。 她伸着脖子朝里望望,疑惑喊道:“姐夫?”依旧没有答复声。 “奇怪,姐夫不是说回房休息吗?怎么都不见他的人?难道还是被姐姐嫌弃,他被赶去书房了?” 上官云柳自语几句,见这里没人,她退出房间,又跑去书房找她。 结果她来到书房,里面依旧是满地狼藉,那里又有左子涵半个身影。 她站在书房皱眉埋怨:“姐夫,你到底躲到哪去了?这么重要的时候却不在!” 她一负气也不打算在找她,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等她回来。 红嫣很快就在上官云月庭院书房、找到上官云柳。 看到满地狼藉,红嫣只以为是上官云柳所为,她不敢乱瞟,只道:“小姐,夫人找你去她房中。” “不去,我要在这等姐夫回来!” 红嫣闻言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回去把实情告诉给二夫人。 二夫人见到红嫣过来,知道她已找到云柳,跟上官邢说过一声就暂行离开。 听到红嫣说云柳不肯回来,她便亲自过去找她。 看到母亲、亲自找来,上官云柳不敢在忤逆,不情不愿的跟她回房。 刚回到自己院落。 二夫人直接满脸寒霜对红嫣道:“红嫣,你去拿家法来。” 红嫣应声离开。 二夫人转头看向一脸倔强的云柳,问:“你可知错?” “不知!” “你个忤逆女!你把你爹气到吐血,还不知错!你是想把我也气到吐血不成?” 二夫人气得呼吸急促,几番想抬手抽她,可见她那红肿的半边脸,硬生生握成拳捶打自己大腿。 “云柳,没想到会气得爹爹吐血,也不敢气坏娘的身体。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跟姐夫是真心相爱,我有什么错!” “好!好!好!你没错,你们真心相爱!”看到红嫣已经拿着法棍过来。 二夫人抢过,就是几棍抽在上官云柳身上:“你认不认错?!” “我没错!”上官云柳红着眼大喊:“都是姐姐不对!关我什么事!我没错!” 见女儿还如此倔强,二夫人下手更狠,边打边问认不认错。 上官云柳始终咬牙不肯认错,最后二夫人也不忍在打她,直接让红嫣把她带去祠堂跪着面壁思过。 教训完女儿,二夫人才重新去看上官邢,说已重罚云柳、更罚她跪在祠堂面壁,还说这事不能只听云柳一面之词,也得问问姑爷原由。 上官邢知晓二夫人向来宠爱云柳,这事若不给她个合理交代,她心里定会埋怨自己偏袒云月。 正好他也想好好审问、训斥左子涵一番,便立刻让红嫣去把姑爷叫来他这里。 哪知这一找,总动员全府,都没有找到左子涵。 ....... 话说左子涵因着上官云月的话、 气得负气冲出上官府后,她也没离开多远。 只在府外不远一处酒楼窗台边坐着,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碟花生和牛肉。 在体会醉酒后被云月照顾,她就觉这酒其实是个好东西。 至少喝醉后,云月会照顾她,心疼她,自己更可借酒醉壮胆、肆无忌惮轻薄她。 在她前面一桌,坐着两个少年书生,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 左子涵双眼望着窗外,耳中不时会传入那两人间的谈话。 “霍兄,现在临考在即,你可有何良策?能否给小弟透露两招,这是小弟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霍兄不吝收下。”说话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递过去。 姓霍的接过银袋,在手中掂掂分量,才笑道:“我爹跟主考官尚有些交集,倘若探听到一些口风,我定告诉薛兄你。” “那好,小弟这边就先敬霍兄一杯,若有确凿情况,小弟必当还有重谢。”说着姓薛的倒满一杯酒饮下。 左子涵对二人刚刚谈话听的入神,她在心中沉吟着。 临考在即?她何不就此借机考个功名在身? 既然云月已要休掉自己,她往后已在无谋生之路。 将来她若有功名在身、母亲和她,也都能过上安稳生活。 想及此,左子涵拿起桌上那壶酒,走至他们二人桌前,故作惊叹:“原来二位兄长也是这届应考生?小弟正巧也是,刚刚偶听二位兄长言谈此事,” 左子涵见两人脸色陡变,赶紧作揖:“小弟更无意冒犯,只是想跟二位兄长就此交个朋友。” 说时,又给两人酒杯,斟满自己那壶酒,自己也斟满一杯端起说:“小弟姓贾,单名一个生字,书生的生。”说着,仰头饮下杯中酒。 她一抹嘴角酒渍,放下手中酒杯,两眼坦荡含笑看着二人。 霍薛二人相视一眼,看着不请自来的左子涵,对上下一番打量。见她相貌俊郎,着装华贵,就已有心结交。 但还是心有顾虑,姓薛的出言问:“阁下也是这届应考秀才?” “正是!”看出两人也有心结交,左子涵顺杆而上,就势坐在两人这桌。 同时叫来小二再上几坛酒楼顶级佳酿,几碟招牌菜肴。 才转头,对霍薛二人含笑说:“二位兄长,这顿小弟请了!算作小弟喜结二位兄长的见面酒。” 霍薛二人见左子涵为人如此爽快阔绰,倒也不在顾虑。 待到美酒菜肴上座,三人就称兄道弟喝的好不痛快。 期间,左子涵更是借机向霍薛二人、套出应考场报名地点,主考官是谁等诸多细枝末节。 霍薛二人在酒精作用下,都一一知无不言告诉她。 没谁怀疑她身为应届秀才,怎的连这些都不知晓。 酒过三巡,左子涵本就醒酒不久。 现在又醉的脚下颠倒,她踉跄起身。对着霍薛二人作揖说:“二位兄长,小弟实在不胜酒力,改日在喝。”好在她还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说话不至于含糊。 “这就……这就不喝拉?贾……贾老弟……你……你暂住何处?……明日……明日哥哥……哥哥我去找你!”姓薛的也踉跄起身,对着眼前重影的左子涵挥着手大喊。 那姓霍的早已抱着酒坛趴在桌上,双眼迷离的看着左子涵。 直觉她越看越好看,心中幻想,若是贾老弟,是个女子该多美之类的。 左子涵让开身,对薛说:“兄长已醉,小弟改日再会二位兄长。”对于府门她不敢轻易泄露。 “好……好吧!我们就……就每天在这里等……等你啊!……你小……小子可要记得……记得来!”薛指着左子涵旁边大喊。 “小弟记住了。”左子涵看着薛在原地乱指摇头。 她下楼付过酒钱,又让小二雇辆马车,把霍薛二人各自遣送回府。 左子涵这出府一趟,就花掉自己大半月禄,但她觉得今日物超所值。 在回府途中,她也已再为前去报名科考前做着打算。 她想在云月还未休她之前,在回左府看望一眼母亲。 其后,也想拿回当初随手赏给小菊的那块玉佩。 在她知道那块玉佩、是跟云月偶尔佩戴的凤佩是一对后,她就更想要拿回来。 当上官府门护,看到醉酒的左子涵从外面回来后。 他喜得几步上前,询问:“姑爷!你可算出现了!现在满府上下可都在找你了。你怎就一声不吭,出府喝酒去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扶她。 “找我作甚?走开!别碰我!”左子涵嫌恶的挥开他伸来的手:“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搀扶。” 家仆无奈,只得转身回府跑去通禀上官邢。 此时,上官邢正躺靠在榻边喝药。 大夫过来探过诊说;他是气火攻心,心脉混乱,需要静养调息。 且,近段时日不可在让他动怒,以免伤到脾肾。 看过诊,大夫为他开好一副养气安神的方子,方领着赏钱离开。 前来通禀的家仆,刚进到书房内,就感受到满房盯着他的目光。 他略显紧张的说:“禀老爷,姑爷已经找到了。他不知何时出的府,此刻已喝得醉醺醺回府。” “那你还不带她过来!难道还要老爷动身去见她不成?”三夫人怒斥。 “是,是,我这就去。”家仆被呵斥的连连躬身退下。 上官云月听左子涵又喝醉酒皱眉,对脸色气得铁青的上官邢说:“爹爹,云月亲自去把她带来。” 她清楚,左子涵醉酒仪态,也担心她被家仆识破身份。 上官邢沉着脸挥手,推开药碗,转头闷声咳嗽,三夫人忙上前给他顺着背。 二夫人把药碗搁置在桌,在另一边扶着他。 左子涵见家仆去进去通禀,她也就不再往前走,她要等云月过来找她。 此刻她不顾形象,靠坐在府门台阶上,用力揉搓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当她再度恍惚抬头看向府内,终于见到那白衣胜雪的人儿,正神情寡淡的走向自己。 她嘴角含笑,喊道:“云月,”人也踉跄起身朝她而去。 见到左子涵从台阶起身,朝自己踉跄走来。 上官云月心里划过一抹担忧,她不觉加快脚步,下意识伸手接住扑向自己怀里的人儿。 “你怎会突然想着出府、还喝这么多酒回来?”上官云月看着她神情寡淡,可语气里透着一丝责备。 左子涵环抱住她的脖颈,抬头看向正低头看自己的云月,傻笑道:“呵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亲近你。” 上官云月闻言皱眉,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彼此对视的目光。 也想松手、让左子涵自己站好,可她整个身体已软绵绵挂靠在自己身上,让她无法忍心。 “云月,你看着我。”左子涵伸手扳正她的脑袋,让她目视自己:“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你慢慢说,我听着。”上官云月难得一次对她这般柔情。 左子涵傻笑一会,才说:“我就知道,只有我喝醉酒,才能看出云月对我并非无情。” 上官云月面色一冷,沉声道:“那是你看错了,我不想你一直闹腾。倘若你闹腾到捅破自己身份,受损的只会是上官府和我的名誉。” “呵呵,”左子涵轻笑,她埋首在上官云月胸前蹭蹭:“云月如何说都好。” 这会醉酒的温存,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她心中有些落寞。 两人无言相拥良久。左子涵再度抬头,满眼期许的看着她,祈求问:“云月,你能吻我下吗?”这样就算被休,她也再无遗憾。 见上官云月冷冷看着自己蹙眉。左子涵知道自己终究是奢望太多,她垂眸苦笑,也罢,就这样吧。 刚松开挽住她脖颈的手,那人却正好抵首在她唇边落下一个浅吻。 狂跳的心、撞击着左子涵的胸腔,好似恨不得跳出她的胸膛。 她双颊酡红看向依旧冷着的脸云月,但唇上却还能感受到她刚刚留下的柔软触感。 这不是她醉酒发昏,是云月刚刚真的主动吻了自己!她心中呐喊叫嚣着。 看着处于呆滞状态的左子涵,上官云月嘴角微微上扬,说:“爹爹找你,你不是说要娶柳儿吗?柳儿也已跟爹爹说明,你若要娶,我便休你。不管你之后、还入不入赘上官府,你我情分也就此了断。 ” 左子涵轻笑点头:“好!我们就此结束。云月,你休了我吧。”她说的诚恳,眼里透着决绝。 上官云月看着她那决绝目光,心中有那么一瞬凝固。随后她面色如常的点头,冷冷道:“好,你先去找爹……我爹,我这便去书写休书。” 看着决然转身的上官云月,左子涵双目含泪目送她走远,心里更是一阵沉痛。 你心中始终藏着那个人,而我永远无法在清醒中走进你的心。 不如放过自己,成全你和他白头偕老。 第43章 自有云月还不够 眼见上官云月都离开小半会,左子涵还一直站在原地未动。 直到那个通禀家仆前来提醒:“姑爷,老爷叫你前去书房见他。” 左子涵这才回过状态,朝他点头:“嗯,我这便过去。” 左子涵刚强自稳住踉跄脚步跨进书房,就被齐刷刷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直视盯着。 “这老爷被你气得犯病,姑爷倒是还能有闲情逸致出府喝酒。”三夫人冷笑。 二夫人盯着她的目光透着一丝怨恨,对她也已没有之前和善。 四、五夫人冷冷瞟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向别处。 她们本身就觉左子涵是个碍事主,现在有由头,让她把自己作走,这也省得她们再想法子弄走她。 武教头见她醉醺醺的模样,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他恨不得冲上前,凑的左子涵爹娘都不认识她。 如雪神情冷漠,冷哼一声移开眼。 明知自己是个女儿身,还这么不检点!真让人厌恶。 红嫣揪着衣袖,很想上去扶她一把,刚迈出一步的脚,后又迅速收回。 左子涵看向三夫人缓缓道:“我不知爹,突然病重。” 三夫人冷哼道:“哼!你一句不知,说的好不轻巧。不是你唆使云柳,老爷会被气成这般?” 左子涵淡淡道:“子涵,不知唆使云柳何事?会把爹气成这般。” 二夫人冷声道:“你到底跟柳儿说过何话?她一直说跟你两情相悦,连跟云月的姐妹情也不顾!就是被我打的皮开肉绽,也还说要做你的妾室!这难道还是她一厢情愿不成?” 二夫人话落。 三夫人便对左子涵控诉道:“看不出来,姑爷小小身板,对于房事倒是蛮注重的。自有云月还不够,之前可还勾引过我来着,我到不跟你这小鬼计较。那知你死性不改,竟是把手伸向云柳身上。” 甜儿闻言捂嘴轻笑。夫人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被人戳穿笑话。 “左子涵!咳咳……”上官邢听到她连自己夫人都不放过,瞬间坐不住。暴怒道:“你给我跪下!咳咳……” “老爷别气,别气。”三夫人一脸关切的拍抚上官邢后背,背过众人的她,嘴角却挂起一抹笑意。 听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唱的双簧,左子涵沉着脸双膝跪地,一时百口莫辩。 如今这般情况,就是云月不休她,上官邢也不会让她在上官府待的好过。 她俩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雪皱眉看向瞎编的三夫人,想出口帮左子涵澄清,可是自己没有立场帮她说话。 二夫人听着皱眉,左子涵会去勾引她三夫人?她抬头看向三夫人,但看到的只有她的后背。 “武教头,你去拿家法过来!给我重重的教训左子涵!”缓过气的上官邢怒喝。 武教头听罢转身去拿家法。 在知道左子涵这诸多恶行,他若不好好教训她一番,又怎么对的起云月。 “叭!……”每一棍子下去,左子涵的衣服便撕裂破开,原本好转的肌肤再一次皮肉翻开。 左子涵跪的笔直,死咬下唇忍着不吭一声。 看到被家法伺候的左子涵,红嫣红了眼眶。 如雪也看的多有不忍。 她虽不喜左子涵,见她被如此栽赃屈打,也着实有些看不过眼。 “老爷!您别在打了!” 红嫣终是忍不住上前扑在左子涵身上,为她挡下两棍:“我相信姑爷绝对不会去勾引三夫人!他对二小姐……对二小姐也绝对没有妄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二小姐苦求着夫人,说要做姑爷的妾室,姑爷他真是无辜的啊。老爷!” “红嫣!”二夫人闻言脸色陡变。 好脾气的她,两步上前,甩手一巴掌扇在红嫣脸上,怒斥:“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奴婢没有胡说!姑爷他是无辜的!他喜欢的人,始终只有大小姐!”红嫣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二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自己这些年当真是养了头白眼狼,一个两个都为着这左子涵忤逆自己。 “你这贱婢!那就是说我风尘了?还是说,你觉得是我在瞎编乱造、陷害她左子涵?”三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怼红嫣。 此刻如雪也站出来说道:“岂不就是你在瞎编乱造。那日,我跟小姐亲眼见到你自己贴向姑爷,可不是姑爷跑去勾搭你。” “你!……”三夫人气的火冒三丈,转身对上官邢哭诉道:“老爷!你看看这都些什么事?!就因一个左子涵,她们这些贱婢个个都要反上天,全踩着我们鼻子往上蹬。” 武教头停下手,看着后背已血肉模糊的左子涵。背脊却还依旧挺的笔直,心中对她有稍许赞赏。 “够啦!都别给我吵了!全都滚出去!”上官邢抬臂一挥暴吼。 “咳咳……”吼完,就觉呼吸不畅闷声剧咳。直咳到、脸都成为酱紫色,忽眼前一黑,人也直挺挺昏倒在榻上。 “老爷!” “爹!”几声惊呼,所有人全都奔向上官邢。 还是武教头稳得住阵脚,看一眼昏厥的上官邢,连忙出府去请大夫。 …… 上官云月自成婚当夜住过书房,往后的几个月内,就在没踏入过一步。 期间她是因着左子涵住在书房不想来,现在也是因着她要休书再来。 看着敞开的书房门,里面陈设依旧,只是很多摆件都放错位置。就连桌案上也缺失好些毛笔,以及最主要的砚台和纸张。 看着这些错位摆件,上官云月又都把摆件一一归位。 等她收拾妥当,也已是盏茶时间。因书房没有砚台纸张,她打算先去仓库重新拿过一份。 只是她人还未走入仓库,不远就见如雪一脸焦朝她跑来。 她连气都顾不上喘匀,就说:“小姐,不好了!老爷他突然咳嗽到晕厥过去,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上官云月心中一沉。她离开前,爹爹还精神不错,怎么就突然咳嗽到晕厥? 如雪忙把她走后不久,左子涵到书房就被二,三夫人审问栽赃之事详细告知。 “如此栽赃审问,明着是在指责左子涵,暗中不过是想激发我爹病危。大夫说过,爹需要静养调息,最近这段时日,别让他动怒,免伤脾肾,她们却明知故犯,当真其心可诛!” 上官云月脸色阴沉,这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如雪没有吭声,只紧跟在脚步如风的上官云月身后。 此时上官邢的病榻前、早被几位夫人站满。 左子涵虚弱的跪坐在地,红嫣想着扶她回房。却被二夫人叫住,且命她回自己房中跪着,等候处罚。 “谢谢你,红嫣姐姐。”左子涵脸色苍白的冲红嫣一笑。 若不是有她在最后关头给自己求情,又替自己挡下武教头那两棍,她只怕早已支撑不住倒地。 红嫣欣慰笑笑摇头:“只要你没事,我怎么都无所谓。”说完,最后不舍得看她一眼离开。 她知道自己帮着姑爷对付夫人,命运就已注定要被赶出上官府。 不过,最后关头还能帮到姑爷,她心中不悔。 二夫人看着恋恋不舍离开的红嫣,脸色阴沉到可怕。 她愤恨红嫣的背叛,她那番言论,定会在老爷心中埋下隐患。 她维持多年的好夫人形象,一夕之间,就全毁在自己亲信丫鬟身上。 这些错,也都要归咎在左子涵身上! 红嫣走后不久,上官云月就已匆匆赶来。 入眼先是看到跪坐中央的左子涵,看着她后背那纵横交叉的伤痕血迹,心里无端划过一丝痛意。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左子涵回转身看向上官云月,虚弱的喊道:“云月,你来了。” 上官云月只淡淡扫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 站到上官邢榻前,冷声问:“我爹,他怎会突然昏厥?”她的眸光扫视一圈各位夫人,最后目光冷冷定格在二,三两位夫人身上。 “不关我们的事情。”四夫人直言否决,眼睛有意无意瞟向三夫人跟二夫人。 五夫人也跟着点头,说:“是两位姐姐一直训问姑爷,三姐姐更说什么姑爷勾引她一事。所以老爷听后才会气急败坏,就命武教头家法伺候……”五夫人又把事情简单叙述一遍。 上官云月闻言冷笑:“三夫人,那日的话、你是还想我在当众说一遍吗?” 三夫人也冷哼,毫不在意的笑道:“那好啊!大不了大家都撕破脸,看谁能讨到好!你说是吗?云月”她的眼睛有意无意、瞟向正黯然伤神的左子涵。 二夫人把三夫人的眼神看在眼底,出言劝说:“老爷现在尚在昏迷之中。云月,你就别在跟你三娘斗嘴逞凶,至于勾没勾引,这其中缘由,怕也只有姑爷他心中最清楚。不然,云柳又怎会几次三番,说些不着边际的混账话!虽说云柳有被我宠溺娇纵,可她也不会那般有恃无恐、说跟姑爷是两情相悦。纵使被我打的皮开肉绽,她也依旧直言不讳。云月,其中缘由、你应该清楚吧?云柳还说,她问过你的意思。” 这其中缘由、上官云月自是很清楚。她道:“云柳所说言论,云月不知情。至于她跟左子涵的问题,却也皆因我而起,二娘就别在错怪左子涵。等爹爹病情好转,我自会给二娘一个满意答复。” 二夫人却不领情,只问:“云月你如此包庇左子涵,只因他是你夫君。作为过来人,我可以理解。可你想过没有,你这般为他开脱,当真值得吗?或许他真对云柳有过想法?感情的事,一向都是你情我愿,更何况云柳还说,她已早是左子涵的人。” “噗!咳咳……”三夫人闻言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忙又假装咳嗽掩饰。 她掩饰的再快,二夫人还是心中起疑。 她想起上官云月成婚当日,三夫人十岁的女儿上官云清,不大不小说的那句话:“哇!好漂亮的姐姐。” 那时她没多在意,现在细思起来。哪有男子会长的如左子涵这般俊秀娇弱,除非是那有断袖之风的阴柔男子。 “云柳,当真如此说?”上官云月反问。心中已经明确所有。 二夫人看着背过身偷笑的三夫人,以及她身边丫鬟甜儿也在捂嘴轻笑。 她顿觉自己像个耍猴的,脸色难堪且尴尬。她不自在道:“真真假假,不必深究。两小儿的事情先缓缓,一切都等老爷身体好转再谈。” “嗯,”上官云月适时点头,也不再追问。 一时间房中静谧无声,谁也没在说话。都只是默默注视着上官邢,等候大夫来临。 上官邢突然病倒,说好的三日戏剧,也被管家临时撤销。 突然被撤销戏剧,看的正欢畅的百姓们都纷纷开始揣测。 上官府到底又出了何等大事?只见到有大夫频繁上府就诊。 都说喜事临门,没有什么要紧病情。 那都得过了三日热闹再说,看来这次病重之人,怕是上官老爷无疑。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上官邢突然病重一事,很快,京都大部分跟上官邢有交集往来尚坤,都纷纷派人过府探望。 说是探望,实则是看上官邢到底病情多重?考虑着手下产业银两,还要不要再挂在上官邢商行名下。 还得关注这上官邢一倒,将来接手之人又是谁?他们才好洽谈还要不要继续合作之事。 不过他们想过府探望,却都被管家代表上官邢闭门谢客,也唯有交情稍好的,才能被上官云月亲自出面招待。 武教头火速离府去请来前次为上官云月诊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见着他上门,心中慌乱,忙让徒弟接手自己的病人,亲自招待武教头。 江湖人士,他们得罪不起,老大夫的徒弟、跟伙计也都毕恭毕敬出门相迎,就怕得罪这位大爷。 “大……大侠……今日……今日上门所谓……” 不等老大夫的徒弟问完,武教头直言道:“我家老爷病重,还请你师傅上府探诊。” 徒弟点头,附耳在老大夫耳边叙述一遍。 老大夫点头:“走吧!” “请!”武教头早已经叫手下人备好软轿在外。 “大侠,我师傅身体年迈,我可否一同前往照护?”徒弟搀扶着老大夫坐上软轿,问向站在一旁的武教头。 “可以!”武教头手一挥,对四名轿夫道:“走!幅度轻点。” “多谢大侠!”徒弟紧跟轿后。 他师傅经过武教头上次那番恐吓,身体不似以往硬朗,连着几日来都精神欠佳,容易疲乏,现在每日也只坐诊一个时辰。 他们进府,陆续有看戏的百姓从府上离开。 见到大夫再度上门,纷纷小声议论,离开的速度也缓慢起来,想着凑过去看个热闹,这到底谁不好了?轮番有大夫上门。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戏剧撤销了。” 管家见情况不对,示意家仆推搡他们出门。又让他们分出一条过道,方便武教头一行人进来。 等不相干的人全部离开后,上官府也暂时关门谢客。 第44章 让她多喘几次 一些想看热闹的百姓,站在府外等着大夫出来,想要问个究竟。 一些离开的,开始大胆揣测自己心中想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消息很快传遍京都东街道路。 这大夫刚确诊完上官邢病情,还没说结论,就有家仆通禀说门外有人探望。 “福叔叔,麻烦您,前去送客。”上官云月对一旁的管家道。 “是,大小姐。”上官福转身离开。 “大夫,我爹病情如何?”上官云月轻声询问。 一旁的徒弟赶紧出声:“上官小姐,我师傅他年迈有些耳背,待我附耳告知。” “嗯,”上官云月点头。 徒弟附耳告知老大夫上官云月的问话。 老大夫看向她道:“从上官老爷身体各项症状上来看,上官老爷可能是患上胸痹。”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上官云月坐在榻边的身体僵了一下,得了胸痹。 二夫人脸色有些凝重,看着昏迷过去的上官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夫人表情有些悲切。 四,五夫人神情淡漠,嘴角轻微勾起。 “多谢大夫。”上官云月脸色有些凝重起身,朝大夫行礼道谢。 老大夫点头扶起她:“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开一张药。一会上官小姐、派人到我的药堂抓药,每日喂服老爷喝下,可缓减病情,也可助上官老爷巩固身体。最主要的,还是莫让上官老爷过度疲劳,也切勿让他大动肝火,尽量让他心态平和,静养修身。” 上官云月点头:“云月谨记。” 老大夫点头,他如今执笔手抖,不方便写药方。 最近都是他念药方,交由大徒弟执笔书写,在上官府也依旧如此。 写好药方,上官云月对武教头道:“劳烦武叔叔再送大夫回药堂。” 武教头重重点头,客气的对老大夫二人行礼:“两位,请。” 老大夫在徒弟搀扶下缓缓走出房门,坐上房外等候多时的软轿。 上官云月也亲自起身相送,留下几位夫人在书房照看上官邢。 几位夫人心里都在暗中思索盘算。 如雪看着跪坐原地的左子涵,想要无视她、可又觉着她着实可怜。 一群人来来去去,都无人理会她的死活。 “左子涵,你还能自己起来吗?”如雪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她。 就算知道她是女儿身,可她现在穿着男装,如雪也不想碰她。 不知为何,她对左子涵始终只有厌恶和不喜。 也许是心中迁怒她不该入赘上官府,后又因她致使小姐跟先生断绝关系。 左子涵抬头看向她道:“能。” 如雪冷冷道:“能起来,那你还一直跪坐在这,不知道先回房去吗?” 左子涵低头不语。 她之所以待在这里,不过是……罢了。 多停留一刻,又有何意义?云月对自己始终冷淡疏离。 那蜻蜓点水的吻,就像是自己醉酒后的幻想。 左子涵心中失落,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瓣,唇上早已感受不到云月触碰后的感觉。 如雪冷眼,要她走,她倒坐那抚摸起自己的朱唇发呆。不管她吧,这人,又着实可怜。 如雪满脸嫌弃的躬身、伸手拽住她胳膊说:“别跪坐地上。要坐,好歹坐到凳子上去。你堂堂上官府姑爷,这般坐在房中像何样子?竟会给小姐丢人现眼找麻烦。” “你还知道她是大小姐的姑爷呀?就你这态度,像是对一个姑爷的态度吗?”甜儿闲着无事,出声奚落起如雪。 “你也知道她是姑爷,就那么杵着,不知道来帮忙吗?”如雪还击。 “不好意思,我只负责伺候三夫人。其他不关我的事,除非得到老爷或者三夫人的命令。” “你!……”如雪顿时头冒青烟。她手一松,也不管了。 左子涵刚借助如雪的力气站起,脚下浮力。 谁知如雪突然松手,她还没站稳脚跟,脚脖子往左一崴。 瞬时痛的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流下。 人也侧身倒向地面“咚!”后脑重重磕在地面,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喂,左子涵!”见到倒地不起的左子涵,如雪顿时慌了手脚。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容易摔倒啊! “噗!哈哈……”甜儿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几位夫人也看向倒地的左子涵,神情冷漠。 在她们眼里,左子涵只是一个多余的外人,死了也就死了,她们反倒高兴。 现在她们关注的只有上官邢何时醒来,病情又会不会得到好转,或者……不让他好转。 “甜儿!收敛一点!别吵到老爷休息。”看着笑喷的甜儿,三夫人冷声呵斥。 二夫人冷冷盯了甜儿一眼。 甜儿被盯的心里一慌,赶紧收敛情绪,正襟危坐的站在那里,不敢在放肆。 五夫人暗中推搡一把四夫人,要她示意对二、三夫人说:她们回自己庭院。 四夫人踌躇一会才对两位夫人道:“两位姐姐,老爷这里有二位姐姐照看,我们怎么都帮不上忙,反而会碍事。所以我们想回自己的庭院待着,午膳之后,我们再前来看望老爷可好?” 二夫人闻言点头:“你们就先离开吧,老爷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可以明日再来,若是老爷醒来问起,我会跟他说,你们才刚刚离开一会。” “好的,姐姐,那我们就先回庭院了。”四、五夫人微微施礼退去。 三夫人心中不快,二夫人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她在耗在这里也不是事。 便道:“既然有姐姐尽心照看老爷,三娘就不在这待着了。我先去厨房候着,一会武教头可能会把药送过去,我好把药熬制好送过来给姐姐。” 二夫人点头,看她一眼道:“你倒是有心。” 三夫人含笑道:“姐姐说笑了。照顾老爷,是我们做妾室的应尽义务,不能全都靠下人帮衬。” 二夫人也含笑看着她说:“你说的很对,那你便去厨房候着吧。等药煎好,就不劳烦妹妹在亲自送来,我会叫下人过去厨房端来。” 三夫人面部抽搐,暗中咬牙。还是笑道:“都听姐姐安排,那三娘先去厨房了。” 二夫人冷冷道:“你去吧。” 三夫人领着甜儿转身离开,脸色差到极点。 走出书房不远,三夫人才抱怨道:“她可真把自己当回事!” 甜儿附耳小声道:“夫人息怒,现在就让她多喘几次,她可是被红嫣很好的反咬一口。奴婢想啊!老爷心底多少会不舒坦。您再在老爷耳边吹吹枕边风,这大奶奶的位置,指不定就是夫人您的。” 三夫人停住脚,转身,阴沉沉的看着甜儿。 甜儿被她看的心中方寸大乱,麻着胆子问:“夫人,是奴婢说错何话吗?” “话没说错,不过你说起红嫣……”她停住话,死死盯着甜儿冷冷问:“难道将来,你就不会吗?” 甜儿吓得跪地,诚惶诚恐道:“甜儿哪有那般狗胆!甜儿是夫人从小一手带出来的,誓死都是效忠夫人!甜儿也没想过将来嫁人,只想着一辈子伺候夫人您。” “是吗?”三夫人躬身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惊吓过度的甜儿直视自己。 她冷冷说:“你的心思外人不知,我可是清楚的很。好在你一直都表现的很好,这一次我就放过你,若是被我抓到你有背叛我的想法,我活剥了你!” “奴婢不敢!”甜儿惊惧的看着三夫人此时暴戾模样。 “起来吧!”三夫人在衣裙上擦擦碰过甜儿下巴的手指,转身对她道:“你去厨房候着,把药负责煎好,给我送过去。” “是,夫人!”甜儿陪送三夫人回房,又到厨房候着。 送走大夫,上官云月想着回书房去看看上官邢。 结果,刚好碰上上官福带着几个她认识的商户从会客厅前来,看来是准备送客。 上官云月无法,只得上前打招呼。 又是一番客套询问,这边还没走,外头又来。 如此招呼之下,上官云月将近半个时辰没有离开过会客厅。 “爹爹无碍,只是最近情绪起伏太大,又因过度疲乏,才导致身体虚乏困顿。此刻正在房中歇息,实在不便诸位叔伯探望。改日爹爹身体无恙,云月会随爹爹过府向诸位叔伯致谢。” “诸位叔伯放心,挂在上官府名下的所有产业账目。云月,都会代替爹爹过目审查。然后,在派人送到诸位叔伯府上,以便诸位叔伯亲自过目审查纰漏。” “不,上官府的家主仍是我爹。云月只是这两日代替爹爹过目审查。因着大夫说;爹爹需要静养两日,实在不便过度操劳其他。若是诸位叔伯信不过云月,至少信得过,一直跟随我爹爹经商多年的上官管家吧?福叔叔会在一旁协助指导。之后,云月也会请爹爹过目审批。” 一番询问交涉,上官云月都是含笑有礼的恭顺应答。 这让那些探听属实的尚坤很是满意,也愿多观察段时日在做定夺。 上官福全程亲自伺候,没有说上一句话,看着大小姐对答如流。 他心里都替老爷宽慰,大小姐已可独当一面处理府上大小事务。 因着大夫是由武教头护送回去,想要问些情况的人,全部都打起退堂鼓。 老大夫在武教头示意下,就算有人问起上官邢病情。 他们一直对口说;上官邢只是操劳过度,需要静养身体并无大碍。 完全不敢透露事情,就怕武教头找他们秋后算账。 如雪见左子涵昏倒,她又身份特殊,她委实不敢随意让人挪移她。 又见二夫人完全没有管自己的意思,她想想还是前去通知小姐的好。 她这前脚刚走,后脚,二夫人就回头盯着躺在地上的左子涵。 心中揣测起,她到底是男是女?想着起身,就要过去一探究竟。 她这刚起身挪腿,榻上上官邢一声轻咳转醒过来。 他见房中只有二夫人,心中略感不畅,看着站起身的二夫人,轻唤:“夫人。” “老爷,你终于醒了!”二夫人听到呼喊,忙转身回头、惊喜交加的问:“你感觉好些没有?” 上官邢挪动身体,想着坐起身。 二夫人忙伸手扶他坐起,拿过细软垫在他后背。 上官邢刚坐起身,就见左子涵昏倒在地,冷声问:“他怎么了?” 二夫人也看上一眼,撒谎说:“因是被家法伺候过重,导致昏迷。” “堂堂男儿,这点皮肉之刑都受不住!咳咳……” 上官邢闷声两声咳嗽,现在看到左子涵就心绪不畅,抬臂一挥说:“你叫人把他送回房去!别让他在我这碍眼!” “老爷别气,我刚刚已吩咐如雪去叫人来。” 二夫人一边帮他顺气,到桌边又给他倒来杯温茶喂他喝下。 上官邢喝上两口,推开她的手问:“其他人了?云月又上哪去了?” 二夫人放下茶杯道:“其他三位妹妹,见着老爷昏迷过去,都说觉着无聊,要我一人守在这边,还说她们明日再来看你。云月,该是在前院招呼前来探望的那些客人。” 上官邢看着二夫人良久,才轻叹道:“朝夕相处数十年,在几位夫人中,我一直都非常看重你。你对云月的照顾,我都一一看在眼里,之所以一直没有给你正妻名分,实则是不想云月心中对我有恨。” “为妾明白老爷苦心。”二夫人俯靠在他胸膛:“这数十年来,老爷对为妾的爱戴,不输当年老爷对姐姐的爱戴。名分这些,为妾不从去计较过,只要老爷真心待我,为妾就心满意足。” 上官邢伸手抱住她:“夫人的通情达理,让我深感欣慰。可你为何,偏要在云柳这件事上,隐瞒我?” 二夫人从他怀里坐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红嫣的话,果然让老爷心中对自己有了看法。 二夫人凄楚的垂眸,哽咽说:“都怪为妾教导无方,可是,云柳……” “夫人,云柳是我们共同的女儿。她如此,乃为夫的过错。我只是不满,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云柳跟左子涵已成夫妻这事。” “我……”二夫人一时无言,悬起的心又安然放回胸腔。 只要不是怪她诬陷左子涵,其他事情都好说,她的形象还没有被毁。 见二夫人无言看着自己,上官邢叹息一声道:“夫人,你不会怪我太过偏爱云月,不关心云柳吧?” 二夫人蹙眉,看向上官邢等他下言。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二夫人不知如何答复。 第45章 云月能抱我回房吗 见她表情如此,上官邢抬手抚平她眉间说:“我对云月母亲亏欠太多,夫人是清楚的,你当年是她随身丫鬟之一。” “为妾知晓。”说起当年往事,二夫人很不想在忆起。 “嗯,”上官邢避开这个话题:“所以云月的夫婿,纳不纳妾,都由云月做主。” 二夫人清楚,上官云月就是不允左子涵纳妾。 “全凭老爷安排,只希望老爷能给云柳、安排一户达官商户世家。” 二夫人虽着恼上官云月的私心,不过她更倾向云柳嫁一户达官商户世家。 往后出何变故,她身后也有人为她撑腰。 “嗯,只要夫人不介意,我会替云柳找一户好人家,定不让她受委屈。” 上官邢暗松口气,他本以为二夫人会百般不答应。自己还要好生说道一番,岂知却是这般轻巧。 果然,他看重的二夫人是最通情达理,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对她,他心中依旧是喜欢的。 只可惜,一直不能给她一个正妻名分。此刻又要让云柳外嫁,实在是对不起她们母女太多。 “为妾相信老爷会给云柳找户好夫婿。” 二夫人俯身再度靠在他怀里,眼里都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上官邢环抱住她,心里也有稍许宽慰。 ........ 如雪刚到前院会客厅,上官云月正也起身相送商户。 还是管家先看到如雪过来,他悄然在上官云月耳边说:“小姐,如雪前来找你,说是有关姑爷。” 上官云月含笑点头,但依旧坚持把商户亲自送到府门外。 等他们走远,才转身对管家说:“福叔叔,若再有人上门探望,就拜托你招呼一二。” 她已待见过所有主要商户,也给过他们满意答复。 相信,只要他们不动,那些跟风的也不会乱。 上官福知晓分寸,他点头应下。 其后的客人,便都由他代见招呼。 如雪见上官云月谈完,才敢过去告知:“小姐,左子涵她……” “她怎么了?”上官云月蹙眉。 “昏了过去。”如雪说完低头,左子涵昏迷,有一半过错在她。 “只是被家法伺候,她就这般娇贵了?”上官云月心下疑笃。 之前见她肌肤到处都是伤痕,该是常年打罚造成,按理不会连家法伺候都熬不过。 “是奴婢造成的。”如雪声音更小。她都不敢抬头看小姐反应。 上官云月闻言神情一冷,好在没出声指责她,只道:“你回房去准备一下。” “小姐不需要我帮忙吗?”她指的是帮忙扶左子涵这事。 “一会武叔叔该回府,有他帮忙就行。你先去准备吧。”说完就朝上官邢书房而去。 上官云月进房,先看一眼昏迷在地的左子涵。 方跨步走到上官邢榻前,详细禀报刚刚有那些人前来探病、以及她的处理方案。 听完她的讲述,上官邢看着爱女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笑道:“月儿处理的不错,上官府该是要慢慢交由月儿打理。我终是老了,该在幕后颐享天年。” 他话说的有点酸,上官云月如何听不出来?她道:“爹爹太妄自菲薄,上官府还得由爹爹打理才是。月儿此刻尚且怀有身孕,诸多事宜都不便过度操劳。只是这会身孕还未显肚,才能稍是帮衬爹爹一二。” 二夫人全程笑脸倾听父女二人对话,只是时不时帮上官邢顺气。 说到孩子的事情,上官邢就想起左子涵对云月的背叛,他怒道:“若不是云月怀有身孕,我非阉割他左子涵,在将他赶出府!” 上官云月听得稍显尴尬:“爹爹,女儿怀孕在身,夫妻间的房事自是不便。左子涵偷腥那也是……也是情理之中,云月理解。” 她如今已不便为左子涵脱罪,只得让她顶下那子虚乌有的事件。 “我的傻月儿!”上官邢悲叹一声:“都怪爹识人不清,反倒害了你和云柳。” 二夫人此时接话道:“这都怪不得老爷,怪只怪他左子涵潜藏太深,才蒙蔽了您和云月她们。” 她说着,疼惜的握住上官云月的手说:“也是云月太心善,才着了左子涵的道。” 上官云月看着二夫人笑不达眼,她心中明白她此是何意。 她对上官邢装出一副不愿多提的语气说:“爹爹,左子涵的事情就暂且放下吧。月儿不想再深究,怎么说,她都还是我的夫婿。”她转移话题说:“但女儿却有一事想求爹爹答应。” 上官邢见女儿和夫人都没有埋怨自己心中稍安,又自觉愧对上官云月。 听她有事相求,便摸着她的脑袋,慈爱说:“月儿只管说,爹爹都答应你。” 见上官邢应允,上官云月忙诚恳道:“月儿想求爹爹收如雪做义女。之后,再为她选个良婿外嫁出府。” 上官邢闻言皱眉,也放下手,看着上官云月半晌沉吟。 收个丫鬟做义女,这岂不是有损他上官邢的颜面? 二夫人听罢心中揣测。 上官云月怎么突然要让老爷收如雪做义女,还要让她外嫁出府用意何在? 见上官邢久不答应,上官云月佯装不满:“爹爹刚还说都答应月儿来着,这会便不允吗?” “这……”上官邢见宝贝女儿神情微冷,他便道:“你要爹爹突然收个奴婢做义女,这……爹爹,我这……我这……” 见他支吾,上官云月岂能不明白她爹的心思,负气道:“果然!面子对于爹爹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是瞧着如雪跟我情似姐妹,自幼又随我一起长大。想着她如今也已十五,也早到嫁人年华,只因伺候我才被耽搁下来。可又因我私心太甚,不愿夫君纳她通房做小,致使心生愧歉。见她年岁见长,又不忍将她随意许给府上家仆。就只得委求爹爹认她做个义女,给她寻个不太差的夫家外嫁,也算是弥补月儿心中对她的愧歉。” 上官云月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都让上官邢不答应都难。他只得道:“爹爹答应你,答应你。半个月后,就举行收义女仪式。” 上官云月瞬间展颜欢笑:“谢谢爹爹。” 上官邢宠溺的笑笑点头。看着越发神似爱妻的长女,这点小要求,他又怎能忍心拒绝? 二夫人全程含笑,不过笑意有些勉强,她还是出言恭喜说:“恭喜老爷,又将收得义女。” 心中对上官云月的埋怨加深。区区一个丫鬟、都能让你,这般大费心思说服老爷收做义女,自己妹妹跟左子涵的事却置之不理。 “嗯,”上官邢淡淡回应。 他对收如雪做义女这事,心中还是有几分抵触。 其后,上官云月又跟上官邢闲谈莫论。 二夫人始终含笑倾听,一语不发,三人看着相处融洽。 没多久,武教头也已回府,他把药交给等在厨房的甜儿,就前来探望上官邢是否苏醒。 进门就见上官邢正跟云月闲谈,笑问:“老爷,你醒了。” 见到他,上官邢哈哈大笑说:“哈哈!我若在不醒,这上官府可就要被他们踏破门槛了。” “哈哈!老爷说的甚是,我这刚从外头回来,就见上官管家正忙着召各路商户。” 武教头虽是上官府的护院教头,可他跟上官邢的交情却好比结义兄弟。 上官邢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对上官邢处处照护,几次为他命中化险为夷。 二人寒暄两句后便没再多谈。 上官云月等他二人话落,便开口对武教头说:“云月想劳烦武叔叔、帮我,抱送左子涵回房疗养。” 武教头这才注意到昏迷倒地的左子涵,见她脸色苍白。 不免皱眉沉吟,他离去前,左子涵还跪坐在地,怎地、他回来后便昏迷在地? 待他上前细看,才察觉左子涵右脚向内弯曲,显示不慎崴到脚,头磕在地导致昏迷。 “他的脚踝向内骨折,我先帮他接好。”说着上前蹲身,麻利的咔嚓一声。 “唔!”左子涵一瞬间痛的苏醒过来,见自己右脚还捏在武教头手中。 她有些别扭的抽回脚,道谢:“多谢,武教头。”声音干涩无力。 “不必。”武教头站起身对云月道:“现在他已苏醒,我就不抱送他回房,还得他自己回去。” “好,多谢武叔叔。”上官云月也向他出言道谢。 武教头点点头算是接受,他又转身对上官邢道:“老爷既然醒来,我便放心了。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看望老爷。” 上官邢点头:“武教头不必麻烦过来,我身边有云月和夫人她们照顾就好,你处理事情要紧。” “好,那我先行告退。”武教头说完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他在上官府身份特殊,他不受上官邢管束,他若要走便走,要留便留。 至今仍留在上官府,皆是因为上官邢跟上官云月二人。 倘若往后二人不再需要他的照护,他便可以离开上官府浪迹天涯。 左子涵脚踝刚刚接好,还不能自行站立。她脑袋也胀痛的厉害,便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太阳穴,想要缓解头部痛意。 上官云月见她如此,便对上官邢道:“爹爹,我先扶夫君回房歇息,待会在过来看望爹爹。” 现在只要一提左子涵,上官邢脸色就不善,他挥手道:“你就先照顾他吧!爹爹这里、有你二娘在便好。” 上官云月点头,对二夫人道:“爹爹就劳烦二娘多加照顾。” 二夫人笑道:“我分内事情,云月何必这般客气。” 上官云月淡然点头。走至左子涵身边,弯腰扶起她问:“你能走吗?” 左子涵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小声问:“我若不能走,云月能抱我回房吗?” “先出去再说。”上官云月扶着她一步步向外走。 上官邢暗自捶胸,他胸口沉闷,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走出不远,左子涵便嚷嚷说:“云月,我头很痛,脚踝也痛,背部也痛。我实在是走不动路了,要不你抱我回去吧。”说时,她就站在原地不肯挪移半步。 搀扶她的上官云月低头看向嘟嘴、一脸期许看着自己的左子涵。调笑说:“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还未发育长大的小毛孩。” “上官云月!”左子涵怒目瞪她:“你又调笑我,我已经不想理你!你走开!” “嗯,”上官云月正经点头:“既然不想理我,那你便自己回房吧。”说完,她当真松开左子涵转身就走。 “上官云月!”左子涵急了。直接一瘸一拐追上去,因追的太急,导致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听到身后响动,上官云月一回头,就见左子涵扑倒在地,还满眼愤恨瞪着自己咬唇。 她不过就是逗逗她,哪知这人竟这般笨的,走路都能摔倒自己。她两步上前,蹲下身扶她,却被左子涵伸手无情打开。 “你走!我不要你扶,我自己回房!”说着,左子涵忍着背上剧痛,咬牙自己从地上站起身,真的一瘸一拐往前走。 上官云月看的愣神,随即轻笑一声,追上她问:“不是说,走不动了吗?” 左子涵瞟她一眼,说:“我现在走的动了,就不敢劳驾上官大小姐陪同一起。” 上官云月亦步亦趋跟着她,煞有介事说:“就你这般慢吞吞走回去的速度,那后背的伤,要是处理不当,是会留下永久性疤痕,你就不担心?” 武教头下手颇重,每一棍下去,左子涵后背衣服必破,皮肉也会翻开。 上官云月细数一下她后背伤痕,至少有十条之多。 左子涵闻言站住脚,看向一旁的上官云月,问:“若是在添疤痕,云月你会嫌弃吗?” 上官云月一时震住,半晌才道:“这话,你不该问我。该问,你未来夫婿。” 左子涵惨然一笑点头:“我明白了。既然这样,云月你还是不要给我一丝念想吧,这样你会让我无法放下你的。” “为何要放下?”瞬间脱口而出的话,快到上官云月自己都没回过神来。她想收回,显然已经为时晚矣。 左子涵刚刚黯然失色的眼眸,转瞬点亮,她问:“难道云月不清楚我的心意吗?还是说,云月一直都清楚,只是一直在逃避我?” “我……唔……”上官云月话没说完。 左子涵便欺身上前,踮起脚尖勾住她的脖颈,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 有些笨拙的伸出小舌,舔~上官云月的唇瓣,想要在加深时,却被上官云月狠心推开。 距离被推开,可左子涵还是踮起脚挂在她的身上,和她对视着。 目视着左子涵直白的眼瞳,上官云月心虚的移开眼,推搡着左子涵从自己身上离开。 左子涵用仅剩的力气抱紧她说:“云月若在推搡,我就真要跌倒在地。” 看着脸色苍白的左子涵,上官云月不敢在用力推搡她。 “云月,我浑身好痛,你抱我回房可好?我真的已经走不动了。”左子涵圈着她脖颈的手,一点点开始脱力。 “嗯,”见左子涵渐渐闭上眼,上官云月轻应一声,弯腰抱起她。 左子涵嘴角含笑、安心靠在她的怀中、逐渐沉睡。 第46章 回应我,云月 当左子涵再度苏醒,外头天色一黑,自己身上伤势早已处理,只着里衣趴伏在云月的床榻上。 鼻下也全是云月身上那种好闻的芳香气息,让她觉得安心且迷恋。 此时房中早已点上烛火,而房中主人。正坐在书案前,埋头翻看着眼前书本,另一只手执笔、偶尔在书本上勾画写下批注。 左子涵看着如此专注看书的上官云月,心中又多了两分倾慕。 她轻声从榻上坐起,慢慢掀开身上被褥,在悄悄靠近她。 在靠近眼前人后,轻柔伸手,从后抱住她的脖颈,俯身靠在她的肩头,轻唤:“云月。” “嗯,”上官云月应声,放下书本和毛笔,转头看向她问:“不再多躺一会?” “不了,”左子涵摇头憋嘴:“趴着睡,使得胸脯怪不舒服。” 上官云月抿唇一笑,拉过她站在身前,看向她的胸脯说:“嗯,你趴俯着睡,是有够呛的。” “云月!你又……笑话我是不是?”左子涵脸颊微红。 “没有,”上官云月憋笑摇头,一脸认真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左子涵听的心中郁结,不满道:“你还不如不说。”见上官云月始终淡笑看着自己,她问:“云月,你是接受我了吗?” 听到这话,上官云月收住笑,蹙眉说:“我一时无法答复你。” “嗯,”左子涵也不逼迫她,转移话题问:“那云月还会休了我吗?” 上官云月反问:“那你想被休吗?” 左子涵摇头:“自然不愿。” “嗯,这件事我们就暂且放下不提。一切,都等爹爹病情好转再说。我现在也不会休了你。” 左子涵点头,也不再过多探询这个话题。她沉吟一会说:“云月,我想去应考。” “应考?”上官云月看着她蹙眉:“好好的为何要去应考,你身份特殊,若是被察觉身份,可是会被满门抄斩。” 左子涵抬手抚平她的眉心说:“ 我知道会被满门抄斩,所以之前我想你休了我。不过现在……”她停住话,看向上官云月的脸庞,伸手细细刻画她的眉眼轮廓,想就此把她深深刻入脑海。她半晌才道:“我还是希望云月能休了我,但又希望你别答应。” “功名利禄,真就那么重要?”上官云月抓住她的手,眼神冰冷。 肖成文是这样,如今她也是这样! 好不容易她克服心理,愿意试着去接受她时,而她却要选择考功名利禄。上官云月心中冷笑。 看着云月冷下的眼眸,左子涵心中一凉。可她还是出口道:“重要。”对她来说是重要的。 只要有了身份,她才能跟云月身份平等。 也才有正大光明的资格站在她身边,而不是那个处处在外人眼里,都只是那个卑贱奴仆的左子涵。 “呵!”上官云月冷笑,推开她道:“那好,我现在就书写休书,还你自由身!” “云月!”左子涵抓住她执笔的手,黯然道:“你先别这样。我现在还不想……不想被休。” “然后了?”上官云月冷冷看着她。 左子涵没有回答她的话,贴身上前,吻上她的唇,说:“至少,等我完完全全成为你的人那一刻起。” “永远不会!”上官云月推开她站起身。 她刚站起要走,左子涵便抱住她的腰身,道:“或者云月,你成为我的人。” “左子涵!”上官云月冷眼看向她。 左子涵见她态度冷硬,反而笑道:“所以还是我成为云月的人吧。” 不等上官云月说话,左子涵踮起脚送上自己的香唇。 “啊!”刚跨步进门的如雪一声惊呼,同时伴随着碗勺落地的破碎声。 左子涵跟上官云月也是被她吓得一个激灵。 如雪每隔一炷香时辰,就会送粥过来,这还是小姐吩咐的。 所以粥,一直都放在厨房暖着,为的就是等左子涵醒来,可以喝到一碗热粥。 如雪怎么也没料到,当她接近戌时进来,会看到这样震惊的一幕。 小姐跟左子涵竟然在亲吻!她们可是两个女子呀! “我我……我什么也没看……看见!我……我去……我去厨房……厨房换一碗粥来。” 如雪蹲身,随意收拾一下破碎的碗勺匆匆离开。 左子涵两人在如雪那声不小的惊呼中,早已经分开彼此,两人都是面色尴尬潮红。 “我去把房外打扫一下。”左子涵低头说着,转身去收拾。 她的脚还是有些不便,不过走路已经没有多少问题。 只是后背的伤,一动就痛,但她还忍的住,在左府时,她都是这般苦熬过来的。 上官云月没有理会她,继续坐在书案前看着之前的书本。 一盏茶后,如雪面色如常的端着新盛好的粥送来。 左子涵收拾好碎碗残渣,就一直坐在外室想着事情,没有在踏入内室半步。 “喝粥啦!”如雪把粥重重放在左子涵面前。 “谢谢,”左子涵朝她淡笑点头,才拿起勺子喝粥。 看着左子涵埋头喝粥,如雪把她上下一番打量,没觉得她哪里不一样。 怎么就连小姐都……都会……想起那个画面,如雪到现在都有些难以接受。 左子涵喝完粥,如雪还在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问:“如雪,你从进来就一直看着我,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如雪直言:“没看出来!不要以为小姐对你有那么一丢丢好感,你就飘飘然,不知道东西南北!在我眼里,你永远那么讨厌可恶。”说完,如雪收拾碗勺走人。 左子涵又在室外枯坐一会,才走进内室,看向依旧在伏案看书的上官云月。 她也没上前打搅她,就一直站在原地默默注视她。 直到见上官云月疲惫的支着额头揉捏太阳穴,她才走上前,轻声说:“夜已深,云月我们上榻休息吧。” 上官云月揉捏着太阳穴,对左子涵的问话,半晌才回:“你先去睡吧,我一会伏案休息便好。”语气淡漠疏离。 左子涵问:“一起不好吗?既然云月开始选择接受我,为何又要这般疏离?” 上官云月冷冷道:“我是开始选择接受你。可是你要去考取功名,而我不愿等候罢了。无缘相守,那又何必强求?” 得闻此言,左子涵一时不明白,云月为何,就这么反感自己去考取功名之事。 她之所以想去考功名,一是自己能有身份站在她身边。也可让母亲将来衣食无忧,最主要的还是,想着为云月将来能顺利继承上官府做谋算。 而这些话,她现在还不能对云月明说,不由竟一时语塞。 她沉默半晌,低垂眼眸,转移话题说:“我想明日回左府探望母亲。” 上官云月闻言,揉按的手稍顿,随即冷言说:“此事,我没什意见。明日,你问过爹爹意思,便回左府吧。” “嗯,”左子涵淡淡应声。 见上官云月又开始抵首看书,左子涵站在她身后良久,久到自己双腿麻木,都不见云月有停下的意思。 为此,她失落转身、走到榻前趴俯着躺下,眼睛依旧不曾离开她的身影。 她盼望云月能转身看自己一眼、亦或是放下书本过来躺下。直看到后来,自己竟在不觉间闭眼沉睡、才算作罢。 当左子涵久趴躺着不舒服悠悠转醒时,房中烛火已经燃烧大半。而外面天色依旧黑沉着,还不时,有夜风刮响没落拴的窗户。 云月也不知何时趴伏在桌案睡着,左子涵掀开被褥下榻。 她走到衣橱前,找了件厚实披风、为她盖上。 虽她做到尽量不惊扰美人熟睡。岂料,披风束带,还是擦着云月脸颊划过,就此惊扰醒睡中美人。 见她转醒,左子涵为她披好披风,柔声说:“云月,你还是回榻上歇息吧,我也回自己书房歇息。”说着,她上前把窗户落拴。 上官云月轻应一声,低头揉着酸胀的胳膊。 左子涵把窗户落拴,见云月在揉着胳膊,便上前说:“我帮你揉揉。” 不等上官云月拒绝,她就上手为她细心揉按。 看着抵首为自己细心揉按胳膊的左子涵,上官云月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没多久,她感觉胳膊缓和过来,才抽胳膊说:“已经好了,你回书房休息吧。”说时起身,走到榻边合衣躺下。 左子涵没有应声,只是亦步亦趋跟着她走到榻边,在看着她背对自己合衣躺下。 她心中在想;云月这般是应允我同她而眠吗?心中想着,她也悄悄爬上床榻,紧贴着她后背躺下。 在感觉到左子涵贴着自己躺下,上官云月没有表示抗拒,只是往床榻内挪移两分身体。 左子涵则躺着含笑看着她的背影,缓缓闭上眼,心里充斥着甜蜜。 五更天,上官云月就悠悠转醒,睁开眼刚想起身坐起,就觉腰腹束缚,她这才看向抱着她侧躺的左子涵,自己一动,也惊扰到她。 “唔,”左子涵迷糊说:“云月你醒了啊。”松开手翻身躺平。接着一声哀呼,弹到上官云月怀里委屈嘟囔:“啊!云月,我后背好痛。” 上官云月被她这迷糊样,逗的嘴角微勾。她柔声说:“你俯身趴在榻上,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炎?我也正好帮你把药换好。” 左子涵闻言羞红一脸,想着说可以自己来。抬头见云月那一脸温柔模样,最后还是默默点头,起身跪坐在榻上,缓缓脱下仅穿的里衣。 上官云月没有其他心思,见她趴好,抵首看向她后背略有些红肿的地方,好似有发炎症状。她皱眉说:“你一夜侧卧,导致伤口挤压,有些开始发炎红肿,我去拿药箱过来给你换药。” “嗯,”左子涵埋首在被褥间嗅着她的芳香,等到云月下榻去拿房中药箱,她才偷偷露出一只眼瞧她。 这也多亏上官云月自己手上有伤,又不想让他人知晓。 知命如雪给她房中也备个药箱,药箱内,一切用具全有,且都是尚好药膏之类。 如雪当时还好奇来着:“小姐,你突然备放药箱作甚?” 上官云月淡淡道:“备着总有我的道理,你照做就好。” “哦,”如雪也只得照办。 见云月重新走到榻边,左子涵又把头埋进被褥,耳边传来她的轻语:“一开始会有点痛,你忍着些。” 左子涵咬牙点头,随后感到有药粉撒在后背,痛的她把手放到嘴里咬着。 再后来,又有一股清凉液体倒在后背,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柔软温热柔夷,在她后背轻柔擦拭每一处伤处。 把药油抹匀,上官云月收手说:“好了。” 左子涵脑中此时还在流连,刚刚被上官云月柔夷触碰的触感。 那种酥麻舒怡,差点让她轻吟出声,好在她及时咬住自己下唇,才得以没有不合时宜的声音泄露。 听到上官云月起身的响动,左子涵顺势坐起,抱住她的腰身,轻唤:“云月,”声音柔美酥麻。 上官云月被叫的身体麻楞半秒,低头见脸泛潮红的左子涵,有些不明所以。她这是…… 就当她还处在愣神中,左子涵犹如野兽般,将她扑倒在榻上,紧接着是她略带侵略的吻。 上官云月伸手想要推开她,可手抵在那柔软娇躯,就觉烫手犹豫。 就是她这一秒的犹豫,左子涵的唇舌便攻破她的防线,侵占到她的领域,渴求跟她小舌共舞。 “回应我,云月。” 左子涵微微抬头,看着睁着双眼、冷冷盯着自己的上官云月。 说完,她再次低头,而这一次,那人的牙关紧闭,使她怎么都攻破不下。 上官云月任她在自己唇上胡作非为,她皆不回应。 谁知左子涵却把手伸向她衣襟,开始撕扯起来。 “从我身上起来,左子涵!” 她伸手抓住那胡作非为的手,偏开头,却不想,让左子涵的索吻落在自己脖颈处。 触到上官云月脖颈,左子涵像发现新天地般。 本能的用力,想要尝尝美人脖颈滋味。 “嘶!”上官云月一声痛嘶。 这次她彻底着恼,顾不得左子涵后背伤势,用力把她从自己身上推翻到榻上。 “我弄痛你了吗?云月”左子涵不顾自己后背痛意,翻身坐起,看向也已坐起身的上官云月。 入眼就见自己刚刚的杰作,云月脖颈那处地方,被留下个深红印记。 就此一个念头,疯狂涌进左子涵灵海,她想要留下自己更多的印记在云月身上,越多越好! 她下意识的吞咽口唾沫,双眼发直的、看着云月走到梳妆台前。 上官云月站在梳妆台前,看到自己脖颈那处深红印记,双眉紧蹙。 这算什么……?她也不懂。 可若被府上人问起,她要如何作答? 她蹙眉翻找着,想要找个什么遮挡起来。 左子涵也从榻上下地,走近她笑问:“云月,你身上已有属于我的印记。那我们,这算不算已有肌肤之亲?” 第47章 我来帮你画眉 左子涵不知道,她们这算不算肌肤之亲。 更不知她们之间要如何做夫妻之事。不过,只要云月身上已有自己的印记。 她就认定,这就是的,且她还想留下无数印记在云月身上。 这算肌肤之亲吗?上官云月蹙眉沉吟。 脑中忽然闪过三个多月前,二娘偷偷交给她的几本闺房之书。 她当时翻看过两眼,现在想起,都还觉面红耳赤。 “云月,你在想什么?还想到如此面红耳赤。”左子涵轻笑。 难得能见到云月窘迫模样。 “我……”上官云月突然一醒,自己为何要向她解释?便道:“你还不去打水洗漱?一会给爹爹请安后,你便跟他提,回左府的事。” “嗯,我探望完母亲,就即刻回上官府。”左子涵心情甚好的出门打水洗漱。 等她洗漱完,上官云月还坐在梳妆台前皱眉思索。 她走上前问:“云月,是还在思忖如何遮掩吗?”左子涵嘴角挂起一抹淡笑。 她留下印迹的地方,在咽喉左侧,很显眼。若想要遮蔽,却也是个问题。 但她更希望云月不遮不掩,但她不敢说出口。 看着好心情的左子涵,上官云月脸如寒霜,在铜镜中看她一眼,也不再纠结。 只是她自己心中,有些跨不过坎而已,她这算是被个女子轻薄吗? 见上官云月不理会自己,左子涵也不计较,伸手拿起檀木梳,道:“云月,我帮你梳发吧。” “一会,让如雪来就行。” “不!我想亲自为你梳发。”左子涵拿起木梳为她轻柔梳发。 上官云月没有在坚持,只是静静看着铜镜中,为自己细心梳发的左子涵。 她虽已经成婚,可梳的发髻,依旧是待嫁闺中的少女发髻。 当三千发丝,梳顺披散在背,她向来只用一个玉簪随意挽个发髻。 之后便是轻描淡眉,略施粉黛。 “云月,我来帮你画眉。”这事,左子涵当然也义不容辞抢着做。 左子涵手持眉笔嘴角微微勾起,俊秀柔美的面庞,毫无瑕疵的映入上官云月眼帘。 看着此时认真为自己画眉的她,恍惚有种她们相伴多年的错觉。 左子涵眼角余光看到云月那满目柔和的眼瞳,心中顿觉暖意升腾。 她停下眉笔,俯身低头吻上她的朱唇。 这次上官云月选择闭上眼,环抱住就势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左子涵,回应着她。 特意早起伺候的如雪,端着木盆进门。 她脚刚跨进内室门口,就见到拥吻一起的二人,惊的手一抖,差点将木盆打翻。 好在她端的平稳,慌忙又端着木盆离开,心中腹诽:“就算是要亲热,好歹也把门关上啊。” 若不是看着打开的房门,她还以为是小姐起来、等着她进去伺候。 谁曾想,又让她看到那般震惊画面。 小姐这是彻底沦陷了吗?唉! 她为肖成文感到惋惜,没想到他的三年离别,换来的却是成全左子涵。 左子涵有些喘不过气,才不舍得放过上官云月。 手臂却紧紧挽着她的脖颈,看着云月也轻微喘息,才小女人姿态的靠在她怀里喘息着。 她很开心云月能回应她的这个深吻。 看着怀里人儿,上官云月闭上眼。 她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回避自己对左子涵的感情,她的心里是有她的。 只是……她们的感情会有结果吗? 而她现在,也不会为左子涵放弃一切。 若有必要,左子涵在她眼里,也是可以……可以割舍的。 毕竟她对她,才只是刚刚接受,而不是深爱如斯。 “假若我有负你那天,你还愿跟我长相厮守?”上官云月问出最伤人的话。 负她那日?她自己也不确信,只是……希望不会有吧。 左子涵从她怀里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就算云月真有负我那日,我还是愿意等候云月的。不管多久,我的身心只愿为云月一人倾心,一人沉沦,今生永不相负。” 如此凿凿誓言,没让她心起波澜,上官云月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良久不语。 曾几何时,她跟肖成文也如此深情款款的起誓,到头来,不还是恩断情绝。 她淡淡开口说:“我不信誓言,我只相信我所见,所体会到的。若你负我,我们便恩断情绝,永不相见!” “好!我会证明给云月看的,我的身心只为云月一人。”左子涵起身坐起,再度吻向她的唇。 一盏茶后,如雪不敢在莽撞,先是敲敲门唤道:“小姐,你醒了吗?” 听到如雪的声音,上官云月猛的推开左子涵,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才道:“醒了,你进来吧。” 左子涵站在一旁,看着如雪端着木盆进来。 想了下,她走上前,接过如雪手中的布巾,道:“我来吧。” 上官云月出声说:“如雪来就好,你换上衣裳,先行去看看爹爹,我随后过来。” “就是!我的事情你都抢着做。”如雪推开她,抢过左子涵手中布巾、重新清洗一遍,才送到上官云月手中。 无奈,左子涵只好自己换上衣服先行出门。走到门槛外说:“那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我们在一起去给爹请安。” 如雪嘟囔:“你又不是没断奶!需要时刻不离小姐。” 上官云月洗漱完,看向还站在门槛等着她的左子涵,心中有些抵触。 她很怕跟左子涵形影太密切,会被人察觉端倪。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跟左子涵现在的关系。 左子涵跟她想法相左,她恨不得向天下人宣告,她跟云月的关系。她如今是云月的妻,云月也是她的妻。 “云月已经洗漱完了吗?那我们现在一起去给爹请安。”左子涵笑看向她。 在逃避也是枉然,上官云月见左子涵等定她的架势,便也不再纠结。 每日她们不都是一起给爹爹请安吗? 今天若是反常,反倒会引起猜疑,只要自己保持常态便好。 想至此,她点头走向她说:“我们走吧。” 左子涵走在她左侧,问:“云月,是在顾虑吗?” 上官云月始终跟她保持着两步距离,她道:“我不想外人说道什么。” 左子涵点头:“我懂的。”心里有些难受。 她可以向天下人宣告,可是云月却不愿意,她尊重云月的想法。 至少云月能接受她了不是吗?这已经很好了。左子涵自我安慰着。 两人一路在无话语。 到的上官邢书房,其他几房夫人也早已在内,此时全围在榻前探问。 上官邢面色依旧憔悴苍白,毫无往日的神采。 躺在榻上的他,见到进来的上官云月二人,挥手说:“今日就不必请安了。” “是,爹。”二人应声。 上官云月走到榻前坐下,问:“爹爹,今日感觉身体如何?”看着上官邢病容的脸色,她心中十分难受,可还是强颜笑着。 上官邢笑道:“嗯,好了不少。” “那便好,若爹爹感觉不适,我便叫武叔叔去请昨日大夫过府探诊。”上官云月应声。 “不必麻烦。爹爹自己的身体,难道爹爹自己不清楚吗?”上官邢冷下脸。 “月儿知晓爹爹身体是最硬朗的。” “哈哈哈……”上官邢顿时仰头大笑,摸摸上官云月的脑袋说:“还是月儿说的话,爹爹听着最受用!” 上官云月强笑不语,上官邢的脸色昭示着他的病情不容乐观,没有他装起来的这般轻松挥洒。 她的心情十分沉重,不知道爹爹病情将来能否好转?上官府又将会引发怎样的变故? 房间一时沉寂,只听三夫人吩咐甜儿道:“甜儿,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熬好没有。” “是,夫人”甜儿应声离开。 四,五夫人今日早早前来探望,她们身边向来没有丫鬟伺候着,这不奇怪。 只是奇怪的是,二夫人身边、向来一直都有红嫣跟随伺候。今日罕见的,没有见到红嫣在场。 二夫人今日也是寡言少语。 自左子涵二人进来时,伺候在上官邢身旁的人,一直都是三夫人。 往常,可都是二夫人亲自在旁伺候,今日她却默默在旁看着。 这不免让左子涵想起昨日事情。 红嫣会不会已被赶出上官府?她很想问问二夫人,可又不敢问。 而且今日除却三夫人两个小女儿外,还有上官云柳也不在场。 昨日也不见她出现在书房内看望上官邢。左子涵眉头越发深锁。 且今日气氛也异常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暗沉凝重。 如此气氛下,左子涵不想久待在房中,她只觉沉闷压抑。 便开口打断,还在说话的上官邢父女,说:“爹,子涵想今日回左府探望母亲,还望爹允许子涵回府探望。” 上官邢这才抬眼冷冷看向左子涵,道:“回去吧。你也多月未回左府探亲,这次回府便多住些时日。若你爹娘探得我得病之事,你便跟他们说无需过来探望,只是小病而已,无伤大雅,不劳他们奔波前来。” “子涵,记住。”左子涵躬身作揖。 “行了,你这便回房收拾一番,回到左府暂住段时日。”上官邢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她若不出声说话,上官邢根本都不想理会她。 上官云月感受到左子涵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蹙眉,一番挣扎后,她还是选择无视。 这么多人在场,她不想跟左子涵有任何眼神交流,她怕被人察觉出俩人关系。 见云月始终不敢看自己一眼,左子涵也不再多留,只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等她走后,上官云月才转眼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后又转头跟上官邢说话。 去厨房的甜儿、很快端着药和燕窝粥进来。 上官云月也早扶着上官邢坐起,看到甜儿端着食盘而来。对准备上前接手的三夫人,道:“三夫人,还是我来吧。” 三夫人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还是让我来吧。云月你昨夜可也辛苦了,今日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这左子涵可也真是个不省事的,明知云月有孕在身,还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若是害得云月滑胎可怎办?” 此话一出,上官云月脸色尴尬绯红,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脖颈处。 “你们这些小鬼啊,可真是趁着年轻、就不懂什么该叫节制。这春宵一夜,虽是值千金,可是纵欲过度,反而害己身呀!云月,你说是吗?” 三夫人看着上官云月绯红的双颊,掩嘴轻笑不已。 上官云月蓦然不语,只是抬眼看着轻笑的三夫人。 一旁的二夫人闻言,这才也转头看向上官云月捂住的脖颈,眼神森冷。 云柳被家法打了一百多下,虽她下手不重。 可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云柳此刻都还躺在榻上只喊疼,她们却是一夜风流。 若不是左子涵勾引云柳在先,她又怎敢出言顶撞老爷。 还把老爷气到吐血,在知道上官云月不应允左子涵纳妾后,云柳又怎会日夜以泪洗面! 四,五夫人听得面色淡然。 这段时日,四夫人日夜跟武教头派去的护院暗中私通。 她们现在可还不想盼着上官邢一病不起,在一病不起前,先得引诱他去到她们庭院留宿云雨再说。 五夫人每当四夫人跟护院私通,她便出府购置东西。 买一些对孕妇不好的花草在自己庭院种植,在配上少许不易察觉,有益吸收的药粉加入土壤。 甜儿也暗中偷瞄一眼上官云月,心中思忖:这女子是如何做的? 上官邢闻言脸色铁青,他一直没注意到上官云月脖颈印记。 此时经三夫人一说,他才注意到。不由沉声恼道:“云月,你就这般纵容他吗?!” 心中想着;云月再这般纵容左子涵下去,倘若,将来自己真把上官府交给云月接管。 这百年之后,他都要担心上官府,会不会就此改头换面姓左! “爹爹息怒!”上官云月连忙解释:“云月,脖颈的印记,并非三娘说的那般。昨夜云月跟左子涵并未行鱼水之欢。这个印记只是云月,清晨不慎磕碰所致。” “哼!”这个借口上官邢显然不信。他道:“云月,你要晓得分寸才好!” 上官邢此刻对上官云月有些失望,他得重新审视云月。 也得重新考量上官府、将来由谁继承家主。 “云月,谨记爹爹话语。”上官云月愧疚点头。 上官邢铁青着脸挥手,示意上官云月赶紧离开。 他此时很不想看到她,他不知是在懊恼自己选错良婿。 还是在迁怒云月自成婚后,就为左子涵变得有些不识大体。 上官云月起身微微行礼,说:“云月,先去看看云柳伤势如何,明日再来看望爹爹。” “嗯!”上官邢闭眼挥手。 第48章 你还待看到及时 看着怒不可遏的上官邢,三夫人眼里透着笑意,嘴上却道:“老爷,你可别气坏自己身体。大夫说,这段时日要你静养修身。云月这孩子,可能也只是一时,被左子涵面相迷惑,终是一时糊涂铸下错误。” 二夫人冷眼看着三夫人,没有多言一句。只是恼恨她今日捷足先登。 “哼!”上官邢一声冷哼。也没心思喝下半口粥,推开三夫人喂来的粥,道:“把药端来。” “大夫说饭后喝药,老爷还是喝个半碗吧。”三夫人温声劝慰。 上官邢不吭声,接过三夫人手中粥碗,一口饮下半碗粥,递给她说:“药!” 二夫人忙端起圆桌上的药碗送到他手边。 上官邢沉着脸一口饮下,对她们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歇息。” 三夫人央求道:“老爷,我留下来照顾你可好?” 上官邢吼道:“你们都退下,无需你们照顾,我暂时还死不了!” 看着一堆人整日站在房中守着他,他又岂能不知她们各自心思?不过都是巴望着他早日离世。 听着上官邢不只是气话,还是早已看穿她们心思,几位夫人闻言都沉默不语。 其后四位夫人都相继离开书房。 二夫人故意走在最后,三夫人就站在门槛等着她。 二夫人若留下,她便也留下。 总之,讨好的事情,不止她一人会,她也会。 见三夫人站在门槛处,二夫人知道三夫人是跟她耗上了,昨日让她不要送药,她就派随身丫鬟送药过来。 明摆着是跟她过不去,这还只是老爷病重而已。 若是老爷离世,还不知道她要怎么跟自己作对!三夫人必须要除掉! ....... 左子涵从上官邢书房离开,并没有急着回书房收拾行装。 她想确认红嫣有没有被赶出府,昨日若不是她帮助自己解围,今日她又岂能无甚大碍站在这里。 左子涵见到有在忙碌的丫鬟,便上前招呼,问:“请问这位姐姐。今日,可又见着红嫣姐姐?” 洒扫丫鬟,听俊秀姑爷叫自己一声姐姐,俏脸不禁微红,有些羞涩说:“今日奴婢不曾看到红嫣姐姐。” “哦,多谢姐姐。”左子涵作揖离开。 一路上,左子涵又问询过好几位丫鬟家仆。 “红嫣姐姐,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吧。” “不知道!” “红嫣不知道!” “……” 其中一个家丁如斯说:“你问红嫣作甚?姑爷你还是少掺和上官府的事。” 左子涵忙伸手拉住那要走的家仆,问:“这位大哥,你是知道红嫣姐姐下落吗?她是否已被赶出上官府?” 家仆突然被她拽住,伸手拉扯说:“你还是去问别人吧,我可不想被二夫人看到跟你在这拉拉扯扯!” 他力气大,扯开左子涵的胳膊,麻溜的几步小跑转弯消失。 看着跑远的家仆,左子涵无奈摇头,转身又询问其他人。 结果她们一听到红嫣两字,都是摇头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全都慌乱跑开。 见她们的神情,左子涵眉头紧蹙:“她们都如此避之不及,难道这事跟二夫人有关?” 左子涵暗叹一声决定放弃。 她想,还是先回左府探望母亲,在拿回小菊手中那块玉佩再说。 岂知她正埋头转身,就有一丫鬟也是埋头抱着包袱。 一头撞进她怀里,而丫鬟怀中包袱也随之哐啷一声掉地。 左子涵赶紧出声道歉,那人只是弯腰慌乱去捡地上包裹,始终不敢抬头直视左子涵。 “你是云柳身边的晴儿吧?” 左子涵看着捡起包袱,绕过自己就匆匆跑开的晴儿喊出声。 晴儿闻言只得停顿脚步,她就是看到姑爷才低头赶路,没成想自己会一头撞进她怀里。 若不是左子涵堵在花园后门的必经之路上,她早绕道离开。 “果真是你!” 左子涵两步上前,看着晴儿问:“你家小姐在哪?爹病重、都不见她过来探望一番。” “姑爷难道不知道吗?”晴儿抬头看向她。 “知道什么?”左子涵蹙眉。 “小姐被家法伺候打了一百多棍,现在还躺在榻上调养。这一切,皆是因姑爷你!姑爷你不该去探望小姐吗?她等你,都等到望眼欲穿,日夜以泪洗面,其中原由、你自己亲自去问小姐吧!”晴儿说得有些义愤填膺。 左子涵是知道情况的,可她没想到上官云柳会被打罚一百多棍。 此时她心中无比愧疚,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拿她去气云月,云柳就不会当真去找上官邢提要做她妾室的言论。 “云柳居住的庭院在何处?还得麻烦晴儿带个路。”左子涵说的诚恳。 回左府之前,她还是去探望一番上官云柳吧,毕竟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 晴儿皱眉,有些犹豫不决。她提了提自己怀中包袱,稍稍提动一下、都让她使上不少力气,看着好似挺沉。 左子涵见她提着吃力,伸手道:“要不,我帮你提吧。” “不用!”晴儿赶紧让开身,对她说:“我只能告诉你如何走,不能亲自带你过去。” 左子涵狐疑的看着她怀中包袱,隐约可见银元宝的形状。 晴儿打包这么多银元宝是要干嘛? 她不便多问,便道:“好,那你告诉我如何走,我自己去就行。” 晴儿又提了提包袱,有些气喘的告诉她、如何前去上官云柳的房间。 说完,还道一句:“还请姑爷保密在这遇到奴婢的事情。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大小姐也不能告诉。” 左子涵想想点头,晴儿冲她微微俯身,这才抱着包袱匆匆离去。 看着离去的晴儿,左子涵突然想到自己还没问她,知不知道红嫣的事情。忙又叫住她道:“晴儿,你等等!” 晴儿心中慌乱,难道是姑爷看出什么端倪? 但还是强自镇定的转身,问:“姑爷,还有何事?” 左子涵歉然笑道:“我想问下,你可知红嫣姐姐的事吗?” “红嫣姐……”晴儿眼神闪躲,她问:“姑爷问她作甚?” 左子涵见她眼神闪躲,知她是知道情况的。便把红嫣如何帮自己解围的事情告知她。 “然来红嫣姐是为了你。” 晴儿直视左子涵说:“她被夫人打的只剩下半口气后,又被夫人命人连夜送到了青楼。”说完,晴儿转身离去。 昨日她刚好帮小姐出去办事,回府时,正巧见到夫人满面怒容的进入红嫣房中。 她心下好奇,便悄悄趴伏在假山处听消息。可她听到却只有红嫣的惨声痛呼,直到最后红嫣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才又看到夫人从红嫣房中出来,且衣服上还带着零星血迹。 离房不远,就命在外恭候的家仆把红嫣连夜送至青楼。 当时的晴儿见到这些,可是吓得半张着嘴,一直躲在假山后。等到夫人跟家仆用麻袋装着红嫣离开很久,她才敢现身离开。 而这件事情,她也不敢向上官云柳透露半句口风。 今日若不是左子涵问起,自己又怕被她看出端倪。 且又得知红嫣是为她才落得如此悲惨下场,也有心想让她去找红嫣,替她赎身。 但二夫人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因红嫣的事情彻底颠覆。 从前她一直觉二夫人是温婉善良,昨日所见的二夫人,就好似那地狱恶魔让人畏惧害怕。 左子涵听后两眼惋惜的盯着地面,她没想到红嫣会是这般遭遇。 为了帮她,而被打的半死,后被卖到青楼,这样真的值得吗?左子涵心中怅然。 她不知自己究竟有哪里好,能值得红嫣如此为自己牺牲。 可她如今心里,只装的下那个对她若即若离的云月,此生,怕是难以还清红嫣的这份恩情。 “红嫣,若有缘相见,我必替你赎身!不负你,为我所做的牺牲。” 左子涵捏紧双拳,心中想要离开上官府、考取功名的决心更甚。 这般待在上官府,她永无出头之日。 且,世间没有不通风的墙,她的身份也早晚会被上官邢知晓。 她不想到时拖累云月,更不想害得上官府名誉扫地。 因为,将来的上官府家主必是云月,她无论如何都要为她夺得上官府家主身份! 左子涵按照晴儿指引,很快就找到上官云柳居住庭院。 这座庭院,跟上官云月居住的庭院大相径庭。 上官云月的庭院,可谓说是清雅别致。 上官云柳的庭院,却是鸟语花香,却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姑爷!”正在院中修剪花草的丫鬟,一转身就见到站在院中的左子涵,惊得手中一抖,大剪挨着她的脚尖掉在地上。 左子涵冲她轻笑道:“不必如此惊讶,云柳可在房中休息?” “在房中。”丫鬟红着脸愣愣点头。 这个修剪花草的丫鬟,便是左子涵第一个询问问红嫣下落哪位。 她没想到,又会在二小姐的庭院再见姑爷。 “我带姑爷去二小姐房中。”丫鬟回过神,赶紧带路。 左子涵点头应允,跟在她的身后到的上官云柳房外。 丫鬟说一声:”姑爷到了。”方又转身去忙自己手头事宜。 左子涵推开微掩的房门,走进房内,便闻到淡淡的药味,和房中点着的檀香味儿。 室内,上官云柳刚刚喝过苦药,背上的伤口也刚刚敷过药,每天趴在榻上,让她觉得浑身酸麻。 听到房门响动,她以为是晴儿办事回来,便语带气恼问:“我叫你办的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你有没有亲自送到姐夫府中、让人交给左天翔啊?!有没有他给我的书信?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左子涵听着她的问话,皱眉应声:“晴儿不在,是我。” “姐……姐夫!”上官云柳慌乱的拿住被角准备盖上,后面一寻思,又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部掀开。 左子涵本想问:她为什么要让晴儿送银两给左天翔,但想到晴儿跟她说要她保密,她便没有问出口。 只心中揣测;不知云柳跟天翔暗中做着什么交易? 左子涵不防上官云柳会借机勾引自己,她光明正大径直走进内室。 入眼就见半敞里衣,朝着她进门方向,半抬身体看向自己的上官云柳,而她身前风光也展露无疑。 左子涵想要闭眼,都已来不及。只得尴尬转过身道:“云柳,你先穿戴好里衣。” “姐夫,柳儿身体酸痛,实在难以挪身,要不姐夫帮我穿戴可好?” 上官云柳语气娇媚,眼泛莹莹水雾,说不出的一番勾人情怀。 左子涵背对着她,道:“男女有别。云柳若是一直这般,我便先行走了。”说完,抬步就走。 “姐夫,等等!”上官云柳叫住她道:“云柳自行穿好就是。姐夫刚来,都没上前一探就走,对的起云柳,为你受的这番苦楚吗?” 左子涵停住脚,心中内疚。她道:“好,你先穿戴好衣裳,我便到榻……” 她话没说完,只听身后咚的一声。伴随着上官云柳的痛呼:“嘶,好痛!” 左子涵没忍住回身一看,上官云柳半截身体躺在榻下,额头有些红肿。 半挂在身上的里衣,不知为何时掉落在地,上官云柳只着肚兜趴俯在地,眼泛莹莹泪花楚楚看着自己。 上官云柳嗔道:“姐夫,你还待看到及时?” 左子涵幡然醒悟自己的失态,忙上前去抱扶她,问:“你没事吧?” “有事!”上官云柳埋怨的看着她道:“姐夫你怎的现在才来看我?姐姐不允你纳我为妾,姐夫就不能跟姐姐争论吗?” “云柳,其实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上官云柳靠在她的胸膛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也没办法跟姐姐争论,纳我为妾的事对不对?没关系的,只要姐夫心中有我,我会让姐姐答应我们的。” “不是的云柳,我是想说……” “姐夫!你想说的云柳都知道,我不会跟姐姐计较的,你放心!我跟姐姐的感情,还会如以往一般和睦的,我不怪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左子涵点头,只要她不跟云月计较就好。 便扶她重新躺在榻上,又捡起地上的里衣想帮她穿上。 上官云柳却捉住她的手,道:“姐夫今日这般天和地利,就不想对云柳做点什么吗?”她的手滑向左子涵的胸前衣襟,媚眼如丝的看着她。 第49章 我恨你上官云月 闻她此言,左子涵浑身打了个激灵,伸手想要扯开她攀附到自己脖颈的手。 “你别这样,云柳!”左子涵在挣扎中,眼睛余光看到一道白影进来。 一时吓得、忘制止上官云柳的攻击姿态,导致耳廓被袭,她浑身不由一个战栗。 “看来姐夫,喜欢我这般对你。”上官云柳欣喜,还待再继续。 “云月!”左子涵猛的用全力推开处在欣喜中的上官云柳,急奔追上向往外走的上官云月。 上官云柳被推的重重跌坐在地,看着一阵风般追出去的左子涵,心里的愤恨怒意直冲大脑。 上官云月!!!为何你每次都要来打扰我跟姐夫!他明明不喜欢你!你为何要一直纠缠着他! “我恨你上官云月!”看着离去的左子涵,心中气愤难平的上官云柳,双拳重重砸在地板上撒气。 上官云月脚程不快,刚到房外就被左子涵追上,她问:“云月,你怎突然过来了?” 她若是知道云月会来看上官云柳,她就不会过来这趟。还让云月正巧看到刚刚那么一幕。 上官云月停步,淡笑看向左子涵说:“柳儿被二娘重罚,我前来看看她的伤情,好像没什么不对吧?不过好像、到有打扰到二位雅兴,那还真是抱歉的很。” 左子涵闻言皱眉,云月虽然笑着,眼神却冰冷刺骨。 她想出口解释,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不用跟我解释,你收拾一下回左府吧。”上官云月说完、扔下她、转身离去。 左子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连声轻叹. 她现在当真是百口莫辩,只希望云月不要为此对她改变心意才好,她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落寞的回到书房收整好自己为数不多的两套衣服,在带上自己在上官府领的部分月俸,就可以回府上路。 但临行前,她还想找到云月跟她解释一番刚刚的事情,也想再见她一面。毕竟之后的几天,自己将要看不到她,会很想念她。 可当她跑到上官云月房中,却不见她的人,她便去跑找如雪想问云月在哪,结果如雪也不见踪影。 最后,她急得在上官云月房中只挠头:“云月,你到底上哪去了?” 找不到上官云月,左子涵只好留书一份在桌上,告诉她自己先回左府了。 想着在纸上解释云柳那事,可又觉得敷衍,最后还是选择作罢。 其实上官云月也没离开庭院,她只是带着如雪到了、往年她常跟肖成文琴箫合奏的花亭。 这处地方,左子涵从未来过,自也不知晓还有这处地方在,她所能想到的只有到云月房中找她,以及找如雪问下落。 看着背身而立站在凉亭的上官云月,如雪终是没忍住问出心中话题:“小姐对左子涵……是认真的吗?” 她无法接受小姐跟一个女子交好,这太让她难以接受。 至少现在的她,真的无法认同和接受这样的感情。 怎么说,小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情女子,她又怎会突然对个女子上心? 就算肖成文不值得小姐托付终身,难道这天下间,就没有其他男子能让小姐托付终身吗?她又何苦因被肖成文所伤,就移情倾心起女子。 上官云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对她冷冷道:“他日若是嫁出上官府,如雪可要谨记一句话。有些事,有些话,装作不知,不去好奇说穿的话,才能让你活得更长久。” 如雪心下赫然,小姐这是认为她知晓太多,在警告她吗?她忙道:“如雪谨记。” “嗯,”上官云月点头,语重心长说:“如雪,不是所有人都注重情分,以后在外多注意言行。我不想你嫁出上官府后,就从此杳无音讯。” “如雪,谨记小姐今日教导!”如雪重重点头,心中十分感念小姐对她的知遇之恩。 …… 话说自左天翔从上官府回府后,他心中对左子涵的思念更甚,想要得到她的心思,也在一点点变得扭曲阴暗。 自那日假山见到左子涵对上官云月的无限亲密和信任,他心中始终无法接受和释怀。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总会比不过那上官云月区区一个弱女子!他恨!他怨!满心愤慨!使得他整夜失眠。 就此之后,他就整日把自己闷在房中,什么也不干,只拿画笔一幅幅描画着左子涵的画像,一张接着一张。 “咚咚!”闷在房中画着塑像的左天翔,听到敲门声,赶紧收拾好画像,沉声道:“进来!” 一个家仆躬身进到房内禀报说:“少爷,门外有个丫鬟自称是上官府的人,她说让我把这个包袱交给您,让您速写一份书信给她。”家仆说着,把怀里沉甸甸的银两交到他手中。 左天翔从他怀里接过银两,问:“那丫鬟,现在在何处?” 家仆道:“就在门外的马车内等着。” “嗯,你先退下。让她在外稍等片刻。” “是,少爷。”家仆替他关上房门离去。 看着桌上的银两,左天翔阴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阴沉笑意。 上官云柳果然好骗!不知她有没有说动上官邢,让子涵回左府暂住几日了?哼哼! 既然她喜欢子涵,又喜欢听子涵为她如何如何的甜言蜜语,那他就给她写! 左天翔奋笔疾书刷刷写下大遍上官云柳爱听的好话,等到墨汁干涸就装进信封封好。 信中后半部分,大致意思是说:希望上官云柳让左子涵尽快回左府,他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她,若想知道更多,就必须让左子涵回府云云。 还有就是不能少了消息用的银两,她给多少,他便说多少,最低费用不能低于五百两银子。 当晴儿拿到书信,便催促车夫赶路回上官府。 半路上,她的马车跟左子涵的马车也是擦肩而过。 如今银两紧缺的左府,在上官府作客一番得到的礼品。 没过多久,银两也开始捉襟见肘,还得把一些紧追的债务还清,对于债务上,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左贤在书房合算着卖掉哪些字画,能换取些银两。 左夫人依旧管不住自己的手,仍旧是大手笔花销。 还时常在其他贵妇面前炫耀,上官府赔偿给她的那些金银首饰。 左贤知道后,气得几欲吐血,由于夫人在外炫耀,那些要债的不理会他的苦口婆心。 没银两!你夫人会在外,大肆炫耀身上的金银首饰? 他们不管,限三日内还清他们的债务,不然后果自负! “爹!”左天翔知道府上已为他的病花光积蓄,他拿着上官云柳送来的银两,就跑来左贤的书房把银两全数上交。 看到左天翔,左贤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儿子争气点,不只顾着花天酒地,能去考取功名在身,府中也不至于这般吃紧。 “你来作甚?”左贤清点着字画,忙里偷闲瞪他一眼。 左天翔把手中包袱放到左贤书案上说:“翔儿是给爹送银两过来的。” 左贤狐疑,看一眼桌上包袱,伸手打开,里面全是整齐的银元宝,还有几张银票在内。 他惊了一跳,忙问:“你从哪里弄来、这许多银两?” 左天翔神秘一笑说:“孩儿自有孩儿的门路,爹尽管拿去还清债务。这些银两,也都是孩儿用正当手段得来的!” 左贤看着左天翔半晌,才问:“你整日不见出府,又何时会有什么正当行业?” “这便是爹门缝里看人,看扁儿子了。”左天翔自夸自擂道:“好歹孩儿也是饱读诗书,虽不愿刻骨读书,考取功名但是……” “行了!你退下吧,银两留下。”左贤不想听他自吹自擂,赶紧挥手让他退下。 “那孩儿告退。”左天翔作揖退下。 左天翔退后不久,左贤叫人把左俊叫来,指着桌上的包袱,问:“你去查查,翔儿做了何生意应当,来得这许多的银两。” 左俊看一眼包袱道:“老爷尽管使用,这些银两是上官府的人派人送来的。” “上官府?”左贤心中更加狐疑。 难道是上官邢知道自己府中境况,特意派人暗中送来银两? “正是!”左俊听的家仆通报说,有一名上官府的丫鬟抱送银两过来,指明要家仆亲手交送到左天翔手中。 “嗯,你先退下。”左贤挥退左俊,看着包袱出神。 上官邢断然不会派人前来支助左府困境,定是子涵晓得左府困境,暗中派人送来的。 子涵是个好孩子,但可惜是个女儿身,又不是夫人嫡出。唉! 左贤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最终左府还得靠子涵救助如水火中。 他得好好感谢莲儿,为他生下左子涵这样一个好女儿。 刚忙完府上所有事情的莲儿,此时正坐在房中缝补着衣裳。 不过才三十年华的她,却已满头白发,脸上也有细小皱纹,面容虽依旧美艳,但已失去照人光彩,眼睛更是浑浊的黯淡无光。 “莲儿,”左贤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偷偷跑来看看她过的如何。 他答应过左子涵不让夫人在羞辱她,也是因着府上开支紧凑,没得下人使唤,左夫人才没计较莲儿的事。 倘若等到府上境况缓解,莲儿,他怕是再也保不住。 谁让左子涵帮着上官云月害惨了天翔。 入赘前,说好的帮助左府得到上官府,如今看来怕已是无望。 “老爷!”见到他来,莲儿灰朦的眸色都亮起了光,她赶紧用衣袖擦拭桌椅请他入内坐。 “我只是过来看你一眼便走。”左贤冲她淡然一笑,想跟她说声谢谢,却不知如何开口。 莲儿垂眸点头,她问:“子涵何时再回府?我十分想念她。” 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知道自己已活不长了,想在临死前在看看自己的孩子。 “应该快了吧。”左贤答。 “嗯,那就好。”每次都是这个答案,莲儿已经听的麻木。 左贤小站一会,也不知道在跟她说些什么,又怕夫人察觉便又匆匆离去。 等他转身走后,莲儿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刺绣的手绢,捂着嘴一阵咳嗽。 殷红的血迹瞬时染透白色手绢,她随意擦擦嘴角血迹。便把手绢藏进怀中,等着一会打水清洗干净。 之前大夫说:她的病情已经急剧恶化,除非好生调养,用药物滋养身体方可延续性命。 若她一直这般操劳过度,保不住能活个几年或者一年半载。 寄人篱下,又被夫人压制。 莲儿哪有时间好生调养,她谢过大夫,让他随意开一些药留下,便让他别再过府探病。 岂知,左夫人也早不愿再让大夫给她探病,府中开销本就大,在有她耗着岂不更加?果断让大夫日后别再上府探病。 左贤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他也问过莲儿,莲儿说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不再需要大夫就诊,他也就没在理会。 缝补好衣裙,莲儿佝偻着身体出门打水清洗丝帕。 三十年华的人儿,此刻看在眼中,就好比步入迟暮之年的老者,生命也疑似临近灯枯。 车夫勒住缰绳对马车内的左子涵道:“公子,到左府了。” 左子涵应声,撩开车帘看向左府,白日里左府都大门紧闭,她不由皱眉。 左子涵提着包袱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叩响大门上的还扣。 “谁啊?来了!”家丁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近日要债的很多,夫人还一大早带着晚霞出去晃荡,炫耀身上的首饰。 打开门,家丁做好被要债的推搡抵抗的话语。 结果入眼见到的却是锦衣华服,玉面羽冠的左子涵。 “左……左……左子涵!”家丁擦擦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人是左子涵。 “是我。”左子涵应声。 家丁伸长脑袋左右看看,只看到离去的马车,没有在见到其他人。他问:“就你一个人?” 左子涵知道他话里意思,没打算跟他多谈。只问:“老爷在哪?” 她要把自己带回来的银两交给他,望他派人给她母亲办置些物甚。 “老爷在书房。”家丁让她进门,又即刻把大门关上。 左子涵看一眼没有多问,拿着包袱去书房找左贤。 一路走过,目及之处,所有花草好似几日没人收拾,就连往日到处可见的佣人都不见两个。 第50章 母女谈心 左子涵皱眉来到左贤书房外,也不见有服侍丫鬟在外。 她心下疑惑;府上仆人都上哪去了? 左贤还在书房挑选字画,左天翔给的那些银两,虽可暂解左府燃眉之急。 可是还急需每日花费购置药物的银两,如此一来,他这些字画还是留不住。 “咚咚!”左子涵叩响敞开的门,引起左贤的注意。 左贤拿着书架上的字画看着,没有回身。 只以为是下人,便道:“我不是说过,没有叫唤你们,便不必前来打扰吗?退下吧!” “是我,老爷。” 左子涵想叫他一声爹,最后还是改口称为老爷。 左贤手一抖,忙转身看向她,有些惊喜道:“子涵!” 他放下手中字画,走近她上下一番打量:“当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这身衣裳,当真衬托的你犹如翩翩佳公子,很好!很好!” 听闻夸赞,左子涵面色平淡,只从包袱中拿出自己装着衣裳的小包袱。 后把装着少许银两的包袱交给左贤说:“这里有些银两,还望老爷派人替我母亲购置些,她需要的必用品。其他的,就全凭老爷处理。” 左贤把包袱接过,点头道:“行,改日我派人问问莲儿缺些什么,在叫人替她出府购置。” “多谢老爷。”左子涵躬身作揖。后道:“今日回府,老爷不必派人收拾我之前居所,我跟母亲暂住一处便好。” 左贤也没想过要叫人替她收拾居所出来,见她自己开口要求。当即点头:“也好,你母亲也甚是想念你。你这便去看看她,你们母女俩该是有很多话要说。” “子涵告退。”左子涵也不寒暄,作揖告退离去。 看着左子涵送来的少许银两,左贤可真没打算给莲儿购置什么。 他想着,银两虽少,但好歹也可买少许左天翔服用药材。 西院 左母不时咳嗽两声,搓洗着丝帕。 原本清澈的井水,在丝帕放进去后、顷刻间被血丝染的浑浊。 看着丝帕清洗干净,她有些吃力的端着木盆,缓慢往外挪着步子。 “娘!”左子涵进门就见白发苍苍的母亲端着木盆,脚步蹒跚。 只是三个月不见,母亲竟是这般模样,左子涵看得心中难受不已。 “咚哐!”左母手中木盆摔落在地,半盆的水、也都打湿她半边裙摆鞋袜。 “涵儿!”左母眼角湿润的抱住奔到身前的左子涵,摸扶着她的后脑,柔声说:“我的涵儿终于回来了,回来看娘了。” “我回来了,娘!”左子涵也已是泣不成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终于如愿了,如愿了。”左母连声嘟囔着。 左子涵埋首在她胸口抽泣一会,方说:“娘,子涵先帮您换身衣服,您的衣服都打湿了。”左子涵忙去衣橱替母亲拿衣裳。 左母的衣裳也只有那么两套,都已满是补丁,却还舍不得扔掉一直留存着。 左子涵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去成衣铺,给母亲买两身衣服。 “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接过左子涵手中衣服,左母推搡着左子涵出门:“涵儿,出去等候一会,娘换身衣服。” “还是子涵帮娘换吧。”左子涵不肯离开。 左母坚持让她出去,左子涵只好作罢,在外面等候。 出的外间,左子涵四下找寻小菊身影。 不是夫人派她照顾母亲吗?怎的现在都不见她?难道是见到母亲好了,夫人又把她撤走了? 左子涵好一阵失落,心里始终惦记着那块玉佩的事。 可现在她又不能四处找她,想着一会,再到府上找找她的身影。 左母换下湿衣,浑身肌理已然枯槁、松弛,连背脊上也全是根根白骨。 浑身上下更是布满淤青,以及新的伤痕。一些是她自己不慎跌倒造成,一些是做事太慢被体罚。 当她换好衣服开门,就见女儿皱眉到处找寻着什么。她问:“涵儿,你是在找谁?” 她心中以为,她是在等候左天翔,想起两人孽缘,不免心中隐忧郁结。 听到母亲询问,左子涵换上笑颜说:“我只是不见,之前伺候你的小菊姐。想着,她今日怎么还没过来?会不会有事耽搁了。”她希望自己刚刚的猜想不要得到证实。 听女儿是问小菊,左母刚刚隐忧郁结的心,缓和不少。她随口说:“两个月前,她就被你爹辞退了。” 听到爹这个字眼,左子涵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但听到小菊已被辞退,那玉佩她要怎么拿回来!她有些急迫问:“她为何突然会被辞退?那娘,知道她的下落吗?” 见女儿满脸焦急神色,左母皱眉,她很少见到女儿为何事这般焦急过。 但还是选择告诉她实情:“你爹不止辞退她。就连府中,大部分丫鬟家仆,也都被突然辞退。这其中原由,娘也不是很清楚,至于小菊的去向,我也不清楚。” “那小菊走前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您吗?”左子涵心中慌乱无比。 那块玉佩!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那块玉佩! 见女儿神情焦急不已,左母摇头反问:“涵儿,难道有留下什么东西,要小菊交给我吗?不过,她离开前,并没有把任何东西交给我。” 左子涵闻言挫败,神情瞬间低落谷底,她摇摇头说:“我……我知道了。” 见女儿霎时失魂落魄的模样,左母心疼的上前抚上她的脸问:“是你上次,赏赐给小菊什么东西,被她拿走?那东西很重要吗?这会不会关系到你的身份?” 见母亲满脸担心,左子涵收敛情绪,握住母亲的手说:“是很重要的物件,但不会威胁到我的身份,只是我想着拿回来。算了,现在已经遗失,我……会有办法找到的。” “我的涵儿终于是长大了。” 左母欣慰的笑笑,既然女儿不愿说。只要不关系到她的身份揭露,她也就不再追根究底。 “可是我的长大,却换来娘……”左子涵看着苍老的母亲,眼眶微红。 “傻孩子!”左母拍拍她的手,不再继续话题,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其后,左子涵一直帮着母亲干活。 府上的活,几乎一大半都交给她母亲打理。 她心中又愤又无能为力:“娘,你每天都要做这么多事情吗?”难怪母亲会苍老的如此之快。 她好恨自己不能早日带着母亲脱离这个苦海,还得要辛苦她,继续过很长一段时间。 见女儿满脸疼惜自己,左母无所谓的笑笑说:“夫人能对我们母女网开一面,已经是不错了。之后,她还特意请大夫给我治病。多干些活儿,对我身体也有益处,这可是大夫说的,不是娘瞎编乱造。” 听到母亲这番说词,左子涵无力反驳,只好说:“娘,你坐着休息,我帮你做就好。这几日,我都会在府上住着,晚上我们母女俩在促膝长谈。” “好好好!”左母也没坚持,随意找块地方坐下,看着女儿在眼前忙碌。她为不让自己咳嗽发出声,都是极力捂嘴闷声咳嗽。 左府家仆丫鬟不多,除却左夫人身边不用干活的晚霞外。 其他伺候左贤及左天翔的丫鬟,都是需要干活的。 府上活儿多,大伙都是一起分工合作。 突的见到一起随大伙分工干活的人不再是左母,而是穿着华丽衣裳的左子涵时,她们都大吃一惊。 有些人更是以为自己看错眼,这般玉面白净,锦衣华服的人儿。 会是当初那穿着粗布麻衣,肤色又黑,一头枯草长发整日披散的左子涵? 管家左俊每日无事,都要亲自监督做事家仆及丫鬟,看她们把事情做的怎样。 若大半日还没完成工作的丫鬟家仆,是不准许吃饭的。其次,还得扣除当日工钱。 且每日工钱,都会一笔笔记账,到月底领月俸,就要看你做多少给多少。 当他见到在人群中忙碌的左子涵,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瞟她一眼。 对停手,准备上前跟左子涵寒暄的丫鬟家仆,喊道:“赶紧干活!府上还有很多事情尚未做完。你们是都不想要工钱?不想吃饭了吗?此间活,你们若是没干完。今日一整天,你们谁都不准用膳,直到你们把活干完为止!” 听到这话,打算上前攀谈的丫鬟家仆,忙即刻转身去干活。 左子涵本想跟左俊打声招呼,可左俊完全不给她机会。吩咐完,就无视她离开。 直到用午膳,外出炫耀攀比的左夫人,才带着晚霞回来。 当看到是左子涵端菜上桌,她还有些不可置信:“左子涵,你何时回府的?” “今早,夫人。”左子涵躬身行礼。 左夫人冷笑看着她说:“你倒是有脸还敢回左府!就不怕我打断你一双腿吗?” “夫人”一旁的左贤赶紧出声说:“子……左子涵是给府上送银两来的,刚好解了府上此刻的燃眉之急。”也对她使眼色、让她别对左子涵摆脸色。 “送银两?”左夫人一挑眉问:“送了多少过来?”说到银两,左夫人面色倒是和善两分。 左贤开口:“五千多两。” 左子涵皱眉;五千多两?她的那些银两,统共加起来最多一百两银子。 难道是……她想起今日遇到的晴儿。 她送这么多银两到左府,是云柳的意思? 云柳又何来这许多银两送过来?她在心里把这个事情记下。 左夫人闻言眼瞳收缩,其后依旧冷着脸说:“不要以为给左府带回来一些银两,我就能原谅你的罪行!你先下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左贤见夫人暂时放过左子涵,便对出神想着事情的左子涵,冷声道:“左子涵你听见没有?夫人让你先退下做事。” “是,奴婢告退。”左子涵躬身退下。 她知道左夫人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左天翔知道她已回左府。 正好,她也不想左天翔知道她回到左府,只是不知这事能隐瞒他多久?毕竟她还要在左府住上一些时日。 等到饭菜上齐,左天翔还不见来。 左贤对晚霞道:“你去把左天翔那个孽障喊来用膳!” “是,老爷。”晚霞应声离去。 晚霞看到左子涵出现,对她可谓是相当的怀恨! 因着左天翔伤到命根,连带着她都要吃素。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自己跟少爷私通,总有怀上少爷骨肉的那天。 指不定老爷就会让她做少爷的妾室,亦或是名正言顺的正妻。 可这一切都毁在左子涵带上官云月回门那日,把她的拟定计划全部打乱不说,还平白害得她,也要苦熬个一年半载。 见到女儿毫发无损的回来,靠在门槛盼望的左母,那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胸腔。 她很怕夫人会因自己的过错、再度为难她的女儿。 “娘,您怎么站在外面?快到里间坐着歇息。我不是告诉过您,有什么事情要做,等我回来再做嘛。” 见母亲站在门槛处等自己回来,左子涵心中有着暖意,更多的是担心母亲身体。 左母含笑握住她的手:“我也就刚站一会,不至于有什么事。” 她随着女儿的搀扶,在房中坐下,轻叹说:“娘也是怕夫人见你回府,又因为我的过错,对你非打即骂。”更多的是,怕女儿又跟少爷厮混一处。 左子涵回握母亲的手,安慰道:“娘,您放心。我现在是上官府的姑爷,夫人不敢对我出手,也不会辱骂我的。” “娘都知道,”左母含笑点头,看着女儿叹息一声,有些悲凉道:“可是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你的身份,终是会有暴露那天,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她不敢说自己不久离世后,你的身份暴露,会有谁来保护你?谁又能替她,照顾自己这个可怜的孩子。 听到母亲为自己担心的话,左子涵伸手抱住她胳膊。枕在她的肩头说:“娘,您放心,子涵自有法子处理。以后啊,子涵可还要让娘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要为您请一批机灵的小丫鬟伺候着,不让您在过度操劳,不用再想着伺候别人,也要让您好好体会,被人伺候的日子。在然后……” 她想到自己跟上官云月的感情,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能得到母亲的祝福。 “呵呵……好好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娘都记在心里,娘等着你。”左母拍抚着她的脸颊,听她说到然后就没了声息,便问:“在然后了?涵儿你怎么不说了。” 左子涵坐直身体,看着她母亲浑浊无神的眼眸道:“然后……子涵想跟她……还有娘一起生活,希望将来能得到娘的祝福。” 她和他是同音。左母以为左子涵这般话语,是想要她答应、她跟左天翔的事情。 第51章 全他娘的扯淡 左母看着左子涵良久,一声哀叹问:“涵儿,真就非他不可吗?” 你们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弟啊!她在心中嘶吼。 她知道女儿懂这个道理,可是她懂,却还跟左天翔搅和一处,这让她又如何忍心拒绝女儿这个要求。 自己得不到幸福,难道要看着女儿,同样得不到幸福,而终生遗憾吗?她死后,这世间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儿。 她又是一声哀叹,有血缘也好,没血缘也罢。只要涵儿能够幸福,她又还渴求些什么? 见母亲一脸郁结懊恼的神情,左子涵知道母亲会错意,她忙解释道:“娘,我说的那人不是少爷!” 听到不是左天翔,左母郁结的脸色瞬间消失。忙道:“只要不是少爷。涵儿喜欢何人、便去追逐他吧!希望他会好好待你,不嫌弃你出身卑贱,娘也能安心含笑。” 她哪里知道,自己女儿喜欢之人会是个女子。倘若知道,观她此刻心境,或许也会默许吧。 想到上官云月,左子涵微红着脸低头,低喃说:“她不嫌弃我出身卑贱,只是她却不愿让人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有时候,还处处回避我,见她这般,涵儿真的很伤心。” “傻孩子。”左母爱怜的抚上她的发顶。 心中哀叹:那人都如此待你,这不就是嫌弃你身份卑贱吗?你又何苦为他如此着迷。 看着伤心的爱女,左母也想起自己过往种种。 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明知左贤的心思,自己却还是傻傻为他痴迷。 她们母女为何就如此命运相仿?为何就不愿放弃自己心中所爱,去追求更好的?她恨自己的执着,心疼女儿的痴傻。 左子涵想到心中苦楚,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她毫无顾忌的抱着母亲放声痛哭。 “娘!子涵之后会离开她。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她还会不会原谅我?可是娘,我必须要离开她。她说;我若负她,便恩断情绝,永不相见。我不想!不想失去她!娘!我真的不想失去她!若她终生怨我,不愿再见我,等我为她做完所有事情,便常伴母亲左右,不在踏足红尘。” 左母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做自己选择对的事子涵。他若对你有情,必定会原谅你的。你只要告诉他,你所去做的事情,是不得不离开他而为,他就一定会原谅你。假若,他还不肯原谅你,你便断了对他的念想吧,傻孩子。且你这般爱他,他也早晚会知晓得。不要像母亲,只会苦守着得不到的人而迷惘终生。” 左子涵在她怀里哽咽抽泣。 她愿去相信母亲的话,只要云月在知道自己所为她做的努力,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也会原谅她将来的不辞而别。 左子涵早已在心中盘算,一年的时间,她要勤学苦读。 只要等到云月肚子“孩子”安然降生,就是她离开上官府的日子。 她会自写一份休书,画签上自己的名字,其后只需云月签字画押,她们便断绝夫妻关系。 自那往后的日子里,她也将化名为“贾生”考取功名。 从此京都,不会在有左子涵这个人,至少在几年内不会有左子涵这个人。 在毫无顾忌的一番痛哭后,左子涵的心里畅快清明不少。 自此,她也在心中暗暗发下誓言。自后,她不会在为何事痛哭流涕,她要坚强起来,不然将来,自己又要如何能帮衬保护云月。 “我的涵儿终于不哭了吗?”左母脸上也挂着未干的泪水,却还是柔声笑问爱女。 “子涵,惹的母亲伤心了。”左子涵抬手为她擦拭脸上泪渍。 左母满心安慰。她的子涵向来是这般懂事乖巧,只恨自己给不了她一个快乐童年。 擦干母亲的泪水,左子涵又去打来一盆清水进来,拧干布巾递给母亲让她清洗脸面。 左母摇头道:“涵儿自己清洗一下吧,一会该去前院收拾膳局。” “嗯,”左子涵应声,估摸着大哭一场眼睛一定红红的。好在这里不是上官府,她也就没多少顾虑。 把自己收拾妥当,左子涵便跟母亲说声自己去前院忙活了。 左母也起身目送着她离开,掏出怀中丝帕捂在嘴边一阵剧烈咳嗽,一口浓稠血块随之咳出。 看着丝帕上的血块,左母眼里泛起泪渍,好在上天对她是公平的,在她将要离世时,把涵儿送回到她的身边。 …… 左天翔终日把自己闷在房中捣鼓。 左贤夫妇又下令不准家仆说漏一句左子涵回府的消息,直到晚霞前来叫他出去用膳,他还在房中埋头画画。 听到晚霞在外面不住催促自己到前院用膳,他直接怒吼:“让我爹娘等会不行吗?” 他的画还有几笔就要彻底竣工,他不想拖到用完膳在赶工。 “天翔,这都已过去半柱香,在等下去,饭菜可都要凉透了。”晚霞在房外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更焦急的是,两柱香后,左子涵必将到前院收拾膳局,到时候,左天翔必定会跟她碰上面。 左天翔任由晚霞在外头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始终充耳不闻。 只顾埋头描画着塑像,只要一乱心思,画像的神韵就不在了。 此刻正是最关键的几笔,他可不想出岔子。 又是半炷香时辰过去,晚霞都劝说的口干舌燥。 她真想大力推开紧闭的房门、把左天翔直接拖出来就好,可她没胆量这么做。 “哈哈!终于完工了,不错!不错!”看着书案上的画纸,左天翔喜不自胜。 这可是他,连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画出来的。 又是半刻时辰过去,纸张的墨汁也已干透。左天翔这才小心收整画像,他打算用过午膳,在回房好好观赏回味一番。 当他开门出来,晚霞见他一脸春笑,真恨不得跑进他房中看个究竟。他这到底是画了一幅怎生画像、能让他笑得如此荡漾。 见左天翔关好门朝前院而去,晚霞故意放慢脚步等他先走,她好借机进去看看画像。 不承想,左天翔好似知道她内心想法,他转身冷冷看向她问:“你如此拖沓,是想偷偷潜进我的房中对吗?” 晚霞低头:“晚霞没有,只是有些想念少爷的温存。” “哼!没有就好。”听到晚霞想法,左天翔冷哼一声,心中有些不快。 明知他至少要一年才能康复,现在却跟他说些寻花问柳的事,这不就是故意刺激他? 晚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想要解释。 但左天翔已完全不想理会她,她只好紧跟在他身后去前院伺候。 左贤夫妇等着左天翔用膳,只等到饭菜凉透,也不见他过来,便又派人前来催促。 刚巧派遣之人,半路就遇上左天翔跟晚霞过来,便又匆匆回去通传左贤夫妇。 听到家仆通报,左贤拍桌怒骂:“整日的足不出户,跟个大姑娘似得!成何体统!都用膳了,也不见急着过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左夫人喝着淡茶道:“你不知道应考将近吗?翔儿说不得是在用功读书,你这般气恼作何?” “现在才知道用功读书!早些时候,就顾着寻花问柳!现在才临时抱佛脚,他若能考上科举,老子把头颅砍下来,给他当凳子坐!若是子涵是男儿身该有多好!”左贤拍桌怒吼,又是一番长吁短叹。 看着夫人还穿金戴银,只顾整日出门跟那些贵妇炫耀攀比。而他唯一的儿子,又整日待在家中足不出户,也不用心研读考取功名。 想到这些,左贤就觉心中怄火来气!还说什么光宗耀祖,壮大门楣!全他娘的扯淡! 他真恨当年,自己没让子涵从出生那日起,就让她女扮男装。 至少莲儿可以替换现在只会攀比爱财的夫人!说不得,子涵也许确实能光耀左府门楣。 如今说什么,都是晚矣!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铁青,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 左夫人也听得恼火,把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气叫道:“左贤!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子涵,可叫的真亲近哈!你是见着她,在上官府给你捞回五千多两银子,解了府上眼下的燃眉之急。你就想着扶正她母亲是不是?后让她们母女把我跟翔儿替下来对不对?” 左贤正在气头上,他还是强行忍住、那句将要随口而出的话;是的。 他直接怒拍桌子拂袖而去,这顿饭,他是没办法在吃下去,憋屈! “左贤!我还没嫌你是个窝囊废!你现在倒是嫌弃我们母子俩来!你若敢跟那贱人再度好上!我非让你左府今后鸡犬不宁!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好过!”左夫人对着左贤离去的背影怒吼。 听着夫人这番话,左贤直觉心力交瘁,倒也没敢转身回怼她,只灰溜溜埋头离开。 左夫人还不解气的在后面骂骂咧咧,直骂到看不见左贤身影为止。 等左天翔到的餐前,左贤早已愤恨离去。 左夫人见到儿子过来,脸色才稍是缓和,关心问:“翔儿整日把自己闷在房中,可是在用功读书?是准备应考吗?” 左天翔闻言顺杆爬,含笑说:“还是娘亲最懂孩儿。爹常说孩儿一事无成,所以孩儿这次,想考取个功名给他看看。”说着,也挨着母亲坐下,不见他爹在场,便问:“爹是等的太久,恼了孩儿吗?” 提到左贤,左夫人脸色瞬时又难看起来,她道:“无需管他!翔儿该是早饿了吧?来,先吃饭,娘亲特意叫人把你最爱吃的那些菜,都重新加热在上过。你吃吃看,还是不是原来那味儿?”说时,给他夹起一筷子菜肴进他碗中。 “谢谢娘,你也吃。”左天翔也往他母亲碗里夹菜。 提前过来收拾膳局的左子涵,远远便见左夫人母子还在用膳。 她见到左天翔也在场,想也不想,就转身打算离开。 “喂!左子涵!你干嘛去啊?!想偷懒是不是?” 一个丫鬟忙抓住她的胳膊,恶狠狠道:“我们已经很关照你们母女俩了。今日有你在,我们都没让你那肺痨母亲做事,现在你想走,门都没有!” 被抓住胳膊,左子涵挣扎道:“我不是想偷懒,我只是见……” “别只是,可是的!少爷跟夫人还在用膳,我们就在旁等候就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难道是去过上官府,当了会姑爷,就忘记自己本职是个贱婢吗?”丫鬟不容她挣脱,用力拽着她往前走。 本来府上丫鬟就不多,悲催的她要来收拾膳局。 左子涵一走,自己不要多做一份事吗?她才不干! 在拉扯过程中,左子涵还是被无情拽到两人饭桌前。 左天翔本就食欲不佳,听到还有丫鬟闹腾,心情瞬间更差,回头准备吼她们闭嘴。 当看到左子涵出现在眼前,他狰狞的面目转瞬变为柔和。 他猛的把碗筷丢下,一步奔到左子涵身前喜道:“子涵!你何时回府的?怎么都不见你先来找我?” 左夫人眼神阴冷的看向,把左子涵拽到餐桌前的丫鬟。沉声问:“我是怎吩咐的?你竟还把人亲自拽过来,可真是有心啊。我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你一番?” “夫人!”丫鬟立时想起夫人的严令,吓得膝盖一软跪到地上,大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开恩啊!” “滚下去!一会再收拾你这贱婢!”左夫人怒吼。 左天翔完全不去理会其他,他想把左子涵抓到怀里,结果被她躲开:“少爷自重!” 晚霞也是脸色难看,双拳紧握。看到少爷对左子涵种种举止,她就恨不得活剥了左子涵。 左天翔立时意识到自己母亲还在着,忙收敛心绪。对左子涵小声道:“你先等我一会。”说完,克制住要抱她的冲动,重新回到桌前用膳。不过眼睛,始终牢牢吸附在左子涵身上,不肯挪移半分。 眼见着儿子对左子涵的痴迷态度,左夫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她重重放下碗筷,怒喊:“左天翔!” “娘,”左天翔含笑回眸看向暴怒母亲,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他夹起一筷菜到她碗里,说:“吃菜。” 左夫人推开饭碗,道:“你自己慢慢吃!”说时起身,带着晚霞愤怒离去。 那个该死的贱婢!她不掌烂她的贱嘴,不打断她的狗腿,绝难消她心中愤恨。 有儿子在场护着,左夫人很清楚。自己没机会找左子涵半分过错,她只得把气,全撒在那该死的贱婢身上。 第52章 剪断子孙根 看到母亲离开,左天翔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对子涵的思念,他丢下碗筷,就欲抱住她一番云雨。 “左天翔!你别过来!”左子涵惊吓到连连后退。 左天翔停住脚道:“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要相信我子涵。” 看着一脸害怕的左子涵,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 左子涵隔他十步远的距离站定,才下定决心说:“我此趟回左府,只是为看望我的母亲,全无对你半分挂牵。你我之间的纠葛,早在我入赘上官之时,就已算是彻底了断,望你不要再多做纠缠。” “对我全无半分挂牵?彻底了断?”听到左子涵这番明了直白的话。 左天翔的脸急剧阴沉,他问:“子涵,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已经不再爱我了是吗?”他缓缓走近左子涵,眼神逼视着她。 他靠近,左子涵便往后退。她点头道:“我很感激你,当初为我,及我母亲,所做的所有事情,但那也仅仅只是感激而已。以前的我,也许憧憬过,跟你在一起的想法,因为那时的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承认,之前的我、对你有过依赖、有过稍许在意。但那都不是我现在所体会到的情。现在的我、对你只有姐弟之情,在无其他情分在内。” “呵呵!姐弟之情?左子涵,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待我!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上官云月?!哪一点比不上?!你告诉我啊!”左天翔咆哮着,满脸戾气疾步跑近左子涵。 见到左天翔那逐渐狰狞的面孔,左子涵就知道要遭。她还没来得及撤退,自己的脖颈就已被左天翔紧紧掐住。 左子涵被他掐的头脑昏涨渐渐缺氧,脸色也从红润一点点变成酱紫色。 “放……放手!”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都好似用尽浑身力气。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在你们这些贱人眼里!就比不得女子是吗?!她能如何伺候你?嗯?怎样伺候的?!难道会比我,要更让你来的满意吗?!左子涵!左子涵!!!” 暴戾中的左天翔见她渐渐进气少,出气多的时候,直接愤恨的把她狠砸在地。 “咳咳……”左子涵跌坐在地大口呼吸着,喉咙处更是一圈紫红色的淤青。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的好处!到时候,你就会对我迷恋的!就不会在去想那个贱人!我也一定比那个贱人伺候的好!她除了是富商大族!她上官云月还有什么值得你迷恋她!你放心!你想要的财势!我左天翔将来也一定能给你!” 左天翔狰狞的笑着,慢慢接近左子涵:“你马上就会知道我的好!马上就会!哈哈哈哈...” “不要!咳咳……”左子涵沙哑着声音喊道,她一步步往后退。 左天翔早已失去理智,见她步步后退,伸手就揪住她的衣襟,甩手一个耳光:“贱货!给我老实待着!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我左天翔的厉害!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享受!” 左天翔双目血红,面部狰狞笑着。他那重重一巴掌下去,只扇的左子涵差点晕厥过去,她右耳此时也嗡嗡作响,更有血迹流出。 左子涵咬牙奋力反抗着,手也在地上胡乱摸索,希望找到什么东西。 “嘿嘿!”左天翔狞笑着,想直入主题,奈何有物始终垂头丧气,不从抬头。 就在左天翔还在低头暴力施法中,左子涵手里终于摸到一块鹅卵石,她艰难的抬起手臂,用尽全力,狠狠砸在左天翔额上。 “啊!~”左天翔一声痛呼:“你这贱人!”抬手又是巴掌扇在左子涵脸上。 左子涵顾不上两耳的轰鸣,抬起鹅卵石再度狠狠砸在左天翔额头上。 “啊!”左天翔双眼瞬时被额上鲜血覆盖住,左子涵趁他双手擦眼,两手用力推开他。 趁其不备,亡命飞逃,边跑边胡乱穿戴自己衣裳。 “娘!娘!……娘!快救救我!……” 惊魂未定的左子涵衣裳不整,头发凌乱的奔跑到左母房外、嘶声力歇的大喊,刚到房门口,却不慎被门槛绊倒,人接直接半摔进房内。 坐在房中缝补衣裳的左母,听到左子涵急剧恐慌的呼喊,心中一抖,一针扎进食指,也顾不得痛。 “涵儿!”眼见着爱女,满面泪痕,颤着双唇,惨白着脸爬向自己脚边。 “娘!救我!”见到母亲,左子涵连滚带爬的扑到她怀里瑟瑟发抖:“娘!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双颊挂着两个深红手印,两耳流血,嘴唇的肉早被咬的破烂不堪,更有血迹顺着唇角流淌到她衣襟上。 “涵儿别怕,娘在这里,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见到爱女此番模样,左母心中大概已知原由,定是那左天翔所为! 左子涵死死揪紧母亲胸前衣襟,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很想见到云月,很想很想见到她!这里太可怕了! “娘!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就动身离开!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左母摇头说:“傻孩子,离开这里,娘又能去哪?” 左子涵毫不犹豫的说:“娘随我去上官府!云月她很好的!她会让你住下的!你随我回上官府好不好?娘!我们就一起在上官府生活。” 左母爱怜的抚摸她的脑袋说:“你是入赘上门的女婿,哪有带着母亲前去避难的道理?何况,上官府的人,一直认为夫人才是你的生母。你回去吧孩子,以后你也不要在回左府,娘不想在看到你受到伤害。” “不!我一定要带着娘一起离开这里!”左子涵不依不饶。 只要母亲跟她离开左府,此后她跟左府便恩断义绝! “娘不会离开的,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若不是娘,你怎会闹的如此地步。”左母心中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左子涵还想在劝,左母却道:“这里是娘的根所在。我又怎能弃下自己的根,跟着你去上官府?” “所谓的根,不过就是左贤罢了!”左子涵直言不讳怒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我们母女俩,又好好照顾过吗?他只眼睁睁看着夫人欺辱我们,就连府中丫鬟家仆也是!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娘你重病卧榻,他又在哪?!若不是这场交易!他会让夫人,给你去请大夫吗?!娘!你怎么到现在这般处境,还想着跟他在一起!值得吗?!” 她不想指责母亲,可是想到自己两度的遭遇,想到之前云月的遭遇,想到左贤对她们的态度,想到左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她终是彻底愤怒了。 两次遭到左天翔的*犯,左子涵对左府的种种行为,已经彻底心寒! 若不是有自己的母亲,她一步,也不想在跨进左府!更不愿意姓左! “涵儿!你怎可这般直呼你爹的名讳!”左母有些气恼。 左子涵放开母亲,看着她冷笑道:“那他有哪怕一瞬间当过我是他的女儿吗?!当过你是他的夫人吗?!娘,你随我离开吧。”她祈求的看着母亲,希望她随自己离开左府。 哪知左母还是摇头:“你走吧涵儿,不要再回来了。”说时,她转身走到榻边。 左子涵抬步跟上,看着母亲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交给她说:“换上衣服,早早的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回来看我,若是想念母亲。你便写书信回来,娘收到书信,会回信给你的。” 左子涵接过衣裳换下,她想在劝,可是见母亲心意已决。 她知道,自己在怎么也劝说不动母亲。只得双膝跪地,一头磕在地上说:“恕子涵不孝,就此拜别母亲。”眼泪也瞬时滑落。 往后的她,怎么也不会在回左府,这是不孝! 可是她不想自己再遭到左天翔的侵害,她能逃过一次二次,不一定能逃过第三次。 她说过:她的身心只会留给云月。若她失身,她宁可一死,也不愿让云月知晓,她从被玷污过。 “涵儿,快些起来。”左母亦是满脸泪痕的上前扶起她。 左母把她紧紧抱入怀中,在心中叹道:“只盼老天爷对我的涵儿公平些,我死后,自也可瞑目。”说完,她在左子涵额上落下一吻。 “娘!”左子涵不舍得紧抱住母亲,心中有一种这次离别后,会再也见不到母亲的错觉。 “走吧孩子!”左母狠心推开她,让她快些离去。 左子涵拿起自己的行囊,狠心下,转身告别离去。 她心中起誓;娘,你等我功成身就!我会再回来带你离开左府的!这里,根本不配让你为他留下!不配! 左子涵这一别,便是母女二人,最后的永别。 左子涵在告别母亲后,趁着午间没人的空隙,火速逃离左府这座炼狱。 离开左府的第一时间,她就匆匆前往三个多月前,从随云月及如雪暂住过的那家客栈。 午时,正好是食客用膳的时辰,客栈里早已坐满食客。 各色人物都有,不过大多,都还是商户及行走江湖的刀客。 小二哥已忙到脚不沾地,见到又有客人进门,赶紧上前招呼:“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左子涵脸上带着两个掌印,脖颈处一圈淤青,穿着倒是非富即贵。 小二哥不由多看她两眼。不知是什么人,能打的这位公子哥这般厉害? “天字号的厢房,饭菜麻烦送到我的房间来。”说着,左子涵从包袱中掏出几两碎银交给小二哥。 “好的,好的,公子这边请。”见到银子,小二忙招呼着她往贵宾庭院而去。 到了门口,小二躬身说:“公子要的饭菜,小的一会给您送来。” “嗯,”左子涵点头,推门而入,把怀中包袱放下,便站在房中举目四望。 房间陈设一如昨日往昔,但却没有云月在。 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上杯茶喝下,回忆着在这间房中,跟上官云月的种种往事。 她打算在客栈中待上三日再走,因脸上的掌印及脖颈伤痕太显眼,等到伤痕淡化,她便去会见不久前,结识的两位义兄,其后才会打道回上官府。 左府前院 左天翔额头被敲破两处,连带着太阳穴也是隐隐作痛,看着跑的不见踪影的左子涵。 他刚起身想去西院找她算账,结果脑袋一阵眩晕袭来。他眼前就是一黑,“咚!”的一声往后仰躺在地人事不省。 因着膳局已派一个丫鬟跟左子涵前来收拾,此刻又是正午时分。 可没有丫鬟家丁跑到外面忙活,都选择在庇荫地方除除花草,打扫庭院和搁置客房。 这就导致左天翔自昏迷倒地,就一直处于太阳暴晒下没人发现。 直到他被晒的浑身刺痛,才悠悠转醒。他抬手遮住阳光,刚睁开眼,便见一人低头冷冷看着他。 “你醒了。”冰冷的话语,还有那惨白的脸映入左天翔的眼中时,他就心神慌乱,强自镇定喊道:“莲姨!” 他干笑着,因为左母看起来有些可怕,此时她手中正抓着一把剪刀,在太阳的直射下,刺目的让他不由偏开头去。 “哼!”左母冷笑道:“你这声莲姨,我可不敢当!看在以往你对子涵的多番照顾,我本是很感激你的。可是你却不该!两次想要轻薄她!毁她名节!而这一次!你竟还变本加厉!我本不想废除你,可是你!不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的涵儿。你知道,她扑进我怀里时,她有多害怕吗?她可是我此生,唯一放心不下的爱女!可是现在……我可以安心离去了,因为我的涵儿,会有人替我好生照顾她。” “废……废……废除我?”左天翔抽搐着嘴角,不明所以的看着冷脸的左母。 在太阳暴晒下,他脑袋昏沉眩晕,也严重脱水乏力,他本能的往后退缩。 左母可不容他往后退缩,看着他同样被晒得深红软塌的那物,伸手在左天翔想要阻止时,快速的一剪刀,连根给他剪断。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在前院,左天翔的人也痛的昏死过去。 “涵儿,娘总算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以后左天翔不能再危害到你。”左母看一眼身下淌血的左天翔,捡起他那物一步步往前走。 她为女儿出了气的同时,也给负她多年的左贤一个惨痛的报复。 如今她已没什么好遗憾的,她可以安然含笑而终。 等回到居住房间,左母把左天翔那物剪的稀碎在扔入井中,自己也随之投井长眠。 第53章 蛮横娇纵 等到左天翔被晚霞发现时,那也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老爷!不好啦!不好啦!少爷……少爷他……少爷他……” “少爷他怎么了?!”左贤放下书本,怒声问。 “少爷被人……被人阉割了!” “什么?!”左贤直觉一阵晕厥,忙扶着书案,再度确问:“你刚说什么?” 家仆低着头,哆嗦道:“少爷……少爷被人阉割了。” “哐啷!”左贤脚下一软,坐倒在椅子上。 “谁干的?!”他咆哮怒吼。 “我……我不知道。” “给我滚出去!”左贤怒吼,随手抓起桌上东西就砸向家仆。 家仆险险躲开,急忙退出书房。 知道消息后的左俊,第一时间跑来书房见左贤。 “老爷!少爷的事情……” 左贤目眦欲裂的盯着左俊,吼道:“是谁干的?!给我查出来没有?!” 左俊沉声道:“我已经问过所有家仆丫鬟。他们据说,都没有在前院待过,只是吩咐另一个丫鬟,跟左子涵到前院收拾膳局。” “那左子涵跟那个丫鬟尚在何处?!给我全部带过来!” 左贤气得双拳紧握,若是左子涵干的,他绝对饶不了她们母女俩! “左子涵我早已派人去找过,没有在府上见到她。且,莲儿也不在府上。而那位跟左子涵一起收拾膳局的丫鬟,早被夫人治罪,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也已从后门被丢出府邸。” 听到这里,左贤已经断定是左子涵母女无疑。他怒吼道:“找!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母女俩找出来!” “是!”左俊转身退下。 左贤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莲儿啊莲儿!你们母女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做?!一切错在我!为何你们要伤害我的孩儿!为何要断我左府香火!你们不该如此做的!不应该的!” 左夫人等处理完丫鬟,就吩咐晚霞叫人把丫鬟从后院丢出去。 若不是如此,晚霞也不会途经前院,发现身下淌血已痛晕过去的左天翔。 看到左天翔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她赶忙派人去通知老爷及夫人,另又叫人送左天翔回房,及命人去请大夫。 “什么?!”左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被人阉割的消息,惊得花容失色。咆哮道:“定是左子涵那个贱人干的?!去后院把她们母子给我绑来!我要废了她们!!” 左天翔经过大夫的一番探诊后,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且,左天翔那截老二更是不知去向,若是能寻回或许还可以续上。 左贤听罢神态瞬间苍老十岁,左夫人更是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不久左俊来报:“老爷,找到莲儿的尸体了,她已投井自杀。在井旁,我还找到这把带血的剪刀,我想废除少爷的人是莲儿无疑。” 左俊在找遍左府上下,最终见到他们常用的那口水井旁似有什么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他这才顺着找到已泡在水井中上浮的莲儿尸体。 “她这是报复!是在报复我!”左贤喃喃自语,拿过左俊手中的剪刀看着:“呵呵!我负了她,她便断我左府香火,断我左府香火!”他的脸上挂着惨笑。 左俊默然不语,默默离开左天翔的房间,召集所有府上家仆丫鬟,严令不能声张此事。 晚霞仍处在震愣中,她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看着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左天翔。 她的心里泛起那么一丝痛意,更多的是计划落空后的不甘心。 左天翔伤重,左夫人也没心思在出去攀比炫耀,日夜守在儿子的榻前,望他早日苏醒。 晚霞整日郁郁寡欢,神情淡漠。 对照顾已经残废的左天翔,没一开始的热衷。左天翔已成废人,对她也没用处,她就不想多费心神去照顾。 左贤用那五千多两银子还清欠下的债务。可现在,他还是需要花重金、买昂贵药材为左天翔滋养温补身体。 大夫说:左天翔虽然已被净身,但又没有被完全废除,有几率能让左天翔恢复子孙根。但是需要常年用大量药物滋养温补。少则十年以上,多则三五十年以上。 看着儿子那齐整而断的地方,还能恢复吗? 左贤宁可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就此被废!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治!哪怕机会渺茫! 为替左天翔治病省钱,左贤辞退掉左府仅剩的丫鬟家仆,只留左俊跟晚霞二人。 左家宅邸他是不会变卖的,这是祖上多年打拼出来的心血,不能毁在他的手中。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变卖。 左夫人也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首饰、锦衣华服拿出去变卖。 日夜跟左贤争论不休,也日夜抱怨自己命苦,嫁给左贤这个窝囊废。 ....... 我们话分两头。且说,晴儿在拿到左天翔的回信,就焦急催促着马夫快些赶马回上官府,路途中,还和左子涵的马车擦肩过。 一路上,在马车内晴儿都心绪难安,只想着在快一点回府。 因着左天翔回信有意耽搁,导致她回府会要晚些。一想到二夫人若是发现自己不在二小姐房中伺候,她很怕自己会是第二个红嫣。越想她心里就越害怕,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好在,今天晴儿运气好,有三夫人替她、挡下二夫人前去看女儿的时辰。 这会,二夫人还跟三夫人、在上官邢书房干耗着。 巳时初刻,晴儿终于千呼万唤回到上官府。 她急速跨下马车,匆匆丢给车夫三两银子,就做贼似得从虚掩的后门进府。 再后,又一路小跑到上官云柳的庭院,她没有在庭院听到夫人的声音。这才拍着胸脯缓口气,那一路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回胸腔中。 平复好心绪,晴儿小心抚平,被自己捏的有些褶皱的书信。一抹额上细汗,才轻声敲响上官云柳未关的房门。 “进来!”房内,上官云柳语气不善。她现在心情极差,恨不得逮谁打谁。 “小姐,你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晴儿进房、把手中信封交给趴伏在榻上的上官云柳。 自左天翔一家回府那时,她可是亲眼看着小姐、到处翻箱倒柜找这十五年里,老爷跟夫人以及大小姐送给她的金银首饰。 当把那些陈年金银首饰搜刮一遍,就让她全拿出去变卖,换成银票或者银锭回来给她。 拿到回信,上官云柳就抬手挥退晴儿说:“这两天,你也辛苦了。你就先回房休息吧,若有什么事,我在叫你。” “是,小姐。” 晴儿这两日也着实在到处奔波,没一刻是闲着的时候。 她赶紧应声退下,抓紧时间小憩一会,怕后面还要被小姐各种使唤。 等晴儿一走,上官云柳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一见上面就寥寥几句是姐夫对她说的话。 其后,最多的话,就是左天翔让她拿更多银两购买消息。还说她给的多,知道的消息就更多。 “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账东西!”上官云柳气急,两手撕扯掉信纸随手一撒,撒的房中到处都是细碎信纸。 她可是已经变卖掉自己所有私产,才凑齐那整整五千两银子。 结果换来的却是无关痛痒的几句话,这让她如何不气愤。 可是为得到姐夫,她又觉得那点钱财算不得什么。她需要更多消息,就必须,要弄到更多的银两才行。 她要从左天翔那里听到有关上官云月的所有丑事! 这样她才可以激化姐夫对姐姐的厌恶,才能让姐夫不背负心理负担,全心全意跟自己在一起! 上官云月,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先不仁,就不要怪我后不义!我们之间的姐妹情,也全是你自己亲手断送的!任何人,都休想阻挠她跟姐夫在一起! 左子涵离开上官府已有三日。 上官云月每日都会去看望上官邢,好在他的气色,有在一点点好起来。 三夫人每日都尽心抢先照顾着上官邢的衣食住行。 二夫人这段时日,情绪一直处在低谷中。 自红嫣被她送去青楼,她身边没有在换过新的丫鬟,日常起居皆由府上普通丫鬟伺候。 上官云柳的伤势也已大好,可她却不愿前来看望上官邢的伤情,只因上官邢不允许她的要求,她心中对他有着怨念。 今日清早,她就带着晴儿女扮男装一起偷溜出府。 反正爹爹病着,此刻也管不着她! “小姐,老爷还在养病,我们就出府游玩,会不会被夫人责罚啊?”晴儿有些后怕。 二夫人在她心里的阴影,已经成为梦魇般的存在。 上官云柳恼道:“你若怕事,就自行回府!” “别,奴婢还是跟着你吧。” 假若小姐长时间不归,她还不是要被老爷夫人责罚,还不如跟着。 “那就别说话!”上官云柳出府目的明确,她想要更多的银两。 想要知道姐夫回左府后、又怎么跟左天翔谈论自己。她想再听到姐夫对自己的新评价,以及知道上官云月的把柄。 出府没走多远,上官云柳便站在钱通当铺的大门外。 伙计见到有两位俊秀公子、站在门口抬头张望。赶紧从柜台前相迎出来,笑问:“两位公子,可是来做买卖的?” 钱通当铺的掌柜以及伙计,可都不认识上官府的小姐夫人们。 他们只认得、每月前来清点算账的上官福,和上官邢的私印。 “我是来找你们掌柜的。”上官云柳用折扇推开伙计,大摇大摆的走进当铺。 伙计还是点头哈腰追上上官云柳,笑道:“这位公子,那可真不巧。我家掌柜的,今日有事刚好出门了,公子还是改日再来吧。” 上官云柳完全不吃他们这一套说辞。她直接从怀里掏出、从上官邢书房偷出来的私印,戳在那伙计脑门上,问:“这个东西、你该认识吧?” 上官云柳虽然手快,伙计还是一眼看清楚、她手中捏的私印。赶紧点头:“认识!认识!” 上官云柳冷哼道:“认识就好!现在可以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了吧?” “可以!可以!”伙计忐忑的点头,前去内堂叫掌柜的出来。 心中疑惑;这离下个月结算日、还差着十来天,怎么今天就提前来结算?且还换了个新掌事。 不过见有上官邢的私印在,就是换了新掌事。那也是上面老板的意思,他们做伙计的,可不敢多疑怠慢。 见那伙计进去通报,晴儿到现在还杵在愣神中。 小姐要自己去偷老爷的私印,竟然是为了来钱通当铺! 前些时日,晴儿在典当小姐金银首饰时,还怕自家当铺会看出货物端倪。 特意跑到别家当铺典当换取银两,今日见小姐拿着印章来着,只以为她是、想要拿回那些首饰珠宝。忙上前附耳说:“小姐,你的那些金银首饰,奴婢都没有典当在这里。” “我知道!”上官云柳很清楚。 就晴儿这胆小如鼠的模样,岂敢把上官府的金银首饰、又典当给上官府名下产业? “小姐知道,那你还……” “闭嘴!”上官云柳不想听她啰嗦,直接出声止住。 前面伙计虽然去请掌柜过来。可还有其他伙计端来好茶招待两人,也特意请她们到堂内坐等。 上官云柳刚喝上一口茶,之前去通报的伙计,已经带着坐店掌柜,匆匆赶来内堂。 坐店掌柜,老远就已将上官云柳二人大致打量一番。 掌柜四十来岁,一身儒雅打扮,中等相貌,面相看着就像个精干人物。 他含笑走到内堂,躬身作揖问:“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上官云柳不耐道:“我就是替我爹调取些银两,你们便还想询问我的名讳?” “哦!然来是上官二小姐。是在下眼拙,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二小姐来。”掌柜赶紧赔笑。 上官邢有四个宝儿女儿,大女儿已经招婿,断不会还女扮男装外出游玩。 三、四女儿,又还年幼,那就只能是第二个。 上官云柳白他一眼:“你这老家伙,倒还不算眼拙。还知道我是二小姐。” “呵呵!”被骂老家伙,掌柜的脸色僵了僵。依旧陪笑道:“不知二小姐,您拿着上官老爷的私印前来,所为何事?” “刚还夸你,这会就笨的可以!”上官云柳把私印往桌上一搁:“当然是来拿银两的!” 掌柜皱眉:“二小姐,这还没到下月结算日。现在就拿取银两,怕是不妥吧?” 上官云柳不满道:“有什么不妥?是爹派我来的!你快些去拿银两过来!别在这啰嗦!小心我回府,就让爹辞退你这啰嗦掌柜!” 掌柜闻言干笑两声,没办法,只得吩咐伙计、去拿二百两银子过来。 他估摸着,是这祖宗溜出府玩,把身上银两全部挥霍一空,前来当铺诈些银两。 第54章 我又能体贴谁去 “二百两银子少了!”听掌柜对伙计吩咐只拿二百两。 上官云柳当即不满吼道:“给我一万两!而且我全部都要银票!” “一万两!”掌柜嘴角一抽。 一二百两银子,他好填补空子。这一万两,着实让他有些为难起来。 “是一万两!还杵着作甚?去拿银票过来!本小姐可没多余时间,跟你们耗在这里。”上官云柳对等着掌柜指示的伙计怒吼。 掌柜一抹额上细汗,点头对伙计说:“还不快去拿银票给二小姐。” “是,”伙计应声去拿银票。 银两刚一到手,上官云柳就喜滋滋带着晴儿离开钱通当铺。 独留下掌柜目送她离开,抬手抹去额上汗水、心下沉吟思索。 他琢磨良久,一挥手叫来伙计。 “掌柜的,”伙计上前。 “你即刻去上官府,询问一下福爷此事真假。” “是,”伙计急忙应声离去。 一万两不是小数目,只要出一丁点银两岔子,他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平日里,他们多少贪敛一点银两,但一下差误太多,他们可不敢兜底。 伙计到的上官府外,就被府中家仆拦住:“你是哪家府上小斯?把拜帖交给我就好。” 伙计一身穿着是个跑堂模样,也不怪乎被当做小斯。他赶忙笑道:“我是钱通当铺的伙计,麻烦通传一声福爷,他会明白的。” “福爷?”家丁皱眉,随即想到是上官管家,便道:“你在这稍等片刻。” “好的,好的。”伙计点头。 家仆关上府门,转身前去通知上官福。 上官福正在厨房监督熬药丫鬟,就怕有个什么疏忽。 三夫人跟二夫人暗里较劲,谁都想要讨好老爷,结果两个人谁都不让步。 最后熬药的事情,还是被大小姐压下,交给府上普通丫鬟熬制,又吩咐管家从旁监督。 上官云月还特意吩咐,府上,不管谁身边亲信或伺候丫鬟,都不准私自触碰上官邢的药。 “福管家,外头有一个自称钱通当铺的伙计找您。” 家仆进到厨房,对站在驴火旁监督的上官福道。 “钱通当铺?”上官福低喃一句,看向家仆问:“你没听错?” 钱通当铺,虽是上官府名下产业,可是伙计到掌柜,都从未不经应允就跑来府邸找他。 今日特意过来所为何事?以往,若没有特别要紧事。 当铺掌柜,只会派人送书信过府,或是等到上官福到当铺,每月清点账目才跟他私下详谈。 “奴才没有听错,他说福管家听后就明白。” 上官福应声,看了看还在熬药的丫鬟,最终还是选择过去看看。 心中想着;他就离开一会,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到得府门外,上官福很快认出伙计,上前问:“找我何事?” 伙计忙把不久前,上官云柳索要银两的事情告知他。 听完,上官福对伙计道:“此事暂且压下去,想法子把空缺的一万两银子填充好。你们背地里,可没少私吞银两吧?我不追究,不代表不知情。这次,就是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是,福爷!”伙计低头应下:“那小的,就先行回钱通当铺了。” “等等!”上官福叫住他:“假若二小姐再去找你们。就让她拿出我的亲笔书信给你们过目,如若她没有,不准在私自抽调银两给她。她若闹事,你们先稳住她,在派人前来通知我。” “小的记住。”说完,伙计急急回去。 等伙计离开,上官福回厨房的路上,一直皱眉不展。 二小姐私自挪拿那么多银票作甚?这件事,他想暂时压着。老爷身体刚刚有所好转,他可不敢再拿这事去气他。 ...... 且说拿到一万两银票的上官云柳,直接带着晴儿在街上到处晃荡游玩。 她一会跑去看看首饰店,一会又跑去成衣店,亦或是走到杂物摊位前挑选小物件。 因着好久都没出来尽心玩过,这次她打算不玩个痛快,就绝不回府的架势! 晴儿刚想开口劝她,就被上官云柳怒怼:“闭嘴!\" 到得最后,晴儿都只是闭嘴乖乖跟着,两手自然帮着小姐提拿各种货物。 “唔,这个看起来不错!” 上官云柳拿起一面恶魔面具戴在自己脸上,饶有兴致的朝街道上看去。 在她试玩面具,看向街道上行人时。不远处,眼前一个神似她姐夫的背影,在她眼前一而闪过。 她立时惊呼:“姐夫!”随手把面具一扔,就朝着走进一家客栈的左子涵追去。 “哎哎哎……公子,这面具你还要不要?”商贩在后叫喊。 “小……公子!你等等我!” 晴儿手里大包小包提着,有些吃力的追上飞奔而去的上官云柳。 左子涵今日特意起个早,赶回上官府附近酒家。 心中想着,今日早些跟结识的两位义兄谈过,就速回上官府。 她着实有些想念云月了,想着早些回府见到她。 小二见到左子涵进到客栈,忙上前招呼:“公子,你今日可算来了。那霍,薛二位公子,可是等过你好些时日。” 霍,薛二人是这家客栈的常客,一来二去的,小二也跟他们熟络认识。 那日,两人新结交的三弟左子涵。小二哥可记得尤为清楚,谁叫左子涵这公子哥长的格外俊俏。 左子涵笑道:“府上有事,耽搁了几日,我那二位义兄可在楼上?” 小二道:“那二位公子从昨日就不从来过这里。听说是,应考就在一天后开始,他们该是忙着应考吧。” “那还真是可惜。”左子涵叹息一声。 小二“呔”一声道:“公子有啥可惜的,三日应考一过。我想霍,薛二位公子,就会过来等候公子的。” “那好,我三日后再来。”左子涵不是个吝啬的人,忙掏出三两碎银给小二道:“拿着补贴家用吧。” “谢谢公子!”小二忙躬身叩谢。 左子涵在他的躬谢中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上官云柳气已经喘吁吁追到客栈外。 可左子涵早在前一刻、消失在人堆之中。 小二刚准备提着水壶给客人加茶,就见客栈外,又站着一位气喘吁吁的俏公子。满脸笑容相迎:“公子,你是要住店,还是喝茶?” 上官云柳喘匀气问:“刚刚进来的那位白衣少年坐在哪桌?” 说着话,她眼睛也一扫楼下,只见客栈中,稀疏坐着两桌喝茶客人,到不见左子涵身影。 小二答:“哦,你说那位公子啊。他刚走不久。” “臭姐夫!”上官云柳嗔怒一声,一跺脚也转身离开。 看着撒气而去的上官云柳,小二哥摸摸脑袋,摇摇头给客人倒茶水去。 “小……公……公子!……你……你等……我一下!”晴儿累的气喘如牛。 这刚追到客栈,小姐又撒丫子跑到其他地方,她实在是追不上。这大包小包的提着,真是累的她够呛。 “回府!”上官云柳在前面嚎上一句,气冲冲的跑回府。 晴儿在后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上官府了。 她深呼吸口气,提着东西,再度小跑跟上上官云柳的脚步。 上官府看护家仆,半个时辰前,刚目送走钱通当铺伙计。 后脚,又上门一位特殊的访客,且,还算的上是一位老熟人。 家仆接过小厮递上的拜帖看上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京都梁府小姐及姑爷前来拜访。 且这姑爷,还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当过大小姐私塾先生的肖成文! 梁府,京都府尹梁远行,可谓位高权重。 且每年新生考题都由他出题,过审、以及卷宗审查过目。 其后,再是交由翰林院过审复查批阅、最后才上述皇帝过目批准。 他膝下有一儿一女,长女名梁心怡,嫡子名梁心浩。 “还请贵客,先到会客厅稍候片刻,我这便去通传老爷。” 家仆不敢马虎,赶紧请梁心怡夫妇进的院内,又让其他家仆去通传管家。 “夫人小心脚下门槛。” 肖成文扶着梁心怡跨过门槛,那小心宝贝样儿,就好似梁心怡是瓷娃娃般磕碰不得。 他们身后四名家仆,满脸厌恶的看着肖成文在那扭捏作姿。 真不知,他们小姐是看上他哪一点?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是个绣花蜡枪头。 梁心怡倒是很享受、被他这般无微不至的呵护,轻笑道:“夫君可真体贴。” 肖成文张口就道:“不体贴夫人,我又能体贴谁去?” “那倒也是。”梁心怡笑道。 她本是一点都不想来上官府探视,可架不住肖成文一直说、上官邢当年对他有如何的莫大恩情。又得闻上官邢病卧在榻,他必须要来探望云云。 因终禁不住肖成文每天的软磨硬泡,梁心怡最终选择帮他说服爹爹,随着他一起过来探望他所说的大恩人。 身后四名家仆两手中,都各自提着厚重见面礼,全都是些皇家贡品,以及昂贵药材。 两人进到院内,梁心怡就四下张望上官府建筑摆设。 只见处处假山凉亭,坐落有序,楼宇庭阁矗立其中,一眼看上去就觉气派宏伟。 梁心怡看后赞叹道:“不愧是京都首富,这府邸院落布设的可真不错。” 肖成文在一旁道:“上官府庭院布设确实不错。可也还是比不得,梁府庭院一半气派。” “你竟会说些好话哄我。”梁心怡白他一眼,可心里却很欢喜。 在前引路的家仆听得有些不快。 真是个狗东西!巴结人,倒是巴结的有模有样。 他们刚到会客厅坐下。不一会,上官福就匆匆先赶到客厅致歉。 “不知贵客临门,上官府多有怠慢,还望梁小姐莫要见怪。”上官福赶紧作揖赔笑。 “不打紧。不知上官老爷病情如何?可还健朗?” 梁心怡端起茶准备饮一口,后还是有些嫌弃的放下茶盏。不是翡翠的茶盏,她不喜欢,也觉不干净。 上官福闻言微微皱眉,还是笑道:“多谢梁小姐关切,老爷并无甚大碍。一会,便会前来亲自待见梁小姐。” “嗯,”梁心怡淡淡应声,百无聊赖的看起自己纤纤玉指。 上官邢得知梁府小姐跟姑爷前来拜见,虽身体还有些不适,却还是带着自己夫人女儿前来觐见。 他们做生意的,多条官路,就多条保障,更何况还是梁府这种地头官员。 他以前不是没有派人、送过拜帖去梁府试水,可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声。 这次梁府小姐跟姑爷过来,他当然不敢怠慢,这是一个结交梁府的好机会。 二夫人搀扶着病后有些消瘦的上官邢直奔会客厅。 他们身后跟着三,四,五夫人,还有上官云月及如雪、甜儿。 “云柳了?云柳在哪?我怎的几日,都不见她的身影?”上官邢看向二夫人问。 二夫人道:“云柳,还在自己庭院养伤。” “她能伤多重?这都几天过去!真是慈母多败儿!” 上官邢岂能不知云柳的秉性,她定是气恼自己,不答应她跟左子涵的事情。还在跟自己怄气,故意不来看望他。 他的两个幼女,没有特定情况。 上官邢一般都不会叫她们过来,只吩咐权门的丫鬟好生照顾看护着。 以前,他的全部心力,都注重在上官云月身上。不管大小事物,他都喜欢带着上官云月在身边,从小便是如此。 如今因为左子涵的事情,他需要重新考量她。也需要重新定义未来家主人选,所以这种重要会谈。除却两个幼女不能出面,他也希望上官云柳在场。 见上官邢如此动怒,三夫人赶紧对一旁的甜儿吩咐:“甜儿,你快去把二小姐叫来会客厅。” 不等甜儿应声,上官邢便道:“不用啦!” 就上官云柳那秉性,不用考量,都不适合当选家主人选! 很快一行人,匆匆赶到会客厅。 肖成文从见到上官云月那刻起,眼睛就不想挪移开。可他又怕被夫人察觉,便一直很隐晦的看着她。 “上官老爷。”梁心怡还是有些礼数。 见到病容缠身的上官邢,亲自出来觐见,倒也半起身微微俯身见礼。 上官邢忙伸手道:“梁小姐快快坐下,我上官邢,可不敢受此大礼。” 梁心怡闻言没有坐下,只含笑说:“上官老爷这礼,受的下。小妇这一礼,是代夫君,拜谢当年上官老爷对他的莫大恩情。” 说到替夫君,上官邢这才看向被他忽视的肖成文,淡淡道:“哦,梁小姐可当真是知恩贤德的好女子。肖公子,可当真娶了位好夫人啊。” “拜见上官伯父。”肖成文躬身作揖。 “嗯,梁小姐跟肖公子都坐下吧,坐下谈。”上官邢示意他们落座。 后拍手叫丫鬟进来,重新换上、上官府最好的茶具及上等好茶招待。 进门,他就见肖成文小饮过茶水。 而梁心怡的茶盏,却被她推的有些远,一看便是嫌弃茶具而故意推开。 三人坐下,梁心怡指向四名家仆、提进来的礼品说:“小妇此次前来,小备有几份薄礼,还请上官老爷不嫌收下。来日,小妇在随夫君登门,送上几份大礼、相谢上官老爷对夫君当年恩情。” 上官邢随意扫上一眼礼品单,知道这些礼品,有些可是千金难买。 当即对上官福道:“阿福,你把礼品收下入库。” “是,老爷。”上官福示意伺候一旁的几名丫鬟拿上礼品,带着她们先行离开会客厅。 第55章 两情相悦 等到上官福一干人等离开。 上官邢才对梁心怡道:“恩情不敢说。当年只是见他为人孝顺,买字画葬母。觉着他可怜、仁孝,便请他过府,当过几年长女云月私塾先生。今日这几分贺礼,已可还清当年小恩。梁小姐下次,大可不必再破费,直接登门造访即可。” “昂,夫君从未说过是如此典故。” 梁心怡忽视上官邢的话,抬眼看向一旁肖成文,目光又随之看向、坐在对面品茶的上官云月。 上官邢见此微微皱眉,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端起新换上的茶喝着,以掩饰自己情绪。 被个无知小辈无视,他心中十分不爽,若不是想着往后跟梁府打交道,他此刻就想甩茶送客。 几位夫人也是淡然品茶。 唯有甜儿的目光,一瞬不差的盯在肖成文身上,果然她看中的人不会太差。 他竟是梁府尹的女婿!自己果然好眼光。 如雪目光冷冷看着肖成文,想当年他只是个落魄书生,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梁府姑爷。 亏她之前,还想着撮合他跟小姐,现在看来要好好认清一下他再说。 他若是个攀权附势的伪君子,她宁可看着小姐跟左子涵在一起。 梁心怡盯着上官云月良久,才意有所指道:“上官小姐,长的可真似天仙下凡。不知你这貌美容颜,可俘获过多少男人芳心?” 她说着话,眼睛有意无意看向一旁肖成文。 难怪肖成文自从上官府回府,就整日里魂不守舍。还天天跟她说着上官邢的好话,及如何大恩大德,却只字不提,他跟上官云月原来有旧识恩情。 上官云月放下茶盏,温言说:“梁小姐说笑了。云月之姿,又那及得上,梁小姐两分姿色。” “咯咯……”梁心怡掩嘴轻笑:“上官小姐太过自谦了。” 上官云月淡笑不语,不再说话。 女人嫉妒起来,太是可怕,她虚心让贤。 “就是!云月你太过谦虚了。”一直没吭声的肖成文,突然接口夸赞:“心怡说你似天仙下凡,我觉得这话儿,云月当之无愧。”夸赞起上官云月,肖成文自然不会吝啬。 上官云月闻他此言,眉头紧锁,冷冷凝视他一眼,有些无语凝噎。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他就看不到,此时梁心怡的脸色? 肖成文一双眼睛时刻关注着她,见她冷冷凝视自己一眼,他也不恼,反而冲她温柔一笑。 恰逢这一切,都被梁心怡看在眼里,她心中火气噌噌冒到双眼。冷哼一声:“回府!”说着蹭的站起身,狠瞪一眼上官云月离开。 “梁小姐……这……不在稍坐一会吗?” 上官邢伸出手想留下人,那后辈完全无视他怒气而去。 肖成文还是很有礼数的起身作揖:“伯父,云月,几位伯母,成文,改日在登门拜访。” “肖成文!”见肖成文没有跟来,梁心怡暴吼。 “改日就不必了。到时,我再亲自登门梁府。先请吧!”上官邢态度冷硬,伸手示意他赶紧走。 几位夫人还是聊表礼数,纷纷起身微微施礼,算是回应。 肖成文对上官邢的态度不予理会,他只看向一旁站起身的上官云月,道:“云月,改日,我再来看你。” 上官云月冷脸道:“肖公子,你还是好生待在梁府吧,莫要辜负梁小姐对你一片情深。”说完直接欠身一礼,带着如雪离开会客厅。 肖成文还想在跟她说两句话,奈何上官云月已经离去。 而外面梁心怡脸都气的发紫,见肖成文还在磨蹭,便让家仆过来拉扯他。 “姑爷,小姐让我叫你赶紧随她回府。不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目光倒是看一眼跟出来的上官邢。 “走吧。”肖成文不舍得再看一眼离去的上官云月,这才随着家仆离开。 梁府的轿子刚起轿离开。 左子涵也刚好从外面回府。 她正好瞧见一个熟悉背影跨进轿门,轿帘随之放下。 不一会,轿窗再度打开,一张英俊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是云月心中爱慕的男子!左子涵捏紧手,眼里透着恨意和不甘。 为什么?!偏偏要在云月开始接受我的时候,你再次出现!左子涵心中无比痛恨他的出现。 她很怕他的再次出现,会再度暖热上官云月对他的心,以致自己,反被成为那个被弃者。 直到肖成文的轿子走远。 上官府相送的家仆这一转身,才见着自家姑爷,站正在左侧石狮子后,脸色阴郁的盯着那远去的梁府软轿。 他赶紧上前招呼:“姑爷,您刚刚回府吗?” 家仆伸长脖子看看她身后,没见着有马车轿子啥的离开,他倒也没放在心上。 左子涵不答,面无表情的从家仆身边擦身而过。 “我呸!”家仆等她走远,对着她的背影就是一口唾沫星子:“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个屁!” 左子涵一路过府,忙碌中的家仆丫鬟见着她,有些还是会礼貌跟她打声招呼。 这在以往,左子涵都会给予回应,今天她心情极差,始终绷着脸不予理睬。 这又引起含笑,主动跟她打招呼的家仆丫鬟不满,都三五成群一堆,在背后议论她开始摆谱这事。 到得上官云月独居庭院,左子涵见她敞开的门扉,直接踏步而入。 进到内室,就见上官云月站在窗前,遥望窗外远处发呆。 “云月。”左子涵有些嗔怨的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上官云月又在思念刚刚见到的那人。 当脑中闪现自己在左府的遭遇,她满心期待的回府,首先看到的是情敌。 进到房中,又自认为上官云月站在窗前想念他,她的心里,瞬时充斥着满腹怨愤及不甘。 上官云月闻声缓缓转头看向她,见她面带怒容,蹙眉问:“怎了?你若还想待在左府几日,大可不必现在回来。” 左子涵闻言冷笑:“你是指望着我再多待几日是吗?”果然,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 上官云月皱眉,不明她为何会如此态度,不过还是直言说:“你很久不曾回府,我想你该是很想念爹娘,所以……” 她此话一出,左子涵脑中理智炸裂,她怒吼:“左贤跟左夫人不值得我回去!我只有娘!没有爹!” “抱歉,”上官云月脑中想起三个月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以及左子涵反复强调过的话,她又问:“那这次回去,你母亲可好?” 她本以为,这个话题至少问对了吧?结果…… “呵!”左子涵轻哼冷笑道:“然来,你也会开始关心我的事吗?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会不放在心上。” 这次,上官云月也有些无法淡定。 她皱眉看着情绪失控的左子涵,问:“你今日到底是怎了?既然我已打算接受你,那关注你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若是你不想我多管你的事情。那么,我以后绝不多谈便是!”说完转身面向窗外,心中也有些着恼。 左子涵瞬时气结,她怒吼道:“上官云月!你好可恶!” 上官云月冷声道:“我是可恶,那你还喜欢我作甚?大可把真心,交付你值得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左子涵瞬间爆发:“呵!我懂了!你这是看到他再度上府找你,你心里又开始为他动容,想着在跟他在一起!而开始悔恨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你看到他了?” 上官云月终于明白,左子涵这些戾气从何而来。她转过身看向那气鼓鼓的人儿,嘴角微勾。 正在气头上的左子涵,冷眼看着她问:“自是看到了!难道云月不想我看到他?” 上官云月点头:“自然。” 左子涵闻言摇头苦笑,瞬间所有戾气都化为乌有。 她红着眼说:“我就知道,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是那么微不足道,随时可以被他替代。可我还是会傻傻的对你情有独钟!是我太傻,太愚昧!” 看到把左子涵惹哭,上官云月刚起的逗弄心思,转瞬化为疼惜。她上前抱住她说:“你竟说傻话,你怎么会是微不足道?” 左子涵回抱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胸口,哽咽问:“那云月将来,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不要我?” 上官云月稍是推开她,和她双眸对视,郑重其事说:“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这是她给左子涵的承诺,也是给自己警告。 有了上官云月这句承诺。 左子涵狂风暴雨般的心绪,转瞬化为柔和的暖阳。她踮起脚尖,送上自己一吻说:“我不会负你的,永远不会。” 这是她给云月的誓言,也是给自己订下的契约。 庭院外,从厨房端来安胎药膳,在倒进花草中的如雪,端着空碗进房,把药碗搁置在客厅桌上。 对室内的上官云月道:“小姐,这药膳好像有问题。” 结果,她没听到小姐回答,到听到房内传出一种窸窣声,她好奇问:“小姐是你一个人在房中吗?” 担心是不是有不轨之人,闯进小姐房中的如雪,刚走到内室门口,就见左子涵有些不舍得松开上官云月的腰身。 见到是左子涵,如雪冷言问:“左子涵,你什么时候回府的?怎得连个传信都没有。”对她爱黏着小姐亲吻这事,她都看的麻木。 左子涵答:“刚刚不久。”她心中期盼如雪赶紧离开,她想跟云月多温存一会。 上官云月整理下有些不整的衣裙,问:“你刚说药膳怎么了?” 如雪直接无视左子涵的话,回答说:“药膳有问题,不过问题不是很大。” 之后,如雪详细告知上官云月药膳问题的经过。 每日如雪,都会去厨房端熬好的安胎药膳假意给上官云月喝。 等一盏茶后,如雪会把凉透的药膳倒进养殖的花草中。 而这一倒,转眼,就是将近半个大月过。 那些原本好好的花,最近两日,有两三片叶子尖端有些枯黄,不仔细看,还根本发现不出问题所在。 左子涵问:“云月每日药膳,都是由谁煎熬的?” 如雪白她一眼对上官云月,说:“小姐,你说这会不会是二夫人所为?” “如雪!”上官云月脸色一沉:“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可妄加揣测!二娘,她又怎会害我?” 其实她心中也隐隐有几分猜疑,可是想到这些年二娘对她的照顾,她不愿去相信二娘会真的这样做。 “是,是奴婢妄断猜疑。” 如雪低头,最近二夫人对小姐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 一旁的左子涵也沉吟着,她是知道二夫人处置红嫣手段的事情。 心中对二夫人已经不似当初。 她想劝说云月不可太过轻信二夫人,可她也没实质证据,又不愿说出红嫣之事,而害了晴儿遭罪,只能沉吟不语。 良久过后,上官云月道:“如雪,你把此事告知武叔叔。让他找机会拿到药膳残渣,出府查询大夫,里面都是些什么药材残渣。” “嗯,”如雪慎重点头。 她见左子涵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也识趣的转身办事。 如雪刚刚离开,左子涵便问:“云月,今日那人,是特意来府上看你的吗?”这回,她倒是抱着平和心态,单纯一问。 听她又提起肖成文,上官云月如今已不想在谈及那人。便随口道:“他不是特意来看我的,你不用太在意。” 见上官云月这么说,左子涵也不再追根究底。 房内,两人一时无话,上官云月再度走到窗台,前看向远处那处凉亭。 左子涵也走到她的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处凉亭。 到得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在这里可以看到花丛凉亭,好似风景还不错,适合作画弹奏两曲。 难怪云月闲来无事,就喜欢站在这处地方眺望。 左子涵道:“那处凉亭的景致倒是不错,难怪云月喜欢站在这里眺望。” 上官云月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说:“再好的景致,总也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变化。留不住,两相忘。” 听到后面六字,左子涵眉头微皱。 云月话中好似别有深意? 她不去细究,只含笑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景致。不相忘,不愿忘,永相伴,长相思。” 上官云月闻言脚步稍顿,她转身看向正用坚定不移的眸光、看着自己的左子涵。屈指一弹她脑门说:“花言巧语倒是张口就来,在书房没少看吧?” 左子涵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无比认真说:“我没花言巧语,说的是真情实言,你要相信我。” 上官云月抽回手,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我也相信你所说。” “云月!”左子涵见她那敷衍态度,就知道云月没有当真。 她刚想证明给她看,就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搅。 第56章 小别胜新婚 “姐夫!” 上官云柳气喘吁吁的站在内室门外,看着她们交握的手,她抠着门框的手指泛白。 她就知道!姐夫一回府,心里想见的就只有姐姐!她心底十分难过,妒意横生。 到底姐夫对她有没有情?还是自己被左天翔哄骗?她不信! 也不愿意去相信,姐夫爱的是姐姐这个事实。 她心底刻意扭曲事实;这一定都是上官云月!一定是她有意勾引姐夫!一定是这样的!姐夫是爱她的! “云柳,你怎么突然跑来云月这里?” 左子涵颇为意外的看向、脸色潮红的上官云柳。她握着上官云月的手,一直不从松开,反而因为云月挣扎握的更紧。 “左子涵放手。”上官云月试着抽手,却抽不出来。 看着云柳那逐渐变幻的脸色,她心中有些怅然。 “不放!”左子涵倔强的一嘟嘴,抬头不满的盯着她。 眼里哪有上官云柳半分身影,她眼里只看的见眼前人。 “哼!”上官云柳见此冷哼一声,小跑离开。 上官云月皱眉轻叹。 “哎哟!小姐,你怎么了?” 晴儿提着东西刚追到门外,就被从房中冲出来的上官云柳撞翻在地,她忙慌乱拾起东西,再度追上她。 “你别跟着我!在跟着!我打断你的腿!” 上官云柳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晴儿就是一声怒吼。 左子涵还在房中跟上官云月怄气。 上官云月无奈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说:“子涵,你追上去看看云柳,千万别让她在府上闹出什么事来。” “为什么要我去!” 左子涵一脸菜色:“如雪去不行吗?” 她赶紧抱住上官云月腰身撒娇:“我们分别这么久,我很想你。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 “左子涵!”上官云月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大白天就想些有的没的。 再说她也不会那……女女之事,她心里相当无语。 左子涵手被她抓着,可是不妨碍她抓着上官云月胸前衣襟、让她紧贴自己。 她抬头,一本正经直视她说:“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可以拒绝我要你!因为你是我的妻,这是你应尽责任。” 左子涵反正是赖上了,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无论如何都想着,怎么把自己赖给上官云月。 这样她在离开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也不会总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 上官云月把她揪的无语,低头看着她良久。心中又实在担心、负气而走的云柳闹出什么事情来。 只得半推半就说:“你先去看着云柳,其他的事情,我们晚上在谈如何?” “你不诓我?”左子涵狐疑的盯着她。 “不诓你。”上官云月重重点头。 左子涵伸出尾指:“那我们拉钩!” 上官云月再度无语凝噎。 不等她做出决定,她的手,就被左子涵自动勾住约定。 “云月,你答应过我的。若是反悔,你就变小狗!”说着踮起脚尖,吻吻她的唇:“云月,在房中等我回来!”说完,就小跑追出去。 看着快速离去的左子涵,上官云月抚上自己的唇,嘴角微勾、流露出一抹宠溺笑意。 左子涵得到上官云月晚上恩典,心中自不提有多欢喜。 出院不远,她就见前面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原地撑膝喘息的晴儿,招呼一声问:“晴儿,你家小姐往哪走了?” 听闻左子涵的声音,晴儿抬手一指去往后院的路:“后院!姑爷,你一定要找到小姐,不要让她出事啊!” 左子涵点头:“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说时,就朝后院方向跑去。 上官云柳冲出上官云月的房间,就直接奔向后院。 她要出府,亲自到左府,找左天翔问个清楚明白。 到底左子涵是真的爱她!还是他一直都在哄骗自己!气恼中的她脚程不快。 因她之前一路追着左子涵辗转奔波,以至跑到现在,她都双腿发虚,要不时停下小憩一会,才能继续走路。 停下原地喘息的她,心中十分不甘心,也不愿相信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在等,等左子涵追出来找她,若是她到的后院,左子涵还没有追出来。 她才会相信,姐夫对她是真的完全没有感情,自己只是被左天翔戏耍哄骗罢了。 倒时她会让左天翔知道、哄骗她上官云柳,将得到的后果和代价! 而追上来的左子涵,只一门心思想着、快些找到上官云柳,她就可以找云月实行、她答应自己的要求。 她一路狂奔,引起不少府上家仆和丫鬟的注意。 纷纷交头接耳说:“这姑爷又是哪根筋不对?在着府上发足狂奔?早先还阴沉个脸,现在又形似疯子。” 有人不屑道:“谁知道他受到什么刺激,在府上发癫。你管他作甚?还是做自己的事吧!只要大小姐喜欢,你们管的着他吗?” 立时有人附和,觉他说的在理。纷纷散去,开始忙自己手头事情。 左子涵可没心思管这些,当她见到前面上官云柳,正有一下,没一下用脚尖踢着地面,等候谁时。 她忙几步上前喊道:“云柳!” 左子涵停在她身后,喘着大气,抬袖擦一把额上跑出来的汗,心里各种不满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在听到左子涵的呼喊时,那郁结的心情,瞬时烟消云散。 她转身两眼满含情意的看向她喊:“子涵!”连带着称呼都已改变:“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就知道!” 还不等左子涵反应过来,上官云柳一步上前,就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腰身,头靠在她肩膀上满是欣喜。 “我……”被突然抱个满怀的左子涵,一时有些无措,两手都不知要搁置在哪。 她颇为尴尬的双手抵在她双肩,推搡说:“云柳,你别这样,被府上人看到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们谁要敢多嘴!我就打烂他们的嘴。” 上官云柳死死禁锢住左子涵的腰身,埋头在她肩膀磨蹭。 左子涵闻言用力推开她,非常不满道:“你不怕,我怕!”神情也格外严肃说:“我想云柳,你可能有诸多误会,我对你一点情意也无。我心中所爱之人,只有云月。希望你不要一再错情,我真受不起。” 哪知她话音刚落,上官云柳抬手就给她一巴掌,只扇的她耳内嗡嗡作响。 虽然上官云柳扇的不重,但几天前,她被左天翔打的两耳出血,导致后来两天耳中轰鸣。 直到找大夫开过药方才治好症状,现在又引发她耳内嗡鸣症状。 “既然你那么爱上官云月!又何为要一次次玩弄戏耍我!你无耻!”上官云柳怒吼完,又是一巴掌扇在她同一边脸上。 左子涵被扇的耳朵都开始出现耳背现象,她伸手掏掏耳朵。 抬眼无辜的看着上官云柳满面泪痕,她心中也苦恼不已。 上官云柳看着捂着脸,满眼无辜看着自己的左子涵。她本想在扇她一巴掌的气焰,顿时化作悲愤,含泪转身就跑。 “云柳!”看着负气跑走的上官云柳,左子涵心中很是有些抵触厌烦。 可她答应云月,不能让云柳闹出事,她只得哀叹一声,再度追上去。 这一追,就从上官府追到府外官道上。 上官云柳抹着泪,狠狠瞪着追出来的左子涵,怒吼:“既然你不爱我,那你还追着我出来作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更不需要上官云月假惺惺的姐妹情深!说什么都是为我好?!其实!不过都是骗子!骗子!你们都骗我!我恨你们!更恨上官云月!我恨她!” 上官云柳嘶声怒吼,引来不少看热闹的围观者,正三五成群聚集一处窃窃私语,有些人更是伸手指点。 左子涵颇为尴尬的、看向围上来的那群人。 顾忌到上官府的声誉,她赶紧上前抓住上官云柳的手,温和道:“云柳,我们找一处地方坐下再谈如何?” 看着好事围上来的一堆人,上官云柳也多少顾及、有损到上官府声誉问题。 又见左子涵态度讨好,主动握住她的手,她暴怒的心情才稍是好些。沉声点头说:“外头绿头苍蝇多,全是一股子难闻味道!” “你这小公子怎么说话的?看你穿的人模狗样,从嘴里吐出来的字,怎么就那么臭了?”一个中年大汉朝上官云柳吐口唾沫星子。 “哈哈哈哈……”他的话一出口,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上官云柳的脸,瞬时气成猪肝色。 左子涵闻言也是脸色难看,怎么说,侮辱到上官云柳,也是对上官府的不敬。 她道:“这位大叔,我家弟她只是说绿头苍蝇多。可没指名道姓是谁,您老人家,贬低自己要做这头等绿头苍蝇,这又岂能怪罪我家弟吐字不干净?” “子涵说的真棒!” 上官云柳不顾他人眼光,攀住左子涵脖颈,就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左子涵被吻的身体僵直,抬手用力擦拭脸颊。 那大汉被噎的哑口无言,憋红黑脸怒瞪她俩:“两个黄口小儿!今日,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们一顿,省得你们在外得罪人!还在满嘴胡话,不知轻重!” 围观者,没一人出手阻止。 他们也是气愤左子涵两人出口不逊,既然有人出头,他们岂能不鼓掌喝彩。 “这位壮士说的好,是该替她们爹娘好好教训,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这般伶牙俐齿出口成脏。” “就是!瞧这对娃儿,长的面目俊俏,好的不学,学古人断袖!枉费他们爹娘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 一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左子涵脸色如常,在难听的话,她都领教过。 她见大汉当真撩起衣袖、作势就要出手,忙把上官云柳拉到身后护着。 上官云柳见到大帮人,对着自己跟左子涵指指点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她的脸色,听的越发苍白起来,她死死咬着下唇,紧紧揪住左子涵衣袖,埋头靠在她不算宽厚的后背躲着。 “黄口小儿!跪下给老子磕头认错!老子就饶恕你们!” 大汉上前,揪住左子涵的衣襟,把她微微提起,左子涵只能踮起脚尖仰头直视他。 “放开我姐夫!”上官云柳在怕,还是不想别人欺负到左子涵。 她从她身后出来,抓着那大汉胳膊喊道:“我是上官府的二小姐,他是我姐夫!你快放开他!” “嘿!黄口小儿!知道怕了是吗?少拿上官府压我!你当老子是吓大的?滚开!” 大汉毫不留情挥开上官云柳抓着他胳膊的手,反手就是一推。 上官云柳被他推的脚下不稳摔坐在地,生平第一次,她被外人如此欺辱,以往可都是她欺负别人。 “云柳!”左子涵看着上官云柳摔倒在地,心中一急,抓住壮汉大手,张口就咬下去。 “啊!”大汉吃痛,松开揪着她衣襟的手,左子涵一挣脱束缚,便奔到上官云柳身边,拉起还在懊恼中的上官云柳就跑。 “我们快回府!” 左子涵拉着上官云柳推开人堆,又从后院进府。还好两人走的不是很远,没有跑多远就进到院内。 后面追着的大汉,看着两人当真是跑进上官府后院内。 他立时收住脚,皱眉:“难道那两黄口小儿,真是上官府的二小姐跟姑爷?” 想到此,大汉心中开始慌乱,趁着她们没有追究出来,赶紧逃离事发地。 围观追上来的好事者,也都纷纷做鸟兽散。 左子涵二人靠在门上大喘着粗气。 半晌,左子涵看向上官云柳问:“你刚刚被推倒,身体没有受伤吧?” 上官云柳刚想说:“没事。”后面转念一想,转口说:“姐夫,我的背脊好像受伤了,很痛!刚刚为逃跑没有注意,现在一停下来,就觉后背胀痛不已,要不你回房帮我看看?” 左子涵闻言摇头:“我不是大夫,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去叫晴儿过来帮你看看?” 她可犹记上次被云柳勾引之事,她可不想再上第二次当。 上官云柳闻言,脸一黑,怒瞪她说:“不用!我没事。”说着转身就走。 她要去找武教头,想从他那借两个护院,找那大汉算账! 看着负气离去的上官云柳,左子涵无奈笑笑摇头。 还好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她也算是保护住上官云柳。 她该去找云月邀功,然后开始她们晚上的盛宴。 第57章 (前半段不友好) 时间回溯,且说那肖成文恋恋不舍离开上官府,却连上个软轿,都要一步三回头。 他如此这般作态,等进到软轿内,还把轿帘打开望向上官府内,可把夫人梁心怡气得脸都歪了。 她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迫使肖成文不得不放下布帘,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好话哄她。 就听梁心怡在耳边,斥道:“我看你来上官府谢恩是假!来会见那上官云月到是真!说!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你们说话都旁若无人的,在那眉来眼去!肖成文,你有把我这夫人放在眼里吗?” 肖成文赶忙握住她、拧着自己耳朵的手,哀求说:“心怡痛!你先放手。这样,我不好向你解释。” “我不想在听你的花言巧语!回去我就跟爹爹说,我要休夫!”说完,梁心怡松开手,把他往旁边一推。 由于动作太大,在外随行的四名家仆,也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对视一眼嘴角含笑。 听到休夫二字。肖成文瞬时吓得,赶紧跪下装可怜讨好她。 一边控诉上官云月说:“心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云……上官云月,以前一直都是师生关系。现在也是!是她!是她在我即将离开上官府的那段时日里勾引我的。她还老是问我,她长的美不美艳,我若不说,她就要告到上官邢面前,说我对她施暴!所以,我迫于无奈,就只能说她美颜漂亮。以至于到现在,只要有人说她容貌如何如何,我都会习惯性出口夸赞,就怕她污蔑我!直到我认识夫人,才知道,这天下间,所有女子,又那及得上我夫人半分容颜?就算是天仙女下凡,依我看,都比不得心怡你两分貌美。” 听完肖成文这些解释和夸赞,本还满脸怒容的梁心怡,心中那两分气可见的熄灭。 又见他还跪在地上,一脸乞求,讨好的看着自己,她的心,又彻底柔下来。 这个男人的容颜,让她无法抗拒。且在榻上那方面,也总伺候的自己很满意。 倘若不是自己不想孕育,每次房事都点上麝香,现在她怕已是两岁孩子的母亲。 她虽然爱着肖成文,可是她也很清楚肖成文的目的,他不过就是窥伺梁府钱财及权势。 纵使再爱,她也清楚,家产不能流入外人手中。况且她还有个弟弟,那些将会是弟弟的。 而她只想守着一人平淡生活,她自小生长在官府之家,知道权力的可怕。 母亲也是因为爹爹爱慕虚荣才早早离世,她不想自己将来也是这样,落下个悲惨结局。 见梁心怡脸色放软,肖成文知道自己成功了,他俯身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夫人我们两日都为云雨,我想念的紧,若不我们这就……” “想什么了?”梁心怡面红耳赤的拍开他作乱的手:“你想,我可不愿意!” “那我们回府再说。”肖成文勾唇一笑,伸手揽她入怀,眼里冷光一片。 梁心怡在房事中动手脚之事,他早已知晓。他自身没有问题,又岂会让人受不了孕? 那就只能是梁心怡的问题,为此,他专门背地里,私通她身边一个亲信丫鬟,才得以知晓其中缘由,现在他也不说破。 反正他也不想有个碍事主。如果到被逼的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会让梁心怡怀上他自己的种! 不过现在,他只想让上官云月怀上他的孩子!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绝留不得!包括那左子涵!他都要一并处之! 送走肖成文夫妇,上官邢在三夫人的搀扶下再度回房休息。 回房后,上官邢对众夫人挥手说:“你们都各自退下吧。”说时,看向甜儿说:“你去把上官福叫来见我。” “是,老爷。”甜儿应声而去。 几位夫人闻言,都道:“老爷早些休息,妾等晚膳再来看你。” “嗯,都赶紧退下吧。”上官邢不耐烦的挥手。 刚走出不远,三夫人就在身后叫住前面的二夫人:“姐姐暂且留步。” 听到三夫人的喊话,二夫人毫不理会。 可三夫人却追上来问:“两日来,怎的都不见姐姐身边常伴左右的丫鬟?而且,近日姐姐脸色也是十分憔悴,是出了何事吗?不防跟妹妹说说,妹妹也好替姐姐缓解心中压抑。” 二夫人回身,看向笑容可掬的三夫人。冷冷道:“多谢妹妹关心,这两日睡的晚些。所以精神欠佳,你还是好生伺候着老爷吧。” “姐姐这是不高兴了?” “我又何来不高兴?多个人伺候老爷,不好吗?妻妾之间如此和睦,不就是老爷最想看到的?近日我身体欠佳,妹妹照顾甚好。他日,我身体安好,可就没有妹妹照顾的机会,好好把握吧。”二夫人说完冲她冷冷一笑离去。 三夫人听的银牙暗咬,想要反驳回去。 二夫人早已快步走远,她也只能在后干瞪眼。 “算了!还是云月那小两口有趣,也是该去她们哪里找找乐子。” 三夫人嘴角含笑,结果跑到她们院落,反倒扑了个空,她只得又悻悻离开。 上官云月让左子涵出门去追上官云柳后,自己闲着无事也离开房中。 此时,她正站花海凉亭中,看着那些花草出神。 她犹记成婚那日,本该洞房的她,也是站在这里,看着天上星空,控诉上天月老的不公。 今时今日的她,再度站在这里,心境转变,也不知该感谢月老的撮合,还是…… 她不由淡笑摇头,当真是世事无常。 心中沉思;她跟左子涵的这份情,是情缘?还是孽缘?她们又能相伴多远?又真的能做到两不相负吗? 上官云月闭上眼,放空思绪,不愿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闭上眼后,她清楚的感受到,有微风拂过脸颊,拂平她乱成死结的心灵。 还有温暖舒怡的阳光散落在身上,透着淡淡暖意,就好似情人般的拥抱让她沉浸。 就在她畅享大自然的怀抱时,腰身突然一紧。左子涵欢畅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我就知道房中不见云月,此地必能找到。” “这么快就回了?” 上官云月没有转身,任由她怀抱自己,她伸手握住她放在腰间的两手,紧紧相扣。 “云月是嫌我回来太早?还是云月想做小狗?”左子涵不满的控诉。 上官云月轻笑一声说:“嗯,我确实想选择后者。” 左子涵闻言脸色一沉,抽出手,转过上官云月的身体。 让她低头直视自己,嗔怒道:“云月!你不能老这样!你在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上官云月好笑的一捏她的鼻梁说:“你现在不就是在生气吗?” “你好讨厌!我不想理你。”左子涵伸手打开她作怪的手,当真一转身离开。 “当真恼了?”上官云月那容她离去,一步上前,抱住她的腰身不容她挣脱。 “恼了!”左子涵挣扎无果选择放弃。 她满腔热血回来想要奉献自己,结果上官云月一次次的拒绝,让她的热血冷成冰渣,直穿她心灵深处。 二人在凉亭腻歪,可是看瞎,伺候在一旁的如雪双眼。 她不敢在打扰那二位,转身识趣的守在庭院门口,帮二人把风。 如雪一直很抗拒小姐跟左子涵在一起,以前不知道左子涵是女子她抗拒,现在知道她是女子依旧抗拒。 不过,这些抗拒在知道肖成文是梁府姑爷后,她对左子涵的抗拒有少许改观。 心中又开始潜移默化,希望小姐能跟左子涵长相厮守,至少她一直有,看到左子涵对小姐一片痴心。 可这样一想,她又觉自己心里不是很舒坦,小姐跟左子涵在一起。 左子涵她能照顾好小姐吗?她会有自己照顾的更好吗?她不相信,有谁会比自己更能、照顾好小姐的衣食起居。 …… 话说,甜儿按照上官邢指示,来到库房请上官福过去他书房。 可等她到库房外,就见上官福,还在指点几名家仆摆放梁府送来的贺礼。 上官府的库房,若没有应允,是不得擅入。 甜儿只得在外喊道:“上官管家,老爷叫你过去他的书房一趟。” 听到喊话声,上官福回身对甜儿点头“嗯,我马上过去。”转身又吩咐在忙碌的几名家仆说:“数目清点完,把账本拿去我的房中。” “是的,上官管家。” 甜儿有意在库房外多停留一会,忽见走远几步的上官福回头看向自己,她忙浅笑一声跟上。 库房的钥匙只有四把,一把归上官福保管。 另外三把,一把在上官邢身上。一把在上官云月身上,最后一把在武教头手中。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到的库房,没有钥匙也是进不去。且库房外,还有武教头安排的亲信看守。 就是平日里几位夫人库房来,若没有老爷批准,或者老爷的钥匙也别想进去。 离开库房境界,甜儿便向上官福说:夫人吩咐她其他事情等着去办,就不随着他一道去老爷房中。 上官福也没希望她随着自己一路,点头答应:“那你去忙你的。” 甜儿闻言含笑点头离开。 趁得现在不用伺候在夫人身边,她要想法子,找人帮自己购置些胭脂水粉。 这样,等到肖成文再来府上,她就可以稍是打扮自己。说不定,她也能因此吸引到他的关注。 上官福到得上官邢房门外,敲了敲虚掩的房门喊:“老爷。” “进来。” 上官福闻言推门而入,作揖道:“听甜儿说,老爷你叫我。” “嗯,”上官邢从榻上坐起问:“梁府送来的那些礼品,你可都有一一好生摆放?” “我都一一另行搁置一处。”上官福忙又一一报出梁心怡送的礼品名单表。 上官邢听后点头:“大部分都是皇家贡品,看来梁远行也没少贪啊。” 上官福听闻不答,只等上官邢的吩咐。 若想要上门拜访,不大出血本,只怕还入不了他梁远行的眼。 这次梁心怡突然拜访,正好给到上官邢一个好台阶。 有句话叫做礼尚往来,他应该回敬过去。而他的心思可不止这点,他的真正目的,是冲着梁远行的儿子梁心浩而去。 梁心浩的年龄跟云柳相仿,若是两家对成亲家翁,那有何乐而不为? 说不得肖成文会是一块很好的踏脚石,可以借助他的帮助,撮合云柳跟梁心浩接触。 上官邢在心中盘算好这些,方面不改色的对上官福道:“你和武桐出府一趟,去边界交易城看看。有没有那些中原买不到的东西,收购回来,不管多少银两,都给我捞回来!” 上官福跟随上官邢多年,岂能不知他心中真实目的?他点头道:“我这就去收拾行装,然后通知武桐一起前往交易城。” “嗯,”上官邢随点头,又吩咐道:“一路小心行事,若是得不到也没关系,一切以性命为主要。” 上官福躬身作揖:“多谢老爷厚待!上官福没齿难忘!” “去吧。”上官邢挥手点头。 在梁心怡没找上门前,上官邢的盘算可没有打到梁府。 不过现在,他只想赶紧处理好云柳的事,就怕,她又要在府上闹出更多荒唐事! 为着云柳的事情,他此前可是满面愁容,想着把云柳嫁到哪家公子才好 今日,梁府自己送上门,那这门亲事,他上官邢是攀定了! 说不得,他也可,就此把如雪随嫁到梁府。反正她只是一介丫鬟,他不指望她多有帮衬。若不是云月要求,他真不会去考虑如雪的婚事。 上官福前去找武桐时,刚巧遇上,上官云柳带着两个护院阴沉着脸离开。 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档口,上官福唤一声:“二小姐。” 上官云柳冷着脸没有理会他。 上官福也不恼,他深知二小姐的秉性。摇摇头,敲敲武桐敞开的门扉。 武桐前脚送走上官云柳,刚准备出府去办上官云月吩咐的事情,岂料又见上官福到来。 “上官管家,快请进!”他不得不把跨出的步子往回收,准备着手叫人奉茶。 上官福跨步进门,摆手道:“茶就不必了。我只是来通知武教头一声,你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上官福简单把上官邢吩咐的事情跟他说明。 武桐沉吟点头,问:“那我们何时动身?” “便是明日,”上官福转身道:“武教头先行打点一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久留。”说完跨步离去。 武桐又赶忙把人相送到门口。 明日就走。前往边境交易城,来回动辄就是两三月脚程,若是赶的急,返程也得要一月半的光景。 老爷吩咐此事,他又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可是他要离府这么久,想着,还是得过去告知云月一声才行。 他只盼,离府这段时日,上官府不会发生大事什么才好。 第58章 围脖所搜我的名字 花亭内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还嘟着嘴生气,她嘴角上扬,转过她的身体,低头吻吻她的唇角,柔声哄道:“我已知错,涵儿你可愿,原谅我?” 一句涵儿,在配上上官云月那温柔软糯的话语。让左子涵身心都为之一颤,她感动的竟有些想哭。 她眼含情意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眼泪终是止不住落下。她终于等到云月愿放下所有芥蒂,能够坦诚接纳自己,她又怎能不喜极而泣? 原本还笑着的上官云月,见左子涵突然落泪,也一时有些无措,忙问:“你怎又哭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认错了吗?”她赶紧伸手为她拭泪。 岂知,她越是紧张帮她拭泪,左子涵哭的越是凶猛。她无奈,只好痛惜的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好好痛哭一场。 好半晌,左子涵才逐渐止住哭泣,她微微推开上官云月。 见她打算开口询问时,便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微微踮脚,吻上她的唇,有些肆虐掠夺着上官云月口中甘露,恨不得全部吃进自己腹中。 上官云月被她肆虐的有些招架不住,直到感觉口中腥甜,左子涵才松开她。 左子涵恋恋不舍的放开上官云月,她以为云月会着恼推开她。 但云月没有,反而温柔回应着自己,这让她直觉心中甜蜜。 左子涵微喘的抬头,看向上官云月艳红的唇角处,哪里还带着丁点血迹。 她闭上眼,再度踮脚倾身而上。云月那处嘴角,是她故意咬破的,算是她心中小小的恶作剧。 “小……”如雪真得很不愿打搅她们二位。奈何身后武教头说;有事找小姐。 她只得无奈过来通报,还是特意选在两人规规矩矩站着说话,她才过来,结果…… 听到如雪叫唤,左子涵毫无波澜的选择继续。 上官云月身体僵硬一秒,还是纵容她胡闹。 不过,没让她加深这个吻,她移开唇,在她耳边柔声说:“涵儿别闹。” 如此宠溺的称呼,让左子涵心中狂喜不已,她乖顺的点头、颇为不舍得放开她。 她双眼一刻也不愿离开云月面容,只想着让自己更深刻一点的记住她。 哪怕时时刻刻看着她,左子涵都觉远远不够。 看着左子涵那一脸痴汉模样,如雪没好气对她一翻白眼,很想出声让她注意场合,到底碍于小姐最近对她态度改观,她没敢真出声斥责。 但跟随如雪身后一同过来的武桐,却是脸色凝重。 他先是看一眼左子涵,方又看向一脸宠溺、牵着左子涵走上前的上官云月,心中轻叹。 他很不喜左子涵,这没一点男子该有的身量和体魄。 在他看来左子涵就像只软脚虾,除却有张不俗的俊容外,真没那点能配得上小姐。他虽心中不喜,但面上不显。 当年他棒打鸳鸯,如今老爷跟小姐对左子涵的态度,都远胜于当年对那穷酸书生。 他再是不喜,可也不会再做错事。只是打算以后,要好好锻炼左子涵的身板,让他看起来身量要比小姐高,体魄别像个小娘们。 “武叔叔。”上官云月含笑招呼。 左子涵把目光从上官云月脸上移开,看向冷着脸的武教头。含笑招呼:“武叔叔。”她想随着云月一起。 “嗯。”武教头不置可否的一声应答。方转脸看向上官云月说:“云月,武叔叔明日要离府一段时日。这期间,我会另派他人查询药膳事宜。” “爹爹也要一起去吗?这次爹爹又要去哪?离府多久才回?” 上官云月脑中已经潜移默化,凡武教头离府之日,那定是爹爹也要出远门经商。 武桐摇头道:“这次不是老爷,而是上官管家。” 其他问题,武教头没有回答,只是问:“云月,需要武叔叔带些什么物什吗?” 见武教头不愿透露行踪,上官云月也很识趣的不再多问。顺着话题道:“武叔叔看着带些给我就好。” “那好。”武教头宠溺的笑笑点头。 几人漫步回到房中坐下,如雪赶紧为小姐跟武教头沏茶,唯独没有给左子涵沏茶。 上官云月心知如雪讨厌左子涵,倒也没恼她的不敬。 她把自己手边茶杯、移到左子涵面前说:“你喝,我不渴。”说完,不等左子涵跟如雪说话。方又对武教头道:“那武叔叔药膳的事情,还是等你回来再查不迟。”她信不过其他人。 武教头沉吟一会,点头:“那的有些时日才行。” 他亲手教导的心腹,不被云月信任,他的心里总归有些无奈。 上官云月含笑道:“无妨。” 武教头点点头,端起茶杯啜饮几口,后又,随意聊过些话题,当茶喝完。 武桐也起身道:“我明日辰时便要离府,此刻,我还需回去打点一下,就先行回去收拾一二。” 上官云月忙也起身相送:“我送武叔叔。” 武教头没有拒绝,任由她送自己到庭院门外站住。 如雪看着走远的武教头,才对上官云月问道:“小姐信不过武教头身边的人?这会不会引得武教头心中不快。” 不等上官云月答复如雪。 左子涵突然问道:“云月的药膳都能出问题,那出府采购药膳的又是谁安排的?” 她可犹记二夫人对云月说过的那些冠冕话,不由眉头微微紧皱。 见到左子涵插嘴,如雪不满的瞟她一眼。 那人两眼自顾盯着小姐看,随着小姐的动作而动作。好似那双眼睛长出来,就只是为看着小姐似得。 她不由又对她白眼一翻,真是好个痴情种! “都是二娘安排的。”上官云月转头看向左子涵问:“子涵也是怀疑二娘?” 左子涵眼含笑意问她:“云月不怀疑吗?” 看着二人在那眉来眼去,如雪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歹她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待着!那二人好似完全无视自己般的存在。 这让如雪心中、无故对上官云月陡生一股子气闷和懊恼。 她从小随小姐一起长大,在她身边照顾已有十余年。 就是当年肖成文出现在小姐身边,她都没被小姐这般忽略过,如今倒是为着个左子涵就对她一度忽视。 难道她们十余年的主仆情谊,就还比不得,一个相处不到几月的左子涵来得重要? 想及此,如雪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悲愤,她直接冲出庭院,不再理会那忘我的二人。 决堤泪水也从眼眶滑落,心中涌上的那股无名痛意,也让她一度无法忽视。 看着冲出去的如雪,上官云月有些莫名,刚想喊住她。 左子涵却先喊道:“月儿。” 好好说着话,不想上官云月突然调转脑袋看向门口处,这让她有些不满云月的心不在焉。 上官云月有些低沉道:“如雪不知为何离开。” 左子涵静看她良久,她不想吃醋。可是看着上官云月有些低落的情绪,她很不喜云月为另一人而有情绪。 她的云月应该在外人面前、始终都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态度。而不为着如雪露出这般模样。她在想;云月会不会对如雪,也有那么一点情愫? 左子涵虽心中不满吃味,但面上不显,她淡淡道:“可能是突然想到还有事没做完,又怕被二娘跟爹责罚,便忙着去完善工作吧。” 上官云月闻言含笑看她一眼不语。 如雪一天的工作,就只是在身边伺候自己,她倒也不戳破,只是皱眉转身回房。她一时,有些猜不透如雪心思。 左子涵紧跟在她身后进房,把上官云月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心中揣测;云月对如雪有情愫的心思在一点点扩大。吃的醋,都快把自己淹没其中。 在得不到上官云月的解释,又得不到她关注的情况下。 左子涵埋藏心底的欲念种子,再度突破阴霾萌生发芽,后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她迅速反身把门关上,开始实行她脑中想法,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得偿所愿。 听得身后关门声,陷入沉思的上官云月,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人,问:“白日里你关门作甚?” “难道月儿忘了?”左子涵边说边走近她,笑得一脸嘚瑟,双手自也没闲着。 上官云月再是疑惑,等看到左子涵这番举止。她霎时面色微红:“我们晚上如何?” 她心如擂鼓的看着左子涵一件件滑落的衣裳,都不知眼睛该看何处。 以前她可以淡然处之看向左子涵,如今竟有些不敢去看,也许是心绪作祟。 .完美河蟹分割线 这种落差感,让左子涵有些自卑,自小的营养失衡,她的身高,发育全都比不过云月。 见到左子涵的小动作,上官云月含笑看在眼里,她不由笑道:“你看,你的身体还在成长发育中,等你完全成长,我们在做如何?” 听闻这话,左子涵脸色顿时黑成墨汁。 她本就在自卑懊恼,云月还这般……她抬手猛的推开上官云月,自己从榻上起身,拾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直接重重摔门而去。 这还好是在内室,上官云月不担心自己在自己庭院被人看去,但她还是迅速起身把地上衣服捡起穿好。 看着还兀自摇晃的两扇房门,她也只剩下摇头叹息,想着自己先让人送水过来沐浴,然后再去找左子涵。 ........... 如雪一路跑到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庭院角落蹲着,环抱膝盖无声哭泣。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小姐会突然感到怨愤,又为什么会觉得小姐忽视她,而感到难受。 如今见到小姐眼里只有左子涵,而忽视她。 她就有种自己一直精心呵护的东西,突然被左子涵强行夺走,这种感觉让她十分讨厌和鄙弃。 “咦,这不是如雪吗?你怎么在这?”一声惊诧声从如雪头顶传来。 如雪也颇觉意外,因着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很少会离开自己庭院的五夫人。 也不知今日到刮的什么风,会把五夫人吹到这里,还看到她此时出糗模样。 如雪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哭过,在抬头前,胡乱擦拭一把脸上泪渍,可那双红肿双眼却瞒不过人。 五夫人见她双眼红肿,想她原来是蹲在这里哭了,也不知她来这有多久? 她出于好心,随口关心问道:“如雪你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吗?还要特意跑到此处偷偷哭泣?要不要我帮你?” 五夫人这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让如雪心中顿觉难堪,好像自己心思被她抓包,受到她的奚落。 她直接回怼:“五夫人你不是长年守着四夫人半步不出庭院吗?今日是刮的什么风,把你刮到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私会什么人?这要是让老爷知道,真不知老爷会怎么处理?” 五夫人本是好意问她,哪知被这丫头如此奚落。她当即怒斥:“贱丫头!你别乱嚼舌根!我不过是出来散散步而已,哪里是私会什么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四周无遮无掩,你看到除我们以外的其他人没有?” 如雪噗嗤一笑,一本正经看着她说:“就是无人才好办事。” “你……贱婢!你胡说什么?!”五夫人气得抬手就要打。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您老下手可轻点。” 如雪挺直背脊迎面看着五夫人,还特意把脸蛋伸到她跟前。 她今日心情不好,谁叫五夫人好死不死撞上她!又行踪鬼鬼祟祟的,她若心中没鬼,鬼才信她! 被如雪一说,五夫人抬起的手又放下去。虽说她是上官府的五夫人,可这身份,都比不得好些主子身边的丫鬟。 “本夫人不跟你这贱婢计较!”五夫人嘴上占得便宜就绕过她离去。 如雪看着她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却也没在过去找她的茬。心情也经此事平复不少,她这才又慢悠悠的回去。 且说上官云柳带着两护院,沉着脸从大门出府,要去街上找那大汉算账。 可惜,等她带着人出门算账,那伙人都不知散到哪去了。 “二小姐,欺辱您的脏汉在哪?”一个护院上前询问,他们都陪着她在外转悠老半天。 “若是看见,我不早叫你揍了吗?”上官云柳一阵气恼,一跺脚道:“你们两个回去!我要独自逛逛。” 第59章 凉凉痛意的一块 两护院对望一眼,一人道:“还是小的二位,跟着二小姐吧。” “我说让你们滚!你们就滚回去!别啰里啰嗦!”上官云柳怒吼。 她想着亲自到左府找左天翔问个清楚明白,到底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两护院心中不快,面色不显,还是恭顺道:“那小的二人就先行回府,二小姐自行当心。” “快滚!”上官云柳不耐挥手,恨不得每人踢上一脚。 二人即刻转身离去,在心里一阵骂咧。 却又不敢独自放任上官云柳出府,他们可不敢托大,速回府上,把事情原由告知上官福,让他告知上官邢。 “那个不孝女!”上官邢气得连声咳嗽。 上官福赶紧上前拍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老爷可莫气坏身子,我已经派人去找寻二小姐。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二小姐回来。” 当两护院一走。 上官云柳知道很快会有人追出来找自己,到时就只会更烦。 她忙就近,找到一辆外观还算不错的马车,跨步进去。 “公子去哪?” 车夫见她年幼身量不够,本想搀扶她一把。却被上官云柳无视,她自己攀着车门跨上马车。 上官云柳报出左府位置。 车夫一听,忙说;路途有些遥远,银两要多给些。 上官云柳直接往他脑门上砸去五两银子:“够没有?其他赏你!快驾车!” 车夫摸着脑门,捡起地上五两银子,含笑道:“够够够!”即刻跳上马车一抽马鞭:“驾!” 马匹吃痛,一仰前蹄,飞奔而去。 上官府的家仆,也正巧寻到此去,眼见着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几人只是转头多看一眼,那笑眯眼的车夫,方转头又四下找寻上官云柳的踪影。 左府内 左天翔经过几日调养,倒是转醒过几次,察觉到下身某处凉凉痛意的一块,让他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他惨白着脸问一旁,有些不耐伺候他的晚霞:“晚霞!我……怎么会这样?”他不敢去接受那个事实。 晚霞闻言神情寡淡,冷冷说:“你被柔儿那贱婢阉割了。” 一听到自己确实被阉割,左天翔一度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他激动到几度晕厥,在反复几次晕厥清醒后,他才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他昏迷期间,左贤满头白发的过来看过他几眼。 左夫人也是红肿双眼来看过他两回,向来爱美的她,一头乌黑的秀发中,也夹杂着几丝银发。 因着府上大量家仆被辞,府上那些空置房间已经开始积灰,就连花草树木,因无人打理剪裁开始疯长。 此时,左府上下尽显一派落魄萧条。 当上官云柳好不容易来到左府,就见他们府门紧闭。她在外敲门半晌,也无人前来开门。 如今,左府已经穷困潦倒,要债的频繁上府讨债。 左贤等人,就是听到大门动静,也全当是要债的在外捶打,更是不加理会。 上官云柳气得抬脚踹门,好不容易她能出来一趟远门,结果便是这般招呼她。 她又岂能善了? 当即招呼未走的车夫上前,对他说:“你给我用力敲门,直到敲出里面的人。我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 如此好的差事,车夫岂能不答应? 他当即点头:“小的愿做。” 顿时撩起袖子,学着上官云柳踹门,同时扯开嗓子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我家……公子让你们开门见他!” 偶然路过左府门外的百姓,纷纷绕道或是小跑离开,唯恐避之不及。 左夫人也听到外头不断的敲门声,忙前去找左贤商议:“老爷,我们长久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夫说过;翔儿的伤情,还有待复诊。我们这般闭门不出,虽躲的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啊!” 此时的左夫人,双眼红肿神情憔悴。连着几日里,她都睡不安稳,早已没有以往那般富贵娇作之态。 她心中再是埋怨左贤无能,可见他一夜之间满头白发。因着多年夫妻情分,她到底还是生出几分关切不忍之情。 且她觉得事情,也还没有到最糟的地步。至少他们手中,还有左子涵这个筹码在,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柔儿那贱婢已死!可是左子涵不不是不知吗?她可以借机前往上官府横加要挟她!不然有她好受的! “那夫人意欲何为?”左贤看向她。 几日不见,左贤满头白发不说,脸上也有不少皱纹,好似一下苍老十岁。 左俊看着如此神态的左贤心中有些缅怀。 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华的少年郎君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他,倒似个迟暮之年的老者。 左夫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对一旁站着的左俊道:“左俊,你去把他们放进来吧。我先回房中一趟。” “是,夫人。”左俊应声离开。 左贤知道左夫人手中还有一些首饰物品,也许那些都是夫人最钟爱的首饰珠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自己夫人却没有抛弃他离开,左贤心中对此十分感念。 以前,对她种种作为心中不满愤恨,如今见到夫人,能如此识大体帮左府解围。 那他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他如今只想好好善待他们母子二人。 左贤此时无比悔恨,自己以前的妇人之仁,恨不听夫人劝解,才导致左府如今落魄如斯,自己唯一子嗣也被断绝后代! 若他能早听夫人见解,这些灾祸全然不会有的!他紧握的双拳重重砸在茶桌之上。 如今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他现在只想不惜代价,也要整垮上官府!毁掉左子涵! …… 左俊面无表情的前来到府门打开门时。 一直喊叫的车夫,嗓门早被自己喊到沙哑,锤打门环的手也逐渐无力。 这五两银子可真不好好赚啊!他心中感叹,转头去看那小郎君,他正兀自坐在马车上悠哉养神。 车夫一抹额上细汗,清清嗓门,继续卯足劲大喊大叫,踢打不止:“开门!开门!在不开门!我就要撞门啦!” “嘎吱!”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车夫不防突然有人开门,踢打的姿势收拾不及,眼看就要踢打到那人身上。 左俊冷脸看着陌生马夫,见他朝自己踢打过来,赶紧闪身一旁躲过。 马夫随着力道栽进去,脚下几个踉跄才稳住身体。 左俊不管马夫姿态,让过踢打便跨步出门,只见一辆不算奢华的马车停靠在外,上面还坐着一个玉面小郎君。 他心中暗道:“若是要债的,岂能派这般年幼的小郎君过来?”他没去过上官府,自不知道这是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见大门被敲开,直接拿出五两银子,扔给过来讨赏的车夫:“给你,你在这等我片刻。一会,我还得乘坐你的马车再回去。” “好的,好的。公子放心忙事,小的一定恭候在外。” 车夫点头哈腰的笑着,把银子放进腰间系着的钱袋里。 “不知这位公子是……?”左俊算是看明白,那敲门的,只是个车夫。 他却不知,这小郎君又是何许人也?倒也面色缓和不少,躬身作揖算是见礼。 上官云柳不答他的话,反冷声问:“左天翔那厮,可在府上?” 左俊闻言挑眉,难道是找公子寻仇的?他忙道:“我家少爷今日一早刚出府门,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府,要不还请公子,改……” “那我就在府上等他!你派人把他寻回!就说我上官公子有事找他!他自会明白。”说时,推开阻拦在身前的左俊进到府内。 上官公子?左俊皱眉,上官府的人?可上官邢只有四个女儿,不从听说他有过儿子。 如此一想,他便细看上官云柳身姿。 果见她腰肢纤细,容颜灵秀精致,还有那不协调的胸膛,这不都在告诉别人,她只是女扮男装吗? 这人,只怕就是上官邢的二女儿上官云柳。左俊在她知道是上官云柳后,倒也不在阻拦,反而先她一步,前去告知左贤。 上官云柳也不管那匆匆而去的左俊,她这一脚跨进左府,霎时以为自己走错府邸。 她抬目四望,那是到处彰显着,这座府邸的败落景象。 只见满府杂乱树木花草四处横生,廊下所过之处,有些木桩上面,还积攒着一层浅薄飞尘。 这就是左府,竟是落败如斯?也不知爹爹,当初是怎么就答应左府的提亲要求?可真是奇怪。 她都进来这么久,连个丫鬟仆役都没见着,好似偌大一个左府,里里外外就只见到刚刚那个开门人。 “上官府的人?” 左贤看着左俊问:“她真是上官云柳?” 左俊答:“能女扮男装的,除却已经嫁人的上官云月外。我想,也只有那上官二小姐。” 左贤沉吟片刻问:“她即是来找翔儿的,那她人在哪?你去带她来见我。” “该是四下乱走,我这就去把她找来。”左俊忙躬身离去。 他这刚走。左夫人也正好手提一个小木箱过来,她的神情凝重,双眼盯着木箱久久不舍。 那木箱里,可是她当初珍藏收纳已久的珠宝首饰,她委实有些舍不得典当。 左贤见夫人如此模样,轻叹一声说:“夫人,你可暂且把东西收回。刚刚,已有人前来给我们送银两。” 左夫人闻言心中一喜,又疑惑问:“有人来送银两?” 左贤便把左俊告诉告知他的事情,告诉夫人。 左夫人一听,脸色缓和不少,一扯嘴角轻笑:“她可来的正是时候。” 左贤也笑道:“可不是嘛!既然她来找翔儿,必定是有所求,又或是,他们本就已私定终身,我们大可借机捞上一笔。” 左夫人捂嘴轻笑:“那我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回房去。老爷,你可要好生招待那上官云柳,她可是我们今后的摇钱树!” 左贤含笑说:“我自不会怠慢她!” 左夫人闻言,抱着自己的私藏含笑离去。 她得去问问儿子,他跟那上官云柳到底是何关系?这之后,她才好开口要多少银两回本。 …… 左府已逐渐落魄,就连伺候左天翔的晚霞,此刻也正坐在室外房中、翘着二郎腿修剪自己的指甲。 因夫人跟老爷,已有数天不从来看过左天翔,现在全靠她一人伺候他的屎尿! 做完那些粗鄙活,也就算,她还要给他左天翔擦身喂药。 等她忙完左天翔这里,又要马不停蹄到厨房、端菜、洗衣、打扫伺候夫人跟左贤。 就这几天都活计忙碌下来,可把她一干火气噌噌暴涨!当初她可是夫人身边的红牌丫鬟。 自己身边还有人伺候着,现在她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还是有做不完的事,想想她就怄火。 想到那些做不完的活计,她今日怎么都要偷的半日闲。 忙着修剪指甲晚霞,就是听到左天翔祈求呐喊,她也置若罔闻。 想当初,自己倒贴他,他还嫌弃自己身份卑贱,爱理不理。 只有等到发泄情绪,才主动找她同房,转头事情一办完,就一脚把她踹开!如今是老天开眼,让她有机会整治他。 榻上,左天翔舔着发干的嘴唇,肚子也饿的饥肠辘辘,他已经有一天没进食喝水,下身不断传来的痛意,又使得让他,不能自行下榻。 “晚……晚霞……给我……给我倒杯水。”左天翔知道晚霞在外室,这几日她照顾自己,都是一副怨念深重的模样。 爹娘也多日不来见自己,他心里苦楚,怨恨,当真是自己一废,全都开始对他不管不顾! 左天翔瘫在榻上叫唤半天,嗓音嘶哑,晚霞却动都不从动一下。 左夫人喜滋滋过来看望儿子,结果却见晚霞翘着二郎腿在室外修剪指甲。 她脸色立时陡变,怒斥:“贱婢!你不好生伺候少爷,倒是坐在外头修剪指甲!是不是活腻歪了?!” “啊!夫人!” 晚霞惊得一跳,手中错乱,一剪刀直接剪在肉上,她也顾不得痛,忙俯身跪下说:“少爷在房中休息,奴婢这才在外稍是休息。” 左天翔叫不来晚霞,他又实在饥渴。 他只得趴俯着自己下榻,结果床榻触碰到伤处,痛的他一个颤栗,人也随之摔倒在地。 左夫人本要在教训晚霞,突听房内传来一声闷响,好似有什么重物摔倒在地。 她心里一慌,忙奔进去,就见自己儿子脸色苍白的在地上爬行。顿觉心中沉痛,忙上前扶起他,悲痛道:“我可怜的孩儿!” “娘!”左天翔虚弱的死死抓紧母亲衣袖,哑声道:“我渴,我要喝水。” “娘给你倒水,娘马上给你倒水!” 左夫人重新扶他躺回榻上,颤着双手给他倒上一杯水,在小心的喂他喝下。 晚霞也随后跟进来,自是见着左天翔摔倒在地的惨样。 她心中顿觉惶恐,自己怕是在左府再也待不下去。她心底无比惧怕、懊恼,也不知夫人会如何处置她? 晚霞不及细思,忙双膝跪地恳求:“夫人,奴婢不知少爷已醒!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额上冷汗如雨般滴下,头也磕的呯呯作响。 左夫人此时全不理会晚霞如何做派,只是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痛心不已。 她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结果几番遭人伤害。如今就连个小小贱婢,也都敢欺辱到他头上来,她又岂能容忍! 第60章 傲慢与偏见 “如今左府只不过暂时落败,你这贱婢就如此落井下石。枉我当年,见你机灵秀气,才从人贩手中将你买回来。如今看来,是该让你回到当初的地步,我身边已无需你在伺候。” 左夫人说的平淡,脸色却是阴沉到可怕。 晚霞闻言浑身一颤,她知道夫人是要将她卖去青楼,赶紧哭嚎求饶。 左夫人都充耳不闻,继续冷声说:“我也不罚你。一会你好生打扮一番,便跟着左俊去吧。我想,他会把你卖个好价钱,也正好一解府上燃眉之急。” 晚霞继续哭嚎,跪行到左夫人腿边,抓着她的裙摆喊道:“夫人不要啊!我早已经……早已经是少爷的人了!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啊!……” “贱婢!”左夫人气得抬脚踹在她脑门上,只把晚霞踹的倒仰在地。 晚霞又赶紧爬起,继续抓住她裙摆哭嚎哀求。 “滚出去!” 左夫人不耐烦的又是一脚踹开她。她一会她在去收拾着贱婢! 晚霞低头哭嚎,脑中却在飞速旋转,既然夫人非要卖掉自己,那她为何不趁机逃走?这么些年,她也攒下不少家资。 想及此,她继续假意哭嚎求饶。在左夫人又一次不耐烦中,她才唯唯诺诺的退出去。 一到房外不远,晚霞当即小跑回自己房中,开始收拾行李家当,打算一走了之。 …… 上官云柳此时还在左府乱逛。 左俊不消片刻,就在一处花亭找到她,几步上前躬身说:“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门第都如此破败不堪,连个家奴丫鬟都没有的破地儿。他左贤,到还能自诩老爷,可也当真好笑。”上官云柳冲他讥讽一笑。 真不知爹爹当初怎么就选中左子涵入赘?不过也好,这让她又想到另一种法子,能讨得姐夫欢心。 心中也释然,左天翔一门心思,想着要她给更多银两的初衷,是因为他们左家门第是个乞丐窝! 左俊听她话里讥讽也不动怒,还是理性躬身,做着请的手势:“公子请跟我来。” 上官云柳傲慢道:“带路吧!” 左俊点头,当先走在前头领路。 左贤也没在坐在书房,在左俊和他夫人一走。 他就动身前往会客厅,亲自接待上官云柳,此刻茶几上,也刚泡好两盅茶。这已是左府,现在最拿的出手的茶叶。 左贤见到上官云柳和左俊一前一后过来,忙出门相迎,作揖致歉:“不知二小姐临门,左贤有失远迎。若有怠慢二小姐之处,还望二小姐见谅,莫要怪罪。” “没那许多假面虚礼。我是来找左天翔的,你派人把他寻回,我有事问他。” 上官云柳也不落座,看着左贤一点客气都不给,态度相当傲慢。 左贤咬咬牙,一个小小臭丫头,竟不把自己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他心里,就别提有多来气!他干咳一声对左俊,道:“你去把夫人唤来,让她见过上官二小姐,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慢着!”上官云柳叫住左俊。 转头不快的对左贤,道:“别假惺惺的寒暄客套!我只是来找左天翔。他说;左天翔不在府上。你现在要把你家门里唯一的下人,使唤去找你夫人。那谁去给我找左天翔回来?我可不想耗在这里一直等他!他还不够这个脸。” 左贤强制压下心中火气,含笑道:“天翔他尚在府中。左俊开始不明是二小姐临门,才谎称犬子不在府上。我这便是叫他去寻夫人跟犬子前来客厅。” “那快去!快去!”上官云柳不耐烦的挥手。她赶时间回去,出来太久,真怕被爹爹知道要被责骂打罚。 左贤朝左俊点头,示意他快些去找夫人。见上官云柳不肯落座,他也不好擅自坐下,便随着她一道站着。 想跟她寒暄几句吧,上官云柳全程一脸不耐不予理睬。那双眼睛,整个就长在脑门顶上,都不拿正眼瞧他。 晚霞一走,左夫人还犹自气恼不已。 可见病殃殃的儿子,她又不好在发作,只得坐到榻边,小心问:“你跟那上官云柳是什么关系?” 刚喝过水,左天翔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般,本想开口让母亲喂些水果。 母亲却先他一步开口问话。他便道:“在平常不过的关系,母亲问着作甚?”他喉咙还是有些干涩刺痛,说话声音也很细小尖锐。 “既是普通关系,那她为何回找到府上来?都这般时候了,你还在跟娘隐瞒什么?你是不是欠拿她什么东西?”见儿子不肯说实话,左夫人神色冷厉的瞪着他。 “她来到府上了?”左天翔闻言颇感意外,神情亦是添上几分神采。 见他这般模样,左夫人蹙眉,还说是普通关系。这不一提到她,神情都变了?她微怒道:“翔儿!跟娘说实话!你跟那上官云柳到底是什么关系?” 左天翔见母亲动怒,赶紧把自己跟上官云柳的勾当详细告知母亲。 “呵呵……”左夫人听罢轻笑出声,半晌才问:“那上官云柳喜欢女扮男装的左子涵?” 左天翔也轻叱一声,道:“岂不是嘛,这回上门,怕就是来买消息的!” 左夫人闻言脸上笑意不减,她道:“翔儿你此刻不便现身见她。母亲先出去跟她说明,说我们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左天翔现在行动不便,她也不想儿子这般模样,被个外人看去。省得,被人知道一些端倪。 左天翔的想法跟母亲一致,他点头道:“一切听母亲安排。” “好,翔儿你先好生休息。”左夫人轻抚一下他的脸颊,才转身离开房内。 左夫人刚打算去前院见上官云柳。 左俊也刚好过来通传,见她出来,忙上前道:“夫人,老爷请你过去会客厅,不知少爷……”他停住话,等左夫人回答。 “翔儿身体不便,我自行过去。你去盯着晚霞那贱婢,莫让她逃走!” 左夫人又岂能看不出,晚霞那点弯弯心思。 左俊点头应下,即刻去找晚霞。 会客厅中,上官云柳着实等的有些不耐起来,不时问候左贤几句。 左贤只说:“马上就到。” 左夫人有意放慢脚程,硬是在不长的廊道上,走上近半盏茶时辰,她才方缓缓到会客厅。 而会客厅内,上官云柳早等的脸色铁青。心中觉得是左贤跟他夫人有意怠慢自己,火气那是蹭蹭上涨,就待发作。 就听客厅外,传来左夫人那献媚的叫喊:“哎哟,这不是二小姐云柳吗?今个怎的有空过来左府玩耍?”说着人也顺风刮进会客厅,一脸谄笑对上官云柳示好。 上官云柳沉着脸,冷冷对她道:“少惺惺作态!左天翔了?怎么不见他出来?” 让她等这么久,就等到这么个势利夫人!她恼火到,恨不能一把火烧掉这破烂府邸才好。 左夫人闻言也不恼,依旧笑道:“翔儿昨夜里出去喝花酒,五更才回。这会子,他还在房内休息。若是二小姐有什么话,不妨先告诉我,等到翔儿醒来,我自会知无不言告知他如何?” “不必!”上官云柳恼恨的一瞪左贤,儿子出去喝花酒,五更天才回!他不是明摆着是在消遣自己?这账,她上官云柳是记下了! “二小姐等等!”左夫人见她愤怒而去,忙叫住她道:“等翔儿清醒,我亲自带着他登门谢罪。” 听闻她此言,上官云柳直接充耳不闻。犹自怒气冲冲,噔噔噔的离开这破地方。此时,她心中对左天翔恼恨,可不比上官云月少多少。 左贤看着愤怒而去的上官云柳,蹙眉问道:“夫人你这是何故?”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现在是真不明白,自己夫人又在打什么算盘。 左夫人浅笑一声,跟他说明计划详情,以及上官云柳找上门来的原由。 听候良久,左贤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左子涵还有这般魅力,倒是我小瞧了她!哈哈哈哈……” 左夫人也跟着大笑出声,不再掩嘴轻笑。 车夫坐在马车上,手拿着钱袋,数着今日收获。那脸上笑容就没消减过,看着今日赚的银两,他是数过一遍又一遍,怎么都数不过瘾。 “起来!我要上车!”上官云柳踹一脚,数银两,数的乐不思蜀的车夫。 “哦哦哦,公子谈好了?”车夫赶紧起身躬身询问。 “多管闲事!”上官云柳瞪他一眼上车道:“驾车回上官府,速度要快!” “好嘞!公子可坐稳当些!”车夫不再多问,跳上马车一抽马鞭,马车飞速离开。 一路速度不可谓不快,等到的上官府。 上官云柳早颠簸的头晕眼花,胃里也是一阵翻涌,好半晌她才恢复过来,但脸色依旧惨白。 “公子到了。” 车夫自己也不好受,他强自压抑住呕吐,撩开车帘,去看迟迟不从下来的小公子,他可莫被颠晕过去才好。 上官云柳两脚发软,她伸出手道:“扶我一把。”这会,她可不敢逞强。 一会若是出丑,可是她面子上挂不住。 车夫赶紧俯身扶她下马车,还不忘问一句:“小的,这车驾的快吗?” 上官云柳点头:“快。” 车夫咧嘴一笑:“若是公子下次还去那里,记得还坐小的马车。” “知道了!你走吧。” 上官云柳不耐烦的挥手,脚步发软的朝府上走去。 看护家仆,一见着脸色苍白,脚步缓慢的上官云柳从外面回来。 赶紧上前搀扶她,道:“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正大发雷霆、等候着小姐你过去找他呢。” 上官云柳点头,知道一顿打骂又要免不得。她只希望母亲,能替自己在爹爹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让自己少遭点罪。 家仆一路搀扶着上官云柳去见上官邢。 自他来上官府做事,可从未见老爷发这么大火气过,他心中暗自为二小姐捏把汗。 上官云柳在家仆搀扶下,到得上官邢房中,她这一抬头,房内看热闹的可不少。 几位夫人都在内,自不多加表述。 可上官云柳本以为姐姐也会在内,但她今日罕见的没有出现。以及她心心念念一路的姐夫也不在场,这使得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爹爹”上官云柳进房轻唤。 见到上官云柳回来,上官邢怒吼道:“跪下!” 上官云柳委屈的看一眼母亲,只见母亲冷眼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你这逆女还不跪下?!”上官邢气得掀开被褥,就要上前给她一巴掌。 “老爷您别动怒!云柳也是一时贪玩才会离家出走,这不已经回府了吗?您就别这生气啦,气坏自己身体可不好。” 三夫人赶紧上前压制住他,轻抚他的胸口平息他心中火气。 上官邢大力挥开她的手臂,怒指上官云柳,怒斥道:“你一个女儿家,天天想着在外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我上官府的颜面,可都要被你这逆女给丢尽了!” 上官云柳双膝跪地,低头看着地面,听着上官邢的指责不予反驳。 “咳咳……”上官邢气得咳嗽两声,缓过气又道:“你给我跪到祠堂面壁三日!家法伺候五十!不要给我手下留情!打死就算!” 上官邢真是被上官云柳气得不轻,指着她连连咆哮,一时竟也无人敢上前劝阻。 听到家法伺候,二夫人终是脸上绷不住。看着上官邢祈求道:“老爷!云柳才身体刚刚康复。你这又要打罚,如此下去,云柳可是要被废掉啊!” “若能就此废掉这逆女才好!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上官邢回头怒斥二夫人说:“这都是被你娇惯出来的坏毛病!她一点女儿家的仪态都无!你让她往后如何嫁人?!你若在替她求情,我在加罚五十!” 他想着把云柳嫁进梁府,现在就必须要好好管教她,不能让她给自己,以及上官府脸上抹黑。 二夫人闻言浑身一颤,她又岂敢在劝说?只得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带走。 上官福面无表情的走至上官云柳身前唤道:“二小姐。” 上官云柳从地上站起,跟随在上官福身后前往祠堂。 出的上官邢门外,上官云柳便问管家:“姐夫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自己为确凿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落到又被爹爹责罚的下场。而他却不在现场,这让她让心里非常不痛快。 “姑爷该是跟大小姐在一起。”上官福如实回答。 “哼!”上官云柳冷哼一声。 以往最是疼爱自己的姐姐,及姐夫都也不在。这青天白日的,不让人多想都难。她是越想心里越堵、愤恨,怨毒。 晴儿见到她回府,就一直候在外头,见她跟着上官福出来,赶紧上前唤道:“小姐。” 上官云柳冷冷看她一眼转头。 晴儿跟在一旁劝道:“小姐,你就跟老爷认个错吧。跪去祠堂,夜晚很冷的。” 祠堂内,供奉的都是上官府历代家族牌位。 晚上虽是点着烛火,可面前一堆灵位跟骨灰坛子,总觉得瘆的慌,尤其深夜被夜风一吹,那浑身不免冷的哆嗦。 晴儿胆子小,她几年前,跟着被罚跪过一次。也就那一次,她就吓破胆,此次是谈祠色变。 上官云柳不理会她,上官福冷冷盯她一眼不语。 晴儿被上官福盯一眼闭嘴,心下也满是惶恐。 她不敢在跟随在小姐身旁,想着能为小姐求情的,左不过也只有大小姐可以。 她得去找大小姐帮忙才行。 第61章 小姐很热吗 晴儿看一眼,陆续从房中出来的二、四、五夫人,微微皱眉沉吟。 最近也不知道三夫人试了什么手段,平日里,都是二夫人最后留下,照顾老爷的活计,全让她抢去风头不说。 三夫人还经常在老爷耳边吹枕边风,还吹的老爷对她越加看重,连同她一双女儿,也经常被叫到身边守着。 行止屋外,四夫人暗中扯扯五夫人的衣袖,好似有话跟她说。 最近,五夫人很少前来她的房里。 反而自己每次去找她,也被她闭门在外,好似以往那个处处为自己考虑着想的人,已不复存在,她心中十分酸楚。 在没有勾搭过武教头身边的人时,五夫人会隔三差五找她,两人也会偶尔互相慰藉解决需求。 虽然每次都是自己在下,可她渐渐习惯在她身*承欢,直到后来自己一点点喜欢上她。 可是那人,却永远只是把自己当做泄欲对象,没有半点爱慕情意。 自己被逼勾引武教头身边的人,她便渐渐疏远自己,眼中总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嫌弃。 这是嫌她脏了吗?可是她这样做,都是谁逼的?又是为了谁? 四夫人每当入夜,时常独自低声哭泣。 她不懂,她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这些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吗? 五夫人极为谨慎的抽回衣袖,冷漠的走在前头,对后面脸色微变的四夫人置之不理。 两人的举止虽然细微,可也被二夫人看在眼中,她看一眼走远的二人,在看一眼外头低垂脑袋的晴儿,脸上神情莫测。 晴儿见二夫人看向自己,忙躬身行礼:“夫人,” 她心中忐忑,没看住二小姐,不知道夫人会如何处罚自己? 自从亲眼目睹过二夫人处置红嫣那事,晴儿每天都尽量让自己、出现在二夫人面前的次数能少则少。 “你身为柳儿身前的贴身丫鬟,却屡屡让小姐私自出府瞎闹,作为她的婢女,你不该跟着主子一起受罚吗?还得加重处罚才行。”二夫人声音冷沉,看着晴儿的眼里透着恼怒。 晴儿噗通一声跪下认错:“夫人教训的是。奴婢,这就前去祠堂领罚。” “不止领罚,柳儿受的责罚,也该有你全部受下!是你让二小姐私自出府,既然屡次不知悔改。这会,就让你好好记在心里!”二夫人语气平缓。 晴儿却跪在地上浑身颤栗,一百五十棍,她焉有命在? 晴儿脸色苍白,语声哽咽:“夫人饶命!” 二夫人不予理会她,只冷声道:“你跟我来。” 没有直接杖毙这丫头,已算她的仁慈。 若不是她几次三番看不住云柳,让她出府瞎闹,老爷对她的态度怎会日渐变差?对云柳的迁怒又怎会越加严重?往后上官府的家产,岂会还有云柳的一份在? 晴儿知道,今日自己是难逃一劫。她多希望,这时候大小姐或者姑爷出来救她。 她回头看一眼在远处窃窃私语的四、五夫人,还有老爷紧闭的房门,此时已没人能救她。 “还不起来?”二夫人走了两步,回头见晴儿还跪在原地哭泣颤抖,不满问:“你怕什么?一百五十棍而已,不会要了你的命!你若在哭哭唧唧,我便在给你加罚一百五十棍!” 晴儿听的一个哆嗦,赶紧从地上起身站起,跟随二夫人身后去往祠堂。 二夫人脚步飞快,她可不想去的太晚,自己宝贝女儿被打。 ........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五夫人尽量压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 四夫人神色凄然的看着有些窃喜的五夫人。 说来,自己一直以来不过都是她利用的工具。这个孩子……四夫人抚上自己的肚子。 五夫人不管她的情绪,抓住她的双手道:“这个孩子是好事!是好事!我们得想办法让老爷宠幸你!” 四夫人表情默然,望向喜色的五夫人问:“就是宠幸,也差个几月,你打算怎么做?” “倒时我自有法子。”五夫人神秘一笑。 现在只有尽快打掉上官云月肚中胎儿,她的药效必须加重! 她就不信,在她这么些时日的药效里,她腹中孩儿会无损伤!必须要在孩子成形前给她打下来! 看着五夫人一脸笃定的模样。 四夫人竟有些想看她出糗,不想看到她什么都算计如心,且什么都能如愿。她要打破这些,要让她谋划的计策失败。 “你有法子就好。”四夫人含笑应承。 知道四夫人身体有孕后,五夫人倒是时时亲自照护,亲自下厨做药膳给她,一切都做的很小心。 武教头心腹护院不知自己喜当爹,想发泄就去找四夫人,都被她房中待着的五夫人呵斥住。 护院也不想同窗事发,只好悻悻而去。 可惜那个五夫人,日夜伺候在旁,除却用膳离开半会基本不从离开过,害得他无从得手。 而他也不是每日都能守在着,每几天一个轮换,下次他再过来,都不知道是哪日,最近可是把他憋的够呛。 ........ 且说如雪,她在少有人经过的院落遇到五夫人,跟她一番不甘示弱的回怼言论后。 她原本不好的心情得到舒缓,这才抹干眼泪回上官云月的院落。 正巧遇上厨房有人送热水过来,她不由心下好奇。 大白日的小姐怎么突然沐浴?可也没多加揣测,只是觉得颇为怪异。 “小姐,”如雪进到室内,就见上官云月正手拿书卷站在窗前发呆。 “嗯,”上官云月听到轻唤应声转头看向她,见如雪双眼红肿便问:“你哭了?” 如雪低头答道:“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想着想着就哭了,小姐不必为我担心。” 上官云月是个不愿深究的人,你若愿说,她乐意听,你若不愿说,她也不会多问。便道:“今日准你休息一日,你回房忙自己的事情吧。” 她知如雪心里肯定藏着心事,见她情绪低落。 自己这边,也着实没什么让她伺候的,想着让她处理好情绪散散心。 如雪也不争执,见房内热水都已经备好,便道:“那我先伺候小姐沐浴,之后再回房。” 她这不说还好,这一说。 上官云月又想起跟左子涵那档子事,不由面红耳赤道:“不用了,你回房吧,我自己来就好。” 刚刚她看书,也是半个字看不进去,全程都在想着那些不该有的画面。 如雪心中失落,以前小姐可都是自己伺候她沐浴的。 难道是小姐已察觉自己那点龌龊心思?见她面红耳赤,不由问道:“小姐很热吗?你的脸为何这般红?” “我……咳……嗯,是有点热,你快出去吧,我想沐浴了。” 上官云月嘴角扯扯嘴角,挥手示意如雪出去。 “小姐真不要奴婢帮你沐浴吗?”如雪边走边问。 只觉小姐今日出奇的怪异,且也不见左子涵。她刚刚不是还跟小姐在一处吗?这会又上哪去呢? “我都说不用。是我给你休息一日,让你太闲吗?若是觉着太闲,你就去把庭园花草修剪一番。” 上官云月假意摆起脸色,随意找个由头,想把如雪搪塞过去。 见小姐动怒,如雪恭顺点头应下:“是,小姐。” 不被允许伺候,她情绪再度低落,便也当真去找府上修剪花草的花匠拿工具。 见如雪如此模样,上官云月蹙眉,叫住她道:“如雪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如雪木讷转身看向她,又低头问:“小姐,你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 “你把头抬起来。”上官云月很不喜,她现在这一副萎靡态度。 如雪依言抬头,眼含水雾,泪珠在她几番挣扎下,还是流露出来。 “你这是怎了?”上官云月眉头紧蹙,柔声问:“若是在府上受到什么委屈,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如何?”她最不想见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落泪。 如雪摇摇头说:“奴婢没受什么委屈,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而已。” “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如雪抬头盯着上官云月良久。 久到都让上官云月开始不自在起来。总感觉,如雪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让她心中莫名忐忑和尴尬。 “过两天就好,小姐不必担心。”如雪移开目光,转身就走。 这次上官云月没在叫住她,省的如雪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她隐约有些猜到,如雪那眼神背后的含义。可她却不愿在深思,更不愿去承认那个想法。 毕竟,再过几日,她就要成为爹爹的义女。往后,她会要嫁给他人做妻,自己又何必去捅破那层薄纱? 上官云月随手关上房门,回到室内褪去衣裳,先是泡在浴桶中闭目仰头,想到如雪的眼神,她心里无声轻叹,后才睁开眼,慢慢清洗身体。 随后,又想到负气而走的左子涵,她再度轻叹。 也不知她是不是又冲到府外喝酒?心中只盼她没有出府,想着快些清洗好自己,就去书房找找她。 左子涵本想出府喝酒,可是想到自己的酒品,又想到上官邢、对自己最近的行为态度十分不满。 她由岂敢在节外生枝,惹怒他,兀自回到书房待着生闷气。 可坐在书案前拿着书本,她是左右都看不进去,干脆随手把书本扔到桌上。 又觉浑身上下,似有一团烈火灼烧着她。 一想到她跟云月都已躺在榻上,可万恶的云月,竟嫌弃她发育不成熟! 左子涵想到这,就觉心口憋闷的慌,也是气得呼呼喘气,云月实在太可恶了! 她怎么想都觉得憋屈,恼道:“不行!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都已经跟云月过拉钩,眼看就要成功。我不能着了云月的道,逞了她的意,真就这般不了了之!我的过去找她!” 想到就做,左子涵忙从书房出来,直奔上官云月房间而去。 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只要不出意外,等到云月肚中“孩子”安然落地,便是她离开上官府之时。 此后,她也必须把心思都放在书籍上,她一定要成为云月的人,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不能让云月遗忘自己! 一定要让她永远的记住自己,哪怕到最后……她不愿去想,那会让她窒息的结局,她只愿此生都是云月的人。 当左子涵到得上官云月房门外,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又隐约听见房中水响声后。 心想:“难道云月是在沐浴?” 想到云月可能正在房中沐浴,她脸上不觉挂起浅笑,伸手毫不费力的推门而入。 而室内,屏风后,沐浴的上官云月只当是如雪进房,便道:“我不是说过,今日不用你伺候吗?” 早知如雪会这般执拗,她就该把门落闩。 左子涵闻言不答,只悄然走近背对她沐浴的上官云月。 当她走到浴桶边缘时,她身上衣服也已被自己褪去干净。 且她也在进门前,早把门落上木闩,以防如雪突然闯进来打搅她们。 上官云月不闻如雪回答,心中正奇怪,刚准备回头看她,就被两条纤细胳膊、从后滑向脖颈箍住。 (完美河蟹,所搜围脖可见) 左子涵被上官云月从浴桶抱出,让她靠着自己站好。 她则拿过挂在屏风上的布巾、为她擦拭身上水渍,后又抱着她小心放到榻上,吻吻她的额头道:“你躺下休息会。”说着伸手就要给她盖上被褥。 左子涵抓住她的手问:“月儿不随我躺下吗?”说着从榻上坐起,抱住她的腰身不容她离开自己。 上官云月本是想亲自处理干净浴桶的水,见被左子涵抱住腰身,又抬头眼含水雾的看着自己时。 心想;子涵怕是又误会她出尔反尔,含笑柔声哄道:“我只是想收拾一下房间。收拾好,我在陪你一起躺下,你乖,躺着等我回来可好?” 左子涵闻言不语,只是依旧眼巴巴看着她,只不许她离开自己。 上官云月无奈,看一眼浴桶,最终还是选择在左子涵身边躺下。 左子涵见她躺下,伸手抱住她的腰身,枕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问:“我算不算是月儿的人了?” 上官云月环住她腰身的手紧上两分,她盯着房梁道:“算。” 左子涵点点头,靠在她的胸口,闭上眼逐渐沉睡。 上官云月环抱着她不从动身分毫,不觉间也看着她的睡颜沉睡过去。 第62章 月儿可真招人惦记 如雪去找花匠拿来工具修剪花草,等她修剪完毕,在回到院落,却见小姐房门,还依旧紧闭着。 这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小姐难道还在沐浴?或者是小姐被泡晕过去? 想及此,如雪心下无比慌乱担忧,小姐这要是着凉了可咋办! 想到这些,她忙放下工具,打算推门而入,结果房门从里面被拉拴。 为此,如雪更是满心焦急,用手大力捶打房门,喊声急切:“小姐醒醒!小姐你快醒醒!……” 熟睡的左子涵二人,在听到狂拍的敲门声,及如雪的呼喊时,都各自心中惊惧不已,只以为府上出何紧急大事。 左子涵猛的从上官云月怀里起身坐起。 上官云月也从榻上坐起,只是抱着左子涵太久。 导致手臂酸麻的紧,此时她也顾不得手臂酸麻,忙出声询问:“如雪,是我爹出什么状况了吗?你闹得如此动静。” “你先别动,我帮你揉揉胳膊。” 左子涵见上官云月要下榻去开门,忙伸手拉住她,跪坐榻边帮她揉捏胳膊, 房外,如雪听到小姐的答复,才算是松了口气。她问:“小姐是睡着了吗?” “嗯,”上官云月如实回答。 后又柔声对左子涵说:“我胳膊已经好些了,你先在休息会。”说时,压着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褥。 左子涵依言乖顺的侧身躺下,双眸含笑,柔情脉脉看着上官云月走到屏风前,拿起衣裙一件件穿好。 见到上官云月安然无恙的前来开门,如雪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实处。 她有些埋怨道:“小姐就爱逞强,沐个浴都能睡着,这若是着凉可怎办?” 上官云月被她这通数落,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最后还是抿着唇没有吭声。 “既然小姐沐浴完,那我进去帮你收拾收拾。”说着,如雪就往内室走。 上官云月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不用二字,如雪就已经抬步跨进内室门。 正准备穿衣的左子涵,见到如雪突然进房,惊得赶忙钻进被窝,把自己捂个严实。 而如雪也是脑子一嗡!脑中闪现刚刚看到的画面。 左子涵怎会不着寸*睡在小姐榻上!她们之间是不是已经做过? 如雪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上官云月,细看之下,她才察觉小姐也是衣裳松散,显然也是刚刚才穿上。 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无情挨上一刀,痛! 如雪咬住下唇,止住眼眶泪水。一扯嘴角强笑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看向上官云月。 她觉得自己很矛盾,一开始她觉得两个女子相爱很难接受。 可如今见到小姐对左子涵用情,而忽视自己时,她的心境却发生巨大变化。 就像她对小姐的感情,是一蹴而就,又或许是她早对小姐有情,自己却不自知。 而那些被自己掩埋深处的感情,直到左子涵的出现,才逐渐明白清晰。 原来女子之间相爱,不是不能接受,也不是那么让人生厌。 在看到小姐和左子涵已有过夫妻之实,如雪才幡然醒悟。 然来自己所有的不开心,觉得被左子涵剥夺宝物的缘由,都是因为自己爱慕小姐所致。 上官云月眼神复杂的看着强颜欢笑的如雪。 她不知道如雪为何会突然喜欢上她,也许是日久生情。 可是……她暗叹一声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我不想做伤害你的事。” 如雪含笑点头,她深吸口气,稳住自己哽咽的语气说:“奴婢会守口如瓶的,小姐大可以放心。” 上官云月淡漠的点头:“那你收拾下,就出去吧。” 她给不了更多人自己的爱,也不能给她一丁点希望。所以她只能一如往常般对人冷漠疏离。 如雪躬身应下,拿起上官云月换下的衣服出去一趟。又速速回来,清理浴桶内清水,在临走前,贴心的帮她们再度关好房门。 这期间,左子涵一直默默关注着如雪。 她发现如雪对云月有着超乎主仆之间的心思,她是喜欢云月的。 等到如雪把门关上离开,左子涵才酸溜溜,道:“我的月儿可真招人惦记。” 刚刚坐下的上官云月闻言哭笑不得。她含笑看向左子涵,捏着她的脸颊说:“你还说我,你难道不是吗?” 左子涵嘟嘴,看着她道:“可没你多!” 上官云月正色道:“那涵儿,是想要比我多?” “我才不要!”她伸手抱住上官云月腰身,娇羞说:“我只要月一人,就此生便足矣。我不求来世,只求这一生,我们能相伴到老。” 上官云月闻言含笑,她低头吻吻左子涵的唇说:“我也只求,这一生我们能相伴到老。等爹爹身体彻底好转,且上官府,所有事情都平安落定后。我们就一起隐居山林,做一对逍遥快活的眷侣如何?” “好,都听月儿的,”左子涵靠在她的怀里点头,紧紧抱着她的腰身说:“月可是答应我的,永远不可忘记,你对我许下的这个承诺。” “我不会忘记的。”这一刻,上官云月多盼时间可以就此停止。 她是如此想着,左子涵亦是如此觉着。 越是如此温存在云月怀里,左子涵越害怕将来自己所做的决定,换来的会是被云月无情的抛弃。 那时的自己,又真能放下对云月的感情,随母亲抛却红尘?还是会就此了却残生? 她埋首在上官云月胸口不安的蹭着,答案是呼之欲出。 若是云月当真抛弃她,她会就此发疯,亦或者会就此离开人世间,毕竟她是如此爱慕着她。 “怎么了?”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上官云月低头看着她,垂首吻吻她的发顶。 左子涵收敛心神,稳住哽咽的语气,摇头说:“没事,就是想到将来,若是母亲知道我的选择,会不会很生气。”说时,她抬首有些痴缠的索吻。 好在上官云月担心她的身体,制止了她进一步的行为。握住她抓在胸襟的手,嗔怪说:“青天白日的,刚刚沐浴完,你难道想再沐浴?” 左子涵双眼迷离的说:“我想再沐浴。”说着,在她胸前蹭蹭,脸上余温显示着她的心思。 上官云月倒没有纵容她,而是解开衣裳上榻。抱她入怀说:“我陪着你入睡,不可再胡思乱想。” “嗯。”左子涵钻进她的怀里蹭蹭,倒也没在想那些,闭上眼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声。 ....... 上官云柳跪在祠堂前,后背重重挨着上官福毫不容情的责打,一棍接着一棍,抽打在她身上。 痛的她只能死咬下唇,把身上的痛,化为愤恨和怨愤。 想着上官云月不顾她们的姐妹情深,想着左子涵的移情别恋。 十棍下去,上官云柳已不能再直起腰杆。 已痛的扑倒在地,手指紧紧抠在光洁的地面,愤和恨,充斥着她满心满眼。 饶是二夫人带着晴儿赶来及时,可看到女儿被抽打的躺在地上。 她当即怒吼:“上官福住手!”眼看上官福不听,一棍又要下去,她急得两步上前撞开他。 上官福举着手,被撞的脚下一个趔趄。他稳住身体,面无表情的看向二夫人问:“夫人,你这是要阻止我施行家法?” 二夫人不管他,只蹲下身抱起上官云柳,悲痛道:“柳儿,是娘来晚了!” 上官云柳此时已意识涣散,前不久本就被打罚,伤口虽是有所好转。 可到底是还没完全痊愈,这次再被一顿抽打,本就娇弱的她又哪里扛的住。 立时抱着母亲放声痛哭:“娘!”不是身上痛,而是她心里痛且苦。 “娘在这里,在这里!”二夫人吻着她的发顶,紧紧抱着她可怜的孩子,眼角湿润。 上官福站在一旁没有在动手,心中暗叹。 既然二夫人已来,他也就不打了,若在打下去,他真怕二小姐会被自己打废。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二夫人却冷声叫住他:“上官福,你这就走了吗?这家法,你可还没有执行完!” 上官福转身看向沉着脸的二夫人,又在看看她怀里哆嗦的上官云柳,皱眉说:“我想老爷也不是真的要打废二小姐。若是老爷要罚,我自行领罚,不会在牵连到二小姐。”他诚恳说着,也已不忍心再责罚上官云柳。 他一出生就是上官府的家奴,因为父母都是奴籍身份。 当父母离世后,他便成为上官府这一任管家。 上官云柳她们姐妹,他自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没有成过婚,只因不想自己儿女生生世世为奴,他选择独自一人生活。 “上官管家的好意,为妇心领了。只是老爷安排,我们不得不听,不得不从!” 她转头看向默默站在门外的晴儿道:“这丫头几次三番纵容云柳出府,老爷不罚她!我来罚!云柳没有刑完的家法,都加注在她身上,算是她替小姐受罪领罚。且在给她加注一百家法!还请上官管家下手,同样不要容情!” 晴儿闻言脸色苍白的揪着自己衣袖,不敢抬眼看任何人。 上官福闻言眉头紧皱,看着脸色苍白的晴儿没吭声。 二夫人见他不为所动,不由冷声问:“难道我的话,上官管家就不听吗?你以前可不是如此的。看来,这上官府,当真是要变天了。我如今地位,都抵不得她三夫人,随口一句话来的重要。” 上官福闻言淡淡扫一眼二夫人,依旧不为所动。 二夫人也不再看他,只沉声说:“你若不愿听,我便去告知老爷,让老爷下令便是。” 说着,她先扶上官云柳躺倒在地,起身就要去找上官邢下令处罚晴儿。 上官福见此,忙道:“夫人都已开口,老爷自然也是会答应实行,那就依照夫人的意思来吧。”话落,他怜惜的看向晴儿,心中轻叹。 晴儿识趣的在他身前跪下,泪水随之滚落在地,还没受罚的身体,早已止不住轻颤。 上官福手中棍子狠狠抽下,晴儿痛呼一声紧咬下唇,死死揪着衣袖。 上官云柳向来不喜晴儿跟着自己,可是看到晴儿被打的痛呼连连。 她心中虽有不忍,可却也没出声求情,只是闭眼躺在地上、偏头不去看她。 二夫人看着被打趴在地,衣裳都开始渗血的晴儿面无表情。只对她道:“受完刑罚,就随着小姐跪在祠堂一起醒悟。”说完看一眼女儿,转身离开。 上官福等着二夫人一走,手上的动作也立时停止。 他一共抽打了晴儿八十五棍,晴儿也早被自己抽打的昏死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晴儿,他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上官福从祠堂一出来,就直奔老爷房中,想前去告知他上官云柳的状况。 可他刚到门口,就见三夫人正悄然出来,还小心的把房门代关上。 三夫人小心的关好门,这一转身,就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福。 到把她惊得一跳,慌忙拍着乱窜的心脏,斥责道:“上官管家,你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背后,你不觉吓人吗?” 上官福对此没做解释,只是问:“老爷已经睡了吗?” “睡了!有什么事,你等到晚上再说。” 三夫人冷冷回他一句,撞开他挡路的身体,直接离开。 祠堂内 “晴儿!”上官云柳趴伏到昏死过去的晴儿身边,怕打着她的脸颊,希望她转醒过来。 晴儿嘴角渗血,一半是被打的吐血,一半是被她自己咬唇流血。 在上官云柳的不懈努力下,晴儿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她一醒来,就只觉后背撕裂般的剧痛,几欲让她再度昏厥过去。 “小……姐……”她虚弱的挤出一丝笑意,吃力的抬手抓住上官云柳的手说:“奴……婢没事。”声音细若蚊音,她动着身体想要坐。 上官云柳赶紧压住她的双肩道:“你就躺着吧,不要起来了!” 看着晴儿衣服上渗透的血迹,她脸上挂起两行自责的泪。 若不是她,晴儿何至于受这般罪过。 想想以前,自己只要犯错,母亲都会连带着把晴儿一起罚进来。 且受的处罚、往往都是比自己多,甚至大部分责罚,晴儿都是在替自己承受。 看到上官云柳为自己落泪,晴儿没在坚持起身。 她苍白着脸轻笑轻点头,可在剧痛之下,她又再度昏厥过去。 “晴儿,晴儿醒醒!醒醒!”上官云柳之后再是如何拍打。 晴儿都没有在醒来的迹象,只是深深皱着眉头痛苦的轻哼。 伴随着自身痛意,上官云柳看一眼外面晴朗的天空。 随后,她也紧挨着晴儿,闭上眼沉睡过去。 第63章 怀中人儿 上官云柳也不知自己这一睡,有睡多久。只感到一股股寒气侵袭体内,才把她从睡梦中冻醒。 她艰难的坐起身,冻的环抱双臂哆嗦取暖,不时打个喷嚏。 躺在地上的晴儿、也冻的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嘴里也不停的在念叨着什么话语。 上官云柳冷的哆嗦,看着同样冻的瑟瑟发抖的晴儿皱眉。 她踌躇再三,还是选择放下身段,上前抱她入怀,借此相依取暖。 晴儿蹙着眉,感觉到有人试图挪动自己,浑身痛意让她想睁开眼,好推开动她的人,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在那人挪动下渐渐减少,还有丝丝暖意包裹自己时,晴儿释怀的松开紧皱的眉,艰难朝着那丝暖意靠近。 上官云柳怀抱着晴儿,晴儿却不老实的在她怀里乱动,脑袋还一个劲的往她胸口柔软上蹭着,让她非常恼火。 晴儿顺找到一个舒适位置躺好,又被暖意包围着,让她又渐渐沉睡过去。 当晴儿睡醒强自睁开眼,入眼便见一张稚嫩美丽的容颜时。 她心里吓得一突,自己竟跟小姐脑袋挨着脑袋环抱一起睡着!她有那么一丝感念小姐对她的关照。 感觉到怀里的抱枕又不老实的乱动,上官云柳厌烦的睁开眼,刚好和晴儿睁着的双眼对视上。外面有着明亮的月光,但却不够她看清晴儿面红耳赤的模样。 “小……姐,你……醒了。”晴儿腼腆的说着。 她有看到小姐眼中那丝厌烦,虽然不舍小姐的温暖怀抱,却还是挪移着身体离开。 上官云柳没有回答她的话,蹙眉揉着酸痛的胳膊,抱着她睡不冷是不冷,就是压着她胳膊酸痛。 晴儿想帮她揉揉胳膊,可是只要一动身体,身上的伤,就痛的她龇牙,只能慢慢挪移过去。 “你都醒了,就别在靠过来了!就躺那儿睁着眼到天亮吧!”上官云柳冷冷道。 见晴儿又挪移过来,还以为她又要自己抱着她睡觉。 晴儿挪移的动作停止,没有出言解释,浅笑一下点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难受感。 她竟奢望起自己能一直处在昏迷中,因为昏迷中,她做了一个美梦。她梦到自己被一个俊美男子爱慕着,两人相拥而眠。 那美男子对她很温柔,还是她一直向往的情人温柔。可那到底不过是个梦,如今梦醒,她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残酷。 她不过是一介贱婢,谁又会给她梦中的温柔情怀? 刚刚小姐给温柔,怕也不过是因为她自己太冷,才抱着她取暖,自己却傻傻的以为那是小姐对自己的关照。 上官云柳才没心思去关心晴儿的情绪变化,她从地上站起。 后背的痛,痛的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且睡在地板太久,也膈应的她浑身酸痛难受。 看着站起身的上官云柳,晴儿也艰难的从地上坐起,双手撑着身体重量,冷汗一滴滴从额上流淌滴在地,她虚弱的问道:“小姐,你要离开吗?” 每次跪祠堂,上官云柳都会偷懒离开一段时间,等到快天亮,上官邢派人检查之前,她才偷偷跑回来跪下。 “你就躺着吧,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上官云柳冷冷对她说。 反正也没人敢管她,爹爹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她要去找左子涵,要问她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冷淡无情!她不怕跟姐姐闹翻,不怕在气倒爹爹,她要问个清楚明白,她跟左天翔说的那些喜欢自己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晴儿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上官云柳离开她的视线。 夜风阵阵吹来,冻的她蜷缩一团无声哭泣。 她在一次被小姐无情抛弃在祠堂,感受着无尽黑夜的沉寂,几阶排放的灵位,以及墙上上官府先人的画像,在夜风吹动下哗啦作响。 心里的害怕,让她紧紧闭着双眼,不去想,不去看,只盼着赶紧天明,又盼着自己赶快痛晕过去。 此时夜已深,上官府所有居住庭院的家仆,都已熄烛就寝多时,唯有几个护院在府内来回巡视,以确保府上安宁。 上官云柳从祠堂出来,就直奔上官云月的庭院而去。其中,就有两个护院看到她,倒也没有上前阻拦。 老爷早有吩咐;若二小姐私自从祠堂离开不必干涉,只要她不出府玩闹便可。 上官云柳借着夜光和屋外悬挂的照明灯笼,脚步匆匆的穿梭在长廊内外。 越是接近上官云月的院落,她心中的气愤、恼恨也就越发浓重难熬,好似就快把她淹其中。 她不甘心!不愿去相信触手可及的真相。唯有早早见到左子涵,在亲耳听到她告诉自己事实真相! ....... 白日上官云月二人都有小憩过,今夜入睡,便要比往时晚些。 且睡前,刚体会过人事的左子涵,硬是又缠着上官云月一番折腾。 左子涵意乱情迷的痴痴看着,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的人儿,身心都为她化作一滩暖流:“月”她低吟轻唤。 “嗯,”上官云月抬起头看着此时双眸似水,脸泛潮红的人儿,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也是浓浓爱怜与情迷。 左子涵环住她的脖颈,送上自己的朱唇与她交缠。 上官云月差点克制不住又想把怀中人儿一番蹂躏,最后她一咬自己舌尖,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轻抚她的背脊问:“累吗?” 左子涵摇头紧紧抱着她的腰身,在云月的轻抚下,让她再度想入非非。 上官云月也不再多问,吻吻怀中人儿的香唇,怀抱着她柔声说:“那我们休息。” “嗯”左子涵轻应,靠着她的胸口却是难以入眠。睁着眼看着上官云月熟睡的面容,心中直觉哀愁痛苦。 她离开的时日在一天天接近,终到那天来临,她的月儿定会恨透她吧。她强笑着忍住眼中泪水,只要现在云月还是爱她的,那便足矣。 她伸手抚上她的睡颜,上官云月在她手掌上蹭了蹭,嘴角勾起,挂着一抹浅笑。她没有睁开眼,只当是怀里的人儿不老实,禁锢她的腰身喃呢道:“涵儿乖乖睡觉。” 看着云月宠溺轻柔的浅笑,左子涵眼中泪水再也无法压制的滑落,她凑上前吻住那香唇,肆意掠夺那人口中甘露。 上官云月没有察觉怀里人儿的异样,回应着人儿急切、肆意的掠夺,直到各自呼吸困难才分离。 上官云月睁开眼,柔情似水的看着埋首在她胸口的人儿,戏谑笑问:“涵儿怎的这般不老实?可是怪我伺候的不够好?” 左子涵闻言脸颊一红,粉拳一锤她的香肩不语,却也表明她此刻羞涩羞恼。 她不想让上官云月见到她此时流泪模样,也不愿她听到自己语声哽咽。 “呵呵……”上官云月轻笑,也不再逗弄怀里人儿,只紧紧怀抱,柔声道:“好啦,涵儿我们睡吧,夜已经深了,再不歇息,一眨眼可就要天亮了。” 左子涵在她怀里点头,上官云月轻抚她的背脊、闭上眼又香甜入睡。 这一次,左子涵也收敛心神不再多想,只要此刻云月对她深爱宠溺便好。 以后她自会证明给云月看的,她对她的爱,不管经历多少磨难,多少人的指责谩骂,她都会义无反顾追随在她左右。 两人刚刚相拥而眠不久,门外就响起狂风暴雨般的敲门声,伴随着上官云柳气恼的叫喊:“左子涵你出来!” 一到庭院,她先是跑去书房找她,结果书房房门紧闭,房中也未点上烛灯。 便以为她睡了,谁知她刚伸手敲门,房门就应声而开,她借着月色才看清里面空无一人。 见此,她的火气蹭的暴涨,沉着张脸,就直奔上官云月的卧房而来,且是来势汹汹。 好似上官云月就是那第三者,勾引她夫君,还被她抓奸在榻,她此时恨不得提刀进去,砍杀那对狗男女! 隔壁的如雪也是半宿未眠,她坐在榻上环抱双膝,静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在听到左子涵那柔媚娇柔声,她觉得是那么刺耳,同时也刺痛她焦灼迷失的心,唯有用泪水才能化解那灼烧心灵的痛楚。 在听小姐那温柔带着蛊惑的蜜语,使她听的不由面红耳赤,好似是自己正躺在她身*被她柔爱一般,让她心旷神怡沉沦其中:“云月……” 就在她无限沉沦、迷恋上官云月柔声蜜语中时,几声不合时宜的敲门,打碎了她的幻想和沉沦。 当她听清那是二小姐恼羞成怒的呼喊后,便从榻上起身,整整微乱的衣襟,拿起地上掉落的外衫披上,悄然开门看向上官云柳。 如雪没有出声招呼,就只是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 因为是她打碎自己的幻想和沉沦,她有些恼恨上官云柳的突然出现,一时,倒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开门声,上官云柳恼怒的瞪向如雪,却见那丫鬟正冷着双眸看向她,好似自己破坏她什么好事一般。 她皱眉,怒道:“没你的事!滚回你的房中休息!”她没多想,只当如雪是不满她打搅到左子涵两人休息。 听到怒斥,如雪才恍然惊醒,却也没有吭声应话,只转身关上自己的房门落下门闩,跑回榻上继续抱着自己双膝,怀想着刚刚的事情。 “哼!”如雪的出现,没有抹灭掉上官云柳心中气焰,反而气焰暴涨。 见房内久没动静,她便开始踢打房门,咆哮道:“别以为躲在里面就可以不见我!左子涵你出来!我要你跟我说个清楚明白!” 上官云月皱眉苏醒,看着怀里的人儿也紧蹙眉头悠悠转醒,温声道:“涵儿你先睡着,我去开门问问清楚。” 她知道上官云柳的心思,当初自己可是还想劝阻她的,可是如今自己却也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觉得自己不孝,也对不起爹爹对她的厚爱,可是现在她还不想别人知道她跟左子涵的关系。 只等到上官府上下局势稳定,她自会跟爹爹请罪,自愿划清跟上官府的界限,自此跟左子涵隐居山林。 左子涵拉住她的手道:“她是找我,月儿还是不要去吧。我去就好。” 上官云月皱眉,她想知道云柳怎会胡闹至此,且又口口声声要左子涵跟她说清楚何事? 难道那天在云柳房中,她们二人当真发生过何事?上官云月不想猜忌左子涵,可是她却想知道真相。 知道左子涵跟云柳之间是否有过关系,如果有,她便狠下心,撕扯下心上的那块肉,自此两不相见! “我随你一起,云柳性子胡闹,我怕她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她见左子涵起身下榻穿衣,她也从榻上起身穿衣。 “好啊!”左子涵回头冲她甜甜一笑,有云月在身边,她就不怕云柳又对她做一些、说一些出格的话和事,省得又被谁撞见惹麻烦。 待两人穿戴整齐,左子涵转身踮起脚尖、勾住上官云月的脖颈、又是一番索吻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所谓新婚燕尔、便是指她跟云月这般吧?左子涵心里甜蜜想着、整个人都快要飘上天。 上官云月宠溺的笑看她说:“在磨蹭下去,我的房门可就要换了。” 看着对自己如此痴恋的左子涵,上官云月心底已开始笃定,云柳只是在胡搅蛮缠,亦或是受到谁的蛊惑才至此。 她脑中回想起那日送客画面,左天翔和云柳在树下交谈的事。 她记得左天翔也是喜欢子涵的,那会不会是他在蛊惑云柳离间她们姐妹? “换就换嘛,月儿难道不想跟我这般亲腻吗?”唇是放开了,可是环着她脖颈的手却没有松开,上官云月抱着她腰间的手亦是如此。 上官云月收敛心神,轻笑说:“自也是喜欢的。”说是,俯身又吻了吻她的红唇才松开手,前去开门。 门忽一打开,上官云柳便怒气冲冲的推开她直奔内室找人。 上官云月被她推的脚下一个踉跄,靠着门扉才算站稳脚跟,她可真不知道云柳会突的用力推她。 “左子涵!”上官云柳怒视着笑容甜蜜的左子涵。 第64章 伤人自伤 左子涵还站在原地,脑中还犹自沉浸在云月对她的宠溺中。 突听一的声怒吼,她才收住情绪,淡漠的看向暴怒中的上官云柳。准备问她;深夜找自己何事?平白打搅她跟云月好梦。 却不想,她话还没出口,自己就先被上官云柳狠狠扇了一巴掌。 左子涵捂着火辣辣脸颊,怒目而视问:“你平白无故,为何打我?” “为何打你?!打便打了!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自己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上官云柳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扇在她另一边的脸颊上,泪水更是决堤般的汹涌而出。 左子涵双手捂着脸颊,眼中怒意陡升,抬手就要还一巴掌过去,却被上官云月叫住:“子涵!不可!” 左子涵眼泛泪花的看着她,眼中委屈不容诉说。 自己被打,云月却还是心向自己妹妹!难道不久前,她们那番温存覆雨是假的吗?!她心中不快,抬步就往外冲出。 “子涵!”上官云月还没来得及抓住她,就被左子涵抢先一步推的往后一个踉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出去。 “左子涵!你休想逃避我!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上官云柳见左子涵突然夺门而逃,她又岂能让她逃跑?转身也跟着追过出去。 这里有姐姐在,很多话,她不便明说暗问。 她还不想真跟姐姐闹翻,怕假若真是左天翔哄骗她,自己却跟姐姐闹翻,不仅显得自己愚昧无知,将来更无言面对姐姐。 倘若他说的是真的,就算是弄得自己身败名裂,跟姐姐彻底决裂,亦或是被赶出上官府。 她也在所不惜!只要左子涵对她是真心的就好,哪怕是众叛亲离她都甘愿奔赴。 左子涵奔出的步伐不快,去的方向也只是回自己暂住的书房而已,她想着上官云月追上来安慰她,想着她来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当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左子涵没有回头,脸上却已挂上一抹浅笑,她站在书房门外,没好气问:“你追来作甚?不是不在意我吗?” 想到她本想扇上官云柳一个耳光解气,结果云月还不肯,想想她就有气。 到底自己不比妹妹亲!就算两人已有夫妻之实。 可在云月心底自己始终是个外人,想到这里她就心绪难平,眼眶泪水也不争气滑落。 左子涵早料到自己义无反顾爱上上官云月会换来的痛苦,可她却已经无法自拔。 就算她如何不在意自己,如何冷漠相对,她还是无法不让自己为云月动心。 “你就对她那么情深意重?!”上官云柳站在几步开外,看着左子涵转过身望向自己。 而她此时满脸怒容甚至有些狰狞可怖,放在身侧的两手、也是紧握成拳。 “是你,”左子涵听到是上官云柳的声音,心中各种情绪消失,满面寒霜,双眸亦是冷冷凝视着她。 “左子涵难道你跟左天翔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上官云柳看着她的双眸心里寒凉彻骨,一切根本不需要在明说,已经昭然若揭。 提到左天翔,左子涵的双眸一瞬有些灰暗,也只是一瞬而已。她道:“我不知左天翔跟你说过什么,但我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只字不假!” 她说的那些喜欢上别人的话,要跟他断绝以往情分的话,都是真的。 以前的都已经过去,她现在只在乎云月一人,也只为她一人而活。 听到左子涵如此说,心沉谷底的上官云柳双眸突的一亮。 她迫切的几步上前,抓住左子涵的双手,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左子涵抽回手、退开两步道:“绝无虚言!” 她不解上官云柳怎的突然这般激动,难道她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她一直喜欢的是左天翔?是自己一直太过自恋?这就好,这就好。 “唔!你干嘛?!”左子涵还兀自庆幸上官云柳不是喜欢她,却不防她又突然倾身上前吻住她的唇。惊得她猛的推开上官云柳,抬袖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 只敢恼羞成怒的瞪着上官云柳,却不敢出手教训,她怕云月恼她、动手打了上官云柳。 刚吻到左子涵后,上官云柳好似魔怔一般,被推开又突的欺身上前,双臂一用力推着左子涵,想把她压倒在地。 左子涵被她推的脚步稳,往后倒退两步,脚跟绊到门槛边缘一个趔趄,身子就被上官云柳就势压在门轴上。 “唔!……”不待她出手在推开上官云柳,她那肆虐的吻就已疯狂落下,没有温柔香甜,只有厌恶愤恨。 左子涵用力挣扎想要挣脱被扣住的双腕,同时抵抗着压在身上的人,偏头想要躲开那些肆虐的吻。 结果一偏头,便见不远处,正面无表情看着她们的上官云月。她嘴角上扬、挂着一抹冷笑,见自己看到她,便转身默然离去。 “月儿!”左子涵心中慌乱,身上肆虐的人,还在不安分的撕扯她的腰带。 她愤恨一抬腿击在上官云柳小腹,趁她吃痛猛的推开她,就要去追上官云月。 那知上官云柳早已魔怔,见左子涵想要去追上官云月,也不顾自己小腹痛意,伸手抱住她的腰身,扑住她就往后倒地。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左子涵后脑重重着地,两眼一黑在无意识,原本挣扎推搡的手,也从上官云柳双肩无力垂落。 “子涵!”看着闭眼不再抗拒的人,上官云柳也惊吓的心中邪火转瞬熄灭。 看着昏迷不醒的左子涵,她心里慌乱后怕不已,她没想到这会伤到她:“子涵!你快醒醒!你别吓我!” 刚走几步的上官云月听到身后上官云柳的嘶喊,惊得身子一僵,一个箭步冲上前,顺势推开就要去抱左子涵的上官云柳。 “涵儿!”看着昏迷过去的左子涵,她心中紧张心疼不已。 她顾不得被她推倒在地的上官云柳,弯腰抱起地上的左子涵就往书房奔去。 刚把左子涵放在书房榻上,左子涵就已悠悠转醒,但后脑的痛意,让她无法忽视。 “月,”左子涵苍白着脸,看着坐在榻边、满脸疼惜看着自己的上官云月,嘴角上扬、轻唤一声、就要起身靠近她怀里。 见她转醒,上官云月忙说:“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来!”说着起身就要走。 左子涵及时伸手抱住她的腰身,摇头说:“如此深夜,大夫就不歇息吗?我无碍的,一会便好。”她不敢告诉上官云月,后脑那一阵阵传来的剧痛。 上官云月抱她入怀,忧心问:“真的无碍?” 左子涵点点头,只一点头、就觉脑袋昏沉,脖颈处好似千斤重物压这般难受,让她轻易不敢弧度太大。她只好就势靠在上官云月怀中,压下心中欲吐的不适感。 上官云柳没想到姐姐会因为左子涵把她推翻在地,等她起身站起。左子涵已经苏醒,半靠在姐姐怀里满脸皆是柔情蜜意。 这一幕,让她觉得相当刺眼,看着恩爱相拥的两人,上官云柳满心皆是妒恨,就连看着上官云月的目光,都好似要把她千刀万剐。 她在心底未然冷笑:“当初说什么、左子涵她不过是生就一副好皮囊,柳儿尚不懂何为情爱,往后在大些,会遇上更喜欢的人也不一定。” 原来,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不就是不愿自己跟她争夺左子涵! 上官云月,你可真是会算计!口口声声的姐妹情深!只为一个左子涵就可抛弃不顾!这又算哪门子的姐妹情深! 若非有你横加阻碍在我和子涵中间!子涵,又何至于这般抗拒于我?最后,她愤恨转身离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两人相拥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左子涵拉住上官云月的衣袖轻声解释:“月儿,刚刚不是你看到的那般,你会信我吗?”她不便抬头,只能紧靠她的怀中等待着她的回答。 上官云月半晌才道:“信。”可眸中带着些许冷意。 她清楚看到云柳对她的纠缠,也听到她们的谈话。皆是因着左天翔那个人,他到底蛊惑云柳什么?导致她如此纠缠左子涵? 两人定是拿子涵做了什么交易,现在子涵已跟自己在一起。 子涵肯定已跟左天翔说明关系划清干戈,那他又会如何报复子涵亦或是自己? 想及这些,上官云月拥紧怀里人儿,闭上眼不愿去想之后的那些种种。 可她还是忍不住自己,她跟左子涵的感情、真能安然若素相伴一生吗? “月儿,你不开心吗?”察觉到身前人的不安。 左子涵不顾头部不适,从她怀里起身看向上官云月。 “没有,你别想太多。”上官云月冲她微微一笑。 “是吗?可我觉得你有心事。”左子涵眼眸暗淡。 定是刚刚上官云柳那件事,让云月心中生疑,让她对自己产生误会。 “没有,我们睡吧。”上官云月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抱住她躺下。 她刚闭上眼脑中不由浮现,云柳强吻左子涵的画面,她心里明知原由,可还是觉得心里既不舒服。 为此她转过身,背对着左子涵,想着默默消化掉那不合时宜的情绪。或多或少,她还是有些迁怒左子涵,没有及时推开上官云柳,而被她肆虐轻薄。 看着背对自己睡着的上官云月,左子涵的心底悔恨交加。她就知道云月定是误会自己跟上官云柳之间的关系。 她强忍着脑部不适,抵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心情,慢慢翻转过上官云月的身体,刚准备低头吻住她的唇,就被她的柔夷抵住。 “睡吧,今夜已经够了。” 上官云月眼神冷淡,看到她的朱唇,就想起上官云柳肆虐过她的画面,干脆闭上眼偏头不去看她。 左子涵没有回答她,只是满眼哀伤的注视她,最后不管不顾吻上她的唇。 在感受到左子涵的挑拨,上官云月突的睁开眼,看着闭着眼吻着自己的左子涵,她心中突生戾气,激发她潜藏内心的迁怒和醋意。 她翻身推倒左子涵,左子涵被她这一推之势,差点没有忍住恶心感。她刚缓过气,双唇就被上官云月堵住。 牙关也被她毫无阻力的撬开,不知何时,两人衣裳均被褪去,开始新一轮的笙歌。 这一次,云月对她不再温柔,让她差点晕厥,那处的不适,更好似伤到一般隐隐作痛。 上官云月疲惫的看着怀里蜷缩的人儿,汗水早已经湿透床榻垫褥。 且有一抹刺眼的殷红,流淌在左子涵躺着的垫褥之下,她早已不是......那这抹殷红,是她毫不疼惜所创伤。 “涵儿,”见到那抹殷红,上官云月心里一阵痛惜。 就算迁怒,吃醋,上官云月你又何至于伤她至此?你真是禽兽不如! 她心疼的抱起榻上人儿入怀,轻柔的吻落下,昏睡中的左子涵下意识回应着她的轻吻。 一番轻吻,两人不知何时相拥睡下。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望的如雪,把她们缠绵的一幕幕尽收眼底,她的眸光一刻也不曾离开上官云月娇美的身躯。 三更鸡鸣,如雪穿戴好自己的衣裳,悄然离开书房。 上官云柳从左子涵的书房离开后,就直接回到祠堂笔直跪着。 一旁的晴儿躺在地上冻的瑟瑟发抖。 上官云柳始终置若罔闻,她脑子里回荡的只有左子涵的红唇,还有两唇相触的感觉。 我一定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子涵!她在心中发誓。 清晨的阳光洒落房内,照射在相拥而眠的两人睡颜上。 上官云月被阳光照射的眯着眼醒来,她怀里的人儿蜷缩着身体靠着她睡的沉静,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 今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却不见如雪前来伺候呼喊,上官云月心下安慰。 她不愿让如雪见到,此时她跟左子涵赤诚相拥的画面。 虽说如雪已知道左子涵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却不想外人看去左子涵的身体,因为她只能是自己的人。 第65章 涵儿这是害羞了 今日,不是如雪不去上官云月房外伺候呼喊。 而是因她昨夜在外看戏入迷,精神亢奋过度在外着凉。才导致今日脑袋昏沉,自己怎么也醒不过来。 还引发低烧,正躺在榻上双颊滚烫,嘴里嚷着:“水……” 上官云月撑起身体,就觉手指臂膀一阵酸痛,想到昨夜纵*过度,她不觉双颊绯微红。 突又想到昨夜左子涵脑袋被磕,后又被自己弄伤身体,得必须为她请大夫开药处理才行。 再也顾不上自己双臂微不足道的酸累,从左子涵颈窝抽回自己的手悄然起身。 可就是这微小动作,还是惊扰到沉睡中的左子涵,她睁开疲惫的双眼,脑袋也是胀痛不已,奈何身体那处也是刺痛难忍。 见上官云月蹑手蹑脚的下榻,她出声道:“月……”忽一出声,喉咙干涩难受,声音更是沙哑异常。 想到昨夜跟云月那番赴死云雨,今日倒是得到因果。 左子涵不怪云月昨夜对她的索要无度,只觉自己羞愧难当,忙拿过被褥蒙盖在头,她有些窘羞不知如何面对她。 “涵儿,你醒了。”上官云月穿衣的手稍顿,她回转身看向用褥盖过头顶左子涵,不禁好笑又无奈。 她在榻边坐下,拉开她头上被褥,柔声笑问:“你这是要闷死自己?”说着话,上官云月也轻手帮她把被褥被扯开。 被褥被扯开,没处可躲的左子涵,羞红着脸娇羞瞪一眼上官云月,忽,抬起手臂把脸藏在臂弯中。 她真是要羞愧致死!想到昨夜自己竟然被云月做到昏厥!这往后她还要如何见人? “呵呵……”上官云月没忍住轻笑出声,拿开左子涵的手臂,反压在她头顶。又强行转过她的脑袋,让她面向自己。戏谑问:“涵儿这是害羞了?还是……” “你还说!”左子涵嗔怒,挣开完全不似禁锢的手腕,抬起双拳就砸在她的两肩泄愤。 “涵儿别恼,痛!”上官云月捉住她的柔夷吻了吻,戏谑道:“若是捶坏了涵儿这双如玉柔夷,我可会心痛至死。” “上官云月!”左子涵羞恼。这人怎的这般轻佻!哼!她真是……好气! “呵呵……”上官云月轻笑不已,却也不再逗弄她,正色道:“昨夜是我不好,伤着涵儿了。”眼里溢满疼惜悔恨之色。 “我……”左子涵面颊一红,喃喃道:“……没事的,过两日便好。月,不必自责。” 见左子涵对自己如此包容和爱慕,真让上官云月又是疼惜又是怜爱。 何为她要对自己爱到如此卑微,这真的……真的值得吗? 上官云月不敢直问,她紧抱住她,吻吻她的额头。 在心底暗下誓言;自今往后,她上官云月不会辜负左子涵一分一毫,爱她,宠她,直到生命尽头,至死不渝。 “我替你穿衣,一会,我们就回房。之后,我独自去前院跟爹爹请完安,就让如雪去药铺开些合适的药回来,给你服用。”上官云月满眼柔情的抚着她的脸颊。 “嗯。”左子涵羞红着脸点头,在她手上蹭了蹭。 上官云月不管自己此刻是否赤身,她只怕左子涵赤身太久受凉,忙弯腰拿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小心为她穿戴。 期间左子涵一直忍着身上各种不适,双眸静静看向自己身上每一处爱痕,心里盼望着这些爱痕能永不消失。 当两人穿戴妥当,上官云月直接打横抱起左子涵回房。 她不顾左子涵的口头抗议,她若多说,便低头堵住她的红唇。 “月越来越坏了!”左子涵被她吻的气喘吁吁,抬手轻捶她的肩膀,两颊酡红羞涩不已。 上官云月抵首看着她,戏谑笑问:“只对你如此,涵儿不喜欢吗?” 左子涵被她看的面红羞涩,这人怎的这般不正经? 好歹也是深院里面的大家闺秀,却不晓得,她却这般喜欢调戏自己。 “嗯?涵儿当真不喜欢?那我以后便对别……”见左子涵埋首胸前不语,上官云月继续调笑她。 “你敢!”左子涵嗔怒道:“你若敢对别人如此,我……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上官云月笑问。 左子涵胸腔鼓动,抬首就吻住她质问的唇,轻轻一咬松开道:“咬你!” “噗!哈哈哈……”上官云月仰头大笑。 “哼!你尽管笑吧,笑死最好!”左子涵羞恼的埋首她的胸前不再理她。 一番打闹,上官云月直觉到卧房的路途太近,好似一步路就已到门口。 更不觉怀中抱着的人儿,让自己手酸无力,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可以抱着她直到永恒。 左子涵亦是觉着到卧房的路途太近,近到刚从书房榻上站起就已到卧房门外。 但又怕云月抱着她太累,便想着自己下地行走。可都被她严词拒绝,若自己在执意,那人便直接用唇堵她话语,弄的她好不窘迫羞恼。 上官云月把左子涵放到床榻上,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说:“等我回来。” “嗯,”左子涵不甘她那蜻蜓点水的吻,挽住她的脖颈、一番深吻才愿放她离开。 左子涵始终含笑看着一步两回头、离开的上官云月。她直到房门关上阻隔住视线,她脸上的浅笑,终是化作苦笑。 月,一年之期何其快,到时若再相见,你还会这般对我温柔体贴吗?还愿在相信、接受我吗? 左子涵心里无比苦涩,她多么渴望,能跟云月就此相伴到老。可她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为了功名利禄,只能两地相思,两不相见。 离开房间,上官云月的心情始终不错。她看向隔壁如雪的房间,房门却是紧闭着。她心中疑惑;如雪难道去前院了? 上官云月皱眉走近如雪房外,以往的如雪都是很懂礼数识大体。 以往就算在她身前没有太多规矩,可是该做的、该遵守的纪律,她都一样不落。 今日如雪倒是有些反常,她是因昨天的事情,还在跟自己置气?上官云月如思想着。 她抬手敲响如雪紧闭的房门,想要确认一下如雪是不是真不在房内。 听到敲门声,如雪迷糊的睁开眼,看着窗外那个人形身影,便知是上官云月。 她想要出声应答,可是喉咙干涩发痛,让她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只能强撑着榻边坐起身,想着前去为小姐开门,可谁知脚下一软,便栽倒在地。 听到里面一阵窸窣,突又一声重物跌倒在地的声响,上官云月基本确信如雪还在房内,寻思她该是重病在榻。 便伸手推门,好在房门没有落拴,她一推就开。 进房她就见如雪趴倒在地,正艰难的撑着身体想要坐起,却是徒劳的再一次软倒在地。 听到小姐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如需故意装的虚弱不堪,就是为博取她的同情。 “如雪,”上官云月见此皱眉,毫不怀疑的上前抱起她。 如雪抓着她胸前衣襟,脸色苍白,双唇干裂,她舔舔自己干裂的唇瓣,无力说:“小姐,我……我想……喝……喝水。” “我去给你倒杯水来。”上官云月刚想扶她上榻躺好在去倒水。 一只端着茶杯的手臂,却先一步伸到她眼前,她不由抬头看向手臂主人。 左子涵见上官云月看向自己,她一扯嘴角说:“喂她喝水吧。” “涵儿,你怎么过来了?”上官云月轻唤,同时伸手想要推开怀中人。 可如雪却故意死死揪着她胸前衣襟不撒手,还若有若无的蹭着她的脸颊脖颈。 左子涵本是安心躺在榻上想着云月,可在听到云月去敲如雪的房门。 她脑中想到如雪对云月的心思,就再也躺不下去,忙脚步蹒跚的下榻过来一看。正好听到如雪说要喝水,她便倒上杯水递给她。 如雪在她进门时就已看她,这会却又故意蹭着云月的脸颊脖颈。 左子涵本不想生气,可是看着如雪为非作态,心里多少有些气闷,且观云月竟也没有要阻拦推开她,这就让她对上官云月不由心生怨念。 上官云月含笑看着她,左子涵亦温柔看着她笑而不语,伸着的胳膊,等着她接过手中茶杯,早早喂如雪喝完水离开。 “你站着等我一下。”上官云月冲左子涵柔柔一笑。 “嗯。”左子涵也回以柔柔一笑。 她看着上官云月接过茶杯喂如雪喝水,又在看着如雪故作双脚无力站不起身,最后还是被上官云月打横抱起放到榻上躺好。 “本想找你替我去办事的,今日看来还是算了,我还是自个去吧。一会,我会请大夫过府帮你探诊。你先好生休息。”上官云月对如雪交待着。 如雪乖顺点头,看着上官云月眼里溢满柔情。想起昨夜种种,好似她们二人之间、已有过肌肤之亲般。 见如雪点头,上官云月也不再多言。 她转身看向还站在身后的左子涵,略显气恼道:“身体不适,为何要私自下榻?不知道我会心疼吗?”说着不等左子涵惊呼,就打横抱起她、回自己房中。 左子涵刚刚在如雪房中见到的画面,又受到如雪故意那般挑衅,都在上官云月抱起她这一刻,化为乌有。 她没好气道:“我若不去。难道月儿、还要在那待上一会不成?还是月儿觉得、我坏了你准备调戏人家的好事?” 上官云月把她小心放到榻上,闻言哭笑不得。她笑问:“涵儿,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天上的飞醋!”左子涵轻哼偏头不再看她。 上官云月俯身,捧住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涵儿,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眼里,也永远只看的见你的倩影。我满心满眼,早已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你是我的唯一,也是我此生挚爱。” “真的吗?”左子涵静静看着她,心里泛起丝丝甜蜜。 “千真万确,绝无戏言。”上官云月回的诚恳。 “那……”左子涵停顿一会,才道:“若是往后……假若我们突然不得已分开多年,到彼此再见时,月儿还会如此刻这般爱我吗?” 上官云月转身坐下,沉着眼,蹙眉问:“你要离开我?” 她想起左子涵说过,想要去考取功名利禄之事。想及此,她心底沉甸甸的难受着,眼眸也冷冽下来。 看着上官云月沉着冷冽的眸光,左子涵心中一痛。果然云月还是会恼恨自己。 她压下心中痛楚,柔声笑道:“谁说我要离开你?你赶我离开你身边,我都不会走的!” 左子涵起身抱住她的腰身靠在她的怀里,在心中无声哀叹。 “是吗?”上官云月表情寡淡,没有回抱她,此时她心里只剩下一片混乱。 她不知此时此刻,自己要用什么心境去面对左子涵。 是等着她将来不辞而别?还是劝阻她放弃功名利禄之心?这些都不可取,或许真到那一天到来,她才会明白自己要如何做。 “月,不信我吗?”听到她淡漠的回答。 左子涵从她胸前抬头,直视着她冷淡的眸光,心里酸楚垂痛不已。 “信,我自然信你的。” 上官云月收敛自己淡漠眸光,浅浅一笑说:“你先躺下歇着,我去前院给爹爹请安,一会还要出府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你若乏了就闭眼休息。”说时,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起身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房门也是随手带关。 看着她决然而去的背影,左子涵痛楚的闭上眼。她已可以预知她离开后,云月会对她如何绝情痛恨,或许她们之间也将到此结束。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五更天时,管家上官福便随同武教头一起离开了上官府。 远处边境交易城、淘购稀世物甚。 上官邢对此事上下严密保守,府上一干人等,都不知晓此事。 唯独武桐跟上官云月提及过两句远行的话语,却也没有道明事情始末。 府中上下一切如旧,只是今日前去观望上官邢的一干夫人等。 却不见平日里不离上官邢眼前的管家上官福,倒是也都识趣没有多嘴询问一二。 清晨,几位夫人如数来到书房看望上官邢。 三夫人在一旁伺候着上官邢更衣洗漱,又叫甜儿去厨房端来早早熬制好的药和燕窝粥。 第66章 你可莫要负我 二夫人脸色沉静的站在一旁、帮着接碗倒着茶水搭手,看似十分和睦。 四、五夫人静站一旁不言不语,气氛一时间看似和睦,却又别有一番说不出的怪异来。 上官邢摆手推开三夫人还要在喂粥的手,问:“今日怎的还不见云月二人前来请安?” 平日里这个点,上官云月二人基本已经恭候在房中请安。 三夫人道:“或许小两口昨夜恩爱过度,才导致睡的太沉。” 话是如此说,三夫人却是在心里窃笑不已。 不来正好!这般老爷对上官云月可就大有看法,自己的一双女儿才有机会。 上官邢面色沉冷,倒也没在吭声,看向二夫人问:“夫人,云柳还跪在祠堂吗?” 往常被罚祠堂,上官云柳总是第二日清晨,就奔来撒娇讨饶。 今日好生怪哉,竟然不见她过来。 二夫人淡淡道:“还跪在祠堂。” 上官邢叹道:“她倒是乖巧了。罢了,你去让她回房歇着,看看伤着没有,派人去请个大夫过府看看。” “嗯。”二夫人点头应下。 上官邢身体日渐有所好转,闲下无事、便由三夫人搀扶着他在府上四下一番走动,整日躺在榻上叫他好生不舒服。 上官邢动身走动,二夫人便告知说去祠堂看上官云柳。 四、五夫人只能随后跟着,三夫人的两个小女这两日倒是时常待在母亲身边。 对于一双年幼女儿,上官邢没给过多少父爱。 一双女儿对他也是又敬又怕,若母亲没有吩咐,她们就不敢多嘴乱动,不似平日里,由丫鬟带着她们时的一派天真活泼。 “娘,我想嘘嘘。”年芳五岁的上官云烟小手扯着母亲的衣袖,怕怕的看一眼脸色沉重的爹爹,又委屈的看向母亲。 上官邢看一眼害怕自己的小女儿,方道:“让云清带着去吧。她们还小,不该这么早剥夺她们该有的童年时光。三娘,你说是吗?”上官邢冷冷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心里一惊,干笑道:“老爷说的是,为妾只是见老爷病了,该是会想着看看她们,所以妾才让她们伴随左右跟着。” 上官邢没有说话,转身向前而去。 三夫人在原地站半秒,才吩咐上官云清道:“你带妹妹去嘘嘘,一会去找甜儿姐姐,让她带着你们玩儿。” “是,娘。”上官云清应下,牵着妹妹的手立时跑开。 她总觉得爹爹不疼她跟妹妹,就好像她跟妹妹不是亲生的一般,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不过没事!好在大姐是疼她们的,也会时常给她和妹妹带冰糖葫芦。 甜儿这两天不是待在厨房,就是待在自己房中思忖。 她在想怎么才能接近肖成文,然后勾引到他。 三夫人最近忙着在上官邢面前献殷勤,对她倒是没怎么管束,只要她做好她吩咐的事情,其余时间倒也不在管制她,这让她有大把时间琢磨安排。 上官云月安顿好左子涵,便去前院给上官邢请安,免不得要被说上两句她来晚之事,她就只望三夫人倒是别开口就成。 上官邢走过两圈便回房坐着,书案上还堆积着几本账目、等着他过目审批。 见到上官邢查看账目,三夫人就识趣离开,她前脚刚走,后脚上官云月便已进房。 “云月,给爹爹请安。”上官云月敲敲门扉,抬步进房。 上官邢没有从账目本抬头,直问:“今日就你一人,左子涵了?” 他如今对左子涵是越加不满,悔恨当初怎么就选中她做自己女婿,反倒害得一双儿女,为他闹得皆不像话! 想到昨夜种种,上官云月微红着脸说:“子涵,她身体有些不适,不便前来请安。” “身体不适?”上官邢这才抬头看向她问:“他身体怎了?莫不是他找借口哄骗,云月可莫要太纵容他才是!” “子涵身体,确有不适,这原由还是女儿一手造成的。”上官云月抵首,脸红到脖颈。 “荒唐!”上官邢闻言怒斥。 他一向看重的女儿,竟会伤着左子涵!想来,除却行房那事能伤他,还有何事伤到他不能前来请安?想及此他就气的连声咳嗽。 “爹!”上官云月忙上前拍抚他的后背 “云月!你可叫爹好生失望!”上官邢推开她拍抚的手,无不叹息的诉说心中哀痛。 早知如此,他当初真不该让左子涵入赘上官府! 都道女人是那红颜祸水,岂知男子又何尝不是?!自己一双儿女,竟为他颠倒至此!这一切,皆是自己一手造成,只让他痛恨不已。 上官云月自知自己铸成错事,只怕往后更要气得爹爹大骂她不孝,亦或是气得爹爹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可是如今大错已铸成,她也只能一错再错。 想到往后,上官云月忍不住双膝跪地,一头磕在地上哽咽道:“是女儿不孝!女儿让爹爹失望了!”话落,又是两个响头磕下。 她不奢求上官邢将来能原谅,只求他此刻不要太过气愤,以免殃及他现在病体,难以康复。 “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上官邢不想爱女会突然跪下认错,忙弯腰想把爱女扶起来,唉声道:“爹爹话语虽重了些,可你又何止下跪认错?若是九泉之下,你母亲知晓,爹爹待去见她之时,又怎能向你母亲交待!” “爹!您没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往后,愿一人承担一切后果!定不会让爹爹难做,也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上官云月说的真切,硬是又在地上磕下一个响头,才被上官邢拉扯起来。 “哎!”上官邢不再言语,怀抱住自己的爱女心中疼惜不已:“你又何故要如此痴情如他,他当真值得吗?云月。” “值得!”上官云月斩钉截铁道。 她若不值得,还有谁能值得?上官云月在心中一阵欣慰,能得到左子涵的爱,她此生足矣。 “罢了!罢了!你们女儿家的事情,爹爹不懂。” 上官邢微微推开女儿,厉色道:“但是爹爹有句话,不得不说与你听!” “爹爹请说。”上官云月也神情严肃的等着他的后话。 上官邢冷着双眸,一字一句道:“倘若他左子涵又一日负了你!爹爹就是得罪天下人、也要杀了他!” 上官云月一时震住。子涵,你可莫要负我,定要记住你对我说的那番誓言和话语。 见女儿面色凝重,上官邢也没在说话,叹息一声抱了抱女儿,便又着手看着账目本。 上官云月见上官邢在审批账目,便告辞离开。 她先去了武教头住居的庭院,想借两个护院跟随她一起出府一趟。 在武教头离开前从吩咐手下人,若是大小姐找他们办事,必须尽心尽责不得有误。 也需要在府上暗中保护好大小姐,尤其是送往大小姐庭院的药膳跟膳食,若有端倪,一切等他回来在做定夺,不可节外生枝。 武教头手下有一得力心腹,是他多年前,跟随在上官邢身边外出时,所救回的一个少年。 如今少年倒也有三十之龄尚无心意之人,却也没有想过要找人成婚生子的打算。 今日,听闻大小姐亲自过来借人陪同出府办事。 他可不敢轻信他人,便自己也跟着一道出府保护她的安全。 只因武教头十分钟爱这个大小姐,他便也把大小姐当做自家妹妹一般看重,小时候也还曾带过她几回。 “梁大哥不用随我一起的,我只是出府买些东西,想着随便安排两人便好。” 上官云月看着面前肤色略显黝黑的汉子,长的虽不是俊美非凡,倒自有一股热血男儿的气度。 李梁是武桐十分器重的手下,若是他跟上官邢出府办事。 上官府上下护院,皆由他主事安排。 他向来不喜约束,就算是上官府够宽容,他还是喜欢在外独自漂泊,只要武桐找他代管上官府才回来。 对于李梁,上官云月也就小时候见的多,如今见到他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 见到他回府,她不免心中猜度,不知武叔叔这次离开又时多久才回? 李梁憨笑道:“不打紧!武爷吩咐过,要好生保护小姐,我可不敢不从。” 说着话,又叫另一人跟随他一起,便又对上官云月道:“小姐我们走吧。” “好吧。”上官云月只好点头答应。 三人便一同离开府上。 出得府外,上官云月不是很清楚外面大夫哪家最好,便问道:“梁大哥,这京都哪家大夫的医馆,最是了得?” 李梁被问住,他常年在外很少待在京都,只能干笑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要说哪家医馆最好,当数京都第一医馆的救济药堂!听说医馆里有一位辞官的御医坐镇,那看病的病人都要挤破门槛了。” 说话的,是另一个护院,见两人都一头雾水,他便接口解答他们的疑惑。 “哦?你怎知晓得如此清楚?”李梁一听来了兴趣。 那护院笑道:“李兄常年不在京都不知是应该的。我知晓,是因为经常要出来给武爷办事,对着京都城的事情,不说知晓全部,倒是知晓的一二。” “哈哈!也是。”李梁闻言仰头大笑。 上官云月听后便道:“那就去救济药堂吧。” “是,大小姐。”那护院当即带头领路。 到的救济药堂门外,当真是人山人海挤破门槛。 那些百姓倒也秩序井然的排着长队,因为在门槛两侧站着两个持刀大汉,右侧贴有一张告示。 三条规则如下:擅闯者杀!不按规矩者拒医!扰乱秩序者拒医! “好大的派头。”李梁轻笑,倒也没有造次。 上官云月没有作答,只是紧皱眉头不语。 她的身前长队如龙,怕是没有几个时辰见不到大夫。 李梁二人紧随其后护着,谨防好事者故意触碰到大小姐的身体。 人潮涌动,免不得有些肢体接触,一些见色起意者、都屁颠颠的有意蹭过来。 好在有李梁二人护着,上官云月虽是被无疑触碰到肢体,倒也无伤大雅。 可她这一等,就等到日落西山才算入得救济药堂内,见着坐在内堂里,隔着珠纱帘坐诊的大夫。 “何病?”大夫身前还站着一人,问话的就是他,听声音似个壮年男子。 上官云月面色潮红的说明左子涵的症状。 内里一片寂静后,只听一略显苍老的声音道:“磨镜之好本无事,可是也要适量而行,伤着内体,你可知对她有多大的伤害?重者殒命,轻者也会有诸多隐疾加身!或者再无子嗣!你可知?” “我……小女子谨记!”上官云月倍感羞愧,她低头紧捏着自己的衣袖不看抬头。 内心里把自己对左子涵的禽兽行径,骂了个狗血淋头。 内里又是一番沉静,半晌,那个男子隔着珠纱帘递给她一张药方,一个小木盒道:“按着方子去外堂抓药,那小木盒装着药膏,每日三次涂抹到伤处即可,切忌,涂抹后一个时辰内不可如厕!” “多谢大夫!”上官云月躬身行礼,匆忙行到外间给外堂掌柜的抓药。 掌柜的看到药方开的那些药,抬眼看了看上官云月,便才转身抓药给她打包好,开口道:“一共八十两银子。” “这么贵!”一旁的李梁不觉出口惊呼。 掌柜的没有看他,只是手拿着药包,等着上官云月给银两。 上官云月淡漠开口:“梁大哥给吧。” “好吧!”李梁只得从钱袋里掏出八十两给掌柜的。 出得门外,他囔道:“这般贵,那些平民百姓如何看的起?”他说着话,转头看向还在排队的人群。 只听一个经过他身边的老汉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救济药堂啊,好的很的!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看病,皆只收取五文钱便可,真是好人啊!” 李梁听闻在无话可说。看来这大夫是挑人的,看他们衣着打扮就不是普通人。 他那里知晓自家小姐看的病不一般,用的药那也不一般,八十两银子倒也没有赚他多少。 第67章 我好想你 上官云柳一听到母亲说爹爹已经赦免她的处罚这事。她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看左子涵怎么样了。 昨夜误伤到左子涵,她跪在祠堂半宿,就担心半宿。 着急起身的上官云柳,不想因跪的太久,膝盖早已酸麻没有知觉,一动身,就往一旁栽倒。 “云柳!”二夫人本还有气,见她跌倒忙上前扶她。 “娘,你快扶我去看看子涵!”上官云柳抓着她的双臂想要起身。 二夫人闻言脸色冷寒,厉声问:“你说谁?” 她何时跟左子涵这般亲近了?竟连姐夫都不叫了。 上官云柳见母亲厉色眸光,低下头道:“姐夫,我想去看看姐夫。” “他倒是比你自己,还要来的重要一些是也不是?” 自己跪在祠堂一夜,也不担心自己的双腿,反倒急着想去见左子涵。这让二夫人气怒不已。 上官云柳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道:“娘,我昨夜把他伤着了,我不去见见他,我心内难安。” “他自有云月照护!何时竟要你如此上心担忧?” 二夫人甩开她抓着衣袖的手,起身站起。看一眼悠悠转醒的晴儿,然后冷眼瞪着上官云柳。 “夫人,”晴儿见到二夫人看向她,便出声轻唤。咬着下唇强撑起身体坐起,勉力支撑才不让自己跌倒。 上官云柳不语,执拗着低头盯着地面,她不去见左子涵一面,她心中不甘。 二夫人暗叹一声,放柔声道:“就是要去看她,你自己眼下这般状况如何去看?来,娘先扶你回房躺下。一会等大夫前来,看过你的伤势无碍,你便在去瞧那左子涵如何?” 听到母亲如此说,上官云柳当即点头答应。随着母亲的搀扶站起身体,双腿还是软软麻麻颤着使不上太多力气。 二夫人又转头看向晴儿,见她面色苍白,皱眉冷声道:“你也回房歇着养伤,五日内不用伺候小姐,我在自行安排人伺候。” “多谢,夫人。”晴儿俯身道谢。 晴儿忍着身上剧痛,一步一挪,走不上几步就停下歇息。 这一走,到耗费将近半个时辰,才算回到上官云柳的庭院内。 她刚出现在院落,就见一个大夫肩挎药箱,身后跟着脸色不怎么好的小姐一同出来。 上官云柳见着她,心中略有愧色,对一旁的大夫道:“先请大夫看看她的伤情,在随我一道去看另一位病人。” 大夫也没多说话,伸手搭上晴儿的脉搏,一番诊断,又见她后背鲜血模糊,大致晓得该是被抽打所致,跟上官云柳一般无二。 便给她一瓶跌打药膏,又给她开上一贴补气养血的药方。 晴儿感动的双目含泪,手中紧捏着那瓶跌打药膏,看向上官云柳不知如何作答。小姐好歹还是关心她的。 上官云柳接过大夫准备给晴儿的那张药方,放入自己怀中,道:“大夫请随我来。” 大夫点头,随在上官云柳身后,离开晴儿瞩目的视线。 二夫人亲送上官云柳回房,就唤人去请大夫过府,自己便也没在去上官云柳的院落,省得自己之后要被她气的吐血,倒不如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上官云柳一路领着大夫穿廊过院,大夫一路目不斜视跟在她身后。 府中忙碌的丫鬟家仆,见着脸色不好的二小姐过来,都不只是要上前招呼?还是避而远之? 就在他们踌躇间,上官云柳早领着大夫从他们眼前过去,完全没把他们看在眼中。 左子涵趴伏在榻上躺着,她是觉着怎么躺都不舒服。 虽然后脑的痛意不似昨夜那般难受,可她只要弧度过大,脑袋就痛晕发黑,让她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良久不动。 左子涵这还在琢磨着是继续躺着,还是起身坐起、亦或是下地走动,就听门被人忽的推开。 她人在内室,自认为是上官云月回来,忙惊喜唤道:“月,这就回了吗?”说着话,人也忙从榻上坐起,套上靴子就要去迎接她。 当她喜气冲冲穿好鞋袜,还没起身走,就见上官云柳脸色郁结、领着个五十来岁大夫进到内室。 左子涵脸上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冷漠的看向她问:“你怎不请自入?”她现在越发不喜上官云柳、这般鲁莽不懂人情世故的性子。 上官云柳一挑眉,不快道:“姐姐的房间,难道我还不能进来?还是你在忌讳怕被姐姐看到不成?” “自然!”左子涵沉声道:“还请你领着大夫离开。” 大夫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懂这深院闺房之中的争情斗计,见左子涵毫不领情的态度,他便道:“既然姑爷不肯我帮他诊治,那我便告退离开。”说着转身就走。 “你等等!”两人话语异口同声。 大夫转身看向左子涵,又看向上官云柳。 上官云柳心中一喜,刚刚跟姐夫心有灵犀。她怎能不高兴?刚想开口问:“子涵,你是愿接受我的情意吗?” 左子涵却无视她那灼灼目光,对大夫道:“我无甚大碍,只是隔壁房中、有丫鬟病重,还需劳烦大夫把脉诊断,开些良药。”说着动身走上前躬身一礼,道:“有劳大夫。” 见左子涵温婉有礼,大夫刚刚的一些不快,倒是平复干净,点头道:“嗯,你请带路。” 如雪突见左子涵领着大夫到她房中,她心中颇为不想领情,奈何自己身份卑微,只能遵从大夫的吩咐,依言伸出手腕,伸出舌头让他诊断。 大夫诊断完坐到圆桌前,执笔开了一张药方交付给左子涵,道:“按着此药方到药铺抓药,每日两贴,三日便可药到病除。” “有劳大夫。”左子涵作揖一礼。 大夫见她面色苍白,气血似有亏损,心中大致明白一二,装似无意,有心提点道:“姑爷可也要好生滋补养身,往后还是注重身体要紧。”说完提起药箱跨步而出。 左子涵听的两颊绯红,跟随在大夫身后,相送到院外方停步子道:“子涵,便相送大夫到此。” “姑爷客气了。”大夫回身一礼,方转身离去。 到的前院,二夫人早等候他多时,见他过来前院领赏,便问道:“大夫,小女伤情如何?可不打紧吧?” 大夫道:“不打紧。”随后告知她自己还给另外几人看过病,开了药单。 二夫人闻言脸色一沉,倒也没有多说一二,只叫来一个家仆领着大夫去账房结账。 送走大夫,左子涵手中还拿着刚刚大夫给如雪开的药方,想着等云月回来,就让她安排人去给如雪抓药。 见云月还未回来,她有些失落的转身,打算回房继续躺着等她回来。 上官云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结果左子涵全程都好似没有见到她这个人般,让她心中不觉火气。 她两步跨上前,挡在左子涵身前,沉声问:“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如何待见?”左子涵抬眸冷冷看着她。 二人年岁相仿,身高也是相差不多,此刻两人对立站着,一个眼含嗔怒,一个眸似寒霜。 左子涵只要想到昨夜被上官云柳欺压凌辱,心中就厌恶至极,好似多回想一下昨夜画面,她就恨不得好好洗漱自己的嘴唇百遍。 看着她寒霜透着厌恶的眸子,上官云柳心底一凉,软声道:“真就这般厌恶不喜我吗?” 她已确信左子涵对她毫无一丝爱慕,左天翔的那些话,全是哄骗她的。 可她还是不愿死心,直接明了的问:“你可有对左天翔说过、你喜爱我的话语?” 左子涵闻言冷冷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从未对他说过那样的话!” 其他不想在多言,她绕过上官云柳阻拦门口的身体,直接进房关门落闩。 上官云柳怔愣原地半晌没有动作,脸上神情也是时青时白,紧握的双拳,指甲深深扎入掌中,心底那锥心刺骨的痛,让她步伐踉跄,好似被人抽离走三魂七魄。 无以言语的恨!充斥她的全身,怨!啃噬着她的血肉。她一定要将左天翔碎尸万段!竟敢如此哄骗她!欺诈她! 她心中最痛的还是知道左子涵不爱她的事实,她始终无法去接受,去面对。 她是那么的爱他!不惜坑骗钱财,都要得到他所谓爱慕的那些话!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真的接受不了,也不愿意去接受! 上官云柳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庭院的,回到庭院后,她一连半月她不再出府闹腾。 始终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谁也不理,直到左府的人到来,她感觉好似一切开始有了新的转机。 …… 上官云月在回府前,还特意请了一位资深大夫上府。 李梁不解问:“小姐,你怎还请大夫入府?”不是已经询问过大夫,都拿到药包? 上官云月不答,只对他道:“今日有劳梁大哥陪同云月。”说着欠身一礼。 李梁惊的后退两步摆手:“小姐这是作甚?我们做的也不过是分内之事,你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他知上官云月是谢他为她挡去那些骚扰之事。 上官云月淡然一笑说:“云月这一礼,梁大哥受之无愧。”说完,领着大夫进府。 李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在吭声,跟在她身后进府。 看守门户的家仆,见到上官云月回来,忙展颜迎上前说:“小姐今日出府半日,可把老爷愁坏了。老爷刚刚还吩咐小姐若在不归府,便派人去寻来着。” 上官云月闻言神情尴尬,她很少出府,应该说若无必须,基本不曾出过府邸。 今日为着左子涵倒是破了先例,不想反让爹爹为她担心,她道:“你去通传爹爹一声,就说一会,云月前去书房找他。” “是!”家仆领命,急忙跑去通传。 回到府邸,李梁二人也就不再跟随上官云月,二人告知一声,就回了护院。 当上官云月领着大夫回到自己庭院,一伸手推门,不想门从里面被上闩,她只得无奈抬手敲门喊:“子涵,你还睡着吗?” 听到上官云月的声音,左子涵为她担心半日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她喜不自胜的穿好鞋袜,顾不得身体那处不适,急急跑去开门。 在打开门扉,见着自己想念半日的人儿,她忙扑身上前、抱住她的脖颈,喜道:“月,我好想你!”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左子涵觉得若是在不见云月回来,她肯定会相思成疾! “咳咳……”一旁的大夫抬拳捂嘴尴尬的咳了咳。 他还没见过一个男子这般不知羞,竟像个姑娘似得娇滴滴的说:月,我好想你!他一颗老心脏有点经受不住这惊吓。 上官云月面色同样尴尬,抱了抱怀里人儿微微推开她,说:“我们先回房,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势。” 左子涵听到声音,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看着大夫红着一张老脸,她也面上一热,尴尬笑道:“让大夫您见笑了。” “无碍!无碍!”大夫绷着脸摆手道:“还请姑爷里边坐着,老夫给你看看伤势。” 左子涵点头,进到客厅坐着,大夫握着她的脉门一番诊断。又问;她哪里有伤需要看看,才能定夺。 左子涵闻言面上一红,看向一旁的上官云月,眼神询问:那里也要说吗? 上官云月冲她一笑,就在左子涵窘迫低头时,她道:“我夫君后脑昨日不慎磕碰在地,竟一时昏厥过去,不知可会留下病祸?”说着让左子涵低头,给大夫看看后脑。 大夫伸手摸向左子涵的后脑,哪里凸起一个大包,他又俯身上前扒开黑发看看皮肉,见有淤青,皱眉问:“不知姑爷,今日可有昏晕之症?在倒地醒后、可否又心中恶心欲吐?亦或脖颈好似千斤重物坠顶?” 左子涵不安的看向上官云月,半晌才点点头。 大夫点头面色深沉,半晌才道:“姑爷后脑受到重创,只怕脑颅内有淤血聚积,以后恐有遗症加身。” 上官云月闻言脚下一软,脑袋昏沉,险些没有站稳,左子涵见状、忙起身搀扶住她惊呼:“月!” 上官云月扶着左子涵的手臂站稳身体,脸色苍白看着大夫颤声问:“那可有法子清除?” 大夫见她紧张至此,略略点头道:“有一法子,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大夫沉吟看向左子涵道:“只不过,甚是凶险。” 上官云月闻言紧抿双唇不语,看着左子涵眼里溢满苦涩和疼惜。她该怎么办? 见她如此神情,左子涵展颜一笑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她忽又看向大夫问:“不知大夫所说的法子是何法子?” “针灸。”大夫轻缓吐出两字。 第68章 把心还给我 左子涵闻言也是面色一白,针灸之法固然厉害。 但却也又很多利弊在其中,一个不好,命就陨已,更何况是在脑部扎针。 她问:“那若是不化瘀,除却疑症,可会另有何损害?” 大夫摇头:“暂时不知。也许也只是老夫医学浅薄,诊断错误,姑爷跟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不安。”脑颅内淤血症状何其多,他不敢妄下断言,或许真是自己诊断有误。 左子涵点头也不再多想,见上官云月一直不语。她对大夫道:“那劳烦大夫,帮我开贴化瘀的药方如何?”她如此只是想安慰一下上官云月。 大夫知她深意点头:“姑爷此言可行,开贴药方,兴许可以化解淤血。”说着执笔开下一张药方,递给左子涵。 上官云月岂能不明左子涵的用意,但她也希望这贴药方真的有用,她拿过左子涵手中药,方起身相送大夫。 左子涵想要一起,却被她伸手拦下,硬压着她坐在凳上:“你等我回来,很快。”说着跟随大夫出去。 上官云月先领到前院账房结款,后又去见了上官邢,告知他自己今日所有行程,在他房中稍是陪坐一会,才方回自己庭院。 这一整日折腾下来,她好似一直都未用过膳,可她竟也不觉着饿。 当上官云月领着大夫去前院时,左子涵也没闲着,她亲自到厨房叫人端着膳食过来,就等着她回来一起用膳。 “月儿,”见到她一脸疲色,左子涵忙起身迎上去,牵着她的手柔声问:“今日累着了吧?” “没有。”上官云月冲她浅笑,回握她的手进房。 入内,就见桌上早已摆好膳食,她心中暖意腾升,看着左子涵的目光,瞬时柔的能滴出水来。 左子涵被她看的脸颊绯红,轻声道:“我们一起用膳。” 她拉着上官云月在桌边坐下,又给她在碗里夹满菜肴,在看着她全都小口吃下,她心里洋溢的幸福感,简直都快将她淹没。 若是能一直这般长久该多好?左子涵看着上官云月,心里畅想着将来,她想等到自己功成身退后,她就亲自给云月洗衣做饭,照顾她每天的衣食起居。 见到左子涵那痴迷的目光,上官云月嘴角微微上扬,她也不打搅她,只是默默吃着她给自己夹的菜肴。 夜很长,却也很短,用过膳,二人一起沐浴完,便相拥躺在榻上。 今夜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对望彼此,直到两人都不觉间沉沉睡去。 如雪抱膝静坐榻上,想着一听隔壁动静,但今夜她们却异常平静,她也在不觉间就此睡去。 此夜,上官云月睡的不是很安稳,因为她做了个奇怪的梦,这梦让她心中钝痛窒息。 她梦见左子涵决然离她而去的身影,连眼中也毫无往日情谊只有那刺骨冰寒。 甚至时隔多年她们再相遇,左子涵依然忘记她,跟另一女子举案齐眉,更甚为那女子伤她至深,还连同那女子祸害到上官府家破人亡。 “不!……不要!……别!……不要离开我!……不要!……”梦魇中的上官云月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 但她所作挣扎都只是徒劳。 深陷梦魇中的上官云月,眼睁睁看着、那满眼轻蔑、冷笑、厌恶自己的左子涵一步步走近。 在无力挣扎中,悲绝的看向她、把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自己心窝直到末柄。 只听左子涵在她耳边如斯说:“上官云月,我要挖出你的心看一看,自始至终,你心中可有过我左子涵半分存在!” “啊!……”深入骨髓的痛,让上官云月大喊出声。 她双手死死扣住左子涵的手腕,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看着左子涵的眼里,有着解脱和绝望后的释然。 梦魇中的左子涵,对她此时模样,有的只是同那女子仰天大笑的欢畅淋漓。 “月!月!月你醒醒!醒醒可好!……”左子涵察觉到身边人动静,立时转醒过来。 她叫唤上官云月好几声,她都只是死死揪着自己胸前衣襟,面色惨白悲痛,唇边甚至溢出血迹。 “月!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左子涵疼惜的吻着她的唇,舔舐掉她唇边血迹,紧紧环抱抱住梦魇中颤抖痛苦的人儿。 上官云月低头、看向自己空缺的胸腔。 在抬头看向、还在仰天大笑的左子涵、手中那颗跳动的心脏,她虚弱的伸手恳求:“把心还给我。” 左子涵闻言停住笑、森然的看向她,在缓缓举起匕首,一刀!狠狠扎进手中跳动的心脏。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云月,冷声诉说:“我就知道,你这颗心,从来都没有过我左子涵!也从不会为我左子涵而跳动!那我就要毁掉它!……” 毁掉它三字,犹如魔音般萦绕在上官云月耳边。 “唔!不要!……”上官云月只觉心口一阵剧绞痛。 身死,她也猛的从梦魇中睁开眼,感觉到身上压着重物,唇角还被人舔舐着。 而她房中也不知何时已点燃蜡烛,她低垂眼眸,看清那舔舐自己唇角的人后。 还未从梦魇中清醒的上官云月,脑中忽的一空。 犹自受惊惧怕的她,猛然推开左子涵,大喊:“不要!离我远点!” 左子涵被她推的往旁边滚去,她抬起头,看向受惊后怕自己的上官云月,心里很是痛楚。 “你不要靠近我!滚开!”上官云月惊吓的连连后退,身体也不住轻颤。 “月,不要在……”左子涵退字还没说出口。 想着扑身上前抱她时,上官云月就已摔倒在榻下。 “月!”她忙从榻上起身奔至她身边,刚想弯腰扶她,手就被上官云月无情拍开,还有她冷然绝情的话:“滚!” “月,你……”左子涵双眼含泪,伸出的手,还保持被拍开的姿势。 她跪地在她身前、看着冷然绝情的上官云月,心好似被万千把尖刀扎入的痛。 上官云月不再看她,而是环抱自己的双膝,把头抵在膝盖上,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依旧处在梦魇中,不住轻颤。 看着这样无助又柔弱的云月,左子涵心底一阵疼惜和难受。 她跪伏着靠近她,慢慢伸出双臂把她抱入怀中没有言语,怀中人儿也没有在推开她,却也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抱着自己的双膝。 良久,左子涵见她不再轻颤,方柔声在她耳边问:“月,起来好不好?我抱你到榻上躺下可好?” 上官云月没有答复她,那个梦,让她到此刻都无法释然,因为太过痛彻心扉,她喃喃问:“你会不会离开我?” 刚准备打横抱起上官云月的左子涵,闻言停下动作,低头去看怀中人,她也正抬头看着自己,眼里透着哀怨,愤恨,期待和痛苦。 “不会。”左子涵答,可心却沉痛万分。 此刻她只能骗她,不然连最后的时光,云月也不会在给自己,她不想那样,那么就欺骗吧。 上官云月闻言看她良久,后又默然低头不再言语。也不只是信了左子涵的话,还是根本不信。 左子涵打横抱她起身,在轻轻的把她放到榻上。 她刚准备直起腰身,腰身就被紧紧抱住,自己瞬时跌入上官云月怀中,她还未来得及撑起身体,唇便被上官云月吻住,这吻霸道蛮横,直吻到她都无法换气。 “嗯……”亲吻间,上官云月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 接着“嘶啦!”衣服破碎声传入耳中,一只手不出所料的探进揉捏。 “痛,月……”左子涵偏开头,喘口气,低吟出声。 听到左子涵的那声痛吟,上官云月停下所有动作,撑起身体,看着痛的微微蹙眉的左子涵,眼里的迷茫和愤恨情绪都化为疼惜和懊恼。 “涵儿……我……对不起。”上官云月坐起身抱起榻上瘦小的人儿,轻轻吻着她的脖颈。 “我没事的,”左子涵靠在她的怀里摇摇头,柔声问:“月,现在有好些吗?” 想起那个梦魇,上官云月身体不觉一僵,却还是轻声应答:“嗯,好多了。” 五更鸡鸣响起,上官云月两人俨然没有在睡的欲望,两人在榻上相拥一会,便同时坐起身。 左子涵蹭蹭她的脖颈道:“我去打水给月洗漱,然后再给月更衣梳妆可好?” “好。”上官云月欣然点头。 出门前,左子涵还不忘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样的日子真好,好到她都不想离开上官云月半步。 可是为了将来,也为云月,她都必须要去努力,要快些成长起来。 如此自己才有资格配上云月,也可以给她想要的幸福,亦护她周全。 “我帮你洗脸吧。”左子涵清洗好面巾,却不肯交给上官云月。 上官云月面上微微发烫,自己年芳十八的人,还要左子涵伺候洗脸,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尴尬。 “涵儿别闹,快把面巾给我,我自己来就好。”忽又一勾嘴角,戏谑笑问:“等我洗完,我就亲自帮涵儿洗漱如何?” 左子涵蹭的脸上绯红,习惯性的抬起粉拳就要砸在上官云月胸口,这次胸没砸到,手却被对方捉住,被她就势一拉,自己随之撞入那人怀里。 “就知你又要砸我胸,这次看你如何作乱?”上官云月低头戏谑笑看怀中人儿。 左子涵倒也象征性的挣扎两下,手里拿着的面巾就被上官云月夺去,还顺带帮她擦洗脸面:“所以说,涵儿还得是我伺候才行。” 左子涵听得两颊绯红,抬头瞪她一眼,娇嗔道:“月可真是越来越坏,也越来越不正经!” “哈哈!”上官云月大笑出声,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你不是很喜欢?” “你!……”左子涵一跺脚,推开她羞恼道:“真像个登徒子!” 上官云月再度把她拉入怀里吻吻她的唇,说:“在登徒子,我也只对涵儿这般。” “这样最好!”左子涵话一出口,就涨的脸红到脖颈,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哈哈哈……”这一次,上官云月直接毫没形象的捧腹大笑。 左子涵羞恼的脸红脖子粗,一时也不知要拿她怎办,最后也只是一跺脚,红着脸端着木盆出去重新打水给上官云月洗脸。 洗漱的一番打闹挑弄,两人倒也都各自洗漱完毕。 左子涵的脸还兀自红着,上官云月紧抿着唇强自忍着笑,嘴角还是时不时的勾动两下差点就要破功。 等到两人互相帮各自穿好衣裳,左子涵的脸色才算恢复常态。 她牵着上官云月到梳妆台前,把她按坐凳说:“月,我帮你梳发。” 上官云月宠溺的和她在铜镜中四目相对,柔声道:“好啊,一会我在帮你。” “嗯嗯!”左子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重重的点头答应,拿起桌上檀木梳、就开始给上官云月梳理乌黑长发。 一直站在内室门口的如雪,睁着泛红的双眼静静盯着她们,脸色也是苍白毫无血色。 昨日休息一整日,今日五更鸡鸣,她便强迫自己起来,像往日般伺候上官云月。 可她到得门外,小姐房门早已敞开,她也就鬼使神差的走进内室门口站着。 见证她们旁若无人的互相照顾,各自眼中也都只有彼此,好似这世间万物,都无法再入她们的眼。 看着左子涵帮小姐梳理完发,就被小姐牵着双手入座,小姐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轻柔的为她梳理如瀑秀发。 梳理完,便从身后俯身吻向左子涵,左子涵也偏头闭上眼回应她的吻,良久两人才不舍得分开唇齿。 左子涵微微喘气,脸颊红润,幸福的她,就算就此死去她也甘愿。 上官云月从后抱着她,看着铜镜中低头微红着脸的左子涵说:“涵儿可真是容易脸红,果真还是个半大孩子。” “哪有!”左子涵不满的从铜镜中瞪她一眼,娇羞道:“我已经不算孩子了,早已是月的女人。” 后一句话,饶是她说的小声,上官云月还是听得分明,不免脸上也是一红,把她搂的更紧:“对,涵儿早已是我的女人。” 第69章 你把手退出去 左子涵羞红着脸,看着埋首在自己脖颈作乱的她,想要制止住那人作乱的脑袋,不想自己的手掌心却被她轻吻、轻舔,酥的她浑身麻痒。 “嗯,月……”左子涵不觉间眼神也迷离起来,脸泛红潮,俨然已是情动。 “涵儿可真是敏感。”说着话,上官云月手也不老实的伸进她穿好的衣襟中。 “小姐!”一声不小的呼喊,惊的上官云月两人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眼含怒意,伤痛,愤恨的如雪。 上官云月手还放在左子涵衣襟,握着那盈盈一握的柔软,蹙眉眼里闪过一丝被打扰后的不满。 “月,你把手退出去。”左子涵羞红着脸,轻握着上官云月的手腕。 “唔!”不想她话一出口,上官云月倒是把手拿了出来,却在退出去前,狠狠揉掐一把她的柔软,那叫一个痛! 左子涵不敢伸手揉自己发痛的地方,只能抬头不满看向冲她戏谑笑着的上官云月。 这人真的越来越坏了!就喜欢没事欺负、调戏她!左子涵脸上羞恼,可心底却是化不开的甜蜜情深。 看着二人调情互动,如雪心痛如刀绞,她紧捏握双手,强压住心底的难受说:“小姐既然醒了,那奴婢就伺候你……” “我已经洗漱完毕。”上官云月冷冷打断她的话说:“你脸色不好,今日还是待在房中休息吧。一会,我叫人给你前去抓药熬制,在让人给你送到房中。” 对如雪冷冷完,上官云月才回头,满脸柔情的对左子涵说:“涵儿,我们去前院给爹爹请安。” “好。”左子涵应答,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离开房中。 如雪识趣的让开门,看着回过头深深看自己一眼的左子涵,她眼中透着不甘和愤恨。 我跟小姐朝夕相处十多年,难道就比不过,一个入赘不到半年的左子涵?她不信!她一定能得到小姐的关注,一定能! 等到左子涵二人,一路牵手来到前院请安时。 正好上官邢也才刚刚起榻。 三夫人近段时日,可比任何人来的都早,此时她正在房间中,亲自伺候上官邢更衣洗漱。 在陆续过来的,先是二夫人,今日她脸色出奇难看。 当她看到左子涵时,眼里更透着一股说不明的冷然森寒。 四、五夫人也是随后而来。 四夫人今日好似身体有些不适,走路样子略有些怪异,她轻挪着步伐,身体少半的重量、是靠在五夫人身上。 两人见到上官云月二人,只是漠然看上两眼,就站在她们的对面,开始每日的透明存在。 接着府中丫鬟端着清茶进房。 上官云月二人上前端茶请安。 上官邢冷冷看一眼左子涵那略显苍白的脸,接过她手中茶盏,随手就放到一旁,不满问:“云月说你昨日身体不适,今日身体这就好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喜左子涵,总觉得太过柔弱,稍稍一点风寒病痛就会被击倒。 果然,也就只生就一副好皮囊!若不是云月怀有身孕,他真担心云月会就此守活寡。 上官刑完全忘记最开始,他是怎么教育左子涵床笫之间要节制,云月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想给她找通房丫鬟一事。 听到上官邢此话,左子涵不免想到云月对自己做的那事,面颊不由一红,轻声道:“子涵身体已无大碍,多谢爹关怀之情。” “哼!”上官邢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 三夫人在心中窃笑不已,暗里打量着左子涵那潮红的脸,心中想着要弄清楚些猜疑。 她总觉着,上官云月跟左子涵之间好似有什么事情。 是什么?她暂时不知,就是觉着二人看彼此的眼中,总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莫非……她们二人当真日久生情?那可就有得好戏看!自己也不用大费周章去算计她俩。 现在只要抓住她们俩把柄,就不怕她们往后,不乖乖就范听自己的话。 “云柳了?”房内一瞬的诡异气氛,被上官邢出声打断。 二夫人脸色自始至终都很差,听上官邢问起上官云柳,她冷着脸说:“云柳被老爷罚的无法下榻,难道老爷还要让云柳拖着身体来给您请安吗?” 这话里透着的气恼,埋怨,上官邢岂能听不出来? 他抬眼看看二夫人那冷然脸色,犹记当初,这个女人一直都很委婉贤淑。是从何时起?她的情绪,变的这般极端? 上官邢不愿意承认,近段时日,他确有些冷落她。 但二夫人就因这样,便失去往昔那些温柔贤淑,果真,女人争风吃醋起来着实可怕。 上官邢哪能知道,他的冷漠忽视是一回事。 其中还掺杂着上官云柳的因素,以及包括被送到青楼的红嫣事在内。 才导致二夫人,如今失去昔年那温柔贤淑、待人和顺的模样。 自上官邢吐血病倒那日起,上官府表面上本有的平静安宁,就早已被提前打破。 二夫人如今的想法也很简单,她必须要为自己为云柳,争夺一份属于她们的财产。 倘若等到上官邢,那日真就一病不起,她们母女在这府中,也恐无立足之地。 因着房中氛围凝重,上官云月跟左子涵在上官邢房中没待多久,便告退离去。 随之是紧跟离开的四、五夫人。 其后再是情绪越发琢磨不定的二夫人。 此刻,也唯有正得宠的三夫人还尚留在房中侍奉。 二夫人因为云柳的事情,也没闲心再跟三夫人在房中耗着。 上官邢对她日渐疏远,终究还是信了红嫣那贱婢的话,以及云柳制造的各种事端,这其中,自也包括三夫人每日枕边风。 上官云月带着左子涵没有回自己庭院,而是转道前往护院居住的庭院。 带着她走到操练兵器的校场地,找到此时正耍着长枪的李梁。 “梁大哥。”一声梁大哥,上官云月虽叫的冷冷清清。 但原本还在拿着长枪挥洒汗水的李梁听到后,当即回头含笑看向她,喊道:“小姐。”他停下手,随手把长枪投进兵器架,快步朝她走来。 左子涵见到此番场景,心里极为不舒坦。看着李梁挺拔健朗的身材,虽他长相不是俊美白净,却独有一番热血男儿的独特魅力。 看着他笑颜朝着云月走来,因耍弄长枪而布满细汗的脸。她心中有一种,自己不该打扰二人的错觉。 上官云月见李梁布满细汗的脸,都顾不得擦拭就朝自己走来。她很随意的从袖口掏出一方丝帕递给他说:“梁大哥,擦擦汗水吧。” 李梁倒也没觉哪里不对,随口道:“多谢小姐,等会我亲自洗干净在还给小姐。” “不打紧,”上官云月全然没有注意到,左子涵那张黑沉下来的脸,轻笑着对李梁说:“云月今日过来,还是想请梁大哥为我办些小事。” “哈哈!”李梁爽朗笑道:“小姐客套了!我本就是上官府护院,能为小姐办事,自是职责所在。小姐又何须如此客气。” “嗯,”上官云月点头说:“这里有两份药方,还请梁大哥帮我抓些药回来。”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递给他。 上官云月本是信不过其他人,想着等武教头回来再调查药膳之事。可在昨日眼观李梁为人作风,她觉得这人是可以信赖人选。 武叔叔也从在离开前说、把药膳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调查,暗指的应该就是李梁。 她深思熟虑过后,打算赌一把,她相信武叔叔信任的人,自己也可以同样信任。 如今她只想尽快处理对她下手之人,也很担心左子涵脑颅内淤血之事,尤其在昨夜那个可怕梦境后,她更加想要加快脚步。 只要稳固住上官府的局势,清除府上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她往后便可毫无牵挂带着左子涵隐居。 李梁刚刚拭完汗水,很自然的把丝帕放进自己怀中。 又见她从怀里掏出另一方丝帕,递到自己眼前。那丝帕中还包裹着东西,他伸手接过,不禁问:“小姐这是……?” “一些药剂残渣,我想让梁大哥到救济药堂、询问里间掌柜。这些药剂里,都含有那些成分,对身体又有那些损害。” “好!”如此大事,李梁又岂敢大意。 如今上官府内暗潮涌动,他多少知道一些,武教头临走前,也跟他提过隐晦提过两嘴。 他提及最多的便是、让自己好生照护上官云月,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用心为她办好每一件事。 “那就有劳梁大哥。”上官云月微微欠身一礼。 “小姐快快起来!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李梁大惊,赶紧伸手搀扶她的双臂,让她站起身来。 交代完事情,上官云月这才带着左子涵转身回她们的庭院。 这其中,左子涵全程黑着脸,在离开前,眼睛还死死盯看着云月离去的李梁,往他身上使劲射出眼刀子。 李梁感受到左子涵的眼刀子,倒是泰然自若的冲她露齿一笑,方才转身回房,换身衣服就准备出府办事。 当回到庭院,上官云月一路都没跟左子涵说一句话。 她心中始终挂记这事情,她在想左子涵脑颅内淤血要怎么处理?以及昨夜梦境之事。 如今她很怕左子涵有事,也很怕她会离开自己,不知是不是顾念太多,还是别的所致。 最近,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中徘徊,总觉会有坏事发生,这使得她常常心绪不宁,又觉着是自己想太多,导致患得患失才如此。 “云月,你这都回房了,还在想着那个梁大哥?可真是好不情深意切!” 左子涵紧捏着手坐在桌边,双眸定定瞅着上官云月端着一杯茶在唇边,都过去半晌,也没放下也不喝。 上官云月闻言皱眉,看向一脸气恼的左子涵。 只那人儿红着眼,眼里透着道不尽的忧伤跟黯然,见自己抬头看她,轻哼一声,就起身走进内室。 直到此刻,上官云月方领悟自己好似冷落了左子涵。她忙也起身跟进去,那人儿却是背对着她,坐在榻边肩膀微微耸动,俨然是在低声抽泣。 “涵儿,”上官云月见此懊恼不已,她几步上前坐在榻边抱她入怀,柔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冷落你的感受。” 左子涵靠在她的怀里一手环抱她的腰身,一手死死揪着她胸前衣襟,默然不语。 她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对云月的不信任,恨自己没有实力可以护云月周全。 “都多大人了,你还这么爱哭?今日不还说,自己已不是孩子,而是我的女人吗?这会怎又哭上了?”上官云月轻吻她的发顶,话里皆是化不开的宠溺柔情。 “那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女人看待?在我的面前、跟别人旁若无人的相谈甚欢,还递上自己的丝帕给他擦拭汗渍,难道你不知道这会使我不高兴,难受吗?”左子涵在她怀里抬头,不满的看着错愕看着自己的上官云月。 “涵儿这是又在吃醋?”上官云月含笑看着她,完全没有要认错的觉悟,这反倒更加惹急了左子涵。 看着她笑靥如花,自己却像个傻子一般在这嘤嘤抽泣。左子涵就觉一股无名火从心里蹭的腾升,灼烧遍她的全身。 她霍地起身,对她吼道:“上官云月!你就只是觉得我是在吃醋?难道你不认为,你刚刚那般举止有何不妥吗?”说完,愤恨转身离去。 她现在不想看到上官云月,一点都不想!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当着自己的面,那般跟一个男子温情脉脉!在她上官云月心中,她左子涵到底算什么?!她怨,也气! 看着愤恨离去的左子涵,上官云月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做的有些过火。 可是李梁这个人对自己往后会有很大的用处,难道自己稍是拉拢人心,就这般也错了吗?上官云月心中不解,也有对左子涵的小题大做不满。 她应该相信自己,而不是这般对自己大发脾气的不信任,她也心中怨念,也气,就此两人开始冷战协议。 第70章 所有的第一次 出府为上官云月办事的李梁,今日也许出门尚早。 此时救济药堂外排队的人不多,在外排队等候半个时辰左右,李梁终于踏进救济药堂内。 因着他不是去询问里间大夫看诊,而是自顾找掌柜配药。 这就引得他身后排队之人,不满骂咧一句:“抓药不会找别的药堂去,到在着耽搁我们等待就诊的时辰。” 李梁不理会那些骂咧之人,只从怀里掏出药方,拿出那方丝帕,还扣上十锭银子。 掌柜的也本有怨念,向他一天到晚抓药没个休息的。 这等普通的药方也拿来救济药堂抓药,这不是故意来消遣他? 不过,待看到包裹东西的丝帕和那十锭银子后,他就把话深深压肚中。直问:“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请教?” 李梁把丝帕推到掌柜手边道:“想请掌柜的鉴定一下,这药剂残渣都有那些成分,对身怀六甲之人可有何害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十锭银子扣在他面前。 掌柜看一眼手边二十锭银子后,伸手捧起药剂残渣放到鼻下嗅了嗅,又拿起一些小碎块放到眼前看看在嗅。 半盏茶后,他才道:“这些药剂,确实都是安胎药。不过,还掺杂着少许不利孕妇的几种药草在内,也亏得你是拿到我这里鉴定。不是我自夸,这安胎药,你若是到别的药堂,可能察觉不出端倪,因为哪几种草药、跟安胎药的药性成分气味十分相近,若混合着安胎药,每日坚持煎熬给孕妇喝。等到孕妇十月临盆之际,母亲会因内腹受损、导致无力生下死胎,而痛苦死去。” 掌柜的一边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帮他配好两张药方的药。还分别在药包上贴有标示,那帖是伤寒药及滋补药。 李梁听的面色阴沉,抓过那方丝帕塞入怀中,又拿起打包好的药,拱手作揖:“多谢掌柜!”说完便转身离去。 掌柜看着他离去背影摇摇头,叹息道:“不知是谁这般歹毒,如此伤及人命。” 回到上官府,李梁脸色才稍是缓和一些,他紧紧手中药包,才大步朝上官云月庭院而去。 此时,上官云月刚跟左子涵用过早膳,二人都兀自坐在一方喝茶,谁也没有说话,还在相互冷战中。 一旁满脸病容的如雪,执意要在房中为侍候收拾膳具。 在上官云月二人前去请安,如雪便去厨房端来膳食。 如往常一般伺候她们,就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么过,可细看她低垂的眼眸,会看出她眼里隐忍的怨恨和不甘。 等到收拾完碗筷,如雪一声不吭端着东西出去。 刚到院门口,她就见着前来找上官云月的李梁,自也是置若罔闻。 李梁见到她,忙打招呼:“如雪姑娘。” 如雪却是冷着脸,跟他擦肩而过。 李梁见如雪寒霜的脸,抬手抓抓脑袋,心中疑惑:“怎么回事?我哪里得罪过她吗?”后有摇头笑笑:“姑娘家的心思真是太难懂。”他收敛心态,跨步进院。 “小姐。”李梁进到院内,就见坐在外厅吟茶的上官云月二人。 当即跨步进屋,把抓好的药包放在桌上,方道:“我已经打听清楚,那药,的确是安胎药,不过……”忙又告知她那掌柜说的话。 左子涵本还在跟上官云月置气,听到李梁说到那安胎药里面的成分危害,紧张的握住上官云月的手,忧心问:“月!你可有喝过那安胎药药?!”就连抓着她的手都在不住轻颤。 上官云月回握住左子涵轻颤的手,柔声道:“别担心,我没有喝过。” 她既没怀孕,又喝那安胎药作甚?就是真怀有身孕,要喝安胎药,她也会留个心眼。 不是她不信任二夫人,而是她信不过府上其他夫人及她们身边的丫鬟。 上官云月自始至终都不愿怀疑二夫人会如此谋害自己,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依旧不愿去相信既定的事实。 或许这只是其他人暗中陷害二娘也不一定?可她观这几日二娘的态度,以及红嫣突然无故离开上官府这事,又总透着一丝古怪,她又不得不怀疑起二夫人。 李梁自也很是担心,他答应过武教头要照护好上官云月,倘若在这事上出现纰漏,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武教头交代。 好在,在他听到上官云月说没有喝过后,他一直紧悬的心,才安然放回胸腔。 见此时,上官云月二人都面色凝重,李梁淡淡开口问:“不知,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上官云月沉吟半晌,方道:“此事还需调查清楚。就只能麻烦梁大哥暗访各处药堂,一定要找出、是谁出府买的这些安胎药。” 此事涉及太多,上官云月心中自始都透着怀疑,若真是二夫人所为,那知情者,当属红嫣无疑,可如今红嫣已不在府上,她已无从查找。 只得将这事暗中压下,不敢惊动上官刑,也怕打草惊蛇,先只能先派李梁暗访查询,看看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李梁得闻此言,不解问:“府上不是有出去采办的家仆丫鬟?” “二娘说过要亲自照管我生下腹中胎儿,出去抓药的人,应该都是二娘派遣出去的人,所以我想知道是谁。”上官云月抬眸看向脸色惊诧的李梁。 她知李梁心中多有疑惑,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二夫人在府上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是温婉和善平易近人。如今闹出这药膳之事,怎么不让人心中疑惑且难以置信。 李梁正色道:“小姐放心,我会妥善处理。一有消息,就即刻前来告知小姐,那我先行前去调查。”说完,就转身离开。 上官云月本想叫住他,跟他说上两句客套话。但一想到身旁坐着的左子涵,最终还是打消念头。 等李梁一走,房中顿时又陷入之前的安静。 左子涵也早已抽回握在上官云月手中的手,端起茶盏,小抿茶两口放下,也起身离去。 上官云月见她起身就走,一句将要脱口而出的:“别走。”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也起身到内室,拿起桌上放着的书本看着。 这是一本市井小记,撰写着不少平民爱情的小故事书。 而这本书,还是左子涵从书房拿过来给她看的,此前一直都放在书房最上层积灰。 上官云月拿着书本,翻看着市井故事,难得静下心放松一下,看的也是津津乐道。 心中,难免惋惜那些有情人没有终成眷属,或感怀那些历经沧桑最终两别离的有情人。 不知何时进房的如雪,双眸含笑看着专注看着书本的上官云月,她便专注看着她,就算如此这般,她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曾几何时,小姐喜欢一个人静静站着发呆,或是到那处花园抚琴,她都是默默陪在小姐身边,那时她就觉,这天地间只有她跟小姐二人。 她羡慕能住进小姐心底的肖成文,那时的她,只是觉得有些难受失落,但还是诚心祝福小姐能跟肖成文能成双成对,她也乐意撮合他们二人。 如今小姐跟肖成文彻底断绝关系,住进她心里的人换成左子涵。 一开始,她觉得左子涵太过文弱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姐,还是希望撮合小姐跟肖成文。 直到她偶然听到小姐跟左子涵的争论,得知左子涵竟是女儿身份后,她只觉惊诧、侥幸。 那丝侥幸,其中夹杂的私心,当时怕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 再到小姐跟左子涵亲吻被她撞见,她有震惊,不满、不解诸般情绪涌上心头。 直到最后,她彻底明悟自己对小姐的心思,她便也心生嫉妒、怨恨以及不甘。 为什么她跟在小姐身边十余年,却比不得一个入赘不到半年的左子涵? 她到底哪一点比过左子涵?除却皮囊外,她处处都比左子涵强。 可是小姐却从来都没用看左子涵的眼神看过自己,甚至对自己,有的是比以往更冷漠的态度疏离。 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上官云月抬头想换个姿势。眼角余光,好似看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她抬眸正巧见着如雪那有些阴晴不定的脸。 “如雪?”她疑惑皱眉。她站在这里多久了? “小姐。”如雪收回目光低头:“奴婢刚刚进来,见小姐在看书,便没有出声打扰。放在外房的药包,奴婢擅自做主,已经拿到厨房熬制中,到现在应该已也快好熬好,奴婢这就过去看看。” “等等!”上官云月叫住她说:“我随你一起过去。”她不想在跟左子涵冷战下去,这样太折磨人。 她想借着亲自端药过去跟左子涵示好,自己比她年长,不该跟她闹小孩子脾气,应该理智些。 在看过几篇市井故事后,上官云月不想两人像书中一些恋人那般,因为一些小事闹的不愉快,以至于到最后误会越来越大。 大到在无法挽回两人的感情,从此两厢诀别,成为彼此心中的一个过客。 如雪闻言心里有些难受。 难道小姐是害怕自己在左子涵药膳里做手脚不成?看着上官云月率先离去身影,如雪紧捏着双手,眼里透出无尽哀怨。 上官云月倒不介意如雪有没有跟来,她到的厨房,见有两个熬制药炉,都在向外鼓着白泡沫,看来是都快煎好。 见此,她拿起一旁的抹布,伸手就要去揭开两个盖子。 如雪进门,就见上官云月正捏着抹布去揭药罐盖,忙几步上前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说:“小姐,还是奴婢来吧,会烫手的!” 上官云月倒没坚持,不着痕迹的抽回手道:“那你自己小心些,别烫着手。” 就这么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如雪听在心里都倍感欢喜,她点头道:“奴婢会……啊!……嘶!~”随着壶盖掉落在地摔碎,如雪的手腕烫的深红,很快就起了大片水包。 “给我看看!”就在如雪烫到手,上官云月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一看,眉头紧皱,赶紧抓着她到水缸前把她的手塞进水缸中。 饶是在痛,看着小姐关心急切的神色,如雪心里也是暖意腾升。 自己在小姐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位置的,至少自己被烫伤,小姐她会关心自己。 半晌,上官云月才对如雪道:“你先回去歇着,你房中应该还有烫伤跌打药膏吧?” “有的。”如雪伸手还想帮忙,却被上官云月制止:“你回去,这里我来就好。你告诉我,哪一个药壶里熬制的是子涵的药?” “第二个。” “嗯,”第一个已经揭开药罐盖,第二个都隐隐闻到焦糊味儿。 上官云月抓起一块抹布打湿,赶紧揭开药罐盖又端下炉火,又是找碗盛药。 本是湿润的抹布一番折腾下来早已干涸,可上官云月硬是忍着灼烧的痛意,坚持把药壶的药倒进碗里,而她自己的手掌早已烫到深红。 看着小姐这般不顾灼伤为左子涵盛药,如雪心里不住一阵阵酸楚,她不顾自己手腕烫伤,提壶倒药,端着那碗滚烫的药,就先行离开厨房。 等做完一切,上官云月抬袖一抹额上细汗,才想起,还有如雪的药在炉火上。 她这一抬眼,哪还见到药罐,便知已被如雪自己端走,她也就不再耽搁,用木盘端着左子涵的药离开厨房。 想她长这般大,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为左子涵而做。洗澡,熬药,还有女子之间的事情。 上官云月想起这些不禁莞尔一笑,看来左子涵当真是她命里的劫,可她却甘之如饴为她做这些。 书房中,左子涵收整心绪,强迫自己看书,她想在这几个月里熟读诗经文学,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 她好想云月,想有她陪在自己身边,想着她此刻在干嘛?自己要不要先找她和好?毕竟她们暂时能相守的时间已经不多。 “左子涵,你已是有妇之妇,就该成熟一些,不是说要照顾,保护月的吗?怎能还跟月置气?该打!”自语说着,也伸手打着自己的巴掌。 她无法在跟云月冷战下去,她要过去找她,要跟她和好!不然自己永远都无法静下心好好用功。 当她刚起身朝外走,外面上官云月也端着木盘进到她的书房。 “月!”看到上官云月布满细汗的脸,又见她怀里端着的药,心里的感动无以复加。忙接过她手里木盘,哽咽道:“你怎亲自在熬药?有没有伤着哪里?快给我看看!” 左子涵急匆匆把木盘放在房间桌上,两步上前抓住上官云月背在身后的双手一看,那种红肿的手掌上,还有着滚烫的热度。 “你怎这般……这般不小心?”左子涵热泪盈眶,是感动也是心疼。 “不打紧的,一会上点药就好。”见左子涵又哭红眼,上官云月忙抬手给她拭泪,柔声问:“涵儿,原谅我可好?往后我一定同他人保持距离,不再做一些让人遐想的错事。” 左子涵不自禁的抱住她,靠在她怀里道:“我原谅你,月,都怪我太任性,不该乱吃醋,不该不信任月对我的心,以后都不会再有。” “嗯,我也不会。涵儿我们一定能长相厮守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上官云月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脑,满脸的宠溺之情。 “是,我们会长相厮守的,我也不会……不会离开月。”说完,左子涵从她怀里抬头,闭上眼吻上她的朱唇。 泪水的滋味划过两人贴合的唇瓣,融入二人交融的唾液中,带着一点苦涩一点点咸。 第71章 我只想属于你 等李梁一番安胎要事暗查下来,都已是半个月过去,可他始终一无所获,这多少让他有些备受打击。 这事,在上官云月看来倒也不急,只吩咐他慢慢处理。 她始终相信真凶一定会查出来,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处理,却让她有些犯难。 而上官云柳,自半月前,从上官云月庭院离开回院后,就不再出府胡闹。 没有她的胡闹,再加上府上风平浪静的祥和,使得上官邢的身体,也在日渐好转。 为由二夫人的情绪,终日的越发难以捉摸。 她整日里,除却固定时辰去看上官邢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庭院里,偶尔也会去看看上官云柳。 三夫人则每日尽心尽责的在上官邢身边伺候打点,她的一双女儿,也时常出现在上官邢眼前。 两小女不吵不闹,只乖乖静站一处守着,等到上官邢忙别的事情时,才会让她们自个去找甜儿玩耍。 最近甜儿,也是背着三夫人,整日在暗中各种捣腾,偶尔也出府一两趟,也不知到底在忙活啥事。 晴儿每日都在懊恼自己没有看管好小姐,害她被罚,又见小姐整日闷在房中不出去,心中更是焦灼,便想着找上官云月帮忙劝导。 上官云月倒是很乐意去看看上官云柳,只不过左子涵有些不情愿,只要她去看上官云柳,她就待书房看书。 上官云柳本就恼恨上官云月能得姐夫所爱,见到她来探望自己,她每次都是各种借口不见她。 不过这半个月里,最愁的莫过于五夫人,她见四夫人有孕,上官邢又迟迟不来,就怕东窗事发,怕被四夫人拉下水。 也焦虑着上官云月肚中孩子日渐成型。 也不知当初大夫说的药量到底够不够?临产时,上官云月会不会真的一尸两命? 四夫人摸着不到两月的肚子,心中想着五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渐渐开始产生迷惘和不安。 当年她跟五夫人同是青楼名妓,后被上官邢看中,且花重金赎身做他两房妾室,可是始终不得宠。 那时五夫人说:“只要她们有谁能给上官邢生下一儿半女,她们都可以有法子得到上官府的钱财,若是一胎生下个男孩!那她们就是母凭子贵!将来也会是前途无量,衣食无忧。” “真的能母凭子贵,衣食无忧吗?”四夫人看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有些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自己若没五夫人关切照拂,她又何来今日这般生活? 是自己欠她的,就该还她才对。可是为何心里会难受?会介意她眼里只有钱财算计,却没有过自己? 四夫人不禁摇头苦笑:“真是日子太过枯燥,想得就越发无聊。”心里对五夫人的怨念,迁怒、时常恨不得毁之而后快。 “你站在门口作甚?这是你该进的地方吗?”五夫人的声音在外响起。 四夫人不用起身出去看都知道,是那个自己当初勾搭的护院,又站在庭院门外,等着自己见他一面。 自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四夫人就开始刻意回避,她把怀孕一事告知五夫人后,只要那人出现,五夫人都会出声呵斥:“你若在这般不晓礼数,信不信我告诉老爷?” 那护院也冷笑道:“那我也不介意,把我跟四夫人的事告知老爷。” “哼!”五夫人冷笑一声说:“好啊!大不了,我跟她在混迹青楼,你怕是连命都要送在这里!你要知道,上官邢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不介意你去告发你自己。”说完进院,进到房中,就把房门重重关上。 五夫人脸带怒容道:“你可真是找了条钟情狗!” 四夫人闻言苦笑:“不是你让我做的吗?如今却还怪我?” “那就是怪我咯?”五夫人不满。她这么做,不全都是考虑她们的将来做打算! 四夫人低头道:“怪我。怎么能怪你了?是我的错。” 听到她这话,再看她那一脸楚楚模样,五夫人面色就更差,她走到四夫人身边说:“你这话是嘴上说怪自己,心里是记恨我到死吧?” 四夫人抬头看她说:“我不从怪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现在。”她说的诚恳,两人四目相对时。 五夫人有些尴尬的别开眼说:“我不喜欢听你总说这句话!当年在青楼,我们二人是互相扶持,不要总说,都是我才有你的今天。” “嗯,那我以后不说便是。”四夫人点头应答。 她突的上前抱住五夫人,在她耳边轻语道:“今夜待在我房中可好?我们已经……已经很久……没有没有一起睡过。” 五夫人闻言浑身一僵。 她们以前空虚时,有过相互慰藉,自四夫人跟护院开始有染,她便没有想过在碰她。 察觉到五夫人僵直的身体,四夫人半晌不语,她心里划过一丝痛意。不深,但却让她无法释怀,她嘲笑问:“怎么?你是嫌我脏了?以前怎么就……唔……” 话没说完,她的唇便被五夫人吻住,两人胶着一番。 五夫人把她压倒在榻上,冷冷看着她说:“我何时说过嫌弃你的话。” 看着身上压着的人儿,四夫人眼泛泪光,嘴角挂起一抹温柔浅笑:“是没说过,那今晚可不可以,让我从内到外都只有你的气息?以后,我在不想同任何人有染,我只想属于你。” 最后一句话,狠狠撞进五夫人的心底。 我只想属于你。她目光沉寂的看着四夫人问:“那心,也会只属于我吗?” 四夫人温柔笑道:“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就是属于你的吧。” 等她话落,五夫人便低头吻向她,没有什么回答,会比这个来的更好。 五夫人双眼湿润,心里亦泛起丝丝痛楚,以前想不明白四夫人的举止,如今却已明了,可惜她明白的太晚。 很快房中响起略显压抑的轻吟之声。 护院站在庭院外,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好似想要把紧闭的房门盯穿,因为里面响着不合时宜的声音,两个女子……怎么可能! 恼羞,耻辱,愤恨、充斥着他的脑子,他差点就克制不住上前把门扉踹开,把那对在行苟且之事的女女大卸八块,一泄他暴涨的情绪。 可是想到四夫人那勾人柔媚的身体,他又深深克制住冲进去的念头。 那个女人在自己身*,总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直到完事,她都还是干爽一身,从来都不会主动迎合他,也从来都是假意轻吟两声,一点起伏情绪都无。 今日听着她刻意压制的轻吟之声,分明是十分享受和快乐,跟自己做就是痛苦和挺尸! “下一次!一定要你发出今日这般愉悦声音!” 护院紧握双拳离开,在站下去,他真怕自己冲进去杀人。 此时,上官云柳的院落内 晴儿轻敲着她的房门喊:“小姐,大小姐今日又来看你了,你就开门见见大小姐吧。” “不见!”上官云柳不知把什么东西砸到门上,大吼道:“晴儿你若再来吵我!等下砸的就是你的脑袋!” 晴儿双眼通红的看向身后站着的上官云月眼神哀求。 她只知半个月前,小姐带着大夫去给姑爷看病,随后就如同行动行尸走肉般走回院落。 在此后的半个月里,她都是闭门不出,饭菜都是自己送到门口放着,也不见她动过几筷子。 就是老爷和二夫人亲自来看看望她,她也是闭门不开,只嚷嚷:“你们再来烦我!跟我说教!我立刻就吊死在梁上!” 上官邢听罢,那时气的脸都黑成锅底,随后就让晴儿叫来家仆,强行打开她的房门。 可哪知,房门一打开,入眼就见上官云柳左手反握着剪刀,低着喉头吼:“你们若在进来!我立时就死给你们看!” “混账!还不把剪刀放下!”上官邢也是吓得大惊失色。 二夫人更是吓得脚下踉跄,忙喊:“柳儿,听你爹爹的话,把剪刀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 上官云柳直接吼道:“我只要嫁给姐夫!你们答不答应?!” “混账东西!孽女!你是真要气死我吗?!咳咳……”上官邢气的连声咳嗽。 一旁的三夫人赶紧上前拍抚他的后背顺气:“老爷,你别气,我想云柳还年幼,不懂事,过些时候就会想开的。你呀,还是不要在顾着发脾气,气坏自己的身体可不好,也别逼得云柳可真做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候,老爷和我们可就都悔之晚矣!”三夫人低着头给上官邢顺气。 她嘴角上扬,眼里满是看好戏的精光,这盆水还不够浑,她的找时间搅搅才行。 若真没了上官云柳跟上官云月两个碍事主在。 这往后,上官府的一切家资,还不都是她母女三人的囊中物?想想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二夫人见女儿如此赴死态度,又因爱女心切,也对着上官邢怒吼:“老爷莫不是嫌弃柳儿碍事?想着现在就趁机逼死她不成?!” 上官邢一听顿时火大,他咆哮道:“你这说的何话?!柳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会想要逼死她!” 二夫人冷笑:“上官邢,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你所做的还不够明显?还不够确定吗?!” 第一次,二夫人失控指责上官邢。心中恼恨他对上官云月的过度偏爱,对云柳除却指责就是打罚。 看着此时全然不复当初那温柔贤淑的二夫人,上官邢只觉陌生,他淡淡对三夫人说:“回吧。”离开前,他满目苍夷的摇头,看一眼对他颇为仇视的上官云柳,哀叹一声转身。 上官邢一走,上官云柳直接对她母亲下逐客令:“娘,我乏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会。”说完在二夫人要开口询问时关上房门。 …… 这已经是上官云月第十次吃闭门羹,她轻轻敲门唤道:“云柳,开门我们谈谈好吗?” “我跟你没话好谈!上官云月你滚出我的院落!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上官云月暗叹一声,面色郁郁。自子涵入赘上官府开始,她跟云柳的关系日渐变差。 这到底是谁的错?是我?还是云柳?亦或是该怪罪子涵?上官云月不禁心中苦笑。 “大小姐……”晴儿欲言又止的看着上官云月。 她不知小姐怎么会对大小姐态度如此恶劣?以前不是最喜欢黏着大小姐吗?今时今日的小姐到底怎么了?或许她是知道的,一切都是因为姑爷吧。 可是姑爷他……晴儿蹙眉。 “你好生伺候着云柳。”说完,上官云月便转身离开。 晴儿隐约觉得上官府内,不再似往昔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至少内里,已经开始慢慢变化,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 不出所料,上官云月回院后,左子涵没在房中等着她,如雪照常在院中忙着修剪花草。 从半月前那次,上官云月要她修剪花草后。 如雪等忙完手头该做的事,就时常在院落里精心打理花草。 对自己也不似以往那般亲近随意,到多了些刻意表现出的恭顺,及稍许冷漠态度。 “小姐,姑爷在书房待着。” 正修剪花草的如雪,见到上官云月回来,便冷冷告知她左子涵的去向。 看着如此态度的如雪,上官云月真不知是好是坏,总觉着有些不适应,又有些……说不上来的一种怪异感。 “嗯。”上官云月点头,不再去纠结如雪的态度,直接朝书房而去。 自左子涵身体恢复好,她便时常待在书房刻苦研读四书五经。 若是上官云月问她为何这般用功? 左子涵却只说:“月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而我只是个粗懂文学的粗人,怎么都是不及月的一丁点。我就想着多读些书籍,才能学到些东西,那样我们也好吟诗作对。以后我们在踏足外界,我也可以学文人骚客那般,随手捻来几句诗句不是?只有这般,我才觉得自己有一项是配得上月你的。” “你啊!就你想的多。”上官云月每每听到左子涵对她羞红着脸低语诉说,都会情不自禁抱她入怀,送上自己的朱唇与她缠绵。 就比喻此刻当上官云月进到书房,就见左子涵正闭眼默读书文。 半晌后,又提笔在白纸上默写,上官云月就一直站在她身后,静静注视她忙前忙后。 她这一番用功下来,不觉已到午膳时辰。 而左子涵还浑然不觉,依旧废寝忘食的研读书籍,那认真的模样,都让上官云月不忍打扰。 第72章 今晚便任你处置 “涵儿。”最终上官云月还是出声唤醒犹自默读的左子涵。 因站的太久,她都觉自己两腿有些不适。 “月!”听到上官云月的声音,左子涵才恍然放下手中书本。 一转身,就扑进她怀中靠着,还特意低下头,蹭蹭上官云月垫着东西的肚子问:“你何时来的?” 上官云月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刚刚才过来。我在云柳房中,陪她聊了好些小时候的事,不觉间就已到午后。刚回到庭院,如雪就说;你一直把自己闷在书房内,我便过来看看你。” “都已经午后了吗?时间过的可真快。”左子涵在她腹间呢喃着。 “是啊,都已经午后了。我若不来看你,你怕是都不知疲倦。” 上官云月语带调笑问:“就算是为将来配的上我,可你也不该这般、不眠不休折腾自己才是,若是损伤身体可怎办?” “我就是怕自己若在不努力些,往后就不能为月做更多事。也怕将来,还得处处受月保护,到的那时我才叫伤身,也伤心。只要是为月所做一切事宜,就算此刻让我立即死去,我也甘之如饴。”左子涵从她腹间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上官云月听到她要为自己死的字眼,脸色陡变严肃,她道:“好好的说死作甚?你要记住,你的命,只能由我终结。因为你从里到外都是我的,少一根汗毛都不行。” “噗!”左子涵痴笑,心道:月可真是霸道…… 不过她喜欢月这般待她,喜欢到身体中所有血液,都只为她沸腾欢呼。 “笑甚?”上官云月冷眼看她。 左子涵甜甜笑道:“笑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月,越来越爱你,这种感觉真好。” “是吗?” “嗯,是的!我感觉到月对我的爱,真的很深很深。我对月的爱也是深入骨髓,若是离之,便会枯竭。”月不想她说死字,那她就换一种词句形容。 “油嘴滑舌,近段时日,果真是学会不少不该学的字句。”上官云月抱紧她,嘴角上扬,眼里满是宠溺笑意。 此刻的美好,彼此都希望停留永世。 只可惜世事无常,总有些事,有些人,会打破这份美好,而短暂易逝的时光。 就比如,即将登门拜访的左府一家三口。 用罢午膳,左子涵狠心放弃、能跟上官云月腻歪在床榻午休的片刻时辰,自个又待去书房看书。 上官云月倒也没有多问,自个和衣躺在榻上小憩。 她这刚躺下不到半个时辰,前院丫鬟就奉上官邢的指示,前来通告她说:“左府的老爷、夫人上门探亲。老爷让小姐跟姑爷一道过去前院招呼。” 上官云月听后,兀自蹙眉起榻:“知道了。”她也只能放弃午休,到前院招呼。 丫鬟在外应是离去。 如雪一直在外候着,见到前院丫鬟前来通知,她默然应允她打搅上官云月午休。 若是放在以往,她会强势让丫鬟先等等,因为上官云月睡够一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苏醒。 此刻,如雪听到内室上官云月起榻之声,她推门而入问:“小姐,要奴婢去书房通知姑爷吗?” 上官云月着手整理着自己躺的有些褶皱的衣裙,头也没回道:“不用。” 如雪听罢应是,也不再多言。只上前为她打理乌黑长发,重新给她挽好发髻。 “好了,你先去前院伺候着,我随后跟子涵过去。”上官云月起身吩咐。 “是”如雪点头应下。 书房内,左子涵正背身站在窗前,书本背放身后,闭目在心中默读诗文,就连上官云月进房,已走至她身前,她也浑然未知。 “涵儿。”见她如此用功,上官云月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有些不信左子涵那套说辞,可又想不出别的。 也就只能在心中祈祷,左子涵可莫要负她。不然……她不愿多想其他,甩出脑中不好想法,面带柔情笑意看着她。 “月,你睡醒了。”见到上官云月过来,左子涵高兴不已,她忙放下怀中书本,上前迎向她的怀抱。 上官云月顺势抱住她,轻嗅她的脖颈说:“你爹还有左夫人前来府上做客,爹爹叫我们前去招呼。” 她犹记左子涵说过左夫人不是她的生母,当时,还为这事,跟她大吵过一番。 如今她也就只唤做左夫人,不再惹左子涵心中不快。 听到左府来人,左子涵脸色微变,她勉强笑道:“那我们就去前院看看。” 左子涵心中隐隐透着些不安,这种情绪,她也不知从何而来。 总觉着心中不舒适的紧,在随着上官云月一路前往前院路上,左子涵脸上的凝重之色,一点没有改观,反而越发沉重起来。 上官云月见状忙问:“涵儿可是身体有那不适?若不你便还是回房歇着,我自行前去就好。” 左子涵摇头,略显牵强的笑道:“无碍的,可能是看书太久有些乏累,但并无大碍。” “当真?” “千真万确。好啦!月,我们还是快些到前院去吧!快莫在耽搁多说,一会,爹爹怕是要苛责我们前去太慢。”话落,左子涵心思一转,她踏前两步,回眸对上官云月甜甜一笑问:“月来追我可好?若是追到我,我今晚便任你处置如何?”她只想缓解一下气氛,不想让上官云月为她过分忧心。 上官云月闻言却当成真,她双眼一亮,戏谑问:“涵儿,这话可算数?” 在这半月内,她们二人没在行过鱼水之欢。 究其缘由,都是因着左子涵身体不适,上官云月也怕在伤着她,每到关键时刻都是点到即止。 自俩人共赴云雨后,左子涵对她却也不从做到最后,到喜欢在她身上留下满身殷红印记。 说着;月你只是我的,这种傻气话。 上官云月问过左子涵,为何不完全要了自己? 而左子涵总说:“我想在等些时候,等我可以对月完全负责后,就会收下月这个魅惑苍生的妖孽!” 为此,上官云月每每都气到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在后,她又被左子涵不知从哪里学的怪招折服,虽她对自己不从做到最后。 倒也用她的唇舌……让自己到达巅峰。那种时候,上官云月是既快意,又觉羞愧难持。 “当然……”左子涵憋住笑慢慢后退,其后抬腿便跑。 还不忘回头冲她咯咯笑道:“不当真!咯咯咯……”一串银铃笑声传入上官云月耳中,那笑的灿烂的人儿早踏步跑远。 见着左子涵那灿然笑容,上官云月有一瞬失神,后才嗔道:“涵儿可当真坏透了!” “我可比不得月。”左子涵转头回嘴。 两人嬉闹着眼见就要到会客厅,左子涵二人忙也收住嬉闹神情。 左子涵在原地停住步伐,满眼柔情的看着上官云月慢慢靠近自己。 然后在被她温柔的禁锢怀中,耳边同时想起她轻柔话语:“涵儿可是自愿服输,甘心领罚?” 左子涵稍是推开她,柔笑道:“月若还待胡闹,我们当真就要被爹爹训斥一番,还是快点过去吧。” “那进去之前,涵儿是不是要给我个保证?”上官云月禁锢着她,笑的宠溺。 左子涵闻言脸颊微红,到底还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狠心推开她,先一步走在前面。 上官云月始终含笑走在她身后半步,只是到的客厅外,才收敛笑意装的一本正经进去。 可两人不知,她们刚刚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人看在眼里,那人面沉如水,眼露寒光,透着恨意和怨毒。 “左子涵!上官云月!你们很好!很好!”左天翔折断一旁刚刚栽植不久的小树枝桠。 好似那根被他踩在脚下的枝桠,就是上官云月二人,他恨不得就此碾碎她们!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体会什么是失去的痛!让你们尝尝我失去做为男人的痛苦!让你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半个月前,唯一留在府上,照顾她的晚霞,在那日照顾他不当后,就不知所踪。 左天翔清楚,因是她对自己不管不顾,已被母亲叫左俊处理。 至于晚霞被怎么处理,他就不甚清楚。不过那贱人!对他落井下石,就算被千万人所轮!都不足以泄他心中愤怒! 事回半月前,晚霞在察觉夫人对自己不善后,就想着收拾东西逃走,可惜她还是被左俊所截。 其后遭遇便是……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房中,每日都要被迫接受被送进暗房中,浑身恶臭熏天的乞丐实施惨无人道的暴行。 一直到最后,晚霞终是不堪受辱,咬舌自尽,就是她身死,左夫人都不曾放过她。 今日,左天翔随父母刚已到上官府,他就只是象征性在会客厅陪坐一会。 其后,左天翔随意找个借口借机离开,开始在上官府内四处走动,为着就是想找到上官云柳居住庭院,好对她实行下一轮敲诈。 可他没成想到,自己竟会意外见到子涵那如沐清风的笑颜。 以及她身后,同样淡然浅笑的上官云月嬉闹着抱在一起,两人那般浓情蜜意的画面。 对!确实是浓情蜜意,两个女子竟然会让他产生这般词句。 这是何等的讽刺!讽刺他失去作为男人该有的东西!讽刺他,一开始本想着,让那两个女人都承欢自己身下。 而今日所见,却是她们二人看着彼此时,眼中不觉流露出的浓情蜜意!甚至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是何等的美艳!又是何等的刺眼扎心! 左天翔脑内轰鸣,此前左子涵对他说她有喜欢的人时,在他隐约知道是上官云月后。 他一直觉着,那只不过是左子涵的一厢情愿。 如今看来,俩人当真是两情相悦!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上官府的大小姐,竟有如此对食风气。 左天翔阴郁的看着二人进到客厅的背影,嘴角挂着阴沉笑意。 往后,他不但要得到俩人的身体!更要让她们彼此反目成仇!等着吧,左子涵!上官云月!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我定要毁掉你们! 同样看到两人亲密嬉闹的,还有站在不远处、默然转身离开的如雪。 她只是被老爷吩咐去看看小姐二人、为何迟迟还不见前来会客厅,不想刚踏出会客厅不远,就见到那二人正旁若无人的亲昵。 如雪心底莫名划过一股恼恨之意,对上官云月的恼,对左子涵的恨。 “老爷,小姐跟姑爷已经来了。”如雪回到会客厅,告知在跟左贤闲话家常的上官邢。 二夫人端茶饮水,三夫人热情实意的跟左夫人闲谈,两人眼中全无笑意。 向来陪衬的四、五夫人坐在下首默然不语,当着透明人。 五夫人前几日不顾四夫人的意愿,硬是引诱上官邢到的四夫人的庭院,为二人制造机会,如愿的让两人同榻行过鱼水之欢。 在这事发生后,四夫人就一直跟她闹着别扭,确切的说是冷战中。 如今不管五夫人如何诉说好话、缘由都已于事无补。 谁让五夫人前脚跟她行过事,穿上衣服,又回归以往模样,她说过自己不愿在跟其他人行事。 谁知五夫人不顾自己意愿,也不问自己意见,竟强行把上官邢弄到自己的庭院办事。 那一晚,四夫人只体会到从心到身,那彻骨的痛和寒意。 面对四夫人如同挺尸的态度,上官邢本是兴致勃勃,到最后也是草草了事。 他这两房妾室,自己已是很久都没顾及上。 可她们二人,在榻上功夫可也算是一绝,上官刑好不容易身体好些,有兴致想要临幸她们,结果却是这般!可真是晦气! 一开始,他本想去五夫人房中,可是五夫人说身体不适,近段时日正犯癸水,就把他引到四夫人房中,结果四夫人如同挺尸,那还不如不做。 往后,这两房妾室,他也不想在管! 有他上官邢一日,便有她们二人一日苟活!谁叫当初自己花银子买回来消遣,现在也只能是摆在家里养着。 听到左子涵二人到来,左贤眼中神色隐晦。 左夫人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跟三夫人闲聊的话语,好似也多了两份实意。 第73章 可真是扫兴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们这一趟过来,找的不过左子涵及冤大头上官云柳。 心中想着;只要挟制住她们二人,就不怕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左贤对左子涵以往少许的父女情分,都在莲儿斩断他的子孙福后,就彻底消弭殆尽。 他左府既已无后,那他上官府,也别想好过!总归,到死都要拉上个垫背的。 “爹,”左子涵进的会客厅,先行跟上官邢行礼,随后才一次是二夫人几人,之后才是跟左贤一礼。 她可是诚心一礼,为的只是望左贤日后多多照护母亲,只待她功成身就,便接出母亲一享天伦。 左贤冷冷看她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态度冷淡,在座所有人可都看的清楚分明。 左子涵心中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朝着左夫人微微施礼,淡然一声:“娘。” 左夫人到显得热切不少,忙笑道:“涵儿不必多礼。你爹今日来上官府时,因着府中丫鬟莲儿不晓事,损坏了他人生中的绝世珍宝!这会儿还闹着气儿,对你态度固然就冷淡些,你可莫往心里去。” 左夫人虽是笑着说话,眼中却全无笑意,透着一股森冷,好似毒蛇一般盯着左子涵。 左子涵得闻此言,顾不得厅上多人在场,白着脸看向左贤,惊声问:“老……爹!她可……可……” “子涵!”上官邢一声沉冷的呼喊。才唤回左子涵有些失去形态的仪容。 想他堂堂上官府姑爷,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一副受到万般惊吓的神态,身体微颤,面色苍白,好似如临大敌般怯场! 他就不明白,怎的亲家母提到左府丫鬟莲儿,他便这般模样?好生怪哉!也让他越发不喜左子涵及悔恨当初。 他们上官府是何等高贵,岂能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颜面?何况他可是上官府姑爷!就更不该做出此等举止!若不是碍于左贤二人,他当场就要暴喝出声。 上官云月也是微微蹙眉,子涵这是怎了? 她隐约察觉到那个莲儿,只怕就是子涵生母,想来以往二人争执,自己都不愿听她多言…… “子涵失礼了。”左子涵忙整顿仪容,站到上官云月身旁,神情忧郁眼眶湿热。 上官云月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冲她淡淡一笑。 左子涵看着她,很想此刻抛却所有抱着她失声痛哭。 其后,自又是一番絮叨家长里短。 左贤一家三口,装似盛情难却的再三推辞留住上官府。 三人入住厢房,依旧被安排住在、当日上官云月得喜住的那座庭院。 当夜,左贤随着上官邢秉烛夜谈,相谈甚欢。 左夫人被三夫人相邀去房中、聊些妇人之间喜爱的珠宝首饰,和一些趣闻八卦之类的话题。 左子涵的爹娘上门拜访,上官邢本想着叫上官云柳一起前来见见。奈何,想到半月前的那场闹剧,他到底还是没有吭声。 倒是晴儿听到府上丫鬟多嘴说起左府来访一事,赶紧跑去告知上官云柳。 想着小姐既然对姑爷那般喜欢,对她的爹娘上门拜访,应该会是想要去见见的,这样小姐便会出得庭院。 晴儿为能让她小姐出门,可也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 果不其然,上官云柳在听到左府上门拜访后,当即打开房门,冷声问:“你说左府的人上门拜访?” “是的!小姐。”见到小姐终于肯露面,晴儿红着眼笑着。 “来的正好!我还等着找他算账!”上官云柳狠声说着。 晴儿完全不明所以,只能看着小姐大步流星的离开庭院。 她赶紧追上去问:“小姐,这都掌灯了,你这……你这般过去不好吧?” “有何不好?!”上官云柳怒瞪她道:“这是上官府!我看谁敢多嘴多舌!让我知道,我非割下她的舌头!缝上他的嘴!”说完,不再理会一旁急红眼的晴儿大步离去。 上官云柳这会可是恨透左府上下的任何人,尤其最痛恨左天翔。 竟然编造谎言骗她!骗的她团团转不说,害她像个傻子般自欺欺人!还白白被他套走上官府,那么多的钱财!若是被爹爹晓得,她非被打断一双腿不可! 时辰回溯到晚膳前。 且说左子涵在会客厅失态后,这之后,她就一直一蹶不振,连用晚膳也是寥寥几口便说饱了,起身躬身作揖,对上官邢几人表示歉意,便离席回房。 上官云月放心不下也放下碗筷,跟上官邢说道一声,又朝左贤夫妇说明一声匆匆追上。 本是伺候着用膳的如雪也跟着离开,席间伺候的丫鬟多着,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甜儿见状,也想着离席而去,因着她还想问问那该死的家丁,有没有帮她打听到,肖成文何时出府的消息。 她想跟肖成文来个“意外邂逅,然后水到渠成。 甜儿之前出府过两次,却都因着时辰错开,或是消息有误,便都跟肖成文擦肩而过,她当时真恨得杀人泄愤。 可是经过她几番不懈努力打听,终于得知一个消息。 那就是别人都说肖成文是个风流才子,且他偶尔到茶楼请上一些贵族公子,吟诗作对洽谈半日,后回府做他的好姑爷。 至于更细节的消息,她就打听不到了,只是晓得,肖成文很喜欢待在离上官府最近的一家茶楼、吟诗作对听曲儿。 且准是一坐就是半日光景,就连风雨都无法阻碍他前去茶楼。 听茶楼小二说;他这般已有半年光景都不曾缺席。 后来不知怎的,本是日日前去坐上半日的肖成文,后来渐渐变的少去。 这作息,好像就是前不久才如此,现在他每次出府到茶楼坐坐,也都是半月一次。 三夫人见甜儿心不在焉,轻咳一声,眼神询问:“你有何事?” 最近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好似时常不见她的身影。她若不是忙着在上官邢眼皮下献殷勤,她真有好好管制管制这臭丫头。 甜儿见着主子眼神不对,赶紧低头好好做事。 她还是先把这里伺候好再说,等会再去问问那家丁不迟。毕竟拿她那么多好处,不帮她把事情办好,她一定要他好看! 外头,如雪疾步追上上官云月,在她身后唤道:“小姐。” 上官云月转身看向她问:“何事?”她眉头微蹙,不知如雪此时叫住她有何事? 见上官云月蹙眉脸色略显不耐,如雪知她急着去找左子涵,她也不拖沓时辰,面色沉静的问道:“小姐不久前从说,要老爷收奴婢做义女,这话可还能当真?” 提到此事,上官云月面色有些尴尬,她倒真是忘了这茬。 爹爹说过十日后收如雪做义女,可是如今半月时间过去,爹爹好似全然没有这个打算。 她又因着左子涵的事,把这事个忘了个彻底,如今如雪提起,她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自是当真。”再是尴尬,上官云月还是绷着脸回答她。 “那为何还不见老爷跟我提及过此事?是不是小姐只是哄骗我来着?”如雪逼问。 她如今迫切的想要一个身份,她要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只要有了身份,她才有跟左子涵抗争的能力!才可以外嫁出府,也或许因此,就能得不可多得的权利! 到时候,若小姐有难,她可以帮她,亦可以借机让她服从自己。想到这些,如雪就迫切的想要一个身份。 上官云月闻言面色一寒,如雪的语气和脸色让她不喜,冷声问:“你这是在逼问我?还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你开始主仆不分?” “如雪不敢。”如雪低头认错,神情依旧不卑不亢。 上官云月看着她半晌,方道:“你的事情,我会跟爹爹在提提,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你去前院伺候爹爹他们用膳吧,不必跟着我。”说完转身离去 。 如雪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方才转身再度去往前院伺候。 二人哪知,有一人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主仆良久。 左子涵一离席,左天翔便也无心用膳,等到上官云月一走,他便也起身离席。 不想,见着上官云月身边丫鬟一路追逐她,他心思一转,便找个角落躲着,想听听她们会说些什么。 等到听完全部对话,他便抢在上官云月找左子涵之前,找到左子涵。 左天翔绕过上官云月的视线,小跑着朝她们居住庭院跑。很快,就在不远处、见着正缓步前行的左子涵,他当即加快步伐追上她,喊道:“子涵!” 左子涵闻声驻足回头。 “终是有机会能跟你单独相处片刻,我是前来告诉你莲姨状况的。”左天翔面露喜色的看着左子涵。 听闻母亲,左子涵当即问他:“我娘她可还好?她怎么会损毁老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换个地方可好?”左天翔打断她的话,四下瞅瞅意思明显。 左子涵蹙眉,潜意识里,她不想跟做左天翔过多接触,便道:“就着吧,我母亲她可还好?” 左天翔不答她话,反冷笑道:“子涵现在防我,可是防的紧了。” 左子涵面色如常:“终究有别不是吗?” “终究有别?”左天翔冷笑出声:“可我怎见你跟上官云月就不从有别?跟我反倒有别起来。你说,若是上官老爷知道真相会怎样?我倒是很想知道,全天下人又该怎生看上官府好戏。” 左子涵闻言神情一变,凝视他问:“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左天翔笑道:“只想跟子涵到房中叙叙旧而已。可是子涵,当真好恨的心!竟然这都不肯答应我。”说着,他抬手就要抚上她的面颊。 他总觉得这一次见到的子涵哪里有些变化,变得成熟,也更加魅惑,眼波流转间,无不透着一股动人风情。 左子涵嫌恶的拍开他伸来的手说:“如今的你,变得让我陌生。” “呵呵,”左天翔轻笑,眼里毫无波澜,他冷然道:“可你不也是一样吗?以前你可是不会抗拒我的触碰。如今了?竟然饥不择食选择跟上官云月对食!也不肯让我碰你分毫,这倒是让我所料未及啊!子涵。” 左天翔的声音不小却也不大,若是有心听她二人谈话,也不难听到两人对话内容。 左子涵闻言面寒如霜,环顾一眼四下奔走的家丁丫鬟,都自觉避讳远离她们,可她怕有心之人会躲藏暗处偷听。 左天翔嘴角微勾,他看着左子涵的举止,他再次问:“子涵,我们还是回你房中说话如何?你看,在这可是多有不便,若是有心之人经过,那可就较为麻烦了,你说是吗?” 左子涵冷冷看他一眼不语,倒还是跨步离去,脚程比之前快上不少。 回到跟上官云月居住的院落,左子涵就在庭院内石桌前坐下。 左天翔倒也没在说其他,就坐她身旁石凳,紧紧瞅着她,心中算计着上官云月应该也快过来。 “现在可以说我母亲如何了吧?她到底损坏老爷何物?”左子涵直言问道。 左天翔却含笑不回答她话语,而是站起身迅速出手,不等左子涵反抗,就拉她入怀坐下,大手紧紧钳制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挣脱束缚。 “子涵若在挣扎,会伤着自己的。”左天翔满目柔情的看着她。 左子涵闻言直觉恶寒,挣扎的也越发厉害,更是伸出手想要扳开他的钳制。 见左子涵挣扎的厉害,左天翔冷声威胁道:“你若在挣扎,离开这里,我便告知上官老爷你的真实身份!我看他会将你怎样?” 果然此言一出,左子涵妥协了,她不再抗拒挣扎。 “很好,这才是我喜欢的子涵。”左天翔说着伸手就要抚上她的面颊。 左子涵偏头躲开。 左天翔见此脸色一沉,心中火气,俯身就要强吻她。 左子涵惊得挥手推开他,刚想要起身逃离,可腰身却被牢牢禁锢,让她再度坐下,同时他的手也伸向衣襟想要探入其中。 “放开她!”一声冷冽怒斥响起。 左子涵红着眼看向身后站着的上官云月,眼里溢满委屈跟无助。 “可真是扫兴。”左天翔松开左子涵,站起身整整皱着的衣裳。 左子涵从他身前离开,走向上官云月,强忍住要扑进她怀里的冲动站在一旁。 “二公子可还有事?”上官云月冷冷看着起身不走的左天翔,压下心底怒火。 “无事。”左天翔看向受惊后怕的左子涵,含笑说:“子涵,要记住我的话,明日我在跟你详谈其他。”说完,看一眼上官云月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笑而去。 “他找你谈了何事?”上官云月看向左子涵,眼里有些温怒。 想到刚刚之事,左子涵脸色一白,有些不敢去看上官云月,含糊道:“只是聊些我爹娘的事情罢了。”说完就转身进屋。 上官云月看着她进房的背影,眼神冷沉,心底隐隐透着痛意。 此夜,两人相对无言,背对着彼此皆挨着床榻躺着,各怀心事,一个整夜都无法入眠。 第74章 做人皮灯笼 且说左天翔从上官云月庭院出来后,他便一直待在自己房中,手里捏着半杯冷透的茶水,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出神。 脑子里飞速流转过跟左子涵以往的点点滴滴,还有左子涵对他逐渐疏远的态度,以及她母亲对自己的伤害,都让他恨不得把莲儿被狗啃掉的尸体,在从狗的肚子里掏出来泄愤。 “左天翔!” 就在他越加憎恨沉吟中,一声暴吼打破他的幻想,他冷然抬头,看向门口怒目而入的上官云柳。 “都已掌灯,二小姐还来找我,就不怕被人闲话吗?还是说二小姐对我怀有心意?” 左天翔说着话,也把房中烛火点亮。他完全不把上官云柳含恨带怒的神情看在眼里,自顾自说着。 上官云柳二话不说,上前抬手就一巴掌扇过去,想要解自己被左天翔哄骗的恼恨。 可是手腕却在要接近他脸颊时,被左天翔死死捏住,只见他寒着眼,脸带笑意问:“不知二小姐何故动手?” “你还有脸问!”上官云柳气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被他捏的死紧动弹不得,她恼道:“放手!” 左天翔依言放开她的手腕,转过脸不再看她。 上官云柳很想在扇一巴掌过去,可是手腕上的痛意,告诉她,若自己在动手,痛的,就不可能只是手腕这么简单。 “你可骗的我好惨!子涵……子涵他根本!就没跟你说过任何他喜爱我的话!”不能动手,上官云柳就指着他控诉。 左天翔给自己重新倒杯茶,无所谓道:“是没说过。可你爱听,我乐意编,你乐意花银两买,这能怪我吗?” 他说的云淡风轻,上官云柳气的胸口作痛,喘息着压制住磅礴的怒火,免得自己克制不住又要动手,反伤到自己。 “你无耻!”上官云柳怒骂。 “呵呵,”左天翔闻言冷笑,转头看向她反问:“我无耻?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对自己姐夫心怀那般不伦心思,岂不比我更无耻?甚至让人觉着y贱!恶心!” “你!……”上官云柳听得气红双眼。 她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从小到大爹爹宠着她,母亲宠着她,姐姐宠着她,就连……就连姐夫也对她有些纵容。 如今她却被个外人指点辱骂,上官云柳在管不得其他,抓起桌上能砸的,全部砸向左天翔泄愤。 左天翔不防她突然拿东西砸自己,脑门、身上被砸的深痛不已。恼羞成怒的他,顶着砸向自己的茶壶,甩手就是一个响亮巴掌,扇在上官云柳脸上。 只扇的上官云柳脚下一个趔趄,带着砸向左天翔脑门的茶壶摔倒在地。 “小姐!”随后赶来的晴儿,刚好看到左天翔动手打她。她脸色惊变,赶忙奔进房内,蹲身去扶摔倒在地的上官云柳,忧心问:“小姐,你怎样?” 上官云柳被左天翔那个耳光扇懵了,她耳中嗡鸣,眼前星光点点,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痛意,被晴儿扶起后,她还犹在恍惚中。 左天翔阴了阴眼,双手背负身后,看着上官云柳冷声道:“今日这事,就算两清!倘若你在不知好歹,可别怪我不客气!” 晴儿闻言不敢吭声,她悄然抬头看向左天翔,只见他额上青紫,左眼角处流着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他胸前衣襟他也浑不在意。 “小姐,我们回去吧。”晴儿轻声道。 上官云柳却推开她,看向左天翔道:“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哼!”左天翔冷哼道:“我亦如此!不过是你留着还有些用处罢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合作各取所需,你看如何?” 上官云柳冷冷盯着他,左天翔也冷冷看着她毫不回避。 “晴儿你先出去,刚刚的事情,你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不许跟第二个人提起!若是让我晓得,我就扒了你的皮,做成人皮灯笼!” “是!小姐!”晴儿吓得脚下哆嗦,赶紧从房间离开,顺手给他们关上房门。 见她愿意谈,左天翔嘴角微勾。他道:“我知你钟情左子涵,可我钟情你姐姐,若是我们继续合作,或许可以得到各自想要的人。” 上官云柳看着他不语。他会钟情上官云月?她怎么看怎么假。两人都没有过接触,何来钟情二字?显然又是想要诓骗她,她才不信! 见上官云柳一副你说谎的模样,左天翔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二小姐果然不信我,不过也确实如此,我不喜欢你姐姐。但是她那般绝色姿容,我却是喜欢的。我可以让她爱上我,然后,我可以唆使她远离左子涵,也可以让她撮合你跟左子涵在一起,不过需要二小姐付出些代价,不知二小姐可愿意?” “大言不惭!”上官云柳不屑道:“上官云月怎会看上你?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哪一点值得女子喜欢。” 她这句话,深深触及到左天翔的逆鳞,好在他极力压制住心中愤怒,淡然道:“我是没什么值得女子喜欢的,可好歹我是个男人!没有那个女子,在失身之后不委曲求全,我想上官云月也亦会如此吧?二小姐你说是吗?” 上官云柳闻言神情陡变,她看向左天翔的目光透着一股惧意,下意识的朝门口的方向退。 见她如此举止,左天翔冷笑道:“你放心,你我是盟友,我不会对你如何。在着,我对你也实在没兴趣,就像你说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哪一点,值得男子喜欢?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男人嘛,想要一个女人,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他阴沉沉的看着上官云柳陡变的脸色,森然笑着。 “你!……”上官云柳再一次被气的恼羞成怒,恨不得掀桌子扔凳子砸他。 “哈哈哈……”左天翔大觉快意,仰头大笑不止,笑过后才道:“二小姐可愿合作?” “代价是什么?”上官云柳有些心动,为着得到左子涵,她愿意再相信左天翔一次。 “不要别的,我只要上官府一些银两就好。”他阴沉沉的笑着,背负的双手有节奏的捏着指骨。 又是银两!上官云柳有些犹豫,上次的银两还没填补空当,再有半月就是爹爹过目上月账目的时候,爹爹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见上官云柳久久不语,左天翔激道:“不会这么大的上官府,连区区几万两银子都没有吧?还是说,你二小姐根本就是个不受宠,将来连一点继承钱财的希望都无?那可真是白瞎了你这上官二小姐的身份。这所有好处,都让那上官云月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拥有,真是让人羡煞嫉妒。” “我凭什么信你?!我又岂能不妨又是你想哄骗我?!” 上官云柳捏紧双拳,她开始渴望得到上官府继承权,在左天翔的一番挑拨下,她越发憎恨上官云月。 左天翔看向她问:“那二小姐要如何才信?” 他自信可以达到她的要求,左不过就是左子涵,反正如今左子涵也受他要挟,他有的是法子。 上官云柳看着他直视的目光,半晌才道:“我要明日姐夫到我庭院来看我,若他来了,我便信你说的话不假!” 她跟姐夫闹翻,已有半个月没见到他,她想姐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她庭院来看自己的。 可她内心希望左天翔说到做到,她渴望见到左子涵,渴望得到姐夫的一丝温柔,哪怕是不择手段得来的,她也在所不惜! “哈哈……”左天翔闻言大笑出声,他爽朗道:“明日你会看到她的。”他嘴角挂起一丝得逞笑意。 “好!若你真能让姐夫过来我的庭院,之后的事情,我们可以合作。”上官云柳也爽快答应。 “好说!”左天翔笑的阴沉。 上官云柳不再搭话,看一眼笑意不明的左天翔转身离开,她期待着明日姐夫的到来。 次日清晨,左子涵二人心照不宣,给上官邢请过安,用过早膳。 左子涵又陪着上官云月喝过一盏清茶,两人相对而坐,却是无言以对,在沉静半晌后。 还是左子涵先开口说话:“月,我想去书房待一会。”见上官云月缓缓放下茶盏,面无表情也不看自己一眼,她心底有些忐忑。 “夫君想去书房,又何须告知我?夫君去便是了。难道夫君,还怕我会出言阻拦你不成?”话语冷淡,说完上官云月就起身进到内室。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左子涵想要叫住她,跟她解释一番,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也当真起身去书房看书。对于左天翔说今日找她详谈之事,也一直铭记在心,她想要知道母亲的处境,今日拿起书本,却是如何也是看不进去。 “她去哪了?”上官云月背身而立站在窗台前,看着远处那处花亭。 如雪收拾妥当便进来伺候着,听到上官云月问起,如实答话:“姑爷在书房。” “她还当真是老实待在书房吗?”上官云月像是自语一般。 如雪半晌问:“要奴婢去看看吗?” “不用去看了,随她去吧。” “是。”如雪点头,也没在吭声。一直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天翔清晨起来,在上官府丫鬟的伺候下穿戴整齐,用过早膳便去找左子涵。 一路看见他的丫鬟家丁驻足看着他前去的方向,小声议论着。 怎么这左府的二少爷,大清早就往大小姐庭院去?这是两人有啥关系不成?或是大小姐另有纳夫打算?这想法一出,各自对望一眼赶紧忙活,不敢在瞎猜测。 若是未出阁的姑娘庭院,一般男子是不便前去打扰,不过上官云月名义上算是他的“嫂嫂”,左天翔也就没那么多讲究,反正他也不是来找她,也就毫不避讳的踏院进庭。 可他到底还是顾些礼数,人在庭院外站定、没有跨进二人房屋外,只在外头问道:“上官小姐,不知子涵可在房内?我找她有些话说。” 在他的眼里,左子涵是女子,就算跟上官云月有拜堂成婚,那也做不得真。 他也就不会叫上官云月一声“嫂嫂”,更不避讳叫左子涵那般亲切,他就是要故意如此。 听到左天翔的问话,上官云月眉头轻蹙,心情也是越发的差,她冷着脸不语,始终站在窗台看着那处花亭。 那处有之前有她跟肖成文已成过去的回忆,也有最新跟左子涵记忆犹新的美好。 她犹记得跟左子涵成婚当晚,自己跑出那处花亭诉控月老对她好生不公。 可后来自己接受左子涵后,便她觉得是自己当时太过武断决绝,如今看来怕也不尽然吧?她现在对跟左子涵的未来,感到越发渺茫唏嘘。 这情到底是对是错?我们又能真的长相厮守吗?这违背世俗的恋情会有结果吗?亦或是我应该看着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是她心底……却好似被刀深深挖出一块肉的痛苦,是那般难以忍受…… 如雪一直注意着上官云月的脸色,见她冷着脸蹙眉不语,她很想上前安抚她。 外头等的有些不耐的左天翔又在出声问道:“子涵你可在房内?昨日的话题,我们可还没聊完,难道你就不……” “让他去书房找左子涵。”上官云月对身后的如雪冷声吩咐。 如雪点头在左天翔话未说完之际道:“姑爷她在书房。” “多谢相告。”左天翔说完直奔书房而去,嘴角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小姐……” “不必多言,我知道你要说何事,你只不过是不解、我为何让他去找左子涵。” 上官云月停顿一会, 不等如雪作答,方道:“有些事情,若是想做,想要知道,总会有法子,倒不如放手随她去吧,总归……他们是青梅竹马。” 如雪面色冷沉,良久还是忍不住踌躇问道:“那小姐……该怎么处理跟左……姑爷的事情?”她很想要知道,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上官云月突的转身,凝视着如雪有些慌乱的情绪。 “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如雪难道想要一一晓得通透?还是说,你有别的心思?”她不想怀疑如雪什么,可是最近如雪总让她有些看不透。 “如雪没有!如雪对小姐绝无二心!”如雪心下一慌,欠身就要跪下。 上官云月赶忙伸手扶住她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你又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话是这般说,她心底已对如雪升起一丝隔阂。 她思忖着,该早日跟爹爹提说把如雪认做义女外嫁的事,在拖下去她怕徒生事端。 如雪知道她太多秘密,真若外嫁,她会守口如瓶吗? 上官云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提议,倘若早知如雪对她存有心思,当初就该打发她离开。 如今事已至此,上官云月也不想出尔反尔,免得适得其反。她伸手扶起低垂不语的如雪说:“我这不用伺候着,你无事便回房吧,有事我在唤你过来。” “是。”如雪应声退下,在离开前为她关好房门。 第75章 了此残生 如雪从上官云月房中出来后,忙没有选择回房。 而是前去书房、看看左天翔跟左子涵到底有何奸情!说不得,会有机会在小姐跟前用上一用。 左天翔到的书房时,就见左子涵站在书案前,一手执笔,一手撩起袖口,双眼盯着眼前白纸,却迟迟没有动笔。 磨好的研墨,毛笔润湿后,又滴落在白纸上,一圈圈的晕化开来。 左子涵本是却着书看不下去,那边就默写些文章。 可那知脑子里,哪有看过的文章浮现,她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云月对自己的疏离冷漠,让她的心紧紧揪痛着。 持着笔的手、也一直半悬在半空中,不从动作。脑中却在愁然该如何跟月解释?还是跟她直言相告?若她知晓真相会如何做?会不会让她为难?更让月颜面扫地? “子涵,你在作甚?” 左子涵闻言蹙眉看向他,久握毛笔的手,都有些酸麻。她才方觉自己想云月,竟是想到入神,不由心中喟叹轻笑。 左天翔早在她出神之际,就已走至书案前。 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从桌上拿起那张被研磨弄脏的白纸问:“子涵,在学文练字时,竟也会发呆吗?我怎以往却不知晓?” 左子涵的字、有一半还是他教的。小时候,先生当天告诉他的字文,他都细心教给左子涵。 他还学过先生的做派,把先生布置的功课,全都交由左子涵代劳,这是她学文认字该付出的代价。 小时候左子涵对学文识字很是上心,也很用功。每次做完先生给左天翔布置的功课,她都要反复查看,直到自己觉得满意,方给左天翔抄袭。 左子涵不答反问:“你来这作甚?这里好像并不适合你随意过来。”她语气里透着不快,也离开书案,隔左天翔老远。 想到昨日他对自己动手,她现在想来都浑身不适、厌恶。见左天翔离自己只一伸手的距离,她就心中恐慌惧怕。 左天翔见她面无表情,且那眼里,有一闪而的逝厌恶、冷意,他也毫不在意。只笑说:“自是跟子涵絮叨昨夜没说完的话。难道子涵,在当上所谓的姑爷后,就已忘却生你育你的莲姨吗?这可是不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他说的阴沉,笑的森冷。 左子涵目光森冷的看着左天翔,眸光里皆是透着毫无掩饰的嫌恶之色。 她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觉着他待自己好,对母亲照顾,会去考虑、若是离不开左府就从了他,做他的一房通房妾室了此残生。 左子涵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嫌恶,左天翔自是看的分明。他也沉下脸色,出言厉色问:“子涵,你如今对我,就如此厌恶至极?” “请你离开!”左子涵不答,手指门口冷冷看着他。 左天翔看她良久,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好!很好!左子涵你可别后悔!”说完转身就走。 这次他可当真恼怒至极,恨不得撕烂左子涵、那张冷漠疏离的脸皮!可好歹还是紧握着拳头离开,她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可操之过急,要忍住! “等等!”就在他抬脚迈出门槛,左子涵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见左天翔转身,她极力克制语调,软声问:“我娘,她现在过的如何?她又到底损毁老爷何等人生珍宝?老爷和夫人,有没有对她怎样?”最后一句话是她的重点,她很想要知道答案。 这也是她不愿告知上官云月真相的理由,她自卑,害怕云月会就此嫌弃她的身份卑微低贱,配不上她。更害怕云月知道真相后,会不顾一切,想要为她弥补对左府的损失。 这些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弥补,去争取。因为她不想一直站在云月背后,永远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庇护和照顾。 左天翔闻言双眸阴沉,嘴角挂起怪笑,他冷冷看着她问:“你很想知道?”见左子涵默然不语,他又接着道:“不过,我现在却又不想告诉你了怎么办?”说完兀自桀桀怪笑,又转身要走。 “左天翔!”看着即将远离视线的背影,左子涵最终还是追上去叫住他,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她心里慌乱不安,怕左天翔提出过分要求,到时她该如何选择?又该如何自处?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心爱之人,两难抉择,她此刻也是红了眼眶,垂于腿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一直躲在一处假山后看戏的如雪,不防两人如此这般出现在门口,吓得赶紧挪步换个位置,才险险避开被左天翔发现。 左天翔闻言,再度停下脚步转身,视线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邪笑问:“此话当真?” 看着左天翔那恶心人的嘴脸,左子涵眼里闪过三分害怕七分绝望,死咬着唇紧抿不语。 如雪听闻此言倒是眼睛一亮,她躲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左天翔的侧颜,以及他那双眼睛、正肆无忌惮扫视左子涵的视线,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想为那般。 小姐不是刚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吗?那……来个共赴云雨又如何?不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两人还是青梅竹马,早不知他们在左府,是否早已行过那苟且之事。 如雪想着要不要就此去告诉小姐,让她来现场捉奸,可是看着两人还有在谈下去的势头,自己也不好此时离开,只得按耐住性子,继续偷听他们谈话。 “你既不回答,我也不逼你。我就在着等你半柱香时辰,你考虑清楚后,在告诉我如何?若半柱香后,你还不肯答应,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往日情分。但子涵,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可说是一片赤诚之心,绝不会对你有半分嫌恶欺辱,定会在你失去上官府的倚仗后,更加痛爱你、且照顾你那身体残败枯枝的母亲。绝不会让你们母女俩觉得此生枯寂无味,因为我会悉心照料你们,让你们深刻体会来人世间的乐趣。” 后一句话,左天翔是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口,看着左子涵的眼底闪现着莫名的光辉。眼中早无昔日一点柔情蜜意,有的,只是那,浓到化不开,看不透的彻骨寒意。就好比此刻,他鲜红的唇角微微上扬,在配合着他那眼神,就好似嗜血的恶鬼般恐怖、骇然。 左天翔见左子涵面色略发苍白,死咬着下唇因用力过度而破皮流血,他嘴角的笑意,就笑得越发玩味起来。 原来看着猎物,在自己眼前挣扎垂死的感觉是如此快意,真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左天翔心中莞尔。 哎,只可惜时间过的太快,眨眼半柱香时辰已到,他真该多说些时候,好好欣赏一下子涵的垂死挣扎。 “子涵,你考虑的如何?你都说这里我不适合来。倘若我在你这待的太久,就怕上官小姐突然过来,又像昨日那般撞见你我之事可就不妥。”左天翔玩味笑着。 左子涵闻言厌恶的抬眸凝视他说:“你若说的过分条件,我……”她闭上眼,把眼中痛楚、都掩埋在合上的眼皮下。再度睁开眼,已是狠厉决然,她道:“会让左府付出应有的代价!” “噢?”左天翔笑意隐去,看着左子涵狠厉决然的眼瞳,沉了沉眼,他沉声问:“这便是你做出的决定?莲姨的安危,都比不得上官云月在你心中的地位?你可当真是个孝女。” 左子涵避开眼不答他。 若要她委身求全,她做不到!她说过一生只为云月一人,不管心身都只是她的,又如何能在委身他人? 她考虑过,就算左天翔想要拿母亲折磨要挟,可好歹还有左贤在。 他答应过自己看顾母亲,就一定不会让她多受折磨吧?倘若母亲在此期间,受到他们的折磨,她定会让左府加倍奉还! “你的沉默,是表示默认?”左天翔再问,他心里极度的怨愤,恨不得现在就抓来上官云月,在左子涵眼前活生生折磨她致死! 这次左子涵没有回避他,直言道:“正是。”说完,等着他下文。 “好,很好!”左天翔狞笑点头:“其实,我也没想过要为难你。不过这番,倒是让我清楚上官云月在你心中分量。” 他停下话,别有深意的看着左子涵说:“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今天去上官云柳的庭院陪她一天!且中、晚用膳,都得在她房中,更不得离开半步。还有,不可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上官云月!你若答应,之后你在到我房中找我,我就告知你想要的。你若不答应,此刻就拒绝我!我绝不在多做纠缠。” 左子涵闻言皱眉看着他,不知他此番何意?让她待去上官云柳房中陪她一天,还得陪她共进中、晚膳,想想她就有些头皮发麻。 还不可告知月实情,这般她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左天翔如此用意是为那般?明知在做多少努力,多少离间,她对云月的感情,都不会有所改观,更不会对他有所喜欢,他却还如此大费周章,到底目的何在? “不答应吗?”见左子涵脸色时青时白半晌不答,左天翔脸上邪笑更甚:“难道我这么一个小小要求,子涵也不愿为莲姨舍身去做?当真是有了上官云月,你连生母死活都可不顾。也罢,左子涵你就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就走。 “我答应!”左子涵不再犹豫,在如何抵触上官云柳。只要这个要求能换来母亲的消息,已经值得她去做。 “好!”左天翔没有转身,只道:“那便随我一同离开院落。自后,你去上官云柳庭院待着,我回房中等你。” 左子涵没有答话,随着他的脚步离开。 听完他们所有对话,看着远去的两人,一开始想错方向的如雪,并不打算把此间他们谈话告知上官云月,她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 晴儿清晨伺候上官云柳洗漱用膳完。 上官云柳便一直在庭院中踱步,不时的望向庭院门口,好似等着什么人到来。 晴儿不由好奇问:“小姐在等人吗?”她不敢问是不是在等左天翔。 昨夜她被小姐从左天翔房中赶出,焦急如焚的等着小姐尽早出来,当时两人可是动过手 。她就怕左天翔在对小姐动手,好在她没等多久,就见小姐面带浅笑出来。 “你问这般多作甚?”上官云柳不满的瞪她一眼,继续又在庭院来回踱步,一会坐一会站。 她从五更起来,洗漱用膳完毕,就一直在庭院等候,眼看时间从五更到巳时将过。 她期盼的心,开始一点点的冷沉下去,从欢喜盼望,到开始濒临绝望境地。 姐夫会来吗?左天翔那般信誓旦旦的话,当真能靠的住吗?或许又是他再度的哄骗? 上官云柳脸色一点点阴沉起来,若左天翔在哄骗她!她定要让他出不了上官府! 晴儿有些黯然的看着默然转身回房的小姐,她考虑着,还是自己去找左天翔过来。 虽然未出阁的女子庭院,不允许男子随意出入,但总比这般看着小姐伤心难过的好。 如此思定,晴儿转身就去找左天翔,却在回廊半道上,见着失魂落魄朝这边过来的左子涵。 她心中惊喜讶异,忙上前唤道:“姑爷。” 左子涵听到呼喊,抬头看她一眼,方有绕过她继续前行。 她的双手一直垂在大腿两侧紧握,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下唇的血迹早已被她随手抹去。 “姑爷,你是来找小姐的吗?”看左子涵往小姐庭院去,晴儿赶紧追上前询问。 左子涵不答。 晴儿蹙眉,今日姑爷好生奇怪,可也不敢在多问,先左子涵一步去告知上官云柳。 “姐夫,他真的来了!”上官云柳双眼放光,推开晴儿就朝外走。 晴儿疑惑看着跑出去的上官云柳。 难道小姐一直在等的人是姑爷?随即她摇头苦笑;是了,小姐向来喜爱姑爷的紧,她又怎会是等那左天翔。 “姐夫!”上官云柳跑出庭院不远,就见失魂落魄走来的左子涵。 看着半月不见的姐夫,她着实想他的紧,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亦或是身份顾忌。 见着左子涵,就抱住她的脖颈,埋首在她肩头抽噎:“姐夫太坏了!都一直不来看云柳,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吗?” 左子涵站在原地,伸手推开不肯松开她的上官云柳,冷言厉色说:“你若在这般不知礼数,我这便离开!” “别!”上官云柳红着眼眶,改抓她的衣袖,见左子涵低头看着,便又赶忙松手。 左子涵也未说什么,面无表情走进她院中,在石桌前缄默不言的坐下。 第76章 晚上留下可好 上官云柳见此心中窃喜不已,一直在旁询问,她为何会突然想来看她?又问她有没有用过早膳?脸色为何这般苍白,是不是生病,等等话语…… 她问多少左子涵都是无视,干脆闭上眼闭目养神。 不过上官云柳倒是不恼,见左子涵闭目养神,她就撑着脑袋看着她,就是这般看着,她也觉得幸福。 晴儿识趣的忙着自己手头事情,忙完,就乖巧低头在伺候一旁。待看到小姐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她心里也有丝丝暖意流淌,她已好久不从见到小姐这般笑过。 左子涵在感觉到上官云柳那炽热视线,无时无刻不焦灼无在自己脸上时,让她十分反感、厌恶,不得已,她只得侧身坐着,尽量忽视那灼热视线。 如此一日,中、晚膳食,左子涵丝毫未动筷子,她不吃,上官云柳亦不动陪着她饿着。 在一日的煎熬中,左子涵终于如愿期盼到任务结束,她二话不说睁开眼,起身抬腿就走。 “姐夫!”见她起身要走,上官云柳也赶紧起身,从身侧紧紧抱住她。恳求道:“你既已待过这许久,晚上便留下可好?我不会比姐姐差的,你就施舍我一次,伺候你的机会可好?一次就好,真的,只……” “你早该断掉这些不伦念想,以后你会知道我不值得。”左子涵扳开她的手指,决然离开。 上官云柳双眼赤红,看着左子涵离去的背影,惨然大笑问:“哈哈!哈哈哈哈……不值得!难道你为着上官云月,她就值得?!你告诉我!我到底哪一点比不得她?!你竟连一点点施舍都吝啬如我?我在你眼里就当真这般不堪吗?这般不值得你哪怕一瞬的爱?左子涵,你告诉我!” 刚跨步到院门口的左子涵闻言脚步稍顿,她心中一声喟然长叹,如此炽热的爱意,她若没有云月在先。 或许,她可能会被上官云柳这份炽热真情打动,亦或许不会,上官云柳的爱,太过让人窒息沉重。 “小姐……”看着惨然笑着的上官云柳,晴儿也是眼眶微红,她只盼望小姐能得到幸福。 看着不曾回答她的话,就决然离去的左子涵,上官云柳走至石桌前,把晚膳摆放的碗碟全部打翻在地,院内顿时响起碗碟破碎的“哐叭!”声。 后又回房,重重关上房门,里面传去不绝入耳的东西打砸声。 晴儿默默收拾着残局,希望明日小姐心情能好些,不要再如此痛苦。 …… 左天翔静坐房中喝着清茶,等着上门找他的左子涵。 他这才刚刚用罢晚膳,喝口清茶的功夫,左子涵已面目寒霜跨步进门。 “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照做。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母亲现在的处境吧?她又到底损毁老爷什么人生之宝?若是我还得起,我定全力以赴还给他!只求你们能暂时善待我母亲。” 左子涵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屋坐下,只打算单刀直入问完就走。 左天翔闻言只顾悠哉喝着清茶,抬头看她一眼,指向身旁凳子问道:“这般心急作甚?坐下陪我聊会天如何?” 左子涵不动,亦不作答,只是冷冷凝视着他。 她不动,左天翔也不再强迫,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茶喝着。 如此一番耽搁,眼看就要掌灯时分。 左子涵心中开始逐渐焦虑起来,可观做左天翔架势,显然自己不陪他坐下聊天,他还会继续拖下去。她权衡再三,还是选择走进房中,紧挨着凳子边缘坐着。 她身体紧紧绷直,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左天翔,只要他一有其他动作,便迅速起身逃离。 “早些坐过来不好吗?非得耽搁这般久的时辰。” 左天翔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抬手就要去碰她的面颊。 左子涵豁然起身站起,同时拍开他的手,厉声道:“自重!” “呵呵,”左天翔轻笑收回手说:“行吧。子涵若要我自重,那我便自重些就是。” 他停顿话语,方又垂眸缓缓诉说:“你母亲在府上待的不是很好,你是知道的,我娘可不喜欢她。不过你放心,我有时常去看望照顾莲姨。也有劝说母亲,不要对莲姨太过苛责刁难,毕竟,我对你可还是一片情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我娘损毁老爷何物?”左子涵不想听他喋喋不休,冷声打断。 “未来岳母过得不好不是?到时候子涵,你可是会恨我的。”左天翔不答,依旧把那番话说完。 左子涵眉头紧蹙,她的耐心已经忍耐到极限。 左天翔好似看出她的不耐,脸上笑意收敛,双眼阴沉,低沉着越显尖细的嗓音说:“莲姨毁的,可是左府倾注所有家当,都要保全的至宝!但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毁掉!你知道我有多恨她吗?!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恨不得一刀刀割下她的肉!只是……” 他停住话,看向一脸不解的左子涵,放软语气道:“她是你的生母,我倾心如你,便放弃了那些想法和念头,不过我爹他们,我可保不准。所以啊,子涵,若是肯给我一丝甜头尝尝,我或许会劝劝我爹娘,帮莲姨说说好话也不一定。”话语落定,他看向左子涵的脸上挂着不明森冷的笑意,眼里更是无尽的阴冷嗜血。 此刻的左天翔是可怕的,左子涵看着他此时模样,心底泛起层层惧意,却兀自稳住声音,冷声道:“谢谢你今日所说,我这便代替母亲,先行谢过你对她的照护。若我母亲在左府安好,左府也便安好。若我母亲有事,左府奉陪!”说完,她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出来后,左子涵心里开始隐隐后怕和不安,她总觉着母亲会不会已经出事。 自那日她从左府逃出来后,心底就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可是如今,她已不敢再贸然回去,亦没有时间在让她回去看看。 左子涵闭上眼,泪滑落,直觉自己万般不孝。她在心里无声祈祷着;娘,你在等等涵儿!涵儿定会接你出来安享晚年。 最后,她长吁口气,擦拭掉眼泪,整理好略显褶皱的衣裳,勉强挂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回居住庭院。 “左府奉陪吗?左子涵,我倒要看看你将来有何本事!”左天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狞笑着。 此时,他还不便向上官邢揭露左子涵的身份,他还需靠着她的身份捞不少好处!上官府,早晚都要是他囊中之物!且上官府这女人们,他也一个都不会放过!哈哈哈哈…… 回院途中,左子涵心中踌躇不已,边走边在心中设想该如何跟月解释今日行程? 要不要慌骗她说;自己一天都在书房?不成!太假。 那……今日出府时偶遇旧友,便闹腾到夜归?也不成!我的两个酒楼结义兄长,月根本不知。 哎,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该如何是好?左子涵敲着自己的脑门,一开始柔情笑意的脸上,早已挂上满面愁绪。 “姑爷,你可算回了。”如雪冷不丁的声音响在左子涵耳边。 左子涵闻言抬头,不知不觉间,都已到庭院门口。又见如雪神情略显疲惫,该是等候她多时。她心中略显不安,尴尬笑问:“你……你怎在院门口?” “我见姑爷一日不见人影。故此,擅作主张在庭院门口等候,只盼姑爷早些回来。”如雪恭顺应答,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左子涵闻言蹙眉。如雪倒是变化得快,以前对自己那可谓是毫无敬语,直呼自己名讳更是不在话下,近段时日,行为举止可怪哉的紧。 “哦,月没有……嗯,提起吗?”左子涵心虚不已,都有些不敢进院,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独自用过晚膳后,在不久前,便沐浴歇息。” 左子涵这才注意到房门紧闭,房内也没点烛火:“这般早就歇下了?” 平日里,上官云月若不被自己挑弄、闹腾下。一般时候,她都会看上一个时辰书,才上榻入睡。 如雪可不管她脸色如何难看,心中笑意深邃。 左子涵如此这般夜归宿最好不过,她才有机会横加插足。她询问道:“既然姑爷回了,要奴婢去书房伺候沐浴吗?” 如雪嘴上问着,心里却是一片冷然,左子涵要是敢答应,她烫不死她! “不用了,你去歇着吧。”左子涵自认自己不是被人伺候的命。 十五年来的奴仆生活,早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在着,她也不喜袒露身体给外人看。 如今她虽入赘上官府,可大部分事情,都还是她亲自动手,除却浆洗衣裳这件事外。 “那奴婢就先回房歇着,姑爷若是有事,便唤一声就好。”说完,如雪转身离开。 而上官云月根本不曾入睡,她一直静坐房内等着左子涵,且脸色也冷的能结霜。 今日午膳时,她让如雪去书房叫左子涵用膳。 结果如雪回来告诉她:“姑爷不在书房内,奴婢便去问过其他丫鬟,都说姑爷跟左府二公子相谈甚欢,随后就去到二公子房中详谈。” 上官云月听罢心冷沉到谷底,午膳自是用不下,她挥手示意如雪撤走。 如雪也未多言,撤走午膳。 “你说府上丫鬟,看到左子涵跟左天翔回房?” 上官云月看向静站一旁伺候的如雪,心中不是很信这话。 “是,小姐若是不信奴婢的话,奴婢这就去把那名丫鬟找来跟小姐对质。” 如雪心中难过,小姐这是不再信任她吗? “不用!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上官云月背手站在窗前仰望花亭。 曾几何时,肖成文离开,小姐在窗台前一站,就是一整日,不管刮风下雨都是那般站立着。如今却又这般状态,真叫她心痛不已,她哀叹一声,依言退下。 你说你定不会负我,如今这般却是为何?上官云月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若只是为玩弄报复如我,却又为何,要把自己给我?我真的看不懂你子涵,我现在该如何做?又该如何待你? “小姐,该用晚膳了。”如雪看着窗前未动的上官云月轻唤出声。 “她可回了?”上官云月声音沉冷到不带一丝温度,人也未转身。 “没有。” “嗯。”上官云月应声,僵硬的动动发麻的双腿,舒缓片刻,才走至外间桌前用膳。 她随意动过两筷子,边挥手说:“撤下吧。” “小姐,你还是多吃些吧。你从早膳,到现在都滴水未进,晚些准会饿肚子。”如雪劝到,眼中担忧之色尽显。 上官云月却不理会她,这次却没站在窗前,而是坐在内室,这一坐,就坐到左子涵回来。 左子涵等到如雪回到自己房中。 她还一直站在房外良久,最后,她轻缓口气,才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不想房门,却在她一敲之下,直接打开一条细缝。 见此,左子涵敢断定云月定是还没有睡下,她心中微恙。 轻缓推开房门,可房门却在寂静夜里发出“吱嘎!”响声。 左子涵也索性不再遮掩,轻咳一声,跨步进门,又转身关好房门,问:“月,都已经掌灯,你为何不点烛?” 此时掌灯时分,因房中没点上蜡烛,在左子涵关上房门后,倒显得有些昏黑。 好在天上明月高挂,大致物事,还是可以看清。 房中,上官云月的脸,大部分都掩埋在阴影中,倒让左子涵一时,看不分明她此时神情。 “夫君,今日都在何处待着?竟是一整日不见。难道我今早说不用知会,夫君便是一日不归,倒也不从知会一声?是不是夫君对云月已开始厌倦?” 冷不丁的询问,使得准备点烛火的左子涵两手一抖,心中一片惶然。 黑夜里,左子涵放下打火石,紧紧握住上官云月放在桌上的手,急切道:“没有的事!我怎会厌倦月!我只怕……只怕月会开始厌倦我。” “呵呵,”上官云月轻笑,抽出手冷冷道:“你若怕我厌倦,便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我事情。” 饶是在昏黑的夜色,借着月色下薄弱光亮,左子涵也能感受到上官云月那冷冽的视线。 “我……”左子涵语塞。她能怎么办?她此时不能说出原由。 上官云月也不逼问,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打火石,点燃蜡烛。 蜡烛温热的烛光,很快照射在低垂着头的左子涵脸上,映衬的她整个人有些颓废黯然。 如此这般模样的她,倒是看的上官云月心中一痛,不禁伸手拉她入怀紧紧抱住。 因是左子涵站着,此刻上官云月抱着她,整个脑袋倒是贴在左子涵裹着的胸部上,她索性抬手用力一按她的双肩,让她跨坐自己腿上。 突然被上官云月拉入怀中的左子涵,正在心中各种踌躇翻涌,下一个呼吸间,自己又被按坐在她大腿上。 不觉闹得满脸羞红,眼里因激荡泛起的水雾也已收敛回去,她娇嗔道:“月,你怎学得这般粗鲁?” “粗鲁?”上官云月闻言皱眉重复一遍,盯着她的双眸好似两柄利刃,她冷冷问:“比之左天翔还要粗鲁吗?” 第77章 我想要你 左子涵闻言蹙眉,她捧起上官云月的脸,似笑非笑问:“月,这是又胡乱吃醋?” “你今日一天,都待在他的房中,可还尽兴?他可又比我对你温柔些?”上官云月话语依旧冰冷,眼底也毫无一丝温度。 她这话一出口,左子涵听得十分难堪,也直觉羞辱、钝痛,她推开上官云月,从她腿上起身。 左子涵眼神痛楚的看着上官云月,冷笑问:“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你不贞?怀疑我跟左天翔做过背叛你的事?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低贱恬不知耻吗?” “难道我不该怀疑吗?他对你的心思,我可不瞎!而你对他,在跟我之前、就喜欢过!难道这错了吗?” “对,没错!”左子涵冷笑质问:“就因为这些?你就怀疑我跟他有关系?还是说,至始至终,你都怀疑我对你的爱,是不是真?又是否经受的住世俗的考验?” “我不否认。”上官云月如实回答。 左子涵听罢惨然一笑,她点头自嘲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捂热你的心。可如今看来,不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上官云月不语,只是默然看着左子涵惨然笑着缓缓转身。 “这便又要与我冷战吗?你不该为你的事情,跟我解释一番?” 上官云月心中气恼,可看着左子涵惨然的笑容,又觉格外不舒坦。左子涵那番话,说的自己对她有多薄情寡义一般。 “月若信我,我又何须解释?”左子涵没有转身,只是停足一声喟叹。 上官云月沉吟不语,这算什么话?她若信她,就不需解释? “如此说来,你是没什么好跟我解释的?”上官云月不甘心问。 “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不知月,是从何处听来什么闲言碎语,却不愿信我,另信她人。难道我该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而撒谎解释一番?这样月才肯信,我对你是真心实意?” 上官云月闻言再度沉默,她低垂眼眸沉吟想着。 隔壁房中一直听着动静的如雪脸色冰寒如霜。 好个左子涵!这话漂说的可真利索,更让小姐疑心自己在故意挑拨。 左子涵转身凝视着低垂眼眸沉吟的上官云月,她等她想清楚,是该信她,还是听信他人。 良久后,轻微的一声叹息,从上官云月口中吐出。她抬眸直视着左子涵道:“我希望,你我之间,不该有所隐瞒。”她很清楚左子涵心中有事瞒着她。 而且绝对跟左天翔脱不开关系,所以她很生气。抛开她跟左天翔青梅竹马的身份不说,更不喜左子涵心中至今还有他!有到、遇事可以找他商谈,却不找自己。 且昨晚见到左天翔拉左子涵入怀使坏,她就恨不得剁下左天翔那双手,将他赶出上官府。 可观左子涵,竟还不避讳!还自己主动跑去他房中洽谈,这让她如何不多想?如何不疑心? 以至于她疑心到,昨晚见到左子涵对左天翔的挣扎抗拒,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自己看而已。 她坐在房中独自沉思时,又再度想起那个可怕梦境。 左子涵生生挖出自己的心,那么恐怖!那么瘆人!而她身边还站着别人,这般种种,都让她无法释怀。 “现在还不是告诉月的时候。等时候到了,我自会一五一十告诉月。月你相信我可好?左子涵两步上前,双膝跪地抓住她的手,眼里透着纯澈与坚决。 “你!……”上官云月大惊,忙伸手想扶她站起:“平白无故,为何要向我下跪?” 左子涵却依旧跪着,抬起右手三指并拢,对天发誓说:“我左子涵今夜对天启誓,永不会做背叛上官云月的事情,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她发誓时,双眼也是炯炯看着上官云月,那通透的棕色眼瞳里,流露着对她无限爱意和柔情。 上官云月听得双目含泪,心中动容万分。 她的子涵……真的是太傻,真是傻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进怀里好好疼爱。 而自己却傻到去听信如雪的话,去怀疑这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人儿,去在乎那虚无缥缈的梦境,深陷胡思乱想,捏造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涵儿,”上官云月也同样跪在地上抱她入怀,语声哽咽:“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怎么能听信她人的只言片语,而不信涵儿你,我真的是太过愚昧无知。” 自己明知,左天翔会使手段报复,明知如雪对自己的心思,却固执的去听信,去曲解眼前的事实。 上官云月,你是从何时变得如此肤浅,眼拙、不明事理?她埋首在左子涵的颈窝,心中悔恨不已。 “不关月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让月心中不安,以后我都不会……不会做这样的事,让你感到不安。”左子涵靠在上官云月的肩头,紧绷的心神此刻才得到放松。 她的嘴角也挂起一抹欣慰笑意,终于她的月,选择完全相信她。 左子涵只希望在自己离开后,月将来也能如此刻这般相信、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隔壁一直偷听的如雪,颓然靠着墙面坐在地上,垂放地面的双手紧握。 左子涵,你真的很有本事!这都能得到小姐的体谅。 她恐怕已再无机会挑拨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她不甘心就此放弃。 左子涵两人,直跪到双膝发麻,才方觉不妥,二人赶紧搀扶着彼此起身到榻边坐下。 “我先去厨房烧些热水沐浴一番,月你先躺下休息,我很快就回来。”左子涵不舍得松开软香怀抱,起身要走。 上官云月却紧抱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弹,且在她脖颈磨蹭,柔声说:“涵儿,我想要你。” 这话一出口,左子涵便羞得满面通红,心也“砰砰”直跳。 虽然她们已经做过很多次,可是每次欢好,左子涵都如处子般羞涩腼腆。 “那也等我先沐浴……唔……”话没说完,嘴已被堵住,身体也随之被压倒在榻。 上官云月温柔的索吻着她,手也开始慢慢解她的腰带,埋首在她锁骨啃咬,含糊说:“那我便用唇,一寸寸为涵儿沐浴。” 闻言,左子涵脸红到瞬时可以滴血来,她心中也因这句话,柔软化成一片汪洋。 脸上q潮尽显,本还欲推拒的手,改为抱住身上人的脖颈,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她都愿为她沉沦堕落。 因着昨日如雪挑拨之事,今日请安后,上官云月就想跟上官刑提起,让他收如雪做义女外嫁这事,她怕以后夜长梦多。 两人向上官刑请完安,上官云月就柔声对左子涵说:“子涵,你先行回院,我有些话要跟爹爹聊聊。” “嗯,”左子涵也不多问缘由,含笑点头说:“那我在书房待着,月回院落后、一定要去找我。” “嗯。”上官云月点头。 “云柳,给爹爹请安。” 两人还在一旁交头接耳,厅中却又响起上官云柳的声音。 这还是半个多月来,上官云柳第一次前来请安。 二夫人本还冷霜的脸,在看到上官云柳前来请安时,脸色到底柔化不少。 四、五夫人各站一旁。 最近,四夫人状态一直很差,五夫人都有细心的照顾着她,有什么事,都是顶头为她做,旁观的人只以为两人关系甚好。 可细观四夫人态度,又好似对五夫人不是很领情。 对于这个小插曲,府上也甚少有人会注意,而两位夫人自己,也都习以为常被所有人忽视这件事。 这一干夫人中,只怕也只有三夫人还依旧笑容如旧。 因着近段时日,上官邢去她庭院夜宿的次数,可比之以往去二夫人庭院只多不少。 且,上官刑最近对她一双幼女,也多有些关心教导,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 “嗯”上官邢接过上官云柳手中茶盏小抿一口,问:“这是想通了?”说完,眼睛瞟一眼,正跟上官云月腻歪一处的左子涵。 觉察到上官邢看来的视线,左子涵忙放开握着上官云月的手规矩站着。 听闻这话,二夫人也是紧锁眉头,也随之看一眼左子涵,方有看向自己脸色不好的女儿,待听她如何回答。 “想不想的通,都已不重要。但云柳,绝不会在像以往那般胡闹。”上官云柳躬身答话。 今日的她,少了以往的娇纵任性,好似变幻个人般沉稳内敛,这倒让上官邢大感欣慰。 “柳儿能如此说,爹爹心底深感欣慰。”上官邢宽慰笑着。 他这个任性的女儿,终于是学会稳重内敛。他也是时候,该考虑怎么把云柳嫁到梁府之事。 “以往都是云柳太过娇纵,惹的爹爹多有不快,又害得爹爹如今重病。这都怪云柳之前不孝,不懂事,这便向爹爹请罪,请爹爹责罚云柳。”上官云柳说着双膝跪下。 “你这孩子!怎的突然下跪。”上官邢脸色惊诧,赶紧上前扶她起来:“爹爹早已不怪柳儿,柳儿又何须如此在意。” 上官云柳在他的搀扶下起身,低头不语。 上官云柳的怪异,让在座所有人的都心生疑笃。 这其中,最过疑笃的莫过于二夫人。她见女儿突然下跪,她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要上去扶她站起,好在还是稳重端庄站着未动。 三夫人端起桌边的茶盏小饮一口,看向上官云柳的眼里透着猜疑。 这上官云柳是怎了?亦或是被某人刺激过度所致?她心中如此想着,便也抬头看向不远的左子涵。 左子涵皱眉沉吟的看向上官云柳。 难道她是因为昨日之事,才心情大变?她心中开始隐忧,就怕因为昨日的事情,而牵连到云月身上。 上官云柳请过安,便在左子涵二人对面站定,她始终低垂眼眸。 而她身后晴儿,略显忧虑的看着自家小姐,满心惆怅。 晴儿今早起来,便向往常一般敲向上官云柳门扉,等着她的答复在进去伺候。 那知,今日没有听到答复不说,上官云柳倒是亲自前来开门,好似早等着她进房伺候。 “今日随我去前厅给爹爹请安,我也好些时日没给爹爹请过安,是该过去看看他。”上官云柳伸开双臂让晴儿伺候着穿衣。 晴儿手中微顿,到底没有问出口。 进门前,她随意看一眼满屋狼藉,在看向面色冷漠的小姐,只一夜间,小姐就跟变幻个人似得,让她不知是好是坏?想来昨日的事情,只怕对小姐打击颇大。 厅间,上官邢看向上官云月微隆的肚子,关切问:“月儿最近身体状况可都安好?要不要爹,在为你找个大夫诊诊胎儿脉象?”对于还未出世的小孙子,上官邢很是关切。 为着能有个男丁降生,上官刑可是用尽办法,如今也只盼着上官云月肚子争气,给他带来个小乖孙。 三夫人闻言似笑非笑看向上官云月那微隆的肚子,端起茶盏引去眼中笑意。 二夫人闻言蹙眉看向二人。她脑中,忽又忆起当日上官云月二人成婚时,上官云清说过的那句话:“哇!好漂亮的姐姐。” 早之前,她就有怀疑过左子涵的真实身份,如今看到上官云月有孕的身体,她觉着是该要好好了解清楚才行。 若是上官云月肚子里是个假胎…哼哼!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 若是真的,也要看她能不能安然生下来!若是假的,就绝不能让她真成! 上官云月对上她爹的目光,神情自若笑道:“月儿身体状况很好。腹中胎儿脉象也很平稳,不劳烦爹爹在请大夫。月儿半月前也曾出过府邸,那时,就已经看过大夫,爹爹该是知道的。” “这便好。”上官邢闻言点头。 上官云月含笑接着问道:“爹爹,前段时日,月儿曾说请爹爹收如雪做义女之事.....”她停住话,看向上官邢。 上官邢闻言皱眉,显然也是同上官云月之前般,早把这茬忘在脑后。 “收一个丫鬟做义女?”三夫人当先开口质疑,她看向上官云月问:“云月,怎会突然想要老爷收个丫鬟做义女?难道老爷还缺这义女不成?” 上官云月直言道:“如雪也已到婚嫁之龄。我又同她形似姐妹,想着为她找户好人家,就必得先有个适当的身份,这般却也错了不成?” 第78章 因爱生恨 不等三夫人答话,对面站着的上官云柳接话道:“姐姐倒是好心,若是都如姐姐这般。那是不是上官府所有伺候的丫鬟,只要到了婚嫁之龄,就该让爹爹都认她们做义女?然后,在给她们都各自寻户好人家?她们可都是卖身的奴藉之身,就当贱嫁!贱娶!姐姐这般不顾念身份,跟她们形同姐妹,倒也自甘下等,难道你却也要爹爹一同吗?”她这话说的刻薄,让听者,无不都微微皱眉。 上官邢干咳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一眼上官云柳,方对上官云月道:“收义女之事无需再提。至于如雪婚配之事,爹爹一会,会好生寻访府上、有那些未娶妻的家仆愿意娶她。他们俩人的卖身契,我自也当做贺礼还给他们,就此除去他们奴籍身份,在给他们一些银两返乡,算作他们这些年,在上官府伺候的薪酬。” 上官云月知道这事没有回转余地,如此安排,却也是上官刑看在她的份上,能给的最大让步。 她也算得上满意,正好她也有悔意之前仓促决定,她看一眼上官云柳,方点头道:“谢谢爹。” “嗯。”上官邢站起身道:“既无事,便都各自忙去吧。”说完当先离开。 随后几位夫人也跟着离去。 二夫人本想跟云柳说说话,可是女儿始终低垂眼眸好似有心事。 在着,还有上官云月二人在,二夫人也就打消念头,等着一会去云柳庭院找她再聊。 出的厅外,二夫人叫住紧跟在上官邢身后的三夫人:“三夫人,还请留步。” 上官邢回头看她一眼也没多言,兀自跨步离开。 三夫人听到叫喊,面上神色有些不快,倒也还是顿足回身笑问:“不知姐姐叫住我有何事?一会,我可还要随着老爷去看看清儿、烟儿两人功课做的如何,就请姐姐长话短说。” “放心,我不耽误你多久。”二夫人也笑道:“我只是好久,都不曾见到那两个小丫头去我庭院玩耍,最近,我也着实有些想念她们。若是妹妹准许,便让两个小丫头,一会到我庭院来一趟,最近,我也差人买来好些小玩意,正打算送给她们俩。” “姐姐有心了。两个小家伙要是做完老爷布置的功课,又能得老爷允许,我便让她们二人,到姐姐庭院一趟。最近啊,姐姐是不知道,老爷管着两个小鬼头、管的可是严苛的紧!就连去书房,也都带着两个小鬼头,我还真怕这两小鬼,会不会打坏老爷书籍等物。”三夫人无不感慨的说着。 二夫人闻言只是笑笑说:“老爷向来对孩子们严苛,却也不会胡乱苛责,妹妹倒可放心。云清二人又尚且年幼,若真打坏什么物甚,我想老爷应该也不会重罚她们。” “我也是这么觉着。最近老爷总说肩头酸痛,我近来无事,自学过些按摩之术,老爷倒是喜欢的紧。近段时日,难免常来我房中夜宿,这倒是让老爷冷落姐姐独守空房之日良多,我这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三夫人嘴上如此说着,那脸色可不见半分歉疚,反倒一脸得瑟。 二夫人闻言,嘴角笑容微僵,还是轻声说:“不妨事,老爷身体康健才是好事。我还有些事要回庭院处理,这就先行回去处理。还望妹妹记得让云清二人来我庭院一趟。”说完当先离开。背过身,二夫人的脸色可是阴沉到狰狞。 “妹妹记住了。改明天我去姐姐庭院坐坐,不然姐姐会觉着闷的慌。”三夫人浅笑在她身后说着。 二夫人听见却也当做没听到,不予回答,脸色更是差到极致。 客厅内,就在上官云月二人,也打算随着人群离开前。 上官云柳当先上前喊住她们道:“姐姐!刚刚云柳那番话语,多有冒犯到你之处,还望姐姐跟姐夫莫要怪罪才好。”她说着话,眼睛瞧着的却是皱眉看着自己的左子涵。 见左子涵看向自己的目光,上官云柳礼貌的冲她抿唇一笑。 “云柳的话,却也不差,我又总会怪罪如你?的确是我有欠考虑。”上官云月暗叹一声。 “姐姐如此大义,云柳本该是要好好感激姐姐的。只可惜,姐姐对于某些事情上,就太过迂腐!所以云柳这感激之言就不多说。”后一句话,她说的狠厉,看向上官云月的双眸也冷沉两分。 左子涵闻言立时心中不快:“这事跟月无关,你又……” “子涵!”上官云月拉住左子涵的手腕,眼神安慰她自己无事。 “呵呵,我也就是这般说说而已。姐夫,你又何须这般紧张姐姐?难道姐夫眼里只容得下姐姐的感受,却看不见旁人的感受和脸色吗?” 上官云柳哀怨的看向左子涵,眼里写满控诉与愤恨。 “我自始至终把你当做妹妹,自也顾及你的感受。可是你想要的,我确实无能为力!”说完,她牵起上官云月的手,柔声说:“月,我们走吧。” 上官云月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回避开左子涵探寻的目光,说:“你先去吧,我跟云柳说些女儿家的事情。” 左子涵脸色瞬间恹恹下来,不经意间撅起嘴:“那好吧。”手还是扯着她的衣袖不放,很明显,是不想她跟上官云柳单独相处。 见她如此小孩子脾气,上官云月顿觉无奈又颇为好笑。真恨不得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好在她极力克制住那份冲动,佯恼道:“涵儿!” 二人举止话语间,都流露着对彼此无比宠溺及深情。 一旁看着的上官云柳眼神冰寒似剑,她冷声打断二人道:“姐姐有何话想说,就在这说吧。云柳房中此时还乱着,不方便姐姐前去叨扰。” 上官云月这才察觉自己跟子涵如此腻歪,有些欠妥。 她伸手,轻推开左子涵拽着衣袖的手问:“云柳之前一直不愿见我,是因为…”她停住话,想等着她回答。 她心中不愿去相信、云柳真会为着子涵而就此记恨她。 “姐姐多虑了,只是前些时日,云柳身体略感不适,故此又任性罢了。爹爹宠我的紧,定是不会计较我不前来给他请安。为此,我便任性待在自己庭院,想等着身体康复在出来。这事,爹爹跟娘亲都是知晓的,他们期间也都来看望过云柳。爹爹也是应允过这事,所以姐姐不要多想其他,而因此误伤到我们之间的姐妹情。” 上官云柳矢口否认,说完侧头对晴儿道:“晴儿我们走吧。云柳就不多陪姐姐、姐夫多聊,就此先行回庭院了。”说完欠身离去。 上官云柳都这般明说暗讽,上官云月也只能暗叹一声。 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注定要因子涵而破裂到无法挽回。 看着黯然伤神的上官云月,左子涵抱住她的腰身,轻声说:“事已至此,月,你还是不要太过自责。这其中,你本就没错,这一切错事,都是因我而起。” “傻瓜!”上官云月轻抚她的脸庞说:“哪有将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的?这错一开始,就是因我而起。而你,只是被动的在承受我当初犯下的错事。”她看着云柳远去的背影,轻叹道:“我只是担心云柳会就此因爱生恨。”今日的云柳太过反常,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 本还待反驳她话语的左子涵,在听到那句因爱生恨后,眉头紧皱,身体不觉有片刻僵直。 她猛然抬头看向上官云月问:“月,这会不会害了你?”她后悔自己昨日,没有对上官云柳多一点耐心。 上官云月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笑说:“不会!她毕竟还是我妹妹,又怎么可能会害我?” 她虽是如此说着,可心底早已隐忧,云柳的性子,她何其清楚。但她却不能让子涵为她担忧伤神。 “是啊,她毕竟是你妹妹。”左子涵回答的不置可否。 脑中忽的闪现出、左天翔那张脸逐渐陌生又可怕的面容。他还是自己的弟弟,现在不也一样处处拿捏、算计自己吗? 闻言,上官云月没有在吭声。她知左子涵不信她的这套说词,可她已没更好的说词,来说服左子涵和自己,只好抱紧她缄默不言。 会客厅中,一直未吭声的当事人如雪。 等所有人走后,双眼就死死盯着那忘我的上官云月二人,心里酸楚不已。 她对自己的婚嫁安排也是颇有怨言,可老爷也已经宽宏大量除却她的奴籍,还愿意还她卖身契,她自该感激。 可如雪万分憎恨上官云柳的刻薄言论,若没有她插嘴控诉小姐的提议,她定能做老爷的义女,其后也能嫁个不错的夫婿。 这让她之前打算后的预谋都成为泡影,使得她心底无比怨念、嫉恨。她看向那完全忽视自己的二人,心中的怨念、妒恨陡增。 如雪闭上眼,冷然转身离去。 此刻她们早已顾念不到,还有她这么个卑贱之人存在,自己又何苦继续看着她们举案齐眉,而徒增悲伤。 左子涵靠在上官云月怀中,目光刚好看到黯然离去的如雪。她拉住上官云月的衣袖忧心问:“月,如雪她……” 上官云月早已注意到如雪的情绪,可她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这种结局对如雪来说不算太差,对自己来说也有利。 她淡淡说:“爹爹决定的事情,我们没法改变。她早日离开我身边,对她,对你我都是最好的利弊。” 左子涵闻言低头默然不语。 见她低头不语,上官云月吻吻她的唇角说:“都走了,我们也回庭院吧。” “嗯。”左子涵应声,从她怀里起身,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 且说,上官云柳刚从前厅出来,在回庭院路途中,恰遇前去庭院找她的左天翔。 晴儿见到他就心情不爽,不过见他眼角那处划痕,额上还有些淤青的状况,心中到底舒坦不少。 “二小姐,”左天翔在路口等候她已有多时,他在问明上官云柳庭院方向,便有意朝这边漫步等候,他含笑问:“我之前的话,二小姐可是考虑答应?” “我若不答应了。”上官云柳看向他神情冷漠。 左天翔闻言怔愣片刻,方笑道:“若二小姐不答应,天翔只好另选良策。”说完躬身作揖绕过她离去。 他还真是意外,原本以为上官云柳会答应,没想她却是拒绝自己,倒是他失算一计。 听到小姐拒绝左天翔,晴儿心底暗松口气。 上官云柳心里倒没有开心多少。一路上脸色都很阴沉,晴儿一路不敢多嘴默默跟着她。 “夫人!”晴儿走在身后,进院便见着在院中等候的二夫人。 上官云柳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看到脸色不怎么好的二夫人,脚步不停的朝房屋走。 “云柳!”二夫人叫住她。 上官云柳听到呼喊,这才停足,回眸望向二夫人,轻启朱唇问:“娘,你怎来了?” 她这不问还好,这一问,二夫人就气的手抖,她冷声问:“你这意思是,娘还来不的你这庭院是吗?” “云柳不是这个意思。”她赶紧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道:“娘,我们到屋里说。” 晴儿乖巧的替两人倒好茶水,关上房门守在外头。 期间二夫人都用探寻的目光审视着她。 这倒看的上官云柳颇有些不自在,她出声问:“娘这般看着云柳,是有觉得云柳哪里不妥吗?” 闻言二夫人轻叹一声,握住她的双手道:“娘只是不知、柳儿此番变化是好是坏。哎,你当真就非他左子涵不可吗?假若……假若他是……” 二夫人停住话,心里猜疑左子涵是女儿身,但看到女儿期许的目光,她还是停住话头,转言问:“若不娘亲请求你爹爹,给你选一门更好的夫婿?且定要比那左子涵强上百倍千倍如何?” “婚约之事,云柳心中暂没打算。”上官云柳抽回手,眼里划过一丝哀痛。 “娘真不知,那左子涵他有那点好,竟是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二夫人有些气恼。 第79章 循循教导 “那是娘对他尚有偏颇,自是不能发觉他好处所在!女儿家一生中,凡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认定一辈子的事。难道娘不也是吗?因为喜欢爹爹,才愿意一直跟着爹爹。”上官云柳动情说着,眼里依稀透着伤感。 姐夫对她当真太过无情,不管自己如何做,他都无动于衷。 不过就真的会无动于衷吗?她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好像又看到一丝曙光。 二夫人真应该感慨女儿终是懂事长大。可她心底啊!就是有些堵的慌,这般被情所伤,变化而出的成长,总透着不确定性。 “柳儿,就当真这般喜欢他?就算他心里始终没有你,你也甘愿在他身边相伴一生?”看着如此为情所伤,性情大变的女儿,二夫人心底终是柔软下来。 既然女儿那么喜爱左子涵,自己……哎!自己就成全她吧! 上官云柳听出母亲话里深意,有些惊喜的问道:“娘是不打算在阻拦我吗?还是说,娘肯愿意帮我?” “这些事情,都等娘确定某些事后在做定夺。你若真心喜欢他,甘愿做个妾室,她上官云月,还有何不肯答应!”二夫人目光森冷。 这般就是上官云月当真怀有身孕,那就不得让她(他)安然降生!嫡出的孙儿,必须是由自己女儿所生! 其后,母女二人又在房中闲聊半个时辰体己话,二夫人这才起身离开。 她要回庭院看看,三夫人可又让上官云清两姐妹去她庭院等候。 话说,左天翔在上官云柳那里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这一路回到房中,心绪都是惆怅不已。 上官云柳这边行不通,自己又该找谁谋划下一步? “翔儿”左夫人见左天翔看着前方出神,连自己进房好一会都没察觉,她只好出声唤他。问:“你想何事,想得这般入神?且你这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左天翔伸手摸摸脸上的伤,笑道:“这都是些小事,不碍事,娘无需担心。” 左夫人闻言,心中很不满他的敷衍。可儿子不愿说,她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让他多擦些药膏之类。 左天翔闻言都一一应下。后又把自己的计划跟母亲商讨,他向来跟母亲是统一战线,有什么事情处理,多一个人商量,总好比他自己一人绞尽脑汁好。 “噢,你不是说、那上官云柳很爱左子涵嘛。只要是跟左子涵有关的事情,她都会立马答应,怎的,今日她却会拒绝你的提议?”二夫人听后,同样不解。 左天翔摇头道:“我怎觉今日的上官云柳不比往日好骗,她好似一夜之间变幻个人般,让我都有些难以琢磨。” 左夫人闻言皱眉:“难道她是一夜之间对左子涵就没了喜爱?这也说不通啊。” “等等!”左天翔突然抓到重点,他看向一脸疑惑的母亲,说:“娘你说她一夜之间就没了喜爱,我突然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哈哈哈哈……” 见他大笑不止,左夫人忙追问:“你知道什么?快跟娘说说!” “还能是什么事!一夜之间导致她性情突变,无非就是榻上之事,被冷落。”左天翔给自己及母亲各倒上一杯茶。 左夫人听言面色微红,端起茶小口喝着。 左天翔自然知道那话题敏感,转移话题问:“娘,你过来找我是有何事?” 二夫人闻言这才放下茶盏,说:“你爹说明日就要回府。故此我来问问你,你的事情,都处理的如何。” “爹这般急着回去作甚?”左天翔不满。 “你爹说待在别人府上,总不比待在自己府上自在。”左夫人叹息。 “这就开始不自在起来,那以后可怎办?”左天翔转着手中茶盏。 “翔儿的意思是……要上官府的府邸?”左夫人可是吃惊不小。 左贤一直道左天翔不成器,可她一直觉着儿子已经很成器上道,除却对左子涵的感情痴迷外,一切都很让她满意放心。 “娘不信翔儿有这本事?”左天翔阴沉着眼说:“我不止要着府邸!我还要上官府上的一干女人!她们通通都将是我囊中之物!” 左夫人闻言沉默,看着眼光灼灼的儿子有些失神。 这么大的野心,真的能如愿吗?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自己?她想劝,可又不知如何劝解。 最后,她还是浅笑道:“娘自是相信翔儿,娘也会一直支持着你。你爹那里,你不用管,娘自有办法说服他。” “多谢娘亲!”自有了母亲支持,左天翔脸上笑容更甚。 一会他在去找找上官云柳,改变改变策略。毕竟除却她,上官府里,他可没有在能踏脚的石头,而这块垫脚石,他此刻还不能让她脱力掌控! “嗯,明日我们就要辞行回府,翔儿可有好的对策?”毕竟他野心这么大,不知上官云柳这边线断,他又该从何处下手? 左天翔闻言自信笑道:“这个娘尽可放心,翔儿自有妙策。” 见他不愿谈起对策,左夫人也就点点头,又说些话便先离开他的房间。 近两日,她待在这上官府,除去三夫人偶尔到她房中坐坐闲谈家话外。 另外三位夫人可谓是不闻不问,她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就是心中揣测,也不知这三夫人打算拿她做什么文章,每次过来都塞些小饰品给她。 当日下午,如雪的婚事,就被上官邢一手敲定,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八号。 上官邢一离开前厅,就命人召集府上、二五年华到十五的家仆集合。 且告知讯息、谁若愿意娶如雪为妻,他将作为贺礼,归还二人卖身契,同时除去他们奴籍身份。 但是,有个自身条约,想娶如雪者,必须是没有成婚,亦或是有婚约在身者,且也不曾有通过房事的家仆才行,如此告条下来,顷刻间刷下一批征婚者。 婚姻就被如此仓促定下,如雪坐在房中面如死灰。 她翻出自己藏起来的那支长箫,紧紧捏在手中。这支箫,还是当初小姐让她还给肖成文,已断绝两人以往情分的信物。 可她当时惋惜小姐跟肖成文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私瞒着小姐把长箫藏在自己房中,想着以后找到机会再撮合二人,可如今看来,已完全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对于肖成文,如雪在知道他抛弃上官云月后,对他是有着憎恨、厌恶。 可是现在,她却可以利用这支箫做文章,以及他现在身份,得到自己所需的权势。 弄不好,自己可一朝成为枝上凤凰也说不定。到时,她还是有机会接近小姐,亦或是帮助她的可能。到那时,小姐肯定会对自己倍感依赖,乃至对自己上心。 她才不想嫁给一个朴实无为的家仆做妻!她想要人上人的身份,渴望得到小姐对她的瞩目和依赖! 上官云月在得知她爹草率仓促的决定后,眉头微皱,有考虑到如雪在得知情况后的感受。 但到底,她还是没有去看望如雪,因为她怕自己一去,又引得如雪对她感情加深。 家奴婚配之事,对于府上老爷夫人来说,没什么可贺喜之处,除非是自己身边亲信丫鬟,也只会私给一些嫁妆作为道贺。 可对于家奴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个个都是心中羡慕感叹。 如雪指配的家丁样貌还算不俗,他的一群哥们儿抓着他调侃,闹着要喝好酒。 如雪是上官云月贴身伺候的丫鬟,接触她的丫鬟也不少,却碍于上官云月,都不敢前去道喜。 见到如雪出来,就上前一番羡慕诉说。 说什么好福气,大小姐待你可真好。 那家丁长的如何如何俊俏,不比之其他家丁那般粗野。 比之那些公子哥们也差不得几许,府上可有不少姐妹对他暗许芳心云云…… 如雪闻言都是假笑应对,尽量是能避则避。 晴儿跟如雪关系向来不差,可碍于后来二人因为主子之间的事情,两人走近的次数逐渐减少。 晴儿在得知如雪婚配一事,便也主动前来找躲在房中避难的如雪道喜。 “如雪姐姐恭喜你。”晴儿比如雪小上一岁,她向来都以姐姐称呼。 如雪闻言头大。她就是厌烦这些道喜之事,才躲进庭院不愿出去,哪知晴儿竟找到庭院来给她道喜。 “你也跟着瞎闹腾。”如雪对她还是蛮喜欢的。 不管两个主子如何闹,她对晴儿,可也算当做妹妹一般看待。 这丫头太实心眼,人又太笨,总是被欺负最惨的那个。 “哪有闹腾。”晴儿看着坐在桌旁的如雪,眼眶深陷,脸颊消瘦,好似病了,忙问:“如雪姐姐是病了吗?要不要看看大夫?” 如雪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她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看着房外沉吟道:“若姐姐离开上官府后,晴儿可要学的聪明些,莫要太傻,会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晴儿听的眼眶微红,上前抱住如雪道:“如雪姐姐,晴儿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晴儿。”如雪拍抚着她的后背道:“人啊,很多时候,还是要多为自己多做打算。莫要太贱看自己,该争取的时候,就要放手一搏,不然啊!往后后悔的,只能是你自己而已。” 如雪这些话,晴儿听的有些懵懂,但还是点头哽咽道:“晴儿记住了。” 如雪拍拍她的手点头:“嗯,记住了就好。” 晴儿现在不能离开上官云柳太久,就怕小姐发脾气心中不痛快,半盏茶后,她便挥泪跟如雪道别。 现在两个主子闹的很僵,她们两个丫鬟若是走的太近。大小姐倒是没什么,可是二小姐可就不是那么好脾气。 这个如雪自是清楚,她也没多做挽留,亲自把晴儿送到院门口,又独自回房坐着沉浸自己的情绪中。 晴儿刚悄然跑回庭院,迎面就见到在庭院外,脸色极差的上官云柳。只听她出声询问:“你去哪了?” 晴儿不敢有所隐瞒,直言道:“奴婢去大小姐院落恭喜如雪姐姐了。”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上官云柳瞥她一眼未再追究,只问:“那晴儿心中可有中意的郎君?说来听听。” 晴儿偷瞄上官云柳一眼,摇头说:“晴儿没有,以后也愿随着小姐出嫁。” “随着我出嫁?”上官云柳重复一句道:“那倒是不用,你若没有中意的,在我出嫁之前,我会给你许一门好的亲事。你跟随我多年,我自也不会亏待你,定也会想爹爹提出除却你奴籍,归还你的卖身契。” “多谢小姐。”晴儿眼角湿润行礼叩谢。她的泪水不是因为感动,只是因为难过。 “你也不必谢我,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在。” “奴婢自是要谢谢小姐的,不管小姐是不是藏有私心。” “行了,无需再多说这些。你去左天翔那里一趟,告诉他亥时初刻,我在会面的花园等他。” “是。”晴儿应声退下。 上官云柳觉得反正左天翔有法子让姐夫来找自己,就必然还会有法子让姐夫再来,到时候……她浅笑不语。 左天翔等自己母亲走后,也是没急着去找上官云柳。 他不久前方去过,再去就太过频繁,免得招她嫌恶,也招上官邢猜疑,他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去找上官云柳时,不想晴儿却先他大驾光临。 “晴儿姑娘,你怎来了?”左天翔上前一礼,掩饰住内心雀跃。 晴儿不喜他,只站在门口,也不进门,直言道:“我只是来传达小姐的话。小姐要你亥时初刻花园会面。”说完转身就走。 “天翔定会提前到达。”左天翔笑答。 他没想到,上官云柳竟还会来主动找自己,看来他的猜测不错。 她该是被左子涵冷落拒绝欢好,现在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点子,想要借助自己帮她达成所愿。 左天翔坐在房中,给自己倒上一杯冷茶,食指转着杯口嘴角挂着一抹阴恻笑意。 就是不知,这上官云柳又会想到什么好点子了?还真是颇让人期待啊!哈哈哈哈.....左天翔内心癫狂大笑着。 第80章 漂亮大姐姐 且说三夫人听闻二夫人,要自己一双幼女去她庭院玩闹,拿她给云清姐妹买的小玩意。 三夫人自也没有食言,她说过,只要老爷应允,就让云清二人前去她的庭院一趟。 这不,她一回到自己庭院,就请示过上官邢,听他应允。 便教导一双幼女说:“你们去到二娘那边,可一定要听话,不可乱说话懂吗?若是二娘问起你们爹爹的事情,也千万不可多言胡说。若问你们母亲我,你们就只捡好的说,尤其是爹爹跟母亲、最近如何恩爱的话,说的越多越好可懂?” “清儿记住了。”上官云清点头。 “嗯,云烟也记住了。”上官云烟跟着点头。 对于这两个幼女,上官邢是最近才关注起来,以前完全是忽视状态。 他以往的全部精力、都是着重培养上官云月。 因着上官云柳性格太过任性胡来,故此他只是宠溺却不重视。 而如今他开始重视这两个幼女,到意外发现,云清是个不错的孩子。她行事稳重,说话也老成,不似云烟跟她母亲一般心思多样。 上官刑打算考虑把上官云清培养成下一个上官云月。 在他看来,现在的云月为着左子涵,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乃至不顾自己身孕也要和他行房,这使得他很担心将来上官府姓左。 “好,”三夫人含笑摸摸两个幼女脑袋说:“去你们二娘庭院吧。她可说是,有给你们准备好些小玩物,你们记得不可多拿懂吗?” “好,云清懂的,娘亲放心。那云清就和妹妹去二娘那里了。”上官云清说完,牵起妹妹的手离开。 三夫人看着欢蹦离去的一双幼女,双眼满含笑意。 上官邢在复查过云清两人的功课后,很是满意的点头说不错,其后又去找左贤下棋对弈。 自然,这一路上可少不得三夫人跟随。 三夫人为在上官刑面前图表现自己仁爱大方,给左夫人塞些小首饰时,也没刻意回避着他。 上官云清带着妹妹来到二夫人庭院,刚跨进院门就高声呼唤:“二娘。” 此时,二夫人正在她放置杂物的房间翻找前些年,自己派人买的小玩物。 可她翻找半天,才找着一个咚咚鼓,还有两个已经变质硬化的小面人。 其后在怎么找寻,也翻不出新玩意儿,她顿觉气恼。早知现在,当初就该先命人去市井买些小玩物存着。 “嗯,云清、云烟来啦。”二夫人听到呼喊,赶忙收拾干净、两个玩物上的灰尘。 随后面不改色的递给八岁的云烟说:“来,这个给小云烟,这小面人不可以吃哦。这个咚咚鼓可好玩了!要是云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就摇摇这个咚咚鼓,它就会把你觉得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摇出去。”二夫人边说边示范。 上官云烟一脸嫌弃控诉:“不要!云烟已经是小大人了。这些只有毛娃娃才玩!而且这些小玩物,看着都好破旧,这肯定是二娘不要的东西。现在才掏出来给云烟,二娘好没诚意!” 二夫人闻言脸色微变,看向上官云清,道:“那云清你收下?” 上官云清注意到二夫人微变的脸色,当即欢笑道:“谢谢二娘,这些我很喜欢 。” “给我!”就在上官云清准备摇一下咚咚鼓的时候。 上官云烟直接从她手里抢过来,不满道:“二娘先说给我的!若姐姐喜欢,那云烟也喜欢,我便勉为其难收下吧。我也谢谢二娘。” 二夫人嘴角抽搐,恨不得抬手抽上官云烟一嘴巴子,这孩子说话,怎就这么不讨喜? 好在她平时都是一副平易近人,和善温婉的态度,当即一扯嘴角笑道:“你们喜欢就好。” 上官云烟把咚咚鼓随手摇晃两下,就直接扔给她姐姐。又拿过面人开始各种拆卸,好好的一个面人,在她手里直接变成五马分尸。 她还欢喜的对上官云清,喊道:“姐姐你看!我把它们的手脚、脑袋、全都给拧了下来,可真好玩!”忽又看向脸色不好的二夫人问:“二娘,你还有这些面人吗?我还要!” “烟儿!这面人,你怎能这般胡乱拆卸?”上官云清看一眼面色不好的二夫人,开始指责妹妹。 “你又凶我!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找娘亲告状!我讨厌你!”上官云烟说完就奔了出去。 二夫人的脸色,可谓是一点点变差,还兀自强颜欢笑对上官云清说:“云烟这孩子,跟她二姐的性子相仿,她们可真是越来越像。” “云清觉得二姐挺好的,哪有像云烟这般胡闹。”上官云烟看着二夫人的脸色回答。 母亲时常教导她们不可乱说话,要学会看人脸色说话。 不然爹爹会越来越不喜欢她们,想要得到爹爹的喜欢,就要学得像大姐一样,知书达理、又懂事。 自大姐结婚那日,她胡乱开口说:姐夫是好漂亮的姐姐。 上官云清还深刻的记得,那日回房后,自己就被母亲狠狠责打了一顿,甚至苛责她说:若她以后在乱说话,下次打的,可不是屁股这般轻。 自那以后,上官云清在不敢随意发言,尤其是在上官刑面前,她就更不敢多言乱说。 她也惟有在她大姐面前,才敢肆无忌惮一些。 可是自从大姐成婚以来,她就不曾在找自己跟云烟玩儿。 这让上官云清心底有些难过,埋怨大姐自有姐夫后,就不来看自己也不喜欢她了。 “云清,可是越发懂事了,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二夫人给自己倒上杯,随口问道。 “都是娘和爹爹教的。”上官云清笑答。 “哦,”二夫人状似无意问:“最近老爷常去教导你跟云烟吗?” “嗯,爹爹最近时常来监督我跟云烟的功课。有时他去书房看账本,也都带上我,还教导我看来着。”上官云清说的自得,一时没注意到二夫人越发难看的脸。 “教你看账本?”二夫人沉声问。 这下上官云清不敢在多言,尴尬的点头说:“就看过账本两行,爹爹就让我出去了。” 二夫人闻言这才缓和神色,笑问:“为什么让你出去?” “爹爹说这些账本啊,他本是想交给大姐和二姐共同管理的。可是大姐已经成婚,二姐性子又太过胡闹。他还不太放心,说等过些时候,二姐性子稳定下来再交给她打理。” 上官云清撒谎说着,桌下的手不自觉揪紧。 她看出二娘不喜欢她跟爹爹看账目本,那她就说二姐吧,果然二娘是喜欢二姐看账目本的。 “哦,老爷当真这般说的?”二夫人审视着上官云清,恨不得看穿她。 上官云清小脸挂着笑,眼神毫不闪躲的道:“爹爹是这么跟云清说的,娘也是知道的。” “你娘,她怎么又会知道?难道她没有不高兴?”二夫人好奇。 “我告诉娘亲的啊。而且娘,她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慎重其事的对云清说,要我以后多多跟二姐亲近亲近,说因为爹爹比较看中二姐一点。” 这完全属于胡编乱造,娘说,要她多在二娘面前说些她的好话,那她就多说些。 “呵呵……你娘倒是明白人。”二夫人闻言轻笑,这次她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看着微低头的云清,也觉得没那么讨厌起来。 一番沉默后,二夫人又看向上官云清,慎重问:“云清你告诉二娘,你当日,为何要说左子涵是个漂亮的姐姐?” 微低头的上官云清把这话在心里自问一遍,还是出口道:“因为云清觉得姐夫很好看。” 二夫人双眼深沉的看着她问:“好看,就是姐姐了吗?” “是啊!那么好看,不是姐姐是什么?就像左府的二公子也很好看啊!我也觉得他像是姐姐。书上都说,女子如何如何美艳似春,我觉得他们两人,就好比诗书上的女子一般好看。”上官云清嬉笑说。 “云清,你这样的想法是错的,以后要改!哪有人比喻男子美艳似春?”二夫人面上轻笑,心底却在窃笑她的愚笨。 如此愚笨的人,将来成人,也威胁不到云柳的路途。只要待上官云清成人,她就让老爷找户人家给嫁过去。 上官云清看着她,一番沉思虚心问:“那二娘,那我该怎么比如男子?” “这些以后问问老爷,他自会详细教你。到时候,你可要好生记住,可莫要在闹今日这般乌龙。”二夫人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问:“云清,你也有好久没有去过你大姐庭院玩耍吧?” “是有好些时候没有过去,大姐她也一直都不来找我,怪讨厌的。”说到上官云月,云清就憋嘴不开心。 二夫人见此,欣喜问:“那你想不想去找她玩?” “想去!”上官云清毫不犹豫的出声回答。 二夫人见状浅笑,她说:“既然你想去的话。那我今天,就带你去你大姐庭院玩玩吧。你母亲若是问起,你为何在我这耽搁多时。你就说,是我让你多陪我聊会天,经管对你母亲说;都是二娘寂寞难耐就好。” “嗯,我知道了。”上官云清点头。 “云清真懂事。”二夫人牵起她的手,忽又道:“一会到你大姐庭院,你就找机会把茶水泼到你姐夫胸前,记得你要及时伸手为他擦干水渍。他若让你擦,你便用力按下去,看看你姐夫胸前是不是软的。” 上官云清听得一脸懵懂,问:“为什么要泼姐夫茶水啊?姐夫的胸前为什么又会是软软的?还有为什么要云清用力按下去?这是不对的!二娘。” “就是不对,二娘才让你做的嘛!你不想让你姐夫,变成漂亮大姐姐吗?”二夫人诱导。 “让姐夫变成漂亮大姐姐?”上官云清皱眉,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挠头问:“为什么要把姐夫变成漂亮大姐姐?”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到时候照做就好。刚刚还那么懂事,这会,怎就变得蠢笨起来!”二夫人有些失去耐心。 上官云清扁嘴,就知道二娘都是装出来的和善。 我才不帮你!就算姐夫真变成漂亮大姐姐,我也不告诉你!哼!我谁也不告诉!哼!若是姐夫真变成大姐姐,那还怎么跟大姐做夫妻?她才不要害得大姐没有夫君。 再说姐夫那么漂亮,跟大姐在一起又那么般配,她才不干!以后自己找夫婿,也要找个像姐夫这样的美男子。上官云清在心底暗暗腹诽。 但嘴上却道:“云清知道了,二娘别恼云清。” 二夫人这才满意点头,她笑道:“这才是乖孩子。二娘没有恼云清,只是云清,你小问题太多了。之前二娘问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尤其是你母亲和你大姐明白吗?” “嗯嗯,云清知道,这是二娘跟云清之间的小秘密!云清不会告诉别人的。”上官云清点头笑答。 “对,这是二娘跟云清之间的小秘密,不准告诉任何人。”二夫人嘴角笑意浓烈,脚步更是轻快。 上官云清被她牵着,一路几乎都是小跑才跟上她的步伐。 她也乖巧的没有出声让二夫人放慢速度,只想催促二夫人脚程再快些才好,她都好久没跟大姐说过话。 二夫人牵着上官云清赶到上官云月庭院时。 上官云月二人正好坐在院外石桌前,跟李梁说着事情。 如雪因为婚配之事,一直都把自己闷在房里不曾出来。 上官云月倒也没多在意,便由着她去,反正此刻也无事让她伺候,更主要也是她私心里,不想让如雪在知道她更多事情。 李梁今日前来找她,是跟她说安胎药的事情,他已经有一些眉目,他刚准备跟上官云月道明原委, 眼观四路的他,老远就见着二夫人牵着三小姐过来,他当即改口说:“小姐,武教头昨日飞鸽传信回来说:让我问问你近日来身体可都安好?他说他会在交易城,带些西域那边的土产品回来,这有利于你跟腹中胎儿健康。” 第81章 月就开始不正经 李梁突然改口,上官云月当即看向院门口,就见一个小人儿,正朝自己怀里飞奔扑来,她忙笑着展开双臂抱住。 “大姐!清儿好想你!你都这么久不去找我,真的好讨厌哦。”上官云清眼泪汪汪的在她怀里蹭着。 左子涵看着那小人儿心情有些不爽。 因为上官云清一直在云月胸口蹭着,还把眼泪鼻涕全抹云月衣襟上。 上官云清两姐妹她是见过几次,但也仅仅是见过而已。 李梁见到二夫人到来,赶紧起身行礼,后又对上官云月道:“大小姐,既然二夫人找您,我便明日再来问问大小姐,需要给武教头带些什么话吧。” “嗯,有劳了。”上官云月点头。 李梁走前,向三人作揖才转身离去。 “二娘。”上官云月二人也起身一礼。 上官云清始终黏在上官云月身上不肯撒手,但眼睛滴溜溜的一直看向一旁的左子涵。 左子涵也注视着她,眼神示意她过来自己这边。 上官云清对她吐舌,手更加抱紧上官云月的腰身,脑袋使劲蹭着上官云月的胸。 如她所愿,她看到姐夫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偏偏又拿自己没办法,上官云清就很是开心。 嘻嘻!谁叫你,一直霸着大姐!哼!我也要好好气气你。 左子涵可真是被这小恶魔气得的不轻,面上又不好发作。只能拿眼神看向云月,结果那人儿,只是纵容着上官云清胡闹。 “嗯。”二夫人应声,看向上官云清说:“云清,你怎的一直缠着你大姐?还不快跟你姐夫打声招呼。我来之前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该知道,要如何做对吗?。” “知道,二娘。”上官云清扁嘴,伸手倒上一杯茶,端给左子涵道:“姐夫,二娘说,要我叫你一声,我觉着也该敬你一杯茶。这样,你才能算是我承认的姐夫。”她嬉笑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好。”左子涵脸色微红,刚刚还在恼着她,这会她就给自己敬茶,忙伸手去接。 结果,左子涵手还没端住茶盏边缘,上官云清就已把手松开。不出所料,一杯微烫的茶水,全部倒在左子涵胸前衣襟上。 “哎呀!姐夫你没事吧?云清不是故意的!云清这就帮你擦干。” 本还含笑看着的上官云月见此脸色微变,本想伸手去拉开上官云清。 最后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转头看向正端茶喝着的二夫人,总觉着云清突然敬茶这事,是她在指使。 不然,云清没事,从不会特意来自己院落玩闹。今日竟是突然过来,难道是二娘开始怀疑子涵身份?所以叫云清来试探子涵?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左子涵说的快。 上官云清手上动作更快,不知她是有意、还是太过急切,那双小手却用力按在她胸前柔软上。 啊!胸前是软的!姐夫真的是个大姐姐!虽然她才十岁。对于男女之事还不甚了解,但是男女上半身差别、她还是分的清楚。 哇!原来姐夫真的是个漂亮大姐姐!真好! 她已有个漂亮的大姐,现在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姐夫!嘻嘻。以后她要常来找大姐玩儿,因为姐夫逗起来实在太有趣。 上官云清心里盘算着小九九,那双小手还一直按在左子涵胸前。 那画面别提有多尴尬,左子涵涨红着脸、求助的看向上官云月。 “清儿过来。”上官云月喊回在心里盘算小九九的上官云清说:“你姐夫衣襟已经湿透,擦是擦不干的,该让你姐夫回房换身衣服才是。” “哦!对哦!姐夫你去换衣服吧!一会要是着凉了,大姐准会心疼的。” 上官云清小大人的拍拍左子涵的肩膀,然后一转身,又扑进上官云月怀里蹭着。 唔,果然还是大姐的胸舒服,蹭着也舒服,闻起来也香香的,要是大姐也能让她抓抓就更好。 左子涵闻言面色尴尬,见上官云清又在那蹭着,那脸色又黑上两分,赶紧出口道:“我先回房换身衣裳。那个云清,你别一直黏着你大姐!我得叫你大姐给我拿衣裳。”说着,不由分说拽起上官云月就进房关门。 “姐夫真小气!”上官云清嘟嘴。 左子涵闻言嘴角一抽。她小气?她哪里小气了?她真想回头,回怼上官云清一句。 “衣裳不都一直在衣橱内,作何要把我拉进来?二娘可还在外头,你怎招呼也不打,就拽着我进房。”上官云月一头雾水。 就这么把二娘扔外面晾着不好吧?虽然她有些不喜二娘现在的作为,但还没有到闹僵的地步。 上官云月觉得不妥,二夫人可是觉得大大的妥。 本来因着上官云柳的事情,她就对上官云月有些恼恨。 她今日过来,全是为着验证自己心中想法,若是身边有个贴心丫鬟在,她又何至于亲自过来这一趟。 二夫人见到二人进房,忙拉过上官云清问:“清儿,现在随我回去吧。你大姐跟你姐夫怕是要很久才出来。” 她现在急着想问上官云清真相。在这里问,就怕上官云清口无遮拦,说话又不知大小,一会被上官云月她们听到,可就面子上挂不住。 “姐夫只是换件衣裳,为什么会很久啊?”上官云清还不想走,她还没蹭够呢。 她这才刚见到大姐就让她回去,她才不乐意。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问。”二夫人板起脸道:“云清乖,你先跟二娘回去,再说你到我这里待的也够久了。你就不怕,你母亲说你待的太久苛责你吗?” “好吧,那我跟大姐和姐夫说一声。”上官云清不舍得看一眼还关着的门,在外喊道:“大姐,姐夫,云清先跟二娘回去了。云清怕出来太久,母亲会责怪我。” 上官云清刚喊完话,上官云月就已开门站在门口,看向二夫人问:“二娘,你们这就要走?” 她果然只是来试探子涵,一旦试探得手,就想急问答案。 二夫人面色讪讪道:“云月跟子涵年少夫妻,青天白日就关门谢客。我这做二娘的,难道这点还不识趣?” 这话一出口,上官云月倒是被堵的无言。 她有些嗔怪的看一眼,随后出来的左子涵,方对二夫人道:“二娘你多虑了。我跟子涵,其实……” “好啦,你也别多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好掂量着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消。你可要小心着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若不然,一个不小心,可就会闹出大问题,到时可是神仙难救。” 二夫人说着话,神情莫名的看一眼她微隆的腹部,才牵起上官云清的小手离开。 她最后那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若不然,一不小心,可就会闹出大问题。字句加重,话语间也是透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上官云月听的分明,她眉头紧锁。 左子涵也觉察出二夫人话里有话,她看向上官云月问:“月,二娘她……” “我想她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然就不会带着云清来试探你。” 在上官云清把茶水故意倒在自己胸前时,左子涵也觉察出意味。她只希望,上官云清没有在那一按之下察觉些什么。 左子涵现在担忧的,也正是上官云月担忧的事情,不过二人都没有直接说出来。 “你为何还不换衣服?”上官云月转身,就见左子涵还穿着那件湿透的衣裳不由皱眉,忙拉着她进内房问:“涵儿,当真是要等着我为你换衣不成?”她脸上同时挂起戏谑笑意。 左子涵闻言俏脸一红,下意识的抓紧胸前衣襟,羞恼道:“青天白日的,月就开始不正经!没听二娘说要你多注意肚子吗?” 上官云月闻言收敛笑意,道:“经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我还要先去找一趟梁大哥。”说着转身就要走。 左子涵闻言气恼,伸手抓住她道:“我随你去。” 她可记得清楚,那李梁还怀揣着云月的丝帕没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想起那天两人的举止,她就糟心!一会一定要提醒李梁还丝帕! “也好。”上官云月没做他想,直道:“这般时辰过去,你内衫也该是湿透了,涵儿便一起换下来吧。”上官云月说的正经,伸手就要为她解衣。 左子涵见此,立时想歪:“那月先出去。”说时,就伸手把她往门外推搡。 “涵儿,当真害羞的紧。”上官云月调笑。 “我可不是害羞,我是怕月不分时辰!”左子涵理直气壮的回怼。 这话说的。上官云月面皮在厚,都不禁微红面颊,嗔道:“休要胡说!” “不胡说,不胡说。月再不出去,一会就该用晚膳了。”左子涵一边说,一边推着她出门。 上官云月无奈摇头,也只好在房外等她。 如雪待在房内,细耳听着二人动静。 她想找个时间出府一趟,找人传递消息给肖成文,约他出来见个面,而机会已经来临,她紧捏着那支长箫,坐等着小姐跟左子涵赶紧离开。 幸好左子涵换衣没多久,两人便离开院落。 如雪赶紧把长箫放入衣袖藏好,虚掩好房门匆匆离开。 …… 二夫人带着上官云清离开上官云月庭院后,当即找到一处避人耳目的假山站定,直言问她:“如何,左子涵的胸是不是软的?” 上官云清摇头道:“不是软的,还硬邦邦的,我还故意抓了一把来着,一点都没有大姐的柔软,云清不喜欢。” “真的不是软的?”二夫人逼视着她问。 “是硬邦邦的!二娘若是不信,那你为何自己不去抓一把?还这般叫着云清去抓?反正云清已经帮了二娘做事,你要不信云清,云清也没办法让二娘相信。” 上官云清说得还挺委屈,小脸蛋皱巴在一起,低头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袖,一副二夫人欺负她的模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何一副我辱骂了你的态度?你若这模样回去,你娘指不定认为我把你留下来,是要怎么虐待你来着。” 二夫人耐着性子跟她和颜悦色道:“云清乖,二娘没有不信云清,云清说的二娘都信!你可别摆出这副模样了小祖宗,你也不想看到二娘跟你母亲之间关系不好对不对?若是我跟你母亲关系不好,老爷哪里也会不开心,你不想见到老爷,每日都板着张脸对着你跟云烟是不是?” “爹爹板起脸的样子好凶,云清不喜欢爹爹板起脸。”上官云清皱眉摇头。 “这就对了,”二夫人继续劝:“那云清是不是要面露微笑?” “嗯,云清要面露微笑,不让母亲跟二娘关系不好,不然爹爹也会脸色不好的。”上官云清重重点头仰头冲她一笑。 “对!这才乖。好了,你先回去吧。” 二夫人浅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云清,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我们二人间的小秘密,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哦。” “云清记得。”上官云清点头应答,后挥手道别:“二娘再见。” 二夫人冲她挥了下手,等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立刻化为虚无。 左子涵若是男儿身,那她得筹划着、如何让老爷答应左子涵纳云柳为妾。 还得着手除掉上官云月腹中胎儿。 云月你可别怪二娘狠心,怪只怪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必须要为云柳谋夺上官府的家产继承权,不然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云柳那孩子会吃亏的。你就可怜一下,我这做母亲的苦心吧。 小姐若你九泉之下有灵,求您一定要原谅奴婢的过错。 要怪罪,要受罚、将来您大可以每日每夜来找奴婢问罪,可千万莫要找我的柳儿。二夫人看着天边远方、默默流下一行清泪。 当年若不是小姐宽宏大量,她根本做不得上官邢的通房丫鬟,之后又顺理成章做了他的妾室。 虽然没有被扶正,但是上官邢对她已经很好。 只是如今,他被三夫人所迷惑、诱导、也因红嫣那番话,导致他对自己逐渐疏离冷淡,但她依旧不愿放弃争取正室权。 第82章 别又乱吃醋 李梁前脚刚从上官云月庭院回来不久,在练武场操练兵器。后脚,上官云月就携同左子涵前来找他。 他见到二人过来,忙收式,把兵器入架,迎上前道:“大小姐,姑爷,你们怎么亲自过来了,快快屋里坐。”忙招呼二人进房入座,随后又为二人倒茶。 等到李梁入座,上官云月便直言问:“梁大哥这里可好说话?” 府上护院有多少,上官云月心里没个准数,又有多少是能信任的,她心中更不敢托大。 “大小姐放心,这座院落,是我独居的院落。一般他们都很少过来。” “嗯。”上官云月闻言点头。 李梁知道二人来意,当即便将查到的安胎药之事细细说来。 他可是花费大把银两才得到这消息,不然那掌柜不等他开口问,就抬手叫人轰他出门。 “我在都城,城南角一处药铺里查到配用药膳,里间掌柜的说,是有人让他配过这种药包,说是他府上夫人要用。” “府上夫人要用?”左子涵问,同时看向上官云月。 “对!”李梁转眸看一眼左子涵又道:“我也觉着奇怪,就问掌柜配药之人是男是女。掌柜的说是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且那男子说;他每个月都要来购置配药,要掌柜的早些配好药包,只等他前来提拿。说来这日也是赶巧,那掌柜说;今天就是那男子来配药的日子。我一听这消息,当即给了银两假意先行告辞。之后便躲在暗处等着那人出现。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一个穿着浅灰衣袍的男子行色匆匆的进到药铺,之后却空手出来,但胸前衣襟隆起。我便尾随在他身后,他约莫在上官府东侧的墙外,徘徊有小半个时辰,直到一个鼓鼓的荷包扔出来,他便将怀里的药包也随之扔进去。之后就乐颠颠揣着荷包想要离开,我当即上前从背后摁倒他……” “谁!谁他娘的暗算本大爷!”浅灰衣袍的男子脸贴在地上死命挣扎,嘴里还吃进不少灰尘,瞬时破口大骂:“他娘的!臭贼子!你还不快放开本大爷!不然本大爷让你好看!” 听他咒骂,李梁一脚踩在他后背,厉声道:“老实点!不然断了胳膊少条腿的,你可怪不得小爷!” “啊!~”后背被踩,那男子当即杀猪般的惨嚎一声。 还好上官府东侧墙后是一处小道,甚少有人路过这里,这男子大叫也引不来行人。 男子显然也是意识到这点,当即破声大喊:“大侠!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银子……银子我都给你!都给你!”说着把手里抓着的荷包递向他,心里却在骂娘。 今天真他娘的倒霉!怎么就没注意有只黄雀在后,这才刚刚得到的二十两碎银啊!还想着一会去逛逛青楼的。 李梁二话不说接过他手里的银子抛了抛,少说也有个二十两左右,这荷包只是最低俗、路边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那种,最多用过新就得扔。 他当即,又厉声责问:“快说!你刚刚跟上官府何人在做买卖?你配的那安胎药,又是上官府上那个夫人让你配的?不老实交代清楚,我现在就卸了你这条胳膊!”说着伸手就抓住男子右臂用力。 “啊!~大侠!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说!我说!千万不要卸了我的胳膊。”男子痛的额上冷汗直流。由于脸被压在地上,他怎么也都看不到身后之人,他长吸口气便开始娓娓道来。 “这事情,还得从一个半月前的一天说起。我向来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手头上没银子花了,就找各种方式弄银子花。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晃荡,想着找个好下手的人。那天说来也是老天有眼,正巧就让我看到个清纱遮面、独自一人在路上闲逛的夫人!我心下觉着这夫人着实有趣的紧,都三十往上年华,还学着那些小女子遮个面纱,手痒就想去调戏她,顺带拿走她的荷包。我这人刚靠近她,她好似早有所察觉,冷声出口就道……” “瞧你这般窘迫模样,定是手头上花哨没了吧?想不想要银子?如果想,就打消你心里那些龌龊念头。” “我当时正落魄的紧,听她这话,便狐疑的看着那娘们。随口便问……” “怎么,你难道有什么门路,能让大爷我弄到不少花哨不成?” 女人轻笑说:“自然是有的。” 男子顿时来了兴趣,便问:“噢,说来听听。” “条件很简单,只要你配一副安胎药就好。不过不是寻常的安胎药,我要的是可以让人怀胎十月,胎死腹中的安胎药,且临盆之时双双殒命的那种!” “嘶!”男子倒吸一口凉气,杀人害命的事情他不敢做。 女子也是看出他有些不愿,当即从袖口内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他说:“只要你照办,这一百两银票就是你的。且,只要你每个月在巳时中刻、到上官府的东侧墙外等候半刻,会有二十两银子送你。到时,你只需要把我需要的安胎药给我就好。你若使坏,你会知道后果,上官府的人,要找你这么一个小人物自是不难,你说是吗?” 男子之前听罢,确实想着拿钱跑路,可是听到上官府三字,倒是掂量起利害关系。他是本土的都城人士,拿了这一百两,也得不到多少好处,权衡再三他当即道:“行!这事我做了!” 李梁听他说完,沉思问:“如此说来,那夫人的样貌你是没有见过的?” “没见过。” 李梁松开踩着他后背的脚:“那你可能画出那遮面女子的面容?” 男子窘迫道:“我不学无术,这画画方面……” 李梁接口道:“不难,我可以带你去找画师描摹下来。” 之后,李梁当真带着他去找了位画师,把那女子的画像描摹下来。 随即又把那二十两银子归还给他,又另外给他一锭十两的银锭:“今日之事,你若敢多言说出去,我便取项上人头!绝无虚言。” “大侠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透露半字。”男子当即诚恳说着,才被释放离开。 “所有事情就是这般,我知道事情原委后,当即回府,先去探查了东侧那处地方,那处地方很是僻静,一般很少有家仆过去,到确实是个交易的好地方。探查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赘述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描摹好的画纸、递给上官云月,道:“大小姐你请看,我觉着画上之人有些神似五夫人。” 上官云月接过画纸展开,不用多看,就那半张面容确实神似五夫人。 她眉头紧蹙,五夫人为何要迫害她?虽然她们不亲,可……自己又哪点得罪过她?难道她不准许我怀有身孕,为的却是什么? 此刻上官云月开始回想四、五夫人近日来的举止,尤其是四夫人让人值得多疑。 近些时日来,每次给爹爹请安时,四夫人脸色一直很是苍白,且每每都是五夫人在旁照护。 直到此时之前,她一直认为那是二人关系亲厚,又因同是青楼女子,后被爹爹同时赎身、做了他的两房妾室才越发亲厚。 如今想来,怕是还有别的目的。想至此处,上官云月很快想起武桐之前安排的人,转头便问李梁:“梁大哥,武叔叔之前有派人暗中监督着四、五夫人的动向,不知那人可信吗?” 之前武桐安排的事情,在他叫自己回来时,倒是都有对他提起过,李梁闻言皱眉说:“我也不是很确信是否可信,难道大小姐怀疑……”他停住话,等着上官云月回答。 “我怀疑那人只怕不可信。”自己谎称有孕时,便是在一个半月前,武叔叔便着手派人监督几位夫人的动向,结果还是让人出府做了手脚。 李梁也是沉吟不语,上官云月所言不假,他问:“那大小姐觉得那人要如何处理?” “由着他吧,这事,等武叔叔回来在决定,毕竟那人是武叔叔的人。”上官云月轻叹。 “也好。”李梁欣然答应。武桐手下的人,大多比他年长,他又时常在外奔波,故来那些人都不是很信服他。 事情已经查清,上官云月现在不敢在大意忽视四、五夫人,当即对李梁道:“梁大哥此事虽然已经查清,但我希望你暗中窥察一下四、五夫人的近况,切记不要被任何人知晓。” 她很想弄清楚五夫人为何要加害于她,这事情定是跟最近四夫人的身体有关。 只是她刚查清这边,而另一边二夫人的行动、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策划开始。 二人刚离开李梁院落不远,左子涵就突然停足对上官云月,道:“月,你先行回去,我突然想起我有一样东西落在李梁那里,我得去拿回来。” “你有何物什落在他那里,我怎不知?若不我随你一起去吧。”上官云月皱眉。 左子涵什么时候跟李梁关系这般密切起来?还把东西落在他那里,她心情有些不爽。 左子涵就是知道上官云月会这么说,所以离开李梁院落后,她没有第一时间说,她赶紧道:“很珍贵的东西!不能留给他!月你放心,我跟他没有半点交集,你别又乱吃醋。”上官云月的性子她摸得七七八八,知道她蹙眉就是心中不爽吃醋了。 见被她说穿,上官云月面色微红,嗔怪的看她一眼,道:“那我在这等你,不许在讨价还价!” “好!”左子涵心中欢喜,左右见四下无人注意到她们,她踮起脚尖吻了一下她的唇,便快步离去。 李梁刚收拾完房中茶盏,就见左子涵去而复返,故此上前疑惑问:“姑爷你这是?” 左子涵半点也不寒暄,伸手就道:“我是来拿月留在你这的丝帕。” “哦,咳咳!”李梁神情尴尬,他忙着调查安胎药的事情,当时说好洗干净、就亲自还给上官云月,这一折腾倒是给忘记在脑后。 丝帕他是洗干净了,且一直都贴身放着。若左子涵不来取要,他也许还会一直放在身上,每每他换衣前,他都记得要还给大小姐,可一直没有去,时间一长,倒是有些不舍给大小姐的心思。 见他面皮微红,神情闪躲的模样。左子涵心中就不大舒坦,这又一个对月情有独钟的情敌出现。 不过她对李梁印象倒是不差,也知道月对她绝无二心,心中不舒坦归不舒坦,她倒不会在胡乱猜疑。 “劳烦姑爷亲自来取,李梁当真过意不去。我还说这亲自送还给小姐的。”李梁尴尬说着,也从怀里掏出那方丝帕递给左子涵。 “本就是月的东西,我身为她的夫君,亲自来取是应该的。毕竟自己夫人的东西,一直放在别人身上太久,我心里就有些疙瘩。” 左子涵嘴上说着,接过丝帕立刻踹进自己怀中,又抬手拍拍胸口,方露出满意笑容:“那我先行告辞,你继续忙你的。”说完转身就走。 李梁看着左子涵离去的背影,半天都还处在愣神中。刚刚姑爷的表现也……太孩子气了吧? “月!”老远左子涵就唤她,人也飞奔朝她跑过去。那心情好的,好像刚刚捡到什么宝贝似得。 “这是捡着宝贝了?”上官云月伸手抱住她。 左子涵靠在她的怀里,轻笑说:“嗯,是拿到宝贝了。”她靠了一下,她还是很注意自己在外的姑爷形象,当即从她怀里站好,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消退过。 上官云月皱眉问:“在李梁哪里拿到宝贝?” “嗯。”左子涵重重点头。 “是什么宝贝,让你这么高兴?快让我看看。” “不行!这是秘密!” 上官云月闻言脸色垮了一下,秘密?之后,不管她在怎么追问左子涵,她就是不肯告诉她。 她也只好放弃追问,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痛快,但很快也又消失如无形,她很清楚左子涵对她的心,所以不会在乱猜疑其他。 第83章 怎耐得住寂寞 话分两头,且说如雪在等到上官云月两人去找李梁后,她私藏长箫,尽量避开府上家仆,匆匆溜出上官府。 可一离开上官府,她就开始犯愁。她不知自己要如何跟肖成文取得联络?正目盲的在官道上走着,却偶见三夫人身边伺候的甜儿,偷偷跑进离府不远的一座酒楼内。 她顿时心下好奇:“甜儿,怎么也出府了?她又去酒楼作甚?”这般想着,她也悄悄尾随在后跟了上去。 甜儿一进到酒楼里,就直奔二楼张望,这次终于是让她见着心心念念的肖成文,她心中欢喜自是不言而喻。 酒楼小二哥早已熟知甜儿,见她进来,倒也没上前招待她,那姑娘有自己的一套作罢。 他刚准备去忙其他事宜,又见一个姑娘进来,忙笑脸迎问:“这位姑娘,吃饭还是住店?” 如雪进店先没搭理小二,只是抬眸四望,只见楼下零散坐着两桌食客,却不见甜儿在场。 小二见她东张西望,忙问:“姑娘是进来找人?” 如雪闻言,掏出一两碎银给他问:“刚刚那位姑娘在哪?” “楼上。”小二把银子揣进怀里,抬手一指楼上。 “谢谢。”如雪得闻消息,忙悄然上楼。才走到半楼道处,她远远见着甜儿跟一个男子说着话,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肖成文。 肖成文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家子弟,见到甜儿上前搭话,都手脚不规矩的在她身上乱摸。 如雪只看一眼,便又悄然下楼。 小二见她面色不明的下来,忙又迎上去问:“姑娘你这是?” 如雪掏出袖中长箫递给小二哥道:“小二哥,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等楼上那桌、哪位白衫俊雅的公子下来,就请把这支长箫交给他。且告诉他、三天后,这里相见,你必须要告诉他,只得他一人前来。”说着,她又掏出几两碎银交给小二。 “哦,好的。姑娘指的是梁府的姑爷肖公子吧?”小二收银入怀。 如雪望向他问:“小二哥认识?” “呔!我怎能不认识!那肖公子可是这里常客……” “小二都来客人了!你还不前来招呼,在乱嚼什么舌根?!一会我扣你三天工钱!”掌柜的在柜前怒骂。 “好了,好了,姑娘下次聊,下次聊。”说时,忙去招呼进来的客人。 楼上,甜儿见着肖成文在场,就忙上前去打招呼:“肖公子。” 肖成文正和好友斗酒,见着一个姑娘跟自己打招呼便瞥眼过来。 “哎哟!这小妞是谁?”肖成文一个好友看向肖成文。甜儿长相还算不俗,长的也算清秀可人。 “甜儿姑娘。”肖成文疑惑的看向她,问:“你怎来这了?” 肖成文的那些好友可没那么规矩。有因喝了不少酒,精虫上脑,伸手就去抓甜儿。 “自是来找公子的。”甜儿拍开那些作乱的手。 “找我?”肖成文一脸狐疑看向她。 “是啊,找公子的。来,甜儿来伺候公子喝酒可好?”说着话,甜儿顺势滑进他的怀里坐着。 肖成文的狐朋狗友个个喝得有点高,见到肖成文跟那小妞认识,倒也识趣的没有在调戏人家。 有喝酒助兴的怂恿,道:“肖兄,独你一人有女人作陪,我们可怎耐得住寂寞?走走走……换个地方喝酒去!” 肖成文虽然喝了些酒,但还没醉,见甜儿明摆着是投怀送抱,他可不想接。 直接把她推给那说话公子,还打趣说:“那这女人送给你好了!”他可是不敢有丝毫作乱,不然夫人梁心怡可得要了他的命。 甜儿只想攀个高枝,见肖成文把她推开,她也不死缠,随着他的推送,顺势倒进那说话公子怀里。 “公子,小女子来伺候你喝酒。”说着端起桌上酒杯送到他嘴边。 在座的各个都是锦衣华服,不是达官公子,必是富家子弟,甜儿总能攀上一个好。 “哈哈……这小妞可真上道。本少爷喜欢!喜欢!今个你就跟着少爷回府!做本少爷的妾室好了。”那公子环抱着她,低头喝过她送进嘴里的酒。 甜儿面色微红,娇羞说:“全凭公子安排。”她终于攀上贵公子了,她终于可以摆脱上官府那座死牢! 怀抱甜儿的公子是尽心了,其他公子哥那是各种不干,吵闹着要去逛青楼,之后就相互搀扶着离开酒楼。 甜儿也搀扶着那醉酒的公子下楼,顺水推舟的跟着他离开。 肖成文走在最后,大伙都知道他夫人管他很严,不敢拉着他一同前往,全都悻悻而去。 肖成文这还没走下楼,小二就拿着一根长箫来找他。 他一见到那萧,心底就猛得一抽,紧抓住小二胳膊问:“小二哥,你这箫……” “是个姑娘给我的,她要我交给公子,还说三天后在这里会面。” “我知道了!”肖成文抓过箫放进衣袖,扔下几两碎银给他就匆匆离开。 云月!你终于肯和我单独见面了吗?真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在一起的!一定会! 他心中窃喜不已,等快到梁府时,他在外整整自己的衣襟,收整心绪,又检查一下长箫可有藏好。这才问迎上来的家仆:“小姐没有派人跟踪我吧?” “姑爷您放心,小的已经帮你摆平了。”家仆搓着双手等着他打赏。 “很好!这锭银子赏你。”肖成文从怀里掏出五两银锭扔给他。 家丁慌忙接住笑道:“谢谢姑爷,谢谢姑爷。” 如雪在了结心中琐事,心情顿时好上不少,她匆匆赶回府上,又悄然跑回房里呆坐着,如她所愿上官云月二人都未怀疑她。 自李梁庭院回来后,左子涵又如往常一样待在书房看书。 而上官云月也在房中翻着书本,她们对于如雪的动静,一点都不知晓,还只当她一直在房中难受。 …… 且说,早晨晴儿奉上官云柳的话,去找左天翔告知他今晚会面一事,左天翔就整个一天都在房中盼着巳时早点到来。 这不左天翔坐在房内,终于等到夜色渐渐拉开帷幕,他脸上笑意也越发浓烈起来,他又在房中等候近半个时辰,才起身关好房门,悄然躲过上官府护院,前往第一次、跟上官云柳会面的那处花园。 好在上官云柳也没让他等太久,一个时辰后,就见她带着晴儿一路掌灯前来。 这处地方可是上官邢最喜欢的花园,大部分栽植的花草,都是由他亲手剪裁,白日都很少有人过来,更何况是夜晚。 见到上官云柳过来,左天翔忙上前作揖:“二小姐,可当真准时。”他站起身问:“二小姐今约天翔到此,可是决定在跟天翔合作?”他嘴角含笑看着她。 “晴儿你先去前面守着。”上官云柳接过她手中灯盏,方看向左天翔道:“我觉得二公子的提议却也不错,只是不知、二公子可有法子让姐夫在我房中留宿?如若这事办好,其他事情我们在详谈如何?” “呵呵。”左天翔轻笑摇头:“天翔可不敢在托大、信二小姐的片面之词。” 上官云柳闻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沉吟一会皱眉问:“那你当要如何?” “好说。”左天翔正色道:“凡事都讲究礼尚往来。我之前已经帮过二小姐,好处没得到不说,还碰上一鼻子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天翔实难在做。” “那你要什么礼?”上官云柳沉声问。 “不多,只需区区五百两就够了。其他事情、就像二小姐说的我们在详谈。”说完也不等上官云柳回答,绕过她离开。 之前是他太过操之过急,现在他稳住性子,慢慢跟上官云柳欲擒故纵。 一开口就是五百两!现在就是五十两,她上官云柳都掏不出来,何况是那五百两,她捏紧手中灯盏,心里如被火烤煎熬。 算了!左天翔不肯帮她,她还有母亲,母亲说过要帮她的!她不求人!她还得想办法把之前私自拿出的银子填补回去,不然爹爹知道定要大发雷霆。 事情决定下来,上官云柳也没在去找左天翔,她等着母亲给她筹划。 左天翔等到第二天、随着父母离开,上官云柳都没在找他。 心中又开始揣测,难道那上官云柳又不愿上钩了?不行!我得稳住。她一定会在上钩!会在主动找我的。 左夫人碍于左贤在场,没敢问儿子事情办的怎样?为何频频回头张望,是不是事情有变? 第二日一早,上官云柳给她爹请过安,就随着母亲去到她的庭院,说出自己之前私拿她爹印章,犯下的错事。 二夫人一听,顿时脸都气黑了,大骂她胡闹!竟敢私自偷拿老爷的私章去银商拿钱。好在事情、还没闹到老爷眼前,若不然云柳准要去掉半条命! 上官云柳见母亲气得不轻,赶紧跪下认错,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二夫人再是气恼,还是翻出自己的一些首饰,交给一旁同样跪着的晴儿道:“稳着些把这些东西典当了!之后找到掌柜的把银子填补上!告诉他不可声张,若是事情闹到老爷耳中,他就等着打包收拾行当,等着他有命回乡下养老!” “是,夫人。”晴儿赶紧起身把首饰藏进自己怀里,匆匆离开。 上官云柳看着那些母亲选出来的首饰,大多都是一些金贵之物,而且都是当年母亲的私藏首饰。 她小时候好奇,私自偷拿过母亲一个玉镯还被打碎,当时母亲都气的把她狠狠抽打了一顿,后来找玉器店的老板修补好了,可是留下无可消除的瑕疵。 她记得当时,母亲都气的红了眼眶,可想那玉镯的贵重。 “娘……”上官云柳哭红了眼,看着母亲痛楚又不舍得摸着那个装着首饰的木盒。 “以后不要私自动用上官府银商的银两,若是被你爹知道,他会对你越发失望的,不然娘为你所做的努力也都会白费。” 二夫人看着跪行到自己脚下的女儿,摸着她的脑袋道:“你先出去吧,娘有些累了。” “娘!云柳知错了,娘你别这样好不好?云柳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你不要对云柳失望,也别生气了可好?” 二夫人轻叹一声,放下抚摸的首饰盒,扶起上官云柳,道:“娘没生云柳的气,娘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你先出去吧,娘真的没事。” 二夫人同时伸手为她擦干眼泪,看着上官云柳还显稚气的脸,又是一声轻叹:“我的柳儿不该为情所困,才致使那左天翔对你有机可乘。” 上官云柳闻言默默看着二夫人,紧抿唇瓣不语。 “好了,柳儿先出去吧。娘会帮你的,你也不可在轻信他人言辞。今日娘帮了你,下次你若在胡闹,娘便不再认你这个女儿!”二夫人拍拍她的手,又拿起那个首饰盒抚摸着。 “云柳记住了。娘,那云柳就先行回庭院了。”上官云柳对二夫人道。 二夫人却置若罔闻的看着木盒出神。 上官云柳是知道那个木盒的,那还是大娘当年弥留之际留给母亲的,里面的首饰也全是大娘当年送给母亲的首饰。 尤其哪个被她打碎的玉镯,还是大娘,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送给母亲做的嫁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着当年打坏一个玉镯,就被母亲狠狠责打,她心里不高兴一赌气,就跑去找上官邢告状,她爹却是笑着抱起她,跟她说起当年那番往事。 如今的她,依旧不懂母亲为何对那些首饰那般钟爱,明明不过是当年大娘随手赏赐的东西,就真的那般珍贵吗? 三天后的约定时间很快到来。 如雪急着去见肖成文,四更天就起来,一直在上官云月房外焦急踱着步子,见到上官云月起来开门,端着手中早准备好的洗漱木盆就往里走。 左子涵昨夜跟上官云月闹腾到半夜,这会还慵懒的半坐在榻上,内衫还半挂在身上,露出雪白消瘦的香肩,上面隐约可见细密爱痕,她眼波流转看向进来伺候的如雪。 如雪被她看的心中一突。 左子涵散了发髻,没有刻意描眉淡画扮作男子面容,此刻的她、乌黑长发飘散在肩头,在配上那张精致美艳的稚嫩脸蛋儿,真有种魅惑众生的妖孽转世。 都说美人浴出是最美的,可美人悠悠转醒时。那慵懒姿态,每一个眼波流转间,看向你的眼神,魂都要震上三震。 “好美!”如雪心中感叹。 第84章 无敌的毒药 上官云月随后跟进来、皱眉不悦的看向如雪、今日有些反常的态度。 平日里,她是只需要如雪把木盆交给自己就好。她是清楚左子涵起来时,很容易迷糊慵懒,不经意间露出那魅惑到骨子的妖娆,可真是无敌的毒药。 左子涵不介意看呆的如雪,慵懒眸光看向在她身后、皱眉进来的上官云月,柔声轻喊:“月。” 声音酥麻勾魂,就是呆愣当场的如雪整个人浑身都酥麻个通透。 她能理解为何小姐会爱上左子涵,如此妖娆风情的美人,只怕就是帝王见了,也都甘愿为她送上万里江山,都只为博美人一笑。 上官云月几步走过去坐下,左子涵顺势靠近她的怀里,慵懒道:“月,你帮我穿衣。” 昨夜她是被上官云月折腾的够狠,今天都还觉得浑身有些酸。 再是不解风情的如雪,也绯红着脸、尴尬放下木盆离开。 出的门外,如雪才稍是稳住有些急促的心跳,以及火热的脸颊。 她又在外等后近半盏茶的功夫,上官云月二人才正式出来。 左子涵打着哈欠,脸色略显倦态。 如雪昨夜是听的清楚,一开始是小姐银铃的娇喘。 其后是左子涵半宿略夹杂着二人的娇喘,还有二人一起攀到顶峰的声音。 “如雪,你今日怎么回事?”上官云月问连收拾早膳残局、都能打碎碗的如雪。 又例如,今早随她们去给爹请安,她竟都不看路,硬是一头撞在回廊立柱上,此刻她额上都还红肿微消。 如雪停下手,低着头嗫嚅说:“小姐,我今日……今日想出去一趟,夜间……夜间可能要露宿在外。” “露宿在外?”上官云月狐疑的看着她:“你一个姑娘家,为何突然要露宿在外?难道你……” 如雪突然双膝一曲跪下,把头埋在地上哽咽道:“如雪不想瞒着小姐的!可是……可是老爷突然把我指配给府中家仆。如雪……如雪不愿!所以就在三天前,三天前,如雪偷偷跑出府在街道偶遇肖公子。可能是当时,肖公子也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之后……之后……”说到最后,如雪尽是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最后怎么?”上官云月脸色未变,脑子里有种不好的念头划过。 左子涵也是停下喝茶动作,看向始终低头的如雪。 “之后因为肖公子喝太多酒,错把……错把奴婢当成……当成小姐。所以奴婢已非完璧之身。” 上官云月闻言脑中轰鸣,左子涵亦是茶盏倾斜,不觉半杯茶水倒在自己衣摆上。 如雪犹自说道:“今日奴婢要出府,是……是肖公子约奴婢谈那日之事,说愧对奴婢要给……要给奴婢道歉认错。” “道歉认错就行了吗?!”左子涵愤怒道:“他必须对你负责!区区一句道歉就想抵消。”她把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她想起自己在左府为婢的时候,也差点被左天翔强上的事情。对于这种事情,她是十分的痛恨!也十分同情如雪的遭遇。 如雪闻言一时语塞,她不知左子涵为何如此愤怒。 “子涵,你怎了?”上官云月也感觉到左子涵的戾气,她的脸色也是同样苍白,忙伸手握住她微颤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左子涵回握住她的手,神情略显痛苦的说:“我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不好的事情。” 上官云月脸色一僵,看向她沉声问:“是谁?!” 左子涵却是摇头,道:“月,不重要了,都是过去的事情。还是先处理好如雪的事情再说吧。” 见左子涵不愿多提,上官云月也不想多加追究,至少她的涵儿是好好的。 如雪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本是不愿意算计小姐,可是后面一想,自己就算殷勤献身,也不一定能得到肖成文的爱抚,既然小姐问起,她不如将计就计,至少这里有小姐为她做主。 她本是想,小姐不帮她,她就兵行险招,用最下三滥的手段把自己交给肖成文,然后在找肖成文哭诉。肖成文若不答应,她就找梁府小姐跟老爷,让他们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于肖成文,上官云月已不想多谈更不想去管。尤其在听到如雪说;肖成文把她幻想成自己强上她,她就更不想管这破事。她对如雪道:“你起来吧,这事情你自己出府处理吧。” 如雪闻言僵立原地,这……小姐这是……她抬起红肿的眼眶、看向默然转身的上官云月。 “月!”左子涵叫住她问:“为何你不给她做主?” “肖成文已是梁府姑爷,这事情要如何处理,还是得任凭梁府决定,我无权过问亦或是做主。”上官云月说的实话。 如雪只是上官府上小小丫鬟,就是吃了亏,谁敢说梁大官爷女婿的半句不是? 就算上官府在如何财大气粗,上官邢也不会为如雪出头讨要说法,甚至还会把如雪重罚,之后在赶出上官府。 如雪双手紧握,轻咬自己的下唇无比委屈。 难道伺候这么多年的小姐,就这样眼睁睁看到自己受辱,而不帮她? 一瞬间,她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倒塌,心底的愤恨犹如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左子涵心中亦是觉得上官云月有些太过无情。 毕竟之前,上官云月还信誓旦旦说如雪跟她形似姐妹,这才刚刚出事,就甩手随她自己去。 如雪愤恨的从地上起身冲出庭院。 左子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能黯然轻叹,回身对上官云月道:“月,为何……” “这事情,只能她自己处理,若是被爹爹知晓她会被重罚,且会被赶出上官府。我也只能暗中助她,我不希望她因为我帮她,有对我心中抱有幻想。如此这般,虽然有些过分,但是……”上官云月轻叹一声,说:“总比她一直得不到而郁郁寡欢,这能让她看清我的为人,而放下对我的执念。” 听上官云月这么一番解释,左子涵心中对上官云月刚刚泛起的一些情绪消失无形:“月这么做,如雪定是不会知道的。” 上官云月只是笑笑不答,笑问:“涵儿这会对我没有怨念了吧?” 左子涵面颊一红,颇有些尴尬道:“我哪有对月有怨念,是月想太多。我……我去书房温习书本。”说着逃也似得跑走。 结果身后传来上官云月那银铃般的轻笑声。 左子涵面颊更红,走的也更快,心里更是溢满甜蜜。 如雪心有不甘的出府,先到药铺,买了强效剂催*药。 小姐肯不帮自己出头,她自己做!她如雪才不要默默无为过完一生,她要做高枝上的凤凰!她要让上官云月将来跪着求自己帮她! 肖成文自得到如雪说上官云月约他三日后客栈会面。 三日来,他整个人一直处在高度兴奋中。为了不引起梁心怡的猜疑,他努力让自己每天表现的都很自然。 且三天时间一到,肖成文大清早就跟夫人慌说:“今天侯府公子找他出去商量事情。” 梁心怡疑心问:“商量什么事情?” “说是,他该怎么处理一个丫鬟的纠缠。” “丫鬟?丫鬟还敢纠缠他侯家大少爷?”梁心怡更疑心起来,看向肖成文的眼里满是不信。 肖成文只得向她坦白三天前发生的事。当然,他巧妙忽略甜儿投怀送抱自己的事情。 “是上官府的丫鬟,她怎么能找到客栈里去的?”梁心怡不笨。 侯府的公子,根本不认识上官府的人,说直白些,还有些看不上上官府,他又怎会认识那丫鬟? 肖成文见夫人冷厉的看着自己,他只好妥协道:“她先是来找我,后面看到侯府公子,就跟他搅和上了,这个侯兄可以作证。” “好!我暂且信你,你出去跟他会面吧。”梁心怡不再追问。等他走后,就叫来其他人让他们跟着姑爷。 不出意外,三人又被看门的家仆喊住,还各自塞给他们五两银子说;让他们出去好好喝个酒,姑爷他去跟着就行,他之后回来在向他们报告。 那三人犹豫一会,后面一想,量那肖成文也闹不成什么浪花来,拿着银子直接走人。 等肖成文到得酒楼,如雪早已在楼上等候他多时。 肖成文上楼,见到是如雪,他心里欢喜雀跃凉透半截。但还是自我安慰说;“或许云月是派如雪跟他先见面。”便走上前作揖:“如雪姑娘。” “肖公子。”如雪也躬身一礼说:“小姐暂时被左子涵拖住脱不开身,就先要奴婢过来告知公子一声,说让我们在酒楼后院客房等候她。房内,奴婢早已让小二哥备好茶水,肖公子不如去房里等候一会,在着大庭广众之下,小姐面薄,怕是会不愿出现的。” “好好好!我们去客房等她!”肖成文哪里细想其他,在说如雪说的合情合理,他更没什么好怀疑的,直接跨大步就朝酒楼后院客房去。 事情也顺理成章按着自己谋划的计划在走,如雪心里笑得不可抑制,脸上依旧淡然如水。 肖成文一进到房中,如雪当先给他倒上一杯事先准备好的茶。 肖成文道一声谢谢,接过就毫无顾忌的仰头喝下。 只是他喝下不久,就觉浑身燥热难耐,有一股邪火直窜脑门,眼前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如雪姑娘,这茶……”他话没说完,一个软香就投进怀抱,跨坐在他的腿上,更环住他的脖颈,轻喊:“成哥哥。” “云月。”肖成文听得心头一颤,抬头看向笑的妩媚的女子,觉着是上官云月可又觉着不是,他猛力摇头再看,面容还是模糊似真似幻,让他分不清真假。 “成哥哥,我好想你。”如雪靠在他的肩头细语说着。 “我……我也……好想你!云月!”肖成文管不住心里的思念,那股邪火在如雪有意的贴近下更加难以控制。 他不再管思维,拥进怀里的如雪疯狂索取,之后抱起她,把她放倒在客栈榻上,粗鲁的解衣相随。 第一次的痛,如雪咬牙忍住,她的身体被肖成文肆虐的摧残发泄,她的脸冷漠如霜,心底的痛和恨都追加在上官云月身上。 上官云月!以后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奉还!你喜欢左子涵!我就毁了她!让你们此生终难相守!我要把你留在身边折磨一生,纠缠一生!得不到你的心,那我永远得到你的身!哪怕是不择手段的禁锢,也在所不惜! 肖成文纵情发泄着,嘴里叫着喊着的都是云月,直到最后脱力软倒在如雪身上睡下。 如雪同样疲惫不堪的推开压在身上的肖成文,她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淤青,都是被肖成文狠掐重咬留下来的 她给自己盖上被子,忽视身上所有的不适合和痛苦,强迫自己合眼睡下。 此时,外面再度响起打更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 肖成文昨晚劳耕到半夜,只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 忽感觉胸口有些压的慌,不快的想要伸手推开,就觉触手摸到一条光滑胳膊,他顺着手臂摸上那女子同样光洁的后背。 瞬时他脑内轰鸣滚雷,昨日之事,由似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他似被毒蛇惊蜇般猛得从榻上弹起,看着被自己推到一旁、此刻也悠悠转醒、满脸冷然看着自己的如雪,他脑内轰鸣不决,指着她怒斥:“你算计我!为什么?!” 如雪从榻上坐起,拿起被褥盖住自己身体说:“说不上算计,只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肖成文稍是放下怒火反问:“何来所取?” 如雪闻言冷笑一声看向他,说:“你不是想跟小姐在一起吗?有我帮你可以事半功倍,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嫁给你为妾,这样我才能帮你。” “不可能!”肖成文立即反对。 梁心怡是死活都不会让自己纳妾的,更何况她还只是上官府邸一个小小丫鬟! “肖公子态度如此决绝,不后悔吗?”如雪面色一沉。 “后悔?哼!”肖成文起身穿衣,不屑道:“你不过是个区区下贱丫鬟,本公子玩玩也就算了!你还想攀上那高枝做凤凰不成?” “肖成文你可别后悔!”如雪狠决的看着他。 肖成文闻言,拿起外袍不屑而去。 第85章 赶出府邸 肖成文刚回到府上、看门家仆就已神色匆匆迎上来,语声急切道:“哎哟!我的爷!您这一整夜都上哪去了?小姐、老爷跟少爷可都在府上等着您了!” 肖成文闻言沉着脸点头不语,只一撩衣摆,快步进到前院客厅。 果然府中三位“大人”高坐厅堂,都是面色黝黑的怒视自己,尤其自己的夫人更是面寒如霜,厅中还跪着三个家奴。 梁心浩本是不待见他,觉着他身份卑贱,就算入赘,他也不喜,觉得他配不上自己貌美倾城的姐姐。奈何姐姐喜欢他,也只好眼不见为净,有肖成文在,他就在书房温习书本。 若不是昨日姐姐找他说:“肖成文一日未归”。他这才派人火急火燎的四处找人。 他爹更是暗中动用衙役在每家青楼找人,哪里知道,这肖成文今日到自己又跑了回来。 那三个跪着的家仆,是梁心怡让他们跟着姑爷,若有消息如实回禀。 结果,他们三人异口同声的说:“姑爷不知在哪找了位习武高手护法,在半道,就把他们三通通打晕,之后事宜他们一概不知。” 他们三人,也是宿醉一宿,这才刚从花楼醒来。 花楼龟奴就告知他们说;他们姑爷昨日一夜未归,现在梁大人都暗派衙役在花楼四下暗查。 他们三人闻言吓得汗毛倒竖,赶紧穿好衣裳,做好伪供、早早过来负荆请罪。 梁远行一见着火急火燎上前跪下的肖成文,立时冷笑问:“肖成文!你这是在梁府待的够久,嫌太腻!就想离府夜不归宿尝尝鲜是吗?那成!一会,你便收整一番滚吧!待会,本府也会贴出通告,你肖成文已不在是我梁府姑爷!” “不要爹!”肖成文闻言行跪到他脚下哀求道:“我没有做!我是被……” “姑娘!姑娘你不能进……” “梁大人!请您为小女子做主!”厅外,如雪声嘶力竭,双膝跪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她一路跪行到厅中停住,指着肖成文哭诉道:“梁大人!昨夜……昨夜肖公子他……他强行夺去小女子贞洁!还请梁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 强行拉拽如雪的家仆,不敢当真动手拦她。 因那姑娘过府就说要找姑爷讨要清白,要梁大人做主,一路撒泼耍横哭闹着,他们若是拦她,她便不顾形象推搡往前。 肖成文闻言脸如纸白,他还未来得及反驳、“啪!”的一个响亮耳光直接扇在他脸颊上。 火辣辣的痛意,迫使他抬头看向梁心怡那红着的双目,只听她怒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肖成文!”说完抹着泪离去。 梁远行对一旁的儿子道:“去看着你姐姐,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梁心浩也是脸色铁青,他双手紧捏成拳,上前就是一拳,把肖成文揍的鼻血横流。 同时揪住他的衣襟,怒指他道:“肖成文!若是我姐姐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说完,用力推开他,即刻去追他姐姐。 肖成文从地上爬起,一抹鼻血、看向脸色铁青的梁远行,轻喊:“爹……” “本府可当不起您这一声喊!肖公子还是莫要乱认亲戚的好!” 梁远行直接打断他的话,又看向如雪道:“姑娘,你跟这位公子的事情,请到外面详谈。此地,可不是你们一般平民百姓能随意进出的。送人!”说完,梁远行对外面站着的家仆喊。 那些家仆赶紧进来拉住二人说:“二位请吧!” “梁大人!”如雪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以为梁大人会为她做主。 “爹!您听女婿一言啊!我真的没有!我是被这贱人算计的!我没有!我没有啊!老师!”肖成文嘶吼着,梁远行摆手示意、快些把人赶出去。 如雪二人被梁府的家仆架出府邸,用力推倒在路边,随之是几人的唾沫跟谩骂。 肖成文面如死灰的扑倒在地,如雪同样也是面色苍白。 难道自己丢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切都只是泡影、黄粱一梦吗?如雪心中惨笑。 两人躺倒在地,路边走过的行人有些停足低语,有些指说着离去。 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进上官邢耳中。 上官邢得闻消息震怒不已,饶是上官云月再是如何解说、想保住如雪都已是枉然。 加之,又有上官云柳在旁推波助澜,惹得上官邢执意要把如雪赶出上官府、让她往后自生自灭。 “如雪,为何如此痴傻。”左子涵惋惜。 如今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肖成文一起被赶出梁府,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上官云月也是面色不佳,如雪这般断绝自己所有后路。她怕她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损害上官府以及左子涵的事情来。 “涵儿,你该担心的是自己,而不是她。”上官云月沉重的看向她皱眉。 “月是担心如雪会狗急跳墙?”左子涵握住她的手说:“如雪是伺候你多年的丫鬟,我想她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吧,月该相信她才是。” “我只怕万一……” 左子涵伸手压住她的薄唇:“没有万一。若是她真狗急跳墙,道出我的身份,月当如何自处?你该担心的是自己,而不是我。” 上官云月惊诧的看着她,眼里溢满柔情抱她入怀:“该是你如何自处才对,你什么都事先考虑我,可又想过自己的处境?” “我知道月不会让我有事,所以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月太过护我,而跟爹爹闹翻,那般,绝不是子涵愿看到的。我宁可毁掉自己,也不愿月伤到丝毫。”左子涵靠在她的怀里、玩着她垂落肩头的发丝。 “姐姐跟姐夫还当真是恩爱。这如雪都闹出这般大的事情,姐姐开始还如何如何为如雪说话,这会回到自己庭院,就变了个样儿。不知如雪见着,该是如何作想?”上官云柳寒着脸看向石桌旁相拥的两人。 晴儿眼眶微红,跟在上官云柳身后。 她待如雪似姐姐,可她身份卑微没有权利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急着。 可见到大小姐跟姑爷,她原本想要暗中求她们帮助如雪的想法,在看到她们这番画面……只怕是无望。 听到上官云柳这番话,左子涵对她越发不喜厌恶。她从上官云月怀里坐好,冷眼看向她,却不愿理会。 上官云柳见到左子涵那双冷眸,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笑问:“姐夫,就这么不待见云柳?还是姐夫,还在计较那天发生的事情?”她说的含糊,眼角余光、如愿看到上官云月疑惑看向左子涵的目光。 左子涵闻言面色一僵,下意识转头看向上官云月,正好和她探询的目光对视上。 “咳咳!姐姐跟姐夫真是不分场合,不管有人无人、都是这般忘我情深吗?”上官云柳凉凉说道着,眸光似嗔似怨盯着左子涵。 左子涵感觉到她那灼热目光,心里极为不舒服,但却又忽视不了。 “云柳过来找我所为何事?”上官云月看到上官云柳那看左子涵的目光,心中也极为不舒坦。 上官云柳收回目光,顺道在左子涵身旁坐下,看向上官云月道:“自然是来看看姐姐跟姐夫的。如雪此番遭遇,云柳在厅上阻拦姐姐帮她,我怕姐姐心中怨念,对我们之间的姐妹情有所影响,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不想,却无意打搅到姐姐跟姐夫恩爱,倒是云柳的不该。”她似真似假的说着。 左子涵闻言心中冷笑,上官云月闻言皱眉暗叹,她轻声说:“云柳多虑了。我刚刚跟子涵也并非你所见那般行为。” “是吗?是不是云柳不知。”上官云柳含笑看着上官云月说的不置可否。她一改口风又说:“既然姐姐说云柳多虑了,那就是吧。不过,谁又知道以后了是吗?” 上官云柳不等上官云月答复,忽又看向左子涵,似嗔似怨说:“云柳就怕姐姐以后看着我跟姐夫太过亲近,而和我闹别扭,现在还是要给姐姐提前只会一声,好让姐姐有个心里准备。” 左子涵闻言惊得炸起,浑身恶寒的退开石凳,隔上官云柳老远怒吼:“什么叫以后和我太亲近?!” “呵呵……姐夫很快就会知道的。晴儿,我们走吧。云柳明日再来看望姐姐跟姐夫。”上官云柳说着带着晴儿离开。 左子涵心中顿生一股不安情绪,上官云柳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看向上官云月问:“月,云柳她为何那般说?” 上官云月摇头:“不知。”忽又沉声问:“你跟云柳何时有过交集?你们又……” 左子涵不愿她多加猜疑,直接把那天的事情,以及云柳对她的百般纠缠,原原本本告知她:“所有的事情就是这般,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月,你得要相信我!”左子涵很害怕上官云月就此对她心生疑云。 上官云月听罢良久,脸色冷沉道:“那个让子涵忆起的往事,便是左天翔吧!没想到云柳跟他会有这么深厚的交集。” 听完左子涵说明原委,她当初是有看到云柳跟左天翔交涉,却不知他们背地里关系竟是如此深厚。 他们当初那次谈话,交易目标是左子涵,她也已有猜到,只是一直不明他们交易细节,如今她总算是清楚明白。 那云柳,给过左天翔什么好处?使得他如此不顾事情黑白一番颠倒?他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夺回左子涵,挑拨我跟云柳的关系?不对!这其中,一定还有某种目的在,会是什么?上官云月再度沉思不解。 左子涵一番沉吟,也很快想到问题所在:“云柳……她真不该轻信左天翔。” 闻言,上官云月直言道:“你当初不也信他。” 左子涵闻言面颊一红,尴尬道:“我那不是被他要挟吗?不若,我岂会答应如他?” 上官云月闻言没有说什么,她只觉得心中越发不安沉重。 左子涵的身份,已经越发隐瞒不住,知道的人太多。如雪,三夫人,左天翔,以及开始疑心的二娘。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上官云月面色凝重的看向左子涵道:“涵儿,我担心……” “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你相信我。”左子涵及时阻截她的话语,温柔的看向她说:“我会维护月,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维护你。” 上官云月闻言苦笑,抱住她没有说话。子涵又能如何维护自己?她们又将能走多远? 左子涵亦无言,靠在她的怀中默默闭上眼,强自抑制住要夺眶而出的泪。 心中轻声诉说:她如今只能提前离开月的身边,远离上官府。不能再贪图,这一时半刻的温存。 月,你将来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的所作所为,我都只不过是想为了跟你永远的长相厮守。 ....... 看着路边指点停足的路人越来越多,肖成文只得先从地上爬起蹒跚离去。 他恨不得冲上去揍如雪一顿,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到底忍住冲动,可现在他身无多少银碎,只能先去侯府,找侯府公子救救急。 侯公子昨日确实是有找他商谈怎么处理甜儿之事,只因甜儿自跟他回过侯府一夜春宵后,她便每日都出府上纠缠。 为此,昨日侯公子特意派人前来邀约他出门详谈,结果因着如雪的算计失约。 此刻的侯公子正在府上烦着,他都被甜儿闹的不愿意出门。 刚刚又听家仆来报说:“肖成文被梁远行赶出梁府,说是什么一个女人闹到梁府造成。”但他还是愿意结交他,当即吩咐家仆,若是肖成文前来找他,就立刻通传。 “肖公子留步!”肖成文被侯府家仆拦住道:“老爷有令,不准肖公子入府半步,还请公子离开吧。”家仆有些为难的说。 肖成文停足,还是客气道:“能劳烦小哥通传一声侯兄,我在常去的客栈等他。” 肖成文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身份,侯府是不敢贸然得罪梁府,已经对他避之不及,又岂会容他进去? 那侯府家仆倒也答应着去了。自家公子跟肖成文多少有交情在,且公子有话,说是肖成文前来找他,就立刻跑去告知他。 家仆一告知侯峰,侯峰就立刻整装待发准备出府。 第86章 归宿 “你这是又要上哪鬼混去?”侯峰前脚刚踏出房门槛,迎面就见他爹黑着脸走来。 侯老爷黑着脸看向侯峰,他身后跟着紧随而来的母亲,以及他新过门不久的新婚夫人,也是他母亲的外侄女。 “爹,娘。”侯峰赶紧唤道:“你们怎么来了?”他也不敢在出府,赶紧把爹,娘,夫人往屋里请。 “我听说你前两日,带了个女子回来?可是春宵一夜啊。”侯老爷冷着脸问。 侯夫人那脸色也相当难看,在观她身边跟着的侄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侯峰有气,他不喜欢父母给他安排的婚姻,更不喜欢表妹。 故此,他性子一点也不收敛,还如以往般,爱咋滴咋滴。 现在还被表妹告下一状,他心里就更加不爽,不喜。 “是有这么一回事。”侯峰如实回答。 他话一出口,他表妹顿时红了眼眶哭诉:“姨母,你看夫君他……他……” “峰儿!”侯母恼他道:“好歹,你现在都已娶妻,就该收收你那浪荡性子。” “混账东西!整日不学无术跟着那肖成文出去鬼混。现在他自己惹上一身腥臊,还被赶出梁府,你可给老子收敛些,么在跟他搅合鬼混!这梁府,你老子我都要礼让三分!你可么要在跟他多有来往!”侯老爷戳着他的额头数落。 他对外侄女嫁给儿子这事,心中也甚是不喜,故也不多说他什么。 唯独那肖成文,他本就不看好,一个穷酸书生,要不是之前攀上梁府,他都不打算儿子跟他多有交集。 “他是他,我是我。难道爹还会把我赶出府不成?”侯峰闻言不以为意。 侯老爷狠戳他脑门道:“你若给老子惹下大麻烦,老子准甩手扇死你!信不信?”侯老爷被这不争气的儿子可是气的狠了。 “相信!相信!爹你放心!儿子绝对不会捅下大篓子给爹和娘惹麻烦的。至于肖成文,爹爹可别小瞧了他,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侯峰给他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那梁府的小姐,对肖成文那可是死心塌地的喜欢!您老就等着吧。我想不久,那肖成文准又能回去。您不是最知道那梁远行对一双儿女有多看重?这肖成文几年未让梁小姐怀上子嗣,梁远行早想把他赶出府,若不是梁小姐再三恳求她爹爹,那肖成文早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岔子里。这不过是一场风流事,要不了多久啊,梁心怡就会求她爹让肖成文回府的。” “听你这么说,这肖成文如今有难,我们还要伸手拉他一把不成?”侯老爷当即问。 “自然要拉他一把!往后儿子升官发财的路子,还都要靠他呢。”侯峰勾唇浅笑:“爹,儿子今日跟他有约,就先出门赴会。”说着闪身离开。 等到侯老爷想起自己是来找他训话的时候,侯峰早已跑的没影。 侯夫人是摇头暗叹不止,侯老爷气的一掌拍在圆桌上,而侯峰的表妹跺脚找姨母哭诉着。 “乖!等那孽子回来,娘定为你做主好好骂骂他!让他收敛些性子,可不能让他冷落了你去。” “娘!”表妹一听脸颊一红。 “呵呵呵……好了,好了,先去娘房里坐坐。看你这眼睛哭的,再哭都要成兔子眼了 ”侯夫人拉着她的手就走。 侯老爷是心中各种不喜欢这媳妇,不是夫人执意要儿子娶她,他早安排更好的姑娘让儿子娶回家。 肖成文在客栈枯等一个时辰,他都要怀疑侯峰会不会过来的时候。 侯峰的声音已经在楼下响起:“肖兄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出来时,碰巧被我爹抓着训话。”说着话,他也已来到桌前,自倒一杯酒水道:“我先干一杯认错!” “哎~无妨!侯兄能来就好。”肖成文压下他的手笑说。 侯峰顺势放下酒盏,问:“昨日肖兄……”他停住话,见肖成文脸色不好,赶紧换过话题,说:“肖兄你是不知,那甜儿姑娘可当真是缠人的紧!吵着,闹着,要我给她一个名分。你说这事儿,可咋办才好?” “她左不过是想攀上个高枝,若不然,你就娶她进门得了。”肖成文自己事情都是一头大,哪里还有心思惦记他的破事。 “娶她进门?不成!不成!”侯峰皱眉:“甜儿那身段是没的说,在榻上的功夫也是伺候的不错。若要我娶她进门,那是万万不能!我爹娘准不会答应,若不然给她一笔不菲的银两,肖兄你觉如何?” “侯兄看着办就成。”肖成文端起酒杯一仰头喝干,放下道:“我昨日爽约,我想侯兄也已有些耳闻吧?” 侯峰看他一眼,也干了杯酒道:“今日有听家仆说起你这事,不知肖兄怎会……” “唉!别提!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太过轻信他人。” 肖成文便把昨日之事跟他一番细说,方又道:“不知侯兄可愿帮忙做个和事佬?劝劝心浩,让他在他姐姐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这怕是有些难。”侯峰看他一眼说:“你是知道心浩对你向来不看好。要他帮你说话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在梁小姐那里带句话什么的。” 肖成文心中清楚梁心浩有多看不起他,沉思半晌他道:“若是侯兄能让我进梁府一趟就好,我有太多话想跟心怡解释,一句话,又岂能解释清我的冤屈。”肖成文又重重一叹,倒满杯酒又是一口吟干。 “这……”侯峰为难的看着他。半晌才道:“肖兄给我些时间,容我想个法子。”后又问道:“肖兄还没有找好留宿的客栈吧?” 肖成文闻言脸色尴尬,端酒掩饰道:“暂时还未找到合适地方。”他正想着要如何找借口找侯峰借些银碎。 “哦。”侯峰笑道:“若是肖兄不嫌弃,不若就先屈尊住进侯府如何?等我想到法子,也好第一时间带着肖兄前去跟梁小姐解释,就不用再约其他时日。” “那……成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侯兄,成文屈尊不敢当,侯兄竟然如此高义,成文感激不尽!”肖成文当即起身站起作揖。 “肖兄快快请起,这礼,峰愧不敢当。只要日后,肖兄不要忘记我侯峰就好。”侯峰赶紧作揖扶他站起。 “成文定不忘侯兄今日相助之恩。”肖成文端起桌上酒杯敬道:“这杯酒成文敬侯兄。”说完仰头喝干。 “敬肖兄。”侯峰浅笑仰头喝下。 酒足饭饱后,侯峰就带着肖成文暂住到侯府,给他另行安排一处不错的厢房,又派府上姿色不错的两名丫鬟贴身伺候他。 …… 而另一边,同样被赶出梁府的如雪,见肖成文弃她离去,也从地上爬起,想着在回上官府。 结果她走到上官府门外,就被门护伸手拦住,脸上不善说:“如雪姑娘,还请走后门入内。” 如雪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解问:“为何要我走后门?” 她还不知道,此时她已被上官邢赶出上官府。若不是有上官云月暗中吩咐,她怕是连后门都不让进。 “一会,你自己去问大小姐,我这便去给你开门,请在后门外稍等片刻。”家仆说完,转身而去。 如雪很想跟进去,结果脚刚跨上阶梯,就又被两名家仆拦下:“不得入内!若擅闯乱棍打死!” 这另外两位,可没前一位脾气好,直接面露凶光、语气不善。从如雪被逐出上官府,他们就翻脸不认人。 如雪只好转身前往后门,稍是等待片刻,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那家仆吩咐道:“一路请避着些,莫要被其他人见到,不然大小姐都要被处罚。” 如雪闻言瞬间意识到什么,她抓住家仆的双臂,颤着双唇,脸色苍白问:“老爷,他……” “你跟梁府姑爷的事情,今早,早已传入老爷耳中。老爷已将你逐出上官府,若不是大小姐顾念往日旧情,你只怕都进不得上官府半步。”家仆挣开她的束缚,转身离去前说:“你好自为之吧。” 他眼神复杂的看一眼如雪轻叹,她本可有美好生活,硬是被她自己折腾到此番境地。 如雪闻言如遭雷击,身体僵直半晌她才缓缓挪动脚步。 得闻如雪出事,上官云月去求过情后,便跟左子涵一直都在院内等着她回来。 待到两人见到如雪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走进院内时。 左子涵心中再是一声喟叹,只觉她太傻,太不应该。 “小姐!”如雪走至上官云月身前,一声悲呼跪下。 上官云月赶紧起身扶她站起:“一旁坐下说。” 如雪却突然抱紧她,靠在她的怀里嘤嘤抽泣:“云月,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别太难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上官云月见她如此模样,心中说不难受是假,对她到底没有在狠下心推开她。 左子涵偏过头不去看她们,强自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泡。 自我安慰道:月只是可怜如雪,左子涵你该大度些,不该这般斤斤计较,不就是拥抱一下,安慰一下吗?这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呜……云月!”听到上官云月的话。如雪哭的更加伤心,她道:“我不该犯傻的,不该因爱生恨,我不该嫉妒姑爷……我现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呜……” “你还有我,还有我。我会照顾好你的,你放心,我会让李梁给你安排一个好的住处。之后,在为你谋一份活计,若是你还愿意嫁人,我……” “我不想嫁人!我再也不想嫁人了!我只想孤老终身!我这种人,不该有良配,就该得到报应!”如雪摇头哭诉。 此刻的她已经一无所有,还好小姐不计前嫌没有抛弃她。而她之前却对小姐心怀各种怨恨,她恨自己的狭小之心,恨自己的自私自利。 上官云月抱着她轻抚不语,如雪哭的像个孩子,一直抱着她哭了很久,才逐渐收住哭声。 她抬起头冲上官云月,笑道:“如雪很感念小姐对我的大恩大德,如有来生,如雪愿做牛做马为小姐效劳。今生……今生怕是在无缘伺候小姐了。”说到最后如雪语声哽咽,她不舍得离开上官云月的怀抱,双膝跪地,给她重重磕下一个响头。 “如雪快起来!”上官云月赶紧扶起她,她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并没有如雪想的那般光辉伟大。她只是怕如雪狗急跳墙,暴露左子涵的身份,帮她自也是不假,但也包括着自己不可说的私心在。 如雪一直跟随她多年,她的为人处世,上官云月自是清楚明白,她只不过是一时被感情蒙蔽双眼,才会铸下大错。如若有机会,她一定要肖成文给如雪一个交代,给她一个身份。 之后,如雪回房收拾了些自己的东西,才随着李梁从后门离开了上官府。 上官云月也给了她足够用度花销几年的银两,而且为她找了一处不小,地界也不差的庭院,这让她欣喜感念不已。 看到小姐为她所做的这些,她瞬时感动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开始悔恨、自己之前对小姐心生的那些怨念、愤恨和不甘。 李梁离开前对如雪道:“你若还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派人来找我。府上看守的家仆,我会提醒他们一声,不要客气。” “还请梁大哥帮如雪替小姐说声谢谢,她对我的大恩大德如雪没齿难忘。”如雪红着眼眶看向他,躬身一礼。 “我会的,那我先走了。”李梁说着点头离开。 ...... 甜儿自几日前跟侯峰做过一夜夫妻,整个人在上官府做事、都已经不是很尽心,只一门心思想着出府找侯峰要个交代。 这也多亏得三夫人,如今把全部注意力心思,都放在一双幼女身上,倒也没多去管甜儿的事情。 倒是甜儿,只要一忙完上官府的琐事,就跑出府找侯峰,不过,她十次有九次是被拦在门外。 今日她自也不例外,惟有的例外就是,今天她没有在被侯府家仆拦在门外。 “姑娘这边请。”家仆礼貌的领着她穿廊过院,直到在另一处花亭前,才停足说:“姑娘就先在此花亭稍等片刻,少爷一会就来。”说完,躬身一礼而去。 甜儿倒也泰然自若的在石凳前坐下,石桌上也早已摆好果盘甜心,还泡有一壶上好龙井。 她给自己倒满一杯龙井,捻起一块桂花糕小口浅尝,也享受一番被人盛情款待的滋味。 第87章 离别前夕 “甜儿姑娘,我这龙井、糕点可还合你心意否?”侯峰的声音自甜儿身后响起。 侯峰手拿折扇兀自摇着,一身青衣蓝袍款款上前,只一撩衣袍,就跨步走进花亭,就势在甜儿对面石凳坐下笑看她。 “都很不错。”甜儿闻言含笑点头,放下茶盏糕点。 “甜儿姑娘觉得不错就好。”侯峰说着,又拍手,让伺候一旁的丫鬟提上一个盛盘,指着里面整整一叠为数不少的银票,说:“这里是五万两银票,每张一百面额,我想甜儿姑娘不会嫌太少吧?” “侯公子这是?”甜儿对那五万两银票说不心动是假。可她想要的,可不只有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侯峰闻言浅笑说:“权当是我花钱买下甜儿姑娘的开苞夜。” 甜儿闻言脸色一黑,怒道:“侯公子,这是把甜儿比作那些个青楼女子不成?!” 侯峰也收敛笑容,冷声道:“五万两也算得对你起!至于把你当做什么,本少爷可没有说。你不过区区一个小小丫鬟,难道还想嫁入高门不成?给你这五万两,我可还是看在肖兄的面子上,若不然,你连一个铜板都别想得到!” 见侯峰陡变脸色,甜儿立刻收起怒容,伸手拿过丫鬟放在石桌上的五万两银票揣入怀中,脑中已飞快转过所有计策,最后把计谋停在子嗣上。 若她怀上侯峰的子嗣,说不得可以借机嫁进侯府。就算是嫁入不了,她也有子嗣找侯峰拿上一笔不菲的赡养费,说不得,往后她也是一方贵妇。 想通此中关节,甜儿忙柔声笑问:“此番拿了银两,侯公子以后还会跟甜儿翻云覆雨吗?”她装似娇羞一脸绯红。 见甜儿识趣,侯峰又露出浅笑,拿起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问:“你这是还想尝尝本公子的滋味?” 甜儿羞红着脸点头,娇羞问:“侯公子倒是答应我吗?” “哈哈!”侯峰仰头大笑道:“答应!自然是要答应的!你的滋味,本公子也还有些想念的紧。”他话锋一转,暧昧笑道:“不若我们现在就在此处……” “奴婢先行告退。”伺候的丫鬟当即识趣离开。 “嗯,退下吧。”侯峰挥手。 甜儿面露惊诧,还没来得及拒绝,自己就被拉入侯峰怀里,一番耕云方作罢。 肖成文在侯府一待就是几日,侯府倒是每日都有好生招待着他,这让肖成文住的心里稍安。 他本以为侯老爷会不待见自己,现在倒是对他百般客气招待,让他颇觉受用。在着,又不被梁心怡管束,他便也随性而为,没事叫上两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在房中伺候他。 我们话回上官府 且说左子涵在心中决定要离开上官府后。 当夜,她便痴缠着上官云月一夜颠倒,各自都累的不想在动方作罢。 尤其上官云月胳膊酸痛,唇舌发麻,身上到处都是左子涵留下的爱痕,有些都已经淤青。 左子涵不止身体酸痛,唇舌也是酸麻的都有些没知觉。 两人虽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但左子涵却始终不愿深入其中。 对此,上官云月多有怨言,左子涵总说还等些时日,至少等到她那腹中“胎儿”安然落地才行。为此,上官云月每次被她说的无言以对,也只能由着她去。 二人昨夜劳累一宿,隔日清晨,却有人不愿给她们多温存片刻的时辰。 大早五更,新伺候的丫鬟就来敲门。 “小姐,姑爷该起来了。”新来伺候的丫鬟,是二夫人特意安排调教过来的,名净月。 上官云月本是说不用丫鬟伺候,可二夫人说她身怀有孕,就该好生让人伺候着,左子涵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懂的女人家家的事?她如此一番有理说道,上官云月再是抗议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上官邢甚是认同二夫人这话。 三夫人期间一直捂嘴轻笑,似真似假的说上一句:“姐姐可么要被姑爷的面貌所骗,说不得啊!可比你派去的丫鬟还要会伺候人。不若然,你看云月这面泛红光,好似才刚刚受用过一般。” 她这话一出口,上官邢听着到不以为意,也没想到三夫人那话中深意。只在心中嘀咕:“在怎么会伺候,也比不得同为女子的丫鬟伺候的好。” 二夫人倒是把她这话听进了心坎里,她别有深意的看一眼轻笑的三夫人,她这话里有话啊! 上官云月二人也看一眼三夫人。 左子涵看过去的时候,三夫人对她抛了个媚眼,用唇语道:“子涵好本事,我也想领教领教了。”之后挑衅的瞟一眼上官云月,才收回目光。 净月谨遵二夫人的教导,要亲眼看着上官云月喝下安胎药,亲手伺候二人沐浴更衣,连左子涵也要亲手伺候。 被净月这样一番伺候,左子涵真是倍感压力,就连每日沐浴她都省下了。 可用昨夜一番劳作,左子涵浑身早已香汗淋漓,现在真想沐浴一番,可是她要沐浴,就得让净月伺候。 “月,我想沐浴。”左子涵赖在她的怀里嘟囔。 “姑爷,小姐该起来了。”净月的声音似绿头苍蝇般在外头嗡嗡作响。 “想要沐浴,我们今日到客栈去吧。”上官云月吻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涵儿在忍忍。” “我就怕她阴魂不散的跟着一起去,若不我自己出去吧,月还是待在府上的好。”即将离别,左子涵尽可能吸取她身上的芳香味道。 真想和她在一番缠绵,可是外面站着一个丫鬟听墙根,她又只得打消念头。 上官云月没做他想,觉得左子涵的话语在理,也就欣然答应。 却不知这番离别后,竟会是五年后再次相见,却已是物是人非。 她的子涵早已不是她的,而她的身份,也早已成为皇亲贵胄,她们之间的距离,就好似那牛郎织女般,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天河。 净月在外头喊的嗓子都要冒烟,房中二位主子,这才穿戴整齐站在一处出来。 “小姐,姑爷早。”净月行礼:“奴婢这就去给二位主子打水洗漱。”说着躬身而去。 她伺候两人已经两天,可是姑爷小姐都是穿戴整齐的出来,两日来也都没有提起沐浴的事情。 每次她都会抽些空闲时辰去二夫人那里汇报情况。 二夫人本是打算使计让左子涵娶上官云柳,正巧赶上如雪出事,她被老爷赶出上官府。 如此好机会,她自然要安插一个自己的亲信丫鬟伺候二人,再是一番仔细确认。 因着三夫人时常有意无意的话,又让她怀疑起左子涵的真实身份。她可不敢马虎行事,错把自己的女儿终身,毁在左子涵身上。 可是她的计谋安插都还没来得及实行,左子涵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姑爷的人还没有找到?!”上官邢震怒。 上官云月脸色苍白的坐在会客厅中,双手紧紧扣着座椅的扶手不知疼痛。 五日前,左子涵跟她说要去客栈沐浴,走前对她百般的依恋不舍,她就觉得有些反常。 可她……竟是真的离她而去,且是毫无预兆的突然离开。 左子涵,这是你早就预谋要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让事情发生的计策吗?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可又想过我!定是没有的!没有的!左子涵,你当真好狠的心! 上官云月心中绞痛,怒火攻心的她,只觉喉头一甜,一时没有压制住,也只来得及捂嘴闷声咳嗽:“唔!咳咳!” “小姐!” “云月!” 在所有人的惊呼中,上官云月嘴角还犹自挂着一丝鲜红血液,人就这般直挺挺往前栽倒。 还是一旁同样焦急的李梁,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她的身体。 上官云月浑身乏力的靠在李梁怀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晕厥。 可脑中理智清楚的告诫着她,她现在还不可以晕厥过去,她双手紧紧扣住李梁的两臂,摇头唤口气说:“我没事。” “月儿你……你这是何苦!”上官邢推开李梁,眼眶泛红的抱紧怀中疼爱的女儿。 三夫人神情莫名的看着上官云月,心里划过一声叹息。 她没想过对二人如何,因着自己一双女儿对上官云月很是看重,她对上官云月也没有到恨之入骨的程度。 虽然一直清楚左子涵的身份,只要上官云月不多加为难自己一双女儿,可以容她们分一杯羹,她愿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最多嘴上不饶人,却从来没有实际行动的为难过二人。 可她没想到左子涵会突然离开,而且还走的这么干脆。 “爹!”上官云月埋首在她爹的胸膛无声抽噎。 二夫人脸色同样很是难看,她埋怨的看向站在上官云月身后伺候的净月。 净月察觉到二夫人的目光,吓得一缩脖颈低头大气也不敢喘,知道之后自己定要被处罚。 上官云柳脸色同样很是苍白,她不信姐夫就这样离开了上官府,并且走的这样干脆莫名。 她咆哮道:“一定是你们没有找仔细对不对?!姐夫那么大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在都城!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没有尽心尽力的去找他对不对?!……” “小姐!”晴儿拉着歇斯底里的上官云柳,防止她因为气愤而去踢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仆护院。 他们找了左子涵五日,且每次汇报,都要遭到上官云柳对他们的一番拳打脚踢,说他们吃白饭不会做事,一定要他们在出去找,仔细查! “你放开我!”上官云柳怒火中烧,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晴儿脸上,只扇的晴儿脚下一个趔趄放开她。 上官云柳上前就抓着李梁的衣襟 ,用力的摇拽着他,嘶吼:“爹爹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姐夫那么大的一个人,你们都找不到!找不到!要你们何用?!……姐夫他……姐夫他……” “上官云柳!”上官邢怒吼,怒瞪她道:“随你母亲回房!若在闹腾,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命令的看向二夫人。 上官云柳被上官邢一声怒吼吓住,她松开手,眼泪不住的流淌下来,嘴中兀自低喃:“姐夫他不可能消失的,不可能会消失的,他那么爱上官云月,又怎么会突然抛下她……怎么会突然抛下她……” 二夫人收到上官邢的警告,忙拉着失魂落魄的上官云柳离开。 上官云月也从她爹怀里站好,脚步蹒跚的离开。 “小姐!”李梁不放心,对上官邢说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李梁在后追随上官云月一路,就怕她情绪低谷,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损害自己的事来。 结果,她也只是跑回自己的庭院,神情冷漠,脸色苍白,脚步虚滑,好似随时都会跌倒。 见她如此神情,李梁担忧的上前,伸手说:“小姐我……”扶你吧,三字还没有出口。 上官云月已经停步、转头、看向他问:“左子涵她真的离开我了,对吗?离开我了是不是?她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双膝一软就往地上跪坐。 “小姐!”李梁心惊的赶忙伸手接住她的身体。 上官云月嘴角溢出血丝,那是她紧咬自己下唇压制心中悲痛所流,她已在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任由李梁打横抱起她放到房中榻上。 “小姐,你先躺着,别乱想,姑爷他……”半途中还是改口道:“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以免……” 李梁担忧的看向她微隆的腹部,没有说出心中担心母亲情绪过度,影响到胎气的话。 上官云月却当着他的面,开始解开腰带。 李梁惊的赶紧转身,脸色也是霞红一片,心跳加速。 就在李梁转身的档口,上官云月已经解开系在腰背上的细线,前面就是如雪缝制装孕的布囊,里面填塞了棉絮,还有一些衣布在内。 “梁大哥,烦你弄些新鲜血液过来。”上官云月在他身后道。 李梁不敢转身,怕小姐还没有穿好衣裳,开口问:“小姐要血液作何?” 血液容易弄,随便抓只禽畜宰杀,在找器皿装过来就好。 “自是用作滑胎。”上官云月不打算隐瞒他什么。现在,她也只有李梁可信任。 “滑胎?”李梁震惊,不由转身看向她。还好上官云月早已把衣裳穿好,而她的身旁放着一个微鼓的布囊,布囊两端各有一根细线。 “小姐你……这……”李梁有些无措。自己是不是知道了小姐不得了的秘密。 小姐竟这般信任自己吗?李梁深感欣慰。 “我本就未怀孕,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正好安胎药也有问题,涵……左子涵又弃我而去,我又何故在装下去?”说到左子涵,上官云月紧捏双手,眼里划过痛和恨还有深沉的怨念。 想起以前左子涵对她说过的种种话语,她对左子涵的恨就深刻一分,她觉得那些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明白了。”李梁点头:“我这就出办,一定找一个靠得住的大夫来给小姐诊脉。” “嗯”上官云月点头,见他转身就走,忽又叫住他道:“梁大哥。” “小姐,还有何吩咐?”李梁停步转身。 上官云月踌躇半晌才道:“左子涵……她……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我会的。”李梁说完转身离开。 上官云月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榻上。 左子涵你到底在哪?为何要突然离开我?你所说的那些爱我、不离不弃的话,又到底是真是假?既然想着要离开,你又为何……为何要和我有肌肤之亲。 这到底是你的算计?还是你对我确实有心?我如今,还该不该信你?又该如何对待你?左子涵!你到底在哪?!你回来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还该不该信你! 第88章 月别使坏 时间回溯到五天前。 左子涵说要去客栈沐浴,在分别时刻,十分眷恋的捧着上官云月的脸,看着她宠溺的笑容,抬手一笔一划,把她的面容深深刻在心底。 “你这是怎了?”上官云月笑问,偏头吻了吻她的手心。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舍左子涵去客栈,无比的渴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就好。 她觉得自己像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左子涵的毒,且这一生,都已无药可解。 她不过是离开自己一小会,去客栈沐浴,自己就不舍得想要落泪,心也有些抽痛的难受,这太不应该。 “我只是不舍得月。”左子涵说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抱紧她的腰身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声,问:“月的心跳,跳的真快,可有那么一会是在为我跳动?” 上官云月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头在她耳边说:“现在,它一直都是在为涵儿所跳动。” 温柔话语响在耳边,软糯的呼吸吹在自己耳廓,左子涵身体酥麻,脸颊涨红,身体敏感的只要云月稍是触碰,她就会为她绽放柔情。 感觉到左子涵身体不自然的热度,上官云月心中明了,作乱的伸出小舌舔舐一下她的耳廓,这激得左子涵差点没忍住轻吟一声。 “月别使坏!”左子涵羞红脸,在她胸口轻捶一拳。 还好净月被她们拒在门外守着,若是看到姑爷这捶胸一幕,早能看出姑爷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净月守在门外,好奇小姐跟姑爷可真能腻歪,这都在房里腻歪一个时辰还不见出来。 一个时辰前,姑爷拉着小姐进房,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她很想趴到墙上听墙根。 若隔壁是她的房间就好,她就可以待在房里听,这会待在外头,她可不敢趴墙上偷听。 如雪虽然被赶出上官府,可她的房间,上官云月还保持着原样,也不准她住进去,就那么空置在那里。 “我哪里使坏,明明是涵儿你定性不好。”上官云月捉住她的手轻吻一下。 “不跟你闹腾,放手,我要走了。”说到要走,两人心中都各自一痛。 上官云月皱皱眉,握住左子涵的手再度按在胸口,说:“涵儿,我突然心口痛,你今日就别去了可好?就留在我身边。”说着话,她脑袋也蹭着她的脖颈:“我不嫌弃涵儿的,涵儿怎么都是那么干净香甜。” 左子涵听着她的话语,胸口突的一跳,笑容僵硬一秒,兀自挣开手说:“月竟胡说!若是真心口痛,我一会回来给你找大夫看看,可别真有什么隐疾。”至于上官云月后面的话,她自动忽略,她怕自己深陷到不忍狠心离开她。 “好吧。”上官云月点头。见左子涵坚持,她也不好在坚持,倒显得自己太过矫情。 “我就知道月对我最好。”说着,她踮脚吻向她的唇,慢慢加深这最后一吻。 两人又在房里腻歪一阵,左子涵各种不舍得看着上官云月,即将远行。她的眼眶隐忍着泪水,强自笑着不让上官云月察觉到她的反常。 上官云月对于左子涵的反常都看在眼里,只认为左子涵是担心她心口痛的事情,也就没有多疑,只开口道:“涵儿这般不舍离开我,若不我随你一起?” “不!月还是留在府上。”左子涵赶紧拒绝,收拾好即将突破胸腔的悲伤不舍之情,赶紧说:“月,我们早上说好了,你不可以偷偷跟着去。留在府上等我回来。”说着不再犹豫,立刻打开房门就走。 上官云月见左子涵走的那么匆忙,在后喊道:“子涵,你可有带够银两?” 左子涵不敢回头,她解下腰间钱袋说:“都在钱袋里,够了!”她的脸上早已被泪水布满,声音也是刻意压制住才开口,说完脚步凌乱的急急离开。 左子涵离开后,强忍着要回头的冲动,若自己回头,一定不会在有勇气离开。 而一路上,她满脑子里闪现的,也全是跟上官云月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成婚再到上官云月开始接受她,两人有了第一次,之后每夜都有的缠绵。再到…… “涵儿,爹爹送给你的玉佩了?”两人在一起后,上官云月开始关注她,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没有佩戴过的那块玉佩。 二人成婚第一天,她们给上官邢请安时,上官邢送给二人的一对玉佩。 是成双的,之前她跟左子涵没有情,玉佩她也没有戴在身上过,从两人确立关系后,她便让如雪拿出那块玉佩,时常佩戴在腰间。 左子闻言涵窘迫,当时她为了母亲,随手就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扯下,交给当时照顾母亲的小菊。 她最后一次回左府,小菊当时已被逐渐落败的左府辞退,母亲跟她说该是返乡回家了。 这事情她不敢隐瞒上官云月,只得羞红着脸说自己把玉佩随手送给了别人。 结果,上官云月知道后,当夜就狠狠的在榻上要了她无数次,那晚的姿势真是各种的羞耻。 且云月对她也很暴力,一点都不温柔,要的她直接两天都没有下榻,还被如雪狠狠的嘲笑过好些天。 云月也跟她闹过几天狠得,全部是在榻上的惩罚。那几晚的缠绵,真是让左子涵永生难忘,同时还有之后,被云月粗暴伤到身体那次。 如今一番向来,月的脾气看着和善实温柔,则暴力的狠,尤其折磨她的时候就更甚。 左子涵摇头宠溺的笑着,月有时候可真像个胡闹的孩子。 想到玉佩的事情,左子涵心中一片愁然,哎!也不知道小菊去了哪里?那块玉佩还在不在她身上?她一定要把玉佩拿回来,如今她身上只有从李梁那里拿回来的丝帕,可以不时怀念云月。 想到此处,她赶紧掏出怀中那块丝帕,紧紧握在心口:月刚刚离开你,我就好想你,怎么办?真想现在就回到你的怀抱,永远不想再跟你别离。 左子涵停下匆忙的脚步,站在喧哗热闹的街道上,看着来往路过自己身边的行人,突然有种说不出来孤寂和落寞。 应该是没有月在身边,才会觉得孤寂和落寞吧?多想回到她的身边,靠在她的怀里。她抬手闻着手中丝帕,上面有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上官云月身上的清香味道。 左子涵在街道上站了好一会,才决定先去见见那两位结拜义兄。 不知他们可有高中科举?如若没有,那明年他们可以结伴前往科考。 左子涵刚到得三人相识结拜的酒楼, 小二哥见着她,赶紧迎上来说:“公子,您可算出现了!霍,薛二位公子可是每日都来这等您。这会子,他们就坐在二楼雅厢。”小二知道左子涵出手阔绰,那招呼的丝毫不马虎。 左子涵也如愿给他二两碎银说:“时隔这么久,你竟还记得我。” “那是自然!您可是霍,薛二位公子的义弟,小的怎能不记得您?”小二哥说着话,也把银子塞进怀里,领着左子涵上楼带到霍,薛二位公子的雅厢外。 “霍公子,薛公子您们等的公子他来了。”小二在外首敲门喊着。 “三弟!”包间门被打开,霍,薛二位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拍在她肩膀说道:“怎的这许久才来找哥哥们?我们还当你忘记我们俩人了!”霍公子略有些不满的说。 左子涵被他们夹击一拍,肩膀酸痛,强忍着笑说:“小弟这不是来了吗?二两大哥我们先里面说。”左子涵伸手做请的姿势。 霍公子当即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进去可要好好罚几杯酒才行!” 薛公子也是抬手一拳捶在左子涵肩头:“小子,这两个月都在忙什么?都不见你来找我们。哥哥们科举都落榜啦!找你小子喝酒,你到好几个月不见。” 左子涵不着痕迹的推开霍公子搭在肩头的手,咬牙忍住薛公子肩头的一拳,痛的皱眉也不敢伸手揉。 “小弟今日这不是来了吗?落榜那边明年在考,小弟随着哥哥们一起考科举。”随后快步进门,拿起桌上一个干净的酒杯,倒满一杯酒说:“小弟自罚三杯。” “哈哈!好!明年哥仨一起考科举!一定要占下那状元,榜眼,探花的名头。”她喝酒,霍公子拿起酒壶给她倒酒斟满。 “哈哈哈……甚好!来,为了明年科举我们干!”薛公子也是朗声大笑举杯。 “好!干!”左子涵很庆幸自己还有这两位义兄,也随着他们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左子涵甩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拦住霍公子还要倒酒的手说:“大哥,小弟不胜酒力实在喝不得了。” “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酒力也是这么不济!真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个假公子?”薛公子迷离着眼看着左子涵,大舌头的说着话。 左子涵喝了酒,脸色泛红,不觉神态举止间有些女态,她笑道:“二哥说笑了,小弟自幼体弱多病,落下病根,这才导致这副瘦弱模样。至于酒量……小弟之前……喝醉……”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醉的画面,那时的云月对她可真一点都不温柔,她嘴角含笑说:“夫人会不高兴的。” 说到女人的话题,霍公子突然仰脖喝完一杯酒,大声嚷嚷道:“哎!女人啊!就是麻烦!若不是我爹,我还真不想娶个母老虎放家里供着,整天管着!管那的!一点都不自在!老子就是出来喝口酒,回去她都要念上好些时辰!如若不是我爹,老子早休了那母老虎!” “我家那母夜叉也是!看到她,我就烦!我不过是临幸两个丫鬟,她就要死要活的吵着闹着!”薛公子也是仰头喝干杯中酒:“这女人啊!就不该娶回家,玩玩就好!” 两人同时看向左子涵问:“不知贤弟……嗝……”打了个酒嗝,霍公子迷离着眼问:“你……你那婆娘……如……如何?” 说到上官云月,左子涵满眼柔情的看着手中酒杯,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说:“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得她倾心所爱,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她停住话,眼里溢满悲情说:“我不得不伤她的心,她知道后也一定会……恨我入骨吧。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得到她的原谅和爱?” “贤弟,你这是……”霍公子二人在怎么醉糊涂,还是看到了左子涵的情绪变化。 左子涵却大笑一声,说:“喝酒!喝酒!不醉不归!” 霍,薛二人见她不愿谈起,也就不再多问,大声说:“不谈女人!我们今天只喝酒!来来来干!” 一醉解千愁!希望可以让她暂时忘记,心底那一锤锤砸进心窝的钝痛。其后的事情,等她酒醒在做打算。 霍公子两人喝的烂醉如泥,直接在桌底,桌上趴伏着睡下。 左子涵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几分清醒,叫来小二哥,就在客栈后院定下三间客房住下。 又让小二哥拿来几坛酒给她,她关门落闩,喝的天昏地暗,抱着半坛酒从圆凳上滑落到桌底下,半坛子酒也全都洒在她身上又在流淌在地。 一夜宿醉的结果,就是清晨醒来头痛欲裂。 不过左子涵半夜就因睡在地砖上而被冻醒,喝多了酒的她,脑子还处于迷糊状态。 “月,好冷。”低喃着从桌下爬起“咚!嘶,好痛。”左子涵一头撞在桌上,脑子也清醒两分。 借着昏暗的月光,左子涵从桌底爬起,身边酒坛也被她不经意间碰到滚远,手撑在地上也是湿滑粘稠。 她的衣襟也已湿透半边,浑身都弥漫着一股酒气味儿,她真想洗个热水澡,但是看着外面月朗星稀,万籁俱寂该已是半夜。 为此,她只得轻叹一声,脱下外衫穿着里衣躺到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拿起枕边同样湿透的丝帕,都不用刻意去闻,就能闻到丝帕上透着的酒气味儿,都已经完全掩盖丝帕原有的清香。 左子涵皱眉看着丝帕,悔的肠子都已青,兀自懊恼道:“我真不该喝这么多酒,不知道洗干净后,还会不会有月身上的清香?” 她揉着自己胀痛的脑袋,看着房中烛火起身直坐到天明。 房中蜡烛也早已经燃尽,蜡油从台柱在流淌到桌面上。 第89章 第二个肖成文 “啊啾!”左子涵枯坐一宿起身,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她揉揉有些堵塞的鼻子,以及昏沉厉害脑袋,伸手一探额头还有些烫手。 此刻,她暂顾不得自己其他,只想泡个热腾腾的澡,忙到前院找小二哥给她烧水。 小二哥干事效率,不一会就命厨房烧好三桶热水,给她提了过来,又给她去井边,打来两桶冷水放在房内。 左子涵掏出一两碎银打赏他,说:“劳烦小二哥了。” “不劳烦!不劳烦!”小二哥憨笑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没?” 左子涵要沐浴,因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行装,便道:“烦小二哥给我买两身粗布麻衣,一根木簪发带。” “粗布麻衣?”小二愣神,上下把左子涵一打量。 这公子,穿着一身锦衣牙白衣裳,头梳羽冠,这一看,就是世家公子派头。 在看她腰间挂配的香囊玉佩,也都不是普通之物,只以为自己听错话?忙问:“公子是说,让小的给你买两身粗布麻衣?” “正是,烦小二哥了。”说着拿出三两银子递给他说:“剩下的你便收下吧。” “我……这……公子使不得!使不得!您给的打赏已经够多了,我若再收,就太贪财了!您给我一两银子就好,之后剩下的,小的愿意收下。” 小二哥从左子涵住店开始就收过她不少打赏,他也不是个贪财之人,拿够好处也就差不多,太贪,反而会害了自己。 见小二哥把二两银子放在桌上便急急离去,她只无奈一笑。 想不到,这小二哥为人还挺厚道。 等小二帮她买来两身粗布麻衣,左子涵这才关门落闩脱衣沐浴。 待穿上特意买的粗布麻衣,左子涵又把自己的羽冠摘下,该换发髻,她先用发带系好长发,在用木簪固定就算搞定。 如此一番打扮,原本锦衣华服的俊美的玉郎君,转瞬变成个穷酸公子,若不注意看她面相,当真无人发现她还是个俊俏公子。 在都城俊朗公子不少,一般贵妇少女们,都喜欢看那些锦衣华服的俊朗公子。你若寒酸一个,大部分的姑娘们都不会瞟你一眼。 左子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不是她不好让小二哥给她准备些胭脂水粉,她还想丑化一下自己的容貌。 这样也就不会容易被上官府的人发现行踪。等把自己收拾妥当,左子涵便到前院二楼找个位置坐着。 小二哥突一见到左子涵,还差点没认出来是谁,待看清那张俊美的脸,才知道是后院住的那位公子。 “哎哟!公子,您这一番打扮出来,小的差点……差点没认出来!”小二哥肩上搭着抹布,手里提着茶壶为她倒上一杯茶。 他刚刚在楼下收拾,见到有位公子上楼,忙上来招呼。 就见隔窗坐着一位衣服眼熟的穷酸,他还在想他有没有银碎喝的起茶,这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左子涵。 “是吗?”左子涵眼神空洞的看着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像是自语:“这般就好。” 小二哥没有接话,踌躇一会问:“公子要吃些什么吗?” “一壶碧螺春,一碟牛肉,一碗米粥。”现在正是辰时初刻,楼下零散的坐着几桌客人用膳。 “好嘞!公子稍等。”小二忙下楼招呼。 “我一夜未归,月该是急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对自己不好,有没有好好睡觉用膳。”左子涵在心里无声念叨着。 又从怀里掏出湿透的丝帕看着,沐浴的时候,她特意用沐浴的皂角仔细搓洗过,可是上面残留着些许酒味儿,至于上官云月身上的味道,已经一点都闻不到。 “公子,您点的东西都已上齐,还请慢用。” 小二哥把东西端上来,又摆放到桌上,左子涵还痴痴望着手中丝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他不得不出声提醒。 左子涵听到小二哥的呼喊,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他,眼里却是溢满悲情,脸上布满泪痕。 小二见左子涵这般模样,稍是愣神,方低头又道:“公子可以用膳了。”说完躬身告退。 自古男儿流血不流泪。 但看到左子涵黯然垂泪的模样,小二哥不觉的她懦弱丢人,只觉得她哭的好美,好想要怜惜安慰她。 小二被自己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浑身恶寒,赶忙低头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左子涵用罢早膳,便一直坐在楼上喝茶。她在等两位义兄酒醒,可这一等,就到辰时将过,她二位义兄才上楼找她。 “贾弟,你可起的真早。”霍楠打着哈欠在她身边坐下。 薛荣也是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走来。他是被霍楠喊醒的,要不然这会还躺在房里睡着。 “两位大哥要吃喝些什么?小弟叫小二哥安排上来。”左子涵起身问两位。 薛荣道:“来壶好酒,一碟花生,一碟牛肉,一碟馒头。” 霍楠道:“我跟他一样。” 左子涵皱眉,这酒还没醒彻底,又喝。她没劝,点头道:“行,小弟这就去安排。” 小二在楼下收拾桌椅,见到左子涵下楼,赶紧迎上去。 刚刚他问两位公子用不用膳,他们都说一会在上来问他们,不想左子涵亲自下来交代。 “好嘞!”小二哥应声下去。 掌柜的在远处刻意看一眼左子涵,也没吱声,低头继续在柜台前拨打算盘。 刚刚有一人前来询问,有没有见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到客栈投宿?还细说明身高年岁,具体相貌。说是见着了,烦请到上官府通告,定有重谢。 掌柜的那一眼,左子涵当然察觉到了。 她心头一紧,难道上官府的人来过客栈询问过?还好他们没有上楼查看,不然自己该被发现了。 掌柜的心中觉着左子涵跟他们描绘的那位公子,倒跟眼前这位公子有几分神似,虽然她换了身粗布麻衣,但是那张俊美的脸,还是出卖了她。 掌柜的想着等自己忙完手头事宜,就去告知上官府拿重赏,现在却不动声色继续拨打算盘。 想到上官府派人找来自己,左子涵哪敢在多做逗留,两步上楼跟两位大哥道别。 “贾弟,你这就要走?”薛荣抬眼看向她。 左子涵撒谎道:“夫人派人来寻我,我一夜未归,她难免有些担心,我也想早些回去见她。” 霍楠闻言,打趣笑问“贾弟可真听夫人的话,你不会是第二个肖成文吧?” 薛荣听罢,也是哈哈大笑出声:“我看啊!这八九不离十!哈哈.....” 左子涵听得一头雾水,这跟肖成文有什么关系?她蹙眉问:“小弟跟肖成文那么像吗?” 薛荣自顾倒上杯茶,喝下说:“像!怎么不像!这夫人跺跺脚,那肖成文就要吓得软爬回去,窝囊的狠!他若不是梁大人的女婿兼学生,谁会去巴结他?早想着法子去巴结梁心浩。只是那梁心浩,心高气傲的狠,有些看不上眼我们这等富商小门之家出身的人,想要巴结他,还不如拿点小利给肖成文,让他在他夫人耳边多说两句话,才能有机会跟梁心浩打上交道。” 对于梁心浩和肖成文的话题,左子涵不愿多谈掺和。 倒是想起自己在云月面前的乖顺样,或是云月给她一个狠厉眼神,她也会缩着脖颈,不敢在忤逆她,无形中跟肖成文确实不差多少,双颊不觉有些微红。 霍楠看到左子涵脸颊微红,轻笑道:“薛荣,你就别再说贾弟了,你看他脸都红了。哈哈哈……” 见两位义兄有所误解,左子涵柔声说:“两位大哥怕是有所误解,我对夫人是甘心情愿的付出。即便她要我立时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为她赴死。” 霍薛二人见左子涵眼神温柔,话语轻柔,好似在对情人诉说一般。两人各自心中都是一颤,莫名有一些悸动。 半晌,还是霍楠微红着脸说:“可能大哥不懂贾弟所说的情,也一时体会不到。更别说愿意为个女子甘愿赴死的情意所在。” 说着话,他不觉间抬起头看向左子涵,眼里闪着微光。心里却道:“要是贾弟是女子便好,她这般温情柔语的人儿,会是个男子吗?” 薛荣有些不满霍楠看着左子涵的眼神,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不屑道:“你那什么眼神?” 霍楠尴尬的别开眼,尴尬说:“我……既然贾弟夫人派人寻来,贾弟还是快些回府吧!以免弟媳太过担心你。” 薛荣也道:“霍楠说的不错,贾弟还是早些回府吧。我们二人,你不必招呼,我们吃过东西也便自回府去。” 左子涵也不想在耽搁,当即道:“那两位大哥,那么小弟就先行回府了。往后,小弟会派人去找两位大哥,还请两位大哥前来相约。” “好!”二人异口同声道:“恭候贾弟到府。” “贾弟随时来都行,二哥都等着你。”两人互相看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火花。 左子涵没有注意这么多,作揖道:“谢谢两位大哥!贾弟先行告辞。” “好,贾弟记得来找我。”霍楠起身想伸手扶她。 薛荣也赶紧起身,伸手说:“二哥等你。” 左子涵哪敢让二人触碰,当即站起身说:“两位大哥保重。”说完立马就闪。 “贾弟保重!”两人在她身后道。 左子涵回到房中把换下的衣服打包好背在身上,又到柜台前结算。 掌柜的见她背着行囊,便问:“公子这是要走?” 左子涵也不多谈:“嗯,一共多少银碎。” 掌柜的想要再说些什么,又怕自己多说起疑。只好结算说:“一共一两七十文。” 左子涵直接掏出二两银子给他说:“不必找零。”转身直接走人。 掌柜的等左子涵一走,就想急着去领赏钱,可客栈还在营业,他也不好丢下生意不管。 让小二哥去,又怕他贪图他的赏钱,就这么一番琢磨耽搁,一直到关门歇业,都已经亥时将过。他也没心思再去,如此几天过去,他倒是忘了左子涵这档子事情。 左子涵从酒楼出来,一路行事低调,她想先找个住所暂时定居下来。 其后,在联系霍薛二人某份差事,不若然,到的明年赶考,她都没有银碎傍身。 她不打算在城内找个住地,怕被人察觉发现。 在路过路边摊时,左子涵随手买上两个烧饼放进包袱,便行色匆匆,一路微低着脑袋朝城门走去。 左子涵刚走至城门口,一根长矛就横在她胸前,一人恶声问:“干什么的?抬起头来!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不是偷盗别人什么东西?把包袱解下来给我看看!” 左子涵被拦,路过的商贩路人,都纷纷驻足朝她看来。 “管爷误会,小人只是出城为府上老爷办事,包袱里也只有两身衣裳。”左子涵很识趣的把包袱解下,又暗中塞给守卫二两银子一同交给他。 那看守卫接过银子包袱,只是拿在手中随便捏捏,便扔给她道:“走吧!以后走路,把头抬起来,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 “是是!管爷教训的即是。”左子涵连连点头,守卫这才收起长矛放她出城。 离城不远,就有集镇村庄,左子涵先走到城外告示牌前,看有没有要租卖的屋舍,记清楚名字位置,就挨个询问过去。 如此一番寻找,也花费她将近一天的时辰,才总算是找到一间屋舍,是一对有些年纪的夫妇空出来的一间子女房。 因着儿子上战场,两个老人家,见房子空着,不如变些银子使唤,将来也好给儿子娶媳妇,多一些彩礼钱。 租金倒是不贵,二两银子三个月,包三餐的吃食。 左子涵很是满意答应租下,就着老妇人铺张的被褥,就在这里住下。 左子涵在这住上几日,每日都有帮着两二老干些粗活。 两老为此感激的不行,每餐都特意加餐,多年不舍得吃的挂梁熏肉,都拿下来招待她,这倒使得左子涵颇为过意不去。 次日清晨,四更不到,左子涵就起榻收拾打扮一番出门。 因着再过一刻钟,两位老人家就要苏醒,她可不想二老知道她的行踪去向。 连着在外几日过去,左子涵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上官云月。且多想她一分,她心中的痛,就深刻一分,她也时常整宿睁着眼盯着房梁,直到天明方罢。 在如此这般过度下去,左子涵真怕自己害上相思病,从此一蹶不振。 为了摆脱痛苦相思,她不再思虑等待。想着今日进城会见兄长,为她谋份活计,好让她分散注意力,也可以让自己安定下来。 等她入城也已是卯时过半。 这次,左子涵行色如常,倒是没有再被拦下。 进城后,她很想去上官府外头看上一眼,想要知道上官府一些消息,尤其是有关云月的任何事情,可又怕被他们发现自己。 她在原地踟蹰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找到两位义兄在做其他打算。 第90章 家长里短 话分两头,回溯到几日前的客栈中。 霍薛二人在见到左子涵离去后,两人自也用过早膳,互不顺眼的相继离去。 二人每日待在府上,也不似往常一般,一有闲暇空就往府外溜。 自客栈回来,二人都是整日待在书房用功读书。府上来人,必是抓来家仆询问:“是何人上府?可是一位姓贾的俊美少年?” “公子爷不是的!不是的!”家仆一说不是就被推搡出门。 “滚!别打搅本公子用功!” 家仆被推的踉跄,心里埋怨,小声骂咧着离开。 如此二人,都没了一开始用功心绪,整日待在书房说是用功读书,不如说待在书房各自描画。 且拿霍楠来说,头两日,他倒是用功读书,想着三人在客栈的约定,又期盼着贾弟上门邀约。 谁知两日过去,贾弟并未上府,他心中相思,日思夜想。 昨夜梦中,更是梦到贾弟身穿白衣裙纱,不施粉黛,那张倾城的容颜,瞬息间俘获他的男儿心,只可惜梦境太短,被前来伺候的丫鬟打断。 霍楠心中火恼,掀开被褥起身上前便是一个耳光扇在丫鬟脸上,导致丫鬟脚下趔趄端着木盆摔倒在地。 “混账东西!本公子叫你进来伺候了?!” “夫君你这是作何?是我命她进来伺候的,这都日上三竿,夫君还不见醒,爹娘那边都有些不满,娘让你洗漱用罢膳食后、就前去找她。” 刚从厨房端着燕窝粥过来的霍少夫人、见着自己贴身丫鬟被打,心中也是火起。 她把手中燕窝粥重重放到桌上道:“夫君若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好,何必找个小丫鬟撒气?” 霍楠平复心气道:“都给我滚出去!明日起,没有我的应允,都不许进我的书房来!” “滚就滚!谁稀罕进你的破书房!”霍少夫人上前扶起还倒在地上的丫鬟一同离开。 原本伺候霍楠的两个贴身丫鬟恭候在外,一脸愧疚的对霍少夫人道:“少夫人对不起。” “不必!”霍少夫人冷哼一声瞪二人一眼道:“他若不醒,就让他睡死得了!在若不然,你们找老爷跟夫人去!” 两个丫鬟不敢接话只能低头不语。 她们见少爷日上三竿还未醒来,想着找少夫人来唤少爷,没想到少爷连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都打。 霍少夫人带着丫鬟离开后,哭哭啼啼的找到霍老爷哭诉控告。 “楠儿或许是太过用功,才至起的晚些,你作为他的夫人,应该大度些才是。楠儿打的只不过个小丫鬟,你何至此一大早来哭屈?还有不要一点小事,就来控告不满!难道孙府的大小姐这点礼数都不懂?……”霍夫人还没说完,上头霍老爷假装咳嗽。 “咳咳!”霍老爷咳嗽一声,看向一旁的夫人。 少夫人被霍夫人说了一道心里不满,委屈的看向端着茶喝着的霍老爷,希望她给自己做主。 霍老爷感受到儿媳的目光,放下茶,故作严肃的沉声,道:“那个孽子!一会爹去收拾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儿子开始上进刻骨用功,霍老爷虽是不满儿子晚起,好在他的用功还是看在眼里,这点子小过错,一会说说他就好,要是重罚,他是不会的。 少夫人自也清楚,霍老爷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做纠缠。微微俯身道:“谢谢爹为嫣儿做主。” “嗯”霍老爷点头应下。 少夫人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便借词说自己还有绣工没做完,就先回房。 本来霍夫人是待在自己房中等霍楠找她的,结果老爷身边伺候的丫鬟前来告诉她说:“夫人,少夫人带着贴身丫鬟,又哭哭啼啼的找老爷诉苦去了。” 一听这话,霍夫人便坐不住,沉声道:“去看看那长舌妇,又要说我家楠儿哪里不妥!” 等人一走,霍夫人便讥讽道:“老爷亲自给楠儿找的夫人可真是热成,这一天三五次的找老爷,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别有心思。” “你这说的什么话?霍楠那孽子,是不该动手打她孙嫣儿,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好歹打狗也要看主人!” 霍老爷气的脸色铁青:“那孽子,就是不喜孙嫣儿,好歹做做样子也成。你看看他,从把人娶进门洞房后,有那一夜是就寝在新房的?白日里头,整日不见人影儿在外鬼混!我没打断他一双狗腿,就算恩德他了!都说慈母多败儿,霍楠就是被你给娇惯坏了。” “难道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一有错,老爷就忙着教训,帮着外姓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瞎掺和!什么都是自家儿子的不对,你怎就不看看最近楠儿可有多用功!” “你!……真是慈母多败儿!我不与你这妇人家计较!”霍老爷说话间甩袍离开。 这头霍老爷夫妇为了儿子的事情吵的火热。 书房中,霍楠来不及穿衣洗漱,就急切的铺开画纸,执笔描画梦中贾弟的女儿身模样。 “贾弟你可真美。”霍楠小心翼翼的拿起画好的画纸,眼中溢满柔情。 看着浅笑嫣然回望他的贾弟,脑袋不自觉一点点前倾,就要与画中美人儿接触到。 突听一声震怒响在耳畔:“孽子!我当你在用功读书!然来是整日待在书房,不思进取的画像亵渎!拿家法来!” 霍老爷跟霍夫人争执一番,便来说教儿子,谁知正巧见到霍楠刚刚那番举止,只气得他双眼怒睁。 候在外面的丫鬟不敢怠慢,赶紧去拿家法,一人忙跑去通知夫人。 等到霍夫人敢来,霍楠早被霍老爷跪罚在地抽打,大声求饶:“爹别打了,别打了,孩儿没有!孩儿没有不思进取!” 霍夫人赶来看到黑着脸的霍老爷,再看看被扔在地上的画纸,她也只能默然心疼被打的儿子。 “娘,你快替孩儿求求情!孩儿真的没有不思进取,孩儿一直都有用功读书。”霍楠看到母亲过来,忙爬过去,拽着她的衣裙苦苦哀求。 霍老爷高举家法对着霍夫人怒道:“夫人!你若护他,可别怪我连你也一并打。这孽子不教训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整日不学无术!将来我这霍家府邸怎么能安然交给他。” “娘!帮帮孩儿!孩儿知道错了!”霍楠哭嚎着死死拽着他娘的衣裙。 霍夫人心疼的眼泪花子在眼眶打转,抱住霍老爷的腰身,道:“老爷您就别打了,在打下去,可就要了楠儿的命啊!” 外头伺候的丫鬟也都进来跪下纷纷求情,连知道情况后的孙嫣儿,也都带着贴身丫鬟赶了过来。 霍楠这会可也被打的够惨,双手满是淤青红肿,背部的伤就自是不必多述,霍老爷可是下的重手。 “爹爹,你就饶过夫君这会吧,我想他不会再犯的。”孙嫣儿死死拽着、霍老爷握着家法的右手臂。 “嫣儿!爹……爹对不住你啊!”霍老爷松开家法,扶起跪在地上的孙嫣儿一声长叹。 孙嫣儿低头不语,她进门就已看到那张画纸,心里说不嫉妒是假。可是……霍楠根本就不爱她,只不过迫于他的爹威压才娶了自己而已。 “孽子,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没等到嫣儿怀上子嗣,你就不得外出!不若然,我废了你!”霍老爷指着跪在地上的霍楠怒斥。 霍楠听罢,如遭雷击。待到孙嫣儿怀上子嗣,他们都从未洞房过,他不愿! “爹!……” “住嘴!”见霍楠神情不对,霍夫人怒斥道:“你就听你爹的话,若在忤逆,这次娘也帮不了你!” 霍楠顿时皱眉不语,撑在地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孙嫣儿始终低垂着脑袋不见表情。 对于霍楠,她是爱慕的,两人洞房那日,等他为自己撩开红盖头时,她紧张期待不安的心,都变化作欣喜雀跃。以后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吗? 可是第一夜,霍楠只是为她揭下盖头,就没有在想过碰她,清晨也是伪造的落红。 霍老爷看一眼默然不语的霍楠,冷哼一声,便离开书房。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他岂能不知? 霍夫人离开前,一声暗叹对孙嫣儿道:“一会去拿药好好给楠儿上药。” “是娘,嫣儿知道了。”孙嫣儿躬身送霍夫人离开。 霍楠始终跪伏在地,双拳紧握,看着那幅被毁掉的画像,他的眼里有着愤恨。 “夫君,爹娘都已经离开,你就别再跪着,我扶……” “别碰我!”霍楠粗鲁的挥开她伸过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捡起那幅画像,背过身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孙嫣儿眼眸黯然的看着那幅画像,这个人到底是谁?夫君又是在哪里和她相识的? 虽霍楠抵触排斥她,孙嫣儿还是去拿来金疮药,放在他的书案前,柔声说:“夫君,一会让丫鬟给你上药吧。”说完,她默默转身离开。 在此期间,霍楠只是埋头铺开画纸,沉静描画梦中见到的贾弟女子装扮画像,对她的话始终置若罔闻。 话回当前,且说左子涵一番乔装改面进城后。 便遵照霍楠的提示,找到霍府门外,她抬头看着打开的府门,犹豫半晌,还是走上前打招呼:“这位大哥,我想拜见一下,你们府上霍公子,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贾生找他。” 那家仆见她穿的一身破烂,又面黄肌瘦,颇有些嫌弃。刚打算伸手推搡她离开,在见到她递上来的一两碎银时,到底是挑眉听她把话说完。 听到贾生两字,当即问道:“你就是那贾生?” 左子涵见他情绪激动,已明其意,作揖道:“在下正是,还劳烦大哥,帮忙通传一声。” 那家仆把银子往怀里一塞,对她笑说:“你稍等片刻。”说着,转身就跑进去找霍楠。 正在书房描摹画像的霍楠,心烦丫鬟不厌其烦催他上药的话,他抓起那瓶金疮药直接砸在地上,对她们吼道:“给我滚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打搅我!” 霍楠刚把烦人丫鬟赶出门,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他立时大吼:“滚!” 家仆还是在外小声说道:“少爷,你要等的人,他来......” 他话没说完,霍楠重重把门拉开,揪住他的衣襟问:“那你还不赶紧带过来见我!”说着把他一推,还是自己出府去见他。 家仆被推得往后倒退两步,追着他身后喊少爷。 霍楠哪顾得上他,一路飞奔去到府外,果见左子涵在外面等着。 他喜得几步过去,抓去她的臂膀道:“贾弟!你可算来找为兄了,走走走!里面说!”说时,就要反手搭她肩膀,揽着她进府。 “我们还是去茶馆吧。”左子涵巧妙躲开他的触碰,退后一步说。 霍楠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说:“好,那我们去茶馆。”见左子涵出府就当先来找他,他心中雀跃欢喜,自是不言而喻。 左子涵点头在前,也没走出多远,就随意进到一家茶馆,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转头看向外面穿着劲装打扮的人穿梭在人群中,不禁在心里想;这其中,会不会就有上官府的护院在内? 霍楠点好东西,见她一直盯着窗外看,不由也好奇看上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便问:“贾弟,是在看什么?” 左子涵随口道:“我只是看到那些劲装之人,想到一些事情。”说完,她收回目光,给自己和霍楠各倒上一杯茶。 说到那些劲装汉子,霍楠突然看向左子涵小声说:“指不定他们都是上官府,派出来寻找他们姑爷的护院。”他定定看着左子涵的面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她。 左子涵听到上官府三字,拿着茶杯的手微顿,直视霍楠问:“大哥这般看着小弟作何?你觉得.......” “唉!贾弟无需多言,我们喝茶。”霍楠端起桌上茶盏,和她一碰杯饮下。 左子涵端起茶放到唇边小饮一口,还是出声询问:“大哥,你可知晓些上官府的内幕?” 霍楠放下茶盏看着她问:“你是指什么?” 左子涵闻言微微皱眉,总觉得霍楠看她的眼神透着深意,未免引起他的怀疑,她一笑道:“那些都是旁人的事,我今日来找大哥,是有一事相求。” “噢,你说。”霍楠笑看她,他越看,越觉得“贾生”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总透露着一股女儿家的娇态。 贾弟他会是个女子吗?霍楠心中又想起梦中那幕画面,以至于左子涵跟他说完,他还只顾盯着人家瞧着,倒没听到她所说何事。 第91章 重金悬赏 “大哥?”左子涵皱眉,看着霍楠那痴看自己的模样,让她心中突生不喜。 “啊?”霍楠尴尬的回过神,问:“刚刚贾弟又说什么?能否......” “我是想问,大哥可有什么好的差事举荐小弟,毕竟大哥人脉比之小弟要广泛一些,小弟想请大哥帮忙谋一份差事。” “哦,这事......”霍楠皱眉问:“不知贾弟,为何蒙生要出府做差的想法?是府上……”他停下话语等她下文。 左子涵假作为难道:“实不相瞒,小弟府中最近有些紧缺。所以小弟想要出府自立谋生,今日来此就是为着这事,几日前匆匆一别,也是因着府上突发一些变故。” 霍楠闻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看向左子涵慎重其事问:“几日前,上官府也闹出一件大事,此事也已闹得满城皆知,不知贾弟可有耳闻?” 左子涵听他又提及上官府,且面色有异,就有些不想再跟他谈下去,可又不便就此一走了之。只得面无表情问:“大哥是怀疑小弟就是那姑爷?”说着,她的脸色也冷彻下来,她是真的有些生气。 见她脸色冷彻,霍楠把怀疑的心思放下,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霍楠还不把那些钱财看在眼中。我只是觉着,若是那姑爷知道悬赏一事,就该避些风头,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快就出现在人前。”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的左子涵心弦轻颤,这明明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问:“上官府是悬赏多少、寻找他们姑爷?” 霍楠再度抬头看向她,轻声说:“就说上官刑的出赏就有五万,其他还有上官云月的出赏,也是在几万之内,具体多少没个准数。其中还包括上官云柳在里掺合,她还大放厥词说;谁要是能找到她姐夫,她愿意出黄金十万两!你就说这笔钱财,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何其动容?”说完,他低头满上茶盏。 左子涵听到这些银两数字,瞳孔微微收缩,在听到上官云月四个字,就心中一痛,很想不管不顾冲回上官府,告诉她自己一直就在都城,没有远离她。 她强自笑说:“那些数字是挺诱惑人,只可惜想要找到那姑爷又何其难?” “哈哈!”霍楠听罢大笑说:“要我说,难,也不难,就看他们怎么个找法,以及那姑爷怎么个伪装法。”说到那姑爷,他有意无意看向左子涵。 左子涵也直视着他问:“那大哥要是那姑爷,会怎么隐藏伪装自己?” “哈哈!贾弟说笑了不是?”霍楠指着左子涵笑说:“这些个闹人心的事情啊!跟你我没有多大关系!来,喝茶,喝茶!”说着给她满上杯茶碰杯。 “也是。”左子涵淡淡应声,把话题又说到自己找他寻事的事情上:“说到帮小弟寻访差事,大哥就没什么好举荐的吗?” 霍楠似笑非笑看着她问:“不知贾弟可有何专长?亦或是什么特别想要的差遣之事?如果对于差事没有要求,我明日相约一些朋友相聚,也许会有好差事也不一定。” 左子涵看他一眼,正色道:“专长小弟没有,要说特别想做的,小弟亦没有。但小弟特别希望能有一份不露人前的差事,多苦,多为难,甚至是脏活,小弟都愿意去做。还请大哥,务必帮小弟多问询些差事。”说着,她起身朝他作揖。 霍楠也起身相扶,说:“这事包在大哥身上!”她都这么肯吃苦,差事自就不难找寻。 “多谢大哥。”左子涵躬身相谢。 其后二人又聊了不少话题,其中左子涵偶然聊到青楼一事。 霍楠听到青楼二字,不怀好意的看向左子涵,问:“贾弟,你这前几日、可还对夫人......” “不不不,”左子涵脸色微红连连摆手说:“小弟,不是想去青楼!只是想问问大哥,可有偶尔去到青楼消遣。”后面的话,她说的很小声。 看着她这番姿态,霍楠心中更加怀疑,他的贾弟会不会就是个女儿身?顾也不再为难她。只轻咳一声道:“我近段时日不从去过,倒是薛荣到时有常去。” 他说的面不改色,其实薛荣也是少有去往青楼,他这么说,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左子涵完全没心思去管他们有多久去一次青楼,她问:“那大哥你可有在哪家青楼内,或是其他公子那里听闻,一两个月内,有哪家青楼新添过姑娘?” 听她如此一问,霍楠又一脸怪笑问:“贾弟这是有哪位相好被送进青楼?” 见他一脸怪笑,左子涵正色婉言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位姐姐,却因我被卖到青楼之中。我这一生,怕是无以为报她的情意,也只得找到她,为她赎身,也算还她当初对我的恩情。” 听她说的如此诚恳赤诚,刚刚还一脸怪笑的霍楠也收敛神色,又在心里打上怀疑,贾弟若真是女儿身?会有女子甘愿为他卖到青楼?这又是何等情深义重的好女子,买到青楼真实属可惜。 不曾见到那姑娘的他,心中早已升起几分好感,忙也正色道:“此事大哥也帮你包办!你可有你那姐姐的画像?我若是在青楼遇上她,我替她赎身。” 听霍楠如此重视此事,左子涵心下感激不已,她忙从怀里掏出红嫣的画像递给霍楠:“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姐姐,烦请大哥一定要帮我找到她!”说着又起身作揖。 霍楠起身扶起她说:“好说,这事交在我身上。” 他展开画像,看向那女子,面容算不上绝色,也算的上中等,在青楼也只能做个寻常接待,倒是好找。 聊完自己所有要办的事情,左子涵又陪着霍楠小坐一会,方起身道:“大哥,今日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小弟府上还有事情处理,不便久留。五日后,小弟自来这里等候大哥消息。” 霍楠也没出声挽留,也起身道:“也好,今日出来太久,我也不便在久留,五日后,我一定带给贾弟好消息。” 他不肯一声跑出府,也怕他爹派人出来找寻,今早他可还被家法伺候来着,在打,他也真有些吃不消。 在这来日方长,他期待跟左子涵的下一次见面。也想着先尽快为她办好事情,这样在贾弟心底,自己的地位、会比知薛荣要更有分量。 左子涵闻言点头:“好,那小弟就先行离开,大哥随后。”说着,抱拳一礼,先找小二结账,结果小二说账单已被她同行公子付过,她也只得含笑点头离去。 霍楠在她下楼后,就站在窗前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出神。 贾弟会是个女子吗?那上官府的姑爷,跟贾弟却也有几分神似。 几日前,上官府就有拿着画纸私下询问各处酒楼、客栈、茶馆,她的相貌自也不胫而走。 霍楠能知情,也纯属是因为他爹,饭桌前提及过两句。如今就算他证实,他所认识的贾弟就是那左子涵,他也不会去捅破。更何况,他也还只是在猜测阶段。 等左子涵走后不久,霍楠才转身离开,他也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前往就近一家青楼。 老鸨见到白日就有客人进来消遣,忙迎上去问:“爷,今日想着找谁伺候您?” 霍楠展开红嫣那张画像放在老鸨眼前问:“找她!” 老鸨盯着画像看过两眼摇头:“就这等姿色,在我们这种大场面的青楼里,可是找不到的,要是爷......”她笑眯眯的说着,手中丝巾朝他一甩意思明确。 霍楠也不迟疑,解下腰间钱袋丢给她说:“里面有个八十两左右,这就算做小费,你要是能帮我找到这女子,之后还有重谢。” 老鸨手忙脚乱的接住钱袋,咯咯笑道:“好说,好说!爷明日自来这找我,您要的人准在这儿。”说着朝他一抛眉眼又问:“爷,可要在这休息?” “不了,明日这个时辰,我自带着钱银前来找你,不知可要多少?” 老鸨先是捂嘴一笑,方说:“这姑娘在卖到我这青楼,这价格可就得翻上一翻,价钱吗?我一时也不好说,但总归不会太贵,爷可得带够个万两左右。” 霍楠面无表情的点头:“好,只要你把她找到,花掉万两又如何?”说完把画像留下,也不再理会老鸨,直接转身离去。 “爷,我送你!”有这么个大冤种上门,老鸨赶紧笑脸相送出去。 这青楼买卖,到底都是有互通渠道,姿色稍好的在转手一倒腾,翻身一倍。年龄已过年华,转手卖给小型青楼,也可算是那店中极品,也能倒腾些银两回来。 就红嫣那姿色,都成人精的老鸨,前脚刚送走霍楠,后脚就派店中龟奴拿着红嫣的画像,去把她从其他青楼买回来,还花不上个一百两,她转手卖出,就得翻个好几倍。 霍楠这才刚从青楼出来,迎面就撞上前来找他的家仆。 家仆一见他青天白日从青楼出来,脸都吓白了,赶紧上前拖着他就走:“少爷啊!您怎大白天出府逛青楼,少夫人可又要把你告到老爷那里去,您又得一顿好罚。在说,那孙家也不是好相与的,您就消停些吧。” “哼!我们霍府岂能怕他们孙府不成?”霍楠甩开家仆拉扯的手说:“你去告知侯峰他们,约他们后日到我们常去的酒楼见面,就说本公子要宴请他们。” “好的,少爷。”家仆只得点头应下。 第92章 结姻缘 霍楠这刚回到府上,不出所料,自己夫人又把他告到他爹面前,又招惹一顿家法加身。 这使得霍楠气愤孙嫣儿不已,自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那也不去,晚上碍于他爹的警告,他只能黑着脸回房就寝。 这又不得不面对孙嫣儿的百般纠缠:“夫君,我们成婚这么久,都一直未曾圆房,你到宁可去青楼找乐子,也不愿碰我是吗?那当初又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 听着耳边念念叨叨的孙嫣儿,霍楠无比想念昨日梦中贾弟的女子装扮。 他霍地起身,怒目看向兀自落泪的孙嫣儿道:“是我要答应这门婚事?你在这哭哭啼啼吵闹个没完,要是觉得守活寡,过不下去。你大可明日回娘家,告诉你爹!也好把我们这婚约了断!”说完,他从榻上下地,就算他爹打残他一双腿,他也不要待在这房中,听孙嫣儿不停念叨。 孙嫣儿看着开门离去的霍楠,犹自扑在榻上放声痛哭。 在这霍府,就没有人是真心待见她的,她又何苦继续在这待着?明日她就收拾行李回府住着!倒要看最后,他霍楠会不会到孙府接她回府,若是不来,她也只能认命。 隔日,孙嫣儿当真带着陪嫁丫鬟,一顿闹腾吵着回娘家。 期间,霍老爷夫妇都出门劝阻,唯独霍楠闷在自己书房不管她去向。 事情闹得到最后,霍老爷不得不前去书房找他训教。 霍楠只搪塞道:“先让她回去也好,省得整日里挑三拣四的嫌弃,过段时间,我自会去接她回门。” 听儿子都这么说了,霍夫人又在旁劝阻,霍老爷也就象征打他几棍算作惩罚,说些让他以后对孙嫣儿好点的话。 刚教训完儿子的霍老爷,也只得在儿媳回门前,当先派人送拜帖到孙府话事。 自己又一边命人备好马车,亲自前去跟亲家说上一声,儿子没有陪同儿媳回门的原因。他也只希望儿媳妇看在他这张老脸的份上,不至于说穿这次回门的真正缘由。 而霍楠自没了孙嫣儿在旁边碍事,他老爹又去往孙府为他话事,他当即丢下装样子的书本出府,忙活自己的事情。 霍夫人是怎么也拦不住他儿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出府闹腾,她只得叫府中家仆紧跟在他身后伺候,以防儿子在外面闹出大乱子,等老爷回到家又要教训他。 霍楠一到昨日哪家青楼,还不待家仆阻拦,他就已经跨步进门。 “少爷,你不能......” 老鸨见到霍楠领着家仆前来,当即笑眯眯迎上前说:“公子,你可当真准时。”说完,她一拍手,只见红嫣面色苍白的被龟奴推着来到他面前。 红嫣尽管做为青楼女子已有一月有余,但她还是学不会她们那套风尘俗媚。 自是时常遭受老鸨不喜,也常有客官欺辱,使得她原本清秀的脸蛋,越发消瘦病态,眼神也逐渐昏暗。一觉察到自己被推进霍楠怀里,她下意识抱紧自己微微瑟缩。 霍楠见此皱眉,看向老鸨眼神询问。 老鸨见此无奈笑道:“这可怪不得奴家,这位姑娘被奴家找到、再买回来时,她就已经这般模样。” “嗯,”霍楠听罢也不为难她,自怀中掏出十张银票递给老鸨说:“每张一千两,可直接拿出银通兑换先银。” “多谢公子。”老鸨含笑接过,把一张银票交给身边龟奴说:“你拿去兑换看看。”见霍楠脸色不善,她笑说:“奴家是生意人,不是信不过公子。只能请公子在此店稍等片刻。”说着叫来作陪姑娘前来伺候。 “她们倒是不必,我就在这等着。”霍楠抬手拒绝。 “那好,公子就请入座,我这就给您上好茶来。”老鸨说着对那些姑娘一示眼色离开。 红嫣始终站在他身前瑟缩着,见霍楠伸手来拉自己手腕,她吓得一缩手说:“公子不要打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办,请你不要打我!” 霍楠忙收回手,语气轻柔说:“我不打你,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先随我在一旁坐下。”说着,他当先在桌边坐下。 红嫣闻言不语,只是默默随着他在一旁坐下,略显害怕的给他倒满一杯茶,在递给他说:“公子,喝茶。”这是她从业以来,唯一能做的来的事情。 霍楠倒也伸手接过,在她露出手腕的胳膊上,看到各种受虐留下的伤疤。他的眼神不由怜惜两分说:“是有个人,拜托我来青楼找你。他自称,你是他姐姐,从帮过他解围。” 听到这话,红嫣昏暗的眼眸,瞬时明亮起来,她抬起头看向霍楠,有些惊喜问:“是姑爷,对吗?”他竟是真派人来帮助自己脱离苦海。她紧揪自己的衣襟,眼里溢满泪水。 “姑爷?”霍楠低喃,倒也没有再问,直道:“再过三天我便带你去见他。这期间,你就随我回府吧。”见红嫣身体轻颤,眼神害怕抵触,他又放柔声说:“我不会对你怎样,他是我义弟,我岂能对他敬爱的姐姐不敬?你大可放心随我回府。” 红嫣听闻此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声道谢:“多谢公子。” 没过多久,龟奴拿着兑换好的银锭回来,老鸨见状颇为满意的点头,又过来跟霍楠一番道歉说明。 霍楠都是冷脸点头,待看向红嫣时,他才放软语调说:“还请姑娘随我回府吧,此后生活,待见过义弟,你自行抉择。” “多谢公子。”红嫣微微俯身,跟在他的身后回府。 霍府家仆见到霍楠要带个青楼女子回府,脸色那是极度不好。可他又不敢多言半句,只得默默跟在后头。 红嫣一路低垂着脑袋紧跟在霍楠身后,这刚随他到安排的厢房住下。 不一会功夫,霍夫人就带着贴身丫鬟火急火燎过来。 本是想要说到一番红嫣,可见到她那副楚楚模样,到底不忍苛责,而是怒问霍楠:“楠儿!你这又是何意?这孙嫣儿刚回娘家,你就把个风尘女子带回府上。你爹若是回府得知,非得打断你一双腿不可!”其中意思,她不说,所有人都明白。 红嫣紧咬下唇,紧揪着自己袖口,刚想开口要离开。 霍楠却先道:“她不是一般风尘女子!我带她回府,自有我的道理。爹要是看不顺眼,我带着她另住别处就是! 娘,你就莫在多管孩儿,孩儿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霍夫人看向红嫣暗叹一声说:“娘只希望你真能有分寸!”说完带着丫鬟拂袖而去。 虽她不喜孙嫣儿,但看着儿子带回一个风尘女子,她更是不喜得紧,心里越发闹的慌。 等霍夫人一走,红嫣微红着脸,看着霍楠说:“霍公子,若不我还是离开吧。你给我另找一处客栈住下就好。” 霍楠听罢一摆手说:“此事,你无需在意,只管先住下就好。往后事宜,待见过贾弟再说。我一会,会命两个丫鬟前来伺候你的起居,你好好休想吧,我这就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霍楠,红嫣心中对他十分感激,又在心中盼望着再见到姑爷的憧憬。 她没想到姑爷,会为她请人找自己,这份大恩大德,她都不知将来要如何还他。 自己只不过是区区一介丫鬟,当日助他,并未想过得到姑爷的求助,也从未奢望过姑爷会对她有心,她只求姑爷一切安好,她便足矣。 果不其然,当霍老爷刚从孙府受气回来,一得知儿子竟带着个风尘女子回府过夜。 哪还顾得上夫人劝阻,又把霍楠一顿好打,还硬要把红嫣当场赶出府邸。 霍楠为保下红嫣,说尽好话,就是威胁的话语都用上。 见他爹还是死活要赶走红嫣,他就想着带红嫣另住别处,结果他爹直接一口把他堵死,要断他银两开支,还不准他踏出府门半步。 霍楠气急之下谎称:“她已怀有霍府骨肉!爹!你不可以把她赶走!我对她也是真心相待!我愿娶她为妻,哪怕是个妾室,只要能娶到她!往后,我也自当跟孙嫣儿好好相处!还请爹成全!”说时一头磕在地上。 霍老爷和霍夫人闻言都呆愣当场,就连被两个家仆架着的红嫣也是脸色惊诧。 明明霍公子可以把她安排到客栈,却要如此说谎哄骗爹娘。他这番举动,让一度饱受折磨的红嫣、感受到一种被人重视珍惜的错觉。 “当真?”霍老爷举着家法看着跪在地上的霍楠,又看向一脸惊诧的红嫣,心里多少是透着怀疑。 霍夫人也颇为震惊的看着霍楠问:“楠儿!此言当真?你可要为这等话,想好后果!” 霍楠看一眼冲她苦笑摇头的红嫣,看向双亲说:“孩儿是当真的!”他对红嫣,却也有两分怜惜,娶她做妾,也算不得草率决定。 “好!好!好!”霍老爷扔下家法,指着霍楠道:“为个风尘女子,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你不要!非得跟个风尘女子破坏家门!好!往后,你可莫要在辜负孙嫣儿!过些时日,你就把她接回家门。”他转头又看向红颜说:“至于她!一介风尘女子,就无需办什么婚事大典,就这么入门吧!真是家门不幸啊!”说时,捶着胸部离开。 霍夫人也是连连暗叹离开。 等到所有人离开,红颜赶紧过去搀扶起霍楠:“公子,你何必为了红嫣如此?我……” “你不必多说,只是要委屈你做个无名无分的妾室,倒是为难你了。”霍楠在她的搀扶下起身。 “我不委屈的,我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嫁入到这等富贵之家的好命。”红嫣红着眼眶,没想到自己已非完璧,却还有此等姻缘,这都亏有姑爷帮衬。 虽此生不能跟姑爷成双成对,至少还是要感谢他、对自己的再造之恩。 看着她发红的眼眶,霍楠怜惜的拉她入怀,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牵动他的心弦。 “我会好好待你的,待三天后,我就带你跟贾弟说明,我们之间的事。”霍楠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一时之气,要纳个风尘女子为妾。 但她之前,能为贾弟一心能落到风尘都初心不变,该是个值得疼爱的女子。 自己为贾弟做到这般,不知在他心底,地位会不会变得更重要?重要到感动我为他所做的牺牲?而对我有不一样的心境? 第93章 冰释前嫌 安顿好红颜,霍楠便着手忙着联络城中、自己所有能走动过的关系好友齐聚,亦或是亲自逐个上门拜访,私下询问可有活计短缺人手事宜。 搞得那些势利子弟,都以为霍府开始落魄,有意疏远他。 这动静闹得大,事情自也传到薛荣耳中,第二日他便上门拜访。 “霍楠,我听他们私底下说,你家最近惹上官司,这事可当真?”薛荣疾步跨进书房,看向正皱眉不展的霍楠。 霍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向亲自端着茶水进来的红嫣。两步上前,接过她手中茶盏在一旁放下问:“怎是你过来送茶?”他眼里有两分不满。 红嫣笑笑摇头:“见是夫君好友上门,妾便自作主张想着亲自侍候才不失礼数。” 她话虽如此说,其中原由霍楠倒也没有戳破。只柔声说:“你现已有孕,就该好好在房中歇息静养,爹娘那边自有我去说道。你也已是我的夫人,这等活计,切莫在做。” 红嫣闻言眼眶微红,她不敢抬头,只微微俯身道:“是”便转身退下。 在一旁的薛容只看得一脸呆愣,见到红嫣离去,忙问:“你何时又娶有这一房妻妾?” 他跟霍楠虽不至于形影不离,倒也时常一起出府会友谈心说事,也就近两日,因着贾弟的事情,他们才没来往。不曾想,他霍楠这就又纳上一房妾室。 “前日在青楼偶遇,见着她被人凌辱欺负,我见她可怜,便为她赎身、带回府上做了我一房妾室。” 霍楠轻描淡写的回答,可没让薛荣满意,他倒也没在过多询问。 红嫣的话题一接过,薛荣依旧问出之前的话题,不无担忧说:“既然不是你府上惹上官司。那你为何执意要找份活计?现在整个圈子,都在盛传你家落魄,想着借机踩你的可不少。” 霍楠闻言无所谓笑笑:“我又岂能不知?”但他还是不打算告知他,贾弟找过他这事。 “你是故意为之?”薛荣见他不肯道明实情,又如此答复,不解问:“你如此这般,是为何?” 霍楠神秘一笑说:“这其中自有我的道理。” “噢?”薛荣不知可否的应声,沉吟一会方道:“你要找活计。正巧我爹,他到跟一个养马场商户熟络,指不定,就能借助我爹的帮衬,帮你谋得一份好差事。” 霍楠听言喜道:“那感情好啊!要不薛兄帮我托伯父问问那商户?” 薛荣看他一眼笑说:“可是可以,不过你可得告诉我实情才行。不是兄弟我不相信你为人,帮人谋差,我也不能不清楚实情,这样我爹问起我也好有个交代。” 霍楠皱眉看他,心中着实不愿把贾弟找他之事告诉他。 可观薛荣态度,自己倘若不说,他也不会帮自己这一把。只得没好气道:“是贾弟!” “贾弟?”薛荣心里有些不高兴:“你跟他何时见过面?”若不是他坚持,这霍楠定不会告诉自己这事。还打马虎眼绕自己,他差点就被他给绕进沟里。 见都已经说出贾弟约他之事,霍楠也不再隐瞒薛荣。 免得跟贾弟会面,红嫣之事由贾弟说明,他反而落下面子,所以他连同红嫣之事,也一并告知给薛荣真伪。 虽他被逼说出实情,但霍楠心底还是颇为高兴,说到底贾弟还是更看中他霍楠,而非他薛荣。如此一想,霍楠心里原本的那点不高兴,全都一扫而光。 薛荣听的虽是脸色不好,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立场身份,他只道:“既然是贾弟之事,我自当竭力为他办好。”说时,又对霍楠道:“我这也回府去跟我爹说这事。待你跟贾弟见面那日,我自也前往跟他细说。” 这份功劳,他可不想被霍楠自居拿走。既然他霍楠先手一步,他后追也不一定落后。 霍楠听罢哪有不明之理,自也笑道:“自然,当日红嫣也会前去。”说到红嫣,霍楠眼里多了两份柔情。 薛荣见着轻笑说:“你这是要浪子归心?” “她是个好女子,值得我为她归心。”霍楠直言。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故还去惦念其他?”薛荣说的直白,其中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被薛荣说穿心思,霍楠面上有些讪讪的,但还是嘴硬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还有别的心思,莫不是你自己,却硬要说是我?再说贾弟,”说到左子涵,霍楠轻笑说:“他心中自有夫人,而我是他结拜大哥,我又总会遐想其他不合事宜的事情?” “哈哈!”薛荣闻言也仰头大笑说:“是啊!我们是他的结拜义兄,总能遐想其他不合时宜的东西,而毁掉我们兄弟间的情义!且他自有夫人,我等那等龌龊心思,真是不该。” “哈哈!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霍楠也无不感慨:“我们不能因为自我那些龌龊心理,而毁掉我们间的兄弟情义。” 他看向被自己私藏起来的画像,打算送走薛荣后,就一并烧毁处理。 贾弟的身份,他早已明目,就算他真是女子,他也有心仪之人,他又怎能想那些不合时宜的举止,况且他如今身边已有红嫣,就更不该有那等非分妄想。 话题一谈开,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摇头轻笑不已。 薛荣指着霍楠笑说:“你刚还反驳来着。” 霍楠反问:“哈哈!你自也不遑多让不是?” 两人谈笑间,也已走到书房外,岂知红嫣一直就守在书房外等着。两人谈话,她自也听个明白。 红嫣见到两人出来,有些踟蹰的看向霍楠,嗫嚅说:“夫君,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 看到红嫣那唯唯诺诺的拘谨模样,霍楠疼惜的走上前,拉她入怀说:“无碍,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你无需拘谨害怕。” 见两人如此模样,薛荣由衷的感慨道:“不知,我何时也能找个自己倾心所爱的女子?”虽说他夫人有些泼辣,到底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他是否该改观一下自己的态度,对她温柔体贴些? 红嫣听到薛荣此言,一张脸羞红不已。她对霍楠有感激之情,至于更深层次的感情或许还没有,她的心中依旧暧昧着姑爷。 霍楠也颇有些尴尬,他放开红嫣说:“我瞧你家婆娘就挺不错的,性格直爽,就是性子有些火爆,总好过我夫人得理不饶人,总喜欢告状好。” “哈哈!”薛荣大笑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话怎讲?”霍楠皱眉。 “自行体会吧!”薛荣转身摆手道:“后日茶馆聚。” 看着走远的薛荣,霍楠对于他后面一句话始终没想明白,他也懒得去深加琢磨。 “夫君,姐姐她,你打算何时去接她回府?”红嫣跟在霍楠身后进到书房,倒没有伸手帮他打理事务。 她知道这话问出来会不讨喜,可是老爷、夫人交代她,让她一定要劝劝霍楠把孙嫣儿尽早接回府邸。 霍楠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抬头对她说:“帮我把蜡烛点燃。” 红嫣依言为他点燃蜡烛,在看着他把小心珍藏的一幅画卷点火燃烧。 “你去叫人备好马车,我们一会就去接她回府。”看着燃烧殆尽的画卷,霍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但最终,他还是看向红嫣柔声吩咐。 他清楚,自己若不尽早把孙嫣儿接回府邸,他爹和娘都不会让红嫣在府邸好过两分,他不能让她为难。 “我,我也去吗?”红嫣有些讶然,她颇为不自然的说:“这样会不会惹得姐姐更为不喜?” 霍楠怎能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只轻笑说:“你们能和睦相处的,相信我。”既然他已经答应他爹,好生对待孙嫣儿,也就不会让妻妾之间不和睦的事情发生。 “那好吧。”红嫣微红着脸点头:“那我去叫人准备马车。” “嗯,去吧。”霍楠点头。见到红嫣离开书房,他独自看着那堆灰烬好一会的失神。 见到红嫣真能说动霍楠提前去接孙嫣儿回府,霍老爷二人对于她到底有所改观,态度上也对她和善几分。 “这以后啊,你可多听你姐姐的吩咐多担待些,切莫和她争论是非,妻妾间就该和和睦睦的,总要有一方让步对不对?”霍夫人拉着红嫣的手腕语重心长的说着。 红嫣低眉顺目的点头应答:“我明白的夫人。” 她虽已是霍楠的妾室,但她依旧习惯称呼霍夫人为夫人,不敢称呼她一声母亲。一是她的身份不配,二也是她自幼就是孤儿,母亲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太过陌生。 “那就好。”霍夫人拍拍她的手臂道:“那就跟着楠儿把嫣儿接回府吧。她要是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你可莫要动怒见气,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啊!平时也挺看重下人的。” “娘!”霍楠有些不满他娘最后的话。 霍夫人瞪他一眼,才又看向沉默不语的红嫣说:“好了,好了,娘不多说了就是。你跟楠儿快去快回吧。” “是,夫人。”红嫣乖顺的点头。 两人一坐进马车,霍楠赶紧对红嫣赔礼道歉:“红嫣,我母亲她,她说的那些话,你别见气,我不知道她会说最后那番话。” 红嫣含笑摇头:“夫君,不必多虑,我对夫人总会见气。她说的那些都是对的,我能明白的。我也很感激老爷、夫人能愿意接纳我,也不介意我身份卑微,还非完......” “好了红嫣!之前那些过往都是以前的,现在的你,是霍府的媳妇,所以不要自贬身份总觉着自己不如他人。”霍楠揽她入怀,轻声诉说。 “谢谢你公子。”红嫣埋首在他胸膛低低抽泣。 “嗯,我会待你好的。”霍楠抱紧她。 之后一路上,两人再无话语。 接孙嫣儿回府这件事,也出奇的顺利。 孙老爷到底没有多为难霍楠,一是他爹前来赔礼道歉过,二也是霍楠认错态度良好,他自也没啥好说的。 至于他纳妾一事,他自己也有两房妾室,只要霍楠不再让自己女儿难堪,往后真能真心实意待她,他倒也可以接受。 孙嫣儿自是不用多说,虽然她心里不喜霍楠背着她纳妾。 可当看到红嫣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小心翼翼、叫自己姐姐伏低做小的态度,她就是有一肚子火气,也撒不出来。只能气鼓鼓的带着陪嫁丫鬟,坐上备用马车回霍府、继续做她的少奶奶。 这期间,霍楠到真心实意的给她赔礼道歉,当夜也跟她圆房留宿在她的房间。 孙嫣儿就是再气再恼也都在霍楠的赔礼道歉,留宿下,消的一干二净。 对红嫣,也看顺眼很多,总觉着,红嫣的出现不是坏事,是好事。对她,倒也真心实意的姐妹相称,两人相处也是和睦融洽。 自嫁入霍府,红嫣从不会为自己争取任何东西,伺候老爷,夫人,乃至夫君、姐姐都是毫无怨言,她这样无私的付出,得到的回报是霍府上下对她的尊重爱戴。 还有霍楠对她的看重和喜爱,就连一向爱耍小性子的孙嫣儿,只要红嫣两边做个和事佬,她跟霍楠的关系怎又能和睦融洽。 第94章 这里没有姑爷 今日便是跟霍楠茶馆会见的时日,左子涵依旧四更不到,就早早起来收拾妥当自己,在俩老醒来时早早离开小镇,趁着夜色赶赴都城。 等她到约定的茶馆坐下,此时茶馆也才刚刚开始营业,小二还兀自打着哈欠。 “公子,您要来点什么?”小二收整好精神。 “一壶清茶,一碗咸粥,一碟咸菜。” “好嘞,公子稍等。”小二应声而去。 左子涵刚刚用罢早膳不久,辰时三刻不到,霍楠就携手红嫣前来相会。 这其中自有五更就到他府中等候的薛荣,三人齐齐上楼。 红嫣一见到靠窗而坐,还兀自趁机在自己思绪中的左子涵,眼里霎时涌现各种思绪,有思念,有惊喜,更有见到她越加清瘦的面容时,眼中那诉说不尽的疼惜之情。 “姑爷。”红嫣轻唤上前,脸上也早已布满泪痕。 霍楠、薛荣都静默站在原地,眼里也透着几许哀愁。 再来之前,霍楠有跟薛荣隐晦透露他们贾弟,乃是上官府姑爷这事。 薛荣听后,眼露差异,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喟叹:“那上官小姐......我到越有耳闻,可算得上是个才情兼备的奇女子。贾弟和她倒也般配,可不知贾弟为何就......唉!” 自昨日才知上官府近段时日所发生何事的红嫣,听得他们所言,心里自是明白,这其中肯怕有二夫人从中作梗。 但她也不明白,那么钟情大小姐的姑爷,为何会不辞而别。这样,大小姐将来还会不会原谅她?她开始为两人不得不离别,而感到惋惜悲痛。 一声久违的姑爷,唤醒了左子涵尚停留在想念上官云月的思绪。她回头,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红嫣,露出温柔浅笑:“红嫣姐姐。” “姑爷!”这声红嫣姐姐,使得红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念想,双膝一软直接扑进她的怀中放声痛哭:“红嫣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姑爷。” 左子涵站起身扶起她抱在怀里,轻声说:“我本也以为是的。真好,我还能看到红嫣姐姐。”她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在整个上官府,除却云月以外,也只有红嫣是真心实意帮她、敬重她。 霍楠同样眼含湿意,他别过脸看向别处。 薛荣兀自一声轻叹,也是移开目光看向他处。红嫣对贾弟的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红嫣在左子涵怀里痛哭一阵后,终是放开她,微红着脸歉然说:“姑爷,红嫣失礼了。”看着左子涵肩膀上湿热的一块,她就越发不好意思。 左子涵淡笑摇头:“这里没有姑爷,有的只是个落魄书生。你以后唤我公子便好。” 红嫣闻言抬起红肿的双眼,满心疑虑想要问出口,到底还是低下头应声:“是,公子。”她既已不是上官府侍女,且姑爷也已离开上官府,在以姑爷称呼她,确实不妥,也会引起他人注目。 两人一番交谈后,左子涵这才把目光看向两位义兄。 “大哥,二哥。小弟身份,还烦请两位义兄多加担待。”她指的是,自己假冒贾生跟他们结拜一事。 霍楠不以为意道:“我认识的始终是那个阔绰书生贾生,又何来担待一说?” 薛荣也道:“霍楠所言我深表赞同,我也只认跟我结拜的义弟是贾生,至于其他嘛,那又与我何干?” 左子涵感激的看向两位义兄,鞠躬作揖道:“小弟,由衷感谢二位义兄!请受小弟一拜!” “嗐!自家兄弟,何须相谢,贾弟快别如此。”薛荣赶紧上前拉住她一条胳膊。 霍楠也上前握住她另一条胳膊,两人合力把她拉起说:“说到谢,我倒还要谢谢你才对。”说时,他看向红嫣温柔一笑说:“今日我们有两件好事要告诉你,快坐下说。” “噢?是吗?”左子涵嘴角含笑,她岂能不明霍楠话中意思,她看一眼微红着脸地头的红嫣,就势坐下道:“那小弟愿闻其详。” 薛荣二人也在一旁落座,红嫣绯红着脸,就要给他们三人倒茶。 那知霍楠当即一手握住她的柔夷,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柔声说:“我们自己来就好,你无需伺候,你只需陪我们一同坐下就好。” 左子涵二人见状相视一笑,还是左子涵提过茶壶说:“既然都是大嫂了,今日就合该小弟给新嫂嫂倒茶才是。” “姑爷!”红嫣闻言顿是羞怒嗔怪:“你尽是瞎说!什么大嫂不大嫂的,我始终是你的红嫣姐姐。” 此言一出,她顿觉失言,不由看向霍楠脸色尴尬:“夫君我......” 霍楠笑得担当道:“无碍,贾弟生的貌美非凡,倘若她是女子,我自当也为她痴迷。”他说的半真似假,看着左子涵的目光,也透着两分别样情绪。 红嫣到被他一语说的半晌无语,脑中回想起姑爷时常表露出的仪态、到跟女扮男装的二小姐也大相径庭,此想法一出,她顿时惊诧不已的看向左子涵。 岂料,左子涵亦也好似明白她心中所想般,冲她笑得温柔,说:“你是我的红嫣姐姐亦是我的嫂嫂。这杯茶,小弟敬你。” 红嫣悲从中来的看着她说:“姑爷,你如此做,大小姐她还会原谅您吗?”她说的不是指她的身份,而是她不辞而别。她终于明白,姑爷为何会不辞而别。 “我终会让她明白的。”说完这句话,左子涵把杯中茶一饮而尽。 薛荣暗中怒瞪一眼霍楠刚刚的口无遮拦。 霍楠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好像说错话,刚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红嫣却先他开口说:“夫君,你就别再打趣公子了。”话语中略有埋怨之意。 “我......,贾弟对不住,刚刚是大哥有些口无遮拦,我这就自打嘴巴,向你赔不是。”说时,霍楠当真抬手就要自打耳光。 左子涵立时抓住他的手腕,笑说:“大哥,你当也太小看我不是?我总会因你一句笑言见气?” 薛荣赶紧打圆场说:“就是!霍楠下次可别再口不择言!当心贾弟和你夫人能原谅你,我这做他二哥的,可非要让你吃上两拳实心的。” “哈哈哈哈......”霍楠闻言大笑说:“我可不想挨你两拳实心的。” 气氛一时,在四人的谈笑间,又活络起来。唯独这次,左子涵面上只是浅笑淡然,她以茶代酒,一杯接一杯的都饮。 红嫣见状,忧心不已,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霍楠看一眼薛荣,示意他该说另一件好事。 薛荣会意,对兀自沉浸悲伤情绪的左子涵道:“贾弟,我托父亲,帮你物色到一份你满意的活计,不过就是有点脏臭,不知你可愿意?” 闻此言,左子涵收整好自己的心绪,看向薛荣道:“二哥说来听听,就是再是脏臭,小弟也能胜任。”她如今迫切想要一份活计,为了将来赶考,也为自己不再沉浸想念云月。 见她说的诚恳,薛荣还有些不好意思道:“是看顾马匹、照料、调教马匹的活计,就连吃住都要在马厮中。不知贾弟可还.......” 不等他把话说完,左子涵当即一口答应,还颇为满意:“如此甚好!二哥,还请为小弟尽快允下这门差事。” “公子!”红嫣颇觉不妥,毕竟她可是上官府的姑爷。这样自降身份去做这等肮脏活计,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左子涵冲她会心一笑说:“红嫣姐姐无需多言,此事我觉甚好。我本也是这么过来的。” 红嫣闻言不语,她明白姑爷说的是、她那时还只是左府公子时的事情。至于她在左府过的如何,自她入赘上官府来看,那时候所过生活怕也没有多好。 “好!那我回府后,即刻向我爹说明,想来贾弟不日就可上工。”薛荣见她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加劝说。 左子涵含笑应下:“有劳二哥费心。”她站起身,以茶代酒说:“小弟就以茶代酒谢谢二哥,恭喜大哥喜得爱妾。” “哈哈!好!同喜!”霍楠起身倒上茶水跟她碰杯饮下,连带着红嫣没喝的那杯一并喝完。 薛荣也碰杯饮下手中茶水,说:“贾弟明日自可过府找我,到时我再同你一道过去,说道一声。” “好,谢谢二哥。”左子涵也不推诿,直接应允。 自始至终,红嫣的双颊就没有停止过绯红,目光总会时有时无的看向左子涵,就算明知她已是女子,但还是会忍不住看上她两眼,又为她跟大小姐的事情惋惜。 心中只盼, 她跟大小姐自后终能有情人终成眷侣,莫要两厢离别。 其后,四人又在茶馆久坐一会,才起身离别。 走前,红嫣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左子涵说:“姑爷,愿你往后一切安好。我也会为你到上官府看望大小姐,确保她平安无事。” 左子涵回抱住她,轻声诉说:“红嫣姐姐,你不必再为我去上官府看望她。如今以你的身份,还不适合前往。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想你在有事。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跟大哥好好相处。子涵欠你的,怕是今生难还。” 说完,她推开红嫣,牵着她的手,走到温柔浅笑看着她们的霍楠身前,把她的手交在他的手上,诚恳说道:“望大哥好生善待她,切莫辜负她。小弟在此谢过大哥。”说时,左子涵躬身对他深深一个鞠躬。 “贾弟!”霍楠惊呼,扶起她道:“你不说,大哥也自当好生待她。你莫要担心,她既是你的姐姐,现如今也是我的爱妾,我又总会辜负她。” “姑爷!”红嫣泪目看着她。姑爷说自己为她做的够多,其实那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为她做的。姑爷又何尝为自己少做哪怕半分? “那便好。”左子涵先看一眼红嫣,在看向霍楠道:“此一别,肯难再向往日般聚首畅谈。待他日,我们高中那榜眼、探花,状元时,在好好开怀痛饮!” 一旁没有做声的薛荣,此时接话道:“哈哈!好啊!我们说好了,一定要中下那三个位置!”说着,一掌拍在左子涵肩膀。 左子涵吃痛咬牙,面不改色道:“一言为定!” 霍楠也一巴掌拍在左子涵另一边肩膀说:“驷马难追!” “哈哈哈哈........”随即三人同时仰头大笑,在最后一番话别后,各自离去。 第95章 月终会理解我 薛荣说帮左子涵找到事情,当日回到府上,他就火急火燎去找他爹,把马场事宜敲定下来。 第二日,才五更不到,他就要穿衣洗漱,想亲自到府门口等候左子涵大驾光临。 这事可又闹的他夫人不满,见他着急穿衣,便也起身伺候:“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总是火急火燎的回府,又急匆匆的离开。” 他们夫妻间的关系,自成婚以来向来处的不融洽,也就前两日,薛荣突然转性,对她耐心温柔很多。可这才刚好上两天,又突然转性,让她颇为不满。 薛荣握住她的柔夷含笑说:“我这两日,都在忙着帮我义弟找差事,你可别又胡思乱想。” 李燕满脸狐疑的看向他,问:“当真?” “千真万确,你若见到我那义弟,我还怕你会移情别恋。”薛荣含笑打趣。 李燕闻言轻捶他嗔怪道:“瞎说!”心中不满狐疑顿时烟消云散,她含笑说:“既然你义弟上门,那我这个做嫂嫂的可要亲自招呼。” 薛荣摇头轻笑:“你啊!那就一起吧。”他哪能不明白自己夫人什么想法。 说好今日上门拜访,左子涵也还是提前进城,只是挑在辰时出刻上门拜访,这样不显得刻意,也不会显得太早。 她这刚到府门外,就见薛荣携着娇妻快步迎上她:“贾弟!” “二哥,”左子涵含笑看向薛荣,在看向他身边利落脱俗的夫人道:“这位便是嫂夫人吧?” 李燕见到左子涵彬彬有礼,又长相俊秀斯文,倒也信了薛荣早晨说的话。虽左子涵此时穿着粗布麻衣,可那俊秀面容,可真很容易俘获女子芳心。 “正是拙妻李燕,”薛荣为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结拜义弟贾生。” “生见过嫂嫂。”左子涵躬身作揖。 李燕虚扶她一把说:“都是自家兄弟,就无需多理。快进府说。” “对!贾弟,我们进府谈。”薛荣很自然的勾搭上她的肩膀带着她进府。 左子涵有些别扭的让开身说:“二哥、嫂嫂先请。” 李燕别有深意的含笑看她一眼,一扯薛荣耳朵斥责道:“你看看人家贾弟多有涵养,你再看看你,府门外,就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薛荣也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忙也顺着夫人的话说:“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往后绝对改!” 他就是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再说,贾弟是男子,勾肩搭背也没什么不好?既然贾弟和夫人都不喜,那他以后绝对杜绝这种事情在发生。 三人来到会客厅,薛夫人和薛老爷听说儿子新结义的义弟要上门拜访,他们俩老可是都十分不满。 只因薛荣在他们眼里劣迹斑斑,以往交往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富家子弟,自也不看好他突然新结交的义弟。 两尊大佛正劳神在在坐在会客厅喝早茶,见到三人进到会客厅,俩老把目光往左子涵身上一瞅,立时改观掉他们之前那些先入为主的想法。 左子涵见到俩老都含笑看向她,她忙也躬身作揖,谦虚招呼:“见过薛老爷、薛夫人。小子贾生,今日冒昧造访,还望二老海涵。” “嗯,不错,快坐下说。”薛老爷含笑点头,抬手示意她在一旁落座。 薛夫人也很满意的看向左子涵,在看向爱子,表示很满意他这次结交的义弟。 “多谢。”左子涵谢座坐下,期间显得很是局促,因为俩老总有意无意打量她。 其中,薛夫人更是问道:“我看你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见过?” 薛老爷闻言,也仔细一番打量左子涵,忽然开口说:“我观你小子面相,倒跟上官府那姑爷有几分神似。” “爹!”就在左子涵窘迫不知道如何作答时,薛荣及时出声说道:“你何时也管起那起子闲事,我们薛家,还不至于看上那点银两。” “你怎么跟爹说话的?!”薛老爷怒瞪薛荣。 他不就是说上一嘴,又没说他贾生就是上官府姑爷左子涵。 “好了,好了,老爷!”薛夫人及时打圆场说:“他们年轻人,自有他们年轻人的话题,我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薛夫人含笑看一眼左子涵说:“你是个好孩子,可一定要替我好好管教,管教荣儿。” 左子涵忙起身,作揖道:“小子岂敢管教二哥,我.......” “欸,不打紧。有你跟他时常打交道,我想我家荣儿,总归要学点好。”薛夫人打断她,对她意味深长道:“上官府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薛家去管。我们家跟上官家也只偶尔有些生意来往,至于其他,我们自也不会太看重。你切莫介意,我家老爷刚刚那句胡言。”说时,又对薛老爷道:“走吧,老爷。” “多谢,夫人。”左子涵紧抱的拳头稍稍松懈,狂跳不止的心,这才得以平复。 薛老爷最后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走时也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沉着脸随夫人离开会客厅。 李燕也出言道:“我去给夫君、贾弟换杯新的茶盏来。” 薛荣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说:“让丫鬟来还就好,你去看看我娘和爹。” “好,”李燕点头答应离开。 等到客厅人都离开,左子涵才一头虚汗的坐下,看向薛荣说:“二哥,我......” “贾弟无需多言,昨日我已在茶馆说明,我只认跟我结拜的人是贾生。你就无需有心理负担,至于我爹娘那边,我自会跟他们说明。”薛荣抬手制止她要出口解释的话:“是我考虑不周,早知如此,应该直接带着你去马厮那边。” “不!二哥,这不怪你。”左子涵听得十分过意不去。 “欸,不谈这些。”薛荣看向左子涵打趣道:“一会,我们就前往马厮。到时,贾弟虽然开始务工,也别忘记苦读啊!到时若没中个榜眼什么,二哥我可要取笑你的!哈哈!” 左子涵听后,笑道:“小弟自不会忘记苦读,二哥可也要加紧苦读,莫要落后大哥才是。” “哈哈......落后他?”薛荣大笑摇头说:“那倒不至于,怎么我也要中个榜眼!” 两人谈笑间,府中丫鬟端着新换好的茶盏前来伺候。 薛荣见状一挥手对进来的丫鬟说:“一会,去你告诉夫人,老爷,就说我随贾公子出府办事,午膳就不在家中用了。” “是。”丫鬟放下茶盏退下。 左子涵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两人随后没坐多久,便并肩离开。 离开府上,薛荣也不拖沓,直接领着左子涵到城外马厮养殖地报到。 马厮老板是个中年富商,身材发福,长相倒是富态和善。 见到两人过来,当即走上前来打招呼:“薛小侄,这位就是你说要来作差之人?”他看向左子涵,见她面色白净,衣着朴素,一时不好断定,她是不是能干好这等脏累活计。 “是的,连叔。”薛荣看向左子涵,引荐道:“这是小侄结拜义弟贾生。望连叔,多加关照两分。” “嗯”连叔点头,上下打量一番左子涵问:“今日你可能上工?我今日刚新进选几匹好马来,正在派人调教饲养。你若能今日上工,也正好学习学习。你看如何?” 左子涵赶忙作揖道:“小生今日就能上工。” 连叔满意点头,对她道:“那你随我来。”说时,又对薛荣道:“薛小侄可要一道过来看看?” 薛荣本也有此意,听到问话,忙道:“好啊!说不的,往后无事,我也要学学跟连叔怎么经营马厮,也好多跑跑境外,历练历练。” “哈哈!你啊!还太年轻。”连叔毫不客气的戳破他说:“你还是好好考取个功名,将来入朝为官。其实干我们这一行,可不像你看起来这么轻松有趣。” 薛荣嘿嘿傻笑两声说:“那也有待商量。”至于有待商量什么,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连叔闻言摇摇头,之后,领着左子涵两人先是参观马厮马匹,以及介绍,喂养等一系列琐事。 最后才领着左子涵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草坪说:“这里就是训马场,偶尔也会有贵客上门。到时候,贾生你可要好生招呼来客,不可怠慢,更不可让烈马伤及贵客。”连叔看向左子涵慎重教导。 “是,贾生铭记。”左子涵一一在心中记下,打算下工后,回去一定要好生用文本记下。 其后,薛荣告别已经进入上工状态的左子涵,说着过几日再来看望她,却被左子涵无情拒绝。 “二哥,你好好用功读书。我也只想安生躲过这段时日,不想被人知道下落。也烦请你,告知大哥和红嫣姐姐一声,切莫过来看我。如有需要,我会主动去找你们。”左子涵十分歉然的看向面色沉寂的薛荣。 薛荣看她良久,拍拍她的肩膀说:“那好吧。记得你还有我跟你大哥。至于上官大小姐,我们会.......” “不!二哥,也烦请你们不要去找她,打搅她。”左子涵低下头,轻声说:“月她最终会理解我的。我晓得,即便是没有我,她也会好好的。” 薛荣轻叹一声点头:“好!我会跟霍楠他们说,你就安心在这当差吧。” “嗯,谢谢二哥你们能理解我。”左子涵眼含水雾的看向他。 薛荣上前拥抱她一下说:“只要你一切安好。”说完这句话,薛荣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此,左子涵在城外30里地,一处荒山马厮当差,每日不是勤学苦读,就是跟马匹畅谈她的云月如何如何,算是暂时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第96章 我令你反感 本以为就此能隐世隔绝个一年半载的左子涵,在马厮帮工三个月后,遇到了她后半生转折点的劫数。 如往日般,伺候好马匹,就靠着马厮手拿书本正默读的左子涵。听到有几人踏步朝她过来的脚步声,她当即把书本放进怀里,睁开眼。就见连叔领着三个衣着华丽的少男少女过来。 “连叔。”左子涵上前作揖。 连叔点头,对她吩咐道:“这位是皇甫小姐。” 他着重介绍的少女,傲慢的看一眼左子涵上下一番打量,哼哧道:“就他这瘦弱身板,能调教出什么好马匹!” 连叔尴尬笑笑,小心说:“他虽是看着其貌不扬,但是送进宫的御马,可都是经他亲自调教驯化的。皇甫小姐若是信不过,一会可以让他给你表演表演。”说完,连叔向左子涵忙使眼色。 左子涵会意,作揖道:“小生,这就去牵一匹刚刚选进的西域烈马过来。” “慢着!”皇甫雅出声道:“我随你一道去。”看向左子涵的眼里透着不信任。 她身后跟着两名侍从忙喊道:“主子!这怕是不妥,西域烈马本性倨傲,恐怕会伤及您。” 皇甫雅一挑眉,看向左子涵说:“就是如此,我才要一同前往。” 她见三人也要跟着来,便转头对三人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人去太多,马儿容易受惊。” “主子!”两名侍从脸露犹豫。 连叔也是大为不愿,他嘴角抽搐,一脸忧色。只得对左子涵慎重交代说:“切勿让皇甫小姐受伤!一定要保护好她!”这可是皇上的爱女微服出宫。 往年,皇甫公主最是喜爱出宫微服,每次出宫都要到他这马厮,亲自挑选烈马驯化,往年也还好,烈马都有熟练的马工在帮陪同安抚。 现在,皇甫雅老远见到左子涵,又听到宫中新进宫的御马都是由她驯化,她就起了心思,饶是连叔如何说她是新人,都于事无补,皇甫雅只要左子涵给她驯马。 “是,贾生明白。”见连叔如此重视这个少女,左子涵又岂敢怠慢?就算是普通看客,左子涵向来也是尽职尽责。 当两人远离众人视线、耳目,皇甫雅问前面带路,一直闷不吭声的左子涵:“你是哑巴吗?怎么一路都不说话。你还没告诉本.......小姐,你叫什么。” 左子涵脚下不停,嘴上道:“小生贾生。”她回转头看一眼皇甫雅问:“不知皇甫小姐,要听小生给你说什么?” 皇甫雅想想道:“说说你多大,家中可有妻妾。又是怎么驯服那些烈马的?本小姐好吸取经验。” 听到前面两句话,左子涵冷眼瞅着皇甫雅说:“我有妻室。16,怎么驯服烈马,耐心,陪同,感受,安慰,胆大心细,是最有效的办法。还有更为直观的驯养方法,那便是屈打亦或是威胁,此种方法驯化的马匹少之又少,且都性子冷傲、或是胆小畏惧,小生个人是不推崇这种驯化教程。且小生也觉得,皇甫小姐应该是都知道这些驯化过程。” 皇甫雅倨傲的一仰头说:“是知道又如何?本小姐还是想听你在告诉我一次,不行吗?” “自是可以。”说完这句话,左子涵脚步加快,脸上不耐之色尽显。 “喂!你走那么快作甚?我都快追不上你了!”皇甫雅吃力的跟上她的脚步。 “不好意思,平时习惯。”左子涵放慢脚步走在前面。 皇甫雅追上前,一扯她的手腕说:“我看你是觉着本小姐烦,才想着快点走。”这一拉上,她就不愿在撒手。 左子涵试着抽拽几次都无果后,看向她说:“皇甫小姐还请放开小生,如此拉拉扯扯大为不妥。” 皇甫雅反倒改拉为环抱,她自傲说:“只要我觉得妥当,那就没人敢说半个不妥!” “可小生已有妻室!也不想被人诟病!”左子涵奋力挣脱她的束缚,语气冷傲:“还请皇甫小姐自重!你若还想看小生如何驯服烈马,就还请不要做些令人反感之举。若是不想,小生大可现在就安排其他人为皇甫小姐驯马。” “你竟然说我令你反感!”皇甫雅气得眼眶发红,抬手就像给一脸孤傲看着她的左子涵一巴掌,最后还是重重放下手说:“本小姐不想看了!有什么大不了!哼!”说完,气鼓鼓的一甩袖袍离去。 看着负气而走的皇甫雅,左子涵一点没有追上前道歉的想法。反而跟她背道而驰,去往驯马场跟新挑选而来的烈马交流感情。 连叔三人,见到返回的皇甫雅,连叔脸色说的上有些扭曲,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左子涵惋惜,还是该为自己即将遭难的马厮疼首。 “主子。”两侍卫看着气鼓鼓回来的皇甫雅,双眼齐刷刷看向连叔,意思明确。要他把左子涵叫出来正法。 “皇甫公主,他该是无心之过,您能不能......”连叔想着帮左子涵求情。 她做事稳妥、靠谱,又踏实肯干,为人又很谦顺董礼,他也十分看好左子涵。 皇甫雅冷冷盯着他说:“我下次来,他若不在,我唯你是问!”说完这句话,对一脸懵的侍卫说:“我们回宫!” “是是是!恭送公主。”连叔连连躬身作揖。 眼见着皇甫雅突然而来,又匆匆而去,连叔想,他很有必要找左子涵好好谈谈,免得下次还闹得皇甫雅败兴而归。 当他在驯马场找到左子涵时,她正在安抚焦躁仰蹄喷着鼻息的烈马。 连叔站在栅栏外冲她喊道:“贾生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好,我马上过来。”左子涵拍拍马的脖颈,为它梳理一番鬃毛才走到栅栏边问:“不知连叔想跟我说什么?” 如果是让她辞工,她也只能在拜托两位大哥找份活计。 连叔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说:“叔知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可是.......”那皇甫雅看左子涵的眼光,对她的态度,就是瞎子都能察觉:“她是当朝公主,被她有幸看中,我觉着你不如就........” “连叔!”左子涵抬头一脸严肃的直视他说:“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背叛爱妻。”说完,她打开栅栏,脱下身上的工服说:“我不会让连叔为难的,我这便走。” 连叔赶忙哎哎的拖住她说:“你这一走我才要遭殃!”他哀叹一声说:“那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拍拍她的肩膀摇头离开。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着做个当朝驸马,这傻小子,被这天大的机缘砸中,还嫌弃上了。就不知,他那家中妻室到底何许人也?竟是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被这糟心事一搅和,左子涵也是连着两日没什么心绪,但是照顾马匹的事情,她到从不马虎,就是看文读书,总也看不进眼。 当朝公主?她不得不忧心后续,若她果真中个三甲其一,那公主会不会........她忽有猛的摇头敲打脑袋。 嘲讽自己:左子涵啊左子涵,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中龙凤不是?难道是个女子就能对你一见钟情?为何月就没有?你少自恋高捧。 自知道连叔马厮有左子涵驯化马匹后,皇甫雅每隔一月半载,就要到这马厮指名要左子涵为她表演驯马,或是同她共骑一匹马踏青。 “你真的不坐上来?要一直走路。”皇甫雅看着牵着马匹在一旁走着的左子涵。 “走路。”左子涵双眼始终盯着前方,回答的也毫不犹豫。 “那你就好好走!”皇甫雅听着气恼,猛的一抽马鞭,刚驯化的烈马吃痛,一仰蹄就要发足狂奔:“啊!贾生救我!” 左子涵被缰绳在手心刮擦而过,一阵火辣的痛意直袭大脑,她也来不及看上一眼掌心。 眼见烈马发怒,抱着马身、跳上马背,刚拉住缰绳,她怀里就撞进一个软香怀抱。 耳边响起,皇甫雅计谋得逞的笑意:“你怎么不看着我坠马?救我作甚?” 左子涵哪顾得回答,提着缰绳随着烈马上下跳蹬,她夹紧马腹,连声口哨安抚,又领着它放开步子奔跑。 这期间,皇甫雅称心如意的紧抱住左子涵的腰身,把头靠在她的肩膀笑的好不惬意,双眼盯着她的下颚线,逐渐神飞天外。 “公主闹够没有?”左子涵牵着马站在原地,看着还笑得一脸甜美的皇甫雅。 皇甫雅冲她甜甜一笑说:“当然没有!你驯马果然有一套。是因为跟马匹日常互动吗?还是你本身就是个驯马高手?” 左子涵扔下缰绳,转身就走。对她的话,也不予理会。 这基本是她们两人见面相处的模式,不管皇甫雅怎么捉弄左子涵。 左子涵只要保证她不受伤的境况下,会跟她有所接触、聊天。其余时候,都是她看书,皇甫雅不找她麻烦时,最常做的、就是盯着她的脸发呆。 “喂,你跟我说说你夫人?”皇甫雅心酸的看着左子涵在听到这个话题,就停足,看向自己说:“公主该回宫了。” “还早!”皇甫雅从马背上下来,奔上前,就想去牵她的手。但却被左子涵无情避开:“公主自重!” 被左子涵这般冷落习惯的皇甫雅,没有一开始那般气急败坏,反倒越挫越勇。 她对左子涵笑说:“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驸马。你就把你家中那位夫人,休妻如何?” 左子涵闻言直接无视她走开。 皇甫雅边追边说:“我是认真的!你不肯告诉我,你夫人是谁!但反正,我早晚也会查到她!” “你敢!”左子涵停足怒瞪她:“你若敢伤她、查她!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发狠伸手、直接扣住皇甫雅脖颈,眼神狠厉决绝。 这半年时间的苦力劳作,左子涵的身体有所长高,气力也比一般女子要大上很多。 她也不再瘦弱病态,且又在她刻意暴晒下,原本白皙的皮肤,略显黝黑,倒让她看起来颇有几分英气。 皇甫雅惊惧的看着她,虽然左子涵没有用力,但她的钳制也不容她忽视,以及她看向自己那狠绝的眼神。她若敢忤逆她一句,她想自己当真就要被她扼杀。 “我只是开玩笑的贾生,你先放开我,若是被我两个侍从看到,你会死的。”皇甫雅虽然惊惧她,但也不想她有事。 “你回宫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左子涵放开手决然而去。 这一次,皇甫雅没有在追上她。自这事以后,她也当真没有再来找过左子涵。 而左子涵也开始做着即将赶考前的准备,她也没闲情逸致陪那公主玩闹。 第97章 交代 我们话回别处,且说,上官府,寻找左子涵半年有余无果后。 上官府邸,这半年里,也发生不少变化,就拿上官云月说。 她自气恨左子涵不辞而别后,就让李梁伪造自己流产事宜,这往后三个月,她几乎都是闭门不出。 贴身伺候她的净月,那是眼见着上官云月发生的改变。她每日都按时吃饭、喝药,情绪也没有多大变化,自吐血过后,她就始终沉默寡言。 再是净月,她自让左子涵溜出府邸,当日就被二夫人好一顿闷棍抽打。 二夫人刚处理完红嫣不久,又没有由头无故把净月赶出府邸,自也就不再管她死活。 谁知净月被二夫人打完,后又被上官云柳好一顿劈头盖脸教训责打,两顿责打下来,致使净月半个月,都是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若不是府中、亏得有晴儿在暗中给她上药,照顾,这才没让她就此一命呜呼。 现如今,二夫人已经不再管净月死活,她身边又新找了个贴身侍女伺候。 净月也只得继续舔着脸伺候在上官云月身边,丝毫不敢有马虎、怠慢。 要说这府上最开心的是谁?那莫过于要属三夫人。现在她一双儿女很得上官刑重视,两小女又对她们大姐尤为喜爱。 三夫人自己见着上官云月为着那左子涵情伤吐血,到底也心生怜悯,对于一双儿女喜爱时常去找她,她也偶尔会让女儿们多加安慰她们大姐。 而她自己,也时常会到上官云月的庭院坐坐,虽然常常是自己说一箩筐,上官云月难得回上半句,她也还是愿意去她庭院坐上一会。 不为其他,只为图个清净,也为只有云月愿意听她唠叨。最主要的还是,自左子涵一走,上官邢就又有打算让上官云月打理商业。 好在上官云月一直拒绝,还时常教导云清怎么处理事务,这让三夫人尤为满意,也就过的更加惬意舒坦。 反观二夫人,她自没有左子涵、可以参谋为云柳谋划终生大事后,就把大部分注意力,都倾注在四夫人日渐隆起的腹部上。 往昔,她只顾着云柳和上官云月打转,倒是忽视掉四夫人这不声不响,就把身孕给怀上。 不过蹊跷的是,自上官刑得知四夫人有孕一事后,他的脸上非但没有欢喜雀跃不说,反而是日渐寒霜。 原因无他,他不信,自己偶尔一次宠幸,就能让四夫人有孕,更何况那场欢愉并不令他满意,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护院那边,有传出谣言说;有人见着某护院暗地里跟四、五夫人私相授受。 更有离谱的说:四、五夫人私下常有对食、慰藉彼此。此等荒yin行径,上官刑又岂能容忍? 且这等事情,更是在上官府内传的沸沸扬扬。 而今下人们,只要见到四、五夫人都是背地里对她们指指点点。 这闹得四夫人,都不敢在抛头露面。 因着她们身边没有亲信丫鬟伺候,去厨房熬药这等小事,自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四夫人一回到院落,就满脸焦急的看向在房中来回踱步的五夫人。 她们本以为怀孕,就可以谋得一份财产、且能得到上官刑的重视。可现在,反倒成为烫手山芋。 五夫人又岂能料到、上官刑会不信这是他的骨肉!还有左子涵又会突然消失这事。 所以如今就导致,她前面想要用上官云月安胎药的事情,借刀杀人成为空谈。 而她当初做的第二手准备,也就是在自己院落花草中、埋入些不利于孕妇的粉末。 想着也是,借由二夫人为难四夫人时,自己合谋四夫人算计二夫人、亦或是三夫人,来个一箭双雕的计谋也落空。 倒还使得那满园不及处理的花草,现已成为她头顶悬挂利斧。 再有护院那边传出的坐实言论,让她也是日夜难安。 “等待老爷处置。我们这就去前院负荆请罪,自请离去。”五夫人想破脑袋,也已没有办法。 如果等到上官刑查到四夫人是跟谁私通,保不准,那个护院为保命,都不知要怎么说她跟四夫人。 再者,她庭院那些花草粉末,也是对孕妇不利的药物。这会子,上官云月还是因左子涵弃她而去哀伤过度导致流产。 倘若,这上官刑派人查寻她的庭院,那上官云月流产一事,铁律是要栽赃到她头上。 本来,她也确实在上官云月安胎药中做过手脚,虽然不是流产,可也是让胎死腹中之事。 她得在这些事情败露前,提前做好认错请愿离去的打算。那样,至少她跟四夫人还能留有一份体面,一些钱财傍身。 听到自请离去四字,四夫人脸色苍白的看向五夫人:“那你.......还会同我一起吗?”她不自觉的伸手抓住五夫人的衣袖。 如今自己身怀有孕,对她来说可算是累赘。之前,自己怨念她对自己用计,对她百般冷落,更是想过让她计谋落空。 现在上官刑不相信自己所怀是他的骨肉,她怕自己之前种种,会令五夫人对自己有所看法,而不再需要她。 见她紧抓自己的衣袖,五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自同你一起。今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四夫人紧紧揪着她的衣袖,眼含水雾,话语哽咽:“你不怪我之前对你太过冷淡?” “我自有错,我何来怪你之言。”五夫人抽回衣袖,对她说:“我们去给老爷负荆请罪。”说时,当先在前。 既然她们命里相守,她也不愿再辜负她对自己的情。她们这一生都被男人所控,今后,她只想为自己为她而活。 四夫人抚摸着腹中胎儿:“孩子,你会有一个好姨娘,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说完,她脸露欣慰笑意跟上五夫人。 闹到这番结局她不悔,也不再怨。至少她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还愿一如既往对自己好就足矣。 看着自来请罪的两位夫人,上官刑面冷如霜。他身边坐着得势的三夫人,下首才是清瘦不少的二夫人,她眸含冷光盯着并肩跪下的四、五夫人。 说她们跟护院有染这事,是她特意吩咐身边丫鬟雏菊散播的谣言。 她们两人对食,就不知是谁传扬出来的,她不由把目光看向嘴角含笑的三夫人,岂知她正也看向她。 两人对望一眼,三夫人含笑示意。 二夫人冷哼一声转过目光盯着手边茶盏。 “妾等前来请休,还望老爷答应。”五夫人对高坐的上官刑叩首。 四夫人也叩首说:“妾不守妇道,自也无德在做上官府一房夫人,是妾对不起老爷。妾恳请老爷大恩,饶过我们母子。妾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老爷!” 四夫人说的声泪俱下,她腹部已有几月身孕,但她还是坚持给上官刑磕下三个响头。 不守妇道的女子,在事发,都是要沉猪笼,连同腹中胎儿也是一道。四夫人只愿上官刑看在颜面上,不把事情做绝。 上官刑冷冷盯着她,眼神逐渐阴冷,他问:“生父是谁?” 四夫人闻言抬头看向神色阴冷的上官刑,后又看向一脸忧色看着她的五夫人冲她点头,她一咬牙,说:“是府中一位护院,那人是谁,贱妾不知名讳。” 上官刑一挥手,对身边站着的李梁说:“去把府中所有护院召集过来!” “是。”李梁应声而去。 武桐和上官福还得一月才能回中原。在此期间,李梁因照顾上官云月有功,上官刑已经把他提升为护院二把手、且暂兼管府中大小事务。 “你在府上不守妇道与人私相授受,又与五夫人败坏门规,你到还想求老爷放过你们母子,天下间会有这等好事?”二夫人言语刻薄,盯着四夫人的眼睛犹如毒蛇。 如今云柳彻底被上官刑废除继承权,她也没有以往那般好相与。她如今只想倾尽所能,为女儿和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 上官云柳私自偷拿上官刑的私印、在到上官府的银商勒索银两的事情,被二夫人用自己的首饰、嫁妆、典当填补空缺后,本以为可就此安然无事。 可奈何,上官云柳又因左子涵失踪一事,在此疯魔,竟是几番听信奸人谗言。背地里一次又一次的给外人拿钱,只为买到左子涵所谓消息。 且那时,她又整日里女扮男装在外面抛头露面,时常半夜归家,这事情闹到最后,终被上官刑所察觉。 上官邢不但就此严令二夫人不得在踏入他的书房半步,其每月月银也是大幅缩减,他更是下达没有自己传信口谕,任何人不得在到银商取钱。 自上官云柳当天从外面回府,上官邢就不顾任何人阻拦,当场打残她一双腿,事到如今,上官云柳还在房中修养身体。 这边上官云柳被打残一双腿,晴儿也因经常看管不住小姐,而被赶出府邸。 而她在被赶出府时,身上还被二夫人打罚到体无完肤。本来,她也即将要被二夫人依照送走红嫣的架势,买到青楼了事。 可当净月听到消息,她因感念当初晴儿帮助、照顾她的恩情。 半道上就给拦下家仆,拿出自己仅有的百两银子,给他们交差,这才算保下当时昏迷不醒的晴儿。 后,晴儿自醒来,就要求净月带她去找同样被赶出府邸的如雪。 如今,如雪和晴儿居住一块,两人私下还经营起一家成衣店,净月也偶尔会去找她们话话家常。 四夫人看向二夫人,她想出言反驳,最后还是低下头,凉凉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妾与人私通,妾知错。老爷若是非要处死妾,妾到有一事相求,望老爷不要听信他人谗言,而迁怒五夫人。”最后一句话,她看向上官刑说的坚定。 五夫人眼神温柔的看向四夫人,后对上官刑和二夫人说:“妾与四夫人自青楼结识,一路相互扶持,他人谗言是真是假,自有智者明断。妾只求,老爷若要处死四夫人,也请一并处死妾。” 四夫人一脸惊诧的看向五夫人,泪水涌现,她顾不得外人在场,握住她的手摇头,祈求她不要做如此决定:“你何止如此,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连累你。往后若我不在,你大可......” “往后若没你,我又能如谁相互扶持?” 两人忘我的交谈,可看的上官刑脸色越加青黑。三夫人眼神玩味,二夫人一脸嫌恶。 “你们谈够没有?”二夫人忍不住出声呵斥:“你们如此风气败坏!就该一并处死!”她看向上官刑说:“老爷,她们如不就交给妾身处理。”最近她性子暴戾,时常会打罚庭院丫鬟。 现在见到两个现成的贱人!她又忍不住心中暴戾,想要好好折磨她们。 “姐姐未免太心急了些。”三夫人含笑说:“我看她们虽是败坏家门,到不致死。姐妹情深的情谊,不正是老爷提倡的吗?这本无错。可四夫人错就错在与护院私相授受,指不得,还是那护院暗中强迫欺压,这可怎能不好生查查。再说,四夫人肚中胎儿,若果真是老爷的。你不怕,就此抹杀老爷的亲生骨肉吗?” 一直寒沉着脸的上官刑、眼神警告的看向三夫人,但没有出口指责。 四夫人腹中胎儿,他万分确定不是自己的骨肉!不然,哪怕有万分之一的侥幸,他都不至于这般盛怒。 四、五夫人双双目光疑虑、感激的看向为她们辩解的三夫人。 她们和三夫人很少来往,今日她们能不能活着离开上官府,全要看三夫人的话、在上官刑耳边分量有多重。 二夫人阴沉着目光看向三夫人,咬牙问:“依照妹妹的意思,老爷合该给她们一份休书,打发她们离开上官府,就这般息事宁人?” 三夫人依旧笑说:“妹妹以为这般是最好的。且,还要是悄无声息的把她们赶出上官府。如今,都城所有名门世家,可都伸长脖子等着看上官府下一波笑话。就连府上丫鬟、家仆都暗中嘀嘀咕咕,就是不知道是谁,这般不顾上官府颜面,整出一出有一出事来。” 她停顿话,看向脸色青黑的上官刑说:“老爷您若在大动干戈,只怕又得闹到满城风雨,妾怕皇上那边都要有所惊动。您不是还想着到梁府拜访吗?若在闹出些动静,梁府尹怕也不愿待见您。” 这后面几句话,到底让上官刑听进耳朵里。三夫人所言不假,因着一个左子涵,上官府闹出个天大笑话。 还有上官云柳不顾别人闲言碎语,到处找人打听左子涵的事情,闹得眼下外头各种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大有人在。 就连本是亲家的左府,也是借机踩上一脚,还大放厥词扬言上官云柳看中他小儿子左天翔,更说两人私下早有实情云云。 其实这等不实言论,都是因着左天翔自上官云柳那里再也捞不到银两后,才开始流传。 左天翔的本意,是想上官邢花钱封他的口,岂料上官邢不吃自己这一套,任由他如何败坏上官云柳的名声,他都不为所动。 既然左天翔的计谋不管用,已经被债务压身的左府,就彻底跟上官府撕破脸。 左夫人三天两头,打出左子涵失踪是被上官府所谋害,就明目张胆找上官刑要损失,如若上官刑不给,左夫人就到上官府内撒泼打诨。 要不是她顾忌左子涵身份特许、怕逼急上官邢导致事情败露,左夫人真想在他们府门外、哭天抢地闹到人尽皆知。 上官刑为着这事,几次找上官云月让她休书一份。可她只说:“爹,若要休书,也等找到左子涵。你当给出休书,那左夫人就会认这个亏吗?” “只要你休书!爹会让她认下这个亏!”上官刑气到暴跳。 上官云月面色寡淡说:“我不会写。”说完这句话,不管上官刑在如何逼迫,劝告,上官云月都不再理会。 她在等,等左子涵回来的那一天,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等她是不是当真对自己无情无意。 第98章 宫刑 二夫人阴狠的盯着三夫人,她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在指责云柳和自己吗?如今上官刑对她大不如前,甚至到了不信任的地步,再被三夫人这番一搅和,她都要彻底在上官刑面前失宠。 上官刑冷冷盯一眼二夫人,她那阴狠的眼神,可没逃过他的眼。她到底是何时、变得这般令人胆寒? “老爷。”察觉到上官刑看自己的目光,二夫人忙换上一副和善面容看向他问:“您也以为三夫人这番举措合适?如此这般,您在府中的威信可要大打折扣。妾以为,她们的行为举止就该重罚以示惩戒!三夫人说悄无声息的送走,那妾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惩戒她们。”说到惩戒她们,二夫人怨毒的目光再次盯上四、五夫人。 “怎么个悄无声息的惩戒?是对红嫣那番,还是如净月、晴儿那般?”三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庭院那些丫鬟,可没少在她这边告过黑状。 尤其红嫣是怎么被二夫人送走,净月和晴儿是怎么被屈打责罚,可都被丫鬟家仆私下议论。 说到这些个丫鬟,三夫人也不觉皱眉、想起自己身边贴身丫鬟甜儿。 甜儿最近不知何故,做事总会走神犯错,还经常身体不适向她告假休息,整的现在,她身边都没个贴身侍女伺候。她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学二夫人,在挑选个得意丫鬟做侍婢。 三夫人又哪里会知道,她的贴身侍女甜儿,自跟侯峰搅和一处。后拿捏他,还得到一笔可观的银两不说,更如愿让自己怀上侯峰的子嗣。 所以她如今伺候三夫人用膳,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今天她也是找到机会,就跟三夫人告假休息。 其二,也是她已经无心在待在上官府做事,总是做事走神,在琢磨怎么才能弄到上官府私库钥匙。 自甜儿在第一次见到上官府私库那些珍藏宝物后(详情57章处),她就已经起有心思捞财。 现如今,正好赶上官府风向剧变,她就想也趁火打劫捞上一笔大的,怕自己在拖下去,肯会夜长梦多。 在经过她多月考虑、琢磨后,甜儿最终还是选择找侯峰合作。毕竟他们有子嗣羁绊,侯峰就是想要独吞私产谋害她性命,也要考虑她腹中胎儿。 她自也会做两手准备,在去找侯峰前,找上几名衙役,先到侯府,当众告知侯老爷等人、自己怀有侯峰子嗣事宜,好让他们为自己做主打算。 等甜儿下定决心,今日就找侯峰怎么实行计划时,偶见李梁召集一群护院前往会客厅,她不由停下脚步躲藏身影。 看着那批离开的护院,她转念一想,此时护院都已经被召集到会客厅。那此时,不正好是她偷取上官刑、藏在书房私库钥匙的绝佳机会吗?顷刻,她调转脚步直奔上官刑书房,一路上也都没被人注意到。 三夫人含沙射影说的这些话,二夫人闻言不以为意道:“那都是她们罪有应得!做错事,就该得到相应惩罚,这才不落上官府颜面。” 二夫人处置丫鬟的事情,上官刑自也有所耳闻。他冷冷看一眼二夫人说:“再是罪有应得,也不该贱卖青楼!她们可都是上官府出去的丫鬟,你当以为别人认不出是吗?” 听上官刑苛责自己,二夫人忙起身道:“是妾身考虑不周,还请老爷息怒,妾身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哼!下不为例!”上官刑冷哼一声不打算追究。他对二夫人的做法赞同,但不赞同她把人卖去青楼。 听到上官刑不予追究,二夫人这才大松口气重新坐下:“是,妾身谨记。” 三夫人在得到上官刑变相“认同”说法,脸上笑意更深。很显然,老爷是听进去她的谗言。 四、五夫人交握的双手,交握的更紧,两人对望一眼,彼此眼底都流露出些许期盼。 二夫人在得到上官刑警告,也没在极力主张要亲自惩戒四、五夫人的话。 她心里极度不平衡、暴戾,为什么这种败坏门规的贱人,还有机会全身而退!而她的云柳,却要被老爷生生打残一双腿! 二夫人怨毒的看向三夫人,她觉得云柳一双腿会被打残,肯定是三夫人在上官刑耳边作梗吹风。 看到二夫人对自己那怨毒的视线,三夫人无所谓的端起茶盏啜饮。 她就是喜欢跟二夫人对着干,谁叫她以前总跟自己过不去,她也学学她,一朝得势,就得学人家端起架子、装的娴熟温良。 这边小插曲刚过,李梁也已经率领一干护院进到客厅。 那跟四夫人有染的护院,还没进到客厅,老远就见四、五夫人跪在客厅中央,他的心里止不住慌乱、打鼓。 散播四、五夫人有对食谣言,自是他刻意转播。他只不过是想,借此威胁四夫人,好偷得几日春香。 哪曾想,会有另外谣言说;他跟两位夫人同时有染,他当时闻言直觉头皮发麻。 哪里还敢在肖想四夫人,只想着怎么一走了之。可当他想走时,也已为时已晚。 因为李梁听到传言,就早已派人监管、有在四、五夫人院落当差的所有人,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假装淡定继续留下。 可他万万没想到,事发不到三天,老爷就要让他们前来会客厅指认。 “老爷,这四人是被安排到四、五夫人院落当差的护院,后面几位都是在各院当差。”李梁对站在前面四位护院一指,他把手指停在右手边第一个护院道:“他李三,是第一批也是最早当差的护院。” 李三被点到名,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能淡定下来,当即跪下大喊:“老爷!不是我勾引四夫人!是她勾引.......” “住嘴!”上官刑怒声拍桌而起,对着李梁说:“处理干净!”又看向其他护院说:“今日之事,望诸位谨言。这等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若还有谁肖想府中其他夫人,就连同夫人一并骑木驴游街、沉猪笼!”他把目光有意扫向二夫人和三夫人。 两位夫人,看到上官刑那吃人的目光,俱是吓得浑身一颤。 “我等领命!”护院齐刷刷跪下,也都是满额冷汗。 李三还想指责、破骂、求饶,李梁先一步点住他的哑血、在扣住其脉门一个反转押着他往外走。 “你们都退下吧!”上官刑挥手,眼神森冷的盯着四夫人,咬牙切齿道:“你败坏我上官府家门,勾引下属!岂能就此了事?!你腹中孽种,我上官刑可容不得他!你不守妇道,就该处以极刑!如若你能在宫刑中侥幸活下,我便既往不咎,放你离开!” 说完,上官刑对二夫人道:“把她带出刑房!行刑!” “不要!老爷!不要啊!妾知道错了!”四夫人脸色煞白,伸手就抓上官刑衣袍,可都被上官刑无情甩开。 五夫人也是面如死灰的看向上官刑,咬牙喊道:“老爷!你何不就此处死她!处以宫刑!对她又是何其残忍!” “哼!想死?岂有那么容易!”上官刑冷冷盯着五夫人说:“我自认向来待你二人不薄,我花重金把你们从青楼赎回来做妾,可不是让你们在我府上败坏门规!重操旧业!你当以为,你就可以安然离开?哼!” 五夫人闻言,脸色惨白。没有谁,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上官府。 “三夫人,把她带下去割舌!”上官刑看向一脸惊惧的三夫人说:“处理完两人,找李梁把二人悄无声息的送出府邸!给我有多远送多远!别让我在看到她们!” 四夫人闻言一脸惨绝的看向五夫人,忘记自己即将要被处以极刑,看向脸色惨白的五夫人喊道:“阿婉!”为什么她也要被处罚。 “要为我活下来。”五夫人冲她一笑说完,跟随三夫人离开。 比起三夫人对五夫人的和善,二夫人直接拽住四夫人一条胳膊,硬生生把她拉扯走。 “多谢你为我们求情。”出得客厅门外,五夫人向三夫人道谢。 虽然三夫人的话,最终没有起到作用,但她对她们的善心,她还是心领了。以往,自己还想着怎么谋算她,现在反倒是她为自己求情说话。 四、五夫人,落得如此下场,三夫人也不无惋惜,她停下脚步看着她说:“你们这又是何苦。” 如果没有护院私通这件事,她们本该可以安然度过一生。 五夫人低头笑笑说:“生不逢时罢了。谁又想如此?上官刑对我跟她的重视太少,我们总归要为自己谋划将来。”她停住话,嘲讽说:“我又岂能料到,上官刑会不信四夫人所怀骨肉!”她恨!是真的恨!可在恨,她跟四夫人命运也注定坎坷。 她自幼流落街头,后被卖入青楼,如今落到割舌,她只求往后,她跟五夫人能一帆顺遂。 三夫人同情的看向她,轻叹一声说:“我不讨厌你跟四夫人,你们就算不这么做,将来也能得到一个好结果。倘若是上官云月接管,她也不会为难你们.......” “呵呵.......”五夫人轻笑,看向三夫人说:“可若是二夫人接管,你我都得是个死!你不要觉得,现在上官刑对你有所青睐,就觉得万事皆宜。男人向来都只为自己谋算!为他钟爱的人考虑!”说完最后一句话,五夫人勾唇一笑,不再言语。 三夫人眼神沉寂的看着走在前的五夫人,这明显是有挑拨的嫌疑。可也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一个疙瘩,现在她是一路顺风顺水,可谁又能确保一直都是呢?在没得到既定的答案,一切就都还是未知。 最后四夫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被二夫人命身边亲信丫鬟雏菊从后门带出府邸。 一直在后门等候多时的五夫人,忍受着割舌剧痛,自清醒后,就一直在马车内等候她出来。 如今,终于见到四夫人出来,且还有气息,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李梁上前抱起浑身浴血的四夫人,把她小心放在马车后,这才连夜驾马亲自护送两人离开。 在离开前,三夫人私下给五夫人留下一百两银子傍身:“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五夫人眼含水雾感激的冲她一鞠躬。 赶路期间,李梁也为她们请过大夫医治伤势,也尽量走平坦宽敞的大道。 在大夫,以及五夫人的精心照顾下,三天后,四夫人终于清醒过来,她靠在五夫人怀里,眼里有着欣慰的泪。 “阿婉,我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真好。”她虚弱的说着。 如今,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往后也不再算是个完整女人。而她的阿婉也已是残疾,她倒有些庆幸,庆幸阿婉残疾。只有这样,她才相信,阿婉会始终是她的,会跟她永远厮守。 五夫人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她吻吻四夫人的发顶,在她手中写道:“我们隐居吧,找一处荒山角落,过些无拘无束的生活,怎么样?” “好,都依你。”四夫人心疼的抚摸她的唇瓣:“以后我打猎养你。” 五夫人轻笑点头,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两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身,这三天,她真的很怕她就此离开自己。 “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李梁看向四、五夫人问。 他们已经远离都城,远离城镇,落户在一处荒山野岭,背靠青山,四面环山。到的夜间,还能听到野兽嘶鸣。 这是两人在15天前,决定好的打算。李梁按照她们的意思,带她们来到这处地方。又花上五天时间,给她们搭建好一座简易的房屋、为她们置办好将近一年里所需用品。 “有劳李公子,我们已经决定好在此定居。”四夫人向他作揖说:“你也可以回府上交差,我们往后自不会在上官老爷面前出现。” 李梁皱眉轻叹说:“你们两个女子居住荒山,也没有一技傍身,又谈何容易。这样吧,我在留下十日,教你们一些基本的防身术,以及狩猎技巧。” 四夫人闻言感激的看着他说:“多谢!”这正是她们急需的知识。 五夫人也朝李梁行礼表示感谢。 “你们无需客气。” 李梁在知道五夫人设计陷害大小姐时,本是不喜她的为人。可现在见她为着四夫人落到如此下场,倒也没在迁怒。反而十分同情、怜悯她们二人。 想着自己,能帮她们一点是一点,上官府那边,也不至于在自己离开一段时日后,就出什么岔子。 第99章 我把你当兄弟 肖成文因为如雪算计被赶出梁府以后,就一直被侯峰接济住在侯府,这一住就是几个月。 这侯老爷可是越加埋怨儿子,当初他本不答应肖成文入府,怕得罪梁远行。不是儿子说,那梁心怡爱惨这肖成文,只要他一说道说道就能回府,结果反倒是,在他们府邸一住就是近半年。 侯夫人也是颇多怨言,侯峰的表妹夫人,可就想着肖成文再多住些时日。原因无他,因着肖成文面相俊美,又会说些爱听的话,她很是欢心。 可是肖成文自也清楚,这侯峰虽然不喜欢夫人,可他也不敢麻着胆子跟她厮混。现在是见到她,就远远躲开,他可还想着回梁府做姑爷。 他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一开始就不去撩拨她,闹到现在都无法收场。 肖成文在侯府一待这么久,府中总有下人,时常在背地里闲言碎语说他云云。 这说的人一多,侯峰对他的态度,也不比往昔热情。时常肖成文有事找他,总是会被侯峰各种理由推脱掉。 这其中缘由嘛,一是,府中下人和爹娘不满。 二是,肖成文最初被赶出梁府时,侯峰倒也几次邀请梁心浩做局,也借机推敲说想带肖成文一起参加。 可都被梁心浩一口回绝,他更是说出,若自己在跟肖成文往来,他们的关系也就此作罢。 就更不要说什么,让肖成文见到梁心怡,让他们化解误会云云,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早在当初肖成文出事,梁远行就放出通告,肖成文不再是梁府姑爷。 且,也就在今日,梁心怡也把休书派人交到他手里,让他把休书交给肖成文。 很显然,肖成文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如今科考即将临近,侯峰自也没心思在留着肖成文“做客”,还好吃好住的招待他。 当即,侯峰拿着手里休书,面色寒霜前往厢房逐客。 本还在跟丫鬟厮混的肖成文,见到侯峰面露不善进来。 他忙穿好衣服迎上去,笑问:“峰兄,你今日怎有空过来?”平日里,他想找他,可比登天还难。 侯峰自也无心跟他客套寒暄,直接明了说:“肖公子请吧。侯府庙小,怕是再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说时,把休书一并甩他脸上。 听他此言,肖成文脸上笑容霎时僵硬在脸上,他慌神问:“是出,出什么事了吗?” 侯峰不耐烦的藐视他说:“自己不会捡起来看看嘛!” 肖成文颤巍着手,弯腰捡起地上休书,当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休书二字后,顿时面如死灰。 他慌慌张张道:“这,这不可能!心怡怎会.......怎会休我?!”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张休书,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会不会,我怎会知?”侯峰示意身后家仆说:“还不请肖公子离开?” “是!”两名家仆上前,架起肖成文就往外走。 肖成文忙挣扎呐喊:“峰兄!峰兄!这肯定是假的!是假的!你在帮帮我!在帮帮我啊!” “还帮?”侯峰冷嘲热讽道:“我都帮到让你在府上白吃白住几个月。期间,你跟我夫人都做些什么?真当我不知情?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肖成文,你还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怎么得来的身份地位!既然得到了,就该收敛起那些花花心思。因为除却你这张脸外,你可是一无是处,懂吗?” 侯峰嘲弄的拍打着他白净面颊,继续讽刺道:“因着你这张脸,你也吃香喝辣够多了。自己不珍惜,还想着见异思迁,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说完一挥手,示意家仆带下去。 他掏出怀中丝巾,用力擦拭干净拍过肖成文脸颊的手,随即把丝巾扔在地上离开。 听完侯峰如此嘲弄之言的肖成文脸色灰白,他嗫嚅着嘴唇,终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向决然离去的侯峰。 然来,自始至终,他们始终看不起自己,而且一直都是。 呵呵!什么兄弟情谊!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都是一群势利、低俗的贱人! 肖成文像斗败的公鸡般,低垂着脑袋,不再挣扎反抗。 “滚吧!”两名家仆毫不客气的把肖成文往前一送。 肖成文脚下不稳,直接扑倒在地。被推到,他就从地上爬起。之后,便心灰意冷的走进人群,消失在两名家仆的视线中。 这肖成文前脚刚走不久,后脚,甜儿就领着两名衙役赶来侯府讨要说法。 这两名衙役,可是甜儿特意花费五十两银子,请来做个见证、护驾的。 “你怎还来?!”看门家仆,上前一把拦住甜儿,对她说得上是厌恶至极:“还不快滚!这里不欢迎你!” 甜儿几个月前,经常性往侯府跑,他们可没少被少爷破口大骂。 之前,他们都觉着她是大贵人(甜儿在他们面前吹嘘),现在简直就是瘟神! “喂!你怎么说话的?”两名请来的衙役,拿起佩刀推开拦住甜儿的家仆,傲慢说:“这位姑娘请我们为她主持公道,你快快让开!别挡道!” 那家仆被推搡着往里走,嘴里喊着:“她能请你们主持什么公道!她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两位官差可不要上她的当啊!” “少废话!见到你们老爷自有说道。”两名衙役推搡家仆,示意他去通报侯老爷。 甜儿一脸得意的看着冲她咬牙的家仆,很是不屑说:“还不快去!耽误我的事情,往后我要你好看!” 家仆无法,只得跑去通传老爷。 见到家仆前去通传,两衙役看向甜儿问:“你所说可是做实?” 今日甜儿找到正在街道巡逻的他们,让他们到侯府一同做个见证。 说是她怀有侯峰子嗣,可那侯峰却拒不认账,她怕自己一人前来找侯峰讨要说法,会被侯峰派人欺压,顾也请他们护驾。 他们本是不管这等子家常闲事,可甜儿掏出五十两银子给他们作为劳务费,他们也就接下这单子事情,为她做个见证、顺道护个驾。 “自是不假!人家岂敢拿这等事宜欺瞒两位官差大哥。”甜儿微红着脸说:“此事,可还是以前梁府姑爷促成的好事。你们若是不信,那梁府姑爷正好也在侯府,可以叫他出来一道做个见证。” 两名衙役对望一眼,那肖成文被梁府尹赶出梁府后,竟是躲在侯府。 “姑娘都如此说了,我们自是信的。”一名衙役含笑说。 侯峰刚把肖成文赶走,正准备跟他爹娘说明一下。 因着那肖成文在府上多月,他爹娘可是对他颇有怨言,现在人被自己赶走,他不得马上跟他们说一声,好让他们消消气。 哪曾想,他刚到他爹娘院落,告诉肖成文被他赶走一事。 前院家仆就来通报说;甜儿领着两名衙役过来,找他讨要公道。 听到这话,这侯老爷刚消下去的气,一下子又直冲脑门子顶上。 “你个不省事的孽障!”侯老爷指侯峰破骂:“你是什么时候,跟上官府的丫鬟搅和一处的?!” 如今上官府,因着那左子涵的事情正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等着看笑话,对他们是避而远之,哪曾想自己儿子到跟那府上丫鬟搅和一处。 侯峰自知理亏,也不敢在顶撞他爹,只闷声说:“我前去看看。”侯峰说完就走,双拳也是捏的咯咯作响。 自己给她那么多银两,她还敢来闹事!这次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正当自己对她有多上心! 侯夫人看着气急败坏而去的侯峰,有些不放心说:“老爷,我们也去看看,可莫让峰儿闹出什么岔子来。这可是有两名衙役随行。” “哼!我岂能不知?!”侯老爷冷哼一声也跟上前去。 侯夫人见此,自也想着跟去看看,忙又吩咐身边丫鬟去少爷院落看看,有没有闹到少夫人耳朵里。 自肖成文被侯峰赶走,侯峰表妹就在院落各种拿花草撒气,到是还没有听到甜儿前来闹事的传信。 倘若,被她知道,指不得又要闹成什么样。 侯峰怒气冲冲来到前院客厅,就见甜儿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用茶,她身侧当真还坐着两名衙役随同。 “甜儿姑娘,本少以为,我们的事情,该是已经完美解决。” 侯峰寒着脸走进客厅,在主位坐下:“你今日这番大动干戈过府,却又是为何?” 要不是碍于有两名衙役在,侯峰真想甩手先给甜儿两个大嘴巴子! 甜儿放下茶盏,不疾不徐道:“之前,甜儿也以为解决呢,可是.......” “可是什么?”侯峰耐着性子问。 甜儿摸着腹部,看着他含笑说:“我已有身孕,这事可不就得在另行解决吗?” 侯峰听完,直觉头皮瞬时炸开!不可置信看着甜儿问:“你可当真?!” “这岂能有假?”见侯峰神色不明,甜儿哀婉道:“你自是觉着甜儿,不守妇道对不对?待着孩子十月怀胎生下来,你在做个亲子鉴定,看是也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倘若你真怀上峰儿的孩子,若是个男孩,我便让峰儿纳你过门做妾。” 随后进来的侯老爷沉着眼看向甜儿:“若是个女孩,亲子鉴定确为峰儿骨肉,我也给你一笔钱财傍身,但不可在纠缠我们侯府。” 她不喜这丫鬟的精明,但总好过夫人那愚昧无知的侄女好。 “爹!”侯峰显然是不满的。可是看到他爹那怒目的双眸,他只得把话咽回去。 “你既已怀有峰儿子嗣,上官府奴籍身份,可得尽快处理。” 紧随进来的侯夫人凉凉说道:“若是奴籍身份不除,就想嫁入侯府?简直痴心妄想。若生下男孩,孩子过继侯府抚养,若是女孩,就留在上官府继续为奴为婢,从此跟侯府毫无半点瓜葛。” “甜儿自会尽快处理。”甜儿不卑不亢道。她抚着腹部微微用力,只希望肚子争气,一定要怀上个男胎。 身为府上奴婢,想要除去奴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找夫人、老爷除去奴籍,另一条是自卖身价除去奴籍。 还有一条最有效、捷进的法子,就是找人撑腰除去奴籍。 而甜儿要走的只能是第二条,所以上官府的库房,就是一个极好的筹码。且她还能或多或少,捞上一点好处。 两名衙役听到事情如此顺利完成,当即就起身告辞。他们可还有职责在身,不可耽搁太久。 侯老爷身份高等,自不会相送,只道一声:“走好。” 甜儿也不急起身,两名衙役自也不会多问,他们的任务完成,甜儿若在他们走后出事,他们自也管不着。 见甜儿没有一道随着衙役离开,侯老爷不由问道:“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你为何不走?” 甜儿这才站起身说:“甜儿有个秘密想跟老爷、夫人、峰公子说。”甜儿停下话,看向在客厅待命的丫鬟。 “故弄玄虚!你最好是真有什么天大秘密。”侯夫人不满的瞪一眼甜儿,一挥手对丫鬟说:“你们都退下去。” 侯老爷在首位坐下,脸色寒霜的看向甜儿,等她下文。 甜儿这才把上官府库房宝物大致一说,又把自己偷得上官邢钥匙、以及护院不受上官刑信任等事宜一一告知。 侯老爷听得脸色莫名,他盯着甜儿的眼里透着森寒冷光。他手指敲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碰着。 侯夫人冷冷盯着甜儿,嗤笑说:“上官邢当真是养了好一条白眼狼!这后院刚起火不久,这丫鬟们又开始折腾。” 侯峰听到上官府私库诸多宝物,就很心动,恨不得立马就去把上官府搬空。 听到侯夫人奚落言语,甜儿也毫不在意说:“您出身名门,自不能体会我们这等贱奴的心酸苦楚。上官府早已内里腐朽烂根,而奴婢,也只是提前为自己谋算他处,这也有错吗?” “你的谋算是没错,但我又怎能确保,你往后不会因为侯府失势,而像现在这般、联合外人为自己再度谋利?”侯老爷盯着甜儿,冷声质问。 甜儿抚摸腹部说:“孩子就是最好的保障。奴婢本也只想摆脱世代奴籍,嫁个自己心仪的夫婿。岂敢有夫人说的那般白眼心思,奴婢也只是……只是为着能跟峰公子厮守才如此做。”甜儿说的声泪俱下。 侯峰见只不为所动,反而心生抵触。这甜儿心思诡谲,花样有多,倘若把她纳进府门,自己往后还不得被她治的死死的! “好个伶牙利嘴的丫鬟!”侯夫人也不喜甜儿。 甜儿缄默不言,只是抬起泪目看向侯老爷,等候他的回答。 侯老爷对上官府的私库不心动自然是假,他更想借机创伤上官府。 谁让上官邢,官场、商路都走的平坦安稳,是时候该趁此机会挫挫他的锋芒。 再加上他的心疾,若是在引发一次,哼哼!这都城首富上官府,可就要就此陨落尘埃。 侯老爷看向甜儿,冷冷说:“只要你把这事办成,能向我们侯府递上这份投名状。自后,我替你找梁大人除去奴籍身。在等你腹中胎儿出世,只要是男孩,你就是我侯府二少夫人,若是女孩,我自也不会亏待你们母女。” “多谢老爷!”甜儿闻言心中暗喜,她行礼道:“那奴婢这就回上官府准备事宜,今夜亥时自见分晓!到时,还请老爷派人前来助阵。” “嗯!”侯老爷挥手说:“你且快回去,亥时之前,我会安排人马在上官府内接引你。” “好!奴婢告退!”甜儿躬身一礼,才匆匆离去。 等甜儿一走,侯峰当即喊道:“爹!这等心机女子,你也敢让孩儿纳进府门!就不怕她将来故技重施!” 侯老爷瞪他一眼说:“总好过愚昧无知!”说完跨步离去。 他就是看重甜儿这份胆识心机,才想着要纳她入府的打算。他夫人看重侄女,可侄女毫无城府,遇事就只会告状啼哭! 又管不住侯峰的野性子,他担心自己百年之后,侯峰会把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偌大一个家室败光。 侯峰见他爹离开,又忙喊他母亲:“娘,您也盼望着孩儿纳她进府?您不是最不允许孩儿三妻四妾吗?” 侯夫人一敲他的脑门说:“你若不招惹她!岂会有这等事发生?你是活该!”说完,也转身离开。 侄女什么性子,侯夫人自是门儿清,虽她不喜甜儿,但那丫鬟心眼多,只要自己好好敲打敲打。 在让她扶持侄女一同管制侯峰,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就那小丫头片子,那点花花心思,她又岂能看不明白? 第100章 我守着你 甜儿自侯府回来,上官府的家仆、丫鬟还兀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谁都不曾注意到她有离开过府上。 见到无人注意到自己,甜儿躲开人群,来到西院杂房,把早就买好多日的猛火油,全数倒在杂物堆中。 又趁着无人注意,返回到自己房中假寐,装作自己一直都有在府上的假象。 今日四、五夫人负荆请罪,被极刑处理,可没躲过府中家仆、丫鬟的眼。 尤其那个被李梁拖下去的护院,更是被折磨到不成人形,才被一张草席卷着扔出乱葬岗。 上官刑在处理完,四、五夫人,及护院的事情。 还特意召集过他们到前院训话警告,谁若还背地里乱嚼舌根,他听到一句,就把他们全部割舌处理!在赶出上官府。 是以,现在上官府的家仆、丫鬟都是只敢自扫门前雪,哪还敢管别人瓦上霜。 尤其是,分配到二夫人庭院的那群丫鬟,就更不敢多说、多看,只会埋头做事。 如是,是夜,提心吊胆劳作一天的下人们,都早早的熄灯睡觉。 在没有出现四、五夫人这些事情前,他们偶尔会小聚一块聊天夜谈。 今夜,就连值班的几个护院,也都不敢有丝毫懈怠,都是聚精会神的巡视、勘察。 可就是他们小心如斯,在接近亥时前,还是有几名黑衣访客,悄无声息的落进上官府内。 在各自分散巡视的护院没来得及发觉他们时,他们已经被人做掉。 而那群不速之客,在处理完几人后,就立马换下夜行衣,穿上他们的衣服,开始在上官府内,假模假式的巡视。 “咚咚!另一人,按照房中烛光指引,顺利摸到甜儿门外接引她。 甜儿在房中询问:“是侯老爷的人?” “是!”外面人答:“上官府巡逻护院,已都被我们解决,你可以动手了。” 甜儿得到回答,她当即两步上前,打开门说:“我在西院杂房早已泼洒猛火油,只需要你前去投放一把火就可引发骚乱。” 接引人阴沉着眼看着她,伸出手说:“我可以去放火,但你的先把私库钥匙给我。” 甜儿往后退出一步说:“我若先把钥匙给你,我怎能确保,你不会把我一剑解决?” 接引人闻言,脸色更加阴郁:“老爷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快把钥匙给我!” “不行!你先去准备一具女尸带来!”甜儿不容置疑的对他说:“我要借助女尸假死脱身!之后,我才能带着你们去上官府库房。” 见到甜儿不容置疑的态度,接引人也只得妥协领命。不出半刻钟,他果真肩扛一具女尸,再度来找甜儿:“钥匙!” “你先去放火,暗中接引我。”甜儿说完,关上房门不再理会他。 那接引人,气得咬牙也无可奈何,只得扛着女尸去西院放火。 “走水啦!大家快醒醒!西院走水啦!大家快点来灭火啊!” 接引人扯着嗓门穿廊过巷,嘶声大喊。他其余同伙,当先跑去西院假意灭火,顺带把脸都给黑灰覆盖到看不出模样。 听到有人嘶喊走水,上官府一众家仆,丫鬟都来不及穿衣,端着各种能盛水的器皿,赶赴西院救火。 上官刑也是穿着里衣赶赴西院救火。 三夫人听到西院走水,吓得从榻上惊坐而起,心中疑笃,觉得这场火势来的太过蹊跷。 毕竟,上官府内,所有能管事的基本出府办事,留下来的都是不怎么顶用的护院。 三夫人很快怀疑到是甜儿作梗,因着她这几个月的反常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她。 她忙穿戴好衣服,忙跑去甜儿房中一探究竟。 正巧,遇上甜儿也正慌手慌脚的提着木桶,准备赶赴西院救火。 “夫人!走水啦!奴婢这就去那边救火!”甜儿说完,脚步急匆匆的赶赴西院。 三夫人看着急步离开的甜儿,到嘴边的话,都还没来得及问出,她的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看着西院那边火光四起,三夫人也不知这是不是甜儿搞得鬼,可她还是要先去看看自己的一双幼女,可还安好。 上官云清在听到有人大喊走水后,忙从自己的卧房跑去隔壁上官云烟的房中看她。 上官云烟在黑夜里雪亮的眼睛,在听到姐姐开门进来找她后,她鞋袜也不及穿,立时跑上前喊:“姐姐,西院走火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上官云清牵着她的手,往床榻边走说:“那是大人的事情,我们在自己的院落好好待着,不去添乱就好。” “可我想去看看。”上官云烟一坐到床榻上,双臂自然环住她姐姐腰身,枕着她的肩膀玩着她的发丝。 “云烟听话,现在不是去看热闹的时候。”上官云清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我哪有说要去看热闹!我是想去帮忙灭火。”上官云烟嘟囔。 “好好好!你是去灭火。”上官云清轻笑回答,哪敢反驳她。 “哼!”上官云烟轻哼一声,还有点小得意。 上官云清摸摸她的发顶说:“云烟,你若不在靠着姐姐继续睡?今夜我都在房中守着你。” “好啊!”上官云烟毫不客气的抱着她姐姐腰身,继续闭眼睡觉。 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她知道,总会有姐姐为她出头,也会好好保护她。 三夫人赶来确认她们是否安好的时候,上官云烟也正好再度熟睡。 “烟儿、清儿。”三夫人在庭院外喊。 “娘,我在云烟房中。”上官云清怀里抱着上官云烟不便起身,只得大声回答。 上官云烟揉揉睡眼说:“娘真烦人!”她嘟囔着翻个身,继续睡。 得知一双幼女没有受惊、害怕,三夫人这才心下安慰,她在外面说:“云清好好照顾妹妹,你们不要随便出来,娘现在就去西院帮忙,等忙完那边的事情,娘再来看你们。” “好!娘,你自己也小心些!”上官云清在房内答。 二夫人在听到西院走水后,也是先去看望她那苦命的女儿云柳。 上官云柳自两个月前,被上官刑打断双腿,到现在都还需要躺在榻上休养。 如今她整个人已经瘦到脱相,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眼神黯淡无光,好似对什么事情,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 一直忙里忙外伺候她的雏菊,此刻正小心为她擦拭着身体。 “为什么是西院走水,而不是我这里。”上官云柳自嘲的说道。如今的她,已经生不如死,她恨不能一死了之。 “二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胡话。”为她擦拭身体的雏菊,手上停顿半刻。 “呵!胡话吗?”上官云柳盯着房梁说:“我现在形同废人!姐夫更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生活过着,还有意义吗?我还不如死了值当!” “二小姐,竟说气话。”雏菊安慰说:“虽没有姑爷在,可你还有夫人啊!你总要为夫人着想一二。你若这样不管不顾撒手人寰,那夫人有得如何伤心难过?如今老爷对夫人态度冷淡,你不该在自暴自弃了二小姐,你应该快些振作起来。” “振作?”上官云柳嘲弄的看着她问:“我现在是个残废!你还要我如何振作起来!” 听到上官云柳如此自暴的言论,雏菊一时也没了言语。 本打算跨步进房的二夫人,在听到上官云柳此番言论后,果断收回脚转身去西院救火。 只要云柳这边没事,她就安心了。 “小姐!那是大火,不是普通的火势,家仆、丫鬟们都赶去救火了!你跑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啊!还是随奴婢待在庭院等候事态吧!”净月祈求的劝阻、提着木桶要赶去救火的上官云月。 她不比如雪,不敢拉扯、强制阻拦上官云月。 上官云月一听到西院走火,顾不得净月如何劝阻,提着个空木桶就要跑去救火。 “等到火势继续扩散蔓延,烧毁的岂止是西院那处地方?云烟、云清、云柳她们是身不由己,我身为上官府长女,怎能做事不管?”上官云月冷冷盯着她说:“你是担心我会借机自焚?你放心,我不会做那等愚昧之事。” 净月被说中心思,她当即闭口不言。这几个月,大小姐的状态,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 见净月没有在回答,上官云月已经管不得她,她提着木桶随着众人一起灭火。 这场大火,在众人齐心合力下虽是被扑灭,可是还是殃及到其他几座院落。 西院那一片区域,几乎是被烧成残垣断壁,里面还有几具被烧成黑炭的尸体。 在灭火过程中,死亡十五人,受伤三十人,大部分是手臂脱臼,其余的是被火势燎到手臂、身体、头发。 上官云月也没能幸免,她的手臂脱臼不说,左手背,更是被一根房梁原木砸中,也是焦黑一块,不脱下一层皮,怕是难以愈合。 火势是在第二天午时,才被熄灭,可还有余火燃烧,几个护院领着还能行动的家仆继续灭火。 书房内,一夜救火的上官刑,听着家仆上报上的损失,以及库房被洗劫的消息后,气得当场吐出口黑血,晕倒在地。 “老爷!”蓬头垢面伺候在侧的二、三夫人,忙跑上前去扶他。 此一番遭遇、损失,直接导致上官刑一病不起,他连着几日过去、都还处在昏迷中。 因着上官府近半年来,接连出现多番变故,致使本还跟上官府合作的商人,纷纷都表示退出合作关系。 这就使得,上官府在外扩展的产业,一个接一个的开始走向衰败。 上官云月自也顾不得自己那点私人感情,一力担当起上官府家主的担子。每日里带着两名护院,四处奔波走动关系。 收回、或是变卖已经经营不下去的商铺失利产业。 二夫人看到上官刑再度病倒、上官府也就此走向衰败,她心里竟有种扭曲的快意。 以前她会担忧、心疼上官邢。如今,在他打残上官云柳一双腿,他又对自己无心、无意后,他们维系多年的夫妻情分,也终于是走上陌路。 既然上官刑对自己已经无心、无意。云柳也失去享有的继承,那她如今还留下作何?也是时候带着云柳离开,去寻找新的生机。 想及此的二夫人,连夜收拾家当,给上官刑留下一份诀别书。又搜刮走,上官府一笔财宝,租用一辆马车,光明正大带着上官云柳领着雏菊离开。 如今上官府,现有的家仆、丫鬟都忙碌着收拾残垣断壁,想着尽早恢复上官府的生机。 三夫人也忙着照顾卧病在床的上官刑,而她的一双幼女,被她时刻带在身边守着上官刑。 净月也临时被受命为上官府管家,负责指挥安排。 哪里有人能顾及到,二夫人会趁火打劫,竟是私携财物带着二小姐弃上官府而去。 上官府一倒,收益最大者,非侯府莫属。 侯老爷看着进到库房的稀奇珍宝,脸上笑意怎么也合不拢。 他派去的人,在上官府的人都忙着灭火时,他们则在甜儿的带领下,搜刮走上官府库房稀有宝物,虽然只是拿走少半上官府家底,但这已经很让他满足。 同时,他也在商界,煽动跟上官刑有所合作的商坤、致使他们跟上官府的合作终止。 他则带着个商坤钟爱宝物上门拜访,跟他们洽谈合作关系,进一步把自己的商业产链做大、做强。 其后是甜儿,她也如愿用假死身份入住到侯府。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还不能被外人所知,所以她现在只能说私住在侯府一座独立别院,过着舒适惬意的生活。 待到她腹中胎儿出世,也是她决定命运的时刻,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自己所怀是个男胎。 第101章 几人愁 上官府夜起大火,烧毁几座宅院的事情,很快在都城传扬开来。 红嫣一知道这事,最担心的还是大小姐有没有事?她很想去上官府看看她。 “夫君,我想去上官府看看大小姐。”尽管她已经是霍府二少夫人,她还是习惯叫上官云月为大小姐。 如今她也已有三个月身孕,孙嫣儿也已有几月身孕在身。 霍楠最近忙着备考一事,接连几日都待在书房秉烛夜读。 今日,见到两位爱妻一同前来,忙放下书本迎上她们说:“你们叫身边丫鬟让我过去找你们就好,怎还亲自过来找我。”说着一手牵着一个,往自己书房榻边走。 “红嫣在爹口中得知上官府昨夜遭受大火之事,就急着赶来见你。”孙嫣儿也帮腔说:“若不你就带红嫣过去看看吧?爹和娘也是同意她过去一趟。” “这事,也等再过些时日,才好过去看望。”霍楠挨着她俩坐下说:“上官府此刻正乱着,红嫣过去,难免遭碰撞伤及腹中胎儿。” “那就依夫君的意思。”红嫣点头,后又问:“姑爷,她会不会知道?” 孙嫣儿握住她的手安慰说:“应该不会知道吧。”她对霍楠使眼色。 霍楠也点头说:“我会去找薛荣,让他跟连叔备个交代。应该是不会让贾弟知道此事。” 如此红嫣这才放心,她如今生活美满,有疼爱她的夫君,也有和她相敬如宾的姐姐。 她已经知足,只祈求姑爷也能得偿所愿,最终跟大小姐长相厮守。 霍楠安慰好爱妾,忙也前去找薛荣商量,岂料,薛荣也正好前来找他。 随后两人便一道去往马厮找连叔说明上官府一事,告诫他切不可告知贾生。 两人过来,也是顺道看望看望,他们两月都不曾见过的左子涵。 此时,左子涵刚好喂完马匹,正给几匹马梳理鬃毛。 “贾弟!”薛荣放声大喊:“来来来,我们仨兄弟好久不曾聚聚喝喝酒,今日可要来个不醉不归啊!” 薛荣在马厮外,提着酒坛冲她挥手大喊。 霍楠也笑着冲她摇摇手里提着的两坛好酒,就连他们身后跟着来的连叔,也提着一坛,另一手还提着食盒。 “哈哈!大哥、二哥!”左子涵欢喜的迎上前,给他们一人一个拥抱,又对身后跟着浅笑的连叔打招呼:“连叔。” “嗯!”连叔点头,他放下手中食盒和酒坛说:“今日批准你休息一日,我来伺候这些马儿,你们哥仨好好痛饮几杯吧!” “多谢连叔!”左子涵忙作揖感谢。 连叔只是点头,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方离开。原来他的爱妻,竟是那上官府大小姐。 那女子倒也是个奇女子,难怪这小子如此钟爱。可就是不知,他为何要不辞而别,躲到这荒山野岭喂马? 上官刑为着找他这个女婿,可是闹得都城沸沸扬扬,这傻小子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自个过得逍遥自在,可急坏上官府一干人等。 “两位义兄,今日怎的过来看望小弟。” 左子涵上前接过一坛薛荣手中酒,拍开封泥先喝上一口酒说:“如今临考在即,我还当二位义兄在忙着苦读呢。”她一抹嘴角酒渍,洒脱的席地而坐。 霍楠也拍开封泥喝上一口说:“就是因着临考在即,我们才想着找你喝上一顿好酒!倘若我们不幸落榜,那第一顿贺酒,贾弟可没机会跟我们庆祝。我们这不就得,先喝上一次?”说着,朝她一碰酒坛。 薛荣也朝左子涵的酒坛一碰说:“你瞧瞧霍楠这志气?出息!哈哈……” 左子涵也打趣道:“二哥有所不知啊!大哥忙着左拥右抱两位嫂嫂呢。落榜那是自然!哈哈哈......” “哈哈哈哈.......”薛荣闻言仰头大笑说:“还是你小子明白!” 霍楠被二人取笑,自也宽心收下,朝他们一碰酒坛说:“那我就坐等两位义弟金榜题名!到时可么要忘记为着结拜大哥啊!” “哈哈哈哈.......自然!”左子涵跟薛荣指着他连声大笑。 霍楠嘴角含笑看着左子涵,如此洒脱肆意的贾弟真是少见。只希望如此洒脱的她,在将来得知上官府的事情后,还能如此洒脱。 毫无意外的,三人又喝到酩酊大醉。 薛荣两人自也没有回府,三人就这地当床,天当被的酣睡过去。 秋日里,露天而眠的下场,第二日就降临在三人身上。 左子涵敲打着胀痛、晕乎的脑袋坐起,含糊说:“月,我头好疼。”意识自然,又回归到上官府。 霍楠两人也是打着喷嚏,揉着脑袋起来。 当三人互相看到对方那憔悴模样,忽有都哈哈大笑起来。 左子涵在两位义兄的作陪下,整个上午都在陪着他们开怀畅饮,到下午送走他们,方又继续干活、读书。 霍楠二人回到府上,自也被夫人说道两句夜不归宿,不过倒也给他们请大夫看病。 红嫣得知左子涵生病,就忧心不已,忙问:“夫君,姑爷她可有吃药?” 霍楠拍拍她的手说:“她好得很!我跟薛荣为她亲自找的大夫抓的药,你大可以放宽心。” 他心中对红嫣,始终记挂左子涵这点,没有一点不满、迁怒。因为在他看来,如今红嫣对左子涵是当做亲人,而非是心上人,自己自无需介怀上心。 孙嫣儿也转过红嫣的身体,打趣说:“你啊!该是多担心夫君身体才是,怎能一门心思担心你那姑爷。” 她对红嫣始终记挂外人这一点,有种说不来的满意。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嫉妒心作梗,只要红嫣不对霍楠把控太强,她们之间就能永远的和睦相处。 红嫣被两人这么一说,脸颊有些火辣:“姐姐说的是。”自也不敢再多提左子涵。 ......... 在城外小镇,开有一间小成衣铺的如雪,在得知上官府被一场大火焚烧几座院落后,下午就吩咐晴儿说:“晴儿,我得去上官府看看小姐。” 晴儿闻言忙放下手中裁剪衣裳,拉住她说:“你现在身份特殊,怎能进去?我们还是等净月过来在问问情况吧。” 晴儿当时被净月救下,来到如雪这里后,也还修养过三个月才能下榻走动。 现在身体虽是好了,可也因此落下病根。只要每逢下雨、天寒,她的右腿膝盖、都会引发疼痛,导致她无法正常走路,只能依靠拐杖才行。 如雪在她的拉扯下,在房中桌边坐下,一脸忧心说:“小姐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帮衬,这该如何是好?” 晴儿轻叹一声说:“不是有净月在嘛。你就不要杞人忧天呢。” “净月之前可是二夫人的人。”如雪抬头看向她说:“我不相信二夫人能善待小姐,自也信不过净月。” 虽然净月时常来她们这里唠嗑,可如雪还是很介意防备她。 反倒是晴儿对她情同姐妹,每次净月过来,都要拉上她说好一会的话。 晴儿认真的看着她问:“那你是不是也信不过我?” “你不一样!”如雪握住她的手说:“你我自幼相识,又一起在上官府当丫鬟这么多年。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可是在左子涵入赘前,我们一直都是情同姐妹,我信得过你。” 晴儿回握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说:“净月帮过我,若不是她在夫人叫人把我买去青楼前救下我。如今,我怕也跟红嫣姐姐一样,是个风尘女子。” 说到红嫣,两人都静默不言。红嫣在她们心底,算的上姐姐的存在。 “不知红嫣她如今到底流落何方?”如雪不无感叹说:“若是她也能有个良人相助,该有多好。” 晴儿抱住她说:“总会有法子的。” “嗯。”如雪回抱她,想着此时上官云月过得如何?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她都有没有好好休息用膳? 自上官府起火这事,过去也有五日。 上官府邸被烧毁的西院及几座院落,也在上官云月的安排下,请人加工重建、修复。 而上官云月自己,则每日忙着不是在跟尚坤见面洽谈合作,就是在上官刑书房查阅账目本,或是到旗下店面整顿裁员。 每日里多数时候,她总是忙到连用膳都忘记。且只要一得半刻空闲,上官云月都会去看看上官刑可有醒转迹象,也会亲自为他擦洗面部、手脚。 二夫人私拿大笔银两,带着上官云柳、雏菊正大光明离开上官府这事。 上官府所有人,都还是在第二日清晨才知晓。 当时净月在知道这件事后,就急急忙忙跑去告诉、一直在上官刑书房忙碌的上官云月。 “小姐!不好啦!二夫人带着二小姐、雏菊,且携带着大笔银两,不知何时离开的上官府。这是二夫人留给老爷的诀别信。”说时,净月同时把手中书信递给她。 从救完火,到现在一直没合眼的上官云月、左手缠着纱布,右手正执笔批注账目,她头也没抬说:“把书信放下吧。”就没有其他吩咐。 净月看着左手血染纱布的上官云月,有些心疼她说:“小姐,你要不还是先回房休息会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呢,你的手.......” “府上这么多事情,你让我怎么休息?”上官云月抬头扫她一眼说:“你安排人去请些木匠、瓦工。在派人购置房屋所需用品、木材回来,我打算重铸西院。” “那二夫人的事情,小姐要怎么处理?”净月劝不动上官云月休息,只得问她一开始来找她的问题。 上官云月笔下微顿,随后说:“随她们离开吧。” 二娘对她爹,已经没有往日情分,云柳对自己也是百般厌恶。她们此时离开上官府,虽是让人寒心,但也是人之常情。她不会多加指责她们,更不会派人去追拿她们。 这一切,都等她爹醒来在做打算,毕竟她只是个晚辈,还管不着要离家出走的二夫人。 而上官云月的私心里,想着是,若是子涵得知二夫人和云柳都在府上了,她又会不会回来找自己? 得到这样的答复,净月是意外又不意外,她点头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人,吩咐小姐要做的事。” 等到净月一走,上官云月又开始无休止的忙碌手中事情。 三夫人在得知二夫人带着上官云柳、丫鬟离开后,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受。 她跟二夫人争执这么多年,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离开。在上官刑刚病倒那会,她还以为自己要跟二夫人对着干很久,久到上官刑再度苏醒。 毕竟上官刑突然病倒,她们身为妾室,不享有接管权。就只得继续对着干,想着怎么拉拢、讨好上官云月。 没曾想,她倒是先一步另有打算,这就样堂而皇之的离开呢。 “呵呵,二夫人你就这么走呢,还拿走一大笔钱财。这对你来说,确实也算的上一个不错的法子。” 三夫人独自在庭院浇着花草自言自语说着:“倘若老爷醒来得知,只怕就此要被你气到断气不可。呵呵!” 说到最后,三夫人自己不觉摇头轻笑出声。她身边还没确定要不要在提拔一个亲信丫鬟,或许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她身边伺候的甜儿,也是因着那场大火而死,当时,她还眼睁睁看着甜儿被一块原木压在身下,但她没打算去救。 不过,上官云月去了,她还被另一块燃烧的原本砸中手背,差点也没能从火海出来。 三夫人就搞不明白,上官云月当时为什么要去救压在原木下的甜儿?她只不过是个卑贱丫鬟,犯不着她一个大小姐亲自去救。 那会,甜儿可是被原木压趴在地不知死活,且半条腿都着着火,已经没有救回的希望。 可是上官云月见到后,立刻抢过家仆手中一桶冷水浇在身上,直接冲进火海准备拉扯趴压在地的甜儿。 “趴压在地?”三夫人脑子灵光一闪。 那时,甜儿是背对着她们所有人,脸埋在地上被原木压住,就是火烧着她半条腿,她都没有吭一声。 原木只是压着她的腿,不是身体!所以她不是被原木砸倒在地,而是一开始就已经身死,或者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甜儿! 想到此,三夫人惊呼道:“有古怪!难怪上官云月冒死,也要去拉她一把,然来如此。”三夫人放下洒水壶,开始琢磨起甜儿来。 那个死丫头!若那个死的人,真是她还好,若不是.......三夫人心惊的不敢往下想。 如若不是,上官府起火一事,上官刑就算永远醒不过来。那上官云月也不会对她有所轻信,那她的一双儿女,岂不是,也要落到个跟上官云柳一样的下场? 就是三夫人现在也想学着二夫人、连夜带着一双女儿离开上官府,也已经不可能!她若现在带着一双女儿离开上官府。 上官云月铁定要认为甜儿的死是阴谋诈死,库房被盗,也是她指使甜儿所为。 到时,她就是无罪,也已是满身罪孽畏罪潜逃,上官云月可以不追究二夫人离开,可不会不追究她。 好个该死的甜儿!到死,都被她陷害、污蔑!她当初怎么就找了她做贴身侍女?三夫人是悔的暗咬银牙。 上官府这场火灾,她一定要查清楚,不能无缘无故背上这么一口黑锅。 第102章 真像个丧家犬 每日卯时醒来,上官云月都是身披单衣在上官刑书房查看账目本。 且最近一段时日,她吃住都是在这个书房,左手的伤势,她自己也不大上心。要不是净月每天按时,按点的来照顾她,她那只左手不废也得残。 “小姐,你的左手该换药了。奴婢也为你端来一碗清粥,你趁热喝吧。”净月端着更换的纱布、药膏、清粥进来伺候。 “嗯。”上官云月淡淡应声,接过净月端到眼前的清粥,左手由着净月替她更换药膏。 自己则一手端着清粥边喝边看账目本,见到有出入的地方,她便放下清粥,拿笔勾画标记。 看着聚精会神看着账目的上官云月,为她换好药膏的净月,拿起她放在屏风上的衣服,走至她身旁说:“小姐,你先把放下账本吧,奴婢先为你更衣。” “嗯。”上官云月依言放下账本,站起身让净月为自己更衣。 “小姐,左府的夫人,她又前来闹事呢。” 看府家仆,急匆匆跑来书房,一脸郁结的看向正在更衣的上官云月急声说。 上官云月闻言,转头看向他冷冷说:“你叫上护院拿木棍驱打出去,她来一次,打一次。” 这左夫人前来闹事,已经是常态。之前是她爹仁慈,只叫人驱赶把她架出去。 现在是她主事,以前她在左府受到的伤害,子涵受到的伤害,也该是时候,找她算回来。 上官府若再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那左夫人总会觉着上官府是好欺辱的。 家仆闻言,嘴角一抽:“小姐,这不好吧?”好歹那也是姑爷的母亲。 上官云月冷声说:“你照做。” 她低头、对为自己穿好衣服的净月说:“你帮我到左家附近暗中查访,那左贤另一房妾室,可还在府上?不论死活,我都要知道她在哪。你若找到她,就把她接回上官府来。” 家仆听小姐态度坚决,只得应声离开。他离开书房后,就叫上两名护院去驱赶左夫人。 净月点头说:“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一下,”看着走到门边的净月,上官云月叫住她,吩咐道:“切记不要被左家的人察觉,倘若查不到也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小心左家的人。” “是,奴婢会小心行事。”净月只以为上官云月担心她会败露身份,忙道:“小姐大可放心。” 上官云月点头说:“嗯,万事小心。” 她担心净月暴露身份是一回事,而她更担心的是,左家还有一个棘手的管家左俊。 且左夫人和左天翔也都不是善茬,要是净月落到他们手里,都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前院内,左夫人正大剌剌坐在上官府会客厅里,吵着闹着要见上官刑,让她给自己家子涵失踪一个说法。 若上官府给不出来说法,她就要闹到衙门或是进宫面圣当面要说法。 她这套说辞,从一开始说到现在。一开始上官邢还会顾忌一二,给她一点钱财打发。 可左夫人又岂能就此知足?只要府中短缺银两,就来吵闹。 次数多了后,上官邢之后也不再理会,只让人赶出去或者架出府门。 就在左夫人还在客厅里大言不惭叫嚣时,见到上官府家仆领着两名护院,手拿木棍,虎视眈眈朝自己走来后。 她语声慌乱,狐假虎威喊道:“怎么?你们怎么,这是要驱打我不成?我可是你们老爷的亲家母!你们敢打一个试试?” “滚!”回答她的是护院的一木棍,他对叫嚣的左夫人,厌恶道:“你若在不滚出上官府!我手上棍子可就要好好招呼你!” “哎哟!”左夫人使劲揉搓着被敲打的肩膀大喊叫嚣:“你们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啊!还讲不讲点道理?!快把你们老爷叫出来!让他给我道歉!” 家仆见护院出手毫不客气,他瞬时就有不少底气,他梗着脖子喊道:“打就打了!这是大小姐吩咐的。她说你来一次,就打一次!你还不滚出我们上官府!” 左夫人闻言气得怪叫:“好她个上官云月!她若再有栽倒我手上那天,我一定要她好看!” “你还乱嚼舌根!敢说大小姐!我现在就要你好看!”家仆说的兴起,抢过护院手中棍子,也朝她身上招呼。 “哎哟!我走!我走!”双手不敌两棍的左夫人,立时抱着脑袋,灰头土脸的跑出上官府。 “哈哈!她可真像个丧家犬!”不知是谁在背后这么叫上一句,听到的纷纷附和大笑。 之前左夫人每次来闹事,总搅的他们不的安生,现在见到她如此落荒而逃,大伙只觉大为解气。 这边左夫人被一顿好打赶出上官府,她可是不敢在过去上官府闹事。 这不能上上官府闹事的左夫人,每日就把矛头指向左贤,对着他说尽寒心、伤人的难听话。 左贤都默默受着,左天翔每天阴郁的躲在自己房里,也不再出门闹事。 现在的他说话尖声细语,举手投足间也越发阴柔,这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怎么回事,哪敢在出门露面。 这边左夫人刚被驱赶出上官府。 这府门外,就又稳稳停下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 红嫣在霍楠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她抬头看向上官府门匾,想不到自己还能有再回来的时候。 看府家仆,看到一辆朴实马车停靠在府门外,心下寻思这又是哪户老爷、夫人上门。 自上官刑病倒,偶尔会有一些往日跟上官府交好的尚坤携着夫人拜访,或是上门找上官云月洽谈合作终止的事情。 可待他定睛一看,那被一俊秀公子搀扶下马车的女子,怎么那么像红嫣呢? 还不等他询问是不是红嫣时。红嫣也已含笑上前跟他打招呼:“大小姐可在府上?” 她听闻老爷病倒后,大小姐一直忙着四下奔波。若不是霍家经商范围,跟上官府搭不上边,红嫣还想让霍楠暗中帮助上官府一二。 待红嫣走近,家仆确认是红嫣后,喜道:“红嫣真的是你!没想到你因祸得福,成为高门府邸的少奶奶。”他看向霍楠朝他点头问好。 霍楠也微微点头,始终环抱着红嫣身体,让她半靠着自己。 红嫣只是含笑点头,再度说道:“若大小姐在府上,烦请你带我去见见她。” “好好!”家仆连连点头,示意两人里边请:“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小姐。她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家仆当初也是有看到红嫣被二夫人处理买去青楼之事,当时他还好一阵惋惜来着。 红嫣在上官府做一等丫鬟时,为人乐善好施,对低等家仆、丫鬟都不会摆架子。可是很得他们这些家仆、丫鬟喜欢。 当红嫣来到上官刑的书房,看到左手负伤也清瘦不少、正专心审查账目的上官云月时,眼眶微红,喉头也是堵的难受。她哽咽喊道:“大小姐。” 霍楠也定睛看着贾弟心怡的女子,他听说过上官云月是个才情兼备的奇女子,但是却始终无缘得见。 如今得见,倒也能明白贾弟为何对她那般痴情。如此清冷绝尘,又才情兼备的女子,能娶她为妻,当真是死而无憾。 上官云月在听到红嫣的呼喊,终是从账目本上抬头看向她:“红嫣。” 比起红嫣的情难自抑,上官云月神情算的上寡淡,她把目光扫向一旁搀扶她的霍楠说:“我当初自惋惜你命苦,本也想过让武叔叔找寻你的下落,因着后面很多事情耽搁下来,想来,在那段时间让你受苦良多。如今见你身边已有爱护、相护你之人,我也不在有遗憾。子涵若是知道,她也会为你高兴,不在那般愧疚自责吧。”说到左子涵,上官云月眼光有一瞬的黯淡。 红嫣见上官云月缅怀起左子涵,很想出口告诉她。其实姑爷一直都在都城,没有远离她,也很想念她。 可是霍楠跟她说,不能道出姑爷如今的身份位置,她便只能上前环抱住上官云月,轻声说:“姑爷她,她其实也很想念大小姐的。” “呵!是吗?”上官云月推开她说:“你不是她,又怎会知道?我们到前院聊吧。”说着,她从书案前站起身,当先朝前院而去。 一直不曾说话的霍楠,见红嫣一脸自责,忙上前抱住她说:“她们终会在一起的,你不要太过自责。” “可是看到如今的大小姐,我,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红嫣埋首在他的胸膛。 “贾弟自有她的打算,如今上官府遭难,是谁人下手都还不清楚,我们若贸然道明贾弟现在的身份位置,说不定会害了她,也会让上官府更加难熬。再说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真不是你我能掺和的,至少还不是现在的时候。等到那天,她们真需要我们帮一把的时候,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霍楠摸摸她的面颊说:“我们去前院吧,不能让上官云月等太久。” “嗯。”听完霍楠的分析,红嫣也清楚,自己必须要沉住气,还不能道明姑爷的身份。 前院客厅,上官云月在主位下首位置坐下,霍楠携着红嫣也在她对面落座。 等到下人上完茶,上官云月才说:“府上最近事多,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这话,她是对霍楠说的。 霍楠含笑说:“无妨。你就当我是个大哥,自家兄弟,不必太过客气礼数。” 上官云月不明白他话里意思,只疑惑的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点头算作答复。 红嫣听的没好气瞪霍楠一眼,对上官云月说:“大小姐.......” 上官云月打断她说:“你既已不是上官府丫鬟,又已嫁入高门。直呼我云月就好。” 脸皮薄的红嫣,闻言瞬时脸颊绯红,叫云月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直呼大小姐名讳。 “我看甚好。”霍楠赶紧接口:“夫人,你就答应吧。”等到贾弟跟她见面,红嫣还叫大小姐、姑爷,自己不就要乱辈分吗? 上官云月看着两人互动,眼里露出近几月来少有的一丝柔和。 看来红嫣找到个好夫婿,她由衷为红嫣感到高兴、欣慰。 “我......”看着急促催着自己的霍楠,红嫣面上更红,她都不好意思抬头去看上官云月。那云月两字,就更别提喊出口。 见红嫣如此,上官云月也不为难她,只问:“你夫君是哪位府上的公子?” “是都城霍府。”红嫣答,脸上红晕这才消散一些。 上官云月点头:“红嫣,你成婚当日我也没能前去贺喜。当初你还帮助过子涵,我真该要好好答谢你才行。” 说时,她站起身说:“你们夫妇先在客厅稍坐一会,我去去就回。”她打算去库房准备一份贺礼送给红嫣。 红嫣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忙也站起身说:“不需要的大小姐!我当初帮助姑爷,都是我自愿为她做的。至于成婚......”她低下头,没有再说。 上官云月见她欲言又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忙转头看向霍楠,诚恳说:“还望霍公子将来能待红嫣始终如一,她是个好女子。云月在此谢过霍公子。” “我自会的,上官小姐快请起。”霍楠忙也起身作揖还礼。 红嫣听完上官云月此番话语,眼眶再度湿润,大小姐跟姑爷当时说的又何其相似。 她稳住语气,换个话题说:“大小姐,如若今后有用的着红嫣的地方,大可派人到霍府找我。” 红嫣说完,又看一眼霍楠,见霍楠点头,忽有说:“若是有什么霍府力所能及的地方,夫君肯定也很乐意效力。” “对!”霍楠接话说:“上官小姐如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可告诉我一声。只要是霍楠力所能及的地方,定帮到底!” 得闻两人如此好意,上官云月浅笑委婉说:“府上暂且还尚可,如若今后有难,云月自会找二位帮忙。” 听上官云月如此答复,霍楠二人自也不好再多说其他。 红嫣在跟上官云月聊过,又亲自见过她状态无恙后,便起身说:“大小姐府上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红嫣跟夫君就不便多加打搅,我们就先行回府。红嫣改日再来看望大小姐。” 霍楠听她如此说,不由皱眉看她一眼,他不是计较红嫣再来看望上官云月。而是他怕红嫣下次过来,会忍不住说出贾弟身份下落。 上官云月把霍楠的眼神看在眼里,她对红嫣轻笑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便经常出府远行。我答应你,等你腹中孩儿出生,我自到霍府看你如何?” 红嫣不时抚摸肚子的动作,可没少落入上官云月的眼。 红嫣闻言,脸颊又一阵绯红:“我,那好吧。那红嫣就在霍府恭候大小姐前来。” “好!”上官云月爽快答应。随后又亲自相送二人出府。 第103章 盼到望眼欲穿 净月授命暗中查访左贤另一房妾室的事情,当天下午就打听的差不多。 现在左家被追债的天天堵在门外要债,净月花费点小钱,就从要债人那里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她这一回到上官府,当即跑到书房找上官云月说:“小姐,左贤那房妾室,早在几个月前已投井自尽,具体因为什么事投井,奴婢到没有打听到。” 上官云月听闻此言,从账目本皱眉抬头看向她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说是姑爷最后一次回府那次。”净月看着上官云月答,后又欲言又止说:“好像那左天翔也变得有些.......” 净月停住话,不知该怎么跟上官云月表达左天翔的变化,总之她听到的版本太多,她都不知道说那个版本。 “有些什么?”上官云月追问。左天翔的变化,一定跟子涵生母的死有莫大联系。 “有些像个阉人。”净月说完,脸颊微红。 上官云月听言沉默。她略微推敲,就大抵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下去忙吧。”上官云月挥手,揉着自己发酸的太阳穴,心绪凝重。 子涵的生母已死,说是子涵知道会如何伤心?现在自己又找不到她。 上官府事情也是堆积如山,已经让她忙到目不暇接。上官云月背靠在椅上,显得很是疲惫。 几日后,待到李梁从外面回来,看到府中大批进出的工匠。心中顿觉不妙,在他返程的途中,偶听到几句关于上官府火灾的事情。由于他急着赶路,顾也没多加细听。 待马匹接近府邸,李梁还不等马匹停稳,直接翻身下马,奔进府邸,问家仆:“府中遭遇何事?为何会变成这番模样。” 家仆见到是李梁回来,府中护院没有脊梁骨,始终让人不安。 现在见到他回来,家仆忙一边引进一边说:“半个月前,西院突然起火,烧死好些护院及家仆、丫鬟其中包括.........” “怎会突然起火?”李梁惊诧问。 家仆忙摇头说:“谁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起火,等到我们赶到救火,已经烧坏大半西院。” 李梁闻言皱眉,这事中蹊跷,也只得问问大小姐,他忙问:“大小姐此时可在府上?” 家仆依旧摇头,一脸苦涩说:“大小姐今日到店铺核实账目,估计得到晚上才回。” “嗯。”李梁点头,既然上官云月不在,那他去看看老爷。 上官刑房内,三夫人正在给上官刑擦拭身体,上官云清带着妹妹在房外玩耍。 她们见到李梁,当即喊道:“李叔叔!你回来呢!”两人屁颠颠跑来跟他打招呼。 平日里,李梁只要在府上,总会带着她们玩耍。 “唉。”李梁蹲下身,摸摸她们各自的小脑袋问:“你们母亲可是在房内?” “是的,正给爹擦拭身体,李叔叔一会再进去看爹吧。”上官云清答完,继续带着上官云烟玩闹。 “好!乖孩子。”李梁冲她们笑笑。 便在外等候三夫人忙完。 李梁在外足足等候半盏茶后,里面才传出三夫人的声音:“李梁,你现在进来吧。” “好!”李梁应声进房。入房,就见上官刑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两颊凹陷,身形枯槁。 他犹记,在自己离开前,老爷还精神烁烁,身体健朗,这才半月时间,老爷就这般枯槁。 见老爷如此病容,李梁眉心紧皱,两步上前检查上官刑的脉搏,这一探才发觉他脉象薄弱,呼吸短且急促。 就上官刑这番模样,要不是用药吊着,估计也早撒手人寰。现在拖着,也只是时间问题,已经是无药可医。 如今老爷、上官府落得如此下场,跟三夫人身边的侍女脱不了干系。 李梁面色沉重的站起身,质问三夫人:“那甜儿确实是死了吗?” 说到甜儿,三夫人面色也是一脸悲痛、犹豫,她说:“我确实见到她被原木压在地上,云月也试图去救她,但是没有成功。” “那为何死的偏偏是你身边的甜儿?以及护院,还有府上不为人熟知的家仆、丫鬟。”李梁冷冷盯着她:“没有缜密的计划,没有详细的布局,总会如此轻而易举。” 三夫人心惊的看向李梁,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应验呢。 她不慌不忙的看着李梁说:“这事,你怀疑是我指使甜儿所为?你不该怀疑私携钱财,带着女儿离开的二夫人吗?指不定是她联合甜儿算计我呢?” 李梁轻哼:“这事,我自也会查清楚。” 三夫人闻言道:“那这不就结了?” “可我怀疑那个死掉的“甜儿”而非你身边的甜儿。库房被盗,就她一个下人,你觉得能成功吗?” 李梁冷冷盯着她说:“在我看来,甜儿整日都是伺候在你身边,并没有跟二夫人有过过多交集,就更别提缜密计划。” 三夫人被他一时说的哑口无言,还是反驳道:“她就不能联合外人吗?就非得是我或是二夫人不成?” 此话一出口,李梁也陷入沉思。 三夫人更是被自己这一句话惊醒。 甜儿那段时间的身体不适,跟孕吐类似。最开始她没有多加在意,现在想来才惊觉是怎么回事。 见三夫人脸色有异,李梁忙问:“你可是想到是谁?” 李梁仔细分析一番三夫人的话,甜儿联合外人这事却也有可能。 倘若真是三夫人或二夫人所为,她们也不至于一个携银两、女儿私逃,一个还留在府上等着自己回来审问。 三夫人摇头说:“暂无头绪,不过甜儿肯定有与人私通,因为她怀有身孕。” 李梁惊异的看着她,问:“你如何笃定?” “这自是女人的本事。”三夫人笑说,看向榻上的上官刑问:“老爷,可还有醒转的迹象?” “暂且未定。”李梁如实回答。 三夫人点头,面色沉重。上官刑一倒,若是甜儿的事情不查清楚,她一双女儿的下场,估计跟上官云柳大致无疑。 看完上官刑,李梁跟三夫人说道一声,就去清点护院那日死伤几名护院,在彻查西院被火烧的废墟。 自府上事情,清点、忙完到差不多,净月才得半个空闲去看望一番晴儿两人。 一是看望,二是告诉她们上官府近日来的状况,免得她们过于担心。 而远在城外小镇的如雪,自上官府出事以来,她几乎每日都魂不守舍。也时常在店铺门外转悠,盼望着净月早日过来。 反观晴儿,就要比如雪镇定很多,虽她也担心上官云月,但她更担心的是上官云柳的腿伤,可有逐渐复原? 她深知腿伤若不得到及时处理,若患上隐疾,那留下的后遗症,将会是伴随一生的苦痛。 在如雪缝补衣裳,把针扎第五次扎进自己手指时,她期盼已久的净月终于大驾光临。 “如雪、晴儿,我来看你们呢。”净月手里提着一些礼品进到店铺。 还没等她把手中礼品放下,如雪当先冲上前来,抓着她两臂问:“净月!大小姐她可还好?府上可也一切安好?” 晴儿见净月一脸无措看着自己的模样,她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礼品说:“净月你可别怪如雪姐姐,自上官府出事,她就盼你、盼到望眼欲穿。” 净月闻言失笑,她说:“我明白的,自不会跟如雪见气。”这还是如雪头一次这么“热情”招呼。 往常她过来,如雪对她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很多时候,基本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反而等自己说到有关大小姐的事情,她才会显得有些迫切。 如雪听晴儿这么一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也明白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便也放开手跟净月说声抱歉,自个又坐回去等她下文。 见如雪放开自己的双臂,净月才如释重负对她说“大小姐她很好。至于府上.......” 净月停住话,看向晴儿说:“半个月前,二夫人带着二小姐及雏菊拿走上官府一笔钱财,离开了府邸。” 至于其他一些细枝末节,净月选择不说,免得让她们更为担心。 晴儿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净月:“这是真的?二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知道二夫人对下人心狠,没想到,她对老爷也是如此心狠。 净月轻叹一声说:“可能是因为老爷病倒的缘故,再加之上官府又遭逢变故,导致以往那些跟上官府合作的商坤,大部分都选择跟上官府解约。上官府在外的产业有些关门谢客,有些被大小姐售卖出去,已经大不如前。” 晴儿听的静默不言。当真是因那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需冷嗤说:“这二夫人可真会落井下石!”她看一眼净月说:“希望你不会如此。” 净月自是明白如雪话里意思:“我自不会。如若不是大小姐不嫌弃,我恐怕也早已流落街头。” 当初她伤好,也没问过上官云月还愿不愿意收留她。她当时想着,只要大小姐一日不追究自己,她就一日待在大小姐院落,诚心伺候她的起居生活。 如雪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她道:“你能做到才好。”反正她对净月以前是二夫人身边的人这个身份,非常的不满和膈应。 晴儿动动嘴皮子,到底没有说如雪什么。见如雪,又开始挤兑净月,她忙打圆场说:“净月,如今上官府正是多事之秋,你也别再我们这里多耽搁,还是快些回去忙活吧。” 净月感激的看她一眼,忙也道:“好,我改日再来找你们。” “嗯。”晴儿点头亲自送她出门离开。 第104章 诀别 待净月一走,如雪看着进来的晴儿,忧心忡忡说:“我总觉着甜儿的死不是真的。上官府这场莫名的火灾,该也是甜儿主导,我很怕她还会对上官府在有所行动,我得亲自去见见大小姐才行。” 她犹记的当初她找肖成文的时候,偶然又看到甜儿也在场。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甜儿就已经联合外人对上官府有所行动。她记得,那会,肖成文身边还有好几位公子。 “那你觉得,那死去的会是谁?”晴儿这次没有反驳她去上官府。 晴儿担心的是上官府这场火灾,是二夫人跟甜儿合谋所为。若不是她身份不比如雪,她也很想亲自去上官府瞧瞧。 “或许只是上官府一个低等丫鬟。”如雪随口答道。 “我现在就跟净月回上官府。”说时,也不等晴儿回答直接夺门而出。 晴儿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如雪,只剩下摇头叹息。 如雪疾步奔到门外,就见前面准备坐上马车的净月,忙喊道:“净月!等我一下!” 刚一脚跨上马车的净月,见到追上来的如雪,疑惑问:“如雪,你有事吗?” 如雪来不及喘气,只点头说:“我要随你回上官府一趟,我有事情找大小姐谈。” 净月闻言皱眉考虑一会点头:“好吧。” 如今上官府家仆、丫鬟都各自忙碌着,应该不会有谁注意到如雪。 净月把如雪安排在自己居住的房间后,她自己则又返回前院忙碌起来。 一直在外忙碌的上官云月,回到府上时,也已经是卯时初刻。 倘若不是跟随她的两名护院极力劝说她回府,只怕此刻她还在店铺中审查对账。 上官云月这刚回到书房,净月就领着如雪,以及刚回府,等候她多时的李梁三人一同前来找她。 “小姐还没用晚膳吧?”净月端着餐盘进来,她身边跟着如雪也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她自己做的糕点。 如雪看到上官云月左手负伤,略有不满的瞪一眼净月。净月可说小姐一切无碍。 净月在察觉到如雪的视线,赶紧端着餐盘几步走到上官云月身边,把餐盘放下说:“小姐,先用晚膳吧,若不一会饭菜可都要凉呢。” 上官云月随口说:“先放一边吧,我待会吃。” 她话音刚落,就有两声不满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姐。” “小姐。” 李梁看一眼如雪,如雪眼里只有上官云月,她几步上前,把手中食盒放下说:“再忙也得先用晚膳。”说是不由分说,抽走上官云月手中毛笔。 笔被抽走,上官云月这才无奈抬头,看向眼眶微红的如雪问:“何时来的府上?” “早晨。”如雪边说,边为她把饭菜摆列好。又拿出自己做的糕点在一旁码放:“这是我近段时间学的,小姐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嗯。”上官云月接过她手中筷子,开始用膳。对站在原地一直没吭声的李梁问:“她们都安排好了?” “嗯,在荒山落户。”李梁点头,后有些凝重说:“我今日去看过老爷,他恐怕已时日无多。”说完,低下头不敢在看上官云月。 对于她爹的病情,上官云月早已知晓。如今在听到李梁复述,她也只是淡淡点头:“我知晓的。” 上官刑的病情一不容乐观,而府上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她不能让自己表现的太过软弱、无能且无助。 一旁如雪得闻此言,低头咬牙,考虑良久才说:“小姐,若不如雪回来帮你吧?” 她知道这种话不该说,可是看到小姐这般憔悴,还负伤在身。 老爷又一病不起,府上店铺大多不景气,这么多事情压在小姐身上,她很是担心她的身体,也不相信净月能好好照顾到小姐。 李梁听到如雪毛遂自荐,霎时也抬头看向上官云月,他倒是希望上官云月能让如雪回来。 净月做事虽是细心体贴,可是她毕竟以前是二夫人身边的人,李梁要做到完全信任她,也是不可能。 上官云月听后摆手说:“你还是待在店铺吧,我身边有净月就行。” 若再让如雪回来自己身边,上官云月真怕她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损人害己。 如雪闻言再度低头,她两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显得有些委屈。 净月在心中暗中松口气,她好不容易升为上官云月身边的贴身侍女。 要是如雪回来,自己不又要成为二等丫鬟吗?她心里多少会有点不甘心的,好在上官云月拒绝了如雪。 李梁有些惋惜的看一眼如雪,她若当初没有跟肖成文那事,或许小姐还会收容她。 一时房间气氛变得有些沉寂,只偶尔能听到上官云月用餐磕碰碗筷的声音。 等到上官云月用罢晚膳,净月收拾好碗具下去,李梁才又开口说:“小姐以为这场火灾是何人所为?我听说,三夫人身边的丫鬟甜儿死了,我以为她是诈死。” 他看向上官云月负伤的左手问:“那个被原木压在地上的人,小姐你觉得那是真的甜儿吗?” 说到甜儿这事,一直沉寂自己思绪的如雪,也猛的抬头看向上官云月有些迫切说:“小姐,我也以为甜儿是诈死!” 说完,她忽有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上官云月嗫嚅说:“当初......当初我去找肖成文的时候,我偶见到甜儿也在场。那时肖成文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富家公子,指不定甜儿就是联合他们其中的某人算计上官府。” 李梁听完,忙问:“你可都记得那些人的长相?” 如雪摇头:“我......我不记得,我只是在楼下瞟过一眼。”她哪敢说,当时,她全部心思都是用在如何算计肖成文。 李梁闻言有些沮丧:“那当真是可惜。” 如雪不敢作答,只偷瞄一眼上官云月的脸色。 见她毫无波澜的在查看账目本,心里有些不被重视的失落感。 “我仔细看过,那名女子只是被换上甜儿的衣服,她也不是我们上官府上的丫鬟,她在被原木压中时,估计早已经气绝。” 上官云月翻看着账目本说:“这事情,我总会查清楚的。李梁你退下去忙吧,不要去找三夫人的麻烦,她是无辜的。二夫人的事情,也不用去管,随她们离开吧。” “是。”李梁应声退下。 “如雪,你今日就留在府上暂住一晚,明日再行回去。”交代完,她也不曾看如雪一眼。 如雪看着始终不曾看她一眼的上官云月,心里很是难受,最后也只得应是离开。 待如雪一走,上官云月才疲惫的闭上眼假寐。强撑一天的精神,到此刻她才敢松懈下来。 净月放好餐具,又前来为她换药。等她进到书房,就见上官云月尽是坐在椅子上累到睡沉过去。 见上官云月睡沉过去,净月只得小心翼翼的为她换药。 这期间,上官云月都没有苏醒的征兆,可见她这段时间是得有多累。 有了李梁在府,上官云月终于可以放心交代他去办店铺的事情,她自己则留在府上招待商坤或是处理账本。 半个月后。 上官刑在沉睡中病逝,享年45岁。 等到武桐和上官福从西域边境快马加鞭赶回来时,他们还是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他们在收到李梁传讯的书信,已经日夜秉承往回赶,可还是回来迟了。 “老爷!”两人虎目含泪,齐齐跪在上官刑灵柩前不愿起身:“我们回来晚了!” 上官刑突然病逝,上官主支嫡脉乃至远方旁系,纷纷前来吊唁、惋惜他的早逝。 上官府出事,他们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坐井观天。现在等到上官刑离世,碍于情面只得前来吊唁一番。 都城首富上官刑病逝,这事也被上报给皇上。 当日皇上也派来身边太监过来看过一眼,随后就匆匆离开。 上官府自左子涵无故消失,还闹得沸沸扬扬,当时朝堂上就又有人借机弹劾上官府,导致皇上不怎么在选用上官府的商物。 可是上官府跟皇家做买卖多年,又有上官家嫡系在朝为官,碍于臣子,皇上才没一口断绝上官府在朝的商业。 如今上官刑离世,皇上也就直接断绝在选购上官府的商物,直接断送了皇家买卖。 上官刑的离世,是上官府莫大的损失,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都面临着巨大的亏损。 这使得上官云月在操办上官刑丧事的同时,还要分心顾及各商铺传来的不幸消息。 这一度让上官云月差点累到病倒。 因为上官云月不顾劝阻,执意白天忙到脚不沾地,晚上还要坚持给上官刑守灵。 且不管上官福等人如何劝阻,她都执意跪在灵柩前。 府中,三夫人为着上官刑离世,也差点哭瞎一双眼,她对上官刑多少都有点夫妻情分在内。 她哭的也是真情实意,上官府眼见着在一日日衰败,全部的担子都压在上官云月身上,她也着实有些心疼上官云月。 上官云清跟云烟也是哭的双眼红肿,上官云烟更是趴在棺材前哭喊的声嘶力竭。 上官云月自上官刑当日去世,披麻戴孝接待前来吊唁的贵宾后。 其后的事宜,她都是交给上官福、武桐负责招待贵宾,李梁负责府中丧事吊唁。 等到七天后,上官刑的丧事办完。 上官云月叫来府中所有人,宣布让上官云清继承上官府家业,李梁和上官福扶持指导。 三夫人听到这样的结果,她的脸上流露出不知是欣慰还是惋惜的神情。 “云月,你真打算这样做吗?”三夫人拉住她的手,看着日渐消瘦的上官云月发自内心的疼惜。 以前她本就不讨厌上官云月,在经历过上官府这么多事。她也是看着她把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对她也如以往那般没有丝毫改观,这让三夫人既惭愧又觉无言。 “嗯,我考虑清楚了。”上官云月抽回手淡淡说:“我打算游历四方,在外经商。我不能让爹经营起来的商业,在我手里断送。我相信云清会比我处理的更好,她也是个好孩子。” “大姐!”上官云清红着眼抱紧她的腰身。她从大姐身上感觉到一股凄凉、诀别。 上官云烟也哭红着眼问:“大姐会时常回来吗?” 上官云月摸摸她们的脑袋说:“这个大姐不能保证,但大姐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呜.......”她话落,上官云烟就呜呜大哭起来。她总感觉,大姐这一走就很多年不会再见。 三夫人、李梁等人也是微红眼眶。他们知道,上官云月此一去,恐怕好几年都不能再见。 告别完,府上所有人,上官云月对护送她的三夫人等人说:“三娘,替我经营好我爹仅剩的产业。” 她又看向上官福和李梁说:“福书、梁大哥,她们就拜托你们了。” 上官云月对他们说完,躬身一礼。 “好!小姐保重!” “云月保重!” “大姐!你要早点回来看望我们!” 众人纷纷行礼送别。 上官云月最后看他们一眼,立时跨上马车,对驾马的武桐说:“武叔叔我们走吧。” “嗯!驾!”武桐对李梁等人一抱拳,一抽马鞭疾驰而去。 自此,上官云月此一去,就开始在外五年的游历,她也在外经营起几家挂有上官府标识的产业。 等到红嫣十月怀胎生下男胎想请她过府叙旧,她早已远在他乡。 最后还是三夫人领着云清前去贺礼。 五年里,上官云月经历过很多,有凶险、也有奇遇、甚至是情缘。 而她自始至终一门心思只有经商,她在外也是一身男装打扮,为着方便,可欠下过不少姻缘债。 倘若不是,上官云清一封加急的书信转到到她手中,她可能还会一直在外游历。 书信上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大姐我看到姐夫了!她已经是当朝驸马。 上官云月捏紧信纸,心里连声冷笑。左子涵,你也学着肖成文另辟蹊径,攀龙附凤! 第105章 五年后 “驸马,公主说明日要参加宫宴,想让你出席。”宫女在驸马书房外,轻声宣读。 “不去!”书房内,一身素衣的左子涵正描摹着上官云月的丹青。 她话音刚落,皇甫雅的声音就从外传来:“你不去也得去。这不是普通的宫宴,父皇指名要你前往。” 以往,左子涵说不去赴宴,皇甫雅能压下去的,基本上都压下去。 明日的宫宴,她压不下去,也不想在压。 因为有个很重要的角色,也荣幸入选,她要借此机会好好表演一番。 看着跨步进到书房,随手就想抽走她丹青的皇甫雅。 左子涵直接伸手拦开:“不要用你的手,碰我的画!”说完,她想要小心的收藏起来。 可她的话,彻底惹恼了皇甫雅:“你不让我碰!我偏要!来人!把驸马给我拉住!” “是!”两名监督左子涵的大内侍卫进房,一左一右钳制住左子涵,把她压趴在地。 “放开我!”左子涵越挣扎,被钳制的也就越紧。 皇甫雅藐视她一眼,抢过她手中始终不肯放开的画像,直接扯破撕碎。 甚至把她珍藏的画像,统统给她一并处理干净:“你越是想她!我越是不会让你们有在一起的机会!你就是身死,也都是我皇甫雅的驸马!” “你休想!”左子涵大喊。 皇甫雅只是神秘一笑:“你终会明白的。” 说完,示意侍卫松开左子涵,她看一眼满地被自己撕扯狼藉的丹青,心里有种无比的快乐。 她跟左子涵成婚五年,五年里,她算得上笑柄!驸马整日待在书房,不曾和她圆房,自己五年一无所出。 两人同进同出的画面,在这五年,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她的父皇已经施压,若左子涵再让她一无所出,直接废除状元及驸马的身份!她又总会让父皇放她走,逞她的心!如她的意! 等到皇甫雅一走,左子涵趴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碎纸,潸然泪下。 月!我该怎么办? 她逃不了,死不掉,被困在这公主府犹如废人。 左子涵沦为驸马,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五年前结识的皇甫雅。 她本以为最后一次的不愉快,会让皇甫雅对自己大有改观。 结果,她没想到,自己高中状元那日,皇上会亲自御旨钦点她为当朝驸马。 当夜,宫宴散,她就被强行带入公主府,甚至有大内侍卫12个时辰,随时守在她的身侧,让她没得丝毫喘息。 她连出公主府都不被允许,她的两名义兄相继落榜,想要上门贺喜她高中状元,都被皇甫雅拒之门外。 皇甫雅更是言明不得让两人再见左子涵,如果两人不遵守规矩,等待他们的会是府门不幸。 如今左子涵名义上是公主驸马,背地里算得上是被软禁在公主府的禁脔。 她不被允许各种会面,除却公主让她参与的以外。 成婚当晚,两人也是闹得极度不愉快。 “我说让你成为本宫的驸马,本宫就绝不食言。”皇甫雅居高临下的看着捆绑在凤榻上的左子涵。 左子涵被捆绑住手脚,她只能冷冷盯着皇甫雅,说出让她极度绝望、残忍的话:“你就算绑了我又如何?我本是女子!自对你起不了丝毫兴趣!你大可把我真实身份告知皇上,好治我个欺君之罪!” 如左子涵所料,皇甫雅在听到左子涵自暴身份,原本得意忘形的笑意,立时化作狰狞大吼:“你骗我!” “哼!”左子涵偏开头一声冷哼:“你不值得我骗!” “你住嘴!”皇甫雅冲上前,暴怒的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你怎么就能这么讨厌!” 左子涵不甘示弱的回怼她说:“倘若不是你,不顾伦理纲常!硬要皇上钦点我为驸马!我也不至于这么讨厌!” 见她如此抵触自己,皇甫雅失声痛哭的揪住她胸前衣襟嘶吼:“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继续骗我!为什么不!” 当她扯开一些左子涵的胸前衣襟,那映入眼帘的裹胸布,昭示着左子涵却非男儿身。 “你滚!”皇甫雅面色苍白的为左子涵松绑,一指门口让她滚出自己的卧房。 她的情窦初开,威胁父皇,换来的只是个女驸马!她好不甘心!可她到现在还舍不得杀了她! “告辞!”左子涵从榻上坐起,撤掉身上的一身官袍,只着里衣往外走。 就当左子涵的脚刚踏出门外,皇甫雅又是一声厉吼:“你若敢踏出公主府半步!我明日就让人踏平上官府!” 左子涵闻言转身,冷凝的看向一脸邪笑的皇甫雅。 皇甫雅歪头邪笑道:“左子涵,你是想让上官云月怎么死?我都可以成全你。” 她皇甫雅决定的事,认定的人,就算是错!她也要一错到底!也绝没有放她离开跟上官云月成双成对!她要让她们这一生!都无缘在一起! 左子涵阴沉着眼说:“早知你会如此阴狠,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呵呵,”皇甫雅玩弄着自己的肩头发丝说:“你当初没有,现在也已由不得你。你现在就是我皇甫雅的玩物,你若想让上官云月好好活着,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哼哼,我随时能让人悄无声息的弄死她。” “她若死!我也不会独活!皇甫雅,希望你不要做到太绝!”左子涵说完拂袖而去。 皇甫雅看着绝尘而去的左子涵,气得把卧室铺张的一切喜物全都撕扯个干净。 新婚夜,驸马住在其他别院。 婚后五年,驸马始终住在书房,若无必要,她可以始终不出门。 驸马身边也不愿有宫女伺候,她不喜是一回事。 公主也明令禁止,任何宫女不得私自踏入驸马书房,就是太监都不允许。 皇甫雅有想过暗中毁掉上官府,可是上官府毕竟家大业大。 朝中也有上官家嫡系在朝为官,她若无故摧毁上官府,左子涵上朝后,肯定知晓。 为此,她也只能一拖再拖,拖到上官府从衰败,有一点点恢复生机。 她在找时机,只要找到时机,她一定要把上官府一击致命!左子涵就是死,也要是她公主府的人。 现在上官府主事的上官云清,把上官府从败局只用几年的时间就拉回赢面。 这其中上官福、李梁等人有着不可多得的功劳。 还有极大一部分功劳,就要归属上官云月。 因她常年在外走商,所带领的商队也已遍布全国。 而她会把从他国淘换回来的物品,雇佣镖师,护送商队运回都城售卖。 现在,上官云月从别国淘回来的商品,都已经成为城中各家府邸夫人们口口相传的稀罕物。 这只要上官府奇珍异宝店,又到货什么新鲜玩意,准有大批拥簇者把门槛踏破。 而还有踏破门槛的,就要数都城各家金牌媒婆们,她们个个都想给上官云清牵红线,或是哪家老爷拜托等等。 总之最后得到的答复,都是被上官云清拒绝。 且三夫人也随女儿的意思,若是那家夫人上门求她劝劝女儿。她只笑说:“看云清自己的意思,我这做母亲的不干预。” 人生赢家的三夫人,如今那是过得风生水起,又是一身富态,真是羡煞好些个夫人们。 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么优越的生活,都来源于上官云月及两个女儿,所以她很明白自己的立场,坚决不跟女儿们作对。 更何况,俩女儿感情甚好,云烟始终不准她姐姐嫁人。 只要她姐姐对那个少年郎表现好感,她准闹到那少年郎灰溜溜的离开,这也是其中缘由之一。 自上官云清主家开始,她就把喜欢嘴碎,好吃懒做的家仆、丫鬟全部退换一批。 所以如今上官府的丫鬟、家仆,除却极少的一部分被留下,其余的,全是新选购的妙龄少女、少年,只会埋头做事,不会闲言碎语。 至于净月,在上官云清处理完府中丫鬟、家仆,也给过她一大笔钱财,她想去哪,自有她自己决定。 最后净月看着手中钱财,心中一合计就去找如雪、晴儿,三个人合伙做生意。 不过自始至终如雪就不怎么待见她,何况她来了以后,经常性跟晴儿俩一起同榻而眠,就让如雪有种被孤立无视的不自在感。 好在晴儿顾及她,偶尔也会拉着她到房中彻夜畅谈,三人相处一久,同睡一榻的事情就时有发生。 “姐姐,听说你明日要进宫献宝?” 上官云烟蹦跳着来到书房,看到她姐抬头含笑为她敞开双臂,她欢喜的投奔进她怀里撒娇:“那我也去可好?” “不行。”上官云清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说:“这是多年来,姐姐好不容易,才托人得到的机会。你若去,还不得要大闹皇宫?” “瞎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上官云烟嘟嘴。玩着她姐姐的头发说:“那你不准喝酒,不准跟其他少年郎君过多交际,也要早点回府。不然,我跟娘都会很担心你的。” “好好好!都依你。”上官云清把她抱坐在腿上,环抱她的腰身继续看眼前的账目。 上官云烟见到她姐开始忙碌,倒也乖巧的没有在闹她,而是安静的跟她姐学习经商。 三夫人日子过得悠闲自在,身边还养着两个白净小厮伺候,这自也是两个女儿默许的。 所以两个女儿行为上,有些过分亲昵,三夫人也权当她们那是姐妹情深。 如今府上,又都是只做事,不多话的下人,她们姐妹行为上出格倒也没人指点在意。 李梁乃至上官福一个是上官云月的人,一个是上官刑的人,他们就算看出端倪、觉得不妥,也不敢多言进谗。 他们只要上官府井然有序,继续发扬壮大。三小姐和四小姐作风如何他们不管,三夫人他们更是管不着。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因着上官云清跟上官云月为人处世的性格好似两个极端。 上官云清做事果断,狠绝,只要她认为有错、不可靠之人、统统都会把她处以责罚,或是赶出府邸,绝不留在身边。 上官云月凡事都就讲事理,对下人,亲人都过于仁慈、厚爱,考虑的方面太多,所以她也确实不适合做上官府家主。 第106章 云月不是外人 不愿参加宫宴的左子涵,隔日还是收拾打扮的盛装出席。 原因无他,因为自皇甫雅走后,她在晚膳时托宫女告诉她:“公主说,明天上官府的人也有受邀参加。” 左子涵听到这个消息,喜得一个晚上都是辗转难眠。 月!我们终于可以见面呢!我想你想的好苦!她已经完全忽视,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皇甫雅那恐怖的占有欲。 “她现在答应去吗?”皇甫雅推开面前的银碗,凉凉看向前来回禀的宫女。 “驸马他说会去。”宫女谨慎答言。 “很好!”皇甫雅先是冷笑,后冲她大吼:“还不快滚!” 果然,只要一提到上官府三字,她左子涵就满心满眼都是那上官云月!左子涵啊左子涵!你迟早会见到她。 彻夜未眠的左子涵,四更醒来,打好水洗漱,就等着皇甫雅派宫辇过来接她。 可她从四更一直盼到卯时,皇甫雅才坐着宫辇好整以暇的似笑非笑看着她说:“看驸马心急的,往日赴宴怎不见你如此心切?” 往日里,皇甫雅要是入宫赴宴,都会早早的进宫陪她父皇、母后,以及各位哥姐弟妹。 今天她就是故意拿捏左子涵,让她从四更等到现在。 左子涵沉着眼说:“往日,我也不见你这么拖沓!”说完,一扫她身后,哪有多余的宫辇,这明摆着是让她走路。 皇甫雅见到左子涵的神态举止,笑说:“驸马在书房待的太久,本宫怕你腿脚没有以前灵活,若不今日,驸马就随着本官宫辇出府吧。府外,本宫到有给驸马准备马匹哦。” 左子涵二话不说当先在前。 皇甫雅喜欢捉弄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早已习以为常。 到的公主府外,皇甫雅到真给左子涵准备马,但她却是先一步上马坐好,回眸看向左子涵说:“驸马,我们很久不曾一起共骑,今日就一起共骑如何?” 左子涵看着府外,只有一匹马在原地踏步,哪里还有多余的马匹或是宫车,她知道这又是皇甫雅故意为之。 她一言不发的跨步上马,皇甫雅很是随性的靠近她怀里:“你若是对我温柔些,我也会对你好一些。” “驾!”左子涵怒喝一声,猛抽马鞭。 她们身后,自也紧随四名瘟神,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们。 “呵呵。”皇甫雅靠在她怀里轻笑不已,看着盛怒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左子涵,她只觉有趣,又觉心酸。 “子涵,若你早上官云月认识我,你会不会选我?”皇甫雅轻抚着她的胸口,悠悠询问。 左子涵一手紧捏她作乱的手,冷酷说:“你是皇亲国胄,我只是一个低等下人。何来早与不早一说?” “是啊,”皇甫雅手被她抓着,她就只蹭蹭左子涵的肩膀说:“我只恨自己生在皇家,而非普通世家。不若然,子涵也会对我有心对吗?”她说时仰起头,在左子涵唇上落下一个浅吻。 左子涵嫌恶的甩开她的手,用衣袖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你少做些令我作呕的事情!” “跟上官云月做,就不作呕是吗?”皇甫雅捏紧双拳,怒视她。 “哼!”左子涵冷哼:“你若在乱来,我就直接下马!” 皇甫雅知道左子涵一言既出,绝不会空穴来风。她也只得暗咬银牙,气得浑身哆嗦,眼眶发红:“左子涵你太让我讨厌了!我真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左子涵冷言道:“感激不尽!还请公主早做决定。” “你!”皇甫雅最终还是被左子涵气哭,她紧紧揪着左子涵胸前衣襟,一口就狠狠咬在她的脖颈,直到自己口中传来血腥味才放开。 期间,左子涵也都是紧咬后槽牙,双手紧紧勒住缰绳,防止自己发出疼呼声。 看到左子涵忍痛的模样,刚咬过她的皇甫雅又开始心软、疼惜,她刚准备伸手抚上那齿痕,手腕就被左子涵死死扣住:“别碰我!” 左子涵用力之大,大到皇甫雅痛到皱眉,但她也死咬着后槽牙没有吭声。她无比哀婉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左子涵冷厉的眸子盯着她说:“我讨厌到后悔认识你。” “左子涵!”皇甫雅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最后,她还是把巴掌握成拳,闭上眼任由泪流下,她说:“就算你在讨厌,后悔,你也始终别想跟上官云月长相厮守。我得不到,她也别想!” 左子涵气到暴戾的掐住她的脖颈。 “公主!”一直跟随一旁的侍卫,见到左子涵威胁公主性命。当即抽出佩剑,直接斩向左子涵的手腕。 “别伤她!”皇甫雅惊惧的看到长剑落下,左子涵不躲不闪,在她的一声呼喊下,同时抬手想要去握剑刃。 侍卫吓得大惊失色,剑走偏锋,直接擦着左子涵的左肩划过一道口子。 “子涵!”皇甫雅紧张的无以复加。 左子涵左肩受伤,才恍然醒悟松开掐住皇甫雅脖颈的手。 她若现在把皇甫雅掐死,自己也会命丧当场。她今日赴宴,可是为能见到云月,她还不能鲁莽赴死。 “子涵,你怎么样?”皇甫雅很想查看她的伤势。 可左子涵抽马的速度加快,使得她不能完全坐稳,只得忧心忡忡看着脸色阴沉的左子涵。既心疼她,又为自己感到悲哀难受。 一路在无话,左子涵始终沉着一张脸,她只想快点赶赴宫宴,想着快点见到云月。 皇甫雅静默不言的靠在她怀里,听着她离皇宫越近,心跳越来越加快。 到的皇城门口。 左子涵当先下马,直接踏步进宫门。 前来牵马的宫人,看到驸马就这么把公主扔在马上。他犹豫着要不要搀扶一把公主?还是到马车旁拿过踏凳给公主踏脚。 皇甫雅看着踏步进宫的左子涵,眼神失落,她自己利落的翻身下马。 “公主。”四个侍卫同时上前:“属下二人跟着驸马。” 其中两人说完,直接追上在前的左子涵。 皇甫雅在另外两人的陪同下坐上进宫的宫车。 等她坐上马车,吩咐驾马的宫人说:“在驸马身边停一下。” “是公主。”宫人点头。 左子涵脚程再快,也快不过立时就赶上她的马车,宫人喊道:“驸马,公主请您上马车。” “我走路。公主说我在书房待的太久,腿脚不灵活,又岂敢在坐马车?你们先走吧。”说时,绕过马车继续走路。 皇甫雅瞬时怒火中烧,她吩咐侍卫道:“把驸马架上马车!” 两侍卫得令,二话不说上前,点住左子涵的穴道,架着她坐进马车。 “进宫!”见左子涵面露寒霜的瞪着自己,皇甫雅选择无视。 驸马跟公主的相处模式独特、是多少人有目共睹的。可大家都是只敢背地腹诽,不敢明面说穿。 皇甫雅心中又何尝不清楚,都说她横刀夺爱,强抢有妇之夫、不顾纲理伦常非要纳为驸马,因不得驸马喜欢,就把人软禁公主府做禁脔。 等马车缓缓行驶进宫,看着始终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左子涵。 皇甫雅放软语气道:“子涵,都已经进宫,你就算在不喜欢我,至少不要在外这样对抗我可好?这样,你真的会彻底惹恼父皇的。” “我求之不得!”左子涵冷冷答完不再看她。 被软禁公主府,让她生不如死,如果能惹恼皇上,让他废除自己身份地位,她巴不得如此。 皇甫雅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最后还是收回手,冷冷说:“子涵,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左子涵却已经不再给她任何答复。 五年时间,皇甫雅想,就算是块木头自己都能捂热。 可是对于左子涵不管她如何使尽浑身解数,如何对她低声下气,她只一心求去,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在意。 但左子涵越是这样,皇甫雅就越是想要囚禁她,甚至把她留在身边。 即便是她得不到左子涵的爱,她也要把人强留在自己身边。 自皇甫雅知道左子涵是女儿身后,她也曾看过女女之事的杂书,想过同她共赴云雨,甚至是祈求她碰自己。 可左子涵在得知她的想法,差点就被自己逼的咬舌自尽,只要自己敢碰她一下,左子涵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死,亦或是杀死她。 至此,皇甫雅打消了所有强迫她的想法,她要的是左子涵的人,不是她的尸体。 见左子涵始终不愿在搭理自己,皇甫雅保持距离的跟她相对而坐。 等到的皇宫,她问左子涵:“子涵,先到我的宫殿换身衣服,换药可好?” 左子涵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回答她,算是默认她的要求。她不想自己负伤的样子被云月知道。 “我在殿外等你,你自行换药吧。”皇甫雅把手中新裁剪的新衣,及药箱放在卧房桌上出去。 左子涵没有回答她,只亦步亦趋跟着她到殿外,然后等她出门,直接关门落闩。 等到左子涵收拾妥当出来,也已陆续有人进宫赴宴。 “驸马,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吧。”皇甫雅自然的上前想要挽她的胳膊。 左子涵让开身说:“公主先请。” 皇甫雅失落一笑,收回手,当先走在前面。 待到两人在席位坐下,皇甫雅一眼就瞟到在席间最末端位置的上官云清。 左子涵一到席间,双眼四瞅,始终不见上官刑的身影,反倒看见长大后的云清,她还差点没认出来。 她收回目光,问皇甫雅:“那是云清?”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瞬间所有心绪都化作泡影。 皇甫雅挽着她的胳膊说:“对!那是上官府的现任家主,上官云清。” “上官老爷呢?”左子涵一脸惊诧的问:“上官府为什么会换家主,还有!为什么不是云月当家?而是云清!云月在哪?她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皇甫雅伸手抚上她惊慌失措的面容说:“我的驸马,那都是外人的事情,你又何须那般在意?” “云月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左子涵怒声拍开她的手,起身就要去找上官云清了解情况。 第107章 你想灌醉我 左子涵还没站起身,双肩就被侍卫按住,强迫她再度坐回去。 皇甫雅也拉住她的手说:“驸马,这可是在宫宴席上。你如此失态,会有损你自己的颜面。’” “我不在乎!”左子涵挣扎,可肩膀上那两只手微微用力,捏的她肩骨一阵刺痛。 “可我在乎。”皇甫雅转头对身后侍卫使眼色。 一人当即会意,点住左子涵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左子涵目眦欲裂的瞪着皇甫雅。 皇甫雅顺势靠在她怀里,拿起桌上酒杯喂她:“若驸马能顺从些我,等到宫宴结束,我自安排你们见面一叙如何?” 左子涵不能偏开头,她紧抿唇瓣,眼神询问,话语可当真。 “本宫说话算话。”皇甫雅把喂到她嘴边的酒一口饮尽:“替驸马解开穴道。” 左子涵一得解放,就又看向上官云清。 上官云清也满脸诧异的看向她,无声喊:“姐夫。” 上官云清一入席,双眼也有意无意扫视过在场所有达官贵人。 一是;看看他们身上佩戴的首饰物品,想知道有多少人是用自她们上官府的珍宝阁。 二是;看看有没有,自己认识且打过交道的大人物,想着借此奉承一番,顺便暗中送点礼品打点关系。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场宫宴上,她会见到失踪五年的姐夫。 如今还做了当朝驸马。那大姐要怎么办? “上官姑娘你看什么呢?” 一位官宦世子上前跟她打招呼,上官云清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未嫁人,又是上官府当家人,还是有着不少名门望族、官宦世家想着娶她。 上官云清收回目光说:“我自再看可有相识之人。不想,倒是刘公子先来找小女子。” “呵呵,好说。”刘公子在她一旁坐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 皇上今日设宴,一是宴请宫中各权势忠臣,二是宴请各城中富商、坤豪。 至于宴会主题,是因着皇上几位爱妃同时有孕,宫中要再添得几位皇子、公主。 皇上想从各富商中,择选几位贤才,为他尚未出生的皇子、公主打造定制服饰,布匹。 何为定制?普天同庆!皇上即将有几位爱子、爱女降生,那大家伙不得贡献,贡献? 皇上在席间笑得一脸和善,看着底下臣子推举哪家制品如何如何。 想跟皇家做生意,这平时私底下的关系也得处理好。不然,没人帮村,你做的再好、再大也无人问津。 好在上官云清平日里也没少打点,这会上官府倒也在推举之列。 左子涵看向皇甫雅,她也想让上官府成为入围第一人。 皇甫雅一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明白她其中想法,只说:“各凭本事,本宫不会徇私枉法。” 她巴不得上官府就此落败,又岂会在推波助澜帮她们? 见皇甫雅态度如此,左子涵也不再多言,只是闷头喝酒。心里想着上官府为何会换家主?云月为何不来? 见左子涵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皇甫雅嘴角挂笑,招呼侍奉宫女再拿来两壶酒,她亲自给左子涵倒酒。 看着刚喝完的一杯酒,酒杯还没放下,就又被满上,左子涵冷眼盯着皇甫雅说:“你想灌醉我?” “我是见驸马心情不好,所以给你倒酒。”她说时,拿起一个酒杯说:“你若怕我把你灌醉,那我陪你一起喝如何?” “不如何。”左子涵放下酒杯,不再碰一滴酒水。 “好,那我自己喝。”皇甫雅眼神落寞的自沾自饮。 很快一壶酒下肚,她脑袋昏沉厉害,她祈求的看向左子涵唤道:“驸马,我头好晕,你扶我一把可好?” 左子涵闻言不为所动,眼神空寂的看向远方,早已神游天外。 皇上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视过来,见到自家爱女喝醉瘫软在桌,而她身边驸马不为所动,当时眼神就冷沉下来。 皇后也瞥一眼左子涵,侧身吩咐身边宫女把公主带下去休息。 宫女领命,她来到皇甫雅身边,想扶起她说:“公主,奴婢扶您回寝宫歇息。” 皇甫雅还留有几分意识,她摆手说:“不用。你去告诉父皇、母后,本宫没醉。本宫一会同驸马一起回公主府。”说是,也借机顺势靠近左子涵怀里。 左子涵察觉怀里倒入一个人,下意识就要伸手推开。可她的手刚抵住皇甫雅的身子,后背就是一麻,她又被点穴。 皇甫雅满意的自己动手让左子涵的手环抱住自己,她才惬意的靠在她怀里假寐,在她耳边低语:“你越是想要抗拒我,我越是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见到公主、驸马如此“恩爱”,不知情的,都纷纷向皇上进言拍彩虹屁。 皇上听得眉头微皱,还是皮笑接受。 左子涵当初跟上官云月成婚时,不少城中富商,坤豪可都有参加,自也第一时间认出这驸马乃是五年前,在都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上官府姑爷。 可碍于皇家颜面,谁又敢多说半句?只当做不认识,也纷纷站起拍皇帝的彩虹屁。 自左子涵假报名姓高中状元,皇甫雅又一心要纳她为驸马时,皇上就派人打听过左子涵的来历。 在得知,她是上官府无故失踪的姑爷后,就极力反对皇甫雅纳她为驸马的打算,更是打算废除她,欺君考取的状元身份。 奈何当时皇甫雅在宫殿绝食抗议,又怂恿皇后当说客,皇上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故此,左子涵在高中状元,皇上只张贴皇榜告示,后宴请百官,才子,却没让左子涵跨官游街。 更在当晚设宴席上,口谕下旨御赐左子涵为驸马,才有前面左子涵当夜就被捆绑入公主府的事情。 本还兴致勃然的皇上,在一番臣子进言吹嘘公主、驸马的“恩爱”后,一张脸就垮塌到黑沉。 看出皇上脸色的臣子,纷纷把话题说到别处,或是互吹对饮。 上官府因着左子涵的事情,再度竞选失败。 皇上还是不肯选用上官府的制品,哪怕一大半的大臣都极力推举上官府,皇上还是一口否决。 上官云清得到这么个结果,也已经习以为常。 她在当上家主,就有意学她爹,想继续扩充皇家商业,奈何她找人打点无数次,皇上都是一口回绝,反倒宫中大臣们都是纷纷赞扬,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亏损。 今日席上,上官云清总觉得有一道似有似无的视线、始终焦灼在自己身上,起先她不胜在意,只以为是哪家公子对自己有意。 也就不去管他,可这都酒过三巡,她身边围着打转的世子们也都纷纷离席,可是那道视线还焦灼在她脸上。 上官云清不由皱眉看向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正面色和善的冲她微微一笑点头。 出于礼貌,上官云清也回以笑容,随后她稍坐一会,也起身打算离席回府。 而那整个宫宴都在盯着上官云清看的人,就是都城府尹梁远行。 因他爱子梁心浩,一直未曾娶妻。如今他都二十有一还未成家,这做父亲的难免着急。 以往,他自也给儿子说过几位官宦世家的女香女子,可是他儿子挑剔,也就到现在都只有通房,还没有正妻。 且梁心浩在五年前,也成功考取武状元身份。 后又被皇上赐封为正四品带刀侍卫,这便就一直留在宫中当差,回来的日子少,这亲事也就一拖再拖。 而他女儿梁心怡,自休掉肖成文后,就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学着她母亲当年那般开始吃斋念佛,给她介绍世家子弟,她都一概否决。 更扬言,她此身也不愿再嫁,只愿留在府中孤独终老。 梁远行自也随她,自己女儿性子软弱,她也不喜女儿在遇人不淑。 为此,他现在就只操心儿子的终身大事。 对于上官云清,梁远行是早有耳闻,也有过媒婆上门跟他提及,那会他都没当回事。 当年,梁远行是颇有些看不上上官府的,如今上官刑早已死,而上官府的生意,在三姐妹的联合下越做越大,隐有在成为都城首富的架势。 在看这上官云清长的也是亭亭玉立,不输她大姐,梁远行也就动起心思。 更何况,女人嘛!终归是要嫁人为妻为妾,那偌大的家底,就该交由夫家打理、管制。 看着起身而去的上官云清,梁远行嘴边的笑意越扩越大,他很满意这个未来“媳妇”。 眼见陆续有人离席,皇上也早在前一刻携着皇后、妃子离席而去。 左子涵也就再也坐不住,因为她看到上官云清也打算离席回府,她只想在她出宫之前出宫碰面。 “驸马,我们今夜就留宿宫中吧。”皇甫雅同样站起身,环抱住左子涵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我头痛的厉害,不想在回公主府。” “那你自行留下。”左子涵说时,推开她,就想离席而去。 “驸马为何就是不长记性?”皇甫雅半靠在她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你是我的人,我又怎会让你去见其他女子?更何况那个还是上官府的女人!” 上官云清在离开前,还不忘看一眼她姐夫,当看到她跟那公主“恩爱”模样,她失望、厌恶的移开眼。 大姐等她五年,在外更是吃尽苦头!她却在皇宫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乐不思蜀的做着她的驸马。 都说男子薄情,然来女子也有如此薄情寡义者。 看到上官云清那个眼神,左子涵面如死灰,她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任由泪水从眼眶无声滑落。 “你为什么要哭?”触及到左子涵的泪水,皇甫雅有些心慌。 左子涵只是闭上眼,不愿在看她。 最后,左子涵还是被强行留在宫中陪皇甫雅。 只不过这一夜,左子涵始终是躺在榻上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 因为现在左子涵只要被解开穴道,她就一心寻死。吓得皇甫雅时刻不敢离开她的身,也不敢让侍卫解开她的穴道。 皇甫雅也很清楚这不是个权宜之计,可她也不想左子涵就此死去。可她更不想让她回归到上官云月身边!就是她死!她都不会答应! 当夜,皇甫雅也是哭肿眼,跪在榻边乞求说:“子涵,你就真要如此对我?五年了!这样整整五年了!那上官云月到底有哪一点比我强?比我好?为什么你自始至终就只要她?为什么你不能试着接受我?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子涵你告诉我!你睁开眼看着我!左子涵!你看着我!我要你回答我!”吼到最后,她跪坐在地失声痛哭。 皇甫雅的悲声诉求、痛苦,换来的只有左子涵的漠视,她始终闭着眼,对身边的事情不闻不问,只要穴道解开,她就寻死。 第108章 时过境迁 从宫宴回府,上官云清就奋笔疾书写下一封书信给她大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她对上官云月的念想,以及上官府现在如何等等。 可想到左子涵在朝为驸马,想到她大姐的苦楚。最后她把第一封书信撕毁,重新写下一封两句的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驿站,转达给她姐姐。 无论如何,大姐找了左子涵五年。五年来,上官府也花费不少心力、财力。 结果她却就躲藏在皇宫做驸马,就算知道上官府遭遇种种,她都不曾派人来看过一眼,这得是何等绝情!无义! “姐姐,你怎么了?”一直在卧房等候她姐的上官云烟,一听到下人通报她姐在书房,便忙赶来找她。 上官云清见到妹妹过来,立时收整好脸上的冷意,温柔询问:“你这么晚,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下。”上官云烟走上前,抚上她的面容问:“姐姐不开心?因为何事?今日进宫遇上不愉快的事情?” 上官云清蹭蹭她的手说:“我看到了左子涵。” “姐夫吗?”上官云烟看向、向来敬重大姐和姐夫的姐姐直呼姐夫名讳,还有些不适应:“她在朝为官?” “呵,是在朝当驸马。”上官云清冷哼说:“大姐等她五年,找她五年,她明明就在都城,却不声不响从来不找她,或是来看看她。你说她居心何在?” “或许她也有苦衷?”上官云烟小声说。 上官云清不以为意道:“她跟公主恩爱有加,又哪来的苦衷?不过是学那些男子,攀龙附凤而已。” 上官云烟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只说:“这事,要告诉大姐吗?”她的内心想法还是觉得左子涵可能有苦衷。 “我已让人把书信快马加鞭转达给大姐。”上官云清说:“大姐有知道的权利。这五年来,她实则是在外经商,其实暗中只怕没有少打听、找寻左子涵的下落。现在我已经为她找到,就该让大姐知道。” 上官云烟感叹点头说:“也对,大姐她实在太苦了。” “往后我肯定不会再让大姐受苦,我会为她找个良人作伴。”上官云清捏着她的脸说:“我不会让大姐这辈子,就这么孤独终老的。” 上官云烟白她一眼说:“大姐怎么会孤独终老?她还有我们陪伴,等到大姐老了,我们就养她嘛!毕竟,上官府的家主,原本就是大姐。” 上官云清闻言摸着她的脑袋,叹息说:“那也要大姐愿意接手啊?我担心的就是,就算我们将来想陪伴、赡养大姐,估计大姐她都不会让我们照顾她。” 上官云烟沉吟一会点头,也跟着说:“那你为大姐找良人这事,多半也要徒劳无功。” 上官云月的性子,她们两姐妹都很清楚。 上官云清信誓旦旦说:“那也不一定。” 见姐姐一脸自信,上官云烟也越有期待说:“那就拭目以待。” 如果真能为大姐找到个良人,也确实不错。但难就难在,大姐她愿不愿意在接受情缘。 远在异国他乡的上官云月,今日早早的整顿好商队投宿。 在用过晚膳,上官云月就在房中静坐良久,那封简短的书信,也被她死死攥在手中。 这是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传达一封书信回府。 目的是告诉上官云清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停留多久,下一个地方又会去哪。 所以两人书信往来五年,都能及时收到书信、且书信丢失也从未发生过。 武桐为上官云月取过书信无数次,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会有如,云月此时神情般悲凉、哀婉。 就连当初老爷病逝,云月都没有露出过如此神态,也许这次书信的内容、怕是跟姑爷有关。 这五年中,云月不管到任何地方经商,都始终没有停止过对姑爷的寻找。 不管左子涵是生是死,她都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武桐看着上官云月静坐已有一炷香,他怕她在这么静坐下去、会越发陷入情绪中无法自拔,如是出言唤道:“云月,是有姑爷的消息吗?” 上官云月木讷的转过头看向他,在看向手里被自己紧攥的信纸良久。 后把书信放在桌上,示意武桐自己看,她闭上眼,轻声说:“武叔叔,我打算明日就返回都城。你继续带领商队北上。” 武桐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拿过桌上书信看上一眼,只这一眼,他的眉头就紧锁一团。 左子涵竟是成为了当朝驸马!难怪云月会如此神情。 他看向上官云月说:“我陪你一道回去。先让商队在此驻扎停留,再让上官福前来带队北上。” 上官云月稍作沉吟说:“也好,就这么安排吧。武叔叔你前去安排下去。我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话落,她走至榻边背对着门口合衣躺下。 “好,我下去安排。”武桐轻叹一声,为她关上房门离开。 上官云月背对着门口,蜷缩着身体一阵无声哭泣。 她宁愿听到左子涵身死的噩耗,也好比听到左子涵在朝当驸马的消息来的这般穿心刺骨。 若左子涵身死,她可以陪她一起共赴黄泉。可她如今是当朝驸马,在一度被背弃的情感,让上官云月几欲崩溃。 隔日清晨,一宿未眠的上官云月,面色苍白、憔悴的下楼,她只简单用过早膳,又跟商队人马说明一下情况。 就带着武桐,不顾他的劝阻,连日快马加鞭往回赶。 上官云月回来的突然,她没有给任何人传信,等到她和武桐连夜秉承一个月后,回到府上时,也已是当夜寅时。 “云月!”武桐当先跳下马,扶住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上官云月。 这一个月,上官云月近乎疯狂的赶路,就连武桐都有些吃不消,何况是身为女子的上官云月。 “我没事。”上官云月扶着武桐胳膊站好说:“终于又回来了。”她瞩目四望,这是她离家五年,第一次回来。 四周的风景地域都没变,唯一变的就是她自己。沧桑、悲凉、也老去不少。 “我抱你进府。”武桐不等上官云月反驳,直接弯腰打横抱起她。 连日的骑马赶路,最受伤的地方,就是大腿两侧的地方,都因长时间骑马摩擦早已破皮受损。 上官云月被武桐打横抱起,也没有挣扎反抗。她也确实很累,双腿也早已在无力支撑多久。 武桐抱着上官云月叩响上官府大门。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一声问喊:“谁啊?这都半夜三更的还来上门!” 家仆揉搓着睡眼,边穿戴衣服,边着急忙慌的赶来开门。 当打开大门,本还睡意朦胧的家仆,一见是大小姐跟武教头回府后。 霎时喜得手舞足蹈,一边说:“大小姐、武教头你们怎么突然,突然就回府了?!我这就去通知三小姐她们!”说时,一溜烟跑去通报。 武桐两人自不用他另派人招呼,武桐抱着上官云月就近来到老爷当年居住房间。 房内陈设依旧,上官云清也每日有派人按时过来打扫,里面物品也是一应俱全,无需在到别院挪拿。 上官云月刚在武桐的帮助下靠榻坐好,上官云清和云烟,就火急火燎到、都来不及穿戴衣服,蓬头垢面的就直接冲进房内。 在见到她们五年不曾见到的大姐,看起来憔悴、沧桑、还有那几缕显眼的银丝时。 两人眼眶顿时酸涨到热泪盈眶,她们立时直奔上官云月身前跪下,哽咽喊道:“大姐!你,你怎会变成这番模样?在外面有吃很多苦吗?若不,若不今后就别再远行经商,就留下陪我和云烟在府上经商吧!” 上官云清埋首在她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大姐!呜....云烟好想你!你,你就听姐姐的今后就留在府上,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上官云烟也爬到榻上,在上官云月另一边趴着,挽着她的脖颈哭得也是眼泪鼻涕横流:“大姐还骗人!你说好会回来看云烟的!可是!可是一走就是五年!云烟再也不让大姐走了!呜.......” 三夫人也急急赶来,看到五年不见的上官云月,喉头哽咽:“云月,你终于肯回府看望我们了?你这孩子,这得吃下多少苦,才会,才会........” 三夫人说不出口,只得捂嘴哭泣。 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都还满头青丝,肌肤光滑白皙。 可观云月,年纪轻轻就已有几缕银丝盘亘发丝间,那溢满双眸的凄凉、沧桑好似云月就像个、已到迟暮之年的老者。 见到母女三人都泪眼婆娑,上官云月也眼角湿润,她说:“这次回来,我会待上一段时间。”其他的她就没再多言。 至于会待多久,就看她跟左子涵的事情最后会如何收场吧。 上官云月摸摸两位爱妹的发丝无不感叹说:“云清、云烟都这般大了。我记得离开时,你们可还是个孩子。” “大姐!”两人异口同声喊道,上官云清小声抗议:“当初我也不算太小。” “云烟那会也不小。”上官云烟也不示弱。 “那就是大姐老了。”不等三母女回答,上官云月轻笑,摸摸妹妹们的脸说:“你们先回房把衣服换上,一会可要着凉的。” 她这话一出,本还想反驳上官云月说自己老的云清姐妹,这才意识到她们还只着里衣,就蓬头垢面跑来看她们大姐,顿时羞愧的哇哇大叫离开。 上官云月看着她们跑出去摇头轻笑不已。回来的感觉真好,可也物是人非。 自见三、四小姐只着里衣进来,不及出门的武桐,只得背过身站着,等到她们一走,才又转过身来。 “云月,是为着那左子涵回的是吗?”三夫人上前在榻边坐下。 左子涵在朝为驸马的事情,云烟瞒着她姐姐,把这事告诉了她。 她跟云烟一样,觉得左子涵不会背叛云月去当那劳什子驸马。毕竟当初,自己也曾试探过她,左子涵那会眼里心里都只有云月,哪里容的下别人半分? 言及左子涵,上官云月忽然低头,反问起府上事情:“府上近几年可还好?” 三夫人握住她消瘦的左手,看到上面那烧伤留下的疤痕,细微摩挲说:“都好。店铺生意也在节节攀升,这都要多亏你云月。” “我也没做多少。”上官云月抽回左手放进衣袖说:“多亏云清打理的好才是。” 上官云月的手,因为被原木砸中,不但留下难看的伤疤,还有细微的残疾,她的大拇指已经不能自如活动。 所以,她很不喜把左手暴露在外,经常会把左手刻意缩进衣袖中遮掩。 “上官府已经恢复往日生机,也隐有在做大的趋势。云月若不你今后就留下来,同云清一起处理上官府吧,她一个人着实打理不好这偌大的家底。” 三夫人疼惜的抚上上官云月鬓边白发,怜惜说:“你这孩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不必要在为着不相干.......” 不等她把话说完,上官云月偏开头,冲三夫人浅笑说:“三娘我有些饿了,你能否给我们准备些吃食过来?” “好。”三夫人知她不愿提及左子涵的事情,她也识趣的出门为她准备吃食。 第109章 要跟你睡 等三母女相继离去,武桐这才问道:“云月,回府后有什么打算吗?” 云月回来是为着左子涵,现在他是当朝驸马,普通百姓想要见他又谈何容易? 上官云月闭上眼说:“我们难得回来一趟,就都先在府上好好休养段时间吧,至于其他事情往后再议。” 在外游历五年,她确实有些累了,不管是人还是心。 “好!”武桐点头见她神态疲惫、不愿多谈,他也不好再多做打搅,只道:“那我先回护院那边休息,你的伤势记得及时处理。” “嗯,我会的。”上官云月冲他淡笑点头说:“武叔叔你去休息吧,一会我上三娘派人把食物送到你房中。” “嗯。”武桐点头离开。 等到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上官云月伸手拽下别在腰间不曾离身的玉佩。 她回想起当初左子涵那块玉佩不明丢失,自己因此还惩罚过她,现在想来,自己这块玉佩也没必要再带在身上。 上官云月把玉佩扯下,随手就扔到地上,玉佩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但没有破碎。 “大姐,这么好的玉佩你为何要扔掉?” 上官云清两人进门,就见到扔在门口的玉佩,她弯腰捡起,一看才知,这是当初爹送给大姐和姐夫的那对龙凤玉佩。 上官云烟也凑上前看一眼,在看向她大姐闭目不言,她推推上官云清说:“姐姐,你就先帮大姐暂时保管吧。我想,将来大姐肯定还会用的上。” “也许吧。”上官云清指腹摩挲一会玉佩,最后放进自己怀里打算先替大姐收起来。 她走上前说:“大姐,你一路舟车劳顿,我刚刚已经让下人帮你烧好水,现在需要给你送来吗?” 上官云烟也把手里抱着的衣裙放在榻边说:“这是我跟姐姐早就为你定制好的衣裙,大姐你肯定会喜欢。” 上官云月睁开眼,看向榻边那一套蓝白相间的衣裙,花式新颖,色调搭配看着也让人眼见舒适,布料也是上等锦罗绸缎,她看着也确实喜欢。 “嗯,大姐很喜欢。”上官云月伸手抚摸上衣裙说:“你们有心了。” “大姐,快别这么说。听着怪生分。”上官云烟欢喜的在她身边坐下,挽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肩头说:“一会我伺候大姐沐浴,今晚我也要和大姐一起睡!大姐肯定能给我讲很多在外游历的趣事,云烟很想听!” 上官云清闻言看她一眼,心里总觉着大姐回来后,云烟就爱黏着大姐不黏自己的有些小情绪。 上官云月还没答话,上官云清就先板起脸说道:“要大姐给你讲趣事,也等明天晚上,大姐今天刚回来,可疲惫着,你不许闹腾她。” “我又没说今晚就要听!你又凶我!”上官云烟撇嘴,对上官云月撒娇:“大姐你看,姐姐她经常这样吼我,我真的讨厌死她呢!我今晚就要跟你睡!” “烟儿!你大姐累着,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会?”三夫人也端着餐盘进来,对上官云烟没好气的说道。 “娘!你果然就是偏爱姐姐!”上官云烟眼见着就要委屈到哭。 “娘哪有。”三夫人无奈,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里偏袒过。 “就有!”上官云烟语带哭腔:“我不过是五年不见大姐,就想大姐多陪陪我,你们都不允!我又不吵大姐睡觉!” “云烟今晚就留下陪大姐睡觉吧。”上官云月宠溺的伸手为她擦拭眼角泪水。 “还是大姐最疼我!不像姐姐!就知道没事光吼我!哼!”上官云烟喜得抱着她大姐脖颈在她胸口一阵撒娇。 上官云清脸有些难看,她看一眼在上官云月怀里撒娇的云烟,说:“大姐,我去厨房那边,让他们准备好热水提过来,你吃过东西,也正好可以沐浴。” 她说完也不等上官云月答复,兀自转身离去。 “云月来,你快趁热把吃饭了吧。”三夫人把饭菜放到桌上。 “对!大姐先吃饭!”上官云烟也拉起上官云月的手把她往桌边引。 上官云月顺势坐到桌边,看着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冲三夫人笑说:“谢谢三娘。” “别客气,快吃吧。一会凉了可就不好。”三夫人把碗筷递给她,就势在一旁坐下看着她吃饭。 上官云烟也支着脑袋看着她。 上官云月被两母女看的怪不好意思的:“要不你们一起吃?” “不不不,三娘看你吃就好。你瘦了不少,该多吃些。”三夫人摸摸她的鬓角,满眼温柔。 如此的三夫人,真让上官云月有些不习惯。 以前的三夫人,可喜欢跟她对着干,几年不见,又一起经历过这么多,好像当初的敌意都化作虚无,如今剩下的只有慈母般的温和。 “好啊,那我尝尝母亲做的饭菜。大姐你喂我。”上官云烟张开嘴等着上官云月投喂。 “烟儿!”三夫人使眼色,她跟云清这般也就算了,怎么在她大姐面前也是这般。 上官云月倒是宠溺的真喂她吃了一口饭菜:“怎么样,你娘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上官云烟闭上眼细细品味,随后咽下说:“唔,退步好多。以前给爹做饭,做的比现在好吃。” 三夫人面色尴尬,狡辩说:“这是厨子做的,我哪有做菜。” “喏!”上官云烟一仰下巴说:“清炒肉丝,娘的拿手好菜。” 三夫人被说穿,直接不理上官云烟,转头笑问上官云月:“云月,你觉得饭菜如何?” “挺好吃的,我在外这么多年,难得能吃到一回这么正宗的清炒肉丝。” “呵呵,还是云月会说话。”三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脸。 “真有那么正宗?”上官云烟有些怀疑自己刚刚的味觉,她看着上官云月道:“大姐,你在喂我吃几口,我在尝尝是不是你说的那么正宗。” 这边上官云月还没搭腔,三夫人当场喊道:“云烟!你已经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要吃,娘给你准备双筷子,你自己吃!不要总闹腾你大姐吃饭。” “我就要大姐喂!”上官云烟双眼眼见着就委屈上:“姐姐就是最像你!总是喜欢没事吼我!” “没事三娘,我喂云烟吃就好。”上官云月含笑把云烟半抱在怀里坐着,一边喂她吃饭,自己也偶尔吃上一口。 三夫人看的是额冒冷汗,之前她以为云烟就跟她姐亲近过分,没想到她对她大姐也是这般亲近过分。反倒对自己就不冷不热的,也没见她多黏着自己。 这边上官云月还在喂上官云烟吃饭,上官云清已经让人扛着浴桶,提着热水过来。 进门就见云烟坐在大姐怀里,等着大姐给她喂饭,这画面,自己也经常做,现在看大姐做,也同样和谐。 且云烟脸上的笑容,也不比自己喂她的时候少。上官云清站在门口,看的出神。 “三小姐,麻烦让一下,你挡路了。”扛着浴桶的家仆憋红着脸说。 浴桶太重,两个人扛着都有点吃力,奈何三小姐不知道看到什么,就这么直愣愣堵在门口。 上官云清移开目光让开身。 上官云月在听到家仆出声,就抬头看了过来,在见到云清那有些落寞的神情,在看看怀里抱着的云烟,她心里有股异样感。 她转头看向三夫人,三夫人也正好有些不知所措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最后沐浴,上官云月拒绝了上官云烟伺候的要求,她自己泡在浴桶,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一幕。显然,三娘是早就知情,为什么她还会这般从容? “大姐,你沐浴好了吗?我可要进来咯!”上官云烟在外面欢喜的喊道。 一旁的上官云清微微皱眉:“云烟今晚真打算跟大姐睡?” 自五年前,上官府那场被甜儿设计放的火那事后,云烟就一直跟她睡在一块。现在突然她要跟大姐睡一块,让她有些不适应一个人睡。 “对啊!这几天我都要挨着大姐睡!”上官云烟就差露出星星眼:“我怕大姐在府上待不了多久就要走,所以我想尽可能的陪着大姐,毕竟大姐看起来那么的落寞,孤独。” “就因为这样?”上官云清心情立时由阴转晴,脸上也浮现起笑意。 上官云烟冲她翻个白眼:“不然嘞?要不姐姐你也跟着我一起留下?” 上官云清摇头:“姐姐还有事很多事情处理,你是知道的,你陪着大姐就好。” “也对!你可忙呢,经常忙到我睡着你还没回来。”上官云烟不满的嘟囔。 她们的对话,在房内早已沐浴完,穿好衣服的上官云月听的一清二楚。 她走到边门,把门打开,把两姐妹都拉进来说:“今晚你们都睡在大姐这里,云清也是。” 上官云月着重点名上官云清。云清本想开口拒绝,可看到她大姐严肃的眼神,只得点头说:“那我也留下,明天积压的事情,大姐可也要帮我处理。” 上官云月点头说:“自然,我也要考察考察,你这几年有没有好好经营。” “当然有啊!”上官云清立即跳脚:“大姐,我可是你和爹教出来的,怎么会有错嘛!” “我也替姐姐保证,她确实有一直努力用功的经营。”上官云烟赶紧帮腔。 “那我姑且相信你们姐妹俩说的。”上官云月一手牵一个在榻边坐下:“云烟睡最里面,我睡中间,云清睡在最外面。” “好!我就喜欢睡在里面!”上官云烟欢喜的脱衣就往里面躺。 上官云月看着云清说:“云清,你先帮大姐到一旁躺椅上上药。” “啊,大姐你有哪里受伤了吗?”上官云烟赶紧伸头来问。 “骑马受了点小伤,不打紧,云烟先睡,大姐跟你姐姐一会就来陪你。”上官云月含笑说。 “那好吧,我在床榻上等你们。”上官云烟识趣的点头,她明显察觉大姐有话跟姐姐说,她就不去掺和。 第110章 我就嘚瑟下 上官云月领着上官云清在偏房躺椅上坐下。 上官云清有些不敢看她大姐那审视的目光,她略显紧张问:“大姐是要考问云清什么吗?” “不急,你先把爹房中药箱拿来。”上官云月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 “好。”上官云清依言去拿药箱过来。 等她拿到药箱再度过来,入眼就见她大姐只着亵裤坐在躺椅上。 上身亵衣也是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她有些面红耳赤的移开目光,把药箱在大姐身边放下,有些腼腆问:“大姐,要我帮你上药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官云月抬头看她一眼,自己打开医药箱拿出酒精消毒上药,一边问:“上官府火灾的事情,你已查清楚没有?” 之前,两人都是书信来往,说的最多的是想念,或者上官云月保平安、货物、商铺等问题,这等涉及重要事情,两人都选择不在信纸上谈。 “大姐放心,早在一年前,云清就已经查清事因。” “嗯,详细说来听听。”上官云月满意点头。 上官云清便把当时的事情,仔细跟上官云月言明:“当年大姐你离开后,我把府上下人放逐前,都逐一审问过他们。有些人说;他们偶然有见到过甜儿几次偷溜出府邸,我就把这事记下。后来李叔叔也告诉过我说;当初如雪姐姐也有见到过甜儿在客栈中出现,所以我让他带着如雪姐姐去到、见到过甜儿客栈的地方询问小二。” “正巧,那时候肖成文可是那家客栈的常客,且跟肖成文一起的几位公子,小二也全都认识,他说;那几位同肖成文一起的公子,全都是都城有名望的世家子弟。他还说;他确信那会甜儿是跟着侯府公子走的。” 上官云清再说到肖成文时,目光有意细看她大姐脸色,见她毫无波澜的自顾换药。 便又继续说:“我怕那小二记错,也防得罪当时日渐做大的侯府。便特意派上一名刚被我挑选进府的下人,到侯府那边打听。岂料,那边的下人一听到甜儿两字,那话匣子就跟开闸似得,大说其坏话,都不用特意套话,那边的下人就全都一五一十详细说明。” 上官云清说的眉飞色舞,上官云月也听得轻笑两声:“那后来呢?” 见到她大姐面露浅笑,上官云清也说的更加起劲:“后来啊,侯府家仆说当时甜儿带着两名衙役过府,吵着闹着要找侯峰讨要说法。我觉着事情蹊跷,便花钱让侯府家仆,帮忙把那两名衙役寻来。他们拿到我给的银两,倒也一五一十说明那日情形。(细节详情见99章)” 上官云月听完这些,基本认定就是甜儿所为无疑,她问:“那甜儿诈死,现在是在侯府?” “应该是没在府上,侯府那边的人说;他们府里没有新添小少爷、或小小姐。但是侯府商铺镇店玉器中,到真有几件我们上官府库房宝物。”上官云清说:“我看要不是被侯府处理,要不就是肚子不争气生个女儿。” 上官云月说:“依照刚刚那两名衙役说法,甜儿不可能被处理,只有可能是被赶出侯府自生自灭。” 上官云清说:“只要她不撞在我手底,我就当她已经死了。假若她有天不幸撞在我手底,我也不会让她们母女好过。”敢联合外人对抗上官府,就不能有好下场。 上官云月闻言看一眼脸色冷冽的云清,心里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惶然。她怕云清性子如此刚烈性子,往后吃亏。 上官云月轻声问:“侯府那些东西,云清可有拿回来?其他府上可也有参与其中?” 上官云清摇头说:“我在确信甜儿联合外人火烧上官府后,就派人到所有跟甜儿、接触过的世家公子府上、店铺探访过,只惟有侯府有几件上官府的珍品玉器镇店。” 后上官云清有些嘚瑟邀功说:“大姐放心!侯府如今在我挤兑、打压下,已经开始走向衰败,要不了多久,那些物品,都自会回归我们上官府。” 其后,她又详细跟上官云月报道她的处理方式,以及经商问题。 在得知侯府就是主事者,上官云清最近几年可没少挤兑、打压他们,甚至花钱请人做戏,故意诋毁他们侯府售卖的商品、有瑕疵或是庸品。 她更学当初侯老爷针对上官府那会弹劾商坤们、不要再跟侯府合作,她愿意花比侯府高一倍的抽成跟他们合作。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这高一倍的抽成,她要求他们给的货品、要比给侯府的档次更好、更完善才行。 在着,上官云清又有她大姐在外经商跑队,珍宝阁的生意,做的又大多都是达官贵人的买卖,想要结交上官府的富商们,大多都不在意多一成,或少一成的抽成,都纷纷愿意投奔上官府。 自然,这其中就包括不知自己被上官云清整蛊的侯府,那也是假惺惺想要随波逐流讨好上官府,想要拿些珍宝阁的货。 生意上门,上官云清自也含笑接待,侯府拿货的等价比,可比别人高出好几倍,货色也是最下等档次。 但有过上官云清授意的商坤们,都愿意买她个人情,自也没人说穿。 也没人愿意爆出自己底价是多少拿的货,全都是捂的死死的,就怕被谁打听去,自己也像侯府那般、做个冤大头还不自知的笑话。 上官云月听完,宠溺的看向笑得得意的妹妹说:“云清果真做的比我和爹都好。” 她爹经商虽也有一手,可是在她娘去世后,她爹也已无心经商。 后又在连娶几房妾室,他自己后院都自顾不暇,就更没多余心思放在经商。 且他,余后的十几年里,她爹又都忙着跟皇家打交道,想要靠着经商,谋个一官半职,可他到死,都没得偿所愿。 而她自己,本就无心接管上官府,她只一心想做个平凡女子,跟自己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上官云月合上药箱心中不觉苦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她已经逐渐淡化。 “哪有!这都要多亏爹和大姐教的好。再说,若没大姐在外经商这么些年,又打开其他商路贸易,上官府只怕要固守都城这片弹丸之地,只能按部就班延续下去,最后还是会落到个衰败下场。” 上官云清在她姐姐身边坐下,语重心长问:“大姐,你还会走吗?”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说到走这个话题,上官云月穿戴衣裤的手稍顿,她说:“或许会吧。” “就不能留下吗?”上官云清眼眶湿润,语声哽咽:“现在上官府不需要大姐再出门奔波,你就留下来继续辅导云清不好吗?云清真怕自己将来撑不起这么大的家业商途。” 看着云清快哭的模样,上官云月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说:“清儿肯定会经营好,大姐也不会自此不管的,你不用太担心。” “可是云清不想大姐再走!”上官云清抱紧她的腰身说:“现在左子涵已经成为那公主驸马!她已经不值得大姐在为她伤心难过!她根本不配!我会在为大姐寻找良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我都会为大姐找到的。云清只求大姐能不要在离开我们可好?” 上官云月抚摸着上官云清的后背,有些失神说:“云清,你说她是自愿成为那驸马的吗?”谈及左子涵的事情,上官云月就只觉心口痛到让她窒息。 “怎么不是!”上官云清气愤抬头,满脸是泪说:“我亲眼见到她跟那公主恩爱相拥!她太让我失望呢!我以前明明那么看好她!那么欣赏她!现在她却学那些男子攀龙附凤,走那世人不耻的捷进!” 上官云月眼神空洞的看向上官云清问:“那有没有可能,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大姐!”上官云清气到捧着她大姐的脸,及疼惜又哀婉说:“你不要再自欺欺人好不好!你现在就跟当初二姐一意孤行对左子涵的爱一样。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二姐!左子涵她不值得你在为她付出!她也不值得有人在爱!那种薄情寡义的女子!就不配得到所有人的爱!” 上官云月双目含泪、看向一脸疼惜她的上官云清,嗫嚅双唇半晌,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最后只是抱住云清破防无声流泪。 她到底要不要就此离去?还是在等见到左子涵,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上官云月开始迷惘起来。 上官云月埋首在上官云清怀里痛哭很久,久到云清感觉自己胸前衣襟都已经湿润凉到肌肤。 她大姐才从她怀里抬起头,仰躺在在躺椅上,一手遮蔽双眼,话语清冷问:“你可又去找过你二姐和二娘?” “我没找,但她们自己在两年前有回来过,但被我无情赶出了府邸。” 上官云清颇为冷酷说:“她们自弃上官府不顾,等到上官府再度东山再起,又想回来分一杯羹?我岂能让她们如愿!” 两年前,二夫人带着右腿残疾的上官云柳回来时,早已没有当初在上官府那般的华贵雍容,满脸都是经历风雨后留下的沧桑老态。 上官云柳也眼神空洞,对周围的环境不闻不问,她被二夫人紧紧拉住手腕,以防她突然跑走。 上官云清见到三年不见上门拜访的二夫人,眼里只有讥讽,嘲弄。 她连茶水都没让人奉上,只自己大喇喇坐在首位喝茶,眼神冷漠的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母女俩。 第111章 唏嘘往事 三夫人在得知二夫人回来,忙也从后院赶来,进到客厅就见到母女二人这番模样,心里也一阵唏嘘,她问:“二夫人,你们是怎么落到如此境地?” 又见两人站着,自己女儿好整以暇的坐在首位,也不赐座、上茶,顿时呵斥道:“云清,你怎这般对待你二娘她们?” 上官云清轻轻把茶盏放下说:“娘,这是她们咎由自取,你就不要妇人之仁。想当初,她们见上官府落难,不但不留下共渡患难、扶持,反倒携款私逃,就该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她们就连爹去世、下殡、都没有出现,现在上官府经过我和大姐的共同经营,才得以恢复生机。她们这就闻着味儿,又跑回来想分一杯羹?今日就算大姐答应!我上官云清也不会答应!我想爹倘若在世,他也不会答应!” 站在上官云清身侧的上官福,也很赞许云清的做法。指不定,二夫人会像甜儿一样,同外人里应外合在损害上官府。 二夫人低垂着脑袋,没有理会上官云清的指责,而是回答上一句,三夫人的问话。 “我带着云柳和那贱人雏菊离开后没多久,她就跟人厮混好上,还怀上身孕,最后哄骗的我信任,拿走大笔钱财。我当时顾着照顾云柳,一时着了她的道。” 二夫人简单明了说明事因,至于事中详情她只字不提。 “真是罪有应得!”上官云清冷哼,转头看向她二姐方向。 上官云柳从进到客厅,脑袋自始至终就一直低垂着,两眼无神扣抓着二夫人的手,想要脱离束缚。 “云清!”三夫人不满的瞪她一眼。二夫人都这般模样,那孩子还如此奚落她。 三夫人自生活优越,衣食无忧后,心态也发生巨大转变,在府中也没个人敢跟她争宠斗狠的,这人就开始心软、不忍起来。 “我承认我罪有应得,可是云柳,她是无辜的。我当初因缺少钱财给云柳治病,如今导致她身患残疾,心智也出现问题,变得有些疯疯癫癫,我不奢望你们能收留我们母女,但请求你们,能不能给我们一笔安家费,我感激不尽!” 二夫人说时拉着上官云柳给众人跪下:“我知道,我当初的做法是对不起你们,可是!你们就看在云柳也算是上官府的人份上,帮帮我们吧!我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二夫人说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 上官云柳始终神游天外,只顾着扣抓她母亲手腕。 上官云清不为所动的冷笑说:“二姐无辜?当初要不是她死命纠缠姐夫!又屡教不改偷拿爹的私印到钱庄拿钱,受贿给外人,爹会因此落下病根?一直到最后遗憾病逝!她又何其无辜?姐夫的出走,你二夫人也没少从中作梗!现在你到有脸在这哭天抢地喊二姐无辜!哼!” 想到大姐在外几年不归,都不知道要在外吃多少苦楚,上官云清就很讨厌二夫人。 对她二姐自也是怜悯不了,虽然二姐如今变成这番模样,那全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怜悯! “云清!”三夫人暗瞪她一眼。这孩子怎就这般得理不饶人呢? 哪知上官云柳一听到“姐夫”二字,空洞的双眼霎时充满光彩,越加挣扎着想要挣脱二夫人的钳制。 “姐夫!我要去找姐夫!娘,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姐夫!” “云柳!他不在!你姐夫他已经死了!”二夫人死死拉住她,眼里满是悲哀:“你找不到他的,云柳你清醒点好不好?!” “不!不会的!姐夫怎么可能会死!他那么爱上官云月!他一定不会死!就是死,他也肯定会死在上官云月的身边!娘!你带我去找上官云月!我要找到她!只要找到她,我就能见到姐夫!” 上官云柳见挣脱不开母亲钳制,直接用嘴咬她手腕。 上官云清看到疯癫成这般的二姐,眉头也是紧皱一处。心里也稍微有些触动,但若让她们就此归府,那也绝无可能! 三夫人也一脸惋惜的看着如此疯症的上官云柳皱眉,她看向撇开眼,不看这边的云清,知道自己怎么也劝不动女儿,也只能是一声轻叹摇头。 上官福赶紧上前帮助二夫人,在上官云柳咬向二夫人手腕时,直接一个手刀把她敲晕接住。 他也满眼不忍问:“二小姐怎会如此?” 二夫人闻言立时悲痛的坐倒在地,放声痛哭说:“她,她已非完璧,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呜,她已遍体鳞伤倒在荒山一处破庙中。自那醒后,她就变成这般模样,只要有人已提及姐夫两字,她都会失控,吵着嚷着要找上官云月和姐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无声沉默。 但是最后,上官云清还是无情的把两母女请出上官府。原因无他,她不会允许背叛过上官府的人在入门。 不过后来上官福、李梁以及三夫人,都多有帮助她们母女,也给她们母女重新找到一处地方安顿。 他们甚至告诉晴儿三人,要她们有空,就多过去照顾、看望她们。 上官云清叙述完,看向她大姐问:“大姐,你觉得我这样做有错吗?” 她当时把二夫人母女赶出府邸,她母亲乃至云烟都对她颇有怨言。 尤其云烟说她太过冷酷无情,明明二夫人和二姐都这般模样悲惨、苦楚,她还狠心把她们赶走。 上官云月闻言只是好一阵的沉默。 她的无声沉默,让上官云清不觉自嘲笑说:“大姐肯定也是觉得云清有错,可是云清不想甜儿那种祸事,在发生一次在上官府。毕竟现在的二夫人,名义上我们叫她二娘,可是她狠心跟爹写诀别信,就已经算是自休。如今爹已经去世,我是当家做主的人,我不允许,不是上官家的人,还待在上官府享受照顾。就算二姐她还算是,但我也绝对不允许!” 听到云清的哭腔,上官云月终于拿开自己的手,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她,轻叹说:“云清没有做错,你的决定是对的。二夫人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二夫人,她能为云柳做出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只可惜,唉,云柳会落到那般地步。你有为你二姐查到侵犯她的人吗?” “我无从查起。”上官云清皱眉说:“我查到二姐在发生那种事情前,二夫人她根本没在房中陪着她,她那会正忙着跟二姐找夫婿。她还是等到二姐出事到彻夜未归,才四处找寻其下落。” 二夫人当年带着上官云柳离开,也没敢离都城太远,只在另一处城镇落户。 后来上官云清在听到她二姐的遭遇,想着为她报仇,才派李梁多方查访,后才得知这些消息。 二夫人在那处城镇购有宅邸,后来因为被身边丫鬟算计,房契被抵押,债主施压把她们的房子没收,她们母女俩才不得已,又一路返回主城上官府。 当初上官云柳在病情好转后,还是不依不饶的四处找人打听左子涵的下落,这才导致被人所骗侵犯。以至于变成现在这般有些疯癫状态。 上官云月听完一声长叹,当年二夫人一门心思想让云柳嫁个高门府邸,如今云柳变成这般模样,又有谁能在接受她?她说:“我想明日去看看她们母女。” “大姐!二姐现在是你为仇人,你去怕有不妥。”上官云清出言反驳:“我明日自派人前去照顾就是。” “不,我想亲自去看看云柳她们,你无需劝说。”上官云月又语重心长对她说:“她终究是你二姐,也是我二妹,若能花钱治好她的病,你千万不可怠慢去。” 上官云清瘪嘴:“我哪里有怠慢她们。娘和福伯、梁叔他们可没少接济,云烟也偶有过去,我不也任他们去嘛!” “那好,那你告诉大姐,你对云烟是什么态度?或者说你们二人之间又是什么情况?”上官云月眼神犀利的盯着面色霎时绯红的上官云清。 刚刚大姐还在聊二姐的事情,这突然就说到自己跟云烟,上官云清心中不由一阵突突乱跳。 她不敢直视她大姐那犀利的眼眸,她移开眼,有些心虚说:“就是姐妹嘛,大姐以为还能是什么关系?” “噢?大姐以为你对云烟心思不纯。”上官云月说的简单明了,她拉住她喟叹道::“清儿,你是一家之主,将来终归要招婿入府,云烟将来也必将出嫁,你们又是姐妹。大姐不希望你走我这条路,更何况还走的这么艰难。” 上官云月很清楚,那时候云清随二夫人试探左子涵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她姐夫非是男儿身,故此她也就不再多加明说。 上官云清被说的无言低下头去,她眼眶泪水更是无声滑落。 “我明白的大姐,云清会处理好对云烟的感情。”她捏紧双拳,哽咽说:“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觉呢,大姐你也早些休息。”话落,她抽身转身离去。 “云清,你回来。”上官云月看着落寞离开的上官云清,终究忍不住叫住她。 “大姐,你还有事吗?”上官云清停下脚转身、低头,始终不敢面对她大姐。 “把头抬起来,过来我身边。”上官云月命令道。 上官云清依言抬头、慢慢走近她大姐身边,但是双眼一直不敢直视她大姐那清冷的眸光。 上官云月站起身抱住她,轻叹一声说:“大姐虽不赞同你如此,但也不愿见你这般难受,你和云烟都是我疼爱的妹妹。大姐希望你以后多注意些对云烟的情绪,毕竟外人见到终归不好,懂吗?你们都还小,大姐不希望你们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摧残。” 上官云月捧着上官云清的脸,苦笑对她说:“听大姐的话,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要招选一个听话的夫婿进府做掩护。如果烟儿也同你一般心思,大姐不会干预,倘若烟儿不是,你不可让她难做可好?” “我,我懂的大姐!我也会听大姐的安排!”上官云清紧紧抱住她大姐放声痛哭:“谢谢大姐!” “嗯,好孩子。”上官云月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失控的情绪。 上官云清对上官云月很敬重,敬重到有如家母,只要她大姐不让她做的,她也绝对会强迫自己不去做,自小养成的习惯,让她无法对上官云月起到反抗心思。 本赌气要回自己房里睡觉的上官云清,最后还是被她大姐拉着拖回卧房榻边随着她一起躺下。 上官云烟早睡得把被子踹在脚下压着,一个人把整个被子抱住蜷缩一团。 上官云月无奈在找来一张被子拉着云清躺下。 第112章 即日下聘 等到第二日清晨,上官云月是被勒醒的。 她睁开眼,就见云烟跟八爪鱼一样,勒着她的脖子半挂在她身上睡觉,云清也是抱着她一条胳膊压着睡的正香。 上官云月无语望向房梁,只能耐心等待两姐妹睡醒。 辰时,上官云清打着哈欠醒来,见她大姐生无可恋的盯着房梁,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喊道:“大姐早!”忙从她大姐胳膊上起身坐好。 上官云月点头笑道:“早。” 听到两位姐姐的说话声,云烟这才勒着她大姐的脖颈,半趴在她身上揉着眼睛说:“大姐,姐姐你们醒的真早。” 在房后恭候多时的侍女,听到房内主子们起来的声音,忙鱼贯而入的端着洗漱盆进来伺候。 这边伺候的侍女刚端着洗漱盆下去,接连就有端着餐盘进来的侍女,把一切膳食整齐码放在各位小姐桌前,做完后,又默默退出房间等候。 上官云月看着如此井然有序的侍女做事,非常满意的看向云清说:“清儿果真是天生做家主的料。” 上官云清被说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大姐又取笑我。我这都是跟爹以前学的,也有姐姐教导。” 上官云月只是笑笑不语,她爹可没云清这么会安排。 自己也不曾这么教导过。 就在三人准备落座吃饭,三夫人的声音也从屋外传来。 “哎呀,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我们母女几人、一起吃顿团圆早膳。” 三夫人不请自来,她身后还跟着两名白净小厮,长相俊秀年轻,身材挺拔厚实,在两人身后是五名依次端着膳食跟着的侍女。 几名侍女先三夫人一步,把膳食放好,就退到一旁站着。 那两名小厮,一个搀扶着三夫人在一张凳子前坐下,拿起碗筷递到她跟前说:“夫人请用膳。” 另一个在后,为她捏着肩膀。 上官云月看的有些呆愣,她转头看向两位爱妹,见她们都习以为常的坐在自己喜吃的膳食前,冲她喊道:“大姐过来坐。” 她们把中间位置留给她们大姐,她们一人一边紧挨着她坐下。 “快来啊云月,你发什么愣?”三夫人好笑的冲上官云月招手示意她快坐。 她识趣的坐在女儿们对面,自顾就先吃上饭。 过得如此风生水起的三夫人,着实让上官云月吃惊不小。 不过,后来她也是摇头轻笑,爹都已经去世五年,三夫人身边养两个面首,也无可厚非。 一顿早膳几人吃得很是温馨,都有互相给对方夹菜。 就连三夫人碗里,也都有三人为她夹的菜肴,她喜得有些合不拢嘴,那是一点也舍不得浪费吃完。 “三小姐,那梁府尹又派媒婆前来说亲,你看要接着赶走吗?” 家仆面露难色的看向三小姐寡淡下来的面色,他很是畏惧。 就在四人和和睦睦用早膳,最近每天都要上演一遍不愉快事情,又如约而至。 那就是梁远行,自他亲自见过上官云清容颜,且处事能力后,隔日就派媒婆过来说亲。 连带着把其他想要肖想上官云清的那些个世家,逐一派人敲打一遍。 意思明了,这是他梁府看中的未来“媳妇”,各位就别不识好歹跟他抢。 这梁远行也是铁了心的秤砣,见一个媒婆上门说不成婚事,隔天就派另一个来说。 要这两都说不成,那他就每天换一个媒婆来说,总有说动她上官云清的那一个。 “你先退下,前去招呼人到客厅入座。” “是。”家仆暗松口气的退下去。 上官云月吩咐完家仆,又转头看向脸色不好的上官云清,轻叹说:“清儿,一会你不可鲁莽行事。” 她们走商的跟官场多有打交道,当初他爹也没少下拜帖送礼到梁府,可都被梁远行冷面打回。 现在梁远行主动跟上官府打交道,她们说什么都不能先失了这礼数。 上官云清没有回答她大姐的话,只寒沉着脸起身说:“娘,大姐你们慢用,我去前面处理事情。” 上官云烟咬着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姐离去的背影,随后嘟囔说:“她们可真讨厌,每天都来,比苍蝇还招人烦!”后又把嘴里咬着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饭碗里使劲戳着。 “烟儿!吃饭,就好好吃饭,不可以浪费粮食!”三夫人一筷子抽在上官云烟作乱的右手上。 “哼!我不吃了!你们都好讨厌!”说时,上官云烟直接把筷子甩在桌上,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上官云月和三夫人顿时面面相觑,两人也没有谁再有心思用膳。 “把膳食都撤下吧。”三夫人挥手示意她身后的侍女把餐具收走,后起身对上官云月说:“我去看看云烟。” “还是我去吧。”上官云月也起身说:“三娘,你到前院看着点云清,别让她太让媒婆丢面子。” 三夫人摆手说:“她早丢过不知多少位媒婆的面子。唉,那孩子也不听我的劝。” 她忽有摇头一阵恼恨说:“那梁府尹也是铁了心!要把云清娶进他们梁府做少奶奶。当初他看不起上官府,如今打着算盘想娶云清,就是云清答应,我都不答应。这事,云月你也别太操心,云清她会自己处理好的。”说完,三夫人就带着她的人离开。 见人都走后,上官云月也忙去找负气而走的上官云烟。 她这刚到云清姐妹住的院落,远远就见上官云烟左一脚,右一脚的踢着花木,嘴里还不住嘟囔:“大姐讨厌!娘讨厌!媒婆讨厌!该死的梁远行最讨厌!” “烟儿。”上官云月有些无语的轻笑出声、走进她们的庭院。 “哼!”上官云烟背过身不理她,继续踹着花草出气:“大姐讨厌!娘讨厌!........” “这就不喜欢大姐了?”上官云月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上官云烟气鼓鼓的红着眼瞪她:“你不帮姐姐!你帮那该死的梁远行!哼!我讨厌大姐!” “大姐哪有帮他?”上官云月忙向她剖析说:“梁远行是官,我们是民。且还在他管制下经商做买卖,倘若你姐姐把他得罪太死,上官府就又要大难临头,你可懂吗?” 上官云烟瘪嘴委屈说:“我懂!但是我不想姐姐受他胁迫!最后就要委曲求全做他梁府少奶奶!我不想姐姐出嫁!云烟也不想嫁人!云烟只想跟姐姐一直在一起!” 她不住哭泣,抓住她大姐的手摇晃道:“大姐,那你就帮帮姐姐吧!你肯定会有法子的。” 上官云月面色凝重的看着上官云烟问:“云烟很喜欢姐姐?喜欢到不允许她跟任何人在一起?” 上官云烟听得似懂非懂,她抬头看着她大姐半晌,最后坚定的点头说:“是的!我不希望姐姐将来跟任何人在一起。那大姐会帮我们吗?” 上官云月闻言苦笑点头说:“大姐肯定会帮你们,你相信大姐吗?” “我始终相信大姐的!”上官云烟抱住她的腰身,破涕为笑说:“姐姐那么敬重大姐,云烟也很敬重相信大姐!” “好,大姐明白呢。”上官云月为她擦干眼泪,一个颠覆性的计划就此在她脑中成形。 这是一条不归路,也是一条,也许会让上官府就此覆灭的路,但为着妹妹们的幸福,上官云月打算如此做。 上官云月在陪上官云烟聊过一会后,就到前院去找上官云清,告诉她自己即将要施行的计划。 “什么!大姐!这,这太冒险!对二姐又何其不公?” 上官云清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有些不敢确信这会是大姐想出来的计划。 “你是要看着你二姐就此孤独终老一生?还是愿意按大姐的计划行事?” 上官云月面容寡淡的看着她说:“我想二娘她会求之不得。” “可是,可是这样对二姐她,对二姐她会不会太过残忍?”上官云清终究有些不忍心。 毕竟二姐已经疯癫,若在经受这种打击,她会不会就此想要杀死大姐。她不能让大姐有任何差池。 “她喜欢左子涵就不残忍吗?明知不爱,却还要强求,到最后落到如此地步。” 上官云月清冷说:“或许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这也算不得对她残忍,这是给她新生,二娘也会因此感激我们,毕竟她自始至终都想你二姐嫁入高门府邸。” 上官云清闻言走至她大姐身前,握住她的手说:“可是,若二姐有清醒的时刻,知道你做的这些。她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因此杀害你,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清儿,终归是要有取舍的。” 上官云月摸摸上官云清的脸颊说:“云柳对我早已恨之入骨,有没有这事,她都不会对我不恨,亦或是不想杀我。只要你跟云烟将来能长久相守,大姐就算身死又何妨?” “大姐!你,你这是何苦!”上官云清闻言顷刻泪目,埋首在她大姐脖颈久久不愿起身。 “好了清儿。你如今是一家之主,该有个家主的样子,不要总哭哭啼啼。” 上官云月拉起她说:“待到明日梁府再派媒婆过来,你就让他们挑个黄道吉日即日下聘。我这就去找二夫人商谈。” “要不要云清陪着你去?”上官云清不放心的拉住她大姐的手。毕竟二姐现在只认大姐和左子涵。 上官云月笑说:“放心,我会让李梁跟着我一起,你无需担心,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见她大姐主意已定,上官云清也不好再多作劝说,只道:“那好,那云清先去忙其他事宜,可大姐也要记得早点回府。” “我会的,你快去忙吧。”上官云月对她点头轻笑。 上官云清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忙自己的事情。 第113章 你过来受死 等云清一走,上官云月这才动身到护院居住庭院,找到正跟武桐切磋武艺的李梁。 “啊!大小姐!” 李梁还在招架武桐劈来的大刀,眼见着上官云月含笑过来,哪里顾得招架,直接被武桐一刀背砍在肩头。 武桐收刀笑骂说:“你这傻小子,对敌还敢分心!” 李梁只呵呵傻乐说:“我看到大小姐过来,一时分心。武哥今日不比了!明天我们在较量较量。” 武桐也没多说,只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长枪一起放回武器架。 “梁大哥,好久不见。”上官云月淡笑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大小姐!” 李梁有些无措的脸红傻乐,可当看到上官云月头上那几缕银丝,笑容立时化作苦笑,眼里也溢满疼惜:“你瘦了很多,也憔悴很多。” 上官云月无所谓的点头说:“嗯,人嘛!总有老的时候,我只是比平常人衰老的快一些,梁大哥无需为云月难受。” 听到上官云月说自己老,李梁一张脸霎时窘迫成猪肝色,他手足无措道:“我我我,我没有说大小姐老!是我嘴笨,不会说话,大小姐你见谅。” “云月都懂。”上官云月不想在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她直接道:“我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带我去找二夫人母女。” “云月你找她们作甚?”武桐也走过来问。 李梁已在今早就全部告诉他,上官府这五年来的境况。所以他一听到云月要去找二夫人母女,他内心里是不赞同的。 对于二人,上官云月也不隐瞒什么。她只说:“我想让云柳代替云清入嫁梁府。” “这........”武桐两人立时愣住。 “我知道此举冒险,但若一直拒绝梁府,上官府在他的管制下也别想安生。”上官云月说:“这对云柳也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武桐两人闻言再度沉默。他们都清楚云月说的对,但这也相当冒险。 更何况二小姐因着左子涵的事情,已经对云月心生怨怼。这若在把她悄无声息嫁入梁府,这之后,都不知道她要如何憎恨她。 即便武桐两人在如何劝说、开导,上官云月也已主意已定,且云清也答应如此施行。 他们最后也只得无奈答应。 在上官云月二人走后,武桐也即刻做好第二手准备。 他立马回书房,一封书信送往上官福下一处落脚点的驿站。 武桐如此做的打算是;就算梁远行知道被骗,他能毁掉都城的上官府,但毁不掉远在他国的上官府分行。 将来,若这边真被牵连到举步艰难,上官云月也可带着家妹们,举家迁移到他国落户安家。 上官福在他们回来当晚,都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连夜赶赴他乡接任商队。 在外行商就好比在外行军打仗,多停留一日,就多一天的变数。 不管是商队,还是劫匪打劫,以及本地官府的敲诈勒索,还有监守自盗的商队成员。 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变数,所以上官福在他们回来时,就即刻动身前往接任。 “二夫人她们,就居住在那座宅邸。”李梁一手指着前面一座小型宅院说。 这里是都城外围附近,一处落户零零散散不到三十户人家的小镇。 二夫人她们的宅院,就落座北首第三座宅邸。 “嗯,我们过去吧。”上官云月点头,当先走在前面。 李梁紧随其后。 等到李梁敲响紧闭大门,里面很快传来晴儿的一声问话:“谁?” 晴儿自知道上官云柳疯癫后,就没再管店铺事宜,自己整日都逗留在这伺候二夫人母女。 如雪和净月倒也时常过来轮流看望,不过两人不比晴儿,对二夫人不是很待见。 她们之所以不计前嫌能过来,完全是因为三夫人他们要求,二也是因着晴儿在着。 “是我跟大小姐。”李梁在外面答复。 “啊!大小姐回来啦!”晴儿一听到是李梁和大小姐,喜得忙拉开门栓迎接。 可当她见到大小姐不比往日的容颜时,她一颗心被狠狠揪痛一把,她悲声唤道:“大小姐,你怎会这般模样?” “老了而已。”上官云月随口答复,接着问:“云柳跟二夫人可在?” “在在在!”晴儿一边抹掉自己脸上泪水,一边把两人往里边请。 李梁落后,重新把大门关上。 晴儿看一眼当先在前的大小姐,沉默一会,还是选择追上她,与她并肩说:“二小姐现在对大小姐很是敌意,一会可能会做些伤害大小姐的事情,大小姐可要多加防范些,莫要被伤着才好。” 上官云月点头:“我会处理好,你无需过度担心。” “那,那好吧。”晴儿低垂着首,暗中瞥一眼李梁。 李梁在察觉到晴儿视线,只冲她微微点头,落后上官云月半步跟着她。 这座院落不大,坐北朝南,大概有个一百平左右,两室一厅的格局。 而此刻,上官云柳正背对着大门坐在院落晒着暖秋的太阳,望着某处发呆。 二夫人在其身后,为她梳理发丝。她在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停下手,回头看向身后。 待见到是上官云月和李梁,她神情淡漠,冲上官云月点头说:“你有心了。” 上官云月在外经商五年这事,她自也在晴儿那里听说过。 至于她及时回的,二夫人不甚在意,但上官云月能有心过来看望她们,已经算的上有心。 “二夫人,”上官云月也只是微微点头,就直入主题说:“我今日过来是有事商谈,不知二夫人可否方便?” “上官云月!”上官云柳本还在呆滞中,但一听到上官云月的声音,她立时面目狰狞的站起身。 转身只扑她身前:“你把姐夫藏到了哪里!你快把他还给我!我们本是真心相爱!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横刀夺爱!阻碍我跟姐夫在一起!” “云柳!”在上官云柳要失控冲到上官云月身前时,二夫人伸手死死抱住她的腰身。 “你放开!我要杀了上官云月!我要杀了她!这个贱人!你还我姐夫!”上官云柳死命挣扎着,面目更是狰狞恐怖。 她张牙舞爪,想要尽全力扑向上官云月,嘴里还不住大喊:“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贱人!上官云月!你过来受死!你快过来受死!” 上官云月双眼冷漠的盯着上官云柳,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晴儿眼见着二夫人要拦不住上官云柳,也赶忙过去帮忙拉扯。 李梁面沉如水的盯着上官云柳,他放在一侧的右手紧握成拳。 他听不得有人如此诋毁大小姐,可是大小姐没有吭声,他也就不好发作。 二夫人冷冷看着上官云月说:“你也看到了。云柳她不欢迎你,为着你的人身安全,你还是快走吧。” 二夫人抱着云柳的手在渐渐脱离,她也憎恨上官云月,云柳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她上官云月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晴儿几乎是一个人在用全力抵挡上官云柳的架势。 上官云柳嘴里不住骂骂咧咧,见到陌生的晴儿拦在自己面前,她直接抬手抓她面门:“你个死贱人!你给我滚开!” 晴儿照顾上官云柳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失控,且来势还是这么凶猛。 她没来得及躲闪开攻势,自己右眼往下,就全被上官云柳抓花,吃痛的她,捂着自己流血的眼睛,退到一旁,痛到哆嗦。 “上官云月!我要掐死你个贱人!”上官云柳已得到自由,双眼疯狂的扑向上官云月,嘴角大咧,瘆人大笑喊:“你给我去死!哈哈哈哈.......” 二夫人双手放下,面无表情的纵容上官云柳冲向上官云月。 “啊!唔!咳咳!啊!娘!我好痛!” 就在电光石火间,李梁飞起一脚,把上官云柳踹飞一米多远。 他紧张的看向上官云月问:“大小姐,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上官云月摇头,眉头微锁的看向痛苦在地的上官云柳。 “云柳!”二夫人惊怒交加、奔向一屁股墩坐在地吐血的上官云柳,惊声问:“娘在这!云柳你怎么样?” 还捂着自己流血右眼的晴儿,也顾不得自己眼睛痛意,奔至上官云柳身前问:“二小姐!你怎么样?”她闭着右眼,脸色苍白的看着她。 上官云柳抱着腹部在地上打滚,脸都已经痛到扭曲喊:“啊!娘!我肚子好痛!我肚子好痛!呕!”话落,一口鲜血又随之呕出。 “梁大哥,你给她找个大夫来。”上官云月神情寡淡,没有担忧,也没有责备李梁下脚太重。 上官云柳满嘴污言秽语,又想让她死。 二夫人又作势上官云柳对自己不利,她再是想要顾念感情,也做不到毫无嫌隙。 “小姐,你还是随我一起去。”李梁可没看漏,二夫人刚刚看着云月时的那狠毒目光。 这俩母女,就不值得他们同情!早知当初,就不该帮她们! 上官云月自也注意到二夫人看她的眼神,她也没推托:“我们走。” 二夫人一边悲绝的看着在地上痛到打滚的云柳,一边回眸死死盯着上官云月和李梁离开的背影。 上官云柳痛到最后,直接晕厥过去。可见李梁那一脚踹的有多重。 “二小姐!”见到晕厥的上官云柳,晴儿就想伸手抱起她。 结果二夫人一双苍老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一双眼犹如毒蛇般盯着自己说:“你去跟着上官云月,把大夫带来,我不想在看到她。”说时,她有些吃力的抱起上官云柳,佝偻着身体进房。 晴儿看一眼进房的二夫人,最后一跺脚,捂着自己流血的右眼追上早已出门的上官云月两人。 “没想那二夫人会如此不领情!” 李梁有些愤慨说:“我见她当初满脸悔意,以为她会改过自新,没想到她还是如此自利,不知感恩!” 上官云月闻言目及远方,清冷说:“站在二夫人的角度来说,云柳会遭遇着诸多不幸,我有一半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她们母女恨我,不待见我,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三小姐都不计前嫌,漠视我们对她们母女接济,这还不能抵消你那些所谓责任吗?” 李梁冷哼说:“再说!二小姐这诸多不幸遭遇,不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吗?何来怪大小姐一说?” 上官云月听完只是笑笑不答,每个人的想法观念,因着对一个人的偏爱,就会有所偏颇。 她自认为,云柳会有如此诸多不幸遭遇,她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左子涵是她上官云月的妻。 左子涵间接犯下的错,她还不上,弥补不了的,也只有她这个做妻子的,替她去偿还、去背负,这不冤枉。 第114章 见到了 “大小姐,梁护院,你们且等一等我。”晴儿紧追慢赶的捂着右眼追上他们。 她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右边脸都淌半边血,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晴儿,你慢些走来,我们等你。” 上官云月见她这般模样,着实有些触目惊心:“李梁,你快去雇佣辆马车来,晴儿的伤势必须尽快看大夫。” “好!”李梁也不敢怠慢,赶紧到租车驿站,租用一辆马车。 晴儿到的上官云月身边,脑袋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跑的太急,只觉一阵晕眩。 就在她站不稳脚时,一双手及时把她扶住,让她半靠在怀里。 “你这右眼估计要留下隐患。”上官云月抱起晴儿说:“你这么虚弱,不易在走路,还是我抱着你吧。” “我,谢谢大小姐。”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靠在上官云月怀里。 她从没被人如此重视过,唯一的一次重视,还是跟二小姐跪祠堂,互相取暖那一次。 对于自己的右眼,晴儿觉得就算不瞎,也可能会再也看不清事物,她倒无甚在意说:“就当是还当年二小姐的恩情吧。” 上官云月轻嗯一声,也不多问其他,只说:“这之后,你就不用再来这里伺候她们。” “好。”晴儿没有问为什么。 她照顾二夫人她们也有两年,现在又因着二小姐要废掉一只眼,她欠她们的恩情,差不多已经还够,而她也不想自己在受到伤害。 今日的二夫人,比之以往时候要更可怕,自己若在回去,恐怕又要讨不着好。 晴儿为着自己对上官云柳那点自作多情的念想,才不顾心中对二夫人的后怕,强行留下照顾。 如今,这么两年下来,二小姐对她还是陌生,她脑子里只记得二夫人,大小姐和姑爷。 她又何必再自讨苦吃,去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梁很快驾着马车停在两人身前,见晴儿被大小姐抱着,他忙伸手想要接过人。 “还是我来吧。”上官云月出言,直接抱着人跨步上马一气呵成。 一路上,晴儿都是半躺在上官云月怀里靠着,她的手一直捂住自己的右眼。 开始逐渐失去意识,她眼神迷离的看着上官云月,说:“大,大小姐,晴儿怕是.......” “你不会死的。”上官云月安慰她后,对李梁喊道:“梁大哥,在快一点!” “好!你们坐稳了!”李梁猛得抽几鞭马鞭,使得马车飞速前进赶赴都城。 不到半刻钟,李梁大力勒住马匹,对马车内的上官云月说:“到了大小姐,你们快下来吧。” 上官云月轻应一声,抱着晴儿跨步下马。 李梁先她一步进到内堂,去请大夫为上官云柳诊治。 因着小镇没有药堂,晴儿的病情又如此严重,上官云月不敢托在小镇上随便找位赤脚大夫给晴儿医治。 她只希望,晴儿的眼睛不会就此失明,晴儿也不要就此失血太多离世才好。 上官云月抱着晴儿火急火燎的跑进药堂,甚至都不曾注意到,有一辆豪华马车就停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边。 其中马车上,更是下来一人正撩开车帘半只脚跨在地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她。 在见到她抱着个女子,满脸焦急匆匆跑进药堂的神情,她的一颗心就此彻底死亡。 “月!”左子涵悲苦的坐倒在马车内:“咳咳!”一阵剧烈咳嗽后,本就消瘦病容的她,直接吐血晕厥过去。 “驸马!”皇甫雅紧张的接住她后仰的身体,对着宫人大喊:“回宫!赶紧回宫!驸马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皇甫雅自一个月前,宫宴哄骗左子涵,导致左子涵心存死志,不得不点穴,让她躺在皇宫宫殿陪她留下。 且她跪在榻边,向她失声痛哭表述钟情,爱慕,左子涵都对她不闻不问,以至后来绝食抗议后。 皇甫雅不得不妥协让左子涵有出公主府的待遇,也准许她在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前提是,她必须要全程跟着她,且不管何时何地,都要跟着她,哪怕她出恭,她都要在一旁守着。 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要求,那就是左子涵不得询问一切有关上官府的事,也不能联系她两位义兄。 如若左子涵不答应这两点,皇甫雅就是强喂食物豢养她,她都不会允许左子涵离开公主府和她半步。 为了能踏出公主府,左子涵最终还是答应了皇甫雅这两个苛刻要求。 能出公主府的第一天,左子涵就直奔所有都城典当行、玉器店,拿出自己早就描摹好的玉佩画纸,逐一询问店铺中可有这样一块玉佩。 第二件事,就是让皇甫雅去左家把她母亲接进宫赡养。 皇甫雅得闻她生母,自是喜上眉梢满口答应,想着照顾婆婆能得到左子涵的欢心。 可遗憾的是,等到她派人去到左家要人,那边却说左子涵的生母早已身死。 左子涵在听到这个噩耗,几乎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 自后,皇甫雅为讨她欢心,就把左家一干人等,全部抓来公主府,此刻就关押在地牢中,只等着左子涵前去地牢审问他们。 “子涵,我帮你把左家人都抓进了公主府地牢中,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皇甫雅小心翼翼进到左子涵的书房。 书房内,左子涵早已蓬头垢面,双眼血红的站在书案前,正无节制的在描摹上官云月画像,就好似已经疯魔一般。 皇甫雅此时已不敢在刺激她,也不敢在派人抢夺她的画像。 左子涵在听到她母亲噩耗,整个人就已经接近崩溃,她嘴里还不住小声念叨着一句话。 “月,我母亲死了,她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她已这般疯魔两日,两日来,她不吃不喝,就这么不停的,一幅画像,接着一幅画像,画着上官云月,只画的满屋子,都是上官云月各种神态下的丹青。 皇甫雅看的既心疼,又妒恨!可她偏偏还不能在刺激她,也不能亲手撕毁这满屋子的上官云月画像。 听到皇甫雅这句话,两日来都精神崩溃状态的左子涵缓缓转头,血红的双眼紧盯着皇甫雅,嘶哑说:“带我去。” 她放下毛笔,对着上官云月的画像,温柔笑说:“月,我一会再回来陪你。” 皇甫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双手握紧,保持着她即将要远离的理智。 当左子涵面无表情的来到地牢,就见左家一家三口,以及左俊都被关押在一处。 他们见到有人进来,左夫人立时扒拉住地牢栏杆大喊:“左子涵!” “掌嘴!”皇甫雅冷淡挥手。 她身后一名侍卫上前打开牢房,拎起左夫人胸前衣襟,半提着她就是一顿左右开弓。 只扇的左夫人两颊红肿,口水伴随着血沫子横飞。 左贤只敢缩在角落瑟缩着,半句都不敢吱声抵抗。 左俊刚进来地牢,还逞强好斗。 现在也被教训的见到侍卫就不住害怕。他已经被挑断手筋脚筋,只默默抱着自己的脑袋,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左天翔自进到地牢,他就没吭过声,只是缩在角落双手捂着脸。 就连吃饭,他都要用衣袖遮掩面相,就怕谁看去他的容貌似得。 左夫人脸被扇成猪头后,侍卫随手就把她抛掷到墙角。 左子涵面无表情的走进地牢,走至左夫人身前,抓起左夫人一把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左夫人已被打怕,她只顾抱着脸,摇头含糊说:“别再打了!别再打我了!”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左子涵一手掐住她的脖颈,一手紧紧薅着她一把乱糟的头发,把她提起,狠狠让她后脑撞在砖墙上:“快点回答!” 左夫人见到双眼血红似鬼的左子涵,吓得哇哇大叫,含糊说:“是她自己投井自杀!不是我杀的!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是你杀的,好。”左子涵毫不理会左夫人的哭诉。 “咚!咚咚!咚咚咚........”她只机械的薅紧左夫人头发,一手死死捏着她的脖颈,面色木讷的一下又一下,让她后脑撞击墙壁,只撞到左夫人脑浆迸裂,左子涵却还不肯松手。 皇甫雅看着如此失常的左子涵心里满是担忧,可又不敢就此打断她。 等到左夫人后脑勺被砸的凹陷进去,左子涵才薅着她的头发,把人拖到左贤身前,抛在他的脚边问:“左贤,你来说,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左贤闻言抽搐着嘴角,忍住恶心抬头目视左子涵,见她神似鬼魅,神态失常,早已不知要如何作答。 “回答!”左子涵怒气冲冲的吼道。她抽过身边侍卫手中佩剑,一剑就扎瞎左贤一只眼暴戾喊:“快说!” “啊!”左贤痛呼一声躺倒在地,死死捂着左眼大喊:“公主!左子涵是女儿身!她是女儿身!你不要被她的容貌所蒙蔽了!” 垂死挣扎的左贤,以为这样戳穿左子涵身份,自己可以会有一线生机,就是没有,他也要拉着左子涵一起下地狱! “哦,”皇甫雅站到左子涵身边,抱住她的腰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歪头邪笑说:“很不巧,本宫是知道的。” 左子涵眼神狠厉的死死盯着吻她的皇甫雅,毫不留情的扳开她抱着自己腰身的手,用力擦拭过唇角,对皇甫雅冷冷说:“你在对我无理,我连你一起扎穿!” “好,子涵你继续,我不打搅你。”皇甫雅卑微的点头,眼里的落寞也唯有外人懂。 左贤见到这番场景,他知道自己今日已是难逃一死,他看一眼身边惨死的夫人,心中后怕不知左子涵还待如何虐待自己。 思及此,他奋力起身,就想夺过左子涵手中长剑,让自己死个痛快。 哪知,他刚想动,一只脚就准确无误的踹在他胸口,把他一脚死死抵在地面动弹不得。 左贤抬头,就见刚刚扇打他夫人的侍卫,正用看死人的眼睛盯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眼看就要身死,左贤不觉仰头惨笑,他对左子涵讥讽说:“左子涵!你在这陪着公主做荣华富贵的驸马!你可知上官.......唔!咳咳.......” 左贤满嘴血沫的双手死死抓紧扎进喉头的长剑,看着面色狰狞的皇甫雅,涨红着脸,独眼外突死去。 “皇甫雅!你为什么要杀他!”左子涵暴跳的揪住皇甫雅的胸前衣襟,把她死死抵在墙上,夺过被她抢走的长剑,就要一剑把她扎个对穿。 可她的所有动作,都停留在抢剑的过程中。 皇甫雅眼神哀绝的看着她说:“驸马,他是激怒你之言,你又何必如此动怒。” 她没有挣脱开束缚,任由左子涵提着她的衣襟把自己压在墙壁。 左子涵不能言,她双眼泣血的怒瞪皇甫雅,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若她能动,能言,她决不轻饶皇甫雅。 “驸马。”皇甫雅双目含泪看着泣血的左子涵,心疼到无以复加。 “驸马!”就在左子涵双眼泣血的同时,嘴角也逐渐溢出血丝,接着她整个人往后仰倒。 皇甫雅紧张的抱起左子涵,她在离开前对侍卫说:“另外两人直接千刀万剐!其余人全部五马分尸!” “不要啊!公主!”一声尖利的呼喊,刺的皇甫雅皱眉,她这才看一眼始终捂着脸的左天翔。 见他白面无须,举止扭捏,立时明白他是个太监,皇甫雅无比厌恶说:“把他舌头割下!他的血肉全部扔去喂狗! 第115章 进公主府 最近左子涵会经常性突然昏迷,这让皇甫雅一度忧心不已。 她找来御医为左子涵诊治,却始终不得病因,问及左子涵缘由。她始终不愿意回答,这就愁煞皇甫雅。 从地牢回来后,皇甫雅就紧急招来御医,为左子涵诊治。 见老御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自己,皇甫雅急的带着哭腔问:“钟太医,驸马她怎么样?您看她这病情,可有良策处理?” 钟御医捏着自己花白胡须,皱眉摇头说:“驸马的心病再度加重,这才导致他泣血、吐血。至于昏迷,可能是他身体上有什么隐疾造成。公主还是需尽早问明驸马缘由才好,这样老夫才好给驸马对症下药。” 驸马的心病,众人皆知,钟御医也是颇为为难,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公主不愿意,他也束手无策。 至于驸马身体状况一切良好,除却他偶尔昏迷,几乎不需要特别就诊。 早在驸马第一次昏迷,他就被公主请来公主府,暂住府上以防类似状况发生,在他没治好驸马的病因前,他是别想再回太医院复职。 皇甫雅听闻面色凝重,她不予理会钟御医说的,只问:“驸马何时能醒?” 钟御医说:“看驸马自己。” “什么意思?”皇甫雅眼神冷冽。 钟御医轻叹一声,语重心长说:“驸马他心存死志,精神状态又早已崩溃,他若自己不愿醒来,他就会一直这般沉睡下去。” 皇甫雅漠然点头说:“本宫明白呢,有劳钟太医。” “不劳烦,那老朽告退。”钟御医领会意思,提起自己的药箱躬身离开。 等钟御医一走,皇甫雅走近榻边坐下,看着面若金纸的左子涵,她满眼哀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 她闭上眼,感受着左子涵微凉的指腹,低声哭诉说:“子涵,你别再睡了可好?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只要你愿意醒来看我一眼。我就答应你,带你去见上官云月如何?” 说到上官云月四个字,皇甫雅明显察觉到左子涵的食指动了动。她继续说:“只要你醒来,我愿意放你离开。” 果然,这句话落。左子涵突的睁开眼,转头看向她问:“你说真的吗?” 见她醒来,皇甫雅忽然松开她的手,意味不明的笑说:“你觉得呢,驸马?”很显然,她又一次哄骗了左子涵。 左子涵冷笑一声,闭上眼说:“那你走吧。” 皇甫雅见她这副不待见自己的态度,心里对上官云月的恨意又在无限滋生。她冷冷说:“你既然那么想见她,那我就让你们见一面又何妨?你终归都会是我皇甫雅的驸马!” 她派出追查上官云月下落的密探来报说;上官云月在几天前,就已动身遣返回都城。 看来宫宴那次作秀,果真让上官云月舍得回来。她在外,自己鞭长莫及,她回都城,那还不任由自己拿捏? 既然驸马一直不肯对她死心,那自己就制造契机,让上官云月对左子涵死心,让她们误会加深到、没有再破镜重圆的机会! 左子涵再度睁开眼,冷冷凝视着她问:“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不是。”皇甫雅也不反驳,她重新在榻边坐下,俯身抚上她的面容说:“你那么想见她,那我就让你见上一面。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经常性昏迷?这就是我的条件。” 左子涵偏开头,避开她的手说:“你让我见到云月,我再告诉你。” “不行!”皇甫雅不容置疑的反驳:“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见到她。” 左子涵直接闭眼不再理会她。 终究到最后,皇甫雅都没能从左子涵口中问出原因,但上官云月已经在昨日抵达都城。 这第二日一早,皇甫雅就来告诉在书房忙碌的左子涵:“我今日就可以带你去见她,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病因。” 正画作的左子涵,听到这话,手中毛笔停顿一会,后继续描摹画作,显得不是很上心。 皇甫雅见她如此,不由问:“怎么,你不是一直迫切的想要见到她?现在是突然就不想见她了吗?” 等到丹青画完,左子涵才冷冷说:“我要先见到云月,才能告诉你病因。” “好!”见她如此执着,皇甫雅只能咬牙答应:“驸马最好说话算话!” “我自不会像你,答应的任何事,总都会出尔反尔!”左子涵冷嘲热讽。 皇甫雅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一甩衣袖当先离开。 本想这次带左子涵去见上官云月制造契机的皇甫雅,在收到派出的密探,汇报给她的上官云月动向后。 她立即命宫人把马车驱赶到都城最大的药堂附近等候看戏。 马车内左子涵心绪难耐的坐着,她真恨不得自己身怀武艺,能自行解开侍卫点中的穴道。 现在的她,既不能言,也不能动,只急的她满额细汗。 皇甫雅捏住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汗珠说:“驸马在耐心等等,你马上就能见到她。” 半刻时辰后,左子涵穴道已被解开,她几乎是半摔倒在马车内,顾不及痛意,就着急忙慌的一脚跨出车辕。 结果,入眼她就看到让她心死绝望的画面。 皇甫雅坐在马车内,先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左子涵僵直的身体颤抖,待见到她仰面倒地时。 霎时吓得她大喊一声:“驸马!”,单膝跪地上前接住她的身体就紧急回宫。 左子涵这一次昏迷,几乎是一只脚已经跨进鬼门关。 皇甫雅刚命人把左子涵小心抬放到自己寝宫榻上,她的嘴角就不断有血渍溢出。 “驸马!你别吓我!”皇甫雅见此,早已惊吓到面无人色:“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绝对不会!” 一时间,公主府内,进进出出,都是御医和端着水盆的宫女们争先恐后的忙碌。 “快救救驸马!”皇甫雅抓着御医们的衣襟大声嘶吼:“不能让驸马有事!你们不能让她有事!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常有为驸马诊治的钟御医,看着面色惨白的皇甫雅,重重一声哀叹说:“公主!驸马这是心病、加上旧疾复发!你,你必须要让人把上官云月带过来!不然,不然驸马恐怕是很难熬过今夜。” 皇甫雅面若死灰的看向口中不断溢出血渍的左子涵,目眦欲裂冲侍卫吼道:“来人!把上官云月给本宫带过来!要快!” “是!”监督左子涵的几名侍卫,立时动身三人前去。 此刻正在药堂大厅,忧心等候晴儿就诊出来的上官云月,见到两名带刀侍卫面若寒霜的进来,只以为他们是邀请药堂大夫过府就诊。 她当即站起身想要避开风头,结果那两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二话不说,就一左一右押着她往外走。 药堂伙计见此情形,也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到上官府大小姐被人带走,跑堂小厮倒也机敏的前往通报上官府。 上官云月自也见过无数风浪,她抽抽手臂说:“两位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只说请我上谁的府门?我自会跟随前往。但还请容我跟堂中接待,招呼一声如何?” 她想让药堂接待到上官府一趟,让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毕竟李梁早已带领大夫出城给上官云柳诊治,这里又只有自己,倘若她一走,晴儿看诊出来,没人在她身边,她该要如何是好? 岂料那押解她的两名侍卫,只板着脸一声不吭,到的药堂外,早有一辆马车恭候他们。 “上车!”两名侍卫,粗暴的把上官云月塞进马车内,还不等她坐稳,外面驾车的侍卫当即一抽马鞭急往公主府赶。 两名押解上官云月的侍卫,见她差点栽倒,倒也伸手拉她一把,让她得以在马车内坐稳。 这一路无话,在快马加鞭抵达公主府后。 两名侍卫直接粗鲁的把上官云月拖拽下马车,他们也不等她站稳,几乎是一路拖拽着她抵达公主寝殿。 “公主,属下等已把人带来。”一人猛得推搡一把上官云月。 致使上官云月整个人有些狼狈的重重扑倒在皇甫雅脚边。 “公主府?”上官云月低声呢喃,就想从地上爬起,一探究竟。 结果后背,却被一只脚死死踏住,接着是一个清冷女子的奚落声响在头顶。 “你就是上官云月,长的也不过如此!还如此苍老、肌肤毁容!真不知子涵是看上你哪一点?” “既然公主瞧不上我上官云月,那你又何必派人,如此兴师动众把我押进府邸。” 上官云月说时强自起身,迫使的踩着她背部的皇甫雅,不得不收回脚冷冷盯着她。 “放肆!公主之姿,可是你这等贱民能窥探的!” 就在上官云月刚准备站起身,两膝弯处,就被两边站着的侍卫一人一脚踹弯。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上官云月痛到额冒冷汗的用双臂支撑身体。 “把她拖过去!”皇甫雅不想再跟她多费唇舌。 第116章 我们本就是一体 上官云月知道自己被这么请来公主府,肯定跟左子涵有关。 当听到那公主说,要侍卫把自己拖过去,她的目光就丝毫不差,落到此刻面色苍白躺在榻上的左子涵身上。 见此,上官云月心慌无比,她奋力挣开侍卫束缚,跪伏上前趴在榻边,哽咽喊道:“涵儿!你怎会如此模样?!” 病榻前,此时还站着几位束手无策的御医,他们看到这一幕,都面面相觑的相视一眼,有些怜悯二人的遭遇。 紧随来的皇甫雅见到这一幕,顷刻暴戾吼道:“都给本宫滚出去!你们谁若敢把今日之事告诉外人!本宫要诛杀尔等满门!” “臣等不敢!” “奴婢等不敢!” 一群御医,宫女们纷纷告罪退出去。 等到人全都走后,皇甫雅走近上官云月身边,伸手揪住她胸前衣襟,咬牙切齿说:“上官云月!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要唤醒本宫的驸马!她不许死!她若死!本宫就将你千刀万剐!在挫骨扬飞!你上官府满门,也一个都别想逃!”话落,她狠狠把上官云月掷倒在地, 刚刚皇甫雅有意让上官云月额头磕到榻边,如她所料,她有满意的见到、上官云月额角被磕碰掉一块皮,鲜血也顺着她的额头流入她的眼睛。 上官云月无所谓的擦一把额角血渍,抬眸冷冷盯着皇甫雅说:“她死,我也不会让你活。” “你威胁本宫?”皇甫雅藐视的看着她,不屑道:“你区区一个贱民!拿什么威胁本宫?” “哼!”上官云月不予回答,只一声冷哼说:“那你还不快滚出去。” “啪!”上官云月话落,一个耳光也如约而至,皇甫雅怒斥:“你再说一遍?” 上官云月抬起红肿的半边脸,冷冷凝视着皇甫雅说:“我说让你快点滚.......” “啪!”又是一个耳光扇下,上官云月再度抬起头,勾唇看着她讥笑说:“你若想看她死去,你大可现在就把我杀了。” “好!你好样的!上官云月!”见她态度如此耿直,皇甫雅怒极反笑的把紧捏的手松开,在握住,在松开。 上官云月无所谓笑道:“那你现在要滚出去吗?” “啪!”再是一个耳光后,皇甫雅到底还是认命的离开寝宫。 她不想走,可是看上官云月如此架势,就是自己把她扇死,或不离开,她也绝不会去唤醒左子涵。 为着她的驸马着想,皇甫雅只能忍气吞声!只要她的驸马能醒过来,她还怕之后折磨不死、她区区一个贱民嘛! 等皇甫雅一走,上官云月疲软的坐倒在地,她随手擦拭掉挡住视线的血渍,撕扯下自己里衣布料,想暂时绑缚在额头上,以求能止血。 “月。”就在上官云月还在忙着处理自己伤势时。 左子涵艰难的侧身抚上她头上银丝,眼里早已溢满泪水,她哽咽问:“月,你怎会白头?” “涵儿!”听到左子涵的呼喊声,上官云月不及把额头伤势处理好,就惊喜的看向满脸是泪的左子涵:“你醒了!” 见左子涵要翻身下榻,上官云月赶紧跪起身扶住她说:“涵儿,你还是躺着别起身。” “不月!我要起身!”左子涵固执的从榻上翻身。 “好,我扶你起来。”上官云月宠溺伸手接住她的身体,两人就此相拥跪坐在地。 左子涵在倒进上官云月怀里就抬起无力的手,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额上血渍,很是心疼说:“她不该如此伤你。” 上官云月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笑说:“涵儿,我无碍的。” 左子涵沉下眼,怒声说:“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她在上官云月喊她时,就有所感应,左子涵只恨自己不能早点睁开眼醒来。 现在见到云月被皇甫雅虐待至此,她心中是出奇的愤怒。她疼惜的抚上上官云月红肿的面容说:“我去找药箱给你处理伤势。” “不打紧。”上官云月紧紧环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问:“子涵,你当初为何要不辞而别?为何又会当上这驸马?你知道吗?在云清寄给我的书信上说;你当上驸马时,你知道那会我的心有多痛吗?”她拿起左子涵的手,压在自己胸口说:“它几乎痛到快要停止跳动。” 听到到云月跟自己算账,左子涵也捧起她的脸说:“那你呢?在我今天见到你抱着另一名女子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心死痛绝。” “那是晴儿。”上官云月简单把晴儿的事情告知左子涵。 至于上官云柳的事情,她不想让左子涵知道。 左子涵在听到那女子是晴儿后,她一张脸涨红到,想就此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敢情她闹这么一出,都是在瞎折腾自己。 不过,她还是非常庆幸自己有闹这么一出,不然她的月,又总会出现在她眼前? 思及此,左子涵有些忘情的突然吻上上官云月的朱唇。 上官云月突然被吻,也收整心绪,紧紧拥抱住左子涵,热切的回应她这个急躁深吻。 两人长久的分离,在这一吻下,就没有任何克制,一场干柴烈火就此点燃。 两人的衣服纷纷剥离,一场鱼水的欢愉使得两人忘乎所以的彼此索取。 左子涵埋首在上官云月身上,一寸寸的亲吻她的雪肤,想要把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吃进肚中。 “左子涵!你们!”皇甫雅悲痛欲绝的看向那忘情的两人,心痛到好似在滴血。 上官云月一脸宠溺的任由左子涵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甚至不顾及自己额上还在渗血的伤势。 她听到皇甫雅的怒斥声,立时抱住左子涵从地上坐起,又快速拉过榻上被褥,草草遮盖住二人赤*身体。 左子涵瞬时跨坐在上官云月大腿上,一手紧抱着她的脖颈,一手同云月一起拉住被褥一角。 转头冷冷看向站在门口的皇甫雅,冷声指责说:“我想你该回避一下。” “我该回避?驸马!你不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吗?!”皇甫雅死死盯着二人,她怒气上前,就想扯开相拥的二人。 左子涵冷声回答:“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月是我的妻,我亦是她的妻。我们本就是一体,是你强行要纳我做这劳什子驸马!” “左子涵!你!……”最终一个你字出口,皇甫雅在说不出多余的字。 左子涵字字句句戳她心窝,她不想跟她理论,只想上前扯开二人。 见皇甫雅满脸阴郁的上前,上官云月赶紧站起身,随手抓过衣服遮住自己,一手拦住皇甫雅靠近左子涵,冷声说:“还请留步!我不想动手。” 上官云月因这几年,常年在外走商,她为防自己体弱,又手无缚鸡之力,怕遭人嫌弃,镇不住手底下商队人马。 故此她特意有找武桐习练过一些武术,平时用来对付几个地痞无赖,或是三流把势的练武之人,倒也绰绰有余,更何况是现在的皇甫雅。 “动手?”皇甫雅重复咀嚼一遍这两字,忽阴沉眼笑问:“那你动本宫试试?” “月不要!”眼见上官云月当真要动手,左子涵顾不得自己暴露,赶紧抱住她的腰身:“她会杀了你的。” 上官云月把自己身前衣服,挡在左子涵身前,自己伸脚勾起脚边的散乱衣服随手套上一件。就转头对左子涵温柔说:“涵儿,你先把衣服穿上。” “好。”左子涵听话的接过她手中衣服,迅速给自己穿戴好,便又给上官云月穿衣整理。 皇甫雅始终站在原地,哀绝看着她们互动,她们之间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对彼此的爱意,恐怕早已无人能涉足进她们。 她明明可以叫侍卫进来杀死上官云月或是带走她,可她也很清楚,左子涵不会容忍自己动她分毫。 皇甫雅之所以会进来,是因为她一直很担心上官云月能不能真的唤醒左子涵。 可当她在外面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不合时宜之声,等再进来,就见到让她只愿自戳双目的画面。 左子涵是她的驸马,她有权干涉、阻止!可她心里、眼里只有上官云月,只认上官云月是她的妻。 她皇甫雅又有什么立场去干涉、阻止她们? 待左子涵替自己把衣服穿戴好,上官云月弯腰打横抱起左子涵说:“涵儿,我这就带你走。” “好。”左子涵心满意足的靠在她怀里。 她的身高已不比上官云月矮多少,但她还是喜欢云月这么抱着她。这让她既安心,又满足。 “左子涵!”皇甫雅终是忍无可忍的伸手拦在上官云月面前,咬牙切齿说:“上官云月你要走可以!本宫看在子涵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但你要带走本宫驸马,本宫决不允许!”她说时上手就要去拉左子涵。 “你别碰我!”左子涵嫌恶的拍开她的手说:“我不会留下!我要跟月走!” “你休想!”皇甫雅血红双眼吼道:“来人!把驸马拦下!” 她一声大喊刚落,守候在殿外的侍卫顷刻冲进寝宫,两人一剑直接架在上官云月脖颈上,迫使她不得不停下往外的步伐。 “月!”左子涵气红眼冲皇甫雅吼道:“你若敢伤她分毫!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子涵!你!”皇甫雅红着双眼看向她,紧紧揪住自己胸口说:“你真就如此不待见我?真就要因为她,不顾我们五年……” “这五年!都是你自作多情的软禁……” “啪!”皇甫雅听言,气得甩手就扇在左子涵脸上:“你住口!” “涵儿!”上官云月不顾脖颈上的长剑,转头看向她。她目眦欲裂的瞪着皇甫雅说:“你大可把我现在杀了!你若在敢对她动手,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我没事月。”左子涵无所谓的抬起头吻上她的唇说:“只要能在你身边,我怎么样都好。” 只要能跟云月在一起,今日就算一起身死她也毫无怨言。 “好!好!好!”皇甫雅双目血泪的看着两人,她一抬手说:“把上官云月押入地牢!” 你们这般旁若无人的刺激我!好!她皇甫雅今日就要活活拆散她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今日一定要得到左子涵! “月!你放开我!”左子涵被两名侍卫强行拉开,迫使她不得不脱离上官云月的怀抱。 上官云月被两名侍卫粗鲁的推送往前走,她想要回头去看一眼左子涵都不被允许。 “赶紧走!”一名侍卫把她抓的一个趔趄往前,再被一推送下。 使得上官云月身体往前扑倒在地,这一磕碰,导致她半天没能站起身。 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言语的左子涵双眼无助流泪的看向上官云月,只恨不得自己能立时冲过去抱住她。她在心里焦急大喊:“月!” 第117章 我说今晚要你 见到上官云月倒地后,分左右被两名侍卫拖走。 皇甫雅嘴边不住狞笑,她看向双目赤红流泪的左子涵说:“驸马,今日我们就来完成我们五年来,都不曾履行的夫妻之事如何?我想你今日也该不会拒绝本宫吧。” 左子涵不予理睬她的话,双目只顾看着寝宫门外,好似她的魂魄也随同被侍卫带走。 皇甫雅见左子涵不予理会自己,她有些癫狂的打横抱起她,在把她轻轻放到榻上说:“子涵,今日你必须是我的!” 左子涵平躺在榻上,双眼圆睁盯着房梁,就好似蜡像,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左子涵!你看着我!”皇甫雅狂暴的揪住左子涵胸前衣襟,使得她抬起她上半身,希望这样,她眼睛就会直视自己,可还是事与愿违,左子涵的眼睛已经上翻盯着房梁。 皇甫雅暴躁吼道:“子涵!我说今晚要你!你听到没有!” 她不住摇晃着左子涵的身体,可左子涵自始至终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任凭皇甫雅如何吼叫、嘶喊,左子涵始终只透过她盯着别处。 最后皇甫雅气得把她怒掷在榻上,一时激起的兴致全都化作滔天怒火,她穿戴好衣服,直奔被关押在地牢的上官云月而去。 地牢中上官云月正狼狈的靠坐墙角,她额上绑缚着里衣布条,但有着干枯血渍、沿着额角留下一条痕迹。 她抬起眼皮,看到怒气冲冲过来的皇甫雅,嘴角挂起一抹嘲弄笑意。 见到上官云月那挑衅的笑意,皇甫雅气叫道:“快把门打开!谁让你们这么善待她?!还不给本宫把她关押到刑房吊挂双手双脚!” “是!”侍卫赶紧为她打开牢门,后拖拽起上官云月往刑房走。 待到上官云月手脚都被大字分开用锁链铐上。 皇甫雅顺手拿过一旁刑具桌上的长鞭,就无情的抽打在她身上。 “本宫让你窥视本宫的驸马!让你勾引她做那等事!她既已经是公主府的驸马!她就不再是你上官云月的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本宫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你!” 皇甫雅把在左子涵那里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在上官云月身上。 而上官云月只低垂着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也不出声反驳她。 一时刑房内,只闻鞭打声声。 “公主!你若在抽打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皇甫雅身前侍卫赶紧出声阻拦。 上官云月早被皇甫雅抽打的晕厥过去几次,因着皇甫雅始终不解气,就又命侍卫用盐巴水泼醒在继续抽打。 听到侍卫的喊话,皇甫雅停下抽打到发麻的手臂,把手中长鞭交付给侍卫说:“找御医给她医治!不许让她死在着!” “是!”侍卫恭送她离开后,忙赶紧去请钟御医过来救治。 皇甫雅一从刑房出来,就又回寝宫看望左子涵。 待见她还如当时那般,只盯着房梁一眨不眨看着。她皱眉走到榻边站定,对身边侍卫说:“解开驸马的哑穴。” 侍卫应声上前,替左子涵解开哑穴。 “你退下吧。” 侍卫点头退下。 等侍卫离开,皇甫雅这才坐在榻边,抚上左子涵面颊说:“你想不想去见她?” 听到这句话,左子涵才转动眼珠看向她。 “果然你是想去见她,”皇甫雅笑的邪魅说:“那你便从了我这次如何?”她手指有意划过她唇角笑得暧昧:“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立刻带你去见她。” 皇甫雅话落,左子涵就不带犹豫的说:“好,那你先解开我的穴道。” 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皇甫雅眼里一时透着不确信,她问:“你就如此爽快的答应呢?子涵这不像你会做的傻事。还是说,你就这么想要见她,想到就算委身也愿意?” “是!”左子涵答的干脆,她冷声说:“你若不信我,又何必在这多费唇舌?倘若月死,我也不会独活。”话落,她便不再言语。 皇甫雅因着她这句话,盯着她好一阵的犹豫不决,她总觉得,这不像是左子涵会做的事情,可她又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你当真愿意?”皇甫雅再度抚上她的唇角,不可置信问:“如果上官云月知道我们之间发什么过,她肯定不会在要你。你已经想清楚,确定真要如此做?” “你说完了吗?”左子涵不耐烦道:“我只想见月,至于往后事宜,不需要你多操心!那都是我跟月的事情,又与你何干?” “子涵!”皇甫雅哀婉说道:“你说话就总要对我这般决绝吗?就不能.......” “皇甫雅!不要让我改变主意!”左子涵暴吼。 “好,我不说了就是。” 皇甫雅就是再怀疑左子涵别有目的,可她还是愿意相信,左子涵真的会、只为见到上官云月而委曲求全委身自己。 她有些抑制不住心里即将得偿所愿的快意,强自压住逐渐上扬的嘴角,保持正定喊道:“来人,把驸马的穴道解开。” 得闻呼喊的侍卫,立刻进到寝宫解开左子涵的穴道。 左子涵穴道一解开,她忙从榻上坐起,伸手对皇甫雅命令道:“把你随身令牌给我。” “不行。”皇甫雅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讪笑说:“还是等驸马履行承诺后再说。” “令牌。”左子涵只是重复说出两字,看着皇甫雅的眼中透着不容置疑。 见左子涵态度坚决,皇甫雅最终妥协掏出随身令牌,以及一块、左子涵极为熟知的玉佩给她说:“这是你之前找遍很久的玉佩,我早已派人帮你找回来。因为我们之前一直.......” “多谢!”不等她把话说完,左子涵直接伸手夺过玉佩和令牌放进怀里,后对侍卫吩咐道:“你不用守在寝宫内,若之后听到任何动静,你也都不许随便进来。” 侍卫不听她的吩咐,只是看向皇甫雅征询她的意见。 皇甫雅亮晶眼点头:“都听驸马的。”她迫切想要知道,一会子涵要如何妩媚动人。 “是。”侍卫躬身退下。 待到侍卫一走,皇甫雅才微有些羞涩,看向左子涵说:“子涵,我不曾.......” “你把衣服脱下,躺到榻上。”左子涵站起身,冷冷吩咐她:“我在上。” 皇甫雅听她说的如此直白,脸更是红的发烫,她羞涩说:“那还请驸马转过身去。” 真到点子上,皇甫雅到有些放不开手脚的手足无措起来。 “我要看着你脱。”左子涵离她几步远,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驸马!这,这........”皇甫雅羞愧难当的瞪她一眼:“这太让人羞耻呢。” 左子涵面无表情的说:“脱!” “那,那好吧。”皇甫雅绯红着脸,慢条斯理的开始宽衣解带,期间她的心跳声,跳动的好似要就此停歇。 见她把衣服脱完,左子涵又冷冷命令道:“躺上去。” 皇甫雅羞涩点头,她浑身绯红的躺在榻上,又用两手捂住自己羞辱人前的部位。 就在她满心雀跃,等待左子涵的临幸时,等来的却是左子涵毫不留情的巴掌盖在脸上。 “左........咳咳!”皇甫雅刚一个字蹦出口。 左子涵便双眼狠厉的死死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说:“皇甫雅!你不该伤我的月!你打她几个耳光,我都要你如数奉还!你让她破相!我也要让你割肉偿还!” 左子涵说时,直接俯身在她脸上咬下一块皮肉吐在地面上。 皇甫雅被她这一咬,又因被掐着脖颈喘不过气,霎时就痛到翻起白眼晕厥过去。 左子涵一抹嘴角血渍,冷冷看一眼被自己报复赤身躺在榻上,面色酱紫、淌血、晕厥的皇甫雅,拾起她放在榻边的衣服,就给她塞进寝宫衣柜箱。 她在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沾有血迹后,稍是整理一番衣服,才波澜不惊的走出寝宫。 四名看守殿外的侍卫,见到左子涵出来,一人忙伸手拦住她问:“驸马是要去哪?” 左子涵抬起手中皇甫雅的身份令牌说:“公主答应过我,伺候舒服她,我就可以去见上官云月。” 她这话一出,让四名侍卫顿时面面相觑,这驸马未免太快了些?这才多久?这还不到半刻钟吧? “还不把地牢钥匙给我!”左子涵见他们呆滞不动,立时出言呵斥。 四名侍卫面面相觑后,还是选择把地牢钥匙交给左子涵。 他们是亲耳听到公主是答应让驸马去见上官云月,也知道公主对左子涵有多纵容,他们谁都不敢轻易怠慢得罪她。 左子涵接过钥匙,还不忘交代说:“公主现在已经睡熟,你们不可前去打搅她。” “是。”是两人应答。 另外两人跟随在左子涵身后前去地牢。 这是他们的职责,公主吩咐过,不管驸马去哪,他们都要寸步不离跟着驸马。 左子涵入到地牢,在找遍里间二十间牢房,都不见上官云月时 ,她急的怒吼问:“云月到底被皇甫雅关在哪?!你们快带我去找她!” 一人道:“在刑房。”这人就是去请钟御医的那名侍卫。 他想,钟御医此刻只怕还在给上官云月处理伤势。 “刑房?”左子涵闻言瞳孔收缩,她抓住那侍卫吼道:“你快带我去见她!快!” 月!你千万要好好的!左子涵只觉手脚冰冷,她很怕上官云月出什么事。 侍卫见驸马如此愤怒,哪敢怠慢。 忙领着她前往地牢深处,左转尽头,拉下装饰墙面的火把插槽,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隐藏在后面的刑房就此打开。 “月!”左子涵不等石门彻底打开,就挤着身体进到刑房,一入眼,就见上官云月衣衫敞开躺在草席上。 她身边还有一位御医正在为她擦拭伤口血迹,见此情景的左子涵,脑子嗡的一声,她赤红着眼冲上前推开御医失控暴吼:“你滚开!不要碰她!” 慌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铺盖在上官云月赤*的肌肤上,她抱起她痛苦悲喊:“月!” 那两名侍卫在打开石门,就很识趣的回避,没有一同跟随进去。 钟御医被推的一屁股墩到地上,他很理解驸马的心理。 他无奈感叹说:“驸马老朽是医者,不会有什么不洁思想。但上官小姐的伤势,真需要即刻处理,若是晚上一时半刻,老朽怕她会熬不过去。” 上官云月的伤势很严重,几乎是皮肉外翻、碎肉叠加,伤口内还有大量盐巴侵染伤口,若不仔细处理,肯有腐败迹象。 一听这话,左子涵立时吓得面无人色,她忙放下上官云月,扑通一声跪下,疯狂给钟御医磕头大喊:“太医!你一定要救救月!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替我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 “驸马!你快起来!这是老朽本职,老朽一定全力以赴。”钟御医赶紧起身扶她。 “你快救她!快救她!”左子涵在钟御医的搀扶下起身,她又拖着他到上官云月身边站定:“只要太医你能救醒她!子涵愿以命换命!只要你能救她!” “好好好!老朽这就替她处理。”钟御医连连摆手,示意驸马不要激动:“驸马你先冷静下来,老朽绝不会让她有事。”他边说话的同时,边已经开始为上官云月重新处理伤口。 期间,左子涵一直双目含泪紧紧握住上官云月的手,亲吻祈求:“月,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抛下我不管。” 第118章 定罪 这边左子涵还待在地牢刑房陪着上官云月,公主寝宫那边在半个时辰后,也终于东窗事发。 按照惯例,前去伺候公主沐浴的宫女,在看到赤身躺在榻上,且榻上还淌有一团血迹、和公主那灰白的脸色时。 立时吓得宫女惊声尖叫:“啊!公主!公主她!她.......” 听到宫女尖叫声,两名守候在外的侍卫,也立时冲房来,结果待看到公主赤身躺在榻上。 两人顿时窘迫的红着脸背过身,冲宫女大喊:“还不快把公主衣服穿上!” “啊啊!是是是!” 宫女早已吓得语无伦次,她在寝宫着急忙慌四处找寻不到公主衣服,只得到衣箱柜重新拿。 她这一打开衣箱柜,才见到今日公主穿的衣裙被整齐码放在内,她忙拿上帮公主穿上。 待触碰到皇甫雅身体,宫女才惊觉公主原来还有气息,且身体也还是热的,她顿时暗松口气,若公主薨,她们这些公主府的奴婢们,就全都得下去陪葬。 “公主怎么样?” 侍卫们没能第一时间看清皇甫雅的状况,都只以为公主还睡着,或是有些小伤之类。 “你们快去把钟御医他们请来!公主她受伤严重!还有驸马!驸马在哪?!”宫女边给皇甫雅穿衣,边回答。 两侍卫一听公主受伤,立时明白是驸马所为,霎时两人互看一眼点头,一个去请御医,一个去缉拿驸马。 去请御医的侍卫,在招呼完御医们到公主寝宫治疗,他便擅作主张骑上一匹快马、赶赴皇宫告知皇上及皇后。 去到地牢缉拿左子涵的侍卫,寒沉着脸看向两旁站着的同僚问:“驸马可是还在内?” “是的,还在刑房。”一人见他脸色极差,不由出口询问:“这是出何事了吗?” 缉拿侍卫答:“公主被驸马所伤,我需要缉拿他前往审问。” 左子涵见上官云月已经无甚大碍,又听到侍卫三人对话。她在刑房答道:“我就在这守着云月,那也不去。你们进来把我拷上吧,我不会反抗。” 三人面面相觑一眼,缉拿侍卫进房,目不斜视走至左子涵身前,拿过刑房架上的锁拷对她说:“得罪了驸马!” 他虽说的客气,可脸色却十分难看:“但你必须先跟属下去见公主!”说时,直接扯过锁链拉着她往前走。 左子涵没有反抗,她回头对钟御医说:“多谢太医。若云月醒来,请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她不想云月为她担心,她把皇甫雅伤的那么重,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再来见她。 钟御医闻言冲她点头,拿起她盖在上官云月身上的外衫,忽又重新为她披上,轻叹一声说:“上官小姐她是有意识的。” 左子涵听得面色惊异,待她想回头确认钟御医的话,可缉拿她的侍卫却不让她得偿所愿。 “话已说完,就走吧驸马!”侍卫毫不客气的猛的拉拽一把镣铐,迫使左子涵不得不踉跄往前。 等到两人出来,守候在外的侍卫再度把刑房关上,就此阻绝左子涵一切回头看的念想。 此刻,公主寝宫。 宫女们都井然有序的在里面忙进忙出。 御医们,集体为公主止血包扎,缝合伤口。 皇甫雅在针线穿过脸颊时,就已经痛醒,就算用麻沸散,穿过皮肉的痛意,还是让她痛醒过来。 她刚想摆动手脚,四名宫女分四头有序的把她按压住:“公主且忍一忍。” 为她聚精会神缝合伤口的御医,已是满额细汗,一旁有另一位御医给他擦拭。 等到皇甫雅脸上伤口缝合完,左子涵也刚好被拖拽着进到公主寝宫。 侍卫用手一按左子涵脖颈,就使得她跪倒在皇甫雅榻前:“公主,属下已把驸马带来。您看要怎么处置驸马?” 左子涵挺直背脊、昂首挺胸跪在地上,她冷冷注视着,一脸悲绝看向自己的皇甫雅。 “你当真就能如此狠手伤我!就只因那上官云月!驸马!你!你当真好狠的心!” 皇甫雅气到连声呼吸,身体上的痛,都远远比不过,她此时心中犹如万虫蚀骨的痛。 “你伤我的月,我就不能轻饶你!” 左子涵狠绝的看向她,厉声道:“你把我的月,打成重伤!倘若我早知情,就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皇甫雅被她这话气到直接吐血,她哀绝的闭上眼,冷冷说:“先把驸马软禁房中,等候本宫稍后处理。” “是。” 侍卫皱眉再度拉拽起左子涵,把她带回书房看押。 皇甫雅这样处理驸马,让寝宫中无数人噤声不语。 明明驸马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话,公主却还要妇人之仁,想着留下驸马性命,这该是何等痴人。 但这是驸马跟公主的私事,他们这些人本该是要回避。 如今回避不了,自也没谁敢去说驸马半个不是,怂恿公主立时处决驸马。 左子涵被收监在书房,手上镣铐没有被解开不说,还被点住穴道,嘴中还被侍卫用一块布条束缚住,这只是为防范她咬舌自尽。 “得罪了驸马。”侍卫冷冷看她一眼出门。 皇甫雅的伤势只在脸上,待把伤口缝合好,就只剩下脖颈那一圈淤青,身体基本没在有什么损伤。 御医们这才抹一把额上冷汗的同时,各自心中也是大松口气啊。 前往皇宫通传的侍卫,在被请到御书房详细禀报皇上公主被驸马所伤后。 皇上顷刻龙颜大怒:“这驸马当真反上天了!来人!摆驾公主府!” 在得闻消息的皇后,也摆驾前来找寻皇上。 皇上只是暗瞪身边奴才一眼,倒也准许皇后一同前往。 一路上,侍卫就被皇上威严震慑,好一番严刑拷问。 这驸马公主的日常生活,侍卫都尽量想挑好的说,可是奈何实在好的没有,三两句话就被皇上、皇后套出实情。 皇后在得知五年来,她的爱女过得不如意,还竟遭受左子涵的冷待苛责。 她气愤不已说:“这等不知感恩、领情的驸马?雅儿还留着他何用?” 后皇后又看向皇上恳求说:“皇上,依臣妾看,若不就此废除贾生驸马身份!其他还敢以下犯上伤害雅儿,这等负心、忘义之人!就该天下共之问斩。” 皇上也是听的面沉如水,他最一开始就打算废除左子涵状元身份。 当初若不是皇甫雅绝食威逼、又说动皇后进言,那左子涵哪至于还留在宫中这么多年?又怎会有今日伤她一事发生? 皇上再是心中不满皇甫雅为着左子涵忤逆他,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他只冷冷道:“朕觉可,就依照皇后的意思办。” 今日就是任凭皇甫雅如何寻死觅活,左子涵驸马的身份皇上废定不说,她的项上人头,皇上也是要斩下,好以儆效尤。 顺带也可借此打击,拔除上官府越做越大的势头。 “谢皇上。”皇后只还以为皇上会不恩准。 “嗯,皇后不必如此。” 公主府内。 皇甫雅正还躺在榻上喝着药汤,寝宫外,就听一声太监高唱:“皇上、皇后驾到!” 皇甫雅一听到这声高呼,立时推开药碗,从榻上坐起,怒声质问寝宫中一干宫女:“是你们谁私自进宫通禀本宫父皇、母后的?” “奴婢等没有!” 宫女们吓得纷纷跪下同声说:“奴婢们一直都安分待在公主府,不曾有半刻离开。” 还不待皇甫雅继续审问,皇上就已经黑沉着张脸进来。这一见皇甫雅脸上缠绕纱布,他立时怒吼:“贾生何在?!把他押来见朕!” “雅儿!”皇后见状,更是几步走至皇甫雅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这该死的贾生!他怎敢斗胆如此伤害你!母后绝不会轻饶他!” 皇甫雅见此,立时下榻跪下求情:“父皇、母后,这都是儿臣自己造成的!不关驸.........” “你住嘴!”皇上怒声呵斥:“那贾生本是上官府姑爷左子涵是也!你强纳他为驸马,就已是遭下诸多话柄!他今日又如此伤你!岂有把你放在心上过?!且你们五年不同榻!你还强留着他有何意义?!” 皇上指着皇甫雅气急败坏道:“往你还身为大朝公主!却屡次为他低声下气求情、寻死腻活!你要让朕的颜面往那搁?!朕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废除他状元、驸马身份!剩的你日后,为着他在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来!来人!让公主安心躺下!” “是。” 这种事情,大内侍卫很是在行,迅速上前点中皇甫雅穴道,致使她只能双目含泪躺在榻上,一双眼止不住看着她母后想要她帮忙。 皇后在榻边坐下,抚上她的额头说:“雅儿,这次你就听你父皇的。母后和你父皇,也会在为你找寻一位逞心如意的驸马。你就好好养伤。”她说完对一旁的宫女问:“公主伤的如何?” 当听到左子涵咬下皇甫雅脸上一块皮肉,皇后以及皇上眼里,都透着浓浓的杀意。 他们本只以为皇甫雅脸上就是一道小伤口,却没想会是如此严重,在见到她脖颈那处淤青,这左子涵他们是怎么也不能轻饶! 被点中穴道,站在书房闭目养神的左子涵,在见到侍卫进来,她睁开眼看向他,嘴角挂着微微笑意。 侍卫上前,扯下她嘴上布条冷冷说:“皇上要见你。”话落,就推搡着她往前走。 “皇上,犯人左子涵已带来。”侍卫躬身行礼。 左子涵也双膝跪地向皇上、皇后宣礼。 皇上两人对于她的宣礼都不予理会。 皇上冷眼盯着低垂着脑袋的左子涵,冷沉说:“左子涵,你欺瞒姓名谎报科考,这是欺君罔上之罪。你身为驸马,致使公主五年无所出,这是无能之罪。你一介平民,借助公主才能一步登天,你不感恩涕零,反倒残伤朕的公主,这是大逆不道之罪。你数罪加身,朕要废除你状元及驸马身份,且择日午时游街问斩!你可有话要说?” 左子涵一头磕在地上,诚恳说:“罪臣无话要说,罪臣谢主隆恩!” “好!”皇上点头,接着又道:“你既已身为公主驸马,却还不顾人伦纲常,硬与前任夫人纠缠瓜葛,朕也要将她一并押解入宫,同你一起择日游街示众问斩!你可有不服?想说的!” “不!皇上!云月她是无辜的!是罪臣!是罪臣一人之错!”左子涵惊惧交加的大喊求情:“还请皇上饶过她!都是罪臣一人异想天开!是罪臣累及她!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开恩啊!” 皇上冷哼一声,看着死命挣扎,恳求的左子涵挥手说:“你们还不把左子涵押解进宫打入死牢!连同在公主府的上官云月一并带走!” 饶是左子涵在想喊叫,她的嘴已被侍卫死死捂住,她如何挣扎都是无果,只能双目圆睁被倒着拖下去。 “是!”侍卫们分两批,一批押解左子涵进宫。 另一批前往公主府刑房,带走还处在昏迷中的上官云月。 把她们两人分别关押进两辆囚车,一同押解进宫等候皇上下旨游街问斩。 第119章 看热闹 左子涵一坐到囚车,立时抓着囚车木栏,看向另一辆囚内,还处在昏迷中的上官云月放声大喊:“月!你醒醒!” 另一辆囚车中的上官云月,有听到一路不绝于耳的吵闹声,更也听到了左子涵的悲声呼喊,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皮,只能象征性的动一动手指,可却始终无法从黑暗中苏醒。 押送两人的几名侍卫,回头看一眼左子涵,对她恶狠狠道:“安静些!你在吵吵嚷嚷,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 左子涵不再是驸马身份,他们自也不用再客气,他们侍奉公主多年,可是有目共睹左子涵对公主的态度。 左子涵俩人被这么大张旗鼓押解进宫,一路上可引起不小的骚乱。 这俩人,大伙可都熟知的不能再熟,这不就是上官府的大小姐,跟那消失五年的姑爷吗? 大伙纷纷猜测,她们这是犯了什么罪?怎么又会从公主府押解进宫? 他们一路跟着囚车看热闹,眼见着就要到皇城门口,都还不肯退散。 “走走走!没什么可看的!”若不是有守军镇压,他们只怕要一个个跟着看进皇宫去。 眼见看不到热闹,百姓们只得纷纷驻足,伸长脖子往里面探。 公主府内。 皇上待处理完左子涵的事情,才坐到榻边对皇甫雅说:“雅儿,朕会为你在另选一位驸马,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待在府上养伤,那也不许去。” 语毕,他起身又对皇后,冷声说:“皇后,这几日,你就暂且留在公主府陪同雅儿静养,切不可让她在出什么乱子。朕就先行回宫了。” 皇上话里意思那里是要皇后陪同,分明是让她监督皇甫雅让她不要闹出事端,或是让她进宫坏自己事情。 皇后自是理会皇上话中深意,忙起身恭送:“臣妾明白,臣妾恭送皇上。” “嗯。”皇上最后看一眼满眼哀求他的皇甫雅,冷漠的转身离开。 皇甫雅虽是他的掌上明珠,可她从小娇纵任性,又经常忤逆他。 皇上自对皇甫雅没有多少父爱,他子嗣甚多,讨他欢心的不在少数。 所以皇甫雅虽得她母后宠爱,可不怎么得父皇宠爱。 这些皇后心中自是门儿清,她生下四子一女,皇甫雅又是幼女,自讨她喜爱多一些,难免就有些恃宠而骄。 可皇上后宫嫔妃无数,皇子公主自也不在少数,越是能讨皇上欢心的,就越得皇上喜爱。 皇后眼里透着哀愁说:“雅儿啊!你此一次,怕是伤透了你父皇的心。这今后,若能顺着他的地方,你就尽量顺着他一些。毕竟他是帝王,不是普通的父亲,你若在惹到他不喜,母后真怕你会要就此远离母后身边。” 皇后说到最后,已是潸然泪下。 皇甫雅听着眼里也透着哀伤,她母后的话,她又何其不明呢?可是让她就此放弃左子涵,她又好不甘心。可如今父皇介入,她就是不愿死心,也已无事于补。 我们这边话分两头,且说上官云月在药堂被两名带刀侍卫押解走,药堂小厮见状忙跑去通转上官府。 看护家仆一听说自家大小姐被侍卫带走,赶忙跑去通传三小姐。 此刻,上官云清正坐在书房看收货单。 家仆还不急进书房门,就慌里慌张在门外大喊:“三小姐不好啦!大小姐,大小姐被人押解进府了!” 上官云清一听家仆这话,紧张到把手中货物单直接扔在桌面,起身走至他身前问:“我大姐被带出哪家府上?” 她在脑中盘算一圈,也没想到自己何时有得罪过哪家府上老爷?怎就会无辜牵连到大姐被押解进府。 “这个小的不知晓,是济世药堂那边过来的伙计说的。”家仆说完,忽又道:“还有三小姐,那伙计说;他们药堂还有一位姑娘在就诊,还请三小姐派人过去接手。” “嗯,”上官云清点头说:“你去备马车,我亲自去。” “好勒!小的这就去。”家仆忙下去准备马车。 家仆这边刚走,收到前院消息的上官云烟和三夫人,也都火急火燎跑来询问上官云清。 上官云烟直接奔至她姐姐身前,焦急问:“姐姐,大姐是被何人带走的?你有没有在外得罪何人?才导致大姐收到牵连。” “我并未得罪过何人。”上官云清皱眉摇头:“烟儿不要太担心,我很快就能找到大姐的。” 三夫人也面色焦灼,她道:“这若不是云清得罪何人?那又会是谁带走的云月?” 见妹妹跟母亲都如此担忧,上官云清赶忙说:“娘,云烟,刚刚家仆说,济世药堂有一位姐姐需要我过去看看。也许那位姐姐会有大姐的消息,我这就过去看看,你们就在府上安心等候我跟大姐回来。” 一听这话,上官云烟忙说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她拉住她的手说:“我绝对不给姐姐添麻烦。” “不,烟儿你要留下前往通知武伯伯,大姐被人带走一事。如果我跟大姐遇上什么麻烦,可能会需要武伯伯解围。” 上官云清语重心长对上官云烟说完,又转头对三夫人说:“娘,府上事宜暂时交由你打点一二,我过去看看情况。” “好,”三夫人慎重点头说:“云清,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大姐带回府。” “我会的娘。”上官云清冲她点头,在看一眼上官云烟转身离去。 上官云烟见姐姐已走,忙也不再耽搁去告知武桐。 护院处,武桐刚处理完书信,就见四小姐着急忙慌跑来找他。 他忙一步迎上去,急问:“四小姐,府中可是出了何事?” 三、四小姐几乎不曾来过护院,除却必要,两人是不会过来这边找他。 上官云烟哽咽着说:“武伯伯,大姐她被人带走了!姐姐让我告诉你,让你到济世药堂去找她。” “云月被人带走呢?”武桐脸露惊诧,随即道:“哪家济世药堂,我这就派人过去逐一排查询问。” “南首西边最大的济世药堂。”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武桐说完,立即着手安排人手去调查。 上官云烟跟上前说:“武伯伯我也跟你一起去。” 武桐考虑一番,点头答应说:“好。” 上官云烟听言喜出望外的跟上武桐。 先一步到药堂的上官云清,刚到药堂。 晴儿也已经就诊好出来,她一手捂着眼睛,见到三小姐,还兀自奇怪,但也上前说:“三小姐你怎会在此?大小姐她人呢?” 上官云清不答她的话,只问:“你怎会受伤?” 晴儿一听这话,忙把上官云月去看上官云柳之后的详情告知上官云清。 上官云清听完皱眉,轻叹说:“二姐和二夫人当真就这般记恨大姐。” 她眼神阴郁。大姐现在人还不知身在何处,二姐的事情,她也就不想再施行。一切首要,她都要等到大姐无恙再说。 “是的,二夫人和二小姐都恨不得大小姐能就此死去。”晴儿说完,看一眼上官云清阴郁的眼神说:“晴儿话语斗胆,还望三小姐不要怪罪。” “无碍。”上官云清摆手,对她说:“你眼部受伤,是我二姐所为,其后费用我上官府定会一力承担。” “不不不,”晴儿赶紧摆手说:“三小姐这万万使不得!” 上官云清不容置疑道:“你无需多言,就这么决定下来。既然大姐已经跟你说过不用再去伺候二姐她们,你自后就无需再去。现在你先行回去休息吧。” 晴儿得闻此言,还想着问问大小姐的情况,可见三小姐不愿再谈的态度,只得说:“那晴儿就先行回去,往后若有事情,还请三小姐告知晴儿一二。” “嗯。”上官云清点头。她急着问药堂伙计,带走她大姐的侍卫身份,衣着。 各品阶官宦,府邸侍卫衣着也是有考究的,只要问出侍卫穿着配饰,她就大抵能知道是谁带走她大姐。 “这个小人没看清。” 上官云清问遍药堂伙计,不是说没注意,就是没看到,不知情。 就连前去通报的小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自己忙着跑去通传,没有看清穿着。 就在上官云清还在一筹莫展之际,武桐和上官云烟也已赶来药堂找她。 上官云烟一见到她姐姐从药堂出来,忙跳下马车上前询问:“姐姐,大姐可有消息吗?” 见到云烟,上官云清摸摸她的脑袋说:“还没有。” 武桐停住马车,看向站在药堂外,皱眉不展的上官云清说:“三小姐、四小姐你们不用太过焦急,我这很快就会有大小姐的消息。” 他已派出所有在府上休整的护院探查,想来一会就会传来消息。他接着提议道:“若不三小姐和四小姐先行回府,如有确切消息,我在派人回府告知两位小姐。” 上官云清听闻考虑一会点头说:“也好。云清我们先回府上。”说时,拉着上官云烟坐进自己的马车,她撩开车帘对武桐说:“这里就有劳武伯伯多加留意。” 她本想亲自过来会能问出一些消息,没想到却是空跑一场。若她在这里逗留太久,上官云清也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那些个说媒的,只要逮着她,就跟她各种吹嘘哪家公子,或者梁心浩如何如何。 “好,三、四小姐快先回府吧。”武桐在外抱拳。 等到上官云清两人走后,武桐就把马车停靠在不碍事的地方,自己也随意找了处茶摊喝茶,等候去探查的护院前来通报。 不过,他先等到的是带着大夫往返回来的李梁。 刚进城门不久,李梁老远就见到坐在茶摊喝茶的武桐,他心下疑惑,立时就从马车上跳下,飞奔来到他身边坐下问:“武哥!你怎会在此?大小姐她回府去了吗?” 见到李梁过来在对面坐下,武桐没着急回答他的话,而是慢条斯理给他倒上一杯茶说:“大小姐前不久,刚被被人从药堂带走,我怀疑带走大小姐的人,怕是公主府的人无疑。” “怎么如此?”李梁听到他这话,焦急声问:“这其中到底发生何事?” 武桐简略跟他说道一番事情缘由,后问:“依你看,你觉得我的猜测可有错?” 自他听到大小姐被人带走,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公主府的人。 他跟云月在外经商五年,那公主也用尽一切所能,找人故意刁难云月。 因着三小姐和四小姐不知这五年中经商的内情,故此武桐不敢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们。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李梁一口饮干碗中凉茶说:“这次大小姐怕是凶多吉少。” “总归没见到大小姐出事,就还是好的。” 武桐不敢往坏处猜想。现在左子涵不是驸马吗?他应该不会让云月受委屈吧。 第120章 先入为主 结果,武桐不敢往最坏的猜想,在见到轰动满城的两人被押解进宫后,脸色是差到极致。 李梁也是第一时间就有些坐不住:“我去救他们!” “不可鲁莽!”武桐赶忙拉住他:“这事,等到我们回府商议后再说。” 李梁颇有些不甘的再度坐下,看着行驶而过的马车强压下心中怨愤。 其后下午,上官云月和左子涵被从公主府押解进宫这事,一时间,那是闹得全城沸沸扬扬。 武桐就是有心想要拖延隐瞒上官云清等人,但还是被她们得知消息。 此刻上官府会客厅中,府上几位首脑都集聚一堂。 上官云清一脸惊诧从椅上站起,看向下手位置坐着的武桐问:“武伯伯,这到底发生何事?大姐为什么也会被受到牵连!那左子涵到底还要迫害大姐到何种地步她才肯罢休?!” “云清,这其中只怕也不是左子涵所愿见到的。” 三夫人知道云清自见到左子涵跟公主所为“恩爱”画面,对着左子涵的事情,凡事都先入为主。 “姐姐,我也以为娘说的没错。”上官云烟也帮腔说:“那日宫宴,相隔那么远,说不定姐夫她也是被公主胁迫,那公主是故意引得你对姐夫产生误会也不一定。” 一旁站着的李梁也道:“我也觉得四小姐说法在理。” 武桐细一琢磨,也觉着其中事有蹊跷,他道:“左子涵看着不像会背叛小姐,倘若左子涵真要伤害云月,他自己又如何会锒铛入狱?这其中肯怕是他得罪公主才导致如此。” 上官云清听他们都替左子涵说话,她也不得不仔细琢磨那次宫宴上,她见到左子涵的场景。 那次宫宴上的左子涵,好像一直都是规矩坐着或是站着,如果她当真是自愿做那驸马,她如今一朝得势,在见到上官府的自己,该是会上前奚落一番,毕竟她在上官府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几分。 思及此,上官云清也立时醒悟自己对左子涵的事情有些先入为主,这反倒是着了那公主的道,成为她缉拿大姐、姐夫的帮凶。 意识到这些,上官云清暗自着恼,急声问:“武伯伯,那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知道自己做错事,上官云清断然不会再让她大姐她们在受到伤害,就算是散尽家财,只要能救得她大姐及姐夫的性命,她都在所不惜。 如今上官福不在府上,上官云清就问武桐如何主见。 大事上,她还是比较喜欢听他们老前辈的安排,或是自己不能处理的事情,她都会交由他们替自己出谋划策,她则从中学习。 上官云清这话一出,在会客厅的几人也都同时看向武桐。 武桐看向上官云清说:“我以为,此刻趁着皇上还没派人追查下来,三夫人和四小姐需要即刻动身和福管家会合。三小姐还需在府上坐镇,我也会和李梁以及几名护院随同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他此话一出,上官云烟第一个就不答应:“我不答应!我要随着姐姐一起留下。” “烟儿!不得胡闹!”三夫人虽也想要留下,但是此事事关紧急,不是她多事的时候,她对云烟温和说:“你随娘一起离开。” 上官云清也道:“云烟听话,你随娘先走一步。之后,待姐姐安排好府上事宜,自会追上你们。” 上官云烟还想再说,可看到武桐那狠厉的眼,她有些害怕。知道自己若在任性,肯定要讨不着好。她只得撇嘴说:“那姐姐不可像大姐那般哄骗我。” 若不是碍于在人前,上官云清真想把她拉入怀中,可是她大姐有言在先,她只得冲她温柔点头笑说:“姐姐答应你,绝对不会哄骗你。” “那我们拉钩可好?”上官云烟不依不饶的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信姐姐的话。” “好,拉钩。”上官云清宠溺的上前和她拉完钩,摸摸她的脑袋说:“一定要听娘的话,我定会来找你们。” “嗯。”上官云烟闷声应答,她伸手抱住上官云清的腰身说:“大姐和姐姐千万都不要有事。” “我们会没事的。”上官云清伸手回抱住她,随后推开她说:“即刻回房收拾去吧,晚了,恐怕难以脱身。” “走吧,烟儿。”三夫人上前拉走不肯撒手的上官云烟。 武桐也对李梁说:“李梁,你即刻去安排护送三夫人她们的护院,你一路相随半程,在中途返回。” “是。”李梁点头下去办事。 待到客厅中只剩下上官云清,武桐才说:“三小姐,你一切照旧安排。但我需要你的授予私印,到银通商行取大批银钱。” “好,武伯伯随我到书房来。”上官云清不问他要银钱何用,武桐是上官府多年的老人,她们都信得过他。 武桐拿到上官云清的授予私印,即刻就到上官府各大银通取出不少银票。 他这一出,可闹得各大银通掌柜纷纷上门诉苦,以为上官云清的授予私印又遭受偷窃私拿。 在听到上官云清说是她给予的后,各大掌柜才放宽心,继续回去忙碌手头事宜。 等到各大掌柜离开,上官云清便也着手遣散府中大部分家仆。 上官府闹出这等大事,梁远行自也不敢在肖想上官云清做梁府的“媳妇”,当日就遣散所有媒婆,当做跟上官府不熟。 跟上官府打交道的商坤、富豪们,自也都连日撤销合作,就算自己损失大半钱财,也都要毁约。 上官云清自也一一应允,这两日连着上门拜访,撇清关系的不在少数。 这期间除却上门解约的商坤们,如雪三人也上门拜访过,但都被上官云清无情拒绝,她也没有派人上门解释,就是怕有心之人见到在连累她们。 左子涵的两位义兄,在见到义弟和弟妹被押解进宫,倒也派家仆上门慰问过,更说上官府如有什么需求帮助,他们也都会尽量帮扶。 上官云清在得知是姐夫的两位义兄派人上门,都是亲自招待,在相送离开。 而左子涵两位义兄霍楠及薛荣,也在走动自己所能走动的人脉,想着联名上书为左子涵开脱请愿。 上官府好不容易经过五年的韬光养晦,积蓄起来的人脉、商路,在这两日顷刻间又回到以往,甚至比之以往还要更衰败。 上官云清也是深刻体会到她大姐当年、刚接手上官府烂摊子时的焦头烂额,此刻她也坐在书房桌案前,看着满桌的解约合同,以及商铺盈亏利润一手支额头痛不已。 至于二夫人那边,那是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有谁得知她跟上官云柳是上官府的人。 好在这些年,三夫人等人每月都有送来不少银两或是日常必需品,也够她们娘俩逍遥半生。 如今上官府即将大难临头,二夫人心里直觉快哉,每天烧香拜佛祈祷终于得到上天的感应。 “云柳,上官府很快就会垮塌,那些伤害你,夺走你继承权的那些贱人,都会被上官云月牵连到死!你现在有没有心情好一些?”二夫人为上官云柳梳理着发丝。 上官云柳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听到上官云月四字才说:“她该死!她夺走我的姐夫!姐夫!娘我去找姐夫!” 见着上官云柳又发病,二夫人手底下毫不手软的拿起脚边木棍把她敲晕过去。 上官云柳若没有上官府的扶持,她的病情就像个无底洞,时不时的发病,若是看顾不好,人找不到是小事,最怕的是之前的事情再度上演。 这样活着,对云柳真的好吗? 二夫人看着昏倒在怀里的上官云柳,眼里流露出三分不耐,两分厌恶,她握紧手里的木棍缓缓抬起....... 武桐自拿到上官云清的授予私印,连着两日都在外面奔跑联络人马。 他打算等到上官云月两人游街问斩时,教唆一批只认钱财的杀手劫狱。 法场劫狱人越多越好,银两挥洒那也是犹如满地洒金,若不是武桐有几把身手,当年在江湖上也享有名头,他携银太多,都不知要遭到多少打杀掠夺。 “三小姐,我已经安排妥当。”武桐在第三日晚上满身疲态的回府。 上官云清正在书房处理倒卖事宜,见到武桐披星戴月的回府,忙急急上前扶着他在自己主位上坐下:“武伯伯你先坐下休整一会,我这就给你去上壶热茶来。” “不急着这些。”武桐拉住她说:“尽早把能倒出手的都倒出手,不能倒出手的,就找信得过的掌柜接手剥离上官府,让他们隐姓埋名远离都城到其他地域起家,自后再行收拢。” “云清正是这般处理。”上官云清忙说:“武伯伯无需担忧这些,我还是给你倒杯茶来吧。” 看着武桐皲裂的唇瓣,上官云清到桌边给武桐倒来一杯微凉的茶水。 武桐起身接过一口饮干说:“既然三小姐都已经在处理,我这就去护院那边在安排安排,想来皇上很快就会下达谕旨问斩云月他们,我们不可耽搁。” “那就有劳武伯伯多加操劳。”上官云清躬身作揖。 武桐扶起她说:“不必如此多理,你跟云月、云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老爷当年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所做这些都是皮毛之恩。” “那就多谢武伯伯。”上官云清就势起身,也不好再跟他寒暄客套。 “嗯,你也要多加注意身体。”武桐拍拍她的肩膀说:“不可学你大姐当初那般、反倒把自己累到可就不妥当。” “我,是,武伯伯。”上官云清绯红着脸点头。 武桐在外几日,她就在书房枯坐几日。 在得知母亲和妹妹都顺利出城,上官云清一门心思都放在商行、以及如何走动关系才能拯救大姐、姐夫的事情上。 第121章 用一生来偿还 且说左子涵二人被大张旗鼓押解进宫后,两人倒也被关押在一处,一是因着上官云月处在昏迷当中需要有人照管。 二也是左子涵拽下自己身上配饰当做打赏交给牢头,希望他帮忙找个大夫每日就诊一番,也请求她能把自己跟上官云月关押一处。 牢头紧捏手中玉佩细细摩挲,公主府的驸马爷,他们略有耳闻。他在看一眼昏迷的上官云月,倒也有听闻她是上官府家主的长姐。 现在皇上还没有下旨要怎么治他们的罪,他也不敢托大,就草率的对他们苛待,他嘴角一咧笑说:“那就多谢驸马好意,你的要求,我自不敢有所差池。”话落,他对身后狱卒使眼色。 狱卒授意,客气的把人请到死牢最好的牢房,又为她们加上两张破棉被,算是勉强能抵挡死牢中的寒气,潮湿。 左子涵背靠着墙壁坐在草垛上,怀里抱着上官云月希望她能感到暖和一些。 两人在死牢这一关押,就是好几天过去,狱卒们倒也没有特别为难她们。 请来的大夫虽是寻常大夫,他倒也细心为上官云月诊治,探查伤势。 上官云月在大夫的看诊,药物调理下,期间也曾醒来过几次,可因着伤势发炎高烧,她断断续续的没有清醒太长时间,不过她在睁开眼和闭上眼都能看到她的涵儿,她也就满怀心安的沉睡过去。 左子涵见到上官云月要醒的征兆,基本都是强打起精神,让上官云月见到她不是那么憔悴。 她自上官云月受伤病倒不起,几乎是没怎么合过眼。 死牢的食物,都是冷硬难吃,左子涵为能让上官云月快点好起来,都是把食物放在自己嘴中咀嚼嚼烂,才嘴对嘴喂给上官云月吃,而她自己只吃喝一点清汤寡水的咸汤。 若不是期间,左子涵有抵掉身份玉佩,在着皇上谕旨没下来前,她们两人别想着有一口正常食物吃。 她们如此这般关押入狱死牢,直到半月后,才等来皇宫太监手拿皇上谕旨,在死牢宣读两人的处刑判决。 圣旨上,罪名大致跟在公主府,皇上指控左子涵数罪一样(详情118章处),只是经过几番措词修整,使得左子涵的罪名可谓是人神共愤,已到不处不快的地步。 其中,上官云月也是被皇上安排数罪加身,皇上借着她数罪加身,特命御史台审查调度上官府一切家业行当,乃至人口仆役,统统都要收监入狱,等候审讯调查。 皇上这道圣旨一下,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吓得后脖颈一凉,他们可都或多或少没少收纳上官云清的打点。 在得知这道圣旨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把收纳到的上官府银财,能溶解处理的溶解处理,不能溶解处理的,纷纷安排信任之人带走私藏。 而上官云清自她大姐、姐夫被关押进死牢。 她这皇宫里里外外的关系可没少走动过,虽是杯水车薪,但到底还是有些渠道消息。 在得知她大姐、姐夫就在明日游街问斩,她即刻把这消息告知武桐两人,自己当日也在武桐的安排下,乔装打扮一番随着接应她的商队,扮做小厮连夜出城。 而李梁自护送三夫人两母女出城,在返程回来后,也几乎每日寸步不离随在上官云清左右,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且直到上官云清在劫法场离开的前一天,他才到武桐身边报到,听从他准备劫法场的安排调度。 至于武桐,他从上官云月两人出事,就一直在外四处奔跑,请动那些年,他还是名刀客时的关系,想着劫法场的当天,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钱财散尽都不是问题。 在皇上给左子涵两人定下罪名的当日,牢头亲自端上好酒好菜前来送行:“驸马,上官小姐,你们吃饱这顿饭,之后就安心上路吧。” 牢头颇有些同情两人,驸马的身份,在被戳穿,死牢中就当做笑话般,天天拿来说道当乐子。毕竟公主的乐子谁不想听? 再有上官云清不遗余力的往朝中托关系找人,虽然她没能见到姐姐、姐夫,但是死牢这边她也是没少打点过。不然就左子涵那块玉佩,还不够两人在死牢中“享受”待遇。 “有劳大哥。”左子涵客气的起身作揖。 上官云月此时也已清醒,但她还是选择闭眼装睡。 “不用客气。”牢头站起身说:“我给你们半个时辰,吃完我就亲自带你们上路。”说完,对身边狱卒说:“暂时为她们解开镣铐吧。” “是。”狱卒打开牢门,给两人解开手上沉重镣铐。 “多谢。”左子涵再度作揖。 “嗯,慢慢吃吧。”牢头说完,对狱卒使个眼色,让他站远些守着。 等到人走,左子涵宝贝的把手中热菜大块牛肉捧到上官云月嘴边,温柔笑说:“月,你吃。” 上官云月睁开眼,看向眼里满是柔情的左子涵,接过她手里的碗放下说:“你不怕饭菜有毒吗?” “怎会?”左子涵一脸惊诧的看向她,还是有些不舍的想要去捧碗。 “涵儿,”上官云月捧起她两颊凹陷的脸说:“这断头饭,我们不能吃。”说完,她用力的抱住左子涵,语声坚定道:“我们会活着在一起,没有谁能在分开我们。” 左子涵同样用力回抱住上官云月,语声哽咽,颓废说:“月,你不恨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吗?我真的还是太没用了。若是我有用.......” “恨。”上官云月推开怀中的左子涵,看着她两眼失焦、绝望、悲痛欲死的神情,她抬手抹去她脸上泪水,一本正经的慢慢悠悠说:“所以你只能用一生来偿还,你可愿意?” 刚刚一刹那的窒息,绝望,悲痛欲绝,在得到上官云月这句话后,左子涵原本骤停的心,顷刻间恢复活力,跳动到让她面红羞涩。 “你!月!你.......”最后一个你字过后,左子涵小情绪爆发的压倒上官云月,直接毫不客气的在她唇上疯狂啃咬。 在两人一番亲昵过后,等待她们的裁决也如约降临。 “二位不吃?”牢头看着没动分毫的食物,眼角微动。 “我们吃不下。”左子涵看一眼脚边食物,又对牢头作揖说:“几位差爷,若不嫌弃,到可留下一会浅尝。” 牢头看地上食物一眼,没说什么,只使眼色让狱卒把两人重新拷上,亲自押解上囚车。 左子涵两人被囚车押解一路游街示众,不知情的群众们对她们两人犯下的罪行,可谓是愤慨到极点,好似两人是哪不检点的“jian夫yin妇。” 在见到两人被困在囚车游街处刑,纷纷扔出自己以为最邋遢,最恶臭的东西砸向两人。 左子涵面色如常的接受别人的“洗礼”,她只是担忧的看向一旁囚车内的上官云月:“月,你要不要紧?” 上官云月脸色苍白的靠在囚车上,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捆缚住,她冲左子涵虚弱笑笑说:“我没事涵儿,你无需担心我。” “那就好!”听到她说无事,左子涵就想着把自己的手伸出栅栏,想去握她的手。 上官云月见此也同样伸出手,想要回握住她的手,奈何两人就是勒到手腕发红、破皮,都还是只能遥遥相望,不能触碰到彼此。 “月,”左子涵轻喊一声冲她浅笑说:“你稍等我一会。”她打算扭断自己两条胳膊去握上官云月的手。 “涵儿!不可!”上官云月惊声大喊。 上官云月的呼喊,引得押解囚车的侍卫注意,他回头一看两人架势,还以为两人要耍什么花招,立时抬起马鞭就朝两人手腕抽去。 “啊!”只闻一声惨叫,那准备抽打的侍卫,只见他喉头插着一柄飞刀,身子就这么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摔下去。 本要折断双臂的左子涵见到这一幕,也呆愣原地,她朝四下望去,果见几名黑衣人顷刻间解决掉她们囚车附近的侍卫,又各拿兵刃去解决外围的人。 上官云月也第一时间看到熟悉的面孔,隐藏在围观百姓中,她对左子涵说:“涵儿,武叔叔他们前来搭救我们了!你不可再做傻事!” “嗯!”左子涵双手紧紧抓着木栏,惊喜说:“我们有救了月!” “有刺客!劫狱!快包围囚犯!有刺客!” 一时,押解囚犯的路上大内侍卫们被围杀堵截。 饶是皇上有派一支五百大内侍卫防范上官府派人劫狱,他也万万想不到,武桐会同时出动上百名杀手劫狱。 此两方一交手,大内侍卫死伤大半,无辜群众吓得纷纷大喊大叫四处乱窜扰乱秩序不说,还惊扰到马匹纷纷扬蹄狂奔。 一批坐在马上的侍卫,都来不及下马,就被马匹驮着疯跑进人堆。 他们为避免无辜百姓受到伤害,侍卫们不得不斩杀坐骑,可他们斩杀胯下坐骑,就有人悄无声息斩下他们项上人头。 在这场混乱中,押解上官云月的囚车马匹也不只被谁刮擦一剑,马匹吃痛、受惊,直接扬蹄嘶鸣拉着囚车疯狂冲进战斗圈。 “月!”左子涵肝胆俱裂的死死扒拉着木栏放声嘶喊:“不!”见到上官云月的马车横冲直撞冲进战斗圈,左子涵近乎疯狂的用头去撞击囚车木栏,想要去帮她。 第122章 长相厮守(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梁从人群中冲出,斩杀下拖拉囚车的马匹,又单手抬起囚车横木,一剑劈开囚车,抱住从囚车内摔下来的上官云月:“云月!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上官云月借助他的力道站稳身体,看向左子涵的方向说:“你快去救涵儿。”她一推李梁说:“我自己能应付。” 语毕,上官云月用脚挑起侍卫掉落的剑握在手中,依靠着囚车勉力支撑。 李梁不放心的看向她,有些迟疑:“你真的能行吗?” “快去!”上官云月低吼。一手架开朝她震来的长剑。 武桐边战边退到上官云月身边,见她一脸疲惫面色苍白,一手架住她说:“云月,我带你且战且退!你掩护我身后。” “嗯。”上官云月强打起精神,回头对李梁说:“梁大哥!涵儿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她安全解救出来。” “好!大小姐放心!我这就去!”李梁说完看她一眼,提剑跑去救还困在囚车内的左子涵。 左子涵在见到上官云月被李梁所救,又见到她利落的挡开震向她的长剑,她提悬着的心,这才落入胸腔。 对于自己能不能被解救倒是在其次,只要她的月没事就好。 左子涵欣慰的看着上官云月在武桐的接应下,一步步退入人群,她闭上眼,准备接受自己将要领受的处刑。 “还不下来!”李梁一剑劈开左子涵的囚车,结果左子涵反而闭眼一脸泰然自若的模样,他没好气道:“你再不下来,我们谁都别想走!” 李梁一边抵挡接近囚车的侍卫,一边回头对左子涵大声喊话。 左子涵听到李梁的喊话,在见到囚车已被他一剑劈开,她刚刚准备安然赴死的心,立时化作脱出牢笼的喜悦! 她自由了!她终于自由了!月!我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 左子涵已得到解脱,已然顾不得周遭危机,只想去追上官云月。 “左子涵小心!”李梁大喊上前,抬起长剑架开朝她招呼过来的大刀。 囚车被劫,押解官当机立断打算就地处决左子涵。 这是皇上下的死谕旨,上官云月被接走他们官职还能保住,左子涵若是被劫走,他们脑袋搬家不说,这满门都要受到牵连。 左子涵在听到李梁大喊,霎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正好见到他被身后一人,一刀砍在后背。她大喊:“梁大哥!” “快走!”李梁大力推她一把,就和身后大内侍卫交上手。 左子涵哪敢迟疑,找准上官云月离开的方向,没命的往前狂奔。 李梁边战边退,掩护伺机想要对左子涵出手的侍卫。他这一心两用,难免有疏漏、破绽,被人刺伤、砍伤几处,但大抵都不致命。 武桐在护送上官云月离开战圈,就立时前来接应左子涵和李梁。 “武教头!”左子涵气喘吁吁奔至他的身前,问:“月她没受伤吧?” “没有,她就在前面一户钱庄内,你过去找她,我去帮李梁。”武桐抓起她的胳膊,一手托住她的后背,就把她往战圈外抛掷出去。 左子涵被这一抛掷落地不稳,直接摔趴在地。 “涵儿你可有事?”不放心从钱庄出来的上官云月,刚好看到左子涵被抛掷出战圈,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接住她。 “我没事。”左子涵见到上官云月,欣喜的紧抱住她:“我们终于得救了!月。” “嗯,我们先走,不能拖累武叔叔他们。”上官云月回抱住左子涵,起身拉起她就往都城城门口赶。 “好!”左子涵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携手一起随着人流,趁着现在都城内大乱,城门守卫镇压不住挤出城门。 武桐在接应到已是勉力支撑的李梁,对他大喊道:“我们撤!”同时掏出怀里的信号弹朝天上一放,就随同李梁且战且退离开战圈,混进人群中。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一众侍卫、押解守兵,想要在拦这群亡命之徒又何其艰难? 他们也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他们各使神通混进人群不知所踪。 一直躲在大内侍卫掩护中蹲在地上的监斩官,见到劫徒都四散逃走,他这才敢出声大喊:“快抓住他们!快去抓住他们!” 那群劫徒一来,监斩官立时吓得屁滚尿流,大喊随行侍卫围着他,保护他。 他此时身边,少说也有个四十名大内侍卫围成圈守着他。 等到他喊抓劫徒,都是等到人跑远才虚张声势一番。 城门外几里地处,左子涵半抱住上官云月的身体,扶着她在一棵大树旁坐下:“月,你要不要紧?” “嗯,我没事。”上官云月把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说:“涵儿,我想睡一会。” 她实在是太累了,身体上的伤,也一阵麻痒刺痛,有裂开的趋势,她已经没力气在奔跑下去。 “好,我守着你。”左子涵让上官云月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拿走她手中不曾松懈的剑,放到脚边说:“月,我们安全了,不会再有人追杀我们,你安心睡一会。” “嗯。”上官云月轻应一声,头枕在左子涵的大腿上安心睡下,也可说是昏迷过去。 等到上官云月这一觉睡醒过来,也已经是五天后。 她睁开眼,就见四夫人正为她擦洗面容:“醒了。” 四夫人停下手,表情寡淡,甚至说她眼里还透着几丝冷意、厌恶。 五天前,武桐背着李梁,左子涵背着上官云月闯到她们这里,可把她们圈养的狗吓得不轻,一直犬吠个不停。 那会也已经是半夜三更,李梁浑身淌血,上官云月浑身盗汗,脸色苍白,早已神志不清说着胡话。 武桐和左子涵两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当左子涵把上官云月放到榻上,她就脱离晕厥过去,也是睡够两日才醒。 这一醒来,就守在上官云月身边不吃不喝。 好在今日一大早被武桐劝说一同前往山间采药去了。 而受伤最重的李梁,此时还躺在外堂随意搭建的木板床上昏迷未醒。 “四夫人。”上官云月想要撑起身体。 四夫人忙压住她说:“你还是躺着吧,你身上伤口大多都已经裂开,这几天还不易乱动。我已经不是上官府的人,这四夫人还是别再喊了,叫我阿莲就好。” “莲姨,”上官云月依言没有在动,她问:“涵儿和武叔叔他们可都还好?我昏睡多久?” “五天。李梁还尚在昏迷,左子涵跟武桐到山间采药去了。我去看看阿婉那边需不需要帮忙。你放宽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说完,阿莲放下手中毛巾到厨房帮着阿婉熬制草药。 阿婉见到她过来,打手势问:“上官云月醒了?” “嗯,已经醒了。等到李梁醒来,他们差不多就会走吧。”阿莲回答,接过她手中蒲扇扇着炉火。 “那就好。”阿婉打着手势说:“我过去看看上官云月。” 阿莲却抓住她的手说:“你就在这陪我煎药。” 自阿莲被宫刑处罚,她对阿婉的控制欲就极强,且疑心病也重,她不准阿婉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准她跟外人接触。只要阿婉有一点不如她的意,她就会跟她大闹脾气,或者晚上可劲的折腾她。 她本也不愿意接纳武桐几人的投奔,可是阿婉的性命被捏在武桐手里,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每天只盼着武桐几人,能快些离开她们隐居的安乐居。 “好,我哪也不去。”阿婉在心里轻叹一声,陪着她一起煎药。 左子涵跟在武桐身后识别草药以及药性,这一找寻,就是一天过去,她零零总总也认识不少药草,正意犹未尽的时候。 武桐一抹额上细汗,看向落山的夕阳说:“子涵,我们回去吧,一会下山可得当心些。” 今日他们收获也不多,只能勉强够上官云月用,可是李梁的身体更需要这批药材,武桐私心上是偏向上官云月,左子涵亦是。 可是李梁为他们出生入死,这场劫狱没有他的舍命相救,左子涵不一定能活着出来,所以两人都默认把草药留给急需用药的李梁。 这几日,武桐采回的草药不多,他们就直接选择给李梁用药,这已是他们两人共识的结果。 “好吧。”左子涵颇有些不甘心的看一眼山间远处。若是明日早些上山,或许收获会更多一些。 “别看了,走吧。”武桐一拍左子涵肩膀说:“等李梁醒来,我们在另做打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我明白。”左子涵点头。 阿莲极度反感他们的到来,若不是武桐当日使诈哄骗阿莲,估计他们早被赶出这里,又或是在他们上山采药时,回去就被阿莲举报让官府缉拿。 武桐和左子涵下山回到阿莲她们的木屋时,也已是亥时初刻。 武桐接过她后背竹篓,提着往厨房去说:“我去厨房为李梁捣药,子涵你去看看云月他们可有清醒。” “好。”左子涵小声应答。 此刻夜深,阿婉两人也已早早入睡,除却上官云月睡的小屋还点着烛火外,整个木屋里全是一片漆黑。 一天都无心睡意的上官云月,在听到木屋房门被推开的“嘎吱”声,便出声喊道:“涵儿是你回了吗?” “月!你醒了!”左子涵本是轻手轻脚,在听到上官云月的问话,她顷刻提高音量欢喜的奔至床榻前:“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上官云月摇头抬手抚上她的面容,眼里满是疼惜:“涵儿,你身体无恙吗?” 她的涵儿又清瘦很多。 左子涵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摩挲,眼含水雾说:“我没事的,只是月,你不要在欺瞒我可好?” 当日说要睡一会的上官云月,到后来浑身盗汗说胡话的时候,可是把她吓得不轻。 好在武桐和李梁急速赶来找到她们,且李梁在昏迷前,曾告诉过武桐阿莲她们的所在地。 之后,武桐又在半道上,劫持一辆马车,才连夜奔波找到远在山间隐居的阿莲两人。 上官云月也看着她说:“那你将来还会背着我做决定,再来个不辞而别吗?” “我,”左子涵倾身上前抱住她说:“不会!永远也不会了!我不会在离开你半步。月,你不要再用自己的身体惩罚我可好?” “不用自己的身体,那就用你的可好?”上官云月埋首在她脖颈说的似是而非。 左子涵闻言身体一颤,面红耳赤道:“月!你可还伤着!” “呵呵,”上官云月轻笑一声说:“可那也不妨碍我想要你。” “上官云月!”左子涵暴跳:“这是在莲姨她们的木屋。” “咳咳!我说你们小夫妇间,就不能小声点吗?”武桐脸色尴尬的敲敲门说:“隔壁阿莲她们可要被你们给吵闹醒。” 武桐一手端着捣碎的药草,准备到外堂给李梁敷上,好巧不巧就听到他们小夫妇的悄悄话。 左子涵脸色绯红的低头,一副小媳妇模样。武桐看着皱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上官云月指指才去外堂给李梁换药。 这其后,左子涵等人一直等到李梁身体大有好转,才谢过阿莲两人离开她们的安乐居,开始新的逃亡生涯。 皇甫雅在得知左子涵没有被问斩,而是被人所救后,她不顾皇上、皇后的反对,一意孤行想要找寻左子涵的下落,也一直不肯在接纳新的驸马。 她这一举,可是彻底惹恼皇上,在又一次邻国之王求娶公主和亲的时候,皇上不顾皇后反对,直接把皇甫雅许配给邻国之王,让她彻底远离中原。 番外1 定居安乐 邻国尚城在两年前,来了一户姓云的富商,这富商还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君,身边跟着一个老仆,还有他的妻室家母。 身后跟有一支远行经商的商队,他们一路行商途经此地,不知是何原因决定在此定居起家。 这少年郎君一行到来后,当日,他就命身边老仆阿福四处打点,他则携着妻室家母,包下整座酒楼暂时住下。 其后,他托人盘下几户商铺,又用钱财打通黑白两道关系稳固自己在尚城的位置。 这突然降临的少年郎君,在尚城落户起家,可谓是一路风生水起,还有好些个大户、官家亲自登门拜访。 这原因无他,只因这云公子长的年轻俊美不说,又是商业大户,家财自不在少数。 这又突来乍到尚城,不少地头蛇的大商、书香之家,都想着纳他做婿,竟是不顾人家是否有妻室,也得请媒婆上门走上那么一遭。亦或是,哪家老爷亲自登门造访说道婚嫁之事。 云青自是不敢初来乍到就把人都给得罪死,只能含笑相迎,把老爷、媒婆们客气请到府上,又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委婉游说才把他们说动离开。 只是媒婆这些好打发,可家里这位就不好打发。 上官云清刚应酬完前院的宾客,一回到后院卧房,就被云烟狠狠瞪了一眼,她兀自走到窗台前说:“姐姐,你是走到哪都有人替你说媒!” 上官云烟心中火气颇大,她不满道:“我看这尚城我们还是不待了,我们再换一座城。” 自上官云清女扮男装行走商路以来,那一路上的小姐、谈合作商贸的商坤、富豪,就没一个不眼馋她的。 上官云清颇为无奈的笑笑说:“烟儿,我们这已经是换的第三个城镇,再换,大姐她们,我们都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联系上。”她上前,从后抱住正生闷气的上官云烟。 两年来,上官云清一路领着商队北上,走到一座新城,就滞留半年,在新城打点商路,收购经营不景气的商铺。 且新购商铺招牌,都一律按照云氏商行经营。 上官云清想着先打响商行名号,在沿途一路收购、容纳她大姐之前经营留下的商铺再行接管、重新整顿。 一开始,她想接手上官云月经营下的商铺,还是颇为困难。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上官府一出事,多少还是有不胫而走的风声透露出来。 有些自认老人,又见上官云清女扮男装长相年幼,就觉手段不比大当家,总归是不买她的帐、不认她是大当家的妹妹,给她各种刁难使绊子。 上官云清对于这种倚老卖老的,也是出手利落,直接拿他们杀鸡儆猴,革职赶出商铺,管你有多能为商铺敛财,统统不予求情,谁若敢求情,一律罢工、革职处理。 且就在当日,重金广招良才应招,想要浑水摸鱼那是不行,上官福全程考核审问,再是由上官云清亲自坐镇首位,进行最后的考核安排。 上官云清这一出手,就如此不顾情面,也不看资历,可把一些观望的“老人”,都吓得不敢在试探。 一些钟爱行业的掌柜,对于这样的大当家是敬重、满意,做起事来更加卖力。 对于这些始终只忠于商铺的掌柜,上官云清都是暗中给他们加薪奖励,还发放名册到各商铺示警、表彰。 她此一举,引来不满有之,更多的是对这个新当家的敬畏和害怕,人人做事都是兢兢业业,不敢在耍小聪明顶风作案。 一些还没有审查盘问到的,都开始往账目本内吐钱,每笔账都做到仔细精准,就怕被新当家抓到污点,从此失去铁饭碗。 上官云烟任由上官云清抱着自己,她低头玩着她的手指问:“大姐她们还没有联系上吗?” 自大姐跟姐夫问斩过去已有两年,她跟姐姐隐姓埋名扮作夫妻在各地游历经商,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到驿站查问可有书信。 她们也留有上官府记号的书信给她大姐,这个记号,只有上官府的人才能看懂,普通人见到只会当做是小点缀。 “嗯,还没有。”上官云清把头搁在她的肩头说:“也不知大姐她们现在流落何处?我一直按照她的商路北上,她们要是逃脱悬赏,应该也会北上跟我们会合才对。” 上官云烟跟她十指交握说:“你说会不会是大姐要带着姐夫游历山川,才耽搁这许久?” “说不定也是。”上官云清一想点头。 上官云烟转过身,靠在她怀里说:“那我们就在这落户吧,这里挺美的,我很喜欢这里。娘她也说不想再奔波远行,若是这次我们还走,她就打算在这住下。” “都听你的安排。”上官云清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里远离都城皇宫,又是三不管地带,却也适合我们就此定居。” “定居可以!”上官云烟噘着嘴,一手点着她的胸口说:“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你的给我处理干净!我不喜欢她们经常过来找你,还云公子长,云公子短的叫的跟黄莺似得好听。” 说到那些个书香小姐们,上官云清也是满额虚汗,她要跟她们父亲来往商谈商业,也明确说过自己已有妻室。 可就是不知那些个商坤,富豪们都是怎么想的,就想让她休妻,亦或是把女儿嫁给她做妾。 更有出格的小姐,早已是芳心暗许,逮着机会,就想着献身从了她,还好她上官云清是个柳下惠。 “烟儿,我不能不谈生意吧?”上官云清也很是无辜,眼神宠溺的笑看她 上官云烟闻言轻哼一声推开她,跺脚道:“也不知大姐当年是如何处理的?这档子家主,还不如甩给大姐当!总之,等到大姐她们回来!上官云清,我不管你用什么烂招数,你都要把家主的位置扔给大姐!也让姐夫好好体会体会,我现在的感受!” “好啦,好啦,我的好烟儿不气了。”上官云清强自憋住笑,再度抱住她一本正经说:“等到大姐她们回来,我们就学大姐当年来个几年不归,我就借此带你好好出门游历四方可好?” 上官云烟靠在她怀里,玩着她的发丝嘟囔:“我就怕娘不愿意。” “我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三夫人领着她的两个白脸小厮进来,笑得一脸温和。 她身后还跟着五名侍女,手中各自端着膳食进来放到桌前,在退到一旁候着。 “你会愿意?”上官云烟瞟一眼她母亲,很是不信她这话。 当年她娘可没少教导过她们,要让她们当年好好哄着她们爹,哄着有可能是家主的大姐。 更教导过她们,要是有机会,就一定要争夺家主的位置,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让给她们大姐云云。 “我怎么会不愿意?”三夫人招手说:“这都正午了,还不坐过来用膳?我不见你们到前院用膳,铁律又是烟儿你在闹腾你姐姐是不是?” “我哪有!”上官云烟气鼓鼓的在她娘身边坐下:“从小娘就爱偏袒姐姐!明明都是她惹我不开心!你就只怪我。哼!” “你着孩子。”三夫人看一眼笑得宠溺的上官云清,才伸手抚上上官云烟的脑袋说:“你姐姐这不也都是逼不得已吗?我们家烟儿,就要大人有大量原谅云清如何?” 上官云清当初扮做小厮前来跟她们会合后,其后身份就一直用云青这个名字跟随她们,对外也宣称她就是上官云烟的夫君。 其后上官云烟也是跟随所谓夫家姓,也就简称云烟,这在外人看来很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当时的三夫人就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她以前就觉着姐妹俩太过亲密,还只当做姐妹情深。 等到她们来真格的,三夫人是直接操起棍棒就朝着两人身上招呼,只打的上官云清皮开肉绽,上官云烟伤势要轻上不是一星半点。 一是因着三夫人疼爱她,二是上官云清阻挡,一人独自承担所有的过错和责打。 结果这事情,三夫人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罚也罚了。 可她在得知到,上官云烟告诉她恨不得让自己以死谢罪的事实后,她也只能随她们去了。 三夫人是从一开始的反对,再到现在的麻木不仁,她如今心愿也很简单。 上官府已经不复存在,这两个孩子是她唯一的至亲骨肉,她断不能再让她们有任何差池,她怕自己管控的严苛,会造成反效果。 上官云烟不答她的话,只反问道:“娘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三夫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她们在一起的事,自己已经默许,这不是早就成定局的事情? “烟儿是问,娘怎么就突然想通让大姐掌管家业。”上官云清上前在她另一边坐下,又为她盛好饭,交到她手边说:“娘,吃饭。” 自三人开始相依为命后,每次用膳都是一起吃。有时上官福若在府上,也会叫上他一起。 三夫人接过饭碗,轻叹一声说:“就算你们现在想让你们大姐执掌家业,她都不会接手。这不是娘愿不愿意的问题。” 左子涵已经在她身边,云月从一开始就无心执掌家业。当年她就看的出来,她以前防着的都是二夫人,对云月曾未诚心实意去谋算、防范过她。 上官云烟为她夹上一筷子菜说:“只要娘愿意,我跟姐姐总有办法让大姐执掌家业。” “那好,娘就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让你们大姐执掌家业的。”三夫人含笑点头。 现在的家业,就算是交给上官云月打理,三夫人也不会觉得不妥。 她啊,只要能自己过得舒坦自在,这家业她们三人谁爱管谁管,总之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上官云清无奈轻笑摇头,她也为三夫人夹上一筷子菜:“娘,吃菜。”随即又给上官云烟夹上她爱吃的菜肴:“烟儿也吃。” 上官云烟见到碗里爱吃的菜肴,在看向上官云清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安逸。 今早被那些个媒婆闹出来的不愉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要一家人今后和和睦睦,还有大姐她们团圆,这就是上官云烟现在最大的幸福。 番外2 冰火两重天 上官云月看着手中书信,见到上面写着云清两人已经在尚城落户起家,还有云烟的各种抱怨,不觉轻笑出声。 “让涵儿也试试吗?倒也不错。”上官云月嘟囔一句,看向在菜地里忙碌的左子涵,眼里闪现着精光。 自四人从阿莲(四夫人)她们隐居地离开,武桐在半个月后,就跟她们辞行远行,怕也是相聚难有期。 不过李梁到还留在她们身边随行照护,他一是不放心她们二人独自远行,二也是他想守在上官云月身边。 左子涵自从阿莲那里离开,隔日她就换回时隔多年未曾穿过的女装,比起男装,她更爱女装。 她在换回女装的那天,李梁和武桐就差把一双虎目瞪瞎。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左子涵会是女儿身,再结合以前左子涵的身板、神态,她是女儿身,他们也都没那么惊奇,最后也都是释然一笑。 只要云月喜欢她,他们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李梁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他以前以为左子涵是男子,大小姐爱慕她,放不下她那都是理所当然,现在她是女子,大小姐还是爱慕她,多少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但也仅仅是不能接受,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他很尊重上官云月想法和感受,也不会去故意看不起或是为难左子涵,还是跟以往一般和她和睦相处。 “梁大哥,烦你把书信送回去。”上官云月把书信重新装入信封,封上蜡,交给身边站着的李梁。 自跟武桐分别,上官云月倒也有一路北上,且她每到一个驿站,也都会派李梁拿回驿站的书信。 她在看完信后,就让李梁在重新放回原处,时间一久,就没人知道那份书信有被当事人看过,再被送回原来的地方。 李梁接过手中书信,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小姐还不愿跟三小姐她们联络吗?”说完,他也转头看向在菜园忙碌的左子涵。 他清楚,上官云月这么久不联系上官云清等人,是因着左子涵还不想过早的联络她们。 原因为何,李梁不清楚,但他的想法是,想着大小姐能尽早跟三小姐她们联络。这样,就算自己打算离开,他也能走的安心一些。 左子涵自换回女装,就喜欢忙碌家务事,就是出门在外,她都喜欢亲自照顾上官云月的衣食起居,就好似那贴心的夫人,眼中看不见任何人,只有她的“夫君”。 只要出门远行,上官云月都会为着行走方便,作男子打扮,毕竟五年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已经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再等等吧。”上官云月宠溺的看着在菜地忙碌的左子涵说:“涵儿很喜欢这处地方,我也想在陪她多停留一段时间。” 这是一处山间地段,前面几里地有一片荒山树林,里面有着不少野生采药及野菜,西边不远有一处山泉水溪流,东面环山,背面是一处断崖层。 她们就落户在断崖层上的平原地,盖起一座三室一厅的小木屋,养着几只走地鸡、鸭,还挖有一处人工水池,里面养着几条左子涵下水捉的鱼。 自她们在这里安家住下,左子涵就不愿在外出,她整日就忙碌在菜园或是到山间采药研究。 “那好吧。”李梁把书信放回怀里,看一眼上官云月,心中略感失落:“我这就去办。” 云月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左子涵。 他不知道自己再继续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他早该向武哥一样,潇洒离开,而不是继续滞留在这里,看着她们每日恩爱画面。 “月,真要在陪我在这停留一段时间吗?”左子涵从菜地起身,走向她。 刚刚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上官云月抬起衣袖为她擦拭额上汗渍说:“你不想待了?” 左子涵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头说:“我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可是月不能,你还有云清她们等着你回去。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禁锢在这里。”她从上官云月肩头抬起头,抚摸她的脸庞说:“不过,只要月始终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不管你在哪,我就在哪。” 听完左子涵的这番话,上官云月眼角有些湿润,她说:“我的涵儿当真太傻。” “这不太傻,月还不会喜欢我。”左子涵笑得灿烂。 “是是是。”上官云月闻言轻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说:“那我们再过半月就去找云清她们如何?她们已经在尚城落户。” “都听月的安排。”左子涵说完,有些迫切的加深这个吻。 当李梁送信回来,刚站到篱笆院外,就听到几声不合时宜的声音。 他抬头看一眼高挂的太阳,识趣的转身离开。他身怀武艺,又耳聪目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早该已习以为常才对,可他还是心中尤为不舒坦,对左子涵态度就越发冷冽。 或许,他真该是时候离开这里,放下对云月的那份不深的痴念。 “涵儿,你若再闹下去,梁大哥怕是要回了。”上官云月被左子涵压在身下,阻止了她还要继续的动作。 左子涵埋首在她胸口,闷声说:“梁大哥应该会回避的。”话落,又继续行动。 本还保持理智的上官云月,在左子涵的又一番进攻下,又彻底迷失回应她的索取。 “月,你先休息,我先去打水,我们在一起沐浴。”左子涵在上官云月绯红的唇上落下一吻,拿起榻边的衣服随手套上就出门到厨房烧水。 上官云月着实被左子涵折腾到有些狠,她躺在榻上静心等候左子涵的时候,不知何时就已睡熟过去。 “月,我抱你去沐浴。”左子涵见到上官云月睡熟,低喃一声弯腰抱起她放进木桶中。 一入到木桶内,上官云月这才睁开朦胧的睡眼,慵懒说:“涵儿替我清洗吧。” “好!”左子涵双眼精光的泡进浴桶,就想着在折腾。 上官云月唇角微勾,刚刚迷离的眼神,在见到左子涵跨进浴桶时,就变的讳莫如深。 她抓住左子涵准备作乱的手,无比暧昧诱惑说:“我的礼尚往来,涵儿你就束手就擒吧。” 毫无意外,左子涵也被上官云月折腾到连连求饶。 她们从木桶一直到榻上。 等到两人闹腾够,也已是一个时辰后。 李梁从外面回来在离开两趟,他想着留书再走,可一直没好意思跨进篱笆墙内。 就在李梁准备再走的时候,上官云月也已穿戴整齐出来,见到篱笆院外准备转身离去的他,先整顿一下自己的衣服,才镇定自若的唤道:“梁大哥,何时回的?” “啊,我,咳咳,”李梁干笑转身说:“我刚刚回来。”他低下头,目光不敢直视她。 见李梁不愿跨进院落,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上官云月稍一猜想就明白他的意思,她便出口直接道明:“梁大哥是要走吗?” “我,嗯,”李梁抬起的头又低下去说:“大小姐现在的武艺,也已足够保护左小姐安全,已经不需要我在保护你们。” 上官云月闻言看他良久才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武桐的离开上官云月还是颇有不舍,如今李梁也打算离开,他们行走江湖的人,很难说得上有再见的时候。 李梁抬起头,目光如注的看着她说:“只要大小姐需要我,我李梁就是在刀山火海,也会回到你身边。” 他话语直白,他很清楚上官云月知道自己的心思,左子涵也是知道的,所以三个人这么相处,终归对谁都不好,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的离开。 上官云月面色平淡的说:“谢谢你梁大哥。”她说时躬身作揖。 左子涵也从房中出来,冲李梁作揖说:“子涵也谢过梁护院,谢谢你在上官府替我好好照顾月。” “你们快快请起。”李梁见到两人作揖,不愿进篱笆院的他,还是跨步进院伸手扶起她们。 上官云月在他的一扶下起身,她说:“既然梁大哥已打算离开,那今日我和子涵就为梁大哥斟酒送行。” “对,我这就去厨房做饭,月你先陪梁护院喝茶洽谈。”左子涵也起身站起。 “那,那好吧,梁就却之不恭了。”李梁向二人作揖,显得非常局促。 他本意是,当面向上官云月道完别就离开的,现在反被她们留下,就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 “快别如此。”左子涵二人一人一边把他扶起。 三人在推杯换盏间,一夜宿醉是跑不了的。 隔日寅时,李梁当先从地上苏醒,他坐起身,看一眼相拥而眠睡在地上的左子涵二人,轻巧的脱下自己的外衫,替两人盖在身上。在站起身,不舍的看一眼上官云月后,才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云月,希望你不会有在需要我的那天,李梁祝你跟左子涵白头偕老。” 李梁站在门外在心里落下这句话,背着身替她们把房门掩好,又抬起头看一眼无星的夜晚,最后释然一笑离开。 待李梁关上门离开,左子涵才睁开眼看向门口,她常年酗酒,往往是几坛酒下肚,她的脑子还是半清醒状态,所以她今夜根本就没喝醉。 刚刚李梁为她们披上外衫,她就已经惊醒。她抬起头看向搂抱着她睡着的上官云月,有些吃味呢喃说:“梁护院对月也算是情有独钟。” “呵呵,我的涵儿这是又吃飞醋?”上官云月也睁开眼看向她。 常年在外走商,她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况且在外经商五年,她也没少酗酒,所以今晚喝的三坛酒,也醉不倒她。 “我不否认。”左子涵埋首在她脖颈说:“但我还是非常宽恒大量的。” 至少在相处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她没有真因为李梁对上官云月有心思,而对他有所不满或是不顾及他在场。 “是,我的涵儿最是会体贴人。”上官云月从地上坐起,捧着她的脸说:“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如此?” 上官云月又想到云烟说的那些事情上,心中不由开始琢磨,也不知道她的涵儿,会不会也跟云烟一样抱怨呢? 左子涵听的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又见上官云月笑得诡异,她心慌问:“月为何会这么说?” 她如今只有上官云月,若她都要离开自己,左子涵很难想象自己会不会就此发疯失常。 上官云月见自己把左子涵吓到,忙解释说:“我只是想到今日云烟书信上说的事情,涵儿不要胡思乱想。” 如今的左子涵脆弱、敏感到只要自己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都会过分紧张。 上官云月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让她的子涵彻底对自己放宽心。 “云烟说的何事?” 上官云月想到云烟说的事,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之后才原原本本告诉左子涵,她道:“涵儿你觉得如何?烟儿说也想让你尝一尝她的感受。” 左子涵听完,面皮绷的紧紧的,她两眼扫视一圈上官云月所有五官,才咬牙切齿道:“上官云月合着你是想着云烟的意思,让我也尝尝是不是?你怎么就能这么坏!” 左子涵气得双眼发红,抬起拳头就砸向她胸口。 见到真把左子涵惹急眼,上官云月忙收整面部表情,一脸无辜的道歉:“涵儿我哪有这样的心思?我要有,又怎么会告诉你?你别生气了可好?” “我气!”左子涵大声吼完,就把她压倒在地,又是一顿胡乱撕扯,她的衣服纷纷落地,左子涵还穿戴整齐。 “涵儿我们去榻上可好?地上凉。”上官云月求饶。她躺在地上,那后背冷到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左子涵压在她身上似笑非笑说:“我觉得挺好,月觉得呢?你不是想让我体验云烟的感受吗?正好,云清肯定没少被云烟整治,我只是让你提前享受云清的待遇。” 悲剧的上官云月在左子涵一番冰火两重天的折腾下,隔日就受凉发烧。 左子涵是心疼到忙里忙外的照顾。 番外3 管他周遭谁是谁 半个月后,左子涵答应上官云月要前往尚城跟云清她们会合的日期到来。 可左子涵不知是有意还是忘记日子,这一大早就跑到山间去采药草,直到下午才回。 而在家留守的上官云月,也跟往日一般,把午膳做好只等她回来用膳。 午时初刻,左子涵背着竹篓面色倦怠的回来,一见到上官云月站在篱笆院等她,她脸上倦色也是一扫而空,她快步上前投奔进她的怀抱问:“月,你有在外等我很久吗?” “不久,刚刚出来而已。”上官云月接过她背上的竹篓进院在一旁墙角放下,又领着她进房在饭桌前坐下。 她替左子涵盛饭,才小心问道:“涵儿,我们明日离开如何?” 左子涵接过她递来的饭碗,只顾埋头吃饭,半晌才闷声说:“好啊,听月的安排。” 上官云月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好在强迫她,只又轻声询问:“若涵儿还不想走,可以先留下,我自行跟云清她们见过面,再回来找你如何?” 一听上官云月这话,左子涵立时停下扒拉饭碗的动作,抬头看向她说:“我随你一起。”后,她咬着筷子说:“不过月,我想先回都城看望我两位结拜义兄。” “好啊,正好我们也去看看晴儿三人过得如何。”上官云月爽快答应。 其实她也想借此去看看云柳过得如何。 “好。”左子涵含笑点头,只要能跟云清她们晚点会合,她跟月上哪都好。 隔日两人收拾一番着装,就共骑一匹好马,慢悠悠的往回都城 接近两年的时间沉淀,皇宫的悬赏令早已被其他通告覆盖。 且上官云月一身男装出行,相貌又稍作修饰,一般不熟悉之人,很难察觉她是上官云月。 而左子涵出门在外,都是习惯面戴薄纱。 两人一马共骑时,左子涵大多时候是靠在上官云月怀里闭眼假寐,亦或是拨弄她的发丝玩弄。 在两人一番游山玩水的旅途中,抵达都城也已是三个月后的事情。 上官云月看着几里地外,即将抵达的皇城门,对怀里浅睡过去的左子涵,柔声道:“涵儿,我们马上就要进城了。”她停下马说:“为避免意外,我还是下马牵着你进城吧。” “好。”左子涵慵懒的在她怀里坐起身,在上官云月准备下马前,抱住她一番深吻后,才说:“月我们先去看看我两位义兄,之后再去见如雪三人如何?” 上官云月含笑点头:“好,就依涵儿的意思。” 她本也是这么打算,所以才一路朝着都城方向走,而不是城外小镇的岔路口。 眼见就要进城,左子涵也从怀里掏出薄纱遮掩相貌。 虽说两年过去,皇城的通缉令已经被覆盖,可城门守卫还是需要严谨彻查每一个进城、出城的民众。 但是你若有钱消灾,那自是一句话,就能全家过去的事情。 “慢着,你把面纱摘下!”上官云月男子相貌,又故意丑化容貌,守卫只一挥手就放行让她过去。 可是马背上的左子涵戴着面纱,却被一柄长矛拦住。 上官云月微微皱眉,看向马背上的左子涵一眼,一脸谄媚故意粗着嗓门,对守卫道:“这是拙妻,小人就是带着她进城买些漂亮首饰,官爷们,还请多加行个方便。”上官云月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打点。 那守卫接过碎银,还是不容置疑道:“那也得例行公事!还不把面纱摘下!” 左子涵无奈只得摘下面纱,在马背上微微行礼问:“小女子现在能否随夫君一起进城?” 见到左子涵的绝丽容貌,侍卫眉峰一挑,他转头看向相貌普通的上官云月,调侃说:“你小子艳福不浅,讨个媳妇如此端庄,怪不得要蒙个面纱。” “是是,官爷说的极是。”上官云月点头奉承。 “行啦!快过去吧!”守卫一挥手示意放行。 等到守卫放行,左子涵才又把薄纱遮掩上。 “涵儿,想先去见谁?”两人在行远一段距离,上官云月尽量靠在路边走,不阻碍到寻常人过道。 左子涵不假思索道:“先找霍大哥吧,也不知红嫣过得可好?” “她肯定差不到哪去。”上官云月轻笑说:“霍楠对她可谓是情深义重。” “噢,月如何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左子涵好奇问。 当初红嫣跟霍楠在一起,其后两人只是见过一面,她又拜托霍楠好生善待红嫣。这之后,她就不甚清楚。 自她跟上官云月逃脱出来,上官云月也很少会告诉她五年里上官府发生的事情,就只告诉过她上官邢因病去世这事,具体详情都是含糊其辞。 “爹去世时,红嫣有前来吊唁。”上官云月哄骗她说:“那时霍楠就对红嫣颇为体贴爱护,我因着红嫣关系,倒也跟他聊过两句话。” “呵呵,是吗?”左子涵将信将疑的看着上官云月,心里有些难受。 她明知道上官云月有事瞒着她,可她又不能强迫云月告诉自己所有事情真相。 月不愿说,肯定是不想让她过分自责、担忧。 “自然,涵儿不信我?”上官云月停住马,抬头温柔的看向她。 “我自然是信的。”左子涵回以一笑,稍是撩开面上薄纱,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浅吻,方起身说:“走吧。” “好。”上官云月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才重新牵着缰绳往前。 “臭要饭的!你再敢偷拿我的馒头!老子打不死你!你个不要脸的腌臜泼才!” 前面不远,一个乞丐蜷缩着身体双手可劲的往嘴里吞咽馒头,不顾身上小贩猛踹踢打。 左子涵见之不忍皱眉,对停住脚的上官云月道:“月我们帮……”待她看清那个人的脸时,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早在她出声开口,上官云月就已经停住脚步看着那衣衫偻烂,蓬头垢面的乞丐眼光沉寂。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被梁府赶出,后又被侯府无情赶出的肖成文。 就算几年不曾相见,可肖成文就是衣衫偻烂、头发污垢凌乱,他的面容都始终保持着干净,这也许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丝体面。 本在大口吞咽馒头的肖成文,好似有所感应,也从地上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上官云月,眼眶霎时溢满泪光,他出声低喃:“云月。” 那踢打他的小贩出完恶气,一脚把他踹远说:“你下次再敢来!我铁律打断一双手!” 自被侯峰赶出府邸,肖成文就一度萎靡不振,曾经的风华意气也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是颓废和自弃。 不知何时,他就成为都城人人喊打的烂赌鬼,腌臜泼才,只要有钱他就去赌,买酒喝,没饭吃,就偷拿别人的馒头,吃别人餐桌上的残羹冷饭度日。 上官云月牵着马匹走近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说:“先生本可靠着一技之长再行为生,为何就要学着不学无术之人自甘堕落,反倒沦落到如此境地,时不可惜吗?” “我,我已无颜在为人师表。”肖成文说是也已是潸然泪下:“人人都知我犯下的错,老师他,他也,他也已断绝我的生路。我也不想如此的,云……” “还请阁下慎言!”左子涵面色寒霜的打断肖成文要喊出的名讳:“我夫君与你虽是旧识,但不见得你们关系好到就能直呼她的字!” “夫君?”肖成文低喃一声,这才抬头看向双眼冷咧看着自己的左子涵,他凝神细看,总觉着她有几分面熟。 上官云月上前挡住肖成文直视左子涵的目光,又解下腰间钱袋扔给他说:“你如此直视我的夫人,怕是欠妥吧?肖公子,看在我们曾几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拿上这袋碎银离开都城,到别处好好某份出路吧。”语毕,她重新牵起缰绳跨步离开。 肖成文握紧手中钱袋,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忽然仰躺在地放声大笑出声:“哈哈!夫人吗?竟然是她!” 待到两人走远,坐在马背上的左子涵,心中实在堵的有些难受,她闷声问“月不怕他到衙门告发你吗?” 肖成文曾是上官云月心中那个人,让左子涵怎么都无法释怀。 “他已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的话,谁又会信?再说,我相信他也不会那么愚蠢。” 肖成文要敢上衙门告发她们,衙门里的人,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审问。 左子涵闻言不置可否,她轻哼一声指引上官云月如何到霍府。 上官云月知道左子涵有吃着飞醋也不惹她,她翻身上马把她搂进怀里,枕着她的肩头说:“我走累了,夫人可容我上马稍作休整?” “我还能说不允吗?你都坐到马背上呢。”左子涵娇嗔。 上官云月夹紧马腹,转过她的脑袋,隔着薄纱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说:“呵呵,涵儿尽是爱吃些没头没脑的醋。改明儿,我就亲自酿一坛陈醋给你食用可好?那些飞醋可不兴吃的。” 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的亲昵,已是日常常态,可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接受无力。 “真是不害臊!青天白日的!”一位路过她们身边的妇人,对着左子涵低骂一声:“真是不知廉耻的浪荡蹄子!” 上官云月闻言面色一寒,她冷冷盯着那妇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周遭一时也响起窃窃私语声,大抵都是在骂左子涵生为女子也不知个矜持,青天白日就跟男子如此放浪形骸。 左子涵面色如常,对周遭私语置若罔闻,甚至挑衅的揭开面上薄纱,勾住上官云月的脖颈与她唇舌纠缠。 上官云月纵容的任由左子涵对她胡作非为,两人一吻过后,看热闹,骂咧声一片。 上官云月见此朗声大笑问:“夫人不打算继续吗?” 左子涵捶她一拳说:“找义兄要紧。”说完,她一踢马腹,马儿便驮着二人慢慢走出人群包围圈。 番外4 三人行,一人出局 为避免路上在引发刚才的事件,上官云月只圈紧怀中人儿赶路。 “月还在为刚才之事不开心?”左子涵侧坐马背靠在她怀里。 “嗯。”上官云月轻声应答:“她骂的那么难听,可我却没能第一时间为涵儿出头。”她的涵养,不允她人前失礼或是辱骂他人。 可她身为左子涵的夫人,自己心爱之人被那般不堪辱骂,她却不能及时为她出头,让她心头备受煎熬。 “旁的人如何说,如何辱骂,我们又何须去在意这些?我的月不该因着这些人和事,就郁郁寡欢。”左子涵爱怜的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只要我们过得坦荡无他就好。” “涵儿说的及是,是我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上官云月握住她的手,在她手指上轻吻。 左子涵面色微红的抽回手说:“就快到霍大哥家里,月还是正经些好。” 上官云月先是还听得一头雾水,随即轻笑,一脸莫测道:“是涵儿少想些不合时宜的才好。” 左子涵被她这么一说,脸色更红,她一头扎进上官云月怀里,紧揪她胸前衣襟咬牙说:“你不那么做,我又怎会想歪?” “哈哈哈哈!”上官云月放声大笑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你还笑!”左子涵恼羞成怒的拧住她腰间一块软肉。 “嘶!好痛!快放手!”上官云月痛到夸张的龇牙咧嘴,一手按住腰间根本没有多使力的柔夷。 “你就装!可劲装!”左子涵从她怀里翻身下马:“前面那座府邸就是霍大哥家,我们步行过去吧。” “好。”上官云月也从马背下来,一手拿着缰绳跟在左子涵身边并行。 霍家看护家仆一见到两人一骑在府门外停下,眉头微皱上前,客气问:“不知二位……” “在下贾生,前来找霍大哥,劳烦小哥通禀一声。”上官云月躬身作揖,态度温和。 “你是贾生?”家仆疑惑的看着他,上下一打量,哪哪都不像。 不过少爷有言,倘若贾生前来找他,不管真假,都要通知他。 “那你们在外稍候片刻。”家仆走前还不忘看一眼那薄纱遮面的女子。 此刻,霍楠正在后院花园,陪一双幼女嬉戏,他的两位夫人孙嫣儿和红嫣,又都各怀身孕,两人靠坐在一起,红嫣正给孙嫣儿剥着沙橘。 “姐姐,吃个沙橘我尝着挺甜,你也试试。”红嫣把手里剥细干净的沙橘喂到她嘴边。 “是吗?那我尝尝。”孙嫣儿自然握住她的柔夷,眯眼含住她手指咬下橘子细品。 “嗯,是不错。你也吃啊!”孙嫣儿含笑看着她。 “我刚试过。”红嫣抽回手,感受到两指上的湿润,也不知该擦还是不该擦。 自她一句话嫁进霍府,她尽心尽责的照顾霍楠以及他的双亲妻室,对下人们也是温和亲切,迎来霍府上下的敬爱尊重。 只是长时间的相伴,孙嫣儿总会似有似无做些让她脸红遐想的举止,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在尝尝这个也不错,肯定比你刚刚试过的好吃,来,我喂你。” 孙嫣儿拿走她手中剥好的沙橘,摘下小一瓣送到她嘴巴:“张嘴。”语气宠溺。 红嫣双眼含柔的看向她,在她的话语中张嘴,不出所料孙嫣儿的食指有意抹过她的舌尖:“姐姐。”她轻唤。 “嗯,是不是比上一个好吃?”孙嫣儿自然的抽回手含住刚刚抚摸过她舌尖的食指,两眼似春的看着她细嚼的红唇。 “是。”红嫣脸颊微红的低头。 如此似有似无的暧昧见多,红嫣一颗心总会不觉间为她轻颤,她明知这般是不对的,可还是架不住孙嫣儿时有时无的撩拨。 “夫人,你们在做什么?” 霍楠气息微喘的走上前,陪两个幼女玩闹一番,他着实有些累,想着喝杯水,两位夫人好似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他只好自己前来讨杯水喝。 红嫣听到霍楠的声音,心中慌乱,脸颊微白,慌张喊:“夫君。” “就和妹妹吃个沙橘而已。你要吃吗?”孙嫣儿伸出手大大方方的握住红嫣放在膝盖上的柔夷,大拇指轻抚她的掌心以示安抚。 “哈哈,我还当你们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吃的那么入神细微。”霍楠大笑一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说:“我就是口渴,也不见你俩理会我,故此前来问问。” “啊,我这就给孩子们送茶。”红嫣想抽回手,孙嫣儿随她起身站起,那只手还是紧握住她的柔夷说:“我随你一起。” “欸,你们坐着继续品美食就好,我自去就行。”霍楠伸手把两人同时抱在怀里,一人送上一个浅吻:“你们都有孕在身,不宜跟孩子们太亲近。” “呵呵,如此吗?”孙嫣儿不置可否的笑笑坐下。 红嫣看一眼浅笑的孙嫣儿,才说:“那就有劳夫君。”这才也坐下。 “不有劳的。” 霍楠满意的看向两位夫人,自他把红嫣娶回府上,府上一派和睦祥和,妻妾间也是恩爱和睦,他感觉自己也算是人生赢家。 待到霍楠端着茶盘离开,孙嫣儿从怀里掏出丝帕擦拭脸颊。 红嫣看的愣神。姐姐这是嫌弃夫君的触碰? 她这还在入神,脸颊上也是一热,待她回神,就见孙嫣儿目光沉淀的为她擦拭被霍楠吻过的脸颊。 “姐姐。”红嫣不由伸手盖住那只擦拭的柔夷。 “怎么?”孙嫣儿停下手,目光疑惑的看向她:“你不准我擦拭?”说完这句话,她疑惑的眼眸,变为冷光。 “我,没有。”红嫣放下手低头。任由孙嫣儿把她的脸颊擦拭到微痛。 她只是一房妾室,有夫君疼爱,现在亦有夫人垂涎,她又能如何?且她对夫人的触碰,从原本的心如止水到现在的悸动难安。 孙嫣儿见她乖顺的低头,眼底的冷光化作深邃,手也不自觉抚上的她唇角:“你比只霍楠要体贴。”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红嫣抬头看向已经抽手离开的孙嫣儿。 孙嫣儿不去理会红嫣不解的目光,两眼沉沉的看向在陪孩子玩闹的霍楠。 霍楠总以为他平衡了妻妾关系,两边不落下宠幸、讨好,可他又怎知,女人也是有不情愿、身体不适的时候。 在孙嫣儿看来,霍楠宠爱红嫣胜过自己,他想宠幸红嫣的时候,也不会管自己身体如何,只顾任务。她从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的麻木。 既然你这么爱红嫣,不如我和你一起宠爱她吧。孙嫣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姐姐。”红嫣见到她嘴角挂着的笑意有些诡谲,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她紧捏丝帕的手,忧心问:“你有心事?” 孙嫣儿回握住她的手,目光柔情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是有心事,心事的源头就是你。” 听闻这话,红嫣手指微颤,眼神慌乱的避开她直视的眸光,有些不知所措:“姐姐这话,红嫣不甚明白。是我哪里惹到姐姐不开心吗?” 孙嫣儿不管她的答非所问,直言道:“红嫣你是聪明人,我的心思,你还能不明白吗?”她紧握的手松开,目光看向陪孩子嬉闹的霍楠,右手慢慢抚上红嫣的身体:“你会愿意吗?” “姐姐,这对夫君不公。”红嫣身体轻颤,脸颊微红。但没有伸手阻止她越发放肆的手。 “他对我们又何其公平过?”孙嫣儿双目寒霜的看向红嫣,同时抽回手。 就在红嫣准备回答她的时候,霍楠含笑朝着她们走来,那笑容如沐春风,走路都快上不少。 人还没到近前,他就对红嫣喜道:“红嫣你说谁来府上拜访了?” 红嫣一见他如此欢雀神情,霎时也是双眼一亮:“是姑爷对吗?!” “嗯!就是贾弟夫妇!我这就带你去前院拜会他们。” “大小姐她也来了吗?”红嫣脸上挂上释然、满足的笑意。 大小姐跟姑爷终于终成眷属,真好! 想到这些,红嫣不由转头看向寡淡喝茶的孙嫣儿,轻唤问:“姐姐,你能陪我一起去接待吗?我想让大小姐她们认识你。” 霍楠微微皱眉,总觉这话有些怪怪的。 不该是自己开口邀请孙嫣儿,让贾弟夫妇认识他的大夫人吗? 孙嫣儿抬起头,看到红嫣眼底的期许目光,刚刚的不快化作云霄,她含笑说:“好啊!我也想去见见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姑爷。”这话说的酸溜。 红嫣脸颊微红反驳:“我哪有!我始终只把她当做弟弟看待。姐姐么要乱说,更何况我现在也是心有所属。”说到心有所属,她眼眸隐晦的看向孙嫣儿。 “哈哈!就是!”霍楠只以为那句心有所属是指自己,欢喜的揽住红嫣的腰肢对孙嫣儿说:“嫣儿往后可莫要再调笑说,免得双方尴尬。” “自然。”孙嫣儿盯一眼霍楠揽在红嫣腰肢的手,她上前牵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身边道:“夫君还是先行过去,我跟妹妹稍后就来。” “好!”霍楠也没多想,两人都有身孕在身,不可能跟上他的步子。 贾弟夫妇多年来,第一次上门,他也不敢太过怠慢,忙火急火燎的前去前院招呼。还顺带让乳母带上两个幼女,一同前往。 等到后花园只有两人,孙嫣儿眼眸含笑看着红嫣问:“刚刚那句心有所属可当真?” “姐姐认为是假的吗?”红嫣回视她的眸光,双颊又不争气的微红。 番外5 美满生活 左子涵二人在外没等多久,家仆就匆匆出来,满脸歉意说:“让贾公子你们久等了,我们少爷请您们到前院一叙。”说时,身子微侧做请的手势。 另一位家仆,也忙上前接过上官云月手中缰绳:“这马儿,小人这就前去马厮喂些干草。” “有劳。”上官云月冲二人说。 “哪里,哪里。贾公子您们快请吧。”家仆在前引路。 上官云月握住左子涵的手跟随在后。 她们刚到前院客厅,霍楠也是火急火燎的赶赴过来,正巧就在厅外相遇。 “贾弟!”霍楠顾不得府上仆人疑惑,急冲冲跑到上官云月近前,抬手就要拍在她肩头。 “霍大哥,我是云月。”上官云月侧身让开他拍来的手。 霍楠一手落空,又听他自报是上官云月,脸上笑容一时僵住,生硬转头看向双眼含笑作揖的薄纱女子。 “大哥。”左子涵轻笑开口。 “你!你是贾弟!”霍楠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上下扫视一眼女装的左子涵,心头止不住一颤。 当年他对左子涵的心思,三人(薛荣)都是明白的。如今见她女子装扮,那时候的心思,又不觉浮上心间。 “大哥不请我和云月到客厅稍坐片刻吗?”左子涵出言询问。 霍楠这才回转心思,脸上浮起一层红晕,颇为尴尬的看一眼上官云月,方领头说:“是我失礼了。贾.......” “叫我子涵便可。”左子涵歉然说:“当年隐瞒姓名、身份还望大哥见谅。” “无碍!”霍楠大方笑说:“我早知你的名讳,只是一时忘记改口。来,子涵、云月你们坐。” 当年左子涵两人问斩,霍楠曾和薛荣四处找人请愿求情,最终不得效果,两人还是被下旨问斩,在得知两人被劫狱救走,他和薛荣才大感欣慰、宽怀。 倘若当年左子涵两人被斩,霍楠和薛荣总会在心里留下终生遗憾、愧疚。 三人分宾主坐下,乳母也领着霍楠一双幼女进到客厅。 两小幼女见到陌生人,还怕怕的瞧着左子涵两人,拉紧她们爹爹的衣袖,大女儿(红嫣的)诺诺问:“爹爹,她们是什么人啊?” “爹爹的忘年故交。” “哦。”大女儿忙走到上官云月身前打招呼:“叔叔好。”又看向左子涵喊道:“姨姨好。” 还有些怕生的小女儿也在霍楠的轻哄下上前给两人打招呼。 “你们好。”左子涵把身上摸个遍也没找到能送出手的东西。 她怀中就一块玉佩,那是万不能送给这俩孩子的。 那是她准备交给云烟的。 左子涵窘迫的寻求看向上官云月,上官云月也只是含笑冲俩孩子点头。 霍楠见到孩子们已经见过上官云月二人,又见左子涵一脸窘迫岂能不明白她的想法?忙含笑让乳母又把一双幼女带下去,他也只是让两人见见她们而已。 霍楠爽朗一笑说:“子涵不必如此在意,下次来再给她们礼物也是一样。” “如此,那就下次补上吧。”左子涵很是感激霍楠的善解人意。 这一路,她光顾着跟云月嬉闹,也没从想到霍大哥子嗣上,她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还在说话的同时,红嫣也正好携手孙嫣儿姗姗前来。 红嫣一进到客厅,一见到化作普通男子的上官云月,立时认出那就是大小姐,反倒对一旁女子装扮的左子涵没有看去一眼。 “大小姐!”红嫣欢喜上前,禁不住双手握住她的两手,双目隐含水雾。 “红嫣。”上官云月对于她的激动,一如往昔神情寡淡。 “红嫣姐姐。”左子涵起身拆下薄纱说:“我换回女装,红嫣姐姐就不识得我这个姑爷吗?” “姑爷。”红嫣松开上官云月的手,先是看一眼一旁站着的孙嫣儿,才平淡开口说:“我只是多年不见大小姐,过于激动。没有不识得姑爷。” “那就好。”左子涵把她的小举动看在眼中会心一笑,她怕霍楠也看出端倪,不由抬眸看向他。 那知霍楠尽是看着她的容貌眼神呆滞,她皱眉心中有些不舒坦。 红嫣忙又牵起孙嫣儿的手,向上官云月两人介绍:“这是嫣儿!是夫君的正妻。” “嗯,嫣儿姑娘。”上官云月点头。 左子涵忽视霍楠的目光,含笑看向孙嫣儿:“嫣儿姑娘,红嫣在府上该是受你多番照顾。” “身为红嫣的姐姐,照顾一些自是应该。”孙嫣儿含笑回答。方转头看向目光呆滞的霍楠喊道:“夫君。” “啊,”霍楠尴尬回神,冲孙嫣儿说:“你和红嫣来了。那快坐!”为掩饰尴尬,他亲自上前扶孙嫣儿在左手边位置坐下。 红嫣自顾在上官云月身边坐下:“大小姐这些年,你们过得可好?” “一切挺好的。”上官云月轻声回答。 左子涵也接话问:“红嫣姐姐了?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她有意无意看向孙嫣儿。 孙嫣儿目不斜视的端茶啜饮。感受到左子涵探寻的目光,也当做不知。 红嫣脸颊微红低头,想到刚刚在花园的事情,手不自觉抚上发热的面庞:“夫君和姐姐都待我很好,老爷跟夫人也是。” “那就好。”左子涵轻笑。 要说她是大哥的妾,到跟他的妻在一起,这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评说。 只要红嫣能过的幸福就是左子涵最大的心愿,这样她心中对红嫣的愧疚要小上很多。 一直不知情的霍楠还笑得如沐春风,眼睛不住瞅瞅两个妻妾,最后目光有意再度盯在左子涵那张浅笑的脸上,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左子涵感受到霍楠那灼热的目光,心里泛起一丝厌恶,脸上神情也寡淡下来。 上官云月从一开始就看出霍楠对左子涵的心思,见他当着两个妻妾的面还这么直白,心里也泛起一丝反感。 “涵儿,你过来。”上官云月伸出手。 左子涵握住她的手,刚站起身,就被上官云月抱入怀中坐在她的大腿上。 此一举,可闹的左子涵一个大红脸,上官云月眼神警告的看向霍楠面露隐痛的神情。 “我们既然已经看过你的大哥,那还要去看你的薛二哥吗?”上官云月埋首在她脖颈,完全不顾在场所有的人目光。 红嫣见到大小姐跟姑爷如此亲密,眼神向往的看一眼孙嫣儿,岂知孙嫣儿早已注视她良久,把食指似有意舔过。 “姐姐。”红嫣心中轻唤,脸上绯红一片。 霍楠两眼只顾刺痛的注视那旁若无人亲密的左子涵二人,对于妻妾间的小动作完全没有注意。 “不去了吧,有大哥告知一声就好。”左子涵看向面色郁结的霍楠说:“大哥,我跟月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此一别怕是再无相见时,你替我跟二哥代为问一声好。”她起身向霍楠作揖。 霍楠跟薛荣的心思,她心知肚明,既然他们摆正不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兄妹情分也只能到此为止。 “这就要走?”霍楠惊的起身,抬手就想握她的柔夷。 “霍大哥!”上官云月站起身挡开他的手:“还请注意身份。” “我,抱歉!”霍楠面色愁苦一笑,看向左子涵的眼里透着不舍:“为何不能多住几天?薛荣他.......” “不了,”左子涵打断他说:“我跟月是通缉犯,不可能长时间在一个地方逗留,就此告辞。”话落,她牵住上官云月的手说:“月我们出城吧。” “好。”上官云月向霍楠微微点头表示辞行。 霍楠依依不舍的相送二人到府门外。 上官云月等霍府家仆牵来马匹,当先跨上马背,伸手拉着左子涵坐上马背对霍楠三人抱拳说:“后会无期。” “子涵!”霍楠不舍得呼唤。 左子涵一上到马背,就抱住上官云月的腰肢埋首在她胸膛不再理会他。 孙嫣儿在后牵着红嫣的手,目光羡慕的看向潇洒离开的上官云月二人。 “她们当真恩爱。” “姐姐羡慕吗?”红嫣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顷身在她耳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媚说:“我们也可以的。” 孙嫣儿转头双目含春的看向她,嘴角笑意耐人寻味。 霍楠无比失落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左子涵二人,站在原地久久不愿进府。 他的妻妾不知何时早已抛下他携手共进府门。 两位少夫人相处和睦,这在家仆亦或是霍老爷夫妇眼中看来都是家族昌盛的象征,谁又会多去注意两人间那亲近到过分的举止。 * “子涵,为何不去看薛荣了?”上官云月脸上挂着浅笑。 “月明知故问。”左子涵不满嘟囔。 “呵呵,”上官云月抱紧怀中人儿:“等看完晴儿三人,我们就回去找云清她们吧。” 左子涵玩着她的发丝说:“可以不去找她们吗?我们直接回家。” “为何?”上官云月感觉到怀中人儿气息忧郁心中隐忧。 “我不想月在涉及行商,不想月去打搅如雪已经归为平静的生活,我只想月陪我过隐世逍遥的生活,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不好吗?月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左子涵抬起头满眼期许的看着她。从一开始,她就不想再离开那处隐居地。 上官云月静静回视左子涵的眼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的涵儿不愿出山,既然她开口提出这个要求,她又怎能忍心拒绝她的涵儿。 “好,我们回家。”上官云月宠溺的抚上她的面容。 在回山谷前,上官云月给如雪以及上官云清每人寄送过一份书信。 左子涵也把怀里那块找到的玉佩交给上官云月,让她连同书信一起交给上官云烟,那块龙凤玉佩本是一对,那就交给云烟吧。 几个月后,上官云清看着手中书信以及龙佩,眼里透着无奈和释然。她就知道大姐不会再回来。 上官云烟看完书信,也是沉默良久。大姐到底是为着姐夫不愿再出山。 如雪看着手中大小姐寥寥几笔的书信,眼中有着几丝难受,大小姐她终究不会再来看自己。 晴儿和净月暗叹一声互看一眼上前抱住如雪:“你还有我们。” 如雪闭眼点头。她还好,还要晴儿和净月陪着她。 大小姐交代她去看望、偶尔接济二小姐这事,怕是已经难以做到。 早在大小姐被问斩逃走后,她就随着晴儿又去看望过,可那座宅院早已人去楼空,荒废很久,二夫人和二小姐也是不知所踪。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她们始终没有找到过二夫人她们的踪迹,或许她们早已离开,在别的地方美满生活。 “客官要进来看看吗?我这的姑娘可不比那些明楼差多少。” 一个贵妇,风姿妖娆,站在门口领着两三位姑娘,亲自站到门楼前喊客、若客人需求,她也会宽衣服侍客人。 距离她离开都城境内,在邻国落户已经过去两年多,虽然开着一家不起眼的小青楼,门楼姑娘也不多,但她相信,自己总会有出头日的那一天。 至于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不想再去缅怀。 那是一段她不愿在去回首、存在脑海的痛苦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