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之传说中的零斋》 第1章 一切的开端 四海之内，府学太平。 太学学子寝室内，一众学子围着两人正在推着牌九，却只听门外一声问话。 “元仲辛在嘛？” 房门被推开，乌泱泱的从里面冒出来一群学子。 一众将士感觉有些奇怪，倒是满脸胡子的梁竹并未在意。 走进了房间，看到一个正在着急忙慌的收拾着手牌的学生，里面则是一个端坐看书的学子。 倒是近处，有一躺在床榻之人被书籍盖住了脸庞。 元仲辛瞧着身着甲胄的人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 “原来不是学官啊！” 听到话音，梁竹先是瞅了瞅另外的两人，这才问道。 “你们谁是元仲辛？” “哦，元仲辛出去了！” 元仲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收拾着手中牌九，随意说道。 “刚才跳的窗，你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嘛？替你转达！” 梁竹刚要选择相信的时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他就是元仲辛。” “他就是元仲辛。” 前一声温文尔雅，另外一道倒是有气无力，似乎刚刚睡醒。 “嘶！” 元仲辛停下手中动作，无奈的看着两人。 梁竹看了眼元仲辛，随后又看向另外的两人。 问道：“你们，是谁？” 少年站起，严正介绍。 “太学学子，王宽！” “同太学学子，楚业！” 声音慵懒，身体也没有起来的姿态，依旧书蒙着脸。 梁竹问道：“你为何在此？” “我和他同屋！” “我也是。”楚业挥了挥手，并不知道梁竹只问了一个人。 “他不是，他是来赌钱的。” 王宽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楚业猛的坐起，无奈的看了一眼王宽，他算是知道元仲辛什么心情了。 这家伙果然不撒谎！ 梁竹也瞧见了楚业的相貌。 只见他有着犹如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的鼻梁。 嘴唇的弧度更是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端是一位英俊少年。 随后元仲辛便被带走了，当然王宽也跟着一起。 唯剩下楚业一人。 “终究还是开始了，这一次你们不会再死了！” 楚业目光如炬。 他本不是此方人士，而是穿越。 一觉醒来，他便来到了庆历元年，同时见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 陆观年！ 他便知晓，自己来到了大宋少年志时期。 心中涌现无限希望的同时，也同陆观年进行了一些交涉。 之后的时间，通过陆观年他参与了祁川寨大战，还有许多其他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一个武力值系统。 如果说武力值一百点是满值的话，那元昊妥妥的一百点。 是大宋少年志里面妥妥的武力巅峰。 毕竟是最终大boss，确实强的离谱。 此刻的楚业却只有九十一点，大概是高于元伯鳍的存在。 至于提升武力点，倒也是简单些，就是跟人战斗。 战斗越多，他的武力值越高。 只是随着点数的增加，他现在提升是越来越慢了。 十几场战斗，可能都加不了几点。 只有跟那种武力巅峰的人战斗，方能有所成长。 他提前进入太学院中，为的就是确保知晓剧情开始的时间。 他才可以救下能救下的人。 这也是楚业的最终目的。 每一个人都在为心中抱负所动，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他们。 不该死！ 这也是楚业拥有九十一点武力值的原因。 他为了心中所想，练武几近痴魔。 因为他知道，什么阴谋诡计面前，绝对的武力才是能救起他们的关键。 “再睡一觉，明天就要去见人了。” “也不知道沉浸式追剧是一种什么体验。” 第二天清晨。 城门外，一位中年人拿着路引进了开封。 此人相貌堂堂，下颚一撮胡须，整个人更是随时带着微笑，很是儒雅。 正是大辽北院惕隐都监韩断章，当然更准确来说应该是。 渤海族遗民，大延琳的儿子。 韩断章进了城中后，一直在街上寻找着什么。 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令他感兴趣的铺子。 富源密果坊。 铺子外，一名少年手中拿着蜜饯，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正是楚业。 “这家的蜜饯果子可是不错，来尝一尝。” 说罢，递出了手中的那包蜜饯果子。 韩断章瞧着人畜无害的少年，并没有起疑。 以为不过是引人买些吃食的小儿。 “哦是吗，那可要好好尝尝！” 跟随楚业一同进了铺子。 “北方多荤腥，甜食却也不如这边甜些。” 楚业的一句话让韩断章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一位城门官兵跑了过来。 盯着韩断章。 “你的路引可还在，拿出来我重新看看！” “哦，呵呵好！” 两人靠近，韩断章作势要去拿路引，却突然发难，右手冲向官兵佩刀。 “韩先生，不过买些甜食，没必要！” 楚业微微一笑，遏住了韩断章前进的手掌。 韩断章脸上并无变化，心中陡然一惊。 白皙的手牢牢的将他掌控，他竟然完全无法寸进半步。 是高手！ 他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这么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实力。 可话音一出，他的表情却变了。 死死的盯着楚业的脸颊，好似一只猛虎盯上了猎物。 楚业控制韩断章的同时左手拿出一道令牌给官兵一看。 “禁军！” “这位是我朋友，你回去吧！” “是！” 官兵不过是守城将，禁军的人，他自然没有权限去管。 当然也正是因为禁军的人，身份更不会有问题。 这一下可把韩断章给整不会了。 心中不由泛起嘀咕。 难道陆观年反悔了？ 还有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实力。 “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楚业笑道：“姓楚名业，至于为何知晓韩先生的名字，那就不用知道了。” “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韩断章看着依旧抓着他的楚业，手上有一匕首正对准他的胸口。 你管这叫没恶意？ 楚业也瞧见了他的目光，满不在乎的收回手臂。 “别误会，不过吃个蜜饯而已，用不着杀人。” 这时，老板准备好了一包蜜饯果子交给了韩断章。 看着两人那有些微妙的气氛不明所以。 “走吧，韩先生！” 韩断章拿捏不定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只能依言同他离开。 心中有着无尽的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走在前面的楚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开口。 “韩先生不要多想， 我只是不想他们死而已！” “就为了一个守城官兵？” 韩断章可以肯定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知道是哪方的人。 陆观年，还是。。。 可为何知晓他的身份，却会为了一个官兵就暴露自己？ 这不合乎情理。 第2章 韩断章 “只是一个官兵？” 楚业回头，神情严肃的盯着他。 “他不仅仅是一个官兵。” “那还是什么？” “是人。” 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会不知道那是个人吗。 不过他没有什么心情同他讨论谁是不是人的问题。 “你是禁军的人？” “行了，别猜了！” 楚业也知道，对方不会在意一个人命，同他说这些并无意义。 几年的时间，他已经看透了这里，权势争斗，命如草贱。 若不是心中的坚持，他还真怕被同化了。 “我什么人也不是，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对你也没有兴趣。” 韩断章看了看眼前的染香阁，又看了看楚业。 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你连我的据点都知道，还亲自带我来？ “走吧，到了你家，总要接待一下我这个客人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韩断章此刻只觉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就好像他想要做什么，对方都会知道。 可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个少年郎啊！ 难道比那些大宋高官还有更高的权势，知晓一切嘛。 “这里价格可是贵了不少，我不想注意也难呐。” “当然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稍后问一下！” 说罢做出了请的姿态。 韩断章实在是拿捏不定，决定还是按照计划来。 走了进去，看向了香料。 楚业则是跟在后面，这样看去。 一老一小，倒也和谐。 店铺掌柜瞧见来人，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并关闭了大门。 “都监。” “这位是？” 他没接到消息说要来两个人啊。 韩断章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何没人啊！” “哦，为了能安静些，我特意将价格调高，以免惹人注意。” 韩断章抿了抿嘴，看向一旁摊手的楚业。 你这不是怕惹人注意，你这是怕不被人注意啊！ 韩断章无奈的摇摇头。 “赔本的买卖反而古怪，那岂不是更会惹人注意。” 掌柜连忙点头称是。 “我过些天就调回去。” 说着话的同时却疑惑的看向楚业。 这人怎么不怕都监呢？ 韩断章一直漫步在店铺中，到处观察，却始终未曾出声。 掌柜更是疑惑，只能率先说道。 “都监，那元仲辛在一个叫欢门的楼中。” 韩断章猛地瞪过来，他真要被这手下蠢哭了。 一直使眼色不看也就罢了，怎么还主动说出来了。 楚业哑然失笑。 “韩先生，没必要。” “不妨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元仲辛！” 韩断章对于楚业的猜测更加认定。 此人绝对是身居重位。 “好啊，那请吧！” 韩断章扔了个蜜饯到嘴里，表面云淡风轻的回应。 随之两人一同出了店铺，朝着欢门而去。 掌柜则是满头问号的看着两人离去。 “怎么样，那两人是不是郎才女貌。” 楚业眼睛泛光，看着大街上身着华丽的赵简以及抱着的元仲辛。 那场面，暧昧无比。 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一对恩爱夫妻。 韩断章诧异的看着楚业，明明不过少年，有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也就罢了。 此刻那看人的眼神也不对劲，似乎把那两人当成。。。。 当成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总之很怪！ “你，在干嘛？” 他可是想来找元仲辛的，可不是在这里看着别人谈情说爱的。 “啊，磕糖啊。这多甜啊！” 说着就拿起韩断章手中的蜜饯果子吃了一个。 边吃边嘟囔道：“这可是辛赵不宣啊！” 当然后面的话韩断章并未听清，而是看向少了一个的蜜饯果子。 咧了咧嘴。 自己不会买吗，吃我的！ 韩断章向旁边挪了挪，这才拿了一枚畅快的吃了起来。 “你知道是我，为何不把我抓起来，反而带来这里？” “你还有用！” 楚业很烦别人在他磕糖的时候打扰他。 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 “你利用我？” 韩断章的语气都变了，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利用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他嘛？” 楚业反应过来，手指着元仲辛说着。 韩断章并没有转移视线，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楚业，想要将他看透一般。 “你也是为了他？” 楚业点了点头，想要伸手拿蜜饯果子，却摸了个空。 “怎么这么小气。” 说着就把韩断章手里的蜜饯抢了过来，拿了一颗吃。 韩断章没有在意，而是思考着楚业的话语。 他也是为了元仲辛，可为什么又会通过自己。 他想见，应该很简单吧！ “不错，为了历练。” 更准确的是为了剧情。 沉浸式追剧，就敢问谁有过。 “历练？” “不错，所以你要做什么，随你，我不会插手。 至于你那些什么谋划啊，我更不会阻止。” “你大可放心！”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韩断章看了看元仲辛，又看了看楚业。 历练？这么自信，拿自己历练他。 “有什么问题。” 楚业的强大自信，让韩断章更加奇怪。 同时也让他信了大半，或许他真的不会做什么阻碍自己。 “况且你找元仲辛不也是为了考验吗！”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韩断章瞳孔微缩，找元仲辛，然后成功把自己送入陆观年那里。 这正是陆观年的计策。 “进去了？要不要进去啊！” 楚业两人跟着元仲辛他们，看到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 玩味的说道。 “进去？” 韩断章看了看四周，又着重看了几眼那里面的人。 “那里面可都是禁军，我还不傻！” 韩断章继续道：“你的人？” 楚业摇了摇头。 “不是，他身旁那个女人的。” 韩断章越发迷惑。 这人竟然在提醒自己。 摇了摇头，便要起身离去。 “怎么？不看了！” 韩断章看了看楚业手里已经空了的蜜饯果子，嘴角一抽。 “主要是，我蜜饯果子吃完了！” 楚业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蜜饯包。 不耐烦的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包。 “呐，给你准备的。” “还是那家？” “自然！” “那就再看看！” 韩断章满意的拿了一颗果子扔进了嘴里。 继续同楚业观察着忙碌的客栈。 相处了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在楚业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对自己的恶意和杀意。 至于其他的还有待确认。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楚业之前对他说的话，倒是真的。 “你因何如此？” 楚业的目光看向韩断章。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因何如此！ 楚业不禁陷入追思。 他想起了为国为家的陈工，想起了一心做事的田虎。 想起了那异国他乡飘起的袅袅炊烟，还有那众鹤扑火的震撼。 最终楚业说道。 第3章 我只是不想死太多的人 “我只是不想死太多的人罢了！” “不想死人？” 韩断章摇了摇头，很是不屑。 生逢乱世，想要不死人何其难。 为了大业，死人又有何妨。 况且世道本是如此，又岂是他一个少年能解决的。 “你这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楚业知道，韩断章这是理解错了。 “我没什么心气管这世道，不过是不想一些有志之人死的太早而已。” 韩断章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话，前后矛盾。” “不矛盾！” 楚业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毕竟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这饵被放出来了，我该如何吃？” “这事你问我！”诧异的看了一眼韩断章，这家伙已经对自己放心了。 这就要试探了！ “我说老韩啊，真没必要。我说了不掺和你们就肯定不掺合。” 楚业勾上韩断章的肩膀，语气随意。 “这！” 韩断章看着自己肩上的手臂，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刀。 好在想起来打不过他，不然他绝对出手。 什么人敢对自己如此动手动脚。 不过这自来熟的样子，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随后，在楚业诧异的目光中。 韩断章把楚业的手放了回去。 看着楚业，嘴角一抿，却无笑意。 眼中满是嫌弃。 “嘁！” 楚业拍了拍手，打算离去。 “怎么？不看了！” 楚业向后摆了摆手。 “没意思了，明天才是重头戏。对了，我的存在你最好谁都不要说！” 韩断章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呦，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韩断章走上街道，又看了几眼客栈。 这时一个小二走上前来，如是问道。 韩断章收回了心思，微微一笑。 便也离开了。 楚业走后便来到了一个巷口。 他的前面是一个不起眼的馒头铺，铺子前有一女子，正吆喝着卖馒头。 在旁边，还有一可爱的小女孩，嬉笑的将手中的馒头递给顾客。 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楚业哥哥！” 小女孩生的俊俏，一张瓷娃娃脸很受人喜爱。 这时正巧看到了逐渐走了的楚业。 脸上露出喜悦，就连顾客都不顾了，向楚业跑来。 楚业眉头舒展，顺手就将女孩抱起。 “呀，颖儿又在帮着娘亲呢！” “对的，对的，颖儿可乖了，一直在帮着娘亲。” 奶声奶气的声音，很是好听。 让楚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颖儿很是享受，依靠在楚业的肩膀上。 楚业走到近旁。 “陈姐，生意不错呀！” 待那女子忙完了，楚业才上前搭话。 女人并无浓妆艳抹，却也生的秀丽。 就是脸上愁容不少，看上去也很是疲倦。 看着楚业和颖儿一旁嬉笑，难得露出一副会心笑容。 “托楚业兄弟的福，倒是有忙不完的活。” “颖儿，快下来。别一直缠着你楚业哥哥！” “不嘛不嘛，娘亲，我喜欢楚业哥哥。” 颖儿朝着女子扮着鬼脸，更紧了紧搂着楚业的脖子。 女子无奈摇了摇头。 “楚业兄弟，不好意思啊！这颖儿倒是顽皮了些。” “没事，楚业哥哥也喜欢颖儿啊！” 楚业逗弄着颖儿的鼻尖。 “小孩子嘛，心性如此！” 女子点了点头，看着一大一小有些欣慰。 自从那件事后，她便从未见过颖儿开心过。 一直到这个少年的出现。 所以她对楚业很是感激。 “这是今日的馒头。” 女子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馒头递了过去。 “颖儿，等哥哥休沐之后再来找你玩好不好啊！” 颖儿顿时就嘟起了嘴，眼中满是不舍。 “好了，颖儿别耽误你楚业哥哥。” 楚业接过馒头后，女子便将颖儿从他怀里抱了起来。 “好吧，那楚业哥哥早些来看我哦。” 颖儿伸出软嫩的小手，伸出了手指。 楚业会意，也伸出了小手指。 两人定了誓言。 “那陈姐，我就先走了。” 楚业点点头，便离开了。 不久，楚业来到了一处府衙。 牌匾上写着弓弩院三个字。 楚业便直接走了进去。 “呦，楚兄弟回来了。” “几位大哥好，呐给你们带的蜜饯果子。” 楚业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包新的蜜饯果子，递给了守门的几人。 “嗨，客气了不是。晚上一起吃酒！” “没问题啊！” “快进去吧。” 楚业提着馒头就进了弓弩院，来到了一家特别的屋子。 “陈工，馒头买回来了。” 房门打开，一个胖乎乎的油腻男站在门口。 看着楚业手中的馒头，神色恍惚。 “行，给我吧！” 直接将楚业手中的馒头拿了过去，就把房门关上了。 楚业也不在意，早已习惯。 这家伙平日吊儿郎当，也就这时候才会深沉些。 任务完成，楚业便在弓弩院闲逛起来。 他也算是弓弩院的一员，平日也会学习一下弓弩的技巧。 自从陈工来到弓弩院后，楚业就主动当起了帮他买馒头的小厮。 “呦，楚业，听说你给老六他们买了蜜饯果子！” “不厚道啊，我们可没有。” 迎面走来几个官兵，瞧见楚业就开始的打趣道。 楚业也不在意，他在这里那可是人缘极好。 “瞧你这话说的，老六家里可存了不少酒呢。” 楚业凑近几人拦着他们，小声说道。 几人瞬间眼睛发直，好似几头饥渴的巨兽。 “你是说？” 楚业挑了挑眉说道：“没错，晚上我去蹭酒，到时候你们跟着，他还能不让你们进去！” 此言一出，瞬间就捕获了几人的男人心。 几人拍了拍楚业的肩膀道：“好兄弟，够意思！” 喝酒什么的，那可是每一个官兵的最爱。 有酒喝，谁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喝别人的酒，那更是过瘾。 楚业拍拍胸脯。 “我还能忘了你们，开玩笑。” “那不能，楚兄弟可是人中之龙。” “就是，就是。” “承蒙楚兄弟照应了。” 几人都对着楚业拱手，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猥琐。 “好说，好说！” 楚业满脸笑意，待几人走后便独自回到了住处。 独自等待着明天的重头戏。 第4章 目的达到 “哎呦，这大宋的酒太一般了，喝的头疼。” 清晨，楚业摇晃着有些发胀的脑袋，向西城走去。 很快就瞧见了手拿着蜜饯果子的韩断章。 “大早晨就吃，也不怕长蛀牙。” 随着韩断章的目光看去，元仲辛手持一个长布，上面写着元某在此四个字样。 吸引着无数人的眼球，当然也包括韩断章。 就在韩断章打算上前一步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 “怎么样，聪明吧！” 韩断章瞬间警觉，回首正好看着盯着前方的楚业。 无语的看着楚业，他真的很想教训一下。 “呐，给你带的。” 瞧见了韩断章的小情绪，楚业拿出了一包蜜饯果子，塞到了韩断章的手里。 “还算良心。” “那必须！” “不过这可不叫聪明。” 这句话显然指的是元仲辛。 主动把自己放在明处，这本身就是大忌。 楚业道：“难道不是？” “倒也算是。” 韩断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勉强认可了楚业的话。 “该你上场了，这一条街可有不少好吃的，可以让他介绍介绍，北方可是不多。” “你不去？” “没意思，我也没怎么尝过开封的美食，我先去试试。” 楚业摇了摇头，独自走开，进入了街道中，寻了不少的吃食。 这大宋该说不说，好吃的还是有着不少的。 边吃边朝着州北瓦子走去，这里面确实热闹。 不过白天，也有许多杂耍。 一唱一和，生的繁华几分。 人情味更浓些。 看完了表演，楚业注意到了已经在攀谈的两人。 便走出了瓦舍，在正门外等候。 不久，韩断章便从中走了出来。 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你说的是对的。” 楚业还未说话，韩断章先声夺人。 “啥意思？” “那禁军真是那女人的。” 韩断章盯着楚业的表情，期待能发现些什么。 不曾想看到的却是嫌弃的表情。 只有自己人查过后，韩断章才会相信。 此刻说这种话，不过还是想要判断楚业到底是属于哪方人。 “感觉元仲辛怎么样？” 楚业直接转移话题，跟这群人交涉，小心应对远不如真诚以待。 “他？” “机敏，却耍的小聪明，桀骜不驯属于真小人，而且只相信自己。” 楚业眼睛发亮，都要忍不住给韩断章竖起大拇指了。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几乎要把元仲辛摸透。 不愧是十三年就能做到惕隐都监的人物。 “厉害啊，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楚业兴趣大起。 “你？” “听真话，还是假话？” 韩断章玩味的说道。 楚业翻了翻白眼。 “你这不是屁话嘛，肯定真话啊！” 韩断章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严肃道。 “有着高于年龄的绝对武力，我的认知中没有多少人能媲美你的实力。” “人嘛，简单却料事如神，说是未卜先知也不为过。” “最后就是，和周围格格不入。” 楚业竖起了大拇指，可以说是完全准确。 “厉害啊，所以这就是你相信我的原因？” “算是吧！” 楚业的表扬，并没有给韩断章带来多少的感觉。 反而楚业的反应让他觉得奇怪。 他觉得楚业的反应不对。 最后一句说出，怎样来说都应该是尽可能的反驳才是。 可楚业竟然大方的承认了。 这有些出乎意料，当然这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楚业绝对有着自己的目的，同时又想要置身之外。 就好像，他似乎不属于这里一样。 “你不是宋人？” 楚业摇了摇头。 “让我猜猜，你是夏人？” 楚业依旧摇头。 “总不能是辽人吧！” 韩断章的语气变了，若真是辽人，那他拼命也要杀了楚业。 可楚业仍是摇头。 韩断章疑惑了，都不是？ “韩断章，你有没有想过，在很久以后各族都是一家人。” “不可能！” 韩断章想都没想，直接反驳。 甚至都有些激动。 楚业无奈的笑笑，也理解他为何会如此。 作为渤海族遗民，一生都在为报仇而活。 又怎么可能想象的出那种画卷。 “你什么意思？” 韩断章有些被震惊到了，这人心中是有何种抱负，未免有些太骇人听闻了吧。 “没啥意思，随便问问。” “你去准备他需要的吧。” “这你也知道？” 楚业神秘一笑。 “我们两个见过的事情，你知我知就好了，可不要告诉陆观年。” “你觉得以他的能力，会不知道你我在一起嘛！” 韩断章指着周围，如此地段跟着他，不惹人注意都难。 “那无所谓，只要你不说我们聊了什么就没关系。” “对了，可有长相肥胖的弃子？” 韩断章有着跟不上楚业的思维。 话题跳跃性这么大吗，直接问到这里来了。 “你有用？” 楚业点了点头。 可韩断章还是疑惑。 “想要些弃子，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难吧。” “主要是费劲，还得找，还能帮你铲除一下异己不好吗！” “可以。” 韩断章同意下来，便将一个地点告知了楚业。 楚业听了名字微微一笑，便舍下韩断章打算离去。 离开之际留下了一句话。 “韩先生，千万不要去查我的底细，你会死的，你那些谋划也会落空。” “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韩断章可不是被吓大的。 楚业盯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 “事事留心。” “事事，留心？” “这算是提醒。” 韩断章一时间还真没搞懂这家伙的意思。 只是望着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 这才返回了染香阁，准备他明天大业的开始。 远去的楚业感受到韩断章离开，微微一笑。 又回到了瓦舍看起杂耍来。 这两天的时间，他主动找韩断章，为的就是混个脸熟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样之后自己的行事，也不会受其掣肘。 行动起来也方便些。 如今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他相信韩断章并不会将自己的信息告知任何人，他的大局不容有失，远比他自身更加重要。 只要自己对他没有威胁，他便不会做出超脱自身掌控之外的事情。 第5章 秘阁零斋成员 接下来的时间，楚业并未出现，而是一直在远处看着七斋的众人行动。 期间也时常拜访颖儿家的馒头铺，抛去陈工的原因，颖儿还是很可爱的。 这沉浸式的感觉不得不让楚业啧啧称奇，同时也深深佩服几人的聪明才智。 一波波的算计，一次次的反转，若不是他早就知道剧情，只怕被这群人给卖了都不知。 直到元伯鳍的战斗。 楚业都想要下去打一架了，这场面实在热血。 不过他可没有打破剧情进行的癖好，维持原样即可。 “就是薛映还是弱了些。” 应对个梁竹，却被打到双手颤抖。 可若是他的武力在强些，七斋也会行进的更容易些。 “应该去找薛父谈谈心。” 想做就做，楚业来到了城中的汤饼店。 见到了这位大隐隐于市的薛父。 “老板。” 走进了这个还算有些规模的店面。 “哎，来喽！” “客官想要点什么？” 一位佝偻的老伯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楚业打量着这位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竟连他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隐藏的确实极好。 就是不知道他的武力相当于多少。 “伯父，来碗汤饼！” 楚业再次露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好嘞，客官你稍等。” “老婆子，一碗汤饼。” 很快，热气腾腾的汤饼就被端了上来。 楚业看着满满的一碗，倒是有些像泡馍。 闻着也是不错，就是淡了些。 “客官，你慢些吃，有事随时叫我。” 说着薛父再次忙碌其他的。 楚业一边吃着汤饼一边观察着薛父。 却见他脚步沉重，速度也真如一般老人一样。 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一个人可以装什么都不会，但本能是装不了的。 越厉害的人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步伐，总会轻快些。 可薛父真正做到了隐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足以看出他的可怕之处。 “果然，小破宋里没一个简单人物。” “哦不对，除了田虎！“ “怎么了客官？” 薛父走到近前疑惑问道。 他能感觉到此人从进了店面，视线就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他都怀疑是不是暴露了。 可看到楚业的同薛映差不多大小的脸庞，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隐退时，此人还是一个娃娃。 而现在，就连汤饼都不吃了，一直盯着自己看。 这就不得不让他发问了。 “哦，没事薛伯父。” 楚业回神，又埋头吃起了汤饼。 只是嘴角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终究还是有反应啊！” 虽然只是微微一丝，但他还是感受到了。 那犹如实质般的杀意，这是久居沙场，死人堆里练出来的能力。 想要试探一下，还是不难的。 当然杀意只是一瞬。 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认识我？” “哦，认识啊，一直听薛映提起你，还夸汤饼做的好吃，确实不错啊！” 楚业抬起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 “呵呵，原来是薛映的朋友，好吃就好，多吃点哈。” “不知公子贵姓？” “姓楚！” “哦，原来是楚公子，既然是薛映的朋友，那这汤饼就不算钱了，若是不够再跟我要。” 说完就离开了。 只不过，楚业注意到薛母快步走进了后院。 很快去而复返，来到了楚业的身旁。 “听老头子说，公子是薛映的朋友，不知可否帮忙带些东西给薛映啊？” 薛母殷切的看着楚业，一副为薛映着想的模样。 “没问题，伯母。不知道东西在哪里？” “就在后院，公子跟我来。” 说着就领着楚业进了后院。 随后，楚业就注意到店中有人陆陆续续离开的声音。 楚业会心一笑。 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伯母，是什么东西啊？” 楚业看着干净的后院，看上去像是刚刚打扫的。 “哦，公子稍等一下，东西老头子知道，他马上就来。” “没问题。不会耽误伯父忙吧！” “楚公子，倒是不会耽误老夫了。” 声音响起。 楚业闻声望去，薛父走了过来。 好了换了一个人一般，身材挺拔。 整个人的气场大变。 “薛伯父，这东西在哪啊？” 薛父并未答话，而是默默的走向里屋。 随后拿出了一柄短刀。 缓缓抬起，指着楚业。 “薛伯父，这是何意？” 楚业脸色冷了下来，一字一顿。 “何意？楚公子，我儿薛映从未看得上我，更是嫌弃我这怯懦的性子，又岂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我。” “至于夸汤饼，那更是无稽之谈。” 薛父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只要楚业的话不够他满意，想必会立刻发难。 同时，一旁的薛母则是将院门关上，同步关上的还有店铺的大门。 显然他们不打算放楚业离开。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我儿的朋友。” 楚业的表情恢复正常，没有了刚才的变化。 而是看向了周围。 “唉，何必呢。为了孩子一辈子蜷缩在这弹丸之地。” 薛父脸色大变。 抬手迅速上前，手中短刀发出刀鸣。 直直朝着楚业的喉咙刺来。 楚业侧身一躲，很轻松就躲了过去。 同时右手探出，抓住薛父冲过去的左臂。 向后一拉，脚步勾起，一击横扫而出。 薛父顺势跳起，躲过楚业的一击。 右手同步动作，手中短刀横劈。 嘭—— 一记闷响发出，楚业抓住了薛父的右臂。 薛父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但楚业想要攻击，却也没有机会。 两人争斗不分上下。 这也让楚业对薛父的实力有了大概的判断。 至少有九十点的武力值。 而楚业的实力却让薛父大吃一惊。 他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战场厮杀才有如此实力。 这小子才多大，竟然同他相提并论，甚至隐隐高出一线。 难不成打娘胎里修炼的？ 可这等实力的人，又怎会对薛映，对他感兴趣。 这不可能啊！ 薛父放下刀，楚业明白。 松开了他的双手。 薛父眼睛微眯，好奇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 楚业拱手尊敬道：“秘阁零斋成员，楚业。” 第6章 少年秘阁 “陆观年的人？” 薛父一愣，还是有些奇怪。 即便是陆观年也不知道自己将军亲卫的身份啊。 不动声色，再次上前。 霎那间，刀光剑影院落之内遍布寒光。 薛父的身影变得虚幻，流出道道残影。 铿锵—— 短刀出击。 可下一刻，薛父便瞪大了双眼。 只见，楚业身形未动，双指却牢牢的夹住短刀。 楚业微笑看着薛父道。 “薛伯父，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薛父眼睛盯着楚业良久，放下短刀。 此人他不是对手。 “老婆子，去准备些吃的。” “哎，好！” “请！” 薛父作出请的姿态，引着楚业进了里屋。 “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又想做什么？” 屋内，薛父问道。 如此年轻的绝顶强者，若是没有目的，那必然是假的。 “伯父的身份我是知晓，不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您是亲卫也好，是这店铺老板也罢。” “我今日来，只是想同伯父交心。” “交心？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吧！” 薛父疑惑，一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突然上门还说要交心。 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我说过了，我是为薛映而来。” 楚业反问。 “伯父可知薛映如今身在何处，所做何事？” “秘阁成立的书院学子，陆观年亲自教导。我又岂会不知，这铺子便是陆观年给安置的。” 此人就连自己的身份都知晓，薛映的情况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楚业淡然一笑，瞧着端上来的吃食和茶水。 “多谢伯母！” 喝了一口水后继续道。 “那秘阁学子所为何事？” “学子自然是学习，还能有何事。” 薛父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楚业心中了然，果然不知。 也是，若是知晓秘阁的真正意图，知晓其中危险，薛父又岂会同意。 毕竟他隐姓埋名，为的不就是薛映能好好的活下去，不入战场，不得枉死。 楚业直接了当说道：“伯父，我希望您能传授薛映武艺。” 薛父愣了。 他想到了很多找上门的原因。 事情败露，威胁，甚至是薛映被抓。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句话。 回过神来的薛父看着楚业不解道：“你不知道我为何来此？” 楚业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还让我去传授薛映武艺？” 他还是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少年。 “伯父，您觉得招祸事的是这武艺，还是其他。” “自然是武艺，若没武艺。。。” “若没武艺，那些民夫可上得战场。” 楚业打断了他的话。 薛父陷入沉思。 战事征兵，自然是民间所调，自然上得了战场。若非这些年他唯诺演戏，民征又岂能躲过。 “你什么意思？” “天下战事，生起祸事的从来都不是武艺，而是心，是贪心。” 楚业指着胸膛侃侃而谈。 “是那些西夏，那些辽人，想要进攻大宋的贪婪。” 薛父若有所思，事实如此，若所有人心中向往太平，又何来的战争。 “可这又和薛映有何关系，如今他身为书院学子，来了开封也不会再上战场。” 说完，薛父猛的看向楚业。 心中似是透过一道缝，看到了些许。 “伯父，可知元伯鳍一事。” “自是知晓，最近几天禁军满城抓人找人，闹得可谓沸沸扬扬。” 楚业继续道。“此事之中还有一人被秘密所擒，这人是个辽人。” “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大辽暗兵处！” 薛父目光一凝，看着楚业，心中疑惑更甚。 元伯鳍一事跟大辽有什么关系，可即便有关系又为何告知他。 “你。。。” 看出薛父眼中的焦急，楚业说道：“伯父别急。” “大辽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谁擒住的。” “被谁？” 薛父直接问出，说完手突然一僵。 看着楚业似笑非笑的眼眸，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极力否认着心中所想。 不可能，绝无可能。 薛映多少本事他了解，怎么可能擒的住大辽的人。 还是暗兵处的。那可是大辽暗探。 一个个阴险狡诈。 抱有最后的一丝期冀看向楚业。 只希望能从楚业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正如伯父所想，此人被秘阁七斋所擒，薛映正是其中之一。” 啪—— 薛父腾然站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之上。 轰鸣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不可能，他不过书院学子，怎么可能和大辽暗探扯上关系。” 薛父气抖冷。 他心心念念就是想要薛映远离战场。 可现在呢，确实远离了。 可靠近的却是比战场更加凶险的暗探。 这要他如何受得了。 看着满地的碎屑楚业啧啧称奇。 “楚公子，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薛母眼中含泪，看着楚业。 楚业心中暗叹，正常来说之后薛映父母也会知晓。 但根据后续来看，薛映的武艺并未增长。 显然双方之间仍有芥蒂。 这并不利于楚业心中所想。 他毕竟是一个人，即便得到那位的赏识，行事比较方便。 但想要完成心中所想，保全所有人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打铁终须自身硬。 若能尽早的精进，或许在最后王宽的手臂也能救下来呢。 即便不行，后续他们走的也能更顺畅些。 看着两位老人，楚业点了点头。 薛母颓然，踉跄了几步。 好在有着薛父的搀扶，这才没有倒下。 “伯父，他不明白你的所为，但说明后他会理解的。可理解归理解，少年抱负终究不是一个汤饼店就能困住的。” “你的儿子什么品性，你自己更了解。” 薛父沉浸良久，长叹一声坐下来。 看着楚业问道：“秘阁，到底是什么？” 楚业一笑，暗道有戏。 “秘阁成立之初，于黑暗之中前行，扫魑魅，荡风云，保大宋平安，诸生安宁。” “遴选天下奇才，创古今未有之学院。” “秘阁所取之人皆为。” 楚业沉吟一声，继续道。 “少年！” 伴随着最后两字而出，两位老人皆是心神一荡。 难以置信的问道：“皆为，少年？” “不错！” 薛父长舒一口气，浑浊的眼眸明亮了许多。 薛母再次问道：“他，自己愿意的。” 楚业看了一圈周围。 “算是吧！” 这间铺子由来便是因为薛映加入秘阁，随着七斋的前行。 想必他心中也有了少年抱负吧。 “你想怎么做？” ～～～我是美丽分割线～～～ 这么多催，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是头一次这么少字数这么多催更。 感谢大家的支持，俺一定尽心尽力。 我来替大家还愿(???? ?????)啦啦啦 第7章 赠剑 成了！ 楚业心中一喜，只要肯沟通那就好办。 “我希望伯父能传授他武艺，这样即便是面对敌国暗探也能游刃有余。” “可薛映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薛父心有松动，自己的儿子他自然了解。 事已至此，若让他远离已经不可能。 正如眼前少年所言，唯有增强自身或许会多一分生机。 可是！ “这个没关系，薛映心中对二老还是关爱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他而已。” “知道后，也自会理解。” “所以只需要让他知道二老的身份，伯父便能合理的教他习武。” 楚业心中已然有所计划，只需要这两位配合行事。 “如何让他知道？” “薛映若是知道二老遇险，必然会第一时间赶回，到时候我会擒住他，为了儿子悍然出手。” “理所当然。” 楚业看着薛父，等待着他的回应。 此事并非一蹴而就，还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毕竟七斋那几个个顶个的聪慧。 若是察觉到其中马脚，恐生猜忌。 “伯父，如何？” 薛父看了他良久，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说道：“容我再想想吧！” 楚业撇了撇嘴，毕竟是坚持了十几年的想法，不是随便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不过倒也无碍，后面该知道的终会知道。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伯父请讲。” “对你有什么好处？” 薛父盯着楚业，眼睛微眯，犹如毒蛇一般。 “啊什么？” 这一句把楚业问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实意想要薛映好，这也是我听你说这么多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我更加好奇，这件事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干系。” “为何如此？” 薛父紧紧盯着楚业，似乎只要楚业回答的有问题，他会瞬间发难。 即便是付出性命。 楚业反应过来，和善一笑。 为什么！ “我也是秘阁成员，自然不想秘阁之人出事。” 薛父继续问道。“为何是薛映？” “没有为何，不只是他！其他人我亦有安排。” 薛父的目光仍是那般，楚业的解释在他的心中太过苍白。 即便同是秘阁成员。 谁会平白无故的为他人做事，不求回报。 “既然伯父想要个解释，那这样吧，我有两个要求。” 薛父暗道果然。 “一我希望今日所言不要告诉任何人，只需要我们三人知晓即可。” “那是自然！” “这二嘛。” “我想同伯父多多比试，能让我有所精进。” 薛父愣住。 “就只是为了这个？” 楚业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这。。。” 薛父从楚业的话语中没有听到任何虚情假意。 只是他看向楚业的眼神中有些异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薛父的疑虑，楚业起身拜别。 “伯父，我就不多做打扰了，若是想好了去弓弩院知会我一声即可。” “不过时间要快些。” 说罢，楚业便转身打算离开。 “楚公子且慢。” 已经走到门口的楚业疑惑回头。 咋？这就同意了。 只见薛父站起身来，从房间床榻之下拿出一个长盒子。 将其抱起放在了桌子之上。 缓缓打开，一股森寒之意笼罩房间。 不时便有一丝特殊味道传出。 有些腥臭。 楚业缓缓走近，便看到那盒子中放着一柄长剑。 瞬间就喜欢上了。 此剑并不华丽，反而极为普通。 通体约长三尺，唯一引人注意的是它的剑柄。 要比普通剑长些，算是少见的一种双手剑，柄上挂有短穗，剑柄呈银灰色。 剑身透亮，似由玄铁而铸，散发寒光。 中间留有空洞，细长犹如长蛇吐信。 在其旁有一剑鞘，倒是寻常可见。 “好剑！” 楚业发出感叹，此剑必然是一柄绝佳的杀人之剑。 薛父取出长剑，端是一声剑鸣发出，显然锋利无比。 “这是？” 楚业有些疑惑，没记得薛父还藏有如此好剑啊。 好像都是刀来着。 薛父手持长剑，眼中追忆。 “这是当年征战之时擒获的，因退敌有功，将军将此剑赠与我。” “只是我喜刀不喜剑，便一直珍藏着。” “如今，赠与公子。” “啥！” 楚业都惊了，万万没想到薛父竟然想要将此剑送给他。 这怎么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这么好的剑我可不能要。” 直接推辞。 “薛映这孩子也是喜欢刀，我老了，这剑留着公子，也能让此剑散发余热总不至于埋没了它。” 薛父看着楚业将手中长剑递出。 薛母帮衬道：“是啊，楚公子你就收下吧。我们两人虽然老了，但是非好坏还是看的出的。 楚公子是虚情还是好意，自然分辨得出。” “这，受之有愧啊！”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虽然这剑他确实看着喜欢，却不能受用。 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并未挪开半步。 薛父看在眼里会心一笑。 “楚公子，这剑我自不是白给。只希望能多多帮衬薛映，黑暗中总会有看不清路的时候。” “况且公子如此实力，却没一件趁手的兵器，终究说不过。” 楚业诧异的看着薛父。 “伯父如何知晓？” 平常习武，都是借用校场兵器，刀枪棍棒皆有涉猎。 却唯独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 薛父笑道：“公子实力强悍，却仅有右手有茧，左手仅有练武挫伤，并无手握兵器之痕。” “一般是军中子弟或持枪者所有，但他们的攻击都是大开大合，皆为杀招。” “但公子武艺分寸有佳，一般为剑客，可左手却无握兵之痕。” “所以老夫大胆猜测，公子应该是没有固定兵刃。” 听着薛父的话，楚业摊开双手看去。 确实同薛父所讲一般无二。 楚业暗道。 不愧是将军亲卫，不仅武力超群，眼力也是这般细致。 刚刚不过对了几招，便能看出这么多的东西。 果然，小破宋里就没有简单人物。 “此剑，可单手亦可双手，对于公子这般人物，最为合适。” 楚业竖起了大拇指。 “伯父厉害！” 薛父一愣，不禁莞尔。 “可这剑。。。” “莫要推辞了！” 楚业话还未说完，薛父将长剑放至楚业手中，握住他的手，牢牢拿住。 ～～～我是美丽的分割线～～～ 感谢大家支持●)o(● 你我本无缘，全靠手来牵。 喜欢的兄弟姐妹们，多多评论，多多催更哦。 有条件的动动小手手。嘿嘿嘿 第8章 与八斋首次见面 “如此，却之不恭了！” 楚业感受到两位老人的殷切，终究是没有多做推辞。 手持长剑，向后退了一步。 朝着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两人连忙上前搀扶。 楚业浑然感受到那剑身之上剑意，似有欣喜，又似战意。 让楚业有一种想要耍一番的冲动。 “走吧，楚公子！” 楚业闻言问道：“去哪？” “刚刚不是公子说，希望同老头子比试比试吗，正好也熟悉一下它。” 楚业脸色一喜，那可太好了。 正愁没人同他对练呢，元伯鳍就要离开开封。 只怕此刻已经坐上马车了，之后他想要锻炼。 便只能另寻他人，如今薛父同意自然是再好不过。 “好！” 两人来到院子里，一刀一剑，分庭对抗。 “薛父，此剑可有名讳？” “不曾，公子随意即可！”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楚业自己可是个取名废，如此好的剑，可不能随便取。 “来！” 这些薛父并不在意，招呼一声。 瞬间上前。 楚业眼睛大亮，手持长剑亦然冲去。 瞬息间。 两人交战在一起。 院中发出兵器碰撞的乒乓声。 还伴有火光出现。 一时间两人难舍难分，靠着绝对的武力楚业勉强压制，可随着时间推移。 反而落了下风，薛父招招要害，虽然无伤却给楚业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而这种麻烦正是楚业所不及的经验。 毕竟是厮混于战场之人，即便过了年岁，却也不是一般武人能比。 当然这种压制并没有持续多久。 楚业终究是年轻些，愈战愈勇。 当最后一招对完。 两人分开已是大汗淋漓。 对视良久，同时大笑。 “哈哈哈！”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薛父拍着楚业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薛母适时的端上两碗水。 两人一饮而尽。 楚业这才发现，已经是月色朦胧。 时辰已晚了。 小心翼翼的将宝剑放入剑鞘，便起身拜别。 “伯父伯母，今日已深，叨扰了！” 薛母问道。“吃些东西再走吧！” 她可是好久没看到自家老头子这么开心的笑容了，再看着同自家孩子差不多大小的楚业。 也是心生欢喜。 “不了！多谢二老赠剑！” 楚业再次拜别，便抱着宝剑离开了。 只留下院中的二老。 “老头子。” 薛母看着远去的身影，淡淡的唤了一声。 “嗯？” “是不是我们真的耽误小薛了。” 薛父闻言沉默了。 薛映的脾性，他自然知道。 从小就想要脱离这军户身份，为的其实也是他们两人。 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如今被楚业点破。 终究还是开始思虑起来了。 “容我想想吧！” 说到底，毕竟是自己孩子。 他还是不想薛映去涉猎那些险事。 已经离开糖饼铺的楚业，感受身体变化。 不由欣喜。 虽然武力值的点数并未增加，但他能感受到，已经停滞许久的实力又精进了许多。 这等高层次的战斗，若是多来几次。 武力值便能再次提升。 不仅如此，还有他怀中的宝剑。 刚刚的战斗，他发现自己同这柄剑契合度极高。 若是能再开发些战术，也能精进自己的实力。 双手剑不同于单手剑，其剑招变化更多。 在实战中带来的生机自然也会更多些。 “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 正想着名字，只觉面前一道身影出现。 随之消失不见。 楚业眉头一皱，夜晚的开封不说多太平。 可也没有这么差。 寻着刚刚黑影的方向快速跟去。 只见那黑影进了一间屋子。 身后似乎还背有一个大盒子。 楚业上前，刚想要过去查看。 却见屋外一名身着白衣男子拿着什么朝着房间内吹去。 旁边还有一名粉衣女子。 ？？？ 楚业头上布满问号。 咋回事，遇到一个也就罢了，怎么又来两个。 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害人的时候能不能避避人啊，喂！ 不多时那两人也一同进了屋子。 察觉有异样，楚业连忙上前，屋子昏暗，看不清样子，只听到屋内之人的交谈。 “抓住了，抓住了，终于抓住了。” 脆耳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声音中透着俏皮，可爱。 极其好听。 “喂，别装了！” 不多时则是一道清冷的男声，似是发现了什么。 “唉。用网不严谨！” 只听有什么东西被一刀划破，随之便是起身坐起的声音。 “装的？怎么回事？” 可爱的悦耳声再度响起，只是充满了疑惑。 “文少，你知道他是装的啊！” 屋外听着声音的楚业一开始只觉得耳熟，直到这句文少的称呼出现。 恍然一愣。 “文少？” “谁？” 屋内三人同时大喝，迅速冲出。 呈三角之势将楚业围住。 见此，楚业哑然失笑，倒是没想到一晃神的功夫被对方发现了。 瞧见三人的面容。 身着粉衣的少女，俏皮中带着可爱，背负着双手，一双大眼睛看着楚业，满是好奇。 另外的两人一人一身白衣，冷酷的脸庞看着楚业很是戒备，手持短笛，放于胸前。 对于这位不明身份之人，极为防备。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拿着一柄长蛇剑，着棕衣，看了看另外的两人。 又盯向楚业，问道。 “你是谁？” 楚业看着三人极为熟悉的面容再度晃神。 这三人不是别人。 正是八斋的楚袅，文无期，花辞树。 “说话。” 花辞树勇剑指了指楚业，催促道。 文无期面无表情，依旧冷酷样子。 说出的话更是冰冷。 “废什么话，直接拿了交给掌院，自然能问出什么人来。” “就你知道是不是。” 花辞树冷哼一声，话却是朝着文无期说的。 楚业不禁感叹，原来一开始这两人就这样啊！ 倒是楚袅眨了眨眼，看着楚业笑了笑。 “你好呀！” 楚业和善一笑。 对于楚袅，她最终的惨状，楚业实在是不忍心对她冷淡。 “嗯~你好！不过，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偷听我们？” 楚袅并未在楚业身上感受到恶意，反而很好奇。 明明周围他们都是确认过的，没有人在。 嗯~！ 楚业刚想说话，那文无期突然出手。 “怎能让你抢了先。” 第9章 试探 花辞树随后而至。 两人同时来到楚业的近旁。 悍然出手，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三人同时一惊。 只见楚业左手剑鞘挡住花辞树的长蛇剑，同时长剑出鞘半寸，直逼花辞树的脖颈。 右手则是握住文无期的短笛，强行改变他的攻击方向。 短笛的一头抵住文无期的咽喉。 似乎只要两人一动，便会被楚业瞬间秒杀。 “这！” 楚袅那原本就剔透的眼眸，此刻瞪得更大了。 一人，仅用一招。 挡住了这两人？ 开什么玩笑。 持剑的她不清楚。 可文无期她是了解的，不仅智力无双，武功也是极高。 就是清冷了些。 至于文无期和花辞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同时看向楚业的那平淡如水的面容。 “你。。。” “哎，别说话，同时挡住你们两个还是不容易的。” 花辞树刚想言语，就被楚业打断了。 “我这要一个不小心，你们可就没命了。” 当然，楚业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凝重。 不容易，他们可没看出来。 反而看着挺游刃有余的。 “别着急，我呢。。。” “还来！” 刚想要介绍自己，楚业就感受到后方传来一股劲风。 苍劲有力，犹如山石崩坏。 一掌，一拳。将身旁两人击退。 右手握拳，轰然扭身朝着后方轰出。 嘭—— 一股劲浪自两人身下蹦起，扬沙渐起。 可怕的力量袭来，楚业身体不自觉的后退。 后撤三步后才停下。 这下他才看清了来人。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体型硕大。 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只怕三个楚袅都比不上这家伙粗壮。 只不过现在这个小山正在踉跄后退，脸上满是震惊。 “老唐！” 楚袅惊呼一声，也引起了楚业的兴趣。 这就是只存在于八斋嘴里的老唐吗，竟然这么。。 庞大！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了，金刚芭比见过吗，比那还猛。 怪不得能屠了一整个府衙。 主要是他的脸颊还挺清秀的，若不是留着那一撮胡须，那就太过违和了。 “天生神力？不对，是后来锻炼的力气。” 楚业的实力比他们可是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可还是被击退了三步。 但老唐的力量和二斋那个疯丫头给他的感觉不同。 “怎，怎么可能？” 老唐倒退了数十步才勉强停下来，自从有了这把子力气。 他还从没有遇到能将他击退的人。 可眼前这个，在他的面前可以说用娇小来形容了。 竟然挡住了他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可是偷袭的那一位啊。 文无期和花辞树则是咽了咽口水。 乖乖！ 主要是老唐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过震撼，却也不是这少年的对手。 他得多强！ “你没事吧！” 楚袅把着老唐，担忧的问道。 只不过身材本就娇小的她，只到老唐的腰间靠上一点。 那画面就像一个父亲领着女儿一样。 “我没事！” 声音洪亮，只是听去就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他是谁，你们为何同他战斗？” 老唐疑惑问道，边说边将楚袅轻轻推至身后。 楚袅瞧他无事松了口气，同时摇摇头。 这人是谁，没人知道。 楚业看见了他的动作会心笑道：“老唐，要不要再来比过！” 老唐眼睛一亮，很是期待。 爽快答应。“好” 下一刻，楚业主动出击，身体化为残影。 几人完全看不清他的速度，老唐更是如临大敌。 忽然察觉身旁一股凉风吹过，凭借本能一拳轰出。 却打了个寂寞。 同时，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速度太慢。” 砰—— 老唐只觉背后遭受重创，犹如垮了一般。 向前踉跄几步，也好在他身形实在魁梧，没有倒在地上。 老唐反应及时，快速转身。 却没有楚业的身影。 同时，下一刻，他的背后再度遭受创伤。 接下来。 老唐好似楚业手中的玩物，任由摆布。 一轮下来，老唐只觉背后火辣辣的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楚业的人影。 “这不公平！” 楚袅插着腰斥责道。 也正是他这一句，双方才停下来。 “不公平，战场之上可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点秘阁难道没有教过吗？” 楚业停在远处，淡淡的评价道。 “老唐，你的拳头确实硬，但反应和速度皆为下成，你可以和二斋那疯丫头多多切磋，对你会有帮助。” 老唐挠了挠头，虽然刚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却没有半点怨气，反而心中被折服。 能打得过他的，少有。 无论是什么能力，他都钦佩，从不怨天尤人。 现在打不过，下次打回来就是！ 尴尬一笑道。“我还不是秘阁人呢！” 楚业一愣。 好家伙，自己这是遇上了八斋刚成立的时候啊！ 有意思。 “没事，考核而已，我相信你。” 老唐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充满希望与兴奋。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秘阁的？” 楚袅好奇问道。 她来秘阁也有些时日了，算是这些人中最久的。 可是在秘阁里，却从来没有见过楚业。 不免有些疑惑。 楚业看着几人拱手道。 “秘阁成员，楚业。” “文无期。” “花辞树。” 他们两人虽是心高气傲之辈，互相看不上。 但刚刚楚业的战斗，足以让两人尊敬。 “我在秘阁等你们。” 楚业洒脱一笑，摆了摆手便独自远去了。 “这是秘阁几斋的，竟然这么强！” 花辞树眼中似有战意，凑近楚袅身旁忙问道。 文无期一脸冷酷，却也靠近了几分，眼中同样有着莫名的情绪。 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高傲，不然也不会互相看不对眼。如今碰上了楚业，心里免不了比较一番。 “我不知道啊！” 楚袅摊手，她也没见过。 秘阁有这号人物吗？ 已经远去的楚业心情很是不错。 今日不仅收获满满，还遇上了八斋的几人。 待他刚回到弓弩院。 嗖—— 风声掠过，楚业抬手两指夹住。 那正是一枚飞镖，上面挂有一张纸条。 楚业看了看一个方向，便打开了那上面的纸条。 “陆观年。” 当看到那上面的内容后，嘴角不自主的掀起一抹弧度。 “有意思！” 第10章 持教八斋 秘阁，学舍之中。 首座之上有一中年男子，在其下方坐着四人。 正在聆听着讲习。 “好了，今日的课程先到这里。接下来的几天，会有三位老师来分别教导你们。” “其中有。。。” “这其中之一嘛，就是我了！” 楚业推门而入，打断了陆观年的话。 “楚业！” 四人同时站起，老唐和楚袅更是惊喜道。 陆观年诧异不已。 “你们认识？” 楚袅回首尊敬道：“回掌院，前几日通过试炼的时候遇到了楚业。” “哦~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多介绍了。他就是教授你们武艺的，接下来就交给你吧！” 陆观年看着楚业说道。 “放心吧，老陆。” 楚业无所谓的摆摆手。 那晚陆观年派人来告知楚业，五天后需要他来教导一下刚成立的八斋。 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这五日楚业一直在等薛父的回应，可惜并没有等到。 倒是等到了七斋出任务的消息。 索性这件事也就搁置下来，毕竟等他们从牢城营出来后，没几天的光景。 薛映就会知晓他父母的事情，如何抉择就看薛父了。 倒也省心了。 陆观年走后，楚业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小声问道。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他虽然自称秘阁之人，但同陆观年只能算是合作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秘阁很少有人知晓他存在的原因。 所以陆观年很少将事情告知与他，当然这也是楚业想要的。 这样陆观年就不会阻挠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不过他很好奇陆观年为什么要自己教导他们。 毕竟此刻的梁竹也是在秘阁的。 楚袅茫然的摇摇头。 老唐则是说道：“掌院并没有说什么任务，只是让我们尽快学习。” “又来这套。” 楚业嘀咕一声，瞧着眼热的四人。 “走，去校场！” “是！” 几人跟随楚业来到了平日八斋练武的校场。 “教习，我们今日学习什么？” 老唐很是期待，前几日的战斗他可是心心念念，回去琢磨了好久。 虽然对楚业只是一面之缘，却心生崇拜。 “叫我楚业就好，教习就算了，今天的主题是。” “团战！” “团战？” 几人闻言疑惑。 “对，正是团战，锻炼你们的协同作战能力。” 对于八斋的描述不多，所以楚业了解仅限于楚袅他们三个。 但通过现在他们的配置来看，协同作战或许才会成为最终的王牌。 而不是单打独斗。 只不过这些人心气比较高，势必要打压一番才行。 “所以你们六个。。。哎？另外两个呢？” 他这才发现，八斋如今不过四人。 另外的两人，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小骆和锦年，也是只存在话语中的人物。 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忘记了。 “来了来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挥舞着手臂以示引起众人的注意。 此人身着的秘阁服饰，显得尤为宽大，长着一张瓷娃娃脸，身材也不过一米左右。 看上去就好似一般孩童，很是可爱。 “教习你好，我叫佩小骆，叫我小骆就好。” “小孩子？” “不对，是侏儒。” 楚业看着跑来的人，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上去和一般的孩童无二，但还是能判断出有些不同的。 嘴边的胡茬虽不清晰，但绝不是十多岁的孩子该有的，还有咽喉处的喉结，并不突出，近处看还是能看出一二。 当然和正常的侏儒不同，若不细琢磨完全看不出来，只当是个孩子。 更重要的是，刚刚他跑来的时候，脚下步伐轻快无比。 十几米的路途，却仅用几步便来到近旁。 想必轻功了得。 瞧着上下起伏过大的八斋，不得不让楚业感叹。 不愧是秘阁，果然没有正常人。 刚想要说话的楚业忽然警觉，小骆身后跟随的竟然还有一人。 此人相貌也算俊俏，但若要扔入人群中却是寻不见的主。 看了楚业一眼便低下了头，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让楚业感到吃惊的是，一开始竟然没有发现他。 明明一个大活人走了过来，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教习，他叫锦年。不爱说话你别介意。” 瞧着楚业的表情不对，小骆拉着锦年的手解释，生怕楚业生气。 “没事！” 说话的同时，楚业心中也有了定义。 此人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 再重新看这六人。 这配置，只能用豪华来形容。 “我呢，叫楚业，咱们差不多大所以别教习教习的了，叫我名字就好。” 楚业开始重新介绍自己。 “刚刚我说了，咱们的主题是协同作战，具体什么含义我就不需要讲了。” “所以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你们六人需要合力击败我。包括但不限于任何手段。” “击退出这擂台也好，同时架住我也罢，只要我使不出什么手段，就算你们赢。” 楚业边说边走上了校场擂台。 微微一笑，等待着众人的动作。 话语落下，几人神色不一。 文无期和花辞树充满着战意，楚袅和老唐则是暗自打气。 至于新来的两位嘛。 眼中只有诧异，能来秘阁的哪一个不是个中翘楚。 如今一个同他们年岁差不多的是教习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一人打他们六个。 六人毫不含糊，快步走上擂台。 以六角之势站立，将楚业包围其中。 同时身体紧绷，一个个的严守以待。 “不错！” 楚业暗自点头，同时牢记几人的方位。 “咦！” 数着人数，却发现仅有五位了，不免让楚业好奇。 下一刻。 嗖—— 极其微弱的风声进入耳中，楚业本能的一闪。 同时一道匕首擦着他的眉心而过。 只要他慢一步，这把匕首就会要了他的命。 “锦年，这只是切磋。” “不要！”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小骆拉着锦年的手苛责。 楚袅则是心有余悸的看着楚业。 瞧着他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业看着重新出现的锦年，眼睛微眯。 他算是知道为何此人存在感低了。 感情是玩暗器的主。 第11章 剑名:求生 楚业盯的锦年有些发麻，脑袋不自觉的耷拉了一下。 “你叫锦年？” 小骆听到楚业的毫无波澜的语气，站到了锦年的前面。 只不过他那娇小的个头，完全遮挡不住锦年的身子。 “楚，教习。锦年他。。。” “怎么，你觉得我还能迁怒于他啊！” 楚业瞧见了他的动作，哑然失笑。 “额！” 小骆还未说完的话停在那里，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放心，我说了任由手段，就不会在意。” “你姓什么。” 楚业给小骆吃了个定心丸，再次问道。 这次的语气轻柔了些。 他也发现了，锦年有些怕人。 甚至可以说是自卑。 但楚业刚刚有注意到，匕首划过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绝对的自信。 对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楚业很感兴趣。 “我。。。” 锦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反而头埋的更深了。 “教习，他没有姓，就叫锦年。” 楚业一愣，没有姓。 这还是很少见的。 “我的名是掌院为我起的。”锦年喃喃一声，声音虽小，好在楚业听了进去。 不免有些沉默，只怕也是一个受了灾的。 “你的名已经足够美了，锦绣年华，以后的每一天肯定都是最美好的时光。所以更要大声说出来才对。” 听到楚业的声音，几人都是会心一笑。 唯有锦年脑袋抬起，看向楚业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接下来诸位尽情使用你们的手段吧！” 楚业大喊一声，手中长剑出鞘。 这剑他还没取名，但现在有了。 剑名 求生！ 也是他来此间的目的。 逆天改命，求得一线生机，救下每一位美好的人。 像锦年的名字一般。 此刻，求生剑在楚业的手中犹如有了剑魂，舞出了最为璀璨的剑花。 八斋几人同时上前。 方向不一，但目标一致。 都是楚业手中的求生剑，战之强敌，拔其利器。 几人扭打在一起，一招一式皆出手果决。 顿时，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然而即便同时面对六人，楚业仍旧游刃有余。 不仅如此，还可一边点评。 言语犀利。 “老唐，攻势太慢。你的对手早就躲过去了。” “小骆速度倒是挺快，可手上却无章法，怎么？是在挠痒痒吗！” “你们几个也是，力量太弱，连我的剑都挡不住如何去完成你们的任务。” “还有一个，锦年呢，出手啊！” “是！” 一声大喝，在楚业的周围出现各种各样的暗器，匕首横飞。 虽然都被挡下，着实也是制造了些许的麻烦。 文无期和花辞树瞅准机会，两人一剑一笛同时在楚业的左右袭来。 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其余人则是分布前后，四人一脚踏出。 双手或拳或掌。 一时间，封闭了楚业所有的行动路线。 “好手段！” 楚业单手握剑改为双手握，架在身前，左手一拽。 剑柄直接撞上那袭来的短笛，一股劲力传出。 文无期只觉右手一阵麻木，随之便是剑柄的放大。 砰—— 下一刻，一声闷响在他的胸前传来。 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楚业顺手一提，求生剑牢牢锁住花辞树的长蛇剑。 脚尖轻点，纵然跃起双脚踹在花辞树的胸膛。 顺势借力，向后翻转。 躲过另外几人攻击的同时，将花辞树给踹飞出去。 稳当的落在校场的木桩之上。 笑意莹莹的看着七躺八倒的八斋几人。 左手下坠，只听哐啷啷的声音。 一大堆的匕首在他的左袖中掉落。 “嘶！” 几人无不震惊。 尤其是从来没有见过楚业的小骆和锦年两人。 一开始小骆还觉得楚业是说的大话，并未放在心上。 可越打越震惊，尤其是最后一幕。 在他看来，已经是必死的局面。 可楚业仍然躲了过去，甚至是毫发无伤。 此刻他看向楚业的眼中唯有敬意。 其他几人同样如此，没有一人心有颓废。 锦年眼中更是好似燃起了烈火一般。 瞧着几人的眼神，楚业很是满意。 “好了，歇歇吧！” 一下午的打斗，几人脸上挂有汗珠，此刻天色开始逐渐暗淡。 一味地战斗可没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楚业一直同几人一起。 也见证了什么叫没有斋长的八斋。 文无期和花辞树，可谓是斗的天昏地暗。 校场之上，此刻两人又战斗到了一起。 双方谁也不让谁，同样也是难分伯仲。 校场外围，楚业和楚袅坐在一旁看着台上的两人。 锦年则是坐在另外一旁，瞧着同样战斗的老唐和小骆。 这两人对练则是楚业给安排的，一个重速度，一个重力量。 互相锻炼，也能互补。 就是小骆总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就是了，老唐想要收住力却还是会伤到他。 “他俩这样，你看了多久了！” 楚业问着一旁满脸无奈的楚袅。 “从认识到现在，就没停过。” 楚袅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瞧着上面战斗的两人。 她也很无奈啊，做和事佬一次两次还可以，天天这么整，这谁受的了啊。 “呐，给你的。” “这两人啊，就是天生的冤家。” 楚袅看着楚业递过来的一包糖果，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 露出动人的笑容。 至于后面的吐槽全当没听见。 “谢谢。” 说完，就快步来到校场边缘。 “你们两个别打了。” 听到楚袅的喊话，花辞树直接回复道。 “不打，输赢如何论。” “算平手好不好！” 楚袅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两人。 他们这才停下手来，看了对方一眼，皆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楚袅无奈上前，瞧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 拿出了两颗糖果，分别递给他们。 “呐，一人一个吃了就不怕疼了。” 文无期看了一眼，小心接过。 花辞树则是笑道：“谢了楚袅。” 楚袅嬉笑一声。 “糖果是楚业给的，你也要谢谢他的。” 楚袅回首指着刚刚坐着的方向。 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楚业的踪影。 “咦，楚业人呢？” ～～～我是美丽的分割线～～～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当然更感谢大家的小礼物。 o( ??? )o你们这样我都快要感动哭了，嘿嘿嘿 第12章 计划开始 至于楚业，刚刚他看到陆观年急匆匆的远去。 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楚业便跟了上去。 很快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让我盯着牢城营，然后我就看到他们的人把人送到了医馆，我就给弄回来了。” “这是营头？” 这句话声音楚业听着熟悉，正是陆观年的。 “和我也是旧识啊。” 接着旁边那人就回道：“确实死透了。” “怎么死的？” “一时瞧不出来。如果要查死因那还得请最好的仵作，可您知道那得花时间啊！” 楚业听了一会儿，便想起如今屋内的情况。 这是老贼将牢城营营头的尸体给带了过来。 楚业心中大定，营头一死。 牢城营的事情也就开始步入尾声了，不需要多久，元仲辛他们就会离开牢城营。 等彻底处理完密文之事，就是护送陈工的任务了。 如今他的谋划也要开始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里，楚业果断出了秘阁。 八斋估计也就这几天出任务了，正好用不上的。 本来还想着看看八斋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呢，如今也算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出了秘阁后，楚业直奔城南而去。 来到了一间杂货铺，这里琳琅满目，各种东西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柜台旁有一富态之人在清点数量，瞧着楚业的到来，连忙笑脸相迎。 “我要的东西，弄来了吗？” “那是自然。” 说着奉上一本文书，继续道：“这个您的货，数量你点点。” 楚业看着文书之上的物件，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一共多少。” “不多，诚惠一千两黄金。” “多少？” 楚业都惊了，看着文书上那些东西，这上面不过都是一些树脂类。 竟然要一千两，还是黄金。 怎么不去抢钱啊！ “客官，你要的这东西可不好弄，那蛮荒之地虫蚁诸多，让人采摘来可不容易。” “而且这玩意，运输也麻烦些，一千两已经是给客官低价了。” 那掌柜也不恼，耐心的为楚业解答道。 楚业将信将疑，对于现在这时代，树脂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人用，他还真不知道。 只能听信那掌柜的一言堂，完全辩不出真假。 当然这都是些天然橡胶，多为橡木和松木还有一些少部分的虫胶。 楚业为难道。“不能再便宜点？” “客官，真便宜不了啦，你要的这些东西可都罕见，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 “况且，这数量也确实庞大。” “行吧行吧！” “你等着啊，我先去筹钱。” 楚业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千两。 他往哪弄去啊！ 把他卖了能不能值一千两都不一定呢。 “好嘞客官，那我等你再来。” 说罢，就将楚业手中的文书抽了回去。 一开始要货的时候，掌柜那是一脸为难，还说什么不知道多少价格。 先给个几十两定金就好，好家伙，到了交货期竟然直接开口一千两黄金。 商人逐利，这话果然没错。 “该去哪弄钱呢？” 楚业左思右想，这几年虽是认识了些人。 但一下子能拿出上千两的人，还真没有。 “要是衙内在就好了！” 楚业有些惆怅的抿抿嘴，忽然眼睛一亮。 “对啊，衙内有啊！” 楚业寻了方向，朝着韦府快速走去。 来到附近，确认四周无人后，直接一个翻越来到了韦府的后院。 四下无人，仅有几个府内下人走动，倒是安静的很。 不过韦府实在大的很，一个后院都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楚业终于看到了一棵特殊的大树。 分叉很多，树根处有一大块空地。 “想必就是这里了。” 此地正是衙内的藏钱之地，后来韦家被抄之后，也正因为此地的存在，衙内才可以尽情挥霍。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挣钱能力足够强。 才能满足他的挥霍。 “衙内，不好意思了。就当你为了救人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了，我会一直铭记的。” 楚业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快速的挖着。 直到看到掩埋的罐子，楚业双眼放光。 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银票，金锭，银锭应有尽有。 “真是豪啊！” 楚业粗略了估算了一下，一摊子里面至少有数万两。而这只是一坛，旁边还有几个都没有看过呢。 “豪无人性啊！” 楚业只拿出他所需要的足够银票，便将其他的重新封存了。 “衙内大义。” 朝着韦府比了个大拇指，临走之前留了张字条。 至于他为何需要购买那些树脂类的东西。 这个事情还要从系统开始说起。 武力值系统，并非只是单纯的武力系统。 也是伴随有奖励的，每达到十点都会给出相应的奖励。 而他达到九十的高峰值的时候，系统给出的奖励便是。 人皮面具。 这也让楚业对救人逐渐有了清晰的计划，这也是他可以不破坏剧情从而达到救人目的的底气所在。 不同于普通的人皮面具。 系统给出的是制作流程，当然所需的材料需要自己备齐。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楚业可以将一个人从头到脚的进行换皮。 他曾经实验过，制作出来的东西无论怎么探查都无法窥其弱点。 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还能预防尸臭。 而且对于替代品也不会有太多的要求，身材相近即可。 至于其他的一些奖励，也都非常实用。 比如隐藏身份的面具，可以储存的须子戒，还有假死丸等等。 唯独有一项让楚业觉得是不是给错了。 救心丸。 咋滴，这是怕自己心脏出问题是吧！ 不过楚业并未多在意，反正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 很快楚业又回到了城南，重新找上那掌柜。 “这个是银票，把货物送到这个地址。” 掌柜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睛都要冒光了。 “没问题客官，必然给您办的妥妥的。” 将银票交给他后，便又给了他一个地址。 “多久可以送完？” “一天即可！” 掌柜也不含糊，看了眼纸条，便直接承诺道。 楚业点了点头。 只需要他把货物送到后，楚业便开始准备制作人皮面具了。 ～～～我是可爱分割线～～～ 问一下大家是喜欢早晨一口气两章，还是像现在这样错开发 嘿嘿嘿 第13章 第一步 得到掌柜的信息，货物已经搬完。 楚业便来到了这里，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大手一挥。 直接存入须子戒中。 他要做的本就是偷梁换柱的打算，自然不会蠢到把这些东西，就真的放心的放在这里。 这里只不过是他临时租用的场所，为的便是混淆视听。 以免被有心人察觉。 收拾完后将其他的痕迹清理掉，便转而离开了这里。 他需要在更加安全隐蔽的地方去制作人皮面具。 开封城外，王宽所购之地，正是他的首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楚业全身心的投入到制作面具的行当里。 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一股脑的深入事业。 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夜以继日的努力下，终于成功。 看着面前和陈工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楚业心中欣慰。 现在只需要一个替代品，就可以完成以假乱真。 陈工便是他计划中所救的第一个人，同时也是计划的第一步。 如果不成，他需要另谋他法，如果成了那自然不必多说。 之后的所有人，他都会尽可能的如法炮制。 尤其是牵扯到像陈工这样的人。 他的死亡是诸多人的谋划，车形炮图纸代表的含义太多。 所以楚业并没有打算破坏，他可不会认为自己会比这群古人更加聪明。 若想要救陈工，假死是最为有利的手段。 一个可以为了报国甘愿自我牺牲的人，也值得救。 不过想要真正的救下他，还需要诸多步骤。 趁此机会，楚业回了趟秘阁，确认七斋刚刚回来。 便放下了心，留给他的时间还足够。 第二天清晨，楚业便来到了馒头店。 此刻人并不多，唯有陈姐正在忙活着。 旁边的颖儿坐在店铺门口，自己玩着风车。 “楚业哥哥！” 抬头，正好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楚业，颖儿顿时舍下了风车跑到了楚业的脚边。 “楚业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业一把将颖儿抱起，摸摸她的小脑袋瓜，柔声道。 “楚业哥哥来找颖儿来玩啊！” “好哎，好哎，颖儿要跟楚业哥哥一起玩。” 听到嬉笑声，陈姐放下手中的活，净手来到楚业的身旁。 疑惑道：“楚兄弟，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边说还边收拾起需要的馒头。 楚业连忙阻止。 “陈姐，别忙活了，我今日休沐。这不是前些天答应颖儿休沐时过来嘛。” “我打算今日带她去转转。你说好不好啊，颖儿。” “好哎，好哎，我要去看皮影戏。” 楚业回应着陈姐，一边逗弄着颖儿。 听着楚业的话，颖儿手舞足蹈的吆喝着，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想还有什么好玩的。 “颖儿胡闹。” “太麻烦了，本就休沐你应该好生歇息啊！” 陈姐连忙摆手。 听着自己娘亲的话，颖儿的小嘴顿时嘟了起来。 但是她并没有说话，反而挣扎着想要从楚业的怀中下来。 “怎么，颖儿这是不想跟我出去玩嘛？” “我，我。。。我想！” 颖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又看着楚业。 最终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就走，放心吧，陈姐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业莞尔一笑。 “我平日也没什么事，再说也是上次说好的，放心吧陈姐。无碍的。” “那好吧！” 陈姐看着眼神殷切的颖儿，还是同意下来。 “耶！” “等一下，我去拿些银钱。” “颖儿，我们快跑。” 楚业自然不会拿孤儿寡母的铜钱的，连忙拉着颖儿的手，快步远去。 被牵着的颖儿咯咯的笑个不平，尤为的开心。 “唉，这孩子！” 陈姐已经拿出的铜钱，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人，哑然失笑。 无奈，只好将其放回重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路上。兴许是跑累了，颖儿的小脸已经红晕。 瞧她的样子，楚业将她抱起。 “颖儿，你为什么叫我哥哥，而不是叔叔呢？” “颖儿觉得楚业哥哥好看呀，还年轻叫哥哥怎么了嘛。” 颖儿摸着楚业的鼻尖，盯着他的脸颊看个不停。 “可是我叫你娘亲陈姐哎，按理你是要叫我叔叔的。” 楚业很享受颖儿摸着自己的鼻尖，他也很想要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唔。” 颖儿皱起眉头来，小嘴巴又嘟了起来。 这个问题似乎对她来说有些难了。 “娘亲说了，碰上喜欢的人，可以叫哥哥的。” 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肯定着自己的回答。 “哈哈哈，好！那就听颖儿的。” 楚业开怀一笑，这可爱劲，都要击中他的心巴了。 “走咯，我们去瓦舍。” “好耶。” 颖儿兴奋大喊一声，顿时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看到周围人看着自己，颖儿顿时羞的将头埋进了楚业的怀里。 “哈哈哈。” 一路上楚业给她买了不少的小玩意，还有许多吃食。 “楚业哥哥，这个好好吃哦。” 颖儿的嘴里已经塞的满满的，还要往嘴里塞，瞧见楚业看着她。 果断将手里的吃食递给了楚业。 “呐，给你吃！” 楚业一笑，接过了吃食放到嘴里。 接着楚业便带着颖儿一直漫步在开封城中。 在瓦舍看完皮影后，便已经夜深了。 颖儿已经开始哈欠连天。 “颖儿，我们回去吧！” “哈。。。再看会嘛！” 颖儿昏昏欲睡的，却还是想要努力睁开眼，想要继续看那场上的表演。 楚业莞尔，将颖儿抱在怀里。 颖儿反而不看了，挂在楚业的脖颈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肩膀的细微鼾声，楚业慢慢站起。 朝着馒头铺走去。 店铺前，陈姐焦急的等着，翘首以盼。 终于看到了楚业的身影。 连忙跑上前来，看到了熟睡的颖儿。 放慢了声响。 “睡了？” 楚业点了点头回应。 “抱歉啊，楚兄弟，给你添麻烦了。” “不碍事，我来吧，再倒手她再醒了。” 陈姐想要将颖儿从楚业怀中抱离，却被楚业给组阻止了。 他可是还想要借着机会同陈姐好好聊聊呢。 第14章 陈家旧事 “陈姐，只见你和颖儿，怎么不见颖儿的父亲？” 两人将颖儿安置好后，陈姐便倒了杯茶给楚业。 楚业看着周围陈设，并无男人用度。 索性就装着糊涂开口问道。 这一句，倒茶的陈姐直接僵在原地，暗自神伤。 手中的杯碗没有拿好，更是直接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这才让陈姐重新回神。 “抱歉啊，楚兄弟！” 慌忙致歉，同时将碎裂的茶碗收拾好。 确认颖儿没醒后。 这才重新给楚业倒了一杯。 “怎么了嘛？” 楚业表演的毫无痕迹。 “可是他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陈姐看着眼前的楚业，眼眶瞬间湿润。 瘫坐在椅子上，良久叹了一口气。 “唉！” “陈姐，我们也是相熟许久，若有难言之隐便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招呼就好。” 说罢就想要起身离开。 陈姐自嘲一笑，叹道：“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他父亲在颖儿小的时候就去了。” 楚业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惊讶道：“怎么会？难不成是犯了什么官司，平白无故的怎会走了呢。” “哪来的什么官司啊。” 陈姐看着熟睡的颖儿，眼中追忆。 “我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他呢很优秀，也很有天分。” “对于弓弩的东西，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弓弩技师。是陈家的骄傲。” “怎么没见他来看过呢？不过这和她父亲是。。。” 楚业问了一句。 陈姐一听，眼眶更加湿润。 隐隐有泪珠滑落。 “因为他一直专注于弓弩，所以他还未有婚事。自从父母相继离开后，我就让他过来同我们一起住。” “他靠着做弓弩的行当，也扶持了我们不少，这个馒头店的钱基本都是他攒下的。” “她父亲对弓弩也上了兴趣，两人一直帮衬着。生活倒也如意。” “那时候也就有了她，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开心的过下去。” 陈姐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着颖儿，眼泪已经将脸颊打湿。 楚业适时的递上手帕，专心的做个倾听者。 “当时我和她爹还想着给我哥找个婚事。” “可没成想，不过刚跟他聊了之后，当天晚上，两人在琢磨弓弩的时候。” “那弓弩不知怎么就自己脱靶了，所有的零件全都崩坏了。” “那弩箭更是倒扣，将她爹给。。。” 陈姐抽泣了一下，将泪水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 “那弩箭偏离，正好射中她爹。” “一整个弩箭，贯穿了身体，当场就不治身亡了。” 陈姐说到最后直接哭出了声，楚业也有些动容。 似乎是颖儿也听到了，原本熟睡的身躯突然抖动了一下。 陈姐吓的连忙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再发出一点声响，吵醒了颖儿。 “陈姐。” “后来，我哥他也因为那次打击，觉得对不住我。把所有的家当都留下，也失踪了。” 楚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伸出的手掌又放了回去，当下的时代终究有些不妥。 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顷刻间支离破碎，这种打击又有几人能承受的住呢。 “你恨他吗？” 待陈姐擦干了泪水，楚业这才小心问道。 从刚刚的话语中，楚业还是能感觉到陈姐心情很复杂。 “恨，怎会不恨啊！” “是他让颖儿没了父亲，让颖儿没了家，让我们成了孤儿寡母。” “如今还要坚持这小门头，终日受人欺凌。” 陈姐的眼神中复杂更甚，双手更是不自觉的摆弄起来。 “那为何不离开呢？” 楚业不解。 “离开！我也想离开。” “可是，可是他是我哥啊！” “我不能走，万一。。。” “万一他回来了，找不到我们可怎么办啊。” 楚业心神一颤，看着再次泪崩的陈姐，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她心里在怨恨他哥哥毁了本美好的一切。 可同时，心里又记挂着自己的哥哥。 就是这复杂的感情，让她带着颖儿在这里坚持了数年的光景。 然而，这一切的主人公。 陈工，却一概不知。 他以为他的妹妹，厌恶了他，记恨了他。 可他没想过，他的妹妹心里还有他。 楚业抬头看向屋顶，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陈姐，你觉得是这仇恨强过血脉，还是血脉胜过仇恨？” 陈姐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那如果，你哥哥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嘛？” 陈姐身体一晃，低下头小声喃喃道。 “我，我不知道！” 只见她双手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 眼睛无助的看着自己的脚下。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白天坚强的母亲。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楚业叹了一口气。 不打算再瞒着她了。 本来她是打算确认陈姐的态度后，试着调节他们双方，让陈工能隐藏在这里。 但是他忽略了，两人之间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调和的。 他也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引导他们任何人。 这需要靠他们自己。 “陈姐，我知道你哥在哪里！” 陈姐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业。 随后又低下了头，似乎想要躲避什么。 “他叫陈工对吗。” 陈姐并未回话，但楚业能看到她的身躯再次颤抖。 “其实他一直在关注你，他觉得你恨他，不敢见你。所以就托我时常来买馒头，为的就是想要有个念想，也是为了让你过的好些。” “这些他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坦诚布公。” “你们不应该活在仇恨与误会中。”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过几天我会把他带来，是原谅还是什么，你们自己决定。” 楚业站起身来，郑重的讲了出来。 但具体的情况他未说明，毕竟陈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抱歉，陈姐让你想起了伤心事，我先离开了。” 对于楚业的告辞，陈姐无动于衷。 楚业也没有在意，朝她鞠躬，便想要离开。 在经过陈姐的时候，一个起着茧子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陈姐缓缓的抬起头，哭的已是梨花带雨。 看着楚业，良久问道。 “他过的，好嘛？” ~~~我是分割线~~~ 这一章大家读起来，可能觉得有些毒，也可能觉得有些be，也可能觉得无关紧要。 但我自己觉得我写的还可以。 小破宋里的主角不只有七斋六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所以我会尽量充实每一个人。 他们心中的大义，已经描述的足够多了，就不需要我了，我更想写的是儿女私情，是希望。 而不是只留下的遗憾！ 瑞思拜~ 第15章 被吓到的楚袅 楚业笑了。 “他过的很好，不过你应该听他自己跟你说。” “放心，我会把陈工带回来的！” 陈姐的手慢慢松开，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很小，楚业也只是勉强听清。 “那你早些歇息吧！” 楚业轻声轻脚的离开了。 这一切他下定决心，一定会将陈工带过来，哪怕是敲晕了。 边走边想。 来到了一个大宅院的面前。 看着上面的字，楚业沉思了一会儿。 便找了地方翻了进去。 再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楚业走在街上，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 跟那人聊了一晚上，现在有些头昏眼花的。 看人都重影了，好好的大街上都还刀剑纵横的。 好像有人打架一下。 打架！ 楚业瞬间反应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场景。 不少人手持长刀战斗，在战斗的中央却有一辆马车。 战斗的人，他也认识。 “元仲辛？赵简？” 楚业提剑就要上前，可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 他看到一个人从马车中跑出。 “陈工！” 昏昏沉沉的他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七斋在进行护送陈工的任务啊。 “车形炮图纸计划看来已经开始了啊！” 楚业双手环抱，丝毫不担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紧接着就看到陈工朝着远处跑去，正好被薛映和韦衙内给带走。 “终于开始了！” 楚业跟上韦衙内三人，一路上看着他们进了汤饼铺子。 等他们进了后院。 楚业就进了店铺正门。 “楚业！” “薛伯父，伯母。” 楚业朝着两位老人点头。 “他们在里屋，我带你过去。” 薛母以为楚业是跟随一起的，便想要引导。 被楚业摆手拦下了。 “不用，不用。他们的事我不掺和。伯母来碗汤饼呗！” “好嘞，你等着。” 楚业看着薛父。 “伯父，不知考虑的怎么样了？” 薛父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 楚业顿时了然，显然还还是没有过去心中的那道坎。 也是，亲手为四个哥哥报仇，杀的人手上却有一封未寄出的家书。 孩子还和薛映同岁，那何尝不是他的命运。 不是以后薛映的命运呢。 老人嘛，总是心念及家人些。 他想不通在这动荡的时代，唯有自身强才能真正的保护好家人，保护好自己。 而不是所谓的身份。 当然这也是时代的代沟，氏族观念等级制度已经根深蒂固。 他们，很少能有人想起反抗。 不过，楚业并不担心。 只需要等到晚上，薛父就不得不暴露自身的实力。 真正见识到薛映所面临的危险之后，他必然会重新思虑自己所说的话。 “这里面是？” 薛父看着紧闭门窗的里屋问道。 楚业以及衙内奇怪的反应，他作为将军亲卫又岂能看不出。 “就是你想的那样。” “多谢伯母。好香啊！” 楚业说了一句，闻着端上来的汤饼，回味无穷。 “哎，打住啊。这其中牵扯甚多，我可不能跟你们说。” 楚业瞧着欲言又止的薛父，先行开口打断。 当然楚业这样说也是想给薛父一些压力。 只有这样，他才会多想，才会更加担忧薛映的危险。 闻言，薛父薛母面色沉重了些。 薛母更是快步将店铺门给关上了。 正好如今也没客人。 楚业见此嘴角露出微笑，更加畅快的吃着汤饼。 很快，那薛映和衙内快步离开了。 楚业淡然一笑，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好戏开始了。 “伯母，汤饼钱。” “不用，你也是薛映的朋友，这东西。。。” “伯母，钱该收还是要收的。” 楚业一笑，将铜板给薛母装好。 “伯父，您在好好想想。” 临走前，楚业又补了一句。 离开后，楚业便返回了秘阁。 迎头看到一人焦急的跑来。 “咦，楚业。” “楚袅！” “怎么了嘛？” 只见楚袅一脸的凝重，眼眶隐隐有些湿润。 “我要去找安巧云。” 说着就快步朝着秘阁中跑去。 “到底怎么回事？” 安巧云，秘阁三斋之人，习的一手好医术，说成妙手回春也不为过。 就是脾气古怪了点，不是什么人都救的。 楚业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念头笼罩。 连忙追上楚袅。 “老唐受伤了！” “什么。” 楚业一惊，秘阁中包扎什么的可都是有学习的，该是什么样的伤势才需要三斋的安巧云出手。 楚业一把拉着楚袅的手，脚下生风。 快步朝着三斋而去。 顿时，楚袅感觉自己像飞起来一样，等停下后整个人懵懵的。 下一刻。 “哇！” 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楚袅的眼前，身上穿着拖地的白衣，一头黑发宛如瀑布。 那扮相什么人见了都要抖上三抖。 “啊！” 楚袅被突然冒出的东西吓了一跳，大叫一声瞬间向后倒去。 若不是楚业手疾眼快怕是要跌倒在地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 楚业面露不悦，手中剑鞘窜出，一下子将那犹如鬼怪装扮的人给捅飞出去。 “我靠，救命啊！” 呼喊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楚业小声安抚道。“没事，那是独孤在那小子装鬼吓唬人呢，别怕。” 楚袅撇着嘴，听着楚业的柔声细语，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似乎下一刻就要流出来。 “这王八蛋！” 楚业气急，平常吓吓人也就罢了，就连楚袅也吓唬。 “你等着，我给你出气去。” 然而楚业的话，楚袅并未听清。 “老唐！” 站起身来就朝着三斋内冲去。 楚业也顾不上教训，跟着楚袅的脚步进了三斋。 “你们好，我是八斋的楚袅。可以帮我救救老唐吗！” 三斋的堂室里屋，一名女子正坐在桌旁研磨着什么。 清秀的秘阁服饰难掩她那轻尘脱俗的气质。 身材剔透有质，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背，一双美眸贯注在纤细手中握着的东西。 似乎周围存在的一切都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此人便是三斋安巧云，秘阁排行第二的清冷美人。 在其身旁还有一男子，脸庞俊秀，算是为数不多的美男。 只不过他那爆炸头实在太引人注意，右手随意的挖着耳朵，左手撑在地上，一脚盘着，一脚踩着。 可谓是毫无形象。 满不在乎道：“老唐是谁？” 第16章 三斋，安巧云 说话之人则是三斋的火奕，玩的一手的霹雳火球，只不过总是控制不住。 “是我们八斋的新人，火奕帮我求求她呗！拜托拜托。” 楚袅双手合十，一脸殷切的看着火奕。 “额。。。” 火奕看着一旁似乎什么都听不见的安巧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他不能，而是说了也没用。 这人，除了付清鱼的话外，鲜有人听。 “跟着她去吧！” 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紧着一人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楚业，只不过此刻的他。 脸上却戴有一副面具，面具皆为白色没有任何其他的点缀。 火奕腾然站起，看着那副面具，惊恐道：“秘阁白面。” 听到话语，安巧云也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向了那副面具。 只不过眸子依旧清冷，没有丝毫的波动。 听着火奕的话，面具下的楚业嘴角一抽。 这称号，他很不想听到。 太抽象了，白面，我还旮沓咸菜呢。 这事还要从秘阁初建的时候说起，当时他为了以后方便行事。 皆是戴着面具出现，不知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外号。 “怎么？我说的话也不能听？” 楚业淡然道。 下一刻，安巧云就开始收起来自己的东西。 放进了一个背筐，便来到了楚袅的面前。 “走吧！” 声音细长而清冷，没有一丝的感情。 “哦哦！” 楚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听到话后。 安巧云已经走出远门了。 楚袅哪还耽搁，连忙跟上。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火奕和楚业。 “那个，您老还有其他事吗？” 火奕站的笔直，战战兢兢的问道。 楚业：？？？ “我老嘛？” “不老不老！绝对不老！” 火奕那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楚业也懒得跟他斗嘴。 “给你个任务。” 火奕眼睛一亮。“您说！” “把独孤云给我揍一顿。” 也不等火奕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好嘞！” 火奕想也不想的回着。 “啊！不是吧！” 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个苦瓜脸。 “不是，独孤云我也打不过呀！唉。” 颓然的躺在地上，脑子里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火奕这样，完全来自于他的霹雳火球的贡献。 因控制不当，提前爆炸，差点让楚业遭受无妄之灾。 二话不说，楚业直接给他来了一顿爱的教育。 让他深刻认识到了社会的‘美好’！ 自那之后，但凡见到白色面具，火奕都躲得远远的。 直接落下了心理阴影。 突然登门，他不害怕才怪。 如今又抛给他这么一项任务，他倒是想不听话。 但一想到那天的事情，他就要打个哆嗦。 和揍独孤云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不行，得想个办法。找付清鱼去！” 秘阁外。 楚袅疑惑的看着楚业突然带着的面具，跟在后面小声问道：“你为啥带着面具啊！” “嘘！” 楚业看着前面独自前行的安巧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倒是想拿下来的，但一些经历让他不得不戴着这副面具出现。 面前这位姐姐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这事说来话长了，小孩子少打听就对了。” 楚袅嘟了嘟嘴，有些不服气。 刚想要反驳几句，前面的安巧云却停了下来。 瞬间楚业两人也僵在后面，做鹌鹑状。 还以为她听到了，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安巧云缓缓回头，毫无感情道：“不带路嘛？” “哦哦哦！” 楚袅连忙跑到前面带路。 安巧云看了一眼楚业便继续跟着。 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 楚业挠了挠头，紧紧跟随。 一直到了城门楼。 要出城！ 楚业眉头一皱，唤道。 “楚袅。” “啊，怎么了？” “他们在城外？” “是啊，怎么了嘛！”楚袅点了点头。 “没事，继续走吧！” 三人出了城，来到郊外。 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人烟了，就连走的路都不是官道，而是偏僻小路。 楚业感觉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多想。 一直到一个茅草屋前，楚袅才指着说道：“就是这里了。” 说着就快步跑了进去。 安巧云看了一眼，并未前行，那周围有些泥泞杂乱。 她似乎有些不喜。 楚业则是看着茅草屋微微出神。 就在楚袅即将踏进院子的时刻，楚业突然出手。 挡在了楚袅的前面。 同时手中夹着一柄弩箭。 “这怎么回事！” “老唐！” 楚袅惊慌，瞬间大喊想要冲进去。 却被楚业再次阻拦下来。 “老唐还在里面！” “别冲动。” 楚业安抚一声，带着她迅速靠后。 将两人保护在身后。 “楚袅，你说老唐在里面？” “是啊！” “里面可没人。” 楚袅大惊。“怎么会？” 楚业盯着茅草屋房梁之上。 刚刚那一支箭就是从那里射出，是一个隐藏装置。 在屋子前方的院门口，连接着触发装置。 但凡进来的第一个人，必然会被这只箭射中。 老唐肯定是不会害楚袅的。 也就是说老唐已经被带走了。 “先离开！” 楚业并未感受到周围有人的动向，索性先带着两人远离。 “那老唐怎么办？” 楚业并未回答，而是带着两人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待着。 确保周围无人后，才说道。 “你带着老唐到那里的时候，应该是被跟踪了。” “不是啊，我得到文少的消息，说老唐受了重伤，让我回秘阁找人，然后来这里。” “什么？” 楚业愣了，一时间竟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文无期发的消息，让楚袅去秘阁找人。 开什么玩笑！ “我说姑娘，你这消息明显假的啊！” 楚袅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怎么会，文少给的信息只有我们八斋的人才能看懂。” “不可能作假。” 嘶！ 安巧云道：“或许你口中文少叛变了呢！” 楚业：“不可能！” 楚袅：“不可能！” 瞧着两人这么默契的话，安巧云不再言语。 反正这和她没关系。 忽然楚业扭头看向安巧云。 “你们三斋最近有任务吗？” “有。” 楚业眼睛一闪，追问道。“什么任务？” 安巧云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放心吧，周围没人。” 读懂了她的意思，楚业连忙补充。 接着安巧云就看向了楚袅。 楚业：。。。 第17章 楚业的猜测 “要不，我给你俩腾个地！” 楚袅感觉自己好像遭受了排挤。 不过被楚业给按住了。 安巧云问道：“这和三斋有什么关系？” “不是三斋，而是你。” “我？” 沉吟一声，安巧云随即说道。 “不会，除了秘阁没人知晓我的医术，而且我们的任务是在颍昌府。” 安巧云明白了楚业的意思，摇头回应。 一旁的楚袅听的是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 楚业解释道：“只是猜测，有人要引她出来。” “若是刚刚我没有拦着，你就会中箭，但弩箭只有一支，攻击的位置大概在右臂处，箭上也没有毒，所以并不致命。” “倘若是为了杀人，没有道理这么布置，反而更像试探。” 楚袅更加疑惑了。“试探什么？” “试探我的医术，到底管不管用。”安巧云适时接上话茬。 楚袅沉默了。 “可是这消息我可以肯定是文少留的。” 她相信文少不会害她。 “走吧，先去看看留的信息。顺便告诉我你们八斋的任务。” 路上，通过楚袅的陈述，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最近开封城外出现了一批流寇，居山而行。 禁军奉命剿了几次，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由枢密院发令，由秘阁八斋负责确认流寇具体情况。 然后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八斋的分配，留老唐和锦年在外接应，楚袅在山下村落打探信息。 其他人乔装打扮上山。 今日本是众人商量的集合之日，但是楚袅并未碰到其他人。 只看到了文少留下的信息，说老唐受了重伤。 这才有了她匆匆忙忙返回秘阁的情况。 好在她能确认自己返回途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跟踪。 听完，楚业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文无期他们已经暴露，甚至就连老唐和锦年都受到了伤害。 只不过楚业心中也有些疑惑。 不过是一些流寇。 真的能伤的了老唐吗！这一点不得不让人怀疑。 密林中，隐蔽的树下。 几人看到了楚袅所说的密文。 “这是古词密语中极为少见的一种，我也不会。”安巧云看着那特殊标记良久说道。 “文少说这个是偏语，若非精通此道不可能看的懂，也是他教给我们的。” 楚业看向四周。 周围杂乱无章，非人流往来之地，标记之处也被隐藏的极好。 若非提前知道这里留有记号，万不可能发现。 “那就怪了！” 这让楚业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文无期所留了。 “这笔迹是文无期的嘛？” 楚袅点了点头，指着那标记一处细小模糊的小波浪道。 “不会有错的，文少的字迹很特殊。” 那波浪若不是仔细看，完全看不出。 楚业仔细的触摸着上面的标记，印痕平整也很规范。 也无更改的痕迹，不是仓促而留。 除非有第二个文无期，不然不可能是别人留下的。 “走吧，去那茅屋看看！” 此地看不出任何奇异。 “等等，我先把这个清掉。” 楚业看着楚袅将那些标记清除，转首之际眼眸忽然一闪。 刚想要张嘴的安巧云被楚业的一句话打断。 “走吧！” “来了！” 三人再次来到那间茅草屋。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满屋的杂草，和一个可以平日休息的草席。 想来应该是山中村民捡柴的休息之地。 楚业轻轻一嗅心中了然。 几人一顿翻找，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索性出了房屋。 “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 “那怎么办，线索岂不是断了。” 楚袅有些忧伤。 老唐生死未卜，其他人也下落不明。 “楚袅。” “楚袅！” 楚业连叫了好几声，才唤回楚袅的情绪。 瞧着她的样子，楚业轻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嗯！” 楚袅有气无力的轻嗯一声，仍是难掩心中伤感。 “楚袅，你在周围村落查探消息，可有发现哪家喜欢养些花草？” 楚袅微微回想，眼眸一亮。 “有的，在这里往北走不远处，有一家院子里有不少的菜地。还有一块花地，只不过当时离得远没瞧见是什么花。” “不过这和找人有什么关系？”楚袅有些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有没有关系，去了就知道了。” 楚业神秘莫测的说着，便让楚袅在前面带路。 “就是那，你们看。” 楚袅指着前方的一处院落。 院中有一大片区域，绿油油的，里面种着不少的青菜。 在青菜的一旁，靠近房屋的空地。 有一片呈现白粉色，正开的鲜艳。 待走近了。 楚袅才发现这是什么花。 “这是牡丹吗？他这是要参加洛阳花节？” 花香扑鼻，远远盖过了其他菜品的味道。 安巧云道：“就是这里了。” “走吧，进去看看。” 说罢，楚业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不合适吧！” 楚袅看了看有些为难，这可是别人家里，就这么走进去？ “走吧，你口中的老唐说不定就在里面。” 安巧云在一旁提醒，楚袅瞬间变了脸色。 看了她一眼，快速的向里面跑去。 经过楚业身边的时候，被一把拉住。 “你干嘛，慌慌张张的。” “她说老唐在里面！” 焦急的样子让楚业看的有些心疼。 “现在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跟在我后面，不差这一会儿。” “好吧！” 楚袅只好跟着，安巧云则是走在了最后面。 同楚业本能的将楚袅保护在中间。 进到院中，那牡丹花香更加浓郁了。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刺鼻。 院落的一角，还有一堆粉末，看样子像是用牡丹捻成的粉。 安巧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进了房间，依旧没人。 只是在门窗之上挂了不少的风铃，微风略过吹得铃铃作响。 别有一番风趣。 房屋内收拾的干净利索，很简单的陈设。 唯一复杂的或许就是里屋的桌案了，上面放了不少的书籍。 楚袅在房间中寻了好几圈，却没有发现老唐的踪迹。 原本升起的希望，瞬间垮了下来。 安巧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只不过她那毫无波动的绝美脸庞带有一丝清冷，并没有成功安慰楚袅几分。 第18章 牡丹花 楚业来到桌案，这里有着唯一的落窗，窗旁也没有风铃点缀。 趴在桌案的窗边，向外看去，美景尽收眼底。 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这地方倒是不错！” “可惜啊！” 楚业摇头一叹，也不知在可惜什么。 翻阅那桌案之上。 书刊颇为杂乱，似乎什么方面都有一点。 随意拿起一本。 “伤病杂寒。” 似乎是一种医书类，随意瞟了几眼便放回了原位。 “这是什么？” 书籍的最下方，被压着一个皮面。 也不知是何种材质制作的，仅有手掌大的残角，像是被人为撕坏的。 上面并没有什么信息。 只是楚业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具体哪里奇怪却说不上来。 当然他并未放回，而是收了起来。 “楚业，接下来怎么办？” 楚袅看着楚业，眼中闪过盼望。 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楚业了。 “等！” 楚业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很是悠哉。 “等？等什么？” “等人找上门。” 一旁的安巧云也是坐了下来，不同于楚业的随意。 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宛如大家闺秀。 不过大家闺秀想必没有摆动医篓的癖好。 “什么意思啊，你们两个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楚袅急的跺了跺脚，不找人怎么还在这里坐下来了。 “还有，谁会找上门啊，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两人的故作神秘让楚袅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我不确定，可现在我很确定，有人在找她。” 楚袅看着楚业指着安巧云，却更加疑惑。 找她和他们八斋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花香？” “花香，到处都是啊，这个院子里尤为浓烈！” “不错，除了此地哪里还有这味道？” 楚袅眉头微皱，牡丹虽然世人皆知，却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养的。 “洛阳？”楚袅小声的试探出声。 差点让楚业喷出口水。 严格意义来讲确实对。 牡丹花香在洛阳确实随处可闻，毕竟那里有着名的花朝节。 安巧云无奈，只好作出说明。“那茅屋和留密文的地方都有。” “没错，这两地虽然细微，但还是留有牡丹花香。一开始我并未注意，而是在你清理密文之后这股味道才泄露出来。” “现在看到这本书，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楚业指着桌案上的书籍，从中拿出了一本。 “行文百解。” 楚袅看着上面的字道出了声。 “花香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行文百解，不懂密文的人看不过就是讲述的文字讲解，可以用于开智之书。” “但它其实是一种包含有特殊密文的书籍，周围的杂书来看他并不需要开智，所以我大胆推测他应该是懂密文的。” “再结合之前散发的味道，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密文者，勘破他人密文并进行更改或使用时，会故意留下自身标志，但这个极其隐晦不易察觉。” “其实就是一种自我表现的心理，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想要玩弄别人的一种变态行为。” 说到最后，楚业很是不屑。 这手法在他看来很蠢，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别人比不上。 却不知天下聪慧者比比皆是。 楚袅听着楚业的介绍，有些无语。其实大可不必这么直白的描述。 “所以你是怀疑，这个人利用了文少的密文给我传递了消息。而这个人的标志就是种的牡丹花。” 楚袅瞬间恍然，如此就说的通了。 她就觉得文少他们不会害自己的。 “你们在茅屋也闻到了这个花香才问我附近哪里有种花草的？” 楚袅反应也是很快，将一切都串联在一起。 只是还有地方不明白，为何楚业说是为了安巧云。 “至于我为何说找她。则是因为牡丹花。” 楚袅看着窗外的花团，随意道：“牡丹？很好看，就是颜色不常见。” “牡丹可观赏，如花朝节，亦可用药。”安巧云拿出刚刚从院中随手采摘的一朵。 “这东西还能用药吗？” 楚袅对于药理并不了解，这个她还真不清楚。 “普通的牡丹确实不能用药，但白色或白粉色的牡丹是可以的。有凉血散瘀的作用等等。” “分枝是从株杆部分开始，花瓣为单瓣花。此类的牡丹为药用，从根到花亦可使用。” 安巧云指着手中的牡丹开始讲解。 楚袅这也才注意到，院子里的牡丹花皆为单瓣，很是轻盈。 平常的牡丹可都是重瓣大花的。 “可这。。。” 即便是有这些药花又能说明什么呢。 接着楚业又拿出了那本伤病杂寒。 “此人若是精通药理，老唐必然不会有事，若是不精通，那老唐更不会有事。” 楚袅瞬间犹如灵光乍现。 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他手下是不是有需要医治的病人，所以才会让我去秘阁找人。那么老唐就相当于人质，他肯定不会放任老唐有事。” “不错，一点就透。” 楚业竖起了大拇指，发出了衷心的赞叹。 楚袅不好意思挠挠头。 “所以那弩箭。。。” 楚业点了点头道。“就是一种试探。” 安巧云：“也可以说是考核。” 随后楚袅又有些疑惑。 “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还有。。。” 楚袅看向安巧云，没有再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此人不仅知道楚袅秘阁身份，还知道秘阁有一人擅医。 这就有些奇怪了。 瞬间，楚业的眼神变得深邃。 “这个恐怕要见到正主才知道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今日我们就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想必很快就有答案了。” 楚业的态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天的奔波，窗外已经昏暗。 火红的朝霞照映大地，一切都红彤彤的。 那白色的牡丹在红光的照耀下，更显奇异。 似乎是那人间恶鬼，勾人索命，又如洁白的天使，庇护一方。 楚袅了解了事情大概，焦急的心也安稳下来。 只要知道老唐无事便好。 接着就听从楚业的吩咐，在屋中休息。 至于楚业则是拿出那枚残角，继续研究起来。 他心里总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 透过窗外，望向远方。 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9章 韩立 微风拂过，响起阵阵的沙沙声。 院子外面，树干之上有光芒闪过。 细细看去，似是弩箭暗器围绕在院落外围一圈。 所指目标皆是那房屋院落。 似乎只需要一动，便能顷刻间要了房间内几人的性命。 “啊！” 院中楚业伸了伸懒腰，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来到屋外，也都发现了那明目张胆的暗器。 楚袅脸色一变。 “我们被埋伏了。” 安巧云也是神情紧绷，那弩箭数量太多，非人力所能抵。 饶是她再沉稳的性子，此刻也有些动容。 倒是楚业有着面具的遮挡，看不到表情。 “楚业。”楚袅小声唤了一句。 “放心，没事！”楚业将楚袅小心的护在身后。目光直指一个方向。 “这招呼人的手段，很隆重啊！” “呵，你们住在别人家里也很随意啊！” 声音传出。 一个人从房屋的一侧走了出来。 此人穿着很是普通，不过寻常百姓家的粗布麻衣，甚至还有不少的缝补。 但他的皮肤很白，并非寻常百姓操劳般模样，双手负于身后一步步走来，不紧不慢。 仿若留恋周围风景般的雅致。 头束冠发，零零碎碎置于背后，颇为飘逸。 若是配上折扇，皆是一副书生打扮。 长得也是极好，远远看去便觉此人饱读诗书。 若是在开封城内，必然会被人称为具有君子之风。 只不过此刻做的事情却同这两字有着天差地别。 使用如此多的弩箭对准旁人绝非君子所为。 看着来人，楚业有些诧异。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同他们年岁差不多的少年。 “老唐呢！” 楚袅上前一步，焦急问道。 来人闻言一愣。 “你说是那个大汉？” “放心他没事！” 略微一想，便知道问的是什么人了。 楚业问道：“怎么称呼？” “鄙人姓韩，单名一个立字。” “韩立，嗯~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楚业直接了当的问道。 “痛快，帮我救人，那什么老唐老七的，我会还给你们的。” 楚业继续追问。“还有呢？” “还有？没了，就这一件事！” 韩立轻轻一笑。 然而面具下的楚业却并不以为然。 大费周章的就为了救人，鬼都不信。 “好，人在哪里？” 楚业和楚袅同时转头看向安巧云。 不是，这你也信？ “哈哈，果然跟你们打交道就是痛快，带你们去可以，不过需要束手。” 韩立哈哈一笑，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同时眼角的不屑一闪而过。 “不。。。” “可以，来吧！” 楚业挡住了想要拒绝的楚袅，主动伸出手了双手。 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三个人来。 将楚业三人的双手束缚，被同时束缚的还有楚业手中的剑。又给三人蒙上了眼罩。 “楚业，为什么？” 楚袅很疑惑，明明握有一丝主动权的，如今却也交了出去。 她不理解。 “嘘，走就是了！” 无奈，只好任由韩立压着三人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 才被摘下了眼罩。 只不过手上的束缚并未解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荒凉的地方。 到处杂乱无章，面前还有一座屋子，同样也是年久失修。 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走吧，进去吧！” 韩立领着三人进了房间，其他人则是分布院落警惕四周。 进入房间，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传来。 让三人本能的皱起了眉头，若不是手被束缚住，早就捂住口鼻了。 “疫病？” 看着面前的景象，安巧云大吃一惊，冷淡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 在三人的面前，团坐着几个人。 几人身上有不少的溃烂，化脓淤血之处。 瞧见有人进来，眼神连连躲闪，本能想要远离他们。 楚袅更是吓得后撤了一步，那场面实在是太骇人了些。 若只是身上还好，主要是几人的脸上也有。 她能坚持没跑出去已经很好了，平常人见了。 怕是直接逃得远远的，甚至已经作呕。 瞧着两人的反应，韩立冷哼了一声。 楚业看向安巧云问道：“这是疫病？” 疫病！在现在这个时候，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但凡出现便伴随着家破人亡。 只是楚业有些好奇，这里怎么会出现疫病的，这里毕竟是开封。 即便是城外，也比其他地方要严许多。 “不确定，看上去像是疫病，但他没事！” 安巧云所说的他自然是一旁的韩立。 韩立出现的时候，她就在韩丽的身上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这也是她同意的原因。 看到这些人，她便确定了，韩立身上的味道正是这种特殊疾病带来的味道。 若是疫病，韩立不可能会没事。 只是看几眼，可沾染不上这些味道，除非他也染病了。 “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楚业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声音有些急切。 韩立一惊，故作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楚业，怎么了？” 楚袅有些奇怪，楚业似乎有些不对劲。 很着急的样子。 安巧云也有些不解，为何他会如此急切。 “除了这些人，那些流寇还有多少人感染上了这东西。” 韩立瞳孔放大，瞬间警惕的看着楚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和那些流寇有关？” 楚袅一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韩立。 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道：“楚业，你开玩笑的吧！” 如今的八斋可是在山上的，他们若真是那些流寇的话。那么文少他们也会受到感染。 楚业双手用力瞬间将绳子挣断，从怀中拿出一张残缺皮子。 “这是舆图对吧！” “本来我还想不通，什么东西会用这种材质，但唯独舆图可用来长久保存。” “开封周围不可能会有疫病的形成，你们这群人是从其他地方逃难而来，形成了如今的流寇，我说的可对？” 韩立后撤一步，看向楚业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惊恐。 “回答我！” 怒喝一声，韩立浑身一抖。 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好，那我就让你知道！楚袅给文无期发信号。” 第20章 将计就计 楚业直接将束缚在两人身上的绳子一同扯断，便对着楚袅说道。 一句话却让楚袅发懵。 发信号，什么信号？ “随便，他们应该离得不远。” “哦哦。” 说着就领着楚袅来到房间外。 安巧云连忙跟上，有些疑惑。 “你怎么知道？” “茅屋的草席下，有他们八斋留的信息。” 三人来到院外，就在楚袅想要发射信号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若是敢发，他就会死！” 三人猛然回首。 只见韩立手中拿着刀，抵住老唐的脖子处。 在房屋的一侧，老唐正躺在那里，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剧痛。 “不要！” 楚袅慌忙大喊。 “你若动手，对你和他们都没有任何好处。我们是想帮你！” 安巧云尽量安抚，楚业的解释让他大概能想明白不少。 楚业更是冷声道：“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哼，那就要看看是你们的人快，还是我的刀快。” 说着又往前送了一寸，老唐的脖子瞬间有了红印，只需要一下，便能要了老唐的性命。 “呵呵！” 可这个时候楚业却笑了。 “你笑什么？” “楚袅继续放！” “楚业，老唐还在他手里。” 咔—— 一道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原本放置在老唐脖颈前的刀瞬间断裂开来。 同时断口处还有一个硕大的巴掌。 下方原本紧闭双眸的老唐此刻却睁开了眼睛，眼中还有戏谑之意。 “你，你没事！” 韩立慌忙向后退，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重伤的大汉，此刻竟然还能醒过来。 甚至直接把刀给捏碎了。 “嘿嘿，楚教习你也来了！” 老唐挣扎着起身，左手握住韩立的肩膀，右手挠了挠头，憨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 顷刻间，局势瞬息万变。 “自然是演戏咯！” 不远处，文无期，花辞树以及锦年皆是手提一人缓缓走来。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韩立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的几人。 完全没有想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袅，辛苦了！” 花辞树来到楚袅的面前，笑道。 却不曾想引来了楚业的冷眸。 瞬间一股寒意席卷，一句话也不敢再言语。 “这到底怎么回事？” 花辞树不敢说话，文无期本就少言。 楚袅的问话让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这几个人将计就计罢了！” 楚业冷眼扫过八斋的几人，心中升起一团怒意。 “不过是一群流寇，能躲过禁军的搜查本就不合理，若是背后没高人指点自然不可能。” “这位高人，想必就是你吧，韩立！” “你们早就知道？” 韩立不信，若是知晓，为何还会顺从跟来！ “自是不知的。”文无期罕见的说了几个字。 楚业继续说道：“了解医术，擅长密文，精通算计，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道早就被人发现了。” “你那院子就是每次禁军搜查的报信之处吧！” 韩立并未说话，显然已经默认。 “看来我说对了，那么能让你报信的就是门窗挂着的风铃！” 瞧着韩立的表现，楚业说出了心中猜想。 楚业的话让韩立眼神躲闪，一副被人识破了的心虚表现。 “看来还是对的，那么此地就在你桌案的窗户的后面吧！” “这你如何得知？” 韩立下意识的问道，反应过来说错话，连忙闭上嘴巴！ 可眼神中的渴求却出卖了他。 “我说了，天下聪慧者不只有你一个，你那窗户那么明显，就这一处没有风铃，你是当别人是傻子吗！” “茅屋作为观察的前站，院落则为第二壁垒，那么此地再往后想必就是那些流寇真正的避难之所。” 韩立此刻彻底不淡定了。 楚业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从茅屋到院落几乎是一条直线，而密文所在之地，离着茅屋并不远。 想必是文无期他们故意为之。 至于蒙面来的时候，他计算过脚程。 期间虽有绕路，计算一下便得知其实是绕圈，再到现在的位置，其实还是一条直线。 可此地仅有伤者，若能再次尽早的报信，那么唯有继续向后。 真正的藏身之地，自然不难猜测。 “楚业，留的那个密文，不是他改的文少的？” 楚袅一开始还以为密文是被更改过的，但现在听上去，好像不是啊！ “算是改的，不过是换了位置！” 文无期解释道。 “可不对啊，文少你的习惯他又怎会知道？” 花辞树嬉笑一声。“那就只能是早就暴露了呗！” “啊！” “他发现了我们，我们也发现了他，所以就故意泄露密文给他，在看到他需要找人后，就打算将计就计。” 花辞树的解释让楚袅彻底恍然，原来早就知道了啊！ “这招可是我想的，这次文无期输了。”说完就朝着楚袅好似邀功一般，挑眉嬉笑。 文无期毫不相让。“过程，是我拟定的！” “又来了！” 楚袅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如今听到久违的较劲一脸无奈。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安巧云则是盯着韩立问道。 听上去，有一件事仍是奇怪。 他怎会知道八斋这几个人身边有会医的。 韩立冷笑一声，破罐子破摔起来。 “我还以为秘阁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还是有猜不到的地方。” 八斋几人同时皱眉，他怎会知道秘阁。 楚业看着韩立良久，忽然问向楚袅。 “秘阁十斋满了吗？” “没有，还有一个十斋还没满员。” 如此，便了然了。 看来是陆观年透露的，除了陆观年招收秘阁成员外，其他人不可能将此事透露出去。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只有小聪明嘛！ 能知道秘阁后，还能漂流在外，做了这么多事。 也是有些手段的！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从那么一只老狐狸嘴里套到的消息。 “跟我们回去吧，这些人掌院会安排救治的。” 老唐看着韩立口中安抚道。 “跟你们回去？哼，你们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死活再说吧！” 这时，周围响起山呼海啸的呼声。 “把韩立放了！” 第21章 暴躁的楚业 几人转身看去，周围围上来无数的人群，至少数以千计。 个个手持长刀，为首之人更是眼神凶悍，脸上有着刀疤。 几人顿时严阵以待。 “这是？” 文无期道：“这就是那些流寇。” “你以为就你们有准备嘛！” 房间内的韩立冷笑一声，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同时趁着老唐不备，迅速远离他的周围。 以免自己成为人质。 此刻，楚业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同时也感到震惊，竟然有这么多的流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上千人都能组成一座小城了。 竟然全部都成了流寇。 还能在禁军搜查下安然无恙，怪不得陆观年会看上这家伙。 何止是有几分手段。 若不是因为疫病原因被八斋抓住了破绽，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松就被他们寻到虚实。 他开始重新审查起对韩立的看法了。 不过，如今千人在前。 想要度过难关也是不容易。 “你们几个小心些，楚袅跟在我身后。” 楚业主动将楚袅拉到身边，生怕她出现意外。 “你们最好识时务些，不要反抗。若是能将他们救活，我可以考虑放你们走！” 韩立大喝一声，那些流寇上前一步。 “好，可以！” 安巧云回应，他们几个想要对抗千人，终究是困难。 想要安全离开，这是最好的选择。 其他人都目光投向安巧云，皆是带有几分敬意。 疫病，这东西可不是说救就可以救的，从古至今死在疫病中的医师不计其数。 楚业拉着安巧云的手臂，微微摇头。 并不是楚业狠心，想要救他们必须自身具备防护措施，而不是靠着一腔热血。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安巧云盯着那副白色面具，一句话给楚业问住了。 好像，确实没有！ 文无期：“不急。” “韩立，你何必执意如此呢，交给掌院，才是真正的救他们。” 花辞树则是上前游说，如此明显拖延时间的手段，楚业自然看的出来。 楚业瞬间通透。 只怕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后手，也对，若是这里都过不去，又何谈西夏之行呢。 然而正是如此，楚业心中的怒意反而更甚。 “哈哈哈，救？拿什么救？我们是什么，灾民，流寇。” “若是交出去，你们觉得那开封城会如何做！” 韩立仰天长啸，嘶吼的喊出声来。 他的话也让几人沉默。 得疫病者本就被世人所不容，再落草为寇，朝廷必采取最严厉的措施应对。 最常见的办法就是。 围而焚之。 采用隔离的方式，任由自生自灭，可一旦逃窜形成流寇，唯有一条。 烧城，屠城。 没有人会给寇以柔法，成寇者皆为叛乱者。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 韩立肆意大笑，声音传遍四周，皆是嘲意。 “哼，擒了！” 一声大喝，周围人迅速围拢上前。 “禁军在此，安敢造此！” 忽然。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声势浩荡。地面的沙石都被震起。 领军之人，则是一个娇小身影，正是小骆。 声音传来，流寇顿时一阵骚乱。 “你们，早就通知了禁军。” 韩立怒不可遏，瞧着远处围上来的军队，恨不得亲手擒了这几个人。 花辞树冷然。“不要觉得只有你有后手，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留下一部分人，挡住禁军。其他人迅速撤离。” 韩立此刻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大声命令。 顿时本有些骚乱的流寇，迅速恢复。并分出一部分人前去拦截禁军。 其他人则是朝着韩立靠拢，想要借着后方想要逃离。 可等他们想要从后方撤离时，后面同样围满了禁军。 韩立呆滞瞬间瘫倒在地。 “完了！” 眼眶湿润，泪水顺流而下，滴落在地。 看着周围人，跪在地上。 “我对不起你们。” “韩立，起来，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就是，跟他们拼了。” “大家一起上。” 这些流寇快速朝着禁军冲去，势要鱼死网破。 他们自己也知道，被擒住后等待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韩立，收手吧。我去求掌院，凭你我二人或许能救得了他们呢！” 安巧云上前一步，将那本伤病杂寒递了出去。 韩立看着那本医书，一时间愣在原地。 “哼，区区一个秘阁又有何用，不过是府衙的一条狗罢了。” 砰—— 话音还未落下，韩立整个人就被揍飞了出去。 如此一幕，让周围人瞬间呆滞。 不仅如此，韩立倒飞的身体还未稳住，就有一道身影坐在他的身上。 一拳拳的朝着他招呼。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道身影。 正是楚业。 砰。 “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嘛！啊！” 砰。 “你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嘛！啊！” 砰。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大言不惭。” 砰。 “你以为你是为了那群人好嘛，将他们置于更大的危险，在这谈什么拯救，你配吗！” 砰。 “还利用她的性命做实验，你配成为秘阁之人嘛！” “我还不是秘阁的人。”兴许是累了，勉强让韩立喊出了一句。 砰。 “那就可以把别人的性命当成儿戏，用作实验试探别人的能力，为的你所谓心中义气。” “不过是一个自以为讲义气的臭虫，你所谓想要拯救的人，如今正在遭受更可怕的灾难。” 楚业将韩立提溜起来，看向被禁军单方面屠杀的人们。 他们曾经也是村民，如今却成了流寇。 砰。 再一拳打出，韩立已经血肉模糊，仅存有一丝的意志。 周围人看的直冒冷汗，看向楚业的眼神好似看一个瘟神。 就连一旁控制局面的禁军和流寇都停了下来。 “这样，确定不会打死人嘛。” 楚袅抿着嘴唇，小声说道。 “不会，他收着力呢，只会让他吃痛，不会伤到根本，不过躺个十天半个月总是要的。” “啊！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啊！”楚袅还是第一次看到楚业这个样子。 感觉有些不适，一开始楚业在她的心中更像是邻家大哥哥，呵护着八斋的每一个人。 可现在嘛！ 安巧云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袅，说道。 “他这可都是为了你。” 楚袅愣了。 第22章 为了，我? “为了，我！” 手指着自己，有些无法理解。 “不错，自从那支箭他就一直压抑着自己，本来气都快消了，却被这家伙一句话给勾起来了。” 安巧云瞧着楚袅说道。 “他，似乎很在意你会不会受伤。” “是吗？” 楚袅呢喃一句，看着那依旧暴躁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安巧云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现在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一样。 似乎没有那么怕了。 安巧云问道。“他是你哥嘛？” 两人同姓，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啊，不是啊！” 楚袅连忙矢口否认，不过心里却生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似乎有这么一个哥哥也不错。 “呸，什么东西！” 兴许是累了，楚业停下了手。 此刻的韩立只剩一双眼睛还算完好。 呆滞的看着天空。 “韩立已经投降了，你们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楚业大喝一声，那些流寇看到韩立的模样瞬间没了战斗的力气。 颓然停下手来。 禁军见此，连忙将诸人生擒。 “楚教习，你真狠呐！” 花辞树看着那场景有些咂舌。 下一刻，砰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还有你们几个，还想要将计就计，却不知被人耍的团团转。那茅屋被设了陷阱都不知。” “还是早就知道没有处理，同伴的命不是命吗！” “你们以后完成任务，都需要同伴负伤才可以嘛！你们有几条命这么造的。” 楚业心中的怒火彻底的压抑不住。 他恼的正是那茅屋的一箭。 若是不知，那便是大错。 若是知道，那更是错上加错。 花辞树原本受了一脚还有些怨言，可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若不是楚业当时反应及时，楚袅必然受伤。 虽不致命，却是最不该犯的错误。 若是那弩箭没被接住，又或者就是必死之箭。 那么这一切，他们都不敢想。 “没事，没事。是我太鲁莽了！” 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来气，楚袅主动出来缓和。 冷静下来的楚业主动将花辞树拉了起来。 其实他并非气恼几人，只是那支箭就好像那杆戟一样。 重新将娇小的身体捅了起来。 他实在有些气不过。 “楚袅，抱歉！” 文无期主动上前，朝着楚袅点了点头。 花辞树同样如此，来到楚袅的面前。 只不过还没说什么，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 “嘶，有点疼！” “噗。” 楚袅嫣然一笑。 “给，吃个糖。” “文少，没关系的。” 将怀里的糖果递给了花辞树，又冲着文无期摇了摇头。 “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安巧云走上前来，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韩立说道。 “交给陆观年，他想怎么处理我不管！” 楚业不知道韩立经历过什么，但能感受到他对一些地方的不信任。 不过韩立也是好心。 想要通过自己让那些人过的好一些，免受灾病。 只是用错了方法。 “那这些流寇。。。” 安巧云欲言又止。 看着已经被禁军羁押的流寇，楚业想了想说道。 “我来想办法。” 他知道安巧云这么问的意思。 她想要同韩立一起，试着能不能帮这些人医治，只不过如今被禁军看管羁押。 等待他们的只有刑罚，需要有人出面。 虽然安巧云表面清冷，但她的心却是热的。 见不得有人受苦受难。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所有流寇被禁军看押送监。 至于屋内的几个人，则是由八斋和安巧云秘密带离。 安置在相对安全隐蔽的地方。 韩立也被带回了秘阁。 至于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楚业并未打听。 他可没有心情关心这个。 如今，陈工的计划只差最后一环了。 他需要尽快处理。 期间他走了几趟地方，把替身找到，同时又将流寇的事情处理好。 不过那领头之人，还是收到了刑罚。 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剩下的时间，楚业则是一直馒头店附近等待着。 终于，护送陈工的日子到来。 楚业在馒头店附近看到了王宽出现。 吃着吃食，跟在马车的后面。 一直来到了枢密院。 楚业则是坐在陈工所在地方的楼顶。 以他的轻功，只要不遇到一些高手。 进一个枢密院骗过一些守卫，还是很容易的。 坐在房顶，看着下方凉亭的一幕，会心一笑。 这沉浸式追剧，就是甜啊！ “我已经不纯真了。” 小景有些委屈的话语，让王宽心瞬间揪了起来。 楚业听到差些把嘴里的吃食喷出来。 再听一遍，还是很有歧义的啊！ 王宽道：“怎么说？” “因为，元仲辛。” 王宽瞬间激动，双拳握紧。 “他！” 试图平复躁动的心情，强行问道：“他把你怎么了？” 似乎只要小景说出什么话，他就会立刻飞奔去找元仲辛算账。 看到这一幕，楚业憋的极为难受，捂住自己的嘴强行不让自己笑出来。 并感叹。 不愧是王宽啊，翩翩君子。 这都忍得住。 “他有事瞒着你，还不让我告诉你。” 小景的话让王宽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放松的同时，握住的双拳不自然的松开来。 楚业仰头张开嘴巴，做着肆意狂笑的样子，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要不说还得是小景呢，能让心平气和的王宽出现如此大的心理波动。 楚业笑着看完了接下来的场景，一直到他们离开。 他们离开枢密院后，楚业依旧没有动作，而是在房顶眯起眼来。 一直到夜晚，黑色的天空仅有几颗闪烁的星星。 周围漆黑一片，仅有下方一直走动的禁军手中挂有灯笼支撑着微弱的光芒。 楚业看着天空，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同时元仲辛和赵简的声音响起。 楚业瞬间来了精神。 “来了！” 不过他依旧未曾露面，而是一直等待着。 等待两人离开，楚业的眼睛亮了起来。 同时下方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屋内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楚业微微一笑，从须子戒中取出了一具人身。 若是有光亮的话，便能看清。 人身面容同陈工一模一样。 这自然是楚业所准备的假身，用以混淆视听，瞒天过海。 第23章 我来救他的 屋内。 韦卓然看着有着淡然笑意的陈工叹了口气。 他作为殿前太尉，执掌一方兵马之人，更加看中能为大义舍生忘死之人。 同样也为此感到惋惜，因为他们活下去更能为大宋发光发热。 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总要去面对，就像陈工一样，像他一样。 瞧着把玩着箭头的陈工，韦卓然终究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 “其实这个计划，你还是可以选择放弃的。” 陈工抬头，看见这个走进来的男人。 笑了。 “放弃！韦太尉，这可不像您能说出的话啊，你可是执掌百万禁军的殿前太尉啊。” “如今夏与我大宋连年交战，我不过一个弓弩技师，用我的命能换来大宋的安宁，能换来那些边疆将士的凯旋，我这条命也算是值了。” 就当是我把命还给她们了吧！ 陈工看着手中的箭头，最后一句没有说出口，心中呢喃。 韦卓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的陈工虽然笑意莹莹，但在他看来却有些悲凉。 同样也让韦卓然心中升起一丝敬意。 “但路并非只有这一条，若能找出禁军中的所有细作，你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韦卓然还是想尽最后的一丝力，试图挽回这位天才的心。 陈工并未回应，而是看向韦卓然反问道：“太尉，不知之后的您会怎样？” “什么？” 突然的问题，让韦卓然一愣。 不过片刻他便反应过来。 看着陈工眼神中的坚定，良久道。 “之后我会将图纸卖出，同时以叛宋的罪名处以死刑，不过并非真死，而是前往岭南。” “再之后呢？车形炮虽有弊端，但西夏想要发现也是不难的。” 韦卓然听到他的追问，不由笑了出来。 不愧是誉为天才的弓弩技师，还是瞒不过的。 “是啊，车行炮的弊政还是很容易发现的。若是一切进行顺利，大宋会配合我，以政敌对立，针对韦家之意将此计宣扬成我是为了韦原而做的苦肉计。” “同时将消息传到西夏，到时候元昊必然会派人前往岭南将我救出，我便会顺理成章的投靠西夏。” “毕竟是当了许久的太尉，若能成为他的臂膀，对他攻打大宋有着绝对的益处。” “也只有我投靠，才能在元昊攻打大宋之际传回消息，让大宋免于战火。” 韦卓然双手负立看向窗外，透过窗外，还是能看到那繁星点点。 心中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慨。 其实这些他本没有必要说给陈工，毕竟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危险。 但通过陈工的眼神，他已经明白。 没有什么可以左右陈工的想法，不如和盘托出，也让他知晓他的车行炮有着更深的利用价值。 也算是弥补他的赤诚之心吧！ “一位殿前太尉，都能为了我大宋从而背上叛徒的罪名，我不过一个浪荡子弟，又有何不可。” 韦卓然看着陈工眼中闪烁的光芒，一股畅意油然而生。 “好！” 若是可以，他真想同陈工大笑一场。 “既如此我便不拦着了。” 说罢，拿出腰间佩剑递了上去。 “我还是用这个吧！” 说着，将手中的箭头举起。 韦卓然并未在意，工具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听着谈话的楚业知道自己再不出场就来不及了。 取出绳子，将身体绑好，一个翻越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谁！” 刚进入房间的楚业脖颈便传来一股凉意。 一柄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只要在前进一分，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别动手，韦太尉是我！” 楚业连忙小声提醒，这要是被杀了那可就歇菜了个屁的了。 房间内。 韦卓然手提长剑，旁边的陈工拿着他自己的箭头已经抵在了脖子上，瞧着突然出现的楚业皆是一愣。 韦卓然：“楚业？你怎么在这？” 陈工：“楚业？你怎么在这？” 楚业把剑挪到一边，瞧着如此默契的两人，不免打趣道。 “两位挺默契啊！” “你们认识？”“你们认识？” 两人再次同时说道。 看向的人却是对方。 “不是，等会儿，你不是弓弩院的人吗？” 陈工有些迷惑了，指着楚业问道。 “弓弩院？你不是秘阁的嘛？” 同样疑惑的还有韦卓然，他认识楚业，但也仅仅是认识。 曾经在秘阁见过。 可此刻陈工为何说他是弓弩院的，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好歹他也是殿前太尉，统领禁军。 弓弩院之人有什么人，他都有记录，唯独没有楚业。 楚业微微一笑道。 “重新介绍一下，秘阁成员楚业，兼弓弩院技师。” 闻言沉默良久。 韦卓然警惕的说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弓弩院的看管人员可都是禁军麾下，可他却丝毫不知情。 “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着，手中的剑又抵在了楚业的咽喉处。 至于陈工早就愣住了。 秘阁到底是什么？元仲辛他们也说是秘阁的。 现在又来了一个自称秘阁的人，竟然还能潜入枢密院。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守卫森严的枢密院啊！ 而且这家伙竟然不是一个小厮，还能一直兢兢业业的帮他买馒头，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业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给了韦卓然。 那令牌平平无奇，只不过上面有一个字。 当看到这个字的时候，韦卓然的眼睛一缩。 惊异的看着眼前的楚业。 这人，竟然还有这等背景？ 陈工眨了眨眼，好奇的望过来。 令牌却已经被收起来了。 无奈的陈工只能咂咂嘴，收起了那好奇的心思。 “说吧，什么目的。” 韦卓然将剑收起，这件事那个人也是知晓的。 可是他想不明白，明明陈工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为何会在今晚派人过来。 楚业指着陈工说道。“我呢，是来救他的。” “什么？” 两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救！ 开什么玩笑，任务都已经定下来了，难不成计划有变？ 陈工：“什么情况？” 看看韦卓然，再看看楚业。 一时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第24章 死还是要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韦卓然再次拿剑对准了楚业。 若是计划有变，他不可能不知道。 更不可能只是派了这么一个少年来报信。 这里可是枢密院。 整个大宋军权的最中心。 更何况，刚刚楚业说的是救。 救人除了暴露计划还能怎么救，一旦被发现，所有人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同时一种极为不好的念头出现在韦卓然的脑海中。 难不成此人是西夏的暗探。 想到这里，韦卓然的眼中充满了杀意。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此人杀了。那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陈工也察觉异样，向旁边靠去，警惕的看着楚业。 只要他有动作，他会立刻自杀。 楚业知道两人误会了。 连忙解释道：“别误会，那令牌可不是假的啊！”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来的。” 韦卓然明显不信。 “不是，我说韦太尉，那可是太尉令牌，随身携带的。你觉得我有可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拿到吗？” 韦卓然一愣，要知道那位如今可是被重点关照对象。 整个府邸禁军满员，身边亦有亲信。 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令牌偷出，确实不太可能。 但万事总有万一。 “你先说，你的目的！” 韦卓然边说，边将陈工护在身后。 “我说了，我是来救他的。不过他该死还是会死的。” 楚业的话可让陈工有些不乐意了。 “不是，我说楚业，你这算哪门子救人啊！” 陈工气呼呼的，没听说过说来救人的还会让人家死的。 谁家好人把人杀死算救人的啊！ 韦卓然也是有些懵逼。 救人，还是会死？ 你这确定叫救人。 “唉！” 楚业有些无语，来到窗边，将已经准备好的尸体拉进了房间。 “呐，你们自己看！” 瞧着楚业奇怪的动作，两人围观上来。 只见一个尸体被楚业搬进了房间。 更让两人惊讶的是，这尸体竟然同陈工长得一模一样。 “哎，这不我嘛？” 陈工都傻了，难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 “你还有兄弟？” 韦卓然看着陈工疑惑道。 “怎么可能，我就只有。。。” 陈工本能的反驳，说到一半，看了一眼楚业。 “我家就只有我一人，怎么会有兄弟。” 虽然他也有些疑惑，但对于自己到底有没有兄弟，他还是清楚的。 “那这是？” 韦卓然指着尸体，看向楚业。 楚业也不故作疑虑。“这是我根据陈工的身形所制作的人皮面具，寻常人完全看不出来。” 听完，韦卓然的眼睛一亮。 瞬间，他就想到了楚业口中的救人到底是什么了。 连忙俯下身检查起来。 这具尸体跟陈工几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即便是双胞胎也不会如此相象。 他完全检查不出有任何奇怪之处。 放在这里，就好像陈工真的已经死了一样。 “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韦卓然看向楚业的眼神中就好似发着光，不仅有如此天才的想法，竟然还能实现出来。 楚业只是笑笑，并未回应。 韦卓然心中了然，这等神乎其技确实不能为外人道。 陈工看着自己的尸体也是啧啧称奇。 “这是要以假乱真？” “所以，你在弓弩院，一直给我买馒头，就是为了每天接近我了解我的身形面貌。” “反应挺快啊！” 楚业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陈工毕竟是弓弩院的一级弓弩技师，若想长时间接近并不容易。 所以楚业便接上了这买馒头的活。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便对陈工了然于胸。 韦卓然听着两人的谈话，眯起了眼睛。 这个计划时间可并不长，但听这意思，楚业好似很久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同样怀疑的还有陈工。 楚业一直给他买馒头，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论年算的。 张张嘴刚想要说话，便被楚业打断。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 两人看了楚业好一会儿，最终没人选择说话。 楚业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解释。 所以他就没有打算解释，只要没有说出来的事情都是猜测。 便做不得真。 “确实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真假。” 楚业自信的笑笑，那是系统出品还算精品的。 “那这东西仵作，是否能验出？” “咳咳！” 楚业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人皮面具终究是外在，普通人很难看出。 仵作可是能解剖的，自然能发现。 瞧着楚业的反应，两人便知道了。 这东西并非没有漏洞。 见此，陈工拍了拍楚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业，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但这东西你还是带走吧！我意已决。” “只有我死，才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说完又转向韦卓然继续道。“太尉，希望太尉能帮我照顾好她们。” 说完，陈工就要用手中的箭头划向自己的脖子。 “等等，别着急啊！验尸而已，以韦太尉的能力，还是可以解决的。” 陈工的手很快，若不是楚业靠的近，还真反应不过来。 韦卓然看着地上的尸体，点了点头。 “确实不难。留的也是很明显的伤口，无需仵作出面。但。。。” 韦卓然没有说下去，毕竟有破绽的东西必然会成为隐患。 不仅如此，还有陈工自身隐藏的问题。 一旦被人发现陈工仍活在世上，计划便会失败。 “好解决，有了凶手更多的关注点便不在陈工身上了。” 陈工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能是自杀，必须是他杀，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你的尸体。”韦卓然明白楚业的意思，同陈工解释道。 “他杀，这里可是枢密院！哪来的凶。。。” “不行，绝对不行，元仲辛和赵简他们是担心我，更是想要保护我，怎么可以栽赃嫁祸给他们。” 陈工明白过来，自从到了枢密院，唯有他们两人来过。 是凶手的绝佳人选。 “不行也得行，即便没有这具假尸体，也需要他们来挡刀。唯有如此才更加真实！” 第25章 大隐隐于市 闻言，陈工低下头去，心情有些复杂。 “但即便如此，更重要的还是他。”韦卓然看向陈工。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如此隐藏才是根本。 “大隐隐于市。” 楚业看向陈工，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你是打算就这么把他留在开封？” 韦卓然不得不为楚业的奇思妙想感到震惊。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正是如此，人间烟火，都市繁华，市井之中藏人最为有利。” “开什么玩笑，弓弩技师的名单便是暗探扮演的出粪人总结的，谁知道如今市井还有多少暗探，不行。” 韦卓然直接把这个方法给否定了。 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楚业拿出了一个面具，交给了陈工。 “改头换面。” 陈工接过那面具，只觉有些新奇。 韦卓然看到那面具点了点头，如此确实可行。 “可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同样会引起注意吧！” 楚业静静的看着陈工。 “确实如此，但如果是本来存在的人重新出现，就不突兀。” “有个人告诉我，她的哥哥失踪了很久，虽然有人知晓她哥哥的存在，但从没有见过。” “所以。。。” 楚业没有说下去，而是一直关注着陈工。 当楚业说出第二句的时候，陈工原本把玩面具的双手就停了下来。 话音落下之时，更是表情复杂。 同楚业对视，一副幽怨的表情。 “你都知道？” “买馒头，总会聊些家常！” “唉。” 陈工叹息一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面具被他放在桌子一角，推的很远。 良久道。“这方法不妥。”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很想见你呢。” 陈工身体一僵，低下了头。 瞧着陈工这副模样，楚业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她同我说了什么嘛？她跟我说，她怕她哥哥回来找不到她，所以一直在开着那馒头店。” 在此刻他竟然还想着逃避。 一个大男人，连死都不怕的人，却害怕见到家人。 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陈工猛然抬头，眼中晶莹闪烁，看着楚业似有激动。 可随即眼中的激动消失，头再次低了下去，这一次埋的更深了。 “陈工，你觉得死可以解决问题吗？你死了你是什么都不想了，痛快了，你有替她想过吗？” “你觉得对不起她，你觉得她恨你。可你当面问过嘛！” “你又怎会知道，她到底怨你还是原谅你了呢？” 陈工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可他那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你真的委屈嘛！你知道最后她跟我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是问我，你过的好不好！” 楚业眼中愤恨，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子。 一个做了错事的人，凭什么心安理得用逃避来面对。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扑通一声，陈工跪倒在地。 抬起头，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嘴角也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 只是一直央求着楚业不要再说了。 楚业摇摇头。 拿起被陈工推开的面具，再次摆到了他的眼前。 “陈工，所有的一切我都替你做了，后路也已经铺完，你是仍选择逃避，还是面对。你自己选择！” “总之，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大宋的计划不会有问题。” “取决权在你自己，你选吧！” 楚业见他一直不拿，索性就放在桌边，远离了几分。 给了他充分的空间。 “楚业，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听着楚业的话，即便是韦卓然也有些动容。 拉着楚业来到一边，小声问道。 “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 楚业看着陈工，只见他眼睛不时的瞟向面具，却始终没有拿起来的勇气。 无奈的摇摇头，回应着韦卓然的话。 “没人知道？陆观年也不知道？” “不知！” 韦卓然微微皱眉。“那给你令牌的人呢？” “他也不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忙活，他只帮我处理了一些之外的事情，具体谋划我都未曾告知。” “原来如此。” 韦卓然心中了然，如此他就放心了。 楚业所行之事对于陈工来说虽是好事，但此计毕竟是官家所定，若是被人发现便是欺君，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他不久要奔赴远地，陈工若是同意必然不会暴露。 至于楚业，本就是造局者更不会生事。 如此倒也算是安全，只要陈工那边同意，此事便成。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他身上。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陈工。 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还是算了！” 陈工终究还是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 楚业撇了撇嘴。“可以那你就自杀吧，我会把你的尸体带过去让她看看。” “你！”陈工气恼。“也就是说无论我怎么选择，你都会这么做。” 楚业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动。“不错，我答应了她，无论如何都会带你回去。” “既然你选择了自杀，那你快些，我时间很赶。” 他确实想救人，但对方一心赴死，就连这点坎都过不去，救了也是白救。 楚业一步步来到陈工的面前，拔出了求生剑，放在陈工的脖子上。 陈工见状，缓缓的闭上双眼，一副等死的模样。 嘭—— 楚业一记手刀砍在陈工的后颈，吐槽了一句。 “真服了，磨磨唧唧的。” 陈工还没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 楚业将陈工绑好，挂在自己的身上。 “韦太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楚业朝着韦卓然点了点头。 “楚业。” 楚业站在窗边，茫然的看向韦卓然。 “多加小心。” 楚业向后摆了摆手，便从窗户逃走。 韦卓然瞧着楚业的动作，哑然失笑。 随后便将尸体摆在了房中，将一切归置到位，便离开了院落。 同一时间，枢密院乱了起来。 无数禁军聚集朝着城中而去。 本正过着冬节，一片祥和的开封城更加嘈杂。 同时无数人知晓，枢密院进了刺客，禁军全城缉拿。 第26章 和解 楚业背着陈工，一路狂奔。 靠着绝佳的轻功，很快就来到了陈姐的房间。 轻轻叩响了他的房门。 “谁啊？” 一个脸色萎靡的女子打开了房门。 当看到楚业身后的陈工时，愣在原地。 下一刻，眼泪唰一下的流了下来。 “哥！” 呢喃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姐，先让我进去。” 楚业连忙催促，这若是被人发现，总归有些问题。 “哦哦，快，快进来。” 陈姐连忙擦拭泪痕，打开房门让两人进去。 随后将房门紧闭。 愣神片刻，楚业已经将陈工放好。 “颖儿呢？” 楚业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女孩的身影。 “她在里屋睡熟了。” 陈姐哽咽的回答，目光一直放在陈工的身上。 这个消失了许久的哥哥，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轻轻走向前来，想要伸手触摸，却停在原地不得动弹。 “胖了，也老了。” 陈姐将陈工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 转头看向楚业担忧的问道。 “他怎么了？” “没事，被我打晕了而已，一会儿就醒了。” 楚业自顾自的倒了碗水，这一路过来可把他给累够呛。 这家伙是真沉啊，睡得也跟个死猪一样。 但凡再来一次，楚业都不会再选择把他打晕，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那他。。。” 陈姐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楚业刚想开口说什么，陈工先醒了过来。 “嘶，好痛啊！不是楚业你就不能。。。” 陈工刚想要吐槽一下，就察觉异样。 周围的环境变了，似乎有些凌乱破败。 环顾四周，他的眼神瞬间呆滞。 在他的面前竟然站着一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此刻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眼睛瞪大，猛然看向楚业。 “楚业，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工感受到背后那灼灼的目光，很想要站起来逃走。 可一只手压着他，完全提不起力气。 即便想离开，也是有心无力。 只能无能狂喊。 楚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型说出懦夫两个字，没有半点声音传出，陈工却瞬间明白。 “我，我不是！” 眼神躲闪，小声的反驳一声，可谓是毫无底气。 “哥！” 这时，身后柔声传来，陈工整个人一僵。 眼眶瞬间红润。 这一声，他等了太久，也躲了太久。 早就不记得这个字的含义了，如今再次听到，却犹如当头棒喝。 不能自已。 “陈姐，你们两个好好聊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关门之际。 “陈工，你若还想逃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你来的地方。” 说完，直接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楚业坐在房顶，看着星斗愣愣出神。 今晚过后，陈工之事便是结束了。 他相信两人会说开，差的不过是见面沟通罢了。 只需要车行炮计划继续进行下去，他的计划也算是真正完成。 接下来，便是云霓郡主之行，如何行事，还需细细琢磨，如何才能真正的走下去。 对他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考验的开始。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能布局天下真正的大才。 想要从他们手中救人，可并不容易。 “唉，麻烦呀！” 楚业双手抱着头躺在房顶。 “嘶，真搁的慌。” 手刚放下去，就被瓦片挤出了一个印子，索性又重新坐起。 看着下方依旧紧闭的房门，不免泛起嘀咕。 “这得半个时辰了吧，这么多话嘛！” 吱呀—— 房门打开，两个人从房间内走出。 楚业闻声，微微一笑跳下房去。 “看来已经和解了啊！” 看着相视一笑的两人，楚业已经知道结果。 不过，两人的眼眶红润，脸上还有泪痕未曾拭去。尤其是陈姐，痕迹更甚。 不过此刻的她一双眼眸全部放在陈工的身上，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楚业，多谢了。” 陈工恭敬的对着楚业鞠了一躬。 不仅救了他的性命，还让他和妹妹和解。 这等恩情等同再造，无以为报。 “别了，我可不是为了你。” 楚业向旁边躲开，并未接下他这一躬。 “陈工，如今我的性命握在你的手里，你该如何行事，你自己掂量。” 楚业将面具递到他的手里，同时嘱咐道。 “最好把你那些赌坊，还有什么香阁给我忘了。” “怎么回事？” 陈工还未回应，陈姐反而一脸焦急。 好端端的什么叫命掌握在陈工手里。 “陈姐，宽心没事。” 楚业微微一笑，宽慰道。 这种事情，他自然不能说明，至于为什么在陈姐面前说这么一句。 就是想要陈工长长记性。 事情不能在他这里暴露，若是被发现，他妹妹和颖儿都会受到牵连。 想必其中关键，陈工也能明白。 “这个你放心，我好歹还是人。” 陈工接过面具，毫不犹豫的戴到脸上。 “行了陈工，跟我走吧。” “他还要离开？” 陈姐连忙阻止，刚刚见到怎会要离开。 陈工也是疑惑。 “陈姐，他回来的消息总要名正言顺。” 楚业解释了一句，转头看向陈工。 “陈工，你的身份我已经找人处理得当，过几日事情淡下来你便从老家而归。现在你先跟我出城。” “好！” 陈工点了点头，又看向陈姐。 “圆儿，别担心我过几日便回来。”陈工舒展一笑，便跟随楚业离开。 一直到出了城郊。 “从这里往南不远处，有一院落，你可以先暂时歇息几日。” “若是没有问题，三日后会有人给你消息，三日若是未能等到，有多远跑多远。” 陈工点了点头，疑惑问道。“那你呢？” “我？”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楚业拍了拍他的肩膀，返回了城中，当然没有一人注意。 返回了城，便径直朝着一座府邸而去，一路上确保没有任何人注意，这才安心的翻身进院。 万事谋后而定，接下来他要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完全可以帮助到他的人，也只有那个人才有那么大的力量。 摸了摸怀里，确认怀里的东西还在，楚业毅然决然的进入了府邸的房间。 第2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房间内。 陈设简单，味道有些浓郁，有些呛鼻，似乎是一种药味。 再往里走，那里有着一个床榻。 床榻之上有一人，侧卧微眯。 只见此人头发花白，脸上也是没有血色，犹如风中秉烛。 “来了。” 淡淡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 “吕老。” 楚业上前，恭敬拜见。 此人正是拥有二十余年天下相之称，以太尉致仕的吕简。 乃楚业身后真正的扶持之人。 也因为有他的存在，楚业才能进入弓弩院成为弓弩技师，成为秘阁零斋之人，才能一切都游刃有余。 楚业对他很恭敬，但也有所防备。 “听说最近死刑犯被临时处决了一个。” 淡淡的声音响起，楚业心中冷笑。 表面上，头更低了。 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 死刑犯，正是楚业从刑部牢房里带出来的，是他作为陈工替身的人选。 一开始他确实是想要用韩断章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向韩断章要人的原因。 在经过韩立的事情后，他放弃了。 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死刑犯，都是一些作奸犯科之辈，楚业用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做的很隐秘，只不过还是被吕简知道了。 “你啊，手脚不利索，放心吧我都给你处理好了，不会有事。” “多谢吕老！” 楚业看着吕简那双眸子，不由身体发凉，虽已是濒死之躯，但这双浑浊的眼眸依旧骇人。 相处了几年，楚业还是免不了有些发怵。 同样心里也更加小心。 说是帮他处理麻烦，但楚业知道这是告诫。 他作为吕简在外的刀，自然不希望他有脱离手的情况出现。 当然这也是两人之间达成的一个无法言明的默契。 作为一个已经致仕的人，濒临之际仍想要解散秘阁。 说好听些是不想更多的陆观年出现，可说不好听些。 其实仍旧舍不下他手中的权柄。 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上七斋之人，因为他们同陆观年心有嫌隙，能作为他在外的话柄权，七斋当为首选。 同时也是为了铲除心有异心之人，这么大的事情要说眼前之人全然不知，那楚业是不信的。 然而楚业的出现，加速了他心中所愿。 同样楚业也有需要达到的目的，必然需要行的方便。 吕简便也成了他的首选。 所以他甘愿作为吕简在外的手。 也正因为有这种默契的存在，吕简从未过问楚业的过去和目的，两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事情办完了？” “是，进行的很顺利。”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过问了，今日前来还有何事？” 楚业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敬的放到了吕简的身旁。 “这个您看看。” 楚业为其打开，便退至外侧。 那封信是他提前准备的。 信上的内容也简单的很。 不过是一些韩断章的往来书信罢了，问一些云安亲王的情况啊，以及同大辽那边的部署。 当然信的内容真假参半，有些是他截获抄来的，有的则是杜撰的。 吕简看到那信上的内容，顿时一愣。 随之眼睛眯起，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而出，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那是久居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只不过这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封信你哪来的？” 吕简盯着楚业，神情肃然。 “这是我截获的，不过这是手抄本，真正的我没有动。” 楚业一脸淡然的回应，没有丝毫的心虚。 吕简盯着他良久，未曾言语。 然而楚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你什么想法？” 吕简将信完整的叠了起来，之后慢慢的将其撕毁。 声音很大，也很慢。 楚业看着他的动作，拱了拱手。 “吕老，此事是真是假还需探查。不过我觉得可以信之八分。” “只是我想不通，他的后路是什么？” 楚业脸上有些疑惑，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后路？哪有什么后路。” 吕简冷哼一声，虽然人不咋地，但他确实心系大宋。 如今也正值多事之秋，大宋经不起战乱侵害。 “韩断章是被关在崇文院吧？” “正是！” 楚业点头应道，多余的话并未详说。 因为面前这位可是人老成精，有些事情他自己是可以想通的。 “你觉得如何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到底如何，或许唯有深入腹地才能了解其中原委。一个月后就是皇后寿辰，时间倒也来的及。” “你想去大辽？不行！” 吕简皱了皱眉，有些急切。 “开封便已经是暗流涌动，更何谈上京，一个不好，你的命都要留在那。” “咳咳咳。” 兴许是有些急了，吕简剧烈的咳嗽起来。 楚业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老人家的背部，这才有所缓解。 柔声道。 “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事情对他们来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处。如今韩断章就在开封，他必然想不到会有人前往上京。” “吕老，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被发现了我就跑呗，别的本事没有，逃跑那绝对一流。” “你老也是，还是要当心些。” 楚业呵呵一笑，虽然两人心眼搁肚皮，不过真正的大是大非上，吕简仍会心系。 人嘛，总会有所依恋。 “唉！” 吕简叹息着摇了摇头。 “决定了？” 楚业默然点了点头，他想过了，若想真正的解决这件事，救到他想救的人。 关键就在云安亲王那边。 他只知道同韩断章合作的有陆观年，并不知道另外之人是谁。 所以他不能赌，可若是能将上京的事情解决，那么一切的主动权就在他的手里。 这也是他为什么做假信件，告知吕简的原因。 也只有这样，吕简才会查同韩断章合作的高官还有谁。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一路上的路引。 长途跋涉，想要掩人耳目终究是困难了些。 一些合理的身份总是需要的。 “何时出发？” “就今晚吧，迟则生变。” 吕简一愣，没想到竟然这么急。 “今日可是冬节。” 吕简慢慢说着，声音有些嘶哑。兴许是刚刚咳嗽所致。 看向楚业的眼中也露着和善。 楚业并未回应，而是傻笑一声。“嘿嘿，吕老，冬节快乐。” 吕简拍了拍楚业的手，呵呵一笑。“哈哈哈，你这家伙从一开始见了我就觉得有意思。冬节快乐，嗯，这句话好。” “好啊！” “希望大宋也能真正的快乐。” ~~~我是可爱分割线~~~ 嘿嘿，其实我是想写点阴谋论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青春热血番不合适。 第28章 巧遇佳人 “在上京要小心些，需要的东西我让人放在城郊。” 临走之际，吕简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哎，好嘞，等我看看那边有什么特产吃食，到时候给你老带回来。” “呵呵，啥吃食啊，老了。” 吕简听着楚业的话露出欣慰的笑容。 随后便在楚业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见状，楚业后退恭敬拜别。 “若你心系的不只有大宋子民，而是整个大宋该多好啊！” 吕简呢喃出声，只不过此时的房间已经人去楼空。 冬节之日，开封万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有一人却悄悄的出了城，向北而行。 “真不愧是太尉啊！” 城郊不知名的小地方，树旁拴着一匹枣红骏马，马背上还有一个包裹。 本是直接出城，可他来到这里东西却已经准备好了。 周围更不见人影。 瞧瞧这办事能力。 楚业走上前，抚摸着骏马，毛发柔顺贴手，很是温顺。 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好马。” 接着打开那包裹。 里面除了常用的衣物吃食之外，还有地图，路引，通关文牒，身份令牌。 另外还有一张画像。 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容貌，楚业不禁笑了笑。 将其叠好，便放在了须子戒中。 其他的则是又放回包裹，一个翻身上马。 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直奔北行。 一路畅行无阻，一直来到了宋辽边界。 “什么人？” 楚业的前方有一队人马，身着大辽服饰，围绕着中间的两辆马车，很是华丽。 领头的侍卫大喝一声，瞬间将楚业团团包围起来。 楚业骑在马上，看着这些辽人，目光不由的移向那辆马车。 随着他的目光。 一双纤纤玉手从那马车帘里探出。 帘子被撩开。 一位绝美的女子出现在楚业的眼前。 身着一袭白衣纱裙，腰系玉佩，头顶高翘辫。 一双美眸闪烁，有着说不出的灵动。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打算入宋献舞的大辽郡主。 云霓郡主。 下一刻，那眼眸中的疑惑化为激动。 惊喜出声，声音脆耳响亮。 “楚业？” 云霓快步下马，来到楚业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名女子警惕的看着楚业，也是有着一等一的容貌，只是穿着朴素了些。 正是云霓的侍女，小花。 “郡主，小心些。” 小花连忙上前挡在云霓的前面。 “小心什么呀，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楚业。” 小花奇怪的看着楚业，眼中露着怀疑。 云霓高兴的越过小花的身子，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楚业。 楚业微微一笑，跨下马来。 能在这里遇到云霓，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瞧着这位熟悉的身影，淡淡说道：“有任务在身，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你这是要去大宋？” 楚业明知故问。 一句话云霓让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淡了几分，表情有些复杂。 不过并未持续多久，还是开心回应。 “对啊，大宋皇后寿辰将至，如今宋辽交好。我代表大辽前往祝贺。” “本来还想想着等到了开封，让你帮我介绍一下大宋风土人情呢，没想到你竟然有任务在身。” 说着说着，云霓有些落寞。 楚业察觉到云霓的心思，安慰道。 “皇后寿诞需要的时间可不短，放心我能赶回来的。” 两人很早之前便已熟识，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这也是楚业前往大辽的主要原因，除了救其他几个，他更想要救下这位被权柄牺牲的郡主。 唯有云安亲王无事，才能真正的解救眼前之人。 当然，不仅仅如此。 “真的！” 云霓眼中充满了期待，若是能赶回，或许还有再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当然！” 楚业偏了偏头笑道。 “一起走走！” 楚业看着不远处的河流，朝着云霓邀请道。 顺着楚业的目光，云霓也看到了那小河，溪边垂柳，风景如画。 “好啊！” 云霓轻轻一笑，周围的美丽景色更添几分。 “郡主。” 小花焦急的喊道，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她曾听过云霓郡主口中的楚业，但如今处在宋辽边界，如此暧昧的时期宋人却出现在这里。 她总觉得有些不正常，若是出了意外，她难辞其咎。 不仅如此，听说大辽那边也有人员派出，如今还不知到底是什么人。 她无法放心让郡主同一个陌生人一路。 “放心吧，他不会伤害我。” 云霓看了一眼楚业，又同小花小声的说道。 “那让他们跟着。” 小花仍旧不放心，看向周围的侍卫。 “你们，跟在郡主的身后。” “是！” “小花！”云霓一声娇喝，似有些不满。 刚想要说些什么被楚业打断了。 “跟着吧！” 云霓歉意的说道：“抱歉啊！” 云霓已经不安全了，大辽那边只怕已经派出暗探准备刺杀了。 瞧着小花那谨慎的样子，楚业大概能猜测几分，大辽那边只怕暗探已经派出。 云霓已经不安全了。 他们跟着，楚业也放心些。 两人并排向前走去，侍卫则跟在身后，离了一些距离。 这个间段，两人的谈话，侍卫是听不到的。 两人悠闲的漫步在溪边，好似一对情侣嬉戏打闹。 时不时的两人拿起地上的石子，比试着谁打的水瓢多。 “耶，我又赢了。” 云霓嘚瑟的挥舞着小拳头，肆意畅笑着，没有丝毫的扭捏。 双手抚在身后，面朝着楚业歪头嬉笑。 “啊！” “小心。” 背着走难免会有失足，一个不慎就要摔倒。 好在楚业及时的抓住她的手臂，这才未曾受到伤害。 一个用力，云霓不小心就跌入到楚业的怀中。 瞬间，两人分别。 云霓的脸上顿时布满红晕，眼睛无助的瞥向四周。 楚业瞧着她那副模样有些好笑，索性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那溪流缓缓流淌着。 云霓瞧着他的动作，嘴角不自主的笑了起来，也学着楚业的样子，坐在他的身旁。 看着远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悦耳的声音传出。 “会有危险吗？” 第29章 上京萧寒沁 云霓有些担忧，楚业的到底有什么特殊她不知道，但她曾看到过一些让人揪心的场景。 “危险？你应该问我会不会对其他人有危险。” 楚业笑着打趣道，似乎在证明他自己很强一样。 “噗嗤。” 云霓笑出声，双腿蜷缩，双手抱住。 下巴抵在双臂上，歪着头看向一旁的男子。 心底有些复杂。 若是一直就这样多好，若是没有那件事多好。 若是她不是郡主又该多好！ 或许是感受到云霓的感慨，楚业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 递到了云霓的面前。 “呐，给你的！” 那是一枚发簪，很精致但也很常见。 “真的啊！” 云霓欣喜的接过，毫不犹豫的就插在自己的头上。 插好之后看向楚业。 “怎么样，好看嘛！” 楚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云霓郡主，这簪子都瞧着华丽了。” “切，油嘴滑舌。” 云霓虽然嘴上不在意，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盛了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同待过。 一直到天色渐晚。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启程了。” 听到这句，原本高兴的云霓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嗯，最后一个问题。” 楚业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问题。“你是要去西夏，还是。。。大辽。” “西夏。” 听到这个回答，云霓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保重！簪子我会一直带着的。” 说完，云霓朝着大辽队伍中走去，重新进了马车。 “走吧！” 淡淡的声音传出，她又成为了那个大辽郡主。 随之大辽队伍重新迈上了征途，朝着那死地而去。 楚业一直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人影越来越远。 “放心，你不会有事。” 朝着大辽消失的方向，楚业呢喃一声。 重新跨上马背，朝着大辽上京而去。 此地虽然是宋辽边界，但也是前往西夏的道路。 楚业的谎言，自然无法被拆穿。 云霓最后的问题，楚业明白。 或许在她的心中，这一见就已经是最后一面了，她不想楚业犯险，若是前往西夏就不会知道她前往大宋的真正意图。 可云霓又哪里知道，楚业是骗了她呢。 楚业一路快马加鞭，如今大辽的队伍已经入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路畅通，一直来到了上京城。 瞧着面前恢弘的城墙，络绎不绝的人群。 楚业不免有些感慨。 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上一次。 “从哪里来的，路引出示一下。” 一名守城之人走上前来狐疑看着楚业。 这人看上去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守卫审视着楚业，右手握在刀上。 “哦。” 抛去感慨，楚业从包裹里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路引递了上去。 守卫接过刚想打开，就有一只手盖在了路引上面。 守卫警惕万分。 “萧大人！” 可看到那人的容颜，瞬间惊慌。 连忙拱手，想要跪下却被男子给搀扶起来。 楚业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此人有着北方汉子的全部特征，身材魁梧健硕，脸上也是有着络腮胡。 一双眼睛更是斗大如牛，一呼一吸间都能听到他那粗壮的呼吸声。 不过此人却有着一个极为女性化的名字。 萧寒沁。 隶属北枢密院，任北院枢密副使，地位非凡。 “你忙你的，这个人我来接待。” “是！” 听言，守卫退后查寻其他人。 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良久，楚业率先打破僵局。 “不知您是？” 萧寒沁翻了个白眼，随意拱了拱手。 “萧寒沁，有人让我来接你。”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萧副使，只不过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不知怎么会受萧副使注意。” 楚业恭敬回手，同时着重念了副使二字。 萧寒沁眼中升起一丝怒意，勉强隐忍凑近小声道。 “大宋的平头百姓，在大辽那就是敌探。” 说完向后一退，恢复正常声调。 “这位朋友，请吧！” 楚业淡然一笑，“那就劳烦副使大人带路了。” 楚业拉着马率先进了城门。 “这王八蛋。” 萧寒沁气的牙痒痒，握紧拳头朝着楚业的背后挥舞了一下。 这才冷哼一声，跟上楚业的步伐。 萧寒沁带着楚业城中漫步，走走停停，让楚业领略了上京城的风土人情。 “这周围都没人了，萧姑娘不会要杀了我吧！” 两人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界，楚业看着前方气冲冲走着的萧寒沁打趣道。 “姓楚的，你找死。” 萧寒沁火冒三丈，握紧拳头朝着楚业冲来。 却被楚业一巴掌给挡了下来。 “怎么这么着急呢，萧姑娘。” 楚业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就差笑出声来了。 “王八蛋，老子是男的。” 萧寒沁抽了抽拳头，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只能无能怒吼。 “哎，你这名字。。。” “我在说一遍，我是男的，名字也是男名。” 萧寒沁大吼一声，把楚业想要说的话都给吼回去了。 “行行行，男名，男名。” 楚业嫌弃的掏了掏耳朵，这声音都能穿孔了。 “王八蛋！受死。” 萧寒沁后撤一步，躬身肘出。 攻击猛烈，朝着楚业腹部而去。 “要杀人啊！” 楚业松开他的右手，同时后撤一步。 躲过他攻击的同时，右腿侧击。 直接踢中萧寒沁的小腿。 萧寒沁吃痛，身体向前跪去。就在他即将跪下去的时候。 楚业一把拉住，萧寒沁的双腿距离地面仅有一寸之地停住。 “嘁！” 萧寒沁靠着楚业的力气站起身来，不在有丝毫的动作。 “你比之前精进更多了。” 说话间，萧寒沁有些气馁，想当初两人初见便打了一架。 当时可谓不相上下，可现在他却已然不是对手。 这如何要他承受的了。 “但你官大呀。” “我真是谢谢你啊！” 这安慰对他来说可没有丝毫的作用。 “不打趣了，到底是谁要见我？” 楚业整顿心情，严肃道。 “你难道猜不到吗！” 萧寒沁神秘莫测的眼神让楚业心中一禀，瞬间了然。 接着。 萧寒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双手高抬抱拳拱手。 第30章 做场交易 大辽皇宫，虽不及宋宫般富丽堂皇，却也称得上大雅之堂。 层层楼帐，甚是惹人眼球。 一处偏殿之中，楚业和萧寒沁站立。 大殿中央设有屏风，后面似有人影闪动。 “陛下，楚业来了。” “哦~楚使者别来无恙啊！” 雄厚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从屏风之后走出。 只见此人身躯凛凛，一双眸子犹如能摄人夺魄。 体貌魁梧，胸腔横阔，似有万夫莫敌之勇。 眉宇间更是贵气，如日角龙颜。 踏出前来，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袭来。 此人正是当今的大辽之主，耶律宗真，如今还未至而立之年。 “陛下！” 楚业恭敬行礼，当然只是拱手，并未进行跪拜。 “两年未见，没想到楚使者实力更进一步了。如今不声不响的前来，这是愿意入我大辽！” 耶律宗真大手一挥，坐在高位之上，脸上不动声色，瞧不出什么表情。 “陛下说笑了，我乃宋人自然没有加入他国打算。” “那倒是可惜了，朕还想同楚使共事呢，实在是遗憾。” 耶律宗真摇头叹息，似乎真的感到惋惜。 “不过，楚使既然不是加入大辽，却不声不响的来到上京，难不成是以暗探的身份而来。” 随着耶律宗真的话音落下，一旁的萧寒沁瞬间严阵以待，若不是因为殿前无法带刀，只怕已经刀架在楚业脖子上了。 “此次前来，我是想同陛下做场交易。” 一旁的萧寒沁浑身一震，诧异的看着楚业。 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做交易，做到大辽皇帝头上来了，你怎么敢的呀！ “哈哈哈！不愧是朕看中的人，有气魄。” “寒沁，你瞧瞧人家学着点。” 耶律宗真愣了一下，随之开怀大笑。 “是，臣必定好好跟楚使学学。” 萧寒沁连忙应下，只不过口中满是嘲讽之意。 “陛下，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何去宋祝寿嘛！” 耶律宗真的笑声戛然而止，冷眸看向楚业，无形的威压袭来。 而楚业全然不为所动，脸色依旧淡然。 “萧寒沁，你出去。” 一旁的萧寒沁还处在震惊之中，却听到了耶律宗真的话。 “陛下，这人。。。” “出去！” 一声戾呵打断了他的话。 “是！” 无奈，萧寒沁只能告退。 临走之前看向楚业的眼神中却露着怨念。 大殿安静下来，两人互视对方，并未讲话。 良久。 “云霓郡主出辽，脚程算来今日也入不了开封，而你却先入了上京。” “楚业，该说是你未卜先知好呢，还是图谋不轨好呢。” 耶律宗真紧紧盯着楚业的反应，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 咚咚咚的撞击声让人心颤。 楚业微微一笑。 “云安亲王失踪，陛下可有眉目？” 耶律宗真并未回应，仍旧继续着他的动作。 “想来应该是知晓了，陛下可知是谁掳了亲王。” “哦？难道你知道！” 耶律宗真来了兴趣。 楚业自然知晓，但现在他还不能说。 “自是不知的，所以我来同陛下做场交易。” “什么交易？”耶律宗真问道。 “陛下别急，如今大辽暗探已出，云霓郡主却已经入了大宋。若是云霓郡主死在大宋。陛下该如何行事？” “呵，大辽暗探！他们的踪迹你也知道！” 耶律宗真失笑，眼睛眯起，审视着楚业似乎在思考他所言真假。 “陛下，我一路北上，若是什么都发现不了，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耶律宗真了然，原来如此。 “哼，若她真的死在大宋，那朕就先把你杀了，随后出兵伐宋。” 耶律宗真冷哼一声，怒拍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却引来了楚业的笑声。 “你笑什么？” “陛下不会的！到那个时候可是剥离兵权的最好时机啊！” “放肆！” 嘭—— 耶律宗真身下的座椅瞬间崩坏，化为四分五裂的残渣剩余。 “楚业，真当朕不敢杀你嘛。” 耶律宗真从一旁抽出宽大长剑，横立在前，剑尖直指楚业身前。 一步步的走下首座，气势越来越足。 周围布上寒意，原本稍寒的天更加阴冷。 楚业一动不动，任由耶律宗真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看来陛下同我想的一样，那看来这交易有的做。” “你胆子还真是大啊！” 良久，耶律宗真移开长剑，莞尔一笑。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才，刀架脖子上都处变不惊，他越来越喜欢楚业了。 若楚业真是辽人，该有多好啊。 “那陛下可以谈谈了？” “坐吧！” 耶律宗真带着楚业来到一侧坐下。 “陛下，亲王掌兵终究是祸事，若云安亲王同大宋起冲突，损失的还是大辽子民。况且如今的大辽同样内忧外患。” “南北院相争，还有西夏虎视眈眈，战事不能起。” “所以我同陛下做的交易就是，我帮你解决云安亲王。” 耶律宗真哑然失笑，顿时大失所望，还以为楚业会说什么。 原来也不过如此，终究是年轻。 但也正因为年轻，他反而更加欣赏楚业。 在他面前如此侃侃而谈的，这等年纪，大辽可没几个。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我又不是文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会什么阴谋诡计。” 楚业喝着茶水，抿了抿嘴。 有些苦。 耶律宗真呵呵一笑。“解决云安亲王，就凭你？这可是大辽境内，想要杀亲王，朕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陛下此言差矣，我何时要说过杀了亲王？” 这下耶律宗真疑惑了。 “不是你说的解决？” “解决有很多种，我说的是解决兵权，可没有说要解决人。” 耶律宗真：？？？ 当别人是耳聋吗，分明就是说的解决云安亲王。 “朕倒是好奇了，你还能怎么解决你所谓的兵权。” 不是耶律宗真没有其他手段，而是不能。 辽内政治分为南北院，正是因为氏族所致，想要从中集权，可谓难于登天。 在这里氏族观念远胜于家国。 想要集权，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杀是最快捷的手段。 所以他很好奇，楚业口中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楚业看着耶律宗真并未卖关子。 淡淡的说出四个字。 “亲王谋逆！” 第31章 对你的好处是什么? 楚业一开始确实不知该如何下手，可自从见到萧寒沁，一切都想通了。 云霓郡主入了开封，却引来了刺杀。 这刺杀却来自于大辽暗探，目的是为了阻止云霓刺杀大宋皇后。 云霓刺杀成功，大宋追究的是他这个大辽之主的过错。 两军战事再起，他必须要负全责。 可若是云霓先死在了大宋，首先需要追究的就是他，更是云安亲王。 这先后的顺序，对耶律宗真来说重中之重。 所以刺杀云霓的任务必然，也只能出自大辽之主的手中。 西夏虎视眈眈，难道他会想不出如今大辽不宜生战嘛？ 不可能的！ 或许他真的没有查出韩断章的情况，但他肯定知道此事生出之后，大辽必须要做出的反应。 又或者说是云安亲王要做出的反应。 加以利用，率先派出暗探，云霓郡主一死。 大辽出兵，为妹报仇，云安亲王必然首当其冲。 届时以西夏阻兵为由，这兵自然全由云安亲王所出。 对耶律宗真来说，或许会损失大辽兵力，但最终的结果是可以接受的。 亲王掌兵，终究是一根刺扎在了耶律宗真的心口。 同样也代表他真的不知道韩断章真实身份。 不然三方乱战，大辽内乱。这就不是他能接受的了。 而这也给了楚业能达成交易的前提。 “楚业，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耶律宗真这次是真的怒了，掐着楚业的脖子怒斥。 亲王谋逆，大辽内乱。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这人竟然还敢当面说出来，好大的胆子。 “咳咳咳！” “陛下，容我说完。” “好，朕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名堂！哼！” 耶律宗真猛地松开手掌，楚业一个不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这也让楚业对耶律宗真有了大致的判断。 这位，也是一位战力无双的皇帝。 “亲王谋逆是假，夺回兵权，掌控大辽是真。” 楚业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开口道。 “陛下肯定知道，云安亲王被俘，可云霓之事从现实看，她是必死的。” “可必死的情况下，云安亲王被俘，他怎么为妹报仇？” 耶律宗真眉头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想说什么？” “这俘虏亲王之人，难不成还会在云霓郡主死后就将他放出来！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耶律宗真眼中精光闪过。 “你是说，俘虏云安亲王的人，还有后手？” 耶律宗真站起身来，漫步在大殿中，思索着一切的可能性。 “若只是为了引起宋辽大战，最终受益者只有西夏，但西夏不可能进了上京掳走云安亲王，也就更不可能是宋人。” “所以掳人者，只能是辽人。可大辽生起战事，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又为何会选择云安亲王？” 世人皆为利往，这种想法世人皆知，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没人会做。 “不对，你们宋人有同谋！” 耶律宗真突然转头看向楚业。 楚业不禁感叹，不愧是皇帝，三言两语便能想到这么多。 “陛下为何会这么想？” “楚业，你跟我打什么马虎眼。那可是开封，还是皇后寿辰，一个大辽郡主想要刺杀皇后，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没人配合，她怎么刺杀，靠想想就能成事的话，我早就是天下共主了。” 耶律宗真坐回椅子仰头喝了一口茶。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同楚业说话，已经开始不用自称了。 “但这对你大宋也没好处啊！” 楚业笑笑。“正是如此！” 皇后身死，举国哀伤还要同大辽宣战。 大乱再起，又或者辽主将云安亲王交出，以示交好却也换不回皇后的命。 “不对，这刺杀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对不对！” 耶律宗真直勾勾的盯着楚业，等待着他的回答来肯定自己的猜测。 楚业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宋人参与，那刺杀肯定不能成功，若有宋人参与，刺杀更加不可能成功。 皇后身死，伴随而来的除了宋辽纠纷之外，还有彻查。 是要死人的，在耶律宗真看来这对谋划者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刺杀没有可能成功，那么云霓就会必死，那时候宋辽依旧纷争。” 耶律宗真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云安亲王和大宋的纷争，自己的妹妹死在了寿宴刺杀上，云安亲王才是关键。” 如此特殊的场合，他这个大辽之主反而被撇开，最重要的态度其实是云安亲王。 “等会儿。”耶律宗真有些懵了。 “这局怎么像我做的呢？” 一步步想下来，三方的受益者好像只有他。 这不对啊！ “那这局是不是陛下做的呢？” 楚业笑了，有时候自己脑补的远比其他人来讲解的更让人相信。 “开什么玩笑，我是想集权，但也没有蠢到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办法。” “所以说啊，背后行事者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楚业做出了最后的总结，说到这里，楚业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陛下，我要同你做的交易很简单，为我大开方便之门，我来彻查。” “无论结果如何，最终我会将此事引到云安亲王谋逆之上，陛下运筹帷幄率先发现端倪，解除叛逆，最后彻查却是因为云安亲王受背后之人蛊惑，既保全了你兄弟之间的感情，还能取得兵权。” 楚业站起身来，恭敬行礼，侃侃而谈。 未见耶律宗真的回应，楚业抬头继续问道。“如何？” 耶律宗真笑意莹莹的看着楚业，并未给出回应。 “然后呢？” 楚业定了定神，继续道。 “之后如何就看陛下行事，至于云霓郡主，我会让她永远留在大宋，成为普通宋人不会成为云安亲王东山再起的筹码。” “再然后呢？” 这次轮到楚业疑惑了。“再然后？没了啊！” “真的没了吗！” 耶律宗真依旧微笑，只是那笑容却让人发冷。 楚业微微皱眉。“不知陛下什么意思？” “楚使说了这么多，如此看上去为朕解决了诸多的大麻烦，可。。。” 耶律宗真挑了挑眉继续道。“你是宋人啊！” “那要如何才能让陛下放心？” 楚业明白了，耶律宗真这是不相信自己。 “不，你误会了。” “不是如何让朕放心，而是。” “对你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第32章 真心换真心 耶律宗真从不谈相信，他更信的是利益共同体。 没有人会无偿帮助别人。 若是没有共同的利益，哪怕再信任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 所以他想要知道楚业不远万里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只有知道楚业的目的，他才会去考虑楚业所谓交易的可行性。 楚业无奈，自己以这由头出发，如今反倒被人以这个理由问过来。 人生还真是有趣。 “救人！” “救人？”耶律宗真有些疑惑，救人！救谁？ 楚业知晓若是不能给出满意的答案，这场交易就无法进行下去。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真心换真心。 “陛下应该知道我初次来大辽的时候，都认识了什么人。” “你作为大宋使者入辽，倒是认识了不少人。不过。。。” 耶律宗真恍然。“哦，我想起来了，你认识的人就有云霓和云安。你想救他们？” 楚业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想法。 “所以你说集权其实也是为了救云安，至于云霓有你的守护，在大宋确实不会死。” “楚业啊，楚业！朕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耶律宗真站起身来，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亲王谋逆，却是因受人挑拨。 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掌兵，但也因为同他这位大辽皇帝合作。 云安亲王只会成为一个闲王，不会被处死，最好也就是受些处罚，命却能保下来。 “了不起啊！” 耶律宗真竖起大拇指，脸上含笑。 看似很好的计谋，却有一个问题。 这个结果是站在他的角度出发的，那么对于组局者来说呢。 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也是谋逆呢！ 自己知道的情况下成了集权，若是不知道，那便是大辽内乱啊！ 对于宋人的好处就显而易见了，那么这第三方又会是谁。 楚业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有意思。 “之前朕怎么不知道，楚使还是一个这么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啊，能为了他人深入腹地。啧啧啧！” 耶律宗真审视着楚业，阴阳怪气的。 楚业嘴唇抽动，他没想到自己的真心反而让对方更加怀疑了。 靠，真心靠不住啊！ 而且耶律宗真的表情告诉他，这位辽主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过耶律宗真的话，确实同他想的差不多。 除了云霓，云安亲王他也是想要保全的。 此人之前他见过，其实是一个儒雅小生，长相俊俏，没多少心眼，对人也是不错。 以后能做个闲散王爷，或许是更好的命运。 楚业思绪急转。最终无奈叹息。 “陛下，如今大宋也是风雨摇摆，派系争斗啊。经不起战乱了。” 楚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只不过入眼的皆是房梁。 本想做个忧国忧民的感伤，却忽然听到一句。 “原来如此，这倒是说的通了。” 楚业眼睛眨了眨，这就信了？ 瞧着耶律宗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楚业有些懵。 不是，真诚你不信，哥跟你玩心眼子，你反而信了。 早说啊！ “可以，这场交易朕同你做。” 耶律宗真洒脱一笑。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但最终的结果对于楚业来说是一样的。 两人重新坐回原位，楚业小声问道：“陛下，不知韩断章为何会出现在开封？” 耶律宗真随意的摆了摆手。“哦，他是我派去的，姓樊的调离开封，本来想着给开封找点事，没想到直接就被你们给抓了。” 如此倒也说得通了，一位大辽的大惕隐司的都监出现在开封，只为同宋人合作。 若没有正常缘由，怎么可能不引起大辽的注意呢。 楚业无奈笑笑。 这大辽皇帝挺有意思，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 只是可惜啊，被人利用了。 “你为何会提起他？”耶律宗真皱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接着，楚业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件。 正是当初给吕简看到那封，算是故技重施。 耶律宗真诧异的看着楚业。 见他可是要被搜身的，楚业竟然还能隐藏住这么一封信件。 他可不认为是楚业串通，毕竟搜查的可是萧寒沁。 耶律宗真接过信件，上面没有署名。 内容也都是他知道的，无非就是密谋刺杀大宋皇后。 看着看着耶律宗真皱起了眉头。 “这信是你撰写的？” “不愧是陛下，大辽之主，一眼就能识破。”楚业适当的拍了个马屁。 却惹来了耶律宗真的白眼。 “这和你说的韩断章有什么关系？” 楚业说道。“字是我写的，但信的内容是他的。” “不可能，韩断章是朕早就派去的，难不成他还能遥隔万里的掳了云安不成。”耶律宗真本能的反驳。 “况且这件事是朕突发奇想，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从哪来的谋划，又怎么可能同你们宋人合作，时间不对。” 若是这件事真如楚业所说，那韩断章还能提前知道自己的谋划不成。 楚业示意他手中那封信。“可这信做不得假。” “那如果是你杜撰呢，毕竟你是宋人。” 耶律宗真摇摇头，并不相信楚业的一言之词。 “如若是我杜撰，那我为何还有亲自来面见陛下，又为何选择韩断章？” “相比之下，我选择的人不应该是萧寒沁更加合理吗！” 耶律宗真仍旧摇头。“韩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楚业心中暗叹，身居高位果然想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 而是整个家族，是啊！ 正如他所说，韩氏可谓是大辽皇室的马前卒，同萧族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可他哪里想到，这都是韩断章一人所为，而这个韩断章更不是真正的韩氏族人。 “所以，我才需要陛下的方便，让我去查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你想查韩家？不可能，韩家你进不去！” 耶律宗真一口回绝，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 一个宋人，是万不可能进的了韩家。 楚业认真道。“我只查韩断章一人，我相信信件并非空穴来风。” “你想查韩断章的卷宗？” 耶律宗真似乎有些明白楚业的意图了。 第33章 懵逼的萧寒沁 楚业点了点头，他确实想要查卷宗。 但并不是想查韩断章的卷宗，韩断章的身份他是清楚的，不需要查。 他想要查的其实是大延琳的卷宗，当年辽阳府叛乱的全部过程。 或许能成为突破口，找到同韩断章手下或者合作之人。 这也是他直接来到上京，而没有选择直接去辽阳府的原因所在。 一是这样或许能搞清楚，韩断章的据点，从而找到云安亲王的下落。 二就是同耶律宗真的交易，找出可以证明韩断章真正的身份证据，以此来让辽主确认，韩断章的真实意图。 若没有证据，就这么直白的告诉耶律宗真。 韩断章其实是大延琳的儿子，怕不是直接把楚业给大卸八块了。 耶律宗真徘徊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 耶律宗真答应下来，随后走向刚刚被他拍碎的首座。 从旁边的桌案上拿起了几个物件。 “这个是暗兵处令牌，另外这个是南院枢密副使的令牌。方便你行事！” 楚业瞧着耶律宗真递过来的两块完全不同的令牌，一时间有些出神。 “拿着呀！” “哦哦！” 楚业听言接过，便听到耶律宗真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事萧寒沁会暗中帮助你，暗地里的活你跟他说就行。” “至于其他的，就别指望了。只能靠你自己查，若有了消息只需要让萧寒沁带来即可。” 楚业收下两个令牌，点了点头。 “明白！”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明面上支持，一切都需要由楚业自己发挥。 当然这已经足够了。 一开始，楚业想的是能在大辽出入自由即可。 没想到还有令牌，如此行事便更加容易许多。 耶律宗真淡淡说道。“对了，在大辽你可以叫萧澈，这名字足以让你在辽阳府畅行无阻。” 楚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这名字是为了让他能出入云安王府的。 毕竟他想要查，云安王府也是不得不去的地方。 “多谢陛下。” 楚业拱手道谢。 “去吧，萧寒沁会重新带你出现在上京街头。” 耶律宗真转身背对，摆了摆手。 楚业微微一笑，依言退出殿外。 吱呀—— 殿门重新关闭。 殿内安静下来，耶律宗真来到桌案。 抓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良久。 “来人，把这些小心的送到各大亲王府中。” “是！”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此人身着黑衣，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拿着已经折好的纸放进了怀中，随后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其他人去分别查一下韩家，女真族以及各部族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 耶律宗真沉浸许久，继续道：“全力搜查渤海遗民的下落！” “是！” 冷峻的声音传来，殿中似有人影闪动，随之消失不见。 仅留有耶律宗真一人。 “楚业，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耶律宗真目光灼灼，看向殿门，似乎透过大门看穿了远方。 此时。 楚业跟着萧寒沁走在离开皇宫的密道。 “我说姓楚的，你到底来大辽干什么来了。” 萧寒沁紧紧盯着楚业，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可惜，脑袋里却是满头的问号。 “萧。。。” 楚业刚吐出一个字，萧寒沁就冷着脸吼道。 “姓楚的，你要是再说姑娘这两个字，我就把你宋人的身份抖搂出去。让整个上京的辽人活剥了你。” 萧寒沁咬牙切齿的威胁。 他瞧见楚业那表情，就知道楚业想说什么。 楚业无奈的摆摆手。“得得得，不说不说，还挺娇气。” “王八蛋！你才娇气，你全家都娇气。” 萧寒沁拳头握的咯咯作响，要是能打过。 他非得让楚业知道什么叫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行了，说正事。带我去你们放卷宗的地方。” 楚业可没有时间同他聊天打屁。 时间紧任务重，他需要尽快完成大辽之行，返回开封。 闻言，萧寒沁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楚业。 “你疯了我疯了，你一个宋人还看我们的卷宗？还敢跟我说，你脑子被踢了是吗！” 楚业翻了个白眼，也不解释，直接拿出了南院枢密副使的令牌。 萧寒沁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下真的成了牛眼了。 “不是，你这，哪来的？” 萧寒沁指着令牌，表情异常精彩，从错愕到茫然，从难以置信再到疑惑。 堪比变脸。 “你说呢！” 楚业懒得跟他解释。 他敢直接拿出令牌，正是因为耶律宗真的话。 可以直接找萧寒沁，就说明他是耶律宗真绝对的亲信，哪怕是将此事全盘托出也是可以，不过楚业并不打算那么做就是了。 想想也是，如此年纪便已经成为了北院枢密副使便足以证明。 别看他满脸胡子拉碴的，但年纪不过同楚业差不多。 能以如此年纪便做到枢密副使的，在整个大辽都是少有。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耶律宗真同时兼任南北院枢密使事，那时候的他不过十四岁。 萧寒沁一把夺过楚业手中的令牌，反复查看。 嘴里还嘟囔着。“假的吧！” 楚业一头黑线，“这傻子！” “快带我去。” 楚业抢过令牌就收了起来，他是不想再跟这个家伙扯皮了。 “去不了。”萧寒沁打量着楚业，摇了摇头。 “为何？” “陛下说了，无论什么事情，让我先带你回上京街道，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楚业皱眉，什么意思。 难道他一点都不着急吗！ 想了一会儿，楚业恍然。 这交易自己是刚提的，这么安排情有可原。 “行吧，那走吧！” 楚业只好跟着萧寒沁离开皇宫。 待安排好后，楚业便从旅馆住了下来。 “明天我会带你去查卷宗。不过。。。” “有屁就放！”楚业打理着房间，催促着吞吞吐吐的萧寒沁。 “陛下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楚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萧寒沁，露出一抹毫无感情的笑容。 “问你们家老大去！” 嘭—— 说完，直接将萧寒沁推出门口，关上了门。 “王八蛋，你别让我逮到机会！” 门口，萧寒沁骂骂咧咧说了一句，气冲冲的离开了。 第34章 察觉 床上，楚业把玩着两块令牌。 一块为椭圆形，仅有巴掌大小。 正是枢密副使令牌。 另一块则是长形，很规整是暗兵处令牌。 副使令牌楚业还能理解，但这暗兵处的令牌楚业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东西给他，有什么用！ 难不成他还能调动暗兵处不成，自己又不知道他们大辽暗兵处的密文。 还是说，这件事会有经手暗兵处的地方。 等等！ 楚业猛然坐起，看着手中的两个令牌忽然想到了什么。 最终露出了一抹苦笑。 “被利用了啊！” 楚业无奈的摇摇头，只怕他来大辽的目的早就暴露了。 从城门前，萧寒沁出现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只不过这家伙故意在查路引的时候出现，让他有些分心了。 以及提到有人见他，都让他本能的去思考是谁见他。 从而忘却了为何会直接找到他。 只是，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一路北上，他都有心的躲避，不应该被发现的才对。 想了好一会儿，楚业忽然想起。 自己确实暴露过，甚至名字都被念出来过。 那就是在遇到云霓郡主的时候。 那个地方虽然处在宋辽边界，或许不会有辽人注意。 但别忘了，保护云霓的还有一众侍卫，他们可都是辽人啊！ 只怕那个时候便有消息传回了大辽。 或许耶律宗真不知道他想做的到底是什么，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总归能联想到一起，况且他还主动说要跟云霓走走。 知晓此事后，便准备好了两个令牌。 这样，耶律宗真让萧寒沁出现的目的也就很明显了。 即便他不主动提及，耶律宗真也会让楚业成为他手中的刀。 然而，楚业先主动提及，那他便顺水推舟。 “都是老狐狸啊！” 楚业苦笑叹息一声，这就是帝王啊！ 想到这里，楚业也有些欣慰。 因为这样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的彻查，甚至不需要给自己布设后路。 耶律宗真已经放出足够诚意的信号了，他若是吃干了抹净的主，这两块令牌完全没有必要拿出来。 既然敢拿出来，他就不怕楚业想到这些。 既然敢拿出来，就代表无论成败，事后楚业都可以拿着这两块令牌离开大辽。 因为跟踪暗杀都是暗兵处的活，有了暗兵处令牌就完全不怕了。 这就是这块令牌的最终用途。 “有意思，怪不得让我先来休息了。” 就是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想明白这一切。 楚业跳下床，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观察着下方的街道。 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在客栈的四周，有着隐藏人员。 他们的目光并不是楚业的这间房间，而是其他区域。 犹如警戒一般。 这也就更验证了楚业的想法。 但也让楚业心生警惕，或许这件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算了，睡觉！” 情况到底如何，唯有查了才知道。 现在一切都是空想，完全无用。 —— 第二天一早。 楚业的房门被敲响。 楚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脸闷闷不乐的萧寒沁。 楚业嘴角掀起。 “咋了，你老大没告诉你，还让你听我的。” “我靠，你怎么知道！” 萧寒沁更郁闷了，事情知不知道无所谓，但让他听楚业的。 这就很恶心了，现在更恶心的事情来了。 都被楚业给猜到了，就算不听都不行了。 说完的萧寒沁连忙闭上嘴，幽怨的白了楚业一眼。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噗！” 看着萧寒沁的表情，楚业差点喷出来，你见过一个一脸大胡子的大汉撇嘴埋怨吗。 那画面，简直不能看，好在早饭还没吃。 “得了，收起你那一副欠钱的架势。” 楚业实在挡不住，一阵无语。 “走吧！”萧寒沁冷哼一声，率先在前面带路。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架阁库。 整座建筑外表看上去辉煌宏伟，高耸坚实，皆为砖石所砌，墙壁厚实而坚实。 仅东西两侧各开一窗，步入其中殿内建筑高台，上面排列整齐铜皮鎏金，雕龙闪耀。 侧方则由数层木柜组成，上面陈列皇室实录，圣训等重要档案尽收其中。 内院高官，战争军事皆有实录在案。 “你要查什么？” 此刻架阁库内人员已经被萧寒沁完全遣走，只剩下他们两人。 楚业在琳琅满目的书架上查看着，一直来到了最末尾。 刚想要继续向前走去，却被萧寒沁挡住了去路。 “有事？” 楚业有些疑惑，好端端的这家伙挡着自己做什么。 萧寒沁为难道：“后面的你不能看。” 楚业眉头微皱，目光向后投去。 只见那最后放的一排没有任何的标注，上面的书籍册子也偏旧，似乎是尘封许久的老物件。 大概是大辽内部的一些秘辛记录。 “好！” 楚业点点头，返回石桌。 他对那些也没什么兴趣，既然不能去，那便不看了。 “你需要什么？” 萧寒沁好似那跟屁虫一般，一直待在楚业的近旁。 楚业也不含糊，直接开口命令道。“韩断章的记录找来。” “哦对了，有没有近年来的平叛记录，或者一些战事记录。都一并拿过来。” 楚业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 萧寒沁则是一一记下，开始在架阁库中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给楚业搬来了一座又一座的册子。 都快要堆积成小山了。 “不是，你就不能搭把手？” 萧寒沁气喘吁吁的，脸上开始冒出细汗。 瞧着悠哉的楚业，气不打一处来。 “是你说的不让我看的，这要是万一我看到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你咋解释。”楚业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让萧寒沁的拳头更硬了。 “你个王八蛋，我搬过来的你也没帮忙啊！” “瞅瞅你，都胖了，这也是帮你减减肥，快继续吧，都搬上来。” 楚业打着马虎眼。 其实他想直接看大延琳的记录，但可惜，因为萧寒沁的存在，他没有办法直接查看。 只能掩人耳目，毕竟这家伙明面上是帮他，不过是耶律宗真用来看住自己的罢了。 不在耽搁，楚业开始翻阅起那些卷宗来。 第35章 巧合的十三年 辽宫偏殿。 耶律宗真拿着奏折批阅，在他的下方萧寒沁低头站立。 “他都发现了什么？一边翻看记录一边问道。 “臣不知，楚业一直在查看韩断章的卷宗，将他的生平完整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什么话也没说。” 萧寒沁一脸的疑惑报备着，几天的时间，楚业看的东西过于繁杂。 他完全没有发现楚业查探的重点到底是什么，只能如实汇报。 “你说，他还拿了一些平叛的卷宗？”耶律宗真放下奏折，抬头看向萧寒沁，若有所思。 “是，臣离开的时候，他正在看这部分，好像是。” “十三年前的旧案，陛下楚业到底要干什么，那都是已经封存许久的了。看那玩意儿作甚？” 萧寒沁实在是不理解，翻看旧案也就罢了，至于连那么久远的案子也要看嘛！ 耶律宗真眼睛一动。 十三年前，辽阳府之乱。 那时的他还不是皇帝，但这件事他一直记忆犹新。 因为整件事正是他全力督办的。 十三年前，辽阳府兵变，渤海族大延琳起义，自立为帝。 不过一年时间，整治叛乱，而他也坐上帝位。 至此渤海族近乎灭绝，仅有遗民流落在外。 他一直在搜寻渤海遗民下落，以防对方再度起势。如今辽内的渤海遗民可以说是踪迹全无。 楚业为何会突然盯上这件事呢！ “他看的可是大延琳一案？” 萧寒沁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我记得，大延琳全族被灭是吧，可有遗漏？” 耶律宗真再度问出。 “没有，大延琳一家悉数斩杀，无一活口。” 耶律宗真沉默下来，霎那间殿中气氛变的诡异。 萧寒沁微微抬头瞟了一眼独自思考的皇上，更加疑惑。 啥意思！ 耶律宗真小声呢喃。“辽阳府，大延琳，韩断章。。。” 耶律宗真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般，却理不清头绪。 “萧寒沁。” “啊！” 还在疑惑的萧寒沁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本能的应了一声，察觉是在殿前。 脸色大变，刚想要跪下来认错。 “韩断章是韩绍勋的儿子是吧，做官多久了。” 察觉没有在意到自己，萧寒沁心里松了一口，沉思了一会儿。 “正是，算下来韩断章如今做了十三年的官了。” “本来可以靠着韩家的势力迅速崛起，但他却放弃选择从一小吏做起，不过十三年便能成为惕隐都监，此人确实有着不俗的能力。” 萧寒沁表面夸赞，但脸上却有着不屑。 实际上他同韩断章有些不合，不同于他跟楚业。 他同楚业只是看不对眼，他跟韩断章却是政见上的不合，还有他那庶出的身份。 “你说韩断章做了十三年的官了？” 耶律宗真声音冷了下来，未免也太巧了吧。 十三年，都是十三年。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是啊，当年辽阳府重建，他在府衙做一个小吏。” 萧寒沁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越说越不对劲了。 耶律宗真一下子站起身来，急问道。“你说他在哪做的官？” “辽阳府啊！” 咋了有啥问题嘛？ 韩断章为韩绍勋的遗子，从他父亲身死的辽阳府开始做官，当年可是留下了一些美谈的。 都说虎父犬子，那韩断章仅用十三年便证明了，虎父生出来的或许是更加凶猛的老虎。 没有看到萧寒沁眼中的感慨，此刻的耶律宗真心中一阵沸腾。 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难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 耶律宗真自我否定着心中猜测，可越说不可能，他心中的猜测也便更稳固几分。 “去，重新给我找一份韩断章和辽阳府兵变的卷宗送过来。” “是！” 萧寒沁恭敬称是，刚转身便被叫住。 “此事不要惊动楚业。” “哦！” 萧寒沁不明所以，只能应下。 好在所有卷宗并非仅留存一份，不然这件事还真不好办。 萧寒沁走后，耶律宗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或许楚业已经发现了什么！” 正如他所想。 此刻的楚业翻看当年旧案，确实发现有歧义之处。 太平九年八月，大延琳起兵谋反，占领辽阳府后，斩杀户部使韩绍勋，因其死前顽抗，不屈怒骂。 大延琳气恼将韩府从上到下，悉数斩杀。灭韩府满门。 仅有几名护卫，守护其子韩断章出逃，之后大延琳的追杀之中。 韩断章身边护卫尽数被灭，韩断章不知所踪。 太平十年八月，辽军破城，入辽阳府，大延琳被俘，辽军平叛。 韩绍勋之子韩断章被发现于辽阳府乞丐之中。 楚业看到这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又看起韩断章的介绍。 因其为韩绍勋唯一遗子，故破例引入韩氏家族，韩断章首次拒绝，并成为府城一小吏。 凭借学识步步高升，韩氏再邀韩断章入韩氏家族，韩断章同意。 之后依靠韩家势力，官拜北院惕隐都监，掌内政。 楚业看完这份履历，只能用传奇形容。 这份坚毅，坚持，隐忍世间少有。 “那几个护卫，就是大延琳为韩断章留下的力量吧！” 若不是早就知晓韩断章是大延琳之子，单凭这些卷宗。 没人会在意，甚至只会感慨韩断章的能力之强。 不巧的是，韩断章的真实身份，楚业知晓。 那守护他逃离的护卫，也就做不得真了。 那几个人或许就是他现在最为信任的力量。 同样，也成了楚业破局的关键所在。 只需要找到这些人，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方便许多。 “萧姑娘，有没有韩绍勋的卷宗啊！” 楚业抬头揉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开口问道。 可良久却没有听到回应。 疑惑的望向四周，完全没有萧寒沁的身影。 “人呢？” 看了一圈，确认不在后。 楚业便知晓他去哪了。 “就是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看的是什么了。” 楚业将卷宗合上，心中思虑万千，几天的时间他才拿起那份叛乱的卷宗。 即便耶律宗真察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后给上一句，旁观者清也能完美解释。 想到这里，楚业放下了心。 开始寻找起韩绍勋的卷宗。 第36章 卷宗没了? 大延琳为其子铺路，除了韩断章的身份无人得知。 那几名护卫的身份也是需要做一下的。 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如若能查到当年韩府内有哪些人，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 只要找到韩断章在大辽的一处力量，就有很大机会将韩断章所有的力量找出。 这样他就可以真正的付之行动，解救云安的同时，还不会让远在开封的韩断章察觉。 “韩氏，韩氏，在哪呢？” 楚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吱呀—— 大门打开，萧寒沁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萧。。。” 楚业刚想叫住，萧寒沁就抱着一大堆东西离开了。 丝毫不给楚业反应的机会。 楚业：。。。 “这家伙赶着头胎呢。” 无语的摇摇头，楚业继续埋头寻找卷宗。 只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好像韩绍勋的信息被抹除了。 “韩断章做的？” 楚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可是整个大辽所有信息的中心，守卫森严。 非皇权特许，万不可能独自进入。哪怕是现在萧寒沁离开，在周围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想要完全抹除掉一个人的所有信息，绝无可能，更况且还是一个有着绝对地位的亡人。 楚业返回石桌旁坐好，悠哉的给自己倒起了茶。 一口口的享受着，很是惬意。 茶水见底，楚业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外面的天色由亮转暗，楚业的眼睛也一直未曾睁开。 直到窗外完全黑暗，门外却传来了脚步。 脚步声渐近。 楚业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吱呀—— 房门仅打开了一条缝，一丝月光从中探出。 很快就被一道身影挡上。 同时楚业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消失。 那道身影从门缝中挤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完全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不多时，楚业感觉到自己身旁坐了一人。 楚业一直闭着的双眼终于睁开。 “你来了。” 楚业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放在了来人的面前。 瞧着没动作继续说道：“陛下不喝些嘛？” 来人明显是愣了一下。“你这家伙。” 耶律宗真笑骂一声，拿起茶杯一饮而下。 “你好像等待多时了！” 耶律宗真亲自点燃了蜡烛，烛火瞬间照亮石桌，两人对视，皆是微微一笑。 “差不多吧。” 韩绍勋的卷宗消失之后，楚业便察觉异样。 只是没想到等来的人竟然是耶律宗真。 当然这些猜测，他可不能说。 “你知道朕要来？” “猜到了，萧寒沁匆匆忙忙进来又出去，除了您应该也没有人能使唤的了他。” 耶律宗真：。。。 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要楚业知晓，这下可好，全都知道了。 办事越来越粗糙了。 “而且周围的人，也就只有您能撤走。” 楚业指了指四周，继续解释。 “行，不废话了。韩断章是怎么回事？”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不需要废话了。 耶律宗真直奔主题，他看完两份卷宗，并未察觉奇特之处。 这也更让他好奇楚业的行为，况且有些事不能明面上谈。 故此深夜造访。 “来了！”楚业心中一定，严肃道：“我怀疑韩断章的身份有问题。” 耶律宗真紧盯着他，知道楚业接下来还有好多话要说。 “韩断章，十三年前韩绍勋的遗子，但却是丫鬟所出。” 耶律宗真疑惑。“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韩府尽数全灭，为何一个十几岁的亲生孩子却能逃脱战乱。当时的大延琳已经出现颓势，既然他要赶尽杀绝，韩断章不可能活下来的才对。” “话是如此，但韩府护卫拼死护主，能将其救下情理之中。”耶律宗真摇摇头，对于楚业的猜测并不认可。 “好，此事暂且不论，陛下那韩断章如何认祖的？” 耶律宗真回道。“此事有所提及，韩断章被发现与乞丐之中，手持韩家信物。” 他刚看了卷宗，自然知晓。 楚业继续发问。“可有人证？” “并无，当年韩府无一生还，所有认识的人都死了。。。”耶律宗真越说眉头皱的越深。 丫鬟所出，乃庶出，入不得族氏，韩氏族人无人认识，认识的人也都死在了战乱里。 韩断章的身份，仅凭一个信物取证的。 耶律宗真看着楚业脸上的笑意，思虑万千。 “你想说。。。” 耶律宗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楚业打断。 “据我所知，陛下一直未停歇寻找渤海遗民的下落。” 耶律宗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既然如此，那韩断章如今从政，可有针对渤海一族，可有行报仇之举。” 耶律宗真脸色铁青，沉重的摇了摇头。 “寻找渤海遗族的下落是他主张，但效果甚微。” 一个杀他满门的人，一个渤海族的王，他作为遗子却从未想过报仇，这本身就不正常。 他想起每次韩断章同他说的话。 “多谢陛下平定叛乱，为我主持公道，报仇雪恨。”如今想来他激昂的诉说，眼中却无半点感情。 找人也并未提报过，其余人可是有找寻过几个渤海遗民的。 楚业听言，眼睛微抬。想必找到的遗民都被他秘密的保护或者更换了身份吧，对韩断章来说，这可都是属于他的力量。 “他真的是渤海族人？” 耶律宗真终究还是说出了心中想法，想要从楚业这里寻得一个结果。 然而，此刻的楚业却摇了摇头。 “不知！” “你怎会不知？” 耶律宗真站起身大喝。说了这么多，他还以为楚业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如今却来了一个不知。 合着你在这跟我猜呢！ “想要确认韩断章真正的身份，关键就在当年保护他的护卫身上。” “又或者当年韩府到底有没有存活之人。” 楚业伸出右手。“所以，陛下韩绍勋的卷宗拿出来吧，当年辽阳府韩府中人员都有记载。” 耶律宗真一巴掌给楚业的手拍回去，没好气道：“自己找啊，找朕要什么！莫名其妙。” 这一下轮到楚业懵逼了。 他没有？怎么会！ 韩断章真有这么大手笔，毁掉一个人的卷宗。 不是吧，这还怎么查。 第37章 辽阳府 “这件事我会查的。” 偏殿之中，楚业有些泄气。 通过耶律宗真的描述他才知道。 架阁库当年是有失火的，损失了一部分官员的卷宗。 不巧其中就有韩绍勋的，仅留有残缺不全的信息。 也都是后来补上去的，有很多地方都是没有的。 比如任职辽阳府的细节，无人再能转述。 这条线断了，楚业想要找到韩断章那些手下，可就困难万分了。 他可不觉得，辽主都没有找到的云安亲王，仅凭他一个人就能轻松找到。 况且即便找到云安亲王，不知道韩断章手下都有哪些人。 他的那些谋划也会被透露出去，一旦被韩断章知晓。 韩断章的计划必将改变。 之后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楚业。” “啊！” 耶律宗真察觉到楚业的异样。 “怎么你是觉得朕还查不透一个小小的韩断章吗！” 楚业看向耶律宗真。 是了，眼前还有一位大辽之主呢，他想要查些什么，还真没有查不到的。 之前没有找到云安亲王，是他并未用心，心里存了利用之举。 如今，若是韩断章身份真有问题，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必然会全力搜查。 想到这里，楚业露出了笑意。 “陛下能力非凡，必定手到擒来。” “快拉倒吧，你拍马屁的功夫真不如那些官员，一点都不舒坦。”耶律宗真摆摆手，很是嫌弃。 “接下来，你去辽阳府吧，有查到什么，朕会通知你。” 楚业严肃起来，拱手尊是。 退出偏殿，跟随萧寒沁一路出了上京。 路上。 “不是，我去辽阳府，你跟着干嘛？” 楚业嫌弃的看着同样牵着马的萧寒沁。 这家伙阴魂不散的，到哪都要跟着，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原以为去辽阳府，能避开这家伙。 没想到他又跟上来了。 “楚业，你来是查云安亲王失踪一事吧！”萧寒沁挑着眉，完全不在意楚业脸上的嫌弃。 反而一副炫耀，侦破了他谋划的表情。 “是啊！” 楚业也没骂他，直截了当的承认。 “我就知道，不过你一个宋人，为什么要来我大辽查云安亲王的事情啊，还有你为什么会跟陛下合作呢？” 萧寒沁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听得楚业直翻白眼。 瞧他还有说下去的趋势，连忙打断。“停，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掂量掂量，你的命够听多少的。” 听到这里，萧寒沁连忙捂住了嘴巴。 眼神飘向远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楚业哑然失笑。 这家伙，要说优点还真有一个，惜命。 但凡是那位说的，不问，不想。 说啥做啥。 这也是他能成为近臣的原因。 “走吧，带你去辽阳府吃你绝对没吃过的。” “我？没吃过的？” 说实话，前世天南海北的转，他没吃过的东西还真不多。 “那是，这属于北方的特色，把所有的肉菜全放在一起，给他炖上小半个时辰。保准叫你流口水。” “这若是在野外有这么一口，能馋掉你半颗牙。” 萧寒沁边说边流口水，想象自己正在大块啃肉的场景。 楚业：。。。。 这不就乱炖吗？小时候常吃。 原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想到就这。 无语的摇摇头，楚业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辽阳府奔去。 萧寒沁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小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吧，放心肉爷管够。” “你慢点，等会儿我！” 萧寒沁在后面扯着嗓子喊，楚业跑的更快了。 前往辽阳府，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总要需要些时间。 楚业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塞外多苦寒。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是常有之事，一路上更是见有不少冻死之人。 有的甚至尸骨残缺，似被野兽吞食。 穷山峻岭，仅有几户人家，显得异常苍凉。 楚业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声。“萧寒沁，这些你们大辽都不管的吗？” 萧寒沁顺着楚业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只狼正在啃食着血肉，清晰的能看出那是人体。 原本无畏的眼睛耷拉下来，沉重的说道：“如何管？” 萧寒沁的反问犹如当头棒喝。 是啊，管！怎么管。 这可不是那个信息发达的后世。 能管的了一家，却也管不了千万家。 楚业上前将狼赶跑，把剩余尸骨就近掩埋了一下。 这才对萧寒沁说道。 “走吧！” 之后，楚业能帮衬的，都会给些钱财吃食，略尽绵薄。 管不了的，也只能当没看见，快速离开。 “楚业。” 楚业疑惑的望向身旁的萧寒沁。 “你好像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楚业一路上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更能察觉到他的不同。 他乃萧族主系嫡出，寻常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平民，贱民。 平民同他们这些贵族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劫掳，不欺凌便已经是他们仁至义尽。 要让他帮助这些贱民，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楚业的行为让他有些不解，也让他动容。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人罢了。” 楚业无所谓的说道，他知道萧寒沁的意思。 不过就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去帮助他们罢了。 但这是思想上的差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理解的。 “都是人！”萧寒沁呢喃一声，看着带着喜色远去的难民，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应该快到了吧！” 楚业瞧着前方，那里有一座隐约可见的城墙。 “对，那就是辽阳府。” 楚业的声音将萧寒沁吸引过来，看着前方城池自豪道。 “走吧！” 两人驾马而行，越靠近那座城池，楚业越能从中感受到沧桑。 城墙之上有着许多的脏污，已经泛黑的血渍，有些残破的棱角。无一不证明着此地的古老。 这个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府城，本次北行最终的目的地。 终于到达。 依照路引两人进入城中，扑面而来的嘈杂。 同府城外的天地好似两个世界。 强烈的对比，让楚业对其他事物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走吧，直接去云安王府。” 第38章 王府的诡异 辽阳府中，街道之上，数不清的官兵巡查守卫，时不时便有一队路过。 尤其亲王府前，最为严密，将整个王府团团围住。 楚业看着面前恢弘的王府，不由感到叹息。 一代亲王，竟然被人从家中俘虏，到如今还下落不明。 着实可悲。 楚业是一个人来的王府，萧寒沁并未跟来。 “常人止步。” 还未到门口，便被官兵拦了下来。 楚业掏出那枢密副使的令牌。 那人一见，瞬间恭敬了许多。不过挡在楚业面前的枪依旧未挪开。 楚业就这样看着他。 官兵似有些为难。“抱歉大人，您不能进！” “为何？” 那人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身旁的另外一人走上前来。 恭敬道。“不知大人名讳？” “萧澈。”楚业脸色不悦，明显有些怒气。 “萧。。。原来是萧大人，这家伙新来的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小的这就带您进去。” 后来之人脸色明显变了变，连忙推开挡在楚业面前的枪，亲自引领楚业走进门。 “你们两个，守护好萧大人。” 进过门后，吩咐院落中两人跟随楚业，他这才离开。 出门给了刚刚拦住楚业那人的后脑一巴掌。 “不要命了，什么人都敢拦，那可是萧族。大辽的后族。” “他一开始也没说，他姓萧啊！”那人捂着后脑，着实有些委屈。 “行了，以后招子放亮点。” 门口的小插曲楚业并不知情，此刻的他漫步在王府中。 这里有着和开封那些高官王府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高墙建筑，厚重敦实，更有数不胜数的特殊纹路，标志。 都是楚业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周围陈设完整，并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继续前行，进了内院。 官兵少了许多，仅能看到远处有一两个巡逻之人。 此起彼伏的院落也多了不少。 一一进去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直到来到一间屋子。 这里的陈设偏向大宋，但又有不同。 入门正堂处，挂着一副盔甲，很是威风。 旁边挂有长枪，枪尖挂有黑斑，似是血渍。 楚业上前触摸那枪尖上的黑斑，一股森寒之气袭来。 “好枪！” 楚业忍不住感叹，同时那黑斑沾染在手指上。 轻轻一搓，便有黑泥掉落。 楚业眉头一皱，看向四周。 里屋有着一个大的桌案，后面陈列了不少的书籍。 还有一些短刃，匕首一类。 再往里侧，那里挂着一张画像。 身着盔甲，手持长枪，腰跨骏马，目视前方甚是威风。 唯一他的面容，同那画卷格格不入。 肤白俊俏，嘴角挂有一丝微笑，似大战胜利后喜悦，犹如奶油小生一般。 画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辽亲王，云安。 掌管辽阳府兵，以及边疆军队。 然而就是这样一人，如今却失踪了。 甚至大辽都找不到他。 楚业坐到桌案之前，桌案上摆放着未写完的书册，内容并不重要。 只是在断尾处，有一个黑点大的出奇。 像是墨汁滴上去的。 轻轻触摸，那纸上的墨点已经干燥。 黑点的上方，有不明显的点状，向前飘去。 仅有几滴，若是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因为它已经和字重合了。 只有微弱的粗壮能看出一丝的不同。 楚业眉头皱的更深，迅速来到桌案的前方，蹲在地上，仔细寻找着什么。 可惜，那地面干净，仅有长时间未用的灰尘。 之后的时间楚业一直在房间内寻找着什么，一直到正午时分，才从房间走出。 随后又在整个王府中逛了一圈，便出了王府。 王府外的不远处，没人在意的地方。 萧寒沁拿着酒肉，等待着楚业的到来。 “喝点？” 酒壶递上，还不待楚业接过，自己又拿了回去，仰头一饮而尽。 “不是，你故意的吧。” 楚业的手停在半空，渐渐握成了拳头。 “开玩笑，开玩笑！” 萧寒沁连连赔笑，并迅速从后腰又拿出了酒壶。 “滚蛋！” 楚业嫌弃的后退一步，这家伙酒壶当啷在屁股上，怕是已经掺了什么不该掺的东西。 “切，爱喝不喝。” 萧寒沁打开酒壶仰头就是一口，又啃了一口肉，好不快活。 楚业瞧着他毫无形象的样子，更加嫌弃了。 “查的怎么样？”萧寒沁也不在乎，一边吃一边问。 “不怎么样，要是随随便便就有收获，你觉得他还能失踪吗？”楚业好似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那倒也是。”萧寒沁应承道，又咬了一口肉。 楚业无奈的摇摇头，而是思索自己在王府中检查的全部。 整个王府都太干净了，干净到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消失的。 当然也有不同，有的房间灰尘重一些，有的则轻很多。 就好像有人仍生活在里面一样。 按理说，王府应该是每天有人固定打扫的。 亲王失踪，府内人员都是同时被迁走的，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楚业又看向那站岗的官兵。 “难道是这些人将人藏起来了？” 想法刚冒出，就被楚业否定了。 这都是辽阳府的府兵，有一两个人被买通还能理解，但整个军队被买通，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韩断章真要有这能力，早就造反了，还整这一出。 这也让楚业更加疑惑了，府兵这么多，院子里面有人出没，不应该注意不到吧。 还有。。。 咕噜！ 腹部传来一阵抗议声，从进城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吃呢。 拍了拍肚子唤道：“算了，不想了。萧寒沁带我去整点吃的。” 闻言，萧寒沁勾搭上楚业的脖子嘚瑟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只是那满是油水的手让楚业很是厌恶。 右手一记肘击朝着萧寒沁的侧方攻去。 “我靠，你干嘛！” 这家伙反应也是快，迅速抽回手臂躲至一旁，让楚业的攻击落空。 “我好心给你准备吃食，你跟我恩将仇报是吧！” 萧寒沁气恼，想他堂堂萧氏嫡子，何时曾受过如此屈辱。 楚业掀起笑容，只不过脸上并无笑意。 指着萧寒沁的手说道：“要是再用你这只手碰我，那就不是恩将仇报的事了。” 说完，哼哼一声朝着前方走去。 萧寒沁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呵，神气什么。” “喂，你知道在哪吗，你就跑这么快。” 楚业渐行渐远，萧寒沁大喝一声，连忙跟上。 ~~~~~~ 感冒了，身心俱疲啊，先一章吧，另外一章我尽量赶一赶。。。 第39章 下药 夜晚。 楚业一下午待在王府外围查看，一直到入夜。 独自潜进了王府，他很想看看自己的猜测到底对否。 再次进入了那个类似书房的房间，和白天并没有什么两样。 月光的照射下，此刻的房间却显得有些阴森。 微风拂过，不由感到一阵清冷。 月光透过砂纸照射在地，原本整洁的地面，仔细看能发现有细小的黑点出现。 那黑点很清，用淡灰色来形容会更好些。 楚业猜测，云安亲王被掳走就是在这个房间，而他当时应该就是坐在桌案前写字。 按照黑点轨迹，应该是有打斗痕迹的。 但现在过于干净了，而且也没有什么东西损毁。 这就让楚业有些费解了。 即便回来打扫，也不可能将所有东西都复原吧。 这不符合常理。 咚咚。 摇摇头，楚业刚想打开房门离开。 却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但楚业还是能判断出，这是脚步声。 同时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此人轻功了得。 待声音消失，楚业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寻着一个方向跟去。 一直来到府内后院，偌大的假山将此地包围。 同时楚业也没了那人的踪迹。 在院中巡视几圈，依旧未能发现任何线索。 “奇怪！” 整个假山他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机关的地方。 无奈只能作罢。 楚业跳至房顶，整个后院一览无遗。 同时开始蹲守起来。 然而一夜过去，一无所获。 无奈的楚业只能选择折返，天再亮些，他也不好走。 回去的路上楚业一直在考虑。 难道云安亲王是被藏在了王府。 毕竟这个时候出现的王府的，也就只有韩断章的人了。 这确实是一手妙计，没人会想到失踪的人仍在王府。 若不是楚业对那间屋子好奇，他晚上也不会来。 心中大定，打算晚上继续去试探一番。 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回了客栈，打开他那间屋子，却发现桌旁坐了一个人。 “哟，这不是楚大公子吗？这么早这是去哪了啊！” 萧寒沁一脸不善的看着楚业。 陛下可是要自己看着他的，夜里他想着来瞅瞅，没想到楚业竟然不在房间。 而他这一等，便是一整晚。 “哦，睡醒了遛遛弯。” 楚业毫不在乎的进了房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睡醒？楚大公子是在哪里睡的啊，昨晚我可是在你房间待了一夜。你不会告诉我你走错房间，去我那睡的吧！” 萧寒沁向前一凑，紧紧的盯着楚业的双眼。 “萧大公子果然聪慧。”楚业放下的水杯顿了一下，同时看向萧寒沁发出一声赞叹。 “放你娘。。。你胡说！”萧寒沁瞬间怒气冲天，腾然坐起就要张口怒骂。 可看到楚业那剑又生生憋了回去。 “说，你昨晚到底去哪啦？”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楚业真做了什么事情。 对大辽无害那也就罢了，可若是对大辽有害，那他萧寒沁就是最大的罪人。 “去王府了！” “哦，早说啊！”听到楚业的回答，萧寒沁顿时放下心来。 楚业嘴角一抽，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呢。 “不过你晚上去王府干什么，还待了一夜。你不是说你没查到什么嘛？” 萧寒沁坐回原位，还是有些疑惑。 楚业心中一动，警惕的看向周围。 这一下让萧寒沁瞬间紧张，小声慎重说道：“放心，周围没有人，我都仔细检查过的。” “那就是。。。” “我怀疑。。。” “啥呀，你倒是快说啊！”楚业吞吞吐吐的样子，快让萧寒沁急死了。 “闲的没事呗想去碰碰运气。” 楚业伸了伸懒腰，走向床榻。 萧寒沁：。。。 “不是，你有病吧，什么都没有你这么郑重，什么玩意儿！” 萧寒沁差点把他的剑也给拔出来，太气人了。 自己还好心好意的相信他，这家伙倒好。 搁着耍人玩呢。 “别打扰我，我补会觉，困死了都。” 楚业朝着萧寒沁警告一声，侧过身去。 没多久鼾声传出。 萧寒沁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楚业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在听到楚业的鼾声后，从怀中掏出纸笔，写了些什么从窗边寻了信鸽放其飞走。 做完这一切后又仔细查看楚业状态，呼吸平稳，确实是睡着了。 便打开房门离去。 之后让人准备了吃食，亲自送到了房间。 楚业依旧呼呼大睡。 他才满意的放心离开。 离开后不久，楚业直接从床上坐起。 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一笑。 就说嘛，这家伙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相信了自己。 还搞试探这种东西。 来到窗边，打开缝隙。 只见一只信鸽刚刚飞起，朝着远方而去。 上面的信息，才是萧寒沁真正送回的消息。 至于前一只，只怕上面什么都没有。 关上窗缝，打了个哈欠，将那吃食吃完。 继续躺回去睡觉了。 别的武者熬个三天三夜都没事，他不行。一晚上就困的要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一直到傍晚，楚业缓缓醒来。 桌上的残羹剩饭不知何时被收拾走了，现在又摆上了新的。 “靠，这王八蛋，下药了！” 楚业拍打着着脑袋，昏昏沉沉的。 是久睡的后遗症，同时也是蒙汗药的后遗症。 萧寒沁竟然在饭菜中下了药，让他一天都没有睡醒。 不然房间来人，他是绝对有察觉的。 “哟醒了？” 房门推开，萧寒沁笑意莹莹的走了进来。 “你什么意思？” “啊，你在说什么？”萧寒沁一愣，完全听不懂楚业的话。 “你下了蒙汗药，为什么？” 楚业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这家伙没有任何理由的。 可为什么要给他下药呢？ 萧寒沁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什么蒙汗药？” “你还装，今早的饭菜有蒙汗药！” 楚业彻底怒了，到这个时候他还装无知。 药量至少有三天的量，若不是他武力够强，是万不可能一天就醒的。 三天，足够干很多事情了。 萧寒沁脸色大变。 “你被人下药了？” ~~~~~~ 最终还是补上了，还好还好。 第40章 黑瞎子很好吃的 “你中了蒙汗药，这怎么可能？” 萧寒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楚业的身体。 楚业被人下药，他却完全不知，而且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下药。 这要被陛下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你不知道？” 楚业狐疑的看着他，饭菜可是他送来的。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 萧寒沁表情凝重，确认楚业的身体没问题，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等会儿，你怀疑我？” 萧寒沁凶巴巴的看着楚业，自己好心为他鞍前马后，这狗东西竟然还怀疑自己。 楚业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早晨的饭可是你送进来的。” 不过通过萧寒沁的表情，楚业也大概判断出，萧寒沁并不是下药的人。 “咋可能，我又不是白痴，再说了对你下药对我有什么好处！” 萧寒沁可就不干了，他要是下药之人，就不需要再出现了。 “确实，这件事对你没好处，那对谁有好处呢？” 楚业沉思下来，萧寒沁没有中药。 这件事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但他是何时暴露的，又是谁能在萧寒沁的眼皮子底下下药呢。 “等我！” 萧寒沁忽然想起什么，快速的冲出了房间。 楚业并未搭理他，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韩断章的人，怎么会发现自己呢！ 既然发现自己，为什么只是下蒙汗药，却不下毒药呢？ 这就很奇怪，既然发现了，那就代表计划暴露。 唯有杀了人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而下的蒙汗药，那就是不想取命。 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很好理解，不过就是利用时间将消息告知韩断章罢了。 那问题就更明显了。 为什么不杀他呢！ 楚业双手撑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整件事情，所有的势力只有那么几个。 韩断章，耶律宗真，云安亲王。 韩断章的人肯定不认识他，一天的时间他可以笃定自己没有被旁人发现，即便真的被发现，下的也不可能是蒙汗药。 耶律宗真。那就更不可能下药了，他现在也迫切的很。 最后一个，云安亲王。 难道他已经和韩断章完成勾结了？ 可时间上不对啊，这个时候皇后寿宴还没开始呢！ 就算他真的已经逃出生天，第一时间也应该是集结府兵才对。 而不是对他出手，即便出手也不可能只是下个普通的蒙汗药。 更不可能知道他来大辽的目的。 等等！难道还有别人。 楚业猛然惊醒。 嘭—— “楚业，坏了。客栈的厨师死了！” 萧寒沁着急忙慌的冲进房间。 “我知道。” 楚业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想着刚刚想过的可能性。 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感觉抓到了什么。 萧寒沁眨了眨眼，有些费解。“你知道？你咋知道！” 他也没跟下去啊。 “不是，你傻不傻。你觉得下药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这客栈是你临时找的，那厨师若不是被人控制下药，这药能下的出来？” 楚业实在不想再听他的叽叽歪歪，无奈的回应。 萧寒沁拍了拍手。“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去查！” 楚业拉住了想要继续出去的萧寒沁。 摇了摇头。“不用了，查不到的！” “怎么会？” “他若能让人查的到，你觉得以你我二人会发现不了嘛？” 闻言，萧寒沁有些震撼。 是了，他一个枢密副使，以及楚业这超出常人的实力。 却没有一人发现其中猫腻，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而他更是被人当成枪使，想到这里就让人有些气愤，同时也有些颓废。 楚业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哎不对，你怎么知道那饭菜是我拿进来的！” “我靠，你当时在装睡。” 萧寒沁指着楚业气急败坏的喝道。 “我试探了那么多次，你都憋着呢，你可以啊！” 刚才楚业说的时候他还没注意。这忽然想通了，他才注意刚刚楚业说的话。 楚业心中想着对策，并未回应萧寒沁的话。 “萧寒沁，接下来的三天，你待在这个房间不要出门。” 感受到楚业的郑重，萧寒沁也安静下来。 “那你呢？” “我？呵，你猜会是谁想要我不能继续查下去呢？” 萧寒沁思考起来。 “嗯~” 楚业瞬间惊喜，难道这家伙有线索。 “不知道！” 楚业：。。。 就知道！ 这家伙要是靠得住就有鬼了。 摇摇头叹息道：“行了，好好待着，就当是我还在昏迷。” “至于我，哼哼，或许已经有人先沉不住气了。” 楚业扯过一丝微笑，却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森冷的寒意。 就连萧寒沁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想干嘛？” 萧寒沁后撤了两步，总觉得楚业不怀好意。 “谁知道呢！” 楚业看向那桌上的吃食，眼睛微眯起来。 到底会是谁，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那饭菜也有问题，我去换。” 萧寒沁随着楚业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饭菜。 果断端出去。 很快又重新换了一份回来。 “没人注意吧！” “放心，我又不傻！” 确认萧寒沁没有再度暴露，两人这才大快朵颐起来。 “哇，老萧这啥肉，挺好吃啊！” 一盘子的大肉，闻上去就很美味，吃起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哦，黑瞎子！” 虽然萧寒沁嘴里吃肉，说话含糊不清的。 但楚业还是听清了他说的几个字。 黑瞎子？那是什么来着，感觉有些耳熟。 楚业又看向了桌上的大肉，有一块掌大的出奇，散发的香味也更加迷人。 忽然眼睛瞪大，他想起来黑瞎子是啥了。 指着那大肉颤抖的说道。 “这是，熊？” “对啊！怎么了嘛。”萧寒沁一边吃着，一边问道。搞不懂为什么楚业会这个反应。 “没，没什么。” 楚业嘴角抽搐，这东西在他们那里可是受特殊保护的， 想吃？开什么玩笑。 摇了摇头，楚业随手撕下一块。 我靠，真香啊！ 眼睛泛光，直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同时不动声色的将那块掌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 正式开始进入推荐阶段，芜湖，大家多支持一点好不好呀，嘿嘿嘿嘿 第41章 打更的老汉 楚业悄然来到了王府，继续蹲守。 给他下药之人，相信还会再次找到他。 他可不信，只是简单的下个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那人的谋划，楚业并不担心。 既然他敢只身离开开封，便代表有绝对的自信不怕有人从中作梗。 王府后院，依旧宁静。 前日的人影，没有再次出现。 楚业又白白等了一夜。 “唉，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呀！” 蹲在房顶，楚业手捧下巴，有些无奈。 “不过，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的线索，耶律宗真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现在的他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干耗着。 “或许，我应该去主动找那人。” 想要破局，下药的人才是关键，因为他必然知晓很多东西。 打定了主意，楚业闪身来到了大街上。 随便找了个有笔墨纸砚的地方，写了几个大字。 又找了个木帆，将纸贴在了上面。 楚业瞧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然后大摇大摆的来到大街上摆在了那里。 天色还未亮，大街上空无一人。 仅有楚业一人拿着木帆，好似傻子一般。 “蒙汗药不管用。有意思！” 淡淡的声音传来，一名拿着梆子和铜锣的老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此人穿着粗布麻衣，两鬓的头发已经泛白，身材也是微微佝偻。 倒是嘴边挂着笑意，看上去很和善。 楚业瞧了瞧自己的木帆，笑道：“怎么样，老人家，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厉害！” 老人家摇摇头，无奈笑道。“呵呵，小家伙你管这个叫厉害。” “这可是我跟一个人学来的，很管用不是嘛，这不都把你引出来了嘛。” 木帆之上，写的正是蒙汗药不管用六个大字。 但凡再多一个，楚业都得重新缩一下字体的大小。 “老人家，不知道你是？” 眼前的老汉，看上去不过一个打更人。 可楚业知道，这就是楚业想找的人，也就是给他下了蒙汗药之人。 还未交手，楚业便已经感觉到此人的实力之强，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点。 当然这也是此人主动释放出来的气势，至少在他念出那几个字的时候。 楚业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实力。 就像当初的薛父一样，遁入无形。 同时他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是哪方势力的人。 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却只是一个打更人。 “你不应该出现的。” 老汉并未回答楚业的话，而是摇摇头叹息道。 “哦~为何不应该！” 楚业将手中的木帆损毁，随便在路边坐下，同时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老人家，坐着说，怪累的！” “呵呵，好！” 老汉呵呵一笑，来到楚业的面前坐下。 楚业指着他手中的物件。“这东西，我看看呗！” 打更的物件他还真没见过，忍不住有些好奇。 老汉也没拒绝，主动递了过去。 楚业拿在手里，忍不住敲了一下。 声音闷闷的，却很响亮，一时间传遍四周。 刚想继续敲下去，就被老汉给阻止了。 “时间还未到，不能胡来！” 楚业撇撇嘴，只好放弃，而是随意的把玩着。 老汉看着楚业的眼神中满是柔情，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后辈一般。 “老人家，您叫什么？” 老汉一愣，原本明亮的眼眸开始变得浑浊，似乎在回想自己的名字。 可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起什么。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更人，都叫我老汉，你也这么叫吧！” “老汉？这可算不得名字！我更想问老人家的宋人名字。” 声音发出，一只沧桑的老手扼住了楚业的脖子。 死亡的气息瞬间席卷，地上都布满了寒霜。 眼中满是杀意。 “说，你到底是谁？” 然而面对越来越紧的手掌，楚业并没有什么反应。 而是主动伸长了脖子，任由老汉捏的更加方便。 “老人家不知道我啊？我还以为我早就暴露了呢！” “看来不是，让我猜猜老人家是怎么发现我的，又或者是发现萧寒沁的吧！” 楚业偏过头，露出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那笑容让老汉再次一怔，这家伙。 不害怕！ “你不是辽人？” 老汉有些疑惑，这小家伙的反应不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身份。 他在意的而是他此刻代表的身份。 看似很矛盾，但他知道，这就是此刻楚业的想法。 “老人家，要不这样！” “真心换真心，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怎么样啊！” 老汉松开了手掌，诧异的看着楚业回应道：“并不怎么样！” “不是吧老人家，这样就没意思了！那我就得再费点脑细胞继续猜了。” “脑，脑什么胞！那是何物？” 老汉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词汇，不免有些好奇。 “嗯~就是，让我想想啊！应该怎么解释。” 让他给一个老人讲解什么是脑细胞，这件事有点难为他了。 “哦，有了。就是这个！”楚业从头发上抠了点头皮屑，摆在了老汉的面前。 老汉：。。。 这小子，莫不是在消遣他。 楚业笑了笑，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想必老人家是因为我们进城的时候注意到的吧，毕竟也只有那个时候萧寒沁用了路引。” “大辽皇帝身边近臣突然造访辽阳府，目的不言而喻。” “一边跟踪萧寒沁，一边在云安亲王府门前看到我。便以为我是派往前方查探消息的人。” “哦不对，你们应该不是主动跟踪的萧寒沁，而是市井人不然人手不够。” “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你的目的。” “从中阻挠，不让大辽皇族的人找到云安亲王的所在。” 随着楚业的话越说越多，老人家的眼神也随之变化，露出复杂的光芒。 “而不想事情闹得太大，那蒙汗药其实就是最好的手段，尤其是最后的时间点，昏迷个几天，事情就可以完美的继续下去，还不容易惹人注意。” “那问题就来了，什么身份的人不想惹人注意呢！” “想必不会是幕后主谋之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住别人。那就只有同谋！” 说到最后，楚业的目光突然深邃。 停顿了许久，才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道。 “对吧。” “星官大人！” ~~~~~~ 真心社开业，真心换真心。加更还是不加更，全凭大家诚意。嘿嘿嘿嘿！！！ 我好势力啊，哈哈哈！ 第42章 实力精进，92点 星官二字出口，老汉憾然出手。 一手攻向楚业的腹部，一手夺向求生剑。 楚业早就心生警惕，又怎会让他得逞。 手中铜锣甩出，同时直接抽向求生剑。 仓朗—— 一声剑鸣，楚业手持求生剑向后跳跃好远。 老汉则是拿着剑鞘以及楚业扔出去的铜锣。 “看来我猜对了，不知阁下是二十八星宿的哪位星官？” 楚业双手持剑，全神贯注盯着老汉，预防接下来的动作。 同时问出了口中的问题。 韩断章是何等人物，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 若是陆观年不付出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楚业确实以为，大辽没有找到云安亲王，是耶律宗真没有认真的原因。 但他被下药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仅靠着躲藏，真的能躲避追查吗？像他们这种聪明的人。 又岂会不留有后手，这后手便是阻止追查之人。 这样才是面面俱到。 至于是什么人阻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手下去阻止当地的人，一旦暴露全盘皆输。 唯有那些本身就不为人知的人，距离更加遥远的人，才能真正的阻止。 这人唯有在宋的陆观年出最为合适。 因为这样，暴露的几率会小的多。 估计这也是陆观年同韩断章作为交换的代价，同样也是韩断章在计谋成功之后所需要利用的势力。 一旦计划真的实施成功，有着大宋暗探的人从中斡旋，大辽只会乱的更彻底。 若是没有下药之事，他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 此刻事情发生，这种解释更为合理，当然前提是知道大宋还有这样的一支暗探。 不巧楚业正是其中之一。 老汉眼中杀意凝实，手中的剑鞘好似变成了杀人的刀。 原本略微佝偻的身躯变得挺直，下一刻。 人影变得虚幻，形成残影，瞬间来到楚业的面前。 横劈下去。 砰—— 楚业手中求生剑提起，剑背而对，顿时发出一声闷响。 毕竟那是他的剑鞘，他可不想毁在自己手里。 同时心中也对眼前的老汉实力有了大致的判断。 介于92与93之间。 别小看这一两点，点数越接近顶点，一点的差距越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楚业表情凝重，不敢大意。 老汉反手倒挂，手中剑鞘瞬间改变位置，来到剑身下方。 同时快速上挑。 剑鞘划过楚业的下身向上扬去。 楚业脚下一顿，身体向后侧躺，双脚停留原地。 同时右手持剑横扫而出。 老汉不得不向后撤去，上扬的剑鞘停留。 趁此机会，楚业双脚连续踩踏。 整个人向后撤去，尤为飘逸。 老汉有些诧异，他的实力不必多说。 只是眼前的小儿却能同他战的旗鼓相当，无论是武学还是反应，都是上上之成。 有如此实力的人，他竟然不识，着实怪哉。 既然如此，他也毫不留情，全力出手。 能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不管是什么人。 都不可再留。 若是身份被泄露，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老汉再次出手，速度比刚才更快，甚至发出音爆。 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火光四溅，人影纵横。 战斗越来越凶猛，所爆发出的声音越越来越大，同时速度越来越快。 最终形成了两道残影，时不时的发出声音。 就连路上的沙尘都被两人的劲风带起，形成了一道道的漩涡。 嗡—— 剑鸣声音响起，那围绕在两人身旁的沙尘好似被斩断了一般，出现了一道剑气。 声音回荡，将剩余的沙尘震散。 同时露出两人的身形。 只见此刻两人的身上皆有伤势，或轻或重。 身上的衣物更是凌乱，隐隐有血迹流出。 停顿的那一刻，两人的手同时负在身后。 若从背后看去，两人手臂皆有颤动。 似是被震荡所致。 而楚业则更为严重些。 嘴巴不自主的抽吸凉气。 除了麻木，还有疼，钻心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直接扔了求生剑。 但凡再多碰一招，他都无法再握紧求生剑。 同时他的脸上也有不少的喜色。 老汉皱眉道：“你在笑什么？” 老汉不明白，此刻他为何还会笑。 会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让他这个时候还这么兴奋。 “嘿嘿嘿！” 楚业当然不会说。 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 他的战力点，再次增加了。 “果然，唯有跟至强者战斗才会有更大的提升。” 老汉看着楚业忽然一愣，他竟然感觉到楚业实力好像又精进了一分。 而且很明显。 “怪哉！” 他还没听过什么人，在战斗的时候就有这么大提升的。 不过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要杀了他。 顺势冲出，再度朝着楚业袭来。 “等等等！不打了不打了。” 楚业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再打就废了。 加了一点他很满足了！ “哼，这可不是你不想打就不打的。” 老汉冷哼一声，剑鞘却出现在左手。 楚业目光一凝。 “左手剑！” 这位老人家着实让他有些震惊，这可不是他用的双手剑这么简单。 拥有右手的情况下，还能练就出左手剑，这可比双刀双剑什么的难太多了。 真是应了古话了，人越老越妖。 此刻却容不得楚业多想，他可不会什么左手剑。 只能双手握剑，好在求生剑是双手剑，不然他还真不能应付。 再次激战，这一次的楚业却节节败退。 “见识不少啊，老夫还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这么的苗子了，真是可惜啊！” 老汉有些感慨，若不是因为此刻的情况复杂，他都要忍不住生出爱才之心，留楚业一命了。 可惜这么好的少年英才，就要死在这种地方。 “老人家，真不能再商量一下嘛！” 楚业咬牙坚持，一击迎着一击，右手的麻木感越来越重。 两人实力相当，若不是这一手左手剑，老汉是奈何不了他的。 但楚业想要逃的话，还是可以逃的。 只是当确认对方是二十八星宿之后，楚业真的很想好好的跟他谈谈。 砰—— 楚业再次被击退，震飞出去好远。 老汉再次袭来。 楚业停在原地突然大喊。 “是陆观年叫我来的！” 嗡—— 剑鞘停留在楚业的脖子旁，被掠过的劲风划伤，带出了一丝血迹。 第43章 井宿部，南河 “也还好是剑鞘，不然这命怕是交代咯。” 楚业摸着脖子间的血迹抿了抿嘴。 有点疼啊！ “你这小子，胆子是真的大！” 老汉看着楚业，目光犀利。 他很想看透眼前的楚业，可惜任由他如何努力，始终窥不得半分。 “你。。。” “哎，老人家，换个地方吧！” 楚业示意老汉看向四周，因为两人的战斗已经惊扰到附近，黑暗的房间已经出现了火烛。 老汉环顾周围，脸色凝重了许多。 “跟我来吧！” 说完，提着剑鞘向阴暗处走去。 值得注意的是，剑鞘一直对着楚业。 若是楚业有什么异动，他能极快的反应。 楚业也发现了这一幕，无奈叹息。 求生剑没有娘咯。 “麻溜的！” “哦，来咯来咯。” 楚业快速跟上。 一直走出了城区，来到了相对贫瘠的地方。 简单的房屋，虽不破败，却也称不上好。 仅有一些常用的东西。 “这是我住的地方，进来吧！” “够简朴的啊！”楚业环顾四周不免摇头。 “我不过一个打更的，这些不才是正常吗！”老汉不知哪来的心气，朝着楚业开口解释道。 老汉接着坐在桌旁，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楚业的面前。 楚业顺势坐下。 “说说吧！” 楚业眨了眨眼。“说什么？” “你。。。小子你莫不是来消遣老夫的。”老汉气的差点把手中的提壶给扔了。 “嘿嘿，开个玩笑嘛，从刚刚到现在老人家你的弦都绷的很紧。没必要！” 老汉一愣，微微前倾的身体端坐好，又恢复到那副微微佝偻的样子。 “这才对吗。”楚业没有在感受到他盛气凌人的气息，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你能说了吧！”老汉勉强放平心态，少年看着不大，气人的本领倒是不小。 他很想知道，这个所谓陆观年派来的人，到底是谁，又来做什么？ 为何会和大辽皇室扯上关系。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比较好奇前辈如何称呼？” 老汉一怔，看向楚业微微皱眉。 “前辈？” 呢喃一声，老汉站起来徘徊在房间中。 来回走了好几趟，才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楚业的双眼。 “你刚叫我前辈？” 楚业点了点头。 “你是秘阁的人？” “前辈也知道秘阁啊！”这件事楚业并不觉得稀奇，秘阁本是陆观年在无法掌握星官暗探之后才创立的。 眼前的老人家知晓，理所应当。 至于这么问，楚业只是想知道眼前的老人对于所谓秘阁的反应。 老汉淡哼一声，脸上看不出去任何表情。 楚业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但到现在还能听陆观年的吩咐，想必也不会有所抵触他吧。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儿，真搞不懂姓陆那家伙搞什么鬼！” 楚业：。。。 好吧，他收回刚才的话。 “秘阁人，你是几斋的？”老汉坐回原位满不在乎问道。 “呵呵呵，前辈刚刚还说我是小儿呢！”楚业哈哈一笑，没想到这老人家还挺傲娇。 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在意的不行！ 也是，秘阁的成立也就代表他们成为了过去式，什么人能真正的不在乎呢。 “零斋，楚业！” 老汉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却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 “零斋？” 老汉呢喃一句，没有再问下去。 “隶属井宿部，星官南河。” 楚业猛然坐起，大惊失色。 “你是，南河星！” 南河星，井宿星官之一，同北河星并称为南北星官。 让楚业惊讶的并不是星官本身，而是另外一位除魔人，北河星。 自废双耳，以身入世，终生只为世间除魔。 着实让人敬佩，而他最后的的结局也更让人唏嘘。 但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业的反应有些出乎南河星的意料，就好像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良久，楚业恢复常态。 严肃道：“前辈，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同陆观年还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我希望接下来的事情，您不要阻止。” 南河星同样严肃对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想做什么？” 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夜真正的主题。 “前辈，韩断章的事情我要阻止，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您最好别插手。” 南河星眼睛瞪大。“你都知道？” “不对，你不是陆观年派来的！”剑鞘再次抵在了楚业的咽喉处。 陆观年给他的任务就是配合韩断章，甚至把分布在大辽的诸多暗探都告诉了那个辽人。 而陆观年只告诉他，这件事过后他们在大辽的任务就完成了。 任务完成后，他们就可以返回大宋。 他们在大辽的任务是什么，自然就是针对大辽。 任务完成也就代表针对完成。 通过最近的任务他也能猜到几分，这个韩断章就是摧毁大辽的关键。 这等任务，他自然小心应付。 当楚业说出陆观年的名字，他就完全相信了。 可现在楚业却说，他要阻止。 开什么玩笑！ 这等任务一旦开始，本就已经无法阻止了，更不要说对方已经掌握了他们这些成员的名单。 那么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又为何要阻止本就有利于大宋的事情。 还有秘阁，那不是陆观年创立的秘阁吗！ “前辈，我确实不是陆观年派来的，但这次的计划不能成功，不然大宋会再次陷入战乱。” “我来到这里，就是来阻止这一切的，唯有阻止这里，才能真正的解决掉这次的事件。” 南河星手中的剑鞘停在原地，浑浊的眼球开始闪烁，就连身体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大宋战乱？这怎么可能？你这都从哪里听到的！” 南河星大声质问。“快说！” 陆观年可从未提到过大宋会牵扯其中，会出现问题的只会是大辽。 若大宋真的再次陷入战乱，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你不知道？” 南河星的质问让楚业有些茫然了，他既然听从了命令，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即便不知道全部的计划，那也应该能猜到几分才对啊。 怎么可能会完全不知。 除非！！！ ~~~~~~ 请叫我断更（ ）。 第44章 他就在辽阳府 楚业重新看向了南河星。 “前辈，陆观年同韩断章合作，是以云霓郡主的特殊身份献舞进行刺杀！” “刺杀？刺杀谁？”南河星脸色大变。 “如今皇后寿诞在即，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南河星脸上有些动容，似有愤恨。 这其中关键他自然能想得出，一旦真有此事发生，宋辽必起战事。 可这不可能啊，陆观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业说完话，就一直看着南河星的表情。 他的反应让楚业更加确信他确实不知大宋会参与其中。 如此事情也就好办的多。 楚业有些茫然的看向南河星，疑惑问道：“前辈，您说的不可能是什么？我也是提前得到消息才来的大辽，云霓郡主被威胁，唯有解决此地的事情，这件事便能迎刃而解。” 话音落下，楚业不由感叹，自己演技真是越来越纯熟了。 “陆观年来信说他同韩断章合作，要大辽内乱。让我配合行动，从中斡旋。 之后会有辽主将云霓送出的消息传出，此时他会主动将云安亲王放走，待云安亲王听到消息后，便会同辽主心生嫌隙，同时云霓会被韩断章的人暗中杀害，云安必反。” “若真如你所说，陆观年为何要迫害大宋？” 南河星有些不信，他同陆观年已经共事多年，虽然陆观年做事有些极端，但绝对不会做针对大宋的事情。 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南河星会完全不知大宋参与其中了。 但楚业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隐瞒呢？难道是怕南河星不会听命！ 也有可能，毕竟此刻的暗探和陆观年也算是离心离德，他也不知道南河星的态度。 隐瞒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前辈，若是陆观年有意瞒你呢？为了能让您主动配合，陆观年将计划更改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河星沉思下来，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前。。。” “这计划并不是陆观年告诉我的。”沉思良久的南河星缓缓抬头，说出了让楚业感到奇怪的一句话。 “啥不是陆观年告诉的，那还能有。。。” “等等！前辈，你现在听的是谁的命令？” 楚业有些着急了，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一种极为抽象的可能。 “我听谁的命令跟你没有关系！我倒很想问问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事情未清楚之前，眼前的楚业不知是敌是友，关乎众人的命运，他又怎会轻易暴露。 楚业喘着粗气，思索着南河星刚刚说的计划。 若真如他所想，那么所谓的配合行动其实就是听从这边人的命令。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泄露一丝真正计划的可能。 这个人也必须在辽阳府，南河星就不会考虑大宋会在其中发挥作用，也就不会想到大宋会有陷入战乱的可能。 毕竟第一个计划可是以刺杀大宋皇后而形成的。 若南河星只听从陆观年的命令，没有理由不知道。 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韩断章。 可韩断章如今就在大宋啊！ 这件事有问题，还有就是陆观年最后在城门口选择除掉韩断章。 他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报仇嘛！ “怎么？说不出了，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编排了？” 南河星看着楚业那被涨红的双颊，不由一声冷哼。 楚业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南河星。 一字一顿道。“因为，韩断章就在开封！” 南河星瞳孔瞬间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楚业。 “我截获了韩断章的书信，发现了他伙同陆观年行不轨之事。以抓获云安亲王威胁云霓郡主刺杀皇后，为的就是以此为由让宋辽和云安亲王三方混战。” “而这也是主战派的意愿。” 南河星大喝。“不可能！韩断章就在辽阳府，他怎么可能会在开封！” 他不信，明明他前几日还见过一次，韩断章又如何身处开封的。 “什？什么！”楚业懵了，韩断章在辽阳府！ 难道他是眼瞎嘛。 楚业有些怀疑自己了，本想诈他一下，怎么出来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他都要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大宋的暗探了，这消息未免也太落后了吧！ 暗探做到这份上，已经可以说是失职了。 “前辈，韩断章在几个月前就进入大宋，因为元，元将军的事情被秘阁抓住了。” “你身为暗探，一个大辽都监前往开封，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可能查不到吧！” “他前几个月确实离开大辽，但他秘密潜回了，如今就藏在辽阳府。”南河星有些皱眉，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哈？” 楚业有些凌乱了，这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还被关在秘阁吃着蜜饯果子呢，他第一天我还带他看了一群人呢，我还给他买了。。。。” 楚业开口反驳，越说眉头越紧，说到最后终究停顿下来。 看着同样心事重重的南河星。 忽然问出一句。 “前辈，您现在就是在听他的命令？”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寂静的令人害怕。 良久。 南河星点了点头。 楚业懂了，也彻底明白了。 韩断章耍的一手好把戏啊！ “前辈应该没有真正见过韩断章吧！” 南河星自嘲一笑，再次点了点头。 “他每次都是以面具示人，同真正的韩断章身形相差不大，携带着都监令牌。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双方见面小心是应该的！” “现在想来，应该是人假扮的了。” 说完，南河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身为一个暗探，却被人用假身份戏耍，心里自然不好受。 楚业也能理解，看着南河星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这样说，就证明他已经相信了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只不过，楚业还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南河星会心甘情愿的听韩断章的命令。 大宋的暗探，即便有着授意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听从他人的命令吧！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前辈？” 第45章 暴露?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命令吧！” 楚业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可是相当疑惑啊。 “因为他手里握有在辽的暗探名单，虽然只有一部分。” “啥？” 楚业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看到南河星那认真的表情。 楚业惊从心起。 “前辈，你认真的？” 楚业瞬间严肃，郑重其事的问道。 南河星虽未答话，却也并未否认。 楚业彻底怒了。“这老王八蛋，他怎么敢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敢情是陆观年将这些老人给卖掉了。 不对，不是卖了，是被抛弃了。 楚业怒骂一声，看着毫无波澜的南河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本以为自己想的已经足够让人心惊了。 可现实往往更加扯淡。 堂堂大宋的暗探，竟然听从的是辽人。哦不，准确来说是听从渤海遗民的命令。 原因却是因为被自己人给卖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就是陆观年给韩断章的诚意吗！ 听完这一切，楚业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同时他觉得一些计划可能要做出改变了。 假借韩断章身份留在辽阳府，本来没有这方面的必要。 但现在有了宋暗探的名单，那就有问题了。 “前辈，你们的身份很多人知道吗？” 南河星摇了摇头。 “我和他单线联系，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至于其他的成员他也并未见过面，只是知道名字而已。” 楚业松了一口气，那就还好。 既然还是利用的韩断章的名号，大抵可以判断陆观年只是将这份名单给了韩断章。 而韩断章只怕是另有打算，所以让手下假借自己之名发号施令。 那么知晓这些人的应该也只有假借身份的那个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前辈，您能联系他吗？” 这个人不仅是假身份，也必然是辽阳府的领导人物。 若是能了解其身份，那么一切问题就有了切入点。 迅速解决辽阳府一事，或许也能拯救这些暗探。 “不能，不过他有联系我！今晚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便会去赴约。” “啊！”楚业愣在原地，那岂不是暴露了？ 看到楚业的表情，南河星轻轻一笑。 “放心，不会有事，时辰还没到。” “吓死我了。”楚业长舒一口气，这要是被人发现端倪，那可就不好玩了。 “前辈，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你们的身份应该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接下来我希望您能带我去见他。” 南河星连忙阻止。“不行。” “放心，我不会出现的，您照常按照他的吩咐做就行！我要通过他找到一切的根源。” “或许还有能将这份名单清除的机会。” 南河星的表情变得柔和。“小子，不要因为我们而导致耽误你。” 楚业愣愣的看着南河星将手中的剑鞘递了过来。 “您，都知道！” 是啊，他们身为暗探，又怎会有愚钝之人。 无论图谋成功与否，当名单被送出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行了，都是行就将木之人，惋惜什么。” “他们的具体势力想必你也不甚清楚，我来帮你查。总之无论成败，先保证你自身。” 南河星慎重的说着，脸上却是笑意。 楚业重重的点了点头，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人如何救或许也能有个方法。 “前辈，我和辽主合作，所以此件事情结束。您要想一下如何从中剥离出来，他肯定会彻查此案，牵扯的人恐怕不只有这些。” 如果事情都按照他目前猜测的话，很大几率不会暴露南河星他们，但楚业同样也无法将他们带走。 所以他们仍然会在大辽潜伏。 那么问题就只剩下耶律宗真这一条。 南河星毕竟阻止过一些事情，若想查肯定能查的出。 所以需要早做打算，将这件事推到韩断章手下最为合适。 不过他没有那个精力去做这件事了，需要南河星自己动手。 “好！” 南河星点了点头，他们可以牺牲，但绝对不能落入大辽皇帝的手中。 这是两个概念。 所以楚业说的话他明白，也必须要做。 “走吧！” 两人整装待发，南河星先行一步。 楚业则是从后远远跟随。 月色朦胧，仅有繁星点缀，漆黑的夜晚有人影闪动。 很快楚业就来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周围草木杂生，似是被遗弃之地。 在他眼中。 南河星在一个地方待了片刻，便离开了。 似乎是留下了什么信息，又似乎什么都没做。 因为距离的关系，楚业什么也没看到。 静静地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天色即将蒙蒙亮的时候。 一个人影出现。 很是警惕的看向四周，确保四下无人后。 才来到刚刚南河星待过的地方。 楚业勉强可以看清。 此人带着一副面具，全身着黑衣。 完全看不出来虚实。 在原地蹲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楚业目光紧紧跟随，确认事情已经结束。 这才跟了上去。 那人七拐八拐，一直在行走。 天空光亮已现，而他一直在走。 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楚业不由眉头皱起。 “难道暴露了！” 此人虽然走的路很长，但大致还是可以判断出，是在绕圈。 更准确的来说是绕城。 楚业有些不理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天都亮了，这样不会暴露嘛。 对方突然一个转身，楚业却瞪大了双眼。 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他跟丢了！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显看到对方的脸上并无面具。 而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扔入人群中就会消失不见的那种。 楚业脚步一顿，随意的观察着四周。 确认自己没有被人跟踪。 继续看着那人。 此刻的他坐在一个早餐店，有滋有味的吃着早餐。 “难道真暴露了。” 楚业不由的怀疑自己，现在的那个人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刚刚早起去吃饭的家伙。 浑身破绽百出，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 而且全身上下也没有可以藏面具的地方。 “奇怪了！” ~~~~~ 头疼，这两章写得差强人意。。。。。。。 第46章 隐藏之地 “果然如此！” 楚业看着进入人群中的那人，几乎每一个瞬间他都会把人跟丢。 此人精通侦查手段，将自身优势利用到极点，降低自身存在感。 同时也是一个高手，善于隐匿。 若非他实力更强，早就跟丢了。 “有意思。” 就这样，楚业仔细盯着那人。 又双叒跟了一天。 “靠，这人有病吧！” 楚业恨不得上去给那人揍一顿，咱就是说你逛街就逛街，有必要逛一整天嘛！ 楚业的右手捏的咯咯响，左手则是轻轻揉着大腿。 饶是他习武之人，竟然也熬不住这等摧残。 “这绝对是个女的，绝对！” 楚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然解释不通，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脚力。 太离谱了。 怪不得大辽找不到他们了，这能找到就有鬼了。 跟踪都能累个半死！ 期间楚业都好几次暴露，好在他都稳住了。 “要来了嘛！” 楚业眼睛眯了起来。 此人走进了一个院落，很是稀松平常。 但楚业能感觉出来，刚刚看似普通的人，此刻的气势陡然一变，犹如从死地走出的一般。 楚业翻身上墙，院落中的一幕让他一震。 院中各地布满了人，防范四周，每一个都是好手。 若是突然闯入必然死于乱棍之下。 这也不得不让楚业更加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 而那一直跟踪的人，此刻却进了院中的一间房间。 不多时，那房间中就有声音传出。 很微弱，楚业无法听清。 大概可以猜测，此地不是关押云安之地，就是这些人的集结之地。 同时院中还有一个角落，吸引着楚业的注意。 这个角落很小，每次仅能用一人通过。 在角落里却是一堆柴。 让楚业感到好奇的正是这个原因。 那堆柴放的很随意，但随意中却有一丝不同。 就好像是故意摆出来的形状。 不仅如此，在这个角落的旁边，还有一个紧闭的房门。 此门是用铁链搭配挂锁而成。 楚业升起了一丝兴趣，那其中必然有着见不到人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是人，还是其他了。 小心的移动，来到刚刚那人进入房间的上方。 想要试试能不能听些什么。 可惜此刻里面静的出奇。 楚业不免有些失望。 只能暂时放弃，同时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那个封锁的房间。 需要想办法进入，四周封闭，想要进入好像只能从内部。 但院落中那么多的人，想要进入又谈何容易。 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发现。 “又得等！” 楚业无奈叹息一声。 只是可惜，那房门一直没有人打开进入过。 这让楚业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里面没有人？” 如果有人的话总要吃饭的吧。 就在楚业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吸引了楚业的注意。 那个人径直走向角落，值得楚业注意的而是这个人的身形。 一种莫名熟悉感觉笼罩在楚业的心头。 此人的身形很像他前天在亲王府发现的那个。 不过还不等楚业怀疑多久，一个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此人进入角落后，将一捆柴拿开。 在那后面，竟然是一个暗门。 暗门直通地下，旋即此人打开暗门走了进去。 楚业浑身一震。 瞬间跃下房梁，细细打量起四周来。 因为一直跟踪的原因，他并未关注四周。 此刻仔细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座亲王府。 离得很近，但同时又游离与官兵防范的范围之外。 在亲王府看来，这个院落是那么的不起眼。 但此刻看来，那座亲王府却异常夺目。 想到这里。 楚业快步前往亲王府。 果然。 亲王府的后院之内，假山之中。 那道人影再次出现。 不同的是，此刻那人手上拿着吃食，似乎刚进入王府一般。 楚业一愣的同时，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找到了。” 那暗门之后的空间，必然有着楚业完全不知道的内容。 那人影进入假山消失，楚业并未着急。 而是继续等待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人再次出现。 此刻他的手里拿着的是已经吃完的提盒。 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让楚业有些不解的是，这人从假山出来后又再次折返回了假山，手中空无一物。 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一直到了清晨。 楚业开始计算对方脚程。 他从那院落到亲王府，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可那人却早就到达，甚至买了吃的回来。 进入之后，约有半个时辰。 之后再进入便没有出现了，想必是已经回到了院中。 姑且算上去，这应该是三个地方。 但楚业不理解，为什么要从王府假山借道？ 多次的出入王府，即便实力再强，也不可能保证每一次都不被发现吧！ 如此明目张胆，加大了暴露的风险，为的又是什么呢！ 楚业想不通，一跃而下。 照猫画虎，进入那假山之中。 黑暗。 数不尽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 周围更是压抑。 楚业拿出火折子，借助一丝的光亮，楚业才发现周围。 那是一条深不见底的走廊，两边是土块堆成的壁垒。空间很小，只能成排通行。 继续向前走去，没用多久。 楚业就发现了一个阶梯，仅有几步。 向上照去，那上面封住的是一个铁板，好似一个暗门。 透过缝隙，隐隐能看到有些杂乱的草垛。 楚业了然，这应该就是那个院中的角落。 可是不对啊！ 第二次那人进入的时间明明很长，抛去吃饭的时间，也不可能仅用这些时间就到了。 楚业回头，又望向了那漆黑的过道。 再次折返，这一次他走的更慢了。 左手触碰周围的墙壁，就连上方都没有放过。 终于在差不多中间的位置。 他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表面看上去像是土堆堆成，但细细打量发现。 并不是，反而像一块门。 对，就是一块。 完全自成一体的一块。 只是周围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若是不清楚之人。 自然会忽略。 楚业微微用力推了推，一丝极为轻微的声音从中传出。 之后又敲了敲，那明显的空响证实了楚业心中的猜测。 在这个地方的后面，必然还有着其他的空间。 第47章 云安亲王 可惜，楚业并没有打开他的途径。 周围依旧没有机关，更不能推动。 “难道不在里面，在外面？”楚业不免有些疑惑，不过他没有看到过那人有什么其余动作啊。 “咔嚓！” 微弱的声音传来，楚业近乎本能的吹灭了火折子，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不多时，声音越来越近。 楚业大惊，靠着记忆连忙向后退去。 好在通道是有拐角的。 退至拐角处，楚业靠着墙壁静静聆听。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 “老大，开封来信了。” “说什么了？” “少主让我们开始行动！” 在角落的楚业明显一愣，他们口中的少主想必就是韩断章。 可如今寿宴还未开始，他们开始什么？ 开始游说云安亲王？ 不能吧！ “那就开始吧，先打开它。” “好嘞！” 楚业看不到两人，只能听着声音。 而在那人说完后。 只听哐啷啷的移动声响起。 声音很大，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异常刺耳。 持续时间更是长。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之后，那声音才散去。 同时那两人的声音也消失了。 楚业停顿了许久，确认无人后轻轻一探。 入眼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楚业一步步的摸到刚刚站立的位置。 重新打开了一个火折子。 那门依旧是关闭。 楚业有些挠头，他进不去啊。 听着刚才的话，门就是在这里打开的。 可确实没有机关啊，如何开启的。 楚业双手撑在墙上，贴耳在墙，静静的听着。 想要确认里面有没有声音，可惜除了极为微弱的风声，便再无其他。 有些叹气的同时，也不知是哪一只手用了力气。 刚刚巨大的移动声再次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楚业吓了一大跳。 急忙向后退却。 接下来在楚业诧异的眼神中，那门缓慢移动。 “我靠，推拉门！” 楚业一头黑线。 他几乎要把这里摸了个遍，怎么也没想到这玩意儿是推拉的。 而且还不费什么力气。 无奈叹息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整块暗门全部打开，入眼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只不过内有微风，忽然一吹，倒也有些许凉意。 整顿心情后，楚业快步进入了通道中。 轻轻一拉，暗门果然如他所想，开始回弹。 楚业摇了摇头，不再管它。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这是一条比刚刚更加悠长的通道，空间要些许大些。 向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 似有一丝光亮，楚业连忙将火折子吹灭。 慢慢向光亮处靠近。 他这才发现，这是完全敞开的一个空间。 外面是一条河流，绿水荡漾。 河水之上是一座浮桥，随着那湍急的水流摇曳。 再往远处有一座凉亭，凉亭的四周风景秀丽。 连接凉亭的则是一处院落，不少的房屋林立。 这里已然出了城。 小心靠在阴暗处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之后。 楚业才敢出现。 几个步伐，如蜻蜓点水般来到凉亭，没有一丝的声音。 凉亭处中间的桌上还有一些甜品果子。 许是因为放的时间久了，并不新鲜。 继续前往，翻身上瓦。 院中的场景一览无遗。 只不过让楚业有些好奇的是，那院中有些不少特殊的玩意儿。 也不知是什么，时不时的发出声音。 吵闹的很。 还有两人坐在院中。 应该是刚刚在密道中说话的两人，便没有其他的人影。 那两人楚业倒也识得。 一个便是长相普通的逛街人，另外一个就是他跟踪到王府的人。 此刻两人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可惜楚业离得远，并不能听清。 确认不会被发现的同时。观察起那些房屋。 其中有一个挂着锁头，不过还未上锁。 应该是刚刚打开的。 透过窗纸，似有人影闪动。 其他房间倒是安静的很。 就在楚业打算继续观察，那两人突然站起，着实给楚业吓了一跳。 “难不成被发现了。” 楚业一慌，静下声来。 只见两人行至院外，朝着凉亭走去。 很快消失在通道之中。 楚业：。。。 这就走了！ 楚业一阵无语。 随之嘴角掀起弧度，确认周围没人后，跃至院中，来到那个挂着锁的门前。 透过缝隙勉强可以看清，偌大的房间中，只有一个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楚业这个位置仅能看到他的背面，此刻他的双手双脚被绑。 但此人穿着华贵，非是普通人物。 这位，应该就是被绑的云安亲王。 楚业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将整个院落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有任何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拿下门锁，悄然进入。 进入房间，能看到那人的侧脸。 白皙的皮肤，略带青涩如奶油小生。 正是云安亲王。 “怎么，良心发现了，要放了我们二人？” 楚业还未靠近，云安便已说话，声音如沐春风，很有磁性。 楚业曾多次感慨，此人若是在后世，必然能成为爆火的爱豆。 不过还是王爷好些，高高在上。 只是此刻有些狼狈罢了。 头发有些许凌乱，俊美的脸颊也有些脏兮兮的。 “楚业！” 云安看到来人，大吃一惊！ 这个很久不曾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人，竟然突然出现了。 他想不通。 索性直接问。 “你怎么在这？” 楚业脸上带笑，并未答话，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安。 这等狼狈模样，他可从未见过。 若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必须拍下来发个朋友圈。 楚业的眼神让云安一阵尴尬，咳咳两声，目光投向别处。 他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傲然的他不曾多看楚业一眼，此刻却被他看到自己如此模样。 脸色都不由涨红了几分。 忽然他的脸色一变，着急说道：“楚业，去开封，救云霓，她被威胁了！”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若谁能救云霓，在他的心里，楚业算一份。 “不是，你搬椅子干嘛？快去啊！” 云安看着楚业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气从中来。 “行了，现在想起她来了，早干嘛去了！放心吧，她暂时没事。” 听到楚业的回话，云安松了一口气。 既然楚业说没事，那肯定没事。 等等！ “什么叫暂时没事！” 第48章 我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嘛 “字面意思呗！” 楚业随意的依靠，拿起那桌上的水果，刚想吃又原位放了回去。 云安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唉。” “先别叹息，先跟我讲一下，刚刚你说的两个人？” 楚业可是仔细查看过周围的，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被绑。 云安为何说的放了他们两人，另外一人是谁！ 云安还沉浸在刚刚的情感中，听到楚业的话本能的回应道。 “我和胡现，他被锁在旁边的房间，这人你也见过。” “当时你还评价他长得一点都不引人注意来着。” 楚业眉头一皱。 胡现，这个人他知道。 云安一直带在身边的近人，还是云安的谋士。 此人长相普通，但满腹经纶，学识渊博。 楚业想到这里，眼睛瞪得老大。 那个和南河星联系的人，那个长相极为普通的人。 和两年前他来到这里，看到的胡现可谓一模一样。 但也因为过于普通，导致楚业完全认不出来对方。 如今想来，那不就是一个人嘛。 韩断章的手下，也确实有潜伏在云安身旁，正是一位胡姓谋士。 此刻看来就是云安口中的胡现。 想到这里，楚业看着云安，不由感到可悲。 楚业明白过来，但并未将一切告知云安。 因为没必要，他早晚都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楚业郑重的盯着他。 开口道。“你想救云霓嘛？” “你这是什么屁话，那可是我妹妹，我当然想救。” 云安没明白楚业的话，直接一口回怼过去。 “好，我可以救她，甚至保她从此以后无恙，也不会受你任何牵连。” 云安大喜，期冀的看着楚业。“你说真的。” 楚业点了点头。 “好，要我怎么做。” 云安不傻，身后之人能将他绑至这里，一直未有人寻来。 即便是那皇家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便知对方来头不小。 这也是他看到楚业并未开口说救他的原因。 单凭一个楚业，想要救他，难如登天。 但楚业既然来到这里，心中必然已有计划。 至于这个计划自己是否承受的了，就不得而知了。 “我会把她留在开封，从此成为一个普通宋人，不会再受你的波及。” “但能让她安心活下去的前提，你也需要好好活着。” “所以，一个办法。做个闲散王爷吧！” 楚业一口气说完，便开始观察云安的表情。 云安一开始还郑重的点头，听到后面便沉默下来了。 “闲散王爷嘛！” 云安低喃一声，并未答话，而是更加沉默了。 他现在也是亲王，更是领军将领。 手握边军，是有着绝对话语权的人物。 也因此闲散二字，代表的是什么。 他更加清楚。 “我。。。” 楚业隐隐有些怒气。 “云安亲王，你知道云霓去大宋做什么嘛！” “她去刺杀大宋皇后，成为宋辽开战的由头，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她如今身在大宋，本可以将一切上报，这样她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可她没有，她在想办法，想救她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哥哥。” 其实楚业也能理解，一个人，更是一个男人。 没人会愿意舍弃手中权柄，沦为废人。 他只是觉得对云霓不公。 云安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楚业。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的啊！” 云安几乎喊了出来，他的呐喊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让楚业掏了掏耳朵。 “难道抓我的是西夏的人？” “行了别猜了，抓你的是韩断章。” 云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是哪个。 “谁？韩断章，北院的那个惕隐都监？” 楚业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他可是辽人，怎么可能要引起宋辽之争。” 楚业凑到了他的耳边，轻飘飘的说道：“如果我说韩断章是渤海遗民呢。” 云安眨了眨眼，更加惊骇了。 渤海遗民？开什么玩笑！ 楚业见他又有想问的趋势，主动改变话题。 “你觉得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云霓的刺杀会成功吗！” 云安呆滞的摇了摇头，他还未从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刺杀成功，别说楚业在这里。 即便没在这里，那也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刺杀一旦开始，云霓必死。 “你快去阻止她啊！” 楚业并未回答他，继续问道：“你觉得一个不能成功的计划，会不会有后手？” 云安安静下来，看着楚业有些不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他们为什么抓的是你，你想一想自己手里有什么。渤海族想要的又是什么。” 楚业没有明说，他需要云安自己想。 因为只有自己想的，他才会更加确认真实性。 远比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更让人信服。 这样，他就有很大几率劝解云安同意。 当然，即便最后云安不同意，计划他依旧会做。 当人被架在那里的时候，他不走也得走。 果然如同楚业所想，云安陷入沉思。 脸色一直变化，最终化为怨恨。 “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借助我的力量，让大辽陷入内乱。” 楚业笑了，瞧瞧多聪明的人啊。 一点就透。 不过还是更正道：“不是借助，是让你去。” 云安眼中杀意显露，紧咬牙关咯咯作响。 若是韩断章在他眼前的话，楚业相信。 云安会一枪捅了对方。 “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楚业摇了摇头，他可不能说。 “你不知道？” 云安狐疑的看了楚业一眼。 楚业表面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撒谎的压力。“当然不知。” “那你的计划呢？” “将计就计，所以就看你想不想救云霓了。” 其实楚业告知他这么多。 只有一个目的，让他知道他自己的路是什么。 要么被人利用成为谋逆者，要么被辽主发现，成为阶下囚。 两者皆有性命之忧。 那么此时楚业的第三条路，就是他最安全的选择。 当然也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因为楚业已经出现了。 说是救云霓，也不过是让他心里能更容易接受些罢了。 云安看着楚业抿了抿嘴唇，眼中满是幽怨。 “其实我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嘛！” 第49章 我不同意 “不愧是一代亲王，果然聪慧。” 楚业轻轻一笑，至于云安眼中的幽怨，他全当没看见。 “姓楚的，若是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不认识你。” 云安骂骂咧咧的撇过头去，他就是气不过楚业那嘚瑟样。 跟两年前一样。 “算了，只要云霓没事，闲散就闲散吧！” 云安叹息一声，最终放下了。 看向窗边，可惜那窗户紧闭，看不到窗外的风景。 “说吧，姓楚的你的计划是什么？” “简单，将计就计。以你的名义行谋逆之事，但被发现提前扼杀在摇篮里。最终查明是被人算计。” “简单？来来来，你告诉我哪简单了！姓楚的，你这不是救我，你这是害我啊！” 云安差点被楚业的一句话给气炸了。 他是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这句话来的。 无论他是否被算计，这件事被查清之后。 第一个被法办的就是他，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除非。。。 “楚业，你别告诉我。你来这里是受人之托。”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性。 若真跟他想的那个人有关系，确实可以活下来，但以后想要东山再起也绝无可能了。 楚业笑而不语，一副任君畅想的模样。 云安长舒一口浊气。“呼，姓楚的你可以，你可真行啊！” 若不是因为手被束缚，他很想给楚业竖个大拇指，然后一刀劈了他。 惊讶之后，便是感慨。 云安对楚业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宋人，竟然能同大辽之主合作。 此事说出去，简直骇人听闻。 “楚业。” “咋滴！” “你很厉害。” “谢谢啊，我自己知道。” 楚业以为云安在阴阳怪气。 可他不知，这是云安真心对楚业感到惊叹。 一个能揣摩圣意的人有很多，但能让皇帝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却屈指可数。 在他的心中，楚业算一个。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对于楚业的回应，云安只是笑笑。 “有了些消息，跟踪那些人过来的。” 楚业有些嫌弃。“不过你功力减退了？在自己书房被人抓了，咋整的？” “这你也知道？” 云安叹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 身为亲王将领，在自己的书房中被人生擒。 说出去着实有些不好听。 “也是刚刚确认的，你一个爱枪如命的人，还能在枪尖留血迹，本身就有些不合理。” 云安自嘲一笑，开始讲述。 当时他还在练书法，感觉有些迷糊，却不曾想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那些人人数众多，又是突然出现，再加上他本身有些昏沉。 最终他也不过是利用长枪伤了一人，便陷入昏迷。 等醒来之时，便已经来到此处被人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群人哪来的能力，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王府。” 云安摇了摇头，到了此时他还是有些不解。 “怕是那胡现给领进来的吧。” 当然这句话楚业并未说出来，毕竟近旁的谋士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个秘密通道。 还亲自领人进府绑架。 他实在不忍心让云安知道，这要是承受不住可咋办。 没有多做纠结，云安开始询问起云霓来。 “说说吧，事情过后云霓你打算怎么办。” 对他来说，这个才是更重要的。 “把她留在开封呗，成为一个普通的宋人。” “我问的是方法？” 楚业眨了眨眼。“你觉得一个大辽郡主成为普通宋人的方法有多少！” 云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很少，少的只有可怜的一种。 接着。 “楚业，你个王八蛋，你打得一手好主意啊！” “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来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 云安气喘呼呼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恨不得现在就千刀万剐了楚业。 “哥，别这样。你觉得云霓会不会同意啊！” 楚业玩味一笑，露出一副欠打的表情。 云安：。。。 他停下了，云霓确实会同意，甚至会很高兴。 喜极而泣的那种。 但他实在受不了。 “你个王八蛋，你最好别让老子逮到机会，不然非得剁了你。” “啊，姓楚的，你个混蛋啊！” 楚业看着云安就要发疯，连忙躲到一边。 省得他在伤及无辜。 云安如此暴躁的原因他懂。 这是由衷的感谢自己让云霓以后平平安安的。 不过为了这位仁兄的嗓子，楚业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那个，哥你也别太高兴了。事情开始的时候我会再来，你配合行动就好了。” “老子是愤怒，是愤怒，高兴个鬼啊！” 可惜他的骂声已经没有人来回应了。 良久。 许是骂累了，云安安静下来。 仰头靠在椅子上，发出一声长叹。 “楚业啊楚业，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吧！” “妹子，以后我们就没机会再见咯。” 至于楚业，说完话就快步朝着辽阳府而去。 当然他并未选择秘密通道，一是没必要。 二来也是怕暴露，自行潜回辽阳府。 既然已经知道云安被藏在哪里，那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进了城中，直奔客栈而去。 萧寒沁还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啪—— “我靠，谁！” 一个硕大的巴掌声从萧寒沁的屁股上传出。 腾地一下惊醒。 在看到是楚业后，满脸幽怨。 “你有病吧，我这睡得好好的。” “睡个屁，太阳都正午了。有消息了嘛。” 楚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接着就看到萧寒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 “给你的！” 楚业快速接过，那信封还未开封。 查看着信上的内容，楚业越来越喜。 终究还是大辽之主，效率没的说。 韩断章的势力已经查的差不多。 也解答了楚业的一些难题。 比如为何他们能出入王府畅行无阻，仅是府兵之中。 便有两位校尉是韩断章的人。 至于整个辽阳府更是数不胜数。 “有纸笔嘛？” 楚业朝着萧寒沁问道，只见他朝着一旁努了努嘴。 楚业顺着目光看去，早就准备好了。 “可以啊！” 楚业也不磨叽，开始奋笔疾书。 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将信件叠好交给萧寒沁。 “你亲自送！” ～～～～～～ 七斋异闻录，新剧可以去看看。动漫版 第50章 回家 萧寒沁离开了，带着楚业写的信前往上京。 楚业则是独自留在客栈，那封信摊开在桌子上。 双手交叉抵在下巴，看着那上面一条条的信息。 心中思虑万千。 人名很多，甚至他去过的两个地方也都查了出来。 但这封信，楚业感觉有些奇怪。 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有一种内容有被重复选择的奇异感。 想到这里，楚业收起信件。 确认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客栈。 直奔旧城区走去。 他要去找人核对信息，顺便确认他们有没有在这份名单之中。 他要去的自然是南河星的家。 不过当他到了这里，南河星并不在。 索性楚业就在他的家中等待起来。 可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楚业也未曾见到南河星的身影。 留了个信息之后，便打算就此离去。 刚打算坐起，便听门外传来一声。 “谁！” “出来。” 听到声音，楚业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是一个微微佝偻的老者，正是返回的南河星。 南河星一愣，没有想到楚业竟然会在房间。 霎那间，南河星连忙将楚业推进房间。 确认无人注意，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会在？” 楚业拿出了那封信，摆在了南河星的面前。 “这个是韩断章的势力，您看一下和您查的是否一致。” “然后在确认一下，这里面有没有您。” 楚业的目的便是如此，其他的人其实只要大差不差，不会有遗漏即可。 关键的是南河星是否在这份名单之中，或者说其他暗探人员。 这才是重中之重。 南河星疑惑的接过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心头一震。 “你这从哪来的？” 南河星不免有些震惊，这上面的信息全到吓人，有一些他都没有查到。 楚业也不遮掩。“辽主亲自送来的呗。” “怎么样？” 南河星又继续看起那些信息，当看到末尾朝着楚业摇了摇头。 楚业这才松了一口气，南河星他们要是在上面的话，楚业还真没办法处理。 “不过你一天就处理干净了？” 楚业还是有些不放心，做的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他们的信息。 总归有些奇怪。 “如果身为暗探，做一些事情便能被随便查到的话，那我们未免也太不够格了。” 南河星微微一笑，看着楚业有些欣慰。 他能感受到楚业言语中的关切。 但他毕竟是身为暗探的老手，做任何事情自然会消除一些痕迹，如此才能真正的久存。 即便真到了消灭大辽的时候，他做事也不会大张旗鼓，率性而为。 这便是暗探，身为黑暗行者，自然不会带走一丝光亮。 “那就好！” “我所查到的这上面都有，至于其他的便不知了。” 楚业点了点头，这些他也猜到了。 时间毕竟太短，能有所收获已经实属不易。 若是轻而易举便被南河星查到，那韩断章也就不会是韩断章了。 “对了，我们的名单应该只有假冒韩断章的手里有，其他人是不知的。” 听到后面一句，楚业露出一丝喜色。 倒是算一个意外之喜。 他已经知道了是谁掌握了暗探名单，如今确认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他行动起来也会更方便些。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前辈那我先走了。” 楚业轻笑一声，抬脚来到了门前。 手放在门栓之上，停顿下来。 然后回头看着南河星。 “前辈，西夏的那些人都走了，您也要保护好自己。” “最后。。。” 楚业心中叹了一口气。“希望您能回家吧！” 说完，楚业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离开。 留在房间内的南河星看着大开的房门，眼瞳闪烁。 浑浊的眼球中似乎晶莹之色。 “回家嘛！” 离开之后的楚业，返回了客栈。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萧寒沁带兵而来。 想必此刻的上京，一定很精彩吧！ 大辽皇宫，依旧是那座偏殿。 仅有两人。 首座之上的耶律宗真拿着那封信件，眼睛微缩，目光如炬。 嘴角似有弧度，但面色微冷。 让一旁的萧寒沁看的手脚发麻，不由低下头，不敢直视。 “楚业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云安了。” 萧寒沁诧异的抬起头，找到了？这么快啊！ 耶律宗真看着萧寒沁的表情，不免一叹。 “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 萧寒沁感受到耶律宗真语气中的一丝怒意，有些尴尬。 他倒是想跟来着，可是被人完全给撇下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完全失去了楚业的行踪。 不得已只能在房间内等着，谁成想睡着了呢。 要不是楚业主动拍醒他，他还真不知道楚业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萧寒沁那躲闪的眼神，耶律宗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派萧寒沁过去，就是盯着楚业的。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争气。 给楚业查的消息，有一个部分他完全没有查到是什么人。 他便怀疑是否是楚业暗中有人配合，还是说是隐藏的大宋暗探。 本以为萧寒沁能争点气，不求发现所有暗探，能找寻一部分也是好的。 这家伙倒好，什么作用都没有。 “算了，你去集结兵马吧！以出兵西夏为由，召集五京府兵。” “是！” 萧寒沁尊是连忙退下。 大殿安静下来，不多时便从阴影处走出来几人。 “你们几个，前往五京王府，将所有的证据一并放出来，找几个靠谱的替死鬼。” “记住，只是敲打别做的太过火。” 耶律宗真那淡淡的语气却如寒冬腊月，冰冷异常。 不过三言两语，似乎已经决定了诸多命运。 几人分别没入阴暗，唯有剩下一人。 似是几人之中领头的。 “上京城里那几个人控制起来，然后找几个人等事情发酵之后上几份折子，点到为止既可。做完后你跟着萧寒沁去辽阳府，辽阳府的人能处理多少就处理多少，姓胡的那个要活的，我还有话要问。” “记住，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大辽。若有发现，立杀无赦。” 说到最后，耶律宗真身上升腾起浓郁的杀意，整座大殿犹如布上寒霜，令人胆寒。 “是！” 那人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只是尊敬的回应一句，恭敬的退出大殿。 大殿中只剩下耶律宗真一个人。 他拿起楚业写得那个信封，又看了一遍。 开始一点一点的撕碎，最终成为了一堆碎屑。 起身将其放在火盆之中，伴随着一股火焰升腾，信封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焰之中似有人影，露出一抹不明言语的微笑。 “楚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你活着！” 第51章 辽阳府大乱 “听说了嘛，陛下集结兵力又打算攻打西夏了。这次还是倾巢出动，集结了五京的兵力。” “真的假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是最近五京出事，各王府管教不严，出现了家贼。” “可不是嘛，东京辽阳府，好像还有人谋逆啊！” “谋逆？疯了吧！” 大辽一夜之间忽然舆论横飞，无数牛鬼蛇神在确认大军开拔之后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 一场风暴席卷整个大辽，包括上京在内的五大京都全都陷入其中。 其中东京辽阳府最甚，一场有预谋的谋逆正在悄然滋生，在全军征战之际发动叛乱。 一时间，辽阳府大乱，人人自危。 城中一处院子。 “怎么回事？哪来的消息！” 不少人齐聚房间之内，首座之上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看向众人，脸上一阵暴戾。 正是胡现。 “老大，会不会是假的，毕竟辽主准备攻打西夏，会不会。。。” 其中一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是猪吗，还攻打西夏，这么明显的借口你也信，大军突然集结，却仅有部分兵力去往边境。其他大部分忽然消失，你告诉我去攻打西夏。” “你们的情报都是怎么做的，到现在什么都查不出来。” 胡现大骂一声，一把拿起桌上的盘子扔了出去。 便听嘭的一声，那人的脑袋上流出大片鲜血。 手下疼的龇牙咧嘴，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由鲜血直流。 “哼，带他下去疗伤。” 胡现冷哼一声，吩咐一人将其带走。 “高然，你怎么看？” 胡现问向其中一人，若是楚业在的话，自然能认出此人正是他一直跟踪的一人。 “会不会我们已经暴露了？” 高然语出惊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暴露？” “若我们暴露了，其他人不知道，难道上京的人还不知道嘛！” “对，不可能。” 其他人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倒是胡现皱眉思虑起来。 要说暴露，确实不可能。 他们人员众多，若是有什么异常必然会发现。 不至于到了现在辽主都有了动作，他们反而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还有大宋的暗探暗中打探，这些人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现在大宋那边可没有消息传来。 他们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是自己暴露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即便再不尽心尽力，也不会隐瞒这种事情。 “云安那边呢？” 高然道：“毫无异常，依旧还是那般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的念叨云霓。” “周围我也侦查过，没有人发现或者盯梢。” 胡现点了点头，几个地方均无异样，甚至就连少主留在上京的人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总觉得有点不安。 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忽然猛地抬头。“上京多久没来消息了？” 高然算了一下：“三天了，还没到回消息的时候，应该没问题吧？” 闻言，胡现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敲打桌面，发出咚咚咚的脆响。 整个房间也安静下来，仅有他敲击桌面的声音。 “收拾东西，快走！” 下一刻，胡现脸色大变，瞬间从座位上跳起呐喊道。 “走，走不了啦！” 然后还不待其余人反应过来，屋外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为首的一位将领，带领诸多官兵，将整个院子团团包围。 将领的身前还有一人，正是萧寒沁。 萧寒沁的旁边，楚业穿着官兵的衣物，扣押着云安亲王。 刚刚那一句，正是萧寒沁说的，他一脸玩味的看着屋内脸色大变的众人。 此刻的他心情甚悦，没想到陛下仍然愿意让他打头阵。 这可都是偌大的功绩，泼天的富贵啊。 此事结束即便不高升，他也能在整个南北院横着走了。 当然更多的还是震惊，他没想到陛下和楚业竟然联手玩的这么大。 集结大军，一方面攻打西夏，一方面隐匿部署五京，举兵平叛。 发动叛乱的还是已经失踪的云安亲王。 更令人疯狂的是，云安亲王竟然是被渤海遗民要挟。 不仅云安亲王，其他几大亲王府皆有渤海遗民抓出。 当他来到这所院墙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做梦一样。 “怎么可能？” 胡现眼睛瞪大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落寞的云安亲王。 “就是他说的，要想救云霓的话跟他们合作，只要让云霓联姻，便会获得他们和大宋的支持。这样我就有了和陛下争斗的机会。” “胡现，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是渤海遗民，还如此坑害与我！” 云安亲王指着那熟悉的面容，痛心疾首。 他万万没想到，出卖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身边人。 这种感觉如同拿刀子捅了他一样。 “殿下，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渤海遗民啊，我是您的近卫啊。我也没有想过同你行谋逆之事啊，我都是为了救出小郡主啊！” 胡现此刻脑海中如一颗闷雷炸响，他完全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这群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云安亲王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他还会说出少主留下后手的计划。 更为何，大辽会发现他们渤海遗民的身份！ “殿下，您莫要听信他人谗言。。。” 云安怒吼一声。“那你为何在此！” “我。。。” 原本还想挣扎的胡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低下头，脑子疯狂旋转。 他在思考，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必死之局，所以他思考如何才能将消息传回开封。 告知少主，只要少主知道此事，即便他们都死了，一切也都还有转机。 “我。。。” 胡现抬头刚想要大喊。 人群之中却猛然响起一句。 “全部拿下。” 楚业率先冲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胡现的近旁。 手中求生剑出鞘，闪过粒粒寒芒。 胡现想要说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抽出旁边一人手中弯刀。 挡下了楚业突然的一击。 “这家伙，也是个高手！” 楚业心中想到，此人不仅仅是个谋士，更是个绝对的武士。 虽不及他，武力值却也有八十点往上。 随着刚刚的声音，其余的官兵迅速靠拢，同剩余的那些人争斗在一起。 萧寒沁则是大眼瞪小眼。 “什么情况？我没喊啊！” ~~~~~~ 主打就是一个快节奏结束战斗。。。。 第52章 我来救你的 刀剑相撞，绽放出爆裂的火光。 仅是一剑，胡现便被震的手臂发麻，提着刀的手都有些不甚利索。 爆发出强劲的罡风，更是让周围之人接连后退，远离战斗中心的两人。 胡现看向楚业的眼中满是惊骇，此人绝非寻常士兵。 他隐藏身份意欲何为。 别人或许没注意，但他是知道的。 刚刚那句话正是眼前之人喊出的，让他不得不被打断。 还有这面容，未免太年轻了吧。 “你。。。” 不给胡现说话的机会，楚业脚下一踏，再次提剑上前。 这一次远比之前威势更加骇人。 所过之处，一声剑鸣刺耳。 咔嚓的一声，胡现手中刀刃被斩成两半。 楚业左手化掌，一掌轰击在胡现的胸腔。 一声闷响传来，胡现整个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灿烂的红色烟火。 砰—— 胡现后方的桌椅悉数被他压碎，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双手捂着胸口，提不起一丝力气。 楚业步步上前，蹲伏在地。 身体背对着大辽众人。 用口型说出五个字。 “我来救你的。” 胡现：？？？ 你们家救人之前先把人打个半死是吧！ 若是可能的话，胡现真想给他一榔头，剖开他的脑壳好好问问，什么踏马的叫救人。 胡现无语至极，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口型看的一清二楚。 强忍着疼痛开始打量起这位少年来。 见此人眉目清秀，皮肤也是白皙。并无北方糙汉形象。 胡现瞳孔一缩。“你是？” 楚业微微点头，幅度很小。 仅用两人的声音开口说道：“我是你们少主派来的，但只能救你一个，所以现在投降。” “我会想办法在今日子时救你出去，不要反抗。” “明白？” 见他没有反应，楚业又多了一句。 胡现轻轻点头，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摆出一副死不认命的架势。 楚业心中冷笑，这群家伙人均影帝。 可他又哪里知道，楚业并非真心想要救他。 他换上普通官兵的服装，再露出绝对强悍的实力，为的就是让胡现觉得他的身份不凡。 轻微示意一下透露自己是个宋人，再配上言语。 胡现即便不会完全相信，也会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去拼一把。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将消息告知韩断章。 如此机会，他必然不会放过。 既然对方已经开始上了戏台，他这个搭戏的也不能落后。 “起来！” 楚业一把将胡现提溜起来，大幅的动作疼的胡现龇牙咧嘴。 接着就像死猪一样被楚业提到了萧寒沁的身边。 “萧大人，罪魁祸首胡现已经抓获了。” 虽然不知道楚业演的哪一出，不过这一声萧大人可谓是叫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呵呵傻笑一声。“干得不错。” 说完还拍了拍楚业的肩膀以资鼓励，却惹来了楚业的一双白眼。 萧寒沁选择无视。“带下去吧，让人严加看管择日押送上京。” 楚业点了点头，拉着胡现送至后方，锁在了专门看押犯人的刑车之上。 囚车之上，还有不少的人。 胡现一个个看去，一次次刷新着自己的认知。 囚车上的人都是少主安插极深的棋子，竟然全都落网。 甚至有一些他都不认识。 “这些人。” 楚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有听他说什么。 他看到了胡现眼中的震惊与不解，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 没有搭理，而是返回了庭院中。 此刻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院中所有人都捉拿完成。 萧寒沁大喝一声。“全都带走。” 将领带着他的官兵将所有人羁押拿走，不多久的时间。 庭院中只剩下楚业，萧寒沁两人。 云安亲王作为案首，自然也被带走。 不过后续自会被释放，只是暂时看管罢了。 “小楚子，再来叫句萧大人听听。”萧寒沁揽着楚业的脖子，嘚瑟说道。 不曾想迎来的却是楚业的一柄剑刃。 萧寒沁连忙举起双手。 “别别别，小心点你的剑很快的！” 楚业轻啐一声，收回了求生剑。 “对了，五京怎么回事？” 两人一同出去，楚业好似随意答话。 “哦，你说这个啊。” “为了处理五。。。东京府呗，集结全部兵力实为掩人耳目。谅他们钻破脑袋也想不到目标是为了谁。” 萧寒沁说话间微微一顿，又继续侃侃而谈。 “即便他们发现的时候也晚了，没想到完全没被发现。” 萧寒沁有些崇拜。“还得是陛下啊，把所有牵连的人都控制了，没有一丝消息泄露出去。” 听着他的话，楚业只是微笑面对。目光却越发凝实起来。 “毕竟是你们大辽之主，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蠢啊！” 萧寒沁扬起拳头，脸上布上怒意。“楚业，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打架！” 说他名字女性化他都忍了，竟然说他蠢。 开什么玩笑，他蠢？还有比他更聪明的嘛！ “哦哦！” 楚业摆了摆手，早已走出门去。 “你干什么去，是不是怕了，姓楚的。你个混蛋，你给我站住。” 萧寒沁骂骂咧咧的追上去，同楚业当街打闹。 “行了，你去忙吧。这几天有些累了，我去歇息一下。” “得，去吧！“ 萧寒沁捂着自己肿胀的脸庞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楚业呵呵一笑，转身迈入客栈之中。 萧寒沁看着楚业进入客栈，恢复了往日严肃。 招了招手，便有一人来到近旁。 “大人。” “看好他。” 说完，萧寒沁转身离去。 一直到了傍晚，才揉着发胀脑袋返回了客栈。 推开门入眼是一片寂静。 萧寒沁：？？？人呢？ 萧寒沁猛然回神，脸色惊变，大喝一声：“人呢？” 之前被吩咐的官兵，快速来到萧寒沁的身边，恭敬行礼。 “大人。” “大个屁，我问你人呢！” 萧寒沁一巴掌甩过去，气急败坏的呐喊道。 那人懵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爬进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瞬间瘫倒在地。 “大人，大人。我一直看着的呀，明明一直在的啊！” “王八蛋！” 萧寒沁一脚踹过去。 “找，给我全城缉拿楚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不论死活。快！” 第53章 子夜中的暗杀 入夜，暂时看押刑犯的牢房。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谁？” 察觉有人上前，狱卒瞬间警惕。 却见那人拿出一道令牌。 “暗兵处萧澈，奉陛下之命审问胡现等人。” 狱卒接过令牌，确认无误连忙恭敬递回。 为难道。“萧大人，上面有规定这些人送往上京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见。” “放肆，我可是奉了陛下之命，你也敢拦！”楚业大怒，声音冰冷无比。 吓得狱卒连连致歉，可是身形却未曾挪动半步。 楚业见硬来无用，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唉，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多方你谁也不敢得罪。” “这样，我也不为难你，我只见胡现一人，问些话。你全程跟着如何？” 楚业揽过他的肩膀，小声的跟他商量。 同时不动声色的将一袋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那人颠了颠，脸色一喜。 “既然大人奉命，那小的确实不好搪塞。大人见可以，不过我需要陪同。” 楚业淡然一笑。“那是自然。” “大人请跟我来！” 楚业跟在狱卒的后面，一直来到了牢房深处。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被锁链拴住双腿双脚，耷拉着脑袋，好似昏迷一般。 正是胡现。 “给他打开！” “这。。。”狱卒为难的摊开了双手。 显然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没钥匙。 “算了。” 楚业上前一步，狱卒连忙将牢门打开。 那狱卒也跟了进来。 楚业坐在地上，看着狼狈的胡现不免摇头。 随意在地上捡起颗粒，眼睛瞥向一旁的狱卒，直接扔了出去。 扑通一声，狱卒倒地昏迷。 胡现也适时的抬头起来，露出脏兮兮的脸庞。 楚业调侃一声。“看来过的不怎么样啊！” “你是宋人？”胡现没有嬉皮笑脸，而是严肃的问道。 楚业点了点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 看到对方承认，胡现终于松了一口气。 着急的喊道：“快，救我出去。” 楚业则是不紧不慢，并未站起。“不急，先问几个事情。” “你手里是不是有份大宋暗探名单，有没有纸质名单？除了你还有几人知道？” 胡现微微皱眉，不懂此人为何突然问这个。 瞬间警惕几分，闭口不言。 “我是宋人，一旦这份名单在大辽泄露。你觉得是你们少主的谋划重要，还是我们大宋人员重要？” 楚业知道他沉默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我既然知道此事便会调查清楚。救你不假，但若我们的暗探有消息泄露的可能，不只是你，韩断章也必须死。” 楚业说完，身上杀意腾腾。 阴沉的盯着胡现，只把人看的发麻。 若不是因为有锁链拴住，他都要抱紧全身驱寒。 “现在，能说了吗！” 楚业的声音再低一分，犹如当头棒喝。 胡现本能般的摇了摇头。 “这信息是少主口述，除了我没人知道。” 楚业看了他良久。“我如何信你？” 胡现自嘲一笑。“信不信由你，我死不死无所谓，但少主不能有事。“ “害，早说嘛！” 楚业打着哈哈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峻。 突然的改变让胡现一愣。 胡现：。。。 “宋人，都这么。。。这么不拘一格的嘛！” 他本来想说反面无情来着，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业和善一笑，拔出求生剑。 瞬息挥舞，剑痕闪烁。 那拴住胡现的四条锁链，砰砰砰的全都断裂。 “这剑不错。” 胡现轻轻揉着发酸的双臂，看着毫发无损的求生剑不免发出一声赞叹。 “那是。” 楚业挑了挑眉，将狱卒摆放在牢中，拿回了送出去的一袋东西。 便带着胡现离开。 “这人，应该要杀死的！” 胡现看着狱卒，眼中寒芒闪过。 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狱卒的身旁。 “杀个屁，一会儿人都来了。” 楚业没好气的喊着。 无奈，胡现只好放弃，跟上楚业的脚步快速朝着外围逃去。 不过还是顺走了狱卒的佩刀。 “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出大辽呗。” 路上，两人已经来到郊外。 此地昏暗至极，仅有繁星点亮。 勉强能看清夜路。 “逃出大辽？谈何容易，用不了多久大辽就会发现我失踪，到时候大辽禁严，如何逃出？” 胡现脸色凝重，凭两人之力想要逃离大辽的重重关卡谈何容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要是没准备好，会带你出来。跟着就是了！” 要不是因为稍后可能用的到，楚业真想一巴掌给他拍晕。 话那么多，还谋士。。。 “他说的对，你们逃不掉的。” 两人还未有下一步的动作，黑暗之中便有人影闪动。 同时伴随冰冷的声音，只是有些粗狂。 五个人影出现在楚业的近旁。 这些人都身着统一的黑色服饰，如黑暗之中的使者。 “有埋伏！”胡现本能的看向楚业，不过看到楚业那凝重的眼神，抛去了心中猜测。 楚业看着为首的黑衣人，表情凝重。 心里却不由轻笑。 这群人他认识，气息同他在架阁库感受到的一般无二。 耶律宗真的人。 楚业还真怕他们不出现，既然出现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耶律宗真给他的那份名单，他虽然都不认识，但人数多的出奇。 所以他去求证了，当时他心中就有了猜测。 后来整个五京的异常，胡现眼中的震撼。 以及萧寒沁停下来的话。 都在一一印证他心中的猜测。 耶律宗真并未没有打算放过他，所谓的两个令牌其实只是为了稳住自己而已。 他一直担心耶律宗真会光明正大的缉拿，拦截。 但当这些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因为光明正大的缉拿不会有了。 只因他是宋人。 耶律宗真可以和他合作，萧寒沁也可以知道他宋人的身份，因为他是近臣。 但其余大辽人不能知道此事背后有宋人的影子。 “你觉得就凭你们五个，能否拿得下我？” 楚业毫不畏惧，求生剑握在手中，只是并未出鞘。 “我等自然知晓楚使的厉害之处，所以自然要认真对待。”首领恭敬一声，朝着天空挥了挥手。 嗖嗖嗖—— 无数的黑衣身影出现，瞬间布满整个四周。 细数下来，近乎三四十人有余。 ~~~~~~ 感谢大家支持，俺会坚持下去的。 第54章 一个也没逃走 “上！” 为首之人一声大喝。 容不得两人多余反应，周围之人全都冲袭而来。 手持弯刀，昏暗的黑暗之中竟也显得耀眼。 “别杀人。” 楚业轻喃一声，率先冲出。 一招一式间，便同时挡下四五人的攻击。 求生剑被他玩出剑花，极快的速度在手中旋转。 周围之人都被剑鞘击中，看似无力却将几人瞬间轰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身体同时撞飞了其他冲上来的人。 因剑未出鞘的原因，几人倒地昏迷，并未受到重伤。 不过躺上个四五天肯定是要的。 一旁的胡现听到楚业的吩咐一愣。 不杀人？开什么玩笑。 容不得他多想，他的身旁也有人冲来，虽然他的身体负有伤势，但以他的战力却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 几刀下去，同时力战数人毫无退却。 手段更是狠辣，刀刀直逼要害。 若是单打独斗，黑衣人必然已是刀下亡魂。 击退一人的同时，胡现手中长刀快速转动，横砍挥刀直击另外一人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 长刀即将到达黑衣人脖颈之时，乒的一声。 胡现手中长刀被震退，同时一张充满怒意的脸颊出现在胡现的面前。 “我说了，不能杀人！” 楚业怒喝一声，一掌将那名吓到呆滞的黑衣人拍晕过去。 “他们可是大辽皇帝暗卫，不杀，你开什么玩笑？” 胡现也有些怒意。 这群人明显是想要两人的命，楚业竟然告诉他不杀？ 不杀人，难道等着自己被杀吗！ “我说了，不能杀！” 楚业脸色瞬间冷淡，说话的同时下手也重了几分。 袭击的之人全被他像敲闷棍一样敲晕。 “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 “咳咳咳咳。” 胡现话还未说完，便觉一个东西被扔入了嘴中。 剧烈的咳嗽之下，楚业一掌拍在他的后背，将那不知名的东西给顺了下去。 胡现震惊的看着楚业，吼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一个时辰之后便会全身溃烂而死，若是不想死最好照我的吩咐做。” 此刻的胡现对他有用，但用处并不大。 即便死在这里，楚业也并不在乎，毕竟暗探并无暴露的可能了。 但若是杀了这些人，那就有问题了。 “你！” 胡现咬牙切齿，无论这东西是真是假，他都不得不听。 周围人都看傻了，原本上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见过夫妻分道扬镳的，还从没见过给自己同伴下毒药的。 黑衣首领更是一头雾水，本来看到楚业带着胡现就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 如今怎么还喂上毒药了，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老大，还抓不抓？” 一位黑衣人来到首领面前，小声问道。 “废话，当然要抓。” “上，全力拿下。” 这两人到底什么情况，自有陛下定夺，而他的任务便是带着两人去见陛下。 众人一拥而上，楚业也不再管胡现，手中握着剑鞘，横立胸前。 一拳轰出，强大的劲气席卷，瞬间将冲上来的数人轰飞出去。 顿时，周围一片哀嚎遍野。 楚业不给他们反扑的机会，身形化无，以极快的速度敲晕了每一个人。 胡现战斗也收敛了些，但他毕竟没有楚业那等超强的武力。 他留手，对方可是丝毫不留手的。 对抗起来，反而捉襟见肘。 不一会儿的功夫身上便已伤痕累累，再加上白天楚业造成的伤势。 已经开始坚持不住。 好在楚业及时出手，倒无性命之忧。 因为有着绝对武力的存在，即便是三四十人的配置，即便他们是久经战场的暗卫。 却也不是楚业的对手，周围全是昏迷倒地的黑衣人。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全场又只剩下了刚开始的五人。 五人瞧着周围不由吞了吞口水。 今日所见足以刷新他们的认知，同样也刷新了胡现的认知。 一人之力对抗三四十人，如今竟然只是微微气喘，冒了些许汗。 这等战力真的存在吗。 “老，老大咋办！” 另外四人朝着黑衣首领靠了靠，心中已经萌生退意。 “能跑几个跑几个，尽快回上京。” 首领小声吩咐。 下一刻，五人同时朝着不同方向跑去。 “跑！” 楚业冷笑，手中求生剑和剑鞘分离，同时甩出直逼其中两人。 “还有一个交给你。” 楚业吩咐一声，朝着另外的两人冲去。 身为暗卫，速度极快。 却终究没有逃过楚业的魔爪，一掌接着一掌，便将两人拍晕。 提溜着两人，慢悠悠的返回刚才的大战的地方。 将所有人摆放在一起，接着又把另外两个被他砸晕的带回来。 收好求生剑后，胡现才带着另外一人返回。 楚业调侃一声，“呵，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胡现将那人放好，冷哼一声。 他倒是想跑，但那枚毒药让他不得不返回。 楚业甩给他一枚紫色丸子。“这是解药，管一天的量。” 胡现接过，想也没想的就吞了下去。 楚业捧腹大笑。“哈哈哈！” “你笑什么？” “这个是解药，刚刚你吃的是真正的毒药。” 胡现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看到楚业手上那红色药丸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你玩我？” 楚业脸上笑意未减。“哎，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有备无患懂不懂。” 胡现：。。。 你们家有备无患这么用是吧！ 强忍着心中怒气，再次将红色药丸拿起来放进了嘴里。 她不知道这枚是不是有诈，但此刻他的胃里一阵翻涌，甚至有刺痛感。 这让他不得不再次选择相信。 接着楚业就笑着走开了，将那些昏睡的众人周围布上一些陷阱。 可以防备一些野兽，恶人之类。 胡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不由皱起。 “你不杀他们是为了。。。” “猜到了还不过来帮忙。我们时间很紧。” 楚业打断了他的话，没好气的喊着。 胡现一愣，漫步上前帮着摆弄。 身体要多抗拒有多抗拒。 两人弄完一切后，确保他们不会受到伤害，这才消失在月色之下。 朝着南面而去。 ~~~我是可爱分割线~~~ 我可爱，美丽，善良，帅气，大方，优秀的读者们。 觉得写得不错的给点五星好评吧，求求了。 我真的不多要，只给个五星就好。嘿嘿嘿 第55章 你怎么没死外面呢 近日，渤海遗民胡现密谋造反，蛊惑云安亲王以联姻大宋为由，试图挑起内乱之战。 经由萧寒沁提前查获，平定叛乱，升知北院枢密使事。 所有涉案人员1980余人全部处死，主犯高然等处以绞刑。 主犯胡现潜逃，全城缉拿，死活不论。 涉事云安亲王，经由查实被人陷害。 但因其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祸，剥其将军之位，交还虎符，念其态度良好，保留知辽阳府亲王，永生不得入京。 上京皇宫内，大殿之中。 耶律宗真一脸的怒气，看着下方浑身凌乱的一位男子。 斥道：“你还好意思回来，怎么没死外面啊！” 殿内，一个男子跪倒在地，头抬都不敢抬。 “陛下，臣死罪。” 男子的声音有些粗犷，但声音极小，似有惧意，又有不甘。 “你确实死罪，你简直死不足惜。” 耶律宗真一怒之下，直接将桌上的砚台扔了出去。 正中男子的脑袋，瞬间鲜血直流。 那人倒也是倔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耶律宗真呼呼的喘着粗气，恨不得现在就拿个刀把人砍了。 “整整三队暗卫，三十五人全部昏死。” “整整五天，五天啊！你们可真行。楚业没抓到，胡现也逃了。这就是你们暗卫的办事能力？” “朕养你们有何用，你告诉朕！” 耶律宗真毫无形象的大喊，那跪倒在地的男子身体有些颤抖，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所有人昏迷五天，鬼知道当他醒来看到旁边的防护措施有多么惊慌。 耶律宗真没有第一时间将他们处死，已经仁至义尽了。 “陛下，胡现是被楚业救走的。” 心有惧意，但他还是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却不曾想，脑袋又受了一下。 好在这只是个折子，只是有些吃痛。 “我踏马需要你告诉我？” 耶律宗真也是真的气急，连自称都没了，甚至罕见的爆了粗口。 “气死我了！” 兴许是这个粗口让他稍微消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给朕说说当时的情况？” “白天臣等一直跟踪楚业，一直到子时他突然前往了牢房，通过令牌去见了胡现。” 说到令牌之时，男子微微抬头，但还是没敢看耶律宗真。 继续道：“之后他打晕狱卒，将人带出。臣等便在早已设伏的地方等待。” “随后楚业将所有人打晕，但并未杀人。那胡现原本动了杀心，也被楚业挡下来了。” “胡现似乎并不听楚业的话，不得已楚业给他喂了一个毒药，他这才有所留手。” “最后的情况，就是臣等昏睡了五天，醒来便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陛下，臣愿以死谢罪。” 男子双手向前匍匐，更加虔诚了。 耶律宗真听着男子的阐述，微微皱眉。 “你说楚业给胡现喂了毒药？” “是。” 耶律宗真很是不解，喂毒药？只是为了让他听话不动手杀他们？ 不对吧！ 既然救了人，又为何会喂毒药呢？ 他有些想不通，总觉得楚业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 “陛下，臣万死，但臣想在死前抓回那狂妄自大的楚业，望陛下成全。” “你抓个屁抓！”耶律宗真越发无语。 “还狂妄自大，你告诉朕，你从哪得来他狂妄自大！” “啊！”男子一愣。“他明明有斩杀我们的实力，可却只伤不杀，太过狂妄。他作为一个宋人，简直就是羞辱我大辽。” “你配作为大辽吗！”耶律宗真怒意更甚。 “臣口不择言，罪该万死。” 男子深知自己说错话，头直接贴在了地面。 耶律宗真道：“哼，从今日之后，你这暗卫统领给我卸了。” “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完全被对方影响，你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他若是杀了你们，但凡死了一个。朕便有了由头，发布全城通缉，即便他回了大宋，也能让大宋交出来。” “如今呢？不仅逃了，连抓捕他的由头都没有，还狂妄自大，朕看是你狂妄自大。” “你当时怎么就没死在那呢！” 耶律宗真怒拍椅子，那原本换了没多久的椅子再次被震碎。 没好气的踢走碎屑，耶律宗真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听到耶律宗真的解释，男子猛地抬头。 眼中尽是悔意。 他完全被楚业的作为影响了情绪，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 如今想来，只怕他们能一直跟踪楚业的踪迹，也并非是他们的能力所致。 能有如此实力，若想摆脱轻而易举。 枉他当时还在沾沾自喜，如今看来却是那么可笑。 全然不知成为了对方逃脱的棋子。 “是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死在那呢！”男子彻底低下了头，眼中黯淡无光。 陛下一开始的意思便是这个吧，只不过让臣子死的事情，他又不能说出口，而自己却没看出来。 “臣。。。” 死罪两个字已经说腻了，即便死罪也不能让他逃脱犯下的滔天过错。 “滚过来，看看这个！” 男子再次抬头，看到耶律宗真手中捏着一张信。 他并未起身，而是爬到了面前。 接过那信，可当看到那信上的内容。 眼睛瞪大，满是惊恐。 “陛下，这。。。这不是我放的那封啊！” “这是假的！！！对，这是假的。” 男子彻底慌了，手足无措，就连信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那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亲王伙同渤海遗民行不轨，意图谋反。 但那信上的主人公，却不是云安亲王。 而是在中京府的宗越亲王。 “废话，这当然不是你放的，朕是问你这是哪来的？” “这。。。这。。。” 男子这了好一会儿，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了。 耶律宗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又拿出了一封折子。 “从宫中挑些好物件，连同这份请罪的折子一同送到宗越亲王府上。” 男子浑身一颤，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折子。 看到那折子上的字，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 最终只剩下一个声音。 陛下的谋划，全都废了！ “回来后，给我把你们暗卫从头到尾清洗一遍，这统领的职位给高九！” 男子愣愣的看着折子，并未答话。 “还不快去。” “是是是！” 男子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连忙揣好折子跑出殿外。 “回来！” “陛。。。陛下！” 耶律宗真又递过来一封信。 “这是韩断章从大宋送过来的密谋信，按照之前说好的配合行动。” “把文书送至大宋，再以胡现的笔迹回信，就说云安亲王已经同意。” ～～～～～～ 看大家热度，看看要不要下午再来一章嘿嘿嘿?? 第56章 做人一定要言而有信 “陛下，我们为什么还要配合楚业？” “我们应该已经算是闹掰了吧！” 男子很是费解。 大辽确实同楚业达成合作，处理完云安亲王一事后，封锁消息。 让韩断章无法察觉，从而让楚业返回大宋继续行事，将云霓郡主留在大宋。 可如今他们都已经打算杀了楚业，虽然被他逃脱了。 但双方的关系，已经无法缓和了呀。 这合作还有必要吗？ 耶律宗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记住，做人。可以玩阴谋，耍手段。但不能言而无信。” “朕从未承诺可以让楚业安心离开，楚业也没有说过不搞其他动作。但针对韩断章的事情上，朕和他是达成协议的，所以不能失信。” “懂了嘛！” 男子茫然的点点头，双方都已经撕破窗户纸了，还有守信的必要嘛？ “你懂个屁，你们但凡有楚业一半的能力和实力，朕做梦都能笑醒！滚蛋！” 耶律宗真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懂。 此事当然不只因为守信，韩断章因为身份的原因，他的存在对于大辽毫无益处。 既然楚业想要解决，那肯定要帮忙，能将其铲除那自然是最好，说不定还有机会通过韩断章朝大宋发难。 将楚业要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次的事情，他说的主谋可是胡现，从来没有提到过韩断章啊。 待男子走后，耶律宗真闷闷不乐。 他是真的很欣赏楚业，只是有些可惜，楚业不是他们辽人。 当然更多的还是气愤 天大的好事，全让这家伙搅和了。 本来他可以一步步，一点点的通过这件事蚕食掉几个亲王的军权。 即便不能全部剥削，也能削弱他们的力量集权与自身。 只要他想做，那些人就不得不接受。 因为渤海遗民就是一根刺，一根刺进他们喉咙的刺。 他若想取，便能取。 但当暗地里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事情就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了。 由头成为事实，那便成了歧义。 尤其是那请罪的折子一上，他就不得不放弃蚕食他们的想法。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会勾结异族。 反而现在让他和亲王之间生了嫌隙。 若再动下去，等待他的就真的是叛乱了。 “楚业啊楚业，临走还不忘恶心朕。” 耶律宗真笑着摇摇头，楚业的做法他能理解。 两人互为对立面，他收了云安的军权已经开始独大。 若还能剥削其他亲王，那就成了大宋的威胁。 可如今他和亲王生了嫌隙，那就不得不小心应对，无法再去考虑其他。 大宋反而安全。 这也是他想要动楚业的原因，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返回大宋，对他而言。 也是一种威胁。 当然他也相信，楚业并不在意他派出的杀手。 事实真的如此嘛！ “靠，这老家伙放我走不行嘛，这都第几波了。” 楚业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在他的身旁有几个晕了的暗卫。 一路上，他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波了。 “还皇帝呢，一点都不坦荡。” 一旁被绑着的胡现却冷嘲热讽道。 “楚业你以为你阻了少主的谋划，大宋就真的安全了嘛。哼！” “大辽皇室一家独大，到时候首当其冲的便是你大宋，小儿之见，目光狭隘！” 几天的时间，胡现已经知道楚业并不是自家少主派来救他的。 反而是大辽之事出自这位少年之手，是他绝对的敌人。 楚业救他也是因为他知道的暗探名单。 只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明明杀了他一了百了，为何要千里迢迢的带他去开封。 不过也好，到了开封他便会找机会逃离，将消息传递出去。 一切也都不算晚。 楚业将那群人整理好，拉起绑着胡现的绳子继续前行。 胡现看着满不在乎的楚业有些不明白，忍不住问出了声。“你不怕？” “怕什么？” “当然是大辽的发难啊！”楚业的反应，胡现很不满意。 这个时候不应该表现出被自己点破漏洞后的焦急嘛。 为何这个人完全没有这方面表现，难道他根本不在乎大宋的存亡？ 胡现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来大辽。 “他们为何发难？”楚业回头，嘴角叼着一根草，打了个哈欠。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懂。 “军权集中一体，大辽的强大便会远超大宋，到时候战事必起。” 楚业笑了。 “我这个人呢，向来崇尚物尽其用，所以你猜猜，你为什么还活着？” 楚业的话让胡现一惊，陷入沉思。 对啊，他为什么还活着？ 说不通啊！ 物尽其用，怎么用？ 瞧着一直未曾回应的胡现，楚业也不卖关子。 一边走一边说。 “我让人以你的名义写了一封信，送给了中京府宗越亲王，巧的是被还在中京府的暗卫发现了。” 胡现嘴角一抽，以他的名义送信。 刚刚还说辽主不坦荡，你还不及别人呢。 等等！宗越亲王？ 胡现眼睛瞪得老大，猛然间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家伙竟然用了他们的计谋，光明正大的离间了大辽皇室和亲王。 这是阳谋！ 不同的是他们想要的是开战，楚业要的是他们自家相互制衡。 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 同大辽皇室合作后，还能将其玩弄于股掌。 楚业并未回头，却好似感受到了胡现那惊骇的目光。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楚业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他就带音。 胡现身体一僵，聪慧是真的聪慧，脸也是真的没有。 “少主，和他斗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深深叹了一口气，两人继续前行。 所需不久，便能走出大辽边界了。 几天前。 大辽皇室掌握兵权，甚至其他亲王府皆有败事而出。 南河星一筹莫展，苦恼如何应对越发强大的大辽。 然而在回到家之后，又回想起当日少年郎给他说的回家。 不由陷入追思，又坐回他原本坐过的位置。 忽然。 一行字映入眼帘，苦恼的眉宇瞬间舒展开来。 “离间计，中京亲王府，故事的主人叫胡现。”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有没有院里的朋友，应该能明白那个言而有信我内涵的是谁对吧，嘿嘿嘿！ 第57章 已经出城了 大宋境内，京西北路。 这里有一奇怪的小村落，村子不大，但多为精瘦男子。 田野里都是可以肩扛两袋的能手，皆有一把子力气。 而且人数还不少，单是田野里便有十几人。 进入村中，人更加多了，小儿女子少的可怜，老人更是没有一个。 一个个的全都是糙汉子。 村口，一匹骏马缓步而来，后面还拖着一个走步踉跄的中年男子。 正是从大辽而来的楚业和胡现。 他并未直接前往开封，选择先安置胡现。 他还有许多事要办，可没有功夫看住他。 若被他跑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那不是楚小哥吗！” “嘿，还真是。” “楚小哥。” 村中的人看到楚业，连忙热情的围上前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村口就围满了人。 “楚小哥，你这带了个什么玩意儿，灰头土脸的。” “难不成楚小哥也做起皮肉生意来了。” “哈哈哈！” 众多男子哈哈大笑。 他们的调侃胡现并未在意，而是表情凝重的看着这些人。 仅凭走过来的几步，胡现便已经发现。 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手上布满的老茧，绝非普通农户耕种形成。 更像是长时间手握兵器而成。 不仅如此，身上隐隐还有煞气，绝对是久经战场的将士。 不由得，胡现再次审视起马上的楚业来。 他越发看不透楚业了，应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凝聚这群人隐藏于此。 楚业翻身下马，环视了一圈。 开口问道“老梁呢？” 听到问话近处的一个大汉回道：“楚小哥，老梁在地里拔草呢，最近草长得厉害。” “要不我叫他回来？” 楚业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看后面那个人了嘛！” 众人闻声看去，点了点头。 “他是辽人。” 话音一出，在此的男子全都目露凶光，一个个看向胡现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似乎下一刻，他们就会拔刀相向。 “楚小哥，这是？”有人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带一辽人来此。 “这个人你们帮我看住了，好好照顾照顾他。” 几人闻言不自主的开始活动起筋骨来，脸色也越发阴沉。 “我说的是照顾，你们这。” 一开始开口的人凑到旁边，嘿嘿一笑。“楚小哥，这照顾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嗯~不死就行，我还有用呢。” “得嘞。兄弟们，干活！” “好嘞。” 众人摩拳擦掌，一个个的将胡现绑的更加结实，押进了村子里。 楚业一把勾住刚刚那人肩膀。“这家伙实力很强，你们小心应付，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那人郑重的点了点头。“明白，楚小哥放心，我亲自带人看着。” 楚业轻轻一笑，拍了拍那人肩膀。 翻身上马。 “对了，让老梁放宽心，不会等太久了。” 那人点了点头，脸色温和了许多。 “走了。这里面是解药三天一枚给他服下。” 临走之际，扔了一瓶药丸。 楚业驱马离开，还能听到后方传来楚小哥的呼唤声。 返回开封之后，楚业直奔吕府而去。 “吕老。” 府内庭院，吕简躺在床靠上，脸色比楚业走之前更差了。 “咳咳咳。” “吕老，要多注意身体。”楚业上前轻叩吕简的后背。 吕简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无碍，老毛病了！看来你的事情很顺利啊。” 楚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也算是顺利吧！ “桌子上的东西打开看看。” 楚业看向吕简所指的方向，那里有一块玉佩和一封信件。 楚业疑惑的打开信件，开头第一句便让他震惊的难以平静。 “这？” 楚业指着信件，惊讶的看向吕简。 “我也没想到，和韩断章合作的竟然还有不少人呐。”吕简脸色有些黯淡，那上面记录的许多人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陆南山！” 楚业看着上面那其中的一个人名，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你认识？” 楚业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想起来了，他是陆观年的儿子来着。” 吕简恍然，摇了摇头继续道：“陆家还真是能者颇多啊！” “不过他还没那么大能量，为首的是前面那两个人。” 楚业看着最前面的两个人名，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两人的名字他都认识，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同知枢密院事曹承德，兵部侍郎刘奉渊。 一个是枢密院二把手，另一个则是兵部二把手。 曹承德是吕简兼任枢密使时提拔，算是绝对的吕简门下。 楚业这算明白，怪不得能同韩断章合作。自那位出了开封，此人便暂领枢密院。 他若想出兵，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楚业又拿起那枚玉佩，不明白这是何意。 “这玉佩是小曹同韩断章合作的信物，你可以拿去用。” “信物？韩断章应该见过陆南山吧，我还能用？”楚业有些疑虑。 陆南山早就通过裴玄同韩断章书信往来，韩断章若是不认识才有些奇怪。 “这是曹承德的，可不是陆南山，况且韩断章见过的人只是裴玄，陆南山他还没见过。” 楚业诧异的看向那迟暮的老人，好家伙，原来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 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如此倒也省事多了，若想计划不暴露，他就需要有更好的身份能接近韩断章。 大辽之事处理后，他便给吕简传信告知了此事。 只是没想到吕简查的不仅详细无比，就连后路也都安排好了。 “多谢吕老。”楚业拱手道谢，这可帮了他的大忙了。 如今他再见韩断章，身份也就合情合理了。 再加上一开始混的脸熟，韩断章也不会有过多的怀疑。 想必韩断章也已经猜到了当初自己给他留的那句话了吧。 楚业玩味一笑，不由开始期待起来再次同韩断章再次见面的场景。 不知道能不能吓到他呢，真想看看最后当他知道所作皆为无用功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对了，吕老大辽那些人呢？” 开封城冷淡了些，路上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热闹的地方。 “出城了。” “什么！”楚业大惊。“出城多久了。” 吕简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喜楚业的大喊。 “今日刚出的城。” 楚业松了一口气，还有时间。 “多谢吕老。” 道完谢，楚业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时间可不等人，到了晚上，韩断章的计划可就开始了。 第58章 城外客栈 楚业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城外客栈。 此刻驿馆的官兵已经将这里看管，楚业只好默默潜入。 第一时间来到了田虎和霍宇光的房间。 确认屋内还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断章还未来。 “你们辽人真不咋地，还偷看别人准备的演艺。” 房间内，田虎满是嫌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霍宇光。 “什？什么？” 霍宇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偷看？他偷看什么了？ “元仲辛可都告诉我了，你威胁他进驿馆是为了看他们的准备情况，你还装傻充愣。” 霍宇光：。。。 “嗯，你说的对！”他无话可说。 田虎指着霍宇光。“你看，没话说了吧！真搞不懂有什么好。。。” 咯吱—— 田虎的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哎，你是谁，进来都不知道敲门的嘛？” 田虎微微皱眉，这么没礼貌。 “呵呵，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敲门。” 一旁的霍宇光看到来人脸色大变，“韩断章！” 连忙捂住伤口想要起身，同时大喊：“快跑！” 来人正是韩断章，说话依旧那般和煦。 可下手却狠辣无比。 不带田虎反应。 右手忽然抬起，朝着田虎的脖颈处划去。 田虎大惊，想要抽刀，可他的速度哪比的上韩断章的速度。 短刀霎那间就到了田虎咽喉之处。 就在即将划下去的那一刻。 嘭—— 房间内的窗户忽然打开，一道身影飘了进来。 突然的动静引来三人的注意，韩断章的手也停了下来。 田虎颤悠悠的看着身旁的刀柄，大气不敢出。 “我告诉你，这里可都是官兵，你要是敢胡来可是会被逮捕的。” 韩断章并未搭理他，手又往前靠了一丝。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来人。 阴沉的一声。“楚业！是你！” “韩大人，别来无恙啊！” 楚业微微一笑，眼睛却是看着田虎。 真不愧是他啊，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威胁别人。 “你来做什么？” 楚业脸上的笑容消失，郑重道：“来帮你。” 韩断章一愣，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这个人说什么，帮他？ “你！帮我？” 韩断章狐疑的看着楚业，这说辞他并不相信。 楚业点了点头，同时手慢悠悠的揣向了怀里。 “你要干什么？” 韩断章顿时警惕，匕首不由自主的指向了楚业。 霎那间，三人只觉人影闪动。 楚业瞬间来到韩断章的身边，韩断章惊骇的同时，将手中匕首投出。 直接刺中了刚刚起身的霍宇光。 一击毙命，还未站利索的霍宇光躺在了床榻上。 “韩断章！”楚业没想到韩断章竟然如此果敢，他只握住了没有短刀的手臂。 怒喝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田虎拿着刀，完全不知道该指着那个。 楚业无奈上前一步将田虎打晕。 一瞬间，房间内有意识的只剩下两人了。 韩断章看着晕倒在地的护卫。 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言。 “楚业，你到底是什么人，阻止我，又打晕了他？” 韩断章百思不得其解。 楚业并未回话，而是在韩断章诧异的目光中，他将一个身体搬进了房间。 当看到那人脸，韩断章彻底傻眼。 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又看了看楚业扛着的两张人脸一模一样。 “这，这是？” 这个正是楚业早就准备好的田虎的假身。 是他在前往大辽的这段时间制作的。 更重要的还是归功于吕简给的那个画像，不然他还真造不出来。 至于那个大辽暗兵处的，他也想救来着。 毕竟韩断章杀他只是为了不让他回大辽而已，绑起来也是一样的。 可惜，韩断章的目标太过明确，就连楚业都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楚业将已经准备好的田虎尸体摆好，将真正的田虎背在身上。 “韩断章，我在外面等你。” 楚业轻轻一笑，背着田虎从窗户跳走。 只剩下房间风中凌乱的韩断章。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上前查探了那护卫的脸庞。 没有一丝的痕迹。 这等换脸术，让韩断章不由脊背发凉。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认为这是双胞胎。 楚业竟然还有如此偷天换日的本事，一时间韩断章对于楚业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不过现在的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韩断章走出房门。 来到客栈的后方树林，两名少女站在那里，一名身着华丽的大辽服饰，另一个则是侍女打扮。 两人正是云霓郡主和小花，不多时。 韩断章缓缓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韩断章也不墨迹，直奔主题。 “看来郡主是收到令兄的来信了。” 云霓身体一僵，面容有些抽动。 问道：“你想说什么？” 韩断章：“为了完成你哥哥的嘱托，我帮你把霍宇光给杀了，用的是元仲辛的刀。” “我们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元仲辛他们。”云霓瞬间大怒。 “郡主。”小花担忧的搀扶着云霓。 韩断章面无表情的说道。 “元仲辛他们太聪明了，若是任由他们查下去，事情肯定会败露的！” “不过呢，你放心我需要你做的事情是让你指认一会来的那个禁军统领，叫刘生。” “说是他们杀的霍宇光，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这么做，不过你哥哥嘛。。。” 韩断章脸上笑意盎然，但语气却冰冷的很。 云霓瞪大眼睛，隐隐有泪花闪过。 “想想你哥哥。” 最终云霓长呼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 “这才对嘛，那房间还死了一个护卫，一定要确保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说出来。” 韩断章刚说完，便听到远处传来喊声。 “快，把云霓郡主找出来。” 三人听到声音，不由看去。 “看来已经发现了，云霓可别忘记我说的。” 说完，韩断章就快步离开了。 “郡主，我们真的按他说的做嘛？”小花看着云霓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 云霓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很快刚刚大喊的禁军来到两人的面前，确认两人的身后无误后。 将两人带回。 第59章 不切实际的理由 云霓被带走后，那原地出现两个人影。 一个是韩断章，另外一个则是楚业。 “楚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断章很疑惑，这家伙好像是为了救人，但为了救人为什么又放了一具死尸！ 这没有道理！ “意思很明显，帮你减少一下杀孽。” 韩断章：。。。 “说人话！” 楚业抿了抿嘴。“那个护卫叫田虎，一个挺不错的人。我不想他死，不过你的计划又不能被打破，所以找个人替代一下。” “毕竟他整夜守在那里，要是没有一具尸体在那，说不过去。” 此话真假参半，韩断章不会察觉什么。 事实正如楚业所料。 韩断章觉得楚业说的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最终只能选择接受。“好，这个暂且不论，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业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佩。 韩断章看到玉佩，更懵了。 他想了无数种的可能，唯一没有想过楚业是同他合作的人。 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一来到开封，楚业就出现在身边，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 还给他提醒，如此便说的通了。 看了一眼楚业，试探的问道：“你是跟我互通信件的人？” 楚业翻了翻白眼，一把夺过玉佩放在手里。“跟你通信那个不是你们渤海同族嘛，叫裴玄，别在那试探我。” 跟这种人说话太费劲，一句话好几个坑。 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发现端倪。 韩断章略微有些尴尬，不是就不是，怎么还给点破了。 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再次问道：“你不是吕简的人嘛？” 楚业表情一亮，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啊，韩大人竟然都猜出来了。厉害厉害！” 韩断章嘴角一抽，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气！ 很想揍他一顿怎么办。 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你自己给我留的嘛，事事留心。” “倒也对。” 楚业继续解释道。“曹承德也是吕简的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楚业可不会告诉他，当初留吕简的信息是因为他不知道跟韩断章合作的是谁。 “不过他毕竟是枢密院的大人物，总不能亲自来见你，毕竟仕途摆在那呢。所以之后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做。” 韩断章点了点头，这些他当然知晓。 对方同他合作也是因为想要大宋有战事，至于见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说完楚业从怀中掏出一封密文交给了韩断章。 韩断章接过楚业的密文再次问道：“那你今日？” “至于我今日来，是因为田虎跟我有些渊源，不然我也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出现在这里。” 韩断章盯着楚业，表情有些微妙。“所以就事先准备了替身？” 即便有渊源，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他可是检查过那假身的。 虽然不知道如何做成的，但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制作好的。 如此就有意思了，楚业该是如何提前得知田虎会死在自己手上呢。 “怎么你也需要？” 楚业毫不慌张，直接反口问道。 “倒也不是不行。” 这么一说，韩断章还真来了兴趣，有这等能力即便计划失败，也能改头换面从头来过。 他还真有点眼红。 “不好意思，就这么一个，你就别想了。”楚业不给他畅想的机会，直接给他拉回现实。 “那我倒是更想知道了。” 楚业知道，若是不给韩断章说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怕他不会相信自己。 无奈，楚业开始陷入回忆，脸上浮现一抹怀念的表情。 “田虎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有算命先生算过，在他二十三生辰当天会有血光之灾。之后我就一直奔波在大宋，终于让我找到了可以帮他挡灾的东西。”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灾竟然是应在韩大人身上，还真是。” 楚业摇摇头，露出苦笑，同时还有些释怀。 那真挚的眼神就连韩断章都不由得有些动容，索性问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他为何没认出来你？” 楚业：。。。 楚业身体一僵，有些悲伤的擦了擦毫无泪水的眼角。 “为了帮他挡灾，我很早就离开开封，后来成了干黑活的人。若不是曹大人，只怕当时我就死了。” “回来后，我也没有再见他，他毕竟是个普通的护卫，若是被他知道我的身份，难免会受牵连。” “就像现在我跟你谈话，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 楚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惹得韩断章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楚业心中暗道：“我靠，真信了！” “这就是古代算命先生的力量吗，牛啊！” 说实话，一开始楚业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救人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急匆匆离开的原因。 他需要想理由啊！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辩驳，只能胡编乱造。 若是真被韩断章识破，大不了就是将一切坦白，反正此刻的韩断章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就是之后的谋划会落空而已。 倒是没想到，他还真信了。要不说呢！真诚远不如心脏。 “虽然你说的话我不怎么相信，但那跟我没关系，一条人命而已。” 还没高兴多久的楚业，听到韩断章的话，顿时僵在原地。 靠，就说不好骗吧！ 韩断章笑了笑，他当然不是傻子。 这么明显的理由他若是听不出，那他真是白活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一个护卫而已，影响不了他。 至于楚业的秘密他并不在意。 楚业挠了挠头，没有在说话。 韩断章的话提醒了他，其实是他多想了。 韩断章并不在意一个护卫被救还是被杀。 他在意的是楚业会不会影响他所谓的大局。 毕竟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他的大局更重要的了。 但也正因为楚业的多想，讲述了一个这么不切实际的理由，却让韩断章完全打消了对他的疑虑。 楚业倒是开始好奇了，会是因为哪一句话呢。 楚业轻轻一笑。“既然我的事情办完了，那我就先走了，之后有需要什么信息，在开封用密文联系，我自会告知。” 说完，走到黑暗处将田虎背起，逐渐远去。 韩断章看着楚业，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 “楚业，有意思的一个人。” 第60章 楚业你害人不浅 “老梁。” 月色下楚业背着田虎再次来到京西北路，叩响了村落中的一处房门。 一名长相端正的男子打开了房门，眼睛有些朦胧，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当看到来人，瞬间清醒。 “楚业？” “快进来！” 老梁连忙让开身位，让楚业进到房间。 他这才看到楚业背上的男子。 “官兵！” 老梁有些疑惑，这地方可是楚业亲自寻的隐蔽之所。 怎么这两日不仅带人来，还带身份这么避讳的人。 “暂时让这个人待在村子里，跟你们一起生活吧！” 楚业将田虎放在椅子上，这才对老梁解释道。 “等他醒来，你就跟他拿这个令牌给他。” 楚业将自己之前的禁军令牌拿了出来，交给了老梁。 想了想继续说道：“就说，就说是上面看他能力出众，交代了一项秘密任务。” “任务就是生活在村子里。” 老梁上前查看田虎，发现他只是被打晕了。 听到楚业的话，有些无语的看着楚业。 “这么明显的理由谁会信啊？” 楚业指着田虎很严肃的说道：“他会。” 老梁满头问号。 但凡是个正常人，这理由都不会信的好嘛！ “你认真的吗！” “我从未有这么认真过。” 楚业觉得这个理由，田虎百分百会相信，而且还是深信不疑的那种。 老梁：。。。 “对了，我之前把他打晕了。” 楚业将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至于韩断章的事情他并未明说。 听完事情原委的老梁更加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你让我解释为什么有两个人当面杀了一个人，然后你又打晕了他。” “还要让我用理由将他留在这里，且不会让他产生任何怀疑。” 楚业郑重的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老梁：。。。 “再见！”说着就把田虎搭在楚业的肩膀，随之将两人往门外推。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你把我当什么？还是把他当傻子，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啊！” 他真是无了个大语，当着人家的面给人打晕，然后让他解释不让别人觉得有问题。 真不觉得有问题才有鬼吧！ “哎哎哎，你试试啊，万一呢对不对。” 楚业也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为难人了。 “他很单纯的，你按我说的，肯定能稳住他，你信我。” 楚业未免自己被推出门去，做着最后的尝试。毕竟一个连狗变人都能相信，没理由不相信会有特殊任务找上门。 毕竟他自己也是很看重自己的。 老梁问道：“那如果不信怎么办？” “放心，他待的时间不会太久。” “行吧，我试试吧！”老梁微微扶额，还是让楚业将田虎放下了。 楚业莞尔一笑，如此他就放心了。 “得了，那我就先走了，接下来我还有事情要办。” 楚业刚想离开，却被老梁拉住了手臂，回头看向有些为难的老梁，不免有些疑惑。 “他还好吗！” 楚业知道老梁问的是谁，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过的挺不错的。” 听到楚业的回应，老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多谢了。” 楚业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嘶，好疼！” 房间内声音响起，老梁闻声望去，只见田虎捂着脑袋慢悠悠的醒来。 老梁饶有兴趣的看着田虎，他很想看看为什么楚业笃定这家伙会相信。 “这是哪啊？” 田虎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幻境，有些不明所以。 当瞧见老梁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下一刻，他想起来之前的遭遇。 哆嗦的抽出佩刀，指着老梁警惕道：“这是哪，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大宋，你们可跑不了！” 看了看四周却并未发现其他身影。“那两个人呢？” 老梁按照楚业的吩咐，将令牌摆了出来。 “什么东西？”田虎眨了眨眼，凑近一看。“禁军令牌？”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禁军的令牌？” “我姓梁，那个被杀的人其实是大辽的暗探，他掌握了我们的机密，潜入到大辽郡主的车队之中，想要秘密的返回大辽，被我们知道了。” 田虎挠挠头。“啊，可是元仲辛说他就是大辽演艺团的人啊，而且还来偷看他们准备的情况呢？” 老梁撇了撇嘴，说好的一说就相信呢？哪相信了！ 不过看他那挠头的样子，好像是放松了不少的警惕。 “你口中元仲辛他们本来就是大宋演艺团的，怎么会知道大辽暗探的事情，那是他把你们都骗了。” 田虎恍然大悟，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哼，怪不得。” “我之前就看他鬼鬼祟祟的，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敢窃取我们大宋的情报。杀得好！” 老梁：。。。 “我靠，真信了！” 老梁有些凌乱，这理由很苍白啊，这也能信？ 他没有经历过都觉得这说法没有一点可信度的好吧。 “那晚上来的那两个人就是阻止他逃跑的人吧！不过为什么要刺我啊？” 田虎有些想不通，杀暗探为什么会先杀他呢？ “因为你一直守着那暗探，让我们的人以为你也是大辽的一员了，最后都是因为楚。。。楚统领查明了虚实，及时出手。” 老梁学着之前自己见识的领导模样，有模有样的发出赞叹。 “也因为你一直看管大辽暗探，没有让他逃跑的机会，才让我们成功刺杀。这件事有你一份功劳。” 说完，老梁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涨红，他好久没撒过慌了。 田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应该做的，我可是大宋将士，保护大宋理所当然。”田虎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 “咳咳咳！”老梁差点没被田虎的表现给呛死。 老梁心中不免有些腹诽。 怪不得楚业这么笃定了。 “梁大人，你怎么了嘛？” 田虎上前拍打着老梁的后背，一脸的关切。 “没事没事！”老梁摆摆手，他有点受不了。 “鉴于你本次有功，上面决定予以嘉奖，决定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 老梁郑重其事，这让田虎瞬间眼冒金光。 连忙问道：“真的嘛，我田虎保证完成任务。” 老梁：6 楚业你害人不浅呐。 第61章 有人要杀你 楚业回到了城外客栈的后林之中，返回之时已是白天。 躲在林中，看到了隐藏的元仲辛正在往开封赶。 不多时，便有一队官兵而至。 此刻仍在寻找元仲辛的下落，却不曾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官兵的后方，跟着一道黑衣身影。 手中提刀，眼睛微眯，盯着那群官兵，似乎下一刻就会冲出来将那些人乱刀砍死。 就在他想要上前时，楚业出现到他的身后。 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瞬间一袭肘击而至，不过被楚业轻而易举的挡下。 “是我！” 那人回首，正是韩断章。 当看到是楚业的时候，这才收回了手臂。 韩断章略带深意的看着楚业问道：“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顺着楚业的目光。 忽然，韩断章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那群官兵。 “怎么，又想救他们？” 楚业不置可否的笑笑。“给个面子呗。” “楚业，过分了吧。你觉得我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嘛！” 韩断章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家伙一再干扰自己，虽然不会影响到大局，但总归有些不爽。 楚业无奈只能解释道：“元仲辛已经牵扯上杀死那两人的罪名，他自己已经分身乏术了，没必要再杀这些人。” “况且你杀了这群人，元仲辛也不可能会因为一些禁军就会束手束脚，他的能力你也知道。” 韩断章知道楚业还有话要说，索性继续听下去。“所以呢？” 元仲辛的能力他确实了解，一些官兵的死亡带来的追查，的的确确限制不住他。 但元仲辛忽然从客栈消失，他不得不防。 原本正常情况下，他利用元仲辛的刀。 只要不傻，他就不会逃离。到时候势必会被禁军带走受审，再加上他让云霓嫁祸刘生一事。 七斋必然会奔波与元仲辛和刘生之间，再让陆观年将赵简困住。 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插手此事。 可元仲辛忽然逃了，他的计划就不得不改变了。 不过楚业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其他的意思。 听着他的话，或许有更优的办法。 楚业开口解释道：“他若想查，依旧能查到。” “所以将元仲辛的行踪暴露给他们，远比你杀了他们更能限制元仲辛。” 韩断章开始思虑起楚业的想法，确实如他所说，若是将元仲辛的行踪告诉这群气愤的官兵，收益要比杀了这群人更大。 毕竟他的想法，就是牵扯住七斋的几人，以防他们在文书入城之前查出来。 可，他并不知道元仲辛的行踪。 不由的再次看向了楚业。 “元仲辛返回开封了，就在开封城郊的一片树林隐藏。”楚业轻轻一笑，道出了消息。 韩断章看了楚业良久，没有说话。 他有些不相信。 毕竟这家伙，可是一直想救人来着。 出卖元仲辛，怎么想都有些不可能。 “没骗你，若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的计划失败，曹大人第一个就会杀了我。” “而我不单纯只是为了救他们，而是确保元仲辛他们不会坏事。” 说到最后，楚业的语气越发冷淡，好似冬日里的冰雪，寒冷至极。 “好，不过这个消息需要我自己去送。” 韩断章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这是优选，没有理由不答应。 当然楚业的说辞他是不相信的，有如此实力的一个人，上位者再蠢，也不会轻易杀死。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需要亲自知会。不然他可不放心。 至于楚业会不会给假消息，他倒是没想过。 毕竟让自己发现的话，这群官兵依旧会死，对楚业来说没有必要。 “当然。” 楚业轻轻一笑，松开了抓住韩断章的手臂，主动让出了位置。 韩断章瞧着诚意满满的楚业，终究还是放下心来。 朝着那队人马而去。 楚业看着远去的韩断章，心中开始祈祷希望自己的话有用。 对于解救这队官兵，楚业只能如此。 明目张胆的阻止韩断章杀人，势必会引起韩断章的怀疑。 若是被他发现端倪从而逃离开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元仲辛，他倒是不担心。 这家伙鬼着呢，仅凭几个官兵就能牵扯住他，那他就不是元仲辛了。 “不过还是提个醒吧！” 楚业朝着开封方向折返，来到了元仲辛曾经开赌局的那个树林。 很快，他就发现了元仲辛的身影，楚业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信息叠好，插在匕首的尖头。 朝着元仲辛的方向掷去。 嗖—— 树林中，原本百般无聊的元仲辛忽然感觉一道风声而过。 本能的向后一撤，同时一道黑影在他眼前擦过，插到了后方的树上。 元仲辛脸色微变，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小心的来到那颗树下，拔出了匕首。 当看到那纸条上的内容，元仲辛忽然朝着四周仔细查看。 可四周静悄悄的，仅有飞鸟吱叫的声音。 再次确认上面的信息后，元仲辛将那团纸揉碎，塞入口中咀嚼。 远处的楚业看到元仲辛的动作后，微微一笑，闪身离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楚业返回开封之后，潜入到了驿馆之中。 来到云霓休息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一直临近夜晚，房间传来一个声音。 “郡主，我去打水，想必元仲辛他们明天就会来了！” 声音传出，楚业来到了院中。 同时那云霓的房门打开，小花从中走了出来。 楚业跟随她的脚步，一直来到了后院水房。 忽然上前，捂住了小花的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别出声。” 接着楚业带着小花来到一个僻静的房间。 原本大惊失色想要大声喊叫的小花，当看到楚业后，愣住了。 “楚业？你怎么在这？” 接着脸色由原本的错愕变成了惊喜，连忙说道：“楚业，救救郡主吧，带她离开开封。” “现在还不能带她走。” 楚业摇了摇头，让小花有些难以置信。 还未等小花反应过来，楚业又说出了一个更令她震撼的消息。 “有人要杀你。” 第62章 你要杀我灭口? “什？什么？杀我？” 小花茫然的指着自己。 不明白楚业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杀她，谁会杀她？ “你记得当时在边界的相遇吧！” 小花更加迷惑了，怎么突然说这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去你们大辽的，为的就是云霓一事。” 小花的表情彻底变了，从疑惑到错愕，从错愕到惊恐。 指着楚业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接下来，楚业将在大辽的事情全盘托出。 当他说完，云安亲王已经没事之后，小花的表情终于有了改善。 变成了欣喜。 “这么说，郡主不需要嫁人了，也不会有什么大辽内乱了是吗！” 小花激动的抓住楚业的手喊道。 楚业撇了撇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她说的本质上是没错的。 “太好了，郡主终于有救了。我这就去告诉她。” 小花激动的眼睛含泪，说着就要跑出门，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云霓郡主。 不过被楚业一把拉回。 “还不行。” “为什么？韩断章的势力已经没有了，亲王殿下也不会再发动叛乱，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为什么不把消息告诉郡主？” 她不理解，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为什么不公布于众。 楚业说道：“韩断章还没抓住，大宋的那些人也还没浮出水面。若是韩断章发现端倪逃离开封，之后仍旧会制造宋辽之战。” “所以现在还不能结束。” 楚业自然不会将自己真实目的告知，除了帮助吕简铲除主战派之外，他还有自己的谋划。 那么一切都还需要正常进行。 小花沉默了，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神色落寞的看着楚业说道：“还需要继续演戏是吗，那郡主最后会不会有事？” 楚业摇了摇头。“这个你放心，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小花松了一口气。“我相信你。” “但，你刚刚说有人要杀我是什么意思？” 正式的进入关键，楚业郑重说道：“如果明天你和云霓被元仲辛他们带走，韩断章势必会阻止。“ “你觉得你要是死在元仲辛他们手里，云霓还会不会让元仲辛他们带她离开开封，前往大辽。” 小花脸色凝重。 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一定不会！” “所以韩断章就会杀我嫁祸给元仲辛他们，阻止他们带郡主离开。” “没错！”楚业点了点头，这一点很容易猜到。 小花低着头想了许久，最终拈花一笑。 “只要能让郡主以后无忧，我愿意一死。” 楚业看着小花很是欣赏，如此忠贞之人可太少了。 不过。 “若是需要你死，那我又何必出现跟你说这些呢？” 楚业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让小花有些不解。 “什么意思？” 接着，楚业走近房间的柜中，从中拿出了两个物件。 当然这并不是楚业提前准备在这里的，而是放在须子戒中。 毕竟不能当面凭空取物，还是要演一下的。 楚业将东西放在了小花的面前。 那是一个黑色的甲胄，很薄很轻。 甲胄的旁边还有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一颗蓝色的药丸。 小花不明白这是何意。 楚业拿出那颗蓝色药丸，开始介绍。“这个是假死丸，只要吃下一个时辰内，你就会是一个假死的状态。” “一个时辰后会自动醒来。” 小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特之物，不免看向那蓝色药丸更加好奇。 “明日，一旦你落单不要犹豫，一定要将它吃下去。” “利用假死骗过韩断章后，找个地方藏起来，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小花听完，看向甲胄顿时明白了楚业的计划，若真是如此，那不仅她自己可以活，还不会影响任何。 甚至能从中脱离，若是郡主受到伤害的话，她还能出现救郡主一命。 “好，我记下了。” 小花连忙接过蓝色药丸，好好的珍藏起来。 “这个甲胄你穿在身上，应该能帮你挡住致命的伤害。” 甲胄只是普通的，韩断章能杀小花的时间很少，大概率以偷袭或者投掷匕首的方法来进行暗杀。 即便韩断章来到小花的面前将她刺死，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检查。 所以身着甲胄再加上提前有了防备，即便韩断章武功再高，小花最多受伤并不会致死。 至于为什么楚业不亲自救，而是选择这种冒险的做法，一是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再阻止韩断章。 二则是因为刘生，两人的事情本就是同一天发生。 即便楚业再厉害，也不会分身术。 当然楚业也会提前让人接应小花，以免被元仲辛埋了之后自己挖不出来。 要是被憋死，那乐子可就大了。 楚业嘱咐道。“记下了。” 小花郑重的点了点头，将甲胄牢牢的抱在怀里。 “好，那你换上吧，我就先走了。” “等等，楚业。你最后说的话是真的嘛？”小花眼中流露着特殊的光芒，似有些复杂。 楚业一愣。“什么真的？” 小花抿嘴轻声道：“就是留下郡主的事情。” 楚业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由莞尔一笑。 “当然。” 肯定道了一句，便打开门离开了。 他也是很忙的。 楚业离开后，准备了一些东西便朝刑部牢房而去。 化身成刑部人员，夜晚不少人泛起瞌睡，让楚业成功潜入到牢房之中。 来到最后一间牢房。 牢房之中，有一身影，挺着高傲的头颅依靠在墙壁的一角。 即便成为犯人，也没有消磨掉他的那份骄傲。 当察觉有人来到门前，牢中之人缓缓转动。 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此人正是被诬陷的刘生，只不过在刘生的眼中。 这出现的人有些奇怪，身材过于夸大了些，尤其是后背更是隆起。 身上被一个黑色长袍包裹。 “还真给元仲辛那家伙说对了，真有人来了。” 刘生站起身来，发出一声讥讽。 看着楚业，问道：“你就是那杀死田虎和大辽暗探的凶手？” 楚业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打开牢房门走了进去。 “怎么，要杀我灭口！” 楚业：。。。 第63章 要不要看戏 楚业有些无语。 好吧，他大概是知道刘生这家伙是怎么死的了。 被自己作死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四十。 “刘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过自傲。” 刘生一愣，这话好像是有人说过来着。 哎，不对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 刘生疑惑的看着走进来的人，那张年轻的脸颊让刘生有些晃神。 眉头开始皱起，细细的打量起楚业来。 忽然，他发现楚业的背后并非是隆起，而是背着一个人。 没错，虽然被黑袍给挡住了。 但刘生可以确信，那必然是一个人。 这正是楚业准备的刘生替身，他在进入狱中便背在了身上。 “你是谁？”刘生警惕的问道，身体微微后退，只不过后墙挡住了他后退的脚步。 楚业拿出了一个面具，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牢房中有些昏暗，仅有微光。 但当楚业拿出那个面具的时候，刘生却看的异常仔细。 白色的面具在黑暗的世界此刻显得格外扎眼。 “你，你是秘阁零斋唯一的白面！” 楚业嘴角一抽，这绰号就不能不叫嘛！ 刘生越发震惊，秘阁零斋，他不仅仅是听说过。 也是打过交道的，甚至当时还受到了一些社会性的关怀。 就是这个关怀想起来有些痛苦罢了。 现在他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一开始的那句话那么熟悉了。 这不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所说的那句话嘛。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怒声质问道：“你身为秘阁中人，怎可随意屠戮我大宋子民！” 说完刘生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对，若是你杀得为什么还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楚业的容貌他是没见过的，既然出现在这里，本没有必要将面具露出。 “你是？” 刘生越发的疑惑了，还有楚业背上的人。 此刻的楚业并没有什么心情搭理他，将面具收起后，将替身摆放在地上，收起黑袍。 刘生被楚业的动作吸引过来，凑近一看，瞬间大惊。 “这不我嘛！” 刘生张大了嘴巴，也不疑惑了，全神贯注着那地上的人。 左看看，右瞧瞧。 “真帅啊！” 楚业：？？？脸呢！ 啪—— 楚业朝着刘生的后脑就来了一下。“大哥，你什么逼样自己心里没点数是吧！” “你有我帅吗！” 刘生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委屈的闪到一边，躲得远远的。 “那个。” 一时间，刘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我叫楚业，田虎他们不是我杀的。” 楚业知道他问什么，直接开口介绍自己。 “刘生，想不想看一场戏。” 楚业朝着刘生挑了挑眉，说道。 “什么戏？还有这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刘生对于什么戏并没有多大兴趣，让他好奇的是楚业带来的这个人。 为什么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刚刚凑近检查过。 没有作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真的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 时间还早，楚业索性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开始给刘生解释。 “这个是你的替身，我找人做的人皮面具，非常人能识破。” “元仲辛他们说过，会有人来找你对吧！确实会，不过是来杀你的。目的也很简单。” 说到这里，楚业脸上布上了寒芒。 “为了让七斋他们分身乏术，不会牵扯到云霓郡主的事情之中。” 仅仅是不想让人查到真相，便用杀人来牵制他人，此等行径可谓人神共愤。 这也是楚业不喜韩断章的原因所在，为了所谓的大局草菅人命。 但他所谓的大局，也不过为了一己之私，却想让天下陷入纷争。 何其荒谬。 “杀我，就是为了让七斋分身乏术！”刘生有些不信，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我如今身处刑部大狱，如何影响的了七斋？” 刘生对于自己的生死并未有太多的在意，反而更疑惑目的。 “元仲辛他们既然让你确认是否有人来落井下石，你觉得元仲辛他们会不会来询问情况？” 刘生想也没想就回应道：“自然。” 说完，刘生便反应过来。 七斋的人来的时候，他又恰好刚身死狱中，那七斋的人首当其中，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栽赃嫁祸！”刘生眼睛微眯，语气渐冷。 心中快速盘旋。“那你直接带我逃出去，这样我就不可能会影响到他们。” 刘生话语突变。 闻言，楚业一愣，随之又不免笑了笑。 刘生虽然平常高傲了些，但心却是热的。 就像他说的，他若逃走那必然不会牵连到七斋。 但他自己如今深陷囹圄，一旦逃走便是罪加一等。 足以死罪论处。 这些他会想不到嘛，不会的！能成为一斋之长，又岂会想不到这些。 秘阁十斋十一个斋长都是个中翘楚。 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即便七斋有着许多他看不上的人，他也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同学陷入险地。 “你不能逃，反而需要死在这里。” 楚业指着地上的假刘生，神秘莫测地说道。 刘生奇怪的看着楚业。 良久。 “等等，你怎么知道元仲辛让我注意落井下石之人，还有云霓郡主一事是什么意思？” 既然楚业知道元仲辛叮嘱注意落井下石之人，那么应该是元仲辛告诉的。 如果是元仲辛让楚业来的，那么他会死元仲辛也能猜到。 那问题就来了，找了替身代替自己死，又转而嫁祸他们自己头上。 元仲辛有这么傻？即便这么做是为了布局，他们又哪来这么大的能量？ 哪怕是掌院也不可能吧。 这里可不是普通地牢，而是刑部大狱。 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那么这个楚业，会不会是知道更多内情的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的人。 所谓的戏又会是什么呢？ 自己突然被派遣查探云霓郡主一行，却巧合的发现了命案。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反而被告发进了大狱，如今又有人来给他说，还有一场戏能看。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业给足了刘生反应的事情，听到他的呢喃，不由露出会心笑容。 “怎么样，要不要看看这场戏？” 楚业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询问起刘生的意见。 刘生盯着楚业良久，点了点头。 “可以，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戏如此有趣？” 第64章 陆南山 “我们就这么待着？” 刘生看着换上同样囚服的楚业，一脸懵逼。 搞不懂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尤其是还换了一间牢房，这间牢房在之前牢房的斜对面。 却仅有一条缝隙观察到对面的情况，要说看戏也能看，但视野太窄，观感极差。 有个好处就是原本的牢房完全看不到他们，而且这间牢房更加昏暗，路过也不会惹得注意。 楚业躺在地上，浑身一阵瘙痒，听到刘生的问话难受的回应。“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来，等着呗。” 陆南山到底什么时候来，楚业确实不知道。 想来不会太慢！ “这啥破地啊，太痒了吧！” 楚业嫌弃的站起身来，倚靠在墙边。 “这里是牢房，能有什么好环境。”刘生倒是满不在乎，似乎很适应。 “那个人，死的活的？”刘生微微偏头，看向原本的牢房。 “活得。” “活得？那你还敢带进来，也不怕他露馅？”刘生疑惑，若真有人来，那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辨认出来嘛。 开口说一句话就全暴露了。 楚业神秘一笑。“我告诉他今晚演一场戏，记住自己叫刘生，然后教给他几句话让他说。” 刘生好奇问道：“什么话？” 楚业看了一眼刘生，咳嗽两声，开始模仿刘生的语气。“还真给元仲辛那家伙说对了，真有人来了。” 楚业边说边比出两个手指。“你就是那杀死田虎和大辽暗探的凶手？” 接着就是第三根手指。“为什么要杀我大宋子民。” 刘生：。。。 他好想打人啊，怎么办！ 这家伙很了解他嘛，真的是。 楚业看着刘生的脸色，不由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告诉他只要说完这三句话就不需要在说话了，事情一结束我就会放了他。” 刘生鄙夷的看着楚业，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真损呐！” 楚业：。。。 “我这都是为了救你，你竟然说我损。”楚业气冲冲的就要朝着刘生走来，被刘生连忙阻止。 “不损，不损！” “不过他为什么会听你话。”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刘生选择换个话题。 楚业这才缓和一下。“哦，没啥就是吃了个毒药！” 刘生：。。。 刘生淡然一笑，默默的朝着旁边挪动了几个位置。 心中腹诽：他不是损，他压根不是人。 对那个现在还昏迷的家伙不免有些同情。 遇到楚业真是他最大的不幸。 咚咚—— 在刘生准备继续往下问的时候，一道脚步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后方一靠，脑袋耷拉下来装死。 仅有余光能勉强看到人影经过。 那道身影很快就没过他们这间牢房，去往最后那间。 那人打开牢房大门，走了进去。 楚业和刘生，连忙凑到了门边，仅靠这缝隙观察着那间牢房的情况。 虽然有些昏暗，但楚业还是能看到他的脸。 “陆南山？” 刘生差点喊出来，好在楚业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你想死啊！” “怎么会是陆南山，他不是掌院的儿子嘛？” 刘生在一次任务中，曾偶然看到过陆南山，当时还好奇查了他的身份。 便知晓了他的是掌院的儿子。 他没想到今日前来的会是陆掌院的儿子，如果楚业所言是真。 那杀他的人就是陆南山。 “掌院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付七斋？” 刘生不理解，明明陆观年是他最敬重的掌院，是敢于堕入黑暗也要保护大宋的领袖。 可为什么此刻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人。 “他不是来杀我的，要杀我的人是你对吧！” 刘生警惕的看着楚业，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刚刚被楚业藏好的求生剑。 “好好看！” 察觉到刘生的异样，楚业先是把他的头摁回了缝隙，这才呢喃一声。 “我要杀你，早就杀了。” 刘生身体一僵，是啊，他若想杀自己早就杀了。 难道真的是掌院。 想到这里，刘生死死的盯着那牢房中的情况。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心还真是大啊，这个时候竟然还睡得着。” 陆南山进入牢房，看到睡得肆意的刘生不免嗤笑。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原本熟睡的刘生被惊醒。 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又回到了异常熟悉的场景。 吓了一跳的同时，看到了边上陆南山。 瞬间回过神来，想起来那个人曾交代的话。 “还真给元仲辛那家伙说对了，真有人来了。” 勉强让自己沉下心来，但语气还是微颤。 陆南山：？？？ 怎么这么假呢！ 楚业也是一阵无语，好像做的有些过火了。 刘生无奈的同时又疑惑的看向楚业，不免有些好奇。 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那个替身这么配合。 还这么。。。害怕！ “呵呵，不就是五斋的刘生，还以为会是什么狠角色，竟然这么不堪。”陆南山有些失望，怪不得会让这个家伙当成棋子丢弃了。 果然不堪。 远处的刘生骂骂咧咧，差点就冲出牢房跟他理论理论。 ‘刘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牢记那三句话，再次说道。 “你就是那杀死田虎和大辽暗探的凶手？” 陆南山蹲在他的面前，面色冷峻，并未出生辩驳。 ‘刘生’眨了眨眼，继续说道：“为什么要杀我大宋子民？” 边说还边做着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过却有些不伦不类。 楚业有些扶额，简直没眼看。 早知道就不安排了，不过也是没办法，至少不能引起陆南山的怀疑。 看这样子，虽然有瑕疵，效果却达到了。 “为了大局，死再多人又何妨，所以你也一样。” “放心，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 陆南山说完，还不等‘刘生’反应过来。 一掌朝着他的胸腔而去。 砰—— 微弱的闷响从‘刘生’的身体内传出，瞬间瞳孔瞪大。 脑袋慢慢耷拉下去。 陆南山看着已经死去的‘刘生’缓缓起身，擦了擦并不肮脏的手。 走出了牢房门。 楚业和刘生连忙退回原本的姿势。 待陆南山离开后，这才重新抬头。 楚业快速回到原本的牢房，刘生则是复杂的跟在后面。 一步步的来到替身的面前，一言不发。 第65章 两个选择 “怎么样，这第一场戏好看嘛？” 楚业回头挑了挑眉，却看到刘生脸上的沉默。 楚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件事陆掌院并不知情！” 闻言，刘生的脸上重新浮现希望。 “当真，所以掌院也是被人利用的？” 楚业想了想。“他确实有同别人谋划一些事情，不过对方要杀你，他并不知晓。” 刘生呼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神采。 “所以你说的谋划的一些事情和云霓郡主有关，那这个陆南山呢？” 既然不是掌院吩咐，那陆南山又为何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还有他口中的大局！ “你应该猜得到。” 刘生看着楚业脸上欣慰的笑容，翻了个白眼。 想了一会儿试探道：“掌院并不知道同他合作的那个人和别人还有合作，这个别人其实是陆南山？” “不止如此，还有其他人！” 楚业上前查看替身的情况，胸骨全碎，已经一命呜呼了。出手还真是狠！ 刘生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大局到底是什么，但陆南山的权力可远远不如掌院，没有其他人的授意。 仅凭一个陆南山可翻不起什么大浪。 难道是枢密院的人？毕竟陆南山就在枢密院任职的。 刘生脸色一变，连忙看向楚业急切问道。“陆南山口中大局到底是什么？” 如今牵扯出掌院，大辽郡主，连七斋也是身处其中。 现在连枢密院的人都来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刘生的脑海中滋生。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你可以继续看下去。” “我带你出去后，你可以去找能看戏的地方，但一定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任何人都不能发现你，还有五斋的人，也不能有人知道。” 楚业认真严肃的嘱咐道。 偌大的开封想要藏人很容易的，但被人发现更容易。 “记住一点，开封的泼皮无赖，皆是陆观年的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的身份。” “一切的原委事情结束后你依旧能了解到。” 楚业边说边交给刘生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几个字。 京西北路。 刘生看着上面的字便将其收了起来，好奇的看着楚业。 “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生很疑惑，虽然楚业给了他两个选择，但他肯定只会选择前者。 同样眼前的楚业也知道他必然会选择前者。 但还是给了他另外的选择。 就好像是。。。 试探！ “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楚业神秘莫测的说了一句话。 “行了，想知道的话，等大戏唱完我将一切都告诉你。现在我先带你出去。” 刘生有些犹豫，并不是犹豫要不要出去，而是犹豫要不要听楚业的话。 因为他还不知道楚业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那个合作的人，是掌院的人，亦或枢密院的人。 甚至可能会是不属于任何派系的人。 如今的他名义上已经死亡，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为的是更大的谋划呢。 这一切都未可知。 “怎么信不过我？”楚业看出了他的犹豫，感觉有些好笑。 当然，也理解！ “信？我们这可是第二次见面。” “不，也有可能就是第一次见面，那个面具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 “所以我们两个，可没有信任可言。” 刘生说完，微微后撤身体紧绷，警惕的盯着楚业。 一旦楚业有什么异动，他会第一时间自杀。 因为那样就代表着楚业有着更大的谋划，他死在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啪啪啪—— 楚业满意的鼓起了掌。 开口道：“好，那我现在给你第三个选择，待在这里，等事情结束你依旧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这地方也挺安全的，就是臭了点。”楚业环顾四周，嫌弃的撇了撇嘴。 说完就开始朝着牢房外走去，好似真的要把刘生留在这里。 刘生看着渐行渐远的楚业一愣。 这家伙真的只是来救自己的？ “等等！” 楚业回头不满的说道：“又干嘛？” “我跟你出去！” 楚业哑然一笑。“怎么，不怀疑了？” 刘生冷哼一声，并未言语。 “我们怎么出去，这可是刑部大狱，两个人出去可不容易。” 刘生皱着眉头，楚业能自己一个人进来，但他却一个人出不去。 两个人就更出不去了。 楚业眼睛向上撇了撇，示意刘生抬头。 刘生疑惑望去，只见高处有一个极小的窗户，仅有一个头大小，而且还满是铁栏。 “这怎么。。。” “我打！” 楚业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刘生的后脖颈处。 “你！”刘生怒指着楚业，下一刻就晕了过去。 “真费劲。” 楚业拍了拍手，将刘生扛起来，大咧咧的走出牢房。 离开刑部大狱。楚业将刘生扔在了一个荒郊野外。给他留了一张字条，便任由他自生自灭去了。 第二天，楚业来到和韩断章约定的地方，看到了他留下的信息。 韩断章：云霓郡主失踪？ 楚业刚看到留下的信息，便被突然的一道声音闪出拽进来一个狭小的空间。 “云霓郡主被王宽救走了，地点在城郊一处别院。” 楚业看着韩断章说出了早就知道的消息。 韩断章点了点头就要离去，却被楚业拦了下来。 “你可以啊，还联合别人杀了刘生！”楚业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手中求生剑抵在了韩断章的咽喉处。 韩断章看着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小心的将其挪开。 “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都是为了大业，有备无患而已。” “难不成你要在这里杀了我。” 看着再次逼近的剑刃，韩断章笑了笑，毫不在乎。 “你！”楚业紧咬牙关，气的划伤了韩断章的脖子。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将剑甩到一边，背过身去怒道：“滚！” 韩断章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痕，放在了嘴边。 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待韩断章走后，楚业转过身来，打着哈欠，脸上哪里还有刚才暴怒的样子。 第66章 惊恐的胡现 楚业离开开封直奔京西北路村落。 “老五，我那天带来的人呢？” 楚业敲响了一间房门，从中出来一位男子。 “哦，在后屋呢，跟我来。” 楚业跟随老五，来到了后屋院中，这里有一个特殊的房间。 里面味道很大，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 楚业刚进来就捂住了口鼻。 “这什么味啊！” 老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并未说什么。 “人呢？” 环视一周，楚业并未发现胡现的身影，有些疑惑。 “可能是躲起来了。”老五也在房间内寻找。 “啥？躲起来！”楚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老五这表情感觉有些不对。 “好了，找到了！”老五撩开床榻，在那下面。 有一个人蜷缩在里面，有光亮的传来，那人支支吾吾的似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楚业迷茫的凑到跟前。 只见胡现全身凌乱不堪，脸色惊恐，好像遇到了让他恐惧的事情。 “他这是怎么了？” 老五眼睛飘向别处，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业喝道：“问你话呢！” “那个，你也知道，二狗子那家伙以前是刑部出身，就喜欢一些嘴硬的家伙。” “我就把这个人交给他了，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楚业一阵无语。 搁着当犯人给我审了是吧！ 楚业指了指老五，叹了一口气。 楚业趴下想要将胡现拉出来，可他像个死猪一样，完全拉不动。 “胡现，你出来，是我！” 楚业好声相劝，声音传来，胡现好像找到了救星。 颤抖的抓住楚业递进来的手，这才由楚业拉出来。 “救。。救命！” 两行清泪在胡现的眼角滑落，看着楚业立马跪了下来。 余光看到身后的老五，连忙又蜷缩在一块。 楚业无语的摇摇头，看向了老五 “你们可真行。” “什么味道？”楚业嗅了嗅，一股骚味从他的脚边传来。 楚业僵硬的低下头，看到胡现的衣物上黄渍。 嫌弃的翻了翻白眼，小心翼翼的掰开扒在自己腿上的胡现。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他。 楚业看着刚刚被扒着的地方。 “靠，这衣服不能要了！” 一旁的老五看着不由偷笑。 楚业撇了他一眼说道：“给他洗洗换身衣服，然后来见我。” 说完，楚业就快步离开了。 他也要换身衣物。 一袭白衣，头顶束冠，此刻的楚业生的落落出尘。 即便是世家公子也不过如此，再配上那手中长剑。 更是惹眼几分。 就连村中男子都不由感叹。 “楚小哥这模样出个烟雨楼不得把所有人都给引来。” “是极是极。” “这若有个男子楼什么的，那必然也是头牌啊！” 楚业：。。。 “夸人有这么夸得嘛！” 一群男人，口无遮拦，楚业才懒得搭理。 “楚小哥，那家伙完事了！”老五来到楚业的跟前。 “嗯，走吧！” 楚业跟随老五重新来到一个新的房间。 此刻的胡现倒也恢复往日之相，只不过眼中的害怕并未退去。 听到进门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想要躲闪。 看到来人是楚业，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泪又差点流下来。 “你好歹也是个人物，还流马尿！”楚业嫌弃的摇摇头。 胡现抽搐两声，似乎又想到了那些恐怖之事，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楚业，你可以杀我，可以坏我，亦可以废了我！” “但你不能辱我！”胡现忍着屈辱歇斯底里的大喊。 “快得了吧你！”楚业摆摆手，压根不在意。 楚业示意老五离开，自己坐在了胡现的旁边。 压低了声音。 “胡现，你经历的这些不过九牛一毛，我的手段比他们更加狠厉的多。”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吧！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一把呢？” 胡现猛然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合作什么？” 楚业甩头微笑。“合作什么，之后会告诉你，不过呢！你会有一个机会将你的一切都说出去。” “好，我答应！” 楚业还没说完，胡现就毫无条件的答应下来。 似乎只要慢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这让楚业不得不好奇，二狗子到底对胡现做了什么。 竟然让他这么惧怕。 “好，那你跟我走吧！” 闻言，胡现长呼一口气，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身体都差点瘫倒在地。 口中更是呢喃有词。“终于，终于可以离开了！” “咳咳！” 楚业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忍住了。 走出房间，来到老五身旁。 “二狗呢，带我去找他，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这家伙这么害怕！”楚业很是兴奋。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久经隐匿的强者如此惧怕。 想必一定不凡，说不定是个人才。 “嘿嘿嘿，好！”老五笑的极为猥琐，带着楚业来到了二狗的家。 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院里传来的鼾声。 “这家伙又在家睡觉呢。” 砰—— 老五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谁！” 院子里一个摇椅上，一个长相瘦弱的家伙蹭的站起身来。 当看到老五后这才没好气的上前。 “你干什么，我这门刚修好，你又给我踹了！” “咦，楚小哥。来来来，快进来！” 看到身后的楚业，二狗连忙换了一个脸色。 欣喜的将楚业请进了家。 同时砰的一声关上门，把老五给堵在了外面。 “嘿，二狗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二狗也不甘示弱。“滚蛋！” 并插上了插销。 任由老五怎么踹，也没踹开。 最终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二狗，你整治那胡现用的啥手段？”楚业好奇的凑近了二狗面前。 二狗眨了眨眼。“谁是胡现？” “就是我带回来那人！” “哦，嘿嘿，就之前刑讯的手段。我师傅教我的！”二狗憨憨一笑，带着楚业进了他院中的一个房间。 只见那里面摆满了刑讯的工具，其中一个引起了楚业的注意。 那是一匹马，一匹用木头打造的马，在马背上有一个凸起的木柱子。 那柱子有小胳膊那么粗，长度有两根手指加起来那么长。 第67章 二狗的手段 “这就是我最中意的刑讯工具。” “楚小哥，我跟你讲，那可太厉害了。” “当时我师父告诉我，这玩意儿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能让他张嘴。之前因为被调兵我就没试过，这次心血来潮试了一次。” “哇，你是没看到，太强悍了。那家伙一分钟都没坚持下来，直接就蔫了！” 二狗神采飞扬的描述着，全然没有看到楚业越来越黑的脸色。 “停停停！大哥别说了。” 楚业把着二狗的手臂，感觉有些作呕。 这东西他不知道叫啥，但具体有什么用，他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男人也会用到这玩意儿。 “呕！” 视线冲击力实在太强，楚业终究坚持不下去。 连忙跑出了屋外。 二狗茫然的眨了眨眼。 “这玩意多好啊，怎么这群人都会作呕呢？真搞不懂！” 二狗子甩甩头，不明白楚业为什么会不喜欢。 不过还是跟着楚业的脚步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看到脸色发白的楚业，好心的递上了一瓢水。 楚业接过，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又将那瓢水递了过去。 “我没事！” 他对二狗的家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那什么，我就先走了哈，还有很多事呢！” 楚业不自然的笑了笑，便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当楚业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还是好心提醒道：“那个，那东西别乱用哈！”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院中的二狗歪了歪头，不明白楚业的意思。 便没有在意，又躺回躺椅眯起眼来。 楚业现在是全明白了。 怪不得胡现那样一个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会害怕这里。 又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辱他，这好像比侮辱更加令人难堪。 也是，一个心理那么强大的人，好像也就只有这种事情能让他崩溃了。 “早知道话不说那么早了！” 楚业有些头疼，自己比他们的手段更加狠厉。 疯了吧，这些东西他可做不来。 楚业回到关着胡现的房间，房门口是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 最终还是强忍恶心推开了房门。 房门响的那一刻，房内的胡现又哆嗦了一下。 这让楚业嘴角一抽。 “那个，什么胡现跟我走吧！” 胡现如释重负，快步来到楚业的面前。 “走。” 楚业本能的向旁边闪了闪。 这让胡现的脸色一变，身体再次不受控的颤抖了一下。 “咳咳，走了！” 楚业驱马离开，当然给胡现另备了一匹。 进了城，比楚业便将胡现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接下来的两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两天后我给你一个去见韩断章的机会。” 胡现离开那个村子后，便冷静下来。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却总归好了许多。 “你的要求是什么？” 如今的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他选择听从楚业的吩咐。 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才不会再次经历那痛苦。 “很简单，让韩断章杀了你就好！” 楚业淡淡的说了一声，并未引起胡现多少的波澜。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对此楚业并不意外，胡现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 “行了，待着吧我走了！” 说完，楚业就要起身离开。 胡现有些疑惑。“你就这么放心？” 楚业不屑的说道：“放心？你说笑了，这里可是开封，你大可以随便离去，看看在你死前能不能找到韩断章。” 胡现沉默了。 楚业说的话很现实，他没有把握找到韩断章。 索性依言留在了房间。 楚业起身离开，进入城中。 此刻的天色已经渐晚，路边一个小吃店有一人坐在那里。 楚业信步向前。 “这不韩大人吗，敢这么光明正大。” 楚业调侃一声，看到了旁边做饭的人。 一身武力没有丝毫的掩饰。 “那个找七斋麻烦的叫什么？”韩断章开门见山，问出此行的来意。 楚业冷笑一声。“叫帝江，五斋的成员之一，只忠于刘生。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姓韩的，你说我要是把你杀死刘生的消息告诉这个帝江，你会怎么样？” 韩断章的手轻轻一抖，眼皮抬起无奈的看着楚业。 良久。 “你不会的。” “哼，你要是再杀人，你看我会不会！” 楚业将演戏贯彻到底，他觉得自己都快有影帝的实力了。 跟这群老狐狸打对手戏，那可不是一般的艰难。 “放心，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只要他们不往我刀上撞，就不会有事！”韩断章毫不在意。 “那个叫帝江的，怎么样？” “韩大人还真是好大的威风。” 楚业并未在刚才的话题多做纠缠，而是开口说道。 “我刚才说了，此人只忠于刘生。当年他被大火烧毁，后来刘生教他读书，识字。是能让他交托性命的人。” 楚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帝江之事讲了出来。 韩断章仔细的听着，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老板将吃食端了过来。 韩断章搓了搓手便开始吃了起来。 边吃边问道：“有没有他消息？” “现在的话，应该已经找到元仲辛了，你要想用也可以，这人不懂的变通，他必然抓不到元仲辛。” “他若想报仇，明日有极大的概率会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寻找王宽的下落，你到时候可以找找。” 韩断章笑得很开心，连着扒了好几口。 看着旁边楚业眼巴巴的瞅着，韩断章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楚业。 递到了他的面前。 “要不你也吃点？” “打住，我嫌脏！”楚业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有着一道身影越来越近。 手里拿着明晃晃的一把刀。 “行了，有人来找你算账了，我就走了。” 楚业说完起身离开，消失在月色中。 至于他口中算账的那个人，已经坐在了刚刚楚业坐着的位置。 将刀摆在桌上，怒气冲冲的开始质问。 楚业对于这段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索性直接离开。 再次去往吕府，他需要确认一下那件事有没有完成，以免在最后的关头出现纰漏。 第68章 真相 城中一处闹鬼的房间，王宽，小景和云霓皆在其中。 “我没必要骗你，小花并没有死，而且已经失踪了。” 云霓冷哼一声。“小花死在我的面前，元仲辛也说过已经入土了，你现在告诉我人不是你杀的，还告诉她没死。” “你觉得我会信吗！” 王宽负手而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慢声细语道：“我借着小郡主对我的恨意，先离开那。” “之后我便又潜回院子，观察四周，寻找凶手的下落。” 小景恍然。“所以你一直在院子附近！可王大哥为什么要说小花失踪了呢？” “在周围我并没有找到凶手的痕迹，但有意思的是，一个农户带着小花离开了，当时她的衣服上还有血迹，人却无碍。” 王宽说着看向了云霓郡主。 他怀疑救小花的就是云霓，不然也不会有别人。 “不可能！你撒谎。” “王大哥不会撒谎的。他说看到了肯定是看到了。”王宽还未说话，小景倒率先解释道。 王宽对着小景轻轻一笑，转头看着云霓气急败坏的样子，略微沉吟。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云霓直接反驳道，随即便明白王宽的意思。 “你觉得是我救了她？难道我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成。” 王宽在云霓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迟疑，似乎真的不知道。“那就怪了！” “哪里怪了？”小景不明白。 “若不是小郡主所为，那就还有其他人，是敌是友尚不可知。”王宽有些忧心，事情越发不明朗了。 “他不是救了小花嘛，为什么分不清敌友呢？” “他既然要救小花，为什么要隐匿行事，小花为什么会在元仲辛检查死亡入土后莫名其妙的醒过来！” 小景恍然大悟，忧心忡忡的说道：“对啊，那怎么办啊？” 一旁的云霓也陷入沉思，听着王宽的话不似作假，难道小花真的没死？ “放心吧，他既然选择暗中救人，想必不会明面上做什么，如今我们都化明为暗，短时间内并无大碍。” 王宽上前两步，温柔的看着小景宽慰道。 “我暂时不方便露面，辛苦你了。” 小花的暴露楚业并不清楚，此刻的他还在呼呼大睡。 好似一切事物都跟他无关一般。 这一觉更是直接睡到了正午。 “啊！”楚业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楚业活动一下筋骨，便离开了房间。 去往了驿馆，来到了七斋衙内和薛映居住的房间。 此刻这里人去楼空，并无一人。 楚业大咧咧的推门而入，直接翻箱倒柜。 不久，找出了一个包裹。 楚业微微一笑，打开包裹确认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果断选择跑路，随之来到大街上悠哉悠哉的闲逛着。 逛了没多久，楚业的面前就出现一个人影。 身着斗笠，低头掩面，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物。 那身影只是待了片刻，越过楚业继续向前走去。 楚业微微一笑，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完全看不出有何端倪。 不久，两人来到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 那人掀去斗笠，露出了略显成熟的脸庞。 “看来你发现了许多啊！” 刘生看着楚业，眼中只剩疑惑，现在的他被疑虑布满全身。 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掌院在和韩断章合作？他们在合作什么？还有韩断章为什么会找上帝江？” 韩断章被抓，秘阁十斋没几个人不知道。 但刘生却在大街上看到了韩断章，不仅如此，韩断章还主动找上了帝江。 “和亲。” 楚业见时机成熟，开口说道。 “和亲？那个云霓郡主？” 楚业点了点头。 刘生微微皱眉。“大辽和大宋和亲？” 楚业摇了摇头。“是云安亲王和大宋和亲，更准确的说是韩断章谋划云安亲王和大宋私下和亲。” 刘生脸色惊变。“他们要。。。” “可是韩断章一个辽人为何要这么做？”刘生完全不明白，云安亲王私下和大宋和亲，此事传回辽主耳中，那便是谋逆。 “那我要说他不是辽人呢？” 刘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谁？韩断章？” “他不是姓韩嘛？” 刘生百思不得其解，韩氏那可是上京城的名门望族，难不成还能出了奸细不成。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楚业将身上的包裹挂在刘生的身上。 刘生眉头一紧，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路上，刘生忍不住打开了包裹。 大惊。 “这是？” 刘生拿出那个面具，摆到了楚业的面前。 急切喊道：“帝江的面具，你把他怎么了？” “假的！” 楚业躲过刘生，继续向前走。 来到了关押胡现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那个人了嘛，渤海遗民韩断章的人。”楚业指着房间内的胡现开口介绍。 刘生讶异。“渤海，遗民？” 刘生快步进了屋子，仔细端详那个房间内的中年男子。 胡现看到楚业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至于刘生，他则是全然忽略了。 “你的意思韩断章是渤海遗民？” 胡现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看向了楚业。 楚业轻笑一生。“不错！” “渤海遗民怎么会姓韩？” “胡现，要不你来讲讲？”楚业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朝着胡现说了一声。 胡现微微抬头。“十三年前，家主带领我们入主辽阳府，他为了避免兵败，索性制作了韩氏假案。我等二十余人陪同少主逃亡，最终名义上只留下少主一人。” “少主以韩氏信物，成为韩家之人。隐忍十三年，谋划十三年，为的便是此刻。” “大辽内乱！没想到。。。”最终胡现看向楚业自嘲一笑。 十余年的谋划功败垂成，他们如何甘心。 此刻的刘生已经听懵了。 “十三年？家主？少主！” 呢喃一声，猛然惊醒。“大延琳！”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胡现眼中充满了敬意，似乎他出现在眼前一般。 楚业开口补充。“十三年前，大延琳让自己的儿子借尸还魂，成为韩氏一族韩绍勋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韩断章。” 第69章 为了你 “韩断章也确实厉害，十三年便坐到了惕隐都监的位置。” 刘生彻底恍然。 “原来如此！”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渤海遗民复仇大辽，致使大辽内乱。 这件事大宋自然喜闻乐见，所以掌院同其合作也能理解。 但。 “那陆南山呢？” 楚业曾说过，杀他的事情掌院不知道。 但杀他的人是陆南山，他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他是枢密院的人。”楚业再次补充。 “大宋有人不想只是大辽内乱，还想大宋牵扯其中，所以那什么云霓郡主就是大宋被迁入战争的引子！” 刘生道出了心中猜测，一旁的胡现不由欣赏。 很明显此人是不知内情的，但仅凭几句话便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此人也有着不弱于楚业的聪慧。 楚业点了点头。 刘生大怒。“当今之局，我大宋还如何能生的了战乱！楚业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不对，这些你都知道？”刘生想通了其中关键，但还有一件事。 楚业饰演的角色是什么？ 胡现一听，率先出口。“他可是亲自潜入大辽同辽主合作，将少主的谋划毁于一旦。” “你眼前的这个人，才是隐藏最深的，估计还和辽主达成了什么协议，说不定就是为难你们大宋的！” 胡现看出了刘生的警惕，不忘火上浇油。 “滚一边去。” 楚业一脚把胡现踢倒。 刘生的双眼一直盯着楚业，对于他的动作也并未在意。 倒地的胡现撇了撇嘴，看到无动于衷的刘生，再次说道。“你不拿下他嘛？” “他若真要对大宋不利，还需要深入大辽。你傻还是我傻！” 刘生的冷言嘲讽，怼的胡现哑口无言。 “你早就知道。” 楚业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韩断章？” 楚业双手一摊，无奈道：“找不到啊！” 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刘生一口回绝。“不可能！” “你能秘密潜入大辽，说明在你背后有人支持，此人必然也是手眼通天。在开封找一个韩断章，又岂能困难。” 刘生的一句话，好像点醒了胡现，直勾勾的盯着楚业。 是啊，能进入大辽，又怎么可能在开封找不到少主。 既然能找到，大可以直接找出来。 那又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带过来，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楚业没有管刘生的困惑而是看向了胡现。 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 胡现只觉寒气扑面而来，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不适合你听，所以先睡一会儿哈！”楚业一掌拍在了胡现的后颈。 刘生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抽。 当时在牢房里，他就是这样被打晕的吧！ 楚业神情严肃，正色道：“为了你。” 刘生一愣，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手中的包裹。 “不止吧！” 楚业轻笑。“聪明。你和帝江是最好的选择，是唯一能让我从这个事件中把你们剥离出来的人。” “所以你要的，就是我们两个死在所有人的眼前，光明正大的消失在开封。” “亦或是。” “消失在大宋！” 刘生紧盯着楚业，更多的却是疑惑。 “为的又是什么？” 楚业神秘一笑。“事情做完之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韩断章的事情完成后，帝江必然会将你的死怪到韩断章的头上。” “今日我带你来这里，为的是在帝江出手刺杀韩断章的时候你能出手阻止。然后让这个家伙以帝江的身份去杀韩断章。” 楚业指着地上昏迷的胡现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叫韩断章为少主的，他怎么可能会杀韩断章！” “他当然杀不了韩断章，但韩断章能杀了他就够了！”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也必然会去。” 刘生看着楚业眼中的笑意，不由脊背发凉。 这个人将人心利用到了极致，只要他穿着帝江的衣服，无论如何都是必死的。 他一死，帝江便死了。 他和帝江就真的消失在开封。 “可是，他只要一说话，韩断章不就明白了嘛！那岂不是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楚业蹲到了胡现的面前，回头朝着刘生说道：“哑巴总不能说话吧！” “咕噜。” 刘生吞了吞口水，这家伙好狠。 楚业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 “这个就是他一直吃的解药，这些天也差不多了。事前你给他喂一颗，必哑！” 刘生接过楚业递过来的药抿了抿嘴。“所以你一直在给他吃这个药？他这么傻甘愿吃下去？” “我之前塞给他一个药丸，说是毒药，这个呢我说是解药。” “但那只是颗泻药，药量并不大，最多就是肚子疼一下。这‘解药’不就乐呵呵的吃下去了呗。” 听完楚业的话，刘生发现自己之前还是有些小看了楚业。 同情的看了一眼胡现，对着楚业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他佩服，元仲辛或许只是下限低，但这家伙简直没有下限。 元仲辛跟他比，差远了。 这家伙何止不是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好嘛。 谁要是落在他手里，这不全给他玩死了。 楚业狐疑的看着刘生。“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神不对劲。” 刘生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我刘生之前佩服的只有掌院，如今你也必须要站一位。” “你比掌院更加令人佩服！” 一瞬间，刘生的求生欲爆棚。 楚业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句话我爱听，以后可以多说一说。” 瞅瞅这小老弟，多上道。 刘生勉强的笑了笑，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高兴就好。 “如果，胡现没有出手的话，你推波助澜一把。” 楚业有些不放心，还是嘱咐了一句。 “放心，只要他说不出口，韩断章必然会杀了他。”刘生的脸色冷峻下来，这一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楚业点了点头，打算就此离开。 “你干嘛去？”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件事也该结束了。” 楚业伸了伸懒腰，在刘生的注视下逐渐远去。 第70章 圣旨到 楚业看着手中的信号弹，举起来，放下去。 举起来，放下去。 “应该，差不多了吧！” 楚业仰头望天，抿了抿嘴。 最终还是拉动了信号弹。 嗖—— 伴随一道声音在开封城内响起，不少人抬头望去。 可却没几个人知道那代表的什么含义。 城中一个街道上。 韩断章看着迸发出火光的天空，爽朗大笑起来。 “哈哈哈！” 扔掉手中剑柄，朝着远处离去。 在他对面的元仲辛几人，则是愁容密布。 赵简：“文书进京了。” 一行清泪在云霓郡主的脸颊滑落。 衙内：“难道这件事完全没有转机了嘛！” 云霓擦拭脸上泪痕。“婚事已成定局，我族内乱，已经无法阻止。” 萧萧—— 萧萧—— “圣旨到！” 皇宫之中，一众军队率先出行，为首领将手持圣旨骑马而行，朝着驿馆方向而去。 所过之处，宋人皆知。 “好了，谢谢你们，我也该去接圣旨了！” 云霓挤出一抹笑容，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驿馆而去。 这一切楚业看在眼里，跟随着云霓的脚步。 一同前往驿馆。 驿馆大门，首将正在大声呼喊。 “圣旨到！” “云霓郡主，速来接旨。” 云霓从远处信步而来。“那个圣旨是给我的吧！圣旨拿来吧！” “按理说，要焚香祭拜你才能接旨。” 云霓一把扯过圣旨。“不用了。” 打开圣旨，看到上面的内容，云霓的眼眶逐渐湿润。 “大宋皇帝的字写得挺不错的。我云霓愿意接旨。嫁入大宋！” 远处的楚业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不应该啊！ 她不是看了圣旨嘛！ 不多时，云霓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抵在了胸口。 楚业脸色大变，快步上前。 云霓露出牵强的笑容。“我答应和亲，但是我心中悲郁难平。” “楚业，抱歉！” 话音落下，云霓手中匕首朝着自己捅去。 下一刻。 一颗石子飞射而来，云霓手中的匕首被瞬间弹飞，同时她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郡主！” “云霓！” 两声急切的呼喊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当看到那个依旧站立的两道身影。 皆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人！” 送旨将领大喝，所有官兵一同拔刀上前。 “这圣旨你不能仔细看的吗！” 楚业本想要呵斥一声，可看到云霓眼里的泪水，语气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拿起云霓手中的圣旨，扔给了一旁的将领。 “宣旨，大声点。” 将领被楚业的气势吓到了，小心的接过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辽之主重身其修，同大宋结交友好，故以和亲方式，远入大宋。” “特此将云安亲王之妹，云霓郡主下嫁大宋之民。” “因楚业出辽有功，又同云霓郡主两情相悦，故将云霓郡主嫁与太学学子楚业。” “赏南风别院，黄金千两，择吉日完婚。” “钦此！” 圣旨闭，众人惊！ 云霓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业，连忙夺过圣旨再次看了一遍。 明晃晃的楚业二字，这一次他终于看到。 “怎么会？” 眼泪唰一下的流了下来。 楚业温柔的帮她擦拭眼泪。 “本来我是不想出现的，等你看到内容后肯定也不会做傻事。谁知道你这丫头，瞄了一眼就不看内容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云霓一把抓住楚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你.....” 微微抽泣，却也说不出话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楚业，完全不想挪开半分。 “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好怕，好怕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好怕这些都是她做的梦。 楚业将另外一只手递到了她的嘴边。 “你咬一下，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轻柔的声音让云霓动容。 松开楚业的右手，张开双臂拦上他的脖子。 温润柔腻的感觉从嘴边传来。 香！ 软！ 甜！ 滑！ 楚业瞪大的双眸逐渐温柔，缓缓闭上。 “哇哦！”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围绕的众人发出感叹。 衙内更是眼睛泛光，道出了声。 王宽急忙转过身去，脸上满是一副君子罪过的表情。 小景则是一手牵着王宽，一手挡在眼前，却有缝隙露出。 元仲辛和赵简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快速挪开。 至于薛映则是有些尴尬。 那些将领官兵，更是不知所措，有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良久，唇分。 云霓的脸上一阵潮红，不敢直视楚业的眼睛，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楚业露出幸福的微笑，双手将其环抱。 小声说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云霓娇嗔一声，在楚业的怀中微微摇头。 “没有！” 微微抬头，看着楚业柔情的双眸，云霓再次眼眶湿润。 “怎么又哭了！” “我这是高兴的。” 云霓将眼泪擦在楚业的衣服上，楚业也不嫌弃微微一笑，抱得更紧了。 衙内：“话说，这是什么情况？” 元仲辛目光深邃，同赵简一起审视着楚业。“那就不知道了！” “他是谁啊？” “他叫楚业。”小景，王宽和元仲辛同时说道。 小景眼中追忆，但更多的替云霓高兴。 “小景你也认识他？”七斋的众人皆投来疑惑的目光，王宽更是直接问出口。 小景看了一眼王宽说道：“王大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两年前我作为使团去往大辽嘛。” 王宽点了点头。 “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的云霓郡主，那次使团，楚业就是使者之一！” “也是那次，云霓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他。” 衙内有些委屈。“所以你们都认识他！” 薛映看了他一眼。“我也不认识。” “好兄弟，还好有你陪我！”衙内勾住薛映的肩膀，有了些许宽慰。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的，和云霓和亲的为什么会是他呢？”小景替云霓感到庆幸，但更多的还有疑惑。 元仲辛和王宽对视一眼，也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不过王宽的眼神却漂向了更远处。 元仲辛和赵简也随之看去。 “小花？” 赵简一愣。“你们不是说她死了吗！” 元仲辛也懵了，人是他埋的。 大白天的难道闹鬼了。 王宽：“她被人救了！” 第71章 衙内有长进啊 “这个人为什么会是你？” 似乎感受到周围灼热的目光和议论，云霓害羞的逃离了楚业的怀抱，拿着手中的圣旨问出声。 楚业轻轻一笑。“因为这圣旨是我同官家求的，这样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和亲完成，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云霓不解。 “这件事其实都知道，不过是为了铲除那些不安分的人做的一个局。而我呢，以一个普通学子的身份娶你，即便大辽那边知道了和亲一事，也不会怎么样。”楚业抬了抬头示意上面。 “可你还是大宋使者！”云霓有些担忧。 “一个使者又不是官衔，没有任何用处的。” “那。。。” 楚业用仅用两人能看到的幅度摇了摇头，示意云霓不要再说下去。 云霓看着楚业，默然点头。 “来，给你看一个人。” 楚业主动让开身位，后方身着红衣的小花也是哭的梨花带雨。 “小花！”云霓惊喜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你没事！” “是楚业救了我。”云霓顺着小花的目光，看向楚业。 此刻的他已经来到了七斋众人的面前。 “七斋的朋友们，你们好啊！” 衙内和薛映挥了挥手。“你好！” 小景则是温柔的看着楚业。“谢谢你救了云霓。” 至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都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楚业。 “我喜欢她，自然不会让她有事。就跟王宽保护你一样。” 楚业随意的调侃瞬间将小景闹了个脸红。 “喂，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赵简上前一步。 “还知道我们七斋！”元仲辛紧着跟上一句。 “你们两个夫唱妇随挺合拍的。” 元仲辛和赵简对视一眼，同时撇过头去朝着楚业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看，多默契。” 赵简拔出长剑，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一旁的衙内和薛映看的是笑脸百出。 王宽更是无奈的摇摇头。 “自我介绍一下，太学学子楚业。” 王宽道：“普通学子可不会知道大辽和亲一事。” 王宽他们明显不信。 楚业看了看几人，三精皆是目光深邃。 另外三个满脸迷茫，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 “哎，等等你叫楚业。”衙内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再次问道。 “正是！” “好啊，就是你拿的我的钱是吧，小薛上揍他。敢偷我钱。” “好！” 薛映抽出双刀就要往前走。 “等等等！我那不是留了字条了嘛。”楚业连连摆手，他把这事给忘了。 衙内的记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以为留个字条就行了吗！”衙内恶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都是朋友，以后还你哈！” “谁跟你是朋友，我认识你嘛！小薛上。” 薛映倒也听话，提着刀就冲上来了。 “等等！”云霓见状连忙呼喊一声。 不过楚业伸出左手挡住了她。 “你不出剑？”薛映停在楚业的旁边，看着完全没有抽剑动作的楚业感到疑惑。 “不用，来吧！” 楚业很想试试，薛父到底有没有教导薛映武艺。 倒是可以探一探，说不定还能把债给抵了。 薛映脸色阴沉了些，如此轻视怎能忍受。 “楚业，薛映很强的。”小景急忙提醒。 “小景，他可偷了我好多钱的，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衙内有些急了，对方大意，本可以让薛映教训一下的。 “他不是外人，他对我很好，当年使团出行他是唯一一个不在意我身份的人。还主动帮了我很多。” 小景解释完就朝着薛映大喊：“薛映，不要伤他。” 一旁的王宽诧异的看向楚业。 小景作为渤海遗民前往大辽，一路上会经历什么可想而知。 其他人不欺负她便已经算是有些良心了。 这个人竟然完全不在乎。 “我去，什么情况！” 衙内看着战斗的两人大惊。 只见场中，楚业左脚一撤很轻松躲开了薛映的双刀。 同时右手两指夹住薛映的一刀。 薛映只觉右手短刀上有一股重力，将他牢牢的锁住。 只好左手横劈而去。 却被楚业一击膝击轻松挡住。 右手化掌，松开短刀后以极快的速度击中薛映的胸腔。 砰—— 一声闷响传来，薛映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元仲辛急忙出手，扶住他的后背，这才让他停下。 薛映眉头紧锁。“他很强！” 眼睛看向双手，挫败感悠然而生。 好像很多人他都不是对手。 “薛映，你的双刀在同辈中已经很强了，不用妄自菲薄。我的情况不一样，没必要比较。” 薛映抬起头看着出言的楚业，微微点头。 “谢谢。” 说完退到衙内的旁边。 “抱歉，你的钱我拿不回来。” “没事，钱我有的是，不差他那一点。”衙内勾上薛映的肩膀，嬉笑一声。 “喂，楚业是吧！钱不用还了，但我有个条件。” 楚业来了兴趣，衙内还知道不吃亏的道理？ 难道！ “什么条件。” “只要你教薛映习武，这钱你就不用还了，甚至没钱了你还能找我拿。” 衙内虽然武功不咋地，但他能看出楚业的厉害。 几招就能把薛映击退，武力绝对在薛映之上。 用点钱给薛映换个师傅，那可太值了。 楚业一愣，没想到衙内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仅是他，七斋其他人也是一愣。 尤其是薛映，看向衙内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元仲辛挑了挑眉笑道：“衙内有长进啊！” “谢谢你，衙内。” “客气什么，我们是兄弟嘛！”衙内摆了摆薛映的肩膀，再次看向楚业。 “怎么样！” 楚业呵呵一笑。“我不会双刀，能教他的人他自己知道。” “谁能教他，你告诉我，我把他请来！” 衙内听不懂楚业打得哑谜，索性就直接问。 元仲辛和赵简对视一眼，恍然明白什么。 明白后反而疑惑更多。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薛映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刚想说话就被元仲辛拦下。 “你的事情待会再说。” 接着看向楚业。“小郡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下嫁的人是你！” 第72章 吐露心意 楚业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件事我知之甚少，你们应该去问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我。”楚业温柔的看向同样深情凝视着他的云霓。 “可能是因为我们认识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学学子，我娶云霓不会给任何势力带来帮助，无论是大辽还是大宋都不会爆发任何战争。” 元仲辛三人对于楚业的说辞持保留态度。“是吗？”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不过呢，我确实知道的不多，就是听命行事。” “况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办，总不能连度蜜月的日子都不给我吧！” 楚业凑近一步，小声说道。 边说还挑了挑眉，在元仲辛和赵简身上来回挪动。 衙内学着楚业的样子，小声问道：“度蜜月什么意思？是不是很厉害！” 楚业眨了眨眼，想了好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超级厉害，可能会影响到我以后传宗接代。” 衙内捂嘴大惊。“斋长，我们不能打扰他啊，这影响很大呀！” 七斋其他人：...... “我说的不对吗？” 衙内不明白这几人为什么露出那么怪异的表情。 元仲辛摸着脖子上的挂坠，深以为然的拍了拍衙内的肩膀。“特别对！” 楚业轻轻一笑，来到云霓的身旁。 “云霓，我之前答应你，要带你逛逛开封。” 楚业边说边伸出了手摆在云霓的面前。 云霓看着伸出来的手掌，眼睛又不禁湿润起来。 “不走吗！” 话音落，云霓玉手瞬间抓住楚业。“要去。” “小花，我暂借你们家郡主一用哦。”楚业挑了挑眉。 云霓俏脸一红，轻轻拍打了一下楚业的肩膀。 “啊！哦哦！”小花一愣，连忙让开了道路。 楚业领着云霓漫步在开封城中，这一刻没有人打扰。 云霓再次变成了那个活泼的小女孩，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婚姻，更忘却了她郡主的身份。 兴奋的畅游在开封的街道上，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有爱人陪伴的普通人。 “哇，那个扇面好好看！” “还买啊！”楚业双手拎着不少东西，眼见就要放不下了。 可云霓的兴致反而越来越高。 想他一个堂堂高手，竟然也快要达到吃不消的地步。 “可是，它真的好看！”云霓环抱楚业的双手，俏皮的眨了眨眼。 “老板，包上！”楚业大喝一声，手上再次多了一个扇面。 云霓兴奋的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身笑盈盈的看着楚业。 完全不顾自己倒着走会不会撞到人。 “小心。” 楚业急切一身，连忙向前奔去，用勉强还能活动的双手拦住了差点被撞到的云霓。 楚业柔声提醒。“小心些！” 两人靠的很近，就连对方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 云霓脸颊瞬间红润，甚是惹人。 羞红的她几乎本能的就想躲开楚业那灼灼的双眸。 最终还是强撑下来，没有挪开。 两人深情对视，霎那间，好似世间停止，他们的眼中唯有彼此。 “楚业。”云霓抿了抿红唇，深情款款道：“谢谢你。” 这一刻，楚业心好似被柔声酥化，再次凑前。“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云霓更加害羞，几乎要贴脸的距离让她眼神躲闪。 听到楚业那调侃的话语，更是无地自容。 忽然，云霓好似下定了决心，缓缓的闭上双眼。 身体前倾，两唇相接。 温软的感觉直冲楚业的心灵。 芬芳入鼻，这一刻好似永远。 “哎，继续啊！” 下一秒，美妙的感觉没了，这楚业可就不高兴了。 努着嘴凑到云霓的旁边，试图持续索要。 “有人。”云霓几乎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俏脸红的好似苹果。 掐着楚业的腰间，用力一拧。 “啊！” 钻心的疼痛直击灵魂，楚业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可让云霓慌的不行，连忙用手捂住楚业的嘴，躲在楚业的怀中，眼睛完全不敢看别处。 楚业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挪开她的玉手，便在云霓的脸上啄了一下。 云霓大惊失色，好似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感受到周围奇怪的目光，脸色更红。 想要抓住楚业，却发现他已经笑呵呵的走开了。 “楚业，你个大色狼！” 云霓喊了一声，谁成想更多的人都看过来了。 娇羞的她连忙拉着楚业的手快速逃离现场。 两人一直跑到稍微偏僻的地方，这才停下来。 气喘吁吁的云霓恶狠狠的瞪了楚业一眼，“你干的好事。” “我干什么了？”楚业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是这个女人先亲他的，怎么还能倒打一耙呢。 “你自己知道。” 回想起刚刚，还未恢复的脸色再次变的潮红。 白了一眼，牵过楚业的手臂依靠在肩头。 楚业嗅着云霓青丝上传来的阵阵芬芳，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 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和云霓一同坐在街边。 一片岁月静好！ “当时，小景为了王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好羡慕。” “我羡慕她有自己喜欢的人，羡慕她可以不用去和亲，更羡慕她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云霓的声音很轻，很细。 但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进入道楚业的耳朵里。 听到这些，楚业将自己手臂从云霓的怀里抽出。 然后轻轻的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可是楚业你知道吗，当我手中的匕首被击落的时候，当你出现牵着我手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羡慕她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见到你，我觉得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云霓抽泣一声，让楚业的怀抱不禁又紧了紧，左手轻轻揉着她的后背。 “当那道圣旨被念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实。” “我从没有想过，就连梦里我都不敢让它出现的一个画面，当它真真切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那一刻，我好像忘记了哭是什么，笑是什么。” “当你摸着我脸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好想抓着你逃离那里，逃离开封，逃离大宋，逃到一个完全没有人的地方。” 眼泪顺着云霓的脸颊滑落，滴在了楚业的衣服上。 湿润的感觉很快袭来，楚业依旧轻轻揉着她的后背。 良久，云霓抬起头。 楚业看着再次哭成泪人的云霓，有些心疼。 可云霓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更让他为之动容。 第73章 我好想你 “你知道嘛，我好想你！” 楚业左手捧着她的脸颊，想要帮她拭去眼泪，可当这句话进入到他的耳中。 他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中唯有她闪烁的双眸。 楚业重重喘了喘粗气，几乎要颤抖的说出。 “我知道！” 三个字，很轻亦很重。 三个字说出的时候，云霓眼中的泪水宛如决堤，完全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即便楚业努力的为她擦拭，却也止不住她流下的速度。 “不哭了好嘛！” 云霓的眼睛开始有些红肿，楚业有些担心的说道。 “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不哭。”云霓哽咽的说道，还伸出了纤细的手指。 楚业小指勾了上去，淡淡的说了一声。“我答应！” “我还没说呢。”云霓嘟了嘟嘴，很是可爱。 “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楚业勾起她的大拇指，轻轻在上面按下了印记，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你以后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楚业重重的点了点头。“对！” 声音落下，一声嬉笑传来。 云霓将脸上的泪痕全部擦拭在楚业的衣服上。 “喂，哪有这样的。” 楚业看着自己胸前一大片的水渍，发了发牢骚。 “怎样！”云霓傲娇一声，那俏皮可爱的模样让楚业心都要化了。 “反正你说了不会离开！” 看着云霓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楚业失笑。 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云霓挣脱不开，只能挣扎道：“你想干什么？” 双手却并无推开的动作。 “惩罚你！” 说着，两人陷入爱恋之中。 ...... 许久之后，云霓害怕的远离她，揉着自己有些发胀的嘴唇，一手挡着想要继续的楚业。 “别啊，继续嘛！” “不要！” “没尝够呢！” “走开了你！”云霓脸红的快速跑开。 楚业好似那变态在后面追。 两人的嬉戏打闹好不快活。 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这才停了下来。 “停停停，怕了你了。不许胡闹了！”云霓堵着楚业的嘴，小声说道。 楚业没有继续，拉着云霓的手向前走去。 前方的路上面写着两个字，瓦舍。 两人进到州北瓦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看起杂耍来。 “楚业，你当时没有去西夏对不对。” 云霓依偎在楚业的肩膀，目光看向那皮影，微微闪烁。 楚业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对，我去了大辽。” 听到楚业的回应，云霓陷入了沉默。 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很危险吧！” 楚业轻笑，摇了摇头道“不会，其实还是很轻松的。” 接着楚业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将自己前往大辽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云霓听。 包括他同辽主合作，遇到的那些人，以及云安最后的处置。 只有他们两人，没有所谓的派别。 他只是不想隐瞒她。 “最后，就是这道圣旨了，当它光明正大的交到你手里，当它被所有人熟知。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普通宋人，成为我楚业的妻子。” “不会再有人注意你有什么威胁，无论是宋辽都不会再针对你谋划任何事。” 楚业目光如炬，意气风发。似乎成为了那个谋定天下之人。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深入腹地。” 云霓有些后怕，楚业说的很轻松，但她听得却是提心吊胆。 听上去很简单的事情，但云霓知道。 楚业当时的每一步都是刀尖舔血，一旦有一点出现纰漏，此刻的他就已经是一堆枯骨。 她很欣慰，更多的却是心疼。 楚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没事嘛，你看我现在一点伤都没受。” 楚业活动自己的身体，以示自己无碍让云霓放松。 “楚业，谢谢你！” 云霓再次深情道谢，他没想到楚业为她做了这么多。 楚业眼睛一转，嬉笑道：“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就叫声老公听听呗！” “老公？你要去当宦官？”云霓眼睛瞪大，一脸的不解。 “啊，啥？” 楚业有些懵了，什么鬼，怎么就宦官了。 忽然，楚业想起了什么。 好像老公这个词之前，就是称呼宦官的。 楚业瞬间无语，急忙解释：“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 看着楚业不知所措解释的样子，云霓捂嘴轻笑。 他从来没有见过楚业这么可爱的一面。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位公公想必钟情于这两个字，我就成人之美吧！” 云霓忍不住调侃起来，刚想要叫出口就被楚业捂住嘴。 “别别别，开玩笑的，你叫声相公。” 云霓脸色唰的一下泛红，连忙别过头去。 连调侃的心都没有了，脑海中只剩下相公二字。 越想脸色越红。 最终娇嗔一声一手捂脸，一手来到楚业的腰间。 来了一手绝活。 “嘶！” 楚业倒吸一口凉气，女人是不是都生来自带这功夫的啊。 真就只往软肉上拧。 “疼疼疼！”楚业哀求着，云霓这才松了手。 气呼呼的朝着楚业啐了一声。“我们还没成亲呢！” 闻言，楚业乐了，贱兮兮的凑到云霓的耳边。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呼声传来，云霓感觉耳边一阵酥麻，身体更是忍不住一颤。 娇滴滴的瞪了一眼楚业，看起皮影戏来。 至于看没看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业牵着她的手，轻声的唤了一声。 “老婆。” 云霓没有理会，但嘴角不自觉的掀起一抹笑意。 两人双手交叉而握，安静的看起皮影戏来。 两人看完，已是入夜许久。 楚业将云霓送回驿馆。 门前，小花已经等候多时了。 当看到云霓回来，快步上前。 “郡主。” 看到楚业手中拎着的物件，急忙接过。 “云霓，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 “那可不行，成婚前本是不可相见的，这可是你们宋人的规矩，今日本就已经逾越了。”云霓羞着点了点头，却被小花给一口回绝了。 “不是，我好心救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楚业听到这话可就不干了，本来就恋恋不舍的送回来，这怎么还不能见了呢。 他们还没定日子呢，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小花。”云霓拽了拽小花的衣角，此刻的她好似一个被父母管着的小媳妇。 “郡主，这件事没得商量！” “关门。” 嘭—— 驿馆的门忽然关上，只剩下楚业在街道上风中凌乱。 靠！ 第74章 去西夏 开封城郊外，一个偏僻的别院。 楚业静静的站在院中，眺望着远方。 那里，两道人影正在缓步走来，其中一人全身遮掩，头戴面具。 “看来你解决的很好。” 楚业看着刘生和帝江，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就是他救了你！”帝江的声音很沉，也很平静。 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引得他的注意。 刘生轻轻点头。 只听嘭的一声。 帝江双腿跪地，直接给楚业磕了一个。 很结实，即便是土地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嘶！” 声音直击灵魂，楚业倒吸凉气。 “不是，这家伙这么实诚的吗！” 刘生无奈苦笑，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也没想到。 “你救了刘生的命，也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后我这条命你若想拿随时。” 帝江边说边双手将自己的剑举起。 楚业连连摆手。 “别别别，我可不要你的命。” 手中求生剑一晃，剑鞘将帝江抬起。 虽然头戴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震惊。 “好强！” 帝江呢喃一声，恭敬的站在一旁。 “虽然你的命我不要，不过确实需要你帮我办件事。” “好！我答应。”帝江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 帝江的回答在楚业的意料之中。“不急。” “坐！” 楚业率先坐在石凳上，示意两人一同坐下。 刘生刚坐下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楚业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下。 目光霎那间变得深邃起来，冰冷的眸子让刘生口中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不约同时的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楚业竟生的异常可怕。 良久，楚业才缓缓开口。 “去西夏！” 声音传出，刘生愣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话。 看着楚业那认真的眸子，更加不解。 “去西夏？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去西夏要做什么，又为什么需要他死在开封？ 从此在世间消失的刘生能在西夏做什么？ “如今西夏之主元昊虎视眈眈，将来必成大宋的心腹大患。” 刘生晃神，“你要我去刺杀元昊？”这家伙还真看得起他。 “不，我要你以西夏人的身份活下去，成为西夏人，一直隐藏下去。” “直到元昊死的那天，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刘生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业。 瞬间明朗，楚业在下棋，下一盘无比庞大的大棋。 他万万没想到楚业竟然有如此魄力。 同时心中疑惑更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刘生腾的站起双手拍在石桌上，大声喊道。 楚业微微后倾，看着这么近的刘生有些不自在。 “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元昊死，你觉得这个任务谁会去执行！” 刘生大惊。“你是说，有人要秘阁的人去西夏执行刺杀元昊的任务？” “怎么可能，先不说秘阁如今已经解散，就算是没有解散，元昊那是西夏之主，仅凭他们如何会刺杀的了元昊！” “更不要说，元昊那无双的战力。他们怎么可能......” 刘生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眯起，撑在石桌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颓然的坐回石凳，沉默下来。 “想到了！” 刘生苦涩的笑了笑。“都说我们五斋的人是疯子，可秘阁十斋谁不是偏执的疯子！真若有这样的任务发出，哪一斋都不会推辞，会不会成功不知道，他们肯定都会抛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去完成。” 秘阁十斋虽然交涉不多，但谁又不了解谁呢，都是一群有病的人。 不要命的疯病！ 他也相信，即便现在秘阁解散了。 当秘阁有任务，他们依旧会无条件的选择回来，去接受它。 “你的消息准确吗？” 刘生很严肃，他大概能明白楚业要他死在开封的缘由了。 提前部署西夏，要么增加刺杀元昊的可能性。 要么，尽量保全可能会去西夏的秘阁成员。 除此缘由，别无他意。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会同意。 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才好。 楚业摇了摇头。“不清楚，我毕竟不是高层。” “不过，之前七斋做的任务，牢城营叛乱你知道吗！” 刘生点了点头，这个他有印象，毕竟牵扯到他国暗探，秘阁的成员多少都会有所耳闻。 “那场叛乱中，逃犯以及官兵全部被杀，但有一人逃了出去。” “此人的身份很有意思。” 楚业轻轻一笑，惹得刘生好奇。 “他能有什么身份？” “他就是西夏大将，米禽木北！”刘生再度被震惊站起。 “什么？米禽木北？在我大宋的牢城营中，开什么玩笑！” 楚业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毕竟真正震惊的还未出现呢。 “至于原因我也不知，不过我觉得这个身份不一定对。” “肯定是假的，那可是西夏最年轻的大将。”刘生松了一口气，笃定的说道。 毕竟这个事情太骇人。 楚业伸出了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神秘莫测的说道：“可能还不止。” 刘生眨了眨眼，不止？什么意思？ “当时牢城营中，那个逃犯杀叛军首领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他们所做都是为了能让少主出去。” “你觉得一方大将能被人叫做少主吗！” 楚业说完继续饮茶，留给刘生足够多的遐想空间。 至于一旁的帝江在两人眼前来回挪动，默不作声。 刘生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口中呢喃少主二字。 “米禽木北作为少年将领，他的父亲也是西夏有名的大将，族内被称为少主并无不妥。” 刘生暂时相信了米禽木北或许真的在，但楚业说的不止，他却并不觉得还有更加令人震惊的身份。 这里毕竟是大宋。 “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米禽木北又或许是别人，总之我可以确信他是个西夏人。” 楚业并未言明，此刻说出来未免太惊世骇俗，连大宋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先知晓反而奇怪。 “可这跟你说的消息有什么关系？” 刘生不解，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当然有关系，他。” “可是西夏人！” 听到这句，刘生感觉自己脑海有些发胀。 第75章 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你别告诉我，你口中的这个西夏人要杀元昊！” 刘生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不然怎么会跟不上楚业的脑回路。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其中的关联。 楚业心中一喜，成了！ 他这么说为的就是能让刘生感觉自己去西夏足够合理。 这样至少在八斋或者七斋发现他才有充足的理由。 这也是为什么楚业将牢城营一事改变说给刘生的原因。 身份是真的，但猜测是假的，结果却又是真的。 即便到时候元仲辛他们怀疑，也不过震惊他的未雨绸缪而已。 “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宋牢城营中，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去。” 刘生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但很合理不是嘛！” 刘生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 “米禽木北是如今西夏最年轻的将领，还是宁令哥的心腹，大宋高层又传出可能会有刺杀元昊的任务，你觉得这之间真的没有关联嘛？” 刘生沉默了，若是牢城营那个人不是西夏人那就还好。 可若真的是西夏人，无论他是谁。出现在牢城营必然会有着谋划存在。 这个谋划是什么，她不知道，但相比于其他，楚业的猜测却更加合理。 更不要说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如此，若真有刺杀元昊的任务，倒也说的通。 大宋有人同西夏人合作，刺杀元昊。 那这一切最终的获益者是大宋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以及西夏太子。 宁令哥！ “你怀疑牢城营的那个人是宁令哥？” 刘生想到了关键，目光灼灼的审视着楚业。 楚业神秘一笑，接着快速摆手。“我可不知道！” 这句话不能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即便是眼前只有他们三人。 刘生摇头轻笑，这家伙心里肯定没憋好屁。 不管是猜测也好，事实也罢。 既然知道了，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好，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听着的帝江也跟上说道。“我也去。” 刘生：“你不能去。” 楚业：“你不能去！” 刘生一愣，他不让帝江去是因为此行九死一生，他不想帝江赴险，倒是没想到楚业也不同意。 “为什么刘生可以去，我不能！” 帝江有些懊恼，他虽然没有听懂多少，但他大概明白此行必定危险重重，他不能让刘生一个人。 楚业有些无奈。“虽然刘生很自傲，看不起人了点。” “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啊！”刘生一听可就不乐意了。 不是，这劝人都先贬低别人才能劝的吗！ 当事人还在呢好吧。 “你跟着他去只会害了他，他要做的是隐藏自己，但你呢！” “楚业！”刘生微怒，楚业这句话可谓是在帝江伤口上撒盐，他无法容忍。 “我知道难听了些，但这确实是事实不是嘛！” 楚业盯着帝江，他也不想说的这么直白，但帝江确实不能去。 不然先死的就是他了。 两人有些沉默。 帝江也明白，自己或许真的会让刘生更加的危险。 看了一眼身旁的刘生，微微低下了头。 刘生察觉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他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犯险而已，你别多想。” “帝江，对于你我还有其他安排，这个任务完成，我会亲自带你去西夏，如何？” 闻言，帝江猛然抬头，答应下来。“好！” “你也要去？”刘生倒是没想到楚业会这么说。 “我带你们去的，自然要把你们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楚业轻轻一笑。 简单的一句却让刘生心中涌现了无尽的震惊和敬意。 这家伙远比他想要的更多。 完整的带回来，真敢想啊！ “楚业，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着我对你的认知啊！” 刘生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帝江笑道：“帝江，以后楚业的话就相当于我的话。” 说完，刘生站起身离开。 当走到院门的时候停顿下来。“楚业，我在西夏等你！” 说完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刘生，一定要取得没藏讹庞的信任。” 刘生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业，笑着远离了此地。 不久，院子里只剩下楚业和帝江两人。 “你需要我做什么？”帝江站起身来问道。 刘生说的话他都会无条件的听从。 “我要你留在开封，确认秘阁十斋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有什么任务，离开去了哪里。” 楚业想了一会儿，再次说道：“最重要的是三斋，他们有什么任务和去向一定要搞清楚！” “能做到吗？” 帝江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好，记得隐藏好自己，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存在。” 说着，楚业取出了一副新的面具，交到了帝江的面前。 这个是他昨天逛街的时候顺手买的，给帝江准备的。 帝江看到楚业手上的面具，停顿了一会儿。 接过的同时，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看到帝江的面容，楚业目光一凝。 差点就转过头去，那是一张绝对能让人心惊肉跳的脸庞。 一张足够给人埋下心理阴影的面容。 “谢谢。”帝江带上面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消失，也让楚业微微回神。 听到对方的话语，楚业有些不明所以。 还不等他问清楚，帝江已经离开远去了。 “奇奇怪怪！” 随着帝江的身影消失，楚业伸了伸懒腰，终于放松下来。 韩断章一事也算告一段落，他既定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要去会会那几个人了！头疼啊！” 楚业无奈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他想要抵达的目的地。 偏僻的郊外，阴冷的气息弥漫，即便是白天这里也是阴风阵阵，让人很不舒服。 这里是一堆坟墓群，其中两处写着很熟悉的名字。 刘生！ 秘阁帝江！ 四下静悄悄的并无任何的人影。 楚业有些感慨，“要比我预想的晚了一些啊。” “哦~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第76章 也就是你，楚业 “哦，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楚业闻声回首，三人两男一女，还扛着两个锄头。 楚业见到三人装扮瞬间乐了。“咋滴，你们要来刨坟呐！” 元仲辛把锄头放下，摩擦着挂坠，盯着楚业不由试探道：“你为什么在这？” 眼前的三人正是元仲辛，赵简和王宽。 王宽一副君子模样，竟然也提着一把锄头，看上去稍微有些不伦不类。 “那你们又为什么在这？” 听到元仲辛的问话，楚业反手将问题抛了回去。 王宽：“我们觉得刘生死的有些蹊跷，韩断章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进入刑部大牢，所以我们要验尸，确认一下到底是谁杀了刘生。” 楚业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去查看，那不全露馅了嘛。“人家刚入土为安，就来秘密刨坟，这不合适吧！” 赵简上前一步。“那不如就让这位楚同学帮我们解惑了。” 刘生是不仅是秘阁成员，亦是他们的同学，他们自然是不想要打破对方的安宁。 更何况这种事也是会受谴责的。 他们来便是想要赌一赌看有没有人来，而不是真的要挖坟。 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堵到了。 楚业有些无奈，“你们就不能放一放这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嘛，其实有些时候并不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便是好的。” “不解和疑惑才应该充斥一生。” 元仲辛和赵简有些沉默，他们正是因为不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结束的才来此。 当他们看到楚业出现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一定的猜测和答案。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疑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那刘生就白死了嘛！”王宽拒不退让。 楚业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白死？” 王宽道：“所以才要搞清楚。” 楚业瞬间无语，他是这个意思吗！ “官家的条文想必你们看过了吧，枢密院副使，兵部侍郎皆因勾结辽人下狱，秘阁被解散，陆观年因最终击杀韩断章功过相抵，罚俸一年，不再入仕。” “韩断章在南门被杀，一切的罪魁祸首伏诛，你还想要搞清楚什么！” 楚业侃侃而谈，瞬间让王宽有些语塞。 事实如此，今日一早，旨意从皇宫而出，无数人因此事受到牵连，人头滚滚。 三人有些不甘，但害死刘生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如今的他们只是因为心中有诸多的怀疑和不解。 楚业看着三人的眼神，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 “行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楚业知道有些事情不给他们三个完美的解释，他们也会自己会查的。 即便不会做出挖坟这种极端的事情，但也会通过其他的蛛丝马迹去寻觅。 元仲辛率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说你是太学的，我去查了太学的记录，楚业近两个月来从没有缺席过一堂课。而你之前还经常同我逃课去赌。” 元仲辛刚说完，赵简审视的目光就投来了，元仲辛尴尬应对。“那都是很久之前了，我现在已经不赌了。” “我也是秘阁的。”楚业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截了当的回答。 三人同时一愣，随之又恍然。 “原来如此！” “可为什么小郡主最后要嫁的人是你，真若同你所说早就知道，可为什么还会有和亲产生，而这个人还是你，更为何用的是太学学子的身份？” 元仲辛持续输出，抛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当时说过的，你们应该听到了吧！”楚业边说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需要些时间。 “听到了，所以更疑惑，无论嫁的是谁，只要是宋人，大辽内乱依旧会起。除非....” 赵简接过元仲辛的话，“除非大辽内乱早已解决，这个和亲是专门为了小郡主而办的！” “理由呢？” “理由也有。”王宽说道：“有人不想小郡主再成为大辽争斗的牺牲品，一个大辽郡主大宋高层不会过问，辽主更不会管，云安亲王身陷囹圄不可能遥控开封。” “而唯一在乎她又想要促成这件事，还能完美将小郡主撇清的人，就是同她成亲之人，也就是你，楚业！” 啪啪啪—— 楚业不自觉的鼓起掌来，问题一针见血，推测有理有据。 “可惜，你们猜错了，我可没那么大能量。”楚业继续推脱。 元仲辛斩钉截铁道：“不，你有。” “当日宣读圣旨，曾提到一个人，大辽之主。” “但韩断章所谋划之事，本应是云安亲王同大宋和亲，为什么会出现大辽之主的名号？” 赵简接上，“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辽主已经将云安亲王解决，然后以和亲的名义将小郡主留在开封。” “官家或许不想战争爆发，但小郡主的死活不会在乎，所以这封圣旨给的人是谁，就很耐人寻味了。” 楚业不得不佩服这几人的智商，仅凭只言片语中分析出这么多。 “所以你们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左右官家的判断？” 王宽神秘一笑，“你没有。” “那你们怀疑我？” “本来是怀疑你，但现在并不怀疑，而是肯定。” 元仲辛摸着他的挂坠，认真道：“因为这里面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什么关键人物？” 元仲辛伸出一根手指，“辽主是怎么知道韩断章的谋划的。韩断章早就出现在开封，说明辽主并不知晓韩断章的身份，若云安亲王率先被解决，说明辽主知道了。” “此事已经暴露，为什么韩断章没有收到消息，反而继续进行着他的计划！” “说明，辽主发现此事是因为有人提前告知，将一切消息封锁，秘密处理，如此才说得通韩断章为何什么都不知。” 说完，元仲辛再度伸出第二根手指，“小郡主留在开封对辽主或许是好的结果，但不是最好的结果，她死了辽主会更放心，可为什么会有文书进京呢？” “因为告知他韩断章一事的人，不想小郡主死，更不想小郡主以后还回到大辽，那么将她留在开封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亲。” “也就是你，楚业！” 第77章 或许都还在 “你就是那个同辽主合作之人，如此才能解释的通，官家为什么会发出这道圣旨，因为这是你同辽主求来的。” “只有辽主发话，官家才有可能会下达这样的旨意。” 楚业耸了耸肩，“很精彩，你们的自说自话完全足够写一个话本子了。” “那不是因为我们说的对吗！”赵简傲娇回怼，虽然楚业依旧那副处变不惊，但她还是能确认自己就是说对了。 “按你们说的，我同辽主合作告知他韩断章一事，我是用的书信往来吗？若我亲自去了大辽，我还能回得来吗？” 三人怔怔的看着对方。 “还有，韩断章来开封已经很久了吧，辽主会什么都不知道吗？即便是不知道，韩断章可不是暗探，哪怕被抓了，辽主依旧可以将他召回，无非就是给大宋点好处的事情，别忘了他可是大辽的北院惕隐都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放弃的。” 元仲辛想了想，“好像对哈！” “对什么对？”赵简踢了一脚元仲辛继续道：“若是辽主知道，只有可能是将计就计，那小郡主就更不可能会活着，亦或者更不可能嫁给普通学子身份的楚业。” 审视着楚业继续道：“所以有人同辽主讲和，让辽主放弃了将计就计的想法，也就更能证明了你的存在。”赵简说完便指了指楚业，眼中尽是傲然。 王宽看着楚业露出君子笑补充道：“你秘密前往大辽同辽主合作后能回来，应该和你的武功有着很大的关系。” “昨日我们去了薛映的汤饼店，薛伯父说，你的武功还在他之上，秘密逃出大辽也不是不可能。” “更不要说小景还说你见过大辽皇帝！” “再加上你秘阁的身份，提前知道韩断章的事也不无可能。” 楚业神情严肃，随后露出充满无奈的苦笑。 “果然啊，不能暴露太多，早知道就不跟薛映说那句话了！” 摆了摆手，叹息道：“行吧行吧，我确实去了大辽。” 他实在骗不了元仲辛这几个人，太聪明了。 “我确实知晓了韩断章的事情，本来想去大辽将云安亲王救出，但到了那我才发现，辽主早就已经得知。” “好在他并不知晓韩断章是渤海遗民的身份，这也让我有了周旋的余地，之后我同他合作帮他收了云安亲王的兵权。” 三人恍然，云安亲王手握边疆，确实也只有这个东西能吸引到辽主了，相比和大宋征战，亲王手中的兵权更加重要。 “至于云霓，是我帮他收付兵权后的条件，能将她留在大宋，对辽主也有好处，所以他配合我，隐瞒消息，继续让韩断章的计划执行下去。” 说到这里，楚业沉寂下来。 三人的脸色也变了变，若是能早一步的将事情说出，或许刘生就不会死。 “那你回来之后干了什么？”元仲辛迫切的问道。 “回来之后，我一直跟踪韩断章，发现了他背后密谋之人是枢密院和兵部的人。” 赵简脸色冰冷，咬牙道。“所以文书入京也是你们收网的时候！” 楚业点了点头。 “那刘生呢，就成了你们的牺牲品！”王宽同样生起几分怒意。 倒是一旁的元仲辛仍旧摸着他的挂坠，没有另外两人那般冲动。 想了一会儿，元仲辛说道：“刘生没死对不对！” 楚业目光盯向他微微摇头，叹道：“死了，王宽不是去看过了嘛！” “可......” 赵简刚想要说什么被元仲辛拦了下来。 “帝江呢？” “你们没听说？为刘生报仇死在了南门。”楚业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动声色的再度将问题抛了回去。 元仲辛笑了一下，试探道：“是吗！” 然后凑近到楚业的面前，小声的说道：“可是我今早去驿馆的时候，发现我之前放的包裹不见了。” “你说巧不巧，里面就是我之前去救赵简的用的假扮帝江的面具！” 楚业一愣。 靠！ 刘生那家伙难道没有把东西放回去嘛！他都告诉过的呀。 楚业开始装聋作哑，“是吗，那你可太不小心了。” 元仲辛一直审视着楚业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一丝的蛛丝马迹。 最终无奈的回应。“包裹还在，但位置确实变了，东西也被拆开过！” “帝江是不是被你救了？”元仲辛三人极为认真的看着楚业，直到把楚业看到发毛。 “我也很想救他，但我确实没有！”楚业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行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刘生和帝江的死我也感到很抱歉，但他们一个在刑部大牢，一个是众目睽睽之下。” “我也想救，只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说完，楚业让开了位置，将身后的两座坟墓让了出来。 “如果你们还想查下去，请便！” 说完，楚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到这里为的就是给这三人解惑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楚业也没有必要费这么大力气了。 “等等！”元仲辛上前挡住了楚业的脚步。 另外两人也追了上来，以及他们的锄头。 正如楚业放心的那般，他们不会真的会做出刨坟这种举动来。 “还有事？”楚业不解，难不成又发现什么了？不应该啊！ 赵简问道：“我们相信你，不过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做的什么？” 楚业一时间没明白他们的意思。 “昨日我们去找了薛伯父，你说过能教薛映的人应该就是他吧！他告诉我你也是秘阁的，还让他教薛映习武。” “时间还是很奇妙的在韩断章进城的那段时间，所以我想知道理由。” 楚业连忙插话：“打住，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薛映早入了秘阁，我能查到他们的身份并不困难，而且你们也应该想得到，我并非陆观年的人。” “至于为什么，我还当过八斋的老师呢！” 楚业嘚瑟的挑了挑眉，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去。 “你们秘阁的每一个人，我都希望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楚业向后摆了摆手，最终消失在三人的目光之下。 三人对视一眼，元仲辛率先问道：“你们怎么看？” “帝江可能活着，但刘生应该是死了！”王宽附和。 “或许两个人都活着呢，毕竟他都说了，希望秘阁的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赵简朝着两人看了看，给出了最终结论。 ～～～ 今天中秋节，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撒花撒花 第78章 成亲 “那这墓还挖不挖！” 元仲辛看向后方，搓了搓手。 “你还真想挖坟啊，走了！”赵简听到这话，直接给元仲辛来了一脚。 气呼呼的离去。 王宽看着两人的嬉戏打闹笑了笑，也随之离开。 最终元仲辛撇了撇嘴，跟上了同步的二人。 一个月后，开封城南风别院。 这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一片喜气洋洋。 庭院之中，人数不多，但每一个人都充斥着笑容。 路上，一名少年穿着大红婚服，骑着骏马，一路锣鼓齐鸣。 后面跟着一辆大红色的马车，显然是一支迎亲的队伍。 队伍两旁围绕了不少的大人与孩童，队伍中一些老妪正在发着喜糖。 庭院门口，七斋五子站在那里。 满脸憧憬的看着骏马之上的楚业。 “王宽，那家伙都成亲了，你和小景什么时候成亲啊！”衙内碰了碰身旁的王宽，元仲辛和薛映的目光随之而来。 王宽看了看有些娇羞的小景，用力的握了握牵着的手。 “我会带小景回王家将此事好好的说明的。” 小景眼中含情，看着王宽呢喃一声，“王大哥。” 衙内揽着薛映的肩膀，露出满脸的坏笑。 “元仲辛你呐？” 元仲辛一怔，连忙推脱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跟赵简啊，她已经回邠州了！你也不去。” “她回邠州跟我有什么关系！”元仲辛如受到惊吓的兔子，手却不由自主的摸着挂坠。 “薛映，看这就是口是心非的男人啊！”薛映看到元仲辛的表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此刻。 迎亲队伍已经到了正门，楚业走下马来，正式将云霓接入南风别院。 之后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一直在祝礼的环节。 人虽然少，却也念了许久。 直到。 “吕府，赠白银万两，红绸千匹，金饰十对。记！” “新人谢礼！” 话音落下，众人皆惊，就连楚业都微微诧异，不过还是先同云霓一起谢礼。 元仲辛和王宽更是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靠近几分。 “他是吕简的人？” “不像，楚业自己好像也不清楚。”王宽看到了楚业脸上的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奇了！” 元仲辛也看到了楚业的表情，感觉有些古怪。 一般祝礼不会如此贵重，这般物件，听上去少。 但即便是一些皇亲贵族成亲，一个致仕的人拿出来的也不过如此了。 更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子身份。 接下来，祝礼相比吕府出的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之后便是无聊的祝酒环节，一直到入夜。 别院才安静下来，只剩下了七斋和楚业。 “多谢诸位参加我和云霓的婚宴！” 几人一同回礼。 “行了，我们就不打扰你的洞房花烛了！”衙内挥手，几人这才离去。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疲惫的楚业深呼一口气，此时的婚宴繁文缛节太多，他完全扛不住。 “姑爷。” 小花走过来扶着楚业，轻轻唤了一声。 “没事，不用管，云霓睡了吗？” “郡主还没，等着您呢！” “带我过去吧！” 小花带着楚业来到了正房，楚业进去后，小花便将门带上。 房间内装满了喜庆的红色，床榻之上，蒙着红盖头的云霓端在在那里，只是腿部微微动着。 楚业见此轻轻一笑，这是坐得久了，腿都坐麻了。 楚业拿着喜秤快步来到云霓的面前，“累了吧！” 说着，挑在盖头的下面，将其撩起。 盖头掀去，云霓头顶凤玉朱钗，脸上画着淡妆，唇间留有朱红，生动俏丽的模样不免让楚业看的有些痴了。 慢慢的蹲下身，抓住她的双手，静静地看着她。 不由自主的说道：“你好漂亮！” 云霓闻言，露出淡淡的笑容。 两人注视，眉目间皆是浓浓情谊。 两人沉浸在美妙的气氛中。 咕噜—— 细微的声音响起，云霓的脸颊一红，配合上她的装束，更加迷人。 楚业回过神来，连忙拿过桌上的糕点。 “饿坏了吧！多吃些。若是不喜欢，我去厨房给你做。” 云霓拿起糕点刚放入嘴边，诧异的看着楚业。 “你还会做饭？” 楚业仰头挑了挑眉，“那当然，想吃什么？” “可是，你们不是讲君子远庖厨吗？”云霓眨了眨眼。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剑客。”说着楚业手指化剑比了比，瞬间引起云霓的笑意。 云霓将手中的糕点吃下，“吃这个就好。” 左手不自主的揉着腿部。 见状，楚业将云霓的放在床榻上，轻轻的帮她揉着，舒缓她的麻木。 云霓愣愣的看着帮自己舒缓的楚业，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只觉之前受的那些委屈好像都有了宣泄口。 “谢谢你......” “说啥呢，我今天在外面来回跑，我这腿都酸的不行，你坐这么久，肯定更不舒服。” 感觉云霓又有即将哭出来的意思，楚业连忙打断，主动讲起今日在外面酒席上的趣事。 “你是不知道，老唐就是你进来看到人高马大的那个，我还以为他挺能喝的，谁知道一杯倒。” “白长那么高了，不顶用。” 楚业边说边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引得云霓捂嘴轻笑。 扑哧—— 原本即将湿润的泪痕消失，见有用，楚业继续道着。 至于是不是诽谤，反正当事人又不在。 一直到深夜，两人这才躺下。 “好好睡吧！” 楚业轻轻将云霓的秀发理顺，柔声道。 说实话，劳累了一天，他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一夜无声，第二天一早。 云霓被小花喊起。 “楚业呢？” 看着身旁空无一人，云霓有些空落落的。 小花不由打趣到：“郡主，这才刚醒就这么着急见姑爷呢！” “小花！”云霓的脸颊瞬间红润，娇嗔道。 之后主仆便在房中嬉戏打闹。 一直到楚业走了进来，两人这才羞红着脸收拾好。 楚业看着两人不明所以，说道：“走吧，吃饭了！” 小花瞪大了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幻听了。 什么时候主家主动喊吃饭了，是她疯了吗！ 之后的日子，楚业也尝试了一把新人的热恋期。 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第79章 秘密任务 一天。 南风别院后院之中，一个头戴面具之人静坐。 楚业坐在他的旁边，深深的皱着眉头。 帝江开始汇报他得到的消息。 “三斋和八斋都离开了开封，应该是接到了秘密任务。” “九斋的人结伴离开，去向不明。一斋和二斋的各自去往了不同的地方，至于其他的几斋也有人离开，但更多的还是留在了开封。” 听到这个消息，楚业第一时间就感觉坏了。 八斋的秘密任务，应该就是前往西夏，刺杀元昊了。 至于三斋！ 那个所谓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嘛！ 想到这里，楚业急忙问道：“你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嘛？” 帝江摇了摇头，他能发现是接收秘密任务出行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至于到底是什么任务，他探听不到。 “不过，这两斋的人都去往了北方！” 楚业一愣，“三斋也去了北方？” 帝江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楚业心中开始思虑。 当今北方，辽因为刚发生了云霓一事，韩断章作为渤海遗民，也算是为辽主除了一大后患。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相互冲突一事。 大概率不会诞生有殒命的情况。 那么就只有西夏，但西夏之行，八斋已经去了。 还会需要三斋吗！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楚业摇了摇头，看着一旁疑惑的帝江说道：“你先回去吧，小心些。” 帝江不明所以，倒也没有多问，隐身离开了。 楚业定了定心神，或许这件事去找一个人问问会有答案。 出了南风别院，一路前往城中心。 来到了一间府邸。 吕府。 这件事，吕简虽然致仕，但若探探口风，还是能知道的。 楚业走上前去，刚想要说一句传唤通报。 却被一名守卫给拦了下来。 “我是楚业，想求见一下吕老！” “抱歉，老爷现在身体有恙，一律不见客了。”守卫轻轻说道，拦的更紧了。 楚业疑惑道：“我也不行？” 之前他能出入吕府自然都是有吕简的授意，现在楚业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楚先生，老爷说了，不见客！”守卫脸色有些为难，恭敬说道，“尤其是......” 那守卫话没说完，但眼睛却在楚业身上打量了一圈。 楚业指着自己，“尤其是我？” 守卫轻轻点头，尴尬一笑。“既然楚先生已经知晓，那就不送了！” 楚业看了一眼那个守卫，试探道：“叨扰了，对了吕老可有什么话？” 守卫听言道出一句。“老爷说了，楚先生如今正值新婚之际，若是先早日开枝散叶不妨是一桩美事！” “多谢。” 楚业露出一抹笑容，对守卫拱了拱手道谢一声。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刚转过身，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有的是无尽的疑惑。 吕简不见他，还是指名道姓的不见，秘阁的秘密任务他必定知晓，还知道自己会来问。 只怕这任务不是出自他手，也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话里话外还不让自己管！ “会是什么呢？” 楚业不知，但好在还有其他人可以问。 离开了吕府，前往从前的秘阁。 这里已经荒凉了许多，虽无杂草，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径直走进，一直来到了深处。 里面充斥着各种真迹孤本，古话墨迹。 书阁里面坐着一个老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清闲模样。 正手捧着一本孤本，津津有味的看着。 “陆掌院好兴致。” 听到声音，陆观年抬起头，当看到来人是楚业轻轻一笑。 打趣道：“新郎官这才没多久，就闲不住出来了！” “哎，人嘛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楚业也不在意，在书架上翻翻看看，可惜并没有什么能令他满意的书籍。 如今的陆观年依旧掌管秘阁，不过并无任何实权，若是理解的话大概就是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 “想必如今陆掌院清闲不少吧！” 陆观年呵呵一笑，并不在意。“确实轻松很多，每日看这些藏书，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是错的很离谱，如今嘛！能一直在这守着我就很满意了。” “哦~那掌院可还和秘阁成员有联系吗？”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秘阁啊，那些都是一群普通的少年了。”陆观年一边看着孤本，一边回应着楚业。 “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一些人离开开封了！”楚业没找到什么自己喜欢的，坐在了陆观年的旁边，随意道。 闻言，陆观年的眼睛微微一抬，但又继续看着他手中书籍。 “秘阁已经解散，他们肯定会有去留，只希望他们能在任何地方为我大宋尽力即可。”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陆观年翻着书页的声音。 楚业盯着他良久，缓缓开口。“三斋和八斋结队离开，且均为北上，掌院不知道吗？” 陆观年原本想要翻页的手指停顿下来，将书籍放下，审视着楚业。 “他们本就自北而来，如今离开北行，可有什么不对？” “是吗？” 楚业没有什么试探的心气，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三斋的任务到底是什么，“陆掌院，他们是不是自北而来，我都清楚。” “我只想知道，他们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 陆观年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的？” 楚业没有回答，而是松了一口气。 陆观年果然知道，如此便轻松许多。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我只想知道，秘阁已经解散，是谁召集的他们，又给了他们什么任务？”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秘阁之意每一个人都明白，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接受了什么任务仅此而已！” 为避免陆观年含糊其辞，楚业也不藏着掖着。 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为的只是一个准确的行踪。 可陆观年的眼神却黯淡下来，又看回了他的书籍。 “不是，你说啊！” “我不知道。” 陆观年的声音让楚业一愣，他不知道，怎么可能？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任务？” 第80章 还有他们自己 “还有他们自己嘛！” 楚业离开了，任务从哪来，具体要做什么！ 陆观年不知。 不过楚业离开前，陆观年留给他一句话。 正是楚业呢喃的一句。 除此之外，留给他的还有两个地址。 其中一个楚业知道，兴庆府。 八斋去刺杀元昊的地方。 但另外一个楚业却想不明白。 不过陆观年说的那句话，一直在敲打他的心灵。 秘阁的每一个人，都是心怀抱负的有志少年，若真对国家有利。 何须陆观年去赋予任务，他们自己本身就会去接受的！ 即便那任务充满了危险，明知十死无生也不会推辞半分。 “头疼，希望元仲辛说的是真的吧！” 楚业微微摇头，直奔州北瓦子而去。 他端坐在瓦舍内，一直到夜晚。 待傀儡耍完，老贼拿着盘子吆喝起来。 “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收着周围观众的赏钱，逐步来到楚业的位置。 “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老贼掂了掂盘子，碎银在上面碰撞发出叮当响声。 楚业看着他那副贼像，从怀中拿出两锭白银，放在了托盘上。 老贼的眼光瞬间亮了，“多谢公子赏赐！” 说着拿起银子掂了掂，官家足银让老贼更加喜悦。 没有离去，而是坐在了楚业的旁边。 “不知这位公子所求为何啊！” 楚业一听，笑了。 说实话，他一直未曾同老贼打过交道，甚至有意躲着城中泼皮。 如今见了，确实是一个老油条。 “帮我寻个人！”楚业也不藏着，直接道出来意。 那老贼听言，将两锭银子收起，再次掂了一下托盘。 见楚业没有动作，开口解释道：“咱们这行啊，有个规矩。” “寻人需要这个数。”老贼比出一个五。 楚业没有推脱，再次拿出三锭。 没有放在托盘上，而是放在了老贼的手里。 老贼欣慰至极，将银子放入怀中。“说吧，找谁！” “付清鱼。” 闻言，老贼陷入思索，呢喃道：“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他是之前你们秘阁的人吧！” 听到老贼的反问，楚业不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不错，秘阁第一美人，三斋斋长付清鱼。” 对于老贼知晓自己是秘阁中人，楚业并不意外。 毕竟他是陆观年的人，还掌握着开封城大小消息，若是完全不知道，那才有问题。 老贼疑惑问道：“秘阁不是都解散了嘛？” “我找人跟秘阁又没关系。” “那倒是，他呀，离开开封了，一路向北去了，你要是追还能追上。”老贼边说边将三锭银子拿了出来，准备还给楚业。 不过被楚业给挡住了，反而楚业给了他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永兴军路。 “我知道他离开了，我需要他的具体消息，这个就是他的地址，能查到嘛！” 老贼接过那张字条，当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目光投向楚业。 “这天高皇帝远的，可不好找！” 老贼有些为难。 “整个大宋地下的事情，你老贼不应该都知道的嘛！” 楚业刚说完，当看到老贼搓了搓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是不好找，明显是钱不到位。 “你放心，消息越多，我给的越多。” 楚业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了老贼的手里。 老贼呵呵一笑，“好说好说！” “不过，开封离着永兴军路可有些距离，有消息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你可得等等！” 楚业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自然知道。“我等得起！” “等得起就行！”老贼说着又换上那副乐呵的表情，“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楚业看着他依旧掂着托盘嘴角微微抽搐，最终不得已从怀里拿出碎银，放了上去。 老贼这才笑呵呵的离开，继续收下一家的赏银。 这一幕看的楚业没来由的有些羡慕，吆喝几声，整那么大一盘子。 这买卖真好做。 摇了摇头，楚业径直离开了瓦舍。 接下来的几天，楚业一直在等待消息到来，可终日的念想终未得到回应。 眺望的远方，眼中止不住的忧愁。 忽然，一抹柔润进入手中。 楚业微微一愣，转头看去。 只见云霓站在他的身旁，温柔的眼眸让楚业稍稍宽心。 握住她的右手，轻轻一笑。 “最近几日总是看你心神不宁的，是出什么事了嘛？” 云霓有些担忧，自从前些时日楚业出去一趟后，回来便一直如此。 “之前的朋友出去执行任务了，有些担心。” 楚业并未隐瞒，秘阁的存在，一些简单的事情，他都有所讲述。 她本来便已经知晓，至于其他的，倒是并未多说。 知道的少，终归安全些。 “放心吧，他们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停顿了半刻继续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找他们。有你的话他们即便有危险，想必也能解决。” 看着淡然的云霓，楚业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云霓竟然如此慷慨。 “谢谢！” 楚业拥她入怀，心中感动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愧疚。 “我过段时间会去一趟邠州，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开开封的。” 云霓炸了眨眼睛，“去邠州？” “对，你要一起嘛，说不定有机会去看看大舅哥！”楚业半开玩笑道。 云霓神情一动，似有些动心。 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他安好我就很知足了，若是被辽主知道，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话虽如此，但云霓眼中还是有些落寞。 “再说了，你去邠州想必是有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便掺和。” 云霓的善解人意让楚业有些受宠若惊，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放心吧，我会找机会让你去看看他。” “好啊，那我等着！” 云霓展眉一笑，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 因为在她的心中，她相信楚业可以做到。 两人相互依偎之时，别院附近忽然多了几个乞丐。 看着他们散步的周围，楚业神情一动。 这些人应该就是老贼的人，看来他所需要的已经有消息了。 “去吧！” 云霓忽然道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楚业看着云霓恬静的模样，深深的点了点头。 朝着那其中的一人走去。 第81章 还是钱好啊 楚业跟着老贼的人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一个个的大桌前围满了不少的人，正在卖力的吆喝着。 这竟然是一间赌场。 楚业对这些不感兴趣，跟着那人进了里面的房间。 里面几人正围在一个桌前。 “怎么样，有消息了嘛？” 老贼的地盘，楚业坐在椅子上，老贼则是蹲在上面。 毫无形象的嬉笑着。 “有，不过嘛......” 老贼审视着楚业，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业明白，从怀中拿出了一沓银票，少说也有上千两。 “我说了，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老贼摆了摆手，没有收下楚业递过来的银票。 “不不不，现在已经不是单单钱的问题了，这东西其中牵扯甚广啊！” 老贼有些担忧，说话间挥了挥手，周围的人都依次退去。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 这一点楚业是有想到的，毕竟他们完成的是号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自然不可能太过简单！ 但能让老贼都如此为难，这是楚业没有想到的。 “说吧，你需要什么？” 楚业知道，老贼一定是需要什么，不然他不可能如此。 听到楚业的话，老贼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信封是拆开的。 上面还有微微的血迹。 楚业眼睛骤然收缩，心中大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 为什么还会带血迹？ “他们的消息以及全部的内容都在里面，东西你可以看，钱我要双倍。” “除此之外，你还要保证我几个兄弟的死活，还有事情爆发后要确保我们不会卷入其中。” 楚业眉头皱起，没有接过那信封。 老贼是何等人物，已经暗藏开封多少年的老油条，几乎掌管整个大宋的地下。 如今却要他来保证他们不会卷入其中。 开什么玩笑，他若有那么大的能量，还需要一步步的谋划救人吗。 早就一路平推过去，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哪还会像如今这么一问三不知。 “我保证不了！” 楚业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你可以先看！” 老贼没有多说什么，主动将信封递了上来。 见楚业依旧没有动作，索性跟了一句。“我也不想大宋再生乱子！” 听到这句话，楚业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拿过信封。 打开折信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移开过。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很简单，但组合在一起，却让楚业心惊肉跳。 秘阁成员付清鱼携领三斋驻扎于永兴军路，确保永兴安路的安全，防患于未然，以抵挡两方，甚至多方可能进行的刺杀袭击行动，确保在当地大宋高官的安全。 据可靠消息，如今西夏兴庆府动作频繁，似有人员流动。大辽上京亦是如此。 派遣之地疑为永兴军路。 上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信息，但那么都远没有这几句来的重要。 楚业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个高官叫什么？” 老贼默默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其中一个姓阚。” 楚业陡然瘫坐，手中的信封被他攥的褶皱，左手更是攥的咯咯作响。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那个人到底谁！ 前段时间，那些人可谓意气风发，可他们心中所愿却触碰到了多方利益。 最终导致失败。 也正因为他们的失败，受到多方的打压，远离了开封。 可如今这群人却不死心，竟然想连同他国要赶尽杀绝。 也怪不得吕简要他不做深究，此事牵扯太多，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秘密的任务这么简单了。 一个不好，是绝对会爆发无数人命的！ 想到这里，楚业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暴虐。 杀气四溢，身旁的老贼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怪不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楚业深呼一口气，仅仅是几个呼吸，他的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你这消息准确吗？” 楚业知道，这则消息已经真的不能再真了，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遍。 万一呢！ 老贼竖起两根手指，“用了两个人的命传回来的。”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这消息绝对保真。 “行，我知道了！” “你那几个兄弟，我可以给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至于你另外那个要求！” “抱歉，我保证不了，不过即便这件事闹大了，应该也不会牵扯到你们。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楚业一边说，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拿了出来。 “这些是白银万两，足够了吧！” 老贼接过更厚的一沓银票，兴奋的开始数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劝你别掺和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已经不是咱们普通百姓能触碰的了。” 老贼确认银票好，好言好语的劝诫道。 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能牵扯到宋朝高官，还有他国人员参与，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的了。 这也是他一开始胆怯的原因，更不要说手底下都有人被害了。 只是查个消息就死了两个人，可想而知牵扯其中会有怎样的危险。 在他眼里，楚业还是挺不错的少年郎，若是因为此事出现意外，那就太过可惜了。 楚业轻轻点头，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不牵扯其中，怎么可能呢！ 为了一己之私，却枉顾少年的命，何其悲哉！ 三斋的人被派遣或许一开始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但楚业知道。 事情发生了，他们甚至将它完成了，可惜付出的却是他们全部的命。 楚业不愿此事再次上演，他想要改变。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有绝对能改变的实力才可以。 那么就离不开那个人的帮助，若是有合理的布局，或许也能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毕竟！ 他总不会看着自己深入险地吧！ 想到这里，楚业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的笑容。 一个计划逐渐在他的脑海中被完善。 看着楚业逐渐远去的身影，老贼叹了口气。 “家国啊，还真是害人，连元仲辛都改变咯。” “还是钱好啊！” 老贼看着一堆的银票，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 第82章 时候到了 将一切安顿好的楚业，出来后便朝着薛映的汤饼店而去 知晓了他们到底做的是什么，楚业便放下心来。 至少在现阶段，他们暂时还是没事的。 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没有了歌舞。 薛父薛母早前那脸上的无奈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放松。 薛父看到了门口的楚业，连忙上前招呼。 “是楚业啊，快进来！” “薛伯父，薛映他们呢？”楚业了当说道。 “嗯~薛映和他朋友一起去邠州了。” 楚业一愣，已经走了吗。 “多谢，薛伯父，那我就先走了！” 楚业淡淡一笑，告辞离去。 回到别院，楚业和云霓说明情况，拿起早就准备的包裹，找了匹马，朝着京西北路而去。 村口。 “楚小哥，怎么了这是？” 一男子拉着楚业的骏马，奇怪的问道。 楚业突然造访，脸上写满了喜悦。 顺着马鞍，一跃而下，朝着吴老二挑了挑眉。 “叫老梁，通知所有人，咱们出去逛一逛。” 吴老二听到此话眼睛瞬间放光，答应一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村中田地而去。 边跑边大声喊道：“兄弟们，时间到了！” “所有人集合！” 当这句话喊出，只听砰砰砰，无数院门打开。 里面的人都兴冲冲的跑了出来，看到大声吆喝的吴老二。 皆是满脸喜悦。 “老二，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小哥发话，你说是不是真的，你个老小子别扰我，我还要去通知所有人！” 吴老二笑骂一声，快步逃离。 周围人一听，大喜，一个个的主动集合朝着村口而去。 “哈哈哈，好啊，好啊！” “兄弟们，速度出来了，楚小哥来了。” 很快，整个小村中所有人都集结一起。 足足百人，一个个看向楚业皆是满脸兴奋。 “楚小哥，我们何时出发？”老梁迫不及待的说道。 “明日一早，全员开拔！” “好！” 瞬间，院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前面的人甚至都想冲上前来举起楚业。 “等等等！打住啊！” 楚业吓得连连后退，这群汉子毛手毛脚的，真给扔起来，这扔地上多疼啊！ 况且一个个的臭味熏天的，还被他们搂在怀里。 想想都受不了。 “去可以，但不能都去。” 楚业一句话，让不少人都冷静下来。 “啊，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这又不是争生死的时候，村里那些婆姨孩子难道不管了，像老二他都成家了。” “这去个几天还好，但凡多个月数，你让她们怎么办。所以你们自己选一些人留下。” “免得再生出其他事情来。” 楚业苦口婆心的嘱咐着。 老梁大手一挥吩咐道：“简单，有婆姨孩子的都留下，其他人都跟着去！” “凭什么，我们也得去！” “就是，就是！” “你们有婆姨的去那干嘛，不好好守着，平白让他们担心吗！” 瞬间，院子分成两个纵队，左右开始叫骂起来。 谁也不想让。 楚业站在台阶上，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别提有多开心了，免费的戏，还是老爷们的大戏。 这谁不喜欢！ “楚小哥，你说怎么办？” “对，让楚小哥说？”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楚业的身上。 额！ 楚业刚拿起的水果，还没放嘴里就停下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看到这群糙汉子的炙热的眼眸，楚业咳嗽两声。 “这样吧，就让有家室的二十人留下吧！” 吴老二瞬间不干了，“凭什么，楚小哥，我们也想去。” “就是啊，凭啥子不让俺们去？” 瞬间，楚业受到了二十人的口诛笔伐，快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至于其他人则是笑呵呵的看着。 楚业无奈大喝一声，“那行啊，那就让没娶妻的兄弟们留下，照顾你们的婆姨，行不行！” 霎那间，刚刚还叫喊着要去的人沉默下来。 “我看行啊，老二要不我帮你照顾嫂子啊！哈哈哈！” 吴老二脸色一黑，朝着那人就是一脚。“滚蛋！” “哈哈哈。”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都是调侃，自然不会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楚业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行了，就这么定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吴老二叹息一口，“得，我们留下！” 二十人有些颓然，气呼呼的闪身到一旁，看着意气风发的几十人满脸羡慕。 “老二，放心吧，我们会安稳把将军带回来的。” 老梁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一声，顿时引得周围人的附和。 楚业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都很单纯，本就是为国为民冲锋陷阵的将士，即便有了小家，仍想继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楚业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大家都尽快回去收拾一下，老梁你留下。” 待所有人离开，楚业跟老梁走进房间。 坐在桌旁。 楚业神色黯淡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梁不解，小声问道。“楚业，怎么了？” “这几年，你们可曾怪我？” 老梁微微一愣，随之莞尔。 “怎会怪你，若不是你当年一个个把我们给背出来，我们早就魂归乡野了。哪里还有如今的时日，像老二都有了子嗣。” “没怪就好，毕竟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让你们这些将士隐藏在此。” 老梁轻轻拍了拍楚业的肩膀，轻轻摇头，予以宽慰。 接着，真诚的说道：“楚业，无论如何，我们都很感谢你，更不要说牵扯到将军一事。即便没有，你让我们待在这里，我们也心甘情愿的。” “当真！”闻言。楚业展眉，目光灼灼的看着老梁。 老梁只觉心中一颤，有一种被人给算计了的感觉。 这家伙刚刚是装的？ 微微后退，试探道：“楚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啊？” “嘿嘿，小事都是小事。”楚业露出和煦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 边说边将一个包裹堆到了老梁的面前。 第83章 满分答案 接着对老梁说道：“这里面有一封信，如何行事我都有交代，切记一定不要有任何纰漏。” 老梁拿过包裹有些疑惑，“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要先去邠州一趟，处理点事情，所以我会先行离去。” 老梁还没反应过来，楚业就已经朝着门外走去。 虽然不知道楚业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只是看着楚业逐渐远去。 “老梁，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最后一件事找个机灵点的人做。” 楚业嘱咐一句，跨上骏马扬长而去。 老梁眨了眨眼，打开包裹，拿出了那个信封。 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差点被惊掉下巴。 “开什么玩笑，楚业，你是要整死我啊！” 楚业快马加鞭一路北行，待他到了邠州城却发现元仲辛他们还没到。 不过算算日子，也就一两天的事情。 估计是路上衙内游山玩水给耽搁了。 他毕竟是一路快马赶来。 来到赵王府门前，这里门庭若市。 一条队伍犹如长龙，都排到了一个街外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楚业嘴角忽然掀起一抹笑意。 慢悠悠的来到了队伍的后方，也跟着排起队来。 至于直接进去，还是算了。 那守卫都说出是衙内儿子这种话，估计自己也是很难进去的。 他的队伍前面倒是平常的很，没有什么一家老小，乐趣少了许多。 人嘛都是正经的普通年轻人，并无什么不同。 不过有意思的是，排在他前面的这个人。 头发微卷，皮肤也粗糙些，完全没有正常宋人那般细腻。 不过此人从上到下全身的打扮又都是宋人服饰，就是衣服新了些，像是刚买的。 楚业打量几番，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男子回首，警惕的看着楚业，很是抗拒。 “有事？” “哦，我想问问这队伍是干嘛的？”楚业一副懵懂的样子，装作自己是刚来的。“我看这排了好长，是不是有什么美食！” 边说嘴角还不自觉的舔了舔，这等吃货样子让男子心生不喜，向前挪了挪。 不过这人倒也有些礼貌，有问题他是真回答。 “哪有什么美食，这是赵王府招亲呢！” 楚业眨了眨眼，继续问道：“哪个赵王府？”眼睛看向了那人的虎口。 那里老茧横生，唯常年行军之人才有。 有意思！ “还能哪个赵王爷，邠州城的赵王爷很多嘛，乡巴佬！”男子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骂了一句便回过身去。 “哦~嚯，那可是皇亲国戚啊，谢了兄弟。”楚业感叹一声，安安心心的排起队来。 一边排一边嘟囔着，要是能看上我就好了！ 这更惹得身前那人厌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楚业心中已经将他的样貌记下。 同时，楚业也确信了一点，此人并不是宋人。 之后楚业专门找了个代排，安安心心的去吃饭去了。 要不怎么说劳动人命智慧高呢，这队伍里面一大部分都不是自主排队，而是被别人请来代排的。 这让楚业不得不感叹，原来劳务从这个时候就有了。 不过让楚业在意的是，他注意的那位男子一直勤勤恳恳的排队，从未缺席。 即便是买吃的，也是让人帮一下，很快就回来。 更有意思的是，此人拿了招亲的文试，便兴冲冲离开了。 为此楚业专门找后面的人换了换。 这等好事，自然没人拒绝。 之后楚业便跟随那人的脚步，一直来到了一个地方。 西夏商队。 这个地方是邠州专门用来安置西夏商队的地方。 楚业心中了然，大概知道这队是为谁而排了。 楚业偷偷潜入，那房间内果然发现了他想看到的人。 西夏太子，宁令哥。 此刻他正拿着手下递上来的文试细细看着。 “元仲辛他们来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没有。” 宁令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让你准备的沙盘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邠州城这边很少，我已命人从它处运来，想来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到。” “好，到时候把这东西连同沙盘一起送到赵王府去。” 宁令哥扬了扬手中的文纸，随意的吩咐道。 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男人退下。 他则是来到桌案，小心的平铺开，便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楚业看到这里，眼睛一转，等待着他作答完毕。 之后趁着他离开之际，潜入房间，将所有答案记下来。 这才乐呵呵的离开。 说来也巧，等他回到赵王府，刚好到他。 顺着那考试，直接将宁令哥写的答案全部都抄上去，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也正因如此，赵王爷看到满分答案后，果断召见了他。 王府大厅，赵王爷审视着楚业。 在楚业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会儿这点点头，一会儿那叹息一声。 伴随着他的声音，楚业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 最终实在受不了。 “赵王爷，你这都看了十多圈了，差不多了吧！” “不应该啊！”赵王爷看着楚业发出一声感慨，引得楚业嘴角微微抽搐。 他从赵王爷的眼神中看到了好奇，就像是看一个本应该考鸭蛋的人却考了满分的那种感觉。 “你是叫楚业哈，看着还行！哪里人士？” 赵王爷坐回首位，犹如像审犯人一样，问着楚业。 楚业正色一声，演绎君子之道。“王爷，我是开封人士，之前一见赵郡主惊为天人，新生爱慕，听闻王爷招亲。我这就从开封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哦~你认识赵简？”赵王爷一听果然来了兴趣。 “自然，当日我在开封见到赵郡主一眼，我便喜欢上了。若是王爷同意，我入赘也是可以的！”楚业忍着笑意，恬不知耻的开口道。 王爷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来到楚业的近旁。 “好啊，好啊！哈哈。” 这一下，楚业在他的眼睛忽然变的顺眼起来。 “不过......”忽然，楚业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放心说出来。”赵王爷大手一挥，可谓阔气无比。 “只怕赵郡主不能钟情与我，她有......”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第84章 突发疾病 楚业的话还未说完，赵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穿着干练，毫无平常女子风范，反而雷厉风行颇为洒脱。 瞧着楚业的背影，这才微微收敛。 赵王爷见女儿来了，迎上前去。“你给的那些题目，这个人全都答出来了。” 赵简微微动容，全都答上来了，她有些好奇。 那些问题虽然不难，但也绝不简单，寻常人能答对一些便已是不易，竟然能全部答对。 不由上前，当看到楚业的后，眼睛瞪大。 有些不可思议的喊出了声。“楚业！” 赵王爷一怔，“你们认识？” 刚刚楚业说见过赵简一眼，他还以为两人不认识。 转念一想，认识岂不更好。 “认识好啊，认识我就不用介绍了。” 赵王爷满意的看着两人，越看越喜欢。“没错，就是楚业答对了全部的题目，能如此用心，想必也是个不错的人。” 恨不得想要现在就让两人在一块。 忽然，他想起刚刚楚业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 “对了，楚业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毕竟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楚业轻轻一笑，接过赵王爷的话茬开口说道：“哦，只是赵郡主有喜欢的人了。” 赵王爷眼睛瞬间瞪大，看向了赵简。 却见赵简也是有些错愕。 还不等她反驳，楚业继续说道：“想必这几天应该就到邠州了吧！” 说完，楚业脸上笑意更浓，盯着赵简，想要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果然，听到楚业的话，赵简眼睛闪烁，似乎有些激动。 原本古井无波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嘴角微微翘起，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赵王爷看到赵简的反应，瞬间就相信了楚业的话。 赵简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下，他更激动了。 “那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各方面怎么样，对赵简好嘛？” 赵王爷一把抓住楚业的手，开始了连续盘问。 听到赵王爷的声音，赵简终于反应过来。 “爹，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等等，你刚刚说他把题目全答上来了？” 赵简诧异的看向楚业，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对，楚业我看这人不错，你们可以处处。” 对于还没见到的人，赵王爷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靠谱。 索性就将楚业推到赵简的面前。 “你搞什么？小景说你已经娶了云霓了啊！” 额...... 楚业有些尴尬，眼神飘忽到它处。 忽然间，感觉背后生起一阵凉意。 “他，已经娶亲了？” 冰冷的声音激荡着楚业的后背，犹如寒芒。 赵简补上一刀，“娶的还是大辽郡主！” 楚业连忙转身摆手，“那个赵王爷，开个玩笑，别生气哈！” “我靠！” 只见，赵王爷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剑来，朝着楚业砍来。 吓得楚业连连后退。 跑到了大厅柱子后面，一边躲着赵王爷的剑刃，一边解释。 “赵王爷，开个小玩笑，没别的意思啊！” “臭小子，娶了亲，还想染指我们家赵简，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子，你给我站住！” 一旁的赵简看着一老一少绕起柱子，有些无语。 “唉！” 无奈叹息一声，她也不阻止。 反而坐在一旁喝起茶水来，又回想起刚刚楚业说过的话。 脸上再次露出一丝笑意。 “赵王爷。” 忽然，一道急促的喊声传入她的耳中。 赵简猛然转首。 只见赵王爷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腔，喘着粗气，身体逐渐向下倒去。 若不是因为楚业的搀扶，只怕已经倒在地上。 “爹！” 赵简大惊失色，连忙跑上前去，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快，来人，叫大夫！” 楚业眉头皱起，看着赵王爷的症状，感觉有些熟悉。 “楚业，若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看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的赵王爷，赵简眼眶瞬间红了，更是怨恨的看向楚业。 父亲生病，只知道是心脉问题，但突然发病必然跟楚业刚刚一闹脱不开干系。 因为听到元仲辛的消息，她竟然连这件事都忘了。 “心脏病？” 楚业并未在意，而是呢喃一声，有些不敢确认。 赵王爷的病症和心脏病很像。 “什，什么？”赵简一愣，诧异的看了一眼楚业。 这家伙？还会看病？ “哦，就是类似急火攻心的病症！” 楚业现在相信赵王爷的死并非刻意而为了。 心脏病，很常见的病症。 被刺激导致的情绪不稳定，剧烈运动都可能诱发心脏病。 当时赵王爷被西夏的人囚禁，只怕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是被人用来威胁赵简一类的话。 从而导致急火攻心，加上没有药物压制，这才致死。 想到这里，楚业忽然想起之前系统给的救心丸。 这哪里是给自己准备的，明显是系统给赵王爷准备的吧。 二话不说，楚业取出救心丸，直接倒出来给赵王爷喂了下去。 轻轻拍打便将药丸顺了下去。 “你给我爹吃了什么？” 赵简焦急怒吼，可药丸已经被吃了下去。 “这个是救心丸可以缓解心脏病。” 很快，因为救心丸的原因，赵王爷的情况得以缓解。 呼吸逐渐顺畅，只是还是有些不适。 赵简看到这，明白的同时，看向楚业的眼神中透露着渴求。 更准确的说是看向楚业手中的小葫芦瓶充满了渴求。 楚业二话不说，将药丸递上。 “就这一瓶，发病的时候吃一颗，很管用！” “多谢！” 赵简深深看了一眼楚业，也不含糊接过药瓶。 “带王爷去休息吧！” 赵简点了点头，带着赵王爷离开。 楚业看着两人，目光由原本的柔和化为干练。 手中又出现一瓶救心丸。 他当然不止一瓶，至于为什么没有给出去。 则是因为他想到如何拯救赵王爷的办法了。 原本他还想在宁令哥出手的时候阻止，但现在嘛，他觉得没必要了。 不过，赵王爷落在宁令哥手里，始终对七斋有影响。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帮他看着赵王爷。 必要时可以将他救出来！ 假死，依旧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小哥，有纸笔嘛！” 楚业找了一个王府侍卫，见楚业从大厅走出来，那侍卫倒也没有多问。 给楚业找了纸笔。 楚业写了封信，便找了个信鸽寄了出去。 地址。 开封！ 第85章 怀疑 邠州城，客栈之中。 一个头戴面具的男人站在楚业的面前。 楚业将救心丸和假死丸拿了出来，放在帝江的面前。 这正是楚业用信唤来的帮手，帝江。 只需要悄悄跟随赵王爷，确保他性命无忧即可。 “这两个东西你拿着。” 帝江接过，眼中有些疑惑。 楚业开口解释道：“黄色的小瓶子是救心丸，可以缓解赵王爷的病症。” “赵王爷？” 帝江更加不解，为何会将赵王爷的药会给到自己的手里。 难道不应该放在他自己手里才对嘛！ “对，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跟着赵王爷。确保他在突发病症的时候及时的给出治疗，保护他的安全。” “当然，如果他受到什么强迫或者是绑架之类的，秘密跟着就好，不用出手缓解。” 楚业的吩咐让帝江越发不明白了，确保他的安全，遇到绑架啥的还不管？ 不过他没有多问，因为刘生曾告诉他，只需要听从吩咐就好。 楚业对于帝江的反应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专心做事，不问缘由的人。 只有这样，才不会产生别的影响。 若跟元仲辛他们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最终只会徒增更多的变数。 “至于另外那枚，是假死丹。若是赵王爷遭遇不测，你趁他犯病的时候利用这个将他救出来！” “服下一个时辰后会自动醒过来的。” 楚业挑了挑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记下了！”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西夏？”帝江将东西放好，开始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额...” 楚业有些尴尬，帝江太过显眼，只能藏在暗处。 用得上他的时候都已经到了最终的阶段，那就是三年之后了。 但楚业并不想告诉他这个时间，一来是太久远，二来也是怕这家伙自己偷摸去了。 “目前我们还不能去，刘生刚到了西夏，如今他的身份还未稳定。我们贸然前往恐怕会牵连到他。” “所以，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帝江点了点头，“我信你。” 楚业松了一口气，生怕帝江再问出什么其他的问题。 聪明人反而好糊弄，但像帝江这种轴的。 那就不怎么好办了。 出事后他是真的为所欲为啊！ “你去吧，记住别让人发现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管看住赵王爷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楚业终究不放心，再次叮嘱。 帝江点了点头，离开了客栈。 “呼~” “接下来，就等元仲辛他们把姓秦那家伙的事情处理了。” 秦无涯一案中，牵扯到的人，基本没有好人。 所以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出手阻拦，毕竟一个卖国之人，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楚业有些疑惑。 这时候谁会来？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 元仲辛和赵简。 楚业感觉有些奇怪，这两人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上门了。“你们，来干嘛？” 赵简应道：“找你问点事。” 楚业让开了身位，让两人走了进来。 只见赵简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摊在桌子上，正是楚业作答的内容。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父亲，但我想知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赵简看着楚业郑重的说道。 楚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我跟谁有关系了？” 眼睛看向元仲辛，只见他摊了摊手。 一副你别看我的架势。 “米禽牧北！” “我跟他没关系啊！”楚业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来他这问这个问题。 赵简指了指桌子上的题目，沉声道：“你的答案，和米禽牧北的答案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不同的地方。” 楚业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会拿着这东西忽然找到他。 “当然，要是不一样那答案不就错了吗！” 元仲辛眼睛一亮，“有道理啊。” “是吧！”楚业欣慰的点了点头。 “嗯~”赵简瞥了一眼元仲辛，后者果断闭嘴，做哑巴状。 铮—— 赵简手中长剑出鞘，横立在楚业的脖子上。 楚业感受冰冷的剑刃，啧啧称奇。 不过并没有太多在意。 凭赵简的实力，动他犹如儿戏。 “说吧，你到底和西夏的人有什么关系？” 楚业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要说没关系，你信吗！” 赵简果断回应。“自然不信。” 楚业双手一摊，无奈道：“你们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哎，错了是她不信，我还是信你的。”元仲辛嬉笑一声，“毕竟我觉得你没有理由通敌。” “有眼光！” 楚业和元仲辛的一唱一和让赵简心中不忿，冷哼一声抽回剑刃。 “就你嘴快。”朝着元仲辛嗔怪道。 元仲辛笑了笑，并未说话。 “米禽牧北来邠州所谓何事，你可知道？”赵简说出来意，她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楚业也会出现在邠州。 至于参加招亲，估计是为了她父亲，不然太巧合了。 能拿出她父亲对症的药，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但之后的逗留就不得不让她怀疑了。 直到米禽牧北的出现，再加上那一模一样的答案。 她觉得楚业来邠州的目的，就是为了米禽牧北而来。 楚业看着赵简和元仲辛两人便明白过来，这两人估计已经猜到他到邠州的目的了。 所以这才有的今日之举。 不过楚业，还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只得到消息，当日牢城营中的西夏暗探其实是少年大将，所以我才来邠州调查。” “毕竟这么一个西夏有名的人物出现在大宋，不得不防啊！” 楚业脸色深沉，那担忧的模样足以以假乱真。 元仲辛看了一眼楚业，开口道：“邠州的人说他是为了护送西夏皇商而来。” 说完，一直盯着楚业观察着他的反应。 “西夏皇商？”楚业陷入沉思，似乎很不解。 赵简和元仲辛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楚业的表情不像装的，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如此，元仲辛开口道：“这几日我们调查了一件奇怪的凶杀案，牵扯到了秦无涯，但刚查到他头上，米禽牧北就出现了。” 第86章 怀疑 2 “秦无涯？”楚业一愣，好似真的不认识一样，“他是做什么的？” 赵简解释道：“武威军的将领，掌管邠州商贸的安全，负责本次的商贸互市。” 楚业眉头轻皱，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挪动着，随后道出了他的猜测。 “你们的意思是，他们针对这次商贸互市有谋划？” 元仲辛和赵简对视一眼，皆是有些震惊。 好敏锐的判断。 “目前只是怀疑，所以....” 楚业轻轻一笑，明白了两人的来意。“所以你们想我去调查一下秦无涯？” “我可没有那么大能力！” 元仲辛却肯定道：“你有，以你的武功，足以潜入武威军营。” 楚业哑然失笑，“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潜入军营，真敢想啊！” 看着两人，楚业不得不佩服着两人的大胆。 这要是被抓了，那可不是简单潜入那么简单了，他容易被当成谋逆叛贼的。 真就不是自己的命不怕是吧！ “你连米禽牧北的住所都能随意进入，区区一个武威军营，能难得到你嘛？”赵简瞧着那桌子上的纸张，游刃有余的说道。 楚业看向桌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为何好端端的找上门来，原来是因为这事。 敢情是认定自己就是抄的了。 “那东西就不能是我自己答的嘛！”楚业做着最后的挣扎。 赵简狐疑的看了一眼，“你认真的嘛！” 楚业顿时有些尴尬，“好吧，不过我不能帮你们。” “为什么！若秦无涯真的和米禽牧北有关系，那他们的想要的绝对不是仅仅互市这么简单！”听到楚业的拒绝声，赵简有些不明白。 其中厉害，难道还不够清楚嘛！ 楚业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沉吟一声开口解释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去！” “米禽牧北是西夏太子宁令哥的红人，而你们说的西夏皇商，应该是元昊的人。” “元昊和宁令哥不合，甚至一度想要废掉宁令哥，此时米禽牧北却出现在这里，还是以护送皇商为由，你们觉得这件事不蹊跷嘛！” 随着楚业的话音落下，两人尽皆沉默。 元仲辛更是好奇的看着楚业，问道：“你怎会对西夏局势这么清楚？” “如果不清楚，我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楚业毫不畏惧，坦然回应道。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住米禽牧北，其他人我不会管，你们请回吧！” 楚业来到门口，打开门直接下了逐客令。 元仲辛和赵简两人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她的东西离开了。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楚业关上门来到窗口。 微微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景~ 很快元仲辛和赵简也出现在视野中，小景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元仲辛和赵简同时摇了摇头。 小景明显松了口气，“我就说吧，他肯定不是什么西夏细作，你们太多心了。” “我们摇头并不是因为他不是，而是因为我们也没有探出他到底是做什么来了。”赵简有些无奈的朝小景开口解释。 “啊！” 小景明显一愣，看着两人撇了撇嘴。 她还以为是没事呢。 “先走吧，他估计已经注意到了。” 元仲辛打断了小景的思绪，三人一同离开。 身影消失，楚业这才关上了窗户。 “西夏细作么！”楚业喃喃自语。 他当然听不到元仲辛三人的谈话，但他能看到小景的口型，四个字已经透露出很多了。 楚业淡然一笑，果然不是来找自己帮忙的，估计他们心中已经对秦无涯的事情有所猜测，准备要有开始行动了。 这才来试探自己，若是他所想不错的话，客栈的周围应该已经有了眼线。 若自己秘密离开，西夏细作的身份估计就在他们心里坐实了。 “有意思！” 既然人家不让咱动，咱就不动了。 反正他也是想要歇着的。 好在帝江来的早，不然还真有暴露的可能。 之后的时间，楚业当起了宅男，一直到他感觉看着他的眼线消失。 刚离开客栈，他就看到一个人。 “小景，你怎么在这？” 一副懵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楚业。 “赵姐姐让我盯着你。” 楚业：......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盯着我？” “对啊！”小景点了点头，“赵姐姐说即便你发现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让我盯着你。” 楚业一脸无奈，甚至想捏死点什么东西。 “你就这么来了？要我真的会有问题，你觉得我可能会顾忌什么情面吗！”楚业很生气，赵简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 拿小景的性命当儿戏。 小景没明白楚业的意思，点了点头，茫然道：“赵姐姐说我在这就行，你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楚业嘴角一抽，“只有你自己，没有别的人看着我？” 小景摇了摇头，“没有啊！” 楚业：...... 所以赵简并不太怀疑自己是不是西夏细作的问题，当天小景面朝他说出西夏细作也是故意让自己看的。 为的只是最后一波测试，至于那眼线都是他自己臆想的，合着前两天自己跟空气对弈呢。 不对啊，明明感觉有一个人才对的。 楚业眉头微皱，他确实感受到了周围有其他人盯着，所以才没有离开。 安安心心的待了两天。 既然不是七斋，那还能有谁？ 西夏不认识自己，七斋来的是小景。 那就只有... 想到这里，楚业展眉露笑，大概知晓是谁了。 “怎么了嘛？” 小景看楚业一会皱眉一会儿笑的，感觉有些奇怪。 “没事。”说完楚业又想到了什么，嬉笑一声。“对了，商量个事呗？” 小景问道：“什么事？” “你回去之后，我们两个的谈话不要告诉元仲辛他们，怎么样？” 闻言，小景果然露出为难之色，抿着嘴咬牙还是说道：“不行的，我已经答应了赵姐姐要把话都告诉她的，我不能骗你。” “唉！”楚业脸色怅然，一副苦恼的表情。 “没事，你该说的说吧！我没关系的。”说着，楚业别过头去，留给小景一个落寞的后背。 “那，那怎么办呢？”小景有些慌了，她不想楚业苦恼，但已经答应了赵简的事情她又不能违背。 楚业神秘一笑。 第87章 讨战 “简单，我问你的那句有没有其他人你别告诉她就行了。” 楚业转过身来，淡然一笑，语气很是诚恳。 “就这样？”小景眨了眨眼，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当然。” “那就好，一句话没问题的。”小景果断答应下来，反正这句话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说应该也没什么的。 “好，那谢谢小景了。”楚业洒脱一笑，继续问道：“秦无涯的事情解决了？” “嗯，秦无涯死了，他想要击杀大夏皇族，试图挑起宋夏内战，好在被我们阻止了。” 楚业开口问道：“可查出同那米禽牧北有何牵连？” “没有，他自杀了，完全没有问话的机会。”小景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有人给没藏皇室送了一封信，赵姐姐和元仲辛跟着了。” 楚业点了点头笑道：“懂了，你回去吧！” 楚业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接下来他就需要去面对那个走入执念中的男人了。 可小景却摇了摇头。 “不行的，赵姐姐让我跟着你。” 楚业一怔，看着极为认真的小景，咂了咂嘴。 “那个，赵简的意思是让你把这些告诉我后就可以回去了，不用一直跟着。” 小景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茫然之色，很明显对于楚业，她更相信赵简的话。 “是真的。”楚业柔声道，这要是小景一直跟着，那他可就没办法去做事了。 “那好吧。” 楚业看着小景离开，笑着离开了邠州城，赶往了城郊。 他需要等待，等待梁竹出城送信，等待元伯鳍的出现。 手握求生剑，双手环抱于胸前，依靠在街道旁的树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斗笠。 扣在头上，完全看不到脸颊。 时间渐渐流逝，四周静悄悄的。 直到嗒嗒的马蹄声出现，一个人影从远处渐行渐近，马背之上坐着一个络腮胡的男子。 当他看到树旁依偎的楚业，速度慢慢降下来。 同时在另外一方，一个身形挺拔，气质盎然的持剑男子同步出现。 他也看到了树旁的楚业。 同梁竹对视一眼，皆是停在不远处。 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待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行说话。 “两位，不说点什么嘛！” 楚业淡淡开口，慢慢摘下头上的斗笠。 元伯鳍有些诧异，“楚业？你为何在这？” 梁竹感觉有些奇怪，一时间没想到这人在哪里见过，却总觉得面熟。 当元伯鳍喊出楚业二字，梁竹恍然。 “你是那个太学的学生。” 看了看元伯鳍，不解的问道：“你们认识？” 元伯鳍听到梁竹的阐述，轻轻一笑对着楚业说道：“你的身份还真是挺多的，太学学子，怪不得从回来后就没见过你。” 楚业露出标志性人畜无害的笑容，“元大哥，梁教头好久不见啊！” “你手里的那封信，交给我吧！” 楚业伸出右手，张口要着梁竹手中的信件。 梁竹神色一凝，本能的将手中的信收了回去。 “是元仲辛让你来截信的？”元伯鳍盯着楚业，明显一愣。“那臭小子还真是有些聪明。” “他？”楚业轻笑一声。“他可想不到梁竹和你同流合污。”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梁竹愤愤不平，什么叫同流合污。 他不过是为了给弟弟报仇，找出当年大战的真凶，祸害大宋的叛徒。 如何称得上是污。 “那你为何来此？”元伯鳍对于楚业口头上的调侃并不在意，反而很好奇楚业为何会在此。 又怎么知道他和梁竹在一起的。 楚业挑了挑眉，“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要那封信。” “臭小子，就凭你！” 梁竹大喝一声，脚下一蹬。 从马上跳跃下来，朝着楚业的脖子而去。 元伯鳍喊道：“小心！” 梁竹以为是在他说的，奔袭期间还冷哼一声，“放心，我不会伤了他。” 可下一刻，他僵在原地。 楚业瞬间出手，速度犹如鬼魅，只听铮的一声。 梁竹只觉眼角闪过一道亮光，冰冷的剑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同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 “他说的小心，是让你小心。” 梁竹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楚业，心中大惊。 这家伙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似乎只要他想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楚业哪里会回应，手慢慢的伸向梁竹的怀里。 可就在手即将触碰到那封信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剑鸣。 同时劲风横生，楚业顾不上取信。 一掌将梁竹推开，手中求生剑横劈而去。 乒—— 两剑相撞，顿时发出一声脆耳的嗡鸣之声，即便是空旷的四周却也犹如回声一般。 经久不散。 可怕的劲力让两人的双手同时一颤，两人同时后退。 元伯鳍脸色有些凝重，同时又有些欣慰。 “你又变强了！” 一旁的梁竹看的早已瞪大了双眼。 他知晓元伯鳍的实力，所以才更加震惊。 如此年轻却能生抗元伯鳍的一击，还是偷袭。 不仅如此，楚业更胜一筹。 他仅仅退了一步，可元伯鳍却退了两步。 这家伙，是什么怪物！ 想到这里，顾不上其他，从马背上抽出刀刃。 朝着楚业冲去。 “喂喂喂，你们一个将军一个教头二打一，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点。” 楚业感受梁竹冲来，顿时不悦。 这群人不讲武德，竟然还想要二打一。 双手舞动剑花，右脚向后横跨巨大的幅度。 速度很慢，但在肉眼中却奇快无比。 嗡——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剑鸣，停顿下来，鸣声更甚。 “梁竹小心。” 求生剑横在空中，正好挡在梁竹的腹部。 但凡梁竹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求生剑拦腰斩断。 梁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完全没有来得及挡住这一剑。 他的刀才刚到半空。 “梁教头，我们两个打你先别掺和哈，一会儿再跟你打。” 楚业缓步站直身体，收回求生剑，拍了拍梁竹的肩膀说道。 说完便再度举起长剑，指着元伯鳍。 “来吧，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事后我会告诉你！如何？” 元伯鳍心中战意忽起，握紧佩剑，同样大喝一声。 “来！” 第88章 落败 两人同时做好战斗准备，长剑摆在胸前。 霎那间，两人同时暴起。 朝着对方飞掠而去，手中长剑挥舞。 激烈的碰撞声响起，顿时在双剑上发出爆烈的火光。 乒—— 清脆的击打声响彻，两人直接贴身相对。 手中长剑对峙，谁也不遑多让。 楚业双手变化动作，手握剑柄向下一撤。 同时元伯鳍亦是如此。 刺啦—— 强悍的武力让双剑剑身同时变得火红。 若是有纸放在上面，只怕要瞬间被点燃。 然而对于战斗中的两人，好似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动作几乎保持一致，转身横劈出去。 再次碰撞到一起，两人手臂同时一抖。 不过因为楚业双手持剑，反而轻快些。 也因如此，元伯鳍逮到机会，右手一撤。 楚业那劲力瞬间被带去，身体前倾。 此刻，元伯鳍左手化掌，朝着林业逐渐下沉的左肩击去。 然而，楚业反应极快，右腿向后撤离，身体快速下沉。 左腿向前，直接一个标准的一字马。 恰好躲过元伯鳍的一掌。 见其没了劲力，楚业双腿猛地弹起。 身体犹如弹簧一般，一跃而上。 双腿蹬向前方，朝着元伯鳍的胸前而去。 元伯鳍见状，连连后退，同时双手护在胸前。 嘭嘭两声。 楚业一击连环踢将元伯鳍击退。 落地的一瞬间，完全不给元伯鳍反应的机会，再次提剑上前。 提剑上挑，元伯鳍强行稳定身影，向侧方一躲。 堪堪避开楚业的一剑，却也是几乎贴身而过。 然而林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求生剑忽然改变方向。 停顿原地，仅仅是一个呼吸便横劈而来。 元伯鳍脸色大变，双脚快速后撤。 本就未完全稳住的身形，此刻更加踉跄。 跌跌撞撞的后撤两步，这才有了机会提剑，挡下了楚业的一击。 见此，两人再度分开。 一旁观战的梁竹完全被震惊住了，元伯鳍的武力他是知道的。 然而楚业却能完全压着打。 不由深深看了一眼，之前他可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如今现身邠州，还是冲着密信而来。 想到这里，梁竹表情凝重，见两人并未关注到他。 慢慢的向后撤退靠近着骑来的马。 如果一开始他觉得他和元伯鳍共同联手能制服楚业的话，那么现在他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 二打一最多是个平手，不可能敌的过楚业。 但弟弟的仇不能不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梁竹一直来到马边，见未引起楚业的注意，脸色一喜。 一步跨出，翻身上马。 就要逃离之际。 他的侧腰抵了一柄剑刃。 似乎只要他动一下，那剑刃就会洞穿他的身体。 “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如今想要临阵脱逃嘛！” 楚业的眼神淡然，语气却冰冷无比。 “好快！”梁竹心惊，他完全没有感受到楚业的动作，不过一个翻身的功夫竟然能脱离元伯鳍的对峙，来到他的身边。 回首望去，只见元伯鳍喘着粗气，右手拄着剑柄。 楚业见梁竹坐在上面没有反应，再次开口：“教头，下来吧！” 偏了偏头示意下马。 无奈，梁竹只好依言照做。 楚业这才露出笑意，收回求生剑。 嬉笑一声：“教头，我们来打一场呗！” 二打一对他来说只能算一场，但一打一那就是算两场战斗。 对他来说哪个更合适自然不用多说。 梁竹不知道楚业葫芦里卖的什么样，很明显他不是对手，却还是挑战。 “我认输！” 楚业挑了挑眉，“在我这，可没有这个选项！” 看出了梁竹眼中的疑虑，楚业开口宽慰：“我很想见势一下能成为第一教头的人何等威风，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杀人。” 一旁的元伯鳍听到楚业最后那句不由轻笑出声，不会杀人？ 那是不会少杀人吧！ 楚业撇了撇嘴。 “元大哥，你这笑的就不太地道了。” 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视若无睹的模样，梁竹也来了火气。 他好歹也是禁军教头，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儿不成。 “来！”大喝一声，同意了楚业的邀战。 楚业脸上一喜，却见梁竹竟然不讲武德。 右手握拳，一拳轰击而来。 劲风呼啸而过，楚业侧身一躲，左手挡在身前，右手侧击梁竹的胸前。 瞬间将梁竹击退数米。 楚业轻轻一笑，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梁竹脸色不悦，抽出长刀，朝着楚业冲来。 顿时，一刀一剑战斗在一起。 战场不断传出乒乓碰撞声音，然而局势却是一边倒。 在楚业的攻势下，梁竹节节败退，完全讨不到好处。 最终落败！ 原本的火气也变成了挫败感。 甚至差些让楚业直接将信封从他怀中抢走。 战斗结束，梁竹还是警惕的看着楚业。 至于楚业，则是没心没肺的笑着，两场战斗他已经很满意了。 楚业坐在一旁，“信你拆开看吧，看完之后我在跟你好好聊聊。” 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元伯鳍看那封所谓周悬的信。 元伯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梁竹的手中接过信件。 拆开后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逐渐铁青。 眼中满是暴虐之气。 就连梁竹也是骂骂咧咧，“这个王八蛋！” 两人恨不得将周悬除之而后快。 待看完全部的内容后，元伯鳍眼眶渐红，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朝着武威军军营走去。 不过被楚业拦下了。 “信看完了，我现在要告诉你，周悬不是通敌叛国之人。” 楚业淡淡的声音，引起了两人极大的不满。 梁竹怒吼道：“楚业，你真当我们两个是吃干饭的吗！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帮他狡辩不成。” 楚业看了他一眼问道：“哪来的确凿证据？” 梁竹被这一句话给气笑了，怒气冲冲的走到楚业的面前。 拿着信封拍到了楚业的身上。 “这信就在眼前，你却问我证据是什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周悬的亲笔信，通敌叛国的证据。” “杀了九千英魂的罪魁祸首！” 梁竹愤怒的呐喊，几乎要将口水喷在楚业的脸上。 然而楚业只是淡淡的鄙了他一眼，看向了一旁的元伯鳍。 第89章 你的目的 淡淡的说了一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他是真的通敌叛国，你觉得真的会有这么一封信的存在嘛？” 元伯鳍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 瞧着元伯鳍冷静下来，楚业慢慢说道。 “当年之事确实有叛徒给出了行军布阵图，但此人不是周悬。” “至于是谁，我没查到。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参与此事的人绝非只有一人，其后牵扯只多，不少！” 梁竹冷哼一声，开口道：“那这封信你如何解释？” “梁教头能做到如今禁军教头，应该不会不知道有临摹师这种职业在吧！” 听到楚业的话，元伯鳍便明白过来，但同时他也有些不信。 “你的意思是，这封信是假的？” 楚业看着元伯鳍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 索性抛出元伯鳍能存在至今的根本原因。 “元大哥，米禽牧北告诉的你有叛徒，所以你才甘心受辱活到现在的吧！” 元伯鳍脸色大变，双手顿时握拳。 冰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能从战场上活下来，不就是同意帮米禽牧北做事，然后才有机会去寻找真凶吗。 可这件事，除了梁竹他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楚业是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不只有我知道，你和米禽牧北一同出现在邠州，本身就已经足够蹊跷了。” “而且你在王府的演戏太刻意了，刻意到让人觉得你就是故意摆脱嫌疑的。” 听到这里，元伯鳍脸色黯淡下来，表情有些苦涩。 他也不想，但没办法。 大宋出了叛逆，除了这种手段能让他有所对当年九千英灵有所慰藉外，别无他法。 “所以我才来阻止你，阻止你一直错下去。” 楚业看元伯鳍的表情有所变化，便知底子打得差不多了。 拿过那封信开口说道：“这信不是刚取的吧，你觉得米禽牧北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吗？” 元伯鳍忽然抬头，错愕的看向楚业手中的那封信。 脑海中迸发出万千的思绪。 一个宋夏密谋的信件，既然西夏王爷能通过他算计米禽牧北，他自己会想不到吗！ 既然知道密信丢失会给他带来影响，那他为何没有半分动作。 还未说话，梁竹率先问道：“你是说这信是米禽牧北故意让拿走的。” “当然，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想到要杀周悬。” “他要杀周悬，为何要杀周悬？杀了周悬对他有什么好处！” 梁竹不明白，西夏大将通过一个宋将去杀周悬，对他自身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反而留着他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情报！ “周悬是驻扎边疆的大将，更是大宋的文官，地位自然无需我多说，如果这个人死在边界宋夏会如何？” 楚业将最致命的问题抛出，瞬间让两人呆住了。 “若周悬死在边界，但凡其中有一个西夏人，宋夏必定战事再起。”元伯鳍说出了显而易见的可能。 如此对于米禽牧北来说，便有诸多好处。 元昊失去民心，宁令哥便可趁机上位，他米禽牧北更可以成为抗宋主帅！ 但同时他更加疑惑了。 因为他并未想过要带着周悬去边界再去杀！ 楚业看到了元伯鳍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说道：“元大哥刚才是不是想去直接杀了周悬！” 元伯鳍被人戳破心思，毫不畏惧的点了点头。 “如此，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楚业今日来这里，本意并不是为了不让元伯鳍犯险，也不是让元伯鳍不去祁川寨。 他只是给元伯鳍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以及一个可以割断他和西夏联系的契机。 所以，祁川寨不能不去，元伯鳍唯有堂堂正正的和米禽牧北战斗一场，被他所‘杀’。 如此才能真正的让他活下来。 “什么赌？”元伯鳍皱眉，他知道楚业接下来所说的才是真正的关键。 “很简单，你继续去杀周悬，看看有没有人出来阻止你，到时候你自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若是有人拦，那便是我赢了，条件就是要你听从他的吩咐。如何？” 元伯鳍看着楚业脸上的笑容，大概猜到了楚业口中所谓的阻拦之人。 只是楚业为何让他依旧做下去？ 难道只是为了将计就计吗！ “好，我答应你！” 听到元伯鳍肯定的回答，楚业终于松了口气。 “那就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今日就当我没有出现过，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哈！” 楚业乐呵呵的准备离开，不过刚迈出一步，就被元伯鳍的剑挡下了。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 “若真如你讲的那般，周悬不能陷入险地，而你却想要将计就计，你为的是什么？” 元伯鳍不是傻子，既然楚业已经出现告诉这些，本可以将一切公布出来。 届时米禽牧北真的有谋划也会落空，更不会带来所谓的伤害。 即便不能抓住米禽牧北，但只要阻止了大战，本就是好的。 可楚业想要的似乎并不止于此。 甚至言语中并没有把周悬看的太重，就好像... 他所担心的事情完全不会发生一样。 他的自信来源与哪里？ “我为了什么？”楚业呢喃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元伯鳍。 心中叹息，若不是除了让你活下去，我何必废这么大劲。 “具体原因下次见面我便会同你讲明，但现在请容我继续瞒下去吧！” 然而，元伯鳍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他离开。 “不说清楚，你今日走不了！” 楚业看着架在自己面前的长剑，不屑一笑。 “元大哥，你真觉得刚刚同你们两个比武只是单纯的比武吗！” 两人脸色一僵，隐约间似乎明白了楚业的用意。 “这一次你们大可以一起上，看看能不能拦的下我。” 楚业刚刚主动约战，除了为了战斗场次外，还有为了试探两人的武力。 确保自己有同时力敌两人的实力。 如此他才能在这个时候，毫无顾忌的离开。 当然若是再打一场，那自然是最好。 结果，并无不同！ 第90章 三斋的急信 最终元伯鳍还是让开了道路，让楚业离开了。 他们确实拦不住楚业。 元伯鳍奔着武威军营而去，挑战了周悬。 虽然楚业给他说明了并非周悬所为，但信件毕竟是在那里。 周悬的笔迹他也是认识的，一想到那九千英灵葬身战场，元伯鳍便再也无法忍受。 一剑将周悬击倒，剑尖直逼周悬而去。 咕咕—— 忽然，就在他手中的剑即将落下去的时候，军营外一群鸽子飞腾而起。 元伯鳍的手僵在原地，看向周悬忽然苦涩一笑。 所有的事情都被楚业猜中了，周悬真的不是。 米禽牧北阻止了他想要现在杀死周悬。 铮！ 元伯鳍将剑插在了周悬的旁边，退身离去。 只剩下那茫然的武威军人。 楚业身在远处，看到元伯鳍脸上的恨意，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计划通了，他最后选择死去，除了找到了陆观年这个元凶以及对九千将士的神往。 还有就是他对周悬的愧疚，被人戏耍差点谋害掉一位忠臣。 可现在不同了。 他提前知晓了这些，便不会再有这份愧疚，他大概率不会选择死去。 而是会选择继续追查下去，当然楚业想给他另外一个选择。 报仇！ 只不过楚业还没想好，如何才能让元伯鳍入局。 不然此事过去，元伯鳍依旧会选择自杀。 毕竟祁川寨一战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刺了。 “接下来，就用不着我咯！” 楚业洒脱一笑，朝着远处走去。 邠州郊外。 一群穿着破烂的路人正在围在一起吃喝玩乐。 楚业走上前去，找到了聚首之人。 掏出了一沓银票。 那人看到无数的银票，瞬间眼冒金光，一把拿过银票就兴奋地数了起来。 “说吧，需要什么？” 乐呵呵的将银票收在怀里，这才朝楚业问道。 “简单。若是有人朝你问我的行踪，回答不知道就行了。” 乞丐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么简单。 兴奋之余，拍着胸脯打着包票，“没问题，你的行踪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楚业笑着点了点头。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元伯鳍因为追查真凶，不会做计划之外的事情。 但元仲辛他们不一样，所以他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见过元伯鳍。 楚业刚想转身离去，却被那乞丐叫住了。 “喂，这东西，老贼给你的！” 那人拿出一张信封。 楚业一怔，连忙夺过打开里面的内容。 看完之后，楚业脸色大变，呐喊道：“这信什么时候传来的？” “一天前。” 楚业长呼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信。 “多谢了！” 对那人拱了拱手，快步离去了。 寻了个马匹，直接离开了邠州城。 赶往了祁川寨。 他待不到最终的时刻了。 楚业在祁川寨找到了老梁他们。 “咦，楚业你的事情办完了？”老梁看着焦急的楚业疑惑问道。 楚业没有解释，拉着老梁快步走到一旁。 “事情有变，我需要尽快离开！” 老梁急切道：“怎么回事？” 楚业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颗假死丸还有一封信，放在了老梁的手里。 “告诉元伯鳍，当年那封信是我交出去的，若想见我就好好按照我的吩咐做事。” 看着老梁茫然的样子，楚业焦急的喊道：“记住了嘛！” “哦哦，不过什么信啊！”老梁茫然的点了点头，却有些听不明白楚业的话。 “你不用管，他知道！” “好吧！” 见老梁答应下来，楚业再度开口：“给你的那封信里是我路上写的，新的计划。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若是他不同意你就告诉他我刚刚说的那句话！” 楚业说完，也不管老梁作何反应，便要快步上马。 “你要走？” 老梁还是第一次看到楚业这般急切，即便当年在战场上。 楚业都是游刃有余，哪像现在这般，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晚了一般。 楚业深深的看了老梁一眼，忽然说道：“老梁，待这次风声过去，你告诉元伯鳍我在永兴军路等他。” 楚业跨上马，朝着远处奔袭而去。 一路朝着东北方而行，老贼给他传来的消息。 三斋在执行任务中遇到偷袭，一人重伤，其余人皆有轻伤。 但好在都逃出生天，可时间不等人。 他不知道三斋到底何时出的事情，如今已经出现伤者，但凡在经历几波刺杀。 他们又能挡住几时。 至于祁川寨，楚业相信不会生出意外。 他不在场也无碍，相比起来三斋更为重要一些。 楚业快马加鞭，只需要他们不会有事。 不然，他心中难安。 在楚业赶往永兴军路之际。 元伯鳍等七斋的人都已聚集祁川寨，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来的方向行走。 “老梁，那个就是你哥哥梁竹吧！” 祭坛远处，一群身着粗布麻衣，全神贯注的盯着祭坛之上。 “竟然已经是禁军教头了，不过他怎么隐藏在小兵之中啊！” 二狗拍了拍老梁，羡慕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奇怪。 他们虽然隐世，但不代表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 几年的时间，梁竹已经成为了禁军总教头，当时老梁还在村里大肆庆贺了一番。 老梁皱眉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 按理说大哥不应该出现在祁川寨才对，为何出现在祭坛还装成了小兵。 祭坛之上，元伯鳍踏前几步，拿出了怀中之信。 来到周悬的身旁问道：“周大人，我这有一封信不知你作何解释？” 元伯鳍将信件摆在了周悬的眼前，语气淡然。 虽然他已经听从楚业的话信了大半，但他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那上面的官印做不得假，所以他要求证。 周悬看着信件，瞧着上面的官印微微皱眉。 “这是？” “这是当年祁川寨一战，我方有人写给夏的信！上面的官印是你的。” 元伯鳍紧握手中之剑，细细观察着周悬的表情，但凡他露出慌乱之色，元伯鳍都会痛下杀手。 远处的老梁他们，仅仅听到只言片语。 但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震惊。 第91章 大战起 所有人同仇敌忾，脸上布满恨意。 “当年我们那些兄弟战死，竟然是因为有人通敌。” 二狗怒不可遏，怒起想要冲出去，好好的问问。 然而却被老梁遏制住了。 老梁神情恍惚，完全明白了楚业为何同他聊那么多，又安排了如此多的计划。 原来是因为当年之事有人通敌吗，元将军这是要给他们报仇嘛！ 察觉身边异样，老梁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因为他记得楚业交代过。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被影响，说的应该就是现在吧！ “老梁你干什么，他通敌害死我们那么多的兄弟啊！” 狗子不解，为何老梁会拉住他。 眼中泪痕闪烁，同样不解的还有其他人。 脸上露出苦涩，老梁叹息道：“兄弟们，别急。忘记楚小哥的吩咐了嘛！” “来这里的时候，那封信我给你们念过了吧，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理会，不要相信。” 二狗冷哼一声。“可楚业又不知道当年之事！”他很感激楚业救了他们，但这并不是阻止他们报仇的理由。 “那你就枉费楚业救了我们，你觉得他让我们来这里，这件事他会不知道吗？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我觉得他不会害我们。况且我们的任务是救将军。” 老梁也来了脾气，朝着众人呵斥道，当然并不敢太大声。 “或许将军也被人蒙骗了呢！不然他怎么会出现生命危险。” “这！” “好像有道理。” 闻言，众人有些缓和下来。 “不管最终如何，我们要先确保将军的命，其他的暂时不管。”老梁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话，再次抬眼看向祭坛。 祭坛之上，周悬看着那封信有些震惊，更是怒意丛生。“你是说当年祁川寨一事有人通敌！” 元伯鳍看他表情不似作假，认可了大半。“你想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我周悬自问无愧于天，又岂会做出这等卖主求荣之事。”周悬毫无畏惧，直截了当的回应道。 “那这上面的官印难道也是假的吗！”元伯鳍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他很想知道这上面的官印到底是怎么来的。 笔迹可以临摹，但官印绝无可能，即便是夏也不可能得到。 只有可能是从内部流出的。 “官印是真的，这未免太过蹊跷，这信你从哪里得来的？”周悬眉头轻皱同样不解，自己的官印是如何流出。 元伯鳍见此将信封收起，上前一步，小声道：“周大人，官印哪来的我不清楚，不过接下来你小心一些。” 元伯鳍忽然说起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周悬有些摸不着头脑。 “元伯鳍，你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是一个局，针对你的局。”元伯鳍刚说完，一旁的梁竹走上前来。 两人微微点头，护在周悬的近旁。 周悬看着这一幕，更加疑惑。 老梁一众也是微微一愣。 二狗问道：“这怎么回事，将军怎么不管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并不明白！ “哥，住手！”不等元伯鳍为他解惑，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元仲辛正骑着快马赶来。 当看到眼前一幕，忽然有些愣住了。 从一开始的奔跑一直到站在台阶之下。 “哥？”试探的叫了一声，眼前站在队伍最前列的元伯鳍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元伯鳍看到元仲辛来此，轻轻一笑。“你果然来了！” 元仲辛不明所以，什么叫他果然来了。 “楚业告诉我，今日之事是一个局，他说破局之人就是你。如今我信了！” “什，什么？” 元仲辛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大哥知道今日是局，还是楚业说的？ 望向四周，却并未发现有楚业的身影。 “别找了，他没来。” 元伯鳍看出了元仲辛的不解，上前柔声道。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事后我们去找楚业问个清楚，现在去祭坛上待着！” 元伯鳍带着元仲辛一起上到祭坛。 “你们那些伙伴应该也都到了吧！” “啊！他们在后面呢。”元仲辛应付道，傻傻的看着元伯鳍的侧身，始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七斋的人也相继来到祭坛，了解了事情原委，同样陷入迷茫。 小景看着远处驶来的军马说道：“那是陆掌院吧！” 众人望去，只见陆观年正策马而来，口中大喊。 “所有人去祭坛固守，加强军备！” 将士听令，整顿固防。 元仲辛问道：“掌院，你竟然收到信了？” “什么信？” 七斋的人环顾一眼，皆是疑惑不解。 “我们送出去的信，掌院没接到，那为何会到了这里？” 陆观年摇了摇头，这才开口将当年原委和盘托出。 所有人怒目而视，紧握长剑。 恨不得要将陆观年除之而后快。 元伯鳍更是长呼一口气。 楚业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背后另有其人。 今日之事是为了挑起宋夏大战。 “陆观年，除了你这件事还有谁，那布阵图到底是谁送出去的？” 元伯鳍上前一步，楚业说过此事牵扯诸多，并非只有一人。 其他和西夏合作的人，陆观年一定知晓。 “只有我一人，没有其他人了。”陆观年微微摇头，不过并未说明是谁送的布阵图。 “不可能，楚业同我说他查过此事不止一人，送布阵图的另有其人吧，到了此时你还要帮那人遮掩嘛？” “楚业？” 陆观年听到楚业的名字，深深的看了一眼元伯鳍。 “都是他亲口给你说的？” 元伯鳍冷哼一声，并未回应。答案显而易见。 陆观年轻轻一笑，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 无数的马蹄声传来，那通往此处的官道上出现了无数的人群。 为首之人正是米禽牧北。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大宋的将士们，身后百姓的性命，都在我们手里，今日这一仗，我们一定要赢！” 陆观年拔出手中之剑，走到队伍的最前列，慷慨激昂！ 点燃了所有将士们的热血激动，在七斋的眼里。 此刻的陆观年却是那般英勇！ 第92章 他，搞砸了 “老梁，这我们还不上嘛！” 战场的厮杀已经开始，那些将士正在拼死守护，以防西夏攻破。 观战的老兵满是焦急，只因老梁将他们挡在身后。 所有人躁动不安，很想冲杀出去，怒杀夏贼。 老梁脸色凝重，双拳紧握，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想要冲上去。 但还是说道：“再等等！” “等，等什么，等着看我们的同胞被杀害而无动于衷嘛！” 二狗怒不可遏，再也无法忍受。 “你不去，我去！” 说罢，就要起身冲出。 也就在这时。 战场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大宋的将士们，莫要停脚，只要战旗不倒，战魂便一日不灭！” “杀！” 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传出，陆观年手握大宋战旗，无数的箭雨呼啸而至正中他的胸怀。 原本站立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向下倒去。 然而他手中的战旗却仅是微颤，依旧挺拔，从未倒下！ 见此，七斋众人皆是心痛，小景更是放声哭喊。“掌院！” 这一幕，看的老梁诸人皆是沉默。 “玛德，老子忍不了啦，兄弟们给我杀！” 二狗举起长刀，嘶声呐喊。 不顾老梁的阻拦，瞬间冲将出去。 身后的诸多同袍同样义愤填膺，快步跟上，无一人落后一步。 老梁也是如此，“楚业抱歉！但我做不到。” “兄弟们，给我杀，诛杀夏贼！” 忽然，战场的一侧发出海啸般的呼声。 近百道身影突然杀出，个个目露凶光，皆是嗜血。 犹如战神一般，朝着西夏官兵而去。 所有人都是一刀一个，不多时便冲破了西夏的防线，进入到战场中心。 战场内的梁竹霎那间愣在远处，眼睛瞪的老大。 看着为首那人，有些茫然。 口中呢喃一声：“梁寻？” 七斋的几人则是互看一眼，有些疑惑。 薛映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可是他的疑问，没人回答。 元伯鳍走到战斗的前列，原本打算朝着米禽牧北而去，当看到这群人出现的时候。 眼眶瞬间被浸湿。 朝着后方的那些将士呐喊道：“将士们，祁川寨的英魂在保佑着我们，今日我们必胜。” “所有人！全力擒贼。” 战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唤声。 “杀！” 一个个征战的更加凶狠，若是被中一刀，便会两刀三刀甚至拼尽性命来偿还。 每一个人都被杀出了血气，杀出了恨意。 一时间，大宋的战意冲破顶点，所向披靡。 听到元伯鳍的话，老梁他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这个当年不顾生死的铮铮大汉，此刻也落下了泪痕。 一部分冲杀夏军，几人来到了元伯鳍的身边。 将他护在中间。 元伯鳍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些并不是他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你们，怎么会？” 当年祁川寨一战，不是都死了嘛，为何这里会出现这么多人。 这一位当年的边军战神再也无法忍受。 若不是因为在战场上，真想同他们拥抱在一起。 “将军，是楚业把我们救出来的，此事之后再说，我们一起度过此关。” 元伯鳍神情恍惚。“楚业，嘛！” “好，今日我们一起共度此关！哈哈哈！” 回神之后就是肆意的大笑。 “米禽牧北，三年前我为了所谓的真相苟延残喘，但如今我错了。大宋的将士为家国而战，为百姓而战，从不会退。” “今日有我兄弟作伴，你的妄想皆为空谈。我们一定会守到最后一刻！” “杀！” 元伯鳍笑了，几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肆意的开心过。 可现在，他很开心。 虽然不足百人，同当年差之毫厘，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等为将军开路！” 二狗和一种老将率先冲出，战斗在最前列。 足以来到西夏的脚边。 老梁也想冲进去，然而胳膊却被一把握住。 回首，那是一副泪眼惺忪的痴脸。 “梁寻嘛？” 梁寻眼眶微润，憨憨一笑。 毫无顾忌的道出一声。 “哥。” 声音不大，仅是两人听到。 然而这简单的一个字却戳中了梁竹的灵魂，嘴角抽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心中五味杂陈，那个已经死去好久的弟弟今日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人比他更茫然。 一把捞过梁寻，将其拥入怀中。 豆大的眼泪滚落，口中一直呢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梁寻激动的咬紧牙关，双手慢慢环抱。 “哥，我回来了。” 感受到弟弟的温度，梁竹身体激动的颤抖。长呼了一口气。 “呼！” 随意摸了一把泪痕，欣慰的看着梁寻，梁竹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几年又到了哪里去，为何不回来？” 一口气连问三个问题，稍稍平复心情的梁寻憨憨的挠了挠头。 “打仗呢，之后我跟哥说这几年的故事。” 梁寻的话把梁竹拉回现实，果断同梁寻分开。 恢复成那副汉子形象。 “好，先杀夏贼，之后你我兄弟二人促膝长谈。” “是！” 梁家兄弟相视一笑，同时朝着敌将冲杀而去。 不过多久，战场到处都是尸体。 元伯鳍不要命的上前冲锋，老将紧随其后，那些夏军一再退让。 心中掀起惧意。 米禽牧北越看越发心惊，手势摆动。 身旁近卫全部出动，脚踏军马，一步步的朝着元伯鳍而去。 然而他们的冲出，还未靠近元伯鳍，就被老将拦了下来。 一刀砍在马腿，人仰马翻，其他将士紧跟上长刀。 配合默契，毫无停歇。 马背上的人还未落地，便已经身死。 梁寻见此，脱离了梁竹身旁，朝着元伯鳍冲去。 搀扶起已经受伤的元伯鳍，凑到耳边小声低喃。 “将军，楚业说要你假死在这！” 元伯鳍深深看了梁寻一眼，搭在他肩膀的左手轻轻拍了拍他。 挣脱他的搀扶，朝着已经跳跃而来的米禽牧北而去。 已经受伤的他又哪里是米禽牧北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一剑刺入胸膛。 梁寻大惊，“将军！”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呐喊一声朝着元伯鳍而来。 梁寻愣神之际受到一击重创，然而他却不管不顾。 直接朝着元伯鳍冲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他，搞砸了！ 第93章 战场上的天使 梁寻一刀朝着米禽牧北砍去，让他松开了手中之刃。 借此机会，梁寻快速拖着重伤的元伯鳍远离，靠着其他老将，将元伯鳍围在中间。 脸上满是悔意，如果他不说那句话，是不是将军就不会这样。 “将军，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在这里？” 梁寻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现在只有深深的自责。 元伯鳍脸色苍白，嘴角带血。 看到梁寻的表情哑然失笑。 “你不是说楚业让我假死吗，我不受伤如何假死！” 梁寻原本还在想如何解释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人都懵了。 “啊？” 梁寻刚反应过来，是故意的啊！ 元伯鳍勉强笑笑。 他自然是故意的，如果当了解到全部的原委，他就已经生了死志。 陆观年死在面前的时候，说出那句话，他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留在祁川寨。 陪伴那些曾经一起的弟兄。 然而当梁寻他们犹如神兵天降的时候，他心乱了。 当梁寻说出楚业的时候，元伯鳍的心态彻底改变。 他想起了两人初见的光景，想起了那个奇特的少年。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竟然救了这些人。 他不知道楚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救下这些人。 但他知道，楚业的话必有用意，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想去听。 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今日之局，出现的这近百人都是为他而设。 是楚业费尽心思想要救他而设下的局。 除了对楚业的信任外，他还想知道原因，楚业说过会给他一个解释。 所以楚业让他活，他便活。 若要假死，那便假死。 他相信楚业已经安排好，所以他要重伤，不致死的重伤。 如此才能配合楚业完成要他假死的一环。 看着面前的梁寻和围绕的老将们，元伯鳍此刻说不出的欣慰。 他堕入黑暗太久了，几乎要忘却了光明。 “梁寻，楚业是不是还留了话给我？” 元伯鳍认真的说道。 “哦有，不过他说的是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才告诉您？” 元伯鳍有些好奇，那家伙能用什么话让自己去同意呢。 “说来听听。” “楚业说，如果将军不同意的话，那就告诉您当年那封信是他带去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信，还神神秘秘的。” 知道元伯鳍是故意，不会有事。梁寻也就放心了，不过对于楚业的话还是没搞懂。 具体什么信他也不知。 然而，元伯鳍听到这句话眼睛骤然一缩，看了一眼梁寻后顿时反应过来。 他是故意的这么让梁寻说的，这是生怕自己不会同意嘛。 元伯鳍明白了楚业的用心良苦，为的只是让他用动力活下去。 哪怕是以他为仇！ 缓缓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元伯鳍叹息一声。“这家伙！” “哥，让我进去，那是我哥！” 人墙之外，元仲辛咆哮着。 元伯鳍听到了喊声朝着梁寻说道：“他如何要我假死？” “哦哦，对有这个。” 梁寻恍然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假死丸递了过来。 “楚业说这个是假死丸，服下后就是完全的死亡状态，一个时辰后才会苏醒。他交代我找合适的时机给您吃下去，然后在一个时辰内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 元伯鳍应了一声，接过假死丸便放在了嘴里。 “我会自己选择时间，你见机行事！” 将药丸卡在嘴里，并未吞下。 他要留给梁寻他们充足的时间才行，不然事情暴露或许会给楚业带来什么危害。 至于元仲辛，暂时就先瞒一瞒吧！ “让他进来吧！” 虚弱的声音传出，人墙让开了一条道路。 元仲辛和赵简哭丧的跑了进来，快速查看元伯鳍的身体。 “哥，你怎么样？” 元伯鳍看着元仲辛欣慰的笑了笑，讲出了他心中所想。 恰在此时。 远处传来大军马蹄之声，战场厮杀因为这声音逐渐平息。 正是衙内携带没藏宝利一同前来。 元伯鳍看到了这一幕，明白了楚业口中的破局究竟是为何意。 缓缓的闭上双眼，终于放下心来。 元仲辛放声大喊，眼泪止不住的下流。 “哥~” “米禽牧北，我要你死。” 抽出旁边的长刀，冲过人墙，朝着米禽牧北而去。 一刀结果掉米禽牧北身旁的两人，就要朝着米禽牧北而去。 恰在这时，赵简提剑打断。 米禽牧北睁开双眼，叹息一声。 略有失望。 接着被赵简缉拿起来。 如此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周悬走下祭坛，来到元伯鳍的身旁。 颤抖道：“元将军！” 他没想到因为一场布局，竟然让大宋良将陨落于此。 “来人，照顾好元将军，护送回京，予以厚葬。” 元仲辛将元伯鳍的‘尸首’抱起，一步步的朝着远处走去。 “我哥他说希望留在祁川寨，我送他！” 七斋的众人掩面泪流，薛映背上陆观年，跟随这元仲辛的脚步离开。 祁川老将们护在周围，慢慢的朝着远处而去。 梁竹快步跟上，却被周悬拉住。 “那些农户是什么人？” 梁竹看着那些身影，微微动容，淡淡说道：“都是一群苦命的人罢了！” 说完，梁竹跟上脚步，来到梁寻的旁边。 将他拉出队伍，眼中满是渴求。 梁寻看了一眼元伯鳍，同梁竹慢悠悠的来到队伍的最后方。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梁寻以及那些人都活下来了。 梁寻长呼一口气，遥想起当年。 缓缓开口道：“当年我军大败，所有尸骨都留在了当年战场，夏军残忍，一个个的验尸。”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的时候，一具尸体趴在了我的身上，同时身旁还有一个染血的少年。” “也因为尸体的掩盖，我也活了下来。他如法炮制，大概救了百余人。” 梁寻眼中陷入追思，眼眶湿润。 “最终在西夏大军退去后，他将我们一个个的背出战场，他的肩膀很窄，但却很有力。即便是累到了我们这群残兵也没有从他背上掉下来。” “他给我们疗伤，帮我们做饭，又将我们一个个带回了开封。” 第94章 不可置信的众人 听到梁寻的话，梁竹完全被震撼，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梁寻说的简单，但想要做到这般谈何容易，那可是战场。 是残忍无比，尸横遍野的战场。 能单独活下来都已是不易，更何谈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救人。 即便是救出来，远在他乡，又费了何种力气才将他们送回的开封。 梁竹颤颤的问道：“他，是谁？” 梁寻激动的说出两个字，“楚业！” “他叫楚业，我们所有人喜欢称呼他楚小哥，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敬重的人，仅次于我们将军。” 两个字说出，梁竹瞬间僵在原地，脑海中犹如一记闷雷炸响。 完全不能思考，就连梁寻后面的话都没有听到。 口中不自觉的喃喃：“楚业！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他确实做到了，整整百人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可惜他不愿致仕从军，不然他现在的成就较之将军也不会有差。” 梁寻眼中异彩连连，满是憧憬。 若元伯鳍在他们眼中是战神的话，那楚业就是他们的信仰。 只要楚业在，他们就不会死。 很奇怪，但在他们心中却很合理。 “当年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到了祁川寨还救了你们？” 梁竹感觉自己在听一个神话，这是人能办到的事情吗。 梁寻理解自己哥哥的震惊，“但他确实做到了不是嘛！” 听到肯定的话语，梁竹看着梁寻再次动容。 “是啊，确实做到了。”呢喃一声，梁寻真切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那个家伙，竟然如此......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忽然，他看向了前方的元伯鳍。 “楚业呢？” 大战一开始，他都没有见到楚业的身影，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但此刻不同了。 楚业能不远千里去祁川寨救人，为何元伯鳍会死在这里？而他又为何没有出现？ 梁寻知道自己的哥哥生了怀疑。 “楚业本来是要来的，但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些焦急，连夜离开了。” “他要我们来本就是要保护将军的，可是我......” 梁寻陷入深深的自责，也让梁竹打消了疑虑。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怨你，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梁寻正常。 梁竹再次问道：“可知楚业出了什么事情，去了哪里？” 若是楚业出了什么事情，他觉得一定要去帮忙，不仅仅是救了弟弟这一点。 还有他的所作所为都让梁竹钦佩。 梁寻摇了摇头，楚业只让他告诉元将军地点，其他人不能说。 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唉！” 梁竹叹息一声，没人知道他想帮忙都帮不上。 只好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他的目光落在了元仲辛的身上，眼睛一亮。 这家伙或许有办法！ 想到这里，梁竹果断追上前方的元仲辛，梁寻也快步跟上。 之后众人将元伯鳍和陆观年一同掩埋，看的梁寻他们是一颤一颤的。 心里更是不自信的打鼓，生怕元伯鳍在里面出了事情。 当然他们也做足了戏码，只不过在梁竹将这群人的遭遇说给元仲辛他们后。 七斋看这群人的眼神就不对了。 当然薛映，衙内和小景除外。 此刻的他们三人，只有对楚业浓浓的敬意。 衙内甚至有些无法接受，“我去，那家伙这么厉害。孤军深入救下百人，这功绩都能封个都尉了吧！” “都尉或许不行，但绝对能成为是军中信仰。”薛映附和道。 他从小便想从军，对于楚业的作为感到深深的震撼。 元仲辛奇怪的问道：“那他人呢？” 梁寻再次解释道：“楚业似乎遇到了什么着急的事情，连夜离开了。至于去哪，我也不知！” 七斋对视一眼，略显茫然。 元仲辛看向梁竹问道：“你想让我们去查？” 梁竹点了点头说道：“我可能要回开封领罚，楚业既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帮帮他。” 元仲辛环顾了四周，点了点头。“没问题，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这时二狗凑到梁寻的身旁，小声嘟囔道：“老梁怎么办，时间快到了！” 梁寻也是焦急的不行，却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总不能在众人面前挖坟吧！ “想个办法让将军的弟弟离开吧。” 二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元仲辛他们，微微后撤一步。“你来！” 梁寻差点被这句话呛死，骂骂咧咧的看着二狗。 他要知道怎么办，不早干了嘛！ “七斋的诸位，接下来就该我们去述职了，将这件事的原委带回去。” 好在元仲辛给了机会，朝着七斋其他人吩咐道。 说完又看向元伯鳍，“哥，开封回来后我再来看你。” 七斋所有人全部都朝着元伯鳍恭恭敬敬的拜别。 之后便骑上马直奔开封而去。 梁竹拍了拍梁寻的肩膀，“你跟我回开封嘛？” 梁寻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们想陪着将军，为他守墓。” 梁竹点了点头，这也是情理之中，若不是因为时间不允许。 元伯鳍又要留在祁川寨，他们也不会如此草草了事就地掩埋。 “既然如此，那便替元伯鳍守着吧，之后回去开封来找我。” “好嘞哥！” 两人相拥一下，梁竹这才离开朝着开封而去。 众人见所有人离开，梁寻这才焦急的喊道。 “快快快，把将军挖出来。” 一群人快速爬到坟头，开始挖了起来。 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完全不管不顾。 “靠，你们能不能看着点，都扔我脸上了。还有我们要复原的。”梁寻连忙躲到一旁，看着这群疯狂的人，他竟然还有点挤不进去。 只能在一旁呐喊叫骂。 很快他们就将元伯鳍挖了出去，将他拖出后又重新复原。 所有人聚集在元伯鳍的周围，相互对视。 “老梁，将军还能醒过来吗？” “废什么话，先给将军治疗啊！” 第95章 毫无消息 几天后。 “楚业也太乱来了。” 苏醒过来的元伯鳍看着身旁围满了人，无奈的摇摇头。 虽然靠着假死丸在最后一刻醒来，但因为他身上的伤势还是昏迷了几天。 也因为这几天，让梁寻他们可谓害怕的不行，就怕真的过去了。 好在他们有能医的好手，不然还真又给埋了。 “咳咳咳！” 元伯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惹得众人一众忙活。 “刘勋呢，大刘子滚过来，将军这又咋了？” “快快快，快来看将军。” 众人焦急的不行，生怕元伯鳍的旧伤复发。 元伯鳍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喝点水就好。” 梁寻听话，连忙端来水给元伯鳍喝下。 这才好了些。 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元伯鳍只觉吵闹。 “都出去吧，梁寻留下。” 听到吩咐，众人纷纷闭嘴，一一退去。 房间内只剩下梁寻和元伯鳍两人。 “给我说说吧，当初的情况，还有楚业的情况。” 梁寻再次将当年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到最后。 元伯鳍已是眼中含泪，同时念叨着楚业的名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只有无尽的感激。 还有对楚业的愧疚，他想象不出当年的艰险，但他知道那道小身影一定过的很苦。 同元仲辛一般的年纪，却承受了不需要他承受的事情。 当然他更加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以元伯鳍的身份活下去。 那个边军战神已经死在了祁川寨，而元伯鳍此后便可以为楚业做更多的事情。 以报当年之恩。 “后来，楚业就带着我们在京西北路隐居下来，现在十几个兄弟都成家了，还有了孩子。” “当初还吵着闹着要一起来，不过为了防止婆姨孩子遇到危险，都留在村里了。” 元伯鳍点了点头，很是欣慰。 听到原本的部下都已成家，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令人畅心的了。 看着梁寻打趣道：“你怎么也不找个。” 梁寻憨笑的挠了挠头说道：“家兄还未娶亲，我不着急。” 元伯鳍忽然一愣，想到了那个为其弟想要寻仇的梁竹。 “你哥呢？” “哦，大哥他受命回了开封，现在被禁闭在家呢，将军不用担心。” 元伯鳍松了一口，“那就好！” 毕竟梁竹是他带进祁川寨的，若因为此事遇险，他不会原谅自己。 “楚业让我们去祁川寨等待，他自己先去了邠州说是要办事，后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焦急万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元伯鳍听着梁竹的阐述，神情一凛。 察觉到梁竹阐述的时间问题，当初他们身在开封，一切都还未发生，他是如何得知最终事情会发生在祁川寨的？ 难道真能未卜先知不成。 不过没待他考虑多久，梁寻的话让他瞬间紧绷。 “你是说楚业遭遇了问题？” 梁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上去很着急。” “就留了一句话说他在永兴军路等着将军。” “永兴军路？”元伯鳍呢喃一句。 永兴军路和祁川寨一样，都是和西夏的边界之地。 但最近宋夏交好，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元伯鳍有些想不明白，会有什么事情吸引楚业去到永兴军路。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线索太少，仅凭想象他也摸不着头脑。 梁寻耸了耸肩，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当时他好像拿着一封信，被他攥的全是褶皱，至于什么内容我没看到。” 元伯鳍眉头皱起，一封褶皱的信可说明不了什么。 “我们离永兴军路还有多久？” “那可远了，现在是回开封的路上。” 听到这里，元伯鳍大怒。“胡闹，楚业说了在永兴军路等我，你怎会还往开封走。” 这一气也引发了旧伤，剧烈的咳嗽起来。 梁寻连忙上前拍打着元伯鳍的后背，有些怯懦。 他可是好久没有见过发怒的将军了，还是怵的不行。 强忍着胆怯嘟囔了一句，“将军重伤未愈，还需要开封的好大夫才行。” 闻言，元伯鳍语气淡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也是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怨不得他们。 轻声吩咐道：“告诉大家，不回开封了，去永兴军路。” “可是！”梁寻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到转头过来的元伯鳍，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元伯鳍微微一笑，拍了拍他宽慰道：“放心吧，我既然已经醒了，就说明没事了，去永兴军路的路足够我疗伤了。” “好吧。” “可曾派弟兄去永兴军路打探底细？” “去了，不过一直未回来呢！” 元伯鳍点了点头，没有情报那就是两眼一抹黑，既然已经派出去，那便等消息就好。 即便他再着急，也是有心无力。 想了许久元伯鳍再次吩咐道：“让人回开封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楚业去永兴军路的理由。” “我这就去。” 梁寻听言，连忙跑出去将元伯鳍的话传递出去。 元伯鳍依靠在床边，想着各种可能性。 只不过并无太多的头绪。 索性闭目养神起来，无论是什么，唯有养好身体才能真正的帮到楚业。 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至于元伯鳍心心念念的楚业，快马加鞭终于到了永兴军路。 同时跟着老贼给出的位置，慢慢探寻过去。 北地见冷，这里也有更多他国之人，西夏，大辽皆有。 倒是鱼龙混杂，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三斋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不过他并不气馁，只要他们还活着，总能找到。 毕竟同属秘阁，可不是白待的地方。 楚业每过一地都会留下记号，这样三斋的人看到也能主动找上他。 只不过随着他的深入，心中的失望也越来越多。 完全没有一点踪迹，更不要谈其他了。 楚业只好另辟蹊径。 随手找了个人搭话。 “兄台，最近不是新来了一个宣抚使吗，怎么不在衙门。” 那人也是生的警惕，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有什么事？” 楚业瞬间眼中含泪，犹如受了悲天的委屈。“我家受了冤屈，一家十三口全都入狱，我一定要讨回公道。”边说还边抽泣。 演的甚是逼真，让那人瞬间生了同情心。 “唉，都是苦命人，不过你要找宣抚使恐怕要去延州了。” “无论去哪，我都一定要为家人讨回公道。”楚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心中暗自记下了名字。 “谢了兄弟！” 第96章 独孤在的地道 延州。 城外小路。 一少年手挂长剑，漫步而来。 正是楚业。 按照之前那人的描述，宣抚使到了延州。 三斋他们大概率也会一同到达延州，毕竟他们的任务便是为这位宣抚使防住暗箭。 楚业一路往延州进发，路上确实有发现一些奇特之处。 那是一些三斋战斗的痕迹，虽然他们已经处理的很干净。 但却没有瞒过楚业的眼睛，还是被他窥得一二。 如今他来到了延州城外。 这里是一片树林，虽谈不上秀丽，却也有着别样的风采。 原本打算继续前行的楚业脚步忽然停顿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就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如此奇怪的一幕吸引了楚业的注意，环顾四周。 周围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并没有半分出奇的地方，这里的树木也并不茂密，想要藏些什么的话一眼便会被看出。 微微摇头，确认无事后。 楚业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原本挂着的剑握在了手中，却是横握，剑柄微微出鞘露出剑刃。 缝隙很小，若不仔细查看也看不出剑已出鞘。 楚业视线落在上面，微微一瞥便能通过剑刃看到身后。 待他走出数十米，没有发现身后异样的情况，这才收起剑刃安心前行。 下一刻。 砰—— 他行走的地面忽然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洞乌黑，完全看不到深浅。 楚业身体不受控的下落，好在他反应及时，手中长剑出鞘。 一剑深入土地，这才停止下坠。 楚业深吸一口气，右手微微用力，整个人就快速向上腾飞而去。 然而就在拨出剑跃起的那一刻，楚业只觉脚踝上传来一道重力。 一只手握住他将他拉入坑中。 那手力强悍，再加上楚业已无依托之地。 直接被拉入其中。 入眼是昏暗，刚刚的那只手消失不见。 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他的四周有着几个隧道，不知连向何处。 楚业贴墙而站，入手却是湿润。 不由抠下几块黏土，手指一捻。 那土便化为碎末掉落，还有一些湿润留在手中。 “新的！” 楚业呢喃出声，这隧道挖掘的时间并不长。 也就几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楚业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警惕的心慢慢放下，当然也松了一口气。 “找到你们了。” 楚业大摇大摆的朝着隧道中走去，就连剑都回了鞘。 他所料不错的话，这坑洞应该就是独孤在挖的。 毕竟这小子本就喜欢这些玩意儿。 而且还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进行防范，可谓是一个小天才。 此处应该就是独孤在用来防备暗杀之策。 楚业玩心大起，也不出声。 正好他也想试试这家伙的手段，好久没测试过了。 昏暗的空间中，楚业摸索前行。 就在他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忽然右肩被人搭住。 只是刹那。 楚业回首却不见任何踪影。 不由哑然失笑，他都差点忘了，独孤在这家伙还喜欢吓人来着。 早已明白过来的楚业又岂会被他吓到。 随意的拍了拍肩继续向前，他倒想试试这家伙能玩多久。 暗中隐藏的独孤在却是一愣，这人不知道害怕的嘛。 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楚业，让独孤在瞬感无趣。 毕竟吓人什么的，若没有点反应，就不叫吓人了。 见状。 独孤在眼眸变化，身上发着淡淡的寒意，手中提剑迅速朝着楚业刺去。 原本前行的楚业忽觉隧道之中传出一阵微风，微弱的感官吸引起他的注意。 同时远处传来一阵剑鸣，直直的朝他刺来。 黑暗之中却也显得有些耀眼。 当—— 不出任何意外，楚业挡下了独孤在的一剑。 同时双手用力，将独孤在震飞出去。 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 楚业不由有些讶异，这平日喜欢玩闹的家伙竟然也变强了。 虽然他没出全力，但若放在之前。 独孤在可站不住，早就趴下了。 如今只是微微踉跄，站的也是异常稳当。 “受死！” 独孤在大喝一声，再次提剑上前。 楚业仅凭声音就完全判断出他的动作，脚步一顿。 侧身迅速顺着他的剑躲过，左手化掌，直接给他的背后一击。 发出一声闷响。 楚业不给机会，身形暴退，按住向前倒出去的独孤在的肩膀。 独孤在大吃一惊，左手向后肘击却扑了一个空。 身体还因为楚业的力气，顺势下沉。 差些就要跪在地上。 见此，独孤在右手迅速变化剑刃方向，朝着自己的左腹一侧刺去。 然而因为体位的问题，他这一剑极其松软。 楚业右脚踢在剑身，长剑在独孤在的手中脱落。 乒乓一声，掉落在地。 当剑刃掉落的那一刻，独孤在便知道自己不会是眼前这人对手。 一咬牙。 咔—— 一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楚业一愣。 独孤在借此机会，身体下沉，快速转身。 一拳轰出，却被楚业本能的挡下。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如同耗子一般飞快逃离。 楚业愣愣的看着已经毫无人影的隧道，呆滞在原地。 那个曾经喜欢玩闹又怕疼的家伙，竟然主动脱离左臂用来逃脱。 虽然脱臼并不会有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疼痛确实是真切存在的。 可当初那个被碰一下就倒地耍赖的家伙今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甚至就连动作都是那么流畅。 楚业刹那回神，此刻不是追忆的时候，快步追上独孤在。 一直来到洞外。 独孤在那真切的人终于出现在楚业的面前。 然而只是看到了他的回头一转，楚业便再次愣住。 看着他远远消失，没有追去。 独孤在本人并不高，仅不到一米七，在男生中算是很矮的。 曾经他的脸很稚嫩，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正太。 然而如今在楚业的眼中，他的皮肤蜡黄，身上凌乱。 全无之前惹人喜爱的样子。 唯一出众的是那双眸子，坚定中充满了干劲。 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在喊出那句疼来。 楚业无法想象，这几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独孤在都变得如此坚毅。 第97章 三斋的其他人 楚业没有朝着独孤在离去的方向追去，而是选择停在原地。 他知道独孤在逃离的原因，将敌人再次来临的消息带出去。 皆是，三斋的人必然严阵以待，甚至出城探寻。 确保将自己不会进入延州城。 也就是说从这里，一直到延州城门。 至少还有两到三个关卡，都是三斋的人设立。 确保暗杀的人不会进入延州城，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延州城内人多眼杂，他们若想防范难如登天，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那人身旁留下一到两人暗中保护。 “唉。” 楚业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 静待其他人的到来。 很快孤独在去而复返。 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人。 也是生的俊俏，其中一人还生的一头红发。 乃是火奕，另外一人名为霍羽生。 三斋若是有什么特色，那大概都是俊男靓女吧。 秘阁的第一和第二都在三斋，其他人更是不遑多让。 单拎出来都是个顶个的美男。 只不过此刻的他们却是有些狼狈，远不似昨日光景。 楚业似有所感，微微偏头看到了远处的三人。 缓缓起身。 三人见状瞬间警惕，火奕将两人护在身后，手中有一颗不知名的球体。 想来就是他常玩的霹雳球。 楚业见三人如此忽然想过来，三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容。 之前秘阁还在的时候，独孤在是有机会看到的，不过被自己踹飞了。 “哼，宋人也如此明目张胆了嘛！” 火奕冷哼一声，面色阴沉。 对于楚业的到来极其不齿。 “奕哥，跟他废什么话，伤了独孤在直接杀了便是。” 霍羽生手持折扇，踏前一步。 不由分说的便朝着楚业攻来，手中折扇挥舞。 嗖嗖嗖—— 一阵风声掠过，无数银针呼啸射出，朝着楚业的几处穴位而去。 楚业不慌不忙，脚步挪动，身形鬼魅。 每一次都恰好的贴着躲过银针的攻击，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勉强躲过一般。 足以让霍羽生产生诸多错觉。 “小独孤，这就是你说的很强，我看不怎么样嘛！” 霍羽生嘴角冷哼，眼中有些不屑。 直接放弃银针，朝着楚业攻击而去。 折扇如剑，每一骨节之上都是细小的匕首。 攻击奇快，折扇一开一合都是朝着楚业的脖颈而去。 楚业利用剑鞘抵挡，时而轻松时而疲惫。 似乎有意无意的摆动着霍羽生的动作。 若是旁人看来，这一时间竟然也是斗的不相上下。 但一旁看着的独孤在和火奕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火奕，这什么路数你看出来了嘛？”独孤在有些疑惑，现在这人和之前在地洞下有着明显的差异。 但具体是哪里有差异却说不上来。 火奕摇了摇头，深深的看着两人的动作，良久才说道：“我怎么有种当年在秘阁被教学的感觉。” 听到这话，独孤在眼睛一亮连忙附和。 “对，就是这意思。” 同楚业战斗的霍羽生也反应过来，脸色一阵铁青，咬牙切齿道：“你在耍我？”战斗的手法越发狠厉，招招致命。 势要让楚业付出代价。 然而楚业依旧不紧不慢，就连剑都未曾出鞘。 “王八蛋，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 霍羽生越想越气，直接朝着看戏的两人发起了脾气。 “来了。” 火奕手中的霹雳球扔出，霍羽生有默契的将楚业牵制住，当那霹雳球越发明亮，逐渐发出火光的时候。 他才脱身缠斗，朝着一侧快速逃去。 在他逃离刹那，火球呼啸而至，来到楚业的近旁。 此刻的他已经形成一个火球，还发着滋滋的响声。 寒芒闪过，一柄长剑而出。 那即将爆炸的火球瞬间被砍成两半掉落在地，不过那火势未去。 越发膨胀。 在掉在地上的那一刻，轰然爆发。 哄—— 一声轰鸣，火光四溅，瞬间点燃了周围。 浓烟滚滚原地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独孤在眼睛发亮。 “火奕，你这玩意儿越来越厉害了，比我直接挖密道可方便多了啊！” “那是！” 听着独孤在的吹捧，火奕心安理得的受下，心里美滋滋的。 “厉害个屁，一点用没有。”倒是灰头土脸返回的霍羽生打断了火奕的美梦。 “老霍你说啥呢，信不信我揍你。” “你自己看！” 火奕和独孤在顺着霍羽生的手臂看去。 只见在那浓烟的一侧，一道人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身上只是沾染了些灰尘，就连头发都没有乱。 依旧是那般洋溢。 “这！”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那爆炸造成的深坑，足有百寸。 一般人即便逃离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却也不可能像楚业一般安然无恙。 甚至就连衣服都没有损毁，这有些出乎火奕的意料。 这些天，他的霹雳球屡建奇功，若不是有这东西存在，他们现在只怕伤亡更惨。 今日这个还是他再度改良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具有更大威力的霹雳球，竟然没有伤到此人分毫。 三人表情严肃，火奕悄悄朝着独孤在说道：“去进城，告诉付清鱼让他们多加小心，我和老霍拼尽全力也会把他留下。” 独孤在身体一僵，看向火奕的眼瞳闪烁，最终咬咬牙便想朝着远处喷去。 而火奕和霍羽生则是默契的将独孤在护在身后，确保不会被眼前之人阻拦。 “不错，你们比当初成长了许多了。” 楚业双手环胸，朝着三人认可的点了点头，一副长辈的做派。 三人有些诧异，独孤在想要离开的脚步也停顿下来。 对视一眼，又同时疑惑的看向楚业。 能说出这种话必然是熟识之人，可眼前的楚业，他们确信从未见过。 还有明明一样的年纪，说话却这般老气横秋。 更让三人不解。 火奕问道：“你到底是谁？” 楚业轻轻一笑，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白色面具，戴在了脸上。 火奕三人从原本的疑惑到震惊仅仅只过了三秒的时间。 都是难以置信的张着嘴巴，独孤在更是揉了揉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师？？？” 第98章 独孤在的糗事 霍羽生茫然唤了一声，“老师？” 楚业摘下面具，欣慰的点了点头。 认同了这个称呼。 “火奕，我是不是在做梦，老师怎么在这？” 独孤在拽了拽火奕的衣角，还是有些不相信。 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当初他们接任务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不会有任何后援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然而同这两人不同，火奕却更加警惕。 “小心些，他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正如独孤在怀疑的那样，他们当初被明确告知过不会有任何后援。 而且是一项绝密任务。 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所在，秘阁的人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楚业的身份是真是假，犹未可知。 “你怀疑他不是？”霍羽生眉头紧皱，开始打量起这位手持面具之人。 那副面具想要假冒确实很容易。 “何止是怀疑。”火奕语气生硬，毫不客气的给出了结论。“他若真是，还会扭断你的胳膊吗！” 独孤在一怔，有些尴尬。 紧忙说道：“这个是我为了逃脱自己脱断的，不是他弄的。” “现在想想，当初在密道还是刚才，他好像都没有出过剑。” “靠，你不早说！”火奕骂骂咧咧的，刚才来的急。 他还以为独孤在的伤势是眼前这人弄得，不然霍羽生也不会如此生气。 “嘿嘿，忘了！”独孤在挠了挠头，倒是霍羽生无奈的走上前来，抓着他的胳膊。 微微用力，便给他接上了。 “虽然他没有伤你们，但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 楚业看着三人的小动作，轻轻微笑，不过也并未打断。 有怀疑才是正确的，要是他们仨直接就认定了自己就是秘阁的人，反而奇怪。 楚业看着独孤在说道：“有一次也不知道是谁在密道吓人，反而被我先吓到，差点就尿了裤子，一次锻炼上不就踢了他一下屁股，疼的死去活来，后来才知道他长了痔疮。” 楚业越说嘴角的笑意越甚，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只有两个人的糗事。 独孤在的小脸瞬间从震惊到涨红，连忙跑到楚业的面前，试图捂住他的嘴。 然而身高的局限影响了他，完全没有用。 最终只能欲哭无泪的瘫坐在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糗事被兄弟知道更令人社死的吗！ 他都不敢想象，之后的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哈哈哈！” “笑死我了，踢破痔疮了，哈哈哈！” 现在的火奕和霍羽生就已经捧腹大笑，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火奕更是过分，笑的捶地。 忽然抬头，看向了楚业投来异样的眼神。 原本的大笑戛然而止，在楚业开口的瞬间说道。 “这就是我们三斋的老师，绝对没错，老霍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呢！” 霍羽生原本笑的开怀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的眨了眨眼。 当他也看到楚业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 “放屁，我从未怀疑过老师的真实性，那都是你刚才说的！” 两人直接求生欲拉满，想要堵住楚业继续说下去的嘴。 毕竟谁还没点糗事了，有不要紧，但不能被兄弟知道。 会抬不起头的。 现在有独孤在一个可怜虫就够了。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到楚业的面前献殷勤，两人一个左手一个右手开始揉捏，生怕被爆出什么不该别人听的内容。 楚业对此很是受用，笑呵呵的享受着。 至于独孤在，那是谁。 不认识！ 欲哭无泪的独孤在躲在一角，孤独的画着圈圈，全身都写满了郁闷。 “火奕，柳现龙应该比你更合适做前面侦查吧，怎么是你在，而不是他？” 楚业有些疑惑，火奕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更专注于霹雳球，但这种战斗往往都是最容易暴露，毕竟声势浩大。 而三斋的另外一个人，柳现龙。 是楚业教导最久的一个人，实力仅次于付清鱼，无论如何。 他都没有不出现的理由。 闻言。 火奕和霍羽生同时沉默下来。 楚业察觉异样有些不对，心瞬间揪起急忙问道：“他怎么了？” 火奕叹了口气才说道：“现龙伤势很重，只怕......” 火奕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楚业已经完全明白。 楚业大惊。“安巧云呢？” “在城里一直在现龙的旁边，她说现龙可能是中毒了，但一直没有找到是什么毒。” 霍羽生跟上解释，同样脸色难看。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是过命的交情，谁也不想看到其他人出事。 楚业在两人肩膀拍了拍宽慰道：“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几人微微舒眉，只是有些勉强。 “带我去看看吧！” 两人点了点头，火奕朝着独孤在说道：“独孤我们将老师带过去就回来，若遇到事情莫要勉强，小心行事。” 楚业看着独孤在眼中的疲惫，不忍心的说道：“一起回去吧！” 顿时，三人同时浮现一抹为难之色。 “怎么，你们觉得我在还挡不住那些人嘛？” 然而楚业无比自信的话，只是让三人微微放松，却并未想要跟随他一同进城。 楚业在三人脸上徘徊，察觉一丝异样。 “和你们的任务有关？” 火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惆怅。 “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然而楚业的一句话却让三人同时一愣，“老师不知道？”霍羽生直接问出口。 他们还以为是楚业知晓这次任务，专门来寻他们的。 楚业缓缓摇头开口道：“不是，我是查到你们的消息后才找来的，一路上一直没有你们的具体消息，才来到的延州。” “这......” 三人对视一眼，火奕更加为难起来。 “废什么话，难道啥任务还不能给老师说吗！”霍羽生丝毫不含糊，直接站到楚业的身后。 干干净净的把难题扔给了火奕和独孤在。 见势不妙，独孤在果断跑到楚业的身后。 只剩下火奕孤零零的怒视着两个‘叛徒’。 三人的嬉闹楚业并未在意，开口问道。 “任务是樊大人给你们的？” 火奕还在想怎么搪塞的时候，听到楚业这一句，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第99章 三斋的任务 “想要猜到不难。” 楚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继续阐述下去，看向一旁。 火奕这才开始讲述。 “任务确实是樊大人亲自吩咐的。” “他因政见被判离京之前便找上了我们，说阚大人性情刚直他离京后说不定会带来一些麻烦，让我们暗中保护。” “后来阚大人确实同樊大人所想离京，我们也就一同跟来了。” 讲到这里，火奕三人的脸色便开始发生变化。 “一开始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保护任务，可自从离京之后。遭遇的情况完全是我们从未想到的境况，出了开封所遇到的刺杀不计其数，尤其到了永兴军路更为强烈。” “现龙为了保护我差点死在那群刺客的手里。” 说到最后，火奕咬牙切齿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楚业眉头皱起，出了开封便有刺杀，这可比他想的还要疯狂。 不对，这都已经不能叫疯狂了。 “伤你们的都有什么人？” 霍羽生冷哼一声，怨恨的说道：“一开始还都蒙面，宋人和西夏都有，越到边界越疯狂，完全不顾身份暴露了。” “我说的是具体什么人？”楚业当然知道会有宋人和西夏人参与。 毕竟出了开封就有刺杀，若没有宋人那才有问题。 他想要知道的是，三斋的人到底有没有查到背后是何人所为。 三人皆是微微摇头，沉默的低下头去。 显然他们并没有寻到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你们没有去见阚大人吗？” 毕竟谁想要杀他，他应该会更清楚才对，怎么会完全毫无头绪呢？ “当初樊大人交代过要秘密行事，不得出现在阚大人的面前，也是对他的保护。” 楚业：...... 楚业有些无语，这算哪门子的保护啊。 他现在也明白了，怪不得三斋的人要在城外布局防范了，不仅仅是刺客多的原因。 更多是因为任务本身，又或者说樊大人所为的秘密行事。 提前扼杀刺客在城外，确实是更好的办法。 “行了，你们两个都在这守着吧，火奕带我去看看柳现龙吧。” 火奕爽快答应：“好。” 楚业跟随火奕的脚步进了城中，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里人烟稀少，房屋丛林众多，贯通城中适合隐藏。 若是有潜藏人员进入，防备得当也能更快的发现。 是一个很合适的隐居之所。 火奕有节奏的敲了敲门，不久一道身影出现打开了院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巧云那张俏脸，只不过原本高冷的脸颊此刻却被疲惫布满。 “安姐，老师来了。” 火奕兴奋的带着楚业走入院中，可刚说完，他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安巧云看向楚业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些... 奇怪以及羞恼。 甚至就连拳头都微微握紧了，似乎见到了久违的仇人一般。 楚业也是奇怪，看上去有些尴尬，眼神飘忽浑身不自在。 火奕凑到安巧云面前，小声道：“安姐，咋了？” “滚！” 可安巧云的一句话却让火奕瞬间愣在原地。 那个从来都是风淡云轻的高冷女神竟然突然爆了粗口。 火奕愣愣的看着一步步朝着楚业逼近的安巧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安巧云跟老师有过节？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完全不知道呢？ 之前不都很听话的吗。 楚业被安巧云逼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双手撑在墙上，眼睛飘到天上，完全不敢看眼前的安巧云。 着急想要看一下柳现龙的情况，他忘记带面具了。 “那个，好久不见哈！” 安巧云眼中喷火，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是啊，好久不见，你竟然还没死呢！” “其实，真的是误会。”楚业挠了挠头，越发的不自在了。 他同安巧云的事情还要从秘阁初建的时候说起。 一次他从外面返回开封的时候，路过一个溪流。 也因为战斗导致身上有诸多的脏污，恰巧看到了溪流。 便想要先冲洗一下，可就在他蹲在溪流边洗脸的时候。 一道靓丽的人影忽然从水中站起，三千青丝披散再背，皎洁的肌肤胜雪，带起的水珠更是直接洒在了楚业的脸上。 霎那间。 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愣在原地。 好巧不巧的，楚业看到了她的全貌，以及那洁白无瑕的美景，还有那两抹朱红看的清晰无比。 良久~ “啊！” 一道冲天的叫声响起，安巧云猛然背过身去，身体完完全全隐藏在水中。 喊叫声入耳，也惊醒了看到呆滞的楚业。 老脸一红，试图宽慰。 “姑娘，抱歉啊，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也不知为何说的这句话异常的夹。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却让那安巧云炸了。 “无耻，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听这话，楚业哪里还敢多待，连忙逃离了现场。 鬼知道为什么大白天的溪流里面会有女子在洗澡啊！ 他以为那都是发生在影视里面的桥段，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真的会有人在河里洗。 还好巧不巧的被他给碰上了。 楚业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脏不脏，直接就逃也似的返回了开封。 藏了几天确定人家没追上来，他这才放心。 甚至开始淡忘。 可当他到达秘阁之后，整个人瞬间就惊呆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三斋的成员中的女孩就是那天在溪水里见到的那个。 为了避免被认出，他戴上了面具。 平日里他还担心对方会不会通过声音认出，好在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之后但凡有三斋的人出现，他都会以面具示人。 确保万无一失。 可今日他却忘了，明明面具就在手里。 他却忘了带。 安巧云也发现了楚业手中的面具，又看了看火奕。 眼中一阵清明，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由得，双手握得更紧了。 就连说的话都是冰冷异常，甚至连火奕都打了个哆嗦。 “火奕，拿一把剑来！” “好嘞！”火奕不敢触及霉头，安巧云生气后的样子三斋没有人愿意见到。 听到吩咐果断拿了一把剑给她，然后就跑进了屋子躲了起来。 只不过窗口留了一道缝，炙热的目光看向了院落。 第100章 误会 楚业看着火奕的动作，暗道不仗义。 但他也是完全不敢乱动，因为那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毕竟是他理亏，再加上安巧云快哭出来的模样。 他实在愧疚难当。 “误会？” 安巧云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一句误会就可以消除嘛！” “我真没想到，那个令秘阁无数憧憬的人，竟然如此龌龊！” 安巧云眼中闪过浓郁的厌恶，可她此刻的内心却极为复杂，那个曾经看光了她身子的混蛋，竟然是她一直以来敬佩的人。 对方就在他身边这么久，她却从未发现。 全天下还有比这个更令人不耻的事情吗！ “楚业！” 楚业的名字几乎是安巧云强忍着愤怒挤出来的。 说完，眼泪不自觉的滑落，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 楚业微微低头，完全不敢直视。 “你......” “你凭什么！” “凭什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待在我身边这么久。” 安巧云的嘴角被咬出了血，盯着楚业就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楚业沉默下来，他虽然已经待了好几年的光景。 却从未想过会被人记得如此真切，不过当听到安巧云的质问后。 楚业有些后悔，或许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说开。 也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了。 “抱歉，我当时并非有意，之后也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心中胆怯才会这样。” 楚业柔声解释道，却无法达成任何效果。 反而安巧云的身体开始出现颤抖，就连剑都拿不稳了。 楚业的脖颈溢出了鲜血。 或许是因为浸染的鲜血让安巧云回神，又或许是其他。 安巧云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指着门口。 “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个......”楚业试图再度解释一下。 可迎来的是更加愤怒的呐喊。 “滚！” 见状，楚业默不作声将面具放在地上，走出了院落。 砰的一声，院门被关上，好似安巧云在发泄。 随后门内便传来的抽泣的声音，让人心疼。 “唉。” 楚业叹息一声，选择远去。 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将此事说出来，但这种事，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院中的安巧云流着眼泪看向了被楚业留下的面具，气愤的走到面具的面前。 猛地抬起脚来，可就在落下去的那一刻。 她犹豫了，停顿了许久最终也没有选择踩下去。 独自返回了房间，任由那面具遗留在院中。 房间内的火奕无地自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对上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更加畏惧。 “还不走！” “走走走，这就走。” 火奕从来没有觉得有一天被驱赶竟然也成了一种幸福，连忙跑出房间。 本想着远离，看到院中的面具却鬼使神差的将它拿起摆在了院子中间的桌子上。 这才夺门而去。 看到火奕出来，楚业上前拦住了他关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火奕咂了咂舌，看向楚业的眼神中有敬佩，有感慨，还有好奇。 他很想知道楚业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安巧云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什么看，快说！” 楚业被火奕看的有些不自在，本就心虚的他此刻更甚。 “不知道，反正哭的挺厉害的。” 火奕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出来后便听到房间内传来了嚎啕大哭。 “不过我建议你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付青鱼知道，不然就算你是我们老师，他也会跟你拼命的。” 火奕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把安巧云弄哭肯定不是小事。 付青鱼一直都是把安巧云当亲妹妹对待的，别说其他人了。 就算是三斋的人，但凡惹了安巧云一下，都能被付青鱼揍的半死。 这都弄哭了。 “咦。” 火奕打了个哆嗦，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业脸色一黑，一阵头大。 烦躁的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付青鱼确实是个美人，但却是个疯批美人。他若发起怒来，陆观年都拦不住。 若是有人轻薄于他，他从不气恼。但之后总会死相很惨，这玩意儿谁受得了。 当然，他也有逆鳞。 不巧，安巧云就是他最大的逆鳞，其次才是三斋。 楚业看向一旁的火奕，试图商量：“要不你当没见过我？” “安巧云大概率不会说，所以只要你不说我就没事！” 火奕嘴角一抽，连忙摆手。 “她是不会说，但架不住付青鱼那家伙会问我们啊，我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看着楚业企图再次开口，火奕直接用实际行动堵住了他的嘴。 “我真经不住他的严刑拷打。” “唉，再说吧，柳现龙那家伙怎么样？” “我刚刚看他的情况稳住了，烧是退了。” 楚业点了点头，稍稍放心下来，远远的看了院落一眼摆手道：“把付青鱼行踪告诉我，你忙你的去吧！” 火奕崇拜的为楚业竖起了大拇指，牛人啊！ 迎难而上。 “滚蛋！”楚业看他不对劲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一脚踢在火奕的身上。 “估计在州城府衙内！” 火奕嘿嘿一笑朝着旁边躲开，说了付青鱼的行踪便快速离开了。 火奕离开后，楚业又将目光投向了院落，微微摇头寻了一个人问了问府衙的位置，便朝着城中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院落的大门打开。 一个挂有泪痕的少女从中走了出来，望着空旷的街道微微出神，手中拿着一个面具。 待了许久，又返回了院落。 楚业一路朝着城中而去，他找付青鱼当然不是想要坦白安巧云的事情。 主要是为了看一眼这家伙的情况，不然他心难安。 按照路人说的位置，楚业很快找到了府衙的所在。 潜入其中寻找起付青鱼的踪迹，然而他连阚大人都发现了，却未发现付青的影子。 眉头微皱，再次寻了一遍仍未发现。 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的心头。 至于火奕会不会给他假的信息，他从未想过，因为不可能。 但如今却并未发现付青鱼的踪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出事了。 第101章 叛徒 楚业深觉不妙，连忙想要踏出府衙，寻找付青鱼的踪迹。 恰在这时。 府衙内忽然响起几道风声，让楚业前进的脚步停顿下来。 疑惑的回头看去，隐隐有黑影闪过。 眉头微皱，看向了刚才的方向。 那里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阚大人的房间。 瞬间，眼睛一凝，想通了其中关键。 楚业朝着阚大人奔去。 犹如轻风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刚来到此处，便发现院中的一些人已经倒下。 在窗口还有三名黑衣人守着，其中一个正在对着里面似乎吹着什么。 站在房顶，楚业一手捏碎了瓦片，同时将三道碎片射出。 破风声响起，三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扑通几声，声音清脆且令人注意。 房间内的人似有感觉，慢慢起身朝着门外走来。 楚业脚下一踏，三两下便将几名黑衣人挂起。 同时飞身离开院落。 就在楚业的衣服没过房顶的一瞬间，房门被打开。 一个身着官服，五官方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和善的脸庞让人心生好感，疑惑的看着四周。 当发现那倒地的侍卫，此人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上前搀扶。 却发现只是被打晕了，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叫了人过来将侍卫抬下去休息。 府衙的人大惊失色，犹如慌了神一般，更是将整个府衙加强警戒。 然而这位大人却冷静的出奇，只是摆了摆手说了句无事便再次回到房间。 楚业将三名黑衣人处理好后，便返回了府衙。 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轻轻一叹。 真不知道三斋这几人隐藏个什么劲，早就没人发现了，还不自知。 能做到那般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楚业微微摇头，同时又在府衙内隐藏下来。 他大概也知道付青鱼为何不在了，索性他的任务楚业为之代劳了。 一直到了傍晚，府衙送来了饭菜，开门之后。 那阚大人便对送饭的小厮说了一声。 “再去准备一份。” 小厮虽然奇怪为何今日这位大人吃这么多，但还是去准备了。 不久又送了一份。 阚大人让小厮离开，将饭菜放在了院中石桌上。 此刻他的院中仅有他一位，之前的侍卫都被他吩咐下去了。 府衙再次安排，他也没有同意。 之后，阚大人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端坐着一言不发。 楚业见此不由轻笑，闪身下去来到院落。 微微拱手恭敬道：“阚大人！” 阚大人审视着眼前的楚业，微微点了点头便示意让他坐下吃饭。 楚业也不推辞，直接坐下来毫不避讳的吃了起来。 “嗯~这延州的饭菜倒是不错。” 边吃还边评论起来，阚大人脸上浮现笑容。 犹如看着自己孩童一般。“若是不够，我再叫人送来。” 楚业连忙摆手，“够了，够了！” 待楚业快要吃完，阚大人这才说道：“是老樊让你们来的吧！” 楚业将最后一口扒拉进嘴里，发出舒畅的哼声，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呵，为何今日愿意出现了？” 阚大人不由深看了楚业一眼，知晓他的身份还能在他面前如此安稳的少年，这还是头一个。 “啊什么？”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楚业一愣。 阚大人也不在意，开口解释道：“之前我试探过很多次，你们都没有现身，为何今日愿意出现了。” 楚业恍然，就说这位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看来之前阚大人不止一次的测试过付青鱼，那家伙倒也沉得住气，竟然一次没漏。 楚业指了指四周开口道：“这不是已经暴露了嘛，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然而楚业的这句话并没有得到阚大人的任何回应，反而阚大人身体后仰，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 “你应该不是之前保护我的那批人吧！” 楚业咂了咂嘴，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高官呢，瞧瞧这脑子。 从来没见过就判断的如此准确，可能连人数都知道。 “大人说笑了，那几个家伙今日被人算计了，我也是刚到！” 楚业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在这种人面前玩心眼子，那自然是玩不过的。 对方也已经知晓，再藏着掖着也没有必要。不如大方承认，说不定还可以一起找出幕后之人。 闻言，阚大人眉头一紧，关切道：“他们没事吧。” 楚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涌现敬意，态度上也不自觉恭敬了许多。 “放心吧大人，他们没事。”阚大人这才放松心情。 “之前也是任务所迫，没有同您见面，我替他们给您赔个不是。”楚业再次开口，态度极其诚恳。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被别人跟踪，虽然都知道是保护，但总归有些不舒服。 更不要说还试探过几次。 阚大人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就是老樊那家伙太小心了。” 楚业表情瞬间凝重，摇了摇头。 刚想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了院门口的一处痕迹。 站起身来仔细查看，这才恍然。 即便今日他不出现，这位阚大人也不会出事。 这门框之上，留有一些防备刺客的暗器。 阚大人也疑惑跟上楚业的眼眸，不过他还是靠近后才从门下发现的。 “这是？” “这个是他们为了防患放的防备暗器，为的就是避免有人对您下手。”楚业开口解释，随后凝重的说道：“现在大人还觉得是樊大人太过小心嘛！” 阚大人表情变化，已经不似刚才的轻松，还有无尽的失望。 楚业知道这份失望来源于何方，并未言明。 “是谁要杀我？” 阚大人呢喃一句，但眼中却无任何疑惑，到底谁要行事他心中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仍不想承认罢了。 然而，楚业却摇了摇头。 “阚大人，事情或许更复杂。” “他们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府衙，还敢明目张胆在延州活动本身就说明很大问题了，更何况我带走的那几个武功可并不高，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西夏人。” 顿时，阚大人心中升起无尽的怒意。 “你是说，延州城有人里通西夏？” 第102章 猜测 楚业淡淡点了点头，三斋在城外布局防范，但城中依旧有人能将付青鱼引走。 还能轻松的出入府衙，若没有延州城的人帮衬，谅西夏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 虽然这个结果他心中早有猜测，但当真正出现的时候，楚业还是有些心惊。 阚大人若生事，所产生的影响远比周悬一案要大的太多太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去找付青鱼选择留下来的根本原因。 虽然最终三斋完成了任务，证明阚大人没事，但楚业还是不放心以免自己的到来带来所谓的蝴蝶效应。 “他们怎么敢的。” 阚大人一拳打在院门之上，怒意几乎让他身体发颤。 最终冷哼一声，坐回了院中的石桌旁。 脸上写满了阴沉，冰冷道：“你今日主动出现，是为了查清楚叛徒是谁。” 楚业郑重的点了点头，确实有此意。 本来他是想等付青鱼回来之后将一切告诉他之后再去查的。 但阚大人既然已经主动现身，不如将难题抛出。 毕竟他和三斋在这里并无势力，想要查探一些消息也比较费劲。 远不如宣抚使去做这些更加方便。 “以阚大人来查探的话肯定会比我们速度更快些，这样也能确保你的安全。” 楚业将目的说出，一味的防范暗杀并没有任何用处，不如将幕后之人挖出，如此才能真正的以绝后患。 然而阚大人却皱起眉头来，有些为难。 “这件事可不好办呐。” 楚业一怔，恍然反应过来。 这位虽然身处高位，如今却不得志，正因为不是像樊大人那样被贬出京，有明文正典。主动离京之后反而引来了一些窥伺。 想要在地方上把握权柄，并不容易。如此动起手来，便会畏手畏脚，一不小心便会暴露出去。 “我来查吧，不过需要阚大人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 阚大人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这倒没问题。” 说着就给了楚业一个令牌，“这个是一个枢密校尉的牌子，之前在枢密院任职的时候守护我的小职，这边人都没见过，你用来也比较合适。” 楚业接过令牌，点了点头。 校尉的职务虽然不大，但身为身边人即便是更高品阶的也会礼让三人，办起事来也不会引人注意，正合适。 “对了，你叫什么？” “楚业！” 阚大人听到名字，看向楚业的眼神中露着莫名的情绪。“你就是楚业？” 倒轮到楚业感到奇怪了，“阚大人听过我？” “呵呵。”阚大人挽了挽胡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自然，听人提起过。” “孤身前往大辽，平定了和辽的谋划，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是我大宋之福啊！听说还迎娶了大辽的郡主，可是名头不小。” 楚业听到这话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想到这点小事还能劳大人在意。” “这可不是小事，那群人太过放肆，若不是你们这群少年，百姓又要遭难呐！”阚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显然对于个中缘由，这位也是一清二楚。 “好在都被化解了，官家还说要大肆的褒奖与你，不过被我拦下了。我听人说你不愿致仕，想必这种事情也不会喜欢。” 闻言，楚业恭敬再次拱手，他还以为当初没有将他暴露出来是因为吕简的原因。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阚大人的存在。 “多谢阚大人，在下多谢。” “呵呵，无妨无妨，天下有志青年无论是否致仕，只要忠于大宋帮于大宋皆可。我等自然愿意奉献一份力量。” 阚大人摆了摆手，对于这样一件小事他本不会提及，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楚业，早就听闻事迹，生了爱才之心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阚大人高义！” 楚业只觉自己被一记重锤砸下，深深被震撼到了，自从到了这里还是第一次真正的敬佩一个官员，对于一个身居高位之人说出这种话，可谓通透。 阚大人欣慰的看着楚业，默默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们为何会想要我的命？” 楚业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无法自拔，忽然听到阚大人忽然转移的话题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哦哦，如果只是宋人的话，那就只有政见上的问题。但现在牵扯到西夏，那就复杂了，具体他们想要什么还尚未可知。” 这正是楚业所担心的，阚大人身死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但西夏会有什么好处呢？ 今日来的可是黑衣人，若真的刺杀成功。 所有的罪责都会栽到府衙的头上，也都是大宋境内的事情。 对西夏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益处。 “不错，不过你想的还是简单了些。” “我若死在延州府衙，延州必定大乱，西夏便会趁虚而入先不说会不会大战的问题，一些城镇或许会先落入西夏的手中。” 楚业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要我是被人刺杀，西夏便能借题发挥，隐藏身份能让他们准备的更加充分。” “嘶。”楚业倒吸一口凉气，将心中猜测道出：“阚大人的意思是西夏想要攻城掠地？” 这就有点太疯狂了，但确实这种解释更加合理。不过却同三斋讲的有些出入了。 “但他们说过路上的刺杀夏人并没有隐藏身份啊？” 阚大人并不知晓这件事，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在想着什么。 楚业说完后，自己先猛地愣神。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更加疯狂的可能。 “西夏有两拨人同时出手？” 如此才能解释为何一方隐藏，一方毫无避讳。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楚业更是不由的发出感叹，“这边界这么乱的吗！” 楚业挠了挠头，有些发怵。 他现在是真正的明白，为何三斋落得个全灭的下场了。 面对多方的谋划，生生用命护住了阚大人。 “呼！” 楚业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边界两方接触颇多，一些两面逢春之人自然不在少数。”阚大人脸色铁青，同夏人合作的远远不止一人。 第103章 第一美人，付青鱼 “我大概猜到都是谁布局了。” 楚业喘着粗气，理清了不少的思绪。 他这一句话也让阚大人眼睛发亮，诧异的看着楚业。 有些不理解，仅凭猜测是如何可以确认的。 当然楚业并不是单纯的猜测。 看着阚大人眼中的惊奇，楚业开口解释道：“如今西夏元昊和宁令哥不合，这一次应该就是这两人的同时布局。” “仅凭他们两人的不合，可确认不了就是他们二人所为。”阚大人失望的摇了摇头，西夏同样错综复杂，明争暗斗亦是数不胜数，若能啃下大宋的一块，无论对谁都是质的提升。 “不，并不是无端猜测，在来延州之前，我曾去了邠州。” 阚大人奇怪，延州之事和邠州有何关联？ “西夏大将米禽牧北以护送西夏商队的名义去了邠州，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想要再次挑起大战。” “什么！”阚大人惊坐起，这事情他可未听说。“你所说的话可当真。” 楚业点了点头，“自然当真，不过大人不必在意，此刻应该已经被解决了。” “不然西夏就不是派出刺客，而是大举开战了。” 阚大人闻言，暗道有道理这才重新坐下，但还是眉头紧锁尚有担忧。 “西夏太子宁令哥同元昊不和，所以想尽办法想要阻止宋夏交好，为的就是让米禽牧北再次成为大将。如此更有助于他上位，但被阻止了。” “所以针对您的这次，只怕就是他亲自出手，只要您死在西夏人的手中，大战必定再起。” 楚业说这些并非无根之机，宁令哥冒充米禽牧北，但真正的米禽牧北可一直就在边境。 既然他敢深入险地，说明谋划不止一处。 阚大人这里必然也有着他的影子。 至于想要攻城掠地的人，也就只能是元昊。 “那元昊恐怕是发现了宁令哥的意图，趁此机会借题发挥，无论成功与否对他而言没有半分损失，若是成功反而能得到大把的好处，还能将所有罪责推到宁令哥的头上，一举多得。” 楚业一口气说完，脑子瞬间通明。 阚大人看着意气风发的楚业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越发的欣赏起来。 但还是打击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对，只是猜测，所以我要尽快的查出来。” 楚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有尽早的将此事查出来，才能确保三斋的安全。 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虽然阚大人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不过还需要一些事情的支撑，比如邠州。 “邠州的事情你详细跟我讲一下。” 之后楚业将邠州之行以及祁川寨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当然被他有所改动。 其中没有所谓的通敌叛国，也没有暗杀大宋高官一事，只是说明是因为在邠州互市之上。 发现了他的企图，了解到他想要借祁川寨行不轨之事。 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的就是引米禽牧北入坑。 “之后我收到三斋的几人受伤的消息率先赶了过来。”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了？” “额...确实是这样！” 最终的结果相必七斋会解决，但对于元伯鳍的存活，楚业还是有些担心。 他不确定元伯鳍会不会按照他选择的路线走，要是再次选择死在那里陪葬。 那他可就真白忙活了，但也没办法。 他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了，若还是选择留在那，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他在不在，都不会改变现实，只能期盼他不会再钻牛角尖。 “我差人去邠州打探一番，你有没有要确认情况的人？” 阚大人略有深意的看着有些惆怅的楚业，淡淡的说道。 显然他看出了楚业眼中的思虑，似乎有着比较在意的人。 楚业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好，不过本身我也要去确保一下事情原委，如此或许能判断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阚大人站起身，朝着院门外走去。 没过多久便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喊道：“楚业，跟我一起之后你也方便些。” “好嘞。”楚业答应一声，连忙跟上，安心的跟在阚大人的身后当起了跟班。 阚大人在府衙中寻了一个自己带过来的人，朝着他说了一句便见那人快步离开了。 不用想，也是去往祁川寨的。 之后，他带着楚业熟悉了府衙内的一切，更多的还是让府衙的人认识一下楚业。 一直到夜深，两人才回来。 “那阚大人你先休息。” 来到院落，楚业并未选择进去。 阚大人看了他一眼，明白过来，便肚独自进房间了，剩下楚业待在院中。 楚业脚下一踏，身体腾空而去。落在房顶之上。 只见在另一侧，有一人影优雅的站立。 身着白衫长裙，三千青丝披散，随风微动，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好似荔枝的味道，一动一静之间犹如飘飘欲仙的仙子。 那人察觉有人到来，缓缓转身，优美的动作好似让四周都换了颜色，只为他而动。 一张绝美的俏脸，上面撒着淡淡的浅妆。 动人心魄的眼眸，诱人的红唇，搭配上精美绝伦的瓜子脸，让人深陷其中。 久久无法忘怀。 即便是楚业也微微偏头，不敢与其对视，生怕看到他那我见犹怜的样子心生疼惜，一颦一笑更是惹人痴迷。 然而如此一位秀丽的仙女一开口却让楚业感到一阵恶寒。 即便是已经相识许久仍无法释怀。 “楚业？” 他的声音虽不比北地粗犷，但却没有宋人男子的柔美，反而低沉浑厚。 若只听声还好，感觉颇有男子气概，可搭配上他的脸和穿着，实在是无法直视。 楚业打了个哆嗦，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难听过，楚业揉着眉心，脑袋有些发胀。 “那个，你还是叫老师吧，我好歹习惯了。” 此人正是三斋斋长，评为秘阁第一美人的男子。 付青鱼。 “你怎么会在这？” 第104章 过往 付青鱼有些无奈，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生怕自己离的他近了恶心到他。 “先不说这个，你怎么会知道我叫楚业？” 楚业背过身去开口问道，他的名字三斋的人应该不知道才对。 “远远看过你的婚宴，从八斋哪里知道当初教导三斋的白面老师，就是迎娶了大辽郡主的楚业。” “当初知道这则消息的时候，着实有些震惊。” 付青鱼淡淡的说道，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丝毫看不出他的震惊。 “更没想到面具背后的脸庞竟然如此年轻。” 付青鱼审视着楚业，他们猜测白面会是年轻人，却没想到是同他们一般的同龄人。 遥想当初，他们三斋还密谋把楚业的面具摘掉，然而任由他们用尽手段却没有摘掉那个面具。 后来三斋所有人齐上阵也没能得逞，可是他们的一大遗憾来着。 如今见了，嗯~ 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业朝着一方向有些累了，刚回过头来就看到付青鱼看着自己有些叹息的表情。 付青鱼轻笑一声，楚业瞬间又转过身去了。 爱想啥想啥吧，他反正是不想看到这张脸听他说话。 付青鱼的声音再度传来，“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了吧？” “当然是因为你们，不然我费劲吧啦的跑这来干嘛。到现在还卷进这么复杂的事情中。” 付青鱼一愣，倒是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你们离开开封后我忽然得到你们出任务的消息，所以我不放心找人寻你们的踪迹，这才知道你们来了永兴军路，更没想到后面得到了有人重伤，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楚业说完，付青鱼神色落寞下来。 心中生起一丝暖意，自从出了开封他们经历过任务的艰辛之后便知道此行艰难，所有人已经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却不曾想他们三斋曾经的老师竟然降临。 一直关注着他们。 “多谢！但您不应该卷进来的。” 付青鱼黯然神伤，楚业的到来他很惊喜，却又更难受。 明明只是三斋的任务，楚业不会同他们一般，但如今却被绑上了一条船。 “废什么话，要不是看你们是秘阁的我才懒得管。” 楚业察觉付青鱼的异样，扔了一块瓦片，被他轻松接住。 付青鱼看着重新直视他的楚业露出会心的笑容。 “既然我来了，那无论如何呢，都不会让你们生事。所以收起那副臭脸，别搞得完不成一样。 知道吗！” “是，老师！”付青鱼恭敬的行礼，心中好似有了主心骨。 “说说吧，查到什么了？” 楚业招了招手示意付青鱼坐在他旁边，付青鱼只是微微向前了几步，依旧保持着他那份优雅站的笔直。 楚业并未多管，自顾自的坐下。只不过这瓦片有些硌人让楚业有些不喜，直接跃入院中。 付青鱼本想伸手拦住，可楚业又哪是他能拦的。 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跃下来到院中。 “不能让阚大人发现的。” 楚业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觉得阚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觉得别人是傻子，还是你的武功已经高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付青鱼转首看向那灯火通明的房间，有一人影坐在那里。 看了一会儿，付青鱼摇了摇头，他们不过一群少年。 里面那位却早已官运亨通，又岂是他们能比的。 索性也坐了下来。 楚业看着他坐下，忽然煞有其事的说道：“如果阚大人见到你的话，尽量别说话，不然秘阁的名声就臭了。” 付青鱼脸色一黑，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找块布把楚业的嘴堵上。 不多做纠结，付青鱼问道：“那阚大人都知道了？” 楚业点了点头说道：“都告诉他了，呐还给我整了个校尉的身份。”拿出了一块校尉令牌放在了付青鱼的面前。 付青鱼看到令牌微微舒心。“阚大人有你的保护，安全倒是无恙了。” 楚业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缓缓说道：“错了，这身份我是用来查案的，可不是为了贴身保护的。” “说说吧，今天为何一直不见你，查到什么了？” 付青鱼却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头绪。” 他的回答却让楚业一愣，“你不是故意被引走的？”毕竟接近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看到这家伙的身影，楚业本能的以为付青鱼是有了什么线索，追查幕后之人去了，如今看了却不像。 “故意？”付青鱼疑惑一声，忽然眼睛瞪大，激动的站起身来。 “你说今天阚大人遇刺了？” 说完转头看向那院门，然而准备的东西并没有被动用。 “正好被我撞见，我杀了！”楚业解释一声让付青鱼安心坐下，然后继续问道：“所以今日你不在并不是调虎离山，而是自行离开的？” 付青鱼点了点头，“不错，巧云和我说现龙的情况有所好转，所以今日让她来盯梢，我去查些情报，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对，巧云呢？” 付青鱼这才想起来，没有看到安巧云的踪迹。 楚业瞬间尴尬，原来不是被算计啊！ 这就是蝴蝶效应啊，因为自己的出现，安巧云没有来到府衙。 他若没有想见付青鱼，那阚大人岂不是死了个屁的了。 想到这里，楚业有些牙疼，差点让自己整出个大乌龙来。 再听到付青鱼的问话，楚业更加不自在了，抬头望天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付青鱼狐疑的看着楚业，总觉得有些可疑。 “巧云不会这么放纵的啊，难不成是楚业你做了什么事情？” 楚业连连摆手，肯定以及确定的说道：“没有没有没有，我...我不知道的。” 付青鱼嘴角一抽，大哥你的心虚都快写脸上了好嘛！ “咳咳，她没事。”楚业咳嗽两声再度转移话题。“这件事有些复杂，其中牵扯的可能不止一方，他们背后的谋划也可能更加深远。” 第105章 月黑风高 楚业将他和阚大人的猜测说了出来，因为付青鱼的离开，其实也更能确认元昊的参与。 说不定今日就是他派出的第一波人，知道宁令哥参与其中，所以也派人想要搅浑水，但不知道三斋的存在。 所以派人来试探，如此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只有三个没多大本事的前来。 不过是元昊派出的试探而已。 当然这背后到底是不是元昊，有待考证。 听完楚业的猜测，付青鱼眉头越皱越紧。 “我查到确实同西夏皇族有关，但具体是谁不知道，但绝对没有你今天说的黑衣人。” 付青鱼肯定的说道：“自从阚大人来到边界，西夏的人就更加疯狂了，完全不加掩饰的，黑衣蒙面的宋人倒是少了许多。” “但绝对没有黑衣蒙面的西夏人，或许真如你猜测那般，今日动手的人是元昊所派。” “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付青鱼表情凝重，若不解决任他们通天的本事，这人也是护不住的。 “你确保阚大人的安全，让安巧云尽快把柳现龙救治。” 看到付青鱼的为难，楚业直接开口吩咐道。 “城外那人就留独孤在一个人就行，他跑的快死不了。” 付青鱼思虑楚业的想法，“若都进了城，想拦可就拦不住了，一旦发生什么无法估量。”终究觉得有些不稳妥。 “没事，进城就进城，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城中闹事，所以只要你守好阚大人出事的概率不大。” 楚业说着露出阴沉的笑容，“说不定那两方见面还能爆发出不一样的火花。” 付青鱼眼睛一亮，刚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也好，至少侦查的范围小了许多，也有精力做其他布局。”付青鱼点了点头，认可了楚业的方案。 若只有一方，自然需要做到万无一失，但有不同的敌人情况就不同了。 三方对立，从中斡旋取利才是上上之策。 “对了，有办法联系上其他几斋吗？”楚业开口问道，他们人手不足。 不是加上一个楚业就可以改变的，有其他人的帮助才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付青鱼却摇了摇头。 “这才出来本就是绝密，况且秘阁解散，大都断了联系。” 楚业叹息一声，“行吧，明天我去想想办法。” 或许此地的泼皮能有一些转机，能找到那么一两个人都是可以的。 付青鱼轻轻点头，然后站起身。 楚业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飞机。 “楚老师，今晚受累帮我守一晚，我去看看巧云。” 说罢，付青鱼就离开了，完全不给楚业思考反应的时间。 等他想要阻止的时候，付青鱼已经越过好几个墙头消失在月色下。 “额......” 楚业高举的手久久没有放下，心中暗道晚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只见楚业一脸颓然。 叹息的呢喃了一句。 “今晚不好过咯。” 确实如同所料，夜晚并不好过。 没等他在石桌上趴多久，就听到不少的声音靠近。 楚业瞬间惊醒，求生剑出鞘，就这样摆在了桌子上。 抬头看了看天，漆黑的夜晚忽然变得有些寒冷。 有些朦胧，似乎下起了寒露。 “哼，跟我玩月下风高是吗。” 楚业眼神渐冷，慢慢起身，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院中。 口中淡淡的说道。 “阚大人稍后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在意，您...只管忙您的。” 房间的内的光芒微微闪烁随之恢复正常，桌案旁的那道身影一动未动。 铮—— 一道寒芒闪出，院中忽然出现数道身影，一众黑衣人不下十数个。 面对这群黑衣人，楚业露出一抹嗤笑。 别说是他，哪怕是付青鱼在这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似乎是为了迎合他的想法，在房顶之上，又一名黑衣人出现。 此人气势如虹，远比围着楚业的那群人武功要来的高。 楚业微微抬头，“勉强算个高手，不下来一起玩玩。” 然而房顶之人并未回应，微微抬了抬手。 只见院中的黑衣人同时朝着楚业攻来，一时间兵器的响声让这个夜晚变得嘈杂起来。 楚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待那群人攻来，就在他们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 远处的那位黑衣人同时掠起，然而他的目标并不是楚业。 而是在房间的阚大人。 “啪嗒。” 清脆的响声如水珠滴落，黑衣人的身影也停在了房门口。 惊恐的回头看去，便见那水珠从楚业的剑上滑落。 “啪嗒！” 这一声如索命的鬼魅摄人心脾。 滴落的哪里是什么水珠，分明是剑上的鲜血。 在楚业的周围，围了一圈已经躺下去的尸体，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全部都是一剑封喉。 黑衣人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是该继续还是后退。 接着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楚业依旧抬着求生剑，缓缓转身看向了他。 求生剑也慢慢移动，直到剑刃指向他，才停下。 淡淡的声音传来如审判死亡的阎罗。 “你大可以继续前行，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剑快。” 黑衣人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房顶到房门口，这期间不到三个呼吸。 然而如此短的时间，此人却一剑秒杀所有人，此等战力他自问做不到。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命也会交代在这。 索性咬咬牙，迅速朝着房间冲去。 下一秒，他耳边传来一阵风声。 咽喉处刚刚传来一阵酥麻，便再也没有了这世间的感觉。 扑通！ 黑衣人的身体径直倒下去，楚业撩起他的衣服轻轻的将求生剑上的血迹擦拭。 “何必呢！活着不好吗。” 满不在乎的叹了口气，便开始最后的收尾工作。 将所有的尸首聚集在一块，一并带了出去，确认四下无人，直接收进须子戒中。 返回院中，正巧看到房门口笑盈盈的阚大人。 楚业微微拱手说道：“大人，无事了你安心休息。” 说罢，楚业将剑放回石桌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阚大人见此摇头一笑，道了一句辛苦这才关上房门。 第106章 消除误会 就在楚业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猛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 恰好看到房顶之上站着一持剑仙子，满面怒容。正是去而复返的付青鱼。 楚业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躲闪。 “其实我可以解释。” 付青鱼气急反笑，手中剑刃指着楚业冷声道：“好啊，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额...” 楚业一句话被噎了回去，这咋解释。 不要命了嘛！ “怎么，说不出来？” 付青鱼冷哼一声，直接朝着楚业冲了下来。 就在楚业还在想怎么辩解的时候，付青鱼率先开口。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付青鱼回到他们隐藏的地方，就看到安巧云坐在院中静静地发呆，在她的面前还有一个白色面具。 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许久。 “怎么回事？” 付青鱼焦急的上前询问，然而得来的却只是安巧云的摇头一笑。 任由他再过急切，也没有得到安巧云的回应。 看到桌子上的白色面具，瞬间找到了源头，怒从中起。 快速朝着府衙而去。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当楚业听到付青鱼完全不知的语气，有些呆住，放心的同时又叹息了一声。 坐回了原位。 “你还是别打听了。” 既然安巧云没有说，他自然也不可能说出来。 毕竟关乎女孩子的声誉，无法言明。 付青鱼看到楚业这般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拎起楚业的衣领，怒喝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但巧云一直都很敬重你，若你胡来不管你是楚业也好是老师也罢，我都照砍不误。” “还有你已经是成婚的人了，最好离她远点。” 气急败坏的付青鱼早已没了之前的优雅，好似那暴躁的糙汉，毫无形象。 嗯？成婚！ 楚业白眼一翻，打掉付青鱼的手呵道：“你别胡说，秘阁中无论是谁我都是把你们当成弟弟妹妹。” “最好如此！”付青鱼冷哼一声，闪到一旁。 楚业看着他微微摇头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付青鱼瞬间警惕，生怕楚业再干出什么破事来。 “我去解除一下误会行不行！”楚业无语的说了一嘴，便快步离开了。 付青鱼的话有很多歧义，所以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不然到最后的伤害的还是双方。 楚业来到他们居住的场地，在门口徘徊。 心里想的很好，真到了这里反而露怯。 伸出的手一次次的收回，却始终没有叩响那院门。 嘎吱—— 院门被打开，两人四目相对，楚业的手还举在半空。 尴尬的对视让楚业瞬间放下手臂，呵呵一笑。 “那个......” 那个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反而是安巧云让出了身位，示意楚业进来。 楚业双手搓了搓，进入院中。 “现龙还好吧！” 安巧云恢复成那副冷淡的性子，轻嗯了一声，带着楚业进了房间。 床榻上一个男子躺在那里，脸色发白眉头也是轻皱，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楚。 可即便发病的状态，也难掩男子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如纵横江湖的的豪门公子。 “查出是什么毒症了嘛？” 安巧云微微摇头，着手准备着布条小心的为男子擦拭着。 “我来吧！” 安静的空间让楚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伸手接过安巧云手中的布条，亲自为柳现龙擦拭着身体。 安巧云也没有拒绝，让开了身位。 站在楚业的后面静静的看着他，瞧着楚业那略显笨拙的手法，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开口指导着要楚业如何擦拭才能帮助到他。 楚业就好像那提线木偶一样，按照安巧云所说的一步步的进行上药，涂抹，清理等一系列的动作。 当他处理完，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给。”安巧云递过来一杯茶，放在了楚业的手上。 楚业接过一饮而尽，看病什么的，可比打架费劲多了。 “其实那天...” “我知道，误会而已，若你真要偷看又怎么会蹲在岸边。” “哎，对！”楚业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安巧云盯着楚业，只把楚业盯的有些不自在，才认真的说道：“但你带着面具不肯承认，还隐藏了这么久我很生气。” 看着安巧云认真的模样，楚业心中涌现无尽的愧疚。“额...抱歉，如果你能不生气，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当真？” 楚业连忙补充：“不违背原则任何事情都可以！” 听完楚业的话，安巧云却笑了。 “我没有喝到你的喜酒，任务结束后回开封你补给我就好。” 楚业一愣，他都做好了会有无理要求的可能，却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 “就这样，嘛？”楚业试探道。 安巧云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毕竟你也不是有意。”似是为楚业开脱，又好似为自己开脱。 “没问题。” 楚业爽快的答应下来，这要求没理由不答应。 安巧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之后便开始了再一次的忙碌。 她还需要为柳现龙做药粉，不然无法缓解他现在身上的伤势。 “那我们现在算误会解除了哈。”楚业感觉有些不真实，不肯定的问道。 安巧云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算。” “那就好。”楚业终于舒心，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很在意嘛？”安巧云看着楚业浅浅的问了一句，可古井无波的表情却看不出她所为何意。 “当然，秘阁的每一个人我都很在意。”楚业丝毫不假思索的说道。 安巧云没有再次做声，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然而楚业却恍若未闻，似乎没有感觉到这份诡异的气氛。 待安巧云将一切准备好后，他开口说道。 “去吃点东西吧，然后我们去调查一下。” “好！”安巧云也没有问调查什么，便直接答应下来。 两人来到延州城街，寻了点吃食。 路上楚业从安巧云的空中大概了解到延州的分布。 此地远比邠州要复杂的多，单是军营就有两处，更不要说其他大大小小的商会。 第107章 奇怪的毒药 “这！” 听到这些楚业一时之间有点无从下手。 单是分布的大小势力就足够他喝一壶的，再一个个查，还没等他查明白。 阚大人都死了个屁的了。 他头一次感觉有些失策。 若是昨晚不耍帅，而是留个活口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一条线。 现在好了，两眼一抹黑。 瞧着楚业为难的模样，安巧云疑惑问道。 “怎么了？” 楚业摇摇头，道了一声无事。 “先回府衙吧，跟付青鱼商量一个对策。” 他倒是想过找找当地泼皮，但连个要找的人都没有，去叫他们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找人他们很擅长，但若是势力中的一些道道，他们就捉襟见肘了。 “哎，对了现龙的毒是怎么回事？” 两人朝着府衙走去，楚业忽然说道。 “我们在来往延州的路上，遇到了一波伏击，现龙发现的早帮火奕挡了一剑。谁承想那剑上布满了毒药。” 谈到这个安巧云神色有黯淡，这么久他却一直未能解毒，心中自责不已。 “按你的学识不应该不知道吧！” 楚业微微皱眉。 安巧云的医术有多高超，简单点说。 就连蓝羽蚀骨箭他都能缓解。 如今竟然还有他差不多毒症解不了毒的。 “我到了延州，也曾翻过一些古籍，但和柳现龙的症状都无法一一对应。” “他有许多毒症的表现，就好像…” 楚业接上话头：“就好像好几种毒融合在一起？” 安巧云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我可以肯定这只是一种毒药，并非混合而成。” 楚业抿了抿嘴，对于药理方面他是完全不明白的。 给他毒药让他用他倒是会。 “这毒药会不会是西夏的？” “很有可能，至少宋境内不会有，这种毒症若是遇到严寒会加速毒发。” 安巧云肯定了楚业的回答，这让楚业开始思索起来。 若是在延州附近中毒，想来延州城内会有解药。 或许这条线也能走得通，就是… 忽然楚业想到了什么。 “那柄箭矢还在吗？” 安巧云似乎知道楚业要问什么，点了点说道。 “箭矢是军箭，但没有任何标识，不知道属于哪一方。” 楚业一听，陡然垂气，也是对方既然是暗中射箭，又岂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有一点但是值得注意。” 楚业一听，疑惑的目光投来。 “那箭矢有些重量，应属于大弓，一般人驾驭不了。” 楚业眼睛一亮“你是说它是专人所用？” 安巧云点了点头，继续道：“此人身材魁梧，远比一般人要高大许多，八斋的老唐或许拉的来。又或者天生神力，像二斋那丫头一样。” “嚯，这得多大的弓箭。” 楚业有些无法想象，老唐和顾观音才能拉起来的弓，那得多大啊！ “哎对了，你刚才说有个军营叫什么来着？” 楚业想起早前安巧云说的，好像有个什么百步营。 他记得百步营是着名的弓箭营来着。 “百步营，擅弓箭！查过了没有。” “虽然百步营的箭法很准，但都是轻弓，将士步行快速射击。并没有符合的，里面的将士并不适合拉到大型弓箭。” “嗯！”楚业轻嗯一声，反而对百步营更加上心，并非他信不过三斋。 只是觉得有些巧合，野外有巨型弓箭，运输就是一个弊端，想要做到无人知晓可并不是一件易事。 但作为弓箭军营，即便大摇大摆也不会有人在意。 再者一个军营完全没有人能拉动一个弓箭，这也有些太过巧合。 还有就是百步营就在延州。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楚业从不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巧合促成的。 相反有人促成的巧合更加可信。 只不过如今他这个校尉的身份，在阚大人身边还能耀武扬威一下。 至于军营内，根本不鸟他。 所以他还需要找一个正当出入军营的身份才可以。 “怎么，还是觉得有问题？” 安巧云看着若有所思的楚业，淡淡的问出了声。 楚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脸上依旧清冷，没有半分波动。 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楚业便点了点头应下了。 “就是觉得太巧合了，不放心！” “那之后我同你去军营再探查一下。” 安巧云坚定的语气，顿时让楚业眼睛一亮。 殷切的问道：“你有进去的办法？” 只见安巧云看了楚业两眼并未答话，便自顾自的朝着府衙而去。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楚业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意思？ 楚业快步跟上，连忙问道：“你是有进去的办法是吧！” 这一次安巧云没有故作神秘，点了点头。 “是！” 楚业脸色一喜，“太好了，如何进？” 安巧云沉吟了一会儿，可谓吊足了楚业的胃口然后才说道。 “当然是趁着晚上潜进去。” 说完就离开了。 只剩下留在原地的楚业风中凌乱。 脑子浮现大大的问号。 什么时候冰神女神也学会调侃人了，高冷人设崩塌了喂。 还趁着晚上前进去，鬼不知道嘛！ 但那样能查出个屁来啊，被发现了还不得被当成逆贼给射死。 楚业无奈扶额。 这都什么事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前面走着的安巧云却久违的露出了笑脸，只不过当有人望过来的时候。 她又恢复成那副清冷的做派。 那如昙花般的美景终究是无人有缘得见。 终于两人来到了府衙。 瞧着陌生的两人，侍卫上前挡住两人的道路。 “官府重地，闲人免入。” 楚业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了上去。 “这是？” 然而那侍卫看了两眼，眉头皱起苛责道。 “哪来乱七八糟的令牌，这里可是府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快走！！” 楚业被侍卫推搡的一阵错愕，怀疑自己拿错了。 反复看了一遍确认这是阚大人给的令牌，这才放下心。 “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阚大人的近侍。” 楚业激动大喊，一副跋扈的嚣张模样。 这一喊顿时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恰巧这时，门口出现一位身着官服之人。 “何人大声喧哗？” 第108章 延州知府 此人身形略有佝偻，双鬓渐白，脸上明显的岁月痕迹，倒是双眸深凹让人有些看不透。 瞧着衙门前的两位年轻人，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不由皱眉。 “你们有何事？为何在此喧哗，难道不知这里是府衙嘛？” 守门侍卫瞧着来人，连忙还上笑脸，低头哈腰的跑到中年人的面前，谄媚道：“大人，这不知哪来的小儿，竟然敢伪造身份令牌。” “还妄称阚大人的近侍，扬言说咱延州算什么东西，我看他就是一个混佞小人，就应该抓起来打入大牢。” 说到最后，侍卫一脸的义愤填膺，说的跟真事一样。 他的话成功让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脸上还生出了些许厌恶。 不过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听信侍卫的一言堂而是开口说道：“令牌呢？拿出来我看看！” “在这大人，您看！” 那侍卫上前一把夺过楚业手中的令牌，还冷哼一声，接着就谄媚的献给了中年人。 速度堪比变脸。 楚业脸上任何表情，也没有阻挠。 任由侍卫从自己手中拿走令牌，仔细的观察着中年人的表情。 中年人接过令牌，神色一凝。 看向楚业的眼神变得深邃，审视道：“枢密院校尉？以前为何没见过！” 忽然起来的一句问话，却让楚业一愣。 昨日阚大人带着走了个过场，可没这号人物啊！ 楚业不由上心了几分，微微问道：“不知你是？” “放肆，这位是我们延州知府李大人！”侍卫上前吼道，那气性好似谁砍了他老母一样。 “下去！” “好嘞。” 李知府呵责一声，那侍卫也是痛快，颠颠的跑到衙门门口重新站岗。 楚业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不由冷笑。 “原来是李知府，在下楚业，之前奉阚大人之名查探了一下防备，所以来迟了刚到延州。倒是没想到这出门买个吃食的功夫还能碰上知府大人。” 李知府看到了站在楚业身后的安巧云，她手上确实拎着一些果子炊饼。 “防备？阚大人还真是尽心尽力。”李知府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此人是谁？”眼神看向安巧云，问道。 “这位是我在延州的朋友，人生地不熟的也能行个方便不是。”楚业的表面恭敬道。 看着李知府的目光，安巧云也是微微点头。 李知府只是看了几眼，口中似乎有什么话，但最终没有说出。 再度看向楚业教育道。“他一个侍卫认不得校尉令牌，以后楚校尉还是得穿个官服，省得让人看轻。” 说罢，李知府便抬脚离去了，匆匆忙忙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楚业望着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抿了抿嘴抬脚朝着府衙而去。 刚刚那侍卫一改之前跋扈模样，堆满了笑脸，笑盈盈的迎着楚业进了府衙。 楚业对于这种小人也没什么搭理的心思，跟着安巧云一同朝着别院而去。 路上，楚业忽然开口问道。 “这姓李的什么情况？” “延州知府，李玉祁一生坐镇延州，从当初的小县丞到现在的知府，从未出过永兴军路。” 安巧云开始介绍起李玉祁的生平，第一句话就让楚业直呼好家伙。 县丞做到知府，这等晋升竟然只在一地完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为官者一直在一地升迁，但凡不是一个绝对的清官好官，必然会成为当地土皇帝般的存在。 这也是大多为官者四处任职的原因。 这位李玉祁竟然能在一地一路升迁，若说没几分本事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朝中还是地方，绝对不会只是一个知府这么简单。 “虽然也用了一些手段，不过也算是爱过之辈。此人并无不妥。” “他和阚大人有过节？”楚业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安巧云诧异看了楚业一眼，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 “昨日阚大人带着我在府衙逛了一圈，即便不认识我，这令牌也是识得。但那侍卫却直接一口咬定令牌伪造，虽然只是个守门的侍卫，认不得枢密院的令牌，但也绝不会如此肆意妄为。” “还有他说的话，污蔑我们不将延州放在眼里，一个小吏再大胆也不可能敢说出口，明显是有人授意。” “这李知府最后的做法也很耐人寻味，这令牌好歹属于枢密院，即便是校尉却也不是一个守门侍卫能随意冒犯的，可他三两句直接将侍卫的罪责摘清了。” “不知者无畏，只剩了个小人形象。”楚业不屑一笑，痕迹太过明显，明显到故意让人看出来一样。 安巧云眼带笑意，淡淡的点了点头。 “过节谈不上，只能说是不忿！” 安巧云的回答让楚业微微诧异，不忿？何来的不忿。 “他毕竟是此地知府，阚大人一来便是稳压一头，虽然这里地处边界纷争颇多，但同样利益也是众多，阚大人一来他自然畏手畏脚。” “只是这样？”楚业眉头微微皱起，仅是因为如此那这李知府未免太过小气。 即便如今阚大人不得志，成了宣抚使，又不是一直待在这里。况且结交一个枢密院高官，怎么也比眼前的利益来的实际啊！ 瞧着安巧云再次点了点头，楚业更加疑惑了。 一个能做到知府的人绝对不是小家子气。 还有刚刚那一出，明显加剧了李玉祁对阚大人的不满，这其中必然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他同阚大人的一些政见相左，或许更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们人手不足，并不支持我们完全查清他们双方之间的情况。” 楚业点了点头，明白安巧云的苦楚。 三斋的人毕竟也刚到延州时日无多，只能大概上清除一下可能会对于阚大人有威胁的。所以能从他们身上了解到的信息有限，还需要他自己深入的调查。 至于李玉祁这人，楚业倒是并没有将他排在首位。 因为他若是真对阚大人有威胁，便不会生出这么明显的不和，刚才之事反而排除了他一部分嫌疑。 当然只是一部分。 倒是那侍卫身后之人，更值得注意。 第109章 越发头大的思绪 “走吧。” 两人来到了阚大人的别院，一进门就看到院子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付青鱼一脸无辜的站在那，眼睛眨了又眨。 看到这一幕，楚业嘴角抽动，无奈扶额，就连安巧云都差些止不住笑意。 实在是阚大人的表情太过丰富，其中透露着三分茫然，三分无奈，四分释怀。 楚业快步上前，期盼着付青鱼没有开过口。 “阚大人，你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阚大人看到楚业，看向他的眼神露着异样的光彩。 “楚业，你们秘阁还真是......” 阚大人又看了看付青鱼，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楚业的肩膀。 “人才辈出啊！” “呵呵！”楚业尴尬陪笑，恶狠狠的刮了一眼付青鱼。 只见阚大人恰好看到了门口的安巧云，指着她说道：“这也是？” 安巧云脸色一僵，刚刚的笑意全无。 楚业连连摆手，“不是，这个真不是。” 安巧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朝着阚大人拱手道：“阚大人。” 听到安巧云的声音，阚大人明显松了口气。 有这么一个就够他受得了，若是再来一个。 他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摆摆手，无奈的走回了房间。 楚业冲到付青鱼面前，用力指了指他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算了，反正秘阁也没啥好形象！” 秘阁嘛，懂得都懂，不差付青鱼这一个。 三人坐在院里，楚业看着一个长相极美却吃饭豪放的付青鱼下巴都快掉了。 “你，之前吃饭不是挺优雅的吗！” 付青鱼边吃边嘟囔：“那也架不住饿一天了呀，昨天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楚业：...... “行吧，那三块货叫回来了吗？接下来要有任务了。” 付青鱼和安巧云同时看向楚业。 “独孤在留守，那两个应该快到了。你有头绪了？” 付青鱼眼睛一亮，不愧是老师，一晚上就解决了。 却见楚业摇了摇头，付青鱼的期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让霍羽生去跟踪一个人，就今早那个侍卫。我去一趟百步军营，你和火奕待在这，若还有刺客就放他们走，巧云的话去跟踪一下李玉祁。 听着楚业的吩咐，付青鱼略有疑惑。 “什么侍卫？” 楚业将刚刚的情况告知，付青鱼微微一愣，随即眉头皱起。 “怎么，有想到什么？” 楚业瞧着他的模样，不免问出声。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正好算是给了我们一条线，说不定顺藤摸瓜下去，还会有意外收获。” 付青鱼点了点头，同意了楚业的提议。 “但你去百步营干嘛？” 楚业不明白付青鱼为何这么问，还是回答道：“自然是调查现龙中毒一事，对了，一会儿带我去看一下箭矢。” 后半句自然是对安巧云说的，唯有看到箭矢他才能有所判断，只是听叙述心中也没有什么概念。 “但你怎么进去？” 楚业微微皱眉，这是一个问题。 想要进入军营，可并非易事。军营不比其他地方，将士众多，却无掩体。 他想要偷偷潜入，还要去筛查几乎不可能。 唯有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才可以。 付青鱼开口道：“还有一个事情。” “那箭矢或许不只是百步营独有，延州内是有一个兵坊的。” 楚业有些头大，“怎么还有兵坊的事情？” 兵坊说白了就是造兵刃的地方。 “还有之前遇伏之地是兵坊专用测试路段。” 楚业表情有些难看，“你别告诉我，现龙是因为兵坊测试弩箭被误伤的？” 付青鱼摇了摇头，说道：“自然不是，那箭上的毒药兵坊可没有。” 一旁的安巧云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刚刚同阚大人询问，是阚大人告诉我的，百步营以轻装为主，他说那箭矢大概率来自于兵坊。” 楚业有节奏的敲打着石桌，良久问道：“那兵坊在何处？” “西城郊五十里处，距离我们遇伏的地段相差不了太远，百步营虽然也在西城，但相对来说兵坊更近。”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趁着兵坊测试弩箭的时候，安排了这一出刺杀？但为什么受伤的会是你们？” 如果真如付青鱼所说，那这件事就是有预谋的，而非是因为除掉三斋等人。 但通过测试兵器来完成刺杀，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存在，很容易失败。 即便是备上毒药，完成的概率也微乎其微，没有人会蠢到用这种办法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兵坊和军营有绝对的不同，兵坊内出现叛徒的几率很小，毕竟是兵刃来源，若是真出了叛徒。 那不纯纯给他人做嫁衣吗！ 即便是楚业，也有些不信。 付青鱼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只是这个解释起来更合理。” “合理？既然知道阚大人的行踪，那这箭阚大人可知道？” 付青鱼摇了摇头。 “既然不知，那它合理在何处？” 付青鱼陷入深思，是啊。 就算对方知道有人暗中保护，那目标也依旧会是阚大人。 但受伤的还是三斋，就有些蹊跷了。 “算了，这样瞎猜也猜不出个什么，我也一并去看看吧！” 楚业完全没有头绪，微微抬头看向了房间。 忽然，楚业眼睛一亮。 抬脚朝着房门口走去。 咚咚咚。 “进。” 房间内声音传出，楚业推门进入。 “找我何事？” 阚大人坐在桌案旁，手边都是要处理的政务，一摞一摞的种类繁杂。 “不知大人来到延州，可曾巡视边防？” 阚大人哑然一笑，看着楚业问道：“说吧，要去哪个军营？” 楚业挠了挠头，不再跟阚大人耍心眼子，真诚道：“有些想法需要去百步营查看一下，但是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大能力。” 听言，阚大人眉头轻皱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要看的话需要两个军营一起，这样才不会惹人注意。” 楚业闻言一喜，连忙应道。 “好嘞！” 第110章 永定军裴成槿 付青鱼看着进去的楚业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阚大人也走了出来。 两人连忙起身，恭敬的称呼一声。 有些不明白，楚业为何忽然将阚大人喊了出来。 接着，他们便听到楚业说：“走吧，一起去军营溜达溜达。巧云留下吧！” 付青鱼闻言一笑，是啊。想去军营还不简单嘛！ 这位可是枢密院高官，哪里的军营去不得。 安巧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情并无太大波动。 “来人。” 阚大人一声大喝，几名府衙侍卫快步而来。 瞧着院中的几人微微一愣，虽然不解这几人都是谁，但他们知道这些不是该他们问的。 “大人。” “去，准备两辆马车，一队官兵今日去两个军营巡查一番。” “是！”几人快步移开去准备。 很快就听到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走吧！” 三人一同出发，临走之际楚业交代了安巧云几句。 便快步跟上，一同去往军营。 至于另外一辆马车则是付青鱼坐着，楚业跟着那群小队一同步行。 毕竟付青鱼实在太过惹眼，小队官兵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上，甚至有马车遮挡。 也止不住这群官兵躁动的心。 看着这群人的小动作，楚业不禁腹诽。 若是被他们知道，那是个男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出心理阴影来。 不过多时，一众人在官兵的簇拥下先来到了东城。 延州，地处永兴军路最繁华的地段，同时也是军事重地。 分别设立永定军和轻弓百步军，同步管辖永兴军路。 设东西双城，分派管制。 永定军隶属东城，正是第一个阚大人想巡查的军营。 军营之中，整装待发为首的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全身着盔甲，手持枪刃眼眸凌厉，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英姿。 约高八尺的身材气质更显，一眼看去便觉是军中良将。 “恭迎阚大人。” 马车前行，来到军营大门。 那汉子大喝一声，响彻整座营帐，同时身后更是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声。 “恭迎阚大人。”声音之大犹如海浪呼啸，还未近身便让人打了一个激灵。 一些府衙的官兵更是不自觉的揉了揉耳朵，似是被声音震的发颤。 阚大人从中走出，看着整齐的永定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当看到为首之人，更是呵呵一笑。 快步下身来到大汉的面前。 “裴将军，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哈哈哈，阚大人过奖了，倒是阚大人头发白了不少。” 不同于其他人见面那般作揖礼节，两人直接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只是裴将军那宽阔的身子好似能将阚大人给包住，若是从后面看似乎看不出是两个人。 “给你介绍个人，年轻有为。” 两人松开，阚大人便朝着楚业招了招手。 楚业一愣，踏步向前，站立在两人身旁。 还未开口，裴将军就已经开始打量起楚业来。 “这位便是永定军领将军，裴成槿裴将军。” 楚业作揖，恭敬道：“见过裴将军。” “呵呵，成槿此人如何？”阚大人爽朗一笑，没有开口介绍楚业，反而是反问道。 裴成槿上下打量一番，越看眼睛越亮，到最后竟然绕着楚业转了一圈。 “老阚，好苗子啊！这若是加练个几年不失为一员大将。” 楚业虽然看着很嫩，但裴成槿从这副身躯中却看到了无穷的力量，连他都有些发怵。 阚大人倒是一愣，没想到裴成槿竟然给出如此评价，不由又深看了楚业几分。 他毕竟是文官，看不到楚业身上的武功，之前也只是听过一些事迹。 自然不清楚其厉害之处，但他知道裴成槿的厉害和眼光。 这可是一个从不夸人的主，今日竟然如此夸赞一位年轻人。 阚大人心中对楚业的感观微微发生改变。 “当真！” 但他还是追问道。 “老阚，我裴成槿一口唾沫一个钉，何时说过假话！不信我跟这小子练一下，你一看便知。” 听着阚大人不信的语气，裴成槿这可就不服气了。他老裴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然而听到炼一下，阚大人还未说话，楚业倒是眼睛一亮。 连忙说道：“在下楚业，仰慕裴将军已久，能与裴将军比武是我楚业的福分啊！” 那语速快的，生怕裴成槿是说着玩的。至于仰慕，别开玩笑了。 裴成槿是谁他都不知道，何来的仰慕，但是比武这玩意他喜欢啊！ 裴成槿和阚大人一愣，随之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阚这家伙有意思，行那你跟老夫练练。” “兄弟们，腾个地出来！” “好！”一众将士顿时眼光放热，有热闹谁不爱看，更不要说是自己将军的热闹。 平日可见不到。 将士快速让开，井然有序，动作分明迅速围成一个圈，足以让两人大展拳脚。 楚业看着这一幕，暗中对裴成槿上心了几分。 先不说武力如何，单是这份练兵便能看出此人不凡。 现在可不是战时，却依旧有条不紊毫无杂乱，在这个将士不如农户的时代可太少见了。 阚大人有些担忧，拽着楚业的胳膊关切道：“别逞强，成槿常年混迹战场，非一般人能敌。” “多谢大人担忧，若是不敌我会主动认输的。”楚业微微点头，心中更加涌现战意。 裴成槿也发现了两人的动作，早已进入场地的他呵呵一笑。 “老阚，好歹老夫也是武将，难道还没有分寸不成。” 阚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松开了楚业的手。 楚业微微点头，朝着场地中央走去。 “小子，不错有胆识，好多年没有人敢跟老夫打了。” 瞧着楚业不卑不亢，裴成槿更加高看了几分。 “选兵器吧！” 楚业刚刚将求生剑放在了小队官兵的手中，此刻的他手无寸铁。 “将军，肉搏如何？” 裴成槿脸上生出几分笑意，也不知是不屑还是赏识，总之很耐人寻味。 “不错不错，好那就依你。” “来！” 裴成槿大喝一声，两人同时摆好架势。 顿时一旁的将士们开始喝彩，为自家将军摇旗呐喊起来。 “将军！” “将军！” “将军！” 第111章 还未婚嫁付姑娘 下一刻。 两人同时出手，朝着对方奔去，脚下沙土横飞，喷的身旁将士一嘴。 砰—— 一击闷响传来，两人同时正中对方胸口，同步后退。 几乎又是同时停下脚步。 楚业心中也有了对裴成槿的判断。 战力85点上下。 但此人身形宽阔，孔武有力战力虽然只有八十五点。但力量与他不相上下，甚至还稍胜一筹。 不同于楚业，裴成槿着实被震惊到了。 他没想到一个少年竟然能同他战的旗鼓相当，自己竟然还有些眼拙了。 不由得，裴成槿更加深看楚业几眼。 “再来。” 大喝一声，裴成槿朝着楚业奔来，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 楚业见势严阵以待，瞧着冲来的拳头，右脚一退侧身躲开，双手环绕裴成槿的右臂想要擒住。 可不知为何，那裴成槿犹如泥鳅一般，楚业双手完全没有抓住便被躲了开来。 同时双手连环攻击，拳风凌冽一招一式之间都似夺人性命。 楚业双臂尽数接下，趁着他双拳挥舞之际忽然近身。 身体缩入双拳缝隙之间，双手化掌。直接轰击在裴成槿的胸膛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裴成槿倒飞出去，踉跄了几步还未停稳。 楚业再次近身，抓住裴成槿的右臂，右脚向下侧踢，躬身想要将其举起。 然而，楚业的想法极好，可他的一脚却好似踢在了铁板上，完全没有撼动裴成槿的身躯分毫。 诧异的回头看去，只见裴成槿同样略有诧异。 但动作毫无停顿，左手迅速袭来，想要扼住楚业的脖颈。 楚业哪里肯给机会，身体向后一仰，双腿陡然腾空，势要拴住裴成槿的脖颈。 几乎瞬间，局势发生逆转。 就在楚业即将盘踞到裴成槿的身上之时，裴成槿的右腿抬起，膝盖朝着楚业的后背而去。 感受到下方传来的风声，楚业无奈只好作罢。 因为他的时间不够，无法躲过裴成槿的这一膝击。 左手化掌，一掌击在裴成槿的肩膀，借着力量。 楚业身体松开裴成槿的同时，腾飞出去，旋转了几圈后稳稳的停在原地。 裴成槿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 “你这是什么功夫？” 楚业的攻势看似贴身肉搏，动作却很另类，虽然他看不懂，但他有一种感觉，若让楚业得逞，自己会败下阵来。 楚业略带失望的说道：“擒拿的一种，比较适合对付像裴将军这样的刚拳。” 女子擒拿术，以柔韧取巧劲，只不过楚业还是有些施展不来。 不然不会被裴成槿反制而不能进攻，当然他就是测试一下，还是更适合女人一些。 “有意思。”裴成槿笑着点了点头，他看出了一些门道。 “接下来，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说罢，裴成槿再次冲来。 楚业微微一笑，同时一步跨出，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 大开大合之间全都是凌冽的拳风劲力，呼啸而过的闷响惹得周围观看之人啧啧称奇。 “这人谁啊，竟然能和将军战斗还丝毫不落下风。” “难不成是那位边疆战神元伯鳍，听说他可是很年轻的。” “他刚刚不是说了叫楚业吗，估计又是一位战神！” 不仅是一众将士，就连阚大人这位不懂武功的文臣都有些感叹。 “这就是秘阁嘛！” 砰—— 场地之中，两人再次双拳相撞，惹来了无数人的关注。 只见两人倒退而出，在裴成槿停下后，楚业还是踉跄了几步。 瞬间，军营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将军威武。” “哈哈哈！痛快，小子老夫可好久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仗了。” 裴成槿露出肆意的笑容，来到楚业的面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小子，不错！还知道尊老。” 楚业挠了挠头抱拳道：“不愧是裴将军！小子甘拜下风。” 两人商业互捧一波，一同来到阚大人的面前。 “老阚，这小子若是有可能让他称将，如此年轻便能赢了老夫不凡，不凡呐！” 楚业和阚大人同时诧异的看过去，这里毕竟是永定军营，作为领将的裴成槿自己是万不可能赢的。 只是他没想到裴成槿竟然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楚业不由高看了几分。 阚大人吃惊的是，楚业竟然赢了裴成槿，还能让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主动说了出来。 不然他还真以为同那群将士喊的那样，是裴成槿赢了。 同时，心里也对楚业有了新的想法，或许裴成槿的话可行。 只是...... “走吧，今日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位老朋友。” 阚大人主动喊着裴成槿，两人勾肩搭背朝着营帐中走去。 “楚业呢？”瞧着楚业没跟上来，裴成槿疑惑问道。 阚大人应承道。“总要走动一番，让他待我去吧！” “是。” 楚业点了点头，待军营恢复往日正常，他这才来到马车旁。 “下来去看看。” 当然，永定军营楚业心中已经将它排除了，裴成槿这样的一个汉子，万不可能里通西夏，不然他未免也藏的太深了。 至于巡视军营，本就是做戏看的，如此才能在百步营中安然的查探。 只不过走在营中，楚业耳边的口哨声便没在停过，当然不是冲他。 全是旁边这位惹得孽缘。 付青鱼也不拘谨，时不时的还对着那些人回以微笑。 这些常年待着营中的将士们哪里见过这个啊，一时间全都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时不时的还发出嘿嘿傻乐声。 “不是，你能不能别这么惹眼。”楚业一阵无语，就这架势还巡个屁啊，后面一个营的跟屁虫。 忽然，楚业眼睛一亮。 回头大喊道：“兄弟们，这位付姑娘还未婚嫁，有意者可上前跟付姑娘好好聊聊。” 接着，在付青鱼惊恐的目光下，楚业快速退至一旁，将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这一下，军营好似炸了锅，无数的汉子将付青鱼团团围住，一阵嘘寒问暖。 远处的楚业看着付青鱼越发铁青的脸色，捂着嘴憋着笑朝着安静的地方走去。 付青鱼看着楚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王八蛋！” 第112章 故技重施 出营的时候，阚大人略带狐疑的看着憋笑的楚业还有稍显凌乱的付青鱼。 裴成槿也是如此，看着军营的将士一副视死如归要哭出来的架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总之怪怪的。 恍然间，阚大人好似明白了什么，无奈的笑笑开口道。 “楚业，走了！” “咳咳，是大人。” 憋笑的楚业听到喊自己的名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连忙应道。 “老阚，若是不忙，常来我这转转。” 在裴成槿的大喝声中，一众队伍朝着西城而去。 西城百步营，也早已得到消息在营外等候，不同于永定军的热情，这里便稍显冷淡了许多。 那为首的将领同阚大人并不熟悉，只是例行公事。 “阚大人。” 表面恭敬一声，便带着阚大人等人在校场检验起来。 一遍遍的看着将士演练，楚业都看的有些乏了，毕竟是玩弓弩的，除了对射也没有其他项目。 有一些体能也都是最简单的，毫无观看的必要。 之后便是正常的巡视环节。 阚大人适时的打了个哈欠，吩咐道：“楚业，你来代我巡查，刘将军我们在营帐中讨论一二。” 被称为刘将军的男人有些为难，可此刻的楚业已经带着付青鱼朝着军营之中探寻而去，他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 眼神示意周旁的近侍跟上，他自己则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阚大人，这边请。” 一行人冲着主营帐走去，楚业和付青鱼则是悠哉游哉的漫步在军营之中。 只是后方跟了一些跟屁虫。 “你们之前都查探了哪些？” 楚业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付青鱼指了几个地方，那都是他们查探过的。、 “但我有一个问题，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即便有问题对方也早就藏起来了吧，怎么可能还让我们找到。” 楚业只是淡淡的看了付青鱼一眼，接着说道：“从府衙到东城，用了半个时辰，营帐中待了一个时辰，再到西城又是一个时辰。” 楚业神秘一笑，戏谑道：“前后给足了他们时间，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去转移。” 付青鱼不明所以，接过话茬。“自然是会的，所以我们现在查探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 楚业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前进的脚步倒是快了几分。 付青鱼渐渐被落在后面，微微皱眉看着前方的楚业，越发看不懂了。 意义！还能有什么意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业踏上一个推车，双臂挥舞高声喊道。 “兄弟们，兄弟们听我说。” 一群将士本就跟在身后，周围围着的也都是一直眼神飘向付青鱼，楚业这一声直接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 同一时间，付青鱼闪过一个激灵，那是被人盯上的感觉，暗道不好想要逃离此地。 “诸位，今日我们前来并非是为了巡查，主要是我家这妹子他从小就喜欢将士，这不才央求我带他来见识见识。” “刚刚还小声跟我说，这百步营的汉子比永定军强多了，还想找个婆家呢！” 此话一出，这些糙汉子哪里顶得住，瞬间眉开眼笑微微靠近了付青鱼几分。 胆子大的更是出声调侃，一时间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付青鱼的脸色却瞬间铁青下来，怨恨的看着持续吆喝的楚业，恨不得一剑把楚业给捅了。 念头刚出，糙汉子的臭味扑鼻而来，付青鱼差点呕出来。 抬眼一看，远处哪里还有楚业的身影，这小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楚业！！！” 此刻的楚业并不知道付青鱼已经把他怨恨上了，当然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反正打不过自己。 他自己则是在寂静空旷的军营中闲逛，付青鱼的美貌不必多说，一群糙汉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了。 整个军营都空了下来，楚业则是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看过去。 很快就来到了他想看的目的地。 营帐里面堆满了军备器械，不少的弓弩摆放的错落有致。 看着诸多的弓弩，楚业有些手痒，拿起一个就实验起来。不得不说都是好弓，劲力十足。 当然同弓弩院的还差些，他之前在弓弩院的时候也是参与建造了不少的弓弩的。 那些才是真正的极品。 当然废品也更多，弓弩院可不只是生产弓弩这么简单。 生产弓弩枪刃的都在兵坊呢。 边走边看，一直到了一个角落，这里也摆满了弓弩，只是略有区别。 其他的弩箭上面多多少少都有些灰尘，地面也是一层薄沙，唯有这个角落。 地面上的灰尘痕迹和摆放的架子明显不符，架子上还有几个手掌印。 弩箭和弓弩上面也都有大大小小的手掌印。 轻轻一抹，同旁边的灰尘程度完全不一样。 楚业拍了拍手，轻轻一笑。 “还是太马虎，这要是打扫一遍可就看不出来了。” 很明显的挪动痕迹，全都是新的掌痕，只有很粗糙的处理方式。 整个营帐写满了四个字。 掩耳盗铃。 再次查看了几眼，没有其他多余的内容，楚业便走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一个身影正好在他出了营帐的时候碰上。 “楚校尉。”那人笑着点了点头。 楚业记得，这是刘将军身旁的近侍，叫什么李九来着。 楚业问道：“有事吗？” “呵呵，楚校尉说笑了，看校尉在营帐中待了许久，怕校尉出什么意外吗，想着来看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着楚业的问话，李九连忙解释，那样子谄媚到了极点。 让楚业没来由的心生厌恶。 “那倒是有劳...” 李九嘴角一抽连忙说道：“李九，校尉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不劳你担心了，这是阚大人交代的工作我还要去巡视其他的。”说吧，楚业扬起高傲的头颅朝着远处走去，眼中的不屑不加丝毫的掩饰。 也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李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见楚业逐渐远去，他这才快步进入刚刚的营帐之中。 第113章 你滴牺牲是有价值滴 远处的楚业似有察觉，在李九的身影进去后恰好转身看到。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玩味的看着那营帐隐藏在一处营帐的后面。 没过多久，那李九的身影出现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大胆的离开。 楚业漫步跟上，只见这人进入了将士的队伍中，也跟着那群人吆喝起来。 围在他们中间的还是付青鱼。 此刻的他有些苦涩，强忍着挤出笑容还不敢发出声音。 “大义啊！” 楚业感叹一句，趁着付青鱼没有发现自己，楚业快步离开。 然而可惜的是，付青鱼给他争取的时间楚业并没有利用上，其他的地方并无任何的痕迹。 一无所获的他出现在付青鱼的视野里。 付青鱼见状，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说道，一道声音率先传出。 “楚业，如何了？” 那是阚大人的声音。 “回大人，百步营不愧为第一弓弩军，果然名不虚传啊！” 楚业的话让一旁冷着脸的刘将军久违的浮现了笑容，赞赏的看了一眼楚业，接着说道：“楚校尉过誉了，都是为国效力，是我等应该的。” “兄弟们，集合整顿军备，让阚大人过目。” 刘将军大喝一声，这一声可缓解了付青鱼的窘迫，从人群中脱困。 连忙跑回到楚业的身旁，恶狠狠的看着他。 楚业感受背后的锋芒不由浑身一冷，两眼望向它处，好似没有发现一样。 阚大人大手一挥，拒绝道：“不必了，我信不过楚业，难道还信不过刘将军吗。” “都看完了，那我们便回去吧，正好我还需写一份奏报上报朝廷。” “多谢阚大人，阚大人慢走。”刘将军拱手拜别，堆满了笑意。 一行人离开军营，朝着府衙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刘将军的视野中。 周围的将士散去，军营外只剩下刘将军一人。 这时李九来到刘将军的身边，小声汇报。 “将军，那姓楚的去了那营帐。” 闻言，刚刚还留有笑意的刘将军瞬间一冷，喝道：“你说什么？” “刚才为何不说。” 刘将军怒不可遏，扬起巴掌就想拍下去。 只听李九快速解释道：“将，将军，那姓楚的什么都没发现。” 刘将军的巴掌这才放了下来，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以后这种事不管发没发现，都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嘛！” “是是是。”李九害怕的连忙称是。 刘将军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当真没发现？” “那家伙出来后还有说有笑的，我也进去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动过的痕迹。里面的脚印也很规律，只是在过道走了一趟，没有异常。” “就是有一个弓弩换了位置，他应该是拉过一下，毕竟是校尉这点检查肯定会有。” 李九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闻言刘将军满意的点点头。 “嗯，以后万事小心，看来这次只是突击巡视，那东西尽快处理掉。” “将军放心，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很快就能处理干净。”李九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跟着刘将军返回了营帐。 此刻回去的路上，楚业罕见的同付青鱼坐了一个轿子。 “楚业！！！” 一上来付青鱼的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别急别急，你的牺牲都是有效果的。”楚业赶忙平复付青鱼的心情。 一听这话，付青鱼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期待的说道：“发现了什么？” “你们猜测那东西不在军营里。” 付青鱼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指着楚业的鼻子喝道：“你拿我开涮呢！楚业我告诉你，你等回去的昂。” 楚业：...... “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虎呢。” “你说什么？”付青鱼怒气更盛，抡起拳头就要打向楚业。 “等等！” 当时，拳头就离楚业脸只有一寸，只需要一秒，他就会破相。 “你还想说什么？” 楚业将付青鱼摁下，柔声道：“冷静，我说那东西不在军营，但它确实存在过。” 付青鱼闻言一愣，就连一直举着的拳头都忘记了。 楚业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拳头，左闪右闪，干脆坐到了对面。 “百步营的人干的？” “不清楚，但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军备营帐中有一处的弩箭是今天刚摆上去的，那里应该是放备用弓弩的地方，落灰有很大的区别。” “虽然他们清理过一些地面，但还是遗漏了很多。” 付青鱼有些失望，“所以你的意思那东西已经被转移走了。”楚业点了点头，却不曾想听到了付青鱼的一声轻叹。 “嗯？你叹什么气？” “如今时间可不多，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摸清对方的底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有了更多的怀疑对象，完全是徒增自己的麻烦。” 听到付青鱼的解释，楚业这才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谁说只是徒增麻烦的。” “嗯？”付青鱼疑惑的看向他，不明所以。 “军营中有个叫李九的，你出面去拿下他，肯定能套出很多东西。” 付青鱼愣愣的指着自己，复杂的看着楚业。“你让我去勾引他？” “难不成还是我去啊！”楚业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 付青鱼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以防忍不住对楚业出手，咬牙道：“你是觉得对方是傻子，还是聋子听不出我的声音。” 楚业看了看他，和煦一笑：“简单，当个哑巴就成，一美遮百丑。” “滚！”付青鱼的拳头咯吱作响，朝着楚业说了一个滚的口型。 楚业无辜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安巧云去试试了。” 付青鱼浑身一颤，就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平坦的胸前起起伏伏，血压直接升高。 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他不想再看楚业一眼，容易被气死。 良久，一个极度委屈的声音从付青鱼的口中发出。 “好，我去！” 楚业露出满意的笑容，欣慰的拍了拍付青鱼的肩膀，感叹道：“不愧是三斋斋长，有担当！” 第114章 或许已经死了 府衙别院中。 楚业他们一回来就看到了院子中多了一人，正是霍羽生。 霍羽生瞧着阚大人，连忙抱拳尊称。 “看来他也是你们秘阁的成员了。”阚大人看向楚业，微微笑道。 楚业连忙应道：“是的，还有三人到时候一并介绍给阚大人认识。” 阚大人点了点头，便走进了房间，留给了几人充足的空间。 “怎么样？” 四人围坐在石桌旁，楚业看着霍羽生问道。 “查过了，那侍卫是府衙内师爷的小舅子，平日里靠着守门的营生敛了不少，早晨就是故意恶心你的。” 楚业微微皱眉问道：“没有其他目的？” “还不能确定，让他干活的并不是师爷，而是府衙里和师爷一位要好的人，掌管吏侍的。” “但此人在府衙任职许久，一直兢兢业业。”霍羽生的意思很明显，像这种府衙老人不会轻易因为一些利益便会生出事端，也不会是早就密谋安排的人。 “那家人方面呢？” 霍羽生摇了摇头，“很正常，没有任何意外。而且这位吏侍早年就跟在李知府的身边，估计只是看不惯阚大人来此抢了李知府的风头吧。” 楚业点了点头，各方面都没问题的话，也只能是这个解释了。 “那就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巧云你那边呢？” 楚业转首看向安巧云，顿时惹来付青鱼的疑惑。 “什么意思？”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醋意，这两人有什么事情瞒了他？ “和我猜测的一样，就是巨型弓弩。” 听到安巧云的描述，付青鱼眼睛放大，诧异的看着楚业。 “所以你说的意义就是这个？” “当然，不然我白白给他送这么多时间，陪他玩呢。” 楚业挑了挑眉，示意安巧云继续说下去。 安巧云看着楚业，实则话是对着付青鱼说的。“根据他的吩咐，你们离开府衙后我就去往百步营，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有几个人将那巨型弓弩推了出来，一路上极为隐蔽。一直到了西城郊外，他们才停下。” “不过毁机械的不是他们，是另外的人。应该是兵坊的。” “看来其中牵扯比我想象的更多啊！” 楚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百步营和兵坊的人合力谋划，这未免有些太复杂了。 “不止。” 安巧云继续说道：“弓弩上残留的毒药，无论是兵坊的还是百步营的都不知道。” “什，什么？”楚业和付青鱼同时一愣，都不知道，难不成这毒药还是自己跑上去的不成。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在他们毁掉弓弩的时候，若不是技师发现，他们都会受到残留毒药的波及。几人差点大打出手，最后发现两方谁也不知道。” “这...” 这倒是令人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霍羽生一知半解的问道：“难不成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在上面动了手脚？” 楚业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能同时在百步营和兵坊的人手下动文章太难了。” “双方都不知道的话，大概率这几人就是负责处理的小兵，具体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他们所属的是重中之重。” 楚业看向安巧云问道：“那些人呢？” “我没动，现在应该都回去了吧！” 楚业神色一动，叹息一声：“或许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杀他们做什么？”霍羽生心中怒意，吼完看到三人稍显默然的样子，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内情的人参与进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斩草除根，霍羽生当然也明白。 楚业甩甩头看着安巧云说道：“毒药残渣你应该收集了吧。” 见安巧云点了点头后，楚业再次吩咐：“好，那你先去忙你的，看能不能给现龙弄出解药来，当然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之后好好休息一下，累了一天了。” 楚业宽慰的看着安巧云，忽然察觉到两道异样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也是，别太累了。” “切！” “嘁！” 两人的不屑让楚业微微吃瘪，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不累，那就干活，老霍守在这里，确保阚大人的安全。付青鱼你的任务很重要，那李九以及他身后的人，尽快摸清楚，说不定是关键。” 说完，楚业便要起身，忽然看向安巧云：“对了，弓弩的地址你给我说一下？” “西城郊外有有一片竹林，靠近竹林的北侧就是他们处理弓弩的地方。” “你还去看？”付青鱼略带不解，安巧云已经看到了全部，再去一趟，还有什么意义嘛！ “我看看那几个人是否活着。” 楚业说完便离开了，直奔西城郊外而去。 别院中，霍羽生看向付青鱼。“老大，你的任务是什么啊？” 付青鱼脸色一僵，呵责道：“管好你自己，整天好奇心那么重，早晚死上面。” 额... 瞧着阴沉的付青鱼，霍羽生连忙闭嘴，不敢再触他的眉头。 心中却对他的任务更加好奇了，刚刚楚业说的时候他就发现付青鱼的脸色不自然，现在一问就跟踩了尾巴一样。 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等老师回来好好问问。”霍羽生心中嘿嘿一笑，打定了注意一定要问个明白。 能让古井无波的付青鱼都闻之色变的东西，肯定有意思。 安巧云深深的看了付青鱼一眼，抬脚离开了。 正如楚业说的那样，她从弓弩上取得了一些残留的毒药，或许能通过原料制作出解药。 可能不会成功，但总要试试。 付青鱼刮了一眼霍羽生吩咐道：“若是有人来，记得放走。”说完也离开了别院。 霍羽生撇了撇嘴，学着付青鱼的模样呢喃一声，“若有人来记得放走。” “搞得谁不知道一样，切！” 嘚瑟的向后一仰，霍羽生便在院子里闭目养神起来。 咯吱—— 阚大人的房门恰时打开，看着霍羽生轻轻一笑说道。“少年，进来同老夫说说话。” 霍羽生连忙起身，恭敬称是。 第115章 迷惑的楚业 楚业按照安巧云所说的位置前往了城郊。 在这里果然找到一片竹林，靠近北侧的方向有着一些掩埋的痕迹，正是被藏弓弩的位置。 楚业便根据这个方位朝着周围巡查而去，没过多久他便看到了几具尸体。 只是他们身上衣物全部被扒，身体裸露在外，全身已经毫无血色。 脖颈处还有一道血痕，所有人都是一剑封喉，干净利落。 “唉！” 楚业叹了一口气，将他们就地掩埋，这才离开。 一直来到了他们所说的兵坊，这里是一处庭院，里面摆满了各种器械，许多工匠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楚业刚找到个隐蔽的地方待了下来，他便看到一个令他极为诧异的人。 早晨那个恶心他的侍卫，一时间楚业有些愣住了。 他来这里就是想找一个可以进入兵坊的方法，然后调查一番。 可是这侍卫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业有些搞不懂了！ “兄弟，小五在吗？”那侍卫直接在人群中打听起人来。 听到他的问话，兵坊的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茫然。 其中一个人说道：“好像今早看到他跟两个人一起出去了，到现在一直也没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今早小五三人说是收到了什么任务，还让我少打听，笑话搞得好像谁想知道一样。”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话，让那侍卫有些皱眉。 “还没回来？” “怎么，小哥找他有啥事吗？” 侍卫还上一副笑脸，拿出了一个小包裹交给了兵坊的人说道：“他是我远方弟弟，这不想着投奔他，既然他不在就劳烦将这些吃食交给他吧，我过些时辰再来。” 侍卫说完，还不等那人反应就焦急的离开了。 “嘿，小五不是个孤儿嘛？哪来的远房亲戚。” “嗨，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硬攀关系的，现在这人还少吗！” “得了，我把这东西放小五床上吧。” 说罢，几人离开各自忙碌去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楚业却更加茫然了。 望着已经远去的侍卫身影，挠了挠头。 “不应该啊！” 百步营的刘将军是命令不了兵坊的，那能促使他们一同合作的想必另有其人，这个人可能是兵坊的，也可能是其他人。 这个是没错的，所以楚业才来兵坊想要打探。 但那侍卫出现在这里，还专门打听一个人的情况，这就有些不应该了。 他们口中的小五应该就是派出去毁掉弓弩的，但人都已经灭口了，在他们眼里，此事应该已经过去了才对。 那府衙的人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还询问小五的下落，就好像不知道他死了一样。 想到这里，楚业神情一愣，转身离开再次去往了他们被杀的地方。 楚业将他亲自埋的人又重新挖了出去。然后将他们重新摆回了原位。 左边三人，右边四人，全身赤裸一剑封喉。 楚业盯着尸体良久，眉头越皱越深。 “若调配兵坊的是府衙的人，知府，师爷还有那吏侍都有可能，那他们让侍卫去的目的。 就只有弓弩到底有没有完全损毁，如此他们才能安心。 那杀死他们的就只能是百步营的人...嘛？” 想到这里，楚业停顿下来。 “不对，不对不对！” 楚业呢喃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他们双方合作，那已经想好了要斩草除根，不应该不告诉另外一方吧。 其中一方派人去打探消息，这不是自我暴露吗，完全不应该啊！ “难道是为了让我看的，借此消除对他们的怀疑？” 念头刚冒出来，楚业就甩了甩头。 这就更不对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还有那侍卫走的时候明显有些焦急。 再度看向尸体，“一剑封喉，赤裸，斩草除根。” 忽然，楚业眉头一挑，看向了几人的脸庞。 “斩草除根为什么只扒衣物？” 所有人裸露在外面，就算不能通过服饰判断出是什么人，但脸总归有人认得啊！ 楚业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将所有的尸体打包，然后楚业便进了城。 找到一处相对人数稀少的地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他们放了出来，摆成了被刺杀的样子，身上披着简单的内饰。 没过多久，此刻的惨转就被人发现。 迅速报了官，一众捕快将人带走。 看着这一幕的楚业，叹息一口气。“抱歉了，事后我会让你们入土为安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将此事暴露出来，七具尸体出现在大街上，无论如何府衙都不会坐视不理。 当然最终的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楚业想要的是他们的反应，想要看府衙，兵坊还有百步营的反应。 确认尸体被发现后，楚业先一步回到了府衙。 他想要寻找那侍卫的踪迹，当他看到小五出现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又会去找什么人。 七具尸体摆在衙门之上，所有人大惊失色，那原本门口站岗的侍卫早就坐立难安，身体都忍不住发颤。? “那个兄弟，你帮我看一会儿哈，我有点尿急。” 侍卫做出捂肚子的动作，快步朝着府衙内冲去。? “事真多，还不是为了进去凑热闹。” 楚业跟随侍卫，看着他进入了府衙的后厅办公之地，确认四下无人后便直接推开一个门进去了。? “找到你了。” 楚业轻轻一笑，坐在房顶，听着里面的声音。 “王吏侍，不好了不好了。” “余二啊，你要学一学你姐夫那样，稳重些，别总是毛毛躁躁的。” 此刻的余二哪还有什么心情听他说教，连忙开口道：“小五死了！” “什么？” 王吏侍猛地站起，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余二，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从哪看见的？” “就刚才被捕快抬进了府衙，不只是小五，另外两个也死了。还有四个人也不知道是谁？” “全都是一剑封喉啊！” 余二说到这里差些就哭了出来，身体都不自觉的发抖。 “什么！” 王吏侍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毛笔掉落下来都不知道，只是一直呢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第116章 这你都算到了? 房间内的王吏侍已经呆滞许久，口中一直呢喃着怎么可能。 “王吏侍，这可怎么办啊！”余二身体也是颤抖，他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啊。 这一句话也让王吏侍回神，焦急的在房间内挪动着，试图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人了呢！” 忽然，王吏侍想到了什么，大惊道：“你刚才说小五被人抬到了府衙？” 瞧着余二点了点头，王吏侍的脸色大变，快速说道：“这件事告诉大人了没有？” 余二闻言，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道：“没......” “坏了。” 王吏侍双手一拍，就要夺门而去，可双手刚放到门把手上，他就顿住了。 “这件事务必要压下去，至少不能让他们的身份暴露，你去。” 王吏侍拿出一袋银子交给了余二命令道：“把这些给仵作，让他说这群人是地痞泼皮，是疾而亡。” 余二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银子，眼中毫无火热，反而更加胆怯。“这...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难不成你想大家一起下大狱嘛？你可别忘了，朝廷的宣抚使就在此地。” “本来就不小心弄死人了，现在小五也死了，若是查到大人身上，我们都得完蛋。” 王吏侍怒喝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 余二闻言，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打开门确认四下无人，便朝着远处而去。 楚业看着远去的身影，原本明朗的思绪越发迷惑了。 刚刚的谈话，似乎这群人并不知道毒药的事情。 还有他们口中的死人是谁？现龙嘛？ 可他并没有死啊！ 以及那个大人，李玉祁还是其他人？ 嗖—— 一道风声传入他的耳边，楚业瞬间警惕，当看到来人后才放下了心。 “老师？你怎么在这？” 此人正是霍羽生，在不远处还有朝着衙门正厅走去的阚大人。 显然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楚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下面。 霍羽生瞬间明白过来，脚步变得轻快。 看着霍羽生，楚业忽然眼睛一亮，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你去告诉阚大人，此事当个旁听，莫要过问事后我来解释。” “这...”霍羽生有些为难，阚大人可是宣抚使，无论是地位还是情理上。 这种事都是不能掺和的。 “放心。” 楚业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眼神，霍羽生迟疑一声，还是答应下来。 “行吧，但能不能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延州城内发生这种事，阚大人是必须要经审的，如今却要当旁听，于理不合。 霍羽生追上了前方快步的阚大人，说了什么又指了指楚业。 楚业坐在房顶，朝着阚大人挥了挥手。 楚业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见阚大人脸色一冷，拂袖离开了。 霍羽生讪讪的来到楚业的身边，略有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同意？” “同意是同意了，就是......”霍羽生没有说下去，不过楚业也猜到了。 那位可是阚大人，性情刚直。自然不喜楚业这种利用尸体试探的行事。 楚业苦笑一声，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行一些特殊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样做虽然有违人和，但也能尽快的让对方露出马脚找出元凶。 “没事，同意了就好。”楚业不再纠结。 “你在这里是？”霍羽生有些疑惑，房间内虽然有一人，但并无动静。 不明白楚业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那七具尸体是我放在街上的。” 霍羽生瞳孔地震，诧异的看着楚业，恍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们就是要摧毁弓弩的那几个人？” 楚业点了点头，“但是我在兵坊看到了府衙的人，他们反而在打听这几个人的行踪，这让我有些奇怪。” “所以我才使用此法，想要看看能不能引出来什么。” 霍羽生眼睛一亮，看向了下方。那是一个花白老人，此刻坐立难安，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 “他就是那罪魁祸首？” 说完，霍羽生微微皱眉，瞧着不像啊！一点武力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 楚业摇了摇头道：“他不是，甚至这件事大概率和府衙没关系。” “啊？”霍羽生有些懵了。 楚业没有继续说下去，事情到底如何还要揭开之后才得知。 “来了。” 楚业呢喃一声，远处余二飞快跑来，脸上带有喜色。就是跑起步来身体有些僵硬。 “这不是你们让我跟踪那小侍卫嘛，跟他有关系？” 霍羽生瞧着来人，他很熟悉。 余二跑进房间，气喘吁吁的说道：“成...成了。仵作...已...已经打好招呼了。” 王吏侍松了一口气。“好，仵作出结果不会这么快，你去做一些地痞流氓的作证。” “怎么不去？”看着余二有些为难的样子，王吏侍微微皱眉不解问道。 余二吞吞吐吐道：“我刚刚看阚大人去仵作房了。” “什么？”王吏侍大惊，差点一屁股摊在地上。“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余二略有尴尬的回应。“不知道啊！” 王吏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快速站起吩咐道：“不行，这件事需要让大人知道。” “你去准备作证，我去跟大人讲明，至少不能让那位宣抚使主审。” 两人快步离开，房顶上的霍羽生崇拜的看着楚业。 “这您都算到了？” 楚业嘴角一抽，“算到个屁，还不快跟上。” 早知道他自己会露出这种马脚，累死楚业也不会主动去跟阚大人说这种事情。 “哦哦！”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王吏侍进入内堂。 可这里并无人员，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到了后堂，仵作房。 远远的，那里聚集了不少的人员，个个身着官服。 “唉！”王吏侍叹息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群中的人，似乎他想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楚业二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霍羽生问道：“老师，你说他要找的会是谁？” 此刻的仵作房的官员不下两手之数，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一个身着布衣的老者快步走来，身上还背着背篓。 “仵作来了，仵作来了。” 第117章 真凶?真凶! 那仵作老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房间。 楚业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王吏侍。 看来这群人经常这么干，不然为何他们往来一个来回，那仵作此刻才到。 显然是故意等待，怪不得余二能如此轻松的说办好了。 王吏侍瞅了个机会，来到李玉祁的身旁。“大人！” “有话以后再说。”李玉祁道了一声就要抽身，可奈何王吏侍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在看到王吏侍脸上焦急的模样，两人这才来到一个角落。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没看到出现了人命嘛！”李玉祁皱眉喝道，对于王吏侍的行为很是不喜。 “大人，那几个人是百步营和兵坊的人。”王吏侍眼睛看向房间，小声说道。 闻言，李玉祁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吏侍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就是毁弓弩的人，不知为什么都死了被人发现。” 李玉祁浑身一冷，看向那房间内的尸体眼眸变得深邃。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良久深吸一口气。 “被他发现了？” 王吏侍一愣，接着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啊！”刚刚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情况，如今被李玉祁点破，完全明白过来。 听到王吏侍的否认，李玉祁勃然大怒。“废物，被人丢上门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去，找百步营和兵坊的人来领人。” “啊。”王吏侍有些为难。 “可，可已经跟仵作说了，断他们是地痞。” 李玉祁听到这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蠢货，先不说这些人的姓名被记录在案，单说他们身上穿的素衣。” “你给我拎出来一个地痞，看看他们谁穿了这么整洁的素衣。” “做事动动脑子，让他们自己来领人，出一个秘密任务，把这件事推到西夏暗杀上面不比你那什么地痞方便的多？” 王吏侍被骂的一句话不敢吭，头越埋越低。 “还不快去！” “哦哦哦，我这就去。” 一个小老头，被吓的连跑待窜。李玉祁看着他那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脸色阴沉的可怕，这才径直走回仵作房，神色淡然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老师，这李知府是个人物啊！处变不惊。”霍羽生看着李玉祁发出一声感叹。 楚业嗤笑一声，要是这点事就能让他心生慌乱，那可就做不到知府了。 王吏侍口中的大人就是李玉祁是楚业完全没有想到的，毕竟三斋的人都说这人还算干净。 现在看来，干净？演戏的能力倒是一绝，放在后世怎么也得是个影帝级。 “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楚业看向霍羽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发问。 “如果这位知府想要杀阚大人为什么要在延州境内，他可是一州知府，阚大人死在他这里，他难逃其咎啊！” “就算阚大人没事，此事没有被追究，那他怎么知道阚大人知不知道这件事。那他又为何会让人恶心你，去让人知道他和阚大人不合，这不是加剧对自己的怀疑嘛？这不符合常理。” 霍羽生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的话却让楚业眼睛一亮，好似醍醐灌顶。 顷刻间想明白许多，他也终于知道自己遗漏的是什么了。 “是啊，没人会这么傻的。一州知府更不会是个傻子。” “走。” 霍羽生问道：“我走了阚大人怎么办？” “放心，他不会有事。” 楚业拉着霍羽生就要离开，如今府衙出现了尸体，阚大人就会处理此事。 无论李玉祁如何不待见，他都不能让阚大人死在明面上，死在众人的眼睛里。 所以此刻的阚大人无比安全。 楚业拉走霍羽生不会带来任何的影响。 霍羽生想明白其中关键，但还是有些疑惑，“去哪？” “百步营！” 瞧着霍羽生越发疑惑的表情，楚业开口解释道：“正如你说的，李玉祁不会那么傻，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杀阚大人。” “那他为何？” “恐吓！阚大人知晓了刺杀，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若是死在边界会带来怎样的剧变，所以李玉祁的恐吓便会让阚大人深居简出，优先保证自身安全。” “即便是在府衙也只会处理明面上的一些事情，若他李玉祁背地里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便不会有所影响。” “可他不知道，阚大人一路以来都伴随着刺杀，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恐吓，都会小心再小心。” 霍羽生眨了眨眼问道：“所以呢？”说实话他没听懂。 “所以，那箭矢并不是关键，因为那是测试弓弩，伤害性极小，即便中了也不会怎么样。” “重要的是毒药，是谁放了毒，这才导致他们以为人死了，觉得是箭矢的问题。” “那李玉祁估计怀疑起阚大人到底知不知道此事了，所以才整这么一出，试探一下阚大人的态度。” 霍羽生恍然大悟，“所以李玉祁压根没有想要杀人的心，有人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在箭矢上摸了毒药，他才是真正的谋害之人。” “对，如此也能解释的通，为何那侍卫会去兵坊询问情况，他们要确保真正的证据消失。然而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元凶却杀了这群人。” “弓弩被毁，发现毒药的人被杀，除了他自己没人再知道毒药。他也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你怎么确定凶手在百步营，测试弓弩兵坊也有可能啊！” 楚业微微摇头，“兵坊有可能的话，就不需要侍卫去亲自过问了。所以只能是百步营的人。” 霍羽生明白过来，若兵坊有其他人参与，那此事只需要背后告知，确实不需要亲自过问。 “可我们现在去百步营还有什么意义，兵营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个检查吧！” “或许之前他会彻底隐藏下去，可我将事情摆上明面来，你猜他会不会担心自己暴露。” 看到楚业的一抹微笑，霍羽生心生一寒，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默默远离了楚业几步。 同时心里为那幕后之人心生怜悯，被这位爷惦记上可真是有福了。 第118章 摆摊的老人 百步营外，楚业和霍羽生躲藏着，观察着内部的情况。 过了些时间，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军营而来，正是王吏侍。 一人将其秘密带入了主营帐中。 “看来这延州全都是一丘之貉。” 那主营帐中的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军营领将同一州知府同流合污，这若是呈上去，命都不够他们花的。 没过多久，王吏侍就从营帐中走出，那刘将军也一同出来。集结了一小队便跟随王吏侍离开了军营。 “我们还要等下去？” 一直到天色渐暗，那军营依旧是风平浪静。 让楚业都开始怀疑起来，“难道我猜错了！” “或许...不，你没猜错。”霍羽生刚打算应和一声，看到一道黑影在月色下一闪而过。 眼睛发亮，并指给了楚业方向。 果然，在霍羽生看到的方位，有一个道黑影若隐若现，鬼鬼祟祟的正要离开军营。 两眼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喜色，楚业低沉一句。“跟上。” 两人小心的跟随在那黑影的后面，一路前行直接进了主城。 “他是发现了我们了嘛？” 霍羽生看着再次转回来的街道微微皱眉，他们自从跟随那黑影进了城区后，便一直绕圈。 霍羽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暴露，这人是在溜人玩呢。 “谁知道呢。”楚业也有些无奈，他跟踪的这些人都好像有那个大病，不在街上转几圈不痛快。 又跟了几趟，还是一直在城中绕圈，这让霍羽生有些扛不住。 “老师，我敢肯定他必然发现我们了。”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回应，疑惑的看过去，只见楚业细细打量着周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这附近都是做什么的？” 霍羽生观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这附近都是互市街道，延州商会就在这附近。怎么了嘛？” 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家伙确实在绕路，但其实一直围绕这个区域没有出去过，恐怕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霍羽生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路线，进了城区后。黑影一直在三个街道上来回徘徊，只不过范围比较大，不易察觉。 如今被楚业一提醒，霍羽生恍然。细想下来确实如此。 “主谋是延州商会的人？” “看看他想干什么吧。”楚业没有说下去，目光盯着那黑影。 只见那人在一个面摊前停留，悠哉悠哉的吃起面来。 过程极其漫长，周围也没有人来，一直静悄悄的。 那黑影吃完后付了钱就朝着西方而去，似乎要返回军营。 “额...会不会我们跟错人了？”霍羽生有些尴尬，还以为楚业的猜测有理有据，没想到那人根本就啥也没干。 看着黑影一步步走远，楚业眉头越皱越深，看着那面摊幽幽说道：“你继续跟着他，若是真的回到军营的话你就回来吧！” 楚业跃下房梁，化作了夜间玩耍之人。 “唉，真不尽兴啊，好好的花魁竟然被人接走了。”楚业晃晃悠悠的坐在面摊子的旁边，吆喝道：“老板，来碗面。” “好嘞，您稍等。” 做面的是一个佝偻的老大爷，慈祥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令人心生好感。 很快一碗普通的面端了上来，“客官，您慢用。” 楚业捣了捣筷子，趴在桌旁嗅了嗅味道。 香气扑鼻，楚业忍不住的发出一声畅快的叫声，“嗯！香。” 接着就大快朵颐起来，说实话他是真有点饿了。 “老板，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开着店啊，莫不是刚从销魂窟里出来。”楚业嘿嘿一笑，活脱脱的一副瘾君子做派。 “呵呵，客官说笑了，我一个老头子哪里有精力去哪种地方，客官也要少去，这身体看着都快垮了。”老人呵呵一笑，好似邻家的爷爷一般慈爱的看着。 “趁着晚上的工夫出来卖卖汤食，就是想多赚些，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攒些娶婆娘的银子。” 楚业一听来劲了，眼睛冒光呵呵傻笑。“娶婆娘好，娶婆娘好啊！” 嘭—— 楚业趴在了桌上，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哎，客官你怎么了？” 楚业听到声音，突然坐起，摆动着双手。“我没事，没事！你这面好吃。” “呵呵，既然客官喜欢吃，那便多吃些。”说着又端上来一碗。 楚业却只掏出了三文钱，“多了吃不了，吃不了。” “这碗呐，不要钱算是送给客官的。” 老人也不在意，反而很痛快的赠送了一碗面。 “那感情好啊，谢谢老板。”楚业扒起那碗面吃起来。 很快两碗面下肚，直接打了一个饱嗝。 “客官，慢走。” 瞧着楚业站起，老人连忙笑着说道。 楚业摆了摆手，继续踉跄着向前走去，一直到了拐角处。 楚业依靠在墙边，叹了一口气。 取出面具戴上，换上了黑色服饰脚下微微一踏，消失在原地。 街道上越发的冷清，就连火烛都已不多，仅有月光点缀。 月色下，老人慢悠悠的收拾着家当，全都堆积到一个小推车上面。 开始往家里赶。 街道走到尽头便是一个小胡同，昏暗的胡同里却有一道光芒闪过。 那老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放下了推车。 浑浊的眼眸看向胡同里变得深邃，好似一头狼盯上了他的猎物。 “你是什么人？” 一道声音从胡同里传出，老人笑了。 他的右手伸向了推车里，那里有一柄弯刀锋利无比。 老人佝偻着身体一步步的走进胡同里。 顿时，胡同中传来刀剑碰撞的乒乓声，时不时还有火光闪过。 嘭—— 一声闷响传出，一道身影从胡同里倒飞出去。 空中还有一丝血迹飞溅，落在地上。 “你是谁？”老人捂着胸口，惊恐的看向胡同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不是宋人对吧！” 黑衣面具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一双精致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老人。 闻言，老人脸色大变，眼球不自觉的看向它处。 下一刻，佝偻的老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远处奔去。 第119章 服毒自尽 他快，楚业比他更快。 他刚站起的身体还没跑几步，一柄长剑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但凡老人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的他就因为速度过快被求生剑划过。 老人瞪大了双眼，不自觉的踉跄几步，瘫坐在地上。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的呼吸都不由粗壮了几分。 “你是西夏人对吗？” 然而楚业的一句话，更让他面露惊恐。“你怎么会...” 察觉自己失言，老人连忙闭上嘴巴。 终于找到了。 楚业心中微微放松，开口问道：“你们来大宋的目的，还有都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交代吧！” 他反而平静下来，细细打量着楚业的，当看到脚的时候。 老人目光一凝，看着那副面具竟然微微一笑，然后就这样站了起来。 此刻的他毫无佝偻，站得笔直。 “你是刚刚吃面的人吧。” 楚业看向了自己的鞋，依旧是那副长靴，虽然被宽大的黑袍挡住一部分，却还有裸露的。 被人察觉，索性也就不装了，将面具取下露出了容颜。 “你们早就注意到我了？”老人有些疑惑，之前他可是一直都恪尽职守的摆摊，为何今日突然上门。 “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他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怎么会因为两碗面就暴露了呢。 “口口声声说为了儿子娶婆娘，却还是大方的送了一碗面。” 老人哑然失笑，“大方也有错？” “大方自然没错，可你的大方对错了人，一个为了家庭奔波的本分人，还会主动关照一个刚刚出入烟花巷的人，你不觉得很怪嘛？” “可能是我这人就是很慈祥，这也没什么吧！”老人双手一摊，“所以就因为这点事你就怀疑我？太牵强了吧！” 楚业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然不是，常年摆摊的人为何单独右手虎口有茧，左手却轻的多，脚步宽大本应是健硕之人，可你身材佝偻。” “对了还有拿碗的姿态，是单手。和你想要打造的慈爱老人完全不一致。” 老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破绽。”朝着楚业微微拱手，“受教了。” 楚业：？？？ 我是在这跟你传授经验呢嘛。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来做什么了？” 老人轻轻一笑，然后又摇了摇头。“公子确实慧眼，但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不能说，希望公子好自为之吧！” 说吧，老人大摇大摆的便要朝着远处走去，丝毫不在意楚业手中长剑。 楚业冷哼一声，踏步就要追去。“你走的了嘛。” 几道破空声突然响起，在周围有数道黑衣身影出现。 那老人前进的身体停顿下来，说道：“公子以后若是再假装酒鬼，可要先喝点酒。” “哈哈哈。”老人爽朗一笑，黑衣身影朝着楚业袭来。 在老人看不到的时候，楚业嘴角微微一撇，他没喝酒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留下他。”楚业淡淡的道了一句，也不知是朝着谁说的。 他自己提剑冲向袭来的人群，手中求生剑犹如阎王帖，所过之处便带走一人的性命。 数道黑衣身影完全不是对手，还未靠近便已经气绝身亡。 那第一个还未倒下，最后一个已经毙命。 将求生剑上的血轻轻擦拭，便再无动作，静静等待着。 与此同时，那前方老人面前再次有人挡住了他。 “老师说让你留下，那你可不能走。”霍羽生阴沉一笑，提剑朝着老人袭去，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乒—— 炸裂的火花四溅，在漆黑的夜晚显的透亮无比，几乎贴脸的两人都看清了对方清晰的容貌。 霍羽生脸色一凝，双手用力一剑划出，将老人逼退。 同时大喊道：“老师，我对老人下不去手啊！” 老人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右手，嘴角一抽。 你管这叫下不去手，这力气用的都能杀他了好嘛。 老人也生了几分怒气，微微缓解右手的麻木，朝着霍羽生冲来。 下一刻，霍羽生如鬼魅般消失。 老人只觉脖间传来一股冰凉的寒意，头颅微微扬起，以免长剑划伤他的脖子。 侧目看向一旁嬉笑的霍羽生，老人只觉震惊。 两个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强悍，什么时候大宋如此人才辈出了。 “老人家，走吧！” 霍羽生押着老人来到楚业的旁边，老人看着全部被一剑封喉的黑衣人心中顿觉寒意。 这些人可都是他带出来的好手，竟然被这位年轻人一剑秒杀。 “你刚刚是故意让着我的？” 有此等实力，胡同里他就应该被杀的，可两人还是过了几招。 楚业点了点头，淡然的看着他。 古井无波的眼神却看的老人心神一凛，微微低了低头。 楚业瞧着他那副样子看向霍羽生，“你把这里处理一下，稍后跟我来。” 随手从推车上抽出一个板凳，楚业拎着老人来到了他之前摆摊的位置。 自顾自的坐下并邀请老人，“坐。” 老人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鱼肉，也不含糊，慢慢坐下。 “我做了这么多，你应该不会再有所隐瞒了吧！” 老人目光一凝，随后自嘲一笑。 “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嘴里不会说出任何事情。” 楚业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一阵无语。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这时候霍羽生走了过来。 “解决了。” 楚业点了点头问道：“军营那小子呢？” “死了。” “什，什么？”楚业一愣，甚至就连老人也是一愣。 不解的看向霍羽生。 “你把他杀了？” 霍羽生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可没动他。自杀的。” “原本回去的路上很平静，他甚至还绕了弯路，可是他一直到了城郊，忽然就倒下了。” “我甚至还待了一会儿，确认无人后才上前查看，是服毒自尽。” “嘶——” 楚业眉头深深皱起，看向了老人，问道：“你让他自杀的？” 可此刻的老人却好似傻了一般，一直呢喃着。“死了，死了。怎么就死了呢。” 楚业两眼一抹黑，前所未有的懵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第120章 父子局 老人的反应明显不知道从军营出来的人会死，那他为何会死呢。 楚业看向霍羽生问道：“你确定他是自杀，不是被别人毒害的？” 霍羽生点了点头，肯定道：“死士的做法，不会有错。” 两人同时看向老人，楚业试探的问道。 “你们，很熟悉？” 老人的反应有些奇怪，看上去两人并不是简单的同僚关系。 “唉。”老人听到楚业的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开口。 “他是我儿子。” 嘶——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 没办法，实在是太...不常见了。 问，今天是什么局？ 答，这是父子局啊！ 震惊过后就是沉默，之前还在身旁的儿子突然死了，还是莫名其妙的自杀。 这种结果谁又能接受的了呢！ 楚业见老人的神色默然，心思一转果断出击。 “你的儿子莫名自杀，肯定是你不愿见到，这背后必然有着其他隐情，或许你的儿子根本就不用死。” 楚业的话让老人脸色阴沉下来，双拳握紧。 楚业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不妨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去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为他报仇如何？” 越说越发的义愤填膺，好似死的人是他儿子一样。 期待的看着老人，却见他抬起头略有深意的看着楚业。 就在楚业以为他要开口说出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出来。 只是那笑意满是苍凉与悲寂。 “既然他选择的是自杀，那说明是命令使然，那就不是白死。任务完成，我为他骄傲。”说完的他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 任由楚业如何游说都不再张口说一个字。 “油盐不进。” 楚业冷哼一声没有了先前的温柔。 “霍羽生，把他给我绑了检查他身上所有能自杀的手段，确保他给我活得好好的。” 楚业捏住老人的脖子，阴沉的说道：“你不想说，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开这张嘴。” “带走。” 楚业拂袖离开，霍羽生连忙按照吩咐办事。 他有些被楚业的表现有些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楚业生出这般模样，之前的他对待人可都是和蔼可亲的。 甚至从未见过他真正发怒过。 霍羽生检查着老人的身体，那老人也是相当配合，任由霍羽生在他身上摸索着。 不过并未发现有什么能让其自杀的物件。 当他确保老人不能突然自杀，这才将其双手架住，押着他跟随前方的楚业。 “对了，火奕呢？” 楚业停在原地等待霍羽生跟上来后，突然问道。 “啊，不知道啊？”霍羽生微微摇头，“巧云回来后就让火奕出去了，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去了。” “行吧，你带他去你们的地方，确保别被跟踪，然后好生看着他。” “放心，他身上也没啥东西。”霍羽生点了点头忽然一愣，“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吧！”楚业没有明说，霍羽生也就不再多问，带着老人离开朝着隐居的别院而去。 楚业看着离开的两人，忽然回首。 来到了之前军营之人所绕圈的中心。 宽阔的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延州商会。 楚业观察确认四下无人，一个跳跃来到商会内部。漆黑的天色，整个商会里面都静悄悄的。 似乎没有什么人常住在这里。 他忽然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而是想到了一件事。 刚刚他隐藏自己，然后又将老人打伤，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为的就是灭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同时也是为了让老人见识自己的手段，如此才能在之后更好的撬开他的嘴。 他可没有觉得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人开口。 只是霍羽生带回来的消息让他觉得是个机会所以才试探的，但现在细想下来。 军营的人出来真的是怕自己暴露吗？一开始楚业是这样想的，但当他选择自杀后，这个理由就不充分了。 一个死士若是被发现了，直接选择自杀就好，人死了一了百了。为什么还会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出来通知这件事呢？ 这就产生了悖论。 若不是自杀，那就解释的通，若是自杀那他出来想要做的事情才是关键。 回想起之前那人都做了什么，绕着商会地界跑了好几圈，然后吃了一碗他父亲的面。 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何尝不是做了很多呢。 还有一直守在老人身后的黑衣人，能在周围藏下如此多的好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毕竟是城中心，很轻易就会被人发现端倪。 所以军营的人来到了这里，那些黑衣人完全没有发现吗？ 不，他们肯定发现了。 一个死士选择自杀，要么被敌人逮住无路可逃，很明显那人不是。 那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任务完成！ 正如老人所说，也因为这句话才让楚业有了思绪。 想通其中关键，那他的任务是什么，就很明朗了。 当一些事情发生后，他需要来到这里。至于后续会发生什么，会做什么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只需要他来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所以他自杀了。 至于吃的那碗面，楚业还拿捏不准是因为什么。 关键或许不在延州商会，但楚业心中总觉得和延州商会脱不了干系。 他想要趁着夜色，打探一下这商会中到底会不会有关键的东西。 以及那些黑衣人是不是就是藏匿在商会之中，都是他想要调查的方向。 然而，任由他在商会中查探，却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 这里要么是普通的商会人员休息，要么有一小队的官兵巡逻守卫。 就是没有值得注意的。 “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楚业挠了挠头，不信邪的再次查探了整个商会。 然而依旧是一无所获，这里平静的可怕。 最终楚业放弃了，无奈选择离开。 可就在他途径一个偏僻的小别院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朵里。 “咚咚。” “咚咚。” 第121章 空白的信 那声音很轻，又很重，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在你的脑海里敲响一样。 楚业微微皱眉，贴耳墙边。 声音消失了。 打算去查看一番的楚业却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蹲下去一看。 那是一条长细线，贴在地上落灰已经让它和地面融为一体。 拿起细线，奇怪的咚咚再次响了一下，楚业发现那条线是连接到院子内的。 只要他一拽，声音便会响起，只是极其微弱。 若不是安静的晚上，恐怕不会发现。 在线的另一端，是拴在一棵大树上。 这让楚业产生了好奇，轻轻一跃来到院中。 四处静悄悄的，满是堆积的灰尘，整个庭院中都没有居住的痕迹。 院子里也仅有一个房间，像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别院。 顺着细线，楚业一步步的来到房间门口，静静地贴耳倾听，里面安静的可怕。 微微推开门，月光洒进房间，一个圆形的物体映入眼帘。 楚业取出火折子，轻轻吹亮。这才看清了原貌。 那是一个小鼓，细线连接了一条摆锤，从房梁上穿过只要拉动细线，那摆锤就会敲击小鼓。 声音就是从这上面传出的。 细细观察了一下，小鼓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是一个简单的小鼓而已。 在看向房间内的其他地方，一个木质床榻，已经有些破旧上面凌乱不堪甚至里面都出现了大洞，像是老鼠啃食过的一样。 床榻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网，奇怪的是房间其他地方还算干净，并没有太多的蛛网。 除此之外，在入门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柜子，上面虽然也有些杂乱，但同已经破损的床榻对比，这个柜子还能正常使用。 慢慢的拉开柜门，里面摆放着不少的书册和信封。大都烂掉了。 下一层依旧如此，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价值，楚业想要起身走向它处的时候，忽然余光看到了脚下。 在他的脚前还有半块脚印，拿着火折子靠近，光亮照应，那是两层落灰。 楚业眼眸一动，轻轻的后退然后蹲下身将火折子靠近地面。 同样还有几个脚印，尽在柜子旁和行动。 猛地回头，看向了小鼓火折子高举头顶，房梁上也有层次分明的地方只是比脚印更加模糊。 楚业摸了一下床榻落灰手指抿了抿，然后换了一只手又摸了一下柜子。 同样的动作，不同的是两只手脏污完全不同。 这个地方并不是荒废的庭院，早前曾有人在此。 楚业将目光看向柜子，他将所有的书册全都拿了出来，有的轻轻一捻就成了碎屑，有的还是能正常查看，只是字迹模糊。 楚业一本本的翻下去，第一层的书册翻看完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不过他并未气馁，而是继续查看那第二层的书册。 同样的一无所获，楚业再次将目光投向柜子。 简单的两侧，底部也是镂空并不像是留有暗格的样子。 用了推了推也是可以活动，也不是什么通道开关之类，就是很普通的一个柜子。 楚业皱起了眉头，瞧了瞧柜子上面，又瞧了瞧下面。相同的响声，下面那一声有些发闷。但也都是正常的声音。 微微摇了摇头，手阻着第二层的隔板，目光看向其他处。 手指不自觉的轻点着。 咚~ 楚业抬起的手僵在那里猛地回头，看向了第二层的隔板。 然后用力敲了敲，声音很脆很响。 楚业笑了，将边缘用力一掰，一块木条脱落。 木条的背后是两层极薄的隔板，中间有一条缝隙。 缝隙之内还有一个黄色的纸张，楚业将其抽出。 那是一张信封。 当看到信封上的字，楚业瞳孔一缩。 上面仅有四个字。 将军亲启。 楚业脸色一喜，果断打开，信封之中有着一封信。 当楚业拆开来看的时候，那信却是空白的，上面没有任何的字迹。 楚业的眉头皱起，翻看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痕迹。 上面也没有笔迹书写的印痕。 一张没有内容的信，有必要藏的这么严实嘛？ 看着写着字的信封和没有内容的信，楚业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索性收了起来，将其他的摆放原位。 至于其余的细节，楚业并未处理。 通过落灰来看，那人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 当然他也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这些痕迹足以让对方露出马脚。 楚业又仔细查看了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东西，索性将门关好。 出了院子的楚业又待了一会儿，风平浪静并没有任何动静。 他索性离开了延州商会。 回去的路上，楚业一直在回想那个房间的用处。 首先房间是在商会内部，必然不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地方。 但那封信的上了封条，里面却是白纸，要说用来藏东西就感觉有些鸡肋了。 如果是为了诱敌深入，但自己待了那么久并没有人来，也说不通。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楚业想不到。 “上了封条的信，白纸，将军！” 楚业口中念念有词，一直来到了三斋的住所。 霍羽生瞧着楚业回来，连忙上前。 他还未说话，楚业率先拿出信封交给了他。 “看看这封信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内容？” 霍羽生不解的接过信封，看到上面的四个字，眼睛一亮。 “你这是找到什么了？”兴奋的打开信封，可那空白的信却让他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白纸？” “所以才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内容。”楚业翻了白眼，无奈的说道。 霍羽生左右看了看，随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而已，没有任何内容。” “你确定，有没有可能是特殊处理过？” 霍羽生依旧摇头，“没可能，如果是特殊处理过，纸张也应有使用的痕迹。”边说边将白纸斜放，然后继续解释道：“但这张平面整洁，毫无凹陷痕迹，就是放的时间久了。” “废纸一张，还不如那信封署名有用呢。” “所以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第122章 霍羽生的心理阴影 “延州商会。” 楚业叹了一口气，白折腾了。 霍羽生听到他的话，眼睛瞪大。“所以你刚才说的有事，其实是去延州商会转了一圈？” “那这信？” 看向手中的信封，霍羽生心中泛起涟漪。 “没用，天下将军多了，没有名字，鬼知道是哪一个。”楚业摆摆手，坐在凳子上看向天空。 天空中繁星闪烁，却没有一颗能给他提供方向。 “所以你为什么去延州商会。”霍羽生学着楚业的样子，仰望天空。 “因为我觉得军营那人的任务就是在事情败露之后在附近走上几圈。” 霍羽生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对哦，怪不得他一直在那周围转圈。” “然后我就想着去延州商会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可惜里面很正常。就是那封信有些奇怪。” “它是在一个奇怪的庭院里，已经破败好久了，但是这封信藏得极深，有意思的是在庭院外面还有一个小的装置，通过的时候里面还会声音提醒。” 听着楚业的阐述，霍羽生偏头，眼中满是不解。 “这是做的局嘛？”听着楚业的描述，再加上那久放的信，很像做的一个瓮中捉鳖的局。 细细打量了一下楚业，并没有发现作战的情况，显然并不是。 楚业摇了摇头给了他回应，证实了他后续的想法。 “所以奇怪就奇怪在这，这所有的事情之间有没有关联，有什么关联？” 楚业长叹一声，继续仰望天空。 霍羽生想了想，同样没什么头绪。 忽然，霍羽生想起了什么，说道：“那岂不是说这件事有可能暴露了？” 霍羽生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没有找到幕后之人，反而打草惊蛇。 楚业手指摆在他面前摇了摇头，霍羽生眼睛一亮。“难不成还有什么转机？” “不是有可能，是已经暴露了。” 霍羽生：...... 道心崩碎了，摆烂了，爱咋咋地吧。 “唉。” 两人同时仰望天空长叹一声。 “哟，这是咋滴了，咋都唉声叹气的呢？” 咯吱，大门打开。 一头标志性红发的火奕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坛子。 楚业两人同时偏头，动作出奇的一致。 霍羽生腾然坐起，看向火奕手中的坛子来了兴趣，“可以啊火奕，还整了坛酒。” 兴冲冲的来到火奕的旁边，就想要揭开坛子的封盖。 不过被火奕一个闪身给躲过去了。 “咋滴，这么小气！” 火奕一愣，将坛子交给了他。 “你喝吧，如果你不怕巧云把你弄死的话。” 霍羽生想要打开坛盖的手僵在那里，呵呵一笑。 双手小心的抱住坛子，生怕它磕了碰了。如果以后他有孩子大概也只能如此程度了。 “这是什么？” 楚业走到两人身旁，朝着坛子嗅了嗅。 一股莫名的气味传来，有些上头，像酒又不像酒。 火奕露出猥琐的笑容，开口说道。“不知道，但里面都是一些死耗子，死蛤蟆，死蟾蜍之类的。” 霍羽生脸色一僵，双手一松，坛子从他手中脱离。 “我靠，你想死别带上我啊！”火奕见势直接躺下，在坛子落地的一刹那稳稳的接住了。 “呼，还好没摔了。” 火奕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它放在地上，这才重新站起身。 “呕！！！” 霍羽生早就承受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双手扶墙勉强支撑着。 “火奕，我...呕！我踏马杀了你。”霍羽生作呕期间还不忘威胁。 火奕嘿嘿一笑，凑到霍羽生的耳边说道：“这东西都是我亲手逮的哦，就是这只手。”右手划过霍羽生的脸颊，然后迅速逃离。 触感传来，霍羽生身体颤抖，双腿都有些发软。 “王...王八蛋！” “行了，别胡闹了。”楚业无奈扶额，霍羽生实力确实很强，但就是有一个缺点。很怕这些小东西，尤其是死的。 原因吗！ 据说是他曾经有一次做任务的时候醒来，身上全是那玩意，自此之后就成了他的心理阴影。 “你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巧云说是用来救现龙的良药，这一摊子我抓了一天。然后她摆弄摆弄全都给泡了，你别说当时挺上头。”火奕抱起坛子朝着房间走去。 楚业嘴角一抽，然后又瞅了瞅依旧作呕的霍羽生。 脑子里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良药？认真的吗？ 柳现龙不会想吃的吧！ 不错，三斋唯一没有黑点的柳现龙以后也有了。 刚出门的火奕正好看到了楚业那邪魅的笑容，连忙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咳咳。” 楚业躲避视线，可那比98k还难压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那什么，霍...” 楚业想要去见见那老者，本想叫霍羽生，不过看到他那样子... 还是算了。 “火奕，走。” “干什么？我...还没娶亲呢。”火奕瘪着嘴，躲到了门后就露出一个脑袋警惕的看着楚业。“不去行不行。” 楚业额头出现黑线，举起右手握的咯咯作响。 火奕脸上堆上了笑脸，站得笔直义愤填膺道：“老大，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把那封信带上，去见个人。” 火奕拿起桌上的信封跟在楚业的身后，来到了关着老人的房间。 床榻上，老人毫不在乎的呼呼大睡。火奕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 “老大，要不我们先睡一觉，明天再来。”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他抓东西抓了一天，实在是不想在动弹了。 更何况那还是个老头，毫无兴趣的好嘛。 他这一个哈欠不要紧，连楚业都给传染了。 “啊~”楚业伸了伸懒腰，开口说道：“行吧，那明早再来。”两人走到门口，楚业停了下来。“老头，给你时间是让你好好想象的，可不是真的让你睡觉。” 然后楚业在火奕耳边小声道了一句，“你把他儿子尸体带回来。” 两人离开，床榻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睛。 看着空旷的房间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老人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起来。 第123章 死士?怕死! 第二天一早。 楚业和火奕来到了老人的房间，轻轻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霍羽生。 “去休息一会吧！” 霍羽生伸了个懒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临走之际还恶狠狠的刮了一眼笑嘻嘻的火奕。 “怎么样，想清楚了嘛？” 楚业坐在桌旁看着床榻上依旧睡着的老人，问出了声。 “老头，我老大问你话呢，醒着就别装睡了。”火奕大咧咧大扯过一个凳子，俯身在老人的耳边，大声呼喊。 刺耳的声音只怕能穿透一个人的耳膜。 老头无奈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耳朵。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你叫什么？” 两人对视，楚业率先开口问道。 老人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说道：“野辞原。” 一旁的火奕揉了揉下巴，“还有姓野的？” 楚业无奈扶额，冲着火奕科普道：“野辞氏，是党项一族中有名的大姓，也算是一个王族不过旁支繁多，你应该就是旁支一脉吧！” “哦，原来是党项族...” 火奕腾的一下跳起，震惊道。“什么玩意儿，党项族？” “他是西夏人！” 火奕看向野辞原的眼神变得冰冷，直接拔出楚业的求生剑，抵在了野辞原的喉咙戾声喝道。 “你一个西夏人来我大宋，到底想要干什么，说！” 野辞原身体下意识向后挪动，生怕一个不妙自己就直接嗝屁了。 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被楚业注意到了。 看似很正常的保命楚业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做派，还会怕利刃在喉嘛？ 原本还打算阻止火奕的楚业停了下来，任由他发泄他的脾气。 “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那还敢抓我！” “你！我管你是做什么的，这里是大宋不是你们西夏人胡作非为的地方。”霍羽生心中怒火越发浓郁，若不是因为楚业，此刻他已经将剑推了上去。 野辞原微微抬起脖子，滚刀肉一般的说道：“那你杀了我好了。” 火奕右手一抖，牙咬的咯吱作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嘛！” 就在火奕持剑的手要捅上前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搭住。 正好对上楚业那温暖的笑容。 砰—— 楚业一脚踹出，整个床榻直接四分五裂，野辞原像被嵌在了墙上一样。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下，嘴角鲜血流出滴落在地。 接着又是一巴掌。 啪—— 野辞原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血红的掌印，左脸微微鼓起。 整个人好似没了生机一般，耷拉个脑袋就连哀嚎声都喊不出来了。 火奕错愕的看着楚业，心底的火气瞬间被平息。 “想做什么就做，没必要压制自己的脾气。” 楚业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过了火奕手中的求生剑，轻轻一甩。 求生剑安稳的没入剑鞘。 “哦哦！”火奕愣愣的回应着。 楚业拽着野辞原的头发提溜起他的脑袋，一双眸子好像能吃人。 “他不杀是因为我，但你的命在我眼里...” 楚业轻轻一笑，那一刻如同阎罗在世，死神宣判。 “不值一提。” 楚业狠狠一甩，野辞原发出沉闷的痛呼鲜血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凄惨的模样就连火奕看了都有些揪心。 楚业拿起桌上的信封，摆在了野辞原的脸前问道：“这个将军是谁？” “我...我不知道！” 砰—— “这个将军是谁？” “我真的...” 砰—— “噗。” 一口鲜血从野辞原的口中喷出，那原本床榻的位置已经成为血红一片。甚至还一直在流动着。 “嘶...”一旁看着的火奕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不自觉的开始揉搓起来，眼睛更是瞟向别处，整个人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有其他动作。 生怕自己受到牵连，成为那墙壁上的壁画。 “既然你想给你儿子报仇，就好好的配合我。” 楚业的一句话让野辞原用仅存的力气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你...什么，什么意思？” 楚业走回桌旁坐了下来，看着他开始娓娓道来。 “你儿子是死士吗？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是死士。” 野辞原依旧是强撑着身体看着楚业，眼中满是不解。 似乎是疑惑楚业这么判断的原因。 当然楚业直接给了他答案。“你刚刚下意识的躲避火奕的剑，这并非死士所为，你怕死！所以你不是死士。” “那么问题来了，你儿子是死士吗？” “你跟我说过，你为他完成任务感到自豪。一个怕死的爹会因为这件事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 楚业停了下来，喝了一杯水。野辞原没有说话，反而楚业说话了。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吧！” 楚业瞥了他一眼，火奕立马闭嘴低头喝起茶水来。 “像火奕说的，确实没什么不对。因为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 楚业目光变得深邃，一字一顿道：“完成任务！” “当时我还在考虑你儿子出军营一路到了城中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你的这句话提醒了我。” “本来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很正常嘛！但结合你不是死士，这么想下来这个所谓的感到自豪的任务其实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野辞原神色一动，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看到他的表情，楚业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没错了，是你故意的。” “那这封信应该是你准备的吧，还有你儿子会在最后时间去你那吃了碗面，也是你故意暴露吸引他过去的吧！” 野辞原瞳孔瞪大，对楚业的态度彻底改变。 “仅凭一个动作，咳咳，你就能猜到这么多？”说完野辞原的嘴角又流出了血迹。 “当然不是！还有你的姓氏。” “野辞氏好歹也是党项族的大姓，一门死士然后父子同时出现在一个任务中，这情况应该可以用罕见来描述。” “还有那些黑衣人，提醒给我的任务，以及这封信。” “呵呵。咳咳咳！”野辞原笑了，但没笑两声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猜测？不，不是！其实你早就暴露了，你不应该说他是你儿子，也是我对死士理解太少。” 楚业摆了摆手说出了最深的依据。 “死士哪来的后代啊！” 第124章 天凉蚀骨散 “其实你同这个任务没有任何关系对吧，你应该是得到了儿子来大宋的消息，了解了一些什么事情故此才来到大宋，想要的就是救你儿子。 你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所以才在此地等待，当看到他的时候将他吸引过去。 你应该是想要劝解他回去的，不过被他拒绝了。” “对吗！” 野辞原看着楚业，眼中满是惊恐。 如果说刚刚的那些猜测让他觉得楚业是个人物的话，那么现在，楚业在他的眼里就是怪物。 他很想知道楚业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看来我依旧猜对了。” “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野辞原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巨大问号，问出了声。 楚业双手交叉，目光变得神秘起来，继续开口道：“也就是说其实他本不应该死的，不然你不应该同意他还会回去。” 闻言，野辞原的神色黯淡，楚业说的没错。 他放儿子回去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面成了永恒。 “这也能解释你为什么会有那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因为你也没有想到。 但不得不说，你的心理还真是强大，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竟然想到利用我为你儿子报仇。 故意说他来此处的目的，引我去延州商会。” 说着楚业指着那封信说道：“这个应该就是你准备的吧，混淆视听也好，故意暴露也罢，都是你准备让你儿子脱离出来所准备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传回来是他死亡的消息。所以你准备的东西也就没了用处，便想通过他让我找到最后的元凶。” 野辞原彻底麻了，其中或许有差异的地方，但总体不差。 “怎么，你这是没想到我能想到这么多？” “呵呵。”野辞原笑了，“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仅凭几点就将所有的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 “那我就当你这是夸奖我了。”楚业挑了挑眉，一开始他确实很混乱，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然不可能仅仅凭野辞原的几个反应就猜测出这么多。 真正让他确认的事情还是昨晚。 霍羽生带着火奕将野辞原的儿子带了回来。 但当野辞原的儿子被带回来后，他们发现了大问题。 他确实是毒发身亡，但绝非自杀，而是早就有人给他种下了毒。 在他的嘴边也发现了毒药，只不过并非死于嘴边之毒。 当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楚业甚至以为毒是野辞原下的。 一直到刚才看到野辞原的反应，他才终于可以确认。 野辞原说那是他儿子是正确的，一切也就都合理起来。 若没有他儿子被毒害的事实，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野辞原本身跟这个任务并没有关系。 楚业指着信封上的署名开口问道：“他是米禽牧北是吗？” 楚业的一句话直接让野辞原愣在原地，眼中不是惊讶，而是不解以及一丝明悟。 楚业自信的眼神僵住，他想到了对方会震惊，想到了对方会有仇恨，甚至想到了对方可能会不屑。 唯独没想到的是不解，为何会不解。 “你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楚业感觉有些奇怪。 野辞原摇了摇头，好似认命一般说道：“我只知道是个将军，但到底是哪一方我不知道。米禽牧北，或许真有可能。” “他和他父亲分别为主，如今宁令哥却不得势，米禽牧北估计想要从大宋为宁令哥争得一线生机。” 楚业啧啧称奇，西夏的人也都很透彻啊。 “火奕，把他弄下来抹点药。” 楚业知道野辞原已经改变了态度，他想要为儿子报仇就不再只是利用自己，而是寻求合作。 剖析这个想法就是他投诚的把戏，楚业自然看的出。 正好也随了楚业的意愿，有西夏人合作再好不过。 就是目前看来，这个人用处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其他手段，估计也不清楚多少吧！ “嗯？” 楚业想了许久，野辞原依旧在墙上挂着，不解的看向火奕。 只见火奕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大，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嘿，干嘛呢？”楚业右手在他面前摆了摆。 火奕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手擦了擦嘴角。 愣愣的看向楚业：“怎么了，怎么了？” 火奕刚刚听到两人你来我往的谈话，好似在听天书一样。 尤其是当听到西夏大将米禽牧北的时候，更是听得眼睛发直。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什么救儿子，什么争生机。 楚业：“......” “去把他弄下来，然后给他上点药。” “哦哦！”火奕连忙上前将野辞原扶下，然后搀扶着他去往了主屋为他上药。 楚业双手撑着下巴，有些无奈。 这条线到了这个地步，算是断掉了。 野辞原他儿子真正做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被杀。他一概不知。 至于延州商会，或许只是野辞原诱导他的幌子，毕竟那里面没有任何异常。 “我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忽然，火奕急匆匆的跑过来，看着楚业说道：“他说他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 楚业跟着火奕一同来到主屋，只见野辞原正在柳现龙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火奕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住手！” 脚下一蹬，飞快冲出在空中拖成了残影。 掐着野辞原的脖子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放开他！”楚业看了一眼柳现龙，然后对着火奕说道。 “他...” “放开！” 火奕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但还是拉着野辞原远离了柳现龙。生怕他会做什么对柳现龙不利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说吧！” 野辞原依旧看着柳现龙，不可思议道：“他竟然没死？” 火奕勃然大怒。“你踏马什么意思！” 楚业脸色同样不好看，求生剑微微出鞘，只要野辞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就算他还有些利用价值，但若对三斋的人动手。 他不会放过。 “这个毒，西夏的天凉蚀骨散，乃剧毒超过十二个时辰必死无疑。” 第125章 你要谢的人是我 楚业神色动容，同火奕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火奕直接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解药？” 野辞原看了看两人，在两人殷切的眼神中。 摇了摇头！ 楚业：...... 火奕：...... 白高兴了，还以为柳现龙有的救了。 “还真是个奇迹。”野辞原深深看了看柳现龙，有些感慨道。 这可是他们西夏有名的毒药，触之必死的东西，此人竟然没事。 他自然能看的出，柳现龙的情况并非刚刚中毒的样子，但如今依旧活的好好的，只能说大宋还真是卧虎藏龙。 “你可知这毒从哪来？” 楚业快速问道，野辞原既然能认出这毒药，其来源肯定也知晓。 “知道，没藏家。” 楚业：？？？ “什么玩意儿？”楚业懵了，没藏家的毒药？ 设下陷阱的不是米禽牧北，是没藏氏？ 楚业大脑直接宕机。 “这毒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从没藏家拿的？” 野辞原点了点头，认可道：“有，几率大概就是现在他这种情况！” 楚业嘴角一抽，你管这叫有？ 野辞原的意思很明确，能从没藏家弄来这毒的几率就相当于柳现龙没有死的概率。 从刚刚他的表现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旁的火奕暂时不关心这个，而是拉着野辞原的手问道：“你有没有能救他，或者获得解药的办法？” 此时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野辞原。 野辞原再度点了点头，火奕眼中精芒大涨，迫切问道：“什么办法？” “以毒攻毒，天凉蚀骨散取天凉本身就同天气有关，天气越冷，毒散的功效越大。最终达到冻身蚀骨的能力。 予以火毒攻之，两者相抵，或能缓解。” “太好了，那就是有办法了，这火毒如何攻？”火奕惊喜万分，柳现龙终于有救了。 不过他的问话却让野辞原沉默了。 楚业说道：“这所谓以毒攻毒的火毒副作用极大吧！” “不仅仅是副作用，火毒本身就是一种不逊色蚀骨散的毒药，以毒攻毒只是理论上，所以到底能不能解除毒性全凭自身造化。 不然天凉蚀骨散也就不配成为没藏家的剧毒之物了。” 房间内再度沉默下来，火奕刚刚的精气神完全消失。 “不过...” 楚业和火奕彻底怒了。 “你踏马能不能一口气全部说完。” 野辞原眼神一愣，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他的情况已经缓解了，你们大宋没想到还有如此医术高明之人。” 楚业和火奕对视一眼，试探的问道：“你说的缓解是...” “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再有几次治疗应该就可以苏醒了。” “当真！” 火奕激动的大喊，跑到柳现龙的身旁，眼眶含泪。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谢谢你！”火奕对柳现龙的中毒一直心有余悸，那毕竟是帮他挡住的箭，若不是柳现龙，此刻躺在床上的或许就是他了。 别看他平日嬉皮笑脸的，但他心中的自责，愧疚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了。 听到柳现龙没事的消息，自然心中惊喜。 “你要谢的应该是我！” 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人看去。 安巧云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块布，上面沾染了黑黑的粘液，味道有些上头。 火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来到安巧云的身旁，殷勤的帮她捶打肩膀。 “对对对，我的错。应该感谢的咱们的安大美女。” 嬉笑一声，不过当他看到安巧云的那双冷淡的眸子，捶打的双手僵在那里，不敢寸进。 安巧云来到柳现龙的身旁，将那沾满了粘液的黑布敷在了柳现龙的伤口处。 楚业也一同跟向前问道：“他真的没事了？” “再有几个疗程，就能将他体内的毒素缓解大部分，不过体内的残留还是会影响他。至于会带来什么影响我不确定。” 安巧云瞥了一眼站在那里惊奇的望着她的野辞原继续说道。 “如果能弄到解药的话是最好！” 楚业明白了，安巧云的法子并不能完全根治，体内的残毒可能会让柳现龙落下莫名的隐疾，那可能是安巧云都无法应付的东西。 所以获得解药仍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楚业看向野辞原问道：“这什么蚀骨散的解药能搞到吗？” 野辞原顿在那里，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向你保证，你儿子的仇我给你报！” 楚业瞧着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必然知晓如何能获得解药。 如今他要的不过是一些利于他的条件罢了。 “我还可以放你走！” “楚...”火奕焦急地上前一步，这个人可是西夏人，还有可能通过他知晓背后之人。 本不应该轻易放走，但话刚出口就被楚业打断了。 看到那床榻上的柳现龙，火奕的头低了下去，没有在说话。 “不要贪得无厌！”野辞原一直没有反应，逐渐让楚业心生不悦，语气变得冰冷。 “好，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野辞原痛快的答应了一声。 楚业问道：“什么要求？” “我还没想好，你记住有这么件事就好！” 楚业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若是这件事情不会损害大宋，我可以答应你！” 野辞原笑了。 “放心不会。” “说吧，解药如何弄？” “蚀骨散的解药只在没藏王室手中，大宋内没有你们也弄不到。”楚业眼睛瞪过来，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且慢，我话还没说完。我可以帮你们去求一枚。” “你要回西夏？”楚业不解，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会出现这种想法。 “不错！” “你儿子的仇不报了？” 野辞原理所当然的说道：“他的仇不是有你们吗！就无需我掺和了。” 楚业一愣，自己儿子的仇不掺和，反而交给外人，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业看了一眼野辞原又看了看柳现龙，盯着那黑布良久答应了下来。 “好，可以！你儿子的仇我报，还会护送你离开延州助你回到西夏。” 野辞原嘴角扯过若有若无的笑意，对着楚业微微拱手。 “多谢！” 第126章 真实目的 野辞原离开了，由楚业亲自护送离开了延州。一路往西北而去。 随之带走的还有他儿子的尸体。 在他走之前，留下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事实正如楚业猜测的一般。 有人想要重新挑起宋夏大战，这也是为什么野辞原会觉得是米禽牧北的原因。 在最终分别之际，野辞原又留给了楚业一个人名。 王彬！ 楚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野辞原说这个人可能是同西夏有合作的人。 抱着满头的问号，楚业回到了三斋的住所。 火奕一上来就急切的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他走，还送他回西夏？ 就算放他离开，留在延州就好了呀，还能看住他，也能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情报。 还有那什么莫名其妙的一件事，你如何确认他最终不会用这件事要挟你，万一是让你自己去死呢！” 火奕心中留有一腔怒火，他不明白楚业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没用了！” 楚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并没有解释什么。 “什么叫没有用了，无论如何他都是西夏人！”火奕怒不可遏的大喊。 “火奕。”安巧云低喝一声，制止了火奕的怒火。 火奕的话停顿，看着安巧云最后拂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楚业把人送走必然有着他的理由，况且他也是为了柳现龙。”安巧云的语气平淡，丝毫不像安慰人的样子。 “你莫要多言。” 楚业瞥了她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还莫要多言，就差明说让自己快说出来了。 “不仅仅是为了现龙的解药，更多的是这个人。” 火奕疑惑的目光投来。“这个人怎么了？” “他绝非简单的旁支，就算不是野辞王室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人物。你觉得这样一个人的儿子死在了米禽氏或者没藏氏的手里，他会怎么样？” 火奕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报仇！” “没错，报仇。对我们来说他回到西夏远比被我们囚禁更加合适。” 火奕这才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不解的地方。“你怎么能确认他的身份不一般，真的不一般的话他的儿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你觉得一个轻易说出可以向没藏王室求出解药的人，会是简单身份嘛？至于他儿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对，但如何保证他能真的为我们弄来解药？” 火奕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了野辞原的任何筹码，对方能把解药送来的概率。 微乎其微！ “他会给的。”楚业笃定的说道。 楚业见火奕还有问下去的趋势，接着说道：“行了，那家伙临走前给了我一个重要线索，火奕你去查一下。” 火奕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什么线索？” “一个人名，叫王彬。他说可能是和西夏合作的人。” “什么！” 这次就连安巧云都有些动容，火奕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 “那岂不是...” “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你去找一下阚大人查一下此人隶属于哪里，应该是官场中人。” “好，我这就走！” 火奕风风火火的朝着外面跑去，院子里只剩下楚业和安巧云。 安巧云说道：“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吧！” “什，什么？”楚业疑惑的看向安巧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放那个人走，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楚业无奈苦笑。“还是没瞒过你。” “你当时在柳现龙的身上停顿了许久，但你的视线一直在那人身上，所以你放他走更重要的是他本身，而非柳现龙。” 楚业鼓起掌来，安巧云还是那个观察入微的安巧云。 只不过拍完掌的楚业并未出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怎么，不能说？” 楚业还是开口道：“野辞原瞒了不少的事情，同时我也想知道他回西夏是因为什么？ 在他没看到柳现龙之前，他想的是跟我合作一起为他儿子报仇。可当他看到现龙的时候，更准确来说是看到了毒，他改变了想法。 一步步引诱我和火奕让我们相信他其实是有获得解药的能力，目的仅仅是为了回到西夏吗？不见得，所以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安巧云盯着楚业良久说道：“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那个呢？” 楚业挠了挠头额头，第一次觉得安巧云这么难缠。 “没了啊！” “不，你要的并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你更想利用他。” 楚业心中泛起了嘀咕，自己这么明显吗！ “就算你刚刚说的这些话，但完全没有想要了解他意欲何为，更准确的来说是没有兴趣知道这件事。你想要的只是他返回西夏！” “对吗！”安巧云审视着楚业，那眼神看的楚业头皮发麻。 “不是，你这都怎么看出来的？”楚业奇了怪了，以前没发现安巧云这般透彻啊。 邪了门了，啥时候她成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 正如安巧云所说，楚业对于野辞原的事情并不在乎，他更想要就是在西夏内部有自己的眼睛。 野辞原不同于刘生，这是一颗绝对独特的眼睛，看的是整个安庆府。 野辞原也想借用自己的力量，或许是为了他自己，又或许是为了野辞氏。 总之两人之间达成了一个奇妙的默契，不需要利益的捆绑，也不需要相互的制衡。 一切都在不言中，就是不知道野辞原知不知道楚业真实的想法。 当然，这一切楚业都不能和安巧云说，至少现在不能。 “行吧，我可以告诉你！” 楚业伸了伸腰，然后开口说道：“放他走就是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会不会露出马脚。”说到最后楚业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 安巧云看着他，轻笑一声说道：“结果是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背后之人没有任何马脚，所以你也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楚业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安巧云也学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只是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些耐人寻味。 第127章 王彬 夜幕降临，楚业和安巧云坐在院子里。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两人同时惊起。 朝着房间快速跑去。 “水~水...” 房间内柳现龙迷迷糊糊的呢喃着什么，凑近才勉强听清。 楚业迅速拿过水杯递了过去，在安巧云的帮扶下慢慢喝下。 柳现龙的意识逐渐清晰。 但整个人仍旧虚弱，躺在那里，眼睛仅仅能眯起却无法睁开。 一时之间还会次牙咧嘴，仿佛在经历着痛疼。 安巧云重新为柳现龙换上药，他这才缓和了好多，至少表情不会太痛苦。 “他这是什么情况？”看着柳现龙的情况，楚业有些担忧。 这还不如不醒呢，不醒的时候至少不会这么痛苦。 “没，没事~” 安巧云还没有说话，柳现龙呢喃了一声。 “你先别说话了，好好躺着！” “他应该是被疼醒了，以毒攻毒这个法子总归有些弊端。”安巧云眉头一蹙朝着柳现龙柔声道：“现在是你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坚持住，知道吗！” “嗯~”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是柳现龙的回应。 这时，楚业和安巧云都注意到柳现龙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艰难的在床榻上蠕动着，好像要写些什么。 安巧云盯着良久，那字迹歪七扭八，完全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 楚业一把抓住他的手舒缓他的手指，口中慢声细语道：“你先好好养伤，等好了之后再说其他的。” 可柳现龙像那倔驴仍然想动，被楚业生生遏制住。 “听话别动！” 兴许是楚业的话起了作用，柳现龙没有再坚持。 “查到了，查到了！” 这时，火奕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查到王彬是谁了！” 楚业和安巧云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一直盯着柳现龙。 这让火奕有些不解，走上前看到了微微睁开眼的柳现龙。 火奕的眸子瞪大老大，一把推开了楚业，颤抖的问道：“现龙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怎么样，能说话吗？饿不饿，想吃什么？要不要起来上茅房，还是想走一走。” 楚业：...... 安巧云：...... 火奕关心则乱，前言不搭后语的询问柳现龙，可惜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反而坚持的微微偏头，不想搭理这个二货！ “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火奕伸出的手啪的一下被安巧云打掉。 “他现在还不能动，你给我滚一边去！” 被一巴掌推开的火奕小脸瞬间耷拉下来。 “唉，过来！那王彬是谁？”楚业拉着火奕走到一旁问道。 不过火奕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柳现龙的身上。 啪！ “嘶，疼疼疼，你干嘛！”火奕捂着后脖子，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都有些吃不消。 “问你话呢，王彬什么情况？” 火奕这才缓过神来，撇了撇嘴说道：“永定军的都尉。” “谁？” 楚业大喝一声，他感觉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永定军的都尉？这件事永定军也有掺和？ “你确定你没查错？这名字挺常见的。”楚业打心里是不信的，毕竟永定军的领将裴成槿是员悍将，若永定军和西夏勾结，那此人未免隐藏的也太好了吧！ “应该没错，两个军营，府衙官员就这么一个叫王彬的。” “那商会方面呢？” 火奕摇了摇头说道：“商会确实也有一个叫王彬的，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楚业无语，去世一年多了，你说个屁啊！ 那不就是没有嘛。 “行，我知道了！” 牵扯到永定军，此事可大可小。更何况还是一个都尉。 就在楚业沉思的时候，火奕提醒道：“对了，付青鱼说有事找你，让你去府衙一趟。” “什么事？” 火奕义愤填膺的冷哼一声道：“哼，死活不说非要告诉你。”双手抱胸，活脱脱的一副吃醋的受气包表情。 楚业翻了个白眼。 火奕则是屁颠屁颠的跑到柳现龙身旁，继续嘘寒问暖。 然后~ 他就顶着两只熊猫眼闷闷不乐的来到了院子里，独自忧伤。 第二天一早，楚业来到府衙，别院中付青鱼和霍羽生正在讨论着什么。 见楚业到来，连忙起身。 霍羽生更是殷勤的拉着楚业一同坐下。 “咋了？”楚业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付青鱼，那头颅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楚业看他那嘚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有话说，有屁放！” 付青鱼吃瘪，咂了咂舌故作神秘道：“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查到什么了？幕后元凶？” “额...”付青鱼挠了挠头。“那倒是没有！” “不过，我之前让我会会那个叫李九的，他们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楚业一听点了点头附和道：“我知道，知府联合百步营想要恐吓一下阚大人，只不过被人利用了，他们没啥大问题。”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 付青鱼摇了摇头继续道：“有一个人跟踪了李九，这个人很有意思，你猜猜是哪方的！” 付青鱼轻轻一笑，打起了哑谜。 楚业深看了他一眼，不由开始思索。 有人跟踪了李九？跟踪他干什么！ “你别告诉我，这人是永定军营的人！” 付青鱼一拍桌子，嘚瑟道：“没错，这人就是永定军的人！” 说话间，恍觉不对，诧异的看向楚业。 “你怎么知道？” 霍羽生也有些发懵，他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跟踪李九呢，楚业怎么都想到是哪方的人了！ 楚业扶额哎呦一声，有些头大。 他一直以为火奕查错了，但现在看来，没有错！ “我从一个人那里得到了一个名字，他说这个人可能是里通西夏的人。他叫王彬，火奕查了说是永定军的都尉。” 霍羽生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业。 霍羽生叫骂一声：“我靠，怪不得火奕这小子火急火燎的还说什么，你不说我也不说！感情在这呢！” 付青鱼沉默的看向楚业问道：“那怎么办？” 两人的视线同步看向主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128章 笑欢了的两人 “你先说说你那的情况吧！” “好。”付青鱼应了一声开口道：“我去勾引...不是，我去试探李九的时候。” 霍羽生张大了嘴巴，错愕的看着付青鱼。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勾引！是勾引吧！他没听错吧！ “斋...斋长，你刚刚说...什么？” 付青鱼脸色一僵，连忙摆手：“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噗！” 楚业捂着嘴，身子抽动着。 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 霍羽生的嘴角抽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笑意。忽然察觉一丝冷意，眼神不自觉的上瞟。 他把这辈子能想出来伤心的事都过了一遍，可这嘴角怎么就压不住呢。 “哪个...我，噗~出去一趟！” 霍羽生逃也似的跑出了院落。 “哈哈哈。咳咳！” 院落外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再加上面前这位笑到咳嗽的楚业，付青鱼脸色铁青。 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好好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楚业！”付青鱼戾声大喝一声，脸色阴沉到极致。 身上的裙摆无风自起，脚尖露出了一把匕首。 “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赖不到我。” 楚业久久无法释怀，腮帮子笑的生疼。瞧见付青鱼的手伸下脚踝，连忙推脱。 生气的女人很可怕，但生气的嫐比女人更可怕。 “那什么，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见势不妙，赶紧溜。 楚业飞快逃离现场，只听到后面一声，王八蛋！ 来到院门外，双手掐腰长呼一口气，试图缓解笑意。 忽然眼角出现一阵抖动，只见霍羽生站在墙根身体抽搐着。 时不时还有笑声传来。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出来，霍羽生的笑声停止，转过头正好看到看着他的楚业。 两人大眼瞪小眼，双方的嘴角越发压不住。 最后。 楚业：“哈哈哈~” 霍羽生：“哈哈哈，哈哈哈！” “滚！”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戾喝，两人心神一凛，降低了些许的声音。 “走走走。” 楚业拉着霍羽生快速离开，以免两人遭受无妄之灾。 街上。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霍羽生边笑边问，实在是忍不住。 楚业也同样如此，街上的其他人看着他们好似在看一对傻子一般。 “这可不怪我，我就是让他去...嗯...” “套套李九的话，对，套套话而已。全是那家伙自己理解为勾引的，可跟我没关系！” 霍羽生膜拜的看着楚业，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谁还能让三斋的斋长付青鱼去利用男...美色，天上地下也就这独一份了吧！ 关键是斋长还同意了。还是心理上！ 难道... 霍羽生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走带你去个地方！” 重新整理一下心情，楚业带着霍羽生去往延州城的一个角落。 这里人声鼎沸，人员嘈杂。 仅仅是门口就能听到里面大吵大闹。 “老师，带我来这是？”霍羽生看着里面一个个大圆桌，以及围绕着圆桌旁嘶声呐喊的人们。 这是一个赌坊，还是一个绝对大的赌坊。 “怡情一下，怡情一下。” 楚业大大咧咧的朝着里面走去，只不过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又后退步来到了霍羽生的旁边，伸出了手掌。“来点。” 霍羽生嘴角一抽，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了钱袋子放到了楚业的手里。 “悠着点，我就这么点。” “放心，信我！逢赌必赢。”楚业笑呵呵的进了赌坊。 霍羽生叹息一声，只好跟在楚业的后面。 然后！ 他就看到他的钱袋子化整为零，从鼓到扁，从有到无。 “靠，什么东西啊！这赌坊有问题吧！” 楚业晃了晃钱袋子，最后的一粒碎银掉落，随手将钱袋子扔给了欲哭无泪的霍羽生。 看着瘫在手空空如也的钱袋子，霍羽生只觉人生茫然，世间没了趣味。 看着快要站在赌桌上的楚业，他很想把他拉下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看看这个空袋子它原本的样子。 可惜！ 楚业已经憋着嘴下了赌桌。 “老霍，我跟你说这家赌坊绝对有问题，以前我都是逢赌必赢的。”楚业骂骂咧咧的来到霍羽生的面前。 在为自己今日的手气不佳寻找着绝对的借口。 “这场子肯定有问题。”楚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惹得霍羽生一阵火大。 “你花的是我的钱。” 可楚业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甚至眼角带笑，这可不是一个刚输了钱的表现。 霍羽生寻着目光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大汉站在他的身后，好似一堵墙一样。 霍羽生吓了一跳，奇怪的看着两人。“你们想干什么？” 两位大汉完全没有理会，目光直指楚业。 “跟我们走一趟吧！” 霍羽生冷哼一声就要挡在楚业的面前，不过被楚业拦下了。 楚业自然的伸出了两只手，不过想了想又失笑缩回了手。 这又不是上刑具，伸什么手啊！ 果然，不能来赌场，被人发现伸手要成肌肉记忆了。 “走吧！” 大汉开辟了一条道路，楚业主动跟随两人一起朝着后面走。 “这什么情况？”霍羽生都懵了，怎么玩个赌还把自己玩进去了。 楚业出老千了？看了看瘪的不能再瘪的钱袋子，霍羽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出老千送钱，赌场岂不是要夹道欢迎。 “老师，这是？”霍羽生凑到楚业身旁，小声问道。 “没事，跟着走就是了！”楚业没有明说，而是示意霍羽生不要说话。 见此，霍羽生跟在最后面，成了一个小透明。 四人一路前行踏足，一直来到了赌场后方。 这里不如前方的鼎沸，安静许多。一处完全敞开的房间，里面零零散散的人群。 身上穿着破旧的衣物，好像街上的地痞。 可是他们现在却很有秩序的数着那桌子上一串串的钱币。 在主位上，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串钱笑眯眯的邋遢老头。 “老大，人带来了。” 第129章 故意而为 大汉恭敬一声，房间里面的人都看向了楚业，一个个的都凶神恶煞的。 邋遢老头放下了手中的钱串子，不善的看着楚业。 “就是你说我们赌场有问题的？” 楚业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对。” “呵呵！” 周围一群人都笑了起来，看向楚业的眼神中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你胆子还真是大啊，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整个延州赌坊都是谁的场子！” 老头怒喝一声，拍的桌子嘭嘭作响。 楚业拉过一个凳子坐下，还贴心的给霍羽生也准备了一个。 虽然霍羽生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着坐下了。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袋钱。 霍羽生看到那袋钱的时候，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我靠，你有你还拿我的？” 这群地痞看到钱袋的时候眼睛放光，原本还想动手的几人也停下动作。 老头拿起那袋银子掂了掂，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啊？” 这哪里是上门来找事的，这分明就是财神爷啊！ 现在他要还不知道这位爷来干嘛的，他可就白在延州混这么久了。 “寻人，看人，八卦，流言。整个延州没有我不知道！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 老头生怕这钱挣不到，还给自己打了个广告。 “帮我查个人！” 楚业手指沾了沾水，在桌子上比比划划。 老头趴身看过去，桌子上有两个字，正是一个人名。 王彬！ “这是？” “我想要这个人的所有信息，背地里明面上，行踪往来越详细越好！” 老头站起身子打量了一下楚业，然后当面打开了钱袋子数了起来。 最后又摆出了五根手指。 “再加五百两，三天这个人的信息全部奉上。” 楚业将五百两放在桌上，那老头见状连忙想要拿起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被楚业压的严严实实。 这时楚业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一天，就一天时间。若查的来再加一百两，若查不来...” 楚业轻轻一笑，没有说下去。 “行！一天就一天。” 楚业松开手，老头这才满心欢喜的拿过那五百两银票。 “走吧，一天后再来取。”楚业招呼着霍羽生，临走之前拿了一文钱。 “这个当给我一个翻本的本金如何？” 老头也是痛快，大手一挥。 “拿去拿去。” 一文钱而已，他根本不在乎。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散发着香气的五张大钞。 美美的闻了一下，露出怅然的表情。 可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前厅忽然来人。 “老...老大！”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来人站在他身边，小声的朝着老头说了一句，那老头猛然瞪大了双眼。 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手中的银票瞬间不香了。 街上。 霍羽生看着再次鼓起来的钱袋子，嘿嘿傻笑。这可比他刚才给出去的时候多了一番。 “老师，早说你有这技术啊！要不再转几个场子？”霍羽生嘿嘿一笑，打起了如意算盘。 “滚蛋，怡情而已，懂不懂！” “懂懂懂，怡情嘛。我这人就爱怡情，再怡一次。”霍羽生得了便宜，拉着楚业跑到了其他场子。 经不住这家伙的软磨硬泡，又给了赢了不少。 霍羽生这才舒服的打消了念头。 “老师，他们能查清王彬的情况嘛？” “查不清就给你挣点零花。” 霍羽生一听笑了，“那感情好！”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楚业赌术确实如他所说，逢赌必赢。 一开始就是为了想要找人查王彬的底细，故意耍的小把戏。 之后也是同样如此，确保他们能做实事，泄露一下高超的赌术，对方想不干都不行。 他都怀疑，楚业能同意他多来几次，其实也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轻重缓急。 至于会不会被这些人报复？那他倒是没想过，楚业的实力对付这群地痞大材小用罢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府衙呗，晾了他这么久，心情应该平复了问问他情况。” “好嘞，老师你当心！” 楚业看着在前方开路的霍羽生一怔，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现实了。 无奈的摇摇头，跟在他的后面。 这时一道人影引起了楚业的注意。 在街道的一旁，有个娇小的身影，每当霍羽生走出一段距离，他都会慢慢跟上。 楚业不由打量了一下，小孩穿的破烂有不少的窟窿。 裸露在外的身体还有些青紫，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冻的。 他的视线也一直停留在霍羽生手中的钱袋子上。 霍羽生脚步一顿，那小孩连忙挪开视线，当做买东西的样子。 很明显，霍羽生已经发现了他。 不过霍羽生并没有拆穿，而是继续前行。 还故意走到了人员密集的区域，小孩见状进入人流，越发靠近霍羽生。 就在伸手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臂。 “嘿，你这小家伙跟我一路了，真当我没发现你啊！” 被人发现，小孩明显有些慌乱，尤其是众人的目光投来。 更是让他心生畏惧。 这时，楚业从一旁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打掉了霍羽生的手臂。 将包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小孩看了楚业一眼，一把抢过包子朝着远处跑去。 “不是，老师像这种小孩子小偷小摸太多了，说不定是个惯犯。” 楚业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一个惯犯会放弃你的钱袋，而去抢我的包子吗？” 霍羽生一愣，低头一看。 楚业拦着他的手臂，钱袋子明晃晃的挂在那里，若抢起来必然比楚业手上的包子更加方便。 “那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楚业前进的脚步顿住，又缩了回去。 “算了，回去吧！” 如果只是这么一个小孩或许他会跟过去，但楚业看在眼里。 那小孩将抢过的包子小心的护在了怀里，很明显在他的背后可能有更多的人。 若是见到他救还是不救？几个人还好，那如果是成百上千呢？ 霍羽生或许是读懂了楚业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同返回了府衙！ 第130章 荷包 楚业和霍羽生返回府衙，迎头就撞上了脸色不悦的付青鱼。 “哟，小傲娇还生气呢？”霍羽生难以置信的看着楚业，他听到了什么。 竟然有人在调戏他们的斋长付青鱼。 付青鱼脸色一黑，只能勉强收起闷气。不然就要被楚业这家伙给恶心死。 “来，送你个礼物。” 楚业拿出一个荷包，这是在那小鬼身上随手摘下来的。 付青鱼嘴角一抽，打断了楚业递过来的手，“我有洁癖。” “爱要不要，给你脸了。” 楚业反手把荷包扔给了霍羽生，从不惯这臭脾气。 霍羽生茫然的看着手中的荷包，不知怎么，明明很香的荷包却有些烫手。 “说说吧，你之前的情况。” 付青鱼幽怨的看了一眼荷包，开口说道。 “找到李九后，我同他在城中闲逛之时，明显感觉到有人跟在后面。一开始我以为是我暴露了，我故意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才确定此人正是跟踪李九的。 再之后我同李九告别，一直到他返回军营，那人才离开。我一直跟踪此人，他直接返回了永定军的军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叫王彬的。 但他首先见的人，是一个都尉。” 楚业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他们跟踪李九做什么？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 “没有，至少我没有从他身上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许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付青鱼摇了摇头。“我再去试探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其他收获。” 楚业点了点头说道：“也行，总比我们在这瞎猜的好。” “对了，阚大人人呢？不在吗？” 楚业瞟了一眼房间，里面并没有人在。 这时，院外忽然响起了吵闹声，叽叽喳喳的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 “我去看看！” 霍羽生二话不说，身体腾空落在房顶之上，院外的情况尽收眼底。 “府衙的人好像在集结，这是要出去吧！” 付青鱼说道：“刚才阚大人火急火燎的去衙门了，好像说什么流民。” “流民？”楚业眉头一蹙，想来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流民了，但能惊动到官府，只怕这流民数量不低啊！ “他们要离开了，阚大人和李知府都在里面。” 霍羽生跳了下来，向两人说道。 楚业立马起身，“我跟着去就行了。” 深入流民之中，最是容易产生祸乱的时候，他们必然要有人跟着。 楚业离开别院来到了府衙门口，一众人马正在此处集结。 瞧着阚大人两人走来，楚业走上前去。朝着两人拱手道：“阚大人，知府大人。” “楚业，跟着吧一同去北城看看。”李玉祁刚想说什么，阚大人先行说道。 “是。” 楚业跟随在阚大人的一侧一同随行。 付青鱼和霍羽生留在院中，“有他在，不用我们跟着了。接下来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府衙内的情况！ 话说你们刚才干嘛去了？” 霍羽生嘿嘿一笑，嘚瑟的说道：“挣了点钱。” 付青鱼一听脸色变了。“你竟然去赌场？” 霍羽青看着忽然黑了的天空，以及那无比大的巴掌连忙大喊：“我没有，你别胡说，不是我。” “停停停，是老师，他玩的，我真的啥也没干！” 巴掌距离霍羽生的脸仅有一寸，霍羽生都闻到了付青鱼手上佩香的味道。 谄媚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付青鱼，霍羽生先后撤半步以免伤及无辜。 待撤到安全距离，霍羽生这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三斋的人可都被严词禁止出入赌场的，要不是因为他忘乎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说完那句话他就后悔了，还想弥补一下，谁知道付青鱼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王八蛋，以后你要是再跟他去赌场，三条腿我全给你卸了。” 霍羽生胯下一凉，双腿加紧连忙承诺。“不了不了，保证不去，他驮着我我都不去了。” “哼！”付青鱼冷哼一声，一把抢过了荷包离开了别院。 霍羽生劫后余生的长舒了一口气，却直接离开了府衙。 至于手中被抢的荷包，算了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楚业跟随府衙的一行人来到了北城，还未到便已经发现不少的乞丐，分布在街上个个面黄肌瘦。 越往北行，流民越多，三五成群甚至都要堆满了街道。 不仅是饥饿，还有疾病。 流民见到有官府的人来，一股脑的涌上前来，都在哭喊着救命。 不得已官兵只能尽力驱逐，以免出现什么其他后果。 楚业皱眉看着这一切，如此真切的大批流民，远比他之前远赴东京之时更加令人揪心。 若家国平安，谁又愿成流离失所的难民，无家而居，无食待亡。 “唉！”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对如此多的难民流民，楚业也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朝廷。 此刻，阚大人同李知府商量着对策，同时官兵在流民密集之处开始搭建粥棚。 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不只是官府之人，还有一些地主员外，一个个的也让家里管事带着家伙事来到这里。 只不过那脸上不情不愿分外明显，显然是被官府所逼。 不多时，一个个的粥棚搭建好，阚大人亲力亲为化身盛粥衙役，瞧着老人小孩就多盛些，看着有稍许壮实些的男子就直接拉过来做苦力。 那些流民难民一个个终于吃上了饭都直呼青天大老爷。 可这粥却始终有底，那难民却好似无穷尽。 阚大人盛出最后一勺的粥，望着还有更多排队的难民，瞧着他们眼中的渴望深深叹息一声。 回身朝着楚业说道：“你去通知府衙，开仓放粮，速度要快。” 楚业左右看了看，阚大人的身旁就自己闲着，当然他也并非真的闲着。 一直在排查难民中是否有刺客存在。 “你过来一下，去通知...” “楚业你亲自去。”阚大人打断了楚业的说话。 “不行，这些难民身份无法确认，若我走了仅凭您身旁这些人恐生乱子。” 楚业摇头拒绝，无论如何阚大人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若别人真的有用，你觉得我还需要现在让你去通知开仓吗？” 第131章 乱子 闻言，楚业一愣。 难民当头，放个粮还能遇到为难不成？还需要自己亲自去？ “行了，别废话了，快去吧！这些都是难民，哪有那么多事情。”阚大人拍了拍楚业的肩膀吩咐道。 “好，我快去快回。” 楚业点了点头，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阚大人换了一个其他的粥棚继续施粥，见状不少的难民也跟了过来。 周围顿时变得杂乱嘈杂。 “大家不要乱，每个人都有。大家尽管放心。”阚大人高声呐喊，周围的官兵快速出手将难民围住。 迫使他们不得不安分。 然而一旦生了乱子，又岂是可以随便压住的。 “啊！” “我的孩子，你们这帮畜生。” “呜呜呜~” 嘈杂的声音直冲天际，官府的人只觉耳膜要爆炸。 任由他们呐喊，却不及那群难民声音的一半，毫无秩序可言。 “大人，你且退后。”阚大人身旁的几个官兵将阚大人护在身后，李玉祁身旁也是如此。 “你们两个去看一下，到底是何人闹事。” 阚大人指着一侧的两人说道，如此情况本应是难民安安分分领粥才对，即便再杂乱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直接生了大乱。 都已经出现了打杀的事件。 “大人，进不去啊！” 何止是进不去，之前稳定秩序的那几个官兵都已经被人群淹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嗖—— 一道箭矢突然射出，直朝阚大人而去，身旁的官兵眼疾手快挡在了阚大人的身旁，然而他却未能幸免。 一箭正中心脏，当场殒命。 “保护大人！” 几个官兵脸色大变，连忙抽出佩刀警惕的看向四周。 话音落下，无数的箭矢同步射来，聚拢在一起的那些难民都未能幸免，被箭射中当场身亡。 这一下原地更加大乱，见此情况，难民纷纷逃窜，有的小儿老人直接被踩踏致死。 首当其冲的阚大人的粥棚，几名官兵已经被箭射成了刺猬。 粥棚也已经倒塌，仅存的一些粥倒塌在地，混合着泥土和鲜血异常扎眼。 在不远处的房梁上，有两人站在那里望向人群。 “找到了吗？” “找到了，放冷箭的有五人，还有七人散步在人群中。” 两人正是楚业和霍羽生，他并没有去府衙开仓。 远离人群后他又折返了回来，还有一早就到此隐藏在暗处的霍羽生。 流民杂乱，正适合闹事之际，对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楚业单独前来，让霍羽生隐藏暗处。 至于开仓，不过是阚大人的说辞罢了，周围还有其他的粥棚，何须人亲自返回府衙。 “好，全都杀了吧，估计付青鱼那边也有眉目了。” “好嘞！” 两人同时冲出，直奔人群之中。 不多时，那人群中便有几位精壮男子倒在血泊之中，有的手中还提着刀。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楚业直奔粥棚，掀起倒塌的棚子，在那血泊的肉身下，阚大人被压的要喘不过来气。 “抱歉，阚大人我来迟了。” 楚业连忙将其他人挪开，将阚大人扶起。这才略带歉意的说道。 阚大人打扫一下身上的灰尘，看着满地的尸体深深的叹了口气。 环顾四周，难民逃的逃死的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至于那李玉祁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好了，都完事了！” 霍羽生提着剑走了过来，朝着楚业说道。 “看着阚大人，带他回府衙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 楚业将阚大人交给了霍羽生，抽出手中求生剑，径直走向一个方向。 阚大人不解的问道：“他这是？” “没事大人，一些小角色老师很快就能解决。我先带您回去。” 霍羽生挠头一笑，带着阚大人离开了北城。 楚业徒步而行，来到一个极为破败的荒地，这里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 不少人聚集在此，其中有一个人楚业极为面熟。 正是上午抢了楚业包子的小孩。 看到楚业到来，这群人如临大敌，那小孩更是神色慌张，眼睛不自觉看向它处，仿佛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这一切都被楚业看在眼里，一步步的朝着他们逼近。 那群人聚拢在一起快速后退。 小孩颤抖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呀，说吧是谁让你们来闹事的？” 楚业脸色一冷，手中求生剑直指小孩的脖子。 “不要！”小孩的身后一位佝偻的身影蹒跚的爬出，将小孩护在身后。“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跟孩子没关系。” “奶奶，不要~” 小孩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老婆婆，那您知道您这孙子都干了什么嘛？他攒人闹事，差点害死朝廷命官，您觉得他有几个脑袋可以赔的。” “什么？”老妇原本就脸色难看，听到楚业一言更是苍白无色。 “娃儿，你到底干了什么？”老妇颤抖的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孩。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小孩此刻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害怕，蹲在原地身体颤抖着，口中呢喃。 他的表现让楚业微微一愣，不应该啊！ 又瞧了瞧周围惊恐的人群，其中还有人拿着刚刚施舍的粥食，眉头皱的更深了。 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了？ 可他明明在那群杀手的身上闻到了同样荷包的味道，况且一个流民小孩的身上有那样的荷包本身就不对劲。 但现在小孩的表情却也不像假的。 “老婆婆，你孙儿暂借我一下，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他。”楚业上前一把拉过小孩，他有很多话想要问一问。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他吧！” 妇人直接跪了下来，眼中含泪，拼命拽着小孩的手，想要将他拉回身边。 小孩也是如此，努力挣脱着楚业的手，可他二人的力气又哪里比的上楚业呢。 楚业无奈松开了手，对着小孩说道：“你若不想你奶奶担心，就跟我走。” 第132章 畜生 “奶奶，我去去就回。”小孩面对楚业还是胆怯，只能强装镇定安慰着落泪的老妇。 奶奶泪眼婆娑，粗糙的双手紧紧握住小孩的手。“娃儿啊！” “不...不会有事的！”小孩将双手从老妇的手中抽出，走到楚业的身旁。 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呢喃一声。“走吧！” 楚业看了几眼，率先朝着没人的地方走去，小孩畏首畏尾的跟上 两人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楚业坐在地上并拍了拍旁边。示意小孩坐过来。 小孩有些害怕，站在远处，没敢坐下。 对此，楚业也没说什么。 “这么多流民都是从哪来的？” “啊？”小孩一懵，似乎没想到楚业会问到这个问题。 “北边来的，属于边境了，因为一些小战争，导致我们庄稼颗粒无收，再加上越发的严寒，不少乡亲得了重病。为了活下去只能往南走，这一来二去的都聚集了不少人。 成了如今的流民。” 楚业叹息一声，两国交战。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平民百姓。 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现状。 “你们一路上受了不少的欺凌吧！” 小孩的脸色变得煞白，显然楚业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眼中泪光闪烁抽泣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谁？” “乡亲们都死了，我们本来有几百人，到了现在仅仅只有我们几个人了，我父母也死在了路上，只剩下我和奶奶了。” 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小孩蹲在地上抱着头，泣不成声。 楚业上前轻轻拍打着小孩的肩膀。 兴许是楚业的宽慰有了效果，又或许是他的眼泪快要流干，小孩用破烂的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强装着镇定。 楚业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虎子。” “虎子。”楚业呢喃一声。“好虎子，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去主动招惹我们的，还让人在粥棚附近闹事？” “是一个穿着甲胄的人，应该是...” 虎子说到一半连忙捂住了嘴巴，不敢再道出一句。 楚业快速追问道：“是什么？” “不...不能说，会杀了我们的。”虎子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提了上来，摇晃着脑袋坚持不说出来。 “唉，那你知道你就算不说，以后也依旧会死吗？” 虎子瞳孔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否认着。“不...不会的！不会的！” 但能不动声色的敢靠近楚业他们，说明虎子也是有一些聪慧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但他的心里已经认可了楚业说的话。 他们，依旧会死！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虎子泪水又掉了下来，强忍坚强的他始终是个孩子，听到死亡这种恐惧的事情依旧会害怕。“奶奶~” “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护你们怎么样？”楚业声音温柔，生怕太大而吓到他。 虎子看了楚业一眼，脑袋低了下去。眼中只剩下恐惧。 “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楚业闻言心顿时沉了下来，显然对方让虎子做事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的。 比如在他面前杀了人。 “虎子，放心我是官府的人，肯定能保护的了你，你相信我。就算我你不信，那今日施粥的大人你也应该相信吧，一个能亲自为流民施粥的官员他不会是坏人对吧！” 虎子沉闷的点了点头。 一个能不顾形象的高官，对百姓来说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即便只是一面，对他们来说有时候甚至比家人更令人相信。 “所以啊，你大可以告诉我，我让那位大人派人保护你们怎么样？” “我~”虎子吞吞吐吐的，死亡的恐惧以及性命的保障两者之间令他难以抉择。 “啊！” 还不待他回答，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虎子猛地抬头，大惊失色的朝着刚才来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喊道：“奶奶。” 楚业眼中浮现厉色，眼神冷的可怕，抽出手中求生剑，提着虎子的身体。 飞快的朝着刚才的地方奔去。 不过呼吸间就来到了刚才的地界。 只见所有的流民围在一起，惊恐的看着旁边的人影。 那是几名黑衣人，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柄短刀，短刀上鲜血滴在地上。 在他的身旁有一个老妇，倒在血泊之中已经不省人事。 “奶奶！”虎子疯狂朝着老妇奔去，痛苦的呼喊着老妇。 可此刻的老妇已经无法再回应他了。 “王八蛋！”楚业青筋暴起，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若非求生剑的剑柄坚硬，怕不是直接被他给捏碎了。 楚业一脚踏出，身后拖出残影。 刀尖带血的黑衣人只觉眼前一个恍惚，下一刻他就感受到脖子间传来的窒息。 一个眼睛通红的少年，仅用单手就将他提起。死死的捏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来气。 “额...”四肢想要前扑，却因为被扼住喉咙使不上力气，只能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另外几名黑衣人对视一眼，朝着楚业冲来。 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的楚业又岂是他们能敌的，还未近身便被求生剑洞穿了身体。 一脚踹出，血花飞溅形成一道红色风景线。 另外几人同时近身，却不曾想楚业直接手里提着那黑衣人动作丝毫不减。 手中长剑横扫，两人直接被一剑封喉。 剩下的几人顿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动。 “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一个老人都能下得去手。”楚业的声音嘶哑，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 再看向其他的几人，厉色的眼神直接让几人同时后退一步。 死亡的气息凝聚，有的见势不妙直接弃刀逃跑。 “想逃。” 楚业震起地上的短刀，右腿横扫，短刀冲飞出去正中那人胸腔。 前进的身子踉跄几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剩下的还有四人，完全不敢乱动。生怕这位爷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他们杀了。 “我...我们投降！”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依旧被捏在楚业手上那人的惨状，恭敬的将短刀放在地上，不敢再战。 可他却不知，正是这句话再次惹恼了楚业。 第133章 报仇? 楚业用剑柄敲击在手中黑衣人的手踝，直接将其废掉。 右脚用力将他踹出，他就像一个垃圾一样被丢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倒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只因喉咙已经被楚业捣碎。 做完这一切，楚业瞬身而出，将其余的四人如法炮制，挑断了他们的手筋和脚筋全部废掉。 那些流民被楚业的动作已经吓得不成样子，抱成一团根本就不敢动弹。 唯有虎子一直抱着他奶奶的尸体一动不动，仿佛傻了一般。 楚业来到他的面前递出了求生剑。 “自己的仇自己报！” 闻言，虎子抬头看向了楚业，那眼中的可怜让楚业有些心疼。 而虎子眼中的悲痛当看到面前求生剑的时候化为了无穷的恨意，满腔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夺过求生剑，呐喊着朝着杀了他奶奶的凶手冲去。 “啊！！！” 噗呲—— 求生剑没入那人的身体，鲜血喷飞溅了虎子一脸。 那黑衣人瞳孔放大，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死在一个小孩的手上。 再怎么不信，这也成为了事实。 脑袋耷拉下来的那一刻，虎子害怕的向后倒退，看着双手以及上面的鲜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胃里翻滚，恶心涌上心头。 身体趴在地面上，作呕却发现什么也吐不出来。 “起来！” 还没等他适应过来，楚业一把将他提起。将他的身体摆正，指着另外的几人说道：“还有！” 虎子紧咬牙关，看着那惊恐的四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涌现杀意。 嘶吼一声。 抽出插在黑衣人身上的求生剑，朝着另外四人冲去。 一剑！ 一剑！ 一剑！ 又一剑！ 虎子用剑撑着身体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用五剑将杀死他奶奶的凶手全部杀死，亲自报了血仇。 他不再恶心，不再胆怯，有的是无限的畅意。 坚毅的看向楚业，挤出了两个字。 “谢谢！” 平稳的拿着求生剑，将那浴血的剑放到了楚业的手里。 然后来到老妇的面前，将老妇扶起平静的说道：“奶奶，我给你报仇了！” 接着用他那娇小的身躯将老妇抱起，一步步的朝着远处走去。 楚业跟上走了两步，看向那依旧抱在一起害怕的众人轻声说道。 “你们快逃命去吧，融入其他难民之中，这些人就没有办法找到你们了。” 说完，楚业跟上了前方那坚强的小身影。 至于其他人，他没有管。 因为这些人不是对方的目标，所以他们不会有事。 楚业跟随虎子来到了城郊，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亲自给老妇刨了一个坑。 借用了一根树木，削出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刻好字。 “谢谢！” 虎子用力将木板插在新鲜的土地里，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次他没有再落泪，因为他是男子汉了。 做完这一切，虎子坚定的看向楚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请您教我武功！” 楚业神情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子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楚业来了些许的兴趣。 “你学武做什么？” 虎子想也没想的说道：“报仇！” 他不傻，杀害他奶奶的凶手确实被他杀了，但真正的凶手依旧逍遥，而且不仅仅是他奶奶，还有其他人也死在那些人的手中。 他要一一算账！ “报完仇之后呢？” 虎子一愣，原本坚定的眼神忽然茫然了。 报完仇之后？他没想过，楚业问出的时候他想了一下却发现好像没有之后了。 他的家人全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找谁报仇？” 上一个问题还没有想完，楚业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虎子更加迷茫。 找谁？他不知道，因为他谁也不认识。 “如何报仇？” 这个问题他知道。“用剑杀！” “那前两个问题呢？” 虎子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报完仇之后会怎样，他想不出来，找谁报仇他也不知道。 这时，楚业却笑了。 “小家伙，跟我走吧！” 看着楚业转身离去的背影，虎子眼睛一亮，连忙追上。“您答应教我武功了。” 楚业摇了摇头说道：“我教不了你武功，不过在你想明白那两个问题后，你自己会去寻找报仇的方法。” 虎子不懂，自己会去寻找方法，可他连有什么方法都不知道。 但没关系，跟着眼前这个人肯定会搞清楚的。 “接下来，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人让你来招惹我们的？” 虎子点了点头，毫无隐瞒的说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身着甲胄，就像粥棚训诫我们的那群人一样。” 楚业知道，他说的是官兵。 “他给我买了吃的，我以为是他是好人，却不曾想当我带着他来到我们的大本营后，他却抓了几个人杀了威胁我，让我去看你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当我看到那个人身上的钱，想到我奶奶一直饿着，我就没忍住想要偷过来。不曾想被你发现了。” 但其实他不知道，楚业早就发现他了。 “然后那个人就说让我在施粥的时候闹事，我觉得怎么可能会施粥，但没想到大老爷竟然真的来施粥了，为了能活下去我带着人闹事。闹完事我就离开了，之后就是你找过来，还有...” 楚业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身上的荷包哪来的？” 虎子听到荷包，连忙摸向腰间，却发现荷包早已不见了。 “荷包被我拿走了！” “哦~”虎子轻哦一声继续说道：“荷包是在那个人身上的，也是因为我偷了他的荷包才被他注意上的，之后他也没有拿回去。 本来...本来我是想留给奶奶的。”说到最后，虎子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 楚业心中了然，找虎子的人应该就是另外一波的了。 恐怕这流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们之前应该没有进过城吧！” 虎子点了点头说道：“都不敢进，大城里看到我们这些流民全都不敢放，只有延州城开门放我们进来了。” 第134章 会死的 虎子的话让楚业确认了猜测，有人故意放流民入城，制造了这起流民之乱，趁机谋杀阚大人。 楚业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结束，对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放流民入城，还造成如此恶劣的打杀事件，若没有后手，那未免也太枉费心机了。 但流民到底还有什么作用，楚业想不出来，不如交给三斋他们。 楚业带着虎子回到了住所。 安巧云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孩子，个头也只到他的脖间，看年岁应该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皱眉问道：“这是？” 这么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很容易造成暴露。 即便这人是楚业带来的也是如此，倒不是信不过楚业，而是孩子利用起来太过方便。 “路上捡的，让他帮你干干零活。” 安巧云微微摇头，继续忙活她的，嘴上委婉的拒绝了。 “就这么点，我自己还是能做的了的，而且都是精细活。马虎不得！” 瞧着神色暗淡的虎子，楚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到安巧云的身旁，一同帮她收拾着。 “这孩子家里都死了，大多死在了战争和流浪上，他奶奶也刚刚死在了那群刺客手里。” 安巧云闻言一愣，瞥了一眼站的笔直的虎子，楚业说的轻松，但其中艰辛却令人生寒。 “都死了？” 楚业点了点头。 “倒是有一些搬搬运运的活，有个人帮衬也好。” 楚业笑了，安巧云嘴上不说，但心里极度热心。 “可不白留，他想报仇，你给他指点方向。行军就不错！” 楚业自顾自的说道，全然不顾安巧云那翻起的白眸。 行军正是楚业给虎子留的法子，在此时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出路，但总比仅凭一腔热血傻冲强。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找人让虎子参军，但延州的地界太复杂，一个心性单纯的孩子还未入战场，就可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凭借他的机灵劲若能认清自己以后的方向，说不定还能出人头地。 这让心思细腻的安巧云来最合适。 “不让你白帮，之后给你买一个荷包。” 安巧云淡淡的看着楚业，只把楚业看的发毛。 “也跟付青鱼那个一样，别人用过的？” “怎么可能，绝对新的，一切都结束后我带你亲自上街挑。”楚业好似被踩了尾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看着手舞足蹈的楚业，安巧云轻轻一笑。然后迅速收敛笑容，继续忙活手里的活计。 “我已经同意让他留下了。” 楚业一听乐了，这不就是变相同意嘛！ “谢了。虎子过来！” 虎子闻言快步上前，憧憬的看着两人。 “以后呢，你跟着你巧云姐，有点眼力见，动作麻利点知不知道。”楚业朝着虎子眨了眨眼。 虎子疯狂点头，朝着安巧云恭敬一拜。 “知道，知道！多谢巧云姐。” “对了，现龙怎么样了？”楚业边问边冲着房间内走去。 进入房间，床榻上的柳现龙依旧闭眼躺在那里。 似乎是听到了楚业进来的声音，柳现龙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僵硬的转过头。 手指微动，一副想要打招呼的动作。 楚业快步来到床边，安抚道：“好好躺着。” “老...师。”虚弱的声音从柳现龙的口中发出，让楚业松了一口气。 楚业会心一笑，轻轻拿起一旁的毛巾帮他细细擦拭。 “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来的！” 柳现龙强撑着力气说着，眉头想要皱起却没有力气。 楚业也是靠近他的嘴边，才勉强听清。 “我也不想来啊，现在惹上一大堆事，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 楚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勉强让柳现龙一笑。 因为他知道，楚业说的是假话，他从不怕麻烦，他怕的是麻烦找上秘阁。 “会死的！” “死就死呗，死在一块还有个伴，这要是我自己死在一个地方，连个伴都没有我可太孤独了。 现在有你们三斋的陪我，这不挺好。” 柳现龙的眼睛微颤，抿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了。 “行了，哪有那么多死啊活的，你要相信我必定能逢凶化吉，我们啊一起回去！” “嗯~”柳现龙重重轻嗯一声，一个字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楚业挑了挑眉，嘚瑟说道：“别嗯啊的了，快点好起来，咱俩一块把延州城掀个底朝天，让付青鱼他们羡慕去。” “好。” 楚业轻轻一笑，待柳现龙继续睡着后，才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院中。 院子里，虎子倒是勤快的劲，到处东奔西跑的都出汗了。 唯独没帮上安巧云，一直瞎忙。 此刻的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火奕从外面走来，带着一堆吃的。 “哎，这人谁啊？” “哦，你兄弟。”楚业一把拿过吃的，分给了安巧云和虎子各一份，自己拿了一份。 火奕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已经空空如也。 “我靠，我也没吃呢！”火奕顿时不乐意了。 虎子一听，低着头将还没放进嘴里的吃的递到了火奕的面前。 “额...”火奕看着虎子可怜的模样，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违心道：“你吃吧，我不饿。” 说完，来到楚业的面前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楚业，冷哼一声。 重新出门买了一份，他倒是想抢，妈的，抢不过来！ 至于另外那个。 打扰了，打扰了！惹不起！ 不久，去而复返。 “对了，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楚业瞧着几个人，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把谁给忘记了。 火奕没心没肺的问道：“谁啊！这不都在。” “是吗？”楚业想了想，没想起来，索性就不想了。 安巧云看着两人，无奈扶额。将自己没碰过的一半分给了虎子。 远在城外的独孤在，此刻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腰间有血迹渗出，强撑着身体在地道中前行，时不时的回头查看。 没过多久，独孤在的后方传来脚步声，不知多少的黑衣人影冲了出来。 第135章 师爷张放 第二天一早，楚业来到了府衙，奇怪的是只有霍羽生无聊的待在那。 “付青鱼呢？” “昨天查了一天，估计有了进展吧，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 楚业也无聊的坐在霍羽生的旁边，两人一同看着忙忙碌碌的阚大人大眼瞪小眼。 “问你个事。” “啥？” “流民进城会带来什么后果？”楚业有些不清楚，流民入城，会造成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又会带来什么。 “啊？流民进城带来什么？带来杂乱？带来...”霍羽生挠了挠头，不太理解。 “这我哪知道，流民进城就是流民进城呗，哪有什么后果！” 楚业也有些想不通，流民还有什么用处！ 霍羽生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还记得那个小孩吗？” 霍羽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楚业沉思道：“他告诉我，他们是被故意放进来的。” 霍羽生眉头一紧，“故意放进来的？”这件事他可没想过，有人故意放流民入城，为的是什么。 “流民入城无非两种结果。” “什么结果？”楚业看向一旁的霍羽生，但看到的是他脸上的疑惑。 而且声音好像不是在旁边响起的，而是后面。 他和霍羽生同时回首，正好看到了在他们身后的付青鱼。 “一，流民入城被整顿，若非当地灾害造成会增加当地官员的政绩。” 楚业想了想，增加政绩？好像没什么用吧！ “那第二种呢？” “二是流民暴乱，由军营出兵平定乱政。大范围的流民形成无非就是这两种结果，要么有了活计要么被镇压致死。” 付青鱼说完看向了楚业。“怎么还没想通其中关键？” 楚业干瞪眼，试探说道：“军营？” “那又怎么了嘛？”霍羽生不解的问道。 付青鱼看着挠头的两人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若有调令，由当地军营出兵，如当地无军便从其他地方调用，但调令由枢密院所出时间太短。阚大人身为早前枢密院高官，现宣抚使是可以暂借领兵，身为统军之人若出现意外...” 付青鱼的话没有说下去，霍羽生的脸色已经变了。“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只是延州内部大乱了，两大军营也牵扯其中，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老师，我们要阻止！” 霍羽生拽着楚业的衣袖提醒道。 楚业看了看两人，对于付青鱼的猜测持保留看法。 付青鱼说的话有道理，但并不完全有道理。若真如他所说，昨日不应该草草了事，再等官府反应过来，集结兵马。 一群饥饿的流民，轻易便会被镇压，想要从中生事难度可想而知。 “这些既然我们能想到，对方也能想到。这法子很容易应对，掀动了这么大的乱子不应该只是如此！” 楚业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事情绝非他们想的这般容易。 “嘶~也对啊！”霍羽生附和一声，弄了这么大动静，却只是这么简单的计划，未免太小儿科了。 “而且那小孩说找他的人是官兵，应该是府衙的人。这次应该和我们之前查到的不是同一波，他大概率不会往军营上引。” 楚业说完看向了付青鱼。 “查的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了，顺着荷包找到了一位。他昨日新换的荷包，虽然味道不同，但身上还残留着你给我那荷包的味道。 而且昨日整个府衙的人，只有他最平静，似乎并不意外昨天发生的事情。” 楚业和霍羽生连忙问道：“谁？” “李知府的师爷，张放。” “你确定？”楚业狐疑的看着他。一个师爷能让守城的将领开门，还能放这么大批的流民入城。 他的能力是不是太大了点。 师爷说好听了叫师爷，说不好听那不就是一个跟班吗，时不时的给出一条建议，做个黑脸。 无品阶，顶多就是个秀才，就算再厉害点也厉害不到哪去。 “不会，或许别的我有可能搞错，但荷包的香气错不了。” 这句话倒还是挺中肯的，付青鱼对于各种胭脂水粉比大多数女子都要熟悉，更不要说一个简单的荷包了。 “他一个师爷有这么大能力吗？”霍羽生也有些不信。 付青鱼摊了摊手。“有没有这么大能力我不知道，不过这人跟了李玉祁多年，很受器重。若传传消息还是可以的。” “那会不会对方是故意把这个张...师爷露出来的，找的太轻松了。”霍羽生对此深表怀疑，这件事很明显不是李玉祁做的，昨日他都看到了。 那李玉祁没吓死，若真是他做的，他不应该受到牵连才对，除非他隐藏的更深。 “有可能，但除了他之外，府衙内其他的大小官员的表现并没有注意的地方。若不是他，那这个人就是其他地方的人，和他合作的是这个张放。” 付青鱼说完看向了一旁思考的楚业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张师爷知不知道李玉祁想要恐吓阚大人一事。姓余的那个侍卫的姐夫是府衙的师爷，李玉祁做这个事情让王吏侍干的，很像是故意避开的张放，但姓王的找的人又是张放的小舅子。 你们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付青鱼和霍羽生对视一眼说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而且李玉祁做的仅仅只是恐吓，并没有真的想谋害阚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李玉祁牵扯西夏的证据。 “或许吧！”楚业感觉脑袋都要大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事情掺杂在一起，还毫无头绪。 “你注意一下这个叫张放的，看看他平常都接触哪些人。” 付青鱼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老霍你守着阚大人，我去看看查的消息有没有眉目了，或许有什么突破也说不定。” 楚业说完站起身来，刚想要朝着城中而去。 忽然，在远处一道信号冲天而起。 距离极远不像是在城中，三人疑惑的看去，却见付青鱼和霍羽生同时变了脸色。 “那个方向是！！！” 第136章 独孤在最后的顽抗 “是独孤在！”霍羽生惊呼一声，心中急切。 听到霍羽生的声音，楚业心中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 付青鱼同样急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这是我们之前定的求救信号，独孤在有危险。” 楚业脑海中犹如响起一道惊天霹雳，浑身一颤。 三人同时朝着城外掠去。 “老霍回去！” 跑了几步，楚业冷静下来吩咐道。 “独孤在有危险！”霍羽生哪里听得进去，根本就拦不住他的身体。 听到话的付青鱼也停了下来，同样抓着霍羽生的胳膊。 “老霍，回去守着阚大人。” “可是！”霍羽生焦急万分，还想着辩驳。 “如果是调虎离山怎么办！”楚业冷声呵道：“回去！” “我。”霍羽生知道楚业说的是对的，但独孤在出现了危险，他怎能不管。 楚业拍着霍羽生的肩膀，冷静的劝道：“放心，既然他放出了信号，说明他暂时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现在的你需要守着阚大人，不然不仅仅是独孤在，就连现龙都白受伤了。” 霍羽生身体微颤，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 “一定要冷静，有我和付青鱼你可以放心。”楚业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努力为他调节。 若无法冷静下来，也无法更好的保护好阚大人。 霍羽生重重的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返回了府衙。 楚业轻呼一口气看向付青鱼说道：“让火奕好好待在安巧云身边，然后迅速跟上我！” 付青鱼轻叹道：“火奕那急脾气恐怕已经去了。” “那就追上他打也要打回去，安巧云一个人看着柳现龙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 说完，付青鱼奔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楚业看着那天空逐渐消失的信号，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然后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延州城外。 独孤在拖着残破的身躯疯狂逃窜，在他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一群人，数量近乎二十余人。 独孤在哇的一口吐出鲜血，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响箭。 “快阻止他。” 后方刺客发现了他的动作，激动的呐喊。 “嘿嘿，晚了。嘶，疼疼疼。” 独孤在扯过一个阴沉的笑容，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右手朝天，响箭冲天而起，美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仿佛一朵花朵从小到大，从无到有。 “该死，全力杀了他！” 一群人冲击而至，脚下的步伐越发快了。 因为独孤在身体的原因，双方的距离持续接近着。 “靠，老子没被女人追过，却被一群男的追。” 独孤在始终是有伤在身，二十余人合力追击他最终无法逃离。 看着先行围上来的几人，以及那后方仍旧追赶更多的人。 独孤在一手拖腰间的伤口，一手提剑挡住三人的攻击。 沉重的力量让他伤势再重一分，嘴角溢出鲜血。 一柄短刀在一侧出现，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直朝独孤在的腰间而去。 “嘁！” 独孤在冷哼一声，左手一把抓住捅来的短刀。 鲜血滴答滴答的直流，直接浸染了整个手掌。 另外三人见状，同时抬起一脚。 独孤在右手长剑用力一撑，将三人撑出脚步快速后退。 同四人拉开距离。 快速转身的同时，左手摸向怀中，一个黑漆漆的球体出现在手中。 黑衣人同时警惕，这玩意儿可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伤害，现在一看到这黑球他们心里都打颤。 也正因为这一哆嗦，前进的脚步一滞。 不过呼吸的时间，独孤在已经逃出好远。 独孤在看着手中的黑球，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最后一个了，姓火的谢了！” 呢喃一声，独孤在眼眸变得坚定，停下了脚步。 用力一甩，黑球仿佛成为了夺命的死神，手持黑色镰刀冲向了二十余人。 众人四散而逃，根本不敢触其眉头。 可有的人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些。 “轰！” 黑球爆裂开来，发出轰鸣的爆炸声，一个小型的蘑菇云在远处形成。 爆炸的光芒掺杂着鲜血，弥漫的血气染红了天空，原本晴朗的天际变成了血红色。 煞是诡异！ 爆炸形成的周围，原本只是稍许凌乱的刺客们，一个个都身上带伤，严重者已经浑身浴血。 更严重的已经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仅仅一个霹雳火球让不少人失去了战力，勉强站立的也是些许的损伤。 独孤在看着这一幕，不禁嘿嘿一笑。 但对于已经身受重伤的他来说，也不过是多换了几条命罢了。 “够本了！” 独孤在瘫坐在地上，长剑掉落在旁，仰望着天空露出了笑容。 他早就是强弩之末，在加上刚刚抵挡余波如今的他已经完全脱力。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战了，杀了他！” 尚有余力的刺客提刀向前，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旁。 “斋长，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独孤只能陪你们走到这了。” 独孤在呢喃一声，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眼睛缓缓闭合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短刀砍向独孤在的一刹那。 铛—— “谁告诉你你只能走到这的！” 一声脆响传来，接着便是独孤在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睛，一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虽不宽大，却很安心。 此人正是楚业，楚业转头微语，语气轻柔。 独孤在的眼眶瞬间湿润，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真好！”低语一声，昏了过去。 楚业看着昏迷的独孤在说道：“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说完，楚业的眼神变得冰冷，就连周围的天气都变了。 焦黑的树木上仿佛挂上了寒霜，直面楚业的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心头一震，浓烈的杀意席卷周围，想要逃离的脚却发现已经被寒气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跑！”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所有人从震惊中惊醒，朝着远方奔袭。 第137章 心惊的地道 “逃？我同意了嘛！” 楚业脚下轻轻一踏，手中求生剑出鞘闪过一丝寒芒。 可怕的剑气直接掠过最近之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停顿。 死神的镰刀再次出现，这一次却一个一个的收割着众人的性命。 扑通—— 一具具尸体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想要逃离的人完全被楚业的模样吓到，不敢离开。 “一起上，他只有一个人。” 不知是谁在其中又提起了勇气呐喊了一声，剩余的几人全部朝着楚业袭来。 在他们的背后，一道身影渐行渐远。 看着这一幕，楚业发出一道冷笑。 求生剑轻轻一挥，便带走一人的性命。即便是联合围攻，却连楚业的防线都无法破开。 甚至连楚业的衣角都碰不到。 几招过后，几人全部成了剑下亡魂，看着越发远去的身影。 楚业身形飞快掠出，形成了一道闪电。一剑朝前刺去，洞穿了逃跑之人的身躯。 那人愣愣的低下头，看着胸前露出的剑刃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怎么可能！” 扑哧—— 求生剑拔出，鲜血横飞。那人顺势朝前倒去，气息全无。 做完这一切，楚业来到独孤在的身旁。 此时付青鱼才珊珊而来，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独孤在大吃一惊。 连忙上前担忧的问道：“他怎么了？” “应该是受重伤昏迷了，性命无忧。” 听到楚业的话，付青鱼松了一口气，接着慢慢将独孤在抱起。 “这些是？” 付青鱼看着满地的尸体眉头紧皱，看向怀里的付青鱼心中一揪。 他有些愧疚，不应该让独孤在一个人面对这些的。 此次是来的及时，可若是再晚一些他是不是就会... “应该都是追杀的人，你先带他去疗伤，我来处理！” “好，你要小心。”付青鱼答应一声，马不停蹄的带着独孤在往延州城赶。 楚业看着尸体，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将所有的尸体都收敛到一起，一直来到了之前独孤在所挖的地道。 越发深入地道，楚业心越惊。 地道里面是更多的尸体鲜血，原本土黄色的地道都要变成了血红色！ 可怕的景象令人窒息。 楚业逐渐沉默，仅凭地道的惨状都能想象的到孤独在都在经历着什么。 可想而知这群人到底有多么的疯狂。 楚业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着他的大脑，一时间竟有些昏头。 他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处理好，看着快要堆成小山的尸体，楚业擦去了脸上的细汗。 不可否认，独孤在的能力确实很强，更不可否认对方也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西夏人，其中仅仅有几名宋人。 用火折子将一切点燃，楚业望着浓浓烈火，眼中闪过厉色。 待确认处理干净后，楚业才返回了延州城内。 城外的刺客想要进来便进来吧，已经挡不住了。 就算在城中造成乱子也没辙，不是凭他们几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但爆发越多的乱子，也就会形成更多的机会。 “怎么样了？” 楚业返回住所，冲进房间。 此刻这里已经堆满了人，一个个都焦急的看着一旁为独孤在疗伤的安巧云。 安巧云淡淡说道。“放心吧，没事！” 只是就算是她说的话，也未能平息几人的担忧。 “早知道就不应该放独孤在一个人在外面，还不如让我去呢！” 火奕叹息一声，越发自责了。 “那有那么多如果，人这不是没事嘛！”付青鱼轻轻拍了拍火奕的肩膀宽慰道，但他的愧疚不比火奕少多少。 之前的独孤在不过是个喜爱扮鬼吓人的小孩子心性，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他们每一个都自责不已。 至于楚业，独自走出了房间。坐在台阶上抬头望天。 这个决定是他做的，他的内心更加煎熬。 “独孤在虽然最小，但他也是最稳重的那个，你的决定没错！换了他们两个或许已经晚了。” 一个手搭在了楚业的肩膀上，陪着他坐了下来。 楚业看着付青鱼叹了一口气。“是我太想当然了，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掌控，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这次也是，明明可以让他也回来，却过于放心了。不然独孤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是要不是你，可能我们几个早就死了也说不定呢！”付青鱼洒脱一笑，不知是安慰楚业还是安慰他自己。 “或许吧！” 楚业呢喃一声，他觉得有必要做出改变了，一直等待对方露出马脚终究不过是慢性死亡。 有他没他，结果恐怕是一样的。 或许因为他的到来，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更加凶险也说不定。 等待远不如主动出击。 “独孤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付青鱼看楚业似乎越发多想，主动转移话题。 “他经历了我们无法想象的艰辛，杀的人比他吓的人都要多了。或许他从昨晚一直坚持到现在，又或许他已经这样坚持了好几天。” 楚业自嘲一笑道：“这小子也是傻，为了帮我们缓解压力，愣是一点消息不传回来，你们定的求救信号都他用成了死前的预警信息。战到脱力，战到等死！” 付青鱼沉默了，回首看向房间，仅能从缝隙看到床边的一角。 这个娇小的身影替他们抗住了多少的压力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独孤在一定很苦，一定很累。 庆幸的是他还在。 楚业吐出一口浊气，褪出独孤在带来的阴霾朝着付青鱼说道：“你去告诉霍羽生让他别太担心！” “好。”付青鱼点了点头看向楚业问道：“你呢？” “我？接下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欺负秘阁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他们既然敢做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准备！” 楚业冷哼一声，身下的台阶被他压出一道掌印。 “对！全杀了为独孤在和柳现龙报仇。” 火奕一脸气愤的从房间走出，附和着楚业的话。 “瞧，火大公子还来脾气了，挺罕见呢！” 安巧云拿着清洗伤口的污水走了出来，听到火奕的话不由吐槽一声。 一句话直接把火奕心中的火给熄灭了。 “我...” 第138章 查个底掉 从三斋的住所出来，楚业径直来到了延州赌坊?。 他想要主动出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是他最能了解到的一个人。 就是之前从野辞原口中得知的王彬。? 如今的他只能希望这延州的地痞消息能精通一些，能查到王彬一些重要的信息。? 来到赌坊，压根没有看赌桌，来到了赌场的后方。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楚业此次到来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就连那个老头也不在，仅有几个吊儿郎当的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管你们的那个老头呢？” 楚业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响声惊醒了睡觉的几人。 “你踏马谁啊！” 被人吵醒的人看着完全不认识的人，直接开骂。“前面的怎么回事，还让人来后院了。” 楚业眼神一冷，那人的语气减弱，最终愣愣的看着他不敢出声。 “我问你，那老头呢？” 那人旁边的一人拉了拉他说道：“这可是老大的财神爷，可别瞎叫。”? 说完恭敬起身来到楚业的身边。 “老大昨天出去还未回来，您在等等！” 楚业眉头一皱，看着几人不像是跑了的样子。 索性在他们的后院坐了下来，等待老头的归来。 这一坐就是半天。 原本平淡的心情被烦闷堆满，拉过一人问道：“你们老大跑了？” 那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应...应该快回来了吧！” 似乎是为了附和他的话，前方传来一阵嬉笑声，似乎心情不错。 一群人围拢这一个老头进入后院，乌泱泱的一大片。 吵闹的声音几乎要让楚业的脑袋爆炸。? 恰在此时，老头似乎也发现了楚业的身影，目光投来老头脸上的笑意收敛。? 手中拿着什么快步朝着楚业走来。 至于其他人也同时收敛了嬉笑的嘴脸，将后院团团围住。 楚业看了看成为人墙的众人微微抬眼。 “客官，你的东西！” 老头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那是一封信。 楚业狐疑看了他一眼，便想要伸手接过。 没想到老头却抽了回去，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楚业明白，这是要钱来了。 “若查的满意，少不了你的。” 话音落下，老头才重新将信封交给了楚业。? 倒不是楚业的话让他有多么信任，而是这里毕竟是他的大本营。? 对方想要不给都不行，他有这个底气。 楚业拆开了信封，打开了里面的几张信。 歪七扭八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纸上，好在还能认得出来。 上面的内容更让楚业一阵无语，查的很详细。? 大到他如何成为了永定军的都尉，小到吃喝拉撒，家里藏了几个小老婆。? 大大小小的事件全部都有描述，还有不少他同什么人勾结，贿赂了哪些人。? 但可惜，这上面的内容并没有多少引得楚业的注意。 因为这里面并没有有关于王彬里通西夏的任何信息，他确实干了不少混事，但叛国他并没有。 看完最后一个字，楚业举起信件问道：“只有这些？” 老头本来还欣喜的等待楚业能给他掏出银票了，万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句。 整整好几张的内容，从小到大能探听到的都写上了，这还不满意？? “这还不够？” “很详细，但可惜里面并没有我想要的内容，有没有更深入的，比如...” 楚业看了一眼围着的众人没有在说下去。 人太多，儿太杂。 “你们全都下去！” “老大。”老头的话让周围人有些急了，什么情况就让所有人下去。 “下去！” 不得已，众人退下。 后院内只剩下楚业和老头两人。? “客官你现在可以说了。” 楚业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得到消息说他里通西夏，通敌叛国。” 老头脸色大变，嘴角抽搐眼神撇向了后方。 他有些后悔让所有人都出去了，这件事是他可以听的吗！ “咳咳，客官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啊！” 老头的反应让楚业失笑，这家伙竟然还怕起来了。? 楚业转移了话题。“你在这延州多久了？” 老头一愣没想到楚业话锋转的如此之快，还以为楚业放弃了那令人心惊的话题。 果断开口道：“我从小便在延州，如今整个延州大大小小地下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楚业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厉害。那你知道流民入城这件事吗？” 老头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他们怎么会突然大规模的入城呢？” “北城的守卫夜里私自开门，那原本就守在门外的流民就趁机窜了进来。几个流民那守卫还能把控的住，可挤进来的已经大几千人，他们自然挡不住。 这不，他们全都进来了。” 老头有些无奈，流民入城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小，毕竟本身就是混迹底层的一群人，如今又来了一批无人管辖，到处惹是生非，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祸端。 为了这事，他们甚至还给那守卫打了一顿。? 可在他们打完之后，那守卫竟然突然死了，可给老头吓坏了。 那可是官兵守卫啊，若是被人查出来他们曾打过，说不定会被拔下几层皮来。 然而，害怕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人死就那么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再传出来。? “那守卫还在吗？” 楚业的话让老头一惊，难道此人是来查守城守卫的？ “哪...哪个不...我不知道啊！”老头开始装傻。 楚业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这老鬼肯定知道些什么。 说不定还干了一些事情呢！ “你刚刚不是还说混迹延州多年，大小事情都有了解吗！” 老头连忙陪笑，连称呼都变了。? “大人说笑了，我们不过就是一群地痞，哪有那么大本事啊！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官员，岂是我们能啥都了解的！” 老头胆战心惊的，开始思索如何才能逃离这里了。 “哦~是吗！”楚业扬了扬手中的信，意思不言而喻。? 不知道守卫的事情，却能将一个都尉查的如此清楚，前后矛盾啊！ 第139章 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呵呵。”老头尴尬一笑，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嘴边。 楚业开口试探道：“那守卫死了对吧！” 老头脸色剧变，突然朝着外面逃去。 可就连一步都没有踏出，被楚业抓的牢牢的。 “若你敢出声，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求生剑微微出鞘，老头身体一僵冷静下来。 嘴巴闭的紧紧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得楚业的不快。 “看你这反应，他确实死了。你杀的？” 老头疯狂摇头，就差直接跪在地上给楚业磕头了。 “你可以说话，别引来其他人就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让人教训了他一下，他们下手都有分寸肯定死不了人的。” 老头开口为自己辩解，就怕楚业将杀人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 “那你慌什么？” 楚业搞不懂，不是他杀得，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慌。 本来他只是想给老头讲讲道理，然后让他大胆的去查王彬里通西夏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我...我...我没慌！” 楚业翻了翻白眼。 你没慌，大哥你说话都打颤了好嘛！ 老头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楚业大概了解此人应该不是来专门查守城守卫的事情了。慢慢放下心来。 “我们在教训他之后，他就惨死在城外了，尸体被打的血肉模糊。所以我才怕有人查到我头上，大人您不是来查这件事的吧！” 老头说到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试探性问了一句。 楚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是。” “你知道是谁让他开城门的话，或者他之前见过什么人？” 见老头这模样，肯定不知道是谁杀了那守卫。 老头茫然的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毕竟谁没事会关注一个守卫呢！” 楚业叹了一口气，正如老头所言。 没有人平常会注意到一个守卫身上，所以就算他死了，也很难从他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对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做事，那就不怕有人会通过守卫查到他的身上。 唯有守卫自己知道谁找了他，但守卫一死，也就成了无头冤案。 “行了，这件事暂且不论。我想跟你说这些的原因就是想让你知道，如今的延州风雨摇摆，恐会生出更大的乱子。 流民一事便是如此，还有那守卫的死。” 老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业，好像知道楚业想要跟他说什么了。 “你不会想说有人里通西夏想要挑拨宋夏关系，重新引发大战吧！” 楚业郑重的点了点头。“不然你觉得那么多的流民是从哪里来的！” 老头沉默下来，战争！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话题。 “你想重新大战吗？” 看着老头陷入沉思，楚业直截了当的问道。 “自然是不想的。” “所以，王彬到底是不是里通西夏的人，又或者谁是里通西夏的人，想要重新挑起大战我想要知道。” 老头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啊！” 楚业轻笑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问道：“所以王彬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你查到的，可以告诉我了吧！” 老头的反应是在楚业的意料之中，既然他能将王彬查个底掉。 不可能其他方面一点信息都没有。 老头咂舌目光看向别处，不知是想了什么。 最终转过头来说道：“我确实查到了王彬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来了！”楚业心神一动，他真正关心的东西终于要来了。 “半个月前，王彬离开了永定军营两天，虽然永定军有一个他出任务的情况，但其实他是失踪了两天。 我的人看到那两天，王彬出了延州城一路北行。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不知，只是在他返回延州城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西夏人。” 楚业问道：“你确定是西夏人！” 老头点了点头。 “这个我还是可以确认的，这里毕竟离着西夏很近，我们同西夏人打过交道，一些动作上就能分辨的出。 同他回来的人就是西夏人，不过在他进入延州城后，那个西夏人消失了。 之后王彬有几次潜出军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前天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跟踪了另外一个军营的人之后也见了这一位都尉。那个都尉也是王彬。” 楚业正意犹未尽听着的时候，老头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他问道：“没了吗？” “就这些！” 楚业：...... 老头说的这些最后就是可以断定，野辞原说的话是正确的，但王彬到底见了什么人，后续还有什么计划。 一无所知。 楚业不死心的问道：“延州城内他做了那些事情，或者见了什么人，接下来会干什么你有没有可能知道？” 老头诧异的看着楚业。“大人，我也是人不是神。明面上的事情我查还能查得到，像这种尤其还是对方需要小心对待的，我又如何得知。” “唉！”楚业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能有所突破了，可到头来依旧无用。 “行吧，你帮我留意一下看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楚业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到了老头的手里。 老头眼睛一亮，兴奋的摸着银票小心的揣进了怀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楚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从赌场离开了。 老头这里应该是帮不上他什么了，想要破局只能从永定军入手。 通过刚才的描述，似乎是王彬一个人的事情，和裴成槿裴将军没有什么瓜葛，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楚业回到住所，先查看了独孤在的情况。 他还在昏迷之中，伤势也被安巧云控制。勉强让楚业放下了心。 索性不多打扰，返回了府衙。 将从老头那里打探的消息告诉付青鱼。 “所以现在是可以确认这个王彬就是里通西夏的人了吧，那我们直接让军营领将把人控制起来？” 霍羽生看着皱眉的两人给出了不算建议的建议。 付青鱼连搭理都没搭理他。 楚业道：“没用，你能保证只有王彬一个人嘛？在我们没有确认真正的计划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第140章 所图更大 “那我去专门跟踪他。”霍羽生主动请缨。 楚业和付青鱼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也好，接下来我跟着阚大人，你们两个都多注意一些这几个人。 不要轻举妄动，若有什么事情记下即可，等独孤在他们两个好的差不多了，再重新计较此事。” 楚业很想主动出击给对方一个教训，然而王彬的消息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再加上如今两人受伤。 根本就无法顾忌，或者说无法保证主动出击会不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城外没了独孤在的守护，那些刺客便会进入城中，那时候他们就真的分身乏术了。 “好，那你小心些。” 付青鱼答应下来，楚业的实力较比他们要高出不少。 相对而言，肯定是楚业护在阚大人的身边更让人放心。 接下来的时间，楚业直接出现在明面上，跟在阚大人的左右。 几天的时间，除了阚大人和府衙为流民一事忙的焦头烂额之外，竟然没有再生其他的事端。 对方也不知怎么的，安静的很。就连一次暗杀都没有过。 但楚业知道，这份安静持续不了多久，平静后的暴风雨才是最可怕的。 对方既然如此安分，他背后蕴藏的阴谋也就更加庞大。 “楚业，你进来一下。” 楚业还在思索对方到底会如何行事的时候，房间内传来阚大人的呼唤声。 “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楚业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叫自己。看上去脸色还不太好。 之前李玉祁的事情他解释过了，阚大人甚至都没有在意。 但除了这件事，好像没有其他会引起不快的了吧！ “最近几日延州城内来了不少的外来人，这些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楚业眉头皱起，顿时便明白阚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人了。 楚业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应该是一些刺客！” “为何如今才进城？” “之前我们有人在城外御敌，阻断了不少的暗杀者，但最近人数太多，他们又都受了伤，便无法再遏制了。” “原来如此”，阚大人叹了口气说道：“但这群人进城后带来的影响可不小，不仅犯罪多了，就连宋夏双方的互市都有所影响。宋商和夏商之间事端频发，已经出现死伤了。 奈何衙门这群人抓不到他们，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如此便更会加剧双方的矛盾。” 楚业大概了然。 这群人进城后没有选择去刺杀阚大人的身上，反而将矛头对准了平民，还有双方贸易。 只是楚业有些不解，这些对他们能带来什么好处，激化两方矛盾，府衙忙得团团转，还会有什么？ 总不能也像邠州一样，死个夏皇商？ 咋滴，一招鲜吃遍天啊！也没这么个吃法啊。 “大人是想让我找到他们？” 阚大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们出面解决起来相对容易一些，毕竟你们对这种暗杀一类最为熟悉，他们的一些习惯行为应该也能摸索的到。” 楚业想了想，这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若真能擒住这帮人，还能逮到个活口的话，说不定能从中套到什么也说不定。 “好，我来想办法。但我不确定这群人到底打得什么目的。自从上次流民之事以后，对方便再也没了动静，一直到现在。 这群人进了城也没有冒犯大人，却将矛头指向延州城人，或许会有更大的阴谋，大人一定要小心。” “你的意思是？” “不太清楚，但他的目的肯定是冲大人您来的，所以到底会对您带来什么影响不得而知。” 楚业确实想不通，大费周章的来到了延州城内，却做起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对我带来什么影响？”阚大人陷入沉思，手指不自觉的在桌子上轻点。 咚咚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仿若索命的时钟在倒转，令人心颤。 “宋夏矛盾激化我便需要出面调节，或讲和或出兵，真到爆发的那一刻，便会迅速蔓延整个边疆，到时候宋夏和谈便会作废，届时双方大战必定再次爆发。” “嘶！”楚业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头皮发麻。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并非是冲您来的，而是和谈？” 楚业一直以来都是认为对方的目标只有阚大人一人身上，毕竟他是枢密院高官，再结合之前的暗杀种种，很明显目标就是冲阚大人来的。 但现在经由阚大人的提醒，楚业猛然醒悟。 对方并非一方，也并非只有阚大人这一条路可以走。 两方交战重要的是百姓，若群情激愤矛盾滋生，依旧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个时候就是阚大人说的，和谈作废，双方爆发大战。若来到延州的这群人都被宋人杀害，那都不是大战这么简单了，只怕会是全面开战。 “也算是冲我来的吧，真有那么一天，我便是大宋的罪人，当以自刎谢罪。” 楚业只觉一道晴天霹雳在他的脑海中炸响，顿时脑子清明许多。 流民，大规模的暗杀，宋夏互市矛盾激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最终的目的做的准备。 而能解决这一切的钥匙便是眼前的阚大人。 “大人，恐怕这延州城我们待不得了。” 阚大人摆了摆手颇为洒脱的笑了笑。“这些都是最坏的结果，我们不想看到，西夏也有人不想看到，所以这个结果不会出现。” “这...万一呢！” 阚大人神色一顿，郑重道：“没有万一，对方可以肆无忌惮，但我们不能肆意放纵，所以我才会拜托你们去解决那批刺客，只要处理的及时，这件事就压得住。 明白了嘛！” 看着阚大人那平静的眸子，楚业心头一凛。 看似古井无波的眸子却透露着不容置疑，上位者的威严显示的淋漓尽致。 哪怕见惯了生死的楚业，此刻也不得不屈居之下。 “明白！ 对了大人，那批流民是有人故意放进城的，开城门的人被杀了。” 阚大人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流民一事我会亲自处理。” 第141章 全员行动 也对，阚大人曾经毕竟是枢密院高官，如果流民一事还不能勘探其中的话，那枢密院的水分未免也太大了。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 “嗯！” 楚业退下，就在他刚到门口的时候。 阚大人继续道：“这几件事处理完后，我们便离开延州，到时候恐怕要辛苦你们了。” 楚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依旧忙碌的阚大人恭敬一拜。 “大人尽管放心，我等义不容辞。” 这一刻，楚业心中有了些许的变化。 一开始他只是想救三斋的几人，其实对于阚大人的死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任务使然，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但现在，楚业由衷的想要保护好阚大人。 并非只是因为一句辛苦的话，而是因为他敢舍弃自我的做法。 他若一直待在延州城，就像他说的，事情其实也是可控的。他自身也会更安全一些。 那最坏的结果大概无法到来，这是他的自信，但他还是选择离开。 一旦离开他将遭受更加惨烈的暗杀，但延州城却因为他的离开从而安全。 他为了那城中的百姓，愿意离开。 虽然最终苦的是三斋的人，这也是他会说出辛苦的缘由。 但其中代表的含义不同，三斋的人是为了任务。阚大人却是为了黎民百姓！ 楚业做不到像阚大人那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守护这等有志之人。 院子里，楚业抬头望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越来越喜欢小破宋里面的这群人了，或许有人烂了，但还有人依旧坚挺。 即便结果差强人意，过程至少伴有美好，足矣！ “咋了，想啥美事呢？” 霍羽生顺着楚业的目光看向天空，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特的。 “滚一边去。你怎么回来了？”楚业将霍羽生的脑袋推到一旁，疑惑的看着他。 “大晚上的军营也没什么看头，那王彬都睡死了。我心思回来瞅瞅，万一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呢。”霍羽生挠着头嘿嘿傻笑。 “哟，你小子啥时候开窍了？竟然还会说好听的了。” 楚业端正了坐姿说道：“说吧，憋什么屁了？”一副将霍羽生看穿的姿态。 “嘿嘿嘿，要不怎么您是老师呢！”霍羽生勤快的帮楚业揉着肩，假惺惺的说着好话。 “就是我最近吧，这钱袋子不知怎么的就有点瘪了，您看要不要...” 楚业哑然失笑，“你小子行啊，打主意打我这来了？ 你没去玩吧！” 霍羽生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打死我也不敢呐，这不跟踪嘛，消耗比较大。所以就...” “跑我这来要经费了呗！” 霍羽生两眼一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可以。”楚业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霍羽生眼睛顿时就亮了伸手去拿却被楚业躲开了。 “钱可以拿走，但有件事要你去办。” 霍羽生义正言辞的说道：“无论什么事情，保证完成。” 楚业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 “这件事也简单，那批刺客进城了，还一直为非作歹，把他们一个个都抓起来就行，要活的！” 霍羽生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就连楚业专门递上来的银票都不敢接过。 “怎么？不要了那我可收起来了啊！” “老师，这不是为难我吗，那批刺客少说也有几十人，我一个人都抓起来还要活的。”霍羽生直接摆烂。“要不你把我命交给他们吧，说不定我还能换点吃的。” 楚业将银票放到了霍羽生的手里说道：“这件事我们必须要做，不仅仅是你还有其他的人都一定要确保能抓住这批刺客。 甚至是接下来在离开延州之前的每一波刺客。” 霍羽生听到楚业那不容置疑的声音，也不再玩闹，忙问道：“怎么回事？” 显然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刚刚阚大人告诉我，这批刺客一直在计划宋夏之间的矛盾，有不少宋人已经因此殒命了，若不能及时阻止，到时候会带来什么无法想象，所以阚大人让我们抓住这群刺客。”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消停，原来变了目标了。”霍羽生眼中怒气渐起，忽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叫离开延州之前，我们要离开？” 楚业解释道：“不是要离开，是不得不离开。阚大人一直待在这里，延州的情况会越发的糟糕，所以我们只能离开。” 霍羽生沉默下来，虽然有些关键的楚业并未说给他听，但仅从只言片语中，他也能猜到。 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去慢慢处理就能解决的了，甚至就连阚大人都不得不做出妥协。 可想而知，如今事情的凶险。 “那我要不要回去叫火奕他们过来？” “独孤在他们两个怎么样了？”楚业最近的时间同阚大人形影不离，并不知道独孤在和柳现龙的具体情况。 “已经好转了，独孤在的伤势好了大半，基本没什么问题。现龙的话生活无恙，若要战斗恐怕会加重他的伤势。” 楚业点了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对了，野辞原答应的解药送来了吗？” “服下了，体内残毒已经去除。没想到那老家伙还讲点信用！” 之前的情况，霍羽生从火奕的口中知晓，本来还有所担心。 没想到那解药真的如约而至，他们还一度以为是假的，在安巧云确认是真的解药后。几人一致对野辞原改变了看法。 “那就好，都叫过来吧，至于现龙的话让他跟着我。” 霍羽生刚起身就担忧的看向楚业。 “能行吗，阚大人再加上现龙，若对方来人，你自己恐怕...” 楚业的意思他明白，他是想要保护阚大人的同时看着柳现龙。 他们几个一同出手，抓住那批刺客也能轻松许多。 “放心吧，对方既然把目标放在延州城，那一时半会阚大人这就不会来人。即便真的有人我也能应付，带现龙过来吧！” “好。” 霍羽生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院子安静下来，楚业看着天空缓缓闭上双眼。 第142章 痒痒弹 楚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恍惚的睁开眼就感觉身旁有人。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嘴角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令人心生亲近。 “昨晚便来了，瞧你睡的熟便没打扰。” 楚业伸了伸懒腰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无碍了，不过是那几个家伙杞人忧天，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啥大事。” 柳现龙人倒是不错，就是这逞强的毛病太严重了，不然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楚业翻了个白眼，“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柳现龙呼吸一滞，无奈的看了看楚业，他是逞能不是傻好嘛！ 能打和打不过这两个概念他还是能理解的。 “局气，接下来你就好好在这院子里待着，别打扰他们了。” 闻言，柳现龙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说道：“这里毕竟是城内，他们这样去抓那批人真的没事吗？” 楚业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总归是要做的，越早处理后我们才能越早的离开延州城，所以你的任务很重大。” 柳现龙顿时专注起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自从他醒来后，一直在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拖累了三斋的伙伴，就连独孤在都受了伤。 如今听到楚业说有重要任务，他当然要认真对待。 楚业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是严肃。 “那就是...快点把伤养好，省得还需要人专门看着你。” 柳现龙摇头苦笑，他就知道。 楚业一直都是这样，真有什么危险的活怎么可能会留给受伤的人呢，他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揽下来。 “知道了。” 当然，柳现龙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养好，这样才能再后续中不拖大家的后腿，他能感觉到楚业应该已经有了一套计划，三斋的所有人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缺一不可。 “你说对方真的是冲着整个延州来的吗？” 楚业抬头望天，说出了心中疑惑。 “什么？” “昨日我同阚大人聊天，发现对方利用流民，还利用商会导致宋夏的矛盾激化，从而导致和谈作废，你说对方真的会这么做吗？” 昨日阚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但转念一想此事想要完成可绝非一日之谈，消耗的时间和精力真能得到最终的利益吗！ 柳现龙看着满脸惆怅的楚业有些不忍，本是他们三斋的任务，如今却牵连老师进来，还受的如此疲惫。 就连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我们想的太多也说不定，对方想要无非就是重启战事，只要我们将其扼住，此事便尚有转机。” 楚业抿了抿嘴，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担心。 三斋全灭到底会是因为什么，不弄清此事他并不放心。 一旦那最终的一幕降临，仅凭多他一个人能挡得住嘛？ 答案大概率是不能，所以他想要知道到底是准备了什么，如此他才能想出应对策略。 或许会有一线生机救下他们。 “会是什么呢？”? 楚业呢喃一声，想破了脑袋也无法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对了，付青鱼和霍羽生他们两个有跟你说查到什么嘛？” 柳现龙正色道：“羽生说那个姓王的都尉一直待在军营中训练，或者是回家休沐，很安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府衙这边也是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要不是前段时间那些事，真看不出延州城是个风雨摇摆的地方。” 楚业默默点了点头，对方很安静，但越是安静楚业心情就越慌。 完全的销声匿迹，要么计划已经完成，要么就是图谋更大的阴谋，如今的安宁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那就在等等吧！” 声音消失，院子安静下来。 ..... 城中，三斋其余人全部聚首，围聚在一旁看着闹事的几条街道。 一些西夏人保留他们特有的风格化为了延州城的地痞无赖，正一家家的扰乱市井。 他们也是聪明，一旦发现有官府的人来，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可当官府退去，他们又一窝蜂的涌上来。 直叫那些商户苦不堪言。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打扮成宋人模样，专门挑西夏人开的商会闹事。 整条街道怨声载道，由原本的商会纷乱逐渐衍化成对府衙的不信任。 “他们闹得还怪凶！”独孤在看着那帮无赖火气噌噌的往上涨，若不是付青鱼拉着。 他早就冲上去给那群人一些教训了。 “四条街一共多少人确认了吧？”付青鱼问道。 火奕：：“东边共计十三人，西夏的有十人。” 霍羽生：“西边是八人，全是西夏打扮。” 独孤在：“后面那条街是二十二人，西夏打扮十八人。” “好，巧云和独孤处理后街，你们两个一人一条，可以动手但不能伤人，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跟到他们老巢。明白了嘛！” 众人齐喝：“明白！” 一个个摩拳擦掌，严阵以待，随着付青鱼的一声令下。 所有人一同跃下高楼朝着街道而去。 只见他们形如鬼魅，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唯有火奕别出心裁，主动来到那群人的面前，手中捏着一个小的黑球。 “一群臭虫，尝尝爷新研制的痒痒弹。” 那几人好似看傻子一般看着火奕，眼睁睁的看着火奕将黑球扔到了他们脚下。 下一秒，他们就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黑球从他们周身爆裂开来，声音不大只有轻轻的闷响。 然而黑球爆开之后从中弥漫出不少的粉尘，有些偏黄还有一股怪味。 “这是什么？” “好痒，快帮我挠挠。” “啊！这东西是什么啊！” 几个人浑身刺痒，开始搔首弄姿起来。 不过也因为这玩意太过厉害，那弥漫的粉尘散落在两旁的商户，仅有的几个客人和店家也同西夏人一般，抓耳挠腮。 够不到的地方更是直接依靠在墙边上下剐蹭着。 火奕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许的尴尬。“额...好像量大了。” 第143章 各显神通 另一边，独孤在和安巧云合作默契，一人一招背后偷袭。 凭借灵活的身体还有他那早就准备好的鬼服打扮，突兀的出现在一人的背后。 随着安巧云的轻轻一拍，那人回头。 正好对上一个张着血盆大口，披头盖脸的吓人模样。 西夏人猛地一惊，身体本能的向后一退。 “哇，呜呜呜。” 啼哭声传来，面具下的独孤在一脸错愕，眨了眨眼睛。 这才发现在此人的背后有一个小孩，不仅是糖葫芦掉在了地上，眼睛还盯着他的脸颊。 已经被吓得打起哆嗦来。 “谁让你吓小孩了？”安巧云瞥了他一眼，蹲在地上小心的揉着小孩的脑袋。 “没事没事，叔叔是闹着玩呢，乖不哭。” “不是，我没想吓他啊！”独孤在欲哭无泪，好端端的怎么还有孩子呀。 “神经病。”一个人突然跑上前来将孩子抱起飞快的逃离，想来应该是他的父母。 “你们是什么人？” 此刻那西夏人才反应过来，同时聚拢来的还有十余人。将两人团团包围。 “就是他们，刚刚突然冒出个鬼脸来吓唬人，抓住他。” 独孤在和安巧云对视一眼。“好像搞砸了。” “还不快跑。” 安巧云二话不说直接逃离现场，留下独孤在一个人留在那里风中凌乱。 “不是吧大姐，这么坑人的啊！好歹给个眼神示意一下啊。” 独孤在看着摩拳擦掌越发逼近的西夏人，谄媚一笑。 “那个大哥们，商量个事呗。” “晚了！” “靠，别打脸。” 独孤在被几人围殴在地，一阵拳打脚踢，时不时的发出一道痛苦的哀嚎声。 在远处看着的安巧云拿着一根木棍安静的看着好戏。 全然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啧啧啧，这脚踢的位置不对，不然会更疼。” “这脚也不行，一点感觉都没有，得往穴位上踢啊！” “一帮人没个专业的。” “哎呀，这一脚。独孤不会废了吧！” 安巧云竟然还在一旁点评起来。 “大姐，你人设崩塌了喂！ 再不来帮忙我就死了！” 安巧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消失在人群中。 忽然在那群西夏人的身后，只见一根木棍扬起猛地向下。 砰—— “啊！” 接下来。砰砰砰。 无数的闷棍落下，响起啊声一片。 一群人围成一圈蹲在地上抱着头争抢着谁是大嗓门。 最终以踢中独孤在命根的人胜出。 因为他受到了两个闷棍。 独孤在一手捂着自己，一边心有余悸的看着那群西夏人。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 看着旁边不动声色的安巧云，独孤在抿了抿嘴向旁边靠了靠。 没想到秘阁的冰山美人竟然还有这么暴躁的一面，她不会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里，独孤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回头看去只希望在街角有一位救世主能出现，以免他被安巧云给灭口。 只不过他的想法最终落空，另外的两人此刻忙碌异常。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霍羽生颇为忙碌。 他没有火奕的霹雳球，更没有独孤在的装鬼吓人，他唯有一身蛮力。 同那八人战斗在一起，好在他的实力强悍丝毫不落下风。 一时间几人斗的难舍难分，就是苦了几个小摊贩。 家伙事全被砸了，没一个能安全待过一刻钟的。 “王八蛋，你们这群遭天谴的王八蛋。我的摊子呀，我的命根子啊！” “你那是命根子，我这是我今天刚支起来的啊，还没挣钱呢，全赔了呀。” 一个大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篮子，掉出来的最后半块炊饼。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他准备的都卖完了，他好像没什么损失。 篮子也还能用。 溜了溜了！ 一时间，西街群情激愤，摊贩们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之前的凶狠模样，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一个个打着家伙事朝着那群西夏人的头抡去。 “混账！” 啪—— 刚骂一句，就不知道从哪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西夏人差点没哭出来，他好歹也是西夏有名的杀手竟然还能受市井之人的一巴掌。 这找谁说理去，更重要的是还没等他报仇。 霍羽生的拳头就招呼过来，正中面门昏倒在地上。 商贩们有了发泄口，一个个的全招呼上。 “哦~” 昏迷的人猛地坐起，疼痛袭来双眼一翻又倒下去了。 霍羽生看了看有些发烂的部位，有些心惊肉跳的。果断跑路。 无他，那群人朝着他们来了。 剩余的西夏人也是如此，跟着霍羽生的后面，快速跑路。 四条街道乱了三条。 唯有付青鱼所在的位置，全场鸦雀无声。 安安静静的看着出现的美...额美男子。 街道的中央，付青鱼翩翩起舞，裙摆随风飘动如百花齐放，伴随着阵阵芳香。 好似进入了荔枝园，别有一番风味。 再加上那绝美的俊脸，更令人流连忘返。 一些商贩完全被他吸引，眼睛一眨不眨。 那些西夏人更是不堪，慢慢将付青鱼围在中间随着他起舞。 时不时的上手挑逗一番，一个个露出猥琐的笑容。 付青鱼也不恼，反而还以轻轻微笑，更加动人。 “美人，跳舞这么好是哪家的啊，不如跟我们回西夏啊。我们哥几个好好的宠幸宠幸你啊！” “是啊，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哈哈哈！”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付青鱼脸上无动于衷心中却杀意涌起。 若不是因为此地人员嘈杂，这群人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付青鱼轻轻一笑，来到一人的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人的脸颊，呵呵一笑又来到另外一人的身旁。 只叫人忘乎所以。 付青鱼见差不多了，将这群人聚拢在中间，在他们的耳边用出自己最粗犷的声音说道：“哦！不知哥哥们打算怎么玩啊！” 犹如大叔一般的声音响起，几人浑身一颤。仿佛见到了鬼一般，疯狂的倒退着。 扑通。 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恐。有的甚至开始作呕，哇哇大吐起来。 前后的反差太过强大，就连那些商贩们也是嘴角抽搐，更不要说近在咫尺的他们。 这将成为他们终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144章 办事靠谱付青鱼 “扔黑球那小子，你给我站住。” “王八蛋，你别跑，好歹把解药拿出来啊，痒死我了。” 火奕的后方，一群西夏人加上那几个商贩，酷酷的追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就差给跪下了。 火奕回应道：“你们别追了，我真没解药啊，这玩意儿一天就好了。” “什么一天？我杀了你！” 见势不妙，火奕跑的更快了。 同时，另外一个方向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给我站住，敲闷棍那女的，还有那男的。你们给我站住，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独孤在：“你都要扒我皮了，我还要站住，是你傻还是我傻？” “混蛋，你们两个混蛋气死我了！” 一群西夏人捂着头颅疯狂追赶着两人。 这时两队人同时来到街角差点就要撞上。火奕和独孤在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身后同时说了一句。 “好巧啊！” “杀了他们。” “废了他！” “卧槽！”三人同时一惊，连忙朝着前方跑去。 在他们的对面，还有一人。他身后跟着的人更多。 有的拿刀，有的拿着棍棒，还有人拿着铁锅。总之个个手里都有武器。 “还我家当。” “还我命根子！” “宋贼，受死！” 霍羽生看着前方的火奕和独孤在三人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喊道：“兄弟们，救命啊，我被人围殴了。” “大哥，我也想你救我命啊，你看我后面啊！”火奕扯着个嗓子嗷嗷喊，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 “我去？” 霍羽生看着不比身后少的三人，有些惊叹。 三个男士互视一眼，没有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同时开口。 “斋长救命啊！” 付青鱼：“斋长也救不了你们，快跑啊！” “卧槽，这么多人？” “乖乖，这得一整条街的人了吧。” “斋长到底干了什么？” 四人看着朝着他们跑来的付青鱼，身后乌央乌央的人群。 几乎要把整条街道塞满，个个脸上义愤填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无耻小儿，还我青春。” “损我子孙如同杀我，孙贼你给我站住。” “妈妈呀，我再也不敢恋爱了。” “呜呜呜，我喜欢的竟然是个男人。” 付青鱼回头一看，那一副糙汉的模样却娘们唧唧的，嘴角直抽。 看着还朝着他跑来的三斋众人，容不得多想大喊道：“别过来，会要命的！” 可四个街道被围堵，他们逐渐没了逃跑的空间。 付青鱼几人背靠背，在他们面前的是四个街道恶狠狠看着他们的人。 甚至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圈，逐渐向几人靠拢。 火奕：“斋长，怎么办？” 付青鱼说道：“这时候知道喊我斋长了，早干嘛去了！还有你们都干了什么，怎么招惹这么多人。” 霍羽生说道：“就是打翻了几个摊子而已。” “什么叫几个摊子，那可都是我们的命根子。” “就是，就是！胆敢闹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霍羽生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人给怼了回去。 “我那个真没啥，就是痒一天而已。”火奕挠了挠头。看现在这场面，他感觉他已经很好了。 “什么就一天，你自己来试试！” “不弄死你，难消我心头痒痒之恨。” 听言的几人都是嘴角微抽，显然对于火奕那玩意儿他们知晓其中厉害。 “我...”独孤在刚想开口忽然想到：“这边都是闹事的西夏人，逮住他们不就完了。” 原本等着怼回去的西夏人眨了眨眼，万万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再看到三斋集体不一样的眼神，心中一慌。 顾不上什么疼痛了，果断跑路。 “跑！” “追。” “还想跑，兄弟们给我抓住这几个人。” 如此就演变成了三斋追十几个西夏人，后面无数的人追着三斋的人。 “话说，斋长你干了什么？”火奕看着后面的人群，有些头皮发麻。 什么样的杰作才能造就如此威力，这得有上百人了吧。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过来。 “额...”付青鱼有些尴尬，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怕他斋长的地位不保。 “都怪楚业，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这样。” 府衙内。 “阿嚏。” 楚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谁想我了，还是感冒了？好好的咋还打喷嚏呢！” 柳现龙搭上楚业的脉，气息平稳脉象强劲有力。 “应该是有人在想你。” 难得，柳现龙也开起了玩笑。 “快，集结人手！” “快快快！” 这时，院子外一阵吵闹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眉头一皱，楚业推开门随意的拉着一个快步奔跑的官兵问道。 “怎么回事？府兵怎么集结了？” 那官兵看到是楚业恭敬说道：“校尉大人，是这样得到消息，四街那边有人闹事，已经激起民愤了，如今一帮人公然在大街上追来追去的，还喊打喊杀。我等奉命前去镇压。 校尉大人您先忙，我先去了。” “闹事？激起民愤？”楚业挠头有些不解。 三斋的人不是已经去找那帮人了嘛，怎么还会有人生事，听这意思好像还闹大了？ 难道三斋的人没找到？ “怎么回事？” 柳现龙走到近旁疑惑问道。 “府兵说有人闹事，甚至都激起民愤了！” “嗯？斋长不是带着他们去了嘛？还会生事！” “或许是那些商贩被欺负太久了，忍无可忍了吧！不过付青鱼他们也是，这么久了连个人都没找到。 这一生成民怨只怕又要加剧双方矛盾了！” “要不我去看看。”柳现龙也有些不放心起来，开口说道。 楚业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的伤还没好，若他们朝你出手恐怕会加重你的伤势。 如今官府出面镇压，再加上三斋他们听到信过去完全能压的下去。 付青鱼的办事能力我还是认可的，只希望事情不要闹得太大才好！” 柳现龙点了点头。 两人这才返回了院中，楚业将消息告知了阚大人。 知晓后的阚大人只是叹了口气，并未说什么。 第145章 理由呢 啪—— “大哥，我叫你们大哥成吗？” 楚业气愤的将公文扔到了付青鱼的脸上。 “我让你们是去阻止他们的，不是让你们去制造混乱的。四条街，十八家商贩，168人全都追着你们跑。你们可真行啊！ 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啊，这天大的事故竟然是你们几个一手造成的。啊！” 楚业气呼呼的掐腰，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几人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还以为三斋还未出手，他还挺信任付青鱼的办事能力。 可当阚大人将那纸公文摔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才知道。 这一切的一切并非是西夏人，反而是三斋的人搞得。 没处理掉西夏人不说，还搞了波更大的，现在好了。四街的商贩完全不信任府衙了。 楚业还亲自给出了好几百两的赔偿金，把他小金库里面的钱全给掏空了。 当时看到公文上内容的时候，楚业的脑淤血差点喷出来。 就连一向脾气好的柳现龙，眉宇之间都带有丝丝怒气。 “付青鱼，我觉得你之前办事挺靠谱的啊，怎么现在也泛起混来了。这群人不是害怕吗，吓唬跑不就行了，远远的跟着到时候一网打尽。 你是怎么想出来在街上动手的，你告诉我！” 付青鱼低着头一声不吭，其余的几人看着楚业这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楚业发这么大的火，就差披头盖脸给几人一顿揍了。 “那个老大，不是斋长的问题，是我们几个没控制好。”火奕咬咬牙还是开口给付青鱼辩解道。 “对对对，我也一样。”霍羽生紧跟着点了点头。 安巧云还是那副样子默不作声，独孤在看了看两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好像是唯独没惹到商贩的那个。 “闭嘴吧你们两个，就他屁股后面跟的人多，还给他辩解。” 楚业白了两人一眼，关键时刻还挺讲兄弟义气，知道给别人扛雷。 “行了，别低着头了。这件事也不算坏事！” 火奕一听乐了。“啊，那我们办的没问题呗就是！” 几人同时投来诧异的目光，心想你脑子没病吧！ 楚业更是脸色一黑，看着火奕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闭嘴！” 火奕自知理亏，撇了撇嘴又低下了头。 楚业长呼一口气，稍显冷静后这才继续说道：“这些商贩被压抑的太久如今火气发出来也会缓和许多，就是双方的关系无法调节，但暂时无伤大雅。 所以接下来咱们一起去四街给那些商贩们好好帮衬帮衬，顺便可以套套信息，看看指挥这帮西夏人的有没有出现过。 如此一来你们的身份也就布在了明面上，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等现龙好了之后，暗中只需要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付青鱼抬起了头微微皱眉问道：“那些商贩恐怕不会知道什么吧！” “试一试，主要是为了让你们能从暗中来到明面上，这样做起事情来也方便许多。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对方会不会就是想把阚大人逼走。” 几人来了精神，盯着楚业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说那个王彬？”付青鱼想了想问道。 “对，他们想要激化双方的矛盾，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必要。阚大人一旦到了延州，这件事完全可以进行，这城中本来就有他们的人。 可是他们却在独孤在受伤后才选择这个方法，为了什么？” 几人同时看向独孤在，有些不解。 为了什么？为了逼走阚大人？ “因为我们的人受伤了。”柳现龙感觉抓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 “没错，独孤在受伤，刺客进城对方便会得知一个信息，我们的人手不够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这个时候若是逼走阚大人，他们刺杀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只是他们不知道咱们有安巧云这么一个能手。” 霍羽生听得有些茫然。“可这和王彬有什么关系？他可是永定军都尉。” “如果阚大人离开延州，此刻边界出现纷争，又或者因为纷争阚大人离开延州，那谁能不通过枢密院指令便能直接领兵出战。” “自然是阚大人。”独孤在想也没想的就跟上话语。 说完便反应过来，阚大人若是领兵，兵从哪来？ 显而易见就是延州的永定军。王彬作为永定军都尉，必伴随阚大人左右。 一旦出现在战场之上，暗中出手。阚大人必死无疑。 若阚大人死在战场之上，会形成怎样的风暴可想而知。 安巧云问道：“不对吧，对方怎么可能敢随意的挑起战争？” 楚业双手一摊说道：“我也很想知道，阚大人不领兵，王彬这枚棋就没有任何用处，若阚大人领兵就意味着发生动乱。 这其中的关系，我完全想不通。” “如果这样，那阚大人是离开还是不离开？”柳现龙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若真同楚业所言，阚大人应该是不离开才好，即便真出现动乱。 也只需要坐镇延州，由裴将军领兵出战。 以阚大人的名义上书枢密院。 “离开还是要离开的，对方既然摆明了逼大人走，就不得不走！这里毕竟是大宋境内，我们的掣肘太多，对方没有任何顾虑。” “唉。”闻言众人轻声一叹，这就是三年前落败后的现状，处处受制还签订和谈条约。 还要抵挡西夏的阴谋，其中艰辛唯有宋人可知。 “那府衙里那个人呢，又想要做什么？” 付青鱼在府衙内已经发现了是谁搞事，若同楚业所言。 进来的一批人应该和王彬同属于一拨人，但府衙的人也一直没有动静。 这就有些奇怪了。 府衙和永定军可并非属于一伙人。 火奕开口说道：“会不会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呢？” “理由呢？” “额...”火奕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就这么一说，合理猜测合理猜测。” 几人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火奕的猜测确实是合理范围内，但可能性极小。 真要是同一个目的，他们还争个什么劲啊。 “行了，此事急不得，先把那些商贩解决了吧！” 第146章 相同的四条街 “对了，虎子呢？” 楚业忽然看向安巧云，三斋的人已经都在这了，但却没有看到虎子的身影。 他不免有些疑惑。 “虎子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了？” 安巧云看着楚业无奈道：“按照你的吩咐让他明白自己想要走的路，如今他想到了。同你想要的一样他去参军了。” 楚业有些欣慰，忽然一想不对啊，离开去哪参军了？ 仿佛感受到了楚业的疑惑，安巧云继续道：“他离开延州一路往南，如今延州动荡，可并不怎么适合他生存，我让他去开封了。” 楚业点了点头。“去开封也好，总比待在这里安全些。” “行了，接下来先去处理一下烂摊子吧！” 几人应下来朝着外面走去，唯有付青鱼一脸尴尬的留在原地。 “你啥意思？”楚业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可能我不适合出面！”付青鱼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楚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等发问，付青鱼率先说道。 “他们追我主要是因为发现了我是个男的。” 柳现龙还在疑惑，发现是男的怎么了。 一旁的楚业早已目瞪口呆，看着眼神躲闪的付青鱼嘴角抽搐。 “你厉害！我去。” 楚业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当到了街上他才知道付青鱼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有人哭泣有人哀伤。 更过分的竟然还导致有家庭出现了裂痕，他的幸福没有了，这往哪说理去。 付青鱼要是再出现在大街上那还得了，不得造成二次伤害啊！ “大爷，我来自开封，是枢密院校尉。你放心这种事情枢密院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枢密院是什么东西？” 楚业脸色一僵解释道：“就是当今圣上，咱们的官家！” 大爷恍然大悟，脸上布满了喜悦。差点就跪在地上唱... 不是，差点就直接原地磕头了。 楚业从一大爷口中得知他所损坏的东西，便来到其他的市集给他重新置办了一套。 “大爷，您看我给您重新置办的这些家伙事还可以吧！” 一位老大爷笑呵呵看着重新摆在自己面前崭新的摊位，痛快的点点头。 “可以可以，还是官家好啊，不像那些衙门。” 楚业呵呵一笑，此事造成的影响过大，楚业只能选择以枢密院的口吻来帮助这群商贩。 “大爷，这群人闹了多久了。” 老大爷一听叹了口气。 “怎么也有个十来天了吧，记不得了。一群人天天来这闹衙门也不管管，到现在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已经无法生活了。 原本繁华的四街现在死寂沉沉的，已经没有多少顾客敢来这边了。” 楚业心中了然继续问道：“那大爷可曾见过有人吩咐过那些闹事的人吗？” 老大爷闻言抬头想了想，或许是想的有些为难，又或许是真的没见过。 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好，多谢了！” 楚业帮人处理好后，又继续前往下一个铺子。 如法炮制，相同的话他问了许多人。无一例外得到的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没看见。 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 几人重新聚首。 楚业问道：“那些西夏人的老巢找到了嘛？” 独孤在点了点头附和道：“找到了，现如今还待在那呢，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把他们抓起来。” “嗯，你们先去看好他们。老霍你先等一下。” 其他几人看了看楚业和一脸疑惑的霍羽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吩咐离开。 “怎么了老师？” “延州城只有这四条街有那群西夏人闹事嘛？”楚业看着眼前的街道眉头皱起，之前他只是知道有人闹事。 但具体在哪里，有多少人他并不知晓。 “对，就这四条！” 楚业站在街道的中心，心中升起诸多的疑惑。 “怎么了嘛？” “你没发现这四条街就是之前野辞原儿子走过的地方吗？在这条街的旁边就是野辞原支摊子的，在前街的尽头就是延州商会的所在。 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楚业一来到这里就发现了这一点，若都是普通的街道也就罢了。 可现在闹事的四条街和野辞原的儿子所绕圈的位置相同，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关联，楚业是完全不信的。 霍羽生猛地一惊，“对哦！怪不得这么眼熟。” 因为之前一直跟踪王彬的缘故，导致他都差点忘记了野辞原的事情。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是觉得熟悉，现在经由楚业一提醒他才发现。 这不就之前他们绕圈的地方吗！ “这四条街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霍羽生心中疑惑万分，虽然想起了这些，但若说四条街和西夏人能有什么牵连。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 楚业环顾四周，心中留有疑惑却也同霍羽生一样，无法将其连贯起来。 肉眼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四条街而已。 “其实他那天绕圈并不是为了报信，还有其他缘由？” “不能...吧！” 霍羽生也有些不肯定了，若说其中没有关联，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还专门选这四条街闹事。 “这四条街属于延州城的什么方位啊！”楚业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观察着四周。 稀松平常的房屋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哦，东边。”霍羽生附和一声，眼眸忽然一抬，就连声音都变大了几分。“东边？永定军不就在东城？” 楚业回头看向他，眼中精光一闪，好似抓住了什么。 “你回去弄一份延州的详细舆图，看看这四条街所处的位置。或许他们想利用的就是这四条街的地形。” “好，我现在就去！” 霍羽生脸色一喜，疯狂朝着府衙奔去。详细的延州舆图府衙内就有留存。 望着远去的身影，楚业朝着刚刚独孤在他们离开的地方追去。 当务之急，那些西夏人也需要抓起来。如今的他们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作用也说不定，若能从那些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147章 魔鬼，你是魔鬼 “怎么样了？” “全在这了。” 楚业找独孤在他们，顺着独孤在指的方向只见一群人围拢在一个院子中。 此刻正悠哉悠哉的歇息着，有的耍牌，有的拼酒。 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有头目吗？” 独孤在摇了摇头，“没有，背后的人藏得很深从来没有现身过。” “好，那就动手吧，抓住这几个也比让他们继续胡作非为的强。” “好嘞。” 几人早就忍耐不住了，听到楚业的话自然是满心欢喜。 独孤在和火奕同时踏前一步，露出身子。 火影手持两个黑球乐呵呵的看着下方大喊：“孙贼，你火爷爷来了。” 那群西夏人顿时一惊，一个个警惕的望着站在房顶的四人。 瞧着来者不善，个个从不同的地方抽出短刀。 为首的西夏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哟，怎么刚被我揍了就忘记爷爷我了！” “是你们！杀了他们。” 其中有不少人认出了火奕和独孤在，义愤填膺朝着他们冲来。 “呵呵，尝尝爷爷的霹雳。” 火奕双手一捏，手中的霹雳球发出一声脆响，火药点燃的声音越发响烈朝着下方的人群扔去。 “小心，他那玩意儿有特殊的粉尘奇痒无比。” 火奕嘴角勾勒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这次可不是会痒的哦，而是会...” 嘭嘭嘭。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伴随着浓烈的火光，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会爆炸！” 顿时，院中响起了各种各样的痛苦哀嚎声，血气伴随着火焰升腾而起，原本平静的院子传出阵阵的血腥味。 “火奕干得漂亮。” 独孤在换好了装束，脚下一踏朝着下方飞去，一道披头散发的白色身影钻入那滚滚浓烟之中。 很快，里面就传来阵阵惊吓声。不仅如此还伴随有闷棍响起。 楚业看着被独孤在搅的天翻地覆的院子，无奈的笑了笑。 这全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战斗方式，先放个炮掩护，再装个鬼吓人还附带敲个闷棍。 也对，没点病谁来秘阁啊！ 不久，院子就已经被独孤在收拾的差不多了。 烟雾散去，院子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有的身上鲜血直流，缺胳膊少腿。有的捂着脑袋，有的捂着腿。 哀嚎声此起彼伏都能成为一支交响乐了。 至于那些勉强逃过劫难的人，想要开门逃跑也被楚业一一拦了下来。 这些人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再加上受伤更不是楚业的对手。 几人没用多少力气，便将这些人全部擒获。 “你们三个先出去。” 将所有人五花大绑在院子里，楚业站在一个尚且能说话的人面前。 待三人离开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闹事，又为什么要选择哪四条街，能答得上来的可以饶你们一条命。答不上来那就只能送你们去见见你们的先祖了。 放心，都不会完整的出现在你们的先祖面前的。” 楚业玩耍着求生剑，比着那人的胳膊试着角度，似乎想要看看从什么角度用什么力度才能完整的砍下这条手臂。 啪嗒。 “啊！”那人仰天长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原本完整的手臂忽然掉落大片的血迹喷溅在身旁人的脸上，身旁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呆滞。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楚业愧疚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求生剑，脸上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人喘着粗气，惊恐的看着楚业。 此刻的楚业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魔鬼，砍掉一个人的手臂竟然毫无变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没过多久，脸色苍白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啧，身体不行啊，换你吧！” 楚业走到刚刚被喷溅到血的那人的身旁，再次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那人看着那忽上忽下的求生剑，跳动的心也被影响，额头出现虚汗，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刚想开口就听到噗嗤一声。 他的左手边又被喷溅了大片的血迹。 “啊！” 再一次的痛苦声在他的耳边响起，那人吓的完全不敢动弹，舌头都有些打颤。 “不好意思啊，砍到你了。” 楚业拍了拍旁边一人的尸体，愧疚的说道。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你看你，还不快说，要是说的快点你同伙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魔鬼，你是魔鬼！” 他是被训练的刺客，本不应该恐惧。 可此刻他看到楚业感受到了浓浓的恐惧，此人绝对是个魔鬼。 “啧，魔鬼这个词不好听，我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楚业拍着他的肩膀，每拍一下都让他的心跟着颤抖。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帅哥！” 楚业扯过一抹微笑，在那人眼里这就是死神的微笑。 “说说呗，谁让你们来的。” 那名西夏人疯狂摇头，他想说他不知道，但本能的恐惧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业微微皱眉，有些不满意。 “这么不配合啊！” 楚业拿起求生剑，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剑尖却刺进了他背后之人的脖子，随着求生剑的拨出。他感觉到后背一热。 那是鲜血带出洒进他脖颈的感觉，此刻的他再也坚持不住。 眼睛充血，歇斯底里的朝着楚业呐喊。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楚业丝毫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我不是说了吗，告诉我答案你们就可以活的，为什么不愿意呢。我觉得这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啊！” “杀了我，杀了我！” 可那人好似傻了一般，一直呢喃着杀了我，目光都开始变得呆滞。 楚业顿觉无趣，抽身走到了另外一人的面前。 此人瞧着楚业过来，浑身一颤。 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他不愿意告诉我，要不你告诉我？说不定你可以救他的命。” 楚业将求生剑抬起，对准了好像疯了那人的喉咙前。 此人看着那长长的求生剑，咽了咽口水。 强装着镇定，声音却依旧颤抖。 “我们...真的，真的不知道！” 第148章 恐怖的院子 “可是我不信呐。” 刺啦。 剑刃划过，那原本呆滞的眼睛逐渐无神，身体一倾向旁边倒去。 脸上却出现了微笑，仿佛在说终于解脱了。 听着身体倒下的声音，那人身子一颤，表情复杂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问问他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难不成你们这些人都有毛病，平常以搞破坏为生？” “我们确实有收到命令要让我们进城后在这四条街闹事，但具体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我们都是拿钱办事。” 楚业看着他迫切解释的模样不像说谎。 “那你们拿钱办事连对方面都没见过？” “没有，都是密语联系的，他会将钱放在特定的地方，我们去取，具体需要做什么也是通过密语吩咐的。” 楚业看了他两眼又来到另外一人的旁边。 “他说的都是真的，密语还在我们可以带你去看！” 楚业重新站起身来，对方说的八成是真的。 对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做事，自然明白这些人会被抓住的可能。 如此明显暴露自己的举动自然是万分谨慎。 这些人也就没有用了，想到这里楚业的脸色冷了下来。 院子外，火奕和独孤在趴在门缝偷看。 不过这门倒是安全，竟然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们说老师在里面干嘛呢，怎么嗯啊的这么大声？” 独孤在那好奇的心跳的怦怦的，很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你跳上去看看？”火奕向上挑了挑眉，试图让独孤在犯个错。 “你咋不去？” 独孤在白了他一眼，他还不知道火奕憋着什么坏屁嘛！ “他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嗯？” 火奕和独孤在同时疑惑回头，一旁的安巧云意味深长的看着远门。 目光仿佛穿透了远门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啥意思？谁该知道？” 火奕完全没明白安巧云的意思。 “你。”安巧云目光看向独孤在，很明显她的话指的是独孤在。 “我？”独孤在指着自己，有些疑惑。 他为什么该知道。 安巧云微微摇头道：“他在给你出气。” 话音落下，独孤在愣在原地。 “他在…为我出气。” 独孤在看向院门很是动容。 火奕泽明白过来，安巧云说的是什么意思。 乐呵呵的拍了拍独孤在说道：“瞅瞅，老师对你多好。你被他们打伤，他还给你出气。这要是我，说不定还得挨一巴掌说我咋这么菜。” 咯吱！ 开门的声音响起，火奕顿时尬住，嬉笑的表情变得尴尬。 楚业从中走了出来，只是看了火奕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安巧云微微皱眉，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是一个刚从血池里走出来的人。 “你这是？” 安巧云都有些动容了。 至于火奕和独孤在早就僵在了原地，院子里的场景实在是有些骇人。 “你们两个把这个地方收拾一下吧，然后尽快回去。” 火奕：“哦哦，好！” 独孤在疯狂点头：“嗯嗯嗯。” 安巧云有些奇怪，目光透过楚业看过去，里面的场景入眼她也愣在了原地。 满地的尸体全部倒在了血泊里，浓稠的鲜血几乎要布满整个院子。 刺鼻的味道，恐怖的画面令人作呕。 “这！！！” 做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缓缓离去，沉重的脚步似乎背了一座山。 三人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但他们真的开始畏惧楚业了。 “那个独孤啊，他真的是我们的老师嘛？”火奕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置信。 “是…吧！” 独孤在现在心情极度复杂，那院子里的情况更多是因为他。 “走吧，先去把那些处理了。” 独孤在率先走进了院子，此地血海漫天若是被人发现必定造成严重的影响。 他们必须要好好料理一下。 当他们搬运那些尸体的时候才发现。 这些人并非是被一剑封喉，更多的是挑断了手筋脚筋，缺胳膊断腿生生疼死的。 这仅仅是冰山一角，有的甚至更狠。 “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火奕忍着想要呕吐的心吐槽道，饶是他经历过诸多死亡，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要不你跟老师去讲讲？” “呵呵。”火奕翻了个白眼，他还想活的久点呢。 两人捂着鼻子将这些尸体收拾干净，然后又将整个院子打扫完。 确认没有太过血腥的味道后才放心下来。 “呼，走吧。” 夜幕降临，两人才完事往回走，两人早已大汗淋漓。 当然他们没有丝毫的怨言，主要是不敢。 两人回到府衙，然而这里仅有一个霍羽生闷闷不乐的待在那里。 “斋长他们呢？” “搁家里吃好吃的呢，为啥我出了剪刀呢，要不是出了剪刀我就赢了。” 霍羽生愤恨的拍打着不争气的右手。 “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瞧着怨念深沉的霍羽生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府衙。 “哎，你们两个我们来划拳。” 霍羽生反应过来，这不还有人可以当大冤种呢吗。 可预想之中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不解的看过去。 院子哪里还有人影。 “靠，两个兔崽子。跑的这么快！” 霍羽生咬牙切齿，更愤恨了。大冤种的身份依旧被钉在了他的身上。 三斋的住所，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大大的铜锅。 呼呼的冒着热气，旁边围着几个人挑着里面肉。 “老师，好端端的怎么支起火锅来了？” 柳现龙边往嘴里放肉一边问道。就连安巧云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女神此刻也是不停的动着筷子。 “想起来了就吃吃呗，这天气吃这个不是正好。” “倒也是。” 咯吱—— “怪不得老霍一脸的幽怨，原来你们都在这吃火锅呢？” 火奕和独孤在闯了进来，看到了围绕在中间的火焰，顿时跑上前来就要动筷。 刚夹起的肉就被楚业一筷子打掉。 “去洗洗再来吃，身上一股味。” 两人不情不愿的走进房间。没要多久快步走了出来，确认楚业没有再阻止后他们才安心的坐了下来。 “爽！” 一口肉入口，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感叹。 第149章 延州舆图 吃火锅并非真的是楚业心血来潮，更多的是在平复刚刚杀人的冷血。 对方完全没有露出的破绽，莫名其妙的阴谋，受伤的独孤在和柳现龙都让他越发气愤。 在确认那些人没有用处之后，他几乎用最强烈的报复心态惩戒了那些人。 因为简单的杀死已经不足以平复他的心态。 全部杀完后，楚业恍然收回心神，只觉当时的自己是个恶魔。 怀着复杂的心情，不得已只能借此来缓解。 三斋的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唯有楚业一句话不说。 默默的看着升腾的热气出神，这一切都被跟随楚业一同的三人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并未挑破，当时从院子里出来后他们便发现楚业不对劲。 如今感受更是强烈。 安巧云将最后一块肉放到了楚业的碗里，所有人对他报以微笑。 楚业看着碗里的肉，露出了一抹感动的微笑，痛快的将肉放在了口中。 下一刻。 “来来来，老肉终于清完了，我们继续下新的。”柳现龙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盘新鲜的肉，齐刷刷的倒进了铜锅里面。 楚业哑然失笑，这几个人真的是，本来他还挺感动。 现在吗！ 楚业快速下着筷子，挑着很快就熟了的肉。一筷子夹走一大块。 “我去，老大你不讲武德。” “快抢快抢。” “姓柳的你还伤还没好，不能吃肉，都给我吧！” “我以斋长的身份命令你们，先让我动筷子。” “(ˉ▽￣～) 切~~” 几个人嬉嬉闹闹的，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唯有府衙冷冷清清。 美食过后，楚业和付青鱼返回了府衙。当然有给霍羽生准备剩下的。 “看看吧，延州城的舆图。” 付青鱼的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舆图，上面标注了延州城的全部，信息精确到有哪些酒楼，至于府衙，军营等一些战略官府的设施更是细致无比。 “你为什么忽然想看延州的舆图呢？”霍羽生回来后只是将此事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两人共同去请求阚大人。 一直在傍晚，才从阚大人的手中接过了这幅舆图。 “霍羽生没跟你说吗？” “说了，但只是说你们之前查的地方和这些人闹事的地方是一样的，其他的没说。” 楚业并未回应他，目光投向了舆图。 整个延州城内四通八达，四条街到分布在东城的最中心，贯穿了整个东城的区域。 想要从东城驶离或者去往其他地方，最方便的路径皆是从四条街道上穿行。 “延州城有四个门吗？” 楚业没发现四条街道的问题，倒是发现在四个方向都标注了城门。 “肯定啊，但因为此地地处边界，又是主城，所以除了南门其他几个城门都是管制区域，非官员或军职人员是不能使用的，平日里也都是封闭状态。 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堵截西夏人如此之久。” “那东门呢？”楚业指着舆图上的东门问道，因为在那上面有一个特殊的标记，为军用通道专用。 “东门比较特殊，仅提供于永定军，即便是延州知府使用也需要永定军营的人跟着才可以。” 闻言，楚业眉头一紧。“只用于永定军？” 付青鱼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而且那个城门常人完全无法靠近。 城门的入口处还有一条专门的分离路径，连接到永定军营，以及军营出口。” 在付青鱼指着的位置，是一条长长的动线，入城的动线完全被切割，仅有一个方向直达标注军营的位置。 “野辞原的儿子一直绕圈的地方就是这四条街，现在那群人也是只在这四条街闹事。你觉得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付青鱼目瞪口呆，霍羽生可没有给他说的这么详细。 仔细盯着那四条街道，付青鱼心中思绪万千，但是却无法将其串联起来。 “所以你觉得对方目的是为了这四条街？” 楚业没有说话，他确实是这样的思考。 “可是这四条街并没有什么特殊性啊，对方要来做什么？” 付青鱼不解，四条街能干什么事？路摆在那里自己又走不了。 即便这些人闹事，人也依旧在。 而这也是楚业疑惑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考察这四条街？”吃着美食的霍羽生走了进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两人同时望去。 “什么意思？” 霍羽生问道：“街上最多的是什么？” “自然是商铺，摊子。”楚业回应道：“但这和那群人有什么关系？” “换个思路，如果对方是一个商人，野辞原的儿子绕圈就变成了探路看铺子，这些人闹事其实是跟人讨价还价。这样就合理很多了。” 付青鱼额头出现黑线，“哪合理了，看铺子晚上去？用得着杀人？讨价还价直接把人都赶走？” 霍羽生摊了摊手嘟囔道：“开封的时候我舅舅就是这样去谈铺子的，找人闹事，省了一大笔的费用呢！” “你够了，吃你的饭去。”付青鱼有些无奈。 楚业喃喃一声。“或许真是选铺子。” “咋滴，你也被他传染了？还是说你也有这么个舅舅？” 楚业摇了摇头，手指指向了舆图上的府衙。 然后顺着府衙到东门的方向比划了一条线，然后又在不同的街道比划了几条线。 看向付青鱼问道：“发现了什么？” “四条街是必经之路，然后呢这跟你说的选铺子有什么关系？” 付青鱼说完自己一愣，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想说的是对方想要通过这四条街布局暗杀？” 楚业就是这个意思，眼眸一亮问道：“有没有可能？” 付青鱼和霍羽生同时摇头：“没可能！” “四条街都已经出现问题了，阚大人若出现在这里对方能有多少的暗杀机会，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呀！ 对方肯定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这么做的完全就是无用之功。” 楚业尴尬的收回了手，付青鱼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他没有办法反驳。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第150章 元伯鳍 “你们是将士吗？” 虎子离开了开封遇到了一队人，虽然都是穿着粗布麻衣，但这群人却手持利刃。 每个人身上的气势他在三斋身上看到过。 尤其是众人簇拥着的一个人，穿着虽不华丽却难掩其直冲天际的气质。 “哟，小孩你咋看出来的？” 前方开道的梁寻嬉笑上前。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元伯鳍带领的旧部，此刻他们已经快要到永兴军路的边缘。 “你们个个拿着刀，跟我见过的那些将士身上的感觉相同。这个不难猜测。” “呵呵，小子脑子挺灵光啊。”梁寻呵呵一笑，其他的几人也跟着笑了笑。 “不过你猜错了，我们现在可不是将士了。” 虎子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这样啊！”眼中有着无尽的落寞。 不过，失望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重新恢复了神采。 继续朝着开封而去。 “哎，等会小孩你去哪？”梁寻拉过想要离开的虎子问道。 “自然是参军。”虎子毫不犹豫的说道，眼中的骄傲难以平复。 虎子的声音不大，却让这些人老人有些动容。 就连元伯鳍都被吸引了，走上前来看着虎子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虎子！” “要去参军？” “当然了。” 虎子面前的几人对视一眼，同时问出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虎子被这群汉子问的有些发懵。 元伯鳍正视问道：“为什么想要参军？”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元伯鳍本身是有些失望的，他能看到虎子眼中的期待。 他不想这样的一个孩子被那尘埃污染。 “报仇，我的家人都死在了西夏人的手上，有人告诉我自己报不了仇，但参军可以。所以我要去参军。” 虎子说的很平静，但这些听言的大汉们却心里一颤。 梁寻揉了揉虎子的脑袋，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才能安慰这个孩子。 元伯鳍问道：“都死了？” “嗯，都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要不是业哥或许我也死了吧！”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能用残来形容了。止不住的为虎子惋惜。 元伯鳍也有些心惊，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虎子的表情。 脸上似乎没有多少的悲伤，反而依旧充满了斗志。 这可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啊，哪来这么强的心智。 仅凭这份心性只要不出意外必定能成为响当当的人物。 “你今年多大了？”元伯鳍好奇的问道。 虎子想了想说道：“好像十四岁了。” 元伯鳍看着那炯炯有神的双眸，竟然愣住了，他一个纵横沙场的边疆战神竟然因为一个孩子愣住了。 “你想参军？”虎子点了点头，不懂为什么这个人一直问他这个问题。 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让他有一种信服的感觉，所以他问的问题都愿意回答。 “那你以后可愿意跟着我？”元伯鳍笑着道出了邀请，这可让周围的旧部一惊。 “元...”梁寻想要阻止，便被元伯鳍抬抬手挡住了。 “跟着你？跟着你能参军，能打仗，能报仇嘛？” 虎子狐疑的看着他，很是质疑。 “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扬起小脸，傲娇的想要离开。 “嘿，臭小子你知不知他是谁？”虎子的话可让梁寻不乐意了。 元伯鳍在他的心中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这小子倒好。 说什么浪费时间？开什么玩笑！ 虎子又看了元伯鳍一眼，表示不认识。 “嘿，我这小暴脾气。”梁寻可来劲了，一把抓过虎子的手臂拉到了元伯鳍的面前。 嘚瑟的说道：“你给我看好了，这位可是边军战神元伯鳍。” “边军战神？”虎子之前不过一个小孩子，元伯鳍成名时刻他不过十岁左右，哪里会知道什么边军战神的名号。 不过能称为战神的应该会很有实力吧！ “所以跟着你能杀西夏人是吗？”虎子来了兴致，巧云姐跟他说前往开封参军，那里对目前的他来说会安全些。 但他不想要安全，他想要上阵杀敌。 如今在这里遇到一个被称为战神的人，或许就不用去什么开封了。 “额...不一定！”元伯鳍摇了摇头，他如今已经不再想回归军武了，所以跟着他能不能杀西夏人确实不好说。 “那就算了。”虎子瘪了瘪嘴，没有办法杀敌，就算是神仙来了他也不会跟着。 虎子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由梁寻他们再怎么说，虎子都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见他心意已决，元伯鳍便没有再阻拦。 只是问出了最后一句。 “你口中的业哥是谁？可否告诉我他的全名？” “他叫楚业，我的恩人。” “将军，是楚小哥！”梁寻兴奋的拉着元伯鳍的胳膊，眼睛几乎要放光。 不仅是他，其他的人也是如此。 “太好了，终于找到楚小哥了。” “还好，他还没事！” “将军，我们快去吧，刚刚那小孩来到方向就是永兴军路的方向，说明我们的消息没错！” “是啊，我们快去吧！” 众人众说纷纭，唯有梁寻看到了表情不对劲的元伯鳍。 “将军怎么了？” 元伯鳍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去的虎子说道：“如今宋夏和谈，双方虽有摩擦却无大战，这孩子却说他的家人都死在了西夏人的手里。 还说是楚业救的他，你们觉得这件事正常吗？” 梁寻没明白过来。“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西夏人惨无人道这您也是知道的。这里本身处在边疆，一些交界上的村子难免会受到影响。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或许是楚小哥途经那里，正好碰上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这小孩总不至于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吧！” “但也说不定啊，那小孩说自己家人死了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就算是成年人也不可能做到毫无波动吧！” “这...” 元伯鳍听着逐渐偏离的话题摆了摆手：“我不是说这孩子撒谎，而是楚业在经历着什么，以及他口中的楚业和我们所说的楚业又是否是同一个人？” 梁寻小声说道：“将军要不我把那小孩抓回来，好好问问？” 元伯鳍摇摇头拒绝了，望着通往永兴军路的道路陷入沉思。 第151章 暴动 “怎么回事？” 楚业和付青鱼看着混乱的衙门大厅，有些不明所以。 下方，阚大人坐在首位，知府以及府衙的诸多官员分布两旁。 所有人紧皱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知道啊，一群人急冲冲的，就连阚大人也是。”霍羽生耸了耸肩膀，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大人，流民暴动，再不平叛恐生祸端啊！” 下方一位官员歇斯底里的大喊，让楚业三人大惊失色。 “流民暴动？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说不上来。 远处一个人影火急火燎的跨越多重阻碍来到楚业的面前，差点让下方扼官兵看到。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来人正是独孤在，此刻的他脸上写满了焦急。 顾不上气喘连忙说道：“流民暴动了。不仅如此在城外还有不少，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两三千人。” “什么玩意儿？” 霍羽生喊了一声就捂住了嘴，差点让人发现。 楚业尚且还算冷静的问道：“你是说城中和城外的流民全都暴动了？” 独孤在点了点头。 “怎么会突然爆发这么大的乱子？阚大人不是一直在处理吗？” “不知道啊！” 付青鱼和楚业同时眉头一皱。“那这样岂不是麻烦了？” “怎么了？” 楚业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如此大规模的出现暴乱，必须要尽快的镇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所以肯定需要阚大人出面前方永定军，以枢密院的身份调动军队，不然仅凭府衙的这些配置，可制止不了几千人的流民暴乱。” “但如今永定军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啊，那不是很危险。”霍羽生也明白了其中关键，有些忧虑。 此刻衙门大厅有一人率先站出来说道：“阚大人，流民发生暴乱已经无法逆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动永定军镇压，其他的只能容后再议，不然在拖下去只怕流民越聚越多啊！” 楚业看向那人问道：“此人是谁？” 独孤在道：“旁县县丞，除去延州城外就是他们县里的流民最多。” “县乡里还有？哪来的这么多的流民？” 这次不仅是霍羽生不淡定了，就连楚业和付青鱼也都不淡定了。 延州城内外就已经聚集了诸多，在县乡下还有更多。 如今可不是战时，就算边界不太平也不至于流民乘以万计的出现。 阚大人巡视一圈缓缓说道：“整个延州如今流民之数听上去要达到万数，我很想知道这流民从哪里来的各位是否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府衙内诸多官员的头颅。 一个个的默不作声，如此敏感的时刻，这个问题足以致命。 “怎么大家都不知道？这消息看来是不怎么灵通啊！”阚大人站起身来，走到大厅的中央背着双手。 “那就我来告诉你们，我大宋境内并无诸多流民，而这些除了其他路来的之外，更多的还是西夏逃难而来。 也是奇了怪了，西夏的流民竟然都跑来了大宋，有意思的是还都来到了永定军路的延州。你们说巧不巧！” 阚大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众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的不吱声，生怕这滔天的祸事落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还不说话吗！” 阚大人的声音顿时大了几分，一些级别较小的官员身体止不住一颤。 “有组织有纪律，目的一致。你们管辖范围内还真是一块宝地呢，啊！他们竟然能从容的突破大宋的边界，直逼州府。 李玉祁，你这个知府大人是怎么当的！” 哐啷。 兴许是阚大人的怒气冲天，冲垮了李玉祁的凳子，一个没坐稳跌倒在地。 一旁的师爷见状连忙上前去扶。 那李玉祁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跌跌撞撞的来到阚大人的面前，颤抖的说道。 “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查错了呀，对肯定是查错了。 他们怎么可能是西夏来的呢！” 李玉祁早已吓破了胆，刚刚阚大人说出是西夏来的之后，他双腿就已经开始发软。 若无明文两国即便再友好，也不能放他国流民进入，如今西夏的流民进入大宋境内，必然是有人同夏里通，这可是叛国之罪啊！ 他就算再放肆，也不敢行如此大不敬之事。 “查错了？你是认为老夫的消息还不如你一个延州知府吗？啊！我倒很想问问你，那桌子上摆着的花名册一个个有名有姓的全部都记录在案，它是怎么来的？” 李玉祁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震惊。 花名册？流民的花名册？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一个个低着头看不到任何一人脸上的表情。 “有人要害我？” 李玉祁想到这里，几乎要疯了。 一定是有人要害他，不仅莫名出现了大批的流民，还有花名册。不用想都知道这背后必有他人搞鬼。 如果之前延州城内出现的流民还属于正常情况，那突然各地报上来的数量，以及出现在城外的流民无一不是阴谋。 前后不过半天的时间，大批的流民还出现了暴动。 在阚大人这个宣抚使面前，出现这种弄虚作假，叛国之事他这个知府就算做到头了。 是谁，是谁要害他！ “不对，不对大人。这不对！” 李玉祁猛地抓向阚大人的衣服，嘶吼的声音试图辩解。 “不对，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对？” 阚大人几乎要吼出来，之前李玉祁的那些小动作他虽不喜，但也并没有放在眼里。 可现在呢，仅仅是过去一个晚上，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 让他不得不对这个李玉祁感到失望。 “这些都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李玉祁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他的话却让阚大人的脸色一沉。 他当然知道不是李玉祁做的，但此时此刻是该说破这个的时候吗。 本来他还想给李玉祁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第152章 失踪了 但凡李玉祁说出他愿领兵平叛，此事尚有缓解。不然他何必大发雷霆闹这一出，早就出发了。 阚大人看向其他人，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多事的人究竟是谁呢？ “来人！” “把李玉祁押入大牢。” 李玉祁瘫倒在地，一脸颓然。 “大人，饶命啊大人！” 那些上千的官兵有些为难，毕竟那是知府大人，可是他们的上司。 阚大人微怒道：“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吗？” 几名官员见状，连忙上前将李玉祁搀扶起带走。 “从今日起，我暂代延州知府一职，所有人带府兵随我一同平叛，若敢怠慢者与李玉祁同罪论处！” “是大人！”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皆是恭敬起身。平叛总是要的，只要这祸事不落在他们的头上那便安全。 至于李玉祁！ 没落的知府便不再是知府，以后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你怎么看？” 付青鱼看了楚业一眼回应道：“阚大人明显是想让他戴罪立功，不过这人竟然把握不住，可叹！” “谁说这件事了，我说的是流民从西夏来！”楚业翻了个白眼，戴不戴罪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额...既然是阚大人查的想必是真的，不过从西夏而来到底是不是流民就不好说了，还有那殿里坐着的几位，到底是谁联合西夏干了这件事也是一个问题。” 霍羽生却有些转不过弯来。 “可是很奇怪啊，我们明明一直待在府衙，并没有发现有人去做这些事。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成了这般景象？” “对啊，还有那各地的人，我们不知道，他们这些做官的也什么都不知道？这太诡异了吧！”独孤在也感觉有些奇怪，很多地方完全说不通。 “一夜之间凭空出现，确实诡异的很！除非...” 楚业冷哼一声说道：“除非这些人早就藏在了附近，不过是得到了消息这才现身。” “藏在附近？怎么藏，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霍羽生不理解，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说藏就藏。 “他们不是流民，是一群训练有序的士兵，那延州城外皆可藏匿。至于消息简单自然是府衙的人传出去的，想想我们前几天都在干什么？” 独孤在：“干什么？不就是把闹事的人给办了吗！” 付青鱼轻轻一笑解释道：“对方利用闹事的人把我们几个吸引过去，无瑕顾忌府衙的人，府衙中的人接触流民再将消息传递轻而易举，不仅是他们，说不定那个王彬也做了什么事情。” 两人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闹这么大动静是为了我们？怪不得！” 楚业摇了摇头：“不全是，或许还有其他目的也说不定。独孤把火奕叫过来，说不定我们就要有场硬仗要打了。” “好！”独孤在神色一定果断离开。 楚业和付青鱼两人跟随在阚大人的后方，一众的官兵浩浩荡荡。 正如那个官员所说，他们需要调兵。 如今局势能让阚大人放心的，也唯有永定军。 “我怎么觉得今天的延州城格外的安静呢？” 几人跟随大队的后面，一路走来街上安静无比，个个门窗紧闭仿佛提前预知了危险一般。 尤其是到了四街的档口，之前的繁华已经消失，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仅有昨日的凋零。 霍羽生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延州，不免有些奇怪。 楚业和付青鱼对视一眼，警惕的看向四周。 “小心些！” 楚业的提醒让霍羽生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在阚大人的身上。 “杀！” 一声暴喝传来，四街上忽然冒出不少的黑衣人，这群人目的明确全部冲向为首的阚大人的轿子。 “保护阚大人！” 话音落下，那身旁的几位近侍殒命当场。 场地顿时乱了起来，那黑衣人犹如出入无人之境，手中弯刀收割着府兵的性命。 本来人员不多，此刻更是锐减。 已经有黑衣人冲到了轿子面前，手中弯刀横劈过去。 当—— 脆鸣传出，黑衣人被震飞出去，楚业，付青鱼和霍羽生同时来到轿子旁，将阚大人牢牢护在身边。 楚业一剑砍死黑衣人，这才关切的问道：“大人，无事吧！” 轿子内只是传来一道轻嗯声便再无其他。 那群黑衣人见状，朝着楚业三人劈砍而来，一时间竟也有些难舍难分。 不过他们的实力又岂是三人的对手，冲上来的很快就变成了尸体在轿子的周围布满。 成为一道人墙，准确来说应该是尸墙。 在确认周围的人不敢近身后，楚业这才撩开了帘子说道：“大人，无事了！”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愣在原地。 轿子中哪里有阚大人的身影，里面坐着的只有一个强装镇定的小厮。 这人他认识，照顾阚大人起居的人。 “阚大人人呢？” 楚业的暴怒引起付青鱼他们的注意，纷纷探头过去皆是一惊。 “怎么回事？阚大人呢？” “问你话呢！”见小厮被吓的不敢说话，楚业怒吼一声。 小厮这才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看着阚大人上车的吗！”霍羽生也懵了，他们一直跟随在轿子的后方，眼睁睁的看着阚大人上了这个轿子，如今却不见踪影。 几人对视一眼，只觉浑身一冷。阚大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若阚大人出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两人看向楚业，此刻的楚业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心骨。 楚业深呼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可任由楚业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羽生，你现在回府衙，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阚大人。青鱼咱们俩去永定军营。” 但现在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为今之计唯有尽快找到阚大人，除了府衙和永定军营阚大人也去不了别处。 “好！” 答应一声，三人以最快的速度掠去。 第153章 早已了然 楚业和付青鱼来到永定军，却发现此刻的这里人马已经集结出营，军营之中仅有看管营帐的寥寥数人。 楚业找了个人问道：“你们军营的人呢？” 将士没认出来楚业，不过这旁边的这位倒是有点印象。 “早前阚大人来此发布调令，已经同我们将军出城去了。” “你是说阚大人来过了？”付青鱼一愣忙问道。 “对啊，火急火燎的说是去处理什么...” “流民？” “对，流民泛滥发动暴乱，唯有出动我们永定军，如今已经出城了。” 楚业和付青鱼同时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城外跑去。 “等等，他们走的是东城，只有军营内部才能出去！” 将士叫住了两人，两人连忙折返随着将士所指的方向出了东城。 此刻这里门户大开，城口聚集了不少的将士。 瞧着楚业两人的到来，守城的将领上前喝道：“闲杂人等禁止出入，你们速速离开！” 楚业也不跟他废话，掏出枢密院校尉的令牌斥道：“奉枢密院的命令保护阚大人，速速让行。” 守城将领看了一眼令牌便快步让开了。 “你可知阚大人和裴将军去往了何处？” “出了城向北去了。应该是处理北边那伙流民吧！” 楚业和付青鱼快速追上，很快就看到了一处郊外。 大军扎营，其中人影闪动。 其中便有阚大人和裴将军的身影。 楚业快步来到他们的面前，确认是阚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您这是？” 阚大人瞧见楚业和付青鱼到来呵呵一笑。 “你们两个倒是挺快的，刚才还在打赌瞧瞧你们什么时候来呢。” 楚业和付青鱼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无奈。 “怎么样，老裴，是我赢了吧！” 裴成瑾苦恼的摇了摇头，但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对楚业两人的赞赏。 “得，算你厉害行了吧！” “哈哈哈。”阚大人一摸胡须，畅快无比。 能从裴成瑾上手赢一次可太不容易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付青鱼心中疑惑万分，忍不住问出了声。 “哟原来你们两个小子不知道啊，看来还是需要锻炼呐。” 这一听，裴成瑾可就来劲了。 阚大人朝着两人说道：“府衙集合的时候你们没注意轿子的摆放位置吧！” 付青鱼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府衙正门队伍太长，阚大人的轿子原本在中间却被放到了后方，更是在一个拐角处，错开身便很容易产生错觉，以为大人上了轿子。 但是从轿子一侧离开也更加容易。当时我们几个又处在府衙之中视线受阻，阚大人便趁此离开了。” 阚大人欣慰的看着楚业赞叹一声不错。 观察细致，若不是因为当时情况太过嘈杂只怕瞒不过他。 “不对吧，即便这样那旁边依旧有人，大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付青鱼说完看到了一旁笑盈盈的裴成瑾顿时心中了然。 感情主人公在这呢。 买通侍卫，换几个自己人对于一个军营将军来说轻而易举。 更不要说还有高官一旁斡旋。 “呵呵，看来是想到了！”裴成瑾瞧着付青鱼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错，老阚让我找几个人帮他演一场戏，这不才有这么一出戏。” 阚大人拍了拍楚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没受伤吧！” 楚业轻轻摇头，“没有…”说完哑然一笑。 “阚大人已经猜到有暗杀一事？” “也不算猜到吧，对方既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做事必然有这么一环，索性我就让裴将军配合一下，以免误事！ 为了对方察觉这才瞒了你们，莫要在意。” 楚业拱手道：“大人哪里话，我等岂敢，只要大人无事便好。 就是没想到裴将军不愧是裴将军，同大人联系就连我们都从未察觉。” “哎这事你可怪不到老夫头上，这是老阚一早就想好的，不还是你帮他见到我的嘛！” 裴成瑾连连摆手，一副不要黑锅的架势。 这次终于轮到楚业惊讶了。 “这！” 阚大人竟然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这未免也太惊悚了吧，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流民这档子事情。 “这老小子当时跟我说延州内风雨摇摆，要我做好准备这不才有这么一出。” “可当时我们什么信息都没有啊？”付青鱼也惊了，他算是明白过来这两人什么时候搭上线的了。 调查弓弩一事之时阚大人就已经想到了现在？ 开什么玩笑。 “老夫脑袋虽然不如你们几个年轻人灵光了，好歹也是为官多年，可不是一张白纸。” 楚业在阚大人和裴成瑾两人身上徘徊，随后试探的问道。 “将军，不知军营中有一王都尉现在在何处？” 闻言，两人同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裴成瑾更是打趣道：“怎么楚小子想要来我这当个都尉，还是找我认亲呐。” 意料之中的表情让楚业恍然。 很明显那王彬所做之事，这位将军早已知晓。 “没事随便打听打听。” 楚业没在纠结，既然人家不说咱就不再问了。 付青鱼拉了拉楚业的手，瞧着他的眼色也明白了什么。 索性站在一旁摆出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嘿，这两个滑头。” 裴成瑾笑骂道：“被我关起来了。” 楚业暗道果然，他们一定早就知晓王彬的问题，查出了什么。 即便裴成瑾不会主动联系阚大人，但阚大人呢？ 他和三斋一直关注的都是阚大人本身，至于阚大人做了什么事，他们可从来不管的。 如此一来，即便派人去永定军营他们也一概不知。 四街的用途很简单，混淆视听意图暗杀。 不过被阚大人轻而易举的给破了。 如果的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他们恐怕还在为保护阚大人而竭尽全力。 可仅仅是一个狸猫换太子，便轻而易举化解了对方准备许久的计划。 楚业不得不叹服。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高官呢？ 就是…… 第154章 围山 付青鱼疑惑问道：“所以你们早就知道王彬成了叛徒，那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没以罪论处，反而只是关起来。” 付青鱼的话让裴成槿刚刚的笑脸消失，眼中只剩下愤恨与叹息。 “叛国？那你知道他为何这么做嘛？” 两人疑惑的看去，裴成槿接下来的话让几人陷入了沉默。 “他的妻儿老小都被西夏人抓了，若他保了国，他的妻儿老小便会横死在他面前，可他若是选择家便是叛国，他又能如何选呢？” 裴成槿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们两个可有答案？” 两人说不出话来，人们常说自古忠孝难两全，可当这种事真的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哪个是正确的，哪个又是错误的呢！ 谁也不知道怎么选，摆在面前的是赤裸裸的威胁，这个威胁却正中人们的软肋。 王彬不过是选择了想让家人活下去，他有错吗？ 至少楚业和付青鱼说不出来。 “形势所迫，待此事一过我将他家人救出，就让他回归乡间吧，也算是能救他一命。” 楚业看了一眼身旁的阚大人，见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才朝着裴成槿拱手道：“裴将军仁义” “斋长，老大我们来了，阚大人找到了嘛？”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压根就没看到一旁的阚大人。 “这不在这呢嘛。” 火奕说完话就注意到了，尴尬的挠了挠头，还是霍羽生带着他一同向阚大人行礼。 “阚大人。” “行了，不啰嗦了接下来你们跟着一块吧，先将这群人整治完。” 阚大人和裴成槿恢复往日严肃，来到早就安扎好的营帐。 “将军！” 一群人围绕在一个沙盘面前，上面扎满了小旗子。 “嗯，现在是什么情况？” 身着甲胄的几名将士瞧着乌泱泱进来的一群人眉头微皱，不过当他看到是跟在阚大人身旁的，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恭敬的朝着裴成槿说道。 “这群人恐怕不是什么流民，有组织有纪律，甚至还会反侦察，我们的人想要靠近都很难。” 另外一人附和道：“这群人极大概率是一群士兵装扮，领导他们的至少也是都督级别以上的将官。” 裴成槿冷哼一声，走上沙盘前。“早猜到了，不然老阚也不会发出调令，有什么办法可以整肃他们。” 不过很快便皱起了眉头。沙盘上有两座隆起的山峰，中间断断续续四周的走势平缓，还有河流相伴。 “恐怕一时半会儿想要解决很难，他们藏身的地方为俊峰山，此山陡峭还有断崖易守难攻。 我们想要上山便会费不少功夫，更不要说断崖之间的索桥了。” “后山呢？” 裴成槿指着军营所在的山峰的后方位置，那里地势较陡，若想上山也不是不可能。 一旁的都尉应道：“后山倒是可行，但我们的兵马仅有六千，这群流民却要比我们人数更多些，就算对方装备不精良，但若将战线拉长我等恐怕无法照应。最终只能徒增伤亡。” “那如果围山呢？” 楚业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投过来，刚刚说话的都尉脸色一喜。 围山对他们来说是最简单的，但却是最消耗时间的。 如果不是阚大人在侧，他们早就同裴成槿商议围山一事了，还在想如何引出这个法子，不让阚大人不悦。 没想到竟有人帮了他的忙。 都尉急忙跟上：“围山不错，如今的时节俊峰山上能吃的东西很少，那条活水也是在明处，架上弩箭他们必不敢妄动。假以时日对方必定投降，只是...” 说到最后，都尉闭上了嘴看向了裴成槿。他只是偏将，下决定这种事情自然用不着他。 “只是什么大可说出来。” “只是这群流民在进入俊峰山前准备了不少的物资，想要完全消耗掉对方所需的时间就不好说了。” 裴成槿皱起了眉头，短时间他们不缺，但若长时间的围山，先不说军营消耗的事情。 仅是造成的影响就不得不谨慎对待，至少在世人眼里这群人依旧是流民。 流民被围，受人诟病。 当然还有一事更加重要。 裴成槿将目光看向阚大人。 枢密院高官在此，所有行动需听从文官判定，而非武将。即便两人是朋友，朝廷法度不可废。 他无奈，但这就是如今的现实，无法更改！ 阚大人面无表情看向沙盘，将系在腰间的腰牌放在了桌子上，双手背至身后走出了营帐。 突如其来变故让所有人一愣。 “老大，这啥情况？”火奕凑到楚业跟前，小声嘟囔道。 楚业看着逐渐远去的阚大人目光变得深邃，回首朝着裴成槿说道：“将军我家大人只希望能尽快处理好这些流民，以免造成其他影响。” 说罢，朝着三斋的人招了招手。 跟随阚大人的脚步一同离开了营帐。 “还尽快，怎么尽快？那上面可是有好几千人。”如今营帐中只剩下自家人，都尉不再克制。 “张立，放肆！” 裴成槿呵斥一声，不过语气中却无半点怒意。 张立顿时老实了许多，但还是嘟囔道：“我也没说别的啊！” 裴成槿看着围着的几人微微摇头，指着那腰牌说道：“人家那是放权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们几个没看出来？还不如一群年轻人！” 看着几人疑惑的眼神，裴成槿叹了口气。 “山上的那些人毕竟声称流民，如若真的大把大把时间花下去，最后损失的不仅是阚大人的声誉，还有我永定军营的威望。阚大人如此放权让我等全力作战已经仁至义尽，若真的长时间拖下去，这事还能有好？” “还有你也是，那楚业主动说出来围山你也真敢接下去？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是嘛？” 裴成槿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张立。 张立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裴成槿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能有啥意思啊，不就是年轻人显摆一下嘛？” “你就是这么想的？” 第155章 火攻 裴成槿呵斥一声，这次明显带了怒气。 “你们几个呢？” 原本看热闹的几人对上裴成槿的视线顿时低下了头。 他们心中确实都是这么想的。 一个年轻人显摆自己，这么简单的计策他们常年征战的人能不知道吗！ “你们呐，除了会打仗这人情世故是一点不沾。”裴成槿无奈的摇摇头。 “将军，我们是将士会打仗就够了。”还有人不服气的附和道。 却不想直接遭到了裴成槿的一脚。 “你给我滚一边去！” “都是身为行伍的人，难道看不出来那少年也是行伍出身吗？”几人闻言一愣，张立不可置信道：“他才多大？” “不过二十有余，但他绝对是上过战场之人，我和他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这个不会有错。” “这！” 众人一惊，二十有余行伍出身？开什么玩笑！ “那他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裴成槿透过缝隙看到营帐外，脸上神色复杂，不知是惋惜还是其他。“这家伙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显摆自己，而是故意而为。 围山之举确实可行，但此法不通，更不能在你们口中通过。 所以这家伙才故意道出来，为的就是让咱们放弃这条路！” “这......”几人越发挠头了，当时楚业不就说了那么几个字嘛？还有这些意思？ 裴成槿越发为几人感到叹息，自己帐下怎么都是这么一群人。怪不得西夏的人选的是王彬，没这几个人什么事！ “如今他可从军？”几人摇了摇头。 “那他可看过沙盘？” 张立想了想说道：“瞄了一眼就没有再看过了，估计是看不懂吧！”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他什么都没看仅听你们三言两语说出的办法你们觉得可行吗？” 几人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没有作战信息仅靠随意脑子想出的法子不能用。 说白了，围山这个方法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出来，所以楚业才抢先说出。 不仅是提醒他们，还给他们留了脸面。 可惜，张立没有抓住，反而顺着楚业的话说出来了。 “还有这么多道道？”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透彻，这谁家的孩子竟然这般妖孽。” 裴成槿：“......”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点怀念当初王彬在他身旁的日子了。 什么东西一点就透，也不需要费这么多口舌。 至于这群人，打仗倒是勇武，其他的就只是其他的。 “阚大人既然把作战指挥全权交给我，那我就不能辜负他。说说吧都有什么法子，最多十天，十天后需要把这群人收拾了。” “十天？” 几人皆是摇头，若正常两军交战对上装备不良的，别说十天。 一天他们都有信心拿下，但如今对方盘山而居，还架起了防御工事，想要短时间内拿下谈何容易。 张立反驳道：“将军，十天可拿不下，对方又不是真的流民。即便带着兄弟们强攻，那也得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出现一点效果，想要完全根治都不可能。更不要说仅仅是十天了。” “我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十天后攻不下来消息便传回了开封，不仅是永定军营还有阚大人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还是说你们能受的住那群文人的口诛笔伐？” 张立几人脸色一变，显然对于裴成槿说的后果心有余悸。 “若需要立竿见影的话，唯有火攻。如今山林茂密天气干燥，火攻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最后的一位偏将出谋划策，其他几人皆是点了点头。 裴成槿看了一圈点了点头。“那就好好谋划一下。” 营帐外，阚大人看着远处的山峰久久出神，他的身后跟了几只跟屁虫。 “老大，真要围山？” 火奕也看着远处的山峰有些挠头，他总觉得这招是不是太....嗯简单了点。 “不会的，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两军交战，围山不可取。” “啊？那你还说？”火奕没搞懂，楚业这啥意思，怎么还把自己的提议给否了呢！ 楚业瞥了一眼火奕，有些嫌弃的向旁边挪了挪。 霍羽生拍着火奕的肩膀叹息道：“老师那是告诉那群人不能用围山这一招。” “哈？我看那人说的挺开心的啊！” “额...”霍羽生有些尴尬，“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不过裴将军应该会否定的吧！” “为啥？”独孤在也凑了上来，一脸的好奇。 “不是跟你说了吗，围山不可取。再说了老师最后那一句尽快，也是在告诉他们不能拖延下去，所以围山只能否了。” “哦！” 几人明白过来，独孤在来到楚业的一旁问道：“那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易守难攻不围难不成还强攻吗！” 楚业看着山上，一缕凉风吹过，大片的树叶掉落随风而去。 随着风向逐渐洒在地上，仿佛是心疼孩子为整个山峰盖上了温暖的薄纱。 “火攻！”楚业淡淡出声。 “火攻？” 几人疑惑望去，却见那满山遍野的落叶确实适合火攻。 大火围截，易守难攻的山峰也就成了他们夺命的镰刀，想要活下去唯有下山。 “能行吗？这风这么小，那得放多么大的火才能烧了整座山啊！” 独孤在举起右手感受到细风，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几人诧异的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才是活阎王啊！ “火攻并不是真的将整座山给烧了，而是压榨对方的生存环境。这俊峰山不仅大还是天然的猎场，真烧了山，这周围的居民去哪生活？” 阚大人轻轻一笑，朝着独孤在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独孤在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他真的以为火攻就是放大火烧山呢。 原来不是这么简单。 “这周围还有居民？” 楚业反而注意到阚大人所言。 “不错，在沙盘上标注着，此地往西二三十里便有两个村子。”阚大人指着西边的方向说着。 楚业目光投去，发现阚大人所指的方向正是西边山峰脚下。眉头微微皱起，此地还有村路？ 第156章 猎游村 “老霍，火奕你们两个跟我去那边看看。” 阚大人疑惑的看向楚业，头一次不清楚他的用意。 “你觉得那两个村子有问题？” “只是觉得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位置，我去看看确保不会有其他埋伏。” 阚大人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几个当心些。” 楚业带着两人一同朝着西边走去，二三十里路即便是他们几个也需要走上一些时间。 火奕疑惑问道：“老大，为什么要去那边？” 流民的位置已经被永定军查明，就是在山峰断崖的另一侧，同西边八竿子打不着。 他有些不明白，楚业为什么还要往这边走。 “这山周围如果只有这两个村子的话，对方没道理不选择才对，却将地点放在山另一边。 既然有村子说明这边更适合生存，所以不符合常理。” “会不会是你太杞人忧天了。” 霍羽生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有村子确实更适合生存，同样的也更会让他们暴露。 “所以只是去看看，没事自然最好。” 楚业轻轻一笑朝前走去。两人紧随其后。 不久三人来到了阚大人所指的地方，这里确实有人家，都是茅草屋。 瞧着楚业的到来，村里的人极为排斥，本能的远离了楚业等人。 其中有几个大汉快步走上前来，手中拿着刀叉。 面色不善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走！” “老乡我们是延州城的人，不是坏人，您放心。就是途经此地想要行个方便。不知...” 楚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大汉乱起来的刀叉给打断。 “我不管你是哪里人，我们这里不准外人进来，快滚！” 仿佛延州城是他们的禁忌一般，态度越发的恶劣了。 火奕看着扬起的刀叉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好在有霍羽生拉着他，不然他非得跟这群人干一架不可。 “老大，他们也太气人了。” 三人被逼到村外，大汉这才离去。 望着远去的几个背影，火奕愤愤的说道。 不过楚业并未回应他，而是望着前方微微沉思。 这些人如此排外，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对方如果藏在村后面，这群村民就能造成天然的屏障，可对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难不成他们还能在这群村民的手上吃瘪不成。 楚业突然说道：“这群人好像不出村子。” “啥？” 两人疑惑看去，村口的碑就像天然屏障，没有一人会越过此界，就连那村中小孩在旁边玩耍都不会到碑的另一侧。 “是啊，有点奇怪啊！” 见状，楚业来到石碑前上面写着猎游村，并没有出奇的地方只是一块普通的石碑。 另一侧的小孩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仿佛是不解他为什么可以到背面去一样。 楚业看着她轻轻一笑问道：“小朋友，你为什么不来这边看呢？” “嗯~奶奶说不可以过去的，会死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当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三人同时神情一凛。 开什么玩笑？会死，出个村而已。 “可是，死是什么呢？”小女孩挠着头，满脸的不解。可爱的模样让楚业不由拍了拍她的头。 只不过她的问题，楚业没有办法回答。 死挺可怕的！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同时楚业心中浮现了巨大的问号，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非自然现象吗？ 这时，小女孩的家人焦急的走过来一把将女孩抱起，警惕的看着楚业三人。 “你们想干什么？” 一模一样的排斥感，和村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位婆婆，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都是好人。” 火奕：“好人会自己称呼自己是好人吗？” 霍羽生：“叫自己好人的能是好人？” 楚业：“......闭嘴！” “我们也是途经此地，想要进村行个方便，不过大家好像并不欢迎。” 婆婆瞧着三人的面相，倒是生的俊俏。为首的男子笑起来更是和煦，警惕心微微放松，叹了口气道：“你们还是快走吧，最近日子不安生，我们现在不接待外人。” “能否告知为何？” 瞧着婆婆想要离开的架势，楚业连忙问道。 “前段时间村子里来了群陌生人，瞧他们穿的破烂村长便让人接济，谁成想这帮畜生，不仅把我们的粮食全抢了，就连村长也杀了。”婆婆说到后面，带着哭腔。 “你们还是快走吧，现在我们村子什么人也不待见。” 三人一愣，对视一眼便明白了这抢劫之人到底是谁。 “您放心，我们不进去了。能否告知一下我这村口的石碑为何不让过界？” 婆婆脸色一变，逮住小女孩就朝着屁股上扇。 “让你不要来这玩，不要瞎说怎么说话就是不听。” 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一下可给楚业三人闹得心颤。 楚业更是连忙劝解：“婆婆，不是她的错是我非要问的。” 看着泪眼惺忪的小女孩，楚业心底涌现无尽的愧疚。 “这是我们村子的事情，就不劳你们过问了。”婆婆幽怨的看了楚业一眼，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 完全不给三人解释。 霍羽生：“老师这...” “走吧，先回去吧！”楚业摇头一叹，没有多做纠结。 回到军营之后，楚业便将此事告知了阚大人。 “你是说那群人抢了粮食之后才上山的！” 看着楚业点了点头，阚大人脸色渐冷：“这群王八蛋，可知他们杀了多少人？” 楚业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只知道村长死了，村子如今排外，不让我们进去。” “唉，这也是正常现象，对他们来说保护自己的方法就只有安生过自己的日子。”阚大人深深一叹。 “不过...” 阚大人疑惑看来。 “这村子有些诡异，说什么过了石碑就会死人。” “那个村子是不是叫猎村？”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裴成槿的身影从中探出。? “猎游村，不是叫猎村。”火奕补充道。 那裴成槿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没错了。” 第157章 造山神 几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哪对了，对什么了？ “猎游村，猎户村都被称为猎村，不仅是这两个其他地方还有。这种村子统称为猎村，原本他们都是专门以打猎为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村子就流传起一种猎人传说。 吃兽，猎食有绝户绝村之难，唯终生不得出村，否则必遭此难。” “还有这种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独孤在对于新奇的玩意儿兴趣最大，听得是两眼放光。 “这事只流传于几个猎村之中，是否真假没人知道，但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独孤在道：“那传说是什么？” “众说纷纭，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天生高大的猎人。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曾屠尽方圆八座山的所有飞禽走兽，因此惊动了山神，一怒之下山神将猎人压在山脚下，并在山脚下圈出一处供他站立，每日飞鸟一啄，走兽一啃。他吃下的八山野兽又重新幻化出来。 猎人却终生留在原地，不得出行走动。最终活活饿死！” “至此之后，原地出现了一个村落，名为猎村，他们以打猎为生，敬畏山神但也因受限那山下一脚不得跃出。” 楚业问道：“鬼神之说？” 裴成槿点了点头。 楚业哑然失笑，他几乎要忘记了。现在的人信奉鬼神对于天地的敬畏莫过于朝廷。 “行了，这有的没得以后就不要谈论了，裴将军尽快将山上的人处理，然后将粮食给猎游村的人送去。” 阚大人阻止了众人的议论，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闻言，裴成槿似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周围。 楚业瞬间会意拉着三斋几人离开了营帐，留给了两人足够的时间。 倒是独孤在还意犹未尽。 “你们说山神会是什么装扮？” “你又来兴趣了？”火奕搭上独孤在的肩膀问道。 独孤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独孤在那点小心思，三斋的人个个心里跟明镜一样。 他不只是热衷于装鬼吓人，他热衷的是吓人。 至于扮什么，就看什么人信什么了。同时他还会极度追求完美，扮的越像他就越有成就感。 楚业看着独孤在嘴角慢慢勾勒出一个微笑。 独孤在才是最适合跟元仲辛待在一块的，这两人能把天给掀翻。 漫步来到独孤在的面前，其他人都看到了楚业脸上的表情默默后退一步。 他们知道只要楚业露出这个不当人的微笑那就真的不想当人了。 唯有独孤在还沉浸在他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楚业脸上的变化。 “独孤，想不想扮一扮山神？” 独孤在眼睛一亮，其他人呼吸一滞。 “想啊，咋扮？” 楚业揉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山神的话身上应该有山的特征，四肢可能是山石的模样，脑袋的话应该是方形的吧，就像一块石头一样。” “啊？那怎么弄，脑袋是方的啊！”独孤在眉头一蹙，突然感觉有些无趣了。 装扮也得装扮的有美感才行，需要一下子就吓唬住，憨憨的样子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脑袋其实也可以是圆的，也有圆石！”付青鱼突然插话道。 其他几人诧异的看着付青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难道没看出来楚业的小心思吗？这明显是想整蛊独孤在啊！ 想到这里火奕和霍羽生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同时附和道：“对，应该是圆石。” “是吗？”独孤在狐疑的看了几人一眼，之前这帮人对此可是很不嗤的，怎么现在还主动聊起来了。 几人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表演的痕迹。 “可是绑几个大石头在身上也太累赘了，算了还是扮鬼比较好玩。” 独孤在耸耸肩，想着就要放弃。 “不累赘不累赘。” “我们来帮你整，肯定得劲！” “对对对。” 付青鱼三人上前，火奕甚至把楚业都推到了一边。 楚业看着突然热情的三人不由笑了，这三块货这是打算嚯嚯独孤在啊。 不过楚业倒也没有阻止，他确实很想用独孤在扮山神来做点事情。 既然有人帮忙，他也乐得清闲。 接下来他就看到独孤在成了三人手中的玩物，腿上绑个小石头，脑袋顶个大石头。 没一会儿的功夫，独孤在就已经累出了汗，全身上下更是被绑的严实。 都快看不出个人样子来，走起路来也是当当的，就像那僵硬的机器一样，一步挨着一步。 别说山神了，说山鬼都没人信。 “你们这都什么呀？”独孤在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从小到大没吓唬人吓唬到虚。 “额...” 几人将目光投向楚业，他们又没见过山神，鬼知道它什么样啊！ 无奈，楚业只好上前将绑在独孤在身上的石头取下。 然后真挚的看着独孤在说道：“我来帮你弄。” 独孤在摆摆手，“拉倒吧，山神一点意思都没有。” 楚业：...... “信我，我见过可威风了。” 独孤在眼睛放光：“真的？” 付青鱼三人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楚业见过山神？世间真的有山神！ “额...”楚业有些尴尬，只能强撑着说下去。“对，梦里见过，可厉害了！” “我来帮你整，怎么样？” “好！” 独孤在乐呵呵的等待着楚业的操作，其他人也是有些好奇。 他们很想知道，山神到底是什么样。 不久后！ 霍羽生：“这...是山神？” “不，不能吧！”火奕表情抽搐。 付青鱼：“嘶...嗯！啊...应该...是吧！” 摆在他们眼前的是全身被泥土造起来的...人，上面还长满了草。独孤在的手上还有两根歪七扭八的棍子，大概是他的武器。 全身上下就露着一个脑袋，以及在一旁依旧和泥的楚业。 正仔细的将独孤在的面容勾勒出来。 “老师啊，这确定是山神吗？我感觉我走不了路啊！” 独孤在浑身黏糊糊的，极为难受。 “别动，很快就好了，这就是山神放心吧！” 他又没见过，鬼知道山神长什么样，但一个人形的土堆能说话，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第158章 诛山神 楚业用叶子铺在独孤在的脸上，然后用泥将独孤在完全涂抹。 “好了。” 楚业将手上的泥清洗掉，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嗯，不错！” “独孤他还能活着吗？”火奕试探性的问道。 楚业一愣，然后走上前去将他的鼻子露出来。 几人看着楚业的动作嘴角一抽，你认真的吗！ 会死人的吧！ “那他吃饭怎么办？” 楚业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饿一天而已死不了。一天后这些东西就能取下来了。” “嘶！” 这就是现世的活阎王啊！ 一天后几人看着眼前的杰作，嘴角抽搐。 唯有楚业看的津津有味。 “独孤在，你现在就是真正的山神啊！” “这山神不当也罢。”独孤在摆摆手，但凡不是因为楚业告诉他这东西他有用处，他是万不可能真的同意让一堆烂泥穿在自己身上的。 即便它是量身定做的。 “我们真的要用这东西去骗那些村民吗？”一想到这个事情，独孤在就有些牙疼，对方又不是傻子这玩意儿能信？ 再说了，为什么要去骗一群村民呢？ “什么话，什么话！”楚业一巴掌拍在独孤在后脑义正言辞道：“什么叫骗，我这是帮他们改邪归正懂不懂。” 几人诧异的看着楚业，他们还头一次听到有人把骗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穿上它。” 独孤在不情不愿的又重新将制成的‘限时套装’穿在身上，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好像那长了瘤子的螃蟹。 “噗。” 三斋的人看着独孤在那搞笑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火奕更是直接笑喷。 “哈哈哈！！！” “火奕，你信不信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穿这身去找你。”独孤在沉闷的声音从泥壳里传出，刚笑没两声的火奕直接闭上了嘴。 原以为火奕就此悔改，却不知他慢慢的来到独孤在的后面，一脚下去。 “你倒是来啊，哈哈哈！” 扑通一声，独孤在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火奕更是笑呵呵的跑到一边。 “王八蛋，你给我站住！”独孤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朝着火奕追去。 不过他那架势惹来的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 就连霍羽生都加入了战局。 付青鱼无奈的摇摇头，看向楚业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业乐呵的看着嬉戏的三人忘乎所以，听到付青鱼的声音茫然的看过去。 “你说啥？” 付青鱼抿抿嘴重复道：“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世间本没有鬼神。”楚业郑重道。 付青鱼一愣，他发现有些看不懂楚业了。 世间无鬼神，但世人皆信。 难不成他想让人打破这已经固执已久的思想，每遇到一个都会去这么做吗？ “可这种事就算你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 楚业怅然一叹。是啊，有人用一生的时间去贯彻，不惜将自己变聋变哑，为的便是让世人知道，世间无鬼神。 可最后呢，带来的不过是他人的追杀。 甚至到最后他自己都忘却了他想做的事情，何其悲哉。 但因为知道结果不行，此事便不做了嘛？不应该的。 哪怕知道结果，也应去坚守，博得那一线生机才是人生之路。 “能做多少做多少呗，总比看着他们被困原地的强吧！万一呢。” 楚业微微一笑，如和煦的春风，日益寒冷的天气升起了一丝暖意。 付青鱼看的愣住了，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楚业知道最后的结果，但他也更能感受到楚业想要做下去的真情。 付青鱼呢喃一声：“万一...嘛！” 最终，付青鱼笑了。 “掌院曾经说过，秘阁成立本就要在黑暗之中前行，扫魑魅，诛邪祟。鬼神亦是邪祟，该是我等所尽之职。这任务我接了。” 楚业看着忽然庄重的付青鱼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 “你们三个过来，别玩了！” 三人听到付青鱼的声音，收敛了玩心来到他的面前。 “现在呢，咱们三斋有个临时任务。” 火奕和霍羽生对视一眼，有些惊奇又有些好奇。 临时任务？现在！ 至于独孤在只能在泥壳里独自疑惑，倒是符合他的姓氏。 “任务很简单，诛山神。” “啥？”独孤在双腿夹紧，冷汗直冒。 刚扮成山神，你就来了一个诛山神，确定不是诛我吗？ 火奕和霍羽生同步看向独孤在，瞧着他微微后退，两人一人一手抓住了他以防他逃跑。 “斋长你说吧，怎么诛！”火奕嘿嘿一笑，就差把整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付青鱼扶额：“不是他，是真正的诛山神。 猎游村的人信奉山神，那我们便当面诛了山神，让他们知道世间无鬼神。” 三人疑惑看来，怎么好端端的要整这么一出？ 不过他们虽然疑惑，却并没有多问。 而是同时开口说道：“没问题！” 斋长说这是任务，那么就是他们三斋的大事，至于他们的疑惑斋长会解答。 “好，那接下来就让楚业说我们怎么做？” 楚业还在看乐呵，忽然感觉一个皮球压在了他身上，诧异的看着站在一旁优哉游哉的付青鱼无奈苦笑。 “其实很简单，先让两个猎村的人看到独孤在这个所谓的山神，我们再当面戳穿他假山神的身份便可。 就算不能完全消除，至少能让他们正常的生活不被困居一隅。” 霍羽生恍然道：“所以你让独孤扮山神就是为了这件事？” “没错！” “哎，独孤你有用了！”火奕推了推独孤在欣慰的说道。 独孤在嘚瑟道：“切，老子一直很有用懂不懂！” “好，那霍羽生留下，你们两个和我跟着楚业去办这件事！” “不是，为啥我留下啊，我也要去！”霍羽生一听可就不干了，扮山神诛山神救村民，这么有意思的事情竟然少了他。 这谁能受得了。 更何况可能还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打一顿独孤在，这可是他想了好久的事情了。 付青鱼脸色淡然的说道：“那要不你跟阚大人说说？” 第159章 两村之故 霍羽生脸色一僵，瘪起了嘴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阚大人周围虽然有永定军，更有裴成槿伴随左右。 但该有的保护不能少，所以他们必须有人待在这里。 看了一圈好像也就只有他能待在这。 “放心吧老霍，你那份我会帮你的。”火奕凑到霍羽生旁边的小声的说道。 极度的猥琐的笑容也好在独孤在看不到，不然他怕是想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那交给你了。”霍羽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打了打气。 有危险的时候兄弟就是最强的后盾，但没有危险的时候兄弟就是最大的危险。 这就是他们三斋的兄弟之道也。 楚业朝付青鱼说了一些什么，之后便同火奕和独孤云来到了猎游村外围，在相对显眼的位置开始布置。确保山下的村民能看到山上的光景。 “老大，我们有必要做这么多陷阱嘛，还费劲巴拉的弄这些滚石，这万一没控制住伤了人怎么办？” 火奕看着面前同他差不多大小的圆石心有余悸，这若是滚下山去一般人可控制不了。 “你把你那霹雳球放在里面，只要把它炸开就没事，一些小碎石而已。我和付青鱼在山下完全可以应付。” 闻言，火奕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的霹雳球摆放好，确认能将滚石爆开这才作罢。 待他们全部布置完后，付青鱼才姗姗来迟。 只见他朝着楚业点了点头示意之后，楚业说道：“好了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让我们的主角登场吧！” 忽然光芒照耀，晴朗的天空阳光变得越发明媚，山上的一角不知有着什么闪闪发光。 那光芒时强时弱，大的时候几乎照耀整个村庄，小的时候却仅有微微余光。 在那光芒的背后还有一道身影，高大无比。 若是处在山脚下只觉那身影好比山高，微微摆动似有风声而过，伴随翁鸣之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山下村民的注意，皆是目光投来。 “那是什么？” “天呐，好高大的身影，难不成是山神显灵了嘛？” “山神！” “山神显灵了，山神显灵了。” 村民见状皆是目光闪烁，纷纷跪拜下来，虔诚的对着山间叩首。 来到山下的楚业和付青鱼看着这一幕不由轻轻一叹，这就是鬼神之说的威力。 只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戏，便能轻易令人信服。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去，指不定会造成什么祸端。 “山神，山神，山神。” 村民展现了空前的凝聚力，似乎只要山神一声令下，他们便能慷慨赴死。 “求山神大人为我们惩处恶人！” 人群中有一男子眼中含泪，大声嘶吼。 “求山神大人为我们惩处恶人！”后方的村民跟随他一起大喝。 “他们霸占俊峰山还抢了我们的粮食，还望山神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望山神大人为我们做主。” 与此同时，猎游村的另外一侧忽然涌进来不少的人，然后全都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求山神大人救命啊！” 楚业和付青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些人，不是这个村子里的吧！” 楚业有些不确定，不过瞧着他们的派头着实不像。甚至还同那跪在前面的大汉有些不对付。 “这会不会就是裴将军说的另外一个村子的人，叫什么猎户村来着是吧！”付青鱼补充道。 “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救命？”他们到底是哪个村子的人楚业没兴趣，但一上来就直呼救命着实可疑。 “老王头，山神大人是我们东村的，你们西村的来凑什么热闹。” “姓孔的，山神大人那是俊峰山的山神，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东村的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你！我告诉你，今日山神大人在此，我不与你计较你等这事情过去的。” “哼！”“哼！” 为首的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头撇向它处。 “山神大人，求您为我们做主啊，那群畜生杀我们村长还抢了我们的粮食，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山神大人求您帮我们报仇，那群人烧了我们的房子还杀了我们的婆姨，求大人惩治这群恶人呐。” 老王头话音落下，猎游村的人目光就投向了他们。 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顿时安静下来，忽然他们觉得他们的事情都算小的了。 猎户村的人竟然已经放火杀人，可比只抢了他们粮食这事厉害多了。 至于远处的楚业和付青鱼更是眉头紧皱。 “这么严重？” 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那我们今天还整嘛？”付青鱼有些于心不忍了，山神本就是他们唯一的念想，如今他们又在经历如此磨难，若是此刻将山神毁了。 这就不是单纯的往他们身上撒盐那么简单了，完全是断人生路啊！ “这！” 楚业也犯了难，他只是想诛个山神，没想到竟然得知了这种消息。现如今的局面就算他想继续下去都没有办法了。 这毕竟不是思想开化的后世。 若经受不住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远比他们一直信奉鬼神更加不堪。 “算了不诛了。” 思虑良久，楚业还是打算放弃。即便要诛山神也需要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才可以。 “那我们怎么告诉他们？” 楚业和付青鱼抬头看向山上，那里光芒依旧闪烁，那道身影待在原地好似在思虑村民的请求一般。 “还能怎么办，摸上去撤了呗，总不能还让独孤在答应他们吧，若此事成了之后我们想诛山神都办不到了。” 两人摇头叹息，辗转到一侧朝着山上的走去，来到这里他们看到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 山下，村民歇斯底里的呐喊。 仅有微弱的声音传上来，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完全听不清。 至于火奕和独孤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两人坐在滚石的后面，竟然玩起了猜丁壳。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黑着脸走过来的楚业和付青鱼。 “行不行，行不行。你都输了十局了，才赢我三局！”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你们两个玩的挺快乐啊！” 第160章 故意而为 两人同时一惊，迅速起身朝着付青鱼站的笔直。 “我们错了！” 诚恳的道歉让付青鱼想要说出口的训斥卡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毕竟这两人也确实没犯什么错。 “可以开始了嘛？”火奕问道。 付青鱼没好气的说道：“开始个屁，撤了！” 火奕疑惑问道：“咋了？” 付青鱼指了指下面。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视线看向下方。 “嚯，嘛呢这是？” 在他们的眼中，山下跪倒一大片，一个个虔诚无比。 独孤在问道：“他们不会是在这拜山神呢吧！” 火奕眨了眨眼看了看无奈的楚业两人说道：“那我们？” 意思很明显，还弄嘛？ 楚业摇了摇头示意不再继续。 “把东西都撤了吧，接下来我们去旁边的村子看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 几人应道，然后在村民的眼中，无动于衷的山神忽然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山神呢？山神大人救命啊！” “难道山神大人不再眷顾我们了吗？” “胡说八道，那可是山神！” “肯定是我们不够虔诚，大家跪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山下村民们呼喊的越发用力，有的甚至将村里仅存的东西拿了出来，供在当堂。 祈求山神的帮助！ 然而任由他们喊破了嗓子，那山神也没有再露出半分。 因为‘山神们’也下山来了。 楚业瞧着这群村民心中哀叹，无知亦是无奈。 就连独孤在和火奕都看不下去了。 “大家…” 两人刚想开口就被付青鱼拉了回来，只见他朝着两人摇了摇头。 “斋长，他们这样我们难道不管嘛？” 楚业道：“你想怎么管？告诉他们那是假的？让他们怨恨你磨灭了最后的念想？还是你能告诉他们你可以帮他们把死去的人救回来？” 楚业的话让两人沉默了。 是啊，正如楚业所说他们如何管！ 管不了的。 “走吧去旁边村子看看吧！”楚业望着依旧跪着的村民摇头一叹。 率先朝着远处走去，另外三人紧接跟上。 几人来到猎户村，当看到这里的场景全都愣住了。 到处都是残骸枯木，地上还有无法清理的血迹。 那零零散散剩余的房屋也被毁的七七八八，周围还有不少已经倒塌的被烧的。 “这帮畜生！” 几人一脸怒容，火奕更是愤怒出声。 “他们哪来这么大功夫？”独孤在感觉有些奇怪，猎游村是被抢了粮食，杀了一户还能解释的通。 但这里的情况就太过奇怪了，对方明明选择了固守却又烧伤抢掠。 这在行军中可是大忌，虽然他们是流民但也不应该如此才对。 “谁知道呢！” 奇怪的不只是独孤在，楚业和付青鱼同样眉头深皱，脑海中浮现巨大的问号。 许多的事情无法想通。 “你们看那是什么？”火奕忽然指着一个地方喊道。 几人闻声望去，只见在火奕指的方向有若隐若现的人影出现，徘徊在深山之中背上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 几人对视一眼，朝着那里奔去他们才勉强可以看到。 那是一小队人，人人穿着破烂，但背上的包裹却大的出奇。 “那是...粮食？” 几人大惊，包裹之中隐隐有白色闪现，在途经的路上独孤在正好拿起了一粒。 “这群人是那群流民？有人给他们送粮食？” 几人忽然发觉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楚业果断说道：“你们两个待在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你们两个被人发现的话一定要斩草除根。” 独孤在两人郑重的点了点头隐匿在周围。 楚业和付青鱼跟在那小队人后面，确保不会丢失对方的信息，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暴露。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楚业一声轻笑引起了付青鱼的注意。 看了一眼楚业，付青鱼恍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楚业好奇的看向他，茫然的眼神好似真的不明白付青鱼问的是什么意思。 “你所谓的诛神救村民是假，目的是为了离开军营吧？” “为什么这么说？” 付青鱼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道：“你让我去准备假扮山神的物件是让军营的人带我去的，其实是让军营知道我们一起去管闲事，并不在军营之中。” 楚业看着认真的付青鱼笑道：“目的呢？” “目的？你怀疑永定军还是不干净。我说的对吧！”付青鱼一副我猜透了你的架势。 “我其实就是为了救村民的，可没有其他意思！”楚业摊了摊手，表示很无辜。 一切都是付青鱼自己多想而已。 “我信你才有鬼，你就不怕阚大人真的出事？”付青鱼白眼一翻有些担心，虽然有霍羽生跟着，但那毕竟是永定军营，若真有问题，仅凭霍羽生一个人必然是挡不住的。 楚业道：“如果永定军真的有问题，那阚大人暂时不会出事。若永定军无事，阚大人更不会有事。” 显然他已经认同了付青鱼的猜测。 “什么意思？” “很简单，对方的目标一直都是阚大人，但这群人为什么会退居山涧固守你有想过吗？” 付青鱼陷入沉思，前后的事情来的太快一直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如今被楚业提醒，他忽然发现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们在拖延时间？可他们拖延时间是为什么呢？”付青鱼想通了关键，但目的是什么却想不明白。 楚业摇了摇头。对方为什么想要拖延这个时间，他也不清楚。 但可以保证的是在时间到来的时候，阚大人绝对不会出事。不然对方的想法就会满盘皆空。 “你出来就是为了让对方放开手脚的施展？”付青鱼诧异的看着楚业，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就连对方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还想要主动破局。 这胆子不可谓不大，若事情同他想的有出入，满盘皆输的可就是他们了。 “等等，你怀疑的人是...” 付青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第161章 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们过去了！” 楚业目光一凝，前方那队人越过一个狭小的洞口进入其中，随后又用杂草遮挡。 若不是看到他们进去，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洞口。 两人快步向前，依靠在洞口的两侧。 确认里面没有了声音之后才掀开杂草走了进去。 进入其中两人纷纷发出感叹。 这哪里是一个洞口，分明就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另外一个世界。 一条隧道贯穿其中，在另外一侧是俊峰山的另一侧。 在不远处的对面就是那条索道。 这里竟然直接连接到了后山，正是那群人藏匿的地方。 “现在我可以确认，这群人就是故意的了！”楚业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一开始全都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这条路的出现就证明他的猜测都是对的。 对方一早就选定了这里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后山，通过运粮确保他们可以想拖多久就拖多久。 “那我们跟过去吗？”付青鱼也有些震惊，对方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所有的后路都铺好。 若不是因为他们假扮山神听到了猎户村人说话，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条路。 “还是说现在回去报告永定军，通过这个洞口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业却摇了摇头道：“两者都不可取，这个后面肯定会有人确保这里的安全，我们先回去！” 说完离开了洞口，待付青鱼出来后重新复原。 “难道我们也不告诉阚大人？” “这群流民不过是对方的先锋，即便全都擒住对于背后之人或许有损伤，但绝对不会打破他的计划，所以意义不大。” 付青鱼轻轻一叹。楚业说的不无道理在完全不清楚对方的计划的前提下，不如将此作为突破口。 或许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两人返回到一开始来的地方，脚步同时一顿。 他们发现周围只剩下火奕一个人的气息，独孤在消失了。 “难道出事了？” 付青鱼向楚业旁边轻轻一靠，仅能两人听到声音说道。 这时火奕从旁边冲了出来，兴奋的说道：“我们两个刚刚发现又有一队人从山上下来离开了！” 然而他的话却让楚业两人再次一惊。 付青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刚刚我们又发现了一队啊，你们没发现吗？” “还有其他的入口！” “什么入口？”火奕有些奇怪。 “刚刚那一队人进入了一个洞口，洞口之外的地方就是后山，那群流民藏身之处。至于你说的另外一队，我们没发现。这说明入口不止一个！” 付青鱼对火奕解释道：“如果是这样就有些麻烦了！” 同时付青鱼有些庆幸，还好他们没有进去。 楚业问道：“独孤追去哪里了？” 火奕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指着南方说道：“去那边了，沿路应该留了信息，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走！” 楚业毫不停跟随火奕的脚步一同朝着南方而去，一路上确实发现了独孤在留下的记号。 “这不是去延州城的路吗？” 他们发现越跟越熟悉，一直看到延州城的城墙。 火奕惊道：“是城里的人在给他们准备粮食？” “这是哪个门？”楚业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依旧紧闭但独孤在留的记号就是到了这里。 “北门！” 他记得没错的话，北门也属于辖口并不是可以随意开启的。 对方却能通过北门轻松自如的运送粮食，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楚业眼神渐冷，沿着独孤在留的记号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独孤在看到三人到来，脸色有些凝重。“你们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很特殊，里面的人很少。但却有一个又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 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 “军用粮仓！”独孤在给出了答案，然而他的答案却让几人浑身一个激灵。 军用粮仓。 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你别告诉我，你跟的那队人进了这里面？”火奕吞了吞唾沫，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独孤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很想告诉你他们不是进的这里，但很可惜。他们进去了，我亲眼看着进去的！” “嘶！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军用粮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权利挪用军粮，还是给别人？”火奕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他要是没疯的话那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楚业和付青鱼对视一眼，深呼一口气。 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付青鱼问道。 “不敢多想，只希望实情不是你我猜的那样！” 楚业也是说不出话，这事情确实太疯狂了。 他还以为是府衙的人给找的粮食，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挪用了军粮。 火奕和独孤在疑惑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谜语。 “你们知道是谁了？” 火奕直接开口问道，楚业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并没有说明，在一切未能明朗之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那现在怎么办？看着他们把粮食带走吗？” 独孤在的话没有人回应，他们都沉默了。 就算拦的住这一队，却拦不住人心，此刻的他们只能任由对方将军粮带走无能为力。 最终楚业深呼一口气，朝着火奕和独孤在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记住今日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我们的事情只到了在诛山神上知道了嘛！” “为什么？他们...”火奕脾气火爆想要反驳被独孤在拉了一下。 “走吧！” 火奕看着几人咬牙一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独孤在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楚业和付青鱼。 两人看着那小队人马在粮仓的人掩护下离开，什么也没做。 付青鱼看向楚业：“接下来你要去哪？” “你觉得李玉祁这个人怎么样？” 付青鱼一愣，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李玉祁身上了。 “会耍小聪明的小人！” “那百步营的将军呢？” 付青鱼摇了摇头道：“不确定！” 第162章 落魄的李知府 付青鱼大概明白了楚业想要做什么。 借势！ 但延州的格局想要借势谈何容易，又有谁能令人信任呢！ 延州知府李玉祁，纯正的小人。有一些小聪明却不堪大用。 百步营和李玉祁完全是一丘之貉，如何信任。 除此之外延州还有何人？ “唉！” 听到付青鱼的回答，楚业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向付青鱼的眼中露着别样的情绪。 原本的他们到底又经历过什么才能从满目疮痍的延州城将阚大人救出生天的呢！ 以如今的局面楚业都不知道如何破局，可就是这么几个人用自己的生命打开了一条生路。 或许是一条只有阚大人活下来的路。 如今打开这条生路的死路上只多了他一个。 楚业无奈苦笑，他现在可以完全确信，自己想当然了。没有任何准备的来到了这里。 最终不过是多搭上一条人命罢了，救下三斋。 仅仅是目前的局面看来都属于痴心妄想！ 楚业从不信命，即便最后真的留在了这里，他也要闯出一条路了。 哪怕只救下他们其中的一个，他也要这么做！ “走我们去会会这两人！” 那一刻，楚业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这股自信吸引了付青鱼，他虽然不知道楚业为何会突然转变，但他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在听到独孤在说出军粮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只是这一刻他觉得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因为这条路上有人陪着！ “那我们先去哪？”付青鱼跟上两人并排而行，留下一道靓丽的风景。 “府衙李玉祁。” 来到府衙直奔牢房而去。 这里面他们见到了李玉祁，此刻的他头发凌乱，精神萎靡。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威风！ 听到了声音靠近，李玉祁微微抬头。 “是你们啊。” 只是见到说了一句便又低下头去，此刻的他没了朝气全身充满了死志。 “李知府这是认命了吗？” 楚业打开牢门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让李玉祁掀起一抹冷笑。 “怎么，阚大人也喜欢看人笑话还专门派人来恶心我？” “阚大人可没有你那么小心眼！” 楚业也不在意，随意的挥了挥地面就坐到了他的对面。 看着旁边破碗里剩下的稀粥不由啧啧两声。 前几日还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就连吃的都如此不堪！ 人生真是多折。 “呵呵，没有那么小心眼？他没有的话会当面拆穿流民一事，他没有的话会把我撤了让我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李玉祁歇斯底里的怒吼，唾沫星子全喷在了楚业挡在脸前的衣服上面。 以及旁边脸黑的付青鱼。 “别这么激动？说你小人还真没冤枉你！ 就你办的那些事你觉得阚大人不知道吗？可他何时透露过半分。” 李玉祁神色一慌，眼神躲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业不屑一笑道：“李大人，什么时候了还藏呢？你以为当街那几个尸体是谁摆出来的！” 李玉祁脸色一变，指着楚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一直你你你的嘟囔着。 楚业厉声道：“联合百步营恐吓阚大人，还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这一下李玉祁再也绷不住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 楚业抓住他颤抖的身体，目光一凝。 “这件事不只是我，阚大人更知道，他可曾因为这件事迁就与你！” 李玉祁看着认真的楚业有些迷茫了。 “他知道你是为了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他不与你计较，只因这件事没有造成其他的影响，所以他饶了你一次！” 柳现龙中毒一事，阚大人并不知道。 若是知道恐怕也不会轻而易举放过他了。 “这…” 李玉祁沉默一声，明显有些不信。 他若是碰到这种事情，他必然会将对方找出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是真小人，阚大人乃君子不与你计较。若你不信他可曾在政事上驳了，可曾在权利上分化你。” 李玉祁彻底说不出话来，楚业说的这些他完全没有遇到过。 阚大人到了延州，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优化延州政策却从未限制于他。 “那他为什么还将流民一事当众戳破？” 李玉祁猛的抬头，眼中愤恨减少。 “你这个知府是待傻了，还是那群人把你阿谀奉承失了智。阚大人为何要当庭点破你现在还不明白嘛！” 楚业怒吼一声，一脚将他踹翻。 “流民入城，暴乱，还有街道上的闹事！这所有的结合起来你有几条命可以平的。 可你现在呢？死了吗！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还有这粥喝，你觉得是阚大人的狠心嘛？还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李玉祁嘴唇颤抖，看着楚业愣愣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他是…” “没错，他在保你。但凡你当初在堂上立个军令状主动平叛，你觉得你可有生路？你觉得阚大人会不让你戴罪立功嘛！” 李玉祁颓然的低下了头，口中一直呢喃着什么。 即便楚业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只是此刻的李玉祁没了锐气，没了生气。 这些他本应该明白的，一步步做到知府的位置，他真的傻嘛！ 不，他不傻相反很聪明，可正是因为这份聪明让他在知府的位子上坐的太久。 久到连真情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来。 “我…做错了嘛！” “做错…了吗？你错的不可理喻，一个知府只知享乐，整个延州城都要被你败光了。”楚业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这也算个中老年，他早就一巴掌抡过去了。 不过这也让楚业看到了一丝曙光，虽然李玉祁非忠臣良将，又是贪得无厌的贪官。 不过从阚大人对他的态度来看，此人至少还是大宋臣民，不然阚大人不会如此手下留情。 只要对方还是大宋的人，那便是可以利用的力量。 就算不怎么靠谱，却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贪官并不可怕，相反贪官更能做事。 只要没有叛国，一切尚能可用！ 第163章 上了一条船 也不知李玉祁是被楚业骂醒了还是自己想明白了。 再次看向楚业的眼神中变得精明起来。 李玉祁肯定道：“你不是枢密院的校尉！” 他的话让楚业和付青鱼一愣，没想到这人思绪转变的这么快。 反应过来后楚业忽然觉得有些意思。 这人怪不得阚大人会用他，确实有可取之处！ “对，我不是！”楚业大方承认。 到了此刻已经没有瞒着对方的必要了。 李玉祁暗道果然。 “那你的身份是？” “大宋秘阁成员，负责此行保护阚大人。” “秘阁？”李玉祁呢喃一声忽然一惊：“你们是暗探！” 他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秘阁是什么，不过对于一些特殊机构还是略有了解，很容易便能联想到一起。 两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阚大人？” 阚大人来这里做宣抚使身旁却有暗探跟随，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想通了其中关键，李玉祁看向两人的目光微微变化。 “有人想对阚大人不利？” 李玉祁道出了猜测，在看到楚业再次点了点头后忽然变的有恃无恐起来。 如有人想要阚大人的命，负责保护他的这群人却出现在这里。 不难猜测，这是有求于自己。 他毕竟是延州知府，掌管延州多年还是有些势力的。 这两人到这里也就只有一个原因，借势！ 那么就说明阚大人遇到了这群暗探处理不了的问题。 李玉祁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一声郑重道：“找我帮忙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有些条件。” 瞧着他的模样，楚业乐了。 这家伙的胆子还真是大，什么时候了也不忘给自己找利益。 “李玉祁看来你是真的待傻了，我需要人手不假但你凭什么觉得你有条件可以谈？” 李玉祁道：“整个延州城，我同阚大人不合几乎人人皆知，你却找上我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嘛！是谁想要害他其实已经很明朗了，所以我为什么没有条件可以谈？”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底气，楚业找上他是没得选的选择，他还能被楚业牵着鼻子走，那他这知府可就真的白干了。 “呵呵，那你莫要忘了你如今可是罪身，还是会被问斩的罪人，我今日就在这里杀了你，你觉得会有人管嘛！” 李玉祁脸色一变，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本能的向后一撤，“你…你…你不能杀我！”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你没有谈判的条件，这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帮了后续无事你可以重新做回你的知府，不帮等待你的只有死。 就算你想阳奉阴违那等待你的依旧是死，你可别忘了。阚大人是枢密院高官，如今的宣抚使，他若有事你难辞其咎。一赔一都是轻的，说不定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你觉得你还有谈判的资本嘛？” 李玉祁身体一僵，看向楚业的目光如炬。 这些他焉能不知，却不曾想这个少年竟然也看的如此透彻！ 轻轻一叹，能保住个知府的位子也算是可以接受。 “可我如今的情况，管不了延州。” 李玉祁接受了楚业的说辞，不过他还是需要能确保自己活下去的办法，而这也是楚业可以承诺给他的知府之位。 他需要阚大人说出让他重掌延州，也算是他的一个保证。 楚业冷哼一声，自然能看出他想要什么。 索性直接说道：“一个口谕而已，府衙的人都认识我，我会说这是阚大人的意思。不过…” 李玉祁脸色一喜，要的就是楚业这句话。“不过什么？” “你的事需要有一个替死鬼，不然难以服众。” 李玉祁还以为是什么果断说道：“这个简单，府衙内和我不对付的人有很多，随便找一个就可以。” 楚业却笑了，笑的阴沉。 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个人我来给你选，你的师爷怎么样？” 李玉祁目光一凝，怒视着楚业吼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师爷，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答应的。 整个延州谁不知道他同师爷关系要好，那可是跟了他许久的老人，也是他领导有方的证明。 如因此事将这么一个老人舍弃，将自己脱离出去。 事后府衙的人如何看他，还有什么人敢信他，追随于他。 这哪是找什么替罪羊，这分明就是把他架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忽然他觉得楚业令人生寒，三言两语就能击溃他苦心经营的班底。 “李大人别着急，你的师爷可有叛国之嫌，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玉祁心中凉意越发浓郁，他怎么也想不到楚业竟然玩的这么大。 叛国！好大的罪名啊！ “我是不是胡说，你后续会了解到，不过他必须要死。否则你我都活不了！你自己选吧。” 楚业说完站起身来朝着牢房外走去，付青鱼紧随其后。 李玉祁表情不定，最终落寞低头。 “好，我答应你！” 此刻的楚业和付青鱼就连门口都没有走到。 两人对视一眼无不叹息。 奸臣贪官从不会顾别人死活，即便是父母兄弟说放弃也可以放弃。 这前后的时间连两个呼吸都不到。 “好，那希望知府大人接下来要跟我好好的演一场戏了，不然还是会怕别人乱想的，毁了大人的班底我们也是很过意不去的。” 楚业笑盈盈的朝着李玉祁拱手，却无半分恭敬。 李玉祁盯着楚业那张笑脸充满了愤意，却只能接受。 看似随意的话语却是在威胁，在提醒他。 此刻的他就是楚业手中的羔羊，想杀就杀！ 一旦此事过后，无论事情真假，他都不得不坚定的站在阚大人这一边。 想他一直小心翼翼却没想到栽到了这么一个少年手上。 “楚业。” “啊，咋了？” 良久，李玉祁深呼一口气说道：“你很好！” “谢谢，大家都这么说！” 楚业坦然接受，仿佛完全没有听出李玉祁口中的嘲意。 楚业和付青鱼离开了，牢房中只剩下了不忿的李玉祁。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将身上的灰尘扫下，嘴角微微上扬。 第164章 重返百步营 “那家伙真能相信？” 两人离开牢房，付青鱼就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相信他？你开什么玩笑，我又没跟他好商好量的，若他不搞小动作我都觉得他对不起自己。” 李玉祁这种人给他点利益就能倒戈，若不是生命的威胁他完全不会管阚大人的死活。 但若有人能给他承诺更好的，他反叛的比谁都快，这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恩情？呵一个跟随了许久的老人说卖就卖，指着他顾及恩情，还不如给他点钱来的实在。 “你就不怕给我们找出另外一个累赘来！”付青鱼无奈的笑笑。 “所以需要找一个能牵制住他的人，以免他做出其他的事情。”楚业想了想，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谁？” “百步营呗，这两方同流合污必然成为李玉祁首选。利益当头这两人可以合作，却也能互相牵制。这样至少能保证我们的后顾之忧。” 百步营本就是楚业的首选，至于李玉祁就是他用来确保百步营无事最重要的绳子。 “那万一李玉祁也是西夏的人怎么办？那时候别说牵制，恐怕我们直接就被包了饺子了。” 楚业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我这不是先来找的李玉祁嘛，刚刚我再说杀了师爷的时候，李玉祁的反应想到的是他自己会被影响，很正常的反应。 说明他并不知道师爷同西夏有牵连，不然当时他的反应应该是慌乱不是愤怒。” 付青鱼点了点头，李玉祁的反应确实说明了很多事情，甚至他都觉得师爷是要被楚业给冤枉成替罪羊，也没有想过师爷本身就和西夏有牵扯。 “那我们现在是先给师爷制造马脚还是先去百步营？” 楚业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先去百步营吧，那边什么情况也还没确定，他们也和西夏掺和那就不好玩了。 不过百步营我一个人去，你去见一个人。” “谁？”付青鱼一愣，却见到楚业拿出一堆银票放在了他手里。 “去赌坊找一个老头，就说我让你找的。把这件事告诉他你的猜测你可以说，其他的都不用他们管，就只需要救一个高官就行！” 付青鱼愣愣的看着手上一大堆的银票。“阚大人？” 找赌坊的人？地痞流氓？这群人能管用吗！ 楚业点了点头应道：“对，救不救得上的吧，总要准备一下，真到了生死一线阚大人在他们手里比在我们手里安全！” “能行吗！”付青鱼有些担心，倒不是他不信楚业，而是不信一群地痞。 楚业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去吧！” 无奈，付青鱼只好照做，正如楚业所说有准备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楚业看着远去的身影呢喃一声：“老头，希望你能多懂一些！” 说罢，朝着西边而去。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会一会这位百步营的将军！ 很快楚业来到了百步营的外围，此刻的他们还在操演，似乎最近发生的事情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声音洪亮倒是颇有上阵杀敌的气势。 “你是谁？” 守门的将士瞧见了楚业，警惕万分长枪指在楚业的咽喉。 “枢密院校尉，找你们的刘将军有要事相商。” 将士接过令牌确认无误后朝着旁边一人示意一个颜色。 “请稍等！” 旁边一人快速朝着中心营帐，很快刘将军随着快步走了出来。 看见门口的出门，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楚校尉，不知阚大人找本将有何事？” 楚业看着围着的将士朝着刘将军说道：“刘将军，可否借一步聊聊？” 刘将军眉头一皱，“就在这聊吧，阚大人所有任务我等必定遵守。” 楚业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朝着里面走。 在途经刘将军耳边的时候呢喃一声：“延州军权。” 楚业大摇大摆的朝着军营走去，后方的刘将军表情不定，看着越发远去的楚业旁边的将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将军这…” 刘将军摆了摆手说道：“接下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无论是谁都不能靠近。” “是！” 刘将军漫步跟上前方的楚业，感受仅有刘将军一人靠近，楚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楚业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同刘将军并排而行。 慢慢成为刘将军带路，两人来到一处营帐。 “进来吧，周围无人！” 刘将军率先进入，坐在首座，下方楚业也不含糊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 “没想到将军好雅致，军营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茶叶。” 楚业抿了一口茶水，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吧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刘将军表情阴沉不定，对于楚业的话语毫不在乎，直截了当的问道。 楚业咂了咂舌，这人真没意思。 也不说先奉承一会儿，竟然直入主题。 “我的意思将军应该明白的，不然为何又秉退左右了呢。” “楚业，我没心情跟你在这打哑谜，你到底来干什么来了，若不说清楚你今日便走不出这军营。” 刘将军冷哼一声道。 “啧！”楚业正了正身子，正色道：“既然刘将军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吧！ 延州如今的局面将军应该知道，阚大人领军出城平叛，永定军部署城外，如今整个延州城仅剩刘将军一支百步营。 所以我想同将军商量一下，借我一支军用！” 嘭！ “楚业，你当你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枢密院校尉，真当你是高官了不成，领军？你也配！” 刘将军怒喝一声，拍的桌子惊响。 唾沫星子飞溅，好在楚业离得远不然怕是要洗脸！ “刘将军你看你又急了不是，兵不白借。 此事过后说不定延州军事只有将军一人当道。” 刘将军气笑了：“楚业你当你是官家嘛，还延州军事。怎么你还想把永定军给全吃了。” 楚业一愣，看着刘将军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叫把永定军全吃了？ 他可没有这个意思，刘将军为何会这么说！ 瞧着刘将军良久，楚业觉得事情或许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 第165章 钓鱼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楚业毫不客气的承认了，这反应反而让刘将军愣住了。 “呵呵，你胆子还真是大！仅凭你这一句话我若告到官家那你和阚大人可都要玩完咯。” 刘将军呵呵一笑，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 楚业看着这一幕也笑了。 “将军说笑了，我相信大人的为人不会的。” 刘将军被楚业这一句搞得笑声更大。 “哈哈哈，楚业我们很熟吗？相信我的为人，如果按照常理来说我们之间应该有过节才对吧！” 看着刘将军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楚业恍然感觉自己明白了许多。 原本早已想好的策略或许已经不需要了。 “哦~是吗？刘将军如此清楚在下名讳，倒是我还真不知道同刘将军有什么过节啊？” 楚业的话让刘将军眼眸一闪，连忙说道：“你同阚大人来我这军营巡防可是有介绍我过自己的。” 楚业挠头想了想。 “有吗？哎我这脑子有点不好，还真是忘记了给刘将军介绍过了，倒是我……” 楚业的装傻充愣让刘将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行了别装了，我同李玉祁联手恐吓阚大人，我不信这件事你不知道。那几个尸体也是你们摆出来的吧！” 刘将军没有同他嬉笑的心情，果断将此事道出。 而这也更加印证了楚业心中的猜测。 此事另有隐情！李玉祁若有和刘将军通气，那当时他在李玉祁面前说出尸体是他摆出来的就不应该露出那副表情。 楚业紧盯着刘将军笑而不语。 刘将军被他盯得发毛，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你看什么？” “将军，不知当日阚大人到此同你说了什么？” “什么说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视线相撞，刘将军眼神躲闪。 楚业慢慢起身开口说道：“既然将军将此事挑破了，那我就细细道一道。当时之事我确实怀疑百步营中有人联合外人想要谋害阚大人，所以我便找上阚大人寻个机会来百步营探查一番。 当日也确实这么做了，我也在你们百步营发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刘将军问道：“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当日阚大人主动邀请刘将军探讨一番，本来我觉得这是为了我创造条件，如今想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楚业双手撑在桌案上，挂有笑意看向刘将军问道：“不知当日将军同阚大人到底聊了什么呢？” 刘将军毫不退缩义正言辞道：“自然是军备军防一事。” “那我姑且信了吧！” 良久，楚业坐回了原位。 现在的他已经确信自己的猜测的真实性了。 “最近出了一伙流民，但据查实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西夏的人，或许是将士。如今城中亦有人同西夏合作，在给那群所谓的流民准备粮食。” 刘将军难以置信的看着楚业，表情不定。却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准备粮食目的其实很简单，为了能让这群流民撑久一点。我猜测是为一些人在拖延时间。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想要杀害阚大人。但具体如何杀，谁来杀，怎么杀。”楚业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并不清楚！” 刘将军彻底坐不住了，腾然站起。 “你说什么？” 楚业看着愤怒的刘将军，楚业心中点头。看来是自己找对人了。 “楚业，你知道你说这些话带来什么后果吗？” “当然，我还可以告诉你，为那些流民准备粮食用的粮仓是...”楚业深呼一口气说道：“军用粮仓！” 刘将军眼眸瞪大，靠在椅子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业，他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军粮？怎么可能是军粮！这不可能啊！” 刘将军的呢喃声不小，楚业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 “这消息你怎么来的！”刘将军目光锁定楚业，那一刻楚业只觉看到了一座山。 楚业心中感慨，此人绝对是一个不亚于裴成槿的悍将。 “亲眼所见！” “嘶。”刘将军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看向楚业，忽然明白楚业到此的真正目的了。 刘将军审视着楚业问道：“所以你去见过李玉祁了？” 楚业点了点头承认了。 “呵，楚业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刘将军无奈的摇头笑笑。“你是打算利用李玉祁让我们双方牵制，借此来达到救下阚大人的目的？” 楚业再次点头。 “你刚刚说延州军权，你就打算用这个来绑住我？” 楚业依旧点头。 刘将军赞赏的看着楚业感叹道：“楚业，你胆子还真是大，我很好奇你承诺给李玉祁什么了？” 这一次楚业没有再点头，而是开口说道：“他的命。” 刘将军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拿他的命做要挟，迫使他不得不同意。” “这......” 刘将军有些惊了，楚业的胆子已经不是大这么简单了，威胁朝廷命官。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干的吧！ 刘将军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为什么忽然改变策略，没有继续利用军钱诱惑，反而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了呢？” 问题问出刘将军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楚业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事情，所以并不需要利益捆绑。 不过他还是想听一听，楚业到底猜到了哪一步！ “因为就在刚才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刘将军其实并非同阚大人有过节，又或者说刘将军身后站着的人其实就是阚大人！” 楚业笑盈盈说道：“将军，我说的对嘛！” 刘将军笑了，却看不出是虚情还是假意。 楚业知道如果不说出点刘将军满意点的内容，只怕今日他就算白来了。 楚业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将军，所谓恐吓阚大人的事情是故意的吧，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阚大人自己对嘛？” 刘将军饶有兴趣的看着楚业，开口问道：“哦~那为了什么呢？” “目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为了钓鱼。而这个鱼其实就是。” 第166章 贪生怕死 “李玉祁！” “阚大人一开始就猜测针对他的可能是延州知府，所以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联系到刘将军，联合演了这出戏。 你们想要知道李玉祁到底有没有问题，而你作为早前同李玉祁有利益往来的人出面最为合适，以守护自己利益为由朝阚大人出手，任由李玉祁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件事其实是针对他的。 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李玉祁做了这样的事情，阚大人还能放过他的根本原因。对吧！” 如果是之前楚业确实以为阚大人放过李玉祁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这个理由虽然站得住脚，却也牵强不少。 但若是这件事本身就牵扯到他自己身上呢！ 而他想要试探的人又没有大问题，他会一直追究下去吗？答案是不会！ 也因为这件事李玉祁可以成为了领兵平叛之人，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然而这件事却被人发现了，有人想要利用借机真的杀死阚大人。 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涂上了毒药，瞒过了所有人，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就一个人。 府衙的师爷张放！ 明面上似乎他并没有参与其中，那是因为李玉祁并没有想要阚大人死！ 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最受信任的师爷反而没有出面。却用了一个吏侍！ 因为张放要保证自己绝对干净，不会引人怀疑从而导致他里通西夏的情况暴露。 啪啪啪。 刘将军鼓起了掌。“精彩！” “没错，此事确实是阚大人主导，目的就是想测试一下李玉祁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他有事，必然会趁机发难。可惜…”刘将军叹息一声。 楚业接上他的话茬：“可惜确实有人想要趁机生事，生事的人却不是你们想的李玉祁，而是另有其人。” “不错！” 楚业目光变得深邃，悠悠问道：“那这个鱼可钓到了？” 刘将军摇了摇头，“当日阚大人提前告知我这件事有人会查下去，让我露出破绽，然后趁机找到幕后下毒之人。不过很可惜那人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刘将军的话让楚业将所有事情彻底串联在一起。 自己留给他们露出破绽的时间，其实是留给阚大人的时间，故意而为。 也正是他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借用他的手查下去。 刘将军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野辞原的儿子了。 “他死了被人下毒。” 如果按照刘将军的说法，那这个毒就不是百步营的人下的，不然他肯定能查出来。 “怪不得了。”刘将军恍然，这么久自然是出了事。 “此人为何会出现在百步营？” 刘将军知道楚业问的是谁开口道：“半年前此人参军，因为他有着两年的行军履历所以并没有多在意。 在他失踪后我才查出来，那两年的经历是伪造的，此人应该是个西夏人，可惜人失踪线索也就断了。” “所以刘将军并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刘将军表情一僵，“惭愧！” “无妨，我大概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了！”楚业摆了摆手继续道：“将军，希望您能领兵出击！” 楚业朝着刘将军恭敬拱手，刘将军虽然是同阚大人有联系，但他的态度也能看的出来，此事似乎并不想掺和。 不然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不愿意听楚业的话了。 刘将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为何？” “没有为何！” 楚业焦急万分，“莫不是刘将军信不过我，还是说没有猜测是谁做了这一切？” “都不是！”刘将军依旧摇头。 楚业有些茫然，都不是？那是什么原因。 “你都说了他们是在拖延时间，那你可曾想过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楚业冷哼一声，明白了刘将军的意思。 “自然是为了等待西夏人的到来，不然还能为了什么。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从来没有变过，永定军，流民再加上西夏军队。是为阚大人做的必死之局。” 刘将军有些诧异。“你竟然猜到了？” “是猜到了，所以刘将军石怂了是吗，知道是必死之局便不敢动？是阚大人死了对你的影响是很小！但对天下黎民呢，对整个边界呢，到时候战事再起难不成刘将军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楚业彻底怒了，他以为是他和阚大人还有其他的谋划，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不敢厮杀。 一个军营大将，不敢出兵。可笑至极。 刘将军低下头来，他确实怂了。 “我虽是百步营的将军，可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刘将军口中的他们正是外面的将士们。 楚业冷笑不已，听上去似乎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可实际上呢！ 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如今纷乱之局，参军本就意味着死伤，而不是为了独善其身。若惜命大可以跑到后方，大宋境内有的是地方潇洒。参军怕死还参什么军！” 楚业离开了，刘将军的态度已经明了，他即便待在这里也无用。 能否出兵他不知道，也不想再了解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那里。 原以为这个会是最简单的，如今却成了最难的。 刘将军不是阚大人的人，至于他会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知道即便通过谋划，他亦不会出兵！ 楚业走后，刘将军一人坐在首座上，看着那桌案上的行军图愣愣出神。 “将军！” 帐外人声响起，打断了刘将军的思绪。 “进！” “将军，楚校尉离开了，我们要不要......” 刘将军摆了摆手，看着面前的汉子幽幽问道：“老马，你当了都尉多久了？” “呵呵，跟着将军已有八年了！” “八年...都八年了啊！”刘将军神情恍惚，八年。 八年前的他还不是将军，眼前这个汉子便已经跟在他的身后。 如今八年过去，他成了军营将军，他也成了一方都尉。 马都尉微微一笑道：“是啊，都八年了！” 第167章 转机 楚业回到街上，坐在街角有些茫然。 一道靓影朝他走来坐在他的身旁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回首看去，此人恬静温柔就是声音有些粗。显然付青鱼的事情已经办好。 “老头答应了？” 付青鱼摊了摊手道：“逼迫答应了，不过他只是表示救人可以，他们是不可能跟那群人去拼的，除非有机会不然他们也是不救的！” “你呢？” 楚业微微摇头，“失败了！ 刘将军并非同阚大人交恶，反而交好。可惜他怕死不敢去！” “交好？之前那事是阚大人做的？”付青鱼一愣，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听到后面的话，付青鱼沉默下来。 “怕死嘛！”呢喃一声自嘲一笑，或许这就是他们秘阁成立的原因吧！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没有军营的帮助，三方仅凭我们可挡不住啊！” 付青鱼没有过多怅然，正如楚业所想留给他们破局的时间不多。 楚业没有听到付青鱼的问话，而是在想另外一种可能性。 三斋当时是完成了任务的，虽然付出了全部的生命。但任务依旧完成了。 可当今之局若是相同，他们是如何完成的？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反而让对方的谋划加大了。 若能想通其中关键，或许任务依旧可以完成。不过最后是多搭上他一条命而已，也算是尽力了！ “除了延州城，周围的兵营可有能用的？” 楚业忽然抬头看向付青鱼。 付青鱼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很难，即便有军营，依靠阚大人的军令，我们去再加上动员赶来，时间不够！” 楚业双手一摊说道：“那就没辙了，只能等待奇迹了！” “额...”付青鱼挠了挠头问道：“那李玉祁我们还用吗？” “用，能有点力量是一点。不过你说他们想要杀害阚大人，能如何杀？” 楚业想不出能完全挽回局面的方式，但还有一个系铃人。只要阚大人不死此事对方准备的再充分也于事无补。 “你想在阚大人身上做文章？” 付青鱼明白楚业的意思，改变不了局面只能去摧毁对方的计划，阚大人不死万事亦有转机。 楚业掏出一个人皮面具，在付青鱼震惊的目光下，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 “我们将阚大人提前转移走，利用这个以假乱真！”楚业说出自己的计划，“你觉得可行嘛？” 付青鱼接过人皮面具，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再看看楚业。 “我问你，之前开封城七斋的任务中，是不是有人没死？” 楚业：“......” 这家伙，脑子什么时候转的这么快了？这个时候也能联想到一起。 “看来是我猜对了，就说嘛，秘阁的人死了你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呢！” 付青鱼看着楚业的表情就知道被自己说中了，当时他还奇怪。 无论是刘生还是帝江，死的时候楚业完全没有反应，之后竟然还迎娶了大辽的郡主。 这不像他的风格，如今看来这哪里是没有反应，分明是反应完了呀！ “我现在跟你说阚大人呢，你扯什么开封！”楚业白眼一翻，要不为啥他不爱跟这家伙一块行动呢，太敏锐。 这要是换火奕来，累死也想不到这方面。 “你这东西是真好，竟然丝毫辩不出真假。不过啊！这法子不可行。”付青鱼摸了两把，质感同人脸是完全一样的，粘贴在身上肉眼完全看不出。 “不可行吗...” “方法可行，但对方肯定不会给这样的机会！一旦阚大人身死无论是真假，对方都不会给我们反应的机会。等我们再出来澄清阚大人其实没死的时候，对方的行动早已开始。 所以你用假死来瞒过所有人并不可行，对方要的并非是真的阚大人死，而是只要是阚大人死就可以了！” 付青鱼说的没错，无论真假，只要在所有人的眼中，阚大人死了。 大乱必起，就算真的阚大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没用，因为官家不知。 除非阚大人出现在开封，出现在朝堂。不然没人可以证明他是真是假。 可到了那时候，已经晚了。 楚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一直想要挽救局面的原因。阚大人必须要活下去，哪怕在对方眼中逃了也无碍。 “逃！”楚业眼睛一亮，急忙抓住付青鱼的手说道：“我大概知道谁才能杀的了阚大人了。” “什么意思？” “我问你，西夏想杀阚大人是不是想重启战事。”付青鱼点了点头，这个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那谁来杀就是关键，永定军可以吗？” 付青鱼眉头一紧，随即摇了摇头。 永定军不可以，他是宋军，杀了阚大人也是属于宋内部的事情。 忽然他反应过来楚业的意思了。 “你是说流民？” “对，正是流民！” “永定军不能杀，西夏军队也不能杀，而西夏的军队因何而来，正是流民。一旦有消息传出，西夏流民卷入宋境。西夏便有理由出兵将流民抓回，他们是以叛逃的名声也好，其他的也好。他们可以进入宋境，但他们还是不能动阚大人。” 付青鱼接上话茬：“因为他们要的是西夏流民，他们没有理由动宋人，一旦动了，错就在他们了！ 可如果是西夏的流民动手发生暴动，要么是流民杀了阚大人，故此宋夏双方再经由有心人的经营便会爆发战乱，亦或者暴动之后西夏将士不小心射死了阚大人。” “没错，所以永定军的意图也就明显了，他们会阻击西夏军队，从而导致分身乏术，让流民冲入阚大人的腹地。 只要能阻断流民，还尚有转机！” 闻言，付青鱼有些尴尬。 “可流民有好几千人，他们其中还都不是真正的流民，仅凭我们好像很难抵挡吧！” 楚业：“......” “别这么丧气嘛，好歹压力会小一点，也不是没有转机！” 付青鱼：“倒也是！” 第168章 弃卒保帅 “那接下来我们？” 楚业眼眸闪烁，摒弃之前的颓然，站起身来喝道：“去府衙，帮李玉祁站稳脚跟！” 两人来到府衙，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需要将张放的情况暴露出来。 “他就是张放？” 府衙内，楚业瞧着下方悠哉躺着的中年男子说道。 此人尖嘴猴腮，还有两撮胡须，仅是面相就令人生厌。 “倒是挺悠闲的！” “此人一向如此，我们怎么做？”付青鱼微微偏头问道。 “简单，写几封信放衙门，塞他手里。” 付青鱼一愣：“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难不成还给他做个专门的局？不过就是为了让李玉祁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而已，不需要太复杂。” “行吧！” 两人分头行动，付青鱼去准备张放的罪证，楚业再次来到牢房。 他要将李玉祁带出去，正好见证这一幕，才能让他成功脱身。 “走吧，李大人！” 李玉祁看到楚业默默欺身开口道：“更衣！” 楚业：“......” “麻溜的滚出来，你跟我这耍什么威风呢！” 楚业将手中的袍服升到他的脸上呵责一声，这家伙，蹬鼻子上脸。 “好嘞。”李玉祁知道形势不如人强，将身上的官服换上，屁颠屁颠的跟在楚业的身后。 当他们来到衙门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群衙门的官员带着府兵来到张放的面前。 “张放，你好大的胆子，勾结西夏陷害阚大人，还放这么多的流民入城，让李大人含冤入狱！你可知罪！” 听到这些的张放此刻已经吓傻了。 他还在畅享此事完结之后西夏许诺给他的那些好处呢，没想到这东西还没到。 自己里通西夏的证据却摆在了衙门里。 “到底怎么回事？” 瞧着义愤填膺的衙门官员，张放只能装傻！ “你们胡说八道，我张放行得正坐得端，如何会做出这等叛国之举，姓许的你这是栽赃污蔑。” “你还敢狡辩，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许姓官员怒喝一声，将手中的信封扔到了张放的脸上。 张放看到那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这上面详细描述了他所作事情的全部经过，如何迫害阚大人下毒，如何放流民入城，又是如何在延州城布下暗杀。 一条条，一桩桩可谓是详细无比。 跟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吻合，其中还有一些细节也都是有迹可循，更让张放震惊的是，这些事情确实曾有人告知他。但他也仅仅是知道，至于做那就是无稽之谈。 他不过是放了流民而已，其他的他压根就没做过。 心中惊骇的同时，他更想知道此人是谁，为何这些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 难不成是西夏反悔了，打算将他舍弃了不成！ 张放巡视一圈，想要找到那罪魁祸首，可惜面前的这群人，要么气愤要么生厌。 仅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谁才是搞鬼之人。 “这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干过！”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好带人证！” 一名府兵押着几位西夏的人来到了这里。 “说，是不是此人同你们西夏联系的！” 几名西夏人瞅了瞅张放，最终全部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他放我们进城的！”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张放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准备的竟然这么齐全，连人质都找好了。 眼前的这几位西夏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 纵他有百口，也于事无补。 他的话根本就没人信，真的犯了事的人也会喊冤的。 “姓许的，是你搞的鬼是吧，你故意找了这群人陷害我！” 许姓官员脸色一沉，“张放，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敢乱咬。来人给我拷上！” 几名府兵走出来到张放的面前，就在制住他的时候。 一道声音响起。 “且慢！” 浑厚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纷纷侧目而去。 看到来人，张放眼中闪出精光，仿佛看到了救星。 “大人，大人救命啊大人，许承这老小子竟然连同西夏竟然想要迫害于我，大人救我！” 李玉祁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以许承为首的几人更是脸色一僵。 他们本就同李玉祁不合，如今他已入狱，又忽然来了这么一道张放的罪证，他们自然不能放过。 却不曾想，在这个紧要关头李玉祁竟然走了出来！ “知府大人！” 众人恭敬一声，阚大人毕竟属于是枢密院的高官而非延州官员，即便李玉祁被押入大牢。只要他不死他们这些人就不得不尊称一声知府大人！ 哪怕他真的犯了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没有官家的正式公文，他知府的帽子依旧戴着。 许承同身旁的几位官员对视一眼，站出身戾声道：“李玉祁，你勾结西夏可知罪！” 其他官员见状连忙低下头去，许承这家伙已经乱咬了。 “好家伙！”楚业更是直呼好家伙，看来这李玉祁经营的延州并不咋滴啊，还是有人想要上位的！ “许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李玉祁脸色黑的可怕，他到此不过就说了一句话，就被人扣上了这么大的帽子。 任谁也不喜，更不要说现在他还要当众处置自己人。 “难道我说的不对嘛，张放是你的人，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如今证据摆在眼前你难道说这件事你完全不知道！” “许承，这明明是栽赃陷害，如今竟然还敢谋害李大人，你意欲何为！” 李玉祁还未说话，张放先忍不住呵责一声，如今李玉祁的到来让他有了主心骨。 他已经完全不怕了！ 可李玉祁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僵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李玉祁。 他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了！ “他做的这些事情，我确实不知。” 此话一出，别说张放。 以许承为首的几人也是不明所以，他们还想着如何扳倒李玉祁的，怎么还自己认怂了！ “弃卒保帅！”许承呢喃一声，看向李玉祁的眼神露着恐惧！ 第169章 卸磨杀驴 他没想到李玉祁城府竟然如此之深，无论这份罪证是真是假都需要有人出面应下来。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是份叛国的罪证，即便是假的事后也会受到朝廷的追究。 李玉祁这是打算让张放做这个罪人，让他自己逃脱罪责。 好深的城府，好狠的心。 许承等人看向李玉祁的眼神完全变了，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张放可不是什么小人物，那可是跟随了他许久的红人，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许大人，张放不会真的里通西夏了吧！”有人凑到许承的面前小声说道。 许承鄙了一眼那人，示意他不要多说。 张放有没有真的里通西夏他不知道，但李玉祁这个人绝对不干净。 不然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暧昧的时间出现在这里，还说出这种话来。 “大...大人，您...您在说什么啊！” 张放怎么也想不通李玉祁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此刻的李玉祁也是心如刀割，他本来只是假意同意楚业，只要出来难不成他还真能让一个小娃娃给制住不成。 可当他看到这一切他知道，他不顺着楚业的意思走下去都不行。 楚业准备的未免太充分，竟然还能让西夏人来佐证，这铁一般的证据如何翻案，不可能的！ 楚业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带着他看这一幕，为的就是让他知道针对张放的手法也可以针对他。 更不要说如今这么敏感的时期，他受不得一点的污水。 不然等待他的唯有一条路，死！ 他不怕威胁，唯独怕死！ “张放，本来我待你视如己出，却不曾想你竟然犯下这等弥天大祸。里通西夏，叛国害命你...你简直罪无可恕！” 李玉祁痛心疾首的指着张放呐喊，那模样看的楚业是啧啧称奇。 这等演技，比之影帝更加精湛。 扑通！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张放双腿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李玉祁的面前，大声喊冤。 “冤枉？陷害阚大人，放流民入城，还有延州城内刺杀。若没有人行方便，他西夏人如何在我大宋境内为所欲为，你告诉我！ 本来我念你跟我多年，想着你能诚信悔改却怎知你一错到底啊！” 李玉祁声泪俱下，就差拿个棍子来一出棍棒底下出孝子了！ “我同阚大人本想测出这幕后之人，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你，是你张放啊！ 枉我待在牢中多日，却不曾想你竟这般大胆。真是，你真是让我......” 李玉祁拂袖打掉抓着他衣角的手，深叹一声转身。 那一幕看的众人无不为李玉祁感到叹息。 好似是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其他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玉祁入狱并非是真的过失，而是同阚大人有所密谋。 许承为首的几人听完就已经变了脸色，真如李玉祁所说的一般，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 自己等人的话那可就是赤裸裸的陷害，陷害朝廷命官，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这命！ 想到这里，许承身旁的几人微微远离。 毕竟那些话都是许承一个人说的，他们可什么都没说。 许承看着几人的动作愤恨不已，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果然靠不住。 至于其他人则是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刚刚什么都没说。 众人的反应李玉祁都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也回想刚刚自己说过的话，正如他所说，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西夏人断不可能在延州城如此明目张胆。 那么楚业说的有人里通西夏便是真切存在的，那么此人会是谁呢？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他身后的张放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放愣愣的看着背身的李玉祁，表情阴沉不定。 他们原来早就发现了吗，入狱也是为了演戏。呵呵！ 双手慢慢耷拉在地，喊冤的嘴巴也闭上了，颓然的脸上只剩下认命。 “呵呵！” 他笑了，众人被他的笑声吸引。 李玉祁也是茫然的转过身，看着忽然发笑的张放，此刻的他竟然有些凄凉。 “我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这大宋，文官当道，武不能就！你可知那西夏许诺什么，他们可以给我万两黄金，成为贵族勋贵，而不是在这里只是当个小小的师爷。 李玉祁这些你都没有吧！” 张放淡然的声音好似一记重锤，敲击在李玉祁的心上。 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放，他真的里通西夏，楚业并不是为了能控制自己？ 李玉祁猛地看向楚业，却见他此刻正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不明所以，但此刻容不得多想。 张放已经公然承认他里通西夏，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这都是叛国！ 足以抄家灭门的大罪，更不要说如今当众承认了。 “来人，把张放押入大牢，待查清原委后择日问斩！” “是！” 府兵上前将一脸淡然的张放拖走了，只剩下原地震惊的诸多官员。 他们还没有从刚刚的消息中反应过来，此事是真，那延州可就要变天了！ “知府大人，如今延州荒废数日还望大人主持事务！” 有反应快的直接跪在李玉祁的面前，高声呼喊。 因为他们知道，此刻的李玉祁想要的是什么。 见状，所有人全部下跪。 就连许承也不得不选择臣服，就算他心中还有疑虑，但此时此刻他不敢再乱说。 李玉祁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不过当目光撇过许承的时候，还是冷哼一声。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楚校尉，此事还望告知阚大人，延州城内的问题已经解决，望阚大人亦能快速解决流民的问题。” “嗯。嗯？” 楚业还沉寂在张放忽然承认的时候，听到李玉祁的话本能的回应。 不过瞬间反应过来，冷眼看向他。 “李大人，莫不是忘了什么？” 这家伙竟然话语中留下漏洞，重回知府之位就想要卸磨杀驴，隔岸观火。 楚业岂能让他如愿。 “呵呵，楚校尉说笑了，我记性还不错。如今延州需要我操持大局，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第170章 能活一个是一个 “是啊楚校尉，知府大人还需要操劳延州事务。” 有精明之人连忙出言帮衬，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会有这段对话，但并不妨碍他们帮着李玉祁。 楚业冷眼一笑。 “李大人是大忙人，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这就回去复命。 就说李大人已经出狱将延州平定，不会再有任何有关西夏动荡的事情发生。” 楚业说完就要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多谢楚校尉。”李玉祁还未说话，一旁的官员就直接开口。 却不曾想他这一句让李玉祁把他记恨上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上！ 李玉祁快步来到楚业的面前将他拦下。楚业故作奇怪的问道：“李大人还有事？” “呵呵，楚校尉你瞧我这脑子我马上就办，还希望能在阚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楚业不屑一笑，这家伙记打不记吃。生怕他那个小命没了！ “放心，只要李大人事情做得好，还怕阚大人不赏识吗，你说呢！” “是是是，阚大人自然是心如明镜！” “既然如此，李大人在下告辞。” “楚校尉慢走。” 楚业离开后，李玉祁笑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忿。 长呼一口气，然后朝着府兵打了个招呼。 “稍后我写一封信，你去送到百步营刘将军手中！” “是，大人！” 李玉祁转首看向众人喝道：“接下来希望大家尽快将这段时间的问题收拢处理，至于找西夏刺客的事情就交给许大人吧！” 许承身体一僵，咬着牙点了点头。“是！” 心里已经将李玉祁骂了八百遍，这王八蛋把最容易出事的话交给了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玉祁报仇不仅是从早到晚还是一刻不等。 府衙外。 “怎么样了！” 付青鱼来到楚业的面前问道。 “基本让是没问题，李玉祁心里不想干，应该还是会去联系刘将军。希望他能有点用让刘将军出个面吧。” “那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付青鱼有些奇怪，楚业的反应很像遇到了什么事情。 楚业没有回应他反而问道：“张放在这有家人嘛？” “有一大家子人，怎么了？” “张放最后竟然承认事情是他做的了。” 付青鱼一愣，随之恍然。 “你怀疑有问题？” 楚业皱着眉头，他觉得张放的反应不对。 他没有理由承认的，就算是他觉得李玉祁发现了他做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理由。 府衙的人可都以为是栽赃陷害的，他打死不承认就算最后会处死他，李玉祁也会尽量保住他的家人。 可一旦承认那可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面的事情有很多可都不是他做的，他竟然完全没有否认。你不觉得奇怪吗？” 付青鱼道：“再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或许只是因为死到临头有感而发吧！” 楚业感叹一声：“或许吧！” “走吧，去找安巧云他们两个。” 付青鱼疑惑的跟上前方的楚业，他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找安巧云他们做什么。不过并没有多问。 两人来到住所，柳现龙正悠哉的坐在院子里，吹着微风很是惬意。 付青鱼笑道：“你倒是自在！” “何止自在，我都觉得身体颓废了，怎么这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来请我了？”柳现龙眼睛微眯，两人的到来他早已知晓。 “巧云呢？” 楚业环视一圈，院内房间都没有安巧云的身影。 “她出去买药了，应该就要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柳现龙的话刚落下，院门便走来一道靓丽的身影。 安巧云看了一眼楚业，拿着几包东西就走进了里屋。 很快端着一碗清水和几个药丸递给了柳现龙，柳现龙也不含糊直接咽下。 “他的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 冷淡的声音传来，楚业和付青鱼同时放下了心。 “好，既然如此交给你们两个人一个任务。” 话音落下，柳现龙腾的从椅子上站起，兴奋的看着楚业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保证完成！什么任务？” 瞧着他这兴奋劲，楚业哑然失笑。 “你们应该知道哪座城有信的过的军营吧！” 柳现龙和安巧云茫然的点了点头，倒是付青鱼看着楚业若有所思，大概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了。 “好，那交给你们的任务就是去请兵，一定要信的过的，如此才能确保有用。 人越多越好，以阚大人有危险的理由出兵。” 两人对视一眼，柳现龙刚刚的兴奋褪去皱眉道：“永定军出问题了？” 楚业点了点头，柳现龙能猜到这一点他不奇怪。 “所以我需要你们尽快去找人，我们会拖延到你们援兵到来，拿着这个令牌。” 楚业将自己校尉的令牌交出，阚大人身边校尉的令牌总归有些用。 柳现龙接过令牌看着楚业，良久点了点头。 “那你们小心，巧云我们走吧！” 柳现龙没有丝毫的含糊，带着安巧云离开了。 楚业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欣慰，“付青鱼你确定请援军的时间不够对吗？” 付青鱼略带深意的看着楚业应和称是。 “那就好。”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想他们真的能请援兵过来对吗！” 楚业笑了，“是啊，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回来，你们三斋能活一个是一个吧。”楚业回首看向付青鱼柔声道：“我选择让他们两个离开，不怨我吧！” “嘁，楚业我有这么小心眼嘛！”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也挺好，至少三斋有人能活下去。巧云性子虽冷若是知道这件事后恐怕也会钻牛角尖，如今有柳现龙在身旁我也能放心些。 谢了，老师！” “嗯，不错他们几个喊的老师都没有你喊得听着舒服。” 楚业嘚瑟一声，双手背在脑后悠哉的朝着远处离去。 付青鱼看着楚业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呢喃一声：“自己一个人扛很累吧！” 第171章 官家公文 “不是你弄这些有必要吗？” 官道两旁，楚业和付青鱼正在设置着机关暗箭。 “当然有必要，这些至少能阻击对方一些力量。” “可这是官道啊！”付青鱼纳闷，官道上布局真的好嘛。 “官道怎么了？” 付青鱼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就不怕这些暗箭伤到过往的路人？” 楚业一愣，看着暗箭对准的角度又重新紧了紧。 “这样就好了，没有一定力道是拉不断的，你也紧紧。” 付青鱼嘴角一抽，他是这个意思吗！ 楚业平常聪明的不行，但总有憨憨行为。 “就算你这玩意儿伤不到人，我们也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来官道，况且我们要是想要阻击对方，小路才是我们的选择。” 付青鱼煞有其事的说完，却见楚业摇了摇头。 “我们阻击那群人是为了让人把阚大人救走，小路上容易设伏很难逃脱。但官道不同，人流众多借助那群地痞将阚大人藏在其中，他们想要找也困难些，而且在官道上他们行事也不会太过放肆。 至于他们会不会来官道，不来我们就将他们引来便是！” 付青鱼恍然大悟，想通了其中关键。 正如楚业所说，如果他们从小路撤走，路径众多，道路崎岖。想要从人群中将阚大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难度极大。 更难保证对方不会在周围设伏，官道相对而言却方便许多。 付青鱼没有再多问，安静的将所有的暗箭埋伏设置好。 “搞定！”楚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永定军和西夏的军队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结果不是我想的最坏的才好！” 这里毕竟不是开封，楚业没有任何根基。想要完全破局已经不可能了。 这也是他想要先让柳现龙和安巧云离开的原因，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以命相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走吧，跟他们几个说一下，商量一下对策。” “嗯！” 两人返回了城外军营。营帐内阚大人和裴成槿正在谈论，话题似有沉默。 营帐外火奕三人百般无聊。 “你们回来了。” 楚业和付青鱼点了点头，却发现三人脸上的忧虑。 楚业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对视一眼，霍羽生率先开口。 “刚得到消息，西夏派人送来信件说流民是从他们西夏逃亡，他们需要将其遣返，如今已经有军队往这边赶了。” 两人一愣，同时皱起眉头。“这么快？怎么可能刚送来信件就派人前来了，官家同意了？” “何止官家同意了，开封的公文都到了，就放在里面呢。”火奕指了指身后的营帐，里面阚大人和裴成槿讨论的正是此事。 “这！”楚业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公文都到了，这怎么可能？ 按如今的时间，此地产生流民的消息恐怕才刚到开封不久，没有具体的处置结果反而同意西夏军队前来的公文却先到了。 无论公文是真是假，对方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可比我们预估的时间快太多了。”付青鱼神色难看，公文一到。 西夏的军队不日便也会到达，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这一两天了。 就算他们想要有所谋划都已然来不及了。 楚业问道：“你们知道来的是谁吗？” “具体叫什么不清楚，听说是米禽家的人。” 楚业神色一定，米禽牧北果然是他们。 那这纸公文恐怕就是出自宁令哥之手了，如今的他可就在开封大牢之中。 “准备还真是充分啊，宁令哥！” 楚业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虽然他心中早已有猜测，但如今被证实还是有些震撼。 远在开封大牢，却能遥控北方。同宁令哥合作的人能量还真是够大的！ “独孤在，你去百步营见刘将军，将这封公文的事情告诉他。 跟他说西夏人的到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如果阚大人出事首当其中的就是他百步营，让他自己掂量。” “好，我这就去！”独孤在虽然不解为什么要去将消息告诉刘将军，不过楚业的吩咐他自然听从。 “记得秘密见他。” 独孤在深深的点了点头，飞快的离开了军营。 楚业看了看霍羽生和火奕，拉着两人来到无人的地方。付青鱼则是守在了原地。 楚业严肃说道：“很多问题我想你们自己也有了答案，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做好赴死的准备，我先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老师这点心理准备我们还是有的，秘阁里也不是白学的！”霍羽生轻轻一笑，并没有会死在这里的胆怯，火奕同样如此反而兴致勃勃的。 “那就好！”楚业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等西夏的军队一到，那群流民应该就会下山了。到时候他们的目标只有阚大人一个，所以我们的任务其实也简单。把他们引到官道上然后在阚大人被救走后出手拦截他们。 这对我们几个都是一个考验，凭我们几个拦住这几千人。至于能坚持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坚持的越久阚大人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保存好体力，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两人深深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下。 “老师，现龙和巧云他们两个怎么办？”霍羽生问道，火奕同样关心的看向楚业。 楚业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以搬救兵的理由让他们两个离开了，你们别怪我。”这件事楚业没有打算瞒他们，也不该瞒。 火奕一喜拍手道：“太好了，只要他们两个能活下去就好！” “老师，我们又怎么会怪你，不仅是你就算是我们也会这么选的。他们两个能活下去我们高兴还来不及的，至少不会全折在这里。” 霍羽生同样笑道。 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感觉楚业做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听着两人的话，楚业有些不是滋味。心中暗道：“放心吧，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第172章 不能接受的结果 “都尉，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西夏军队就驻扎在十公里外的区域，同永定军一同守住俊峰山的两侧。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业他们休息的营帐中突然闯进来一伙人。 “楚校尉莫要误会，将军想要同各位聊聊。” 三斋几人严阵以待，这伙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楚业盯着这人良久道：“可以，前面带路吧！” “楚业。”“老师！” 付青鱼等人连忙上前微微摇头。 楚业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刚想要交代些什么，都尉却率先说道：“诸位还是一起去吧！” “不用，我可以代表他们。”楚业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呵呵，校尉还是一起吧，将军的吩咐我不能不听啊！” 楚业的眼眸冷了下来，“我说了不需要，如果你还需要我说第二遍的话，我不介意提着你的头去见他。” “放肆，怎么跟都尉说话呢！” 都尉神色自若，并不将楚业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拦下了要冲上去的将士们。 “既然校尉都这么说了，那请吧！” 楚业双手背后，手指轻轻指了指侧方。 冷哼一声率先走上前去。 在众人的簇拥下，楚业来到了裴成瑾的独立营帐。 “裴将军，不知找我何事？” “呵呵，楚业来来来，坐！”裴成瑾瞧着楚业亲自搬了椅子给他。 殷勤的模样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楚业看着那椅子，此刻却觉得它仿佛放满了钉子。 “裴将军，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便是。”楚业微微拱手并未坐下。 楚业的动作让裴成槿的脸色微微难看，不过并未在意。 坐回首座看着依旧站的笔直的楚业，手里拿起了一封信。 接着裴成槿侃侃而谈，似乎是在读信上的内容。 “楚业，秘阁成员之一兼任秘阁讲师，秘阁中唯一的特殊存在，以零斋自居。 太学学子任读不满一年，还是弓弩院弓弩技师于四年前经由陆观年介绍给吕大人，后为吕大人近侍，几个月前以学生身份迎娶了大辽郡主，遂不知所踪。 一身武力超群，无人能出其左右。 没想到啊，楚校尉身份不一般呐，竟然还有这么多辉煌的经历，似乎还参与过祁川寨之战。” 裴成槿感慨一声，放下了手上的信封，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楚业。 然而楚业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并不意外他能查到这么多，楚业的反应反而让他微微一愣。 不由更加赞赏起来。 “不愧是秘阁出来的人，果真不凡。” 楚业心中嗤笑，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奇怪为何会来这么一遭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一副游刃有余的做派。 “没想到裴将军这么悠闲啊，竟然不远千里让人前往开封调查我。”楚业端起一旁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点了点头后看向裴成槿继续道：“还是说是有人给你送来的这份情报啊！” 裴成槿眼色一动随后道：“楚校尉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为何听不明白？” “是吗？那我还真没想到，原以为裴将军会比较透彻呢，如今看来亦不能免俗啊！”楚业感慨一声。 却让裴成槿彻底变了脸色。 “楚业，我很欣赏你的能力所以也想给你一个可以长命的机会，跟着我你可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难道不好吗？” “美好的未来？呵呵！”楚业莞尔一笑道：“裴将军倒是好大的口气啊，成为了别人的走狗却还畅享未来，裴成槿你应该挺聪明的啊，怎么现在这般愚笨。” 砰—— 裴成槿拍案而起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嘛，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人看不出来，阚大人看不出来嘛！” 楚业冷哼一声，对方既然不装，那他也便不装了。 “裴成槿，西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一代大将甘愿倒戈，矛头朝向自己人！”裴成槿眼睛微眯，看着楚业犹如一条恶狼，仿佛随时都能咬下一块肉来。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坚持下去，没想到这般沉不住气。” “楚业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裴成槿你勾结西夏，谋害朝廷命官，重启战事你不仅是大宋的罪人，你更是全天下的罪人。” 裴成槿咬牙切齿，看向楚业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将军，你的嘴还真是够硬，但为什么你的骨头却这么软！好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细细跟你说！” 楚业深呼一口气道：“西夏潜藏在百步营的那个人是你杀得对吧，此人不是你们这方阵营的人，但他是真的想要提前杀了阚大人。所以你杀了他，同时消除了西夏某一方想要谋划的打算。 而你们的计划呢，大概就是自从阚大人离京后迫使他进入北境之后来到延州，之后利用暗杀，暴动，流民让他唯一可用的人为你们永定军，如此便再将阚大人带到此处，等待西夏军队的到来，利用流民杀了阚大人。 这应该就是你们的全部计划对吧！” 裴成槿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楚业，“你......”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吗？”楚业笑道：“本来我对你确实是信任的，巧的是我发现了有人在给流民送粮，这粮更有意思的是从延州而来，你知道我当时听到那些是军粮的时候我有多惊讶吗！ 明明都已经是一方大将了，却恬不知耻的成为了西夏的走狗。” “整个延州可不只有我一个军营，你凭什么判定就是我放的粮？”裴成槿阴沉的问道。 “同时知晓流民情况，处理流民事务，还能动用军粮的。裴将军我实在想不出百步营能有什么手段可以越过你永定军去给人送粮！” “仅仅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我也是将所有事情串联后，才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其实是你。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百步营那个西夏人死了，我已经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前几日我把张放给做了我才明白过来！” 第173章 理解，但不认可 “我为了杀他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他的头上，奇怪的是最后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辩驳，认下了所有。 一开始我确实想不明白，但之后我想明白了。 他在给人打掩护，而这个人就是你裴成槿。 从一开始府衙的所有动作都是围绕你来的，自从阚大人来到北境你们布局了无数的暗杀，他们几个却都挡了下来，其实是你们故意而为。目的就是我刚刚说的，把人送来延州。 百步营的刺杀成功让我们将目标怀疑到百步营的身上，但他却死了。 府衙的刺杀也让我们怀疑起了府衙。如此整个延州，百步营，府衙，永定军。唯一能信的好像就只剩下永定军一个了。 再加上你和阚大人的关系，没人会觉得你会害他。 西夏潜藏在百步营的那个人是你杀得对吧？” 裴成槿道：“理由呢？” “很简单，此人并不是你们的人，他是真的想杀了阚大人，所以你杀了他确保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出问题，同时还有那个王彬。 他们的计划大概就是在你们计划行动之前将阚大人扼杀在延州，如此你们就满盘皆输。 而你杀了他，不仅消除了隐患，还抹杀了西夏某一方的谋划。还能祸水东引，哦不对应该是西引！百步营就更信不过了。 至于那王彬做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应该也做不出来什么，毕竟有你看着。这也说明西夏的另外一方其实并不知道你才是和西夏合作的人。 之后你利用军粮给运给流民，确保他们无事。现在裴将军可知晓我说的是什么了嘛！” 啪啪啪—— “很精彩！”裴成槿鼓起了手掌，“你是如何发现的？” 楚业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说道：“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说山神的事情，我还真不会再去注意两个村子的情况，不过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那群西夏人在猎户村烧杀抢掠，而我扮出山神的时候他们来了人诉说了这个情况，你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 前往一看正好看到他们在运粮，不然还真就被你蒙在鼓里了。” “原来如此！”裴成槿恍然，不过并没有任何的后悔之意，因为在他的眼中即便楚业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因为这就是必死之局！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叫你来的原因，楚业我很欣赏你，你也应该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现在敢暴露嘛！” 裴成槿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猜到了这么多，会没有后手嘛？如果你叛国的消息暴露你觉得你们的计划行得通吗？很不巧书信我已经写了，也让人带走了，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人一直少了两个吗？” 裴成槿恍然大悟，一路追杀而来，他们有几个裴成槿自然知晓，可如今出现的仅仅是四人加上一个楚业。 “你！” “没错，他们已经离开了！带着你叛国的罪证离开的，所以真的是必死之局吗？哪怕你把我们都留下来也无用，这场大战爆发不了！” 楚业此刻充满了自信，当然都是演出来的。这封信自然是没有的，即便有也不会有用。 裴成槿笑了，笑的很肆意。“我今日之举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楚业指着自己越发嗤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骨头硬，软不下来。更不会跟你一同去那北凉之地，我还怕冷！” 裴成槿高呼一声：“楚业！” “哼！”楚业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裴成槿眼睛死死的盯着楚业，手中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良久长呼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怅然。 “你刚刚说我为什么会倒戈对吗？” 裴成槿的话引起了楚业的兴趣，他确实很好奇。裴成槿如今都已经成了将军，西夏能有什么条件是能让他满意的呢！ “你知道阚大人为何会来此吗？” 楚业一愣，阚大人为何来此他当然知道。当政不仁，新政牵动了各方利益没有人愿意承受，阚大人来此便是灰心亦是无可奈何。 “你觉得如今的大宋可有救？” 裴成槿再次抛出一语，把楚业给整沉默了。 救？根部糜烂谈何救！ “将不成将，武不能武。成了别人纸上的棋子，钓鱼的饵。你问我为何会倒戈！你觉得我这个将军还是个将军嘛？” 楚业看向满是不甘的裴成槿，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裴成槿会倒戈了。 将不能将，武不能武！这就是如今大宋的写照。一纸文书便能随意安排军队的行动，一句不能打便将即将拱手得来的战果送出。 这份‘殊荣’唯有大宋！ “你知道西夏给了我什么嘛？他让我可以做武将，一个能领兵打仗的武将，而不是凭着一张纸就摆动的木偶。” 裴成槿声音很轻，轻到满是疮痍，轻到心底冰凉。 “我是一个武将，不懂什么大道理，更不懂朝廷的尔虞我诈，我只想好好的尽我的职！西夏可以给我，所以你说我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楚业明白了裴成槿的想法，也理解他的艰难。但理解不代表它就是对的。 “裴将军，你可有孩子？” 裴成槿摇了摇头，他一生未娶并无子嗣。 “那就难怪了，我想问裴将军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裴将军有孩子，他生来残缺，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不谙世事，不懂礼法规矩。那我请问将军可会抛弃他。” 裴成槿呆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睛闪烁，想要说话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来将军有答案了，身体残缺可以医治，无法根除可以帮助，不谙世事不懂规矩可以一一教导。 但用它的残缺拿来比较，发现不同不好便想抛弃，见他不懂便心生厌恶。 我再问，此为尽的什么职，行的什么事？” 楚业的声音犹如洪钟，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裴成槿的灵魂深处，一步步捣碎他的心理防线。 裴成槿的身体开始颤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口中呢喃：“晚了，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第174章 流民下山 “将军！！！” 一个人急闯闯的冲来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他这一声惊醒了感慨的裴成槿。 裴成槿看着楚业叹息了一声，不悦的看向突然冲进来的将士说道：“着急忙慌的，成何体统！” “将军不...不好了！” 将士气喘吁吁的大呼，越发让裴成槿皱眉。 “怎么回事？” “阚大人失踪了！” “什么？”裴成槿拍案惊起，眼眸怒目而视看向楚业，“你干的！” 这手笔唯有出自楚业之手。 “啊什么？我不知道啊！”楚业装着糊涂说道，可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裴成槿冷哼一声道：“楚业，你倒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在我这军营中将人带走。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还在这里，你觉得你们走的掉吗！” 楚业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轻笑一声道：“裴将军，既然敢来我自然能确保你们留不下我！” “呵，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早就提前想好的？”裴成槿气极反笑，他是越发欣赏楚业了，可惜！ “随机应变罢了，裴将军时机尚早一切还有转机，你何必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 楚业的话犹如利刃刺入裴成槿的胸口，裴成槿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大喝一声：“来人！” 只听营帐外脚步声渐起，一道喝声声势浩荡。若是看去便见营帐已经被团团包围。 楚业回首透过那微风摇曳的帐布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不禁莞尔，看向了手中求生剑。 “裴将军，若你能让人下了我的剑说不定我还真走不了，可现在吗...” 话音未完，站在身旁的将士只觉浑身一冷，脖间冰冷的触感传来，锋利的剑刃抵在他的咽喉，甚至能在剑身上看到他那惊恐的脸庞。 “将...将军，救...救命！” 将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楚业一个动作他就魂归东西。 “楚业！”裴成槿戾声一喝，刚刚的楚业的动作太快，就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把他放了！” “好啊，只要你让我走我就放了他。” 楚业押着将士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刚出营帐便有无数长枪指着他们。但见先出来的是他们的人，将士们一个个都不由开始后退。 楚业肆无忌惮的前行，将士们只能无奈的漫步后退，同时又高举长枪将其团团围住。 “将军，怎么办？” 一位都尉来到裴成槿的面前说道，裴成槿目光深邃，并未回答，任由楚业慢慢的朝着营地外走去。 “将军，流民下山了！” 这时一名斥候跨过人群快步跑来，同时口中高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西夏的军队突然开拔，具体情况不明。” 接连的两道消息让永定军同时警惕，他们的反应让楚业微微一愣。 转头看向了那里的裴成槿，这群永定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 两人的目光相撞，一瞬间都明白了对方此时的心中所想。 裴成槿慢慢的说道：“放他走吧！” 闻言，楚业没有说话押着那人从众多将士让出的道路中慢慢走远，直到走出营地，这才放下了他的求生剑。 “你回去吧！” 楚业随意道了一句，果断朝着远处走去，他们已经在准备如何才能将阚大人带走，却不曾想裴成槿直接给了机会。 索性楚业将计就计，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裴成槿竟然就这样放过了他，他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呢。 “没事吧！” 三斋的人簇拥着阚大人，看着楚业到来，几人连忙上前担忧的问道。 不过看到楚业身上毫发无伤，心中的担忧才少了许多。 楚业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一旁的阚大人看着楚业叹了口气似是发问又似乎是确认。 “是老裴是吧！” “是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自己想做一个真正的武将。” 楚业的话让阚大人愣在原地，最终化为无奈的轻哼。他明白裴成槿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了。 “没想到啊，扔错了口却钓了一条更大的鱼！”阚大人微微怅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火奕三人疑惑的看着两人，没听懂两人之间的哑谜。 “走，上官道！” 楚业没有多在意，阚大人心中感伤那是他的事情，但他们不能如此。 流民加上西夏军队，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加艰难的路程。 众人带着阚大人快速走上官道，他们没在官道上走多久，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人群。 几人同时变了脸色。 “他们怎么这么快？”楚业有些不解。 此刻在他们眼前正是下山的那群流民，可明明在他离开永定军的时候才听到流民下山的消息，如此短的时间对方却先聚集到了这里。 而且来的还是官道，这就不得不让人疑惑了。 “难不成老头把消息泄露了？”对方如此快的速度找到这里，若没人泄露消息，对方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但若说谁泄露了消息，三斋的人不可能，他自己就更不可能了。 付青鱼轻呼一声：“不对！” “什么不对？”楚业疑惑望去。 “人数不对，流民的数量永定军统计过，至少五千有余，如今这些虽然多但仅仅过半。” 楚业细细看去，确实同付青鱼说的一样此地的人数仅有过半，并不是全部的流民。 火奕问道：“会不会流民中只有这些流民？” “不会，对方不可能会放任一般的真实流民在身旁，这样只会对自己造成压力。而且真正的流民大概率已经死了。所以这群人绝对不是西夏人的全部。” 霍羽生摇头为火奕解释道。 楚业看着那批人良久，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或许另外一半在其他小路设伏呢！”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如此倒也解释的通，对方既然准备的这么充分，想不到他们从什么地方离开，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直接封锁他们能逃走的全部可能性，如此便能确保万无一失。 楚业长呼一口气，沉重的说道：“几位，接下来我们就要从人群中将阚大人送出去，做好准备了嘛。” 第175章 突围 三斋几人同时活动了一下筋骨，兴奋道：“早就准备好了。” “好，独孤在你看好了阚大人。” 楚业抽出手中求生剑，朝着独孤在嘱咐道。 “放心没问题。”独孤在全身心的投入到阚大人身上。 “我们几个看住独孤在，确保能突出去。” 付青鱼三人也同时准备好自己的武器，几人同步跨上官道。 与此同时，那早就守在官道上的诸多流民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他们在那。” “放信号！” 一道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放，所有人冲到了楚业他们的对面。 几人严阵以待，手中剑柄握的笔直。瞧着冲上来的人群没人敢有丝毫的大意。 “记住，不要恋战全力冲击出去！” “是！”几人同时大呼一声。 一字排开朝着袭来的人群冲去，独孤在带着阚大人跟在几人的身后。“阚大人你跟着我，小心些！” “杀！” 嘶吼声传来，楚业和三斋的人好似化成了一柄利刃，插入了他们的心脏，一剑一冲之间便有无数人倒下，同时又有无数人冲上来。 血液四溅，红色染襟。 在冲入人群之后，他们便围成了一个半圆，将独孤在和阚大人护在中心。 他们负责将道路开辟，独孤在确保他们的圆心不会有人冲进来。 处以判首，用以极刑。他们爆发全部力量又相互扶持。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三斋的众人全部染血，就连独孤在刀上也是一片血红，身上零星血滴。 唯有阚大人还算得体，只是那飘散的长发稍显凌乱，眼皮子颤抖经历着他一辈子都不想在经历的一幕。 当然在他的眼中，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这几名少年，本是最风华正茂的时间却要将命搭在他这个老头子身上。 他愧疚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他很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但没办法，他的命太过重要，重要的可能会有更多的人陪葬。 所以他此刻能做的便是尽力跟上他们的脚步，不会真的成为拖油瓶。 当途经一个尸体的时候，阚大人弯下腰去捡起了一把弯刀。 即便他没有武功，即便他不会。但他也要确保自己能存活下去，如此才能不辜负这群少年的作为。 同时心中暗暗发誓，此事过后他必定会重启新策，恢复往日郎朗。 “阚大人你拿这个，这个更有用！” 独孤在将腰间匕首递给了阚大人，相比于弯刀，短匕用起来才更方便。 “好！” 阚大人没有丝毫的含糊，扔下弯刀接过匕首，双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 此刻的众人好似杀红了眼，身上的动作就没有停过，那西夏流民甚至已经出现了害怕。 有的已经不怕上前了，在他们的眼中这几人就是一尊杀神。 可即便如此，若是从高处看去。 此刻的楚业他们也仅仅来到了包围圈的中心位置，距离能突围出去还不及一半。 可火奕几人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虚汗，别说将阚大人救走，就算能带出去对如今的他们来说都快要成为一种奢望。 扑哧—— 一道寒光闪过，楚业面前冲上来的两人顿时绽放出血花，鲜血在空中喷发溅射了众人一身，那后方冲上来的人动作一滞。 他们被楚业的模样吓到了，滴满鲜血的脸颊配上一副吃人的目光，实在是令人心生寒意。尤其是楚业那犹如死寂一般的眼神，好似杀意凝实。 趁此机会，楚业左手架住差些没站稳的火奕，脚下一踹。 登时在火奕右手旁的人被踹飞出去，撞到一片。 “小心些！” “多谢老大。”有人缓解，火奕松了一口气这才稳住身形。 楚业则领着众人朝着被踹倒那人方向走去，这样至少能让他们喘口气。 手中求生剑挥舞，全都是一剑封喉。丝毫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那被踹倒的人群还未爬起便已归天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见状，站在楚业前方的人群微微后退。这等战力实在是有些骇人。 或许正是因为楚业身上的寒意，他们前进的脚步变得稍许轻松。众人也得以缓口力气。 “楚业，这样下去我们还未闯出去就先力竭了。”付青鱼在楚业的右侧，说话间也是开始气喘，显然长时间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并不容易。 更不要说他们还有人要守护，本就放不开手脚处处受制。 若非是楚业战力超群，他们就连一半的路途都走不过。 闻言，楚业微微皱眉。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尤其是刚刚那支响箭，埋伏在其他地方的人恐怕已经快要到了。 “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利用轻功将阚大人带出去！” 楚业脚下一震，左手出现一柄弯刀。 一手持剑一手持刀，身如鬼魅率先冲上前去，手中双刃化为锁链，整个人宛如厉鬼前来索命。 “老大！”“老师！” 几人同时惊呼，这般行事他们能逃出去不假，但他自身却很难杀出。 “喊什么，独孤在先带着阚大人出去！”付青鱼浑身一震，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戾声呵斥道。 独孤在咬着牙看了付青鱼一眼，又不舍的看着前方为他们撕开口子的楚业。果断将身上的衣物扯下系在阚大人身上。 同时身体快速一转，将阚大人背在身上。 “阚大人，抱紧我！” 下一刻，独孤在腾空而起，脚尖轻点便掠出好远。 在他的下方，有人想要将其扯下，楚业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砍下他的手臂，确保独孤在的安全。 同时大喊道：“你们几个快点跟上！” 几个腾空声而起，付青鱼他们跟随在独孤在的身后。几人相差距离很近，在他们的下方楚业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为他们掠阵。 “付青鱼拿着，确保阚大人无恙后你们把这东西吃了，恢复体力用的。” 楚业朝着空中扔出一个小瓶，瓶子里面是几个药丸。付青鱼看着那瓶中的药丸握着的力气紧了紧，复杂的看了一眼楚业，没有多说什么。 噗—— 第176章 带他们走 弯刀没入楚业的手臂，大片的鲜血直流。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让楚业蹲在原地，强撑着身体用剑一挑，弯刀被震飞出去。 楚业的嘴角溢出一口鲜血，脚下步伐不停，再次跟上腾飞的众人。 最终依靠着楚业的以命相搏，众人越过那悠长的人群，来到了官道的另一侧。 看到他们出现，便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地痞身影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独孤在你带着阚大人离开，然后尽快回来知道吗！” 付青鱼看着人群中不断腾飞的人影，一边迎战一边朝着独孤在说道。 “是，阚大人我们走。”独孤在二话不说，拉着阚大人朝着他们的后方冲去。 “这东西一人一颗。”付青鱼将楚业给他药丸逐一分了出去。“一切跟我行事！” 火奕和霍羽生连连点头，朝着人群厮杀而去。他们要将楚业解救出来。 持续的战斗只能用惨烈来形容，遍地的尸体已经堵满了整条官道，鲜血犹如在灌溉田地，逐渐成为血河。 不仅是西夏人，就连付青鱼他们三人哪怕相互依照此刻也已经身负重伤。 至于仍在人群中的楚业更是惨不忍睹，浑身的衣服已经破烂，身上满是刀伤。大量汗珠滑落化成了血珠。 即便如此周围的西夏人看着楚业这般狼狈模样，短时间内也无人再敢上前，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谁也不想再当下一刻剑下亡魂。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此刻清晰可闻。 “呼！” 楚业沉重的喘着粗气忽然发现在远处嘈杂声响起不由一愣，“他们没走？这群傻子！”楚业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说着他们的不是，但其实他知道这几个人是肯定不会离开的。 楚业双手翻转，弯刀和求生剑贴着他的手臂，双腿微微下沉。 脚下攒足了力气，下一刻向前冲去拖出一道残影。 扑哧！ 犹如切割白菜的声音传来，楚业的身后溅起一阵血雾。 依靠着这股气劲楚业势不可挡，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付青鱼他们靠近着。 “楚业！”“老师！” 三人同时大喊，实在是楚业现在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都已经看不出这是一个完整的人来了。 “放心死不了。” 几人齐聚，西夏人只能睁眼看着，连他们想要冲过去杀死目标都被付青鱼他们拦下，更不要说此刻还有一个从人群中窜出来的。 即便他看上去已经是强弩之末。 “阚大人安全了？” 楚业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在后方响起，“斋长我来了！” 付青鱼看着跑过来的独孤在说道：：“看来是安全了。” 跟在独孤在后面的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楚业也认识，延州赌场的老头。 看到他的到来，楚业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看向付青鱼问道：“药都吃下了吧！” 付青鱼点了点头，另外几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好，接下来我们就要真正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拦下这群人确保阚大人不会再次被找到，需要的时间很长，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付青鱼：“嗯！” 火奕：“放心吧老大，他们要想过去只有可能我死！” 霍羽生和独孤在相视一笑，同时上前。 看着气势如虹的几人，楚业很是欣慰，然而下一秒付青鱼只觉一股困意袭来，身体一个踉跄。 险些摔倒在地，不仅是他其他三个也是同样如此。 付青鱼脸色大变，不解的看向楚业问道：“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楚业轻轻一笑朝着后方打着招呼，“老头将他们带走！放心你们就是会睡一会儿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老师？”霍羽生三人看向楚业眼中充满了不解。 付青鱼更是气的破口大骂：“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他没想到楚业竟然这般胡闹，他以为他自己可以挡住这群人吗。 将活命的机会留给他们，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你凭什么！ 然而此刻的他们慢慢脱力，逐渐萎靡下去。 老头和几个地痞很有眼力见的将他们搀扶起来。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付青鱼好好护住你的三斋，别把命舍在这里不值得！” “那你呢，你把命设在这里就值得了是吗！你以为你是什么，凭什么用你的命换我们！” 楚业抬头望天，眼中追思呢喃道：“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声音消失，那群西夏人见此情形有些意动，想要上前却被楚业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所以你早就算好了，打算自己抗住把我们也救走对吗？”付青鱼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再是之前歇斯底里的模样。 “是啊，早就计划好的，不然为什么在延州跟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呢！”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记得那沓银票吗，我将计划放在了最中心的夹层中，所以我选择你跟我在延州。如果是他们几个，肯定会打开里面看到那个内容，唯独你不会。因为你没有好奇心！” 楚业求生剑指着前方，淡淡的给他们解释道。 老头也算仁义，收了他全部家当真的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 “老师...”霍羽生三人终于反应过来，楚业到底做了什么。 “带他们走吧！”楚业淡然一声，一剑刺死了胆子大冲上来的。 接着掩护老头将三斋的几人带走。 “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了，那群人根本就没有战力，杀了他！” “杀！” 西夏人也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少年到底做了什么。 见到如此机会，果断冲杀上前，声势浩荡。 “你放开我！”霍羽生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眼眶再也止不住想要挣脱地痞的怀抱，可他此刻却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老师，不要！” 楚业没有回头看着眼前冲来的人反而露出了微笑。 或许这里就是他的结局了吧！ 楚业拿起地上的刀，从刚刚那人身上抽出求生剑。 一步步的迎向人群，一脚踏出一剑横空。 恢弘的剑气蓬勃而出。 轰—— 犹如烈焰灼日，冲来的人群尽皆倒地身亡。 第177章 秘阁一体 再一刀斩出，无尽的力量便随弯刀直击近旁的人群。 一手剑一手刀，双兵刃这是他从一个老人那里学来的，虽然如今技艺尚不精湛。但对付这群人足矣。 楚业步步紧逼，即便尚有千人，他们却也心生畏惧，一剑横扫近百人。 如此战力他们还无动于衷，那就有些太蠢笨了。 然而此刻的楚业却没有同他们僵持，一步步的走上前去。 他想要将这些人杀怕，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为付青鱼他们争得更多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唯有让这群人害怕，他们还有逃命的机会！ 踏踏踏—— 脚下的碎石微微颤抖，一阵阵马蹄声在人群的后方响起。 一个军队出现在楚业的眼中，为首的是一个西夏装扮的大汉。 此人很有辨识度，楚业也认得。 西夏大将！米禽牧北。 跨越人群，米禽牧北来到了战场的前方。 两人对视而立。 “该来的还是来了！”楚业叹息一声。 米禽牧北肯定会到，所以他才要拼死一搏，但却没想到来的竟然这么快。 只能说明百步营还是没有出动，不然米禽牧北这个时间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但无所谓了。 “你就是楚业！” 米禽牧北看着周围的景象，不免有些震惊。以一人挡千军如此骁勇哪怕是他都做不到，或许那元昊还有这份实力。 再看楚业身上的伤势，米禽牧北更是有些难以言语，不少的刀口正在淌着鲜血，严重的伤势足以要人性命。 可此刻的他依旧站的笔直。 仅是这份定力非常人所能及。只是可惜这等英才今日便命丧于此。 米禽牧北有些惋惜！ “正是！” 对于米禽牧北认识自己楚业并不意外，裴成槿必然将他的情况知会，若是对方还不知那才有问题了！ “西夏将军，米禽牧北。楚业若你让开或许我可以保你一条命！”米禽牧北拱手抱拳，给足了楚业面子。 至于他的话，楚业没有回应，只是提起了手中剑直指米禽牧北，意图已经非常明确。 今日他不会退，更不会让！ 拿着弯刀的左手忽然出现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淡绿色的液体。 楚业看着这东西有些恍惚，“没想到还真有用得到的一天。” 这是楚业在升到四十点战力所获得的东西，勉强可以成为兴奋剂。 不仅能暂时恢复他的全部状态，还能爆发自身潜能。只是这东西的描述副作用很大，楚业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这个时候不得不用了。 仰头将绿色液体全部喝下，楚业只觉暖流布满全身，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他的状态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不过楚业也知道了这所谓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此刻他的唯一感觉就是他在回光返照！ “呼！抱歉了我大概只能走到这里了。 楚袅，希望你和衙内不要再去那个营帐。好好的当一次你的老板娘！ 文无期好好守住你的鹤，他们都需要你。 花辞树，这一次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需要再被搀扶了！ 七斋.....” 米禽牧北可惜的摆了摆手道：“杀了吧！” “驾！”手中缰绳一牵，米禽牧北就要从楚业的身旁经过。 他很欣赏楚业，但不代表此刻的他值得他注意。 “想过去，我还没答应呢！” 楚业眼冒精光，摒弃弯刀，手中求生剑似乎感受到了他求死的意志，发出了颤颤的微鸣声。 仿佛在回应着楚业。 下一刻，狠厉的光芒大放，楚业挥舞着求生剑直接将米禽牧北胯下之马斩死！ 前冲的姿态还保持着，米禽牧北却一个踉跄从马背上跌落，若非他反应及时必然会趴在地上。 这一下也让米禽牧北直观的感受到为何楚业能在千人面前坚持下来了。 他收起轻视，抽出马上的佩剑指向楚业。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米禽牧北朝他冲来，就在两人长剑相撞之时。 暗中一道匕首袭来，直指米禽牧北的眉心。 不得已他只好向侧方躲去，手中长剑顺势一挡击落了那枚匕首。 他和楚业同时向匕首袭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站着几个身影。 每个人都手持一把利刃，除了一个火红头发的少年。 付青鱼：“想自己一个人逞英雄吗？” 霍羽生：“老师，我们来了！” 火奕：“老大，借个刀呗，呵呵。” 柳现龙：“你的借口挺拙劣的，若是找援兵，你应该用轻功最好的独孤在。而不是我们两个！” 独孤在挠头傻笑：“嘿嘿嘿。” “哼！”唯有安巧云冷哼一声，对于楚业的做法很不满！ “你们？”看着熟悉的三斋成员，楚业浑身一颤接着便是一声怒吼：“谁让你们回来的，给我滚！” 三斋众人齐声道：“楚老师，你曾经说过秘阁一体，生死不弃的！我们又怎么会把你落下呢！” 楚业嘴巴微颤，看着神色各异的三斋，紧咬牙关免得让自己哭出来。 良久颤抖的说道：“付青鱼，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付青鱼挑眉笑道：“我确实对那些银票没有好奇心，但我会疑惑。让他们救一个阚大人应该用不了上千两吧！” “所以你打开了？” “是的，我打开了银票在里面看到了被你隐藏起来的信，计划很详细很完善，但你应该自己送的！” 楚业长呼一口气，恨不得给付青鱼邦邦两拳。“所以你把他们两个也叫回来了，你是傻得吗！” “打住，他们可不是我叫回来的。只是恰巧碰到。”付青鱼可不想背这口大黑锅。 柳现龙解释道：“我刚刚说了，你的借口很烂。所以我们压根就没离开延州！” “你们可真行。” 楚业看着油盐不进的这几人，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可是被陆观年亲自收录的秘阁成员，又怎会轻易蒙骗呢。 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啊！ “算了，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吧！” “你刚刚喝的那东西还有吗，给我们一人来一瓶呗！”火奕接过弯刀的同时朝着楚业问道。 第178章 以命铸高墙 “没了！” 楚业没好气的说道，明明可以走却非赶回来送死。都是一群驴脾气！ “楚业，看来你有很好的朋友。”米禽牧北静静地看完这一幕，这群人的到来不过是让他多杀几个罢了，并无区别。 “我也觉得！”楚业欣慰一笑。 三斋众人一字排开，拦住整条官道，楚业位居正中心。 在他的两旁是付青鱼和柳现龙。 “米禽牧北，今日我等以命铸高墙，守脚下寸土。你过不去！” 声音很轻，没有任何的慷慨激昂，但此刻却充满了无尽的锐气。仅是七个人却战力盎然，已经完全盖住了米禽牧北身后的千军！ 楚业大喝一声：“秘阁一体。” 三斋：“生死与共。” 楚业：“今日吾等死战。”“不退！” “杀！” 杀之一字在七个人口中喊出，声势直达天穹，叫人生畏。 不仅是那西夏千军，即便是米禽牧北都不由一震，被眼前的几人气势所震撼。 若他有此良将，何须深入腹地谋划，仅是冲杀便能为宁令哥轻取高位。 “可惜！” “上，杀了他们！”米禽牧北大喝一声，身后将士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朝着气人冲击而去。 那一天，血染红了天穹，覆盖了大地。堆弃的尸体足以铸成高墙，身后仍是慷慨大道。 他们以命铸造了生路，以血清洗了污垢。 七人战军，足足坚持了半个时辰硬是没让一人踏过他们的人墙！ 楚业一人一剑力战米禽牧北，将其重伤。 米禽牧北拼尽力气用长剑插入他的肩膀！ 噗—— 一口鲜血喷出，楚业精神彻底萎靡下来，他的全身已经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脸色更是苍白毫无血色。 “楚业！” 安巧云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倒下去的楚业，挂着血水的小脸满是焦急，双手捂住楚业那持续流血的伤口却于事无补。 眼眶中泪痕开始打转，其他几人也一同围了过来，同样是紧张楚业的伤势。 可他们自己同样虚弱无比，全身已经被浸湿不知是汗水还是鲜血。 火奕伤势最深，双臂被捅穿，鲜血顺着胳膊流淌在地。 若是再偏一点，此刻的他已经殒命。 楚业慢悠悠的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刻的楚业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米禽牧北。”极度虚弱的声音在楚业口中发出，好在米禽牧北还能听到。 拖着伤残的身躯看向楚业，此刻的他都不得不对这个少年心生畏惧。 “把他们放了如何？”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三斋的几人全都变了脸色，他们又岂会不知楚业的意思。 米禽牧北更是没想到楚业会说这么一句话。 “楚业，你是拿我当傻子耍？把他们放了？你觉得你一个将死之人还够值他们的人头吗！” 楚业苦笑，但他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们还能活下去的几率只有一个，那就是奇迹的发生！ “说完了是吗！那就好走不送了！” 米禽牧北提着佩剑朝七人走来，此刻的他们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即便他不杀，仅是身上的伤都已经回天乏术。 仅靠着最后的力气，六人挡在了楚业的身上。 “住手！” 一道大喊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无数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呐喊声。 诸多将士从周围冒出，将米禽牧北等人团团围住，但双方战力相差无几。 为首的是一方中年将领，是楚业他们从未见过的一个人。 不过在这位将领的身旁，一名身着白色甲胄的将军夺人眼球。 此人威风凛凛，胯下骏马飞驰。 唯一奇怪的是头戴斗笠，口袋面纱瞧不见其容貌！再其身后还有一众身着粗布麻衣。粗略算去将近百人。 米禽牧北瞧见忽然而至的诸多将士，脸色剧变。 提着长剑，快步来到楚业的面前。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失败，但楚业的存在让他太过震撼，就算宁令哥完成大业，此人也会成为太子的劲敌，所以不能留。 “找死！” 一声喝斥，甲胄之人双腿一踏顺势而起，朝着米禽牧北袭来。 迅捷的速度远不是如今已经受伤的米禽牧北能比，还未先至便被此人挡了下来。 一声脆响，米禽牧北手中长剑直接被斩断。 一脚踹出，米禽牧北直接给踹飞出去，跌落人群中。 楚业愣愣的看着这道身影，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来到了这里。 “这是你的后手？”付青鱼看着遍野的人群，这绝对不是延州任何一方的势力，只能是从其他地方征调。 可楚业哪来这么大的能量，竟然能从其他地方征调大将。 楚业没有说话，此刻的他没有多少力气，他还有话要问。 与其同时，那群粗布麻衣的人赶到楚业的面前将他们保护起来。 “楚小哥。”梁寻看着楚业的伤势，陡然一惊。想要关照的手却无处可下。 “军医，军医呢，快来人！” 内侧的几人看到楚业等人的情况，更是焦急的大声呼唤着。 一个提着盒子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几人的伤势心惊肉跳，至于最中心的楚业。 就连他都有些无从下手，只能无奈的回头看向梁寻，默默的摇了摇头。 伴随着他的动作，天空沉寂了下来，几人默不作声全都颤抖的看着楚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感性的几人更是眼眶含泪，无法适从！ 这时，刚刚身着甲胄将军从人群中挤出，来到了楚业几人的身旁。 默默的摘下面罩和斗笠，露出了那坚毅的容颜。 “元大哥。” 听着楚业的呼唤，元伯鳍牢牢的握住楚业的右手，久久不语。 “你怎么会来这的？” 元伯鳍道：“先别说话了，先养伤，伤好了再说！” 楚业勉强一笑道：“没用的，我还有几个事情想说。”他的情况他知道。 元伯鳍看了他一眼，知道楚业是想了解什么，开口道：“听他们说你来到了永兴军路，便带着他们赶来了，路上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叫虎子，说是你将他救了。” 第179章 全灭 “还说是在西夏人的手中救的，我确认消息后便找了边疆的朋友。还好赶上了！” 元伯鳍从虎子听到西夏人的消息后便觉得有些奇怪，将队中的斥候派了出去，而当他得知楚业在延州保护阚大人后，便已经猜出了大概。 便令人将消息告知了远在其他地界的军营，听闻是元伯鳍吩咐。 再加上元伯鳍以守护阚大人为由，果断出兵。 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原来如此！”楚业没有想到，竟然是当初的善意从而救了他们一命。 还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楚业靠在安巧云的身上，喘息一口气看向付青鱼郑重道：“那个药丸还在手里对吧！” 付青鱼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元伯鳍在听到药丸两个字的时候便挥了挥手，梁寻他们瞬间明白将拥挤的人群向周围推了推背过身去，堵成了一道人墙。 楚业又拿出两枚递给了柳现龙和安巧云！ “那东西是假死丹，我要你们假死在这个战场上，至少让人知道秘阁三斋已经全灭的消息。” “元大哥，需要你演一场戏，这件事除了你谁都不能知道。” 楚业说完又对元伯鳍严肃的说道。 三斋的人更加感到奇怪，为何要假死。唯有元伯鳍深深的看了楚业一眼。 来的路上他也了解到很多事情，包括刚刚他战斗的男子的真实名字！ “付青鱼记住他在兴庆府，此事过后去找他。他会告诉你们要做什么！” 付青鱼一愣，完全没有听明白楚业的意思。“找谁？” 楚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你应该知道的。” “咳咳咳！”说完，楚业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的鲜血溢出，一滴清泪滴落他的脸颊。 感受那凉意，楚业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有些凌乱的俏脸。 “抱歉了，可能没有办法带你们回开封了！” 说完楚业的眼皮再也坚持不住，慢慢的沉了下去。 “楚业！”“老师。” 楚业没了意识，几人顿时慌了神，嘶声呐喊道试图唤醒他。 梁寻等人更是快步走了上来，看着楚业安详的模样，再也坚持不住。 这群征战沙场的汉子一个个眼眶被泪水占满。 唯有安巧云慢慢的清理着他脸上的淤血和脏污。 “如果你们想他死的话就继续拖下去！” 声音冰冷至极，好似寒冬腊月。 但冰冷的声音却有无限的暖意，给了众人希望。 付青鱼果断说道：“把东西都吃下去，还望元大哥事后给我们‘收尸’！” 元伯鳍点了点头，这法子他熟悉。 但楚业真的还有救吗，揣着怀疑看向安巧云，却见她眼中充满了自信和坚毅。 元伯鳍明白了什么， 重新佩戴上斗笠和面纱，站起身来。 “你们记住，接下来我们要冲杀一次，打着为楚业报仇的号子。还有他们这几个人会倒在人群中，你们要保护好他们，确保他们不会真的有事。” 以梁寻为首的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们有经验。 就是楚业，几人不舍的看向昏死的楚业，这可是他们曾经的救星，亲弟弟一般的存在。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元伯鳍不知道自己何来的自信，但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是稳住军心。因为这是在战场，不是该儿女情长的时候。 “是！” 梁寻大声道：“杀夏狗，为楚业报仇！” 众人齐声大喝，声势逐渐浩荡。 个个凶神恶煞朝着西夏军队冲去，一时间硝烟再起。 两军厮杀，滚滚人头落地，依靠着绝对的气势，西夏人节节败退。 而米禽牧北更是因为有伤在身，被元伯鳍杀的狼狈不堪，最终只能艰难逃跑。 对他来说好消息是，楚业身死道消，还有那六个人也都留在了战场上。 “穷寇莫追！” 无数宋将想要追击过去，此时元伯鳍大喊一声诸人这才停顿下来。 “元将军，这！” 军营的将领上前，看着收拢的七具尸体。心中对他们升起敬意！ “我送他们离开！” 元伯鳍沉吟一声，主动背起楚业。 梁寻几人将三斋等人背起，众人簇拥着他们一步步离开。 “将军，我们还跟吗？” “不了，随他们走吧！把这里打扫干净。”将领看着远去的元伯鳍等人一阵唏嘘，七人阻击了上千人。 这是何等的勇武，何等的冠绝！ 但他们的英灵却永远的留在了这里，本大宋之福，却成了冤魂死鬼！ 何其悲哉。 路上，仅有步履蹒跚的脚步声！ 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们好似地府的鬼差将楚业带走。 待完全进入密林中消失，梁寻背上的安巧云率先醒来。 假死丸唯有她没有吃，这几人的伤势都不容乐观，如果她也一同沉睡下去，那他们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梁寻的搀扶下，来到楚业的面前查看他的情况。然而此刻的他完全听不到呼吸，把脉探到的脉搏也需要重安才能勉强感触那么一下，甚至还断断续续的。 众人也将其余几人放下，安巧云快速确认好几人的伤势。 眉头皱起！ “我需要药！”安巧云对着梁寻说道。 “我去城里买。”听着梁寻迫切的声音，安巧云将所需要的一大堆东西细细说来。 最终梁寻再加上另外两人才完全记忆下安巧云需要的东西前往了最近的城镇。 他们离开安巧云也没闲着，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密林中徘徊。 最终选用了几味药材再让将士将其一一捣碎，涂抹在付青鱼他们的身上，勉强可以止住血液。 “楚业怎么办？”元伯鳍焦急的问道。 安巧云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处理着手上的诸多药草，然后在诸多将士的疑惑下将其捣碎，咬碎，融合在一起。 在楚业的身体各处涂抹，还亲自喂下！ 见此元伯鳍让众人背过身去，任由安巧云摆弄。 就算一直跟在队伍中的那名医师都不得不为安巧云感到赞叹。 里面有些东西连他都是不曾了解的，也怪不得这个女娃会说楚业还有活命的机会了！ 第180章 苏醒 三个月后，密林木屋中。 付青鱼皱眉道：“不等了，我们即日动身前往西夏。” 三斋等人早已恢复往日神采，唯有安巧云依旧脸色惨白，嘴角毫无血色，脸上满是疲意。 “可是，老师他还没醒！” 霍羽生担忧的看向房间内唯一的床榻。 上面躺着一个安详的楚业，他的脸色比安巧云要好些，不过这个好是因为高烧不退导致的潮红。 三个月以来，经过安巧云的治疗，三斋的其他人已经好的大半，唯有楚业依旧未能苏醒，身上的伤势也是未能痊愈。 即便苏醒过来，恐怕也只能当一个废人。 他们并未忘记楚业之前给他们说的去西夏一行，如今伤势好了再等待下去也不确定楚业什么时候醒来。 索性便想提前离开！ “他若三个月，半年都不醒难道我们也要等下去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先行前往兴庆府，巧云楚业就交给你了！” 付青鱼担忧的看着楚业，最后下定了决心。对他们来说，等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更不要说还有楚业交代给他的任务，他相信西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们。 远比一直在这里等待楚业醒来更加重要！ 几人沉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算是认可了付青鱼的话。 “火奕去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好。”火奕答应一声就要跑出门。 “哼~” 忽然，一道虚弱的哼声传入他的耳中，惊讶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只见床榻之上的楚业手指微动，眼皮正在试着睁开。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哼声。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发现了。 “老师！” 众人簇拥来到楚业的跟前，脸上露出喜悦。 “老师，你醒了！” 几人兴奋的样子都把安巧云给推到了一边。 楚业也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光芒涌入本能的不适。 好在有着付青鱼的细心帮他遮挡，这才缓和了许多。看着近在咫尺焦急的几张脸，楚业想要说话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虚弱的他就连睁开眼都已经费劲。 而在众人的后方，安巧云看着醒来的楚业眼眶彻底湿润。 在楚业受伤濒死的时候她没哭，在他说抱歉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当楚业醒来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啪嗒，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扑通—— 突然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待付青鱼他们回首这才看到。 安巧云已经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巧云！” “安姐！” 五人惊呼，顾不上楚业一股脑的来到安巧云的面前。 火奕更是大声呼喊着：“医师呢，来医师啊！” 几人急切的呼喊让楚业心底一颤，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脑袋微微偏头。 然而此刻的安巧云被五人挡得严严实实，倒是那地上的一滴泪水吸引了楚业的注意。 这一刻，他顿时都明白过来！ 心底浮现一抹愧疚和感激。 似乎是听到了火奕的喊声，门外冲进来一个人。 身后跟着的还有元伯鳍和梁寻他们。 元伯鳍问道：“怎么回事？”正好看到地上围着的几人以及床榻上神色恍惚的楚业。 登时一喜，快速吩咐道：“给她看看！”说完快步来到楚业的面前，担忧的问道：“还好吗！” 楚业看着元伯鳍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无碍。 梁寻他们也跟着过来，脸上满是激动，若不是因为元伯鳍在。 他们早就上手看看楚业的情况了！ 那名医师吩咐将安巧云放在楚业的另一侧，把脉后这才说道：“她三个月来昼夜未眠，再加上自身的伤势，身体早就到了极限若不是因为有一口气吊着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现在楚小哥醒来，她这口气也就松了下来。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她有调理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事。 就是太累了，休息段时间就好！这几日给她喂点稀饭养一养。” 听着医师的话，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 楚业再次强提起一丝力气偏过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巧云有些失神。 眼角处还挂有泪痕，加上苍白的俏脸，冷艳中带有一丝恬静。 “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别这么多人围着了。”元伯鳍看到楚业的神情，招呼着让众人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楚业和安巧云。 看着熟睡中的女孩，楚业心中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最终也因为无力沉沉的睡去。 几天后，楚业靠在床背看着自己的身体露出苦笑。 几日的修养他已经可以正常的说话，但也仅仅是说话，其他的一切都需要他人协助下完成。 他了解自己身体的情况。 全身的筋脉骨骼尽断，这就是兴奋剂的副作用，若不是依靠安巧云绝佳的医术，他不可能活得下来。 可即便活了下来，他也等同废人。 尤为严重的是双腿，毫无知觉上面还插满了银针。 这时，安巧云端着一碗莫名的液体走了进来，此刻的她已经恢复，隐隐还有疲惫不过并无大碍。 安巧云坐在楚业的身旁，小心的喂着他。 这让楚业很是不自在，不知道还好，可自从醒来后他就有些抗拒了。 不过抗拒归抗拒，他一点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身体被安巧云支配。 待喂完后，楚业看着安巧云说道：“你让其他人和元大哥进来一下吧，我有事情同他们说。”安巧云点了点头，端着碗离开了。 楚业醒来，付青鱼也就没有选择先去西夏。 没多久，付青鱼他们同元伯鳍一起进了房间。 “你身体还没好，其他的交给我就好！”元伯鳍进来就率先说道，他似乎知道楚业想要做什么一般。 楚业轻笑一声：“其实我是想说说西夏的事情。” 楚业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他们很想知道，为什么楚业会说出那番话，又为什么要让他们假死。 而如今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了。 就在楚业想要开口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元伯鳍有些不悦道：“什么事？” “将军有人找你！” 第181章 什么局? 揣着疑惑元伯鳍打开了房门，他们选择的地方还算隐蔽且无人知晓，更不要说他附近都没有认识的人了。 “谁找我？” “不认识，不过他身后跟了一队官兵。”来人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哦对了，他说他姓阚。” 话音落下，众人眼色一动。 元伯鳍更是直接看向床上的楚业。 楚业眼睛转动，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楚业的动作，元伯鳍朝着几人说道：“你们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 说罢，将房门关上跟随下属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告诉梁寻，让他们都注意点，别走漏了风声。” “是！” 元伯鳍吩咐一声，一个人去往外面。很快他就看到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便是骑马的阚大人。 “元将军，好久不见呐！”阚大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元伯鳍微微拱手问道：“不知阚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他没有问阚大人是如何找到这里这种蠢问题的，而是直入主题。 “偶的将军的消息，前来探望一下，将军可方便？” 元伯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摆出了个请的姿势。 阚大人轻轻一笑，在搀扶下走下马来，来到元伯鳍的身旁。 他身后的一众官兵也随之走上前来。 “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同将军叙叙旧！” “可是大人...”牵马的像是一个总兵，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 “怎么，难不成元将军还会害我不成，退下！”阚大人表示不悦道。 原以为元伯鳍会阻止，却不曾想他根本就没有开口。 阚大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摆手。 这群官兵这才停留在原地。 见此，元伯鳍说道：“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前走去，待走过了一段路途，阚大人忽然说道：“没想到元将军还活着，还真是可喜可贺。” 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听到。闻言元伯鳍脚下一顿。 不过呼吸间又继续前行。 “运气使然，倒是有劳阚大人牵挂了！” “运气？我看不见得吧，据我得到的消息元将军当时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祁川寨的谋定也因此落败，自己的亲弟弟还亲自操办了丧事。 难不成那坟堆是假的？” 元伯鳍停下脚步看着阚大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 “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阚大人看着严肃的元伯鳍良久这才笑道：“元将军别误会，我自然没有其他的意思，至于死在那里的是边军战神还是元伯鳍，我都不会在意。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 “楚业怎么样了，我要见他一面！” 听到对方的来意，元伯鳍露出惋惜的神情。 “阚大人，他们都死在了为你守护的路上，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神情，那痛惜若是一般人，必然会信了他的话。 可阚大人并非一般人，沉吟道：“元将军若非你的出现，我对楚业之死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可如今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恰巧楚业曾跟我说过他去了邠州，洞悉了一些阴谋。 所以元将军，你的假死便是出自楚业的手笔吧！” 阚大人一口道破元伯鳍的情况，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让元伯鳍掀起多大的波澜。在他出现的时候元伯鳍就已经知晓对方有所察觉了。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元伯鳍，阚大人说道：“是他们用命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要感谢一番，另外我很想知道他假死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阚大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真诚，他是真心想要当面感谢楚业一番。 同时他觉得楚业费尽心思在宋夏双方眼中假死必然会有谋划，而这份谋划可能更大，更加冒险。闹不好真的有可能会付出他们的性命，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他不想楚业他们再深入险地，所以在得到元伯鳍出现的消息之后便派出人打听。 如此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元将军，楚业这孩子心里装着事，而这件事或许跟他计划假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闹不好可是要丢命的，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什么都不做吗？” 阚大人的苦口婆心终究让元伯鳍动容，阚大人说的正是他所担心的。 所以他才一直待在了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楚业他们伤势的原因，更多的则是楚业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可以，他很想阻止！ 看了阚大人一眼，默默的回过头。 眼神看着的是那群官兵。 阚大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会意。 朝着后方招了招手，过来一个人后他说道：“去，你们都回去吧！顺便买点酒买点贡品我去祭拜一下楚业。” “大人这...” “让你去就去！” 突然的一喝让官兵打了个激灵，连忙应道。“是。” 之后他便带着官兵离开，留下了阚大人一人在此。 做完这一切，元伯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出了请的姿态。 “阚大人请随我来！” 两人一同来到木屋的后方，在不远处有几块坟堆，坟前还有墓碑刻着楚业他们几个的名字。 阚大人嘴角一抽，无奈的看向元伯鳍。 他还以为这家伙会带着他去见楚业，没想到真来祭拜了。 之后在阚大人诧异的目光中，元伯鳍掀开了木屋的后窗，示意阚大人爬进去。 阚大人：“......” 无奈只能照做。 进了房间，阚大人便吐槽起来。 “元将军，尽可能的话以后咱还是走门吧！” 对于一个即将步入老年阶段的他来说，爬窗户还是有点难为他了。 元伯鳍道：“以防有人察觉，还望阚大人多担待。” 阚大人摆了摆手，微微转身就看到了楚业他们几人正在看着他。 三斋的六人同时拱手尊道：“阚大人！” 阚大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浑浊的眼眸闪烁口中呢喃道：“好啊，好啊，都活着就好啊！” 一个个看去，阚大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直到看到在床上躺着的楚业。 就算他不懂医术，此刻也能看出楚业的身体有恙。 快步来到楚业的面前，阚大人有些动容，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第182章 杀元昊 “孩子，苦了你了！”阚大人双手想要触碰，却又怕将楚业弄伤。 僵在高处，只能感慨叹息。 他这一句差点让独孤在泪奔，没有什么能比阚大人出现给他们说一下辛苦的话最令人舒心。 其他几人同样颇为动容，唯有楚业还是那般写意。 “多谢阚大人记挂，侥幸活命！” “不管侥幸还是有意，能活下来就好！”阚大人似有所指，可楚业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全然不为所动。 见楚业装傻充愣，阚大人不再掖着。 “楚业，今日前来我还有一事。” 楚业心中暗叹：“还是来了！” “阚大人请说。” 阚大人沉吟一番开口道：“你们既然无事，为何还要做一场假死的局面，你可知因为你们的身死。 在开封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西夏更是乐得开怀。所以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楚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阚大人，不知道裴将军怎么样了？” 阚大人一愣回应道：“押送开封候审，以谋逆叛国罪论处，夷三族！至于永定军全部整顿流放！” 事实正如阚大人所说，依靠着元伯鳍叫来的官兵，以及最后出场的百步营。 在西夏谋划落空后，米禽牧北带着手下逃离了大宋，而裴成槿未能逃脱最终被瓦解。 对于诸多罪名供认不讳，如今已经送至开封。 楚业闻言倒是没想到这个情况，他还以为对方会逃脱呢！ “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了吧？”阚大人问道。 楚业默默点了点头，安巧云将他扶住坐好，先是看向三斋几人。 接着说道：“我想带他们去西夏！” “理由呢？” 楚业转而看向元伯鳍说道：“元大哥现在的你应该猜到当时在邠州的人是谁了吧！” “是宁令哥对吗！”元伯鳍说道。 他的话让阚大人一惊，“西夏太子，宁令哥？邠州的事情是他搞出来的？” 楚业点了点头。 “不错，正是出自他的手笔，自从他入宋以来经历牢城营之后便想要重新掌权，也盯上了西夏皇位。所以他在邠州闹了这么一出，利用元大哥其实是想要让宋夏重新开战，这样他就可以借助米禽牧北的能力重拾西夏军用威望。 不只是邠州，延州同样如此都是他们准备的手段。好在被我们阻止了！但是......” 几人被楚业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西夏太子宁令哥竟然一直活跃在大宋境内，还想要鼓动宋夏之争。 单是这份胆量就已非常人所及。 “但此事尚未结束！” 阚大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大宋高官有人在和宁令哥合作！” 楚业发出感慨，不愧是枢密院高官，这般敏锐。 “是，有人同他合作，邠州之事后他应该被押往了开封关押起来，但按时间算来的话现在的他早就逃脱了！ 如今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西夏了！” 楚业的话让阚大人勃然大怒。“他们怎么敢的，不仅通敌还将那么重要的人物送走，简直不知死活！” 其他的人皆是沉默，宁令哥被人放回西夏犹如龙游入海，想要再抓到他难如登天。 一个本可以让大宋取得巨大利益的重要人物竟然就这样被放跑了！ 这也不怪阚大人生气，毕竟这件事看起来着实愚蠢了些。 元伯鳍却疑惑的看向楚业，他是知晓楚业所有的行程的。 从邠州匆匆赶来，便一直到如今。如果是宁令哥被抓走他知道情有可原，可被放跑这件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就连阚大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远在千里之外却了解的如此详细。 还有楚业话语中的他们是谁？ “所以你想带着他们去西夏将宁令哥重新抓回来？”阚大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却见楚业摇了摇头。 “宁令哥毕竟是西夏太子，米禽牧北又在边界，抓他回去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阚大人眼睛一闪，米禽牧北在边界，这个情况原本他没有多想。 但现在他不得不多想了，邠州和延州几乎同步而行，米禽牧北在这里看似合理，此事说来却又些过于巧合了。 “他们算到了这两件事会失败？所以提前留下了后手！” “他们算没算到会全部失败我不知道，但这所有的事情本就是为他逃走做准备的。原因还是在于宁令哥和大宋高官的合作上面。” 元伯鳍陡然一惊，连忙问道：“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楚业到底为何会知晓如此详细的情况他已经不关心了，因为他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阴谋出现，甚至楚业想要前往西夏。 元伯鳍的话也提醒了阚大人，两人眼睛死死的盯着楚业，想要从他口中得知情况。 楚业看着几人良久道出一句。 “杀元昊！” “杀元昊？” 声音响起，好似一击落雷击中所有人的心脏，此刻唯有震惊才能解释他们的心情。 这是多么有力的三个字，又是多么令人感到震撼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没人不知道。 此刻在他们心中，唯有疯狂二字在徘徊。 阚大人焦急道：“宁令哥想要谋权篡位，所以找上大宋祈求合作。所以杀人的是谁？” 宁令哥想要夺位，那元昊就不能由他来杀，不然得位不正仅靠一个米禽牧北可帮他巩固不了局势。 那他找大宋合作具体事宜就变得尤为重要起来，最终的一点就是谁来杀。 很简单，大宋出人。 若击杀成功，宁令哥本就是太子再以抓捕刺客的条令为父报仇，光明正大的荣登帝位。 至于刺杀的人唯有一死。 若是大宋出人，会出谁！楚业又为什么要去往西夏，这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起来。 元伯鳍眼睛颤抖，看着楚业再看着三斋的几人，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个人是他的弟弟，元仲辛。 “楚业，你不要告诉我。和宁令哥一同前往西夏刺杀元昊的人是元仲辛他们？” “什么？”付青鱼等人大惊，听到元仲辛的名字他们若是再反应不过来就太过愚笨了。 第183章 任务? “七斋的人！”柳现龙几人大惊失色，元仲辛他们太熟悉了。 那可是同为秘阁的七斋成员！ “怎么可能是元仲辛他们，他们的实力也就一个薛映还说的过去，他们拿什么杀！”火奕直言不讳。 刺杀唯有用绝对的实力，那可是敌人的腹地。可没有给你耍心思的地方。 更不要谈元昊本就是位马上皇帝，让一群少年去杀他，若是能成功才有鬼了！ 哪怕能成功，他们也不可能活着回来。因为他们会是登顶帝位最好的代价，无论是谁！ 阚大人沉默了，他猜到了。尤其是听到七斋两个字。 他不清楚秘阁的构成，但一个三斋一个七斋，只要不傻都能联想到一起！ 元伯鳍更是有些无法接受，他恍然想起了邠州之行。 所有事情似乎早就已经有迹可循。 阚大人叹息道：“楚业你要想清楚了，无论他们是否成功，都没有任何机会能救他们出来，就算你们去也是于事无补。” 然而楚业却再次摇了摇头。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难度太大，需要帮手！” 阚大人彻底瞪大了双眼，他惊恐的看向楚业，只觉他是疯了。 这家伙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真的只是单纯救他们出来，而是想跟他们一同做完这些事。 “我不同意！” 阚大人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此事我会上报官家，还会将他们召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西夏！” “晚了，不只是他们，八斋的人也已经去了！我不能不管！” 阚大人双手一抖，险些背过气去。 三斋几人此刻被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连安巧云冷淡的性子此刻都有些无法淡定。 她想起了当初被楚业护在身后的女孩，可爱又单纯。 她也去了吗？ 至于元伯鳍在说出元仲辛的名字后便不再说话了。 房间安静下来，良久阚大人脸色一变低沉道：“是有人给他们派的任务？” 如果说宁令哥是被七斋的人抓走，那让七斋的人去情有可原，因为他们熟悉即便是作为对手。 对宁令哥来说这就是大宋的诚意，他可以接受。 但楚业口中的八斋就不一样了，已经去了和一同去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他们去的原因唯有可能是有人下达了这样的任务，不然是不可能的！ 阚大人怒道：“是老樊还是谁？告诉我，我现在就回开封状告，让一群少年去送死，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若是之前阚大人或许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当他们是一群暗探。 可现在不一样了，同楚业他们一起共事这段时间，了解到了这群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们心中有志，有勇有谋。在未来还有属于他们更广阔的天地，岂能随意死在异国他乡。 他相信他没有见过的七斋八斋也都是这样的人，不然这等明知道送命的任务他们为何会接。 “阚大人多谢了，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如今元昊逐渐整顿西夏，他的威望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对于大宋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 杀元昊对于宁令哥确实有利，但对于大宋来说同样如此，即便您真的让任务收回，他们会回来吗！” 楚业的话让阚大人哑口无言，会回来吗！自然是不会！ “所以这就是你假死的原因，想要秘密前往西夏帮助他们？” “是的，若我们还活在世上他们必然会有顾忌，但死了便不会有这方面的考虑了。如此在西夏行事也会更方便些。” 阚大人脸色冷了下来，然后指着付青鱼他们说道：“那你有想过他们吗！为了一条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又要多搭上几条人命？ 你想救其他人，是你伟大，但你替他们想过吗？他们的命谁来救，你的命谁来救！啊！” 阚大人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他的声音洪亮。 在屋外守着的梁寻他们都被惊到了。 楚业一愣看向了付青鱼他们，能不能成功救下楚袅他们，他并没有多少底气。若带三斋的人去了，很有可能搭上他们的命。 似乎自己有些一厢情愿了，他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又跟着自己进入下一个险地。 想到这里，楚业郑重的看向阚大人说道：“我明白了。还请阚大人带他们回开封！” 付青鱼喝道：“楚业，你胡说八道什么！” 霍羽生道：“老师，我们在你眼里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就是，七斋里面那个纨绔衙内都敢去，我们凭什么不能！难不成老大你觉得我们很弱？”火奕有些不乐意，若不是独孤在拦着他都冲到楚业的面前喊了。 柳现龙一脸真诚道：“老师，既然他们去西夏是秘阁的任务，那我们身为秘阁中人本就应该奉命行事。” 安巧云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告诉了楚业，她要去！ “你们跟着胡闹什么，我说了这件事我不同意！”听着付青鱼他们如此孩子气，阚大人冷哼一声。 就要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旁沉默好久的元伯鳍却突然开口道：“我送你们去西夏！” 阚大人怒道：“元伯鳍，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床上的楚业看着付青鱼他们充满决心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他们的话无法再说出口。 秘阁的人吗，脑子都有病，缺根筋！ 最终淡淡的开口道：“好！” 阚大人被这群人的态度着实给气到了，他一个高官竟然谁也管不了。 “行行行，你们都去，都死在那才好！” 嘭—— 阚大人摔门而去。 这一幕让几人相视一笑，元伯鳍看着几人走到了门口说了一句：“你们聊。”然后便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但你现在的情况哪里也去不了！”几人心气达到最顶点的时候，安巧云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楚业看着自己的身体无奈苦笑。 付青鱼安排道：“还是按我之前说的，我带着他们先去，巧云你留下照顾楚业。之后我们在兴庆府会合。” “这样也好，接下来我给你们先说一下简单的情况。” 第184章 启程 “到了兴庆府，你们可以先去找刘生。” “刘生？”霍羽生等人一愣，唯有付青鱼表情毫无波澜。 “刘生不是死在开封了嘛？”独孤在挠了挠头，他怀疑楚业是不是烧糊涂了。 付青鱼微微摇头解释道：“咱们都能假死，一个刘生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嘛！” 几人恍然大悟，火奕更是两眼一瞪。 “我去，老大厉害啊！把所有人都给骗了！”火奕眼睛闪着小星星，朝着楚业竖起了大拇指。 折服，彻底被折服！ 柳现龙狐疑的看了一眼楚业，心中的疑惑没有问出口。 “看能不能让他安排一个身份给你们，之后你们去摸清八斋所有人的情况，保证他们的安全非必要不要露面。” 独孤在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露面，就连八斋他们都不能知道嘛？” 楚业点了点头：“不能，他们有自己的计划，主要负责他们的安全就好，若被西夏发现有人暗中帮助他们，只会出动更多的力量。 所以隐藏暗中是最好的情况！” “刘生也是一直在隐藏是吗？”火奕问道。 “不错，所以你们可以通过他来稳定在西夏的身份，但有个前提如果他如今不稳定，切莫打搅他。” 付青鱼等人这才点了点头。 “明一早再出发吧！”楚业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找元大哥说点事情。” 闻言几人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安巧云照看。 楚业看着她柔声道：“巧云你也先出去一下！” 安巧云抬头看向楚业的眼睛，良久轻嗯一声走了出去。 正好碰到进门的元伯鳍。 “怎么让这姑娘也出去了？”元伯鳍进来就开口问道。 楚业道：“元大哥我想拜托你帮我送一封信。 送往开封交给云霓，我不想她太过担心。” 元伯鳍刚严肃起来的表情瞬间变得淡然。 “在安姑娘说你情况稳定之后，我就派人回开封报平安了，放心吧！” 他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原来只是家书。 “有劳了。”楚业一愣随即莞尔。 他倒是没想到元伯鳍如此细心，远非寻常男子可比。 元伯鳍亲自给楚业剥的水果喂到嘴里，楚业也不客气。 主要是他现在就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也乐的甘愿，这恐怕是连元仲辛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柔。 可柔情后跟着的却是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语。 “楚业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能提前预知所有的事情。” 楚业咬着水果的嘴巴一顿，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其实楚业知道，不仅是他。付青鱼柳现龙他们又何尝没有怀疑自己。 只不过他们没有问，而元伯鳍却问了出来。 “元大哥说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未卜先知呢。” 此时的楚业只能装聋作哑，这种事骗骗一般人还可以，像元伯鳍他们这种绝顶聪明之人又怎会发现不了端倪。 不过楚业不说，对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所谓的未卜先知便只能是猜测做不得真。 所以他无畏，装傻就好。 元伯鳍深深看了一眼楚业，仿佛没有听到楚业的话一样，继续说道：“我派人去查过你的情况，无论是祁川寨一役，还是后来的大辽之行，邠州延州之乱你都是提前到达。 就好像你早就知道所有事情对吗？” 听着元伯鳍的陈述，楚业没有说话。 甚至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元伯鳍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元伯鳍看着如此淡定的楚业便知道他不可能承认任何事情。 不过无妨。 元伯鳍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祁川寨我的军队全军覆没，若不是你活不下这百余人。 韩断章密谋大辽内乱一事若非你提前去往大辽解除纷乱，云霓也活不了更不会嫁给你。 邠州也就更加简单，后来那个小纨绔带来的是西夏人必然能解决，而我早已心怀死志，我一死邠州之事便简单许多。可还是因为你，我假死逃脱侥幸活了下来。 延州这几名少年，当日之局乃死局，他们必死无疑。 又是因为你的存在，他们得以活命。 楚业你难道告诉我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巧合吗！” 元伯鳍似笑非笑的盯着楚业，一副吃准了楚业的表情。 “还是说你知晓它本来的结局，杜绝了所有事情的发生！” 这一刻，元伯鳍眼中爆发出精芒，目光灼灼充满了渴望。 渴望楚业能给他答案，渴望确认他的猜测。 “元大哥，当年的行军图是陆观年送出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提前知晓了这件事，你会看着大家身死无动于衷嘛？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只能挺身冒险，好在救回来一些。 至于其他的也是同理，我知道了这些若看着你死在那里，三斋的人死在延州，我心难安！” 元伯鳍打断道：“我不想听这些，你就告诉我……” “元大哥！”楚业吼了一声，牵连到伤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元伯鳍连忙轻揉着楚业的后背，这才缓和下来。 他知道是自己着急了。 楚业这才重新说道：“大家都活着难道不好吗！ 元伯鳍看着楚业，彻底明白了楚业的意思。 “那他们能从西夏走出来嘛？” 即便楚业什么都不说，他也并不关心，真正让他关心的问题还是元仲辛他们。 而也是想通了所有，他这才同意楚业他们去西夏的。 楚业沉默了，他们能走出来吗？他也不知道答案。 那里毕竟是西夏，他自问没有任何信心。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力所以元大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元伯鳍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我需要你写一封信，还有两个令牌一起交出去，令牌我在怀中。” 闻言元伯鳍从楚业的怀里拿出两块令牌。 当看到令牌第一眼的时候，元伯鳍瞳孔一缩。 深深地望着楚业，他能看出这两块令牌并不属于大宋。 “信你打算送给谁？” 楚业沉吟了一会道。 “大辽！” 第185章 付老板娘? 一年后！ “真不用吧！” 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一对男女撑着油纸伞，俏丽的女孩将一件带绒披风挂在俊朗少年的身上。 少年脸上挂着些许的无奈，却任由女孩为他系上不敢乱动。 女孩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好，若是受到风寒会让你旧伤复发！” 这两人正是楚业和安巧云，一年的时间楚业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如今他们来到了西夏地界，正逢雨季，阴冷的寒风透骨。本无大碍还是被安巧云制着系上了披风。 楚业挠挠头，其实他真的没事。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经由安巧云一年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即便他不是医师把握不准确。 但他还有系统啊，如今他的战力点数已经突破到了九十五点，绝对的战力巅峰。 一年来从零到九十五，这就是他身体痊愈的最佳印证。 “走吧！” 帮楚业防范好，安巧云这才满意的朝前走去，楚业只好跟在身后。 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那是一座恢弘的城池，历经沧桑满是古老。 上面有着三个大字！ 【兴庆府】 他们此刻到来一是因为楚业的身体痊愈，二则是因为霍羽生寄来的一封信。 看着城墙上的字样，楚业眼中追忆。 一年多以前，楚袅他们同样站在这里。打着伞下着雨，文无期和花辞树再次开始了赌约，楚袅作为见证。 一个封神，一个入世。 封了神却葬身火海，众鹤扑火的震撼令西夏膜拜！ 入了世以身挡敌，阻断了那一路的援兵站立而亡！ 他们直到死依旧平手！ “怎么了？”感受楚业身上的悲怆，安巧云有些不解。 楚业回神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走吧！估计霍羽生他们等急了！” 这一次有他在会不会不一样呢！ 两人踏步进了兴庆府，这里同大宋完全不同，人人开化嗓门是一个比一个大。 魁梧的身材，大大咧咧的游荡在大街上，独属于北方汉子的气质演绎的淋漓尽致。 街道两旁的装饰物件多为鹿角一般的挂件，很是稀奇。 “逛逛！” 楚业拉着安巧云来到一个摊位前，随便拿起一个好看些的骨钗便往安巧云头上插去。 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又换了另外一个。 骨钗经由打磨，光洁如玉入手温润，只是可惜地摊货没有太多精美。 钗子上还保留原有的骨块！ 接连试了好几个楚业都不甚满意，索性拉着她来到下一个摊位。 接连逛了几个，试了不少的钗子楚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安巧云的表情全程没有变化，任由楚业拉着她东奔西跑，从未阻止。 也不知是乐在其中还是其他。 一路走下去，楚业的肚子率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便随便找了个摊子，喝了一碗肉汤，暖汤入味很是舒畅。 “不应该啊！”喝完汤的楚业看向四周有些疑惑。 他带着安巧云在街上跑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主干道。 可霍羽生他们没有一个人出现，让楚业略微有些担忧。 “兴许是不想打扰！”安巧云优雅的喝着汤，听到了楚业的疑惑声回了一句。 楚业一愣，看向安巧云顿时明白过来。 楚业：“......” 无奈的他只好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并未多时。 一名有着沧桑感的少年郎来到了摊子面前，呦呵道：“老板，整碗汤！” 说完就自顾自的坐到了楚业他们一桌。 “哟，两位这是刚来咱们兴庆府吧，玩的可算愉快！” 楚业狐疑的看着此人，有些不敢认。 面色有些沧桑，但沧桑中露着清秀与俊朗，眉目变得粗厚棱角分明。 “霍羽生？”楚业试探的说道。 “嘿嘿，老师厉害这都能被你认出来！”那大大咧咧的态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贱贱的模样。 这一下楚业彻底认出来了，这就是霍羽生。 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不是，你怎么变这样了！”三斋可都是俊男靓女，一年不见改头换面成了抠脚大汉，这谁受得了啊！ 微微后退的动作让霍羽生心底一凉，哭诉道：“你这眼神是认真的吗！” “说，咋变这样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叫楚业头皮发麻，这动作火奕和独孤在做都行，但就是现在的霍羽生不行。 太恶心了！ “额...斋长给易容的，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 楚业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易容？这技术有待提高啊！ 忽然楚业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那你们所有人都被他弄过了？” 闻言，霍羽生表情精彩起来，像是有些东西不堪回首。 “要不，您亲自去看看！” 霍羽生的话头一次让楚业感受到退缩是什么感觉，试探道：“要不还是算了？” 霍羽生都这样，其他人都得啥样啊！一个勉强能受得住，一群...... 你可以玷污我，但不能玷污我的眼睛。 “早晚都得见的，走吧！”霍羽生拉着楚业就往外走。 三人很快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这里竟然是一处酒楼，虽然规模不大，里面的人倒是络绎不绝。 尤其是那酒楼的牌匾，突出一个随便。 【酒馆】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连个署名都没有。 楚业不解道：“来这干嘛？” “斋长就在里面，哦对了不应该叫斋长，应该叫付老板。”霍羽生张了张嘴又补充了一句。“又或者付老板娘！” 楚业瞪大了双眼，这一次就连安巧云都有些动容了。 “他娶亲了？” “不对，付老板娘？卧槽他嫁人了？” 炸裂，相当炸裂，楚业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有点不够用了，付青鱼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竟然是个断袖？这也太...... “不是，你想哪去了，没有娶亲，更没有嫁人。”霍羽生嘴角抽搐，这要是让付青鱼听到，第二天他就得被埋。 “吓我一跳，还好还好！”闻言楚业终于放下了心，真断袖他觉得自己是不能面对付青鱼的。 这人不救也罢！ 跟在后方的安巧云同样呼出了一口气，即便是她也按耐不住冷静。 第186章 男老板娘付青鱼 “哎，你说的老板...娘是什么意思？”楚业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咋滴，难不成变性了？ “额...”霍羽生有些难以启齿。“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 楚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竟然还打哑谜。 果断迈步上前，进了酒楼里面的景象让楚业一惊。 豪华的大厅，还有单独的雅座。粉红装饰为主尽显女儿姿态。 更令人惊叹的则是二楼，去往二楼的楼梯上站着几名姿色绝绝的美人，中间还有一个站台，一众美人载歌载舞。 二楼同样人满为患，个个望向跳舞的美人们目露贪婪。倒是没人出来抢人。 楚业脸色一黑，有些恼怒的看向霍羽生。 “你确定这是酒楼？” 这哪里是什么酒楼，这分明就是青楼好吧！ 这地方是能带安巧云来的吗。 只见此刻的安巧云眉头深皱，一双美眸几欲喷火。 霍羽生咂舌默不作声，这是不是酒楼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青楼。 因为付青鱼是这么说的。 “付青鱼呢！让他出来。”楚业白眼一翻没好气的朝着霍羽生说道。 “估计在忙吧！”霍羽生尴尬的挠了挠头，将楚业两人带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这里相对还安静一些，还有隔帘看不透里面的人。 巧妙的是这里能看到除站台之外的所有大厅中的人。 楚业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奇怪的看向霍羽生，却见他自来熟的沏上了茶。 茶？酒楼里卖茶水？ “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有些好奇了，付青鱼这几人一年里到底干了什么。 这时，一位长相绝佳的美人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黑发蓝瞳。一颦一笑之间颇为动人，就连楚业都要忍不住看上几眼。 “客官，这是你们的酒！” 一道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顿时让人心痒难耐。 楚业看着眼前的这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可他在西夏应该没有认识的人才对。 一旁，不悦的冷哼声响起，让楚业的目光慌忙躲闪。 他感觉自己的身后一道冰冷的目光透过自己看向了送酒的美人。 “付青鱼！”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凄寒无比。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让楚业和霍羽生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在干什么？” 楚业一愣，谁？付青鱼！ “卧槽？你是付青鱼？”楚业狐疑的看向眼前的人，他终于感觉出来哪里的熟悉感了，这不就是付青鱼的脸吗，只是现在更加女人化。 身上的气味也变了，更加好闻。声音完全就是女儿声。 “唉，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付青鱼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妩媚动人，声音也变成原本的样子。 “嘶！” 楚业倒吸一口凉气，头皮有些发麻。这家伙搞什么？ “你这是？”楚业指了指房间，又指了指他。心中有一万个问号，却无从问起。 “嗯？你没说吗？”付青鱼看向一旁憋笑的霍羽生奇怪的问道。 霍羽生差点没憋住连忙摇头。 付青鱼白了他一眼开口解释道：“这家酒楼我开的，为了被人认出来，我刻意改变了一些容貌，又专门学了女声。” 楚业目瞪口呆，对他他只能说一个字。 6！ “嗯...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完全可以换个男装就行？” 付青鱼：“......” “还有啊，你开的确定是酒楼，而不是...”楚业指着那站台的方向说道，谁家好人这样开酒楼的啊！ “那你说人多不多吧！” 楚业看了一圈，咂舌不再言语。 人嘛，不是一般的多。都有站着喝酒的，尤其是楼梯下，都人挤人了。 “所以你开...酒楼的意义是？” 付青鱼没有说话，手指向了外面，示意他仔细听。 “这美人平常也就楼里能见见，跳一次还要打上，哪像咱这酒楼。喝酒就能看，还不带重样！” 楚业：？？？ 付青鱼咳嗽两声，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不过楚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人嘛闲的时候总会唠嗑，而酒最是能让人畅所欲言的好东西。 “你们最近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咱兴庆府有神迹出现，还有神使现世！” “守羊神！现在谁不知道，当今青天子引得守羊神现身，神使专门为青天子肃理天下。这可都是福泽，说明咱们西夏必将一统天下。” “守羊神使确实普华众生，听说城中一些灾病之人都被医治。” “不是有传言说那守羊神使是假的吗，不过是他人假扮！” “兄弟，你这哪来的消息？” “始卜苑啊，我远方堂兄就是始卜苑的人，他们发现守羊神其实是假的，我们都被人蒙骗了。” 听到这里楚业的眉头皱起，始卜苑算是害死老唐的罪魁祸首。 看来现在的他们已经被始卜苑盯上了。 “据我们了解，这个守羊神就是八斋他们搞出来的东西。在之前始卜苑在西夏有着绝对的地位，但守羊神的出现让始卜苑的地位不保。所以他们现在一直在找守羊神的麻烦。” 付青鱼给楚业开口解释，不过这些他都知道。 楚业问道：“他们现在在兴庆府？” “他们行踪很隐蔽，知道的就一个大块头在兴庆府，其他人不太清楚。”一旁偷喝酒的霍羽生出声回应道。 “大块头？老唐！” “对，就是他。”霍羽生点了点头。 楚业目光在付青鱼和霍羽生身上来回挪动，感觉有些莫名的奇怪。 霍羽生怎么那么像特务头子。 “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霍羽生：“扬名。” 楚业目光一沉，扬名。好一个扬名！那么老唐他们就应该有大麻烦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唐为了避免守羊神使是他们假扮的情况暴露，死在了兴庆府中。 看来他来的正是时候啊！ “能找到他吗？” 付青鱼说道：“那就需要用人了！” “什么意思？”楚业没听明白，用人用什么人？ 还有怎么就这么两人，三斋的其他人好像也都不在啊！ “其他人呢？” “随我来吧！”付青鱼站起身来率先走走出隔间！ 第187章 挖穿兴庆独孤在 楚业疑惑的跟在付青鱼的后面，来到了酒楼的后院。 此刻仿若世外桃源，完全不同于酒楼的装饰。 很简单又看上去很繁琐，更像是一个秘密基地。 “有点意思。”楚业一眼便看出，此地虽处后院，却是绝佳的后撤之所，无论是困兽围剿还是破敌逃难都很容易。 楚业笑了笑道：“看来够吸取教训的！”付青鱼明显是因为之前他们差点死在延州的原因，提前做好了全部的布局。 “这次可比在延州更难多了，不准备一些可就真的逃不掉了。”付青鱼随口道了一句，听不出喜怒。 “也好，你刚刚说的用人是什么意思？” 付青鱼拍了拍手，忽然楚业感受到周围有人影闪动，一名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此人若是放在街上，只需要眨眼就能完全融入到人群中消失不见。 眼中的眼神也很是普通，但他的轻功极为了得，就连楚业都没有发现。 “绝佳的刺客！” 楚业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此人给他的感觉和当初看到锦年是相差不多的，但此人更加成熟。 更加适合作为一个暗杀者。 赞赏的看向付青鱼说道：“可以啊，短短一年就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 经营起一家酒楼打听消息，再铸造一把剑握于手中，搭配上后退之路，绝佳的安排。 “不不不！”付青鱼摇了摇头反驳道：“一年时间可弄不了一支暗卫！” “那这是？” “这是临行之前阚大人给的，一支在西夏的暗卫可以完全信任。如今也可以说是由我调配。” 楚业一愣，随之莞尔。 原来如此，也是一年内怎么可能经营出一支完美的暗卫呢，如此倒是合理了。 就是没想到当初气冲冲说气话的阚大人，依旧在担心他们。还给了他们莫大的帮助。 “你们去找一下老唐的行踪，确认一下他具体做的事情，有消息尽快传回来。” “是！”暗卫领旨离开。 看着远去的暗卫，楚业心中似有所动。或许这一次真的有机会！ “对了，其他人呢？这里也没有啊！” 楚业回过神问道，他还以为其他人都会在后院呢。 现在看来并没有，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哐啷—— “呸呸呸，谁把这土放上面了！” 一旁的地面上，木板突然被掀开。一个头颅从地下露了出来，脸上满是灰尘。 “独孤在？”楚业看着冒出的人诧异的说道。 “老师你来了！”独孤在听到楚业的声音脸色一喜，连忙跳了上来来到了楚业的身边，左看看右瞧瞧。 “ 你干嘛？” “太好了，你的身体终于好了。” 楚业这才明白，原来是独孤在担心他的身体。 “放心吧，没事了。有巧云在恢复的很好。话说你怎么从那里面钻出来了。” 独孤在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自豪的说道：“我挖的地道啊，老师你不知道我将整个兴庆府都给挖穿了！” 楚业：“......” 挖？挖穿了？ “你的意思是整个兴庆府的地下都被你挖出来了？” 独孤在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西夏的行宫，其他地方全部给我挖通了。想去哪就去哪，完全不怕被西夏的人发现。” 独孤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兴奋。 楚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忘了，在他们走的时候提醒一句就好，主战场不在兴庆府。 这样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楚业挠了挠头还是决定不说了，他怕把独孤在的劲头给打击掉。 “这么多地道你都记得住？” “当然...记不住！所以我画了舆图！”独孤在带着楚业他们来到房间。 房间内很简单，只有两张特定的舆图摆放在那里。 一张密密麻麻的全是线条，贯通整个兴庆府。 另外一张画满了街道与房屋，上面还有一些特定的标注。 在最中心的位置便是行宫西夏皇宫。 “这些就是我们的准备，两张分别对照了兴庆府和地下通道，无论是刺杀成功还是失败，只要我们离开西夏皇宫，便能随意潜逃而走！” 付青鱼的话让楚业再次挠头，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它处，不敢看他们。 就说应该提早说一些消息的，现在多少有点尴尬了。 “嗯，挺好！”楚业只好敷衍一句，他能说什么呢，他也说不了什么呀！ 付青鱼却看出了他的敷衍，“你好像并不在意啊！”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准备的很充分。”楚业啪啪的为几人鼓起了掌，他要是再不说个一两句，挨打的就是他了。 “你很敷衍！” “额...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如果刺杀不是在兴庆府怎么办？” 付青鱼：“......” 独孤在张了张嘴，看了眼满是地道的舆图愣住了。 看着一脸懵逼的三人，楚业连忙改口：“我也就那么一说，别当真。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做好多方打算，而不能将所有的准备都归于一地，这里毕竟是西夏，不是大宋。 只是在兴庆府的话，我们依旧逃脱不掉西夏的人马。” 付青鱼几人点了点头，楚业这话他们倒是认可。 一个兴庆府，距离大宋还有极远的距离。 “放心，我们自然不会将所有的准备都放在兴庆府，火奕和柳现龙各有手段，如今火奕已经成了野辞原的近侍，至于现龙他在游历元昊经常出现的几个地方。” 楚业疑惑道：“野辞原？” “对，野辞原。他竟然是野辞家的王族，地位仅次于野辞家主。” “他还有这身份？”楚业倒是没想到，当日的老头远比自己想的身份更加厉害。 还真是野辞王室，还有着重要的地位！倒是有意思。 “我们也没想到，所以火奕主动找上他将他儿子的死因告诉了他，然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野辞原的侍卫。” 楚业眉头皱起，“他知道你们都还活着的消息？” 三斋的人已经假死，但此刻有西夏人知晓，若是被透露出去，元昊必定心起疑心。 付青鱼笑道：“放心吧，野辞原现在恨死了元昊。” 第188章 地痞流氓霍羽生 “等等等，元昊？这事跟元昊有什么关系？” 野辞原的儿子不是裴成槿杀的吗？这他跟三斋的人都讲过了，怎么变成元昊了？ “还不是火奕那家伙！”一想到这事，付青鱼就忍不住想笑。 “他跟野辞原说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元昊，为的就是想要铲除米禽牧北趁机消耗宁令哥的势力。而他的儿子是其中关键的一环，本意是祸水东引让野辞家同宁令哥反目。 更何况野辞原就这么一个儿子，于家于族野辞原现在都恨透了元昊。” 楚业都惊了。 “火奕还有这脑子？” 好家伙，一年的时间，这群人的变化都挺大呀。 一个个的准备充足，现在还玩起脑子来了。 “我们也没想到他突然脑子这么灵光。”付青鱼摊了摊手，当初听到的时候他可比楚业震惊多了，没脑子的家伙竟然用起了脑子，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不错！”楚业赞赏一句转而问道：“除了这两幅舆图外，可能得到西夏的舆图？” “这...”付青鱼有些为难，整个西夏的舆图，真敢开口啊！说罢看向霍羽生。 “有办法吗？” “可以没问题！”霍羽生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 楚业狐疑的看向霍羽生，他看到了付青鱼眼中的难色，他也知晓这事情不好办。 那毕竟是西夏舆图，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能很快就弄到。 却不曾想霍羽生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了。 霍羽生又做了什么，竟然又这么大的口气。 看着楚业求知的眼神，霍羽生忽然感觉自己又行了。 霍羽生指着自己嘚瑟道：“我，如今整个兴庆府地下的头号大哥，什么赌场杂耍全都是我的！” 楚业眨了眨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好像之前有人这么说过老贼，他也这么说过老头。 我去？霍羽生成了地痞流氓了？再瞧瞧他的装束，确实像那么回事。 “不是，你这又是什么路数？” 今天这一天他们给了楚业太多的震惊，脑子都要快转不过来了。 “你当初让那老头来救人，霍羽生受了启发，便将兴庆府的泼皮给收拢了，如今他也算是个头目，老唐的踪迹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付青鱼开口给楚业解释道。 “没错，老师我才知道，这群泼皮来钱太容易了，一天弄来的都能买一家这酒楼了。” 霍羽生凑到楚业的面前小声的说道，眼睛跟冒了光一样。 楚业抿了抿嘴，他觉得并不是付青鱼说的才让霍羽生有的想法，怕不是因为自己带他去了趟赌场，这家伙早就想这么干了！ 如今借着这个由头光明正大的去笼钱，付青鱼也不好说什么。 暗自给霍羽生竖起了大拇指，笑骂道：“还不快去弄图去！” “好嘞好嘞！”霍羽生嘿嘿一笑，离开了酒楼。 留下的楚业看起兴庆府的舆图来，一边观察一边问道：“最近一年，西夏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付青鱼道：“嗯，元昊同没藏黑云私通算不算？” 楚业：“？？？这算哪门子大...等等你说的是谁？” “没藏黑云呐！”付青鱼说道。 楚业目光一凝，没藏黑云！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没藏讹庞的妹妹！有意思。 “怎么这人有问题？”付青鱼见楚业眼色不对，心中对这个女人上了上心。 楚业却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听说过她的故事罢了！” “听说元昊想给她一个名分，打算不日迎娶她。” “娶没藏黑云吗？” 付青鱼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要不要...” 楚业看着有些意动的付青鱼瞬间会意，他这是打算想要自己动手。不想让其他斋的跟着出事。 然而楚业却摇了摇头。 付青鱼有些着急道：“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都说是很好的机会了，那你觉得元昊会不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嘛，届时必定防范森严仅凭现在的我们，可不能活着走出兴庆府！” 楚业的话让付青鱼躁动的心微微沉寂。 “行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吗？”楚业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西夏倒是没事，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个人。”付青鱼说到这里变得严肃起来。 “谁？”楚业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殿前太尉韦卓然，如今他在西夏当值。有意思的是此人住的地方是属于大宋官员的地方，就在这里。”付青鱼指着舆图上的一块特殊标注的地方，那里多为官员之家。 在另外一份舆图相同的位置，这里的地道更为四通八达。 “按常理说他应该在岭南才对，但如今他却身处西夏，若说他投效元昊吧，但他住的地方还是大宋官员的地界。若说他没投效吧，他却出现在兴庆府。” 付青鱼饶有兴趣的看向楚业问道：“你说他到底来西夏干嘛来了？” 他在说韦卓然的时候，楚业却没有丝毫的惊讶，这让他有些费解。 当时韦卓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楚业即便不清楚其中内情，但韦卓然被流放这是整个开封都知晓的信息。 楚业未免过于淡然了，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韦卓然在西夏一样。 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他来西夏干嘛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这个人我们确实要接触一下。” 楚业看着舆图上标注出来的位置目光深邃，完全没有注意到付青鱼眼中的玩味。 “他现在...嗯，你这眼神看着我干嘛？”楚业回头刚想要问韦卓然的行踪，便看到了付青鱼的眼神有些奇怪。 “没事，你继续说。” 楚业白了他一眼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能见到的吗？” “可以见到，你打算什么时候见，我可以随时带你去！”独孤在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挖了这么久的地道也不是白挖的。 楚业看了看屋外的洞口，勉强一笑摇了摇头。 让他走地道去兴庆府的另一边，他本能是拒绝的。 况且他要的是光明正大见韦卓然，可不是偷偷摸摸。 “那倒是也不用。” 楚业的拒绝让独孤在撇了撇嘴，无奈靠在椅子上晃悠着二郎腿。 第189章 贺兰山 “这就是西夏舆图？” 不过一天时间，霍羽生便去而复返，这让楚业对于地痞有了新的认识。 这东西可不是路上的大白菜，可没这么好整。 “你们这哪来的？这么快？” “这东西可不好闹，花了我好多钱呢。”霍羽生有些肉疼的说道：“我找人买通了西夏官员，找了这么一份。足足花了我上万两，两个赌场一天的收益啊老师！” 楚业嘴角一抽，靠一天上万两收益，衙内都没你能挣！ “咋滴，你还想让我赔你？” “嘿嘿，那倒不用！”霍羽生挠了挠头，然后凑到了楚业的面前，伸出了手掌。 摊开里面是两个骰子，朝着楚业挑了挑眉说道：“能不能教我一两手，我也不贪心怡情一下而已。” “滚，赌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能碰！” “老师你之前不是说小赌怡情的吗？” 楚业郑重的看着他说道：“那是我，对你这种麻瓜来说，赌那就是吃人的鬼。我说了你不能碰。” “不教就不教，我跟他们学去！”霍羽生撇了撇嘴，就要离开。 却被楚业一把抓住，接着在霍羽生惊恐的眼神下喊道：“付青鱼，你过来一下。” “老师，我错了，别别别，我不学！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 霍羽生若是还不知道楚业想干什么，那他就白活了。 抓着楚业的衣角一顿求饶，就差跪在地上了。 “怎么了？”付青鱼进来就看到欲哭无泪的霍羽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点他，这家伙贪上赌了！” 霍羽生面如死灰瘫坐在原地，彻底傻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全完了。 付青鱼目瞪口呆的看着霍羽生，目光由震惊慢慢转变成了愤怒。 “什~么！”付青鱼提溜着霍羽生朝着房外走去，“我处理一下私事！” “老师，我待你真心，你却坑害于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楚业脸色一黑，大喊道：“给我下狠手！” “啊！” “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赌了！啊！~” 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顿殴打声。 楚业满意的点点头，摊开了霍羽生带来的舆图。 上面的内容极为详细，整个西夏一览无遗。很快楚业就看到了他想要寻找的地界。 贺兰山！ 那被特殊标注出来的圣山，便是楚业想要看西夏全图的原因。 楚业看着贺兰山神色追忆，他们如今还在那山上养鹤呢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离宫！ 西夏青天子的行宫，地处深山之处，易守难攻。 “也该去见见他们了！” 确认完全部的脚程，楚业呢喃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锐利。 楚业抬脚走出房间，正好看到鼻青脸肿的霍羽生愤愤的看着他。 来到他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也是为你好，赌这东西不能沾！” “知道了！”霍羽生嘟嘴道了一声，他又不是傻子只是看着那些人玩的不亦乐乎他想要试试。 不过现在嘛还是算了。试试就怕成了逝世！ “走吧，我们出城一趟！” “去哪？”霍羽生来了兴趣，在兴庆府一年他待够了，若不是因为付青鱼的原因，他很想出去转转的。 楚业神秘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感情好！” “会有事嘛，我让人跟着？”付青鱼有些担忧道，他知道楚业这时候出城必定不是去玩乐，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放心吧，我的身体现在好了，用不着！” 楚业带着霍羽生离开了兴庆府，他想要去找一下楚袅他们两个。 如今的始卜苑还在找他们的麻烦，说明他们目前还没有真正的对上。 楚业的眼睛应该还是完好的，找到他们，凭借他和霍羽生肯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当然贺兰山还是他的首选！ 一路快马，楚业和霍羽生终于来到了属于西夏的圣地。 贺兰山！ “这不是西夏祭祀的地方吗？来这干嘛！”霍羽生虽未亲自来过，但想要对付西夏之主，西夏的东西肯定有所了解，祭祀圣山是每一位西夏人心中尊崇的地方。 他们自然了解。 “看来功课做的挺好！” 楚业赞赏一句。“来这里自然是找人！” 抬头看向天空，隐约之间有鸟禽飞过。 “这里还有人？现在可不是祭祀的时候！” 贺兰山虽为圣山，但除去专门的祭祀时间平日可是人烟罕至。根本就没什么人前来，楚业说来找人，说明对方是住在这里的。 死人住的地方还有人的吗！ “有没有人看过就知道了！” 楚业朝着山顶爬去，他看到了西夏祭坛所在，在祭坛正前方的悬崖上还时不时的发出亮光。 “那是什么？” “云母！” “怪不得大白天的会亮！”看着浓郁的光照，霍羽生恍然。“不过这东西怎么会被嵌在墙壁上，有点意思啊。这可得费不少力气！” 楚业诧异的看了霍羽生一眼，“你们不是查到八斋在做封神的计划吗？这些不清楚？” “这是八斋做的？”霍羽生完全没想到，“哦对，一年前贺兰山天降守羊神，神迹频出，元昊更是被西夏称为天命。这就是涯壁生光用的东西，倒是巧妙！” 一些传言，他们自然有所了解，只是一时间没有串联到一起罢了！ “哎，老师你咋知道的？”他们了解是因为他们调查过，可那时候楚业还在养伤吧，他们的书信往来中也没有具体说过明确的步骤，楚业到来之后他们也没说过啊！ 只是说八斋有一个守羊神的封神计划。 “额，那个...”楚业有些尴尬，一不小心说多了。“你们不是说守羊神嘛，对于西夏的一些神灵我还是有研究过的。 再看到这云母，想要联想到一起不难。倒是你，脑子该多动动了！” “是这样嘛？”霍羽生狐疑的看了一眼楚业，感觉有些不合理，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合理！ “行了，别瞎猜了，来人了！” 楚业忽然的一句引起了霍羽生的注意，向远处望去。 第190章 毒针 山下一小队人偷偷摸摸的找上山来，他们穿着奇特都是统一制式。 “始卜苑的人怎么在这？”霍羽生的话顿时让楚业心中一紧。“你说那些是什么人？” “始卜苑啊！他们的服装，是始卜苑的专用服饰。” “不好！”楚业脸色大变，寻着这群人走去的方向，急忙跟了上去。 “咋了？”霍羽生奇怪的跟上去，不明白楚业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楚业跟随那群人，来到了贺兰山的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山洞，里面似有星火。 “这里还有人住？”霍羽生疑惑道。 楚业眼神冰冷，看向那群人仿佛在看死尸。“有人，不仅有人还是你的熟人。” “熟人？这地方还有我的熟人...”霍羽生环视了四周，堆放尸体的地方他可不愿意来。“等等，你不会说里面住的是八斋的人吧！” 霍羽生诧异的看向楚业，这家伙是真的神明嘛，刚来西夏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他们这是？”霍羽生指着下方，只见那群人有人口吐白烟顺风进入山洞之中。 “这群王八蛋！” 霍羽生要是还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那他就是傻子了。怒骂一声就想要朝着那群人冲去。 “等等！”楚业拦住了霍羽生。 霍羽生一下子就急了，他们可都是同学！“等什么，八斋的人有危险啊！” 恰在这时，一柄短剑飞出直插入那人的心脏。 两道身影同时从山洞中窜出，男子手持短笛，一身白衣干净利落，端是一副好容颜。 女子头戴佩铃，着裘衣严肃起来也是可爱的紧。 只不过身形踉跄，迷烟的原因让他们的身体有些乏力。 “动手！”隐藏中的始卜苑的人大喝一声，无数人冲出朝着两人而去。 其中还有人在后方吹动暗器毒针。 “走！”楚业低喝一声，脚尖一顿身形踏空而起犹如流星而来。 手中求生剑甩出，没入其中一人的心脏，毒针还未射出便已经当场倒地身亡。 “我靠，等等我！”霍羽生紧跟其后，毫不停歇脚踏碎石，几个断骨出现在手中。 仿若手中利刃，直指远处的始卜苑众人。 砰砰砰—— 接连的几声响起断骨正中人群，顿时人仰马翻。 不过片刻，楚业已经来到楚袅的身旁，将她护在身后。那冲来的毒针全部都由他一一斩断。 楚袅看着眼前的身影，一时间愣愣出神。 这个她曾经仰慕的身影，这个对她很好的楚业竟然再次出现，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可七斋的人说他们不是死了吗！ 楚袅的眼眶湿润，一滴眼泪滚落滴在地上。 声音不大却引起了楚业的注意，回头和煦一笑问道：“怎么了这是，还哭了？” 楚袅捂住嘴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熟悉的声音回荡，她再也忍不住。 眼泪哗啦啦的滴落。 “哎哎哎，别哭啊！”楚业顿时慌了手脚，他可太怕女孩子哭了！ 楚袅抹去眼泪，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没哭，我是高兴！” 楚业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待我解决完这群，好好跟你解释一下！” 楚袅重重的点了点头。 “文无期，一年多没见武功可有退步？” 因为楚业的出现，文无期也愣住了，还差些被始卜苑的人给中伤了，正好被楚业给看在眼里。 文无期淡然哼了一声道：“自然不会！” 手中短笛在他手中玩出花样，一下下敲击在始卜苑人的身上，全都被他一棒子打死。 一个没留。 “我去，文无期可以啊！抢人头的手法挺娴熟啊！”霍羽生双手叉腰，自己身旁的人全都被文无期给抢了去。 他好像疯了一样，丝毫不顾及体力消耗！ 霍羽生凑到闲下来的楚业身旁，碰了碰他的肩膀问道：“他这是咋了？” 楚业回头看了看楚袅，“谁知道呢！” “哎，楚袅你知道吗？”霍羽生撇撇嘴问向楚袅。 “我...”楚袅看着文无期有些恍惚随之莞尔一笑，学着楚业的话说道：“谁知道呢！” “嘿，你俩还真像兄妹俩！” 霍羽生在两人身上目光挪动，最终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嗖—— 霍羽生大惊：“小心！” 一枚毒针忽然从远处袭来，直指楚袅的面门。 楚业脸色一沉，再去拉楚袅已经来不及。 果断伸出右手试图抓住那毒针。楚袅大喊一声：“楚业，不要！” 霍羽生明白了楚业的想法，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探出一个身位，挡在楚业的面前同样伸出右手试图抓住那枚毒针。 可毒针的速度太快，已经到了近旁，再加上楚业的推搡。 毒针在霍羽生的手中穿过，就在霍羽生脸色将变之际，楚业瞅准时机用力一抓。 握住毒针的末尾，那毒针的针尖距离楚袅的眼睛仅仅只有一指的距离。 楚业浑身一凉的同时又沉重的缓了一口气。 楚袅看着近在咫尺的毒针眼睛瞪大，可当看到毒针不得寸进急忙看向楚业的手掌。 “你干什么，危不危险啊你就用手抓！” 楚袅抓住楚业的手，将毒针扔在地上，小心的观察着他的手。 着急忙慌的样子像极了妹妹心疼哥哥。 “楚袅！楚业，你没事吧！”文无期也发现了这一幕，着急的跑了过来。 当看到毒针掉落在地这才松了一口气，死一般的眼神看向那隐藏之人。 他和霍羽生同时出手，直逼隐藏之人。一人一下，直接将始卜苑的人给分尸。 “放心吧，我没事！” 楚业笑着摇了摇头，毒针的末尾并没有毒素涂抹。 楚袅看到楚业的手掌并没有伤痕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下一次不许这么冲动。” 楚业看着脚下的毒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非自己心血来潮来找楚袅他们，她便会再次被这枚毒针害的瞎了眼。 这一次是好运，可并不是每一次他都会这么好运的！ “这可不是冲动，若没有抓住。你这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那也比你没命强！”楚袅娇嗔一声，满不在乎。 第191章 宥州军 “得，看他们在给你报仇呢！” 此刻在他们的前方，一堆的尸体堆在那里，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蜷缩在一起，看向文无期的眼中仿佛在看瘟神一般。 “他们怎么办？”霍羽生刚想问向楚业，就感觉眼角闪过刀芒。 文无期手持不知从哪里来的利刃此刻还在滴着血，那被吓破胆的始卜苑的人已经一命呜呼。 “喂，还没问呢，你就给杀了！” “不能吗！”文无期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就来到了楚业两人的身旁。 “可有事？” 楚袅摇了摇头，文无期这才点头表示明白。 “对了，衙内他们说你和三斋的人都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袅看着楚业忧心道。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犹入冰窟。为此还大哭了一场。 可现在，楚业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仅有他还有三斋的霍羽生。 文无期也是疑惑的看向他们，期待能有个答案。 楚业看着两人然后说道：“换个地方我跟你说，霍羽生你把这堆尸体处理一下！” “又是我？” 霍羽生多少有点无语，给人收尸这活在延州就常干，没想到到了西夏还来。 不要面子的是吧！ “要不你讲，我来处理？”楚业好笑的看着他。 霍羽生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说道：“我来我来，您老人家休息！” 三人来到一处断崖，望着远处的风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文无期，让我看看你养的鹤呗！” 文无期一愣，还是抽出短笛吹起，悦耳的声音响起。 天空中鹤群盘旋，楚业听着鹤鸣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文无期的肩膀。 “好好对待你的鹤！” 文无期越发看不懂他，“不过是一群鸟而已！” 楚业翻了个白眼，嘴还是那么硬。 “小楚袅，这一年多过的如何？” 楚袅眨了眨眼，有些欣喜的说道：“感觉还不错，扮扮守羊神倒是收拢了不少信徒。” “不错！” 文无期说道：“你怎会知道我在有养鹤，还在贺兰山？”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怎么活下来的呢？” “只有楚袅才会在意。”文无期口是心非道。 “哦，是吗！楚袅走我说给你一个人听。”说罢就要拉楚袅起身远离文无期。 文无期脸色一僵，目光看向它处一副我还不乐意听的架势。 “好了，文少楚业也算是我们的老师，楚业文少他就这样你别在意！”楚袅无奈道，他发现无论是谁他都要替文无期安慰。 这家伙就是一张刀子嘴。 “命比嘴硬，习惯了！ 我们若还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那这一年可不就白过了！” “打住，是我们三斋没有你，他养了一年的伤，一来就窃取我们的成果！”霍羽生从远处走来，哼哼的很不满。 “养伤？怎么回事！”楚袅顿时就急了，抓住楚业的手臂就开始上下检查。 楚业瞪了一眼霍羽生，乱说话！ 朝着楚袅宽慰道：“没事没事，我现在都好了，一点事都没有！”瞧见楚袅又要落下的泪，楚业有些心疼。 “一点事都没有能养一年吗！到底怎么回事？”楚袅怪嗔道。 霍羽生两眼飘忽不定，一副啥也不关我事的架势。刚才楚业瞪大一眼他可还没忘记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的任务上受了点伤。没事不是有巧云嘛，她的医术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 文无期问道：“那你们都死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是不在意嘛？”楚业调戏一番，顿时让文无期别过头去。 “是啊，怎么回事？”楚袅连忙接过话茬问道。 “同你们的目的一样杀元昊，不过之前闹得动静太大若是没有个由头他们会有所顾忌。” “假死？”文无期看向两人，“所以你们现在的身份也是假的？” 霍羽生撩了撩头发嘚瑟道：“我，掌管整个兴庆府的泼皮。” “看出来了！”文无期上下打量一番，脸上的嫌弃丝毫没有掩饰。 “那你们三斋其他人也都还活着？”楚袅兴奋道。 霍羽生白了一眼文无期，听到楚袅的关心笑道：“都还在，放心吧！” “那就好！” “文无期，你安排老唐在兴庆府干什么？”楚业忽然看向文无期问道。 “我们在准备神迹。”楚袅解释道：“我们得到消息，三个月后元昊正式迎娶没藏黑云，婚礼就在兴庆府的行宫。所以我们打算让神迹在大婚上现世！ 给元昊送出‘衷心’的祝福！” 霍羽生眼神一亮，“可以啊，这一招狠啊！釜底抽薪。不仅能笼络信徒还能让元昊青天子的名号更加响亮！ 不过这个可不好做啊，想要在西夏人的行宫里降下神迹难如登天。” 文无期道：“所以接下来我们会去找人。” “找人，找谁？谁还有这么大本事将你们送进西夏行宫？”霍羽生心生疑惑，一年内他们暗中发展势力，也不敢说能带人进入西夏行宫，更不要说让神迹现世了。 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楚袅和楚业同时道：“宥州监军司！” 听到楚业的话，两人同时一愣奇怪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霍羽生更是震惊道：“西夏十二监军司之一的左厢宥州军，可以啊你们。竟然还能跟西夏军方搭上线。” 至于为什么楚业也能说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帮你们？”对于西夏军方，或许柳现龙知晓一些情况，但很久没回来了。 所以他们对于西夏军方的情况，尤其是左右厢军知之甚少。 “他跟元昊有仇呗，之前衙内他们来刺杀元昊的时候，就是通过宥州少都统军的门路，封神的计划他们也知道，若不是他们的暗中相助仅凭我们三个人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 霍羽生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在调查你们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原来是有西夏军方的参与。” 文无期一直看向楚业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192章 持剑老者 楚业随意道：“简单，调查了一番当初七斋他们如何来的西夏行事，虽然隐秘。但宥州军有所调动还是还能窥探一二的。 所以判断一下在幕后相助的是宥州军很难吗？” 楚业笑着看向两人，一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表情。 “文无期接下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文无期道：“三个月后的大婚之日，各方都统军都会齐聚兴庆府，届时我们几人会成为宥州军的近侍，随他一同可以进入西夏行宫。” 楚业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可以进入的好法子，比潜入要安全的多。 而他们的目的也只是再现神迹，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何时出发？” “即刻！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去解决一下始卜苑的人，他们太过麻烦，或会暴露。”文无期没有感情的说道。 “你们直接去吧，始卜苑的事交给三斋来做。”楚业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霍羽生说道。 霍羽生嬉笑一声，“没问题，始卜苑而已，简单的很！我们直接把他的老巢给毁了！” “不可，始卜苑始终是西夏重要的一环，若真的将其捣毁。你们连兴庆府都走不出去！” 闻言楚袅便有些担心，他们开启封神计划，早就明白始卜苑对于西夏的重要性。 想要彻底捣毁，元昊必定大怒。 霍羽生神秘一笑，“放心吧，一个始卜苑而已！” 霍羽生的无畏让文无期两人目光投向他。 “你们三斋？” “行了，走吧！文无期记住，三斋和我并未活着！” 楚业打断了楚袅想问的话，朝他告诫一番便带着霍羽生离开。 “楚业！” 楚业回神看到站起身来的楚袅一脸担忧，楚业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放心，都不会有事！” 楚袅重重的点了点头。 楚业这才挥手告别，不久远处传来楚业的声音。 “文无期，好好照顾楚袅，她若有事我唯你是问！” 山崖上的文无期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表情毫无波动。 “文少，你别在意！”倒是楚袅朝着文无期宽慰一声。 文无期道：“我们也走吧！” 山下，楚业和霍羽生徒步而行，霍羽生来回看了楚业好几次。 “有什么话就问，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不是，你这一年的消息都是我给你传的信件，我没发现当时宥州军的情况啊？” 这话他憋好久了，调查七斋当初之事便是他，当时乃至现在他都查到有人暗中相助，但没有具体查到哪方的人。 楚业明明养了一年伤，他哪来的消息？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干活去！”楚业踹了他一脚，焯这一年都成长的挺快啊。 自己不过是嘴快了一句，就被他抓住漏洞。 “不是，你这明显不对啊！你是不是瞒着我们还干了别的事？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巧云去！” 霍羽生捂着屁股，一脸不忿。 楚业露出一个微笑，朝着霍羽生招呼道：“来来来。” 霍羽生闻言只觉浑身一冷，连忙赔笑道：“不问了不问了。” 楚业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告诉你也无妨，消息是从开封传回来的，你忘了七斋回开封了！” “哦也对。” 霍羽生恍然，当初的事情七斋的人肯定知道啊，从他们口中得知宥州军的存在自然是方便至极。 不过是谁从他们口中问出的呢！ 霍羽生看着漫步远去的楚业，嘴角微微一笑。 快步跟上，来到了楚业的身旁问道：“现在我们先去哪？” “再回去呗，没听文无期说的嘛，三个月后大婚之日。便是他们再度封神之时，我们的任务就是确保他们能顺利进行。” 知晓了他们的想法，楚业便知道如何配合。 当然更重要的是老唐，针对楚袅两人的暗杀已经消失，至少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但老唐不同，他在兴庆府露了马脚，只怕就是这次！ 他为了文无期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引火自焚。 但楚业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对了忘了问你了，八斋的另外三个人呢？” 霍羽道：“不确定他们想干什么，花辞树在野利一族族地。至于锦年和小洛嘛行踪不定很难追踪。你也知道这两人隐匿起来的能力在秘阁也是数一数二的！” 楚业眉头微皱，这两人想要隐匿藏身确实很难寻找，这里又不是大宋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人。 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楚业总有些不放心。 万一出个意外，他救都没法救。 “接下来加大力度找到他们两个，最好是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霍羽生奇怪的看了一眼楚业，便点了点头。 他发现自从楚业来到西夏之后，比以前看起来忧心了许多。 之前的他强大且自信，可现在的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师，毕竟都是秘阁之人，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楚业轻轻一笑，拍了拍霍羽生的肩膀。 霍羽生能看出他的状态，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只是没想到被人看了出来，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一行几天，楚业和霍羽生再度回到了起点。 “兴庆府或许真的是转机之地。” “啊什么？” 楚业的呢喃霍羽生没有听清。 “没什么进...”楚业刚想同霍羽生道一句没事，就看到一个人影匆匆而过没入到兴庆府中。 “那人是？” “怎么了！” “你先回去，我去跟个人！” 楚业眼睛微眯，夺步而出直追刚才的身影。 可楚业进入兴庆府后，那道身影便没了踪迹。 左看右瞧愣是没看出什么奇怪之处，“不能啊，难道是我看错了？” 楚业有些疑惑，他分明看到了一个手持利刃的老者，进入到了兴庆府中。 不过几个呼吸间对方便没了踪迹。 “元天关，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入了兴庆府呢？”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不然他就不会追上来了。 顿着城中街道，楚业一眼望去。直达城西。 “或许有人能给我答案！” 第193章 韦卓然 “这里就是大宋官员住的地方吧！” 楚业来到城西，看着眼前的街道。里面的人大多头系宋缉多为宋人。 “问一下，你可知韦卓然在什么地方？” 楚业逮着一个人直言不讳，毫无顾忌的问出了话。 宋人打量了楚业一番，发现楚业同他们一样。 轻声问道：“宋人？” 楚业眼睛眨了眨眼，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前方巷口第三个家门便是。” “多谢！”楚业淡然一笑，身体微微靠前，就在抱拳之际右手弹出一枚丹药正中那人口中。 “你！” 那人脸色大变，抓住嗓子想要吐出，却被楚业一拳给顺了下去。 “放心这可是好东西，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那人被楚业堵住嘴巴，眼神几乎要能杀人。 他要信了才有鬼。 “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就可以安心的活得长久，与天同寿了。这个是解药，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楚业嬉笑的看着眼前人，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虽然此人看着像是宋人，但行事步伐却同那西夏人一般无二。 是真是假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见那人怨恨的点了点头，楚业这才松开他。 “走吧，带我去见韦卓然！” 那人无奈，冷哼一声只好在前随行。 “就在里面？” 他带着楚业来到一处房门之前，楚业指着他确认了一下。 那人点了点头。 楚业这才推门而入，同时说道：“在门口好生待着，放心一个时辰我肯定出来。” “你最好快些！” 楚业淡然一笑关上了房门，迎面撞上一脸错愕的韦卓然。 “楚业？” 韦卓然愣神之际，随后脸色一变。 “你怎会在此？” 快步来到门前看向外面，却见一人挡住了房门。 “快走！” 楚业摆了摆手慢悠悠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不必慌乱，门外的人被我下了毒不会走漏风声。倒是韦太尉别来无恙，近来身体可好啊！” 听到楚业的话，韦卓然冷静下来看着楚业眼睛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尉不坐吗？” 楚业指着他对侧的椅子，仿佛这里他才是主人一样。 韦卓然不知道楚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坐下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韦卓然先忍不住，他心中有太多疑惑。 “你当真是楚业？” “太尉这是哪里话，我这不坐在这里吗，难不成有人给我改了名字？”楚业洒脱一笑疑惑道。 韦卓然眼睛盯着楚业，“楚业莫要胡说，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啥意思？我不懂，还望太尉解惑！”楚业装傻充愣，他发现这位韦卓然有些意思。 跟之前的他有明显的变化，之前是锋芒毕露，那现在就是内敛。 闻言，韦卓然却不纠结了，端起茶壶为楚业倒上。“我在这里闲散的很，身体倒是养的比之前大宋要好了！” 韦卓然看出了楚业今日前来是有事要问，那他都不急，自己更不用急。 心中的疑惑哪怕不问楚业也会自己说出。 楚业一愣，这话题峰回路转啊。“不错，韦太尉选了个好去处！” “自是不错，就是平常没个说话的人！” “哦，那看来我是来对了！能和太尉多聊几句。”楚业端起水喝了一口，啧啧两声。“不如咱大宋的茶好喝！” “毕竟是西夏，他们这里好酒不喜茶，所以多蛮夷不开化！”韦卓然饮茶而尽，开口解释。 楚业问道：“那韦太尉还来此地？” 韦卓然放下杯子的手一僵，看向楚业的眼中露着不悦。 “楚业，你到底干什么来了？还有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韦卓然实在是陪楚业演不下去了，一个年轻的少年却如此老成，比他还沉得住气。 见韦卓然忍不住步入了正题，楚业也不再演戏。大喝一声：“外面那个走远点。” 听着脚步离开，楚业这才郑重道：“太尉我是假死！” “假死？”韦卓然眼睛闪烁，在看到眼前的楚业猜到了什么。 “你们秘阁就真的如此胆大妄为，他们走了你们还来！还假死，你觉得你们假死就什么都瞒不过元昊吗！你们不知道他的实力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韦卓然唉声叹息，他明白楚业同那七斋一样，都是为杀元昊而来。 “难道韦伯父不是为此而来吗！”楚业换了称呼，端起茶壶为他倒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韦卓然目光深邃，想要看透眼前的少年，却发现他的眸子那般明亮，却无法窥探分毫。 “听不懂吗？也是毕竟大宋伤太尉太深，情理之中！”楚业没有多做纠结，直接开口问道：“不过我今日看到一人只觉有些熟悉，想找太尉指点一二。” “谁？”韦卓然心中一紧，楚业发现了人会是谁！ “元天关！”楚业一字一顿，韦卓然的脸色不变疑惑出声。 “元天关？他举族叛逃出现在兴庆府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是吗？可是我看的是他刚入兴庆府，不知韦太尉可知他是从何而来？” 韦卓然摇了摇头，“你都说他是刚入兴庆府，我又岂会知晓。” “原来太尉不知，我说一个猜测，你看看准不准。”楚业长哦一声道：“会不会是刚从大宋潭州归来呢？” 楚业说完便一直盯着韦卓然的眼睛，想要探其一二。 元天关此刻才进城明显不对，算算脚程他本应早就回了西夏才对，而且身边应该还有一个大聪明和薛映。 但他却在此刻刚入城，未免太过凑巧。 如果是楚业没见过文无期他们还尚且不会有所怀疑，但巧就巧在兴庆府如今大事将近。 当然也有可能是多想了。 不过现在他绝对不是多想了。 楚业的话音落下，韦卓然眼神一闪，虽只是一瞬却并未躲过楚业的眼睛。 “哦~是吗！听说之前元天关奉元昊之名秘密行事，去了大宋或许真有可能！”韦卓然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表面不动声色。 第194章 真实目的! 元天关去往潭州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即便那时候也是行事隐蔽，只有极少人知晓。 楚业从何得知，又为何在此时提起。 “看来伯父知道他何故此刻前来，不知能否告知？”楚业拱手抱拳尊敬道。 韦卓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楚业收回了手，站起身来看着韦卓然。 “当年我同太尉行陈工假死一事，太尉可知我从何得知你们的谋划。” 楚业突然的改变话题让韦卓然一愣，不懂他的意思。为何在此刻忽然提起往年旧事。 韦卓然道：“为何？” “因为陆观年！”楚业没有丝毫负担的将事情抛给了陆观年。 韦卓然没有说话，他知道楚业必定还有下文，因为此事他问过陆观年。 陆观年可从未告知过他陈工一行的事情，楚业这句话明显就是在说谎。 “韦太尉同他行谋划之事主要原因乃是因为岭南有西夏叛徒，而后以被害为由进入西夏目的就是潜藏在此，我说的可对！” 韦卓然依旧没有说话！ 见此，楚业继续说道：“但其实这些很容易就看出来，就是不知道你伙同元天关想要刺杀元昊到底是谁的主意！” “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否胡说想必韦太尉应该知晓，你以身作饵潜入西夏，那元天关恰逢当时举族反叛进入西夏，这其中未免太过巧合。当然这可以解释，但有一件事想必太尉大人清楚。” 楚业停顿一句，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韦卓然。 “什么事！” 在刚才韦卓然就已经被楚业的话给震惊到了。 “他是蚩尤旗！”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问一句话！你们是否想在元昊的婚宴上刺杀？” 话音落下，两人凝视对方没有一人有所动作。 就在韦卓然想要开口的时候楚业率先说道：“太尉大人，别说你不知道！我不信。元天关深入大宋以北河星为饵引七斋深入，却留下三年之约。这三年你们想干什么我觉得不难猜测。当然你们想要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确保你们的事情不会牵扯到我们的身上。” 七斋在潭州一行，看似像是元天关为了博取信任找北河星拿暗探名单，但那些人是死是活他会不知道吗！ 即便是不清楚，那暗探名单难道不能伪造吗，还有司诡星为何会找上王宽。 明明他自己说的无聊，却还是只身入局。甚至最后他想要的都是阻止七斋再入西夏！ 若非北河星之事，他绝对不可能任由七斋这么轻易离开！ 这些是楚业早就怀疑过的事情，但毕竟不在局中不会在意。 但现在不同，楚业身在局中牵动的已经不仅仅是八斋了。还有三斋和刘生！ 这群人想要做什么他可以不管，但他要确保不会影响到秘阁之人。 不然他难辞其咎。 “我可以告诉你，我同其他的秘阁成员就在兴庆府已经布局一年有余，八斋的封神也打算在大婚之日神迹再现。 若因你们导致他们败露行踪，我很难保证不会做出什么！” 韦卓然盯着楚业良久一叹道：“唉，陆观年同我说以后行事要小心你，你太过聪慧知晓的事情太多，恐生后顾之忧！ 现在看来他说的话没错，不过他倒是多虑了！” 楚业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还引起过陆观年的猜忌啊！有意思！ “元昊哪有那么好杀啊！元天关不会做什么。” “那为何他在这个时候才刚来兴庆府？”楚业还是有些不信。 韦卓然道：“你觉得你们秘阁的人如何？” “个个聪慧过人，品德高尚，重感情讲情义，善于交际，兄友弟恭，不偷不赌不抢！” 韦卓然嘴角一抽，目光盯着楚业问道：“你认真的？” 楚业眨了眨眼，他觉得自己说的挺对的。 “元仲辛在潭州所行之事我们亦都知晓，以及那个所谓的封神计划！” 楚业不解：“所以呢？” “所以我们觉得你们比我们更能胜任这个任务！” “这...” 楚业完全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么一个回答，这算怎么回事？传承吗！ 看出了楚业眼中的迟疑，韦卓然笑道：“你觉得仅凭他们三人以及一个宥州军，真能将守羊神传的沸沸扬扬吗？” 楚业瞪大了双眼，这一出他可不知道啊！ “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韦卓然起身走向门口，想要打开门将楚业送走。 楚业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看着韦卓然的动作也随之起身，就在房门被即将打开的那一刻。 “等等！差点让你给我唬住了。” 韦卓然脚步一顿，脸上浮现些许无奈。 “不对！” 韦卓然转身勉强挤出微笑问道：“哪里不对？” 楚业郑重道：“都不对，你要是真这么想的就不会这么直白的跟我说，而是直接说你们曾经做了什么，又或者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注意。 而不是像现在，还有元天关为什么现在来到这里，你还没有说。” 韦卓然苦笑，“楚业啊，楚业！陆观年的话是真的一点没错，你就不能当一回傻子吗！” 楚业牵强一笑，我谢谢你啊！ 韦卓然放弃了站在那里承认道：“是，你猜的没错！元天关想要在大婚之日上动手。但其实这件事只是演戏，这样元天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消失在西夏。” “消失在西夏？为何要消失在西夏！” “元天关举族反叛，元氏一族就是他的软肋，虽然他这个人不在乎。但终究有所影响，而这次刺杀以失败告终，元昊便会将元氏一族看管起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没了后顾之忧！ 这些都是我们商量好的，至于会不会给你们带来影响，应该是不会！毕竟神迹再现，亦能让他轻松脱身。” 韦卓然看出了楚业眼中的疑惑继续说道：“其实都是为了元仲辛和韦原！ 他不想元仲辛出事，我更不想韦原有事。一旦失败等他们几个到来便没了能护住他们的人。所以我和元天关打算放弃刺杀。 至少元天关可以在最后的关头护住他们的性命！” 第195章 假死 韦卓然说的很随意，但楚业的心却差些停顿。 他们不怕失败，不畏生死。 他们怕的是自己的孩子因为同一件事而步入自己的后尘，留在这异国他乡。 宁愿是将重担交给他们，也不想在自己失败后仍只能任由自己的后辈去闯去送命，他们却无能为力。 至少这样还能保全，留有一条性命！ 看上去他们枉顾家国大义，唯有儿女私情，但更多的其实是信任。 他们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完成，所以他们为其做着身后事。 就像现在的楚业，他没有想过去改变计划，没有想过去代替他们完成。 因为那是属于他们心中的追求，他要做的是为他们铺路，走一条更加平坦顺滑的路。 楚业笑了，“你就不怕他们失败！” “怕怎会不怕，但我相信他们，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韦原他也可以！ 这群家伙执拗，与其阻止不如放手一搏，哪怕失败他们无悔便可。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为他们留有余地，博得那一线生机。” 楚业道：“即便是付出你自己的生命？” “当然！”韦卓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楚业看着坚定不移的韦卓然有些感慨，这才是尽忠职守为家为国！或许这也是在最后一刻他笑了的原因。 “倒是你，似乎对他们很有信心！”韦卓然带有深意的看着楚业。 他同楚业接触并不多，陈工一事之后这是第一次。 但今日楚业所言，让他觉得楚业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相信他们，铺路盖桥。 “泱泱华夏，有志之士，何故猜疑！” 楚业的洒脱让韦卓然愣神，他仿佛看到了一道璀璨新星，看到了传承具现！ 韦卓然沉声道：“我们可以合作！” 楚业一笑，“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 楚业直接说道：“那合作的第一件事我想见一面元天关！” 一句话给韦卓然干沉默了。韦卓然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不...你换个别的？” 见元天关，说实话他要是真能号令的了元天关，他也就不用一直这么悠闲的待在这里了。 楚业：“？？？你们不是合作关系吗？见不得？” “你想见他你自己去找，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楚业抿抿嘴，“行吧，那尉迟源你能联系上不？” “尉迟源？是谁？”韦卓然眨眨眼，这人他从未见过。 楚业：...... 现在沉默的变成他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楚业有些无奈，一问三不知还合作个屁啊合作！ 早知道不来了，干！ 韦卓然摆了摆手：“慢走！” 楚业翻了个白眼，带着刚收的小弟离开了。 楚业走后，帘子后面一个老者从中漫步而出，正是元天关。 “他就是陆观年说过让注意的小子？”元天关感受刚刚椅子上的余温，“假死倒是有点意思！” “你也不怕他发现！” “发现？”元天关微微摇头道：“他早就发现了，不过是没戳破而已！这家伙的实力不在我之下。” 韦卓然眼睛瞪大，楚业的实力他不知道。 但元天关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说是能从万军丛中过那也丝毫不夸张，他现在竟然说一个少年郎的武功不亚于他。 开什么玩笑！ “你认真的？” “当然！” 元天关的承认让韦卓然看着房门陷入沉思，如果他真的有这等实力的话。 或许最终一事真的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那他说你在潭州之事可是属实，你真同元仲辛他们定下了三年之约？” 元天关点了点头道：“执拗，一群不知好歹的少年郎，空有一腔热血。不过我将元仲辛打成重伤，或许这个时间会久一些。” 元天关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毫无波动。好像元仲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韦卓然呼吸一滞，不愧是蚩尤旗，好狠的心！ 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即便是保护哪有这么保护的！ “那你元氏一族怎么办？” 元天关看着韦卓然目不转睛。“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我倒是很好奇，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明明只有我们几人知晓。” 韦卓然道：“猜测！” “猜测？”元天关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这家伙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将一些事情串联起来有所猜测并不难。所以元天关我刚刚同楚业讲的，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元天关看向他一眼，微微摆手打算离去。 “或许他还活着也说不定呢！”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元天关的身体一顿。 “你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楚业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 元天关看着韦卓然微微皱眉，但还是开口道：“在他喊门外那个离远点的时候到的，也是因为那句话我确定他发现了我！” “那之后他可说了什么？”韦卓然自顾自的忙活着，随意的附和一句。 元天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说他是假死？” 话音落下，韦卓然抬头露给元天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曾去过邠州。” 元天关瞳孔收缩，看向韦卓然的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又有几分颤抖。 沉声道：“你什么意思？”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你应该猜得到才对，你知道我是为何来的西夏对吧！” 元天关坐回原位静静地看着韦卓然，听到他的话便点了点头。 “有一个人是弓弩技师，能力不错！本意他应该是要死的，但不知为何楚业将他救了。” “他刚刚不是说是陆观年透露给他的吗！”刚才的话他听了，知晓韦卓然口中的弓弩技师应该就是叫陈工的人。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问过陆观年他说过没有，那楚业是如何知道陈工的我很好奇！可即便是他知道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让陈工假死活命。 如今的陈工应该还在开封活得好好的！” 元天关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和我儿伯鳍有什么关系！” 韦卓然看着他的变化微微一笑随之说道：“他是秘阁中人，元伯鳍又是元仲辛的哥哥，个中缘由你自己领会吧！ 好走不送！” 第196章 意外之喜 “对了跟你提个醒，七斋之后的任务我虽然了解不多，但死了人。如今没藏家有一少年，瞧着眼熟你可以去看看！” 元天关离开前，韦卓然送了他一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元天关风一般的跑向了没藏家！ 这可苦了路上的楚业，他已经在兴庆府逛了许久了。 “不应该啊，咋还不来？” 楚业一步三回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说的虽然隐晦，按理说不应该没有想法的才对。 可这都一两个时辰了，元天关还没来找他就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他们没多想？” 楚业有些无奈，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元天关这个人，顺便还能拿捏他一把。 可这完全不给机会，他有力使不出！ 这就有点尴尬了。 再看看一直怨气冲天的跟班，暗道可惜。 没人能杀他了。 这可是他给元天关精挑细选的人，现在好了只能带着。 “你是谁，来我大夏到底想干什么？” 跟班阴沉个脸，他知道自己是西夏人的身份曝光了，索性也就不再遮掩。 他想要搞清楚这位少年到底是谁，如此他也好向青天子报告，提前有所防备！ 若非因为这个原因他早就前往行宫了，至于毒！ 他并不放在心上！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跟班一愣，“什么话？” 楚业笑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哼，区区毒药嘛！”跟班冷哼一声，毫不在乎。 “呀哈，挺有骨气啊！”这一声可让楚业来了兴致。 他这人就喜欢骨头硬的，不容易被折磨死！ “你叫什么？” “没移宗真！”没移宗真倒是丝毫不畏惧，直接自报家门。 “没移家？有意思！”楚业眼睛一亮，他没记错的话元昊抢他儿子的媳妇就是没移家的！ 好像才刚及笄。 自己随便找的个人竟然就是没移家的，楚业深深看了他几眼记下了他的样貌。 这家伙不能死的光明正大了！ “这样吧，你跟我讲讲你的生平我告诉你我是谁来干嘛的，如果我觉得你的生活有趣说不定还能放你离开！” 没移宗真狐疑的看了楚业一眼，这人这般奇怪，还喜欢打听别人生活的？ “可以，不过我说一件事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没移宗真虽然搞不懂楚业意欲何为，但如果只是简单说几件事便能得到对方的信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楚业：“……好容易！” 他都准备好了下一套说辞，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直接同意了。该说他傻呢还是单纯呢！ “走吧！” 楚业神秘一笑，拉着没移宗真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便听没移宗真的故事，一边听一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楚业也发现他为什么敢这么快就答应了，他只说了家长里短，关于其他的完全没有说。 甚至家中人员几何都不曾言明，可他却不知道楚业要的就是这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 楚业却很实诚将自己姓甚名谁都告诉他了。 一直到。 “我来此就是为了刺杀元昊的！” “什么！”没移宗真大惊失色，疯狂的朝着街道外跑去。 他要去面见元昊，有人想要刺杀。 可还没等他走两步，一柄剑从天上飞来划过楚业的脸颊正中没移宗真的后背。 扑通一声，没移宗真跌倒在地，死后脸上还保留震惊之色。 “喂喂喂，元天关看着点啊，差点就刺中我了！” 楚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有一丝凉意。 “若你死，只能说你学艺不精！”元天关慢悠悠的路过楚业的身旁，将剑拔出然后在没移宗真的身上抹干净。 楚业：“……” 他说的好有道理啊，竟然无法反驳！ “倒是你，什么也敢说！”做完这一切的元天关饶有兴趣的看向楚业。 楚业双手一摊，无所谓道：“那怎么了，死人知道了秘密能叫泄露嘛！” “……”元天关沉默一阵，“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我儿子呢？” 楚业眨了眨眼睛，原来不是没猜到啊，那这段时间他去干嘛了呢？ “你儿子？不是在潭州养伤呢嘛，啧啧啧你也是真狠，都给卸了！” 楚业啧啧称奇，答非所问！ 蹭！ 元天关抬起剑刃直指楚业冷声道：“我说的是我儿伯鳍，不是那个废物！” “元伯鳍？他不是死在邠州了嘛？”楚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心虚，仿佛在陈述一个真实的事实一般。 元天关脸色一黑，“你去过邠州！” “这是什么道理，我去过邠州他就不能死了吗？你既然知道我去过邠州就更应该知道我半路就离开了！” 元天关沉默了，这句话倒是事实。元天关还未前往祁川寨的时候，他就已经先行离开了。 “难不成韦卓然猜错了？”元天关看着楚业心中暗想，不对，他是故意引自己出来的！ 元天关随意道：“在没藏家有一人，瞧着眼熟！” 登时楚业眼睛眯起，心中涌现无尽杀意。 手中求生剑瞬间出鞘，直指元天关。阴沉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却让元天关笑了起来。 也正是这一笑，让楚业悍然出手。 脚下一踏，身形跃起，手中求生剑高举过顶朝着元天关冲去。 那元天关持剑而立，毫不畏惧待楚业近旁，右手向上一抬，轻松便抵挡下来。 “谁告诉你的！”楚业用力下压，双剑爆裂出火光，身形几乎贴近。 阴沉的朝着元天关吼道，刘生的事情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自然当时一事做的隐蔽。 付青鱼他们能猜到无可厚非，但元天关不可能知晓！ 眼前这位凭心而为，可不是能屈居人下的。他知道刘生的存在绝非好事！ 元天关冷哼一声，“你告诉我元伯鳍在哪，我便告诉你！” “我说了，元伯鳍已经死了。元天关你若敢害他们，我必杀你！” “杀我？你杀得了嘛！”元天关仿若听到了笑话，握住剑的手一紧，楚业顿时感觉剑上传来巨力。 楚业双手持剑，竟有些不敌。 低喝一声，元天关手中之剑向下划去，可怕的力量直接将楚业击退出去！ “好强！” 第197章 三件事! 楚业接连倒退几步，脚步一顿这才稳住身形。双手微颤，藏于身后。 “呵，不知所谓！你武功确实极高但想要杀我，你还不够！”元天关再次提剑直指楚业，脸上满是不屑和戏谑。 不过他心中泛起惊骇，刚刚那一击他用了全力。 可这少年却仅仅后退几步，完全没有伤到他。这等武力实在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少年郎身上，七斋让他带回来的薛映天资不错，但同眼前的相比。 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 “哼！” 待麻木恢复，楚业再次双手持剑立于胸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深吸一口浊气，提剑再次冲来！ “没用的，你体内的暗伤已经注定你不可能击败我！”元天关侧身一躲，同时手中之剑横斩似要将楚业拦腰斩断。 楚业反应也是极快，脚下一踏身体以诡异的姿态朝着另一侧翻转而去。 躲过元天关手中之剑的同时求生剑向上一挑，将元天关的破绽露出，快步朝前一刺。 铛—— 脆鸣声传来，求生剑撞上元天关的长剑，正好护住了他的性命。 巨大的碰撞让两人同时后退，然而元天关只是撤了一步便顿下。 楚业则是退了两步。 “呼！” 楚业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的元天关神情默然，对于刚刚他的话一直耿耿于怀。 正如元天关所说，他体内有暗伤！ 这暗伤正是延州所留，一开始他以为战力点回升甚至增加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好了，但刚刚元天关的一击却让他认清了自己。 体内已有隐疾，再次的碰撞更是让他现在喉咙甘甜。 若是再对上几招，他就抑制不住口吐鲜血了。 同时他也对元天关的实力有了大概得了解，97到98之间的战力。绝对的巅峰实力！ 他原以为现在的自己能同元天关掰掰手腕，却不曾想几点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那西夏之主元昊不会是一百点吧！ 楚业有些头疼，不足两年时间他享有如此大的提升绝非易事！ 看着元天关，楚业心中有了些许计划！ 放下求生剑。 “哦~认命了？” 元天关看到他的动作也就长剑立于身前，双手握住剑柄顶端。 “认命？你还有用，不能这么早死而已！” 楚业的嘴硬引来元天关的轻笑，战至终章到底谁存谁亡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说吧，元伯鳍在哪？” 这一次楚业没有再隐瞒开口道：“大辽！” 然而这一句却让元天关脸色沉了下来，“楚业你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是吗！” 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死亡的气息扼住楚业的脖子。 淡哼一声，不适的感觉退去，“怎么？允许你带着元氏反叛西夏，不允许他反叛大辽？他毕竟是你儿子！” 楚业笑的惬意，丝毫不在意越发阴沉的元天关。 刘生的事情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西夏内知道陆观年秘阁的除了这位之外唯有韦卓然，他若见过刘生一面其实并不奇怪。 好歹也是司正，即便是闲职总也见过几个高官，偶然见到刘生认出自是正常。 既然刘生如今依旧无事，那就说明他很安全。 见到刘生，再加上自己的主动暴露就不仅仅只是猜测元伯鳍活着了，而是认定。 那之前元天关未曾出现去了哪里也就有了答案！ “你想干什么？” 元伯鳍到底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反叛大辽就是狗屁，同样元伯鳍对于救命之恩亦是如此，楚业的话他说不定会听！ 真如楚业所说他在大辽，那也是因为楚业的缘由，又或者是楚业胡编乱造，但没必要！ “什么我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啊！你不是问我元伯鳍在哪吗，我告诉你了！他在大辽。” 楚业又坐回了刚刚的角落，双手一摊朝他解释。 如此一幕越发让元天关看不懂了！ “所以他还活着！”元天关不管楚业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只要知道了元伯鳍还活着的消息就够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楚业的话却再次从后方传了过来。“那就不一定咯！那里可是大辽啊！” 元天关猛地回头，提着剑就要上前。势必要砍下这小人的头颅！ 楚业察觉他的目的，果断摆手道：“哎，我可提前跟你说，我若死了他必死无疑！” 元天关举起的剑僵在那里，不得寸进！ 看着嬉笑的楚业，心里生起一抹怨意。 他竟然被一个少年给唬住了！ 见对方表情不对，楚业便知目的达到了。 开口道：“元天关你做了什么，元伯鳍全都知晓！” “知道就知道，那又如何！”元天关背过身去，他不想看到楚业的脸，实在太气人。 “嘴硬！”楚业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不如何，不过我可以让你们二人消除误会，甚至他还会重回大宋，亦或者来到西夏！” 元天关对于元伯鳍的感情和对元仲辛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打心里是看不起元仲辛的，只是不想他死。有爱吗？或许有，但不多！ 对元伯鳍不同，他觉得元伯鳍像他。所以元伯鳍只是活着对他来说并不满足。 当然他也并不在乎元伯鳍会不会误会他，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能不能见到。 唯有真正的见到，他才确定元伯鳍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 楚业告诉他和自己看到这是完全的两回事！ 而这正是楚业想要的。 “我说了，只要他活着就够了！不至于让我元家血脉断绝。” “哦！那你既然知道了就走呗！”楚业轻哦了一声，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元天关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男人呐最懂男人，这张嘴是又臭又硬改都改不了。身体呢却诚实的很！ “你！”元天关气急败坏，握住长剑的手又紧了紧！ “你想要什么？”元天关向后退了几步，努力遏制住自己的冲动，生怕气的一个不顺心就将楚业给砍了。 “简单，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我就考虑让元伯鳍可以回来！”楚业挑了挑眉，人嘛有把柄就是好用！ “哼！” 元天关冷哼一声，收剑转身离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楚业看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肆意的微笑。 “成了！” 第198章 暴露 r 第199章 栽赃 楚业揉着眉心，脑子一团乱。 转身之际忽然看到了站在门旁的霍羽生和安巧云。 眼睛一亮，快步朝着霍羽生走来！ “你的人，让你的人去宣扬。” 霍羽生双臂被楚业抓的生疼，但看着焦急的楚业忍住一言不发。“宣扬什么？” “就说是始卜苑，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伪造神像故意暴露的假象想要摧毁守羊神的意志，企图引得神明发怒，让青天子失去神明庇护。” 霍羽生倒吸一口凉气，这锅甩的又好又狠呐！ 如今青天子之名因为守羊神的出现愈发威名远播，如此刻有人想要捣毁神明。 先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单是元昊便不会放过。 毕竟守羊神的出现，可是因为元昊青天子之名啊！ 但这流言真若传出，无论是真是假，始卜苑必完。 “独孤在，始卜苑的地方你可能出入！”楚业吩咐完一道继续朝着独孤在问道。 几人都明白了楚业的意思，独孤在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好，你一会儿跟我走去找老唐，将他的东西全部扔在始卜苑。” “付青鱼，你带人给始卜苑的人下毒，最好让他们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伴有异象。以此证明是神明天罚！” “好！”付青鱼郑重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守羊神像一事引来的目光就全部被始卜苑吸引了去。 “还有一个问题，老唐怎么办？”安巧云及时补充道。 付青鱼看了楚业一眼说道：“巧云说的没错，老唐当街杀人，运送守羊神像这些都被人看在眼里，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活下来！ 不然你这计策立不住不说，元昊也必然会沉寂查清此事！” 楚业也明白其中道理，他的这些都只能转移西夏人的注意力，但造成这一切的老唐却难辞其咎，不可能从中脱身。 除非！！！ “独孤在一会儿，你自己一个人去找老唐，告诉他隐藏一段时间，千万不要暴露出来。你们几个先将此事引到始卜苑的身上。” 楚业说完独自来到霍羽生的身旁，揽过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去找火石硝石木炭尸体，需要大量的然后再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界院子都行，你记得要亲自去！如果火石不多，也可以多弄点尸体！” 霍羽生脸色一变，“你要干嘛？” “你只管做就行了。”楚业没有明说，神迹不好做，但神罚却很容易。 楚业大手一挥，“都快去吧！” 几人点头快步离开了院子，楚业坐在院中抬头望天。 “你要做什么？”安巧云来到他的身旁坐下，一年的时间若说谁能了解他心中所想。属她无疑。 所以他很好奇，楚业到底想要怎样让老唐脱身。 楚业看了她一眼道：“来，你帮我一个忙！” 两人一同进了房间，在安巧云震惊的眼中掏出了无数的东西。 安巧云上下打量着楚业，很想知道面前这堆满一整个桌子的奇奇怪怪的物件到底是怎么藏在他的身上的。 此刻楚业已经顾不上什么隐瞒不隐瞒了。 快速将东西一一分类，这些玩意儿也不是别的。 都是他之前做人皮面具所需要的，西夏之行必然会用上，所以他早就准备好。只是没想到用的这般快！ 瞧着楚业的双手快速的变化，一张人脸出现在安巧云的面前。 她彻底惊呆，这一手她可从来不知道！ 再瞧那面具，同她印象中的大汉有着七分相似。 “这是...老唐？” 楚业没有丝毫的隐瞒，“对！”然后又照着面具临摹了一张画像交给了安巧云。 “将这个放在官衙，确保他们用此图来张贴告示。” “这！”安巧云看着手里的画像，忽然有些不懂楚业的想法了。 主动将人交出去？这还怎么救。 “去吧！” 安巧云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因为她知道楚业不会平白无故的这般行事。 他想要救人的心远比他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如此，这里只剩下楚业。 看着依旧堆满的桌子，楚业继续手中忙活着。 夜幕降临，楚业的手中已经多了许多！ 这些全被他放在须弥戒中以备不时之需。 “老师，好了！” 待楚业刚将所有物品收回后，一个黢黑滂臭的人冲进了房间。 楚业本能的捂住口鼻向后退却一步。 “你出去再说话！” 霍羽生嘴角一抽，有些神伤。但还是跨出了房门。 “那个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放在之前地痞他们老大的家里了！” 此刻的霍羽生的话语已经没了先前的兴奋，只剩下无尽的委屈。 楚业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不过... 这家伙身上实在是太臭了，浑身上下还是黑的。 他很想不以貌取人，但真的做不到啊！ “行，那什么你先去洗个澡吧！” “哦，知道了！”霍羽生撇撇嘴，孤独的离开了。 寻着霍羽生所指的地方，楚业来到了他所谓口中老大的家里。 这里属于老城，人少的可怜。也是极为隐蔽！ 确实符合他心中所想，进了房间便是冲天臭味。 看着那堆成一个小山丘的各种各样的石头木屑，楚业无奈扶额。 怪不得霍羽生会变成那样了，竟然整来这么多！ 旁边还放着好几具尸体，有的还散发着恶臭。 在身上扯过一块布条浸湿围在了鼻子上，楚业这才进了房间精挑细选起来。 选好材料，他便在院子中用土堆盘起了一个炉灶，同时将炉灶的上方封顶，周围准备好大量的水。 确保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后，楚业这才放心大胆的开始实施起来。 那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弄，至于能不能成他真的没有信心只能一步步的试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楚业一直沉寂在这个院子里。 外面看去每天这里都是炊烟不断，时不时的还有各种奇怪的味道传出。 也好在这里没人，不然非得报告官府来彻查一番不可。 也是这几天的时间，整个兴庆府炸开了锅。 各种流言层出不穷，但一切都是有关于守羊神的！ 第200章 神罚 “听说了吗，守羊神是假的，都是所谓的神使假造的！” “是啊是啊，有人在偷偷运输神像，意图谋逆！”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始卜苑的人看守羊神眼热，想要加害神使这才造的假神像！” “对，我也听说了，最近始卜苑的人接连离奇死亡，想必是冒犯了神明，降下神罚了呀！” “还真让你说对了，不仅如此我那堂兄可说了如今始卜苑里每天出现各种离奇的死尸死老鼠总之就是各种死亡的东西，整个始卜苑人心惶惶的，他都不敢出门了！” “又是你小子爆料的，看来是真的。这始卜苑可真是做到头了！” “谁说不是呢，就连青天子都震怒了，说要惩戒始卜苑，杀了好几个呢！” “哎，你们看那是干嘛的？” 一言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只见街上一个长相粗犷的大汉正跌撞的飞奔，时不时的回头望着眼中似有惊恐之意。 似乎在后方有什么东西是他惧怕的！ 不仅如此，那壮汉身上满是伤口，口吐鲜血。 “我去，这什么人敢光明正大的在兴庆府杀人！”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那人眼熟啊！” “是有点。” “何止是有点，那不就是最近贴出的告示全城通缉的那名罪犯吗！假冒守羊神意图谋不轨之事！” “我去，还真是那后面追他的人就是...” 众人议论之声响起，纷纷远离街道看着这出大戏。 在后面十几人身着甲胄头戴盔甲朝着壮汉乌泱泱的冲来。 “那是右厢军的兵马！” “乖乖，这是青天子在惩戒恶徒啊！” 见识广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身着甲胄的人群乃监军司右厢军的兵备，现在整个大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左右厢军乃当今青天子亲兵，能让这群人出手的唯有青天子元昊。 “贼子站住！” 右厢军头领大喝一声。 也正是这一句喊完，那壮汉脚步竟然变慢了下来，右厢军连忙将其围了起来。 可有眼尖的发现被围住的壮汉竟然开始扭动起四肢来，似乎身上奇痒无比。 不少的右厢军见状纷纷疑惑想要上前，却恰在此时。 壮汉周围温度升高，伴随阳光的照射。 轰的一声，一团黄色的火焰在壮汉的身上升腾而起。其中还伴有蓝光。 如此诡异的一幕着实吓住了众人，右厢军纷纷向后退却。 而这也让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壮汉歇斯底里在火中怒吼的模样。 “天呐，这是什么？” “神罚，一定是神罚！” “神明震怒，守羊神显灵了！” 众人看到这一场景，纷纷惊呼此为神明之怒，一个个全都逃离四散。 即便是右厢军也是纷纷退却，实在是太过诡异。 “你们看，那是什么？” 忽然有人大喊，在天空中升起一个白色身形，头顶长角时隐时现。 “守羊神，那是守羊神！” 人群中有人低喝，伴随这一言而出所有人全都匍匐在地，朝着守羊神朝拜。 口中念念有词说不出的敬意！ “神明之怒，请青天子整顿始卜苑！” “神明之怒，请青天子整顿始卜苑！” “神明之怒，请青天子整顿始卜苑！” 一时间，人群自发开口，声势浩荡几乎笼罩整个兴庆府！ 行宫中。 元昊望着天上的守羊神目光深邃，在他的后方是一个匍匐在地身体止不住颤抖的小兵。 “壮汉自燃，神明现世。难不成世间真有所谓的神明不成！” 元昊呢喃出声，眼中的暴虐愈发强盛。 “天佑青天子，神明降世，必是佑我大夏，成就青天子天下共主之位啊！” 小兵也是聪颖，适时的马屁拍上。抬头之际正好看到了转首过来的元昊。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封官进爵，成就不世之功。 元昊默默走向一旁的架子，那上面摆着他的长剑。 抚摸片刻，握住剑柄抽出长剑，一剑直接刺死了小兵。 小兵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剑，他到死都没想明白，青天子为何要杀他！ “神明？哼神明又如何，终要匍匐在我元昊的脚下！” 轰隆！ 元昊张开双臂，大喝一声。气势冠绝天际，仿佛神明颤抖，又如天地震怒。 一道雷声晴天作响。 西夏记日，壮汉自燃，晴空作响，守羊神现。 “我去，老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自己就烧起来了？” 酒楼的二楼雅间之间，一群人围在窗户旁。 望着远处匍匐的人群，以及那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无不震惊的望向楚业。 一开始他们完全没有明白楚业的用意，可此刻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 神明现世，降下神罚，人体自燃。 这怪异的一幕根本没有人不相信这不是神明所为。 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因为有人私自打造神像，迷惑众生导致守羊神震怒降下天罚。 不仅保住了封神计划，更是让守羊神在整个西夏越发兴起。 甚至还救下了老唐！ 三斋的几人望向站在房间内憨笑的大块头，叹为观止。 实在是太大块了！ 然而造就这一幕幕的楚业此刻却眉头皱起，眼中泛起忧色！ “独孤在，你带着老唐出去躲一段时间，确保他不会被人发现踪迹。兴庆府是不能待了。 霍羽生，你将我们最近的痕迹都抹除，不能留下一丝的把柄。把该堵的窟窿都给堵上。” 楚业的一声声吩咐让几人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表示明白。 他们知道，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重头戏。 做事简单，难得是如何将这件事真的变成神仙所为。 更不要说这次他们如此仓促行事，必定会留下诸多漏洞，元昊定会让人彻查此事！ 这是兴庆府，是他的老巢。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为所欲为！ 这些所谓的神明骗骗普通百姓就算了，一国之主又岂会真的信这是神明之力。 付青鱼看出了楚业眼中的忧心朝着众人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 他们疑惑的看向楚业。 “处理好后所有人什么都不要做，就安安静静地待着！” 几人点头，这才离去。 第201章 帮个忙 “这件事是你做的？” 韦卓然看着深夜造访的楚业诧异的出声询问。 “对。” 对于楚业毫不避讳，韦卓然都替他心惊。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公然在兴庆府挑起这么大的乱子，你可知始卜苑因为这件事上下差点被屠干净！” 守羊神降神罚这一幕，他猜到了是楚业所为。但他没想到楚业竟然敢如此大胆。 让世人皆知，假造守羊神像会得到如此惩罚，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非命。 若非守羊神的存在，此刻西夏行宫绝对不会这般平静！ 也或许是因为提前有言语发出有人想要谋害青天子，才让元昊这般平静。 毕竟此事过后，他青天子的地位必定会更进一步。 同样，守羊神亦是如此！ 楚业有些沉默，始卜苑的问题是他没有想到的，元昊如此雷霆手段，将整个始卜苑从上到下屠杀，仅留有几个。 剩下的都换上了他自己人。 之后想要甩锅始卜苑便难上加难了！ “唉。”韦卓然叹息一口气，“你这次又是为了救人？” 楚业依旧点头！韦卓然的面前他是一点也隐瞒不了，毕竟之后还需依仗。 韦卓然看着楚业的动作，心底一颤。 救人！多么简单的两个词，其中却露着多少艰难。 可眼前这个家伙，这个少年却一直从未有过改变。 哪怕是深入毒蛇腹地，搅得天翻地覆。他依旧如此！ 该说他是赤子之心，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默默的摇摇头再度问道：“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平事。”楚业开口，道了两个字。 平事二字一出，他就知道了楚业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韦卓然额头出现黑线，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信得过人了。 平事，说的还真轻巧啊。 “你应该知道我在西夏任的是什么职位，平事！你是真好意思跟我开口。” “除了您我无人可求！”楚业自然知晓韦卓然的地位尴尬，不过是个闲散人。 想要将这件事压下来，未免太过牵强。 楚业的一句话让韦卓然严肃起来，盯着他认真道：“那你可有想过，若我去做元昊必然会将此事按在我的头上，到时候你们只会有更大的风险！ 你今夜前来或许无人知晓，但你前几日可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你觉得元昊会完全不知情吗？” 韦卓然避重就轻，反而先为楚业点明了他出手的危害。 由他出面，相当于告诉元昊此事幕后元凶乃是大宋少年。 楚业不傻此刻就不应该来找他！ “我知道。” 韦卓然愣住了，“那你还让我做？”他有些搞不懂楚业到底想干什么了。 “如今守羊神的出现对于元昊只有利没有弊，所以他的彻查我可以挡住，我今日来见韦伯父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希望韦伯父能找个由头将此事尽快在人们心中淡去，只要兴庆府被其他的事情吸引，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便会降到最小。” 韦卓然恍然大悟，顿时就了解了楚业心中所想。 如今守羊神再现，必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议论和憧憬，哪怕楚业他们做的再干净也会被发现一些马脚。 但若在此刻又出现其他的大事，整个兴庆府的目光便会被吸引过去，神明一事或许会成为饭后谈资但不会再度引起大的波动。 元昊想要去彻查此事，也会变得难上许多。 对于楚业他们来说，威胁便会降低到最小。 转移了元昊的注意，还不会暴露自身，更加让救人一事在所有人眼中淡化。 这一举可谓好几得！ “妙啊！”韦卓然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楚业了，一个少年竟然能将人心看的如此透彻。 这若是等他成长起来，真不知会到达何种程度。 可他哪里知道楚业这些不过是后世得来的经验，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便能将风向牵动，能让人从万人敬仰到地底炼狱。 仅是几个时辰便又能将人从炼狱拉出化身守护世间的天使。 只言片语便能引得倒戈相向，毫无判断何其悲哉。 更不要说如今这更加不开化的古代。 所谓世间邪魔不过如此！ “可以，你这件事我答应了！” 楚业尊敬拱手朝着韦卓然一拜。 “多谢伯父！” 韦卓然用手挡住了楚业的一拜，“你我皆是一家人，何来谢字一说。倒是你可见过元天关了！” 楚业轻轻一笑，“托伯父的福，倒是见过面了！” “你这小子，还知道调侃老夫。怎么将你那秘阁中人暴露出去这是有怨言了！”韦卓然一听便知晓这是楚业在说他将没藏家那个人暴露表达不满呢！ “元天关这个人虽然我行我素，瞧着不开化固执，但他心中精明的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你那些朋友们不会有事，能有这么一个人证明他的猜想，反而更有利于你去让他帮你做事！” 楚业诧异的看了韦卓然一眼，他的目的已经完全被眼前的这人给看透了呀！ 也是，能做到殿前太尉，掌管禁军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毕竟前几日自己行事也比较直白！ 韦卓然能看出，想必那元天关也能看出。 “为了儿子甘愿被利用，不愧是蚩尤旗。”楚业心中对元天关又高看了几分，当真是面对他们的时候远不是单是看了几段就能了解透彻的。 对元天关来说他不过一个小辈，实力更不如他。 但他对于自己被利用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是暗探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他这个人。 元伯鳍，元仲辛在他的眼里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楚业嬉笑一声：“那就谢谢伯父了！” “你这小子还挺来劲！”韦卓然叫骂一声，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最近韦原颇为威风，手段也是不错。伯父可想听？” 闻言，韦卓然的眼睛闪动，眼中闪过追忆嘴角更是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下父母，孩子有出息哪怕只是一点，对他们来说都是宽慰。 “还是算了！随他去吧！” 第202章 酒楼来人 “你们这谁是管事的？” 这一天，酒楼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人身着甲胄，一脸的张狂。 “哟，军爷请上座，您来此还真是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犹如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袭大红裙的付青鱼走上前来，主动迎合着上门的五位西夏军士。 如此美人，西夏军士眼中闪过贪婪，为首的一位更是开始上手。 感受腰间传来的壮力，付青鱼眼角闪过一丝杀意。 不着痕迹的打掉他的手，付青鱼领着几人来到了一处雅座。 这里正好对着楚业他们几人所坐的方向。 最近几日，兴庆府的军士忽然多了起来，打着为确保青天子大婚安防的工作巡查兴庆府各地居所。 尤其是像酒楼客栈般的营生更是日日造访。 今天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今青天子即将大婚，为防范有心人我等特奉天子之命特地巡查，我观你这酒楼访客诸多，瞧着有不少的生面孔啊！” “军爷这是哪里话，我这酒楼哪论什么生面孔熟面孔的！再说了你瞧我这一身红衣也是想沾沾青天子的喜气，若非青天子在世，我这酒楼何来的如此多的贵客，还引来了军爷这等慧眼。 所以你这话实在是无稽之谈了！” 付青鱼笑脸相迎更是撩起裙摆转悠了一圈，曼妙的身姿，绝美的风情让几位军士看的眼睛发直。 有一个都要流出口水来了。 “咳咳！” 为首的军士咳嗽两声，脸色不悦的瞪了的几人一眼，剩余的四人这才有所收敛。 “可我听说你这酒楼可不干净！” 军士冷眼看向付青鱼，丝毫不为他的美色所动。 付青鱼脸色大变，直呼冤枉。差点就倒在了那军士的怀里。 不过他的手上拿出一袋子不知是什么，塞进了军士的怀里。 “军爷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呀，我受野辞大人的恩惠，能开着小酒楼苟活于世便是万事大吉了！” 军士原本感受付青鱼送来的贡品还喜出望外的，可闻言后抓住的手不由僵住。 野辞家！ 西夏有名的大姓大家族，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军尉可以比拟的。 “又岂敢找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定是有人瞧我生意红火眼热，这是无根之语啊！” 军士想要将那袋银两掏出，却被付青鱼牢牢的压住。 他一个军士竟然比不过一个‘女人’的力气！ “还望军爷为我做主，一定要找到这等恶贼！”付青鱼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出来，军士瞬间就忘却了自己来的目的。 手上也开始不干净起来，揉捏着付青鱼双手之间的软肉，脸上更是浮现猥琐的笑容。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酒呢！” 付青鱼连忙起身，叫骂一声。 这时，一名小二端着酒坛小跑过来，“来了来了，老板！” “你怎敢怠慢了军爷，若还有下次就让军爷带你去见识见识那枪矛。” 付青鱼一句话差点没把小二吓的半死，直接跪在地上大呼罪过。 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酒楼之人的注意，纷纷注目过来。 那军士听得生烦，只能摆了摆手让小二离开！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小二的脸上浮现惊喜，慌忙的跑开。不过他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楚业等人的房间。 刚刚那胆怯的模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大人，那几人说是咱酒楼有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落下，楚业几人一愣。 “行，我知道了！” “老师，难不成元昊查到关于我们的线索了？” 霍羽生凑到跟前小声的说道，若是元昊真发现了他们，必须要早做准备。 “应该不会吧，若是发现了怎么可能只会派几个人来，这不打草惊蛇吗！”独孤在看着依旧和西夏军士攀谈的付青鱼回应道。 “对啊，嘿小独孤你脑子越来越好使了！”霍羽生乐了，独孤在脑子里除了玩也开始装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切，用你说！”独孤在嘚瑟一声，扬起头颅一脸傲娇。 “夸你一句你还喘上了！”霍羽生笑骂一声，却见楚业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师怎么了？” 楚业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元昊应该不会做这种无用功才对！” 元昊的能力，无论是智还是谋亦都属于上上之成，至于武力更是天花板级别。 可派一群人在兴庆府如此明目张胆的查探未免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他做事雷厉风行，即便知晓了你全部的计划也不会影响到他想做的事情，这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哪怕出现不可控的局面，也会直接瓦解你的有生力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去一点点的探寻蛛丝马迹。 除非对方是傻子才会露出马脚，不然只会更让对方谨慎。 “无用功？”霍羽生看了看几名军士，明白了楚业的意思。“确实是无用功！ 或许元昊就是想让我们紧张呢！” “紧张？”霍羽生的话让楚业心中生出不少的灵感。 在他找到韦卓然后，不出一两天的时间，元昊大婚的事情便再次沸沸扬扬。 整个兴庆府都在期待这次的盛会，之前神罚一事的影响很快就销声匿迹。 然而试探却多了起来。 “怎么了？” 霍羽生和独孤在疑惑的望着他，不懂楚业怎么突然这般兴奋。 “你们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霍羽生和独孤在对视一眼，“元昊啊，还能有谁？” “不还有一个人。” 楚业露出神秘的微笑，竖起了一根手指。 “谁？” 这可激起了两人的兴趣，除了元昊还有谁会这么干呢？ 能让西夏的军士巡查兴庆府，要知道兴庆府可是有巡城卫的。 这活本应属于巡城卫的才对！ “大婚的另外一位主人。” 霍羽生疑惑出声：“没藏黑云？她一个女子还有这能力？” “她确实没有，但别忘了她有一个亲哥哥的。” 两人恍然，没藏黑云确实有一个亲哥哥，据说还是身居要职。 “没藏讹庞！” 第203章 刘生 “可我们跟没藏家没结仇没结怨的，他好端端的盯我们干嘛？” 霍羽生不解，之前一事最受伤害的明明是始卜苑。 就算要抓他们也应该是始卜苑的人吧，没藏家为何要来参一脚。 也不怕进门的时候脚留在外面！ 楚业摊了摊手，“那就不得而知了，谁知道他想干嘛。” 要论阴险，没藏讹庞排第二，宁令哥都得往后稍稍。 这次他妹妹大婚，元昊更是想要大办。 他若是没点想法，那就不是他了。 “独孤，一会儿你去跟着那几个人，看看他们都去了哪问了什么话。” 独孤在：“好！” 楚业说完站起身来，打算朝着外面走去。 “你干嘛去？” “见个人！” 没藏讹庞想要干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有人啊。 刘生如今可谓是深有造化，已经成了没藏讹庞的枕边...不对身边人。 深的没藏讹庞的信任，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如果没藏讹庞真有什么想要做的，刘生或许能知晓一二。 当然他对于没藏讹庞的事情其实并不感兴趣，他想要做的是要让刘生更进一步。 如果能因为这件事帮到刘生，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刘生在没藏家毕竟属于外姓，难免会碰壁。 能让他更进一步，对于他自身也有更大的益处。 楚业快马来到了没藏家，当然他并没有急于进去。 反而是在没藏家打探起来。 不愧是受到元昊的宠爱，如今没藏家可谓是欢天喜地，各种金银玉器随处可见，各处挂满了红火。 往来人更是络绎不绝，哪怕同为大家族亦有差距。 当然打探之际，他也发现了刘生的身影。 活脱脱的像一个管家，到处忙碌！ 夜晚，楚业潜入没藏家。 见到了快要累瘫的刘生。 此刻的他，较比以前显得更加老了，那脸上的胡子横飞越发像西夏人了。 “谁！” 听到声响，刘生顿时警惕万分，手不自觉的伸向了枕头下面。 那里放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这里可是没藏氏，有人找他绝对不可能这般鬼鬼祟祟。 更不可能爬墙上瓦。 吱嘎—— 窗户被打开，楚业的从中快速没入。 刚站稳便发现一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间。 “你是谁，想干什么，从实招来！”刘生那有特点的声音传来，让楚业想要关上窗的手都停下了。 “要不等我关上窗户，你再问？” 声音传出，刘生一愣。 一年多以前，这个声音曾让他心中疑窦丛生，更让他来到了这份苦寒之地。 却不曾想，一年多的时间。 竟然在此处，再次听到了那让他有些生厌的声音。 “楚业？” 刘生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认得我！”楚业嬉笑一声，惹来刘生的白眼。 “啧，怎么又老了。”这第二句话，更是让刘生越发的不爱听了。 刘生收起匕首，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关上了窗户，“你的嘴还是那般毒舌。” “多谢夸奖！”楚业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跑了半天，着实有些渴了。 “你这家伙！”刘生摇头苦笑，瞧他喝的急又给倒了一杯。 “说吧，深夜前来为的什么？” 两人之间不需要铺垫，都对对方早就深有了解。 楚业此刻前来必然有事。 “兴庆府军士巡街可是没藏讹庞所为？” 刘生讶异的看着楚业，“这是你猜到的？” 楚业点了点头！ 神罚一事，毁的是始卜苑，得名的是元昊，跟没藏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楚业却能想到没藏家，该说他妖孽好呢还是运筹帷幄好呢。 “你这脑子着实让人羡慕的紧。”刘生话锋一转：“不过不是。” 楚业还没高兴几分就被刘生的话噎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楚业眼睛瞪大。 “是我！” “啥？是你？”楚业一时间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准确点说是我让没藏讹庞这么干的。” 楚业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这事跟刘生还能扯上关系？ 还有没藏讹庞是傻子嘛？听你吩咐？ “等等你现在到底在没藏家干什么？” 他们虽然知晓刘生受信任，但究竟因为什么，三斋并没有查下去。 双方这一年多时间里其实也没有接触过。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确保刘生能在没藏家安稳，不会产生生命危险。 所以双方很默契的没有互通过，只是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罢了！ “算是谋士吧！” “谋士？就你？”楚业上下打量了一番，实在是搞不懂没藏讹庞看上刘生哪一点了。 不过这性格倒是沉稳了，没有之前的样子。 就连楚业奇怪的眼神都只是脸色一黑罢了。 “你要是没话说请你圆润的离开。” 他是发现了，见一次楚业至少能少一年寿命，多见几次说不定哪天就被气死了。 “别闹，你为什么这么做？”楚业刚问完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在给我们报信。” 刘生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光明正大的告诉闹事的人，西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 “对，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会猜到。” 楚业还是有些疑惑，“可你怎么知道这事是我们做的？” 就算刘生不信神，但那等离奇的情况他又怎会知道是他们所为。 “八斋的老唐我也是见过的，虽然被你改变了一些相貌但还是能确认一二的。 怎么样，老唐救下了嘛？” 楚业这一次确实有点对刘生刮目相看了，怪不得没藏讹庞会圈养他。 可以啊！ “救下了，不过你是怎么让没藏讹庞答应的我很好奇？” 刘生自己肯定没有能力号令西夏军队，所以这一手还是出自没藏讹庞。 可这件事对没藏讹庞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 他为什么会答应？难道只是因为刘生说的？ “没藏黑云如今受宠，我跟他说他可以争一争国相之位，若能找到此次神罚中的人，再加上大婚之日。十有八九！” 楚业一惊，“他现在还不是国相？” 刘生狐疑的看了一眼楚业，什么叫现在还不是国相？ 第204章 桀骜少年终成勇士 “现在确实还不是。”刘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楚业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并未多做解释。 如果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七斋的人，他或许还真会小心一些。 但刘生也就无所谓了！ 就像三斋一样，有通过只言片语猜到一切的聪慧，却并非像七斋一般刨根问底儿。 他们心怀大义，更会听命行事！ “所以你就是通过让他争国相之位来接下这件事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什么都查不到的话会怀疑到你。” 楚业明白了刘生的意思，利用没藏讹庞的野心让他应下这差事，便在能元昊面前更进一步。 但是正如楚业所说，这差事对于没藏讹庞来说可有可无，可对于刘生影响却极大。 很容易就会被人怀疑。 刘生应该不会这么蠢，将自己摆在明面上，那他的后手又是什么呢？ “你见过元昊了？” 刘生摇了摇头，“没藏讹庞把我藏的很深，自然是未能见到。” 那楚业倒是有点疑惑了，他凭什么能让没藏讹庞不怀疑他。 刘生神秘一笑，良久开口道：“没藏黑云怀孕了。” “你干的？”楚业眼睛瞪大，口不择言。 “滚！”刘生白眼一翻，楚业这家伙好好的跟他聊天，他却在那搞有的没的。 “开个玩笑，她怀孕怎么了？” 此刻没藏黑云怀孕倒是他没想到的，不过无所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以楚业很好奇，没藏黑云怀孕和刘生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今西夏宁令哥失势，等同被囚禁在兴庆府，野利皇后不得宠。而这个孩子的出生就成了关键。” 刘生嘴角掀起一抹阴险的笑容，配上他的面容，实在是让人胆寒。 即便是楚业心中也是掀起惊涛骇浪，他大概知晓刘生是如何得到没藏讹庞的信任了。 没藏讹庞的野心堪比元昊，一旦将他的野心放大，没藏讹庞可就绝对不会停歇的。 蝴蝶的翅膀又一次扇动了。 “若这个孩子是男孩，出生便是同宁令哥对立的存在，到时候西夏必将成为三方鼎力！” 刘生的话又一次刷新了楚业对他的看法，这家伙远比自己想的更加膨胀。 他竟然不只是让没藏讹庞看到了太子之位，还看到了最高的皇位。 这一次他不得不正视刘生了。 当年的桀骜少年消除了桀骜，化为了勇士。此后等待他的将是慷慨大道。 “要不我们撤走吧，将舞台留给你，我觉得可以！”楚业郑重其事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差点一句话给刘生给干过去。 “不是，姓楚的你要不能聊就走行吗！” 刘生拳头握紧，若非自己打不过他，他必然拳脚相加！ “嘿嘿，我这不是觉得你厉害吗，别介意别介意。” 楚业嬉笑一声，“你就不怕玩火自焚是吗，一旦这件事真做成了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这是共识，他可以谋反，但不能有人知晓他要谋反。事成之后他这个‘谋士’就成了祭品。 “这不有你呢吗！” 刘生微微一笑，看的楚业心中一紧。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楚业万万没想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句，他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 刘生到底从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刘生没有隐瞒，说出了心中的猜想。“不是信得过，而是心里觉得你可以！” 楚业没有说话，心里觉得吗！希望如此吧。 “所以你来干嘛来了？” 刘生忽然反问，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策略告诉了楚业，但楚业今日前来的目的他可还不清楚。 “为了你！” 楚业的一句话让刘生一愣，为了自己？ 忽然，刘生恍然。 “你是为了来帮我的？” 刘生明白了楚业的用意，他能猜到此事是没藏讹庞所为，那自己作为藏在没藏讹庞身旁的他是否能从中获利再进一步。 便是楚业心中所想。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万万没想到双方都是为了对方而来。 一个是为了救人，另外一个是为了帮人。 “你既然有了自己的计划，我就不过多干预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吧！” 刘生有自己的计划，甘居幕后自然无需多做，只需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即可。 所以楚业想要帮他更进一步的想法便无需施展。 刘生点了点头，“对了你们是不是想在大婚之日搞些什么？” 楚业刚想离开，被刘生一句话给叫了回来。 皱着眉头看着他，刘生这消息来的渠道如果是通过猜测还好，可若是从西夏人口中得来的。 那这件事就有些问题了！“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没藏讹庞能收下这个差事，除了我给他说的更多的是元昊的授意。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消息，有人要在大婚之日行动，但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所以你们真有什么动作的话，一定要小心。大婚当天兴庆府必定严防死守，这段时间我会尽量探听一些消息给你。” 刘生的话让楚业泛起了一丝沉重，元昊的能力无需多言，如果对方真的早有准备。 恐怕真有可能走不出兴庆府，也不知道他是想针对人是元天关还是文无期他们。 “好，我知道了！” 楚业点了点头离开了刘生的住所，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无论是针对哪一方，他都要早做准备。 确保事情不会朝着自己无法把控的方向而走。 蝴蝶已经持续扇动，之后的一切到底会不会朝着原本的道路发展他已经不确定了。 房间内留下刘生望着楚业远去的方向，眼中追忆怅然。 “楚业，现在我也算是知道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了，希望我能达到你期盼的目的。” 如果说刘生刚来到西夏的时候还不知道具体该做些什么，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明白，同时也对楚业更加佩服。 提前图谋，不畏生死。这一点他只在陆观年身上看到过，如今有了第二人！ 刘生微微一笑，“杀元昊，你还是那么敢想，虽然不确定你到底是为了谁，但你放心我肯定能陪你走到最后。” “即便是付出生命！” 第205章 埋在元氏周围的眼线 “老师，他们一个个街寻过去的问的内容都一样。” 楚业回到酒楼，霍羽生就将自己探查的内容告知。 “嗯，我都知道了。没啥大事是刘生搞得。” “刘生？” 付青鱼几人同时一愣，刘生的本事这么大？ 楚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几人纷纷对刘生肃然起敬。 这跟寻死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五斋这么一群桀骜不驯的家伙竟然也这么果敢。”霍羽生感慨万千，当年在秘阁刘生能看的上的人屈指可数。 如今的他却居然甘居人后，还如此的行事果决。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楚业笑而不语，在他的眼中。 这几个人和刘生是一样的。 贪玩的三斋，桀骜的五斋，有病的七斋，谁也不服的八斋。 都汇聚西夏，改变了曾经的自己，忘却了自己的生命。 “付青鱼把多数的精力放在刘生那里，不要打扰他，但也要确保他不会有任何危险。” 付青鱼点了点头，“放心吧！” “八斋的他们到哪了？” 楚业又望向霍羽生，刘生带给他的消息实在是让他有些上心。 霍羽生道：“他们跟随在宥州军里面，如今快要到兴庆府了。” “可有人察觉异样？” 霍羽生摇了摇头，“他们被安排在梁格嵬的身边的，若被察觉的话早就出问题了，以及他们所需要用的东西。 也借助前段时间神罚一事都安排进了西夏行宫。” 霍羽生不明白楚业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一一交代。 “好，接下来我们需要全力配合八斋把这件事做好，大婚之日上恐会生乱你们一定要确保好他们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不要管。” “生乱？”付青鱼眉头皱起，这个消息可大可小，但提前得知意义便有很大的不同。“刘生给你的消息？” 这则消息只有可能是刘生才有可能给到他。 “对，他说元昊有所察觉。所以我怕生变，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 楚业没有隐瞒，毕竟情报共享出去才叫情报。 霍羽生着急问道，“难不成他已经察觉到我们想要干什么了？” 如果真被人发现，那他们就要先确认一下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了，只是为了让元昊有更多的神迹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 这是完全不值当的。 “应该没有，如果他知道的是我们想要做什么的话，想必他不会阻止。毕竟这事对他来说是完全有益处的。” 楚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微微放心。 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文无期他们去冒险的。 “那他还能搞什么？”独孤在有些不理解了，那元昊的防范完全没有必要啊。 独孤在突然的一句让楚业浑身一震。 “你们跟那几个说一下，什么都不要干。” 楚业说完就离开了，如果守羊神对于元昊是有利的，他无论是否知晓守羊神一事对他的影响都不大。 但有人要做的事情是完全会影响到他的。 楚业来到大街上，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并没有留下元天关的信物啥的。 如今找他好像有点...费劲。 楚业挠了挠头，之前是因为他跟踪元天关所以能在韦卓然那里找到，但现在元天关可未必会待在韦卓然那。 无奈的他只好再次返回了酒楼。 从霍羽生口里知道了元氏一族的所在，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那里。 到了元氏的住所，楚业却发现周围似乎有一些暗线。 很隐晦，但还是被楚业所察觉到。 如今整个元氏已经被盯上了，不用想都知道这群人是谁的。 “元天关呐，怪不得你会放弃元氏一族。” 他现在完全可以确认，元天关不在元氏住所。他想要在有所动作肯定会将自己隐藏起来。 如今元氏被监视，他自然不可能还待在里面。 就是不知道这个监视的人是早就已经准备的，还是最近才刚放的。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点，可惜他并不知道。 “看出什么来了？”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楚业身后响起，差些把楚业吓的跳起来。 “我靠！”楚业看着近在咫尺的元天关，白眼横飞。“不是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学艺不精！” 元天关双手环胸看着元氏门庭毫无波动，说的话更是伤人。 “靠，你那走路跟个鬼一样，谁能知道！” 楚业自认自己的轻功足够了，却没想到元天关的轻功较比自己更加强悍。 能不动声色来到他的身后，屈指可数。 很尴尬的就是现在就有一个。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元天关没有搭理他的语言攻击，而是反问道。 “你们家被监视了！” 元天关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那意思好像在说，就这！实力不行，眼力还不行。 楚业罕见的没有反驳，皱眉再次看向了那周围的眼线。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群人虽然处在远处，但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流落在元氏门庭上。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注意的。 “没看出来？” 楚业摇摇头，他都怀疑元天关是不是在唬自己了。 一群盯着他们的眼线，能有什么其他的。 不知怎么的，元天关感觉自己在楚业面前好像站起来了。 还有这小子看不出来的东西。 “瞧瞧他们的步伐。” 楚业疑惑望去，这几个眼线虽然分布在周围有的当食客，有的当店家应有尽有。 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全身的有几个，这几个人全都保持了相同的动作。 脚尖朝外，朝向的方向直达行宫。 这是一种下意识行为，能确保自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自己想要离去的方向。 “他们不仅仅是监视元氏？是为了你？” 对方保持这种动作，只有一种可能。 在看到元天关的时候，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 “不对，这种监视没有意义，以你的武功想要追上这些人太容易了。” 这个想法刚一产生就被楚业自己给否定了，因为没必要。 元天关的实力，元昊必然是知道的。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楚业再次看向了元天关！ 第206章 大婚 “靠真服了，元天关好像有那个大病。” 回去的路上，楚业骂骂咧咧的。 他没想象到元天关就给了他三个字。“自己猜！” 他这往哪猜去，拿头猜。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乐意听了呢。 “老...”霍羽生见楚业返回刚想要给他说一声，没想到楚业竟然径直走过了他的面前。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是咋了？”霍羽生挠挠头不明所以。 以前楚业可从来不会这样，今天怎么跟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怨妇一样。 “什么咋了？”独孤在恰好从一侧出来，听到了霍羽生的嘟囔。 “老师，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独孤在一听来劲了。“老师受了委屈？”心中浓浓的八卦之心燃起，拉着霍羽生悄咪咪的跟在了身后。 若是搁平常，楚业早就发现两人的行踪。 但元天关的话始终盘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却也未曾想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真有心事啊！”独孤在捏着下巴郑重道。 下一秒，一个拳头在他的眼前放大。 “啊！疼疼疼！” 独孤在大喊一声，捂着脸抱头痛呼。 楚业冷眼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握紧的拳头刚刚放下。 现在的他对有人在他的身后跟着很在意，有一个元天关就够了，自己人也跟着。 “那个那个...”霍羽生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那个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滚蛋！” 楚业瞧着蹲在地上的仍旧痛呼的独孤在，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好嘞！” 瞧着楚业生气，霍羽生哪里还敢多待，果断拉起独孤在离开。 “嗯~”楚业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忽然恍然。“原来如此！” 他大概知道元天关想说的是什么了。 时光飞逝，转眼再过了一个月。 元昊的大婚之日即将到来，兴庆府也变的热闹起来。 各地的军司，世家全都来到了兴庆府为其祝贺，一时间倒也有些繁华。 就连酒楼也跟着红火起来。 每日的客人是越来越多，有的时候备的酒都差些销售一空。 不过仅仅持续了一阵。便被元昊勒令诸多娱乐场所关闭。 酒楼，霓虹院之类的全部禁止开门。 “元昊这是搞什么，我还头一次见成婚还有人酒楼歇业的。” 楚业和三斋的几人围在酒楼里瞧着冷清的场子大眼瞪小眼。 自从来到西夏，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冷清。 “这样岂不是更好，方便我们行事。接下来依次分批进入行宫！” 酒楼关门他们倒是没了后顾之忧，几人嬉笑一声。一同离开消失在兴庆府的街头。 楚业则是化身为韦卓然的小跟班一同进了行宫。 当然在过了检验后他就消失在了行宫里，毕竟韦卓然身边有什么样的人元昊是相当清楚。 他不可能一直跟着。 行宫中行走，楚业感慨万千。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皇帝级别的大婚，整个兴庆府中便是人人张灯结彩。 如今这行宫之内更是离谱，先不说装饰，单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能包饺子了。 这要是推来一个大炮，全尼玛给平了。 即便是他行走起来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看出破绽。 大殿之上，红妆满地。 一个气质非凡肚子微鼓的女子着一身红装，同那元昊进行着繁杂的程序。 威风凛凛，气质斐然。 踏足之间便能发觉此人功力深厚，有万夫莫敌之勇。 他便是西夏之主元昊。 楚业第一次看到了最终的大boss，近乎无敌的存在。 一眼便被他吸引，那种独特上位者的威压，即便是搁着久远依旧能感受的到。 忽然，两人前进的脚步一顿，元昊回首。 目光投向下方诸多臣民，这道目光正好同楚业撞上。 那一刻，视线交汇。仿若天地间只剩他二人对视。 一阴一阳，一黑一白。 楚业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微微低头。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那个瞬间他竟然有种想要冲出去的感觉。 不知名的奇怪。 也正是因为这一低头，高台之上的元昊收回了目光，在楚业没有看到的片刻。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笑。 婚礼进行到最终，一片安宁。 元昊巡视周围好似在等什么好戏开场一般，不过可惜并没有等到。 大手一挥，在宴席开始的时候。 元昊端着酒杯大喊。 “今日...” 两字发出，大殿上有人脸露惊喜。 刚想要起身忽然天外风云突变。 不知名的声音在整个行宫内响起。 元昊端着酒杯的手放下，微微抬头，深邃的眼眸看向一处。 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升起。 当然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幕，看到天空之上的东西，露出虔诚的模样纷纷跪拜下来。 “守羊神！” “守羊神显灵了，青天子万岁。” “守羊神显灵了，青天子万岁。” 元昊抬头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听着众人响破云霄的欢呼声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没藏讹庞眼见于此，谄媚的来到大殿中央。 “守羊神现，这是为青天子祝贺而来，我等恭贺青天子得神灵庇护，必将一统天下。” 其他世家的人看到如此上道的没藏讹庞暗道可惜，自己竟然晚了一步。 其他人纷纷向前，同时跪下：“恭贺青天子！” 如此言语，那行宫内跪倒一片的人群也调转了势头，齐齐拜向元昊。 刚刚的守羊神显灵，现在全都化为了恭贺青天子。 楚业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暗道怪不得能成为国相。 瞧瞧这拍马屁的能力，简直世间独有！ 仅凭一句话就让盖过了元昊风头的守羊神成了陪衬。 “呵呵，都起来吧！今日守羊神现世，更是为大夏祝贺。他日我必将带领大家踏破中原，击溃辽军！” 元昊的脸上浮现笑意，说话间更是肆意。 完全应下了这精心为其准备的‘礼物’！ 没藏讹庞：“青天子必定成为一统天下的天子！” 再一记响亮的马屁拍上，又引来其他诸人的附和。 元昊看着天上的守羊神露出莫名的笑容。 第207章 直闯行宫元天关 “即日起，封没藏黑云为皇妃，没藏讹庞为国相。掌行宫内侍！” 没藏讹庞脸上狂喜，跪倒在地连呼：“多谢青天子。” 其他人见状脸色一变，没藏氏不仅成为皇亲国戚，就连没藏讹庞也成了西夏国相，一跃成为整个西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如今在大喜之日，即便他们有心想要反驳却也无济于事。 说不定还会被没藏讹庞记恨上。 无奈众人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藏讹庞更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任了国相之位，如若妹妹的孩子出生便真如下属所言。 成了那皇帝外戚，那时候他便能执掌大夏。 没藏讹庞跪倒在地心中的野心越发膨胀，就连起身忘了。 “国相，差不多就得了！” 元昊的一句话将没藏讹庞拉回了现实，现在他还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臣一时激动，多谢青天子。” 没藏讹庞这一次没有多言，道谢一声便来到大殿座位痛快的畅饮了一杯。 同时周围的几人纷纷向前表示祝贺，元昊看着这一幕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喝着酒听着众人的恭维，元昊心中的笑意越盛。 忽然元昊站起身来，其他人顿时安静。望着朝着大殿外走去的元昊不明所以。 他端着酒杯走到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很快他认定了一个方向朝着那里走去。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踏空而来吸引了元昊的注意。 来人倒是眼熟，正是元天关。 手持长剑直指元昊，没有丝毫遮掩。 楚业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抽，这人这么勇的吗？ 他还等着看元天关的好戏，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无数将士快速上前将元天关团团包围，元昊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元天关，你这是要来杀我的？” 元昊随手拿起一个水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完全没有将元天关放在心上。 元天关没有说话，举起长剑就要冲杀却被元昊给打断了。 “你看看那是什么？”元昊指着远处，一群将士带着不少的人来到了近旁。 他们穿着的服饰统一，为首的几个腰间还挂有玉佩，那玉佩上写着一个元字。 这群人赫然是元氏一族。 “元天关你可要想好了你若动手，他们会跟着你一块死！” 楚业望着面无表情的元昊，想起了那一日两人在元氏门庭前的一幕。 那群眼线除了暗中监视元氏之外，还有另一层含义防止他们逃跑以及将他们擒拿。 元天关仅凭一群人是抓不住的，向他的同族下手才是制衡他的手段，当然元昊是这么以为的。 可他却不知道，元天关根本就不会在意。 手中长剑出鞘，围在他周围的将士被一剑横扫。 元昊的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元氏一族，虽然元氏一族没被绑住。 明显是他用来制衡的筹码，为何元天关毫不畏惧。 他就不怕自己的族人死绝吗？ 挥了挥手让人将元氏一族带下去，元天关他还有用。所以他不会对元氏出手。 趁着元天关厮杀的间隙，元昊来到殿前取下自己的长戟，心中战意被燃起。 他也很想和元天关过过招。 “都闪开！” 闻言，将士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元天关也停下手，静静地看着元昊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眼中战意盎然。 一旁的楚业却看的眉头皱起，元天关这搞得到底是哪一出！他实在是没有看懂。 “老大，现在可是好机会要不要动手！” 忽然的声音传来让楚业一愣，回首看到了一头黑发的火奕。 楚业呆住了。 黑发在此刻竟然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引人注目。 那一头爆炸头的红发是他的标志，可现在被打上了盘结，染成了黑发。 从不让人碰的头发，爱惜到极致的头发此刻变成了寻常黑发。 楚业看向火奕的眼眸变得复杂，心里只觉被一块石头压的喘不上来气。 “你这是为了不暴露吗？” “对啊，怎么样帅不帅！早知道黑发这么帅，我早就染了。” 没等楚业伤感完，火奕一句话就把他拉到了现实。 靠，替这个没心没肺的伤感纯属浪费感情。 “老大，上不上。元天关跟元昊打起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趁机或许能将其杀死。” 火奕没有注意到楚业的白眼，炫耀完自己的头发又将话题引到了战斗的两人身上。 此刻两人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兵器碰撞产生的火光让周围人纷纷退却。 那造成的声势更是令人不敢向前。 属于巅峰战力的对决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了。 “不去！” 楚业摇摇头，这并不是一个好机会。 元昊明显知道元天关要来，他又怎么对其他的暗杀没有防备。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刚刚感觉元昊是冲他来的。 很奇怪，但那种感觉却极为强烈。 这让他更加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元天关他都打不过，元昊他更打不过了。 仅是观摩两人的战斗他感觉自己都有所感悟。 而此刻的元天关被打的节节败退，两人之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楚业看向了元昊手中的长戟，这个东西也是让元昊战力飙升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东西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话说你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了？”楚业此刻穿的还是小兵的衣服，可火奕穿的却是自己的。 火奕指了指后方，楚业顺着看去，那是一个熟人。 一个老人，野辞原。 野辞原朝着楚业微微一笑，楚业点头示意。 “他现在对我们的说辞深信不疑，所以他给我造了一个野辞家的身份方便行事。”火奕指着自己嘚瑟道：“以后请叫我野辞奕。” 楚业：...... 野辞奕，怎么不叫野肥原呢，他保证直接一剑给捅了。 “咋了这名字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到我想把你弄死。”楚业白了一眼。 “额,,,”火奕浑身一缩，连忙解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走吧，带我去见见这位故人。” 第208章 真诚的野辞原 楚业跟在火奕的身后，来到了野辞家。 “楚业，别来无恙啊！”野辞原看着这位少年，眼角含笑。 对于楚业他们的做法，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疯狂！ 延州一事他有调查，但他完全没有查探到任何关于这群人的消息，只知道他们死在了战场上。 可之后的时间，一个人忽然上门，差点没把他吓死。 这个人就是火奕，从火奕口中了解到很多，同时也知晓他们所有人无一人身死。 瞒天过海骗过众生来到这异国他乡，竟然是为了诛杀元昊！ 疯狂，前所未有的疯狂。 但凡是换波人，他都觉得脑子有问题。 至于火奕说的那些，他信吗？ 信，但并不全信，至于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是他看到了希望，野辞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如今西夏几大世家被元昊一一收割，就连拥有野利皇后的野利一族都快要覆灭，他们野辞家会远吗？ 不可能的，但如果这群人真的能杀死元昊的话，他们亦可从中饮水止渴。 何乐而不为，反正他又不需要付出什么。 “你老这身子骨确实硬朗，竟然完全看不出来了。” 野辞原脸色一黑，他哪里不知道楚业这是说的当日他被揍的模样，这踏马都一年多了还不好，他肯定是嗝屁了。 “呵呵，楚小哥这嘴倒是凌厉的很！” 楚业轻轻一笑，坐到了野辞原的身旁，随意拿起他案桌上的吃食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一个小兵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坐在主家旁。 野辞原感受周围的目光也没在意，他知道这是楚业这是故意为之。 “不知道你对那个怎么看？” 此刻的殿外，元昊和元天关的战斗好似成了在场众人的调味剂，一个个看的是津津有味。 几个监军司更是开始畅谈起来，感叹元昊的雄武。 “睁眼看呗，还能怎么看！”说罢抿了一口酒好像在看乐子。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是同样如此。 这种源于自身对元昊绝对的自信，他们从不觉得元昊会受到什么伤害。 当然也有可能是幸灾乐祸，担心的还真没有。 楚业瞥了他一眼，“那你还敢跟我们合作？” 楚业的声音很小很细，仅有两人能听到。 野辞原闻言，手中酒杯放下意味深长的看着楚业。 “此言差矣，我可从未和你们合作。你这小兄弟找我帮忙要了一个野辞家的身份，我便给他了。 全都是因为我还欠了你一件事！你们想做什么，我一概不知。至于你口中的合作更是无从谈起。” 楚业瞪大了眼睛，哑然失笑。 他就知道这老东西不老实！ 火奕还是年轻了些，被他给糊弄了。 “你儿子可死了。” 野辞原道：“人死不能复生！” 话音落下，楚业眼睛眯起。 他现在有点想知道火奕到底是怎么和这老头谈话的了，才让整个三斋的人都觉得野辞原对他们无比信任。 楚业没有继续说话，案桌上的东西也没有再动过。 西夏人，呵呵！ 无论是元昊，没藏讹庞，还是眼前的野辞原。楚业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最原始的贪婪与欲望。 “野辞原，我很好奇你为何在此刻敢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唯有这点想不通，野辞原应该能够感受的出来火奕对他的看法，自己前来他应该演戏才对。 但为何和盘托出，就是为了让自己看清他的面目？ 不应该这么蠢才对！ 这句话却让野辞原诧异的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火奕，“原来你们还没通过气啊！嘿暴露早了。” 野辞原脸上浮现后悔，不过那话语中的随意却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 楚业吃瘪，这意思明摆着告诉自己。 如果他们两个提前说了话，楚业就能猜到他的所为，此刻的真诚而是为了之后可以继续走动。 却不曾想闹了一个大乌龙，楚业和火奕没了解太多，反而先来找的野辞原。 野辞原却以为两人先通了气，想以真诚待人。 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楚业微微摇头，不过这件事他倒是无所谓了，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已经足够。 他压根不在乎你会不会看轻他。 这一点，野辞原和没藏讹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没藏讹庞那纯粹是黑暗里阴人，坏到家了！ “那就让他继续待着吧，有啥事可以让他来传消息。” 野辞原诧异的看向楚业，他倒是没想到楚业竟然还敢将人放在自己的身边。 这份胆色不可谓不大。 毕竟火奕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保护符，若是事情败露他就可以利用火奕将这些人打包送到元昊面前。 当然对于传消息什么的，他明面上肯定是要否认的。“我可不认识你们！” 楚业：“......”白眼一翻，他有种想再揍一顿的冲动。 噗—— 殿外，元天关口吐鲜血，精神萎靡。 元昊的状态也有些不好，身上负伤。 野辞原：“这场戏到了尾声了！”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两人已经不可能会再战下去了。 不然谁也不可能活的下来。哪怕他是元昊是西夏之主。 “元天关，你若投降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元昊大声喝道：“你元氏一族亦能安然无恙！” 元天关依旧没有说话，扫了一眼人群，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熟悉的面孔。 长剑回鞘。 “拦下他！”元昊连忙大喝。 诸多将士纷纷向前，利用手中长矛朝着元天关刺去。 却不曾想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跳板。 脚尖轻点，身体腾空。 躲过长矛攻击的同时踩在上面，借力朝着行宫外远遁而去。 好生潇洒。 将士纷纷追上前去，即便是受伤的元天关也不是他们能擒住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离行宫，不知所踪。 元昊看着远去的身影微微出神，随之大笑一声。 “继续喝酒，继续喝酒！” 仿佛刚刚的一切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元昊，趁此机会楚业带着火奕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他还有话要问！ 第209章 宥州少都统军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跟野辞原那老家伙聊的。”楚业没好气的踹了一脚眼前的火奕。 火奕心虚的挠了挠头，两人的声音虽小，但他也听了个大概。 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楚业。 “当日我将延州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一些讲给野辞原听，他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就差没提刀了。” 火奕的声音极小，好在还能听得见。 “然后我就将我们想要刺杀元昊的事情说出，并让他给我一个正当的身份，那家伙二话不说直接就同意了。” 火奕说到这里的又嘚瑟的挑了挑眉。 迎来的却是楚业再一次的脚踹。 “一句话都没说？”楚业黑着个脸问道。 “嗯~啊，是吧！好像是啥都没说。”火奕回想当日有些不确定。 他记得好像他叽哩哇啦一大堆，对方没有说什么话来着。 “哦对了，说了。他说了一句我去帮你弄！” 楚业握紧了拳头，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就他妈说一句，一句你就认定人家信任你了，你脑子呢？被狗吃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脚踹倒火奕哐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 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爱的不够用脚踹。 楚业真是对火奕爱的深沉！ “啊，疼疼疼。老大我错了！” “错了错了！” 火奕连连求饶，楚业打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 感受全身的疼痛，火奕有怒不敢言。 “被人算计还不知道，我辛辛苦苦讹来的一件事就让你这么给我用了，你是真行啊！” 这件事也是他后来送野辞原离开的时候要的，就像野辞原找他要了一个要求一样。 不过楚业说的是让野辞原帮他一件事。 原本就是怕野辞原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制衡的，可他却没想到就这么被火奕给浪费了。 “付青鱼的酒楼也是你让野辞原给弄的？” 火奕点了点头。 楚业深呼一口气，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双方处在合作的关系，这个也就无伤大雅，但此刻双方并非一开始他们想的那样。 现在就相当于自己的保护伞被放在别人的家中。 后患无穷。 “那霍羽生做的呢，野辞原知道吗？” 火奕连忙摇头，“我还没傻到把咱们的全部谋划都告诉他！” “还行，不算傻的过分。” 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相当于野辞原目前掌握了火奕和付青鱼两人。 虽然有了掣肘但不是不能利用，利用得当或许还能将野辞原口中的要求逼出来。 顺便再绑上贼船，那就再好不过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跟着他吧，小心些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小心他把你卖了。” 火奕嘟起了嘴，委屈道：“知道了！” “多跟野辞家的人走动走动！”楚业拍了拍火奕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火奕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明白！” “回去吧！” 看着火奕回到了野辞原的身旁，楚业也离开了西夏行宫。 大婚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元天关。 就好像故意演的一出大戏，却不知道主角是谁，观众又是谁。 还有元昊的那个眼神，楚业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 这是他非常担心的一个点。 蝴蝶一而再再而三的扇动，这让楚业越发拿捏不住，心里总是莫名的担心。 想要破局需要的是事无巨细，一旦出了差错。 不仅是八斋他们，或许还有更多的人折在这里，这是楚业不想看到的。 酒楼，元天关，小骆锦年。 这三个是目前他所需要关注的。尤其是小骆和锦年。 “或许可以去问问文无期他们。” 楚业打定了主意，深夜来到了宥州军的地方。 元昊给各方监军司准备了住处，文无期他们想要离开还需借助宥州军。 而他要找的人，乃是宥州军少都统军，梁埋香！ 面具戴上，换上一身黑衣着装。 楚业化为了黑夜中的一粒微尘，进入到宥州军的地盘。 房间内的梁埋香忽然睁眼，只见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咽喉处。 冰冷的触感传来，梁埋香凝视着楚业。 “你是谁？” 说话的同时，右手默默的探向一旁的被褥。 在那下面藏着什么。 “你的手要是不老实的话，你的命可就没了！” 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出，梁埋香内心一紧，右手停顿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坐起来。” 依言，梁埋香慢慢坐起。 楚业顺势后退，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上面。 把玩着匕首，刀刃始终朝向她。 “放心，我对你没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梁埋香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淡淡的询问。 她能感觉的出来自己不是眼前这个黑衣人的对手，慌乱只会徒增她的危险。 “我想...”楚业瞥了一眼门外。“说话之前你应该先把门外的那个家伙支走！” 当当当—— 敲门的声音恰在此刻响起。 “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楚业嘴角勾起微笑，他倒是没想到榆木脑袋的薛映竟然还敢大晚上的敲女孩子的房门。 微微偏头，示意梁埋香继续。 因为门外的薛映并没有离去。 “他每晚都会约我练刀。” 楚业：“......”他收回刚刚的想法，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谁家好人大晚上约人练刀啊，还有这可是兴庆府西夏行宫，咱就是说能不能换个时辰。 “那你这么早睡？” 梁埋香白了一眼楚业：“难道不是因为你下药让我昏迷的吗！” “哦，对不好意思，忘记了！” 楚业挠了挠头，以防造出声响他事先下了药。当然剂量不大不然梁埋香也不可能醒的这么早。 “有事吗？” 这时门外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抽刀声。 “没事，这里毕竟是西夏行宫不宜比武。明早我们启程回宥州到时候我们再来比过！” 楚业诧异的看了一眼梁埋香，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明早回宥州说的就很有意思。 “好，那你休息。我在这守着！” 果不其然，薛映虽然未曾开门，同样待在院子里也没有离开。 第210章 我会的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谁，我还带这玩意干嘛！”楚业指了指自己被挡住的脸，顿时让梁埋香闹了一个红脸。 她也发现好像自己的问题有点蠢。 “那你...” “打住，威胁的话就不要说了，就凭外面那个挡不住我！我都能来行宫了，你觉得我会害怕你的威胁？” 楚业的话再次让梁埋香神情一凛。 是啊，能随意出入西夏行宫的人，又岂会怕他们宥州军。 “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不然外面那个就得死！”楚业的声音渐冷，梁埋香一惊，直呼：“不要！” “你配合就不会。” 表面云淡风轻，楚业的升起欣慰，榆木脑袋的薛映还有人喜欢！ 挺好！ 要不是怕七斋知晓他还活着，他何必如此装扮。 “你说吧！” 梁埋香深呼一口气，无奈接受这个被人挟持的事实。 “白天跟你们来的人去哪了？” 梁埋香心中一惊，她虽然只知打杀却也不是愚笨之人。 瞬间就明白了眼前黑衣人所问的到底是谁。 “什么跟我们来的？我只带着宥州军来此！” 内心惊颤，尽量保持着表面不动声色。 楚业就这样盯着她，没有接话。 强烈的压迫感让梁埋香的心里泛起嘀咕，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别处。 猛地想到这事的重要性，只能强忍着对楚业心中的恐惧同他对视。 “有点意思！不愧是宥州少都统军。” 楚业赞赏的夸了一句，一个女子能在他的眼神下坚持的下来，单是这份胆色就已经比大多数男人要高的多。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内心的害怕还是让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楚业眼角挂笑，只是那笑意却看的人心生凉意。 “放心我不会害他们，只是想知道他们的行踪。至于你们想干嘛，对我而言并无关系！” 梁埋香心里不由一阵腹诽，要是没关系你深夜闯女孩子的闺房，你以为你是薛映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想杀我请随便，至少大夏行宫你走不出去。如果你不想杀我，请自便！” 知晓黑衣人是冲着那群少年而来，梁埋香心中也就不怕了。 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楚业看着她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看了看门外这才说道：“呐，给你的！以后或许用的到。对了这东西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门外那个！” 梁埋香诧异的睁开眼，在她手里的是一枚通行令牌，像是大宋的！ “外面那个榆木脑袋，你要是喜欢最好可以直接表明心意。不过他很轴，你得细心一些。” 梁埋香目光投向屋外，仅能看到一个站在月光下的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我会的！” 楚业赞赏的点了点头，这直率的性子要比薛映强太多了。 “最后一句是警告，今夜你什么都没看到，不然死的可就不仅仅是他了。” 打开后门的窗户，楚业消失在黑暗之中只剩下有些想不明白的梁埋香。 这个黑衣人似乎很了解大宋的少年，还有大宋的令牌。应该是大宋的人，可是为什么却要威胁自己会杀害他们。 他又是哪一方的人？ 梁埋香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薛映，传回大宋或许元仲辛是能猜到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消息一来一回需要许久，可那黑衣人就在大夏。 难免生出意外！ “令牌？以后会用的到？用到什么？” 梁埋香百思不得其解。 夜色下的楚业看着屹立在院子中的薛映缓缓摘下了面具，薛映似有所感回过头来。 不过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天空。 “明天一早就出发，还真是够急的！” 楚业隐藏身份出现在梁埋香的房间，为的只是一个他们的行程消息。 当然也有试探，瞧瞧会不会出卖。 不过他没有奢望真的能问到，至少她喜欢薛映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需要打听文无期的消息，还是因为几个月以来同他们断了联系，三斋得来的消息都是探查的宥州军。 第二天一早，楚业就离开了兴庆府等待在了路上。 一支支军队浩浩荡荡的从兴庆府离开，毕竟这群人在兴庆府元昊自己都不放心。 他们更是不愿意待在兴庆府，以免惹人眼热。 “奇怪，宥州军呢？” 几大监军司都出现了，唯独没有看到宥州军。 “难不成我被骗了？”楚业挠了挠头，要说元昊最注意的监军司必属宥州军无疑。 毕竟之前的刺杀，负责整顿的军队正是宥州军，元昊要是一点没怀疑他才有鬼。 更不要说宥州军里本就有他的人了。 不过很快，楚业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他们竟然是最后一个出城的。 浩荡的人群骏马飞驰，其中还围着几个大的马车。 多是些元昊赏赐的金银玉器，当然文无期也是暗藏其中。 只是看着围的严严实实的宥州军，楚业一时间有些犯难，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活人。 想要潜入也不可能躲过如此多的眼睛。 无奈他只能跟着，期待能有机会。 当然这个机会只能指着夜幕降临。 宥州军原地安营扎寨，楚业也发现了楚袅的身影。 潜入到一处营帐之中，伸手一捞便将楚袅拉了进来。 楚袅还没发现过来就看到楚业，脸上的惊吓化为惊喜。 “楚业，你怎么在这？” 几个月的时间双方没有互通过消息，仅有他们最后留给三斋说已经来到梁格嵬身边的信息。 不知道楚业近况，心底还是有些担心的。 如今看到楚业依旧完好，心底不由宽心了些许。 “我来找你们，白日你们被宥州军围着严实，我没机会找。” 楚袅闻言轻笑，还有能让楚业束手无策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轻笑之后便是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这才一直跟着宥州军。 楚业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宽心的眼神这才说道：“你们在宥州军可还安全？” “梁格嵬毕竟是都统军，他将我们带在什么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不曾有人注意。” “那就好，宥州军里面不仅有元昊的人还有宁令哥的人，所以你们千万小心。” 楚袅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第211章 锦年和小骆的消息 “不过这个消息别告诉梁格嵬，以免他打草惊蛇。” 楚袅应道：“好！” “对了，我和三斋的事情没有透露过吧？” “文少说了，你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告诉我就当没见过你，薛映他们也不知道！” 楚袅的回答让楚业放下心，上次走得急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没有说明，文无期能看的如此透彻，倒是不愧他副斋长的名头。 “老唐没事，你们放心吧！” 楚袅瞪大了双眸，双手抓住楚业的双手，颤颤巍巍道：“真的？”眼眶已经湿润。 “当然了，我何时曾骗过你。”瞧着喜极而泣的楚袅，楚业眼中满是柔情。 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想了想不好便又放下了。 楚袅此刻还沉浸在老唐健在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楚业的小动作。 “可他不是被...”楚袅猛然看向楚业，“兴庆府的事情是你做的？” 楚业解释道：“对，老唐在兴庆府被运城卫发现了，还杀了几个暗卫导致事情闹大，所以我将矛头指向了始卜苑，最后利用假身让老唐脱身。” “太好了，老唐没死！楚业谢谢你！” 楚袅激动的抱了一下楚业，眼泪顺着面颊流下。 当然这是高兴的。 “他现在怎么样了？”殷切的眼神看着楚业，明明知道那是高兴的泪水可他还是心疼。 “放心吧，他没事我让独孤在将他安顿好了，等之后再让你们见面！” 楚业的话让楚袅微微疑惑，“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老唐活着的消息你和文无期知道就行了，其他人不要告诉。” “花少他们呢，也不告诉吗？”楚袅有些担忧，老唐身亡就连文无期都哭了，花辞树也得到了消息，可若是完全不告诉。 她有些担心！ 楚业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想他们不会做傻事！” 楚袅抿了抿嘴，略带沉闷的答应下来。“那好吧！” 虽然不知道楚业为什么要将此事瞒着，秉着信任她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她知道楚业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瞒着肯定是另有打算。 楚业看着楚袅那落寞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外宣称老唐身亡，无论是谁知道嘛！” “知道了！” 听着楚袅的答应，楚业这才放心下来。 “今日前来我还有一事，花辞树他们三个的行踪你们清楚吗？” 花辞树的情况三斋还是查到了些许情况，如今他正在为野利一族的身份而奔走，可另外的两个。 完全没有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 楚业眼睛一亮，有消息就好！ “花少已经到了野利一族的旧地，选定了一个野利一族少年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要回兴庆府去实施他的入世计划了。” 楚业点了点头，这个他大概也了解一些，不过并不太多。 “另外两个呢？” “锦年和小骆他们两个如今就在兴庆府。” “在兴庆府？”楚业还以为这两人在其他地方呢，不过在兴庆府为何三斋会没有任何消息呢？ 楚业心里泛起嘀咕，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你们上一次联络是什么时候了？” 楚袅想了一下这才回道：“两个月前？差不多的时间！” 两个月前，那不就是老唐出事相差不多的时间吗？ 楚业皱眉问道：“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报了平安什么都没说，怎么了？你是觉得他们可能出事了？”看着楚业的表情，楚袅瞬间紧张起来。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平常他们联系都会说一下近况，文无期也会帮他们掩盖一下身份。 可两个月前的联系，只是说了个一切安好。让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和文无期要处理守羊神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去叫文少。”楚袅焦急起身被楚业拦下了。 “只是合理的猜测，你别慌！” 楚袅的心慌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老唐的事情刚过去不久，虽然知道了被救下，但这不代表其他人就安全了。 “可万一他们真出事了呢？” “如果他们出事，肯定也会传出消息来，如今风平浪静还有三斋的人在兴庆府，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不是吗。” 楚业的安慰有了效果，着急的楚袅冷静下来。 “放心还有我呢！” “嗯。”楚袅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之前给你们说过在哪里吗？或者想要做什么？” 楚袅整顿了心情，为楚业解释道：“你知道细封氏吗？” 楚业点了点头，细封氏曾经也是此地的大姓，可惜同拓跋一族的冲突就代表了他们会逐渐没落。 “细封氏同元昊的拓跋一族互有冲突，可自从元昊称帝以来，细封氏越发没落，如今已经完全成为了元昊手中的傀儡。 所以他们两个打算以细封氏作为跳板，尽量去到元昊的身旁。花辞树一人去往野利皇后身边，这就是他们三个完全的入世计划。 成为两人的身边人，以求谋杀！” 听到楚袅的阐述，楚业张大了嘴巴！ 八斋的胆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大，他原以为花辞树已经够大胆的了，深入野利皇后的周边，求得机会！ 那两个竟然更加大胆，直接往最危险的地方钻。 “花少的本意便是深入西夏两个最重要人物的身旁，最后配合文少的封神计划打算一举歼灭！” 楚业揉了揉太阳穴，他有点脑壳疼。 “你们真是不要命了！”楚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若是在其他人身边，他还能周旋一二。 对上元昊，他的信心真的不大。 当然他大概也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死的了！ 楚袅眨了眨眼，“可我们领的便是有死无生的任务啊！” 一句话，楚业再度沉默。 是啊，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会顾及自己的性命呢！ 第212章 道德绑架 楚业怀着沉重的心情从宥州军营离开了。 通过细封一族从而去到元昊身边，是他们走的最危险的一步棋！ 当然也是最妙的一步棋，成功接下来他们的路便会更加顺畅，同样失败必死无疑！ 显然结果是失败了，这就让楚业有些犯难了！ 救这两人就必然会和元昊对上，想要完全避开元昊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远比这两人从元昊手里活下来更难。 若被元昊发现自己，那就真的全乱了，七斋靠着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加上奇迹才将他重伤。 再加上他们这群人，元昊提防的更加彻底。 要是没杀死那乐子就大了！ “咋办呢？” 楚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至于让他放弃锦年和小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人要救，事要做！ 两者缺一不可。 “还是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再说吧！” 打定主意，楚业返回了兴庆府。 他在这里苦思冥想没有任何用处，不如了解他们的具体计划后再寻生路。 回到酒楼，楚业便找上了霍羽生。 “老师你怎么才回来？” 看着楚业回来。霍羽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怎么也找不到你。” 楚业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他去找人并没有跟付青鱼他们说，倒是让他们误会了 “没事，放心吧！”楚业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一声继续道：“带我去你平常空闲的地方。” 霍羽生一愣，看着楚业眼中的深意明白了什么。带着楚业左拐右拐。 来到了兴庆府最偏僻的地界。 这是住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多少一些城里的做一些小活计，挑夜香等等营生的人。 “倒是僻静。” 楚业看着周围有些破败的建筑有些感慨。 “这里什么人都有，人杂很适合隐藏。”霍羽生嘿嘿一笑，对自己的地方很满意。 “这地方有多少人知道？” 霍羽生摇了摇头道：“都不知道！” “不错！” “怎么了？”霍羽生再愚笨也发现了楚业眼底的警惕。 听到这句，楚业露出无奈。 “还不是火奕那家伙，被人算计了。以后在酒楼的时候注意隔墙有耳，如果有比较重大的事情就另寻它处吧！” “靠，我就知道火奕那家伙不靠谱，当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得到了野辞原的信任，这个狗东西！” 霍羽生气急败坏，没想到他们苦心经营的酒楼竟然一直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很明显他口中的信任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个这事斋长知道吗？”霍羽生气愤之余又替火奕担心起来。 “额...我没敢告诉他。” “那还好！”霍羽生松了一口气，这若是被付青鱼知道，火奕就不是被扒一层皮那么简单了。 弄不好怕是要死翘翘啊！还是死相最惨的那种。 他允许三斋的人犯错，但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犯这种错误。 不仅是会让他们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搞不好还会害掉所有人的性命。 “但是总不能一直瞒着吧！” 转念一想，霍羽生又有些为难起来，如果将此事瞒下去，最后付青鱼刀的可就不是火奕一个人了。 幽怨的看向楚业，那眼神仿佛在说好端端你把这种事告诉我干嘛！ “那是你们三斋的事，我可不管！” 楚业讪讪一笑，付青鱼发起火来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他只管报信其他的他才不会参与呢。 活着难道不好吗！ “不是吧，你好歹也是老师啊，不能见死不救啊！”霍羽生一听就急了，什么意思烂摊子甩给他了呗。 何德何能啊，能担如此大任！ 楚业回以和善的微笑，不动声色的将保住他胳膊的手撬开。在霍羽生委屈的眼神中向后退了一步。 “自求多福，老师也救不了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付青鱼那臭脾气！” 闻言，霍羽生身体一颤，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大哥，好歹给想个办法啊！” “办法倒是有。”霍羽生眼睛一亮，感觉看到了光。“什么办法，快说说！” “八斋的锦年和小骆应该在细封一族内，你将这件事告诉付青鱼，就说是火奕弄来的消息。这样也能稍微平息一下他的怒火，还有事情可以牵扯他的精力。” 霍羽生点点头，听完楚业的话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故意的吧！” 楚业装傻道：“啊什么，什么故意的？” 霍羽生脸色一黑，顿时明白过来，狗屁的办法，这就是楚业提前想好的说辞。 “想要我查细封一族的底细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楚业有些诧异，今天霍羽生这脑子转的格外的快啊！ 被霍羽生点破，楚业没有任何的羞愧之意，反而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 霍羽生白眼一翻，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老师啊，三斋这么多人，你别逮着我一个人薅啊！” 楚业尴尬咳嗽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段时间，他们能平稳的度过都是因为霍羽生的功劳，他确实有些累了。 也正因为如此楚业才没有好意思直接开口让他去彻查细封一族，利用火奕来了一手道德绑架。 虽然有些不地道，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付青鱼毕竟是女子装扮，去打听一个西夏世家难免会惹人注意。 更不要说酒楼实际被野辞原监视的情况下了。 所以只能让霍羽生来，其实只要霍羽生着手调查细封一族，付青鱼便能猜到一些关于酒楼的情况。 毕竟霍羽生主要势力还是分布在大街小巷，去调查一个世家远不如让付青鱼利用酒楼的关系去打探。 既然没有用他，那就只能说明酒楼出现了问题。 也算是提前给他打一个预防针，以免他真的会对火奕做些什么。 “那酒楼我们还开吗？”霍羽生担忧的问道。 “开为什么不开，该用就用！”对此楚业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开诚布公的讲上台面同样也是说明一种诚意。 明摆着说我会监视你但绝对不会害你，更不会告发！ 这也是楚业没有为难野辞原，让火奕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根本原因。 第213章 已经出事了 “那好吧，细封一族和八斋的两人具体什么情况，你和我详细说一下。我也好有个方向！” 霍羽生没有问楚业为什么，直截了当的问起了细封氏的情况。 “如今细封一族成为元昊的附庸，锦年和小骆两个人想要通过细封氏得到元昊的信任，所以你要做的是查清细封一族内人员的情况和元昊的关系等等。” 楚业开始一一吩咐。 “还有调查一下没移一族，有一个叫没移宗真的人被我杀了，了解一下他在族内的地位和关系，我另有他用！” 霍羽生撇了撇嘴，这怎么又来一个！ “行吧，行吧！着急吗？” 楚业拿出一张纸和一个面具，纸上是一张画像愕然是没移宗真的。 “找个人带着这个面具去西街转悠几圈，别穿帮就行！至于他的消息慢慢来就行，不急！” 霍羽生仔细看着那面具，发现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厉害啊！”楚业的手段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面具戴上直接盖头画面，假扮起来未免也太方便了些。 霍羽生小心翼翼的将两个东西收起，这玩意儿楚业指定有大用，所以不容有失。 “八斋那两个呢，需要我找他们吗？” 楚业沉吟了些许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找吧！” “好，那我先走了！”霍羽生点了点头离开了。 瞧着霍羽生离去的背影，楚业寻了一个方向径直走去。 西夏几大世家，楚业之前看舆图的时候都确认过他们的位置。 所以细封一族的所在他也了解。 夜幕降临，楚业来到了细封氏的封地。 “哎，搞得现在跟个鬼一样，天天晚上游荡！”楚业吐槽自己的行为，不是大宋行动起来便有诸多限制，像这种翻人墙头的事情就只能半夜做。 仿若幽灵一般站在房梁上，看着下方巡逻细封族人，楚业百般无聊。 转了几圈完全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眼前的地方已经是他能找的最终的途径了。 然而事实并不随他所愿，这里看上去就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这两货到底跑哪去了，一个小土豆这么能藏。” 楚业怨气冲天，找谁都没找这两个费劲。 一个小土豆像个小孩，另一个存在感低的可怜。 他俩死指定是把元昊给气到了，不然不可能找的到。 “要不死了算了！” 待巡夜的人离开，楚业悄声探查了一番。同他想的一样没有半个人影。 “这俩狗东西，到底跑哪去了！”他都要打算放弃了。 直到！ 一个落灰的房间内，显然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在桌旁的一角有一个纸屑吸引了楚业的注意。 拿起纸屑这愕然是一张糖纸，脏兮兮的似乎放了很长时间了。 翻转一下，这糖纸让楚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包裹蔗糖的。 西夏苦寒，蔗糖极少包裹的糖纸更是罕见。 “这是大宋的糖！” 看了良久，楚业恍然想起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楚袅的身上，她喜欢吃糖。所以楚业给她买过！ 但楚袅可从未出现在细封一族内，他记得不错的话，糖这个东西小骆也爱吃来着。 想到这里，楚业的脸色一变。 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真的出事了！”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那这个糖纸的出现证明了他的猜想。 小骆做事仔细，像这种不应该出现在西夏的糖纸他肯定不会随手乱丢，只有可能是不小心掉落。 上面更是落了不少的灰尘，显然是时间已久！ 楚业将糖纸牢牢的抓在手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仔细探查整个房间后，他发现了不少的东西。被尘封在灰尘之下的剑痕和血痕依旧存在，早前这间房子发生过一些打斗。 楚业眉头深皱叹息一声。 两人失踪大概率是被擒住了，如果是细封一族擒住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若是元昊擒住的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当然这些并不是此刻最重要的，更重要的则是他要如何找到两人的踪迹和消息，如此才能确认他们的情况。 可现在毫无头绪！ 仅凭一张糖纸是万不可能找到的！ 踏踏踏—— 这时门外响起阵阵脚步声，刚才巡查的人再次返回。 楚业俯身躲好，确保自己不会发出声音。 待声音再次走远这才打开房门离开，远远的看着那巡查的身影。 楚业跟上他们的脚步，随他们走了一遭。 整个细封一族巡夜的共有五队，遍布整个细封族地。除了像刚才边缘的地方会有巡查间隔外，其他的地方即便有漏洞也是极少的时间。 利用那仅有的时间，重游整个细封族地，不似之前那般粗略。 仍旧没有找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地下的监牢密室等等，完全没有。 整个细封族地干净的很！ 他很想找个人打探一下，可这群巡查之人完全不给机会。看的楚业恨不得把心里的气撒在他们身上。 “不会真被元昊逮去了吧！” 楚业深深叹息一声，无奈的他只能选择折返，留在这里再多看一遍也是浪费时间。 他回到酒楼打算明日一早继续去西夏行宫看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不过那早已闭店的酒楼中，一道倩影伫立。 整个后院仅有他一人。 “付青鱼？你坐这干嘛？” 付青鱼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似乎是在专门等他。 “今天的月亮倒是好看的紧。” 楚业抬头望天，如今正值月中。圆月搭配繁星，夜色很美。 他有些不明所以，付青鱼什么时候也伤感起来了！ “咋了，吃错药了？” 付青鱼白了他一眼，好好的美景总是有煞风景的人！ “锦年和小骆找到了嘛？” 显然付青鱼已经通过霍羽生了解到了一切。 楚业眼神黯淡下来，微微摇头。“没有，可能出事了！” 付青鱼看了楚业一眼，淡淡的说道：“不是可能，是早就出事了！” 楚业猛地抬头，错愕的看向付青鱼。 “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的消息！” 在楚业震惊的眼神中，付青鱼点了点头。 第214章 你的真正目的 “付青鱼，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此刻，付青鱼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陌生。 八斋的人出事付青鱼竟然知道！看上去还是知道许多他完全不知道的信息。 付青鱼看了一眼楚业叹息一声，“他们两个被元昊给抓了，很早之前就被抓了。” 楚业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付青鱼。怎么也没想到付青鱼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大的消息。 “很早之前就被抓了，那他们？” 付青鱼微微摇头，他知道楚业问的是什么意思。“人还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 闻言，楚业双手一颤，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发现那躁动的心无法遏制。 深呼一口气强装镇定的问道：“什么时候被抓的？” “半年前！” “半年？”楚业声音拔高了一个声倍，“不可能前段时间楚袅他们还收到了小骆的回信。” 说完楚业不可思议的看向付青鱼，“那个信是你写得？” 八斋收到锦年他们的消息是在老唐出事的时候，之后便再也没有收到过。 因为之后他让所有人销声匿迹，付青鱼也就没有机会再给八斋伪造消息。 付青鱼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为什么？” 楚业不懂，半年前被抓没有人去搭救不说，竟然连他都瞒着。 半年，一百八十个日夜，他们到底每天都承受着什么。 楚业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那个不善言辞的锦年，那个娇小玲珑的小骆。他们还是最好的芳华，如今却已被人囚禁了半年之久。 “元昊拿他们做饵，八斋的人知道了他们会干什么，你知道了你自己会干什么！你说为什么。” 付青鱼直勾勾的盯着楚业，那眼中的坚定看的楚业一凉。 “付青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他们都是秘阁的人！” 楚业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不过是想来将人带出去，如今自己身边的人却在阻止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瞒着！” 付青鱼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但谁又能知道他心底的苦楚，了解他心中的压抑。 他不想救吗！ 不，他想。他知道楚业到底为什么来西夏，所以他更加想！ 但他更不想楚业想要的最后化为乌有，因为两个人造就满盘皆输。 “你！”楚业手指着付青鱼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给付青鱼一巴掌！ 冷哼一声，拂袖打算离去。 “楚业你想过你今日走出这里他们怎么办？” 声音传来，楚业的身体一滞。 付青鱼的话让楚业再度想起了漫天火海，他停下了！ “付青鱼，你真不愧是陆观年找来的，深得他的真传！” 楚业的冷言付青鱼并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抬头望天。或许这样那心底的泪不会流淌，不会有人看到！ 楚业转身回到了付青鱼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挡住了他眼底的夜色！ “你还瞒了我什么，又为什么突然全都说出来了！” 付青鱼的话让楚业冷静下来，如果不想让自己知道付青鱼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精力转移从而让自己无暇顾及。 然而今日却忽然道明，必有缘由！ “瞒不住了呗！”付青鱼洒脱一笑，可那笑容多少有些凄凉！ “老霍回来跟我说你找了他，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楚业眉头微皱，他只是同霍羽生说查查细封一族的底细。可并没有说过其他的，怎么就瞒不住了！ 他们之前同自己说八斋的人消息不多，那现在知道让霍羽生查一下无可厚非。 想要继续隐瞒，单就查探细封一族时间加长就可以了！ 至于他能查到那个糖纸纯属机缘巧合。 “你说的瞒不住了，不是说的八斋的事情吧？”楚业试探的问道。 却见付青鱼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不是。” 肯定的回答更让楚业茫然了，不是那还有什么？ 最近的时间自己知道了什么事情吗？和本身了解有出入的，似乎没有吧！ 疑惑的看着付青鱼，等待他的答案。 付青鱼不禁莞尔，“竟然还有你猜不到的！” “有屁就放！”楚业没好气的吼道。 “野辞原！”付青鱼没有明说，主动提及了一个人名，就这样笑盈盈的看着楚业。 楚业听到野辞原的名号从付青鱼的嘴里说出，更加疑惑了。 八斋的事情跟野辞原有什么关系！ 付青鱼微微摇头，“你是真觉得我会蠢到去完全相信一个西夏人吗！” 付青鱼那无奈的声音让楚业猛然一惊瞬间想通了许多。 野辞原算计三斋，变成了他手中的把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付青鱼故意为之，他早就看出了野辞原的想法。只不过是让火奕演戏给野辞原看的，以为自己的想法没有被这群少年看破。 然而他的目的并不在野辞原，而是在楚业。 他想要利用这件事来引导楚业暂时将八斋的事情忘却，或者称为分身乏术。 故此他让火奕主动来见楚业，却不曾想野辞原这家伙这般坦诚，竟然跟楚业全盘托出。 导致他想用野辞原来牵扯楚业的计划直接破碎。 “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付青鱼对自己的这般算计，楚业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因为他没有看出来付青鱼到底想要干什么？ 付青鱼看着楚业良久没有说话。 “是我？”楚业指着自己试探的问道。 “是你。” “不是，为点啥呀！” “你太累了！” 楚业脸色一黑，“说人话！”他搁这期待了半天，就来了这么一句完全没有用的话。 “楚业，你想救我能理解，那你对自己是否要求太高了，你是人不是神。你养伤之时事事心系何曾将自己放在心上。 如今来了西夏，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你又做了多少。 你可曾想过你是否能承受的住，又曾想过如今的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真正的解救他们。” 付青鱼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楚业好似那空耳大事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不想听这个，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第215章 打探 付青鱼说的他何尝不清楚，但时间很少他能做的事情有限。 自然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事无巨细，如此才不违背自己的初衷。 若真的关注过自己，他也就不会来西夏了。 他自己是这般想的，付青鱼也能看出。 所以他知道付青鱼肯定不会说这些牢骚的话，必然还有其他目的。 “你真是油盐不进！”付青鱼恨铁不成钢道。 “你应该早就了解我的。” “唉！” 付青鱼深深的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那你可要提前想好了，救他们两个舍弃的可能是更多人的命。我不管你，但三斋的几个不能有事！” 楚业沉默下来，付青鱼的话很简单也很直接。 “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跟着送命的。” 他确实很想救下锦年和小骆，但他做不到用其他人的命来换。 “那就好！”付青鱼站起身来，忽然展眉笑道：“我的命不值钱，到时候咱们两个可以去劫狱。” 楚业愣愣的看向付青鱼，心中涌现无穷的暖意。 “还有，元昊估计想利用锦年他们两个人来引我们现身，所以野辞原可以好好利用下。这也是我让火奕一直在他身边演傻子的根本原因。” 楚业莞尔一笑，“你这家伙！” 他就说嘛，当时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怪的。付青鱼可是身为秘阁第一美人的称号的三斋斋长，怎么可能会这么不谨慎呢。 感情小丑竟是我自己。 “行需要劫狱的话就咱们两个！”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付青鱼回到房间，院子里的楚业抬头望天，神情有些恍惚。 正如付青鱼说的，救谈何容易，最后所谓的劫狱看似玩笑却是唯一的途径。 至于野辞原。 或许有办法通过他去牢里打探一下。 但仅靠他和付青鱼两人，想要劫狱痴心妄想。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嘛！” 楚业口中呢喃，完全没有注意在他身后的房间里有几道身影正在看着他。 “斋长，你这样老师真的会放弃吗？”独孤在看着院子里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忧。 “嗯~”付青鱼还未说话，安巧云先说道：“他不会的。” 独孤在问道：“为啥？” 霍羽生拦着他的脖子语气颇为无奈，“为啥，因为他傻呗！不然谁会不远千里来这苦寒之地，本来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斋长，你啥时候劫狱我也想凑凑热闹，从小到大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情！”嬉皮笑脸的霍羽生引来的是付青鱼沉重的一脚。 “滚，瞎凑什么热闹。” 付青鱼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他倒是想去。 但外面那位也得真的愿意叫上他啊，楚业要是真是这般行事的人，他们三斋也就不会出现在西夏。 而是死在延州了！ “行了，早点睡觉去吧！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做什么了。” 付青鱼将众人轰散，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业也离开了。 “要不找元天关，毕竟他还欠我三件事说不定可以。”楚业揉着下巴，并未向付青鱼想的那样，打算就此放弃。 反而越挫越勇，已经开始在思考如何营救的对策了。 “不过他会跟我这么干嘛？” 楚业只觉得有些难，那可是龙潭虎穴，元天关本身还是很惜命的。 让他干这种事情，他恐怕不会干。 “难呐！” 楚业毫无形象的躺在院子里，嘴里发出无助的叹息。 心中想过万千种方法都被他一一否定，越过元昊去牢里救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毫无头绪的他就这样呆呆的待在院子里，直到昏昏欲睡过去！ 夜里，风轻轻吹过，一股凉意让睡梦中的楚业不自觉的理了理身上的被褥。 感觉一丝暖意后这才继续睡去。 恍然惊醒已是天明，鸡鸣声音响起楚业发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上面散发着些许芳香。 楚业嘴角微微勾起，只觉心中一片温暖。 就连那清晨的风都不觉得凉了！ 伸了个懒腰，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畅意。 他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熟的觉了，记得上次这般熟睡还是上次。 受了重伤的时候！ 众人还未从睡梦中醒来，楚业将被褥放在门口朝着院外走去。 待他离开后房门被打开，一道倩影看着那孤零零的被褥出神。 最终她将被褥收回了房间。 楚业离开后径直去往了行宫，他没有想到能拯救他们的办法。 所以他想来行宫找找机会，如果能确认到他们的踪迹自然是最好。 如果最后于事无补，唯有面对面应对。 这样至少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今日的西夏行宫中格外的冷清，仅有行宫守卫巡逻走动。 楚业仿若一个幽灵，一一越过那行宫中的人。 即便是他近身而行，守卫好像眼瞎了一样完全察觉不到楚业的存在。 感觉身后一丝不适，回头看去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也就在守卫转身之际，楚业在另一侧绕过他的身体来到了他的前面。 随后依旧靠着绝对的盲视野翻身上墙，只留给守卫一个空无一人的街道。 “奇怪！” 守卫微微摇头，继续向前巡逻。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进了行宫之中。 楚业没有去专门关押人的大狱，因为他知道元昊从不信任任何人。 对他有用的人，他更不会交给其他人去看管。 每天看到人在，他才会真的放心。 所以他们两个大概率就是在西夏行宫，但具体在哪里楚业没有头绪。 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期待能有所发现。 期间楚业有几次因为过度投入差些被人发现，不得已只能将人打晕免于发现。 久而久之，他的须弥戒就有些装不下了。 十几号人全都被他撞到一块，即便是行宫守卫再愚钝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巡逻守卫多了起来，奔跑于行宫中的各处街道。 见此，楚业想要先离开行宫，可为时已晚！ 那最外围已经人满为患，将各处堵得水泄不通。 不得已他只能继续深入行宫之中，一路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女人颇多！ 第216章 小公主 “这不会是元昊的后宫吧！”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像了，莺莺燕燕一群女人在那里。 舞剑弄枪！ 院外是步履整齐的守卫。 咚咚咚。 声音响起，顿时传出一声娇喝。 “大胆，何人胆敢敲后宫的门。” 后宫那可是皇帝的后花园，除了皇帝之外寻常男子可是不能靠近的，更不要说敲门了。 至于元昊想要进来根本不会敲门。 “娘娘，宫里来了刺客我等奉旨巡查，没...” 那守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婢女给喝退了。 “放肆，难不成你觉得这后宫之内还藏了刺客不成。” 话音一落，只听院外扑通一声守卫跪倒在地，这罪责他可担不起。 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娘娘误会了，属下是来守卫诸位娘娘的，绝无它意。既然知道诸位娘娘安全，那属下便安心退下了。” 说完，只听一阵奔跑声，不过几秒的功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楚业暗暗点头，“此乃高手！” “不过他们说的刺客不会是我吧！”楚业啧了一声，自己不过来行宫里溜达一圈碰碰运气，竟然还被西夏人当成了刺客。 实在是小题大做。 不过楚业也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 似乎西夏人对于刺客之类的并没有多少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感觉。 后宫女眷想的都不是会不会有危险，先想到的是藏人就有点离谱。 “你在这看什么呢？”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在楚业的身后响起，楚业瞳孔瞬间放大，猛地回头浑身汗毛林立。 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人靠近。 可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楚业震惊的心情化为了尴尬。 她长着一张瓷娃娃脸，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楚业似乎有些奇怪。 身上穿着华贵的西夏服饰，像一个这冰雪世界中的公主。 可爱的模样让楚业情不自禁的摸了她的脸。 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大小，感受脸被揪起皱起了那可爱的小眉头。 不情愿的拿掉了楚业的大手这才揉了揉，似乎是被捏疼了。 “你知道那是在干什么吗？”楚业指着远去的守卫说道。 “抓刺客嘛，父王说过的！” 楚业刚想夸她聪明，听到后面一句那原本举着的手僵在原地。 尴尬的看着女孩，“父，父王？” 卧槽！开什么玩笑，真的是公主。 还踏马是元昊的女儿？开什么玩笑，元昊那种大老粗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他凭什么啊！ “对啊，怎么了嘛？”女孩眨了眨眼睛不解得问道，父王不叫父王叫什么？ “呵呵没...没怎么。”楚业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你父王是元昊？” 小女孩的眼眸一亮，几乎崇拜的看向了楚业，“哇你好厉害，没有人敢喊我父王的名字啊！” 厉害！ 厉害个屁啊！ 楚业嘴角抽搐，实在是无法跟眼前的小女孩和元昊联系起来。 不对啊，我现在不是在房上吗？ 楚业猛然回觉，向下看去依旧还是在房梁上，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那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到他身旁的？ 难不成元昊基因这么好，一个五六岁的女孩都能飞檐走壁？ “你怎么上来的？”楚业试探的问道。 小女孩指着她身后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梯子。 “呐爬上来的，他们都不爱跟我玩，我就偷偷爬上来了。” 楚业望着那成年人才能使用的梯子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哥，你是谁啊，难道你就是他们说的刺客吗？” 楚业诧异的看着小女孩，这里是人均智者吗？小小年纪竟然也这么通透！ 不过他比较奇怪的是小女孩的眼中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是浓浓的好奇。 “那如果我是刺客呢，你会不会害怕？”楚业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女孩摇了摇头，“父王说过害怕是怯懦的表现，不配成为他的孩子。所以我才不害怕呢！” 画风一转女孩露出美丽的笑容，“当然了，我觉得大哥哥才不是刺客呢，大哥哥是好人！” 闻言，楚业一愣。好人！ “我们可是第一次见哎，你就觉得我是好人呐？好人可没有上房偷看的！” “我就觉得大哥哥是好人，你的眼睛跟他们都不一样，你的眼睛很亮不像我哥哥都是暗的！ 再说了，我也上房了呀，我可是好人来的。” 傲娇的小表情让楚业忍俊不禁，这么可爱的女孩要是自己女儿该多好！ 想法一出楚业自己都惊了，怎么会生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咦，大哥哥现在就不像好人了。”女孩有些嫌弃的向旁边靠了靠。 楚业差点笑出声来，小孩子都是纯粹的，他能分辨出对她的好与坏。 自己刚刚生出了想要把她拐跑的想法，女孩这般聪慧自然能感受的到。 楚业逗弄着，“那你还不跑啊！” “跑不掉，父王说过我还小不是刺客的对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顺从然后谋生路。” 女孩的话让楚业对元昊有了重新的认识，怪不得能在这一隅之地创造出一个西夏来，单是这份教育便是不凡。 除了她本身聪颖之外，离不开元昊的教导。 “大哥哥，父王说刺客都很厉害，你厉不厉害啊！” 楚业有些无奈，刚刚还说他是好人呢，怎么现在默认他就是刺客了呢。 “应该不厉害吧，毕竟我打不过的人还挺多的！”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你能打过父王吗？” 楚业摇了摇头，现在凭他的本事是不可能打得过元昊的。 当日元昊和元天关对战之时，他虽然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元昊的战力。 却也大差不差。 元昊战力同他猜测的并无区别，99到100点之间的绝对巅峰战力。 当然这是拿戟的，若是元昊拿剑。 他还是有自信能同他过过招的，那戟就有些不行了。对他的增幅实在太大！ “这样啊，那大哥哥你还是别去刺杀父王了！” 楚业诧异的看着女孩，这一切仿佛坐在这里的不是什么女孩，而是元昊一般。 像！ 太像了！ 第217章 西琳 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对世间万物不放在眼里的桀骜， 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自大的人是目空一切的话，那这父女两人便是掌控一切。 她如果没有生在这个时代该多好。 楚业由衷的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凭这份能力再大些便能享誉内外，可在这里最终只能沦为被人鱼肉的刀下恶鬼。 “唉！” “怎么了嘛？”女孩听到了楚业的叹息，好奇的问道。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大哥哥是因为她才叹息的。 “没什么？”楚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的笑了笑。 “你叫什么呀？” “西琳。” “西琳？元西琳？” 西琳摇了摇头，“没有姓就叫西琳。” “哦~”楚业完全不懂这名字有什么含义，还以为和汉族一样呢！“你想不想出宫去？” “真的嘛！”西琳兴奋不已，眼睛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当然，只要你想！” 元昊的女儿，西夏的公主。或许可以通过她来找到锦年和小骆两人。 不至于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行宫内寻找，第一天就沉浸找人中差点暴露。 若是多来几次，非得交代在这不可。 当然他并不是用西琳要挟元昊，他做不出来这么不人道的事情。 即便他真做了，元昊也不会妥协。 单是他的教育便让楚业明白，元昊绝对不会因为感情生出一丝的怜悯，更不要说他压根就没有感情。 “你想把我骗走！”西琳警惕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楚业，直把他看的尴尬到无地自容。 妈的，自己现在的想法已经开始挂脸了嘛。 一个小女孩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你应该没有出过宫，带你出去玩玩，外面可多好玩的了！” 楚业硬着头皮开始诱导，果然小孩毕竟是小孩，对于玩乐什么的毫无抵抗。 “好哎好哎，不过我们怎么出去呢？” 西琳略微惆怅的看向下方，在这么多的人群下想要离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露出窘迫的小模样看的楚业再次上手，实在是太可爱了。 “放心，交给大哥哥。我带你出去！” 西琳兴奋的点头，就差没兴奋的大喊了。 好在她也知道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躁动的心。 楚业让西琳趴在自己的背上，小声的对她说道：“接下来你就好好的待着，千万不要乱动。你就当睡一觉，醒了哥哥就带你出宫去了！ 好不好！” “好。” 西琳安稳的待在楚业的背上，极其听话一动不动。 楚业微微一笑，托着西琳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待时间过去些许，守卫渐渐稀少后，楚业跟在一队守卫的后面，左窜右跳。 看的西琳更加兴奋，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人的后面跑呢。 虽然她没动过，却不影响她的激动。 以前她想要偷跑出去，不是被发现就是被逮回来了，连行宫的外门都看不见。 郁闷的她总是吃不下饭，这次竟然天降白马拖着她一路畅行无阻。 “大哥哥，你可真厉害！”西琳小声嘀咕道，尽量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 她怕因为自己的声音大了引起守卫的注意，不仅自己没有办法出去玩，就连大哥哥都会陷入危险。 毕竟偷西夏公主可是会被杀头的，她可明白了！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楚业。” “楚业，楚业哥哥，你的名字好好听啊！我要是也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就好了。” 楚业哑然失笑，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有这种烦恼，“你的也很好听啊！” “是吗？好听在哪里？” “额...”楚业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好听...在哪里？ 他也不清楚，毕竟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而已。 此时此刻，从来没有这么想要王宽跟在身边过。 要是王宽在，肯定会说出那么一两句好好夸一下这个名字。 不是像他一样，只会说好听。 “嘻嘻，楚业哥哥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西琳嬉笑一声，戳着楚业的脸颊，看着他的侧脸觉得特别有趣。 “咳咳，我说真的我觉得挺好听的！” 西琳的笑容更盛了。 双手环住楚业的脖子，牢牢的抱住他。 “哇，那就是行宫外面吗？” 眼前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不似原本的深宫大院，出现在西琳眼前的是更加狭长的街道。 街道上人流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 看着远处的景象，西琳兴奋的不能自已。 双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在楚业的脖子上晃悠起来。 楚业没有阻止，任由她为所欲为。 “对，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开不开心！” “开心，谢谢楚业哥哥！”西琳木马一口亲在楚业的侧脸，突如其来的一下闹了楚业一个措手不及。 脚下打滑，飞檐走壁的身躯险些跌落。 身体一晃，楚业脚下重踏快速稳住身形。 西琳更是紧紧的闭上双眼，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喊出来一点声音。 “没事吧？”楚业担忧的问道。 “没，没事！有点刺激。”西琳感受稳定了这才敢睁开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她差点喊出来，可是把她憋得够呛。 终于在楚业躲过最外围的守卫，成功的踏出了西夏行宫。 两人快速来到街道上。 西琳再也压制不住兴奋，双手高高举起兴奋大喊。 “耶！逃出来咯。” 可爱的模样惹得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西琳的样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样一个小孩子可是最美好的开心果！ “楚业哥哥，好多好吃的我要吃！”西琳手指着前方，兴奋大喊。 “走。” 楚业莞尔，依旧背着西琳给她买着她没有吃过的小零食，小玩意儿。 西琳很享受被楚业背着的时候，向来不喜欢被人抱着背着的她，今日完全不想下来。 更重要的是无论她怎么闹腾，楚业一直保持着笑脸。 一大一小好像一对父女，游荡在兴庆府的街道上。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玩的开心，但西夏行宫内有人却急疯了！ 第218章 震惊的三斋 “这是…你女儿？” “老师，你现在都开始拐卖人口了吗！” 三斋的几个人错愕的看着一大一小，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霍羽生和独孤在更是看向了付青鱼，那意思好像在问这是你给楚业准备转移他目标的小女孩嘛？ “说什么胡话呢。”楚业脸色一黑，什么叫拐卖。会不会说话！ 付青鱼疑惑问道：“她是？” 西琳一脸好奇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好看的哥哥姐姐，除了一个有点邋遢。 尤其是站在她面前的人，跟仙女一样。 “楚业哥哥，你们刺客现在都长的这么好看嘛？” 西琳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脸色大变，霍羽生更是想要忍不住去拿刀了。 楚业尴尬咳嗽一声，纠正道：“我们不是刺客。” “哦，好的！” 西琳毫无感情的应答让楚业更加无语。 没办法，他们玩到了晚上，也不知怎么的西琳认定他就是刺客。 任由楚业怎么解释，她都认定了这件事。 “楚业，他是谁？” 付青鱼眼神冰冷，一个孩子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很容易被暴露，瞧这女孩穿着打扮还是西夏人，而且那锦绣可并非一般西夏人能穿的起的。 “老师，你这到底什么情况？” 霍羽生他们有些搞不懂楚业的操作了，好端端的带个孩子，还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 “别紧张！”楚业摆摆手，将西琳放下。 背了一路，他后背都有点酸了。 西琳站在地上，兴冲冲的跑到了付青鱼的身边，抓着他的衣服眼睛闪烁着星星。 “姐姐，你好好看哦！” 话音一落，付青鱼原本警惕的心被软化，温柔的看向西琳。 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出了一句让西琳几乎崩溃的话。 “我不是姐姐哦，我是哥哥！”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女声，无论是谁在。 咔啦！ 一道晴天霹雳在西琳的脑海中响起，抓着付青鱼衣服的双手僵在那里。 原本有神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眼眶湿润。 脸上满是委屈和难以置信！ “哇！” 西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诸位男人顿时就慌了，他们何曾见过这场面！ 毕竟都是单身汉，哦不对楚业有家但没女儿啊。 哇哇的哭声让几人头皮发麻，楚业等人幽怨的看着不知所措的付青鱼。 最终还是由安巧云出面。 付青鱼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楚业给制止了。 “你快别说话了！” 他无法想象付青鱼这一句到底会给西琳带来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付青鱼白眼一翻，闭上了嘴。 和其他人一同看着安巧云将西琳安抚好这才作罢。 但西琳看向付青鱼的眼中露着恐惧，躲在楚业的身后露出可爱的小脑袋瓜怯生生的不敢靠近一步。 付青鱼更加无奈，他不过就是想真诚一点，谁想到还能吓到人啊。 以前也不这样啊，那些人都死命的追着他，还说什么更爱了。 怎么换个孩子变成这样了呢。 唉。无声的叹息在付青鱼心中响起，只能说吾道孤也~ “老师，话说她是谁啊！”霍羽生心里好奇的要死，他早就想问了。 “元昊的女儿，西夏公主西琳。” “什么！” “公...公主？” 霍羽生和独孤在两人都傻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付青鱼和安巧云更是满脸震惊，这眼前的小女孩竟然是西夏公主。 等等！ “她是西夏公主，你还带这来？”付青鱼心中一怒，这不是引火自焚嘛。 齐刷刷的眼睛全部看向楚业，却见楚业浑不在意温柔的安抚着西琳。 “没事哈，他就是喜欢这种打扮，人还是很好的。” 西琳怯懦的点了点头，可抬头间看到付青鱼脸色铁青，抽泣一声又差点哭出来。 连忙将脸埋在楚业的腿后，看都不敢看。 “收起你那臭脸，没看见吓到她了嘛。”楚业没好气的训诫一番，迎来的却是付青鱼更加生气的质问。 “我在问你，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眼前这位可是西夏的公主，即便那元昊再不重视亲情，但一个公主在行宫消失那必然也是头等大事。 看这两人刚才大包小包的进来，显然是在城中有过闲逛。 除非西夏人都是傻子，不然不可能查不到这里。 楚业这一行为纯粹是把三斋的人往火坑里推。楚业没有说话，他还以为付青鱼能看出来呢。 “斋长，或许老师有其他用意呢！”霍羽生见付青鱼动了真气，连忙劝解。 以免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霍羽生你跟他说说今日兴庆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楚业朝着霍羽生说完，霍羽生奇怪的摇了摇头。 现在兴庆府安静的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啊！不过老师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没有明白，但有人明白过来了。 付青鱼怒火渐消，看向了依旧躲在楚业身后的西琳。 他大概知晓了楚业的用意，但明目张胆的带来了酒楼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元昊的品性他们可是了解的，一个女儿而已根本就威胁不了他。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能随意玩弄，又岂会在意一个女孩的性命！ “那你也应该说一声，而不是直接来酒楼！” 楚业无奈咂舌，“放心，这姑娘路上睡着了。” 付青鱼一愣明白了楚业的意思，他回到这里并没有人注意。 所以他故意在街上玩耍就是为了让西夏注意到公主被人拐走！ 一旁的独孤在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挪动，慢慢举起手来小声的说道：“她还在呢，你们两个这么肆无忌惮的谈论真的好嘛！” 全场鸦雀无声，霍羽生嘴角直抽，虽然但是他也觉得这样不对。 但有必要直接说出来吗！ 斋长会很难堪的好嘛。 付青鱼脸色又黑了下来，带着怒意的双眸刮了一眼独孤在。 那意思好像在说我用你提醒。 独孤在讪笑一声，连忙退至最后面做死人状以免被波及无辜。 “楚业你来一下。” 第219章 演一出戏 表面虽有些不悦，还是听从了独孤在的建议，打算和楚业单独聊一下！ “其实没关系的，我不会跟父王说的。”西琳那柔糯的声音响起，让几人羞愧不已。 僵硬的看向依旧躲着的西琳，见她没反应便将目光投向了楚业。 却见楚业一脸尴尬。 “那个这丫头挺聪明的，啥都知道！” 付青鱼张了张嘴，就差没直接把楚业劈头盖脸一顿骂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早说！ 当人家面谈论利用对方，针对他的父亲。 还被人点破，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令人尴尬的吗！ “楚业你来。”付青鱼咬牙切齿的说着，虽然女孩嘴里那样说，他就更不敢在女孩的身旁谈论了。 楚业好像那犯了错的孩子，挠了挠头跟同付青鱼来到了房里。 “姓楚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付青鱼恨不得给楚业来一巴掌，但知道楚业这么做一定有深意。 没看见楚业进来便换了一副神情吗，露出的表情让付青鱼都感到了陌生。 “付青鱼，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付青鱼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房外的西琳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姑娘胆子很大，也很聪慧！” 能淡然自若的说出来他们是刺客的身份，还敢凑到他脚边呼唤。 若不是自己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太过离奇，是万不可能会哭的。 刚才仅仅几句，这姑娘却能仔细的说出是怕泄露给元昊，不得不说这智商比七斋那几个高多了。 “还有呢！” 付青鱼看了一眼楚业，他现在好像有些知道楚业想要干什么了。 “楚业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她是西夏公主，对于这个身份她自己清楚的很。你若是想要把她带走，很难保证她不会成为危害大宋的祸端！” 付青鱼的话让楚业微微回神，看着眼前凛然的付青鱼最终叹了一口气。 在他们的心中，大宋和西夏始终是国家之别。 可在楚业心中那不过是民族之争，他只是不想这样好的女孩被元昊被西夏给祸害掉，想要给她一个新的生活。 可惜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正如付青鱼所说大宋是不可能接受的了西琳的身份，那时迎接她的可能是更加不堪的生活。 “我知道了！” 楚业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毕竟他自己也在这里。 见楚业这样说，付青鱼松了一口气。 楚业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心软，太善良。 他不想有人无辜受害，但一个人又岂能拯救天下黎民呢！ “你把她带来这里并不能威胁到元昊，这一年来的调查，元昊此人残暴骄横霸道，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弱点。” 付青鱼语重心长的说着，希望楚业能将女孩尽量送回去，她在这里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增加他们暴露的风险。 “我没有想过利用孩子去对付元昊！”楚业却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他不是那种人，做不来这种事。 “那你带她来是？”付青鱼有些疑惑了，如果没有想过利用西琳的身份去对付元昊。 那她就没有任何用处，总不能只是因为楚业生出了恻隐之心吧！ 楚业看了一眼付青鱼，又一直盯着房外西琳。 良久，“你觉得让西琳帮我们找到锦年和小骆可行嘛？” “啥？”付青鱼眨了眨眼，“西琳是谁？” 楚业指了指门外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西琳应该就是西夏公主的名字。 付青鱼上前摸了摸楚业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 “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楚业脸色一黑，打掉了付青鱼的手。 “你让元昊的女儿帮我们找被元昊逮起来的人？你认真的吗！” 楚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让付青鱼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楚业肯定发烧了。 “那可是元昊的女儿不是你的，你醒醒楚业！” 楚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去！” “今天我去西夏行宫走了一遭，除了元昊活动的区域，其他地方我都看了完全没有发现锦年他们两个的行踪。” 付青鱼点了点头，这个他猜到了。 他们得到消息知道元昊想要利用两人将他们吸引出来，但具体锦年两人的情况以及藏身之地，他们并不清楚。 即便想要救人也需要先确认两人到底被元昊藏在了哪里，亦或者在元昊计划开始后直接暴露进行搭救。 也就是他想的劫狱，但那样付出的必定是他们两人的性命。 或许能救走人，但若想全部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可即便是这个方法也比楚业现在想的这个好，利用对方的女儿去找人，这不胡闹吗！ 先不说女孩同不同意，单是她会给元昊说这一点就充满了风险。 “西琳很聪明，今天我跟她玩了许久，她很有想法也很单纯。” 楚业淡淡的说道：“做一些事情让她同意也不是不可能。” 付青鱼抿了抿嘴，还是觉得楚业的想法有些太过冒进。 小孩子是不可控的，即便她再聪慧，孩子终究是孩子没有大人的反应。 随便一诈便会全部暴露。 更不要说西琳如今已经失踪许久，霍羽生说是兴庆府没有任何异动。 但元昊不可能不知道女儿已经失踪，没有异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西琳是去了哪里。 故才没有大肆宣扬找人，若是知道了对方的阴谋。 元昊便会雷霆手段出击，兴庆府必定会知晓公主失踪的消息。 若是按照楚业的想法，西琳他们必定会送回去。 突然出现的西琳只会让元昊产生更深的怀疑，到时候可能就连西琳的命都有危险。 元昊是不会放任一个自己没有办法把控的定制炸弹在自己身边的。 所以楚业的想法漏洞很大，到最后不仅不会成功还会徒增无辜性命。 “元昊那一关过不去！” 付青鱼依旧不同意。 “害！西琳始终是个孩子，就算元昊再谨慎也不会觉得一个小孩会刺杀自己。所以她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楚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 “当然只需要再演一出戏，元昊便不会过度怀疑自己的孩子！” 第220章 你让我很失望 “你认真的啊！” 付青鱼还以为楚业是说着玩的，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认真的啊。 可能计划都想好了！ “当然，不然我费劲巴拉的把她从行宫弄出来真是陪她玩吗！” 楚业心是善良的，但他从不做滥好人。 哪怕是之前在延州的虎子也是因为他看中了虎子身上的狠劲，这才选择留下他。 不然见到一个人就想救，那他就真成神仙了。 哦不，神仙都不会这么干！ 付青鱼见势便知道自己劝不住楚业了，只好严肃道：“你可以按照你想的做，但一切的利害你要想清楚弄明白，不能牵连到他们。” 楚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放心，不会的！” 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让三斋的人去做这个，若他真想麻烦三斋的话，他也就不需要将西琳带出来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影响到付青鱼他们。 至于今晚到此也不过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要做什么，有一些准备。 毕竟他的这个法子相当于刀尖口舔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如此危险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带上三斋的人。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个帮手的！ 楚业走出房门，来到西琳的旁边将她抱起，“西琳楚业哥哥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西琳眼睛一亮，“好哎好哎！我要听故事！” “走。” 楚业带着西琳来到一个房间，让她躺在床上。 还没等楚业开口呢，她就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 白天玩的太疯早就累了，路上睡了一觉。现在夜深更困了。 “来，西琳躺好，我给你讲故事你睡觉。” 西琳点点头，认真的盯着楚业。 期待有什么好听的故事。 “从前...” 林业讲完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后，西琳就沉沉的睡去了。 看着睡得香甜的她，楚业不由自主的看着她轻笑，帮她整理了一下被褥这才聂声聂脚的离开了房间。 院子外只剩下安巧云在那里。 “怎么不休息？” 楚业一怔，走上前问道。 安巧云看了他一眼，“刚刚付青鱼跟我们说了，你想用孩子去调查八斋的人。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安巧云有些担心，她宁愿楚业带着他们三斋的人一起去，都要比做这种尝试来的强。 即便出事他们至少都在一起，可楚业的想法他们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危险？西夏本身不就危险吗，要是怕我就不会来了！” 楚业没有明白安巧云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可能有些担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大可以换别的方法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毫无根基的办法！” 让孩子去查，还是对方的孩子。这种方法她都不知道楚业是怎么敢想的，更不要说做了。 完全就是胡闹！ 更胡闹的是付青鱼竟然还同意了，说什么要三斋的人全力配合。 一个人胡闹也就罢了，两个人一块胡闹！ “换别的方法，难不成让一群人冲进行宫里杀个昏天黑地然后一块死在那？” 楚业的话让安巧云呼吸一滞，本能的想反驳他。 可下一句话让她有些沉默了。 “我知道你们并不怕死，但我怕！ 我怕你们出事，怕你们也留在这里！” 楚业苦涩一笑，看着安巧云道：“你知道吗，本来我来西夏并没有觉得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以为只需要等到最后计划成功，然后我再一个个将你们救出去。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小看了天下人，更小看了元昊！” 楚业长叹一声，眼中露着些许的无奈。 以前他自认自己能力超绝，即便有聪明人又如何，他依旧可以游刃有余。 自从延州之事后，一直到如今。太多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让他身心俱疲。 他没有了先前的自信，做起事情来畏首畏尾，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所有人拉入万丈深渊。 如今更是如此！ 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后悔让三斋的人来到这里，后悔让刘生远赴西夏。 更后悔自己不应该如此草草行事！但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所以他只想尽可能的自己做，不想再牵连他们。 “那你想过没有，没有你我们早就死了呢！”安巧云拈花一笑，了解到楚业内心的复杂试图安慰。 “可你们现在活着，本来你们可以逍遥的活下去，不必来此的。” 楚业听不得可是，他们本来已经脱离了险地，却因为他步入另一份险地。 安巧云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美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以前的楚业很自信，桀骜不服于天地。现在的你却让我陌生，竟然也害怕起了死亡！” 安巧云的话让楚业僵在原地，心态的转变他自己又何尝不知。 “你是秘阁的老师没错，但也只是老师！三斋是三斋如果我们自己不想，就算你硬拉着我们来西夏，我们也不可能会来。 如今可笑的是我们仍斗志昂扬，你却先泄了气。楚业！” 安巧云看着楚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让我很失望！” 铛—— 一声钟鸣在楚业的心中作响，他好像看到了许多人离他远去的场景。 他摸向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无数身影渐渐消失，那是失落的背影！ “付青鱼那般激将，说不让你牵连到我们，说不要暴露此地。你就真的不敢做了！楚业先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秘阁的你从来不怕这些，你相信自己能将一切搞定。 现在！连同伴都不信了。” 安巧云自嘲的摇摇头，原以为她在楚业的心中至少有一寸之地，如今看来。 他的心还是空的！ 安巧云的话就像一个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他的身上。 双眸闪过异样的情绪，双拳紧握难掩内心的慌乱！ “三斋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会有人怕死，但若你真的用不到我们，我们择日便会离开不会拖累你！” 安巧云说完，头也不回的返回了房间。 楚业看着安巧云的背影，刚刚脑海中的一幕出现，呼吸有些急促，内心泛起涟漪。 沉重且疼痛！ 第221章 她还是个孩子 “斋长，斋长。老师呢？” 大清早的，付青鱼的门就被霍羽生砸响。 付青鱼不悦的打开房门，没好气道：“干什么？” “老师不见了。”霍羽生一看就知道楚业不在付青鱼的房间。 闻言，付青鱼眉头微皱，“不见就不见呗，这不是很正常嘛！” 楚业忽然消失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经常有。 “不一样，这次是真不见了。昨天那个西夏公主也没在！” 接连几个房门打开，那是独孤在和安巧云。 众人围拢在一起，皆是茫然。 唯有付青鱼看向了安巧云，“昨晚你跟他说啥了？” 安巧云淡淡说道：“学你用了一下激将法，谁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消失。” “......” 几人顿感无语，楚业最近的状态不对所以付青鱼他们想要利用这件事帮楚业缓解一下。 全程都由付青鱼去游说，就是为了让楚业能有所改变。 本意是想着让安巧云去安慰一下，刚柔并施。 以楚业的聪慧自然能发觉什么改变一下，这下可好。 两人全是硬碰硬，碰出事情来了。人家直接不玩了，开始玩失踪了！ 独孤在真诚发问，“安姐，不是说的安慰吗。” 安巧云目光默默的转向独孤在，一句话没说却像说了无数句。 独孤在尬笑两声，低下头去！ 他可触不动这个霉头。 早知道还不如昨晚让他去呢，说不定还有点变化！ 付青鱼轻轻摇头，问向霍羽生：“他留下什么了嘛？”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留，我才来问你的！” “问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干嘛吧，反正事情没结束前他不会送死！”付青鱼直接摆烂，他又不是楚业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时时刻刻知道楚业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楚业到底会怎样还是要靠他自己。 刚想转身回房继续歇着的付青鱼还是不放心的说道：“你们两个多关注一下楚业的动向，有消息的汇报一下，然后时刻准备好！ 如果他真惹了大事，我们不能这么看着，还有锦年和小骆的消息继续打探着，其他人也要好好保护确保他们不会出事。” 霍羽生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 “老柳呢？好久没他消息了吧！” “柳哥正在彻查各大监军司属于元昊和宁令哥的势力，想必快要差不多了！”独孤在回应道。 “那行，等他回来让他去找楚业吧，这两人熟络。柳现龙应该能知道楚业到底在想什么！” 付青鱼想了想，确认没有其他需要注意之后才说道：“行了就这样吧！” 有些烦闷的他现在只想好好补一补回笼觉。 每天应对那些臭男人不说，现在还得给楚业操心。他都快成了管家婆了！ 霍羽生和独孤在两人对视一眼果断撤，他们感受到了付青鱼身上止不住的怨气。 此刻最好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至于楚业。 此刻正在城中的一个小角落悠闲的看着西琳大快朵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个好好吃，楚业哥哥你也来。”西琳仿佛吃到了什么世间美味，将手中的糖果递到了楚业的嘴边。 “啊！”学着之前楚业喂她的方式，奶声奶气的张开了小嘴巴！ 楚业差点没被这可爱模样给萌死，听话的张嘴吃了一手的土。 “咯咯咯！”西琳看着楚业呸呸呸的样子咯咯的笑个不停，她竟然在最后一刻迅速换了一只拿着土的手放进了楚业的嘴里。 “好啊你，竟然敢戏弄我！” 楚业将口中的土渣子吐完，作势发怒抓住西琳将要打屁股。 “楚业哥哥我错了。”西琳眼睛睁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抱拳抵在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 楚业火气全消，无奈一笑将她手上的土打扫干净。 “嘻嘻！”西琳嬉笑一声，顺势躺进了楚业的怀里。 “哟，没想到秘阁的人竟然还生了女儿。” 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楚业的面前站了一个怀抱利刃的老者。 即便是调侃之语，脸上仍旧是那副严肃的模样。 来人正是元天关，他看到了楚业给他留的信号要约他相见。 这还是上次他们在元氏门庭门口元天关给楚业留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的话音落下，当看到西琳的容貌时，元天关的眼神变了。 诧异的看向楚业，眼中露着震撼与不解。 “楚业，我一直以为你和世间之人皆有不同，如今看来却是一样。不仅如此你的胆子更大些。” 楚业白眼一翻，自从之前自己哄骗过他之后，元天关就好像打开了什么机关，原本就凌厉的嘴愈发的不可收拾了。 西琳一边吃着糖果一边好奇的看着元天关，“老爷爷，我以前见过你，你好像也刺杀过我父王。” 元天关一愣，看向西琳的眼中多了几分异彩。 “喂，收起你那小心思，她可还是个孩子！” 楚业见势连忙打断元天关的想法，太危险。 元天关感觉有些奇怪，楚业竟然还担心敌人的孩子。元昊的女儿虽然身处深宫，但他也是见过的。自然认得！ 他还以为楚业将其掳来是想要要挟元昊，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回事！ 元天关试探的说道：“孩子又如何，这小娃很聪慧若是加以训练，必定能成为一位臂助。” 这让楚业微微诧异，这毫无感情的老头竟然还有爱才之心。倒是难得！ 不过他肯定是不会把人交出去的，要是让元天关训练，指不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收起你那不成气候的小心思，你也不怕被元昊给打死！” 元天关不置可否的笑笑，元昊若真能杀了他。他早就死了，又怎么会依旧待在兴庆府。 “他会不会打死我不知道，但你的命是越来越短了！” 掳了元昊的女儿，跟掳了他的女人是一个道理，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但凡是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会放过楚业！ 更不要说那么一个残暴的青天子了。 “呵呵，那我还真谢谢你啊，话说的真好听。” 楚业白眼一翻懒得跟他计较。 第222章 配合演戏 “叫我来干什么？” 元天关不再纠结元昊的女儿，楚业想起他管不着，不过在他死之前肯定会先让他把自己儿子的情况说出来。 林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了西琳。 “西琳哥哥跟你说个事呗。” 西琳舔了口糖果，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楚业。 “接下来我要送你回去了。”楚业的一句话直接让西琳的脸颊鼓起了起来，嘟着嘴很是伤心。 她可还没玩够呢，现在就要回去未免有太浪费了。 见状，西琳试图撒娇来让虎爷继续带着她玩。 “楚业哥哥，我不想回去吗！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 楚业揉着她的脑袋轻轻一笑，“可是你父王会派人来找你的，如果你今天还不回去，那哥哥可就危险了。 说不定下一次见面就是看到我的尸体了！” 西琳身体一僵，窘迫的看着楚业，红润的眼眶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 “你想楚业哥哥离开你吗？” 西琳的小脑袋瓜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好吧！”西琳嘟囔着嘴只能接受了这无奈的现实，手里的糖顿时就不甜了。 她知道今日返回行宫，或许就没有下一次了。 但是她也不想带着她玩的楚业哥哥因为她被自己的父王记恨。 “西琳真乖，那这样吧。等一件事忙完之后我再带你出来玩怎么样？” 西琳一听，又恢复到开心的模样。 “好呀，不过等你忙完事情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啊，或许我可以帮你哦！”西琳傲娇的挺了挺小鼻梁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她就是想知道下一次出去玩是什么时候，如果能更快些就更好了。 “嗯~”楚业脸上浮现为难之色，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旁看戏的元天关一眼就看穿了楚业的小心思，无奈的摇摇头。 没想到这家伙连孩子都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两个朋友被你父亲抓起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等我找到他们我的事情也就忙完了！” 西琳一听，开始琢磨起来，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我可以帮你找呀，如果是父王亲自抓的人一般都会藏在行宫之中，等回去看我帮你找出来。” 西琳拍了拍不存在的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慷慨！ 如果明天就找到，那岂不是说明天就可以又出来玩了。 “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西琳。”楚业眼睛瞪大，万分惊喜。仿佛看到了曙光一样！ “当然了！” 看着楚业如此殷切的看着她的模样，西琳心中生出一丝骄傲，“不过我们要好好的布置一番，我出来这么久父王一定会起疑心的，到时候肯定会盘问我到底干嘛去了，我要先想清楚！” 元天关诧异的看着西琳，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女孩竟然如此透彻。真不愧是元昊的女儿，不过还是楚业技高一筹啊！ 竟然能让这姑娘主动道出，就算西琳被发现了，估计也不会供出楚业这个人的存在。 “你不是他女儿吗？他还会盘问你？”楚业做吃惊状，仿佛从未想过世间还有这样的父女。 元天关微微撇头，他实在看不下去！ “父王一向如此的！”西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楚业看着西琳很是担心，“这怎么办？” 西琳嘟了嘟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有了。”楚业眼睛一亮，“如果你是偷跑出宫的，你父王会不会惩罚你？” 西琳摇了摇头，她想要逃出宫玩父王一直都是知道的，这样说或许会被元昊训诫一番，但不会考虑太多！ 但是昨日两人大摇大摆的在街上玩乐，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偷跑也就立不住脚了。 “昨天肯定有人见过你跟在我身旁的，他会盘问我关于你的情况。” 楚业轻轻一笑，“那就实话实说呗！” “啊！” 西琳懵了，实话实说。那楚业不就被通缉了！ “对啊，你偷跑出去之后利用公主的身份让我带你在兴庆府玩乐，你怕被父王发现所以让我偷偷将你送回去，然后让我偷跑出城了！” 元天关嘴角一抽，你管这叫实话？ 他都不信好吗！ “好主意，父王肯定会相信的。”西琳双手一合，笑的更加开心了。 元天关：？？？不是，这凭什么相信啊！ 在他看到西琳那人小鬼大的样子后，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会说元昊会相信。 看似漏洞百出，却很符合一个小孩子能想到的办法。 到时候元昊只会将重心放在声称被她放走的人身上，而不是西琳本身。 如此她就不会引得元昊的怀疑，依旧还是往日的西夏公主。 元天关深看了楚业一眼，能将孩子和大人的心理都完全拿捏，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楚业哥哥，那我们快走！现在天色还早现在赶回去，正好来得及。” “对，走！” 楚业抱起西琳，两人快步朝着西夏行宫而去，元天关跟在身后一路无人察觉。 直到了西夏行宫，楚业才带着西琳聂声聂脚的慢慢走向行宫之中，期间好巧不巧的被一人发现。 西琳果断亮出公主的身份，让守卫带她返回皇宫，楚业则是在她的掩护下很快逃离了。 一直出了城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外，元天关看着悠哉悠哉的楚业啧啧称奇。 这小子竟然还配合演了一场戏，还真是面面俱到啊！ 一个能和元昊打上两手的人，竟然还能被守卫发现这说不出去不得笑掉大牙。 “楚业，我发现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楚业一愣，“你看不懂就对了，你要是看的懂我早就嗝屁了！” 真的是，什么话。 让元天关看懂，那自己还能有好，还能借用他这个助力？ 元天关哑然一笑，这小子总有一些歪理。 “你找我来就是想要一起救你口中所谓的朋友？” “对，这个忙帮不帮吧！” 元天关拄着剑柄开口道：“不管！” 楚业也不在乎，直接了当的说道：“行，那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跟我一起将那两个人救出来！” 元天关：“......”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第223章 再战 果断当初答应他三件事是错误的行为。 “如果救不了我便不会多待一刻。” 元天关只能答应下来，既然答应过楚业会帮他三件事，自然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若是让他拼命，那楚业还是差了些。 “放心，真有意外发生你随时可以离去，我可不想你这么好用的战力死了。” 元天关脸色一黑，右手握了握剑柄又松开了！ 这家伙说话是真气人，要不是为了元伯鳍他早就动手了。 “哼！” 冷哼一声，元天关就要离去。 “你干嘛去？” 元天关微微皱眉，“还有事？” 这人都没找到呢，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有啊，陪我打一架。”楚业兴奋的说道，如今可是大好机会！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等锦年和小骆的事情一结束就每日同元天关练武。 这样他就可以早日登顶，方能有和元昊的一战之力。 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 今天正巧无事，若是浪费了可就太可惜了！ “不来！”元天关果断拒绝，一个个的都喜欢找他练武，他可没有那么大的闲情雅致。 楚业轻笑一声，“那就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了。” 双手握拳，脚下轻踏身体快速上前。朝着元天关冲击而来。 拳拳致命，直逼要害。 两人虽有差距但若是楚业全力而为，元天关也需小心应对。 忽然的发难可不是他想不打就不打的。 “你们秘阁的人都有病，就这么喜欢打架！” 楚业一怔，恍然了解他口中喜欢打架的人是谁了。 薛映！对于他们的三年之约，薛映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变强。 赵简给薛映找的老师除了眼前这位可就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现在薛映一直跟在宥州少都统军梁埋香的身旁，元天关倒是悠闲了许多。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走了一个薛映又来了一个楚业。 那个他还可以搪塞一番，可眼前这个他必须要小心应付。 就算他不想打还真不行，楚业出手狠辣，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被他击中受伤。 他之前在大婚之日受的伤如今可还在呢。 “元天关互相锻炼才能精进，到时候杀起元昊来不是更加方便嘛。” 楚业一拳而至，爆发出风鸣距离元天关的脸颊仅有一寸被他利用长剑挡下。 “还有一拳呢！” 楚业口中大喝，右腿猛地向上击去，直逼元天关的腹部。 “你不是说是拳头吗！” 元天关一惊，一手挡住他前冲右腿脚下不停向后退却。 同楚业拉开距离后这才怨声道。 “兵不厌诈，你应该知道的呀！”楚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丝毫没有偷袭不齿的觉悟。 “臭小子！” 元天关叫骂一声，用力将长剑插入地下。 双手握拳朝着楚业攻击而来，显然也是动了些火气。 两人拳拳到肉，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阵阵拳风呼啸，攻势凌冽无比。一招一式间都是满满的杀人技。 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肉眼难见，谁也不遑多让。 再度分开，两人的手都背在身后，负在背后的双手不自觉的互相揉搓，显然两人的打斗并非他们表面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 楚业更是不堪，双手微麻若是仔细看去还能看出一丝颤抖。 “你又精进了？”元天关有些诧异，他在楚业的身上没有在感受到那个隐疾的存在，甚至功力较比之前亦有不同。 这是个什么怪物，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实力，短短数月时间又有寸进，虽然不多但到了如此实力想要寸进难于登天。 楚业这般精进已经是不少人倾尽一生或许都未能达到的！ “不过是占了你受了伤的便宜罢了！” 楚业也看出来元天关身上的伤势，大婚当日他并未演戏，受的伤也都是实打实的。 “你当日为何选择出现？” 这一直是楚业不解的地方，一开始他和韦卓然是想着杀元昊的话，那现在的他们这份心思已经淡化了许多。 更不要说元天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婚当场，压根就没有打算要杀元昊的意思。 那他出现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只是为了让自己受一身伤吗？ 元天关可不是这种傻子。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楚业瘪瘪嘴，他就知道。 要是能从元天关嘴里问出什么，那他就不是元天关了。 “再来！” 元天关大喝一声，再次冲上前来。 显然他已经休息好了。 “靠，还来啊！”楚业可还没休息好呢，双手还麻着呢！ 这老王八蛋，肯定是看出了端倪，所以打算报复。 楚业也不惯着他，看着冲来的元天关，双脚默默的深入土壤。 就在他即将接触的楚业的时刻，楚业双脚连蹬，扬尘飞溅而起朝着元天关的面目而去。 同时还有那狠厉的双腿攻势。 元天关本能的闭上双眼，双臂之上传来冲力。 踹的他双臂生疼，嫣然扬尘的原因他无法睁眼，耳朵微动。 根据楚业发出的声响大概判断了位置，一手挡在身前，一手朝前探去。 猛然间抓住一个脚踝，嘴角略微上扬用出全身的力气，使劲的将楚业抛飞出去。 “我靠！” 楚业惊呼一声，身体倒飞出去。 眼看即将撞向一旁的树木，身体强行在空中扭转，另外一只脚勉强用力。 借助那越来越近的树木，用力一踩。 只听咔嚓一声，那树木上浮现一个极深的脚印。 楚业身形在空中旋转，顺势落在地上。 刚抬头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在他的面前浮现，来不及震惊。 全靠身体的本能，双臂护在头前。 嘭—— 一声闷响传出，楚业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却。 使劲甩着双臂口中斯哈，“疼疼疼！” 麻木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双臂像是被一个锤子给抡上了。 巨疼无比！ 一旁的元天关见状这才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吃了苦头的楚业很是开心。 右手揉了揉有些发干的眼睛，刚刚楚业的动作实在太阴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若非他有听声辨位之能，早就遭了楚业的毒手。 第224章 西琳哭了 “老头，你趁人之危！” 元天关学着刚刚楚业的动作道了一句，“这叫兵不厌诈。” 楚业脸色一黑，妈的被人给恶心到了。 揉着双手慢悠悠的靠在树干旁，“等我歇歇！” 疼，太疼了！ 元天关微微摇头，打算离去。 “等等，没打完呢一会儿继续！” “没空陪你胡闹。”元天关没有停脚继续远去。 楚业知道今天到这里是差不多了，元天关不会再跟他动手了。 “行吧，之后我们两个再过过招。” 元天关的脚步一滞，不悦的转过头来。 “如果你这么喜欢打架，我就把薛映叫回来，你们两个应该很聊的来！” “那不行，我的存在不能让他们知道。” 楚业说完就看到元天关嘴角掀起的弧度，一副抓住了楚业把柄的欣喜。 “元天关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你就完了！” 一眼他就看出了元天关的打算，真醉了，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呢！ 然而元天关可并不会受楚业的威胁，“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方面，让我想想如何告诉他们好呢！” 能抓住楚业的把柄，还真是意外之喜。 楚业嘴角一抽，这老头。 “那你说吧，反正也无所谓。他们又不会因为我在就会发生什么改变。” 楚业好像那个滚刀肉一点都不怕，这让元天关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是楚业多么重要的把柄呢。 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我没那么无聊！”道了一句也就离开了。 确认元天关已经离去，楚业这才松了口气。 他自然是不想七斋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至少不能现在就知道。 休息了一会儿，确认身体无恙楚业起身离开。 “也不知道西琳有没有骗到元昊。” 西夏行宫，元昊寝宫！ 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下肚。 脚旁坐着的是西琳，小手悄悄的拿着桌子上的吃食。 她的动作都被元昊看在了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在他的下手方，是一个跪在那里的男子，身着甲胄身体微微颤抖。 “青天子，是我的失职！” 元昊鄙了他一眼，继续倒着酒一句话也不说，无形的压迫感让男子有些喘不过来气。 待酒斟满拿起酒杯递了出来。 “来，将酒喝了！” 男子惊恐万分，匍匐在地嘴里嘟嘟囔囔的求饶。惹得元昊有些不悦，眉头皱起。 “让你把酒喝了！” 男子看着元昊皱起的眉头，跪着双腿向前双手接过酒杯。“是！” 看了一眼元昊，元昊示意他喝下去。 男子这才一饮而尽。 下一刻，一柄长剑刺入他的胸膛。 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元昊，手中的酒杯跌落。 坐在脚边的西琳何曾见过这等架势，本想拿东西的手僵在原地，眼睛有些颤抖。 “来人，把人抬下去！” 几个人快步进来，将人搀扶拖了出去。另外的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地上擦拭干净。 元昊看着举起的小嫩手，笑了一下拿着桌子上的东西放了进去。 “来慢慢吃！” 本是温柔的话语，却如寒冬之雪让西琳冷如寒骨。 “谢...谢谢父王！”颤颤巍巍的好在能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不过那手里的吃食是不敢放进嘴里。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怕她自己也像刚刚那人一样因为得到了赏赐而付出了性命！ “西琳昨日在兴庆府玩的可好啊！” “好...玩的好...不不不，不好！一点都不好！” 西琳本想说好，脸色猛然大变快速说道。 “嗯~”元昊的一声轻嗯有些不满。 将西琳抱起，盯着她看。 西琳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呜呜呜！” 突然的哭泣吓了元昊一跳，差点把西琳给扔了。 “哭什么！” 喝了一声，西琳连忙止住了眼泪，微微抽泣。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 紧紧的抿着双唇，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惹得元昊不悦。 “竟然没有让朕的女儿玩开心，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城外抓他了，放心很快就能把人抓回来。 到时候朕亲自找人让他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 元昊柔情的逗着西琳，可那语气却冰冷异常。 西琳更是直呼，“不要！” 她太清楚自己父王的手段了，随随便便便能将守卫行宫的将领杀死，若是楚业被他逮住其后果可想而知。 “不要？”元昊颇有意外，能让自己女儿上心看来很会讨女孩欢心吗！ 这行宫里的大小人物，能被西琳看中的可没有。 如今却对一个将她掳走的人青睐有加。 看来此人有些手段！ “那你说说为何不要啊？” “父...父王，是我找他带我玩的，玩的可开心了他...他没有让女儿不开心！” “原来如此。”元昊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看来西琳很看中此人呐，既然如此那就抓了阉了让他陪着西琳公主每日玩乐。” 西琳脸色一变，刚想要说不要。 可看到元昊面无表情的脸颊愣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怎么养，西琳公主不喜欢吗！” “喜...喜欢！”西琳不敢反驳只能顺从。 “那就好，全力出城缉拿公主心仪之人，到时候把他送朕宫前来，朕倒也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得到西琳公主的抬爱。 顺便查查还有没有家里人，一并带进宫里来，专门找个地方一家人也算是团圆！” “是！” 门外响起响声，一众士兵出了行宫，出了兴庆府。 一路追查而去！ “放心，既然西琳不喜欢行宫，等他到了天天带你出去玩。”元昊揉了揉西琳的脑袋，若是放在一般家庭里。 孩子听到这句指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可如今的西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中的泪水愈发的多了。 “怎么，西琳不想再出去玩了吗？” 西琳看着陌生的元昊，轻轻摇了摇头，只能说道：“想。” 心中祈祷，“楚业哥哥你一定要逃出去，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她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没有说跟他出去，会不会楚业哥哥就不会被父王惦记上了。 第225章 不管不顾三斋诸子 “斋长出事了！” 付青鱼在酒楼中伺候着不同的男子，霍羽生忽然凑上前来在他耳旁呢喃一声。 付青鱼神色一定，眼色示意霍羽生先去后院。 他仍旧在酒楼中忙活。 霍羽生在后院急的焦头烂额，却迟迟不见付青鱼的身影。 “唉！” 长叹一声，安巧云正巧打开房门。 “怎么了？” 平日里霍羽生吊儿郎当的，很少见他这么慌乱过。 “是老师，老师出事了！” “什么。”安巧云大惊失色，“他怎么了？”抓住霍羽生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忽然的一下让霍羽生不由咧嘴，实在是有点太疼。 “怎么回事？” 付青鱼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 “元昊下令全城缉拿掳了公主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如今整个兴庆府再次动荡，右厢军都出动了。 现在整个兴庆府被围住，几个城门更是严防死守！老师他彻底失踪了！” 霍羽生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城中变化大事，他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可这个消息直到整个右厢军控制了兴庆府之后他才得知。 还是因为有人是刚从城外返回才知晓的。 西夏公主，那不就是西琳吗！ 除了楚业没有别人。 “既然右厢军出动，说明楚业还没有被他们发现。元昊打的旗号就是因为楚业掳走了公主吗？” 霍羽生点了点头。 付青鱼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不应该啊！ “他们怎么会知道公主的具体消息的？为何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抓楚业？”付青鱼有些不解。 如果元昊真的没有丝毫的顾忌，不可能今日才如此大张旗鼓，显然是因为公主有了下落，他才会如此行径。 可他们是如何发现楚业的呢，这让他很好奇！ 安巧云问道：“那公主呢？” 霍羽生微微摇头，详细的情况他还不确定，先将楚业有可能发生危险的消息报告过来。 “公主返回行宫了！”这时一道声音在后院的井下传来，独孤在从中爬了出来。 “回行宫了？怎么回的！”独孤在的话让几人感到奇怪。 独孤在摊了摊手，无奈道：“是老大给送回去的！” “啥？”霍羽生懵了，有些转不过来弯。 楚业亲自把西琳送回去了，元昊却让右厢军的人去抓他。 这都是什么操作？ “为啥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独孤在一直守在行宫外，楚业带着西琳打算进入行宫被发现这一幕他都看在了眼里。 当时楚业出现他都没有发现，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他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楚业是怎么暴露的。 难不成自己的实力已经退步了，连一个守城卫都不如了？ 听到两人的一唱一和，付青鱼和安巧云对视一眼。 “看来楚业还是打算想用他的计划去探听消息，他就不怕引火自焚。”付青鱼有些无奈摇头，西琳返回了行宫肯定是楚业故意将他放回去的。 楚业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但他想不通楚业如何保证西琳不会将情况供出去，他就真的这么相信一个小孩子。 还有他这么做又如何才能救到人，难不成找了帮手？ “斋长，那我们？”听到付青鱼的解释，霍羽生也有些担忧。 引火自焚，那老师岂不是会小命呜呼！ “之前如何之后依旧如何！”付青鱼摆了摆手返回了酒楼，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独孤在茫然，“啥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们两个不要过问，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参与，不要打扰。”安巧云给两人解释一声也返回了房间。 脸上的紧张早已经消失不见。 关上门，只剩下两个大眼瞪小眼的霍羽生和独孤在。 “老霍老大的事我们不管了？”独孤在靠在霍羽生的旁边，挠了挠头不确定道。 “斋长都说不管了，还管啥，怎么管！”霍羽生一个头两个大，这都火烧眉毛了，反而付青鱼不着急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虽然听懂了意思，却很不放心。 楚业一个人能如何救人，他们不管还有谁能管呀！ “算了，撤了撤了！” 霍羽生无语的摆摆手，叹了一声低着头离开了。 独孤子看了看几人离去的方向，眼睛一转又跃下他的地道一路出了城。 当时的闹剧他可是看到了，楚业离开的方向正是出城的方向。 他虽然不解付青鱼他们为何不让管，可在他的心中老大还是老大，他没有那么大的心气可以做到什么都不管。 哪怕只是知道楚业的消息，他都觉得有必要出城一趟。 “这么大，怎么找呢？” 城外荒凉一片，除了主路上有些人烟之外，其他地方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如今因为右厢军的管控，兴庆府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出的了。 人反而更少了。 独孤在漫步在周围，只能选择用最笨的办法，一点一点的找。 虽然效率低，但胜在不会遗漏。 楚业既然是出了城，肯定不会走远。只会在周围徘徊。 风头一过肯定是要返回城中的，所以供他找的范围并不是很多。 可惜，想法很好但实际上找下来却难如登天。 跑了一整天的他完全没有发现楚业的踪迹，想要帮忙的心逐渐被消磨。 最终选择摆烂，驻扎在城门口企图能发现楚业的一丝踪迹。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切的行为都被楚业看在眼里。 楚业就静静的跟在独孤在的后面，独孤在去哪他跟去哪。 完全没有打算出现的意思。 “还是差了些，竟然完全没发现。” 期间楚业主动露出一丝破绽，兴许是独孤在一直沉浸在找人的意图上，压根就没有发现过楚业露出的马脚。 这让楚业不由捉急，考虑要不要什么时候给独孤再加练一下。 跟踪追查的能力是越来越儿戏了。 还把自己暴露在如此危险的地界，楚业实在是看不下去。 深夜，独孤在昏昏欲睡。 若不是心念支撑，恐怕早就睡着了。 那城门此刻已经完全关闭，城门下聚拢了不少躲风的人。 深夜的兴庆府巨冷无比。 第226章 真实意图 啪啪 原本昏昏欲睡的独孤在忽然一个激灵，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谁！” 无比警惕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露着笑容的脸颊。 “老大！” 他还以为自己是被人发现了，没想到竟然是楚业。 “你大晚上守在这里干嘛呢？”楚业明知故问。 “等你啊！”独孤在想起来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老大元昊出动了右厢军，想要抓你。” “哦。” “哦？”独孤在愣住了，什么意思这么冷淡的吗。这时候不应该想想对策什么的嘛，怎么就哦就完事了？ “老大，那可是右厢军呐！” 楚业点了点头，“我知道。”态度依旧冷淡，甚至陪同独孤在靠在了城墙边。 悠哉的模样好像抓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老大啥意思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独孤在百思不得其解，双手撑在地面上。 “付青鱼没告诉你们不要管我的事吗？”楚业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独孤在。 独孤在一听，尴尬的挠了挠头。 楚业一看就明白了，很显然付青鱼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这小子是自己来通风报信的。 双手搭在独孤在的肩膀上，把独孤在弄得一愣，看着双肩上的双手表情有些不自然。 “咋...咋了？” 楚业原本嬉笑的脸颊忽然沉了下来，变脸速度堪比翻书。 独孤在只觉大事不好，想要逃离却发现双肩被捏的生疼。 “独孤在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特立独行，我行我素，付青鱼的话你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是吧！” “老大疼...轻点，疼疼疼！”独孤在龇牙咧嘴，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脱臼了。 完全不能用了。 “我在问你话，是不是！” “是，斋长说过。”独孤在委屈的低下了头，“但我怕你出事，所以我才自己找来的，不是特立独行！” “哦，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嘿嘿，不用。”独孤在一听抬起头嬉笑一声，“啊疼疼疼！胳膊断了断了，老大我错了。” 楚业双手用力，独孤在的双肩被他捏的咯咯作响，当然并无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有些许疼痛感罢了！ “错哪了？” “我...我！”独孤在人都傻了，他哪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他就是觉得楚业不安全想要帮忙，帮人也有错了！ 他不过就是本能说出的三个字而已！ “算了，看来你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楚业松开了双手，独孤在这才哦了一声，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老大，你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斋长为什么不插手你的事情？” 楚业看了他一眼，用大拇指指了城墙。 独孤在茫然的看向楚业所指的方向，用手拍了拍城墙。 “这墙咋了？” 楚业：“......” “从这里一直到尽头，贯穿了整个西夏行宫，我指的是行宫！你这脑子是越来越秀逗了，就不能好好动用一下？” 楚业没好气的踹了独孤在一脚，还墙咋了。 墙快倒了，真的是！ 以前他觉得这小子只是爱玩，现在看来是看走眼了。 爱玩是他的保护色，保护了他的脑子。现在脑子越来越跟衙内接近了！ “哦哦哦！嘿嘿。”独孤在挠头傻笑，城中的地图他记得不清楚。 但要说地道里，那他肯定了解的极为透彻。 楚业摇了摇头，没了说下去的兴趣。 “付青鱼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有过多的想法。还有别没日没夜的待在你那个地道里，容易得风湿。要是被人发现了你想跑都难。” “那不能，地道了我留了很多机关，没有我带路其他人想要进去只有一死。”独孤在骄傲的嘚瑟道，“话说风湿是什么？” 是一种病吗？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兴许安姐知道。 楚业白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想搭理他。 “独孤在你记住，这段时间好好的养精蓄锐，这些有的没得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独孤在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老大，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我问你，咱俩谁的武功高？” 独孤在指了指楚业。 “咱俩谁的智商高？” 独孤在瘪着嘴指了指楚业。 “那你不担心你自己，你担心我？”楚业很不理解，没有任何一方面能碾压自己的，还来担心自己。 独孤在黑着脸，恨不得马上就离开。什么人啊！担心他还遭受人身攻击。 简直不能忍。 想着右手伸向了怀里，从里面掏出一个。 舆图。 “这个是我挖的地道舆图，里面标注了所有的陷阱，入口，出口以及隐藏地点。如果真有事的话你记得在里面躲一躲！” 楚业看着那歪七扭八的舆图，笑着拍了拍独孤在的肩膀。 “嘶，疼！” “哦，不好意思忘了刚刚给你松肩了。” 独孤在幽怨的看了一眼说道：“那我走了！” “行，走吧！” 独孤在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楚业轻轻一笑。 心中流过暖流。 看着那城墙，楚业心中感慨。 元昊啊元昊，遇到这群少年你焉能不死！ 定了定心神，楚业身形没入山林之中消失不见。 既然元昊派出了右厢军来寻找他的下落，那就说明西琳是安全的。 他同西琳接待的，就算元昊没有全信，至少信了一部分。且并没有怀疑到西琳的身上。 如此他的计划便可以继续实施。 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西琳，她能否一直跟在元昊身边，又能否有机会看到锦年和小骆。 元昊如今不信任西琳是肯定的，但楚业赌的是他会不会将这两件事联合在一起。 如果没有，元昊将西琳带在身边，那就有机会！ 如果有，那西琳不可能看得到两人。 下一次楚业去寻西琳的时候也就是楚业的身死之日。 这便是他的计划的全部，也是付青鱼觉得不可行的原因。 随机性太多，根本不可能任由谁在其中把控不偏离方向。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场玩笑，根本算不上计划。 可有些时候，越是简单的计划，越是看似玩笑的计划反而会出奇效。 尤其是面对元昊这种谋略之辈！ 第227章 分身术 当然楚业可不会坐以待毙。 西夏行宫。 元昊勃然大怒，在他的下手方那是破碎的火盆，火焰在大殿燃烧。 火焰的旁边是一个身着甲胄的将领。火焰近在咫尺，将领感受炙烤，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敢有所动作。 “这就是你的右厢军吗？被一个人刷的团团转，兴庆府，城外就连朕的行宫竟然同一时间传来相同的消息。 难不成他会分身嘛，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啊！你告诉朕，你右厢军全是吃干饭的吗！ 如果你们喜欢，那就带着你的右厢军给我滚去北边！” 元昊的大喝让这位右厢军统领浑身一颤，“青天子，属下知罪！” 他们右厢军传递的消息实在是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前后时间不足一刻钟，三个地方他们右厢军却传来相同的消息。 他们发现了捉拿的人的踪迹，在城外，在兴庆府中。 更诡异的是行宫内也发现了他的身影。 如此胡言乱语就是连本人都觉得吃惊的地方，更不要说右厢军统领了。 元昊把他喊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分家了。 这不胡闹吗？ 难不成世上真有人会分身术，到处逃窜！ 如此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青天子，请让臣将功赎罪，臣必将此恶徒首级取回！” 嘭—— 元昊将身旁的桌子一脚踹下！ “我说了要把人阉了来行宫陪西琳公主，你口口声声要取人首级，你什么意思！” 统领连忙匍匐在地，大呼：“臣知错，臣一定将此人阉割送到公主殿下面前。” “还不快滚！” 元昊一声戾喝，右厢军统领灰溜溜的提着刀跑离了大殿。 心中把楚业卷了无数遍，他发誓抓到楚业后必将先把此人好好的锤炼一番不可。 竟然如此戏耍他们右厢军，简直天理难容！ 待人走后。 元昊刚刚勃然大怒的样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和，甚至还带有笑意。 “西琳，没想到你随便找的人倒是有点意思。” 刚刚大怒的样子竟然是他装的。此刻才是他真切的模样。 如此模样看的一旁站着的西琳身体发颤，低着头不敢抬起。 “父王...女儿不知会给父王带来这么大的困扰，还望父王责罚！” 作势就要跪倒下去，不过被元昊提起。 放在了他的腿上，“呵呵，无事不过就是一小儿，朕的公主高兴最重要！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你猜猜看多久他会送到朕的面前。” 西琳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不知没关系，我猜应是这一两日，他就会来到行宫！” 西琳鼓起勇气诧异的看了元昊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肯定。 元昊瞧着西琳的疑惑的模样，笑了一下。 “因为他在朕的行宫出现，是朕故意让人这么说的。难不成还真有人会分身术不成！” 西琳瞳孔一缩，连忙低下头去，生怕元昊看到他脸上的震惊。 “楚业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来啊。这是父王设下的圈套！” 此刻西琳恨不得自己跑到楚业的面前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可惜她被元昊牢牢的抱住，什么都做不了。 元昊呵呵一笑，并未在意。目光看向大殿外，一眼仿若看透了行宫，看透了兴庆府。直达城外！ “不是，谁在行宫搞的鬼？” 楚业百思不得其解，他要转移元昊的视线，便从己身出发。 反复在城外和兴庆府出现在右厢军的面前，但诡异的是他竟然打探到自己出现在行宫之中。 这件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是元昊故意的？” 他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帮助他完成这件事，付青鱼他们不可能。 除此之外就只有元天关知道此事，但元天关不会打着他的幌子出现在行宫之中。 无论他如何演，两人之间的形态差距太大，除非那人是傻子不然不可能认错。 就算一个人认错，总不能一个队伍全都认错吧！ 那放出消息的唯有一人。 元昊！ 楚业就有些疑惑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自己转移右厢军的注意力呢！ 难不成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故作疑阵想要把自己引过去？ 楚业眉头深皱，他发现计划刚开始就已经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了。 他还是有些低估了元昊的强大！ 如果想要知道内情，那自己就需要走一遭行宫，即便知道那里是陷阱。 也不得不去，因为元昊猜到了他的目的，那就相当于他手里有自己的三个人质。 若是不去，后果可想而知。 “元昊啊元昊，你还真是一点感情都不讲！” 堂而皇之的利用自己的女儿，甚至不顾生命！ 这等做法，元天关跟他比简直就是个弟弟。 元天关至少还有那么一丝亲情，但元昊从始至终自认自己。 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工具而已！ “呼！”楚业长呼一口气，抬脚再度引入兴庆府中。 既然猜到了元昊的想法，就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被他牵扯走！ 他想要干什么，楚业不知道。 但楚业想干什么，元昊拦不住！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做一件事。 来到了兴庆府的城郊偏僻地界，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留下一份符号随后消失在街道之上。 一直到深夜再度前来，他才长松了一口气。 “要我去行宫，好啊，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迎接我！” 楚业嘴角勾勒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从那角落里拿出一堆衣物。最下面还有一封信和一张面具。 熟练的换上行装，楚业完全换了一个人。 如果有没移家的人的话，或许能认出此人正是没移宗真。 确认自己没问题后，再反复看了几遍信封上的内容，楚业将其牢记于心。 默背一遍，确认准确无误。 楚业反手将自己的头发给理了，如此看上去完全是当日他见到的没移宗真的翻版。 没有任何的区别！ 欣赏了一番，楚业这才赶往了城西。 第二天从城西宋人官员的地界，慌忙的朝着西夏行宫而去。 一路上更是推翻了不少的摊位。 第228章 称霸的机会 “靠，早知道弄个头套了。这发型也太丑了！” 楚业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路过一个水溪边看着自己的样子，楚业禁不住吐槽。 哪怕是他姣好的样貌，也驾驭不了这独特的西夏发型。 他头一次对自己的决策感到了后悔，还不如换个别的方式去试探了。 如果真把这两人救了，必须让他们赔偿自己，牺牲这么大。 “话说，怎么还不来人逮我呢，不应该啊！” 楚业百般无聊，玩弄着冰冷的水流，周围的人从他身旁经过，却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这让他感觉非常的无趣。 主动冒出来的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元昊不应该注意不到才对。 可却没有派人来抓他，很奇怪。非常奇怪！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一队人马从行宫之中匆忙而出。 脸上都露着杀意，周围的人纷纷退让不明所以。 “这是谁又惹了大事了！” “最近兴庆府可不太平，还是少说话为好。” “快走，快走！” 一众人马将楚业团团围住，“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楚业疑惑的看向来人，“怎么了嘛？” “我等奉命前来羁押你，如果你不配合那只能由我等用些手段了。” 将领微微偏头，两名将士上前一步将楚业架起。 楚业大惊，“你们干什么？我是没移宗真，我有要事禀告青天子，你们放开我！” “带走！” 一众将士带着满是‘抗拒’的楚业进了行宫，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了元昊的大殿上。 此刻元昊正坐在那位子上，喝着美酒看着舞曲，好不自在。 “放开我！我有要事禀告！” 楚业依旧大喊，瞥眼看到了元昊，楚业这才话音轻了许多。 再不到，他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哑了，现在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元昊挥了挥手，舞者尽皆退去。 “放开他。”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两名将士依旧抓着楚业。 “听到没有，青天子让你们放开！”楚业甩了甩手一个滑铲直接来到了殿中。 双腿跪地，却微微抬起。并未跪实！双手前仰，一副拜死人的架势！ “青天子，还望青天子为臣做主啊！” 随着一众将士的离开，大殿中仅剩三人。 这另外一人便是西琳，此刻她坐在角落看着忽然滑到正中央的楚业吓了一跳。 “哦~朕要替你做主，做什么主你倒是说说看！”元昊的目光深邃，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有些阴冷。 “青天子，我...我我...”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就说！”元昊坐直了身体，厌恶的喝了一声。 楚业小心的抬起头，演技发挥到最佳。“有人把我给抓了。” 元昊目光一顿，这句话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你人不就在这吗？” “青天子，臣说的是前段日子，有一个人把我给抓起来了。他们...他们还...”楚业眼中含泪，“他们还一直侮辱臣！” 元昊嘴角一抽，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若不是这人说的话让他感兴趣，他都忍不住拔剑了！ “谁抓的你？” 楚业摇了摇头。 “呵，有人把你抓了，你却不知道是谁抓了你。怎么难不成他是鬼？让你看不清脸！” 元昊被楚业的话给气笑了，一个人到底蠢到什么地步，才能连抓自己的人都不知道。 “不是的，不是的！抓臣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从来没有摘下来过所以臣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楚业委屈的模样活灵活现！连元昊都忍不住要信了。 “有意思，那你说说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元昊来了兴趣，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没移宗真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是他把臣给放了。” 元昊原本有所期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是说他主动把你放了？” 楚业点了点头，不过元昊并没有问出下一句，只是静静的看着楚业。 “他给臣下了毒，说要让臣回到您身边...”楚业有些害怕的瞄了一眼元昊。 “做什么？” “做卧底，将您的一切都告知他。” 元昊笑了，笑的很肆意！“哈哈哈，有意思。” “给你下了毒？那你还敢说出来？” 楚业闻言，匍匐在地歇斯底里的呐喊，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青天子，罪臣对青天子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是万做不出叛徒的行径！就算下毒又如何，臣若一死能换的青天子的安全，臣愿意！” 楚业说完双手一拜，心中感叹。“我他娘真是个人才，这演技无敌啊！” “愿意？好一个臣愿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等着毒发身亡吧！” 元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判了楚业的死刑！ “哎？” 楚业都懵了，什么情况，演都不演了是吧！ 连忙补救道：“青天子，臣虽死无悔，但臣之死若不能为青天子换的一丝机会，臣难辞其咎！” 元昊盯着地上颤抖的楚业，久久无话。 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像是一个宣判死刑的最后响钟。哪怕是楚业再大心脏此刻也有些发颤！ 铛—— 最后一声落下，楚业差些停止呼吸，元昊带来的压迫感不可谓不强。 猛地吸了一下口气，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什么机会？” “称霸的机会！”楚业抬起头，眼中绽放了最热烈的光芒。他的话让元昊都惊住了。 元昊呵呵一笑，“你倒是敢说！” “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臣是在城西被抓，此人一定是宋人。 能进入西夏他在大宋的地位一定不低。若能得到他全部的信息，青天子我们或许能向大宋发难呐！” 楚业仿佛疯了一般，那眸中的亮意就连元昊都有些诧异。 他都感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他，而是下面跪着的没移家的人了。 “你想说什么？” 楚业松了一口气，这元昊终于松口了。 “臣近些日来终日收到严刑拷打，却最终不得不屈服于毒药，并非是臣畏死。而是想要有机会将信息传递到青天子面前。 他不是想要臣做他的眼睛吗，那臣可以在陛下这里获得假消息告诉他，让他露出马脚，只要取得了他的信任，便能为青天子传递有无。” ” 第229章 接连的试探 “如此便能知晓他们来我大夏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此人真的有特别大的身份，或许还能借机朝宋朝皇帝发难，为青天子谋而后定啊！ 到那时，即便臣死！也是死得其所。” 楚业深呼一口气，“所以臣斗胆同意了他的要求，进宫面见青天子！” 话音落下，角落中的西琳已经捂住了嘴巴，瞪大了双眼。 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就连楚业自己都有些感动了。 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有多么大的忠国之心呢！ 可作为主角的元昊眼神却毫无变化，楚业的大话对他没有一丝的作用，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普通的故事一般。 心里翻不起一丝的波澜！ “你刚刚说严刑拷打？可我瞧你这面色比朕还要红润呢？”元昊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问出了楚业言语中的漏洞。 “是。”楚业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道完一句，反而朝着西琳拜了一拜。“公主见谅！” 下一刻，楚业的衣服被扒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健康的小麦色很符合西夏人的特点，然而在这冷峻的大殿中，那小麦色微微变化。 不过这一轻微的变化没有引得注意，元昊和西琳反而被楚业身上的伤痕给吸引住。 前胸后背，那无数的刀痕烙印拳印剑创，满目疮痍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这一幕就连元昊看的都不由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些许惊愕。 “这都是他干的？”元昊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近旁禁不住摸了摸楚业身上的伤痕。 那些都是真的，没有一处是假的。 楚业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他四年的过往，如果只是一些伤痕练武之人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上面的岁月。 可楚业的身体已经没有白皙之地，那重复多次的伤痕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仅凭肉眼根本分辨不出。 凉风吃过，元昊感觉有丝阴冷，亲自将楚业的衣服拉上。 “行了，起来说话吧！” 坐完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爱才，无论眼前这人是不是失踪了许久的没移宗真，仅凭这些伤都足以让他对这人肃然起敬。 可惜的是他更爱自己！ “多谢青天子。”楚业‘恭敬’一拜，引来的却是元昊的摆手。 “哎，为时尚早！你这伤确实都在，不过...” 楚业的心情一揪，难不成被看出端倪了？表面云淡风轻等待元昊的话语。 元昊盯了一眼，并没有在楚业的脸上看出什么，开口道：“不过我却得到一丝消息，前些时日你出现在了城西？可有此事？” “青天子明察秋毫，确有此事！他在喂我服下毒药后便将我放在了城西，还是让我做以前的工作，是因为那时我同意他所谓的卧底计划！” 元昊轻笑一声，“有意思，看来他还给你准备了说辞，说来听听。” “是。”楚业淡然，“他的意思是让我主动现身避免引起青天子您的怀疑，然后就说太子宁令哥和大宋官员有交集，欲谋不轨暗中调查所以才消失了些时日！” “这群人简直大胆，朕和太子乃是父子向来亲爱，宁令哥又如何会做出对不起朕的事情。简直一派胡言！哼！”元昊戾声呵斥，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若不是楚业见识过，他还真信了。 “青天子说的是，宋人居心叵测简直是无耻至极！”楚业说完心中默念，“我应该不算宋人吧！” “你倒是忠心。”元昊若有若无的道了一句，也不知是真是假。 “臣生在大夏，长在大夏。不过都是尽心尽力为大夏劳作，不敢称此赞誉。”楚业慷慨激昂，那满腔的热血快要洒在墙上了。 元昊赞赏的笑了笑，忽然关心起楚业的家事，“你出来后可曾去见过家人了。” “不曾！” “也该是回去见一见了，你的妹妹也到了及笄的年纪了，该婚嫁了！” “多谢青天子牵挂，劳累国事之余还记得臣的家人，实在是让臣惭愧，最后屈于毒药的淫威。不过青天子，臣不过是没移家的旁支，算不得主家。主家公主臣实在是不敢高攀，细算下来臣的父母仅有臣这么一个儿子。” “哦~是吗哈哈哈！”被楚业点破，元昊哈哈一笑。“倒是朕记错了，你们没移家那姑娘不错，正好宁令哥还未婚娶，倒是相配。” 楚业大喜过望，连连磕头。“多谢青天子赏赐，臣替家主谢过青天子！” 心中却泛起嘀咕，“什么鬼，这两人的亲事怎么还提前了？自己成说媒的了？没移家的家主知道了不会打死我吧！” “呵呵，无事无事！起来吧。”元昊呵呵一笑，“你在城西具体是做的什么来着？” 话题突然一转，差点让楚业措手不及。 “回青天子，奉青天子之命监视宋人高官韦卓然，却不曾想被宋人给抓了去。”楚业眼神黯淡下来，心中却把元昊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若非他提前弄清楚了没移宗真的全部，早就被元昊这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给刺穿了。 元昊不愧是元昊，试探一串连着一串，完全没有丝毫的余地。甚至连一点逻辑都没有，但凡是换个其他人恐怕早就露馅了。 突然的发问，突然的转移话题。人的本能大多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开口，这个时候想要骗人是很难的！ 很明显，元昊对于人性的心理拿捏的非常透彻。 “琐事太多倒是给忙忘了，那韦卓然如何？” “回青天子，韦卓然一直都很安分，每日待在府中很少外出！” “是吗，可我听说你被失踪的当天，有人去找过他，可有此事？”元昊打量了楚业一番，语气变冷了一分。 但凡眼前的没移宗真说半个不字，他就会直接杀了他。 “是！”楚业没有丝毫的犹豫，给了元昊肯定的答案。 “哦~”元昊来了兴趣，“那你还说他安分？”他倒是很想听听没移宗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理由。 第230章 选对了 “是...是啊！”楚业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之后就被他抓走了。具体什么事情臣不知。” 元昊尬住了，看着委屈的没移宗真有些无语。 事实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韦卓然到底做了什么，他一个早就被抓起来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说一个安分倒是也不为过。 “算了，你先跟着吧！”元昊无奈一声，视线投向了角落。“西琳。” “父王。”西琳怯懦的走了出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楚业。 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样貌变了。但是那个眼睛和一个人很像。 “没移...” 楚业嘿嘿一笑补充道：“宗真，没移宗真。” “你跟着这个没移宗真出去溜达溜达，别跑远有他在，你就不用找其他人了。” 元昊的一句话让西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楚业。 “是，父王！” 楚业表面毫无波动，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怎么一上来直接把西琳甩给自己了，难不成他看出来了？不可能啊！ 自己很真诚啊！ “陛下，这是否有些不妥。臣毕竟被那人盯上了，若是带上公主只怕会遇到危险。” 楚业更想的是在元昊身边打探一下，可不是进来陪西琳玩的。 他更想知道的是元昊为什么要引自己进来。 “有何不妥？在我大夏境内，堂堂兴庆府中难不成他们该敢伤我大夏公主不成！” 西琳脸色发白，看向那高位的元昊心中有些苍凉。 他根本就不曾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 “陛下，不得不防啊！” 元昊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随手一摆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留下错愕的楚业，看着元昊离去的背影，楚业有些茫然。 元昊到底在想什么？ “没移大人...”西琳来到楚业的面前小声的唤了一句。 楚业低下头看着西琳眼中闪过柔情。 “西琳公主，不知您要到哪里玩呢？” “可以出行宫吗？” 西琳的话让楚业猛然一颤，眼睛不自主的看向了远去的身影。 元昊根本就不曾相信自己说的话，他这是想用自己和西琳做饵。 好一个青天子，好一个元昊！ “公主这...”楚业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若无青天子的命令，下臣恐难从命！” 元昊的试探让楚业知道，西琳如今还没有脱离他的猜疑，那西琳现在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贸然带他出宫，他就必须要演一出大戏。 无论如何这戏他都演不了，看着泪眼惺忪的西琳，楚业心中泛起心疼。 自己还是低估了元昊，将一个孩子牵扯进来了。 或许付青鱼说的对，他的计划不可行！ 微微摇了摇头，楚业可以断定西琳已经认出了自己，至于凭据。 她眼中的泪痕便是最好的凭据。 “那好吧，没移大人带我在宫里转转吧！” “是，公主殿下！” 楚业拉着西琳的手，小手很是冰凉，没有一丝血色。 瞧着四周无人，楚业用极小的声音道了一句，“抱歉！” 西琳的眼泪唰一下流淌下来，滴落在地。心中的惧意有了依托靠近楚业的身侧，仿佛有了港湾。 那久违的笑容终于再次出现。 “没关系的，就是有些害怕。” 西琳的话就像一根刺扎进了楚业的心中，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真该死啊！ 随后的时间楚业一直带着西琳在行宫中转悠，这一次他更加仔细的观察起了行宫的一切。 脑海中将整个行宫地图画了一个大概，前朝后宫分庭清明。 这远比他当时潜入的时候看的更加细致，毕竟之前他可是不敢靠近元昊可能所在的位置的。 转悠了大半个行宫，大多数都是他之前不曾来过的地方。 可让他忧心的是完全未曾发觉锦年和小骆的踪影。 “难不成他们就没在行宫之中吗？” 楚业心中泛起嘀咕，整个西夏行宫他都逛遍了，别说身影了就连两人的气息都没有。 不得不让他有些怀疑，可如果不在行宫之中，付青鱼他们不应该探查不到才对。 元昊那谨慎的性格，又岂会放心将他们安置在其他地方呢。 楚业看了一眼身旁褪去阴影的西琳，此刻的她已经恢复往日的活泼。 破局真看她呀。 如果是之前的楚业倒是不会有这份怀疑，可刚刚大殿中的一幕，楚业不得不开始重新考虑了。 这也就是他自己，若是加上三斋那最忌讳的便是计划临时变化。 “公主，我先送您回后宫吧！” 西琳诧异一眼，有些不解楚业为何会如此做。 她回了后宫，若非元昊召见她是不可能自己去跑去找元昊的。 那他的计划不就没用了嘛。 “多谢没移大人，不过还是算了吧，最近父王似有些苦闷，我想多陪陪他。” 西琳说出了此生最违心的话，听得楚业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苦闷，确定不是自己苦闷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西琳不想放过待在元昊身旁的机会。 “后宫更安全些。”楚业提醒了一句，选择权交给了西琳自己。 他可是没移宗真，是不能帮公主做决定的。 现在看着他的眼睛少说不下十几双，但凡露出一丁点的马脚迎接他的将是狂风暴雨般的箭雨。 靶子，活脱脱的靶子。 西琳看了一眼楚业，有些迟疑了。 前面是属于她的宫苑，后面是元昊的朝庭，后退必有图谋，前行亦是宫闱也是楚业口中所谓的安全。 “走吧！”楚业再次提醒道。 “多谢没移大人。”西琳这才没有在反驳楚业的话，抬脚迈进了宫闱。 前脚刚刚踏入，便涌来一堆人围绕在西琳的身旁嘘寒问暖，生怕她出了事情。 楚业站在那里，望着西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两人靠着仅存的缝隙对视，一旁的女官慢慢将宫闱大门关上。 嘭- 响声传来两人驻守，仅有一门之隔。 院门关上的那一刻，楚业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地。 他知道，西琳选对了！ 松了口气，转身信步朝着元昊而去。 他，要去告知元昊早已知道的一切了。 第231章 要不太子来看着我 “拜见青天子！”楚业大喝吓了喝酒的元昊一大跳。 元昊不悦的看向没移宗真，“来就来，喊什么？”他都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了，探子传回来的消息。 他真的只是带着西琳在行宫之中玩耍，还亲自送到了宫闱外。 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可越是没有破绽，他就越怀疑。 “西琳呢？”元昊望了望楚业的身后，明知故问的说道。 “青天子，臣将公主送回了！” 要不是被元昊盯着，他白眼都快翻没了。 还西琳呢，她去哪了你不知道是吧！真有意思，跟我演戏。呵tui臭男人！ “送回？朕的公主还没稀罕够呢，你倒是挺会擅作主张啊，还把她送回了。” 元昊脸色有些不好，就差把找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青天子赎罪，是臣失职。臣这就把公主接回来。”楚业的眼力见无人可及，连忙致歉同时快步朝着殿外而去。 虽是小跑，可却慢的出奇。连殿门都未曾出去，就被元昊喊住了。 “胡闹，朕的后宫岂是你能随便进的，来人将公主请回来！” 元昊大喝一声，楚业折返直接跪在原地。 直呼：“臣知错！” 元昊未能搭理一直到西琳去而复返。 “来西琳，坐到朕身边来！” 西琳依旧坐在元昊的脚边，元昊满意的摸着她的小脑袋，时不时的给她一些零食。 “西琳，刚刚没移说他将你送回了，可是他故意的。” 西琳摇了摇头，“不是的父王，是我想要回去的。皇后说后宫之人不得入殿，在父王身边待了许久已是不守规矩，怎敢还留在父王身边呢！” 说罢，西琳的小嘴嘟起委屈的模样看的人心疼。 楚业心中对西琳竖起了大拇指，瞧瞧这小话递的，小表情做的。 这要是换成独孤在，衙内他们几个不直接给钓成智障。 “呵呵，什么深宫规矩朕可没颁布过如此规矩，从今日起西琳公主若是想来便随时都可以待在朕的身边。” 西琳脸色一喜，抱着元昊的小腿嬉笑一声，“多谢父王。” “呵呵，起来坐上来！” 元昊笑盈盈的将她抱起，放在自己椅榻的一侧。 “听到了吗，没移，以后你带着小公主的时候不用再送往后宫了。” “是！”楚业点头称道。 “你那法子确实可行，不过你怎么确定对方会信任你，觉得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悉数讲出来？” 元昊话题急转，直截了当的问到明处。 “这...”楚业吞吐起来。 “随便说！” 楚业点了点头，“臣毕竟是受到对方毒药威胁，他戒备心本就小上一些，虽然不能完全信任。可这信任不就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吗！用事情将这信任堆出来，他一开始或许不信，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信了。” 楚业的意思很简单，你青天子多透露些给他，然后再将这消息传递给所谓的面具人。 到时候一查，这真的多了，其中有那么一个假的自然也是真的。 元昊深深的看了楚业一眼，“不错，信任便是一点一滴堆积出来的。”道了一句莫名的话，也并未接过楚业递过来的法子。 楚业虽未抬头，却感受到元昊的那一束看透人心的目光。 这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陛下说的是，待臣获得对方的信任，到时候便能将其一举歼灭。”楚业仿佛没听出元昊的弦外之音，反而随声附和。 “只是...” 元昊来了兴趣，“只是什么？” “只是还望青天子为臣夺得一份解药，臣想为青天子，为大夏多尽绵薄之力！” 楚业道出自己的想法，顿时引得了元昊的大笑。 “哈哈哈，有趣。人嘛终究是怕死的！” 楚业连连陪笑，“青天子说的是。” 仿佛被人道破了心中所求，这也是楚业故意而为。 元昊对自身的行为是否正确，是否残暴又岂会不了解。 他这种人可能会收获别人的肝脑涂地吗？当然不可能！ 若无利益，若无实际好处。堂而皇之的来到他面前说忠于西夏，简直狗屁。 可若是为了自己活命，再简单不过的理由，却是最值得信服的理由。 当然他现在是真的相信了没移宗真被人下了毒药。 选择了最有可能保证自己活命的一方进行效忠是唯一活命的机会，那便是他西夏之主，元昊！ “没移宗真，今日起你就做外延司，掌行宫保卫一职。” 楚业喜出望外，“多谢青天子赏赐。” “若是再出现前几日行宫内出现刺客之事，那你这外延司的脑袋可就会提前落地。” “臣一定不负青天子嘱托，若再有刺客行刺，臣必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楚业义正言辞的表明决心，从此之后没移宗真这个人就完全可以出入与行宫内外，元昊之侧。 这第一步棋算是下住了。 能救的锦年和小骆的关键一步，至于能否继续做下去还要看元昊会不会一直试探他了。 元昊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那就让西琳公主待朕监督你吧！” 楚业心中刚燃起的火焰便被扑灭几分，这一手试探棋打的是真他娘的好。 监督？我看是你监督我们两个吧！ 斗不过，实在斗不过太废脑细胞了。 这一招又是为了啥呀！ 好在不需要他即刻反应，不然非得把自己玩进去不可。 “这...青天子是否过于危险了，公主毕竟是千金之躯，年龄尚小若是不慎很容易出现危险。还望青天子收回成命，不如派他人监督臣呢！” 楚业最后做着顽抗，他知道这是元昊的试探，但该拒绝的话必须要说。 欣然接受那才是心中有鬼的表现。 “若是公主出了危险，那你就提头来见。” 楚业：“....”干，我真提头来了，你还睡得着吗！吓不死你。 “臣死不足惜，可真伤到了公主就算臣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赔罪的啊！青天子不如让太子殿下做这内廷司监呢？” 楚业心道：宁令哥，工具人用一下！ 元昊果然眼神微变，“不必啰嗦！就按朕说的办！” 第232章 口吃的‘楚业\’ 楚业和西琳成为了西夏行宫内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每每有巡视之时，总能看到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小女孩巡查行宫各处。 这一幕可谓是羡煞旁人，不仅能得到青天子的赏识，直接成了行宫司正，甚至还有陪伴公主这等美差。 如今谁人看到没移宗真不道一声祝贺。 那早前老死不相往来的朋友都一一上门，重新相熟。 面对诸多的阿谀奉承楚业头都大了，他现在才知道卧底这种话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处处小心，生怕自己被人识破。 看似风光的人，唯有他自己知晓其中艰辛。 好在有着公主在侧，那群人还能稍微收敛几分。 给他带来的便是无暇顾及锦年和小骆了，虽说可以光明正大的探寻，可却不能明目张胆的消失。 尤其是在元昊的面前。 同样无法及时反应的还有早前遗留的事情。 “没移宗真，你可知道前段时间那个带着公主去玩乐的人？”元昊略带深意的看向楚业，只不过楚业那一脸淡然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略有耳闻。” 楚业微微一愣，今日元昊忽然叫自己前来，却问了早前的事情必有蹊跷。 他一时间还未想明白，元昊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元昊接下来的话让他想通了其中关键，包括这个所谓的行宫司正。 “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之前还主动现身，甚至连行宫内都有他的踪迹，如今却完全没有消息了。” 元昊微微一笑，楚业的心中却泛起惊涛骇浪。 带走西琳的是他，被元昊缉拿的还是他，如今他就在行宫之中。 那右厢军自然不可能找到他的踪迹。 楚业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伪造！ 他在兴庆府还被右厢军所发现的痕迹，两人同时出现，那元昊便不会有今日的问话。 可如今没移宗真的出现，楚业却消失。 元昊又岂会不知！ 靠，这人真够阴的！ “臣不知！” 元昊身体前倾，“哦~你不知吗！”元昊轻轻的一语就好像敲击在楚业的心头格外的沉重。 “你作为行宫司正，掌行宫安全。这等不知身份的人不知何时便会出入行宫之中，你却不知。” 元昊的语气很平淡，“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 “臣知罪，但近日来行宫一切无恙，并未有任何的可疑人员。况且臣了解过始末，听说那人不过兴庆府的一名普通人，又如何能出入大夏行宫，想必他早就吓得离开兴庆府也说不定呢。” 楚业没有丝毫的慌乱，沉稳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元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错，猜测合情合理。” “兴许是朕多虑了，不过朕觉得他没有逃离兴庆府，说不定啊就在这偌大的行宫之中啊！”元昊大手一挥，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 楚业此刻只能装傻，“若此人真隐匿行宫之中，那臣请旨让臣戴罪立功，带一部分人彻查一下行宫，将此人逮出来绳之以法。” 楚业那义正言辞的模样让元昊有些另眼相看，话头都快点到鼻子上了，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 “好啊，既然你想戴罪立功，那就...” “报！” 殿外呼声响起，右厢军统领来到元昊的面前，脸上露出些许的畅意。 “报青天子，那带着公主之人抓住了。” 楚业：？？？ 抓到了？那我是谁？什么情况！ 元昊诧异的看了一眼楚业然后目光投向右厢都统军。 “哦，人在何处？” 他都已经想好要如何惩戒眼前这个假冒没移宗真的人了，这个时候却来人说抓到了。 那还真是稀奇了。 难不成这人还真会分身不成，又或者这家伙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手。 看上去不像啊！ 至于这位都统军，元昊还是信任的。 毕竟是自己的人，若说在这种事情上联合可能性不大，更不要说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了。 “就在殿外，单凭青天子发落。” 元昊看了看大殿之外，那里隐隐有一道跪着的人影。 “带进来，然后将西琳公主请来！” 元昊坐直了身子，楚业也疑惑的望向那被带进来的人。 这人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但不多，可自己完全不认识啊，那这人从哪来的。 “你叫什么？” 来人看着三双眼睛，尤其是坐在首位上的元昊，紧张倒在地上。“青...青...” 青了许久也没青出个所以然来。 显然是被这场面给吓住了。 “行了，别青青的了，朕问你。你可知自己为何而来？” 元昊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最不喜的便是此等懦夫。 “草...草草...草民。” 几人同时嘴角一抽，这最后一个字要是还没出来下一秒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骂人呢！ 右厢都统军尴尬的挠了挠头，朝着元昊解释道：“青天子，此人有点口吃。” 楚业白眼一翻，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你才口吃，你全家都口吃。 什么玩意儿！这哪里是什么带着西琳的人，这就是诽谤是污蔑。一直把西琳掳走的分明就是他。 别让我知道是谁准备的这人，老子非得干死他。 焯，准备个谁不好，弄个口吃！ 但凡不是怕自己当场被元昊弄死在这里，楚业都想承认是他干的了。 太欺负人了！ 元昊更是被气笑了。 口吃，还真是准备了一个不错的黑锅，想好好解释一下都费劲。 元昊一眼就看穿，这绝对是一个假的。 除非西琳承认！ “来西琳过来，瞧瞧你的朋友！” 西琳疑惑的走上前来，有人告知父王唤自己，却什么都没说。 如今父王更是说见朋友？他哪里有什么朋友！ 尤其是瞧见那跪在地上的人，西琳更疑惑了。这人是谁！ 为何有些眼熟！ 元昊看着西琳的表情，冷笑一声。“西琳可认识他。” 西琳刚想要摇头，猛地反应过来。 右厢都统军她是认识的，如今正在奉命找一直带着她的人。 如今眼前这位还有些神似楚业，眼睛微微上抬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没移宗真。 第233章 痛且需要承受 慢慢的点了点头。 “父王，可否放了他。女儿保证以后绝对不会逃出宫去了！” 这一句让右厢都统军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就连楚业都差些笑出来。 好在他有训练过！ 这姑娘不是一般的聪明，眼力见也是不错！ 元昊看着神态各异的几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万万没想到西琳竟然承认了，那刚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疑惑分明格外显眼。 可她为何又转眼承认了呢！ “你，可认识她？” 元昊指着西琳，朝着地上的人问道。 “西...西...西琳...公..公，公主！” 西琳嘴巴微张，表情呆滞。她确信刚刚叫的是自己，吧！ 可为什么会口吃啊？ 眼神再度瞥向没移宗真，楚业微微偏头。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子的一世英明啊，西琳肯定以为是他准备的。 “...你好呀。” 这次不仅是西琳表情不对了，就连元昊都有些无奈扶额。 想要靠这玩意儿说出个全过程来，这一天过去了恐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手段！” 西琳连忙回头一方面躲避此人的动作，她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出现任何问题，给元昊解释道：“父王，女儿跑出行宫后就是让他带着女儿去玩耍的，跟他真的没有关系，都是女儿的做的。他也是怕不得已！” 说到最后更是跪在地上，恳求着。“父王求您不要为难他，好不好！” 楚业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眼神却完全投到西琳的身上。 “放心，朕不会为难他。只需要他好好的陪着西琳公主就好！” “带他下去好好的打扫一下，还有嘴里的话都要问清楚，然后弄干净带到西琳面前来。” 西琳面如死灰，不敢吱声。 “是！”右厢都统军提着那人朝着殿外而去。 楚业道：“西琳公主，您放心有臣在，你们两个在行宫内玩乐不会有任何问题！” 忽然的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西琳只能无声的点点头。 元昊倒是看着楚业说道：“不错，这不是还有没移宗真守护你们，不会有事。等他回来你带着公主她们两个去兴庆府内再好好的转一转。 上一次匆匆忙忙，想必也没玩得尽兴！” 若不是楚业主动说话，元昊都差些忘记了眼前这位。 真情流露的西琳差些就让他相信了。 “青天子。”楚业本想劝阻，却被元昊抬了抬手给阻止了。 显然这是他已经想好的决定，不容置疑。 “西琳，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句也并非是询问西琳的想法，更多的是告诉她，你必须要去！ 西琳自然也懂得，只能勉强堆出笑容，“多谢父王！” 元昊笑呵呵的揉了揉西琳的脑袋，望向楚业。 “你正好也可以去再见见你那个正主，就说过几日会有宋人押往刑场行刑。” 楚业表面疑惑道：“宋人？”心中一凛。 宋人行刑，如今在元昊手里的宋人除了他们两个，又能有谁！ “对，两名少年。” 元昊说完盯着楚业的表情，可惜让他有些失望，楚业的脸上并没有看到除了疑惑之外其他一点的含义。 可元昊不知道的是，楚业的心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必须要知道他们两个的具体情况，真到了刑场他想救都不可能了。 元昊必然会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就是引出宋人，然后一网打尽。 “青天子，这城西都是宋人的官员，不曾见过有什么少年，他们最近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啊！ 用这种理由去引诱他，肯定不会上当的！” 楚业再度施展自己的演技，毫无表演的痕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蒙在鼓里！ “呵呵。”元昊呵呵一笑，“有人跟你说是假的了？” “啊？”楚业茫然：“难不成青天子您还抓了两个少年不成，可他会为了少年甘愿冒险吗？” 元昊轻笑一声，“自然是会的，不然何必费劲巴拉的将你再送回来呢！” 楚业身体一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一句话分明就是点破了他的伪装。 “这...陛下是觉得抓臣的人目的是为了两名少年？” 即便看透了元昊的意思，但他还是得演下去。 元昊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那臣该如何将少年的行踪告知，或者是详细的地点。” 元昊看了楚业一眼，摇头道：“若是都告诉了对方，他反而不会相信。这点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楚业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 “陛下说的是，是臣愚钝！” 他知道想要从元昊的嘴里套到消息是不可能了，毕竟这本就是他用来试探自己的筹码。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元昊点破，他这个身份也装不了太久。 甚至可以不用装，因为元昊已经将楚业认定成了他口中的那个他。 如今不过是元昊想要玩乐罢了。 想要在元昊眼皮子底下破局，难如登天。 即便如此，楚业还是要做。包括最后的刑场，即便知道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又如何。 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死去，楚业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心脏。 “没移宗真，好好准备一下。我会派人跟着你的，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 元昊给出了自己的保证，可楚业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保证，分明就是在问他。 你能有什么手段谋划，在我手中将人救走呢！ “多谢青天子！” 楚业欢喜一拜，演的倒是真模真样。 至于元昊到底有没有信，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行了，去吧！” “是！” 楚业带着西琳逐渐远去，大殿中的元昊望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平淡的生活总是需要些调剂的，也不知道你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 元昊哈哈一笑，痛饮了一番。 整个大殿中都回荡着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逐渐远去的楚业还能听到回荡的声音，左手不免紧紧的握了握。 那道声音就像一个疙瘩长在了他的身体的最深处。 痛且需要承受！ 第234章 尉迟源 三人成行漫步在兴庆府中，不远处还有一个小队远远跟随，极其不自在。 西琳完全没有当初同楚业胡来时的兴奋。 如今的她仿佛一个被控制的木偶在大街上游荡。 毫无感情！ 楚业看着她的脸色只能无奈跟同，饶是谁出来玩乐后面跟着一屁股的人都不会开心的。 更关键的是除了这队人马，那暗中还有随行之人。他们的目光统一都放在了楚业身上，这就很难受了。 “公主，接下来让他带你继续转一转，我有事先行离开一下。” 西琳担忧的看向楚业，眼中满是不舍。 “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 楚业轻轻一笑看向那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说道：“看好西琳公主。” 此人嬉笑两声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楚业也真正了解到他是真的口吃，没有一点的弄虚作假。不过现在的他嘛，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右厢都统军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现在这家伙嗓子已经哑了。 倾尽全力也没从这家伙嘴里问出什么具体的情况，反而最后是他先哑了。 要是说这家伙也是个人才，竟然依旧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后怕。若是换了普通人，此刻怕是下不了这床。 交代完楚业悠哉的朝前漫步而去，那暗中的人悄然跟上。 楚业见状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他若想离开，仅凭这些人不可能有机会寻得到他。 不过现在他还不能消失，至少不能一个人莫名的消失。 传递消息除了暗中之外，还有明目张胆。 楚业来到一处街巷，确认四下无人便在角落处写下了几个字。 字很简单！ 【有消息了】 写完楚业再度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满意的离开街巷。 人一直徘徊在附近逛起街来，目光时不时的投向那街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悄然没入街巷，仅是一瞬仍被他发现。 楚业嘴角绽放笑容，慢悠悠的远离了此处。 街巷中的人看到楚业留的消息后迅速离开，直奔行宫而去。 “就只有这么几个字？” “是的，青天子。没移宗真留下的只有四个字，不过他周围摆满了七零八碎的东西，若非属下仔细很难发现这几个字。” 元昊听着下属的汇报，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下去吧！” 那人应声退去，大殿内元昊望着远方出神，“有消息...倒是简单明了。” 仰头灌尽杯中酒，毫无形象的躺在坐榻之上闭眼养神起来。 远在兴庆府中的楚业似有所感，“想必元昊已经知道了吧！” “就是不知道元天关能不能看的懂了。” 楚业偏头看向刚刚离去的方向，他现在已经处在一个人流稀少的地方，旁边还是一个墙角。 只需要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没过，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走他，消失在那群人的视野之中。 不过想等来的人还没等来，不想等的人却出现了。 路上多了不少的乞丐，原本在路边摊贩前讨价还价的人不少被撞倒。 故意的在他们面前乞食，正好挡住他们看向楚业的视线。 “滚开！” 其中一人勃然大怒，一脚将一名乞丐踹倒，周围的人纷纷退却。 那人抬眼一看，目标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看向地上的乞丐火冒三丈，若是因为他自己把目标跟丢了，那明天被丢的就是他了。 “王八蛋，敢撞我！” 抬脚就要朝着那人踹去，就在脚即将落下的时候被人被一根木棍挡下了。 “不过是个过路的，有必要吗！” 这是一位身着黑袍的蒙面人，什么都看不到，声音有些嘶哑。 那冷冽的眼神更是看的此人一紧，他感觉自己刚从死神的手里走了一圈。 “他...” 刚想反驳的他，却见到黑衣蒙面人放走了乞丐后朝着他的目标而去。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追上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拐弯的功夫。 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口，浓烈的震撼充斥着他的全身。 他想不明白，两个大活人凭什么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呢！ “人呐？” 其他人也都跑了过来，发现没有任何人影急忙问道。 那人僵硬的摇了摇头，他也想知道人去哪了！ “废物，去回行宫。”上前探寻的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怒斥一声唤上众人快步的离开了此地。 直奔西夏行宫而去。 “没想到啊，咱们鼎鼎大名的蚩尤旗竟然还会管别人死活。” 楚业瞧着眼前的蒙面人，出声调侃道。 可下一刻，他就惊呆了。 “嘿嘿！” 摘下黑衣的竟然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体型壮硕露着一副睿智的笑容。 “我擦，尉迟源？”楚业一头的黑人问号，不是元天关什么情况，怎么把尉迟源给整来了。 这家伙怎么可能帮得到自己！ “你认识我？”尉迟源没想到元先生让他来接的人竟然还认识他，不愧是元先生就连他的朋友也这般厉害！ 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呵呵！”楚业尴尬的笑了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认识吧，确实认识！但这真的是第一次见。 怎么说呢。远比他看到的更加憨憨！ 咱就说脸上那一副莫名了然的表情是从哪里来的啊。 楚业叹了口气，“元天关呢？” “岂能直呼元先生名讳，看你年龄不大要叫元先生或者元大人。”尉迟源冷眼一瞥，拱手朝天满是尊敬。 不知道的还以为元天关死了呢！ 楚业的拳头有些硬了，狗屁的元先生啊！也就是你尉迟源把他当个宝。 “他人呢？”楚业再次问了一遍。 “元先生说了，若是遇到放暗号的人先将其带到隐蔽处，再行处置！” 楚业无奈扶额，这不说了个寂寞吗！ 现在他们的地方就很隐蔽好嘛，处置个屁啊，难不成还要拷问我吗！ 他严重怀疑把尉迟源派来是元天关故意的，他自己受不了啦然后把人扔给他。 啥人呐！ 第235章 我是龙神派来的 楚业看向尉迟源眼中光芒一闪。 “尉迟源。” “啊？” 楚业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的元先生最近都在忙什么？” 尉迟源的小眼神顿时警惕了起来。“元先生做什么，岂是我能知晓的？” “听说元天关他差点把自己儿子给打死，这是打算重新再纳妾重新生嘛？”楚业轻轻一笑，给尉迟源挖了一个大坑。 闻言，尉迟源脸上布上忧愁之色。“从未见过这样的父子，不过现在好了元先生已经准备要纳妾了，肯定能再添子嗣。咦等等~” 尉迟源脸上本布满欣慰，可说到最后才猛然发觉眼前的这人留着西夏的头饰。 分明就是一个西夏人，如何得知他儿子的情况。 “你一个西夏人想从我嘴里探听元先生的消息，哼我是绝对不会透露给你的！” 若不是元先生事先说明此人不可得罪，单凭他身为一个西夏人打听元先生这一点，尉迟源就不打算放过他。 事后他也要同元先生讲明，这人不能信任。 想从他口中探听消息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楚业嘴角一抽，本想逗逗这家伙，没想到他反应还挺快。 唯一的缺点就是反应的地方有点不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生不出儿子呢？” “不可能！”尉迟源大手一挥，“元先生武功卓然，性格沉稳，人品相貌样样不差如何会生不出儿子！简直胡说八道！” 楚业笑了这家伙还真是元天关的忠实信徒。 “怎么，给他当儿子这么好，我觉得你就很合适啊！” “怎么可能，元先生那可是何等人物，我岂能做他的儿子。”尉迟源果断否认道，可那无法压制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要不我跟他说说，认你做干儿子如何！” “此话当真。”尉迟源眼冒精光，就差把垂涎欲滴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楚业强忍着笑意说道：“自然当真，不过你需要先带我去找他，如此我同他见面才有机会和他说这件事。你说对不！” 楚业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眼中满是真诚。 “在理！”尉迟源眼中带笑，附和一声正打算带楚业去见元天关。 “差些落入你的圈套，元先生说了暂时不能见你。” 也不知怎么得，尉迟源忽然智商在线了，竟然一语道破了楚业的心思。 当然他还是说出了为何今日前来的不是元天关，而是尉迟源。 “不能见还是不想见？”楚业直截了当的问道，两者仅差一字，可意思却截然不同。 他需要确认！ 尉迟源想了一会儿，嘴里嘟囔个不停，似乎在回忆元天关说过的话。“元先生说了，若有人打了印子，你代我去寻他，切莫声张我的情况。 若他问起便告诉他，我不想见他。不是...元先生不想见你。” 楚业：“......”谢谢啊，你都说出来了！这家伙复述全文的毛病还没改呢！ 这老头什么情况，为何不见他？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楚业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元天关藏的好好的，不应该惹上事端才是。 再瞧瞧眼前这位魁梧大汉，脸上并无忧心证明元天关身体并无大碍。 难道只是单纯的不想见自己？想偷懒门都没有。 一招不行，咱还有另外一招。 楚业神秘兮兮的凑到尉迟源的身旁，小心的样子让尉迟源叶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 楚业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其实是龙神派来的！” 尉迟源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楚业。“龙神！” 楚业真挚的点了点头，尉迟源异常激动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拉着楚业的手想要诉说，生怕别人发现一样左看右看。 确认真的没有人注意后，这才急不可耐道：“你当真是龙神派来的，龙神是否有新的指示？” 就差直接跪倒在地敬畏龙神了。 楚业看着他的模样，只能感慨鬼神之说害人不浅呐。 “自然，龙神有了新的指示。”为了不被这家伙牵绊住，楚业决定陪着他继续演下去。 尉迟源异常兴奋。“什么指示？” “西夏之主元昊残暴，使得大宋境内民不聊生，龙神为解救苍生亲自下凡打算诛杀元昊，可你也知道神力不能随便动用。所以我便被龙神指派前来西夏摸清底细。”楚业暗自神伤，说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对，当初龙神也是这般指示我的，不能轻易在人前显露神力。”尉迟源越发的深信不疑。 听到他自我脑补，楚业忽然觉得尉迟源好像比元天关好用多了，关键是这家伙听话呀！ “不过我们的人现在被元昊擒住了，我同你的元先生想要解救他们。” 尉迟源一听，不知怎么的更加兴奋了，连抓住楚业的手都紧了几分。“元先生也是龙神安排的！” 楚业嘴角一抽，无奈摇头。“那倒不是！” “哦~好吧！”尉迟源的兴奋劲淡了下来。 “只是合作，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带我去见你的元先生。”尉迟源脸上再度挂上了些许微笑，楚业这一口一句你的元先生听的他有些心潮澎湃的。 “没问题！” 尉迟源拍拍胸脯保证下来，“可你为什么是西夏人？西夏人也听龙神的吗？” 他的间歇性聪明症又开始了，但不多！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宋人然后伪装成西夏人了呢！”楚业皮笑肉不笑的给尉迟源解释道，刚刚他觉得尉迟源更好用的想法他要抛弃了。 听话是听话，解释起来是真费劲呐。 还是元天关好用，啥也不用说自己就看明白了。虽然有点不可控，但不费口舌啊！ “哦，有道理！”尉迟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还一脸大义的看着楚业，眼中满是敬佩。 楚业白眼一翻，“大哥咱能先带我去吗！” “好好好，没问题！”尉迟源想起正事，带着楚业离开。 “你见到元先生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带你来的，他交代过我不能带你见他的。” 尉迟源的话差点没让楚业喷出来，不是咱说谎能不能先编一下。 我怎么来的元天关是傻的吗！我说不是你带来的他就会相信？ 第236章 你知道元昊杀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里面就是元先生的住处，你进去吧！” 尉迟源带着楚业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居所，是兴庆府外一处小山之中。 山峦之间有一小屋，屋里飘着袅袅炊烟。若是再添些绿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楚业看着如此寂寥的地方，不由啧啧称奇。 元天关也是久经风霜之人啊，让他待在这里他可待不住。 楚业抬脚而入，推门而进。 里面的元天关看着来人沏茶的手顿住了。 “你是？” 显然眼前这位他没认出来。 楚业想起自己现在还是没移宗真的模样，果断摘下面具嬉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元天关看着熟悉的脸庞，贱贱的声音无奈的放下了水壶。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哪里是什么惊喜，分明是惊吓。意外倒是挺意外的！ 楚业自顾自的坐到元天关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轻抿一口顿觉舒畅无比。 “哦对了，尉迟源让我不要告诉你是他带我来的，还说什么你不想见我！” 元天关无奈笑笑，“你就这么把他卖了？” “什么话，是他这么让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元天关差点没因为楚业这一句话喷出来，这话确定是他让你说的，还是他嘱咐你不要说的啊！ 这家伙的无耻远在元仲辛之上。 “听说你想要纳妾？”楚业话题转的猝不及防，元天关彻底忍不住喷了出来。 好在楚业眼疾手快，躲过一劫。 “我靠，打听一下你的个人情况，这怎么还偷袭呢，是不是玩不起！” 元天关黑着个脸注视着楚业，“这也是尉迟源告诉你的？”语气中满是愤恨，就差当场发飙了。 “哦那不是，我自己猜的！”楚业这次没有卖尉迟源，不过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元天关对此表示不屑一顾，“呵呵！”你是神算子吗，猜的这么准！ 就连刚生起苗头的小想法都被你猜到了，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除了尉迟源还能有谁告诉他，这憨货嘴上没个把门的。 “你躲着不见我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小妾？” 元天关咬着牙挤出了一句，“不是！” “那就好，我的建议是你不要找小妾了，等你孩子生了你都活不活着还不知道呢。” 元天关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剑，他觉得剑在呼唤他想要出鞘见见血。 “你干脆认个干儿子算了，这样省得你自己出力了！” 元天关看着楚业，“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这一下轮到楚业脸黑了，“滚，我不能接受！”想占老子便宜，没门！ 好心给他介绍干儿子，他竟然在这打起自己的主意了，简直为老不尊。 “尉迟源，听话懂事做你干儿子我觉得挺好！” 元天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端起楚业的茶杯递到了他的嘴边，“你来找我什么事，我帮你！” 语气中露着无尽的无奈，似乎说出这句话抽干了他全部的力气。 “好说好说，我这人最不喜的就是过问他人的家里事。” 元天关恨不得亲手把楚业给刮了，你都给我张罗干儿子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喜过问别人家里事。 不过问，直接管是吧！ 你以为你是父母官呢！ “简单，就是劫个刑场。” “尉迟源，开门送客！” 元天关没有丝毫的犹豫，打开了房门。劫刑场还简单，那哪是什么刑场，分明是火场，有去无回的那种。 仅凭楚业刚刚的装扮以及那头型他就看出来了。 这家伙恐怕已经潜入到西夏行宫之中了，说不定连元昊都见过了。 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又或者说是元昊看穿了他的把戏，打算将人放在明面让他现身。 刑场行刑便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元昊会在刑场周围布下什么天罗地网，可想而知。 他可以帮忙，但绝不会送命！ “不是，哎有话好商量吗！” 楚业被尉迟源拖着就往门外走，不过他的实力还真拽不动楚业。 “没得商量。” “不是，姓元的这件事可是你答应过我的，难不成你要反悔？”楚业破防般的话语把元天关给听笑了。 “我何曾答应过你？” 楚业都惊了，耍无赖是吧！ “就刚刚你自己说的，你帮我。” “不知道！没听见！” “你个老毕登，说话不算数！尉迟源你看到了吧，你口中的元先生就是这么一个人！” 两人好似的泼妇骂街，吓得尉迟源的手都松开了，躲到一旁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他何曾见过元先生跟人如此争论过。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毕登，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楚业张口一个老毕登，闭口一个老毕登，叫的元天关脸都黑成煤炭了。 不得不改口道：“刑场劫不了，其他的可以！”他是发现了，今日之事楚业若是达不到他的目的，恐怕能一直跟他磕下去。 这家伙不要脸面，他还要呢！ “早说不就得了嘛，我也不是非得要你劫刑场，元先生毕竟你我这关系自然不能让您白白送命不是！” 真实！极度的真实。 不答应就是老毕登，答应就是元先生连尊称‘您’都来了。 这给一旁的尉迟源看的连呼吸都忘记了，他发现眼前这位似乎比元仲辛更加令人不齿。 一个是暗地里的，这位明着不要脸。这谁扛得住啊！ 元天关也是扛不住楚业这般言语，嘴角直抽。“到底要做什么，说！” “嘿嘿。”楚业呵呵一笑，身体前倾就要说话，余光瞥见了尉迟源转头看向了他。 尉迟源脑子聪明的紧，“我出去把风！” “你看这家伙确实不错。”楚业言归正传，“刚刚我来时的装扮你应该看到了，我最近一直在元昊身旁，还做了他的行宫司正。” 元天关诧异的看着楚业，他想到楚业这一点，可却没想到楚业竟然如此深入，一直到了元昊的近侍。 不过... 行宫司正嘛！ 元天关打量了楚业一番开口道：“你知道元昊杀的最多的官衔是什么吗？” 楚业一愣问道：“什么？” 第237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元天关指了指楚业，“就是你现在的位子，行宫司正！被誉为西夏最危险的官衔。他曾一个月来连杀了五名行宫司正。” 楚业脸彻底黑下来了，怪不得给他送礼的那群人有送菊花的，干！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哪里是什么平步青云呐，这分明就是宣判了死刑啊！ 还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的那种！ “所以你这个身份，他应该早就识破了！”元天关说破了其中关键，再看到楚业那发型，轻抿一笑。 楚业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气的牙痒痒。“我谢谢你，不用你提醒！” “所以你有什么法子都最好不要用，安静的看元昊表演就行！只要你不出手，死在刑场上的人就不会是你想救的人。” 元天关一语点醒梦中人，他忽然想起了元昊拿韦卓然威胁七斋的画面。 若是换了旁人，刑场上的人或许真的不会是锦年他们两个，但元昊必然会是。 楚业想通的并不是元昊如何做，他想通的是元天关。 这家伙很有可能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在刑场上率先动手。 只想着此人好用，忘了他木得感情了！ “你说的对，所以我这才找你的。”楚业顺坡下驴，转变了思维。 楚业的一句话反而让元天关有些摸不透了，不出手人就不会死，那为何还要来找自己？ “如果刑场上的人不是他们，那他们真正的位置我希望你到时候帮我找出来。元昊想要引我出来，他必然会亲自到场，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找人就好。如果能救当然是最好，不能救只需要记下他们的位置即可。 如何？” 元天关深深的看了楚业一眼，想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这件事做起来很简单，并不会有其他影响。至于楚业自己会做什么，他管不着。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楚业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茫然的元天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家伙刚刚是不信任我了嘛？” 楚业的转变很突兀，也很明显。无需猜测仅凭一眼就能看出。 如果说之前楚业对他的态度是可以利用，那现在有了排斥。 元天关有些不理解，仅仅是因为自己一句提醒，楚业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过多的话也没说，只是甩给他两个人的画像。 他同尉迟源讲过不让楚业来，但他还是来了。他知道尉迟源拦不住，但楚业能通过尉迟源来找到，必然是因为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不然他只需要让尉迟源传话就好了。 劫刑场不过是他的说辞罢了，他能看出来，楚业难道看不出来嘛！ 可如今他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走了，很奇怪！ 轻轻摇头，不做考虑。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事，并不会放在心上。 楚业离开后并未换上没移宗真的装束，而是返回到兴庆府中想要将这件事告知三斋他们。 走到半路他犹豫了，因为有些不对。 元天关说的话不无道理，元昊做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只是为了试探自己而铺出这么大的路子，他应该做的是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才对。 让人主动来犯才是他想要的。 现在只是通过自己去散播太过简单了。 “少年...两名少年！” 楚业细细琢磨着元昊当时说的话，本没有问题的话此刻却感觉有些漏洞。 少年！确实是少年，但不是两名，而是一名！另外一个他应该说孩子才对！ 长时间没有见过锦年和小骆，他几乎都要忘记小骆那娇小的身材了。 如孩童一般的身体，又如何称的上是少年。就连楚业当初在延州碰到的虎子都要比他高。 就算他这一两年有所成长，会成为元昊口中的少年吗？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做不得真。如果两人被元昊抓了，从小骆的口中知晓了他的年龄也不是不可能！ 三斋还是要见，不过不是诉说而是问话。 楚业给霍羽生留下了字，便在一处隐蔽起来。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巷口中才传来细小的声音。一位身着紧身黑衣的人落在楚业的身旁。 “找我何事？”楚业看着精致的容貌，这份男生装扮若是放不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的花季少女。 “付青鱼，你当初说锦年和小骆被元昊抓了对吧！” 来人正是付青鱼，若是秘密见面现在的他都会装成男生。 “不错！” “这消息怎么来的？”楚业连忙问道。 付青鱼感觉楚业的问话有些奇怪，“阚大人的那支暗卫，他们打探而来。怎么了嘛？”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可曾跟你说过他如何得到的消息，又为何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消息？” 付青鱼眉头微皱，忽然明白了楚业的用意。 “你怀疑暗卫有问题？” 楚业摇了摇头，“暗卫有没有问题我不在乎，我想知道这消息的来源！这很重要。”暗卫有没有问题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那是付青鱼该烦恼的事情，他现在就只想确认一下锦年和小骆的情况。 元天关说的话让他想通了许多，如果两人真的被元昊抓住，应该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八斋的人当时会完全不管不顾吗！ 不可能！ 两人是怎么死的，花辞树并没有言明。 这也是为什么楚业在听到付青鱼说他们被元昊抓了之后对此深信不疑的原因，因为他并不知道。 也因为过于关心，从而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元昊若是铺天盖地的撒网，有薛映在西夏。七斋没有理由不知道两人的情况！ “当时他说是看到了两人同西夏交手的过程，也看到了他们两个被带走。带走他们的是元昊。他一直跟随到了西夏行宫，便无法深入了！” 付青鱼的描述着当初暗卫说给他的话，同时也在细细琢磨。 可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很简单很直接。 两人被元昊带走，一个暗卫能确认他们被带进了行宫已实属不易，若想深入那自然也不可能。 毕竟不是谁都有能自由出入西夏行宫的实力！ 第238章 认了兄弟柳现龙 “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两人一问一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楚业细细琢磨确实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没有太过能掺杂水分的地方。 为了打消楚业的顾虑，付青鱼再度说道：“而且这消息不是一个人单独传回来的，是三个人。三个人我都问过不同的问题和情况，三人说的分毫不差。几乎没有串供的可能！” 若是三人提前串供也并非不可能，但付青鱼利用了不同的方法，问出了各种刁钻且不同的问题，三人的回答都同对方描述一样。 这种情况下还能达到串供的效果是很难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完全相信八斋的两个人被元昊抓走。 “楚业你到底了解到什么了？”付青鱼有些不明白了，楚业明明一直在暗中调查两人，为何会突然问早前的消息。 听着付青鱼的描述，楚业心中泛起嘀咕，难道自己猜错了。 “我换了个西夏人的身份一直在行宫之中，很多地方我都去过，没有发现任何他们两个的信息，我怀疑元昊压根就没抓住他们。又或者是元昊正在派人追杀他们！” 楚业道出自己的猜测，元天关说的话不无道理，元昊做事如果真要引人出来，有了人质他大可以直接做就是。 何必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呢！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这个人桀骜，刚愎自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布局全面行事更是雷厉风行。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拖泥带水。 付青鱼重新考虑起楚业的猜测，如果连他都没有找到人，那人不在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你是觉他他们现在可能还在逃亡之中？” 楚业点了点头，“不无可能！元昊说要押他们前往刑场行刑。” “什么？”付青鱼大惊，“你这是哪来的消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额...”楚业挠了挠头道：“他在我面前说的！” 付青鱼：“？？？”什么鬼，在他面前说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话他怎么听不懂呢！ 付青鱼重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楚业的装束，发型倒是挺帅的，就是有点冻头皮。 “你不会告诉我，你都隐藏在他身边了吧！” 楚业尴尬一笑，“算是隐藏吧，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识破了，所以我这不找机会出来打算去找元天关劫刑场的，但是他说的话提醒了我。 我觉得元昊想要唱一手空城计，所以来找你求证一下。” 楚业的话让付青鱼目瞪口呆，直呼大胆。 这都不是大胆，这简直是嫌命长。八斋的人都是通过其他人来慢慢接近元昊，这家伙倒好直接跑到元昊跟前去了。 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被发现就别回去了，元昊是不是打算唱空城计，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付青鱼有些担心，既然元昊已经识破。 所谓的处刑那就是针对楚业的阴谋，再去触碰完全没必要。 “不行，如果他们两个真在元昊手里呢，劫刑场我们是不可能完成的，还是需要其他的解决办法。” 楚业果断拒绝，“既然元昊想要唱戏，那我就陪他唱一曲。还有些时间你去打探一下其他各地的情况和异常。” 避免付青鱼他们牵扯其中，楚业再度添了一句，“刑场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自己解决。” 付青鱼看着认真的楚业微微摇头，知道自己劝不动他，索性不多啰嗦多打听些消息，对他的帮助反而更大。 “放心吧，我会让现龙多注意一下，如果他们真的还在逃命，想必元昊麾下的监军司不会没有动作。” 楚业眼睛一亮，“柳现龙来消息了啊，他怎么样？”自从楚业来到西夏之后别说见到柳现龙了，就连他的消息都没有半分。 如今听到有了回信，自然是欣喜的。 付青鱼咂了咂舌说道：“只能说他过的很潇洒，都快成行走江湖的侠客了。” “哈？” 侠客，这名头听上去还挺高大上的，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男儿心中的侠客梦。 等事情全部完结之后他便打算去当一当侠客过过瘾。 “他游荡在西夏地界，留下了不少的美名，几大监军司的都统军都想要将他收入麾下。 这家伙反而装起清高来了，说天大地大他想独行。也是怪了这家伙更受他们赏识了，跟几个都统军还都有联系。” 说到这里付青鱼轻笑出声，更多的是对柳现龙的表现感到惊喜。 能同时得到都统军的赏识，单是这份能力便非常人能及。 “这么厉害！” 这让他来他可做不到，不把几个监军司搞的乌烟瘴气的就不错了。 柳现龙这家伙竟然能在几大监军司游刃有余简直离谱。 那可不是什么菜市场，而是西夏的军队。 “还有更厉害的。”付青鱼神秘说道，引起了楚业的兴趣。 楚业问道：“他干了啥？” “黑水监军司都统军甚至同他认了兄弟。” 楚业嘴角一抽，又是认亲戚？西夏人这是遗留在骨子里的基因是吧，都喜欢认亲戚。 不过这次不一样啊，怎么不是认舅舅呢！ “你这表情不对劲吧。”其他人听到的时候可是一个比一个震惊的，黑水监军司都统军可是一个顶天的大老粗，那可是连元昊都敢不鸟的人。 唯有能彻底的让他折服，才会让他另眼相看。 柳现龙却能做到让对方跟他称兄道弟，其能力可想而知！ 但楚业的表情却有一丝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好像这件事听上去难以置信又理所应当。 “没事，挺厉害的！那什么我去准备一下。你让柳现龙尽快传个消息回来。”楚业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明天早晨这里集合！” 元昊想要做菜那自己怎么也得给他准备点主食才可以。 “哦对了，他们两个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楚业忽然问道。 “身体？”付青鱼想了想，“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倒是小骆看上去更小了，或许是因为又长高了的原因。” 楚业白眼一翻，“你还长高，猪都要上树！” 第239章 上面的心思你别猜 在付青鱼愤愤不平的目光下，楚业离开了。 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确认不会有人注意到，楚业将须弥戒中的东西拿出。 依照着印象中锦年和小骆的模样开始捣鼓起来，元昊想要利用他们，自己同样也可以利用。 不就是试探吗，谁不会啊！ 到时候找几对人往元昊的行宫里一丢，饶是他有几个脑袋也想不通。 就是这法子用起来有点不方便，实在是小骆这体型有点尴尬，这人实在是不好找。 便想着楚业将属于两人的面具做了出来，瞧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确认几遍没有什么瑕疵后，楚业这才将其放在一旁，静静放置。 楚业坐在旁边，看着两张面具愣愣出神。 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被元昊抓住，事情就好办许多。可如果确实在元昊手里呢，他应该如何救。 楚业现在明白，想要将人救出如今看来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唯一可行的途径便是元昊给楚的道路，刑场。 这刑场如何劫，人如何救。楚业并没有什么头绪！ 他可以在救人后留下假的锦年和小骆，借此逃出生天，但第一步他都做不到，如何才能谈后续的逃离。 “难道只能任由元昊牵着鼻子走吗？”楚业有些无奈，他现在完全没有两人的消息，更不知道元昊到底想要干什么。 哪怕他心中想要挤出诸多的救人方式，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完全无法付诸行动。 这种无力感最近一段时间持续压在他的身上，已经开始麻木。 就这样过了一夜，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而来，楚业这才恍然回神。 拿起摆在那里的面具，楚业回到了和付青鱼见面的地方。 “准备两个和他们两个相差不多身材的人，将这个给带上。最好是控制一下！” 付青鱼看着那逼真的面具，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感慨。 以假乱真，完全看不出来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夺人眼球。 “你这是打算掩耳盗铃？”付青鱼将面具小心的收起，一眼便猜出个大概。 “谁知道呢，先备上吧！至于能不能用的到也好不说。”对此楚业并没有什么信心，只不过是因为有备无患而已。 付青鱼沉吟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只能摸索前行，想要去改变什么很难。 在敌人的大本营想要救人那就更难了。 “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轻轻拍了拍楚业的肩膀，以表慰藉。 楚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行了我继续演戏去了，你们小心些。记住刑场不许去！” 楚业指着付青鱼警告道。 “放心，送死的局我们才不会去！”付青鱼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楚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是西夏行宫！ 一路而来，昨日楚业忽然消失，为了避免有危险，公主已经被右厢军带回了行宫。 “没移大人，你可终于出现了。你忽然消失青天子大发雷霆，那右厢都统军如今正在大殿里受罚呢，说是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职责。” 楚业刚出现在行宫之外，一个西夏人焦急的跑上前来。 行宫之中谁不知道，没移宗真的这个位置就是一个死人位。可眼前这位生生的待了许久。 如今更是得到元昊的赏识不说，就连安危都如此着急。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这以后行宫司正的位置成了真正的香饽饽了。 不过他不是行宫司正嘛，本就是掌管安全的职责自己却失踪了，为啥挨揍的是右厢都统军呢？ 负责传话的人有些不明所以，他要是青天子早就将这样的人给革职了，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现在竟然还让别人受到牵连，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吐槽一句。 上面的心思你别猜！ 楚业若是知道此人心中所想，怕不是要乐死！一个侍卫竟然还做起青天子的美梦来了。 不知道这也是个高危职业嘛！ “有劳了！” 楚业踏步进入行宫，元昊为何如此他自然清楚的很，就是可惜那个统领了。 感觉人还挺好的，谁承想竟然是元昊的出气包呢！ “青天子，臣来迟了！” 楚业进入大殿便是一声大喊。他也看清了大殿内的情况，右厢都统军跟个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屁股开花！ 瞧着楚业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硕大的牛眼竟然滴出了马尿。 九尺大汉给打的落泪了，这元昊下手是真狠呐。 这不仅仅是打了右厢都统军的屁股，更是打了他楚业的脸呢！ 哎，这前后的话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呢！ 楚业抛去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望向元昊唉声道：“还望青天子降罪，臣办事不力。” “你确实有罪，竟然敢将公主一个人扔在大街上，简直罪无可恕。若是朕的公主受伤了怎么办！” 元昊大吼一声，可那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怒意。 “臣知罪！愿领责罚！” “算了，公主无事算你走运。”元昊摆了摆手，这可给右厢都统军给看傻眼了。 不是公主无事，算他走运？那我呢！这屁股白挨打了是吧！ 都统军怨恨的看向楚业，刚刚的救星瞬间变成了仇人。 楚业对上那幽怨的眼神，他从那眼神中读懂了意思。看到了吧，这罪是老子代你受的，是老子代你罚的。 对此楚业只想说一句。 哥们，仁义！ “没移宗真，你将他扶下去在这碍眼。”元昊指着一旁的右厢都统军不耐烦的说了句。 “是！” 楚业不懂为何会让自己扶，他难道不问一下自己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嘛？咋滴撂挑子不演了？ 虽然心中疑惑，楚业还是照做。 将都统军扶起带着他一步步走出大殿。 “没移宗真是吧！” “呵呵，是的都统军。”楚业尴尬一笑，这家伙的眼神多少有点不善了。 若不是因为屁股疼，恐怕都得给自己来一脚。 “我这伤可都是因为你才受的。” 楚业拍了拍胸脯道：“放心，都统军治疗的费用全算到我头上，我还有一坛珍藏的好酒一起奉上！” 都统军轻轻一笑，左手按住楚业的胳膊说道：“那倒不用，不过你需要跟我去见两个人！” 第240章 锦年和小骆 楚业瞳孔一缩。 见人？还是两个，这么敏感的时候元昊的亲信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很难不让楚业多想。 楚业装傻道：“哦，那倒是多谢都统军栽培了！” 右厢都统军看着楚业神秘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指挥着楚业一步步的向旁边走去。 这个方向是行宫侧宫，在最深处有一个断崖，楚业来过并没有什么需要值得注意的。 “都统军，我们两个大男人去侧宫不合适吧！这若是被青天子知道了，怕是要把我们送进去啊！” “会不会送你进去我不知道，我肯定是进不去。” 楚业嘴角一抽，那我可真得谢谢你啊！ “再说了，这是青天子让我等去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都统军宽慰道表示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让楚业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这是要见谁啊，这么神秘？” 都统军看了楚业一眼，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业顿时心生警惕，他从这位右厢都统军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嘲弄。还未等楚业反应几分，都统军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彻底让楚业变了脸色。 “哦对了，听说是两个宋人！” 都统军说完看着楚业略显苍白的面容笑道：“宗真司正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生病了吧！” 楚业牵强一笑。“有劳都统军牵挂，许是昨日受了些风寒，不要紧青天子的命令比较重要。 都统军是这条路吧！” “是，走吧！” 楚业微微点头，搀扶着都统军向石桥走去，心中闪过诸多思绪。 锦年和小骆难不成被元昊拴在了断崖下面吗？ 元昊为何忽然让自己见他们？ 还有这位右厢都统军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到时候又该如何救他们两个出去？ 一道道的想法在楚业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可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没有任何答案。 只能跟随着都统军所指的方向前行，现在的每一步对他来说都是如履薄冰。心中的凉意更是越来越深。 “咳咳！慢点，这屁股有点疼！” 楚业看向忍着疼痛的都统军心中泛起了心思，也不知道元昊这种人会不会因为一个监军司的都统军做出一些改变呢！ “都统军您小心。” 楚业重新改变了一下身位，由原本的搀扶改为了双手托住他的双肩。 右手从他的右侧腋下穿过，抓住他的右臂。左手依旧原本的搀扶样，较之前不同的是抓住了他的胳膊内侧。 如果稍后真的有所不对，哪怕是都统军是假装的受伤，楚业第一时间也可以控制住。 右手袖口处一柄匕首暗藏，确定能第一时间将其挟持成人质。 左手则是准备好了毒药，确保他可以受自己控制。 如此楚业才稍微安心。 对于楚业的动作，都统军并未感觉到不对，反而将大部分的力气压在楚业的身上，他自己倒是好受了许多。 屁股没那么疼了！ “前面就是了。” 那是一处庭院，不知为何一路走来人都稀少许多，侧宫本应是宫中侍女太监所居之地，应是随处可见才对。 这庭院的周围更是有些荒凉，杂乱且冷清。 在其后方便是一处断崖，算是兴庆府中唯一的一处险地。 这地方楚业来过，还专门观察了一下，当初还觉得此地是能逃离行宫的好去处。 如今看来更像是诱饵了！ 打开庭院，两人进入只有一间破旧的屋子，屋子大门敞开，飓风呼啸吹的里面凌乱不堪。 正中央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身形娇小，另外一个更是单薄。 两人双手被绑挂在房梁之上，双脚离地。仅有白色内衬的衣服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露出的皮肤伤口随处可见，肤色发紫显然是被冻的不轻。 脑袋耷拉着，凌乱的头发完全遮挡了他们的脸颊。 看到这一幕，楚业内心一颤心中几乎要滴出血来。紧咬牙关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以免引起右厢都统军的注意。 眼睛闪动，恨不得闭上双眼不敢多看。 虽然看不到两人的脸，但他们的身形却和楚业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 这样看去眼前的两位不就是锦年和小骆吗！ “认识吗？”? 都统军的声音犹如警钟，忽然在楚业的耳边炸响。 震撼心痛的心情顿时被压了下去，“啊什么？”此刻的楚业只能装傻。 “这两人认识吗？”都统军笑盈盈的看着楚业，楚业恨不得现在就一刀解决了这个王八蛋。 认识嘛！何止是认识，这两位可是八斋的成员啊！如今却在此地受尽屈辱。 但现在的他还不能承认！ “都统军说笑了，连张脸都看不到我怎么可能认识，再者说了您不是说他们是宋人吗！宋人韦卓然我倒是认识，不过这两个人应该没有韦卓然吧。” “哈哈哈瞧我这脑子，我怎么忘了这茬。宗真司正可是没移家的人，是堂堂正正的西夏人。不过...”都统军哈哈大笑，忽然话头一转。“青天子说这两人可能是宗真司正你的朋友啊。” “真不认识？” 都统军试探的问道，紧紧的盯着楚业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在楚业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反而楚业是一脸的冤枉，“都统军大人，您可一定要在青天子面前替我说说话呀，这两人我真不认识啊！ 我向来是忠于西夏，忠于青天子的，如何能做出同宋人交朋友这等混事！” 楚业酣畅淋漓的表演没有夹杂一丝的污垢，全都是真情实意。仿佛这事真的冤枉了他一般。 “我自然是信得过宗真司正的，不如我们来看看如何？” 都统军深以为然的拍着楚业的胸前，如今的姿态他的左手只能碰到楚业的胸膛。 “多谢都统军的信任，来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两人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冤枉于我，我必定要请奏青天子亲手解决他们为自己证明。” 楚业义愤填膺，一步步的朝着房间走去，每走一步楚业便心颤一下！ 待扶起两人的头颅看着那凌乱头发下的脸颊。 楚业瞳孔猛地一震！ 第241章 死有何惧 眼前的两张脸没有稚嫩，没有俊秀。 有的是属于北寒之地的粗糙和沧桑，有的是满是疮痍的化脓。 这两人并不是锦年和小骆，他们是假的！ 几乎一瞬间楚业的心底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快速提了上来。 元昊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何要用假的宋人来诱骗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明明一眼就可以辨认的假象，他为什么还大费周章的这么做了？真的有必要吗！ “这人是？”楚业嫌弃的退后一步，那脸上的脓肿多少有点反胃了。知道不是锦年和小骆，楚业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该嫌弃嫌弃，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 “哦，你真不认识？” 都统军的话让楚业眉头一皱，如果之前是试探的话，那这句话可不是什么试探，而是笃定。 他为什么会是那个语气，这不得不让楚业上心。 楚业眼睛不自觉的又瞟了一眼这两人，他确实没有见过，更不是什么宋人！ “不认识。”楚业还是摇了摇头。 “呵呵，也不怪没移宗真不认识，这两人是没移家的小辈。”有力的声音忽然在楚业的身后响起，楚业对于这个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他刚从那里出来的。 更让他震惊的还是这句话本身，没移家的小辈！ “哦对了，那个小孩你小时候抱过。”元昊来到楚业的近旁，不着痕迹的将楚业的双手从右厢都统军的身上放下。 楚业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惊雷，身体彻底僵在原地。 他终于知道今日到底是何意了，也明白元昊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没移家的人他们没有查清楚，眼前这两人是没移宗真曾经的旧识又或者是见到过，但他不知道。 所以他没移宗真的身份早就被元昊给看的透透的，之前的一切都是演戏。 为的是如今引自己入局。 他真正的入了局。 想明白一切的楚业看向周围。 右厢都统军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害，此刻站得笔直。被吊着的两人也落在了地上，去掉脸上覆盖的脓肿。 刚刚的颓废一扫而空，看向楚业的眼中露着仇恨。 庭院外忽然跑进了一群将士，身着统一的右厢军服饰。 “没移宗真！我想不应该这么叫你，你的名字叫什么？” 元昊毫无形象的拉过一个椅子坐好，完全不在意楚业会不会逃跑。 在他的心中，此刻的楚业不过是一个待宰的羔羊。逃跑？不过是奢望罢了！ 看着周围的一切，楚业知道自己的伪装没有任何意义了，洒脱一笑。 “不愧是西夏之主，不愧是元昊。原来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楚业的反应让元昊微微一愣，他还以为楚业会歇斯底里的逃命呢，没想到竟然直接认命了。 他忽然对楚业生出了几分兴趣，隐藏身份只身潜入他的身边，如今暴露身份却没有一丝慌乱。 单是这份心性远非常人能及。 “你叫什么，我很好奇？”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今日我死了你又能记到几时！”楚业无所谓道。 元昊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称谓罢了。 过了今日行宫内不过是多了一具尸体，姓甚名谁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元昊也没有了想要知道他名字的兴趣，开始打听起他的意图。 “你是宋人来我西夏所为何事？” “喂，有没有椅子给我搬过来一个。”楚业看向一旁的将士，朝着他说道。 那人都傻了。 不是，你在开玩笑吗？眼前这位可是青天子，他站着都感觉有点不敢，这家伙竟然朝他要椅子。 难不成还想和青天子平起平坐不成？宋人的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元昊道：“给他。” “啊~哦哦，是！” 疯了一定是疯了，青天子竟然同意了。 疯的不只是他，整个庭院的人都觉得疯了。 右厢都统军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不是他凭什么呀！ 楚业坐在搬来的椅子上，还行凑合除了有点硬之外倒也算是个坐的。 两人对视而坐，元昊眼中的讶异多了几分。 他以为楚业不过是随口一说，本想着就算搬来他也不敢坐。没想到楚业胆子竟然这么大，堂而皇之的坐了下去。 甚至为了能跟自己对视还特意拉近了一些。 “有意思！” 就算是太子宁令哥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这位还是第一个。 当知道元昊所有意图后，楚业便不可能怕了。他既然这么做说明锦年和小骆并没有被他抓住。 自己今日留在这里，不过是一死而已！他相信三斋能将其他人救下来。 死又有何惧！ 之后的事还有元伯鳍，只要能确保锦年和小骆活下来，之后的所有事情他早已占尽先机，若三斋还不能将人全部救下来的话。 那他们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些。 所以，楚业心中无惧！ “我来这的目的，青天子应该知晓才对啊！”楚业眉头一挑眼神示意那两名没移家的人。“这戏您这位青天子做的不是挺足的吗！” 元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无奈摇了摇头。“救人只是你其中之一，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救人的戏码他是认同的，若说他只是为了救人那就太过简单了。 楚业沉默，这种时候说过错多，元昊可不是什么能随便糊弄的小人物。 他能从中察觉出来的信息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 元昊自问自答道：“是为了杀我是吧！” 你看看，楚业什么话都没说。元昊就已经将最终目的觉察出来了。 “不错，你比之前的人都要高明不少。若非没移宗真的身份特殊，我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 元昊的话让楚业有些上心，所以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没移宗真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 怪不得会查不到了。 也对，即便他元昊再聪明，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所以说说吧你是打算怎么杀我的？” 楚业莞尔一笑，“作为交换你告诉我那两名少年在哪，怎么样？” 第242章 死前的请求 “哈哈哈！” 闻言，元昊仰天长啸，不知道是受到了刺激还是被楚业的话给逗笑了。 “我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又如何？你难道觉得你还能从这里走出去吗！”元昊饶有兴趣的看着楚业，原以为他是认命死前体面一些。 现在看来明显不是，他竟然还做着不切实际的逃出去的梦，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害，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万一你心情好把我放了呢。” 元昊一愣，不禁莞尔。“心情好把你放了！嗯~也说不定。”元昊本来想反驳的，堂而皇之的潜伏在他的身边，目的还是为了杀他。竟然说什么心情好放了，这唯有傻子才做得出来。 不过他看到那一脸的自信，话头转变。 他觉得倒是不失为一个乐子，放了也并非不可能！ “这样吧，放了你也可以。那两个人的消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就用其他人来换吧！这样总归公平些。” 公平！ 呵呵！ 楚业心中不齿，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也算公平的。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今天是走不出去了，拿自己换自己！我这啥好处都没有啊！” 楚业那无所谓的态度让周围人呼吸一滞，胆子太大了吧！ 好处？能不死就不错了，还想要好处，简直闻所未闻。 “那看来是没得谈了。”元昊从椅子上坐起，这个人是有点意思，但对他来说也仅仅是有点意思而已。 至于所谓的交换不过是他随口一语，能探出来最好，探听不出来也无妨。 这里是西夏，他是青天子，是大夏之主。 想要从这里杀他，痴心妄想而已！ “杀了吧。” 元昊随意的摆手，起身朝着庭外走去。 右厢都统军抽出佩刀，露出阴郁的笑容一步步朝着楚业走来，周围的右厢军同步上前，将其团团围住。 “等等！” 楚业右手举起，大喝一声。 引得众人脚步停顿，纷纷看向没走几步的元昊。 “想通了？” 元昊转身看来，好笑的看着他。还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如此怕死！ “那倒没有，我倒是有个请求，元昊我们来打一架吧。反正都是死，我也想会会大夏之主的风采。 如若我输了死前你告诉我他们的消息既可，就当是让我死的明白！” 元昊目光一凝，竟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楚业了。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同他比试，这是哪门子的要求。 看着楚业认真，渴望的眼神。元昊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那双眼睛中露着强烈的战意，让他有些手痒。 “取我兵刃来。”元昊招呼一声，看到楚业手上手无寸铁又加了一句，“给他也拿一柄。” 楚业也不含糊提着要求，“我要剑！” 这极度自信且疯狂的模样让元昊有些欣赏了，此人倒是同他有些相像。 静静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右厢军默契的将庭院空出，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不久，兵器送到，元昊手握长戟挥舞几下，掠过破风之声，如战神一般。 砰—— 长戟落地发出闷响，地面凹陷形成一个坑洼。 单是这般力量便非常人能及。 楚业手中长剑亦是元昊的佩剑，比划几下这才适应。 但这柄剑远不如他的求生好用。 “来吧！” 楚业低喝一声，手中长剑一划脚下烟尘四起朝着元昊喷溅而来。 他自身亦是迸发出强劲的脚力，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着元昊的身旁。原地留下一处极深的脚印。 元昊随手拂袖，挡住飞尘的同时，握住长戟右脚踢中戟杆，嗡鸣一声。 长戟顺势朝前挥出。 楚业微微一笑，双膝迅速弯下身体下沉，那长戟没过楚业的头皮而去。 保持一个诡异的姿态向前滑行手中长剑挥舞，直取元昊要害。 元昊看着身下的楚业，双脚重踏，身形跃起。 同时长戟挥舞而出，如腾空斩月朝着楚业停留的位置斩来。 楚业目光一凝，本欲提剑格挡，可那带过的破风声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 便明白这一戟他挡不住。 元昊用了全力，加上高空挥舞劈下的重力，绝非是他现在未能站稳所挡得住的。 收剑，撑地，身体翻转动作一气呵成。 躲过重砍一击接近着元昊的身侧，长剑甩出犹如游龙长啸。 元昊还未落地长剑已至，楚业向前两步握住剑柄，用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前一刺。 乒—— 脆耳的击打声传来，强大的震力自剑尖而出震得楚业右臂发麻险些脱力。 只见长剑刺中了长戟的弯刀之处，如此短的时间元昊依旧反应了过来。 元昊脸上带笑，楚业的攻击让他很满意，除了同元天关对战其他人鲜有能让他认真的。 但眼前这位确实可以认真一下。 周围观战的西夏人早就已经被震惊所代替，他们原右厢军自然知晓元昊的恐怖之处。 这位不知名的人竟然能同青天子战的不相上下，不可谓不强。 右厢都统军张大嘴巴下巴都快脱臼了，要说最震撼的还是属他。 青天子的战力到底有多强，他是领教过的。 早前他可不是都统军，原本的都统军可是野利一族的天才，被元昊斩于马下。 那时也不过是仅仅几招分出的胜负，所以刚刚搀扶他的这位竟然这么强吗！ 楚业早已放空全身，将所有的专注力放在这场战斗之上，身体空灵已达忘我。 兵器碰撞几个呼吸间，楚业提剑迅速上劈爆发出一阵火光。 楚业趁势追击，双脚借力腾空而起向前踹去，就在即将踹中元昊头颅之际。 元昊抬戟，戟杆挡在身前，嘭嘭两声挡下楚业的攻击。 同时双手用力挥舞长戟势要一击砍翻楚业。 见状，楚业双脚重踏在长戟之上，身体腾飞而去向后退去。 元昊也被这一脚重力震得退后两步。 两人几乎同时站定。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第二轮的进攻没有再度发起，两人互视试图找寻对方的破绽。 刚刚的一轮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两人的比拼堪称完美，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第243章 楚业之死 “你很不错，听声音你应该不大才对！” 知道已经暴露，楚业虽没有摘下面具却也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独属于年轻人的音色元昊自然能分辨的出。 即便看不到他的面貌，元昊也能察觉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 如此年轻却有着别人一辈子都练不到的实力，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哪怕是他在这等年纪下都没有这般的武力。 “年龄可不代表一切。” 楚业随口道了一句，再次冲来。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留手，下手狠辣果决招招致命。 整个庭院都因两人的战斗已经烟尘四起，绝对强悍的实力对决更是让原本观战的诸人退避三舍。 嗡鸣脆响之声不绝于耳，还有鲜艳的血色飞溅。 别说是战斗中的两人，单是身旁人都被那兵器碰撞的声音震得有些耳鸣。 若是击中在他们身上，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砰—— 一记击中两人同时后退，此刻的楚业身上浴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滴落，拿着长剑的双手已经完全麻木。 甚至还有些打颤。 反而是元昊要好一些，虽也有些喘息。但身上依旧完好，仅有不足轻重的皮外伤。顶多染红了个衣角而已。 两人实力高下立判，再打下去等待楚业的唯有死亡。 “咳咳咳。” 淤血积压，楚业猛地咳嗽几声，吐出大片的血迹，脸色更显苍白。 这比他在延州征战的时候更加费力。 元昊将长戟撑在地上，看着倒下去的楚业说道：“你已经输了！” 楚业抬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此战他已知足。 再打下去也无用，况且他的身体也不能再打了。 “输了就输了呗，本来也知道打不赢。”楚业无奈的说了一句，“只是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元昊没想到楚业竟然来了这么一句，他打这一架只是为了验证和自己的差距吗！ 还真是令人不解。 “可以让我做个明白鬼了吧，他们两个人的消息。” 楚业艰难擦去嘴角的鲜血，朝着元昊呼喊着。 “放肆！” 元昊微微摆手，阻断了右厢都统军的喊话。这个时候表什么忠心，刚刚干嘛去了。 “他们两个没抓住虽然他们实力不及你，不过这逃跑隐藏的本事可是不小，朕的人前前后后被他们杀了不少，却连一个都没有抓住！” 元昊开始为楚业讲述起他们的经历。 闻言，楚业轻笑扯到了伤口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锦年和小骆一个娇小，一个身形鬼魅存在感极低。想要抓住他们若不付出点代价还真不行。 遥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业自己都差些阴沟里翻船，更不要说西夏的这帮人了。 “所以他们人呢？” 这些楚业并不感兴趣，他们到底身处何方才是楚业想要了解的。 元昊笑而不语，“我很好奇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救他们呢？” “没想过。”楚业真诚回应。 “嗯？” 没想过还问，问了白问？有什么意义呢！ 元昊很不理解，不仅是楚业的心情不理解，更是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别人的性命却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哪怕死到临头了关心的依旧是别人，哪怕是他无能为力了。 也从未为自己考虑。 何必呢！唯有自己活着其他的皆为凡尘。 楚业看着元昊眼中的不理解，便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了。 或许这就是两人的不同。 “临走之前知道他们的安康对我来说更重要一些。”楚业喃喃自语像是解释给元昊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们如今被左厢军围剿在银州。” 楚业的申请让元昊微微动容还是说出了他们的消息，随后看向右厢都统军说道：“给他一个痛快吧，然后好好安葬！”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楚业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是让他有些莫名的感慨，却也达不到让他改变的地步。 最后的一句话更像是杀死相像的自己。 “是！宗真司正走吧！” 右厢都统军一把将楚业拉起，拖着他重伤的身躯一步步的走去，身后跟随着的是一众右厢军。 兴庆府外，右厢军带着楚业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在那里有几个人已经挖好了一个坑洞。 旁边放着一个棺材，很明显这些是他们为楚业准备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楚业自嘲一笑，如果是平常仅凭这些人加一个都统军是万不可能拿下他的。 可他如今重伤，即便是这位都统军他也不是对手，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拿刀来。” 都统军招呼一声，把递过来的刀扔在了楚业的脚边。 “你自己自刎吧，也能留你个全尸。” 楚业看着地上的刀，诧异的看着这位右厢都统军。“你也不怕我拿着刀跑了。” “跑，你跑的掉吗！真当我右厢军吃素的。”都统军嘲弄一声，这可是他有史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他可不是左厢军那般废物，若还能放走一个重伤的人，那自刎的就该是他了。 他都没脸活在这世上。 “也对！” 楚业捡起地上的弯刀，走到棺材的面前自顾自的坐了进去。 “受累给盖一下！” 这一切都被右厢军看在眼里，经由都统军的示意下，几名将士抬起棺盖扣在上面，等待着楚业接下来的动作。 他们需要看着楚业自杀才会放心。 看着就在眼前的棺盖，楚业心中感慨万千。 手中弯刀一横对准自己的脖颈轻轻一划，伤口破开，鲜血直流顺着衣服全都淌到了棺材里。 楚业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无色，缓缓的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那带血的弯刀掉落，成为楚业唯一的陪葬品。 “盖上吧！” 都统军看着这一幕，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棺椁扣上。几人将棺材放在了坑洞里开始掩埋。 土沙扔下，棺材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令人心生寒意。 随着土堆的隆起，棺材被埋于地下，楚业也被长眠于此。 永不见天日。 第244章 假死? “元先生，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坟头，元天关抱着两柄剑倚靠在树旁闭目养神，尉迟源手拿铁锹站在坟头有些退缩。 挖人坟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干，对他这么一个敬爱鬼神的人来说多少有些狠心了。 “挖吧！” 元天关平淡的声音传来，尉迟源只好委屈从权。 跪在坟前口中念念有词，“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都是奉元先生之命，你在天之灵可千万不要找到我身上。” 那边元天关脸色一黑，什么意思让他来找我事吧！ “让你挖坟你就挖，怎么还有那么多废话！” “哎，好嘞。”尉迟源颤抖一下，连忙起身开始一下下的将土铲去。一边挖一边嘟囔着罪过。 元天关无奈的摇摇头。挖个坟而已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胆小。 良久，棺椁露出。 尉迟源大声喊道：“元先生。”没有听到回话，尉迟源又说了一句，“元先生你在吗？” “我又不是死了，那么大声干什么！” 元天关走到坑前，看着那棺椁抽出佩剑用力直接将棺盖掀飞。 尉迟源顿时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罪过罪过，罪过罪过！” “别喊了，把他弄上来。”元天关收回剑刃道了一句。 尉迟源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到棺椁里面的人愣住了。“元先生这不是我带来...” “这不是他亲自找到你的那人吗？怎么死了？” 差点说漏了嘴，还好他改正的及时。 尉迟源将人给背了上来，元天关看着那脖子间已经干净的血痕随手摸了一下。 却发现那血痕下面是整洁的肌肤，没有任何的伤害。元天关轻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 “埋好了然后背着他。” 说完独自朝前走去。 尉迟源不疑有他，勤勤恳恳的将坟重新填埋好这才背起尸体跟上前方的元天关。 “先生你要一个尸体干什么？”尉迟源不理解，都被埋了为什么还要挖出来。 “他没死。” “嗯？” 尉迟源一惊，他明明没有在尸体上感受到任何的生命气息，为什么元先生却说他没死呢。 元先生难道被鬼附身了，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尉迟源快走两步，一只手触碰到元天关的额头。 元天关不悦的打掉他的手质问道：“干什么？”尉迟源警惕几分，“您...还是元先生吗！” 元天关白了他一眼，对尉迟源这种行为越发无奈了。前进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这一幕尉迟源却笑了，“跑的飞快，还是元先生。” “元先生你等等我！” 小破屋里，尉迟源将人放在床上被元天关推了出去。 元天关坐在桌旁，看着沉睡不醒的人以及那张拿在手里的面具久久不语。 摆在桌子上的还有一柄剑，剑名求生。 以生为名，却以命相搏，元天关不懂他的坚持。这和他的想法，和陆观年的想法完全相背而驰。 可他看到了元仲辛他们的影子，不理解，不明白也不想尊重。 现在他终于动容了。 “楚业，你做这么多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让元天关动容的并非是楚业的不怕死，也不是他的坚持，是他完全没有看到楚业这么做对他自身带来的利益与好处。 他能看出元仲辛他们敢来是因为心有大义，胸怀家国。敢于慷慨是他们的追求，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要阻止的原因。 可楚业的身上，他没有看到这份慷慨。 他没有看到大宋在楚业眼中有任何的重要性，反而专注的是小我。 小我却能让他做出这等不惧无畏之举。 也不知该夸他聪明还是傻。 “咳咳咳！” 一声咳嗽声传来，元天关抬眼望去。楚业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半分。 “嘶，这药劲这么大吗？” 楚业捂着额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哎，元天关来杯水。”他现在只觉嘴巴干干的，都快脱水了。 棺材里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有假死丹都挡不住身体的干燥。 看着一脸苦瓜脸的元天关递过来的一杯水，楚业想喝的心情都没有了。“话说你整天哭丧个脸，是不是从来没有笑过啊！” 元天关脸色一黑，“喝不喝。” “喝喝喝，别拿走啊！”楚业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对了我的剑呢？” 痛饮的舒畅感传来，楚业长呼一口浊气想起了自己的佩剑。 “那呢！” 元天关让开身位，露出桌子上的求生。 楚业看着求生静静的躺在那里，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把求生剑放在西夏行宫，你也不怕被元昊他们发现？” “害，这不有你吗！求生剑若是丢了那你就不是元天关了。” 楚业洒脱一笑，对此并不在意。 元天关无奈摇头，明明差点死在行宫里却还笑得出来，真是搞不懂。 “我很好奇元昊到底是怎么放过你的，以他的性格不应该草草了事，竟然不拿你的尸体做文章。” 元天关没有看到任何过程，他只是通过跟踪了解到楚业被人埋在了那里。 在确保隐藏在四周的右厢军放心离开后他这才让尉迟源将楚业挖出来。 但楚业到底是怎么算到元昊会将他掩埋的，他很好奇。 楚业神秘一笑，只说了两个字。 “了解。” “了解？了解什么？” 楚业狐疑的看了元天关一眼，若是平常后面这一句他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在他说出了解两个字的时候，元天关就没有问下去的兴趣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变性了？性格的性！ “没有可以需要引出来的人自然就不会这么做了呗。这次的事情秘阁的人我都没有动用，甚至我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知道的不多。 元昊即便再有能力，他找不到可以利用的点，自然不会利用。 唯一可能会吸引来的人就是你，不过若你能被他发现，那你就不是元天关了。” 元天关不知道该喜该恼，楚业这话听上去像是夸赞，细琢磨却感觉有其他的意思。 第245章 启程，银州 楚业一开始确实不清楚元昊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不妨碍他留着心眼。 昨天夜里他一开始确实无法看透本质，可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元昊想要利用，他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放出来，真的抓到了他却隐藏这么深，那如何才能引人出去搭救。 这是一个悖论，如果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想要救人的人呢。 这个人就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在当晚给元天关去了信，让他注意行宫内的变化。 不出所料，他得到一个消息。右厢军的调动！ 右厢都统军的伤他看了，压根没有，跟在安巧云身旁一年也不是白待的。 身上有伤无伤，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在调换位置的间隙他将求生剑藏在了行宫之中。目的很简单，跟着西夏右厢军就可以了。 之后所谓的自信也都是他演出来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元昊有一番恻隐之心。 元昊这个人很奇怪，说他没有感情吧他还有点，说他有感情吧，杀起人来是真不留手。 就像最后韦卓然被杀元昊说出厚葬的话一样，让元昊对自己生出一丝的恻隐之心便足矣。 他赴死的决心元昊必然能看出，拿他做威胁不会有任何效果。 包括那场对决，比试是其一，让元昊看中是其二，受伤是其三，被厚葬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一切的不过都是为了最后的铺垫，当然元天关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但凡他没出现，或者没有找到他被埋藏的位置。 那楚业就真的死翘翘了。 还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当然这件事还有许多好处，最简单的吗就是有了锦年和小骆的消息，只要元昊不在。想要救下他们两人还是容易的。 另外就是帮元昊铲除了一个大敌，那就是年轻且实力强悍的自己。 楚业自己便可以完美的二次隐藏，此刻的楚业才是真正名义上的死亡。 无人知晓的那种，想必第二天元昊就会放出没移宗真死亡的消息。那时候楚业的目的便真的完全达到了。 听完楚业的全部描述，元天关的眼神变得欣赏。 “楚业，不得不说你比其他人都更加疯狂。” 借元昊的手让自己死亡，他都不敢这么干。 他做了一个元天关逃亡的消息，楚业却做了一个死亡的消息。 高下立判，老奸不一定巨猾，小狐狸却是真的小狐狸。 “都是为了生存。”楚业怅然一声。 元天关狐疑看了他一眼，你管这叫为了生存，确定不是为了送死吗。 “帮我给他们传个消息。” “你活着的消息？” 楚业摇了摇头道：“不，我死后的消息。就说两人在银州被左厢军围困了。” 元天关一愣，忙活这么多差点死在哪里却为了这么一句话。 “好，我会让人送去。” “多谢了！” 楚业突然这么客气让元天关还有些不适，当然他不善言辞更不善解释。 接下来的几天楚业养好伤后就离开了，离开前给元天关留下一句话。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两个日夜切磋。 尉迟源看着准备再次搬家的元天关有些不解，“元先生我们又要离开吗？” “对，东西拿好我们即刻离开兴庆府。” “为何啊？” 尉迟源不理解，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要走了，难不成是为了帮楚业去吗！ 养伤的期间，尉迟源才真正认识到楚业这个人，也了解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的强大。 不亚于他的元先生。 元天关嘴角一抽，“帮他？我躲他还来不及呢，还帮他。” 说完直接离开，楚业疗个伤都要跟他切磋一下，等他办完事回来不得天天拉着他打架，他一个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哦，可是为何要躲他，我觉得楚业很厉害。” 元天关看着近乎叛变的尉迟源有些不悦，他发现几天的相处，尉迟源越发信任楚业了。甚至有比肩他这个元先生的趋势。 楚业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那你便在这里等着他吧。”跟屁虫而已，没了再找便是。 元天关头也不回的拿着包裹走了，留下尉迟源看着房子看看渐行渐远的元天关。 最后。 “元先生等等我！” ———— “咱个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啊！” 不知名的路上，楚业嘴里叼着草骑着马悠闲的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元天关还在不在，会不会看到我的留言就跑了呢！” 百般无聊的他直接躺在了马背上，左右摇晃的紧楚业却一动不动，躺的瓷实。 路上隐约有几个人影，看到这一幕纷纷退让。 实在是看上去有些危险，一不小心人掉下来算到他们身上可怎么办。 他们可是开马车的呢！ “老人家，前面是不是就是银州地界了。” 楚业微微偏头正好看到一个老人家正在赶着快马。 瞧着俊秀的后生，老人家满是慈祥。“过了前面那个村子就是银州地界，小心些当心摔下来。” “呵呵，多谢老人家牵挂。不过我想问问老人家可知左厢军是驻扎在何地呢？” 老人家诧异万分，“小伙子你这是要参军？” “是啊！”楚业没有否认。 “哎，参军也好。能活下去。左厢军一直驻扎在弥陀洞，过了银州还有个靖县，靖县的后面有一个大山。那里便是左厢军的驻地。” “多谢老人家了。” 楚业点头示意，谢过之后策马而去。 他出了兴庆府一路往银州赶，如今已经来到了银州边界。 三斋的他们自然会在收到他们的消息后火速来到银州搭救，楚业来此并不是不放心，相反他觉得三斋一定会将人救下。 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让三斋失败。 锦年和小骆死亡的消息需要传出去，哪怕是三斋也需要看到他们死亡。 如此才能达到真正的效果，也才能真的让元昊确认他已经死了。 至于付青鱼他们信不信就不知道了，暂时不是可以考虑的问题。 都是大心脏嘛，楚业相信他们能坚持下去的。 就当是最后一课了。 第246章 这里太冷了 “所有人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靖县大山，一位粗狂的糙汉子怒不可遏的吼着诸多将士，他们此刻正围绕在一棵树旁。树下是几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 穿着甲胄同他们一样，很明显都是他的兵。 “尉迟监军，今日我军伤亡比之前更严重了，他们两人恐怕很难做到？” 尉迟监军皱起眉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下属。“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有人渗透进来了，那两名少年本就受了重伤，再厉害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杀了十人，会不会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尉迟监军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会儿朝着下属说道：“你去将这件事报告给都统军，就说消息可能已经泄露，有人要救他们。” “是！” 将士领命快步朝着弥陀洞而去，都统军将两人逃离至此的消息完全封锁，除了左厢军和青天子之外。 根本就没人知道，如今却出现了其他的力量，很难不让人怀疑消息是否泄露。 青天子当初明令五申过，人可以慢慢抓，但消息一定要封锁住。 “剩下其他人，继续找。五人为一队，协同作战前后照应，切记不得遗留任何角落。” “是！” 冲天的气势震得远处树上的楚业有些耳鸣，轻轻揉了揉耳朵略有些不悦。 “做事还是不认真，怎么能露出这么大的口子呢！” 楚业看了看独自离去的将士以及那领军的监军，一跃而下身形没入林中消失不见。 在那名将士刚消失在山下之时，忽然倒地不起。 阴暗处一道人影出现，正是楚业。 拖着那有些庞大的身躯，轻轻一推掉入到一个树洞之中。一剑又一剑将周围的覆盖好，楚业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得解决那些人，二十人还有一名监军，不好处理呀！” 楚业挠了挠头，有人渗透进来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可如今有这份怀疑的是二十几人。 这可就不太好办了，更不要说这监军还有几分能力。 四队相互照应，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还有一位监军统筹一切。 无声无息的解决掉这些人可并不容易。 最终楚业选择放弃，暗杀不现实。还不如跟着呢，如果他们有其他动作再做打算也不迟。 只要在小范围中，就算暴露了自己那也能保证可以将他们全部抹杀，现在对方暴露在明面，二十余人有了意外其他左厢军还是有可能察觉的。 ———— 大山深处，一处崖洞之中，两个身着破烂的人相互依偎。 “锦年你怎么样？” 此刻的他们蓬头垢面，脸上写满了沧桑与伤痕，裸露在外的双臂上更是有着数不清的伤痕。 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稚嫩和腼腆。 锦年轻轻摇头，重新托了一下小骆的身子。 小骆伤势远比他要严重的多，却还是最先关心他。他不会说话只能尽量让小骆靠的舒服些。 至少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他的疼痛。 小骆勉强一笑，试图让锦年放心，不过这一笑却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若非锦年拖这一下，他估计都要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小骆咳嗽一声，慢悠悠的说道：“咳咳，锦年你说楚老师他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啊，我们过去他会不会还像之前一样关照我们呢？”小骆眼中追忆想起了秘阁中的时光，楚业总是喜欢待在他们身旁。 后面还有一个大块头的老唐，安全感直接拉满。 “楚老师不会死的。”锦年这个闷子坚定的说了一句，小骆轻轻一笑。 每次他讨论这个话题，锦年都会这么说。再跟他聊其他的，他又成了闷葫芦一言不发。 “是啊，可是我们要死了！” “也不知道花少和文少计划怎么样了，还有楚袅他跟着文少那家伙有没有受委屈，肯定什么脏活累活还让老唐干呢，文少这家伙除了跟花少比试外，啥也不干。懒死了！” 小骆像是那个话匣子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锦年一直聆听没有半分的不悦。 两人这性子倒是互补。就是这个头还是小了些。 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带着一个大小孩。 “你说他们计划会不会成功，能不能杀死元昊啊？” 锦年没有半分犹豫，果断道：“能。” 小骆微微抬头，看到的却是岩石。“我也觉得能，可惜啊我们看不到咯。” “他们会替我们看着的！” “那肯定啊，我们八斋一体吗。锦年我们两个一定要保佑他们四个都能走出西夏，千万不要像我们一样留在这里。” “好！” “这里，太冷了！” 小骆的声音越来越轻，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嘴唇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 眼皮一直耷拉着，若不是他强撑着身体只怕已经闭上了。 “锦...年”小骆说话开始喘息起来，“我好困好想...睡啊！怎么...怎么办？” 锦年身体一颤，下一刻小骆的身体朝着侧方倒下去，锦年眼疾手快一只手撑着他的脑袋。 沉重的力气差些让锦年脱力，虽然最后撑住了，可那垫着的另外一只手被地上的石头砸出了血痕。 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开来，鲜血直流也没有改变他冷峻的模样。 “再坚持...坚持一下，不能睡！” 锦年如今也到了强弩之末，全部的力气用来支撑小骆他也有些犯困了。 “我...坚持不住...了，锦年抱歉，我要先...睡了。” 小骆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完全瘫在了地上。 锦年咬着牙将他扶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小骆.....醒醒！”锦年拍着小骆的脸颊，那力度还不如抚摸来的力气大。“不要睡。” 洞口，原本照射在他们脚边的阳光渐行渐远，他们完全隐入黑暗之中，周边没有了一丝的光亮。 这时，只到洞口的阳光也被遮挡，没有了一丝的光芒。 “斋长，他们在这。” 锦年最后只听到一句话，伴随脚步的靠近他也依靠在小骆的身上沉沉的睡去。 第247章 他死了 “他们怎么样了，还能救吗？” 洞中进来的是付青鱼他们四个，守在洞口的还有一人。 独孤在焦急的看着安巧云，两人完全昏死过去，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仅仅是一步导致两人死去，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闭嘴！”付青鱼吼了一声，安巧云正在检查这个时候怎么能打扰。 安巧云眉头越皱越深，看向两人的眼中满是心疼。 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锦年和小骆都已经到了风中残烛的地步，能坚持下来已经是他们毅力坚毅了。 “你们守好。” 随口嘱咐一声，安巧云迅速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银针，推开几人让出光亮。 这才小心翼翼的在两人身上施针，这一步马虎不得，她需要先吊住两人的命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可如果一不小心甚至可能直接夺了两人最后一口气。 还没施几针，安巧云的额头已经出现了细汗。 周围的几人从未看过安巧云如此谨慎且慢速的施针，也明白其中的关键性。全都退出洞外守候。 病人不能打扰，大夫更不能打扰。 “怎么样？”洞口外是身着左厢军的男子，近了看正是三斋的柳现龙，付青鱼他们能进来全都是靠柳现龙，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锦年和小骆。 “不知道，巧云在里面施针呢，看上去挺危险的！”付青鱼面色凝重，如今除了相信安巧云外没有其他办法。 “这几天我们轮流守护，确保左厢军不会寻到此处，我们需要在这里留上几天了。” 付青鱼开口吩咐道，是否能救下锦年和小骆很关键，但能安稳的救治，能否逃出去更关键。 “两人一组，霍羽生独孤在负责在外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现龙我们两个确保周围不会有人。” “明白！” 几人同时点头，霍羽生和独孤在对视一眼，同时朝着远处离去。 只有在相反的方向才能更好的吸引注意力。 付青鱼和霍羽生同样稍微远离了此地，找到一个可以以此为中心却能观察到四周的地方。 “老师呢？没跟你们一起来？” 付青鱼他们来的时候柳现龙发现没有楚业的身影，但因为时间紧迫并没有询问，如今勉强有了机会。 付青鱼神色落寞微微摇头。 这一下直接让柳现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们接到你的消息就往银州赶了，路上我们得到从兴庆府传来的消息，说...” “说什么？快说啊！”柳现龙心禁不住颤抖起来，能让付青鱼这般，难不成真出事了。 他可是楚业啊，他怎么会出事呢！ “他死在了西夏行宫。” 轰隆！ 柳现龙脚步一颤，险些跌倒在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付青鱼。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看到他的尸体了嘛！” 以沉着冷静着称的柳现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相信的疯子。 紧紧抓着付青鱼的双臂，青筋暴出。眼眶红润，口中的牙更是被咬的咯咯作响。 “现龙，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离开兴庆府后才传回的消息。” 付青鱼同样不信，楚业救了一个又一个，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死在西夏行宫里。但不信归不信。 他都要这么说，如果楚业是有意而为他的死必须从自己口中做实，如果是真的那也需要让其他人尽快走出来。 而不是一直藏在心中，心有怀疑。那对他们自身都会有致命的危险，更不要说在如今关键的时刻。 一旦分心都是会要命的。 “你。”柳现龙看着付青鱼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闻不出了。 他能明白付青鱼直截了当的意思，但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那可是他曾经最敬爱的老师，更是同他要好的朋友！ 长舒一口气，柳现龙将眼中的眼泪生生的挤了回去。 悲伤需要藏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现在三斋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其他人。 那样只会暴露更大的破绽，道理他懂！ “我知道了！” 柳现龙的声音冰冷下来，如腊月风雪。 付青鱼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叹息一声，心里却将楚业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个王八蛋，就不会自己把消息隐瞒一下嘛！回去非得把你的牌位给你砸了。” 如今的三斋看似像平常一般相亲相爱，可每个人都将自己冰封。 强迫自己不去想楚业的事情，哪一个心里不是在流泪。 “唉，别想太多那家伙想一出是一出。”付青鱼还是不忍心，拍了拍柳现龙的肩膀宽慰道。 霍羽生他们几个瞒也就瞒了，眼前这个可不能瞒着，会出问题的！ “嗯？”柳现龙狐疑的看了付青鱼一眼，他发现付青鱼的眼中有一种莫名的光芒。 恍然间，柳现龙脑袋一阵晴明，他大概明白付青鱼眼神的意思了。 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付青鱼轻轻摇了摇头。 “好好看着吧。”眼神示意他看向山洞，柳现龙疑惑的看向山洞，不明所以。 没过几秒就明白过来，付青鱼指的是锦年和小骆。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想要做什么需要用到他们两个吧！” 付青鱼双手一摊，楚业心里想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楚业肚子里的蛔虫。 “那我们是不是该配合一下？”柳现龙轻笑一声，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人他心里也有了脾气。 付青鱼一看柳现龙的笑容，就知道这家伙憋着坏呢。 如果说独孤在喜欢吓唬人明着玩闹的话，那这家伙就是暗地里的腹黑男。 看似玉如公子，实则心里捏坏。 “你收起你那套小心思，若是坏了他的事，谁也救不了你。忘了之前独孤在的那一顿打了嘛！”付青鱼果断打断了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柳现龙想起了以前独孤在的窘迫，浑身打了个冷颤，果断抛弃了危险的想法。 他可不想丢掉自己的脸。 第248章 笑容不会消失 滴答。 一道剑痕划过，鲜艳的红色四溅而起，最后一个人也应声倒地。 “还是有些麻烦。” 楚业将求生剑上的血擦拭干净，看着二十余具尸体有些头疼。 他确实找到了机会，却也只能将他们一一处理，如果他们将消息泄露出去，等待楚业和八斋的只有无休止的追杀。 无论如何这几人都不能安稳的离开。 楚业将所有的尸体开始打包，处理得当后将所有的痕迹清理后才离开。 他并未离开多远，一直远远的跟随着三斋的脚步，从他们的分布楚业大概可以判断出他们应该已经寻到锦年和小骆的踪迹。 所以他的计划也可以开始进行了。 因为不少人莫名的死亡，如今左厢军暴怒，整个军队已经遍布整个靖县大山，就连左厢都统军也亲自督军，为的就是将那两名躲藏起来的少年抓获。 再拖下去，他的左厢军就要被消耗殆尽了。 即便有元昊的命令，他也不想再围困山口了，引蛇出洞这一招在他看来已经没有用了。 这正是楚业的最好的时机。天时地利已占只需人和便可将一切提上行程。 跟踪霍羽生不久，便让他发现了三斋的窝点。 那是一个山洞，山洞的周围付青鱼在巡守，还有一个许久未见的柳现龙。 若非特殊时期他还是很想去打声招呼的，不过现在吗。只能欠着了。 “斋长，怎么样了？”满是污垢的霍羽生焦急的问道，最近几天左厢军和疯了一样，他和独孤在已经开始分身乏术了。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他们拖延的做派就要被察觉了。 付青鱼看着霍羽生的身上挂着不少的伤害，只能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巧云还没有出来，再坚持一下。你们两个在这守着，我跟现龙去。” 论实力自然是付青鱼和柳现龙更胜一筹，但若要论轻功隐藏的能力霍羽生和独孤在是三斋中首屈一指的两人。 这也是为什么付青鱼一直让他们两个去诱导的原因，就算他和柳现龙去也不如这两个人的把握大。 “算了，还是我们两个来吧。有独孤在我们两个相对轻松些。”霍羽生微微摇头，他只是怕出事。倒不是没有力气！ 斋长两人的实力更强，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带着巧云和八斋的两人逃跑。 他们两个自己逃命的本事倒是强，但打起掩护来就不如付青鱼他们两人了。 “应该差不多了，只要他们两个醒了我们就可以尽快离开了。”柳现龙望着洞口出神，仅凭几天的时间想要治好他们不可能，但若说将他们唤醒恢复些力气。安巧云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 “如此就好，你们也要小心些，左厢军虽然被我们牵扯一部分，毕竟他们人多。完全能挡住的话不可能，应该有不少人已经朝这边赶来了。” 霍羽生闻言松了口气，只要有所缓解就好。 “嗯，你们两个小心些，记住如果我们被发现不要管我们，你们两个先逃命，知道吗！”付青鱼郑重的说道。 他们几个真的被包围，霍羽生两人回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能活一个是一个呢！ “好。”霍羽生深深看了付青鱼一眼，没有半分的含糊。 说完便加快脚步离去。 留有独孤在一人，他也有些不放心。 远处楚业能听到些许的声音，看向了他们目光所及的洞口。那里似乎有着人影。 “受伤了吗！怪不得。” 找到了人，付青鱼却将人手分散出去，显然是在为安巧云争取时间。 拖着两个昏死的人，就算能带出去也可能因为路上的颠簸或者战斗导致他们的伤势加剧，暂时治疗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个时间可不多啊！ 楚业看了看天色，西方已经挂上了晚霞，随着晚风落日逐渐没入地面。 一旦过了今天，左厢军的反扑便会再度加剧，之后一天会比一天猛烈。 不出三天若还是没有两名少年的消息，他们必然会倾巢出动。 “锦年小骆，争点气啊。大家都在等你们两个呢！”楚业呢喃一声，转身投向了后方。 他不确定两人还有多久才可以醒来，所以他需要趁着左厢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给他们找点麻烦。 如此也能更好的拖延一下时间。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最合适的方法无疑于后院起火。 楚业直奔左厢军的后方而去，那里放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不多只需要放两天火即可！ 只要对方不发现人，即便心中有猜测也终究不过是猜测而已。 左厢军出动，军营之中的人反而少了，仅有三两支巡逻的队伍。想要完全关照到所有地方几乎不可能。 这也给了楚业可乘之机。 “不好意思了，现在这天气饿几天也死不了。”楚业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几个草垛和粮草堆。 未燃之时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军营，待在远处看着火光逐渐照耀楚业露出一丝微笑。 突如其来的火光成了这黑夜中最闪耀的光芒，火光之下是纷乱的人群正在尝试灭火。 可如今天气干燥，粮草等物本就易燃，短时间内想要扑灭谈何容易。 “快，着火了，救火啊！” “所有人，都出来救火。” “去报告都统军，军营失火！” 所有人乱中有序，有在军营中救火的，还有出营报信的。 如此算是达到了楚业想要的效果，等那左厢都统军回来这火早就烧没了。 他若聪明便不会让所有军队倾巢出动了，因为楚业特意留了一半的粮草，这是他们的希望。 是最需要保护的东西。 若是利用得当，甚至连这个左厢都统军都要被困在军营之中，不敢随意外出。 “原来让别人后院起火是这种感觉啊，得劲！”楚业靠在树干上，心情很是舒畅。 正所谓让别人痛苦使自己快乐，他现在算是深刻认识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笑容没有消失，它只会转移。如今转移到了楚业的脸上！ 第249章 圈套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人有些少了？” 付青鱼朝着旁边的柳现龙询问道，他们两人都会时不时的去探查左厢军的位置。 今日一早他们不仅发现左厢军的踪迹比之前远离了，就连人数都少了许多。 “不是有些，是少了许多！”柳现龙微微皱眉，“会不会是霍羽生他们两个出事了？” 左厢军人数突然锐减，他不得不怀疑是因为霍羽生他们两个，若是两人被发现很有可能会将军队调离从而去追击他们两个。 付青鱼眼中些许担忧，柳现龙的猜测不无道理。 “走吧先回去，我们需要尽快带他们两个离开。”付青鱼果断下定了决心，如此关键的时刻若是当断不断必反受其害。 “好！” 柳现龙也没有含糊，跟随付青鱼一同返回了山洞。 到了洞口发现安巧云正站在洞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看到两人回来连忙招手。 两人对视一眼，前进的脚步越发快了。 “怎么了？” “他们醒了！”付青鱼两人松了口气，人醒了就好。“怎么样现在能离开吗，左厢军出现了变动，我怀疑出问题了。” 安巧云眉头紧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恐怕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柳现龙焦急道：“怎么了？难道是伤的很严重吗？”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 如果真是霍羽生他们出事，将八斋的两人送出去后他们还要回来救人。 “走吧先进去。”付青鱼稍微平静一些，三人一同进入山洞。 此刻的锦年和小骆已经醒来，只是脸色还有些许苍白，有气无力的瘫在那里。 “付斋长，多谢！”小骆看到付青鱼想要拱手，不过被柳现龙给阻止了。 小骆沉重的说道：“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们。” “放心吧，我们会带你们离开的。” 小骆却艰难的摇了摇头，“不行的，我们两个不能离开。” 付青鱼和柳现龙对视一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不能离开？ “这是...个局。”小骆沉重的喘息一口，才勉强说完了完整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两人脸色微变。 “我们从元昊手里逃脱之后，就被左厢军一路赶到了银州，期间想过逃跑根本就没有机会。 一直没有杀死我们就是为了想要引花少他们出来，左厢军一直围而不杀也是这个原因。” 小骆一口气说了许多，付青鱼几人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引蛇出洞！ “不对，你们在这里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传出去，是靠着...因为我从黑水监军司那里得到的。” 两人在银州的消息除了楚业传出来的之外还有就是柳现龙探听到的，如果真是元昊想要引蛇出洞，不会将这则消息隐瞒才对。 付青鱼道：“故意的！” 小骆看了一眼付青鱼附和道：“是的，他是故意的。” “只要银州出现不对劲的地方，元昊就知道消息泄露了，除了想要根除我们之外，他想要的是清理内部。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情况，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怎么得到的消息。但如果我们两个消失在这大山中，你们会更加的危险。” 小骆说完，三人沉默了。 这是一个局，不仅仅是针对八斋的局，还有针对西夏内部的局。他需要一个理由找麻烦，找谁的麻烦显而易见 各方的监军司！ “好狠的元昊！”付青鱼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惧意，一开始他只觉得那是西夏的一位霸主，如今看来这何止是一位霸主。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是啊，我们都怀疑他是故意放我们两个离开的！”小骆露出一抹苦笑，当他们两个一直逃脱不出左厢军的包围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结果。 一直以来的都不过是死前的挣扎罢了。 如今能看到三斋的人已经是他们挣扎最好的结果了，但他不想让三斋的人陪他们送死。 “现在你们知道了，尽快离开吧，趁他们还没发现。” 自己还在原本的山洞中疗伤，小骆就知道三斋的人肯定也在隐藏行踪，所以他们离开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时，付青鱼却笑了。 “来都来了，岂有直接离开的道理。更何况我们秘阁可不是会抛弃同伴的！” 柳现龙也一同附和道：“对，若是因为畏惧生死而不管你们，以后的我们可就抬不起这个头来了。” 安巧云坚定的点了点头，虽没有说话却比千言万语都好好使。 “你们！”锦年和小骆两人有些动容，进入秘阁真的是他们此生最正确的选择。 “可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可出不去啊！”小骆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战斗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只能是三斋的累赘。 付青鱼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两个东西，那是面具！ “这是？” 几人疑惑看去，待付青鱼摊开后，几人同时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我们两个吗？”小骆看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相貌，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了。 “这是楚业留给我的！” 锦年和小骆眼睛同时放光。“老师！” 锦年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师他在哪？也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他现在很想知道楚业的踪迹，当初三斋传来覆灭的消息他们心都要碎了，之后才知道他们都是假死，可楚业却一直没有出现。 虽然三斋的人说楚业无事，只是在养伤。可他们终究是不放心。 如今听到楚业的名号怎会不激动。 “额...”付青鱼有些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也在！”反而是安巧云坚定的说道，付青鱼和柳现龙同时看向安巧云，随后同步点了点头。 “对，他在。” “太好了！”锦年和小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能听到楚业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比任何事情都令人心安。 “不说他了，有这两个面具我就可以让你们假死在这里，之后就可以潜出大山。不仅救了你们还不会暴露。” 小骆眼睛精光一闪，此计甚妙。 “好！” 第250章 正版与枪版 “这样真的可以吗？” 柳现龙几人看着付青鱼摆在那里的两个并不像锦年和小骆的‘锦年’和‘小骆’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怪。 明明都是楚业做出来的面具，可在那个身子放上那张脸是真的不合适。 头重脚轻，身大头小，脸长腰粗。一眼假！ “不应该啊，我看楚业就咔咔一顿整没这么违和啊！为什么我弄的这么奇怪呢？” 付青鱼很受伤，楚业弄得老唐真假难辨，就连那个西夏人他自己带上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装两个死人都这么困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假人呢！ 小骆看了看自己的尸体更是怪异的挠了挠头，“那个，付斋长我应该没这么高这么胖吧！” “锦年也是，太宽了。左厢军的人还是有认识我们的！” 小骆还以为付青鱼的办法真能瞒天过海，现在看来。 嗯~真是个挺好的办法。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了。 付青鱼有些尴尬，尤其是小骆说出这些话后，更是无地自容。 “斋长，你确定老师真的是这样用的吗？”柳现龙有些怀疑，当然他并不怀疑楚业用这个办法的实施性，他怀疑的是付青鱼。 咱没活别硬搞呀！ “咳咳，那什么我在想想！” 付青鱼跑出山洞，实在是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现在...”锦年看了看三斋的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不是的自己的自己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没有说出来。 小骆自嘲一笑，心里生起的希望被瓦解，他还真的想过会从这里逃离出去呢，现在看来该来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现龙，来把面具撕下来，我就不信了。” 付青鱼的倔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去而复返扛着两个尸体就往外走，不就是找尸体吗！这还不简单。 大不了一个个试，肯定有合适的。 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下，付青鱼和柳现龙兴致冲冲的离开了山洞，直奔那左厢军而去。 “他们真能从一个军营里面挑出来我和锦年这样身材的？”小骆表示很怀疑，他好歹算是个侏儒吧，谁家好人招侏儒进军队啊。 安巧云认真再次看了看锦年和小骆，咂咂舌没有说话。其实她想说她可以给刚刚那两具尸体修一修来着。 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谁！” 刚想放松心情的安巧云忽然精神紧绷，猛地回首盯着洞口。 付青鱼和柳现龙刚离开，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洞外却有脚步声，由不得她不警惕。 锦年和小骆同时紧张起来，锦年更是小心的将小骆护在身后。因为忽然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险些跌落在地。 好在有安巧云的搀扶，小声对他们说道：“你们小心我会把他引走。” 安巧云缓慢的朝着洞口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声响引起了洞外人的注意，他竟然朝着山洞走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安巧云的眉头越皱越深。她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我拖住他，你们两个赶快逃。” “巧云姐，不用管我们，你尽快逃走！”小骆宽慰安巧云，并不像打算因为自己的残躯而影响到安巧云的安危。 “说什么胡话，让你逃就逃！” “哟，还真是感人的一幕啊！” 声音传来，几人同时身躯一震。安巧云更是瞳孔震荡，满是不可置信。 这道声音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他不是已经...... “楚老师！” “老师！” 锦年和小骆异常激动，声音的响起的一刻他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尤其是看到他的脸庞之时，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的喊出声来。 “伤这么重！”楚业轻轻一笑，当看到两人那沧桑的样子和伤痕心情顿时落了下来。心中更是升起滔天的怒意。 “左厢军！好的很！”楚业咬牙切齿嘟囔一句，左厢军在他的心中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看来还是放火放的小心了。 就应该全给他们烧了！ “没事的楚老师，都是小伤！”小骆嬉笑一声不想让楚业过分的担心。 “巧云，他们身体怎么样？” 楚业白了一眼小骆，这伤还叫小，那死人算什么？算轻伤吗！ 问向一旁的安巧云，作为唯一的医师，她的话才是最有权威性的。 不过看到的是已经愣住的安巧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楚业心里一颤，明白安巧云为何如此了，怕是知道了自己身死的消息，自己突然出现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脸上浮现一个好看的微笑，柔声道：“我没事！” 锦年和小骆看着两人不明所以，巧云姐不是说老师一直都在的吗？怎么她看上去比他们还激动呢？ 楚业的话让安巧云回神，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恢复原本的清冷的模样。 “他们的伤很重，不过我已经尽量帮他们控制住了，短时间内并无太大的问题。足够坚持到我们离开了。 之后我再慢慢给他们治疗就可以。” 安巧云将两人的情况告知给楚业，更惹了楚业的瞪眼，小骆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不敢看楚业。 如今两人的身体已经被安巧云用银针吊住，可以保证一段时间的稳定，但并非长久之计，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动所使用的极速缓解。 事后还是需要慢慢的调养重新养伤才可以。 “但小骆说这是元昊做的局，所以...”安巧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此刻想要离开有些麻烦。 “这件事我知道放心吧，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楚业返回洞口拽进来两个尸体摆在了山洞里面。 锦年和小骆看了两具尸体瞪大了眼睛，完全翻版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唯一的就是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很干净。 随后在震惊的目光下，楚业取出剑一边看着两人一边在尸体比比划划。 不多时，就连上身上的伤势都一样一样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 小骆忍不住惊叹，这就是正版和枪版的区别吗！ 第251章 怎么救? “这样就可以吗？”锦年有些不放心，他刚才看到付青鱼弄的了，虽然和眼前这两个天差地别，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能不能真的做到瞒天过海。 “你去观察一下不就知道了。”楚业双手环胸极度自信。 这次他可不只是做了一个脸部面具，而是做的全身。可是他一路上精心细选专门打造的两个假货。 从头到脚完全包裹没有一丝的痕迹，足以以假乱真瞒天过海，这招他越用越熟练已经远不是最开始的那种简单货色了。 说一句小魔仙全身变没有任何毛病。 唯一的点就是太费精力，需要准备很久。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他还是只能用最基础的面具。 锦年细细打量着全身，还利用各种可能暴露的方法是测试，竟然完全看不出区别。 “这...”小骆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更是被楚业深深的折服。 这技能多少有点逆天了。 这时安巧云蹲下来，从她的包裹里取出来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两个尸体上涂抹着。 几人好奇看去，只见刚刚被楚业砍伤的伤痕出现了结痂，将血液处理。 弄完这一切再看，已经不能说像了，简直是连他们两个都分辨不出真假的地步。 楚业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好东西啊！若有这东西他完全可以不用等待时间让伤痕结痂，所制作的时间也会大大的缩短。 凑到安巧云的面前，嘿嘿两声还没开口便见安巧云将手里的瓶子递了上来。“你留着用吧！” 楚业接过那里面是灰色的粉末，就跟土一样，只是土没有这么细腻。 楚业好奇的问道：“这叫什么？” 却见安巧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说没有名字。 楚业也不在意，如此好的宝贝果断收下。 “行了，走吧！巧云也跟着我一起走。你给他们两个疗伤！” 小骆一愣，“楚老师，付青鱼付斋长他们还没有回来呢？不等他们吗！” “不用，他们过不来了！” 楚业神秘一笑，两人虽然不解但还是跟上了楚业的脚步，兴许是老师有其他安排吧！ 安巧云深深看了一眼楚业，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什么记号，就这样跟在他的后面一同离开。 出来后，楚业带着三人深入大山之中。 不多时，他们从高处看到刚刚的山洞出现了一批将士，为首的还是一个监军级别的人。密密麻麻的不下百人。 “楚老师，他们？”小骆诧异的看向楚业，楚业默默点头。 “他们是我引来的，如此你们身死的消息就可以传出去，这一切也会跟着结束了。” “那三斋的人怎么办？” 付青鱼他们还在为两人奔波，此事他们若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 楚业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会有事。” 安巧云美眸白了楚业一眼，也就是说付青鱼他们没有人知道楚业做的这些。 “啊这...”锦年和小骆对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什么叫应该不会有事啊！ 这可是西夏的军队不是闹着玩的，楚业这样真的好嘛！ “行了，走吧！” 楚业打断了几人思绪看了一眼山下又继续前行。 此刻山洞的西夏将士带着两具尸体已经出来了，在那监军再三的确认下确定了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两名少年。 没有任何问题，身上的伤势也足以致命！ 想来是刚死了不久。 “返回军营，报告都统军，就说人死了！” “是！” 百余人浩浩荡荡的返回了左厢军军营，不久整个靖县大山的左厢军都被撤离。 那一直游离在大山之中的霍羽生和独孤在两眼懵逼。 “老霍，这左厢军怎么突然都走了，我还没玩够呢！”独孤在嘴里有些无奈，似乎这些人并不够他胡闹的，可两人身上的伤痕已经出卖了他们。 他们吸引的并不轻松，不过现在看来并未暴露。该死的还是死了！ 霍羽生微微皱眉，左厢军忽然被调走只能说出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走回去看看！”心中涌现一个不好的预感，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山洞。 越靠近这里他们越发心惊，心中那不好的预感也更加强烈。 当他们看到洞口的时候，两人眼中肉眼可见的充血，因为洞口处留有西夏将士监守。显然此地已经暴露。 “怎么可能？怎么会突然暴露的！” 独孤在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山洞暴露，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斋长他们出事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守军驻扎！ 霍羽生一把抓住独孤在的胳膊：“别激动，兴许是他们已经撤离了呢！” 虽然他知道这个可能很低，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冲动，若是真的都出事的话他们两人还需要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所以此时此刻无论多么焦急都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随便暴露。 “我...”独孤在紧咬牙关，青筋暴出只能恨恨的甩手。 “独孤，想办法把挖地道到左厢军军营，我们去军营里面找找，先确认一下情况再说。” 霍羽生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办法。如今之际自然需要先打探好情报，才能进行下一步。 “好，我尽量！”独孤在咬咬牙，此地山林居多想要弄地道可不容易，但他没有含糊。 即便再艰难也需要挖出来，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后续的营救，他的地道都至关重要。 “走吧！” 霍羽生看了一眼山洞，同独孤在一起朝山下的左厢军大营而去！ 当他们来到山下，看着左厢军大营中挂着的两道身影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是。” 独孤在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再次仔细看去，他确定没有看错。 大营之中挂着两个尸体，在下面堆满了柴火。 周围还有几人正在举着火把，似乎随时都要点燃。 “老霍，怎么办？”霍羽生身体颤抖，独孤在能看出来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那两人不就是锦年和小骆吗，但是。 见霍羽生没有说话，独孤在又问了一句：“怎么救？” “再等等！” 第252章 不敢妄动的两人 “等什么，你没看到他们就要被火烧了嘛！”独孤在都快急死了，霍羽生竟然还说等。 现在是能等的时候吗，肯定要先救人啊！ 就算是尸体那也不能任由西夏人就这样一把火给烧了。 “你不救，我救！” 见霍羽生无动于衷，独孤在气得不行，果断站起身来想要朝着军营下走去。 “你着什么急，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只有他们两个吗？”霍羽生不争气的怒骂一声，刚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独孤在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霍羽生微微摇头开口道：“巧云一直照顾他们两个，就算斋长和现龙不在，巧云不应该不在的。” 他的话让独孤在反应过来，看向整个军营，并无其他异样。 真的是被抓了不应该只有他们两个才对，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那里的的确确挂着两个人啊！ 独孤在冷静下来，反而更疑惑了。“他们会不会把安姐藏起来了？” 霍羽生一阵无语，咋滴这个人就必须被他们抓了，不能跑是吧！ “可能性不大，先等等他们迟迟不动手恐怕另有打算。” 大军军营的另一侧，付青鱼和柳现龙同样看着这一幕。 “如何？” 柳现龙道：“山洞围满了左厢军，他们在引我们出来。” 付青鱼点了点头，这和他猜测的一致。“巧云呢？有没有踪迹？” 他们再出来后不久便发现左厢军异动，地点直指大营。 付青鱼更是亲眼看着他们将两具尸体慢慢吊起，准备好了一切。 柳现龙摇头叹息，“山洞外人太多，没有办法靠近。不过从周围来看并没有打斗痕迹，似乎巧云并没有被他们发现。” 付青鱼眉头一皱，没有被发现那眼前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是安巧云放弃了他们独自逃跑吧。 这个想法一出，他自己就给否定了。如果说其他人有一丝可能放弃自己人，那安巧云也绝不会放弃。 她可是真正的医者，不是普通的医师！ 即便是普通人，她都不会放弃任何救治的可能，更何况同为迷阁中人了。 “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回事？”付青鱼心中思绪万千，但无法确认。向一旁的柳现龙追问道。 “你是说他们两个是怎么被抓的吗？” 柳现龙一时间没有听懂付青鱼的潜台词，反问道。 “不是，你有没有注意看那两具尸体！” 付青鱼摇了摇头，指着那两具尸体，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强烈却又无法确认。 “奇怪？” 柳现龙仔细盯着吊着的尸体，目光变得深邃。看了不一会儿瞳孔一缩！ “他们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付青鱼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哪里不对劲？”他也感觉有些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这两具尸体的伤势和小骆两人很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还穿着他们两个的衣服，乍一看确实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柳现龙抿了抿嘴话锋一转。 “但是他们的血迹有问题！” “血迹？” 付青鱼仔细查看，他们的位置稍微靠近，两人身上的体态还是能看的清的。当然也比较容易暴露！ 看着那裸露在外的身体淤青发紫，血迹成点滴状分布在伤痕的周围，但并没有特别奇特的地方。 柳现龙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这伤很像死后形成的，血痕干枯成血滴状还有被涂抹过的痕迹，瞧着跟小骆两人的伤势一样却大相径庭。 他们两人是因为受伤过重昏迷，就算无法救治那也不会有血滴状的痕迹留在伤口处！ 所以...” 付青鱼眼中精光一闪，“所以他们有可能是假的？” 柳现龙点了点头，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并不能作为绝对依据。 况且眼前这两具尸体实在是太逼真了，楚业的所用假死的能力付青鱼已经跟他讲过了，破绽是可以看出来的，可这两具身体挂满了伤痕没有半分的破绽。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可能！”付青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柳现龙说法深以为然不过他还是疑惑的看向柳现龙。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们都是相同的在秘阁中学习，像这种细节方面，尤其是关于伤势之类的那秘阁可是不对统一教授的！ 凭啥都是人，柳现龙这么了解，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付青鱼指着柳现龙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说，怎么回事？” 柳现龙无奈的按下他的手指，“我同巧云做任务的时间最长，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死前死后伤她一清二楚。” 当初秘阁之际，他曾同安巧云一同出过救治的任务，治过瘟疫。 安巧云曾给活人和死人放过血，那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所以他记忆犹新。当然他才不会说是因为那些脓疮放出来恶心到他了。 “不过凭这一点并不能判断他们到底是真是假，因为除了这一点我看不出其他任何的区别！” 柳现龙皱眉说道，还是需要严谨一些。 “八九不离十，安巧云可是明确说过他们两个暂时安全，就算我们带着他们奔波短时间内都没有问题，你觉得有可能这么快就死了吗？” 柳现龙觉得还是不能轻易的下定论，“如果暴露了，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眼前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的。 付青鱼点了点头，如此盖棺定论有失偏颇。 “不管是真是假，他们暂时不会有事。我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柳现龙看着付青鱼眼中的担心，心中了然。“你是说霍羽生他们两个是吧？” “是啊，如果他们两个发现这些，很难保证不会做出救人的事情来。” 付青羽心中怅然，因为突然的异变让他们都互相失去了联系，如今那唯一的接头点被左厢军占据，想要找到他们绝非易事。 更不要说有眼前这等变故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现，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 柳现龙说道：“要不我去之前的地方找找？” 付青鱼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 第253章 燃烧的八斋二子 “我看着这里，你去找他们。确保他们不会做出傻事！” 柳现龙静声离开，只留下付青鱼驻守观察着下方的一切。 “都统军，我们这要不要烧啊？” 军营中，所有人疑惑的望向左厢都统军，诸多将士弄完这一切都已经快要一天了，可都统军却迟迟不下令焚烧。 怎么，是没有你喜欢的时间吗！ 众人有些茫然，却也不敢多问。 “等着！”左厢都统军是一个操练大汉，倒是和尉迟源有些相像。 此刻正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军营之外一片静悄悄的并未异样，时间的消逝他心中越发烦闷。 夜里军营起火，烧了大量的粮草和辎重。 下属来报是因为天气干燥再加上火盆倾倒溅出的火星导致的失火，排除了人为原因。 可他却总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火盆怎么会倾倒，还好巧不巧的溅落在粮草帐中。 今早更是有人说发现了少年的生活踪迹，找到了这两具尸体。他就更加觉得不对劲了！ 将两具尸体抬回来后，他专门让几名军医仔细的辨认过。 给他的解释出奇的一致，因为自身伤势过重导致的死亡。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人也是他们一直在围困的两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他们两个死在了大山中，此刻已经被他们抓获。 可这位左厢都统军却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晚上失火第二天却发现了两人的尸体，还是最近死亡！ 因为身上的各种伤痕还无法确认具体的死亡时间，他派出的多支左厢军因为时间太久，无法确认他们的具体情况以及凶手是谁！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两人死于伤痕，整座大山也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所以他做了现在这一切。 宋人讲究入土为安，既然人没错那对方必然不会忍受这两名少年受到如此屈辱，他断定在那群人得知此事后一定会有所动作。 一天的时间，周围安静的可怕。别说动静了，连个毛都没看见。 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是不是事实就是如今看到的这样，他们真的死了，更不会有什么援兵。 尤其是将士的问话，更让他心情烦躁。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左厢都统军眼睛一动大声吩咐道：“今夜都好好歇息一下，把火灭了明日再烧。”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局，对方说不定能看出来。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面的！ 晚上才是最佳的时机，趁着昏昏欲睡之际将人偷走。 既然如此，他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说完，率先返回了营帐呼呼大睡，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在几位监军的招呼下也都返回了营帐。 仅留有零星的巡逻人员。 “老霍走吧，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了！” 深夜，军营中安静祥和。军营外独孤在焦急不已。 “哪来的机会，这么明显的局你看不出来吗！”霍羽生拉住躁动的独孤在有些无奈。 这家伙不仅贪玩，还特冲动！ 平常还好也有些小聪明，一到关键事情上尤其是有个灾病的，那脑子就跟缺了根筋一样不管不顾去帮忙，去救人！ 说好听点是重感情，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傻！ 当然也是因为这份傻劲让他成为三斋的团宠。 “难道知道是局就不救了吗，就这么看着他们任由西夏人侮辱？你要是怕我自己去。” 独孤在不悦甩甩衣袖打算只身赴会，不过被霍羽生牢牢的控制住。 “我别说不管，就是...再等等！” “等！等什么？” 独孤在看着四处打量的霍羽生不明所以，救人还需要等什么！难不成等神仙来救吗？ “你可看到过斋长和柳现龙？”独孤在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们俩一直在一块，肯定没看见啊！ “我们两个都知道的消息，你觉得斋长他们会不知道吗？可你现在看看周围！”霍羽生指着静悄悄的四周说道：“有人吗？” “这...” 霍羽生的话有道理，他们都知道的消息，斋长没可能不知道！ “他们不会不管小骆两人，既然他们知道消息却没有任何动静，只能说明他们已有对策，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独孤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霍羽生说的对。斋长不会不管的，所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相对于自己，他们更信任斋长！ 等在这里，一旦山下有动静他们两个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支援。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双方就这样相互熬着，左厢都统军眼睛都快充血了，整天暴怒发脾气。完全没有动静让他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这火是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甚至军中有人对他有了微词，毕竟将两具尸体挂在军营，每日点火却不放火。 这操作实在是让人看不懂，谁家好人没事跟尸体较劲啊！ 一会儿尸体活了都得说一句，你能不能给我来个痛快！ 倒是监军理解都统军的做法，因为这其中有元昊的授意 ，他需要确认到底有没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情况并没有发生。 “都统军，这火该点了！” 一名监军凑到都统军的耳边小声说道，一句话让都统军的脸色更黑了。 没有同他想的一样，那他这三天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成了傻子行为。 看着两具尸体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躲过火把。亲自来到火堆面前将其点燃。 “给我烧！” 一声令下，全部的火把扔了进去，顿时成为漫天火海将两具尸体笼罩在内。 天空在火焰的照耀下成了火红色，炙热的感觉让人退却，燃烧的声音有些刺耳。 嗡鸣一声，尸体掉落火海之中升腾起两道冲天的火柱，预示着在如此多双的眼睛下，锦年和小骆葬身火海，尸首化为粉末。 “这就是你说的等？”独孤在一巴掌呼在了霍羽生的脸上，清脆的声音传来，霍羽生呆滞在原地，眼中的火焰在持续的燃烧着。 “怎么会？斋长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 第254章 假的?试探? “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不出现呢？” 霍羽生百思不得其解，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傻了一般。 独孤在颓废的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下方同样暗自神伤。 他不理解，更不想理解。那可是都是秘阁的人呐，为什么不救。 哪怕只是把他们的尸首带回去也好啊！ 两人沉浸哀伤的时候，两道身影逐渐靠近，甚至来到了近旁，霍羽生他们都没有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轻声哀叹。 其中一人慢慢俯身轻轻拍了拍霍羽生的肩膀，无奈道了一句。 “走吧！” 两人猛地回神，回头看去，只见在他们身后的是付青鱼和霍羽生。 “斋长，为什么不救他们？”独孤在心直口快，他不明白为什么斋长不管。他明明就在这里的啊！ 霍羽生同样不解。 “他们是假的，掩人耳目的罢了！”付青鱼平淡的说道。 三天的时间足够他证明很多的事情，他可以断定那被吊起来的两具尸体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而为。 倒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霍羽生和独孤在竟然能生生的忍住没有半分的动作，这让他很欣慰。 没有莽撞行事便是最好的结果。 “假的？” 两人疑惑望去，那火焰烧的猛烈，隐约可见尸体还在其中。怎么会是假的呢！ “怎么会是假的呢？” “这个就要问问某一个当事人了，走吧先离开这里！” 付青鱼冷哼一声，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意。要是让他见到那个王八蛋他非得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 “啊？谁啊！”独孤在挠了挠头，完全没有听明白付青鱼的话。 倒是霍羽生眼眸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的同时又有些幽怨。 拉过独孤在的身体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见他脸上狂喜，恨不得直接喊出来。 好在霍羽生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独孤在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身处敌营。 “斋长，老大真的把他们都给救了吗？” 这就是霍羽生告诉他的，那岂不是说楚业还活着。 他心中的怀疑完全消失，如果是老大的话肯定能将人救下来，眼前的自然也都是假的！ “对！”付青鱼冷淡的回了一句，生冷的声音让有些兴奋的独孤在安静下来。 付青鱼平日还算和善，一旦露出这种表情代表着生气了。 嗯~不能触霉头，还是别说话了。 “柳哥，巧云姐怎么办？” 独孤在凑到柳现龙的身旁担心的问道，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只见了两人，却不见安巧云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霍羽生同样疑惑看去，虽然猜到了一些，但如果从柳现龙的口中得知的消息会更让他放心一些。 “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巧云应该跟着楚业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柳现龙拍了拍独孤在的肩膀以示宽慰，明明年纪是最小的，却是他们中最重感情的。 少一个人他都会亲自去找，哪怕明知山有虎，他也从不会退缩一步。 独孤在闻言展眉，心中的大石头落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了！” “走吧走吧，斋长都走出好远了！” 快步跟上前方独行的付青鱼，四人一同离去，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两道身影，一个坚毅挺拔，另外一个俏丽动人。 “不错！” 楚业赞赏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是满意。 安巧云诧异的看了楚业一眼，恍然大悟。“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试探他们？” “对啊！” 楚业欣然点头，这就是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原因。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幕。 此事过后便是最终一战了，他和三斋甚至八斋的其他人只有一个目的。 救人！ 他要确保的是这几人不会因为遇到什么冲动行事，不然最终搭进去的是自己的命。 人需要救，但楚业做不到用他们的命来换。 “付青鱼第一天的时候应该就发现了，他们两个没有出手一直看到现在，想必也是猜到了我的想法。 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另外两个，没想到仅是两人的情况下，竟然能忍住！这才是关键。 能做到这一步我就安心了，保护的好自己才是关键。 你也一样！” 安巧云看着楚业眼中的温柔有些动容，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他们这群人身上。 行事虽然荒唐了些，可心意却是实打实的！ 安巧云不由好奇，“那他们如果出手了你会怎么办？” “肯定阻止啊！要真出手了教训一顿是必不可少的。”楚业深深的点了点头，好心做的局要是被他们自己捅漏了，楚业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是说如果他们出手了，之后你还会让他们跟着吗？” 楚业看了一眼安巧云，只见她紧紧的盯着自己，那动人的眸子仿佛要把楚业给看穿一样。 “额，谁知道呢！”楚业没有回答，这问题他有些回答不了。 会不会让他们跟着，大概率还是会吧。 至少独孤在他是需要带着的，这家伙会在后续的行动中有大用。 其他人，能不麻烦还是不麻烦的好！ 安巧云看着仓皇而逃的楚业不禁莞尔，笑容过后便是心疼。 楚业做事从不只是简单的一个目的，今日的试探只是为了看一眼他们会不会冲动吗？ 那你自己呢！可会冲动。 安巧云没有答案，当然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她能做到的大概就是一直跟在身后，为她解决后顾之忧吧！ “等等，就这么离开，不去见他们了嘛？” 楚业摆摆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见，付青鱼肯定在气头上呢，我才不去触他的霉头，挨打了怎么办！” 安巧云无奈摇了摇头，以他的实力还能挨打那倒是喜闻乐见了。 就是怕自己的浑身被付青鱼说他。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害怕唠叨。安巧云追上楚业，陪同在他的左右。 一路前行没入大山深处。 唯有左厢都统军气急败坏的场面形成了。 第255章 他们来了 九个月后！ “元天关，你实力是越来越不行了。” 楚业提着剑，实力越发精进了，两人虽然难分胜负，但楚业一直稳占上风。 九个月酣畅淋漓的战斗，楚业的战力已经达到了98点，元天关的精准实力也被他探透，97点。 仅是一点他却能凭借自身的经验同楚业战斗的胜负难料。 两人比试了不下百场，楚业以42胜65负绝对碾压的成绩输得难看。 如果仅是看战绩，楚业肯定不是元天关的对手。 可他的42场胜利均是三个月之内的成绩，这才是最令人恐怖的。 元天关看着眼前的小妖孽，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楚业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他的，不过他觉得和尉迟源脱不了干系。 九个月的时间更是围绕着他疯狂操练，但凡见到的人无一不是觉得楚业是个绝对的武痴，那令人痴狂的训练任谁见了都会吞吞唾沫表示尊敬。 不仅他遭殃，三斋的几位包括老唐，锦年和小骆更是深受其害，现在他们见了楚业都想跑。 没办法，遭不住，实在是遭不住！ 小骆觉得有时候死在那个大山里更好一点，至少不会受到现在的摧残。 他的实力虽然精进，但这种实力的精进宁可不要。 都让他们留下后遗症了，晚上睡梦中恨不得都耍一会儿剑。 “我认输了！” 元天关将剑一憋，耍起了无赖。 以他沉稳的性子都受不了楚业这般疯狂的摧残，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不是别认输啊，没打完呢？” 楚业麻溜的将剑递到了元天关的手里，元天关也是倔，双手紧握死活不接。 生拉硬掰也弄不开，翻了个白眼，随手将他的剑扔出去。 “什么人呐！” 元天关看着没入深处消失不见的佩剑黑着脸，哪有这样的，不跟你打你就扔剑，你怎么不把自己扔了呢！ 楚业挠了挠头，找谁去呢。 忽然看到一个宽阔的身影正在拎水，眉头一喜“尉迟源，来来来咱俩过两招。” 尉迟源一听惊恐万分，扔下水桶爆发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速度远离是非之地。 咚咚咚。 水桶滚落的声音深深的刺痛了楚业的眼睛和耳朵，一群没有追求的人。 看向周围，那原本看戏的几人纷纷逃离。 楚业挠了挠头，无奈只能自己拿着求生剑耍了起来。 没辙啊，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实力却始终不能突破到极限。他很着急！ “巧云姐，老师这样真的没事吗？” 看着楚业小骆表情有些复杂，他们越发能感受到楚业心中那份急切了，这份急切已经影响到他自身了。 担心的同时又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这般疯魔。 安巧云望着那道身影，眼神平静无波。可一双美眸却一直没有脱离，始终挂在他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快到了吧！” 安巧云能稍微看懂一些楚业心中的急切是来自哪里，这些岁月楚业完全不管只专注于自身。 唯有一件事能让他有此专注，就是他来西夏的目的。 小骆挠了挠头，“这样下去老师的身体承受的住吗？”他不明白楚业为何这般如此，他更多的是担心楚业如此无节制的练武，会损坏他自身。 安巧云道：“不会有问题，有我在！” 小骆一愣，安巧云的话他还是认同的，这份医术他是见识过的。 就是他觉得这位三斋的美人似乎对楚老师有些特别的情感，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和别人不一样。 “锦年，你觉得巧云姐对老师和对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小骆凑到锦年的身旁小声说道。 锦年默默摇了摇头，“都是一样的！” 小骆：“.....”问这块木头真是白问，他能感受个什么出来，如果说楚业是疯魔，那能同这份疯魔一起的大概也就剩下个锦年了。 这家伙每天看楚业几乎看到痴迷，实力提升的那叫一个快啊！ 如果之前的事情重来一次，他觉得锦年一个人就能带着他完美的逃离出去。 “老师，我来同你练！” 小骆白眼一翻，“又来了。” 只见锦年提剑上前，眼神灼热的来到了楚业的一侧，发出了战斗邀请。 这画面他看见过太多次了，每次元天关撂挑子不干，锦年都会补上。 “来。还是锦年好！” 楚业脸色一喜，要不还得是自己学生呢，就是宠自己！ 锦年双眼放光，手中长剑精光一闪，身形化为一道闪电爆射而出。 铛—— 脆响声传来，那是两人长剑碰撞的声音，巨大的重力在两剑上迸出火花。 随着火光暗淡，锦年的身形几乎消失。 没落于四周，楚业严阵以待。警惕的环顾四周，忽然身形一顿。 双膝向前一跪，身体后仰。一柄长剑在他的眼前划过。 那是锦年去而复返的身影，楚业毫不留手，手中求生果断出击。 似乎知道了锦年身在何地，向前猛地一刺。 再次发生一声脆鸣，只见锦年的身形显现，出现在楚业的后方。同时长剑挡住了求生剑的一刺。 锦年后撤两步，楚业的力气极大，绝非他能敌。 想要击败唯有绝对的速度，手中长剑翻转向上一挑，挑起求生剑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楚业的后背踹去。 楚业左脚伸出用力一蹬，身体离地腾空而起，躲过锦年的一击身形遁入树上。 锦年抬头望去，那里空无一物。 快速四周环顾，此刻在他的眼中周围的场景变化，无数的树木围绕着他旋转，他身处空地的最中央成了绝对的靶子。 心中一惊，他是绝佳的刺客自然也知道这对于刺客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死局。 打定主意，疯狂朝着林中掠去，他需要给自己绝对的可以隐藏的地方。 不然他就会成为楚业的靶子，供人宰割。 一声轻笑传来，锦年前进的身体一顿，也就是这一刹那，他的脚下多了一把剑。 但凡他多走一步，这把剑就会将他开膛破肚。 “还是要...”楚业的身体从他的身后出现，刚想说一句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箭弩之声。 嗖—— 楚业稳稳的抓住，箭弩之上有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他们来了！ 第256章 贺兰山挖地道 楚业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字愣愣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再次冲来的锦年。 “住手！” “小心！” 几人同时大喊，楚业只觉眼前光芒一闪一柄长剑立于身前。 锦年也发现了楚业的呆滞，连忙想要改变身形不然他这一剑必然会刺入楚业的身体。 可就在他想要强行扭动身体之际，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无事！” 下一刻，只见他手中长剑被楚业两指牢牢的夹住，锦年无法撼动分毫。 看见这一幕，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骆更是气鼓鼓的上前拉着锦年一顿数落。“你说说你，打架打傻了，没看见老师都不动了吗！” 他的话并没有给锦年带来多大的反应，反而是沉浸在震惊中，楚业仅靠双指稳住了他的身形还阻挡了他的进攻。 甚至楚业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这是何等的实力。 “行了，不怪他！” 楚业踢了小骆一脚，锦年本来就自卑不喜说话，再数落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怎么了？”安巧云察觉楚业表情不对凑到跟前，疑惑的接过楚业手中的纸条。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安巧云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七斋的消息！ 九个月的时间，在楚业刻意的引导下，大局面上依旧朝着原本的方向行走。 八斋的老唐，锦年和小骆全部战死，如今封神计划已到顶峰，元昊青天子的名号已经深入人心。 成为西夏绝对的主宰。 没藏黑云得宠，更是入主离宫！西夏国相没藏讹庞相伴左右。 宁令哥以及野利皇后不得势驾临贺兰山祭神，似有所图。花辞树化身野利少年藏身野利皇后之侧。 七斋在西夏所做的一切他们也已经得知，前段时间宥州都统军忽然失踪，还有一位失去消息的便是七斋的薛映。 他们所谋无外乎三年前的计划，刺杀元昊！ 如今这字条的传来，很明显他们已经来到了西夏境内。 就是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 “走吧，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所以诸位...”楚业笑着看了一圈，安巧云，锦年，小骆，老唐一一在侧。 还有不在此处的三斋其他人以及刘生，有他们楚业心中无惧。 “老师，你要是说什么肉麻的话呢，那还是住嘴吧不想听。” 小骆嬉笑一声，捂着耳朵躲到了锦年的身后。 “臭小子！” 楚业心中荡起的心情全被小骆一句话给破坏了，跑的倒是挺快，不然非得踹他一脚。 “行了，不啰嗦了一同去贺兰山！” 楚业笑骂一声吩咐道。 小骆三人脸色一喜，如今文无期和楚袅就在贺兰山装扮守羊神使，岂不是能见到他们了。 “好啊，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小骆率先问出声，几人期冀的看着楚业等待着他的答案。 楚业看着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果断打击道：“想都别想，暂时还不能见他们。” “啊，为什么呀！”小骆三人的脸色垮了下来，还以为能见到呢，没想到还不行。 他们都藏了快一年了，一次没见过就连消息都没传递过，实在是想念的近。 如今能去贺兰山了却不让相见，实在是有些难受。 楚业哑然失笑，“很快就能见到了，不着急这一会儿！” “好吧。” 楚业看向一旁的元天关问道：“老元，你去不去？你儿子来了！” 元天关看了楚业一眼，抱着自己的剑理都没理，转身就走不带有一丝云彩。 尉迟源刚想说话就看到元天关朝着远处而去，在两人身上来回观察最终在楚业眼神的示意下，尉迟源跟上了元天关逐渐远去。 “巧云，给付青鱼他们传个消息都来贺兰山，让独孤在先行。” “好！” 楚业想了一会儿继续道：“火奕的话...让他在兴庆府好好待着吧，别来了。” 最终楚业还是有些不忍心，火奕的能力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反而特别引人注意。最后的时刻或许会有奇效，但现在帮不上什么忙。 还不如让他好好待着，至少也算是留下一个火种。 安巧云深深看了楚业一眼，转身离去。 “走吧。” 楚业和小骆三人一同踏上前往贺兰山的路程。一路无话，很快就接近了西夏大军营帐。同步来到这里的还有三斋的几位。 按照早就约定好的地点众人集合。 楚业环顾众人朝着独孤在说道：“看见那个地方了嘛？” 独孤在顺着楚业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个搭建的擂台，军营中用于指挥演练观看的高台。 “嗯。” “在左右两个弄两条通向军营外的地道，能做到嘛？” 独孤在观察整个军营，此地虽处贺兰山，但军营搭建的地方皆为平坦做一个简易的地道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以，不过需要做什么用？”独孤在还是需要先确认一下情况，太过深入很容易被人发现。 “能从那个台下救人确保不会被发现以及不会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导致地道被摧毁，连接到军营内的几个辎重营。” 独孤在有些疑惑，救人？需要在台子下面救吗？ 他有些不懂，不过倒是没有多问，既然是楚业说的自然有其道理，他只需要照做就是。 唯有付青鱼几人对视一眼似有察觉，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他们到这里还需要多久？” 霍羽生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半个月吧，毕竟刚入西夏境内。宥州军南行他们应该已经碰面了。” “不过...” “不过什么？”楚业好奇问道。 “元昊现在就在离宫。”霍羽生眉头轻皱，这消息很隐秘。若非眼线众多他还真不知道元昊竟然也出了兴庆府。 楚业一愣没想到元昊这么早就已经开始谋划了嘛？瞧着霍羽生的表情看来是秘密前来的。 “行，知道了不用管他。” 元昊想干什么他一清二楚，他无非就是想看看野利皇后来祭神到底为的是什么而已。 现在楚业还不想对上元昊，如今太过敏感还是不要轻易暴露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