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入府后,战神王爷折了腰》 第1章 解除婚约 北萧,天佑二十年,秋。 天高云淡,日光明丽。 “宁王,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吗?”一个看起来约摸八九岁的男孩手持一把铁锹,怒瞪着一袭流光锦衣的尊贵男人。 萧景瑞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百姓,一脸的不屑:“一疯子还不至于脏了本王的手,今日略施小惩,若再有下次,定严惩不贷!滚吧!” 男孩依旧满脸警惕,一手持铁锹,一手摇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楚南月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美眸。 望着眼前养眼的男孩,她嗜红的双眸折射出一抹深深的探究。 突然,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头痛翻涌中,知晓一个事实。 她穿越了! 她,一名现代中医世家传人,结束一天的忙碌,正要起身去沐浴的时候脚下一滑,原以为会摔个狗啃泥,没想到竟穿越了。 这里是北萧王朝,她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主人也叫楚南月,十四岁,原长平侯楚昭明之女。 后因楚昭明犯下谋反大罪,全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只剩下原主兄妹三人因为当时年幼而幸免于难,沦落街头。 原主自幼被爹娘宠爱长大,没吃过苦受过屈。 经此一遭,早已茫然无措。 每日生活在对过去的锦衣玉食幻想中,浑噩度日,以为宁王还会迎娶她做宁王妃呢。 动辄得咎就去宁王府找准夫君,回回都被打出来。 今日燕王凯旋而归,宁王奉旨前来迎接,原主听说后,就再次斗志昂扬,花枝招展的找来了。 不出所料,再次遭来一顿毒打。 若不是原主的弟弟楚子洵及时赶到,怕是她要再穿越一次! 望着楚子洵眸里的失望,百姓的指指点点,她表示头很大。 这叫什么事啊?! 萧景瑞垂眸望着楚南月,一个人人避恐不及的罪臣之女,竟还敢肖想他, 顿生厌恶。 摆了摆手,数名凶神恶煞的侍卫再次涌上。 楚子洵立马挥舞手中的铁锹,紧紧护住楚南月,大喊道:“堂堂宁王爷竟言而无信?” 楚南月望着眼前瘦弱的少年,明明害怕的一批,却依旧拼命护她,不由心虚。 她不是原主啊! 她缓缓坐起,用手指抹去唇边的血迹,抬起头,对着高高在上的宁王挑唇一笑:“言而无信非君子,宁王又岂会如此?您说呢?” “快滚!”萧景瑞不好发作,无奈摆了摆手。 见侍卫退下,楚子洵松了口气,抓起楚南月的手就要跑,反被她一把制止。 此时,她已缓过劲儿,从地上站起来,拂开楚子洵的手,直直看向萧景瑞,轻启朱唇:“既然宁王言而有信,那么是承认你我二人婚约一事?” 此话一出,围观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原长平侯虽犯了谋逆之罪,但当今陛下仁慈,并未牵连无辜稚子,也未下旨废除二人婚约,所以婚书依旧有效!” “虽陛下仁慈放过稚子,但罪臣之女又岂能入皇家?婚约自是当场作废!” “我们吵个底朝天也是无济于事,关键还是要看宁王的意思!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之理?” “......” “楚南月!你一个罪臣之女也配与本王提及婚约一事?想死,本王成全你!”萧景瑞目露凶光,怒声大喝。 他身边的侍卫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姐弟二人。 楚子洵用力咬了咬后牙槽,他就知道楚南月贼心不死。 到现在还做着宁王妃梦呢。 因为这个,都被打了多少次! 他真想扭头就走,身子却是实诚地护住她。 望着眼前的寒刀,楚南月也慌得一批,赶紧大声道:“既然宁王厌恶民女,不愿承认你我二人婚约一事,那便请宁王当着众乡亲之面解除婚约,彻底了断民女念想,民女保证再也不会纠缠您,自此一别两宽!” 言语中,她拉着楚子洵后退好几步。 不是她怂,而是古代乃皇权至上,王权至上,男权至上的国度,她要入乡随俗! 保命要紧! 楚子洵恍惚一瞬,不由手臂张开的弧度更大,将姐姐完完全全遮挡在身后。 萧景瑞则是一脸的鄙夷,他认为这是楚南月的欲擒故纵:“当真?” “比黄金还要真!”楚南月铿锵回道。 珍爱生命,远离皇家,原主一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萧景瑞审视她一番,见她目光一片清明,甚是不同以往的花痴,但也无心多想,当即回道:“明日宁王府来取!” 宁王府? 她可不想踏足! 她头没原主铁,怕疼!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手指,纤细白嫩,实在没勇气写血书,紧咬朱唇,刚想应下,身后传来一记清凉的嗓音。 “草民带了笔墨纸砚!” 来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立体俊美如画,虽坐在轮椅上,却难掩其骨子里的高贵。 来人是楚子誉,楚南月和楚子洵的亲哥哥。 他身残志不坚,这些年,全靠他以卖字画为生养活弟弟和妹妹。 楚子洵眼睛一亮,高喊一声:“大哥!” 语罢,便护着楚南月一步步退到楚子誉身旁。 楚南月抿了抿唇,跟风喊了一声:“大哥!” 楚子誉微微一愣,旋即恭敬对萧景瑞行礼:“草民楚子誉拜见宁王,舍妹之前虽多有唐突,但也全怪不得她,毕竟一纸婚约束身,如今终醍醐灌顶,不再做那白日梦,于您,于舍妹均是幸事一件,还望宁王成全!” 楚子誉呈上笔墨纸砚。 他言辞谦逊有礼却又脊背挺直,端的是一副不卑不亢。 第2章 燕王回京 “大哥,给我吧!”楚南月浅浅对楚子誉行礼,然后接下他手中的笔墨纸砚。 楚子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听说弟弟和妹妹出了事,火急火燎转着轮椅前来。 楚子誉再次怔神,眼前的妹妹似乎不同于以往? 楚南月手脚麻利地将笔墨纸砚铺在沿街小贩闲置桌案上,俯身行礼,微微一笑:“做事须有始有终,宁王,您请吧!” “磨墨!”不管楚南月是否在欲擒故纵,都正中萧景瑞下怀,他大跨步上前,开口命令。 “好嘞!”楚南月磨拳霍霍,欢喜应答。 “待解除婚约,你若再纠缠,本王必杀之!”萧景瑞盯着楚南月,心中微微不悦。 楚南月眼皮都未抬,满脸的迫不及待:“知道了,快写,快写!” 萧景瑞冷哼一声,执笔写道:“兹有罪臣之女楚南月,德容有损,言行无状,不配嫁入皇室,自愿解除与皇二子萧景瑞婚约,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德容有损?楚南月咧了咧嘴,小声问道身旁的楚子洵:“我长得丑?” “......不涂脂抹粉,你最美!”楚子洵瞅了一眼她脸上夸张的白粉,深吸一口气道。 他心疼银子,肚子都填不饱,还额外买这些昂贵的胭脂水粉。 “那我......”楚南月回想起原主做的那些荒唐事,默默收回呼之欲出的“言行无状”四字。 言行无状并不传神,疯痴癫狂才更贴切。 在贫民巷的这六年,原主始终当自己仍是侯府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说,还挥霍楚子誉呕心沥血赚来的银子,一旦不给她银子,她便抱着楚子誉的那双残腿嚎嚎大哭。 可怜楚子誉今年也才不过弱冠之年,却生生被拖得重病加身,整夜整夜的咳嗽,无钱医治。 楚子洵今年十岁,却是身形瘦弱矮小,远低于同龄孩童,全是因为但凡家里有点好的吃食就全部进了原主口中。 哎!造孽哦! 原主自私自利,妥妥的拖油瓶,却依旧被两个男人当成宝。 嗐!原主不惜福,她惜! “签字!”萧景瑞签好自己的名字,见楚南月呆滞一旁,似有反悔之意,扬声道。 他就知道楚南月是在欲擒故纵,刚想趁机羞辱她一番。 谁知张口空隙,楚南月已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名字。 原主虽混沌岁月,好在曾启蒙过,再加上她本人的书法功底,三个繁体大字写得简直不要太漂亮! 她得意道:“大哥,我写得如何?” 楚子誉审视一番,充血的双眸逐渐发亮:“甚好!” “楚南月!”萧景瑞看着楚南月那洋溢着明媚笑容的脸,心中的怒火噌一下烧起,他攥紧双拳,怒喊一声。 楚子誉赶紧将楚南月拉至轮椅旁,楚子洵也第一时刻持着铁锹冲向前。 楚南月好不幸福! 看吧,家里两个男人将她保护的多好! “礼成!宁王,这么多乡亲看着呢,民女可没招惹您,您这般动怒做甚?”楚南月微微一笑,随后从两个男人身后钻出,猫腰拿起解除婚约的婚书,鼓起小嘴轻轻吹拂几下,小心翼翼递给楚子誉,“有劳大哥帮我收着!” “阿洵,把你那铲屎的铁锹收起来,宁王乃言而有信之人,自此我不招惹他,他是不会再对咱们动粗的!”楚南月看着萧景瑞那黑黑的俊颜,适时地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饶是萧景瑞心中再是怒火中烧,也不好发泄。 “真有屎啊,我说怎么一直闻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呕---”人群中离得近的一人瞅见了那黑黢黢铁锹上的明黄一色,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萧景瑞余光望去,脸更黑了:“罪臣之女,就该活在屎尿中!”语罢甩袖离去。 呵!王爷就是了不起啊! 楚南月在心里腹诽一声,便无所谓去收拾起文房四宝。 那是楚子誉赖以生存的法宝。 楚子誉拍了拍胸口的解除婚约书,看着还紧攥铁锹的楚子洵,语重心长道:“阿洵,一忍可以制百勇,你和阿月都要好好的!” “大哥说得不对,是我们都要好好的!”楚南月怀抱文房四宝,笑嘻嘻插了一句。 楚子誉轻咳一声,抬眸看向楚南月,眸中生出探究之色,张了张嘴,声音却淹没在阵阵欢呼中。 “燕王回来了!燕王凯旋归来!” “多亏有燕王在外四处征战,才使得咱们免于战火之乱!” “这次不到三个月,燕王就率领铁骑踏平了兵马一向彪悍的尉犁国,不愧为咱们北萧国的战神王爷!” “......” 街上一阵喧嚣,楚南月抬眸望去,就看见了方才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的萧景瑞,此刻正在一脸笑颜恭候大军。 紧接着,她就被一匹汗血宝马上端坐的一身黑色铠甲的年轻男人吸走目光。 男人昂首坐于战马之上,看不清容貌,但他身姿挺拔,凛凛不可犯,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楚南月远远瞧见萧景瑞不停的恭维,而那男人除却开始的象征式拱手便始终如金钟般腰板挺直。 她不由嗤笑一声,燕王乃经历过血战的洗礼,从皑皑白骨中爬出的人,自是不屑和京城养尊处优的王爷虚与委蛇。 “我长大后也要做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楚子洵终于舍得扔下他的搅屎棍,磨拳霍霍道。 楚南月回眸,望着实在单薄的男孩,秀眉微拢,打趣道:“那也得先把身体养壮实才行!” “哼!别看我瘦,和我玩得那帮孩子可没一个人能打得过我!”楚子洵不服。 “是,是,我弟弟最厉害了!”楚南月言笑晏晏。 楚子誉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姐弟二人,心下不由一暖,缓缓开口:“燕王,乃当朝四皇子,咱们北萧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十二岁入军营,十六岁名扬天下,骁勇善战,战功赫赫,无人能及,手握北萧国一半军马,权势滔天。” “我长大就做燕王那样的人,保家卫国,征战四方!”楚子洵双眸锃亮。 楚南月不由轻咧嘴角,她不好打击一个少年的美好憧憬。 做元帅有什么好?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一身伤残不说,最后不是马革裹尸便是功高震主! 哪有她这般...... 嗐,她忘了,她穿成一个穷屌丝,还是一个填不饱肚子的穷屌丝。 元帅自是极好的! 请问元帅,您府上缺府医吗? 年薪一百万的那种! 正在一片美好畅想中,脑海中突然浮现坊间对燕王萧寒野的传说。 传说燕王为人阴狠暴戾,性子狂妄张扬,凡是招惹到他的人皆没好下场。 传说三年前,他在微服归京的道儿上被土匪拦截,他便以一己之力剿了城南一众土匪,更是将土匪头目当街凌迟处死。 传说一年前,一女子自荐于榻,竟被他生生砍断四肢,倒吊于集市活活流血而死。 ...... 这tm是人干的事? 不过青睐仰慕他,就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做成人彘! 可能那画面太有质感了,楚南月竟不由打个冷颤:“草泥马!法制不健全的封建社会太可怕了!” 萧寒野身形凛冽,骑马经过她当前街道,猛地一滞。 楚南月从他那一掠而过的眸光里,感受到不易察觉的凌厉和犀利。 吓得她推着楚子誉的轮椅,撒腿就跑。 呜呜呜!古代好可怕,她要回家! 第3章 一贫如洗 什么燕王、宁王,一回到家,就全被楚南月抛之到脑后。 因为,她被眼前的家震惊了。 想到过破,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破! 她堂堂中医世家传人,家境殷实,住大别也,开豪车不说,还受人尊重,这里算什么? 这里不是传统的那种古代几进院落,而是联排平房,当地地主专租给贫民的贫民巷。 原本他们是租了两间的,可原主生活不能自理,既要丫鬟又要单间。 楚子誉咬咬牙,花四两银子从人牙市场买来丫鬟小桃后,又多租了一间。 本就捉襟见肘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哎!造孽哦! 咦,这好像已是楚南月第二次这般抱怨。 短短几个时辰已道破她前世所有的唉声叹气! 她突然有些理解原主。 家道中落,前一刻高高在上,后一刻低如尘埃,这大大的落差确实需要时间消磨啊! 正当楚南月幻想自家大别也时,门外传来一记惆怅的嗓音:“大公子,今日集市乡亲们都在迎接战胜归来的将士,咱们的字画一张都没卖出去!” 言语中,穿着各色补丁衣裳的小桃耷拉着脑袋进来,怀里抱着一堆字画,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 “轱辘--轱辘--”楚南月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叫道。 “姑娘,这是奴婢拿字画给您换来的馒头,您快吃!”小桃放下字画,打开油纸,将馒头递给楚南月吃。 楚南月饿极,没多想就接过来啃。 “轱辘--轱辘--” “咳--咳,我再去画一些,兴许明日买的人多呢!”楚子誉面露尴尬,转着轮椅朝中间屋走去。 “我一点都不饿,我去抓蝎子!”楚子洵脸红,拿起院落的工具,转身就走。 “站住!小桃做饭,吃完再去!”楚南月一边吞馒头,一边含糊不清。 正长身体的年岁,怎能空腹干活? “姑娘......”小桃小脸拧巴,手揉搓着早已不辨颜色的衣角,结结巴巴。 “快去!一个馒头哪够吃?”楚南月不明所以。 “姑娘......”小桃支支吾吾,都快急哭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个馒头还是她央求小贩半天才换来的。 下层人家,一张字画哪里有一个馒头来得实在啊! “你自己吃饱就好!”楚子洵停下来,眉宇间压抑着一触即发的愤怒。 到此时,楚南月哪里还不明白? 原本靠着楚子誉的字画,楚子洵和小桃的零活,他们一家人填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就出在原主身上,总是索要银钱,买高昂的衣物和胭脂水粉。 原主自是不会饿肚子,但苦了剩下的三人,饿肚子是常态。 哎!富贵限制了她的想象。 “阿洵……”楚子誉刚唤一声,嗓间的“早去早回”就再也发不出。 他身子颤抖,以手捂嘴,一脸的憋胀和压抑。 暮色四合,他的咳疾又要开始了。 虽然他极力隐忍,但楚南月还是精准捕捉到。 她微锁眉头。 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很好,但这什么都过力扛的毛病得改! 楚南月瞅着手中仅剩一口的馒头,狠狠塞入口中:“我还没吃饱!” 楚子洵忍无可忍:“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自私自利?大哥什么都没吃!” “你就这般对你姐说话?”楚南月扬声道。 “都不要……”楚子誉满脸通红,泛血的双眸愤怒又无奈。 “大哥,您看看她,身上的华服和脸上的胭脂抵我们数月工钱,这原本是该拿来为您看病的啊!”望着楚子誉那残体,楚子洵眼眶通红。 每每夜晚听着楚子誉咳嗽的声音,他就害怕的要死。 明明全家都那么努力了,可生活却是毫无起色。 “二公子别生气,今晚奴婢不睡了,多做几条丝帕,明天拿去和字画一起卖,定能攒够给大公子看病的钱!”小桃低声劝解。 楚南月猛地蹲身抱住楚子誉的双腿,嚎嚎大哭:“大哥,我竟不知阿洵对我的意见这般大,我买件衣服他都要管,哪有女子不爱美?我不活了……呜呜……” 她趁机探上他的脉,抓桑之间用力按压他背部几个大穴。 楚子誉压抑的咳嗽顷刻喷薄而出,他剧烈咳嗽起来,俊脸涨红,声声不息,颇有将肺咳出来之势。 “大哥……您怎么了?今日怎么咳得这般厉害?”楚子洵慌了神,扔下抓蝎工具,大步跑来,晶莹的泪珠再也止不住。 当年抄家时,他不过四岁孩童,这些年是楚子誉既当爹又当娘将他抚养长大。 名义是哥哥,实则唤一声“爹娘”也不为过。 “大哥,您别生气,我日后再也不和姐姐吵了,姐姐今日能主动和宁王解除婚约,我真的很开心,是我错了!” 楚南月静置一旁,有些想哭。 她很想光明正大帮楚子誉治病,让他免于病痛之苦,可眼下家徒四壁,没钱买家伙什和药不说,她也不能一来就立即暴露医术。 古代最信鬼神之说。 万一她被当成邪魅附体可怎么办? 被发现不是抽皮剥筋就是烈火焚烧,再不就是打桩镇宅! 所以她只能假借平素原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作风,偷偷帮楚子誉按下几个穴位,虽治标不治本,但最起码能保他今晚舒坦一些。 果然,一阵撕心裂肺的拉扯后,楚子誉止住了咳声,他的胸口竟是从未有过的顺畅。 楚南月昂首挺胸走进东侧屋。 楚子誉望着楚南月的背影,憋涨的眼眸黯淡无光,无声凝噎:“罢了,终究是我欠你的!” 落寞回到自己屋子,背影单薄却挺直。 楚子洵攥了攥拳,弯腰捡起抓蝎工具,咬牙离去。 第4章 万恶的资本家 “轱辘--轱辘--” 翌日天不亮,楚南月就被动醒来,她是饿醒的。 望着头顶上方的青帐,木讷了一瞬,便“噌”一下爬起。 她来到院落大缸前,舀水洗漱。 好在古代水是免费的。 “姑娘,您怎么能用生水洗漱?”第一个出来的是小桃,见到楚南月就上前抢夺盆,“奴婢马上为您烧水!” 楚南月扶额,这落魄闺秀还真当自己是千金之躯呢? “昨晚一夜未睡?”楚南月已洗漱完,见小桃抓着水盆不撒手,索性给她。 她充血的眼眸底下是肉眼可见的青色。 “奴婢……怕姑娘饿肚子……”小桃支支吾吾。 “熬夜会猝死,以后不许这样!”楚南月叹了一口气。 “姑娘?”小桃错愕抬眸。 姑娘这是在关心她吗? 姑娘竟也会关心人? 下一秒,却是再也移不开眼眸,她家姑娘素颜可真是太漂亮了。 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白白净净,一张妙目似黑葡萄一般,秀挺的身姿在淡白色的晨光下,好不璀璨光洁。 她虽服侍楚南月四年,却早已不记得上次见她素颜是何夕。 瞧着小桃一脸的花痴,楚南月挑了挑眉:“小桃这是想嫁人了?” “咣当”一声,脸盆落地。 小桃满脸羞红,连连摇头:“小桃一辈子不嫁人,永远服侍姑娘!” 她是楚子誉买来服侍楚南月的,那便得服侍她一辈子。 “就这一个脸盆,摔坏了可怎么办?”楚南月嘴角抽动。 她知道小桃忠心耿耿,却没想到是个认死理的。 “等哪日姑娘我发达了,再买个帅气的小厮来,你嫁他,你们二人一起服侍我!” “幸好脸盆没摔坏!”小桃捡起脸盆,仔细检查,心有余悸,凤眸却是泛起一抹绚烂的亮光,“奴婢盼姑娘发达,不盼嫁人!” 楚南月呵呵一笑,抬眸看见楚子誉从房间出来,他眼底的淤青同样没逃过她的火眼金睛,当下不悦:“大哥也一夜未眠?” 楚子誉清浅一笑,一夜的笔耕不辍令他嗓音沙哑:“睡了!” “大哥今日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卖字画,若是待我归来发现大哥眼眸还是充血的话,我就......”楚南月眨了眨眼睛,故意发狠道,“我就抱着你的腿哭上一整日!” “好!”楚子誉一眨不眨盯着楚南月道。 他在看她,楚南月却觉他的目光似穿透她迷离在不知名的情愫中。 “大公子也觉得姑娘不施粉黛的样子甚美吧?”小桃忍不住发问。 “......甚美!”楚子誉回眸。 收回目光的刹那划过一抹晶莹,和他们的娘一样美。 他们的娘顾倾画,惊艳绝绝的一个奇女子,当年为了保全她的三个孩子,决然跳入火海。 楚子誉抚了抚双腿,神情悲伤又绝望。 这样的神情,楚南月不是第一次看见,却是第一次想哭,她蹲伏下来,想抱他的腿。 楚子誉身子一颤,本能的转动轮椅往后撤了些许。 于是,楚南月扑个空,脸着了地。 楚子誉:“......” 楚南月:“......” 她心里郁闷的不行,她只是想安慰一下他,并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看来几年养成的条件反射,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 “米来喽!”这时,楚子洵挂着露水归来。 一夜的不休换来一升米。 他还摘了一些桑叶,和稷米一起煮,够他们吃两日的。 用早膳的时候,饭桌上画风怪异。 三个人一夜未眠,均是眼底一片淤青,面色疲倦。 一个人则是摔得和个猪头脸一般。 楚子誉开口:“用完膳,小桃给阿月拿冷水敷一下!我去卖字画!” 楚子洵:“大哥好好休息,我去!” 小桃:“奴婢给姑娘敷完就去换二公子!” “谁都不要和我争,你们三个都在家补觉,我去!”楚南月拍案而起,瞧着众人脸上的诧异,突然又笑眯眯加了一句,“你们若是猝死的话,以后谁养我?” 楚子誉微微一愣:“大哥知道这是阿月在关心我们。” 楚子洵难以置信:“你不会又要拿字画去换东西吧?” 小桃声小如蚊蝇:“奴婢是一定要陪姑娘一起去的!” 三个人最后拗不过楚南月,她喝了整整三碗粥,勉强喝了个水饱,就用竹筐揣着一堆字画去了集市。 她很快到了集市。 集市上好不热闹,人声鼎沸,琳琅满目,充斥着繁华的景象。 当今天下虽四分,东有虞国,西有西域,南有叶国,但他们北萧国才是实力最雄厚的国家。 国力强盛,兵强马壮。 楚南月对未穿到兵荒马乱年代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但也仅限于这一点! 正当她要摆书画之际,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倒比她先忙碌起来。 “小桃,你居然敢不听姑娘的话?”楚南月定睛一瞧,故作愤怒。 “奴婢不来的话,大公子和二公子便要来!”小桃吓得一哆嗦。 “罢了,摆完你就眯一会儿!”楚南月妥协。 “姑娘对奴婢真好!”小桃好感动。 “不白好。”楚南月道。 小桃又是一抖:“姑娘,真的没银子了......” “到时候再说,但我保证不乱花银子!”楚南月嘿嘿一笑,瞧把小丫头吓的。 一上午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生意和往常差不离,卖了五十文钱。 古代一文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那就是五十块,吃饭是不愁了。 “晚上吃肉!”楚南月如久贫乍富,豪情万丈道。 楚子誉久咳成痨,若想根治,提高免疫力是首要的。 怎么提高免疫力,当然要大补特补! 楚子洵长身体的年岁,更需要跟上营养,否则过了这村,肠子哭断也于事无补。 “姑娘,这银子不能动,要存起来交房租的!”小桃抱起钱匣子不撒手。 “房租?多少?”楚南月倒把这一茬忘了。 “一个月一两银子!”小桃咬了咬牙齿。 “什么?”楚南月跳起来。 “虽然每个月一两银,平摊到每日是三十四文,但为防止突发状况,所以我们每日要存五十文!”小桃言之凿凿,见楚南月面色不愉,赶紧又加了一句,“奴婢算不了这么准确,这是大公子的原话!” 万恶的资本家! 万恶的房产商! #*&xxoo*#xxoo#*& 看来无论哪朝哪代,房子都是关乎民生的一件大事! 楚南月尥蹶子不干了,她卷起袖子,提起裙摆,雄赳赳气昂昂向外走:“小桃,你守着,我去逛逛!” 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她要主动寻找商机。 第5章 赔银子! “姑娘做什么?”小桃问。 “街上随意逛逛,晚些时候,咱们一块回家!”楚南月回。 “您等会儿奴婢,奴婢陪您!”言语中,小桃已开始收拾字画。 楚子誉交待她,一定要看好楚南月,什么都没她重要。 幸好今日的房租出来了,家里的米也够吃两日的。 事从轻重缓急,她拎得清。 若舍不下眼前几十文的买卖,放任她家姑娘在外任意妄为,损失更不可估量! “方才还沉迷我待你的好,这么快便不听我话了?”楚南月佯装不悦。 她何尝不知,这是小桃怕她在外胡作非为。 有一次楚子誉实在拿不出银两来,原主竟荒唐到要进烟雨楼卖身,都已经一脚踏进去,幸得楚子洵跑来将她拉走。 回到家后,楚子誉狠狠打了她。 原主却是头比铁还硬,始终不知悔改。 楚南月咋舌,她现如今还能是个处子之身,也是个奇迹! “奴婢听姑娘的话,但......”小桃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不会胡闹,就是逛街!”看小桃都快急哭了,楚南月连连保证。 这么忠心的小丫鬟再被吓坏了,多可惜啊! 才四两银子买的,赚大发了! 小桃依依不舍,挥泪告别楚南月。 楚南月去了药铺,大夫暂时不考虑,她就想着先去应聘个伙计,然后再徐徐缓之。 “姑娘您抓何药?”伙计很热情。 楚南月打量了一下这古代的药铺,陈设其实和他们现代差不离,顿时信心满满。 “小哥,管事的可在?我想问咱们这里还招不招伙计?”楚南月直接问。 伙计朝柜台里面拨算盘的老头儿努了努嘴。 楚南月微微一笑,缓缓朝老头儿走去。 “管事的,在下楚南月,请问咱们药铺招不招伙计?”楚南月抱拳问道,等了半晌也未听见回声,明眸微闪,徐徐开口,“党参补气益气,麻黄发汗解表,龙葵清热解毒,黄袍开胃,何首乌补血益气,蝉蜕明目退翳......” 直到此时,老头儿才抬起头:“功课倒是做得挺足,不过我们不招容貌有损者!” 楚南月跌掉下巴:“在下容貌端正,脸上的淤痕乃不慎摔倒所致。” “伙计要求稳重踏实,如此毛手毛脚之人,便更不能要了!”老头儿垂下脑袋继续拨算盘。 “您可以先试用在下几日,管饭就成。”楚南月不放弃。 她就不信凭她对药材的熟悉,试过了还能不用她。 她却不知,古代上到医师,下到伙计,都是世家传承的,任她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用她的。 在接连几家碰壁后,楚南月才后知后觉。 她走在湖边小路上,微风袭来,她一点都没有心情不好,如若银子那般好赚,那这世上便没有贫富差距了,东边不转西边转,赚钱的点子很多,只要想并付诸于实践,她早晚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 正当她对着湖水凝神思考时,身后传来一阵马啸,然后她就一头扎进了松软的泥土中。 楚南月狼狈爬起,吐出口中的泥,恼羞成怒:“草泥马,谁撞得我?自己站出来保准不打死你!” 疾驰而去的萧寒野耳力极好,熟悉又莫名其妙的象牙之语让他折而去反,他冷冷道:“再说一遍!” 楚南月甩了甩衣裳上的泥巴,仰头道:“撞了人还这般理直气壮,你该向我道歉!” 她抬眸便对上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却见他身姿修长挺拔,气势非凡。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缰绳,凛凛不可犯。 难以想象,该是一副何面孔才配得上这样一副身材? 许是感觉到主人被冒犯了,骏马长嘶一声,擤了楚南月一身鼻子水,又把她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楚南月再次爬起,忍无可忍,口吐芬芳:“管好你的马,小心我一巴掌把它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 “你的马把我衣裳弄坏了,赔银子!” 萧寒野一双凌厉的眸子扫来,楚南月竟莫名感觉到一股寒冷,身子本能的打个冷颤。 眼前的男人自带寒流,居高临下,给人极其强大的压迫,前世今生,楚南月都从未见到过气场这般强大的人。 突然,她想起来了,这马分明是汗血宝马,昨日燕王归京所骑。 还有,马上这令人艳羡的修长有力身姿......和昨日她远观的身影似相融,那这人岂不是...... 如此想着,楚南月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市侩地打着哈哈:“罢了罢了,既然你乃无心之失,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今日权当我倒霉,这身衣裳便当作贡献了!告辞!” 语罢,转身离去。 想起坊间那些燕王的传说,楚南月就怕得要死。 若死了能再穿回去就好了,但万一是真死了呢。 她好怕怕。 “草......泥马,何意?”萧寒野冷目阴寒,幽幽开口。 楚南月瞬间冷汗连连,不想这个男人竟是如此敏锐? 怪不得他能是常胜将军! 她赶紧转身回道:“草泥马是我老家的方言......妈呀之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萧寒野冷笑一声,疾驰而去。 他身后的侍卫风川见他离去,淡淡开口:“不知姑娘这身衣裳多少银两?” 萧寒野的背影已渐渐模糊,楚南月抚了抚小心肝,长吁一口气,腰板挺直:“不贵,才一两!” 风川摸了摸胸口,全是银票没有碎银,他瞥向其他侍卫。 底下有眼力劲的侍卫立即递给楚南月一两碎银。 随后,一众人疾驰而去,留下楚南月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这是报少了? 才不过一日,贫穷就限制了她的想象。 楚南月盯着手中的“巨款”,神情复杂,良久才塞进胸口。 她弯腰对着湖水清洗脸部和裙摆,突然眼睛如星星一般耀眼。 退潮的软土上那横行霸道的是什么?那踮着脚尖颤颤巍巍的是什么? 螃蟹和小龙虾啊! 这不就是免费的营养品嘛! 眼下天高云淡之际,正是这些小东西肆意横行的季节。 今日果然不虚此行。 要想收获,不仅要勤作,还要走出来。 幸好,她所身处的这个朝代是没有人吃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不然,哪里轮得上她? 楚南月脱下沾满泥巴的外袍,反正脏了,索性就拿来当包袱吧。 她拿树枝做个简易夹子,开始乐此不疲的抓起螃蟹和小龙虾来。 一边抓得不亦乐乎,一边开心地唱歌。 左手一只鸡 右手一只鸭 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 楚南月乐在其中,直到一个时辰后,包袱鼓囊囊的再也装不进去才恋恋不舍离去。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小桃看见一身狼藉归来的楚南月,担心道。 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 “帮我看着这些宝贝,可别让它们跑出来!”楚南月并未回答小桃,随手拉了拉外衫,再次离去。 今晚不但可以果腹,还是饕餮盛宴 。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买些调料做个独家蘸酱。 小桃盯着湿漉漉正在蠕动的包袱,瞬间,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这里面不会是什么蛇虫吧? 直到看见左手拎着两只鸡,右手挎着一个篮子的楚南月气喘吁吁归来,她才方有些好转。 却也不过一瞬,就再次惊慌起来:“姑娘,您哪来的银两买这些东西?” 大庭广众之下也顾不及遮掩,伸手去撩楚南月的胳膊。 要是她家姑娘出卖了自己,她就一头撞死在她眼前。 待看清楚南月洁白臂弯处的殷红朱砂痣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运气好,捡了一两银子!”楚南月嘴角扯动,小桃这是把她当作什么人了?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一点信任了? 楚南月将剩下的银钱放进钱匣子里面。 还剩六百多文。 她买了两只鸡,虽然贵点,但可以生蛋。 她买了三本泛黄的医书,大致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可谓是错误百出,误人子弟,但是没办法,她需要! 还买了十几个肉包子和各种调料。 委屈她的胃,那是不存在的! 两人满载而归。 听见欢声笑语,楚子誉放下笔,转动轮椅从房间出来,看见楚南月那一刹,心猛然收紧,待听她说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不到,燕王虽为人狂妄霸道却是个讲理的!” “不说他!”楚南月道,“今晚我做饭!” 楚子誉和小桃同时目瞪口呆。 楚子誉率先反应过来,自从昨日楚南月主动和宁王解除婚约时,他就隐隐觉得他妹妹不一样了。 抬眸望向西方,夕阳西下,迸射出绛色的霞彩,万丈光芒。 这日子,大概也终于要红红火火了吧。 第6章 往事不可提 楚子洵一身疲惫归来时,入目的是院落中围坐石桌旁正眼巴巴瞧着大门的三人,入鼻的是椒香销魂的麻辣鲜香。 小桃起身端来洗脸盆:“二公子,洗手用晚膳。” 楚子誉:“阿月做得晚膳,闻起来就香。” 楚南月:“好小子,居然敢不听我的话,又跑出去干活。” 楚子洵惊讶万分:“真是你做的?” 楚南月朝楚子洵挑了挑眉,随后她起身,缓缓开口:“昨日我被宁王的侍卫打到了脑袋......” 刚开口,就看见三个人的眼眸皆是担忧。 尤其楚子誉挺了挺脊梁:“昨夜为何不说?可难受?阿洵,快带你姐去看大夫!” 楚子洵起身就要背楚南月。 楚南月感动不已,连连回道:“大哥,阿洵,你们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她示意众人坐好,顿了顿,继续说道,“被打了一下,然后我就瞬间如被打开天灵盖一般醍醐灌顶,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错得是有多么离谱,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摈弃以前恶习,努力赚钱,和大家一起努力,撑起咱们这个家!” 这是她想到的理由,还不错吧? 此处应有掌声吧? “大哥看看你的头!”楚子誉凤眸微闪,他抱着楚南月的头,纤长的手指反复抚摸,确认无疑,才嗫嚅着双唇,“大哥就知道这一日早晚会到来,好在我等到了,我终于有脸面见爹娘了。” 因着情绪的激动,他单薄的身子开始颤抖,嗓音溢出隐忍的咳嗽。 “大哥,咳出声来,不要憋着!”楚南月起身看似在拍楚子誉的背,实则用力按压他的穴位。 此时,她也无心多想楚子誉的反常。 楚子洵红着眼眶,一手握大哥,一手拉姐姐:“姐姐能幡然醒悟真好,若是大哥身子能好起来,我便无所惧怕!” 别看他年纪小,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狠劲。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姐姐作天作地,大哥撒手人寰。 “放心,大哥一定会等你们再长大一些的!”楚子誉止住了咳嗽,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 “阿洵放心,大哥一定会陪我们到老!”楚南月已做好打算,晚膳过后,她就开始帮楚子誉治疗肺痨。 好人不该如此短命的! “民以食为天,吃饱才有力气和疾病抗争!”楚南月递给楚子誉一个肉包子和一盘蒜香的小龙虾,“大哥有咳疾,不宜食海鲜和辣食,少吃一些!” “好!”楚子誉闻言嘴角漾出笑容。 她的妹妹终于恢复正常。 爹娘在天终于可以安息。 楚子洵拿起一只龙虾,粗暴撕扯里面的肉:“姐姐手艺真好,色香味俱全!” 他们以前饿肚子时候不是没吃过龙虾,只是肉少不说,既硌牙又腥。 可姐姐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是他长这么大吃得最好吃的东西。 “那是自然,我不但手艺好,吃相还优雅!”楚南月洋洋得意,她优雅拿起一只虾,不动声色示范正确剥虾动作。 随后,她又掰开一只蟹头,挑出里面的蟹黄,恭敬递给楚子誉:“大哥尝尝!” 楚子誉虽然腿不好,但是手很灵活,楚南月转身之时,他已照着她的动作掰开一只,几乎于此同时递给她。 二人相视一笑。 楚子洵手劲大,蹭蹭连掰数只,口齿不清道:“谁吃谁拿!” 语罢,专注吃起自己的龙虾来。 还是麻辣小龙虾好吃,够辣,带劲。 他是头一次吃得这么尽兴,不用担心不够吃,也不用想着第二顿。 这玩意,河边多得是。 楚南月望着埋头干饭的三人,突然灵光一动,一赚钱点子涌上,她试探开口:“你们觉得咱们明日卖麻辣小龙虾和清蒸螃蟹,如何?” 这个年代,虽然大家都不吃这些东西,但她很自信,只要有人尝了她做的,就一定会流连忘返。 试问,谁又能抵挡住麻辣小龙虾的诱惑呢? 还有肉质鲜腻味美的螃蟹。 “可以一试!”楚子誉微眯凤眸,率先同意。 “我也赞成!”楚子洵一听能换钱,赶紧放下手中尚未剥的一只龙虾。 “奴婢都听姑娘的!”小桃也乖乖放下手中的龙虾。 “吃你们的,河边多得是,更何况,这东西得现做才新鲜!”楚南月敲了敲桌子,十分高兴。 这个家虽穷得叮当响,但每个人既务实又民主,和他们交往,可真是太轻松了。 用完膳,望着每个人面前堆起的一座小山,楚南月满意一笑,便推着楚子誉回了房间。 她喜欢做饭,不喜欢收拾。 刷碗这件小事,就让楚子洵和小桃二人忙活吧。 吃了那么多,也该消消食,对不? 见楚南月关好房门,楚子誉抬眸看向她:“阿月,有话就说吧!” 楚南月上前一步,蹲在轮椅前,楚子誉本能的想再次后撤,可想到妹妹变了,又生生忍住了。 楚南月如何看不出来? 她哭笑不得:“大哥,我平素闲来无事都会翻看一些医书,这几日恰看到咳疾这一块,不如我为大哥看看吧?” 幸亏原主好吃懒做又脾气怪异,整日躺床上混吃等死,偏生又不让外人进她的房间。 所以无人知晓她在房间具体干了什么? 楚子誉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这乃是顽疾,治不好的,现如今看到你这般......我没有遗憾了!” “阿洵尚未长大成人,我也未找到良人,大哥真没有遗憾吗?”楚南月一语箴言。 楚子誉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随你吧!” 楚南月有心学医是好事,他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 见楚子誉妥协,楚南月得寸进尺:“大哥的腿是当年在牢狱被狱卒打断的吗?” 她依稀记得,当年他们楚府出事时,她爹和大哥都被带走了。 后来,她娘也走了,没多久,她大哥就回来了,不过是被狱卒像狗一样丢回来的。 再后来,他们就被抄了家,赶出了楚府。 楚子誉突然怔住,他紧握双拳,幽深的眸子望向远方,里面是无边的悲戚。 最后,他只淡淡回了一声:“往事不可提!”,独自将过往吞下。 楚南月抿了抿嘴,握住他的拳,哽咽一声:“大哥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语罢,她为楚子誉按压了几处大穴,并捎带捏了捏他的腿。 她便了然于心,外伤无疑。 第7章 言而有信 翌日,天不亮,一家人就整整齐齐出了门。 楚子誉卖字画。 楚子洵架锅。 楚南月和小桃现去湖边捡小龙虾和螃蟹,加上清洗处理,巳时怎么都来得及。 楚子誉的字画生意依旧四平八稳,待楚南月和小桃端着处理干净的小龙虾和趁着处理间隙煮熟的螃蟹来的时候,他已卖了三十八文。 楚南月瞅了一眼对面逐渐忙活起来的包子铺,她卷起衣袖,大刀阔斧:“开炒!” 楚子洵烧火,小桃放猪油和他们的独家蘸料。 一盏茶功夫,满街飘香,空气中都是麻辣小龙虾的销魂鲜香。 楚南月见开始有人上前,翻炒的更是卖力。 “姑娘,这东西怎么经过你手就这么香?”一男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您尝尝!”楚子誉率先开口。 楚南月发笑,论做生意还得是他大哥啊,她豪爽道:“随便尝,好吃了再买!” “姑娘,咱们也搭着两个人工呢......”小桃震惊,她舍不得。 楚南月:“……你盛一碗出来供大家品尝!” 楚子洵反应倒快,他拿出一只,给大家示范正确吃法。 这弟弟也很上道,楚南月表示很满意。 那人见楚子洵吃得简直不要太香,当即拿出一只欲品尝。 这时身后传来一记大声:“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楚南月只看见一张大驴脸朝着她的锅冲来,她被人拉了一把,脚下不稳,踉跄摔倒在地。 望着那刚出锅就翻倒一地的色香味俱全的麻辣小龙虾,她火爆的脾气立刻上来了:“草泥马!谁都不要拦着我!” 草泥马?妈呀? 银色面具之下的萧寒野微微蹙眉! 又是这个言行怪异的女人,怎么哪哪都有她? 楚南月瞪着眼前红色马匹上的少年,高挑慵懒的身材,一袭红色流光锦衣披身,衬的他俊脸竟有些妖冶,再配以他带有几分轻佻的笑容,妥妥的风流少年。 风流少年拉了拉他还在啃食麻辣小龙虾的马,拉不住,索性也不拉了,抱拳一笑:“姑娘手艺着实罕见,我这马闻着味就来了,这一锅东西多少银子,我买了!” 他笑容可掬,言辞礼貌,楚南月的火气顿时熄灭。 但银子还是要赔的! “我们原本是要卖十文一碗的,地上粗略一算有三十来碗,且算三十碗吧,公子给三百文就好!” “姑娘亏了,锅里的也碰到了,方才奴婢看的真切!”小桃小声提醒。 楚子誉轻笑:“小桃勿多言,锅里的我们自己吃便好!” 他们在此卖了多年字画,不好过分苛责。 “大哥所言极是!”楚南月赞成,她摆了摆手,“今日乃我们第一日在此卖吃食,方才骏马只是稍稍沾染锅边缘,并未碰到龙虾,大家若不嫌弃的话,请尽情品尝!好吃的话,还请大家明日捧个场!” 楚子誉望着楚南月的从容干练,凤眸闪过一抹惊艳。 围观的老百姓一听免费的立刻下手品尝起来。 那吃得叫一个香啊! 楚南月接过小桃手中方才盛出的一碗递给红衣男子:“公子,这碗没人动过,请您品尝!” 这可是她的大客户啊! 开门大吉啊! 红衣男人接过来,递给身后一言不发的萧寒野:“四哥尝尝?” 萧寒野不屑一顾。 他身后的风川和冷九立即俯身替他家王爷接过一只。 直到此时,楚南月才看见熟悉的汗血宝马和熟悉的银色面具,她脸上市侩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怪不得,她方才竟感觉到莫名寒意了呢。 原来自带鼓风机的人又来了。 等等,这个红衣男子唤他四哥,那他岂不是皇帝最小的儿子辰王萧一航? 苍天啊大地啊! 三日之内竟见到三位王爷,她不想要这倒霉的运气啊! “味道真不错,饶是本公子吃遍天下山珍海味,当属姑娘手艺绝佳!”萧一航尝了一口,赞不绝口。 试吃的百姓也跟着称赞。 “确实好吃,回味无穷!” “够辣,带劲,还想买一些呢,可惜没了!” “......” 冷九见此按捺不住,手中之物香气扑鼻,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萧寒野,见他目下无尘,当即将小龙虾偷偷塞进嘴巴。 唔!真香! 风川倒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楚南月抱拳:“我们明日还来此卖,欢迎大家前来购买!” 有几个老百姓竟当场预定起来,甚至还要交押金。 毕竟,楚子誉在这儿是个老摊主。 楚南月坚持不收,只言明日来买就好。 “七弟吃饱了还不走?”萧寒野见萧一航最后竟连风川手中的都抢过来吃,一脸的嫌弃。 “四哥可有银子?我出门急,忘了带银子!”萧一航拿出丝帕擦了擦手,笑嘻嘻问道。 “锅你撞的,东西你吃的!我掏银子?”萧寒野嗤笑一声,甩手道。 他扫了一眼一地的狼藉,扬起马鞭,疾驰而去。 “四哥,不带你这样的!”萧一航大喊一声,“我可是你亲弟弟!” 风川并未离去,萧一航乃他家王爷亲弟弟,自是不会真不管。 “就知道四哥待我最好了。”萧一航嘴角漾起一抹灿烂的笑,他豪掷千金,“姑娘,你卖便宜了,这道菜若是放在玉江楼,是要值百文的,风川,给姑娘三两银子!” 楚子誉看着楚南月未开口。 楚南月再次抱拳:“定好的价钱自是不会更改,做人当言而有信,公子给三百文即可!” 萧寒野那种目下无尘之人,楚南月后悔昨日没狠狠敲诈他一笔,但眼前的这位辰王,可真是让人如沐春风般亲切。 楚南月可是一个有原则之人。 “既然如此,那这一锅便全算我的,这位小姑娘,你说可对?”萧一航见此不再执着,他风趣逗了一句小桃。 小桃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嘴却是实诚地回道:“对!” 那一锅如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白白拿来给大家吃,本来就该算他的。 她家姑娘看见帅哥就没原则,她可是个有原则之人。 最后,风川还是从侍卫那里取了一两银子递给楚南月。 欧耶! 刨去成本,净赚九百文! 所以,再买两只鸡,她和小桃也要每人一个蛋,锁住胶原蛋白! 第8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秋日阳光和煦,穿过院落的梧桐树照射到地面,形成一个个暗影。 楚南月今日回来的早,她买了各种配菜加之昨日提前腌制的羊肉,此刻正拿着竹签子串串。 自从那日麻辣小龙虾打开市场后,他们一家人便以三比一的比例,一致不再让楚子誉劳作。 楚子誉拗不过,只能专心在家调养身体。 “阿月,我这咳疾好多了,待吃完这几副药就不用抓了。”楚子誉一边帮忙串串,一边说道。 “大哥身体渐好是因为这几日充分休息的缘故,若想除根还是需得服药。”楚南月不同意,她知晓楚子誉是在心疼银子,安慰道,“大哥,我们现在手里的银子已有十两,供得起你吃药!” “我算了一下,咱们现在靠卖麻辣小龙虾和羊肉串,一日赚九百文,一个月就是二十七两。” “就算一个月后小龙虾淡产,咱们依靠羊肉串也能保证十几两。” “再者,冬日有冬日的营销,咱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温饱、房租、吃药这些都没有问题的。” “阿月比大哥有本事,才不过一个月就使得咱们全家过上了温饱生活。”楚南月的话使得楚子誉心中十分熨帖。 潜藏于心底的那股痴心妄想似冲破阴霾,再次有了微渺的希望。 “我想让阿洵读书,考取功名!他尚且年幼,未来不可期,不该与我们一起蹉跎岁月。” 只有考取功名,有了权力,他们楚家才有翻身的那一日。 “......大哥所言在理,我记下了,这几日我会打听一下书院!”楚南月怔了一下,便爽快答应。 他们父亲楚昭明戎马一生,最后却落得个死于非命,楚南月以为楚子誉并不想让楚子洵走仕途之路呢。 许是他在淤泥中活得久了,内心深处想再次站于云端吧? 这时,门外传来道道疾呼声。 “发生了何事?”不知为何,楚子誉心中竟“咯噔”一下。 “大哥莫急,我出去看看!”楚南月放下手中的竹签子,起身向外走去。 “姑娘,不好了,咱们的摊位被人砸了,二公子气不过和人动起手来......我拉不住......”小桃气喘吁吁说道。 “噗通”一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声。 楚南月回眸,只见楚子誉从台阶上滚落,他的袖口衣襟划过一抹刺目嫣红的血。 “小桃,你在此照顾大哥,我去找阿洵!”楚南月留下一句话,就飞快跑出去。 几个五大三粗的成年壮汉,正在围攻一个孱弱的少年。 少年虽处于劣势,但他那嗜血的凤眸却透着如野狼一般的寒光。 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将敌人一招致命的时机。 楚南月哪管这么多,她抄起锅铲,对着其中压着楚子洵的一个胖男人就打下去。 “我打死你们,一群孬种,对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动手!” “龌龊,败类,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们!” “又来个臭娘儿们,和你那愣头青弟弟一般粗暴,上来就动手,看老子今日不给你个教训!”胖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恶狠狠骂道。 他瞅准时机,猛地出手抢夺下楚南月手中的锅铲,然后扬起手甩过去。 “王爷,那小厨娘马上就要吃亏了,要不要出手?”这时候,冷九正跟着萧寒野从玉江楼走出,指着远处喧闹的人群道。 他认出楚南月来,这不正是萧一航念念不忘做麻辣小龙虾的那小厨娘吗? 他也念念不忘! 萧寒野淡淡瞅了一眼,说出的话既讽刺又无情:“赔了两次银子,赔出感情来了?” 冷九感受到他家王爷身上所散出的冷气,不由打个冷颤,但还是小声纠正道:“王爷,就赔过一次银子,还是风川赔的,和属下无关!” 他自是不知道那日湖边被他家王爷撞得满身都是泥巴的女子也是楚南月。 萧寒野懒得和他解释,大步向马车走去。 冷九快速跟上。 不管赔了几次银子,反正是没有感情,既然没有感情,那他家王爷的意思明显是不让多管闲事。 这边,楚子洵见那巴掌即将呼到楚南月脸上,目露凶光,一个飞毛腿踢飞另一个紧压他之人,就在他准备飞扑过之际,却见那胖男人一脸痛苦地原地打蹦。 楚南月将楚子洵拉到身前,重新捡起地上的锅铲,厉声喊道,“谁再敢动手,我就把你们全身骨头一块块卸掉!” 她方才趁胖男人伸胳膊之际,出其不意卸掉了他的臂膀。 她年少时曾迷恋过一段时间的人体骨骼,整日把玩,二百零六块骨头,拆散、重组全不在话下。 萧寒野上马车时恰看见这一幕,他敲了敲车座,示意停留。 而他则透过车窗,淡淡旁观这一切,仿佛看戏一般置身事外。 “姐姐快跑,我自己可以应付的!”楚子洵低声道。 “你应付个屁,你的应付就是靠拳头解决问题?”从小桃和胖男人的话语,楚南月已判定是楚子洵先动的手。 她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如果足够强大,以暴制暴没有问题,可眼前的境况分明是敌强我弱。 她的宗旨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楚子洵难道不知晓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吗? 她能出其不意卸掉一个人的胳膊,难道第二个人还会乖乖伸出手胳膊来让她卸吗? 眼下他们被围攻的滴水不漏,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谁都不能断我们的活路,这是大哥救命的银子!”楚子洵气红了眼。 眼见日子慢慢红火起来,大哥身子也越发见好,这些人竟然诬陷他们的东西不干净,使他们中了毒,他不过争辩几句,这些人就二话不说噼里啪啦一顿猛砸,他如何能忍? 楚南月见楚子洵气得身子发抖,当即一手攥住他的手,一手拿着锅铲指着包围他们的人,厉声道:“你们意欲何为?” “臭娘儿们,我们意欲何为?你倒是会反咬一口啊?” “先是我弟弟吃了你们的东西,上吐下泻个不停,现在你又卸我的胳膊,今日没个一百两都别想活着走出!”胖男人托着胳膊,一脸的冷汗。 “我们的东西绝对没有问题,天天那么多人买我们的吃食,为何就你一家出问题?”楚南月义正言辞。 “你的东西若是没有问题,那我弟弟如何会中毒?宝芝堂的林老大夫已诊断,乃吃了不干净之物导致!” “今日我弟弟只吃了你家麻辣小龙虾,就是你家的食物不干净,由不得你红口獠牙狡辩,交出配方,林老大夫一探便知!” “配方?那是我们祖传的家业,给了你,我们怎么活?”楚子洵脾气再次上来。 “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们来,前日我去湖边捡龙虾时撞见过你们,你们做不出那色香味俱全的麻辣小龙虾,今日便设计陷害于我们。” 楚子洵越说越气,嗜血的双眸蓄着浓浓的怒火。 楚南月看向弟弟,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学着别人做生意不成,现在就明目张胆前来索取配方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近日模仿他们麻辣小龙虾和烤串生意的人不胜枚举,此乃生意的正常竞争,她没放在心上。 毕竟当代也是如此,一家见另一家东西卖的好,也会跟风。 同样的东西,大家拼的是各凭本事! 她有着中华上下五千年沉淀的手艺,自是他们楚家的麻辣小龙虾独占鳌头。 “既然你怀疑是我们,那我便告诉你配方......”楚南月盯着胖男人惊喜的脸庞,故意停顿下来。 “姐姐,不可!”楚子洵摇头。 楚南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无事。 对上她那坚定的目光,楚子洵不安的心竟出奇平静下来,他闭口不言。 第9章 妙手回春 “你们报官,再请个知名大夫,当着府衙大人和大夫的面,我会写出配方,由他们断定配方的材料是否有毒,又是否相冲?” “如若安全的话,我便会于封闭空间调配蘸料,届时,如果口味不同,便如你们所言,我赔你们一百两银子,可如若我调出一样的口味,那就证明我们的吃食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不但要当众向我们道歉,还需赔我们一百两银子!” 楚南月说得滴水不漏,她好整以暇看着胖男人。 胖男人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比例和制作工艺,如何断你真伪?” 他没想到楚南月不但鬼心眼颇多,还是个临危不惧的小臭娘儿们。 “你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不但要配方还要比例和制作工艺,你不如跪下来求我,手把手教你,兴许我一心软就答应了呢!”楚南月嗤笑出声。 “你!”胖男人被当众羞辱,气不过,扬起左胳膊。 “蠢材!”马车内的萧寒野语气尽是嘲讽。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咔嚓”一声,胖男人左胳膊也如断翼的蝴蝶一般垂下来。 “来人,给老子上!”胖男人疼得牙齿打颤,声嘶力竭怒喊一声。 “全部都住手!” 楚南月见来了两个捕快,缓缓吐出一口气。 捕快后面跟着的是楚子誉和小桃,楚子誉的胳膊还在缓缓流血。 她快步跑去,撕掉一层里衬,紧紧缠在楚子誉胳膊上,然后在胖男人开口前,抢先一步,将所有事情如实禀告给捕快。 捕快细细审视一番眼前情形,问向围观老百姓:“她说得可是实话?” “是!是!”百姓中不乏一些正义人士,纷纷点头道。 胖男人怒目一瞪,随后耷拉着一张苦巴脸对捕快道:“捕快大人,他家食物不干净,我弟弟还躺着呢!” “速请医师前来!”捕快也怕出人命,当即开口。 “我是医师!”楚南月这才看见角落躺着的男子,她看了一眼楚子誉,便径直上前。 喧嚣的街市,霎时一静。 众人见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平日只会拿锅铲炒菜的丫头。 能是医师? 有这手艺不比整日面对着油烟好? 显然,他们对楚南月抱怀疑态度。 “臭娘儿们,刚才还是气焰嚣张的恶婆娘,摇身一变便成德高望重的医师了?有胆量你便治,治不好,你就是双重罪!”胖男人疼得嗷嗷叫。 “姑娘......”小桃害怕叫了一声。 楚子誉制止小桃,或许楚南月的医术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楚南月蹲伏下身子,掀起地上男子的眼皮,又掰开他的嘴。 皮肤有红色斑丘,嘴唇发紫,眼眸嗜红。 确实是吃了不干净之物! “你们为了得到配方,竟给他服用砒霜?”楚南月不可思议。 “你胡说八道!”胖男人突然有些心虚。 “你们很聪明,知道砒霜轻度中毒以后会出现腹痛、腹胀、腹泻、呕吐等类似食物中毒的症状,但是你们非医师,无法掌控剂量,现在患者已出现昏迷、心力衰竭症状,随时会丧命!”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楚南月此时严肃又冷厉。 与平素嬉皮笑脸的她甚是不同。 “这是我们今日剩余的蘸料,捕快大人请看!”楚子洵也气红了眼睛,他舀起一勺蘸料就吞了下去。 “阿洵,遇事切忌急躁。”楚子誉温言安慰一声,随即又厉声道,“我们的蘸料有没有砒霜,医师一测便知!同理,谁买了砒霜害人,两位捕快大人去药铺一查便也知!” 砒霜乃禁药,贩卖都是要登记在案的。 “弟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里买来杀耗子的砒霜怎么被你误吞入腹中?我这就去找医师救你!”胖男人冷汗连连,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心慌? 其他男人蜂窝向前要抬中毒男子。 “住手!他中毒已有段时间,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就会当场丧命!” “你们究竟是要救人还是毁尸灭迹?” 楚南月盯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衣衫不整难掩其挺直的背影,狼狈形态中一双威严冷厉的眸子,竟带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由一抖。 “谁都不要动,由这位姑娘救人!”两位捕快怕闹出人命来无法收场,拔出佩刀,冷声呵斥。 “有劳乡亲取大量淡盐水、生牛乳和鸡蛋来!”有了捕快保驾护航,楚南月开始有条不紊下达命令,“阿洵,小桃过来帮忙!” “强行进行催吐!”她说着,楚子洵和小桃立马上手执行。 楚南月也没闲着,她眼下买不起银针,医术大打折扣,但好在男子服用剂量不多,持续用力按压他身体的几个大穴就能缓解,待差不多后,掰开男子的嘴,依次灌入生牛乳、淡盐水和蛋清。 如此,反复几回,男子的呕吐液终于变清。 “捕快大人,砒霜已催吐完成!”楚南月指着污秽物回禀两位捕快。 男子幽幽转醒,沙哑着嗓音问:“我......没死吗?” 周围瞬间响起震惊声。 “姑娘真乃仁者医心,干冒风险救诋毁之人!” “就是啊,看着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妙手回春,后生可畏啊!” “咱们以后可要多多光顾人家的生意!” “......” “王爷,那小厨娘太厉害了,连砒霜毒都能解,不如......”冷九的黑眸泛起亮光,警惕瞧了一眼周围,未再说下去。 马车内的萧寒野眯了眯眼,屈指敲了敲座位,淡淡道:“回府!” “全部带回衙门!”两个捕快长吁一口气,瞅了一眼胖男人和地上虚弱的男子,定为杀人未遂。 “慢着,捕快大人!”胖男人见大势已去,立刻扯着嗓子喊道,“此男子并不是我弟弟,而是我府上的一小厮,我可以随意定他生死的!” 楚南月听了表示头很大。 古代,签了死契的奴才属于主人的私有物产,就像一个物件似的,根本不受官府的制约。 第10章 此事没完 捕快正打算离去之时。 地上的男子突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邦邦邦”对着楚南月磕了三个实打实的响头。 “奴才名叫卫石,小名石头,多谢姑娘不计前嫌施以援手,姑娘的大恩大道,奴才谨记于心......” 方才他虽然倒地不起,却是有意识的。 楚南月对他有再造之恩。 卫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胖男人一脚踹倒在地:“既然没死,就给爷滚回去,少在此丢人现眼!” 围观百姓见此纷纷指指点点。 “这也太不拿奴才当人了吧?” “就是啊,石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么一个主子!” “真可怜,看着年岁也不大,不过一个孩子而已!” “......” 抱怨归抱怨,毕竟连捕快都无济于事,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楚南月看着卫石一脸痛苦匍匐在地,她眯了眯眸子,挺身向前,一把推开胖男人:“胳膊残了,腿也想残吗?再敢动一下,我今日便让你爬着回家!” 胖男人此时有些怵她,下意识地弹跳到捕快身后,堆着令人作呕的一脸横肉:“我教训自己奴才,这恶婆娘还要插一杠,求捕快大人做主!” 楚子誉开口道:“该是捕快大人为我们做主才是!” “你们假借奴仆砒霜中毒一事恶意诬陷我们,致使我弟妹受伤,生意受损,已构成诬陷罪!依照咱们北萧国律法是要判处当街打板子惩治的!” “你少在此乱扣屎盆子,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家小厮是砒霜中毒!”胖男人反驳道。 捕快看着各执一词的双方,挠了挠头。 楚南月站住来:“石头,你方才说本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那本姑娘现在就要你偿还我对你的恩情!” “砒霜乃你自己误服还是你家主子逼迫所致?” 卫石迟疑片刻,看了胖男人一眼。 胖男人怒目圆瞪,威胁满满:“石头,孟老婆子还等着你回家用晚膳!” 卫石双目瞬间黯淡,耷拉下脑袋,跪地“邦邦邦”磕头,凄哀道:“对不起姑娘......砒霜乃奴才误服......” 楚南月何等聪明,怎会不懂。 胖男人以孟老婆子相逼卫石,料来那是对他至关重要之人。 她不再逼迫卫石,转而对胖男人笑笑:“你是选择打板子还是残废?” 胖男人躲在两名捕快身后,得意洋洋:“难道爷就没有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选择?不好意思,还真没有!”楚南月自信满满,“我卸的胳膊就是天王老子都接不上!” 她故意夸大其词。 寻常医师自是无能为力,但医术高超的医师还是有可能的,比如御医。 很明显胖男人这个穷屌丝是不够御医格调的。 不然怎么会行此卑劣行径意图盗取他们的配方! “爷就是天王老子,告辞!”胖男人不屑一顾,他胳膊疼,急于寻求医师救治。 “且慢,你无故砸了我们的摊位,照价赔偿完再滚!”楚南月冷哼一声。 “臭婆娘谁给的你脸?你卸我胳膊一事,我还没找你索赔,你倒是恶人先告状......”胖男人骂骂咧咧。 楚子洵忍无可忍,跳着高一把揪住他衣襟,打断他:“我们恶人先告状?方才你们狗仗人势,踢我几脚的事如何算?要不要现在再打一次?” “住手,都住手!”捕快不虞,厉喊一声,“你们赔人家的损失,各自身上的伤各自医治,此事就此作罢,日后谁再主动挑事,全部都带回衙门打板子!” “捕快大人英明!”楚南月响应一声,然后假意掰了掰手指头,沉声道,“损失共一点五两银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妈呀!一得意,小数点都飚出来了。 楚南月意识到,额头“噌噌”冒黑线,她望向楚子誉:“大哥,你来算!” 楚子誉明眸闪了闪,道:“一千......五百文!” 楚南月暗暗伸出大拇指,向楚子誉投以佩服目光。 胖男人明知被宰,再是不情愿,却耐不住捕快的淫威和楚南月那吧嗒吧嗒的小嘴,最后骂骂咧咧如数赔了银子。 “狗仗人势的东西早晚遭报应!”小桃见众人散去,恶狠狠骂了一句。 “放心,此事没完!”楚南月将银子扔给她,眸光亮亮。 “姐姐何意?”楚子洵开口问道。 他望向楚南月的目光,不解的同时更多是崇拜。 “三日后便知!”楚南月摸摸他的头,卖个官司,随后轻快道,“你先带大哥回家上伤药,我和小桃收拾一下便回,今晚咱撸串!” 一家人其乐融融道别,丝毫没有因今日的小插曲而影响心情。 楚南月和小桃收拾完毕也要回家时,一辆豪华的大马车,突然挡住她们去路。 “姑娘,真巧啊?”车窗户探出来一个脑袋,露出一张邪魅的俊脸。 还未等楚南月开口,马车上的萧一航便跳下来上前仔细打量她,摸着下巴,一脸的认真道:“那日没瞧清,今日仔细一瞧,竟长得这般好看!” “是咱们出摊第一日,让咱们开门大吉的那位红衣公子!”小桃见楚南月怔神,小声提醒一声。 “哦,原来是......辰王啊!”朱唇轻启,楚南月别有深意道。 此处无外人,她觉得还是坦诚相待的好。 小桃震惊无比,小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姑......姑娘......好......好公子竟是......” “......你还是别说话了!”楚南月扶额,有些无语。 萧一航露出一个单纯又阳光的笑容:“姑娘不但善厨艺,人也聪慧,果真应了那句话,心灵手巧!” “辰王过誉,民女不过谋生迫不得已的手艺罢了!”楚南月淡淡一笑,回之。 “那本王为姑娘换一种谋生的方式如何?活不但轻松,银子还多!”萧一航眨了眨桃花眼。 “洗耳恭听!”楚南月双眸锃亮,她对银子可是来者不拒。 “去本王府上当厨娘,一日只做一顿晚膳即可,一个月十两银子!”萧一航突然鲜少的正色。 四哥府上的膳食好吃,所以他经常去他四哥府上蹭饭吃,可蹭的次数多了,他那亲四哥竟然让侍卫把他给丢了出来,今日为了躲他,更是不开火前来玉江楼用膳,他尾随前来勉强吃着个剩宴。 哪有这么小气的人? 哼!待他把楚南月请回府中,他就故意端着香喷喷的饭去燕王府馋他四哥去,看他四哥会不会气得脸都绿了? 这样想着,萧一航脸上再次荡漾起明媚的笑容来。 第11章 双喜临门 小桃刚消化完眼前红衣男子乃辰王这事,再次被一个月十两银子震惊。 要知道,酒楼普通小厮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 还是从日出忙到日落的那种。 而萧一航居然要付她家姑娘一个月十两银子,还只是做一顿晚膳?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望着楚南月锃亮的双眸,她小声提醒:“姑娘长得好看,怕是辰王看上了您,假借入府以厨娘为由,实则要您做小妾。” 楚南月:“......你还是闭嘴吧!”她转而对萧一航笑笑,“承蒙辰王看得起,此事民女还需回家和大哥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你们兄妹感情深厚,应当的,若你兄长有其它顾虑,一切都好商量!”见楚南月未拒绝他,萧一航脸上的笑意更甚。 望着萧一航“不怀好意”的笑,小桃更加确定自己所想,她扯了扯楚南月的衣襟,小声道:“大公子说过,人穷志不短,姑娘绝不给人做妾!” 楚南月:“......回家!” 楚子誉被人骗了,小桃哪里值四两银子? 整个妄想被害症。 她现在去找人退银子可还来得及? 楚南月礼貌告别萧一航,便提着裙摆甩了小桃十步之远先行回家。 小桃望着楚南月昂扬的后背,眯了眯眼。 她家姑娘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绝不能再重蹈覆辙,她一定要看好她家姑娘。 待到家后,发现萧一航的马车正停在她家门口,小桃顿时气势汹汹,向里跑:“奴婢去告诉大公子,辰王对您的心思。” 楚南月仔细瞧了瞧,一把拉住她,吓唬道:“再敢随意诽谤辰王,我就把你卖了!” 小桃被唬住:“姑娘,奴婢不敢了......” “不是辰王的马车,我去看看,你帮阿洵烤串去!” 进屋后,发现楚子誉正在和一陌生俊俏男人品茶,见楚南月进来,楚子誉放下茶盏,开口介绍道:“阿月,这是玉江楼的老板,凤玉心。” “凤老板,这是在下舍妹楚南月,麻辣小龙虾、清蒸螃蟹和各色烤串均出自于她手。” 楚南月看了一眼凤玉心,又看了一眼楚子誉,顿时了然于心,这又是来挖她的。 看来今日是风雨过后见彩虹,双喜临门啊! 她抻了抻愉悦的心情,淡笑一声:“凤老板好!”随后缓缓对楚子誉开口,“大哥,那日撞翻咱们摊位的红衣公子想请我入府为厨娘,一日只做一顿晚膳,一月二十两银子!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楚子誉神色复杂。 凤玉心听了哈哈大笑:“楚姑娘这可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随后,他又对楚子誉道,“方才楚公子还在顾虑凤某所言,现下既然楚姑娘已找到更好的营生活计,想必凤某今日所来可谓是锦上添花!” 凤玉心摇着折扇,轻呷一口茶。 等等!你说慢点,让我转动转动小脑袋,思考一下,你所说何意? 合着不是前来高薪聘请她的啊! “阿月,凤老板想要买断咱的麻辣小龙虾和各色烤串手艺!”楚子誉望着楚南月眸中的凌乱,扶额提醒道。 买断?好事啊! 只要银子到位! 楚南月乖巧坐于楚子誉身旁,拧着衣襟:“我从没想过要卖咱们的手艺啊,眼下咱们生意稳定,日收稳定,若是为了眼前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便把咱们祖传的手艺卖了,日后花光了银子,那岂不是要悔断肠?” “我只是去贵人府上做一顿晚膳而已,不会影响咱们生意的!” 她心里想着快来用银子砸我,偏偏面露局促,端的是一副小白莲。 做生意就是要看谁能唬人,谁能稳住! “凤老板,您听见了,我们不卖祖传手艺!”楚子誉和楚南月站在同一战线。 凤无心手拿折扇轻敲手心,瞅着楚南月的低眉顺眼,面上一派从容淡定,他哈哈一笑:“楚公子别忙着急于表态,令妹花儿一般的年纪,你就忍心她日日油烟缠身、风餐露宿、抛头露面?” “新鲜事物,大家都想捞一杯羹品尝,今日所闹一出,怕是日后会层出不穷!” “并不是人人都如胖男人那般蠢笨不堪的!” “令妹、令弟能全身而退一次,难不成还能次次全身而退?” 楚子誉搭在腿上的手逐渐收紧,脸色一沉:“我是残废了,但我会以命护他们二人,谁敢伤他们,我便要谁的命!” 他的声音不大,每一字却是掷地有声,说的楚南月心尖一颤。 在贫民巷的这六年,是楚子誉一个残废撑住的这个家。 原主从不关心他人,不知其中心酸苦楚,但楚南月为之动容,深感佩服。 “凤老板,出价吧!” 见楚子誉妥协,楚南月也不再抻着,昂扬起身姿:“玉江楼不愧是京城第一楼,原来是凤老板长了一双锐眼,善于攻心。” “我虽舍不得祖传的手艺,但既然大哥心疼我和阿洵,那便依大哥所言,不知凤老板,想出多少银子买断我们的手艺?” 凤玉心被他们二人坚毅的样子微微怔了心神,随后收起折扇,掏出金算盘,修长手指上下挑动。 “你们每日日收不一,暂且按一两银子计算,麻辣小龙虾和烤串各计五百文,麻辣小龙虾乃季节性食物,一年仅三月有余,这样算来,一年合计是二百五十两银子!” “这还尚未刨去狂风、阴天、雨天、雪天等等之日。” 此时,凤玉心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高贵之样,浑身透的是商人精明之态。 “公子和姑娘都乃聪慧之人,你们的祖传手艺再是精湛,也架不住世人的推敲和琢磨,时间一长,也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凤某是生意人,眼里只有唯利是图,只想抓住这先机,能赚多少是凤某的本事,凤某也是在赌。” “所以呢?”楚南月不急也不缓,端起一杯茶盏,淡淡问道。 “所以凤某愿出二百两银子,你们有了这笔银两,解放出三个人力来,凤某相信凭借着姑娘的聪慧,不定又能研制出什么热门东西,届时还会愁银子不送上门来吗?” “凤老板不愧是生意人,厉害分析有理有据,我若是拒绝的话,反倒是我错失良机了。”楚南月呵呵一笑。 “姑娘之才,实在不该拘泥于这油烟中,当大展拳脚,专心钻研,银子生银子才是明举!能让我们玉江楼看上的手艺,可是不多,还望姑娘抓住此次机会!”凤玉心摇晃折扇,从容又淡定。 这既是他背后主子给的底气,又是他多年驰骋生意的干练。 “既然你们玉江楼看上我们的手艺,那便是可谈,一口价五百两!”楚南月一锤定音。 楚子誉微微一怔。 三百两合适,五百两明显高了。 唯利是图的商人是绝不会给到这个银两的。 果然,凤玉心讪笑一声:“生意公道才有人做,姑娘所出银两明显严重失允,凤某划不来,今日权当凤某诚心拜见,二位可私下商议亦或多寻几家,想通的话,随时来玉江楼找凤某。” 凤玉心佯装起身拜别。 楚子誉抱拳:“没什么可商议的,此事,全凭阿月一人做主!” “凤老板,别着急走啊,不如坐下来听我细细讲?”楚南月幽幽一笑,“二百两是你买断费,另外三百两是其它费用,我保你物超所值!” 第12章 第一桶金 “洗耳恭听!”言语中凤玉心已屁颠坐回座位。 楚南月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咱们的烹饪方法多以蒸、煮为主,其实炒菜才是既快捷又好吃的一种烹饪!” “炒菜?翻炒?”凤玉心似懂非懂。 他暗中观察过楚南月翻炒麻辣小龙虾的情形,可用酣畅淋漓来形容。 说到此处,楚南月眸光熠熠。 她穿越的这个国家民熙物阜,富贵人家的府宅豪华、骏马健硕、马车奢侈、衣裳乃金线缝制、装饰品更是琳琅满目……这些工艺完全媲美他们现代。 可这膳食的落后,亦或是民俗差异,在这个国家居然不流通“炒菜”。 这让一个作为资深吃货的她如何能忍? 现在就由她来拯救这个国家的膳食吧! 顺带还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 “相信凤老板定然看过我翻炒麻辣小龙虾的情形,配方是一方面,翻炒也是至关重要的!” “有些菜系由蒸、炖、煮、煎改为翻炒,那味道简直是妙不可言!” “不仅口味焕然一新,而且样式繁多,做工简易,出菜效率极快,最适合你们酒楼。” 凤玉心眼底发亮。 楚南月与脸上挂着自豪之色的楚子誉心照不宣对视一笑。 她来之前,他们一大家子的改善伙食就是一锅烩。 她来之后,靠麻辣小龙虾赚得银子后,便改成了炒菜。 早上清炒个小白菜、胡萝卜丝、土豆丝等等方便的很。 楚南月起身拿麻沙纸,研磨,勾画,一盏茶功夫后,开始执笔写字。 刚写一笔,又默默收回手...... 原主虽启蒙过,认识的字也不少,但要落实到写上,还是有些尴尬。 她嘿嘿一笑:“大哥,我好多字都不会写,有劳您代写。” 凤玉心大跌眼镜:“哈哈,有意思,居然还有楚姑娘不擅长之物。” “术业有专攻而已。”楚南月没好气道,“你还想不想吃到新鲜吃食?” “姑娘请。”凤玉心不敢再戏谑,一人把玩着手中折扇。 楚南月说,楚子誉写。 直至院落飘来扑鼻的肉香,楚南月才话锋一转,大喊一声:“饭熟,活完!” “凤老板,您过目,我详写了几种常见菜系的做法,有糖醋排骨、回锅肉、辣子鸡、龙凤呈祥、孜然羊肉和宫保鸡丁。” “这些菜系您可以先拿回去试试,只要有客人尝了,就一定会爱不释口!” “姑娘不怕凤某一试不回?”凤玉心接过菜单,开玩笑道。 “这些本就乃意外之喜,得之我幸,失之造福大众,我并没有损失。”楚南月不以为意,爽快一笑,“再者,玉江楼乃京城第一楼,凤老板能做到这个位上,想必诚信不可或缺!” “哈哈哈!姑娘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凤玉心哈哈一笑,随即收起笑容,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既然姑娘爽快,凤某也爽快,麻辣小龙虾和各色烤串的银钱,凤某给姑娘长到三百两,剩下的三百两如姑娘所言,试过之后,再来商议!” 他原本对麻辣小龙虾和各色烤串的底线便是三百两,如今附带额外惊喜,他怎么都是赚的。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客人点,必火!”楚南月很自信,她从容接过三张银票。 谁知,还没过够手瘾,耳畔就传来小桃的声音。 前一句毕恭毕敬,没有任何问题:“大公子、姑娘,烤串熟了。” 可下一句,恨不得让楚南月直接赶人:“......姑娘,这银票还是由......大公子保管吧!” 她目光灼灼,盯着银票的眼珠子恨不得跳出来。 楚南月瞪着小桃,手掌从头顶慢慢滑至丹田位置。 吐气! 运气! 我不气! 她皮笑肉不笑:“我原本就是要给大哥的!”转身喜笑盈盈,诚心道,“大哥,给!” 楚子誉开始说什么都不拿着,他直言以后要楚南月管家,最终耐不住楚南月的强势,勉强收下。 楚南月注意到他紧攥银票的手微微颤抖。 嗐,这个大哥还真是便宜的很。 她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更要多多赚银子。 她要多多欣赏便宜大哥局促的一面。 好看! “多谢凤老板为我带来第一桶金!”楚南月抱拳道,随后邀请他,“凤老板若不嫌弃的话,今晚便留下一同用晚膳吧!祝贺咱们合作愉快!” “求之不得!”凤玉心轻笑起身应下。 “阿洵,去打些好酒来!”楚南月不好懈怠财神爷,“大哥先陪凤老板在外赏月,我再去炒几个下酒菜。” 望着楚南月干练又不失美感的身形,凤玉心不由赞叹一声:“楚大公子真是好福气,令妹不仅生得好看,还能干,远胜寻常妇道人家!” 楚家没有钱再去额外租一间厨房,所以便在院落中垒了一个灶台,再在灶台上面搭上棚子。 所以,此刻楚南月忙碌的身影便一目了然。 小桃烧火,她掌厨。 炝锅时已是蒜香扑鼻,倒入菜的刹那,只见她纤臂晃动,行云流水一般,翻炒速度很快。 楚子洵打酒回来时候,她已经呈上三盘菜。 她炒了一盘孜然羊肉,羊肉是准备羊肉串时早就切好的,芳香四溢。 炒了一盘简简单单的酸辣土豆丝,根根冒着鲜艳的色泽,垂涎三尺。 还有一盘凉拌的黄瓜条,看着就干脆爽口。 楚南月为楚子誉和凤玉心斟上酒,笑着道:“大家开吃吧,凤老板,请!” 小桃见外人在场,坚决不上桌,楚南月说了一句,索性由她。 凤玉心早就品尝过麻辣小龙虾和羊肉串的味道,所以他此次先夹的是酸辣土豆丝。 “油而不腻、色香味浓、酸辣可口,味道刚刚好。” “那是自然,阿月做的饭最是美味。”楚子誉一脸的得意,他举了举酒杯,“凤老板,请。” 凤玉心和楚子誉对饮一杯后,又夹起一根黄瓜条。 只觉鲜美多汁、清爽可口、酸甜适宜,瞬间觉得味蕾都被治愈了。 “妙,真是妙,寻常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菜品,经楚姑娘的手就犹如渡上一层金,真是妙不可言,凤某佩服之至。”凤玉心赞不绝口,“看来,不日,凤某便要双手奉上三百两。” “求之不得!”楚南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热爱。 “我也求之不得!”楚子洵也说了一声。 银子越多,他大哥的病便好得越快。 自从姐姐醍醐灌醒后,他大哥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夜间的咳疾都不怎么频繁了呢。 “哈哈哈!”楚子誉和凤玉心爽朗一笑,随即对饮一杯。 “姐姐,今晚高兴,我也想陪大哥喝点!”楚子洵眼巴巴对楚南月道。 他已经能微妙察觉到他们这个家的变化。 只要楚南月答应,他大哥是不会拒绝的。 见小桃给楚子誉和凤玉心斟满酒后,她接过酒壶,给他倒了小半杯,动作抠搜,话语豪爽:“好,今晚就破例一次,你陪好大哥和凤老板!” “......好!”楚子洵嘴角抽动。 月光皎皎,如水如练。 楚南月此刻心中极为熨帖,她突然就想高歌一曲。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 她本就底子好,尤其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白得耀人眼,美得晃人心。 颇有韵味的歌词,耳目一新的旋律,朗如珠玉的嗓音,让人疑是精灵下了凡间。 凤玉心面色微红:“姑娘有这般才能,何不去那勾栏瓦舍,那是来银子最快之地。” 沉浸在动听歌声中的楚子誉猛地脸色一沉。 “咔嚓”一声。 他将酒杯掷地,冷声道:“阿洵送客!” 第13章 勾栏瓦舍 “楚大公子这是做甚?”凤玉心豁然清醒。 “我们楚家是穷,但还没有穷到卖妹妹的地步,从前再艰难都一步步熬过,现在日子好了,你居然唆使我妹妹前去勾栏瓦舍?”楚子誉满目犀利。 “我是残了,但并不是任人唯欺,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他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狠狠扔到凤玉心身上,厉声道:“留下我们的配方,我们家不欢迎你!” 楚子洵抄起他的搅屎棍,上前就要赶人。 他虽年幼,但乃乡野中长大,所接触人鱼目混杂,自是知晓凤玉心口中的勾栏瓦舍是何地? 以为是财神爷,未想竟是个男老鸨。 呸! 小桃也义愤填膺,紧紧把楚南月护在身后。 先是辰王要娶她家姑娘做小妾,现在又来个看似人模狗样的大老板居然更过分,要她家姑娘做窑姐儿。 她家姑娘变好尚未足月。 还禁不起诱惑呢! 凤玉心欲哭无泪:“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正经儿活!” 楚子誉:“勾栏瓦舍何来正经儿活计?” 楚子洵:“大哥说得对!” 小桃:“大公子和二公子说得对!” 三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同仇敌忾。 凤玉心嘴角抽动,他求救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哭笑不得,家里的三个人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吧。 她站出来:“大哥别急,凤老板不是坏人,我也不是从前那般无头脑之人,不会任人摆布的,且听他一说!” 楚子誉不想听,勾栏瓦舍的正经儿活计也不该是正经人家女子该涉足之地。 涉足过那个地的女子还如何嫁得良人? 他敛了敛情绪,对凤玉心抱拳:“凤老板,方才是子誉不对,我向你道歉。” “合作可继续,但是,勾栏瓦舍一事还望莫要再提!” 小桃见状,立刻弯腰捡起三张白花花的银票,小心翼翼揣好。 凤玉心被他们一家子的团结震撼。 良久,他才哈哈一笑:“楚大公子对令妹的维护,在下佩服,既然如此,那凤某不提便是,喝酒!” “喝酒!”楚子誉勉强应了一声。 气氛再次融洽。 楚南月却思绪翻飞,不是躺着的那种,勾栏瓦舍究竟如何来银子快? 不能和银子过不去,是不? 她趁送别凤玉心之际,问了他。 凤玉心倒是丝毫未把他方才对楚子誉的承诺放在心上,直言不讳告诉她。 若是他知道,因为此事,后来,他被他主子罚了刷一个月恭桶,怕是此刻会把嘴缝上。 哎!这都是后话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 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翌日,一女子来敲楚子誉的门。 楚子誉被吓了一跳:“......不知姑娘何事?” 不是他以貌取人,实在是眼前的女子长相太过骇人。 眼睛下方有一块大大的狰狞胎记,几乎覆盖她半张脸,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阴郁恐怖。 “我来给公子送银子的,不知公子可拒绝?”女子夹着鼻子回道。 “姑娘怕是进错了地,找错了人,请回!”楚子誉一口拒绝,直接下了逐客令。 “公子别急着撵人啊,你仔细瞧瞧我,咱们认识的!”女子迅速以脚抵住门口。 楚子誉抬眸仔细瞅了一眼,然后迅速把头转向其他方向,坚定道:“在下不认识姑娘,还望姑娘速离去。” “你再仔细瞅瞅,真的不认识吗?”女子突然俯身凑上来。 楚子誉快速转动轮椅后撤,声音微颤:“......请姑娘洁身自爱,再不离去,在下喊人了!” “大公子,不用喊,奴婢来了!”小桃应声而来。 女子看见小桃那风风火火跑来的身影,倒吸一口凉气:“先别动手,看认识我不?” 小桃暂停挽袖子动作,定睛一瞧:“你长得好丑,不认识!” 女子嘴角抽动,这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她弹了小桃一个脑蹦,开始细细擦拭自己的脸。 丑陋胎记下竟隐藏着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 “阿月?” “姑娘?” 楚子誉和小桃皆是一脸震惊。 “哈哈,我化妆水平还不错吧?”楚南月一脸的得意,她挑眉问道。 “姑娘,你化那么丑的妆做甚?”小桃不解。 “秘密,去做午膳。”楚南月看了楚子誉一眼,转而支走小桃。 楚子誉心中隐隐不安:“阿月,你莫不是还想着凤老板之言?” “大哥,我只是去看看。”楚南月实话实说。 做饭手艺卖了出去,现下她无所事事,就想去尝试一番。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要想立得稳,都要有钱傍身。 “勾栏瓦舍岂是良家女子所能涉足之地,我不同意!”楚子誉直接拒绝。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身处何地不重要,重要的是身处其中该如何处世。”楚南月试图说服楚子誉。 她原本可以偷偷去的,可她没有,这一家是她来到这个异世唯一的依靠和温暖。 她很珍惜。 她要光明正大赚银子,开开心心和家人一起分享。 “......阿月,你......现在懂得多是好事,但我们眼下已有三百两,生活足够,你日后无须再抛头露面,就如以往那般好好在家呆着就成,大哥托人给你找个良人,好好过日子!”楚子誉苦口婆心劝解。 “大哥,我为什么要嫁人?”楚南月反问一声。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自古都是这么过的!”楚子誉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理之自然,不过世人的狭隘罢了。”楚南月嗤之一笑,“男人或许因为秉持为人之子的孝心,需传宗接代,亦或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要个暖床的,各种原因,墨守成规,走上这条世俗之路,但女子不需要。” 楚子誉面颊微微泛红,他没想到妹妹竟会如此坦然说出床笫之事。 他虽不举,但到底也是个男人。 “女子出嫁多是为了母家荣耀,但我知道大哥不这么想,大哥怕自己会拖累我成老姑娘。” 楚子誉眸光微动。 楚南月继续道:“嫁了良人,从此以后我便要为他忙碌,晨昏定省拜见公婆不说,还要日日和小......妾室争宠,与其守着一个不确定的夫君,我更愿和大哥、阿洵和小桃你们呆在一起。” “大哥自是巴不得你永远和我们住一起,既然你不想嫁人,那我们便不找,等哪日遇见有眼缘的再说,但是勾栏瓦舍之地,咱不涉足!” 楚南月扶额,这说来说去,怎么又回到了起点呢? 别怪她使出杀手锏。 第14章 远房表亲 “一言为定!”楚南月假意抹干眼泪,从容起身,起身时还不忘帮楚子誉抻平裙摆。 她就知道抱大腿嚎啕大哭这件事,在楚子誉身上绝对行得通。 不过,他虽然被迫答应,却也提了两个要求。 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小桃或楚子洵要寸步不离。 她坦坦荡荡无意隐瞒,自是欢喜应答。 楚子誉盯着她乔装打扮,确认辨不出,才紧蹙眉头,勉强点了头。 楚南月拉起小桃,快速飞奔离去,生怕他下一秒就后悔似的。 烟雨楼内。 楚南月一袭白衣,翩翩公子模样坐于大殿内饮酒,她一脸享受地欣赏舞台上姑娘们的婀娜舞姿,时不时还感叹一声:“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环肥燕瘦,真乃极尽奢华享乐之地,怪不得男人都喜欢,我tm都喜欢!” 小厮模样打扮的小桃一脸的心疼:“姑......公子,您这一小壶酒一两银子。” 楚南月摇头:“咱要把格局打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边,萧寒野和萧一航刚一脚踏入,老鸨樊妈便立刻迎了上来。 烟花之地,樊妈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她一眼便看出二人的高贵和不凡来。 萧一航见一张老脸且浓妆艳抹的樊妈奔来,连连伸手拦住:“躲远点,本来我四哥就不近女色,看见你,那岂不是更要噩梦缠身,速去找两名美貌清纯姑娘前来伺候。” “是!”樊妈招呼一声,立刻走来两名极品女子。 萧一航任其中一位姑娘挽着自己,他嘴角噙着暧昧的笑意:“四哥,咱楼上雅间喝酒去!” 另一位姑娘也开始对萧寒野上手,萧寒野蹙眉反感,冷声道:“滚!” 姑娘不放弃,她虽看不清面具之下的俊颜,却是被他那高大挺直的身躯所迷,直接上手环他的腰,可尚未触摸到,人就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正摔到楚南月脚下。 楚南月被吓得小心肝一颤,抬眸望向那压迫感十足的身影,生生咽下喉咙呼之欲出的“草泥马”三字。 回眸间,眼前再次一道黑影飘过,同时还有一股淡雅檀香味钻入鼻腔。 她用力吸了吸,还挺好闻。 高级熏香,她买不起的那种。 然后,她就听到一记冰冷凛冽的声音:“七弟再敢邀我来烟花之地,手就不要留了!” “今日权且给你个教训,好好享用!” 此时,大殿内哪里还有萧寒野的人影? 萧一航欲哭无泪:“四哥,你怎能不识好人心,丢下我一人?我牺牲色相只为陪你啊。” “好啊,你们这是来砸场子的啊!”樊妈见倒地不起的姑娘,眉头一皱,冷声道。 “放心,只是晕了而已。”楚南月回了一声。 她觉得燕王甚是煞风景,美人怎么能如此粗暴对待呢。 萧一航也如是觉得,瞅了一眼美人,一边心疼,一边掏银子,半晌才讪笑一声:“出门急,忘了带银子!” 好你个四哥,居然顺手牵走我的银子。 此刻,他才明白,四哥口中的“好好享用”乃何意。 樊妈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大手一挥,数个龟奴涌上:“竟然敢在烟雨楼放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萧一航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银钱明日自会如数奉上,若是你们执意动手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樊妈咬牙切齿:“白嫖还有理了?拿下他!” “住手,姑娘醒了!”楚南月搀扶着晕倒的姑娘香香横在中间,笑着对樊妈道,“樊妈,既然姑娘并无大碍,不如干戈化玉帛吧,您就算拿下他,也是于事无补,若真打起来的话,损失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在下不才,愿意献艺,替樊妈您挽回损失,您意下如何?” 楚南月站在中间调停,她本来还不知该如何搭讪? 被燕王这个不知怜香惜玉的罗刹这么一闹,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方才可是出手救了香香呢。 果然香香也跟着劝解:“妈妈,让这位公子试一试吧!” 樊妈消了火气,遣散龟奴,点了点头,随后又横眉竖目对萧一航道:“还不滚?要老娘亲自送?” 萧一航此时正一眨不眨审视着楚南月,他觉得她的声音好熟悉啊,偏偏又想不起来。 楚南月生怕出破绽,提醒一声:“樊妈说你呢,快走,快走。” 萧一航摸了摸鼻子,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搭在她肩上:“八弟登台献艺,七哥怎么能走?我留在此处为你摇旗呐喊。” 楚南月嘴角抽动。 她就这么变成他八弟了? 如此草率? 不来个拜把子仪式? 好歹也是当朝七皇子。 “你俩一伙的?”樊妈警惕道。 楚南月瞪了萧一航一眼,满脸的警告,别坏老子好事,随后笑道:“远房表亲,一点都不熟的那种。” 樊妈无心管这些碎事:“方才你俩的四哥打坏一桌案,一壶酒外加两碟菜,共计二十两银子,他跑得快,我无可奈何,但你们若是挣不下,便留在此处干苦力,直到偿还完为止。” 萧一航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轻摇折扇:“幸亏我四哥不屑理会你们,否则何止这点?” 楚南月明眸流转:“那多出来的银钱全归我们?” 樊妈嗤笑一声:“先赔了老娘二十两银子再说!” 萧一航找个座位坐下,又叫上一壶酒,大手一挥,豪爽道:“八弟无需顾虑,多得是你的,少得我如数添上。” 楚南月盯着酒壶,没好气道:“......你先拿二十一两出来!” 萧一航嘴角抽动:“......” 这天没法聊。 楚南月无心理会他,她笑吟吟对香香道:“劳烦姐姐和我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辰,正当萧一航百无聊赖第三次要糕点时,大殿的烛火突然灭了几盏。 随之舞台上竟然升起白色烟雾,烟雾缭绕中,一红衣女子从天而降。 轻盈的薄纱遮住了她的容颜,让人只能看到一双美丽的眼睛,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眉目含情。 乐声起,红衣女子开始在台上舞动着柔软的腰肢,衣裙魅魅,别具风韵,好看却是中规中矩。 台下的人渐渐失了兴致:“弄得阵仗挺大,以为会有什么新花样呢,未想竟是寻常之舞。” 来这里的男人大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本就为寻求刺激而来。 中规中矩的舞蹈岂能满足他们的目光? 萧一航眸里的星火熄灭,再次旁若无人吃起糕点来。 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后台的小桃都快愁死了:“姑娘,二十两银子,可赔到什么时候,咱溜吧,反正和咱没关系。” 楚南月摆弄着手中的琵琶,不置一词。 就在小桃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之际。 楚南月小手一扬,画风一转,音乐由古典风瞬变动感dj风。 众人诧异又惊喜,抬眸的瞬间,只见红衣女子方才还中规中矩的舞蹈已随乐声变成...... 一种奇异的舞蹈。 他们从未见过的舞蹈。 说不出感觉来,就觉眼前一亮,红衣女子一会儿跳跃,一会儿转圈,她跳得洒脱无比、火辣奔放,毫不吝啬自己的腰和腚,将它们发挥到极致。 第15章 一个男人竟长成这样 萧一航一脸兴致勃勃望着舞台上的红衣女子,突然,他深咽一口唾沫,神色复杂。 红衣女子居然把手放在下处,美、腚随乐声挺翘收缩。 妈呀!那视觉效果可真是太刺激了。 台下的其他人看着如此令人喷火一幕,瞬间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刺激又新颖的舞蹈。 后台的小桃止住泪花,小声道:“......奴婢都不敢看,可是又止不住的想要偷瞄,香香姑娘跳得太......刺激了。” 楚南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现代的摸、裆舞,能不刺激吗? 女子大都娇羞不敢直视,可踏足勾栏瓦舍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本就为寻求刺激而来。 他们在底下叫嚣着。 “今日真是大饱眼福,好看,真好看。” “姑娘舞地奇特,管乐抚地奇妙,缺一不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饶是我逛了这么多年的红楼,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妙舞,听到这般神曲。” “......” 台后的楚南月望着渐渐高涨的人群,她微勾唇角,猛然收曲,按住琵琶弦,琵琶声戛然而止。 红衣女子的身形立刻站定,她俯身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尚未看够,这怎么停了呢?” “就是啊,把大家胃口吊起来了,这戛然而止算怎么回事?怕我们掏不起银子啊!” “爷有的是银子,给爷舞起来。” 萧一航见此大喊一声:“给爷上十壶酒外加几个小菜来,爷,今晚就彻夜不归看姑娘了。” 萧一航的一声,众人这才猛然惊醒,纷纷附和:“对,对,把酒菜都上上,我们要看美人跳舞。” 后台的小桃满脸惊喜:“十壶、二十壶、三十壶......够了,够了,咱不用溜了。” 楚南月往前扫了一眼,满眼金光,她脸上漾起令人炫目的笑容。 直到舞到最后,香香姑娘被人以一百两银子包夜才算结束。 一百两银子,那是竞拍姑娘初夜才有的价钱。 楚南月望着因宾客各自揽着姑娘进了二楼厢房而渐渐空置的大殿,美眸流转,她来到樊妈面前:“樊妈,效果如何?” “尚可!”樊妈赚了银子,嘴角止不住的上咧。 “那还望樊妈兑现承诺,将多出的银钱给我。”楚南月道。 “我何时承诺你了?我说的是再说!”樊妈不认账。 “你这个为富不仁的老鸨,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怎能变脸如此之快?”萧一航不干了。 “老娘的地盘老娘说了算!”樊妈双手叉水桶腰,一脸的颐指气使。 “信不信小爷打得你满地找牙?!”萧一航拍案而起。 “来呀!谁怕谁?!”樊妈横眉一竖,招手就要唤龟奴。 “公子,算了吧,烟雨楼的水太深了,咱还是回去研究菜式吧,凤公子讲诚信,好处!”小桃吓坏了。 萧一航回眸看了一眼楚南月, 眸光闪动:“别怕,再深也奈何不了我。” 楚南月摆了摆手:“七哥快别说大话了,咱老百姓怎么能和烟雨楼对抗,罢了罢了,今日权当白忙活一场,咱还是快快离去吧!” 萧一航摇了摇折扇,一脸的不屑:“打过再说!” 楚南月摇头,一边要走一边叹气:“七哥,别为了点银两就喊打喊杀,东边不转西边转,既然烟雨楼和咱无缘,那咱便去对面的醉花楼看看,实在不行,倚兰楼,月隐楼......京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家红楼。” “今日我不过随手点拨一下,未想效果就如此显着,我最拿手的还没使出来呢,比如钢管舞、肚皮舞、拉丁舞、华尔兹......太多了,我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快走,快走,咱快去醉花楼!” 萧一航对上楚南月的挤眉弄眼,恍然大悟:“八弟所言在理,咱有这旷世奇才,该是他们求着咱,咱现在就去醉花楼,相信醉花楼的老板定然不会如烟雨楼老板这般鼠目寸光,为了一丁点的蝇头小利就背信弃义。” “有了八弟的助力,醉花楼定能超越烟雨楼成为京城第一红楼,咱走!” 二人心照不宣,同时转身。 楚南月心中默数。 一 二 “二位且留步。”樊妈出声喊住。 “莫不是还想打?小爷随时奉陪!”萧一航一脸的高傲。 “七爷长得这么高贵不凡,我哪敢啊?玩笑而已,莫当真。”樊妈扯着一脸的细褶大笑,随后,她拿着丝帕撩向楚南月,“八爷,坐下详谈?” 今晚,氛围的高涨,她有目共睹。 虽然烟雨楼乃京城最大红楼,但保不齐其它红楼有了楚南月的助力,易位也说不定。 再者,她和银子没仇,对不? “阿嚏!”楚南月被她身上那股浓的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呛的打个喷嚏,她后退一步,故作不解,“不知樊妈要和我谈什么?” “上各种糕点来!”樊妈满脸热情拉着楚南月坐下。 “要银子不?”小桃刚开口问,这边萧一航已拿起一块塞入口中。 楚南月陷入凌乱。 她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个银色面具男子根本不是燕王。 如若那人不是燕王,那眼前的红衣男子自然就不是辰王。 哪有皇子这般馋嘴的啊? 楚南月没眼看,她看向樊妈,淡淡道:“谢谢樊妈。” “八爷,以后您来我这指点姑娘们,咱二八分如何?”樊妈笑得诚意满满。 楚南月刚想问清楚,萧一航凑过俊魅的脸过来:“我们八你二才成!” 移身时,他竟嗅到身边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垂眸望去,发现楚南月长而卷的睫毛一颤一颤,一时愣神,喃喃道:“见鬼了,一个男人竟长成这样......” 楚南月没听清他又嘀咕了什么,她好整以暇看向樊妈:“如何?” 樊妈嘴角扯动:“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们这的姑娘都是二八分的!” 她提供场所,供养吃喝,天下哪有白食? “姑娘多得是,但是长着我这般头脑的可就一个,您可以考虑考虑。”楚南月微微一笑。 樊妈面色不虞:“亏本的生意我做不了,我也是有成本的,场地、酒、吃食、丝竹管乐,这些都是要银子的。” 这样搞,她也就只能赚姑娘们的那八分了。 没得搞。 楚南月在心里盘算了一会,退让一步,让了三分。 樊妈权衡再三,左右两头都有得赚,便也就同意了。 楚南月咧嘴一笑,笑得深意:“我说得是,日后但凡我策划的场子都要五五分,包括姑娘们的包夜费,樊妈也要和她们五五分。” 樊妈气得磨牙嚯嚯,最终含泪应下。 接下来开始清算方才那一场的费用。 酒水吃食还有打赏费用总共是二百一十四两银子,刨去萧寒野打碎的桌案等物二十两,萧一航的胡吃海喝十八两,还剩一百七十六两,楚南月最终分了八十八两银子。 而香香则是人在榻上享受,银钱天上洒。 这一晚她分成五十两,足足她往日睡两个月的数呢。 樊妈虽说赚了银子却是心塞,她要楚南月每日都来。 楚南月摇头:“新鲜的事物在于不常见,我若是常来,便也就没有神秘可言了,往后,我会七日来一次,请樊妈提前将消息散发出即可!” 樊妈听了更心塞,挥泪送别他们。 第16章 合作伙伴 楚南月揣着八十八两巨款欢喜离去。 凤玉心果然靠谱,勾栏瓦舍是来银子最快之地。 下次见了他,她要做一桌子膳食好好感谢他。 “八弟家住何处?我送你。”萧一航见楚南月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嘴角没来由地跟着上挑。 “我一个大男人哪里需要你送,就此拜别。”楚南月才反应过来,萧一航还未离去,她可不能暴露身份,一口回绝。 萧一航一脸的不满:“八弟怎也如老鸨那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方才在烟雨楼,你我二人可是配合地极好呢。” 楚南月吓得弹跳开:“怎滴?还想分我银子?” 小桃挺身而出:“你四哥欠我们二十两,你欠十八两,折半是......十九两,不能再分我们银子了。” 楚南月默默竖起大拇指。 小桃这计算能力还不错。 萧一航被她们主仆二人一副小市民的样子逗乐了,他哈哈一笑:“放心,不分你们的银子,而且,七日后你们去烟雨楼,我还会帮你们摇旗呐喊,活跃氛围,如何?” 活跃氛围是假,见识她口中的什么钢管舞、肚皮舞等等才是目的。 楚南月眸子动了动:“行,那我们七日后烟雨楼见。”完了,又一脸诚恳道,“放心,我不会白让你干的,赚得的银子分你一成。” 往后她会频繁带着“巨款”往返烟雨楼,保不齐哪一日会如她的麻辣小龙虾那般被有心人盯上,她确实需要个男人。 大哥残废,弟弟年幼。 眼前的红衣少年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 她不再纠结他究竟是不是辰王? 他朗如明月,灿如朝阳,不是坏人就成。 萧一航脸上的笑容放大:“就这么愉快地定了,和我合作,保你稳赚不赔,我不但能给你制造声势,还可充当侍卫,我虽没我四哥那般能打,但是一般小喽啰全都不在话下的!” 楚南月笑了笑:“说破天也只能一成,再多我就没了。” “这你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说好的一成就是一成。”萧一航嘴角抽动。 他风度翩翩,衣锦华丽,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拿着,这是今日的分成。”楚南月说到做到,递给他九两银子,“还有,下次消费要控制在二十两以内。” 萧一航望着她手中的碎银,眸光闪动,好半天才缓缓接下,嘻笑一声:“遵命!” 随后,他手放在唇间吹了一记响哨,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马从远处奔来。 望着眼前膘肥体壮的骏马,楚南月就想起上次被他四哥那马擤了一身鼻涕的事,本能的后退一步。 萧一航轻笑:“别怕,踏浪它很温柔的,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一匹马也乘不下咱们三人,我们就此告别,七日后烟雨楼见。”楚南月摆摆手。 小桃紧攥她衣襟,生怕她会丢下她,和萧一航共乘一匹马离去。 楚子誉要她寸步不离的。 “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坐马车前来,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萧一航摸了摸鼻子。 “哎,你们真是......”望着二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他一脸的不满。 说好的合作伙伴呢? 他有这么招人烦吗? 他话还没说完呢。 罢了,罢了,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娘里娘气的男人一般计较。 楚南月虽娘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让他有种探索的欲望。 望着楚南月那纤瘦的背影,萧一航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精光,随后,他飞奔上马,挥鞭离去。 楚南月回家,远远她就看见门口呼之欲出的一道身影。 楚子洵跑过来:“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正想去找你们呢。” 楚南月笑吟吟摸摸他的头:“放心,我们好得不能再好,吃饭没?” “大哥说等你们一起。”楚子洵回道。 “小桃关门。”楚南月吩咐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她见楚子誉正坐在院落中翘首以待,双拳微攥,得,这下不用松开了。 她从怀中掏出鼓囊囊的荷包往石桌上倒。 楚子誉惊讶万分:“这么多?” 他看了一眼楚南月就立刻把目光投向小桃。 楚南月翻个白眼,哼哼,这还是对她不放心呗。 小桃绘声绘色将烟雨楼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楚子洵掰着手指头,嘴里碎碎叨叨:“七日去一次,赚八十两,那一个月就是......多少?大哥。” “......三百多两!”楚子誉微微蹙眉。 勾栏瓦舍的银子真得这般好赚?一个月就顶他们麻辣小龙虾的买断费了? 楚南月得意挑眉:“厉害不?” 快夸我,快夸我。 我不要矜持。 “厉害,厉害!”楚子洵和小桃瞬变迷弟和迷妹,一脸的崇拜。 “阿月有本事,通晓生财之道,大哥佩服。”楚子洵赞许一声,他抓紧轮椅扶手,脸上喜怒不辨,转而对楚子洵道,“阿洵过来。” “大哥。” “我和你姐已商量好,送你去读书。”楚子誉沉声道。 他眸色深深,说得斩钉截铁。 他残废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 希望弟弟将来学有所成不再让姐姐抛头露面。 希望弟弟...... “......大哥、姐姐,我不会辜负你们希望的。”楚子洵突然间有些手无足措。 他梦想过当一名征战四方、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但从未想过有一日可以进学堂。 后来楚子誉提出要楚南月明日陪他选学院。 楚南月直接定下:“不用选了,要读咱就读最好的翰墨书院。” 楚子誉欲言又止。 翰墨学院,京城最高学府,大儒名家云集,历届状元所出之地。 既是离仕途最近之路,又是价格最昂贵之地。 学费加额外开销,林林总总,一年大概要三百多两银子。 “大哥无需担心银子,咱们现在手里的银两已够阿洵读一年的,明年的再攒!”楚南月壮志满满。 要想收获,需得投资。 古代读书再卷,能卷过她原来那个地方? 最起码不要学区房吧! “好,就这么定了!”楚子誉热血上头,拍桌定案。 楚子洵:“......不用去......” “你闭嘴!就上翰墨学院!”楚子誉和楚南月同时开口呵斥。 楚子洵吞咽一口唾沫:“我听大哥和姐姐的。” 小桃满脸的兴奋,她觉得她伺候的这一家既疯狂又睿智。 “大公子睿智!姑娘霸气!二公子......” 怎么莫名有点小可怜的样子。 “有人吗?开门,开门!”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紧凑的敲门声,四人同时望去。 楚子洵跳起去拿铲屎棍:“他们还没完没了了?见咱们赚了银子,就硬将傻姑娘塞给大哥!” 楚南月眯了眯凤眸,这又是谁家眼红他们家了? 第17章 为他周旋 楚南月紧随其后,却发现来人是那日砸他们麻辣小龙虾摊位的胖男人。 他面色潮红,一脸痛苦,显然是因为胳膊脱臼而引起了高烧。 “你又要干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捕快大人的话?”楚子洵持搅屎棍严防以待。 小桃以身护楚南月,声音发颤:“捕快大人说了......日后谁再主动挑事......是要打板子的。” 楚子誉转动轮椅欲上前,却被楚南月一脚抵住,她不以为意笑笑:“有事相求?” 胖男人拉不下面子,他踹了一脚身边的卫石,卫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姑娘高抬贵手帮公子接胳膊。” 楚子誉扫了一眼他悬着的两臂,紧握扶手的手缓缓松开,他淡淡道:“阿月,洗手用膳。” “是,大哥!”楚南月呵呵一笑,旁若无人洗完手便坐于石凳执筷用膳。 “还不离去?我家不欢迎你们!”楚子洵开始撵人。 “公子,我们等姑娘用完晚膳再说吧,您先忍忍!”卫石小声说道。 胖男人火爆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他一边踹卫石,一边发泄:“都是你这个贱奴,自己误食砒霜,让老子给你背锅,老子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一脚比一脚狠厉的踹在卫石那单薄的身体上,疼得他入骨,低声哀嚎。 楚子誉拍案:“够了,教训奴才就回自己家关起门来教训,勿要以此逼他人就范。” 生活的残忍早已练就他一身的冷血无情。 除了弟弟和妹妹,他谁都不在乎。 楚子洵抡起手中搅屎棍砸向胖男子:“欺软怕硬的东西,快滚,别脏了我家。” “莫要再打扰姑娘一家了,咱......走吧!”卫石疼得牙齿打颤。 他望了一眼楚南月。 他眼底的绝望和愧疚,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清晰映入楚南月眸中。 楚南月突然起身,沉声道:“住手,我可以给你医治。” 胖男人正被楚子洵打得上跳下窜,听到楚南月如是说,一下子怔住,着实被楚子洵打了一棍子,屁股火辣辣,疼得他嗷嗷叫。 他不可置信道:“你给我医治?” “你休想趁机狮子大开口,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 他若有银子又岂会卑鄙到要盗取她家麻辣小龙虾秘方。 楚南月未回他,她径直来到倒地的卫石身旁,开口问道:“石头,我且问你,你可愿意换个主子?” 卫石猛地抬起眼眸,破碎的眸子泛起零零散散的星光,不过须臾便黯淡下去:“奴才不能。” 他说得是不能,而非不愿。 “除了孟老婆子,你可还有其他亲人?”楚子誉淡淡一问。 “奴才就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卫石实话实说。 他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为了母亲,他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那便简单了,如果你和你母亲愿入我家,那我们便为你周旋,如果不愿,就立刻从我家出去。”楚子誉言语犀利。 见楚子誉所想与自己不谋而合,楚南月轻轻一笑。 “......奴才愿意,求公子和姑娘帮奴才周旋,奴才日后定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和姑娘!”卫石瞅了一眼胖男人,静默许久,才重重朝楚子誉和楚南月磕头,铿锵回道。 他不知道希望有多大,但愿意搏一搏。 眼前的一家看着是那么相亲相爱,他也想加入。 “听见了?两人换你两条胳膊,你赚了!”楚南月开口对胖男人道。 “我赚了?石头可是我花十两银子从人牙市场买来的,他不但吃得少,还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我赚什么了?分明亏了,换不了!”胖男人听到二人对卫石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是又气又恼,怒不可遏道。 “孟老婆子倒是可以换!” 楚南月掏了掏耳朵:“不换便滚出我家,我都纳闷你哪来的底气?我没有闲心和你打哈哈。” “石头你就自己留着吧,再过两日,等你的胳膊彻底废了,正好由他伺候你吃喝拉撒睡,提前步入老年瘫痪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多舒服啊!” “姑娘需要小厮的话,奴婢明日陪您去人牙市场买,我和那的人熟,像石头这样的五两银子就够了。”小桃提醒一句。 “想来胳膊和腿是一样重要的吧!”楚子誉看完自己的腿,又看胖男人的胳膊,神色莫辨。 “我可警告你,今日你来找我,只是以石头和孟母的自由为代价,下次再来,便如那日所言,官府打板子外加一百两银子!”楚南月冷声说完,便沉下脸来,“阿洵,送客!” 卫石的心忐忑不安。 胖男人面色难看。 这是一场拉锯战,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能胜利。 显然,胖男人处于下风,他没得选。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他同意了楚南月所提条件。 他怕夜长梦多,当场派卫石回家去接孟老婆子,并将二人的契书拿来。 楚子誉仔细瞧了二人的契书,确定无疑,楚南月才开始帮胖男人医治。 她缓缓走到胖男人身前,伸手抬起他的胳膊,疼得胖男人龇牙咧嘴乱叫一通。 楚南月嫌弃无比:“石头,堵住他的嘴!” 石头转变角色很快,丝毫未打愣,拿起一块木棍就将他的嘴堵住。 楚南月突然神情严肃,一手抬起他的胳膊,一手固定他大臂处,猛地左转右转,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胖男人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呜呜声。 楚南月神色淡淡,她漫不经心拍了拍手,轻飘飘道:“滚吧!” 胖男人满脸煞白,细汗“唰唰”往下掉,他拿出口中的木棍,龇牙咧嘴骂道:“你这个臭娘儿......” 楚子洵给了他当头一棒:“敢骂我姐姐,我打残你!” 石头犹豫一下,上手和楚子洵一起打:“虽然你乃我曾经的主子,但大公子和姑娘赐我新生,往后,谁敢辱骂大公子和姑娘,我就打谁!” 孟老婆子:“我呸,和他说这么多做甚?打得就是他,日日欺榨你,做着牛一般的活计,吃着鸡一般的食儿,最过分的是还强迫你吃砒霜诬陷公子和姑娘,就我儿仁义孝顺,要不是被我这老婆子拖累,何至于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做伤天害理之事是要遭雷劈的!” 胖男人赶紧抬胳膊挡,发现胳膊居然不仅能动了还不疼了,默默收回原本对楚南月的谩骂,望着眼前同仇敌忾的三头六臂,他双手难敌,灰头土脸地溜之大吉。 “耶!”楚南月欢呼一声,一分没花白得两个帮手。 楚子洵即将上学,她和小桃身也要忙碌外面的营生,她原本就想寻个空当,去人牙市场给楚子誉买个小厮的。 今日误打误撞,换来石头和孟老婆子着实属于意外之喜。 她招呼石头过来:“石头,以后你就好好照顾我大哥。” 楚子誉抬头,眸光闪动:“阿月,石头是要保护你的。” 楚南月性子倔强,日后会频繁往返烟雨楼,他见石头对楚南月心怀感激之情,所以才会为他周旋,希望他能忠心保护她。 第18章 大哥才是顶梁柱 石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抬眸望着二人,一时不知该听何人的话。 楚南月嘴角抽动,先把问题放在一边,扶起石头,说道:“你虽然是我家的奴才,但也不要动不动就磕头,还有,日后你若有了更好的去处,和我说一声,我就会把你的契书还给你,我家是不会强买强卖的。” 听到这话,石头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后他再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永远服侍姑娘和公子。” 楚南月扶额。 算了吧,还是她慢慢融入这个封建社会吧! 小桃吃味:“姑娘,这些话您怎么从来不对奴婢说呢。” 楚南月眉角耸动:“还用得着和你说?你就差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 “哼!奴婢哪有?”小桃转头,一脸的高傲。 她得意啊。 她家姑娘被她管得一愣一愣的。 “还没有?”楚南月翻个白眼,随后她朗声道,“欢迎孟妈和石头加入我们家,我再去炒几个菜来!” 石头诚惶诚恐。 孟妈笑容僵硬:“怎么能让姑娘动手?老奴来炒。” 楚南月:“无碍,我愿意做饭!” 最后小桃备菜,孟妈烧火,一柱香时间不到,楚南月就炒好五盘菜。 有糖醋里脊、蚂蚁上树、红烧茄子、醋溜白菜、凉拌三丝,都是现代的一些家常菜。 楚子誉、楚子洵、小桃吃得津津有味。 石头、孟妈吃得泪流满面。 他们何德何能,从水深火热来到这人间仙境,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玉液。 他们发誓,一定要把好好服侍这一家子神仙人物。 晚上楚南月给楚子誉按摩的时候,告诉他萧一航的事,当然,她也没有隐瞒她的猜测。 “辰王是皇上最小的儿子,皇上素来对他宠爱有加,加之燕王庇佑,是个纨绔子弟并不足为奇。”楚子誉直言道。 完后,他话锋一转,试图再次劝解楚南月。 “阿月,既然你拿不准他的身份,未免日后生出枝节,不如还是不要再去......” “大哥,你答应了的,人无信则不立!”吓得楚南月立刻打断他,“放心,我和他只谈合作不谈其它,他是什么身份和我无关。” “......罢了,罢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楚子誉长吐一口气,支棱的脑子无力垂在枕头上。 “大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楚南月按摩完他的背,又探上他的脉。 她觉得楚子誉心理负担太重,背负的太多。 “何事?”楚子誉闷哼一声。 “大哥肺咳已好得差不多,我明日去药店为你换个方子来,不消半个月便能彻底痊愈。” “自从你开始给我治疗后,我便明显感觉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现下我并无任何不适,还花这银子做甚?”楚子誉兴致不高。 楚南月笑了:“身子不完全康复,如何有力气治腿?” 楚子誉耸耸肩:“断腿如何治得了?我早就认命了!” “或许我可以试试!”楚南月说得漫不经心,但不知为何,楚子誉就是听出笃定之意。 他猛地撑起身子,要不是腿不能动,估计他都能弹跳到房顶。 “大哥别激动,尚缺一个至关重要法宝,待寻得,就有希望!”楚南月突然神情严肃起来。 楚子誉断腿乃外力所为,估计当年他深陷囹圄时,被狱卒重力打残。 只要她剖开他的腿,一块块重组,就能复原。 但是,这里是古代,不具备手术条件,所以,她需要一个东西。 她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楚子誉的,因为她并没有把握。 但今晚看着楚子誉恹恹的神情,她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有希望总比绝望强。 “真......的?”楚子誉的声音发颤。 原本他是不相信楚南月医术的,但楚南月硬是靠按摩和用药就治好了他多年的咳疾。 如今,她说他的腿还有希望。 那么,他是真的有一日还能再站起来吗? 如六年前那般昂扬立于天地间。 他既激动又害怕,他搓着手,小心翼翼望着楚南月那明澈的大眼睛,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局促不安过。 楚南月坚定点了头:“所以为了那一日,大哥切勿操劳,每日只管吃喝拉撒睡,时刻保持心情愉悦,好好配合我才可!” “......好,我听你的话,日后......安心用你的银子。”楚子誉紧咬嘴唇。 他虽面颊微红,但原本黯淡的眸子却是泛起希冀的亮光。 楚南月轻笑一声:“石头日后就随侍大哥身边,你给我买来的小桃,我非常满意,希望大哥用石头也能用的衬手。” 楚南月言笑晏晏,说的话语随意又轻松。 楚子誉怔怔地看着她。 本来深陷泥潭的他突然被人用一只手拉住,那只手虽纤细却是有力,他只需牢牢抓住,就能脱离泥潭。 以前他心存愧疚,此刻却茅塞顿开:“阿月才是我们楚家的顶梁柱。” “不,咱们楚家的顶梁柱一直都是大哥你,大哥在,家在,大哥才是凝聚我们一家不散的那个人,和赚多少银两无关!”楚南月浅笑。 她的笑容真挚又诚恳。 楚子誉是残了,却一直都是他们楚家的最核心人物。 翌日清晨,楚南月带着小桃去药铺抓药。 在药铺门口,她竟遇见了香香,她上前热情打招呼:“早啊,香香姐。” 谁知香香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讽刺一声:“谁是你姐?长得这般好看就想认姐去红楼过下半辈子?一边去。” “姑娘,她不认识咱!”小桃提醒一声。 嗐,楚南月这才想起她并非那日乔装打扮的翩翩公子模样。 她撑着下巴细细审视香香,啧啧两声:“刀子嘴豆腐心说得就是姑娘啊!” “去去去,姐没心情和你闲聊。”香香不耐饶过她径直找伙计开药。 做她们这行的姑娘最是被外人瞧不上,她早就习惯了冷眼以待。 她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凭什么低人一等? 她躺下服务众人,那是她出身如此,没得选。 可那些寻常妇人,不也是靠夫君过活,一人和百人又有什么区别,靠的都是靠迎合男人。 谁又比谁高贵? 她找伙计开完药就骂骂咧咧走了:“真麻烦,日日都要熬药,苦死了,麻烦死了!” “姑娘,不想香香姑娘脾气还真大!”望着香香的背影,小桃轻咧嘴角。 “那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楚南月不以为意。 “也是,那日香香姑娘对咱们还是很关照的!”小桃同意道,“香香姑娘真可怜,日日需得喝凉药!” “凉药?哈哈哈哈!”楚南月突然发出一声鹅叫声。 第19章 这下玩脱了 “......”小桃一脸的嫌弃。 “再撇嘴,等我发达后就不要你了!”楚南月恐吓她一声,再次发出阵阵鹅叫声。 香香刚才开得是避孕的方子,她们红楼女子日日行那事,自是需得日日熬药、喝药,确实麻烦的很。 但是她会制成药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楚南月双眸锃亮。 她仿佛看到数不清的银子正向她飞来。 说干就干。 楚南月给楚子誉抓完药后,就是一通连串的报药名各种采买。 直到竹筐里再也装不下去,她才勉强停止:“......先这些吧,掌柜的,我一次买这么多,便宜点?” 掌柜地看满满一竹筐药材,虽喜笑连连,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声:“小姑娘,药可不能当饭吃,你要小心!” “多谢掌柜的提醒,小姑娘心里有数!”楚南月调皮回应一句。 待听到原本该二十二两银子的价格,掌柜的生生给她抹掉二两,她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她和揣着竹筐一脸心疼的小桃离开药铺去了翰墨学院。 虽忙碌,楚南月却也没忘记楚子洵上学的事情。 可到了才发现,古代上学也挺卷。 光有银子是不够的,还得排队。 她旁敲侧击了半晌,才打听到,排队的人有几千号呢。 换而言之,楚子洵入翰墨学院,那就是遥遥无期。 那是京城最高学府,离仕途最近之路。 多少官宦子弟、富豪之子变着法寻求各种门径入学呢。 哪里轮得上他们这种下层人士。 她深刻理解了寒门难出贵子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她都在楚子誉和楚子洵二人面前立下了豪言壮语,又岂能轻易放弃? 所以,她想着待凤玉心前来找她时,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处的,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帮的次数多了,便也就有了交情。 楚南月回到家,只告诉楚子誉,她已给弟弟报了名,很快便能排上。 然后就挽起袖子狠狠摆弄起她的药材来。 卷!卷!卷! 她一个现代人还卷不过一群封建渣渣? 待她的各色小药丸搓好后赚了银子,她拿银子砸也得给弟弟砸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who怕who? 小桃看着楚南月手中的各色瓶瓶罐罐,眸色几番转换,最终小碎步到楚子誉身旁,小声道:“大公子,姑娘买这些东西花了二十一两银子。” 楚子誉看着楚南月忙碌的背影,眸光一片淡然。 楚南月虽说行为有时怪异,偶尔还会抱着他的大腿嗷嚎大哭,但是,他知道自从她被宁王侍卫打了脑袋之后,她脑袋里面的那块淤块已经消散,她不会再如从前那般拎不清。 然而这份淡然也没持续多久,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桃:“你再去租三间屋!” 昨日孟妈和小桃住一间屋,石头说什么也不和主子同屋睡,在房檐下睡了一夜。 三间屋已满足不了他们这个六口之家了。 索性再租三间,一人一间。 他最近被楚南月熏陶的,花钱有点大手大脚的赶脚? 楚南月无端打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晃动手腕,酸酸的,还真是个体力活。 她本想唤呼石头的,可看见他正在改善茅房,算了吧?药香沾染上屎臭可就不好了。 “阿洵,出来帮你姐捣药材!”楚子誉朝屋内喊了一声。 屋内正在练大字的楚子洵闻此两眼冒精光,他飞速跑出来,帮楚南月捣药材。 犹如刚冲出笼子的鸟儿一般,浑身泛着生机勃勃。 楚子誉摇了摇头,继续翻看起他手中的那本泛黄的《北萧国刑法》。 孟妈做熟饭,一大家子用完午膳后就齐齐加入了捣药材,搓药丸行列。 众人拾柴火焰高。 不到黄昏时刻,楚南月的各种药丸已成型。 她举一反三,并没有只做避子丸,还做了一些立竿见影的惢凤丸和壵龙丸。 “小桃跟我送药去!”楚南月揣了几个小瓶准备离去。 随后,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又快速折返回屋,待乔装打扮一番才告别众人。 她和小桃现身烟雨楼时,樊妈和香香都很高兴。 尤其樊妈笑得褶子堆了一层又一层,待听到楚南月是送药来的时候,虽然有些失望和诧异,但还是听她细细道来。 楚南月拿出药丸来一一详细介绍。 “避子丸,顾名思义,就是xx后的事后丸,和咱们这里姑娘们喝得凉药效果一般,但是我这药却有三个好处。” “第一,吞食极其方便,第二,xx后,三日服用一颗即可,第三,是最重要的,不会对身子产生任何副作用。” “我尝一颗试试!”香香今日虽买了药却发懒还未熬。 “真这么灵?”樊妈商人的本质暴露。 楚南月笑了:“一试便知,这里面有十颗,一个月的量,香香姐,我送给你,你若信我,就不要熬药了,三日吞服一颗即可!” 香香坦然接过来:“放心,若是好用,我肯定第一个买。” 她早就受够了那些苦药,费时耗力不说,还苦得齁嗓子。 樊妈:“定价不能贵了,不然我的姑娘可是买不起。” “放心,一颗是你们平时一副药的三倍。” 樊妈听了价格,虽一颗贵点,但三日服一颗,一个月下来的银子还是一样的,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惢凤丸是塞于xx,可迅速恢复少女感......” “也送一个月的量?”樊妈问。 “这个是立竿见影的,有效时间保持三个时辰,只能送你们五颗试试效果。”说完,楚南月偷偷塞给香香两颗,“香香姐,这是我送给你个人的。” “这个黑瓶里面的又是什么?”樊妈又问。 “壵龙丸是给男子用的,提振、爆发、续航......也是立杆见效的。”楚南月回。 “也送五颗?” “樊妈聪明!”楚南月点点头。 楚南月悄悄塞给香香两颗后,便起身离去。 樊妈望着楚南月那神出鬼没的背影,狭小的眸子眯了眯:“他到底从哪冒出来的?脑子里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香香揣着一兜宝,妩媚一笑:“妈妈管他从哪里来,挣银子不就行喽,妈妈还不快把惢凤丸送给姐妹们,一会儿该上生意了!” 出了烟雨楼,小桃心疼的不行:“姑娘,刚您送出去的那些成本要多少?” “不到一两吧!”楚南月抬头望了望日头,她觉得天色尚早,可以再去干一件事。 “......咱回家吧!”小桃知道楚南月怀中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生怕她脑袋发热再去送。 “心疼了?”楚南月笑得神秘,“走,我带你上山挖草药,那个不要成本。” “真的?”小桃信以为真。 她快跑几步,跟上楚南月的步伐。 楚南月确实上了山,却并非挖草药,而是寻找寒潭。 寒潭中有辅助她为楚子誉治腿的介子。 至关重要! 不可或缺! 她依稀记得山上的某个山洞里是有一处寒潭的。 原主初次搬到贫民巷时,因为受不了环境的艰苦,曾离家出走过一次。 恰误打误撞到一处寒潭,她只记得位置很偏很偏,却并不记得具体在何处。 所以,她今日也是试着找一找。 不过,她并非大海捞针,而是有准备前来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粉瓶,拿出两颗药丸来。 一颗递给小桃:“拿着这个时不时嗅一嗅,然后闭眼细细感受哪个方向有凉意,就往哪个方向走。” “切记,只可以嗅,不可以吞服,否则,后果很严重。” 小桃刚应下,就一脸的目瞪口呆:“姑娘......您怎么吞下去了?快吐出来,快,快!” “放心,我有解药。”楚南月手持一颗黑色药丸。 “姑娘,这是什么药?我嗅一下,只觉浑身燥热无比。”小桃有些不放心。 “少儿不宜......快去找吧,做好记号,找到就来寻我!”楚南月呼吸开始急促。 她可真是个制药天才,随手制的媚儿,效果竟是如此显着。 寒潭水可解媚儿,体内的药性可指引她快速找到寒潭水。 楚南月紧攥药丸,忍着体内翻涌的躁动,跟着身体的感受向深山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就在她忍不住要吞服下解药时,竟听到了水流声。 “哗哗......哗哗......” 顺着声音,她来到一隐蔽的山洞,洞里有一汪潭水。 袅袅白烟,光是雾气就寒凉刺骨,不是寒潭水是甚? 她找到了。 果然置之死地才会后生。 更何况,解药在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风险。 就在她双眸泛着得意的亮光,正要吞下药丸时,凉意使她打个喷嚏,手里的药丸竟然掉落到水中。 “啊?我的解药!” 这下玩脱了。 她环视一周,确定无人,迅速褪去衣裳,“噗通”一声跳入寒潭。 还好找到了寒潭水。 即便没有解药,只要在寒潭水中泡上半个时辰,身上的毒也能解。 吓死宝宝了。 寒潭水冰冷刺骨,让浑身燥热的她瞬时清凉些许。 借着寒潭的寒气,她深吸一口气,向底下探去,每下游一些,身上就舒适一些。 可她没想到寒潭底下藏了个男人,而她居然撞入他怀中,还好巧不巧跨、坐其怀中,让她想不到的是那男人竟不着寸缕...... 天啊! 她手里抓的软乎乎的是什么? 第20章 给你解毒 萧寒野猛然睁开双眸! 这一刻,他是极其震怒的! 在寒潭底解毒,突然就被女人冒犯了! 他很想出掌拍死这个女人,却因周身经脉被封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骂了一声:“滚开!” 楚南月睁眼垂望,朦胧的寒潭水中,手中物正如他的主人一般泛着雷霆之怒,心虚一瞬,佯装淡定道:“那啥,抱歉,抓着衬手就用了一会儿,还你......” 起初的软乎乎这会儿硬邦邦了? 嗐!忘了她还在水中! 她不会男人那般用腹语发声,瞬时一股水钻入口中,呛进肺里,胸腔蓦地似炸裂般难受,慌乱之余吐着泡泡连连向上踩去。 “不知死活的女人,还不松手!”萧寒野只觉僵硬的身子被动地随着女人踩水的动作缓缓向上浮去。 “不是我……咕噜……”楚南月刚开口没说几个字,就再次呛了水。 大量的水齐齐涌入她口中,小腹肉眼可见的暴涨。 “该死!”萧寒野望着缠绕二人身下的水草,恶狠狠骂了一句,终是忍不住脚下蹬劲一同向上游去。 他再惧毒发惜命不作为,这女人就趁着肢体缠绕间将他吃干抹净了! 生命和贞操之间,萧寒野选择了后者。 这是他活了二十年,做过的最不明智决定。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楚南月出了水面就一边吐水,一边不停咳嗽。 “还不滚开!”萧寒野又莫名被吐了一脸水,简直要气炸,目露凶光,扬起手臂,出掌打去。 “这一掌打出你必死无疑!”凌厉霸道的劲风直面扑来,楚南月吓坏了,高声喊道。 见手掌距离她命门咫尺之处停了下来,楚南月这才望向身下的肉垫,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五官俊美坚毅如雕刻,剑眉入鬓,眸深如墨,鼻梁高挺,俊美妖孽却又仿若谪仙,气质矜贵却又狂傲,有种浑然天成的凌厉霸气。 即便此刻一副暴怒的表情,依然让人难以移开双目。 楚南月不由吞咽一口唾沫,视线移到他那透着几分凉薄的唇上:“你最好不要妄动内力,起初……抓你乃我身上毒素所致,现在压你,乃意外所致,绝非我本意!” “咱先说好,你别动手,我解水草啊!” 萧寒野凤眸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快速收手捂住物件:“解!” 身上的女子居然是那个小厨娘。 她似乎已看出他身中剧毒,知晓他正依靠寒潭水压制,且期间还不能动用内力? 此事只有他身边的亲侍才知晓! 莫非那日解砒霜毒并非她误打误撞? 楚南月不知他所想,一心只想摆脱束缚重回寒潭,或生拉或硬拽,非但没解开,反而使缠绕在二人身上的水草越来越紧。 “你故意的是吧?”底下男人实在难受,他紧绷着身子,瞪着楚南月,很想再次出掌拍死她。 身上的女人最起码着了抱裙,而他光溜溜的一尘不染,委实吃亏。 “你没看见我在很认真的解吗?手都剌得秃噜皮了,不然你来!还有守好你兄弟,不帮忙瞎倒什么乱?!”楚南月快哭了,此时也不再惧怕男人。 太tm 难受了! 身上的毒本就未解,身下还是完美至极的男人,这搁谁受得了? 瞅着男人肌肉线条优美的身躯,一身的精健,尤其是他手下紧紧护住之物...... 啧啧,还真是个妖孽! md,就是脾气太暴躁! 男人此刻才注意到她脸颊异常的酡红,瞳孔猛然收缩,冷硬道:“媚儿?” “嗯!”楚南月看似仍在和水草较劲,实则已是浮想翩翩。 “回答我三个问题给你解毒!”萧寒野思忖片刻,眯眼道。 “问!”楚南月眼睛一亮,立刻放弃了解水草。 她的手真的已是伤痕累累,好痛! “你乃何人?”萧寒野深吸一口气,不适挪了挪身子,小女人柔媚无骨的身子压得他实在是毫无缝隙。 “楚南月!”她直言回道。 “体内的媚儿如何来?” “......被一爱慕我准夫君的小白莲所害!”楚南月面露尴尬。 她总不能说,她自己故意服的吧?然后,解药还莫名其妙掉了? 虽然是事实。 但这能是正常人干出来的事? 一听,就是骗傻子的好不好? 眼前的男人警戒心满满,明显不是傻子。 萧寒野面色沉了几分。 “如何得知我中毒?” “你周身的水比旁处黑上些许,要想不知道倒叫人作难!”楚南月挑了挑眉。 她没有说实话,方才肢体缠绕时,她因职业习惯已探了他的脉,他体内有一种很是霸道的毒。 萧寒野没错过她凤眸的一抹幽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我给你解毒!” “那啥……不用你牺牲皮肉,咱俩一起滚下寒潭,各取所需就好!”望着男人突如其来的含情脉脉,楚南月不由吞了吞口水,连连拒绝,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她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小心脏却是“噗通噗通”狂跳个不停。 第21章 不按常理出牌? “啊!”伴随着“噗通”一声,猛然的寒水袭来,楚南月着实被激着了,出人意料的落差使她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有病?” “那上去等死!”萧寒野被迫与她缠绕在一起,心中也憋着火,没好气道。 方才他扯了一下水草,里面混杂着少见的鳄鱼皮,坚固无比,非利刃和内力所能震断。 再者,他这不是应她所求,一起滚下寒潭! “不,不,水下挺好,这样挺好!”楚南月瞬间变脸,嘿嘿一笑。 男人虽脾气暴躁,却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虚而入。 萧寒野瞪了她一眼,眸光凌厉如刀,楚南月感觉到巨大压力的同时又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身上气场强大的古人这么多? 但她不敢再言语一声。 她知晓他能隐忍着暴虐的脾气没将她一掌拍飞,已是极限。 但是,坐了没多久,她就再次忍不住发声:“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咱俩转换方位,你让我靠一会儿!” 男人倚靠寒潭边缘,闭目养神,优哉游哉,而她被动跨坐其上,手里又没有扶手,为避免腰身随潭水波动而晃动,一直紧绷着身子,别提多累。 等了半天,她也没听见男人回音,不甘心点了点他线条分明的肩膀:“你身上的毒看似没个把时辰不能压制住,不然咱去那边岩石?这样双方都能有所依托!” 萧寒野缓缓睁开凤眸,好看的桃花眼蓄了几分寒意:“按捺不住了?” 方才他问的三个问题,除了第一个,楚南月全是信口胡诌,现下又不打自招准确说出他所需要的压制时间。 试探他? 难道是姚氏一党的细作? “我哪有?”楚南月刚淡下来的脸再次染上红霞,气恼道,“我规规矩矩静坐水中无半分逾矩,我只是太累了,想找个东西靠一下,倒是你看好你兄弟,别不小心滑进来!” “你!”萧寒野被这女人的装傻充愣气的火窜,他伸手捏住她下巴,“今日之事于本......我而言乃耻辱一件,再敢胡言乱语,杀!” 他的脸黑得像长年累月经烧的锅底,额前的青筋直跳,隐于水下的另一只手却是下意识地去捂兄弟。 竟意外地划过一抹...... “啊!”楚南月惊叫一声,连连往水下瞅去,待看清是他那只咸猪手,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撩了一股水过去,“手往哪儿摸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意思说耻辱,耻辱?你倒是管好你自己的手啊!” “闭嘴!”萧寒野擦了一把脸上的水,俊颜上些许尴尬之色。 谁想碰到她,他也介意的很! 楚南月轻轻哼了一声:“管不住兄弟就算了,手也管不住,还好意思叫别人闭嘴!” “很好!”萧寒野怒极反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 他的五官精致绝伦,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将这份绝伦放大到极致。 让人沉溺其中不自知。 可此时此刻,楚南月竟本能的感觉到蚀骨的寒冷和阴鸷。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就落在她纤细的脖颈:“既然想死,那我成全你!” 杀意满满,让人心底生寒。 他出手极快极狠,很快,她眼前阵阵发黑,有了灭顶的窒息感。 妈呀,真是个暴躁狂,一言不合就杀人! 楚南月憋住一口气,使出浑身力气,抬起娇臀猛地往下一蹲,二人的身子就急剧向下滑去。 混蛋,要死一起死! 萧寒野打个挺,只觉一阵怪异的感觉...... 他眸色几番轮换,才收回手改勾她的纤腰,另一手攀住寒潭壁缘,重新浮出水面,咬着牙溢道:“楚南月……” 低沉的嗓音却完全淹没在她那夸张的哭声中:“呜呜……你怎么还真进来了?呜呜……狗男人……” “没有!”看着她眼眶中突然就掉出来的晶莹泪珠,萧寒野眯了眯凤眸。 “呜呜……你方才就是进来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敢做不敢认的狗男人!”楚南月痛骂道,眼泪簌簌的掉。 萧寒野自幼在战场厮杀,手握一方兵马,从来都是有担当之人,望着腿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锁了锁眉头。 眼前的女人因冷热交替,原本洁白的小脸染上一抹诡异的殷红,竟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美,她的那双眼睛生的极美,山葡萄一样的瞳仁里闪着晨曦朝露一样的亮光,长而卷的睫毛沾染上泪珠,更添生动,撩人心扉。 他一向厌恶女人,这是第一次打量除了太后和他母妃之外的女人,竟一时不禁多看了几眼。 “哼!女儿家清白最为重要,你让我以后还如何做人?”女人见男人怔了神,用力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完后,还特意强调一声,“一下也是清白尽失!” “还不是你故意耍聪明,自己坐上来的?” “难不成我还该坐在原地,任由你掐死不成?”楚南月瞪大凤眸,气得不行。 “我手无缚鸡之力只是自保而已,我承认开始是我误闯入你怀中,但那也是因为我中药的无心之举,从一开始我就向你道了歉,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鼻还小,不过言语几句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扑了我,还给我矫情过程?” 萧寒野冷冷盯着她,柔弱的外表,凄哀的声音,可怜又无助,深冷的眸光微不可查闪了闪,凉薄的嘴角生硬道:“我认下便是!” 楚南月大喜过望,刚想趁机宰他一把。 谁知根本就没给她机会,萧寒野不带一丝温度的嗓音再次传入她耳畔:“凡是爬过我床的人皆没好下场,既然你说是我扑的你,那我就给你一个恩典,自己选一种死法吧!” 楚南月:“......” 一下子给她整懵了! 草泥马! 还能这样操作? 不按常理出牌?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能屈能伸道:“我家里尚有残哥幼弟要养,我不能死!” “虽说是我故意蹲的,但你也确实一直怒着,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双方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我保证今日之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待相互解毒之后,你我二人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小女子这般斤斤计较!” 说完后,眨了眨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挤出几颗金豆子出来。 萧寒野冷眸垂望。 望着她从眼眶里硬挤出的串串晶莹泪珠,冷硬的嘴角狠狠一抽。 他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玷污他身子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或许对他有用......用完再杀了也不迟...... 第22章 野狗霍霍我一人就行了 躲在暗处的冷九望着女子异常诡异的走路姿态,眉眼露出一抹亮光,随后快速跑进山洞。 “王爷!” “你倒是进来的挺及时啊,回府后自己去领三十鞭!”萧寒野瞪向冷九。 冷九自知理亏,乖乖俯首领命,俯首间还往水下瞄了瞄。 “六十鞭!” 冷九欲哭无泪,赶紧移开眼睛。 他可是一心为他家王爷的幸福着想啊! 他家王爷自幼便不近女色,活了二十年连个通房丫鬟没有不说,就是连女人的手都未碰过呢。 方才那个小厨娘一进来,他便看出她中了那种毒,虽然他家王爷脾气暴躁,但他此刻不正好动不了武力嘛。 只要那个小厨娘给力,趁着体内魅火、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霸王硬上弓,一举拿下他家王爷。 他家王爷开了一次荤,食髓知味,还愁以后抵触女人吗? 小厨娘若是再给力,能对他家王爷身上的毒有个一知半解,荣登燕王府首位妾室也未可知。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但他家王爷怎么好像脾气更暴躁了呢? “王爷,身子如何?”前来接应的风川进来问道。 见萧寒野点了头,双手捧起潭边衣物,毕恭毕敬道:“属下为您穿衣!” “不用!”萧寒野伸手接过衣物,飞身而起,眨眼间已是衣冠楚楚。 华丽玄服披身,长身而立,浑身透着从内而发的威严,凛凛不可犯,当真举世无双! “冷九!”刚迈出一步,萧寒野突然停了下来。 “王爷!”冷九身子本能颤了颤,但还是挺直腰板。 “去监视那女子!” 冷九暗暗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会再加罚他三十鞭呢,没想到他家王爷竟让他去监视那名女子,黯淡的眸子再次亮起,笑着回道:“是,王爷!” “待归来还是自领一百鞭吧!”萧寒野没错过他眼中的那抹精光。 “是......”冷九眼角和嘴角同时抽搐起来。 萧寒野冷笑一声:“再敢自作聪明,日后就不必在本王身边待着了!” 冷九一惊,俯首后立刻足尖点地向外面飞去。 一头雾水的风川望着冷九离去的背影,快速瞄了一眼萧寒野,却没想到竟撞进他幽深的凤眸中,立马抬头望月。 萧寒野不由嗤笑一声,招手在他耳畔交代几句后,身形极快速消失在溶溶夜色中。 这边,楚南月看见一脸兴奋向她跑来的小桃:“姑娘,奴婢刚找到寒潭,正要去喊您呢。” 楚南月嘴角抽动:“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你找到的时间刚刚好啊!” “阿嚏!”楚南月连打好几个喷嚏,鼻涕泡不听使唤的流出,她着凉了。 草泥马,她被狗男人强迫待在寒潭水中足足泡了一个时辰,冻感冒了。 性无能的狗男人,温软在怀,硬是心无杂念。 头脑中竟无端浮现他超出正常人尺寸的那啥,她不由深吸一口气。 能力应该是有的,只是怀中非他心仪之人。 幸好...... 否则,她就不止感冒了...... 她都有点同情他的夫人了。 可怎么受得住...... “姑娘,您头发怎么都湿了?您感冒了!”小桃后知后觉才看见楚南月湿漉漉的墨发,她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衫,一边替她擦头发,一边担心道。 “......被野狗追得急,躲在了寒潭水底!”楚南月用力吸了吸鼻子。 暗处的冷九嘴角抽动:“他家王爷何时成野狗了?” “都怪奴婢找得太慢了,要是奴婢先找到,就能替您被野狗追了。”小桃一脸的愧疚。 冷九哼哼:“想得美!” 楚南月:“......野狗霍霍我一人就行了......快回家!” md,野狗自有猛虎治! 她是人。 不和野狗斗。 回到家后,她在小桃的帮助下,洗个热水澡。 然后让孟妈取来绣花针,就着烛火烧了烧,在自己的风池穴、大椎穴、合谷穴各扎了几针,疏散风寒,倒头就睡。 也全然忘记出去寻找她的三个男人。 最后,还是小桃在烟雨楼找到他们回家。 这一觉,楚南月直接干到了翌日晌午。 还是被外面嚷嚷声吵醒的。 她一脸的起床气,惺忪着双眸,气势汹汹来到院子:“什么人在外面叫嚣?” “无事,你继续休息!”不知为何,楚子誉面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没事啊?你们还未告诉我月南公子住在何处?”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呼喊声。 楚南月只觉耳熟,她凤眸扫过去。 被石头和楚子洵二人高高架起正准备扔出去的姑娘不是香香还能是谁? 楚南月:“......” 难道没人告诉你们,男人这般粗暴对待女人,会讨不到老婆的? “住手,快住手!”楚南月大跨步向前,“月南公子外出有事,不知姑娘找他何事?” 外面路过的街坊时不时指点:“你们看,有红楼姑娘找上楚家了!” “怪不得最近他们家不出摊了呢,原来是换了一种营生!” “我就说最近楚姑娘是越看越好看,原来是进了那种地方,被男人滋润了啊!” “......” 楚子誉脸色铁青,拿起石桌上的盘子就要砸过去。 楚南月一把按住,她不气也不恼,笑吟吟:“常叔,您怎么认识红楼姑娘的?莫不是您背着常婶经常逛红楼不成?” 香香神助攻:“常叔,今晚再来哦,小甜甜给你留门哦!” 常叔被常婶揪着耳朵鬼哭狼嚎离去。 楚南月哼一声,再次说道:“旺财哥,你半夜扒着我家墙头偷看我们麻辣小龙虾的秘方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们家的配方前几日已被玉江楼买走了啊!啧啧,偷师不成,该是你们换营生才对!” 楚子洵放下香香,给旺财来了一棒子:“敢半夜扒我家墙头,我打残你!” 旺财捂着脑袋,哑巴吃黄连,悻悻而归。 “美林姐,我说最近阿钊哥怎么总找我搭讪,原来是我变漂亮了啊,我去问问阿钊哥,是不是喜欢我啊?”楚南月佯装要去找阿钊。 “楚南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长成这样还敢勾引我的阿钊哥。”美林慌乱不已,骂咧咧走了。 “好了,人都散了,石头扫门口,把这污秽之气打扫干净!”楚南月拍了拍手,随后热情招待香香:“姑娘,有事进来谈啊!” 第23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香香是受樊妈所托,前来购买惢凤丸和壵龙丸的。 而且是超级大订单。 尤其惢凤丸需求量极大,烟雨楼大概有百十来号姑娘呢。 让每个姑娘惢凤如斯,虽说成本上去了,却是能让她们烟雨楼更上一个档次。 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楚南月收到了二百两银子的大单,刨去成本差不多能赚一百多两银子。 待一个月后,她的避子丸验证期一过,又能得一百两银子。 也就是说,日后,她靠卖药,一个月就能赚二百两银子。 樊妈这次倒是痛快的很,直接让香香带来了银票。 楚南月将家里所有的惢凤丸和壵龙丸全部都拿给香香,并保证剩下的三日补齐。 香香临走时,朱唇凑近楚南月耳畔:“月南公子,你大哥长得可真不赖呢!就是可惜......” 楚南月隔着窗帘瞅了一眼她大哥。 陌上君如玉,君子世无双,何止是不赖啊。 “香香姐,我大哥可一直都是我们家的颜值担当,不赖,这评价可是差点意思。”楚南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一番,随后笑得深意沉沉,“香香姐,认出我来了?看来是我的化妆水平不佳!” “不是水平,而是你的家人对你太过在乎。”香香突然一本正经回道,说到此处,她平素玩味的眼光泛着柔和。 昨夜楚家兄弟二人找来时的迫不及待和今日的欲盖弥彰,她已感觉出猫腻。 “能和他们成为一家人,我很幸福!”楚南月笑得满足。 “关键还是南月姑娘有意告知,否则,我又岂能猜出?”香香收起自己的柔和,轻轻一笑,“我知道南月姑娘的忌讳,若是有的选,正经家女子又怎会涉足红楼?不过生活胁迫罢了,放心,我不是个多事的人,出了这道门,我便什么都不知。” 她说的乃实话,若是楚南月刻意隐瞒,方才不主动牵她入门,她便不会知晓她的身份。 “香香姐果然乃通透之人,不愧是我的好友!”楚南月不以为意道。 她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好......友?”香香眉目传情地盯着楚南月,勾人的丹凤眼泛起一抹不易查询的亮光。 “莫不是香香姐不想和我做朋友,而是......那个?”楚南月吓得双手环胸。 “......想得美!”香香捂唇一笑,笑得风情万种。 她临走经过楚子誉身边时,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丝帕,若无其事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吓得楚子誉连连转动轮椅后撤。 楚南月抿了抿唇,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阿-月!”楚子誉攥了攥拳,一张俊颜是红了又红。 “我去茅房。”楚南月轻咳一声,赶紧闪人。 蹲完茅坑,她没找到平日里她自个儿用的黄草纸,只能咬牙拿起竹片左刮刮右刮刮。 竹片是古代穷人如厕时代替卫生纸用的。 待刮完,楚南月已是双股打颤。 md,她发誓,这绝对是她第二次用,也是最后一次用。 关于擦腚这件事,她今天必须要开个家庭会议。 还得是独裁的那种。 “姑娘......奴婢忙着给您抓药、熬药,所以早上没来得及给您放黄草纸。”小桃回来正好看见扒着双腿从茅房出来的楚南月。 她手里拿着刚买来的一沓黄草纸。 她家姑娘矜贵,自从那日坑了萧寒野一两银子,便开始用起了昂贵的黄草纸擦腚。 还试图说服他们一起用。 但他们乃穷苦人,哪里用得起黄草纸擦腚啊? 而且他们也没觉得竹片如楚南月说得那般难用啊,左刮刮右刮刮不就干净了,别提多顺手。 关键还可以重复利用。 不知要比黄草纸省多少银子呢。 “咋竹片一日不曾忘呢?”楚南月回望那一盒刷洗的干干净净的竹片,明眸暗闪。 别想搪塞她。 小桃就是心疼银子。 小桃就是故意忘的。 小桃:“......” 多年的习惯能忘? 楚南月端了一盆冷水进屋后没多久就召集大家开会。 腚洗干净了,心里舒坦,果然浑身都感觉舒爽,但当她看见孟妈正在清洗用过的那些竹片时,她整个人又感觉不好了。 她再也不想在他们楚家看到竹片这个反人类东西! md!刮她忍了,重复利用,这能忍? “我宣布一件事情,以后咱们家不许再用竹片擦腚,全部都换成黄草纸!一个都不能少!”楚南月小手一扬,豪情万丈。 哼哼! 家庭会议?不存在的! 她这是通知! 哪个敢不服? “......姑娘,您自己用不成......干嘛还拉着奴婢啊?多浪费银子啊......”果然,小桃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楚南月一眼瞪去,来人,将这个忤逆犯上的奴婢,拉出去枪毙了! “......姐姐,我皮糙肉厚,没感觉竹片剌腚啊!”弟弟也觉得没必要。 “......姑娘,不日二公子就要入学,往后咱们用银子的地方多得是,能省则省,您自己用黄草纸就成了啊!”孟妈过惯了穷日子,受不得奢侈。 楚子誉和石头倒是未开口拒绝,但神情差不多也是那个意思。 楚南月一记冷眸挨个扫去,划过众人那如出一辙的反对表情,她怂了。 反对的人太多,枪毙不过来。 她摸了摸下巴,嘴角噙起一抹微妙的笑意,缓缓开口:“不差银子,姑娘我刚接到一个一百两银子的大单......” “多少?”众人都诧异了。 方才还都一副不满的神情,此刻皆已换成振奋。 “咱们忙活两日就能赚一百两,你们说这个活,接-不-接啊?”楚南月挑眉问道。 她故意拉长音调。 “必须得接!”除了楚子誉之外,众人皆点头如捣蒜。 “那......如厕这件事?”楚南月将散落额前的一绺头发塞到耳后,似笑非笑。 最后众人皆为了银子而折腰,全票通过。 楚子洵和石头二人当搬运工,陪楚南月采买药材。 孟妈准备午膳。 小桃含泪将竹片一股脑塞进灶台,今天的午膳注定是一顿有味道的盛宴。 用完午膳,大家都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兴致勃勃捣药材,搓药丸。 这可是一百两银子的大单啊! 果然,人世间最有魅力之物唯有银钱,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磕破脑袋,在所不惜。 直到暮色四合之际,楚南月才捶了捶疲乏的腰,推着楚子誉回了房间。 昨夜找到寒潭的事还尚未来得及告诉他呢。 这个天大的好事,一定要分享给他。 是夜,二人的谈话一句不差传到萧寒野耳中。 燕王府。 主殿夜玄殿点着灯。 萧寒野正襟端坐在桌案前,握着手里那一沓厚厚的资料,一目十行扫过。 风川俯首完,说道:“王爷,楚南月乃原长平侯楚昭明之女,宁王的未婚妻。” 见萧寒野并无任何波动,他继续说道:“在贫民巷的这六年,楚南月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前去宁王府纠缠宁王,就是各种作天作地向她那腿残兄长要银子,使得一家人生活极其穷困潦倒。” “但不知为何,就在您归京那日,她竟当街主动与宁王解除了婚约,从此就如变个人一般,与家人一起奔波忙碌,日日上街颠勺炒菜。” “对了,那日凤玉心送来的炒菜也是她所创。” “可有她懂医术的解释?”萧寒野冷冷道。 风川摇了摇头,这六年,楚南月一身污点,并无任何建树。 他见萧寒野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案,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不知这一切是不是宁王和她演得一出戏?意在针对您,毕竟不止凤玉心牵涉进去,就连辰王都对她的手艺念念不忘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人的脾性不会说变就变的!”萧寒野修长的食指敲了一下桌案,突然停止。 他深邃的眸子落在那沓纸上,上面记录了楚南月这十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但明面上能查到的东西,全没用! 他将纸放在桌案上不再看。 此时,冷九在外求见,应声推门而入。 “属下拜见王爷。” “嗯!”萧寒野淡淡点了头。 “王爷,那个小厨娘过几日要去刨潭眼,说给她大哥治腿的时候要用,但潭眼若是被她刨走,等王爷您毒发的时候靠什么压制啊?”冷九一脸的哀怨。 “咱们怎么没想到呢?”风川拍了一下手,满眼冒精光。 潭眼是寒潭的灵魂,潭眼在手,相当于整个寒潭在手。 将潭眼取出,他家王爷就再也不用冒险去泡寒潭水了。 风川道出缘由。 萧寒野直接下达命令:“立刻出发!” 他慵懒倚靠椅子,好看的桃花眼暗流涌动。 第24章 燕王来了 这边楚南月带着全家激奋做完药丸后,趁热打铁备齐家伙什来到寒潭。 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别说是寒潭眼,就是连深潭都没了。 不过两日的时间,偌大的深潭就人间蒸发了? “......姑娘,是不是咱记错了地方?”小桃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脸的怀疑人生。 她滴个乖乖啊,如此浩大工程量,怕是没一支军队完成不了吧?! 反正就是惊爆她的狗眼! “不会错!”楚南月紧眯双眸眸,咬牙切齿道,“狗男人!疯狗!野狗!” 不是那条野狗还能是何人? 那条野狗浑身泛着凛凛不可犯的强大气场,一张狗脸高冷矜贵,一双狗眼目下无尘,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 雇佣一大批成年壮汉两日将寒潭填平不无可能。 md!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银子就是好啊! 她才在翰墨学院碰了壁,辜负了弟弟。 现下又失去潭眼,使大哥希望落空。 楚南月气得直跺脚。 暗处的冷九一脸的骄傲。 小厨娘敢断他家王爷的命脉,这下自食其果了吧? “姑娘,那晚您到底是被男人追?还是野狗追?”小桃意识到什么。 “什么男人?什么野狗?”楚子洵一头雾水。 “姑娘日后晚上再出门,奴才来接您,省得大公子担心。”石头俯首道。 楚南月此刻满是愤怒,哪里有心情回答他们的问题,低声道:“今日之事谁都不得告诉大哥,回家!” 恹恹原路返回,可是到家后,遇见送银子来的财神爷,她霎时就笑颜逐开:“凤老板来了。” 她本就不是悲伤春秋之人。 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来南月姑娘很是欢迎凤某。”凤玉心轻摇折扇,笑得如沐春风。 楚南月热情的夸张:“那是自然,凤老板不但给我们楚家带来第一桶金,还不吝赐教其它营生,我自是无比欢迎的。” “既然凤老板来了,那便留下用晚膳吧,今日我拿出看家本领来,盛情款待您。” “荣幸之至,凤眸求之不得。”凤玉心回道。 楚南月喊了一声:“小桃、石头跟我去买菜。”然后拜别楚子誉和凤玉心二人便揣着竹筐离去。 好在天色尚早,集市各种摊位都还有。 楚南月直接就是一通采买,鸡鸭鱼肉、五花八门蔬菜、各色水果大拼,主打的就是一个字。 豪! 买食材就花了整整二两银子。 小桃心疼了:“姑娘,您还没买够吗?” 楚南月瞅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刚想应答,对面就迎上来一袭红衣少年:“楚姑娘,我正寻思找你去呢,未想在此遇见,缘分啊!” 萧一航? 枣红色骏马上坐着的红衣风流少年,嘴角带着几分轻佻笑容的男子不是萧一航,还是谁? 楚南月没想到会见到萧一航,她浅笑着打个招呼,便打算离去。 萧一航望着楚南月大相径庭的态度,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轻笑一声:“我是有哪里得罪了楚姑娘吗?” 楚南月想了想,转过身来,直接凑到马儿身前低声问道:“我问你,你真乃当朝七皇子辰王爷吗?” 她本无心探索他的身份。 但那日他们二人都已经说开了。 他还说要雇佣她做他的厨娘。 可烟雨楼发生的一切又让她陷入深度怀疑。 所以,还是确定一下的好。 省得她反复怀疑人生。 “怎么?我的身份决定你如何对待我吗?”萧一航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 楚南月眸子微闪:“不说拉倒!”转身再次离去。 急的萧一航立刻从骏马上翻身而下,他伸出胳膊拦住楚南月,一脸的严肃:“本王确实乃如假包换的当朝七皇子辰王,但本王不会以权力相逼你来本王府上做厨娘的。” 他一脸的真诚和随和,倒是让楚南月生出一丢丢歉意来,她脱口而出:“今晚民女家有客人,要做一桌美食,辰王若不嫌弃的话,就一块来吧?” 她无心一提,没想到萧一航不仅一口应下,竟还邀请距离他八丈远的四哥:“四哥,楚姑娘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啊?” 楚南月顺着他的视线使劲眯眼望去,才勉强看见远处黑色骏马上的那抹挺直身子。 尼玛,她什么时候邀请他了? 关键,特么,他还淡淡点了头。 等等,咱们有一丝丝交情吗?您怎么好意思点的头? 吃人嘴短,不知道吗? 显然萧一航也没料到他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四哥竟会一口答应,着实震惊了半晌,直到楚南月有气无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回神。 “我再去买些菜,七爷和四爷稍等片刻!” 这次采买,楚南月明显没有方才那般出手阔绰了。 她招待凤玉心,那是因为不仅他是她的财神爷,而且她还对他有所求。 可是招待这俩祖宗算怎么回事? 萧一航也就算了,性子活泼洒脱,给人如春风般的温暖。 可萧寒野明显是个不好处的。 但她一个平头老百姓也不敢得罪当朝皇子。 “这,这,这......全都装起来。”身后突然传来萧一航清脆的朗声。 楚南月轻咧嘴角:“七爷这般豪气冲天,可带银子了?” “放心,我四哥有银子。”萧一航回眸唤他四哥,远处哪里还有萧寒野的身影,他挠了挠鼻子,笑道:“楚姑娘先垫上,回头你采买的这些全部都算我的!” 楚南月嘴角抽动,看吧,这不能怪她总是怀疑他的身份。 这厮放在现代,那不就妥妥的一个小白脸吗? 身形欣长、长相风流、巧言令色、豪情万丈......可就是掏银子的时候掉链子。 关键,还令人讨厌不起来! 就问你服不服? 终究是小桃抗下了所有,她泪流满面掏出二两银子颤颤巍巍递给老板。 回去的路上,萧一航不忘向楚南月解释:“四哥他一向如此,你不必介怀。” 方才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就说嘛,他四哥怎么会答应来吃饭? 楚南月:“民女庙小,如何能装得下燕王这尊大佛,辰王过谦!” 我谢谢你啊,老娘哪一点看起来像介怀的样子? 回到家后,见楚子誉和凤玉心二人正在下棋,萧一航倒是自来熟,立刻凑了上去。 一会儿指点楚子誉,一会儿评判凤玉心,忙得不亦说乎。 楚南月摇了摇头,便带着小桃和孟妈围着灶台忙成狗。 主食,她蒸的大白米饭,还有方才集市上买来的包子、馒头。 就怕有不爱吃米或者不爱吃面食的,这下全照顾到了。 炒菜她准备了糖醋鲤鱼、梅菜扣肉、土豆炖牛腩、孜然羊肉、小鸡炖蘑菇、干煸四季豆、四季时蔬、酸辣土豆丝、小炒合菜,足足九样。 主打的是一个全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荤素搭配,一应俱全。 她没做汤,而是准备的饮品,男人们的自然是醇香的酒,女人们的则是现挤的橙汁。 完美,就是她家原有的小石桌都盛不下,最后还是凤玉心派车夫将他马车里的一块大木板置于石桌上才勉强够用。 色泽鲜艳、浓郁醇美、浓淡相宜、香气扑鼻,就在大家举杯时。 门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看来,本王来得正是时候!” 燕王萧寒野推门而入。 楚南月抬眸就兀地对上他那幽深凛冽的眼眸,心底不禁颤了颤。 他不是走了吗? 第25章 兵哥哥就是不一样 众人惊诧抬眸。 只见萧寒野一身玄色锦衣,在夜幕降临中,踏着月光大步走来。 半张银色面具遮面,给人一种神秘而凛冽的向往,露出的下巴轮廓清晰、线条完美、薄唇殷红、黑白分明的黑翟眸幽暗深邃,即便看不到五官加持,却依旧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一个精美绝伦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目视一米九的样子,给人极其强大的压迫感。 楚南月望着他那寒眸,头脑中竟无端闪过寒潭中那个狗男人,他的那双深邃凤眸比眼前的这位还要邪魅张狂。 野狗!白嫖老娘不成,还抢走老娘的潭眼。 别再让老娘瞧见你,否则挠花你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想到那幕,楚南月嘴角不禁噙起一抹微妙的笑。 “阿月!”楚子誉小声提醒她一句,生怕她再黏上人家燕王。 楚南月意识到失态,假意撩了撩散落额前的碎发,随大家一起行了礼:“拜见燕王爷,燕王爷安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燕王的眼眸从进来那刻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猛地回瞪一眼。 尼玛,不请自来混饭倒混出优越感来了? 内心冷语相向,偏偏脸上不显,还浅浅笑着。 “小桃,快再加副碗筷来,燕王爷,您请坐!” 萧寒野凉凉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穿上衣服的她竟是这么的单薄纤瘦,和那夜对她的印象似偏差不小...... 但一想到,她竟然强了他,他就恨不得再次掐死她。 暗暗咬了咬后牙槽,才淡淡把目光投向凤玉心,似笑非笑:“玉江楼的凤老板?” 凤玉心还算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他再次从容对萧寒野行了礼:“启禀燕王,草民与楚家有一些生意的往来,故而才会在此处叨扰一二,不想竟有幸遇见燕王,实乃荣幸之至。” “四哥,快来尝尝楚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萧一航见四哥能来,很是高兴,他一手拉他入座,一手给他夹菜。 萧寒野对着众人“嗯”了一声,才顺了一下外袍帅气而坐。 “大家别客气,快吃,都别辜负楚姑娘的一番心血!”萧一航反客为主,完了还不忘问一句楚南月,“是吧?楚姑娘!” 楚南月哼哼:骚年,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楚子誉替她回了一声:“对,大家别客气,快尝尝阿月做的饭菜,最是美味。” 众人见此也不再抻着,毕竟美食当前,香气扑鼻,想抻也抻不住。 萧寒野率先夹了一筷干煸四季豆,缓缓放入口中咀嚼。 他坐姿挺拔,吃饭不急不缓,呈现的是一副赏心悦目。 楚子洵从萧寒野一进来便一直目光灼灼盯着他瞧,见此,更是忍不住艳羡,小声嘀咕:“姐姐,你看,燕王爷不止仗打得漂亮,就连吃饭都优雅,我好羡慕啊!” 楚南月顺着他的话语瞥了一眼。 呦,这兵哥哥就是不一样啊。 这平素里看不出区别来,在座各位基因好,都是一样的赏心悦目,可这一对比,就能看出差别来了。 这当过兵和没当过兵的仪态就是不一样。 果然军营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萧寒野尝了一筷干煸四季豆,竟一时愣了愣。 外酥内嫩、香气扑鼻、脆爽可口。 让一向吃遍山珍海味的他,竟都忍不住去夹第二筷。 怪不得萧一航念念不忘呢? 他抬眸望了一眼对面和弟弟笑得不亦乐乎的楚南月,明眸暗动。 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突然脱胎换骨,不是原本如此,那便就是换了芯子。 “楚姑娘,这是剩下的酬劳!”凤玉心瞅着萧寒野第三次朝那盘干煸四季豆夹去,他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递给楚南月。 楚南月立刻转身,直面凤玉心,抱拳道:“多谢凤老板对我家的照顾。”她并没有接过银票,而是话锋一转,“我弟弟年岁也不小了,之前因为贫穷读不起书,现在好不容易家里有了一些银两,我和大哥商量想送他去读书,但因为启蒙晚了,所以想在学院上为他加把劲,不知凤老板可认识翰墨学院的管事?” 楚子誉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什么。 “翰墨学院啊......”凤玉心眼眸一亮,刚想娓娓道来。 “哦?不成想凤老板竟还认识翰墨学院的管事?”萧寒野放下筷子,屈起手指轻轻敲击桌案。 他语调平稳,却是惊得凤玉心瞬间住口,脚下不由自主软了软。 心里替楚家默哀三分钟:楚家兄妹这是如何得罪了燕王爷啊? 他迅速转动大脑,该找个什么理由委婉拒绝楚南月呢? 萧寒野笑了:“凤老板?” 凤玉心狠狠抖了抖身子。 他迅速起身,将银票塞到楚南月手中,留下一句话:“各位,不好意思,凤某突然想起玉江楼还有一件大事等着凤某前去处理,改日再来作陪,再会!” 语罢,便飞快离去。 要什么委婉理由?要命才最重要! “......凤老板?”楚南月被动攥着银票,一脸的懵逼。 “楚姑娘,你当着本王的面问凤玉心,是不是脑袋缺根弦啊?”萧一航的凤眸流转于凤玉心的背影和楚南月复杂的小脸间,不解问道。 他王爷的身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商贾?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楚南月如醍醐灌醒,她丝毫未感觉难堪,目光殷殷望向萧一航。 “放心,本王给你办了,三日内,你就准备令弟入学事宜吧!”萧一航大手一挥,豪言万语。 望着楚南月那一张艳羡的小脸,他怎么突然好有成就感? 楚子誉携弟弟一起谢恩。 楚南月不动声色将三百两银票塞入怀中,抱拳道:“多谢辰王爷,民女家里事务繁多,怕是入府为您做饭不现实,但辰王爷若是得空的话,可随时来民女家里用膳,民女一定会好好款待您!” 把三百两银子给他是不可能的。 顶多把烟雨楼得来的酬劳,届时再多分他一成。 萧一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言为定!” 他可是赚大了,一句话的事就换来这么大福利。 萧寒野望着言笑晏晏的二人,缓缓拿起杯盏,回眸间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第26章 燕王遇刺 “楚公子、楚姑娘,多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们走了!”萧一航大快朵颐后见天色不早,起身拜别。 “您为民女弟弟张罗学院一事,该是我们兄妹谢谢您!”楚南月起身盈盈拜别。 萧寒野淡淡瞅向楚南月,意味深长道:“楚姑娘怕是不仅饭做得别出心裁,其它方面也能人所不能吧?” 说完,他目光灼灼盯着楚子誉的腿。 他查看过卷宗,楚子誉的腿乃当年被狱卒使用非常手段打残,是绝无可能再重新站起的。 楚南月竟然想要尝试一番,如此惊人一幕,他当然拭目以待。 “燕王过谦,民女虽然只是一落魄闺阁,却贪吃,既然买不起昂贵的吃食便也只能自己动手瞎琢磨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男人意有所指,楚南月心底禁不住颤了颤。 他言外之意,好像知晓她要为楚子誉治腿? 除了她和楚子誉二人,她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啊。 尼玛,这哪是王爷啊? 分明是占卜师啊! “哈哈哈!”萧寒野朗声一笑,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楚姑娘若想亲自动手琢磨其它的事情,缺少某种至关重要介子,本王可以帮忙!” 语罢,便大跨步离去。 楚南月望着萧寒野那过分昂扬的背影,若有所思。 “四哥,你方才在和楚姑娘打什么哑谜?什么介子啊?你们二人之前有过接触?”回去的路上,萧一航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就说嘛。 他四哥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来楚家吃饭,绝对是意有所图。 他四哥从来都是深谋远虑之人。 “我和她是否有接触,不是你该过问之事,倒是你,以后少接触她!”萧寒野眯了眯凤眸,冷言呵斥一声。 “凭什么啊?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聊得上来的人,我不!”萧一航一脸的不满,他一口拒绝。 萧寒野嘴角噙着冷意:“她乃罪臣楚昭明之女!” 萧一航:“父皇当年对此案法外开恩,说祸不及子女,他们现在就是咱们北萧国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咱们身为皇子,万民之首,当一视同仁。” 萧寒野眯起眼眸,犀利地扫了他一眼:“她名声不好,且非清白之身!” 萧一航错愕:“......四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要想知道点什么,还得经过你同意?”萧寒野嘴角噙起一抹嘲讽。 想起寒潭中的“那一下”,他的凤眸就立刻充满暴虐和杀意。 但同时奇怪的是小腹处竟莫名窜起一股火...... 他微锁眉头,难道他开始对女人有所需求了? 萧一航突然有些郁闷:“四哥,我只是觉得楚姑娘性子率真又不扭捏......和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有什么关系啊?” 萧寒野不以为意,凉凉道:“她或许乃姚氏一党的细......” 突然,他停下来,冷不丁的勒住马缰。 “什么啊?四哥。”萧一航不解,问道。 萧寒野抿了抿薄唇,他警惕地扫了一圈静谧的四周,幽深的凤眸划过一支泛着冷光的利箭。 “有刺客!”萧一航望着那支直直向他射来的冷箭,不由大喊一声。 “跟紧我!”言语中,萧寒野已徒手握住那支向他们射来的冷箭,他目光转冷,反手一掷,只见从远处漆黑的树上掉下来一身影。 萧一航望着那被利箭直直射穿身体当场丧命的黑衣人,眼眸一亮:“四哥好身手,多谢四哥!” “留着力气杀敌吧!”萧寒野目光一沉,抽出腰间软剑,沉声回道。 霎那间,一大群黑衣人从远处的树上飞身落下,将他们二人包围的密不透风。 萧一航也不含糊,立即拔出腰间佩剑,与萧寒野一同杀敌。 萧寒野率先劈出一剑,将离他最近的一名刺客直接砍成了两半,然后转动手腕,手起刀落间将近他身的几名刺客一扫而退。 此时的他浑身泛着浓郁的杀气,仿佛地狱归来的罗刹般渗人。 萧一航也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他挥舞着手中利剑,“唰唰唰”,连杀退好几个刺客。 “半年不见,武艺见涨?”萧寒野一边赞许,一边与刺客厮杀。 他乃征战沙场之人,血液、杀戮只会使他兴奋。 只见他飞身而起,横扫一剑,三四个刺客应声倒下。 他力有千钧、矫捷迅猛、出手狠辣,周边的刺客根本近不得他身。 他们转而把火力集中在力量薄弱的萧一航这边。 萧一航到底是京城贵公子哥,平素游手好闲惯了,第一次遇到声势如此浩大的刺杀,开始他还勉强应付的过来,渐渐后续乏力。 一刺客猫着腰,准备从侧面偷袭备感吃力的萧一航。 萧一航这边被一众刺客缠的脱不开身,完全没注意到那名欲偷袭他的刺客,待他望见,已是来不及。 眼睁睁望着利剑朝他要害刺来...... 萧寒野这边的刺客不比萧一航少,但他余光还是瞥见,从马鞍处飞出一剑直穿那名刺客的后背。 那名刺客眼瞅就要得手,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自己竟会被人偷袭,垂眸望着穿透胸前的利刃,“砰”一下倒地,顿时毙命。 萧一航被溅了一脸血,后怕的吞咽唾沫。 萧寒野看了他一眼,眯了眯凤眸,大手一扬,冷声道:“全部拿下!” 随着他声落,从天而降一批暗卫,虽说数量没有刺客多,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盏茶功夫不到,便扭转局势。 “四哥......你带了侍卫不早让他们现身,吓死宝宝了!”萧一航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心有余悸。 “知道怕了?”萧寒野冷笑一声,收回利剑。 “......四哥,我这不是和你一块出来才没有带侍卫嘛!”萧一航知道萧寒野意在所指,弱弱回道,突然他脑回路大开,脱口而出。 “四哥,这些刺客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只为震慑我一番?” 他四哥虽然只年长他三岁,却自幼便将他保护的很好,赠他骏马,赐他暗卫,将他当成孩子一般护着。 见他不携带暗卫出门,故意震慑他一番,他四哥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么麻烦,我不能直接打断你的腿?”萧寒野气极反笑。 “启禀王爷,乃一批死士,全部服毒自杀!”风川处理干净刺客,俯首回禀道。 “通知大理寺调查此案!”萧寒野收起唇角那抹冷笑,此刻他一脸的凛冽,下达命令。 “四哥明知道大理寺少卿姚文虹乃皇后的......”萧一航不解。 “死无对证,莫非七弟有更好的法子?”萧寒野不以为意。 既然查无所查,那不如交给始作俑者一党,让他们自乱阵脚。 “听琴和知音给你了,日后我若在你身旁见不到她们二人,我便直接杖毙她们!” 萧一航倒吸一口气,连连应下:“四哥放心,我很喜欢她们二人的,断不会叫她们二人消香玉陨。” 听琴和知音是燕王府女暗卫里面的佼佼者。 他知道四哥这是为了他好。 他不能叫四哥再为他担心了。 第27章 楚南月打架 相比燕王那边的激烈,楚南月这边也是不相上下。 翌日清晨。 小桃反复掰着手指头,待确定无虞才来到院落中正压腿的楚南月身旁。 “姑娘,奴婢刚算了一下,您说咱们家现在有多少银两了?” 小桃一脸的兴奋和神秘。 楚南月一边压腿,一边不走心问道:“多少了?” 她一直忙着挣银子,并没有细算过他们家有多少银两? 但她知道,反正是脱贫了。 “差不多快八百两了呢!姑娘,您可真是厉害,从前,奴婢可是做梦都不敢想呢。”小桃一脸的崇拜。 “好事,召集大家shopping去!”楚南月眉眼窜出一抹精光,她神秘兮兮对小桃道。 “少......平?何意啊?姑娘。”小桃满脸懵逼。 楚南月:“......购物,shopping的意思就是购物!” “是买药材继续搓药丸吗?”小桃满眼的亮晶晶。 她觉得跟着她家姑娘赚银子是真爽。 以前,他们一家人赚银子是以“文”为单位的。 而自从她家姑娘觉醒后,那赚银子就变成了以“两”为单位。 刷刷的。 可真tm太爽了。 “还搓上引了?”楚南月弹了她一个脑崩,随后一脸嫌弃道,“看你这身不辨原色的衣裳,寒碜不寒碜?” “姑娘,没银子才寒碜!”小桃认真回道。 楚南月慢慢收回腿,垂眸望向小桃的刹那,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没想到咱们小桃觉悟还挺高啊,但最起码也得衣装得体吧?不然下次谈生意的时候容易被人小瞧。” 脚落地的瞬间,腿疼。 又特么拉扯过力了。 她这个身子是既柔软又婀娜,没得挑,但就是没韧性。 想起那日跨在狗男人身上一个时辰双、股打颤的情形,她就想速练横劈一字马。 突然,她狠狠跺了一下脚。 那日,她怎么没想到把身子转动九十度呢? 不然也不至于深林对暴怒整整一个时辰。 啥也没干,还落个腰酸腿疼腚抽筋,就问你冤不冤? “姑娘说得对,辰王爷打了包票,说三日内二公子便可以入翰墨学院,学院不比家里,二公子不能穿得那么寒碜,咱为二公子选几套行头去!” “不止阿洵要买,咱们每个人都要买,能赚会花,才有生活的乐趣嘛!” 最后孟妈以年事已高,体力达不到,楚子誉以腿脚不便,不宜出门外,其他人都跟着楚南月来到集市。 集市繁华,人潮涌动,各种货物琳琅满目。 一行人先是来到一家成衣店,一楼卖男子衣裳,二楼卖女子衣裳。 楚南月和小桃径直上了二楼。 迎面而来的是五颜六色的衣裳罗列在架,各种图案,各色样式,应有尽有。 楚南月挑选了几套不同风格的衣裳,一一试穿。 她身形婀娜高挑,就是个移动的衣架,哪套她都觉得不错,未免纠结,索性一一打包。 女人嘛,就要经常买衣裳,不止烦恼通通跑,快乐还会蹭蹭涨。 这不,她不但忘记了寒潭那条野狗的尴尬。 就连燕王无厘头话语都被她抛之脑后了呢。 小桃过惯了苦日子,她在楚南月的淫威和逼迫下,才勉强选了三套衣裳。 最后,她们还为孟妈选了两套衣裳,这才下楼。 恰好弟弟和石头也采买完毕,二人也是同样不忘为大哥选了两套行头。 最后,他们来到文轩阁。 文轩阁是京城最大的书斋店。 这里的文房四宝是最全乎的。 楚南月觉得弟弟即将入京城最好的翰墨学院,自然也要来京城最大的书斋店前来购买笔墨纸砚。 听说翰墨学院的学子大都来此采买,没准还能遇见以后的同窗呢。 不成想,还真遇见了。 楚子洵一眼就相中货架上陈列的一组毛笔,做工精细,大小依次排列,粗头细头一应俱全,一套整整十支,用来画画再合适不过。 虽然价格贵点,但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大哥的生辰,他想买下送给大哥。 他小心翼翼拿在手中细细检查瑕疵,大哥值得最好的东西。 就在他检查无误打算告知楚南月时,一只白胖手竟抢先一步欲一把夺过他手中之物。 好在他反应快,一把攥紧,这才没被抢走。 他抬眸去看那个抢夺他东西的人,是一个比他高多半头的白胖男孩,皱了皱眉:“这是我先拿的,请你再选其它的。” 胖男孩是权贵人家的小儿子,自幼被宠坏了,见眼前的是一名黑瘦男孩,衣着朴素,更是不放在眼里,一脸的嚣张跋扈:“本公子就看上这个了,你让给我。” “我也看上了这个,不能让给你!”楚子洵抿了抿嘴。 他加大手下力度,想直接拿过来找姐姐结账去。 别看楚子洵瘦小,可劲却很大,胖男孩眼看就要抓不住,瞪了瞪眼,一脚踢过去。 楚子洵灵活,不但轻松躲过,还一手将毛笔抢回来。 他看了一眼气得龇牙咧嘴的胖男孩,得意笑了笑,扭头就走。 胖男孩气不过,跺了跺脚,吩咐手下:“去,将他给小爷暴打一顿。” 听到打斗声,店里的顾客纷纷回头。 楚南月也望去,只见楚子洵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小厮反剪着双臂,而他面前有一个胖如猪的男孩正在猛扇他的脸。 可怜楚子洵被牢牢钳制动弹不得,被动承受着这一切。 他虽嘴角噙着血,可眼里并无惧怕反而嗜着狼一般的狠戾。 他瞅准机会猛地出口咬住胖男孩的手,咬住就不再松口,任凭多重的拳头打在他脸上也绝不松口。 楚南月热血冲天,一下子就气炸了。 md! 以多欺少? 她飞快奔过去,握住那还在不停砸向弟弟脸的胖手,暗暗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胖男孩就发出一道杀猪声。 石头和小桃也跑过来,纷纷推开左右钳制楚子洵的小厮,双双扭打在一起...... 暗处的冷九,看了一眼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小桃,不禁咧了咧嘴角。 妈呀!果然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 一女子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抱在一起厮打,还特么拿嘴撕咬...... 他再望向楚南月,虽然斯文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大概是见弟弟被人打得实在太狠了,竟抄起桌案上的一砚台,猛地朝胖男孩的猪头脸砸去...... 砸过之后,这下成如假包换的猪头脸了。 他看得还挺过瘾。 他在想,要不要帮他们一起打? 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他背上的鞭伤还没好。 他怕再被他家王爷罚一百鞭。 “放肆,竟敢殴打丞相府的小公子!” 就在大家都看热闹时,一道凌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楚南月抬眸望去,只见来者是一名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孩,穿着打扮甚是明艳,蛾眉皓齿,像花儿一样的好看。 “发生了何事?”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楚南月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的男人。 宁王,萧景瑞。 第28章 本王进去做甚? “呜呜......姐姐......他们打我......我手腕痛死了......”胖男孩看见来人后,哭得更凶了。 胖男孩是丞相府的嫡次子沈回,长得像花一样好看的女子是他的亲姐姐沈梦儿。 沈梦儿看着弟弟的猪头脸和脱臼的手腕,美眸中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便转换成怜惜:“宁王爷,您看看臣女弟弟,这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啊?您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萧景瑞扫了一眼现场,厉声呵斥道:“来人,将这些蓄意闹事的刁民送到官府打板子去!” 他一声落,就立马涌上几名持刀的侍卫上来。 “完了,完了,姑娘,咱这回可摊上大事了,可怎么办啊?”小桃吓死了。 怎么就招惹到丞相府和宁王了呢? 果然,她不配有银子。 不配嘚瑟。 她看见持着大刀的侍卫就立刻偃旗息鼓,以至于被与她刚扭打一团的小厮扇了一巴掌也不敢还手了。 “慌什么慌?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楚南月没好气回道。 她此时已清醒,望着向他们走来的侍卫,腿也早就软了。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赢。 更何况,对方还是暴揍过原主多少次的宁王府侍卫。 多多少少,连带着她也有些惧意。 但当望着第一时刻跳出来将她和小桃护在身后的弟弟和石头时,她觉得她又行了。 她深吸一口气,站出来:“官府判案还讲个调查事实,堂堂宁王爷就跳过此程序直接盖棺定罪吗?” 萧景瑞目光一沉,声音发冷:“你们以多欺少是事实,丞相府儿子的伤明显比你们严重也是事实。” “少废话,直接送到官府,官府若要审案,梦儿小姐和沈二公子自会随传随到。” 他和丞相府欲结为姻亲,此时此刻,自然是要维护沈梦儿和沈回二人的。 楚南月冷笑一声,大声喊道:“怎么?丞相府的人就优人一等,我们平头老百姓维护自己的权益不成,还要先被送到官府打板子?” 楚南月深知在这个封建社会,他们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人权一说。 唯有利用舆论。 果然,围观的老百姓立刻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方才分明是丞相府的公子先动手抢的毛笔。” “抢不过,就恼羞成怒命令手下人一起上。” “......” “宁王爷,您听见了,是丞相府先目无法纪动的手,我们若不出手,怕是弟弟都要被他们打死。”楚南月拉过弟弟的手。 “大家看看,我弟弟的脸被他们打的多惨,若是见到自己亲人受欺负还畏首畏尾,那岂不是枉为人?” 楚子洵也上道,大方配合姐姐展示自己的肿脸。 吃瓜群众开始如官府般判案。 “这样一对比,果然乃人家孩子伤得重一些。” “做人别管什么身份,还是遵纪守法的好。” “......” 沈梦儿凤眸闪过一抹幽光,面上装的柔弱:“小孩子哪有不打闹的,磕磕碰碰很正常,舍弟先动手不对,但姑娘作为大人却是和一个孩子计较,还出手这般狠辣,直接卸掉他的手,委实有失公允。” 她莲步轻移中带着一股子虚,却是三言两语就将舆论轻易扭转。 楚南月不以为意:“我若不制止他,他便一直殴打我弟弟,不知若换成沈小姐,该如何抉择?” 楚南月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将问题再次抛回去。 沈梦儿看了一眼萧景瑞,盈盈一笑,刚想开口。 萧景瑞却是不耐烦了,他瞪了一眼众人,厉喝一声:“都散了!” 吃瓜群众再是想吃瓜,也耐不住宁王的淫威,纷纷散去。 楚南月只觉不妙,她拉着楚子洵的手混入人群,低声道:“快跑!” 刚好,萧寒野途经此处,风川接收到冷九发给他的信号,他上前俯首,试问道:“王爷,小厨娘和宁王在里面,要不要进去?” 萧寒野面无波澜,说出的话也讽刺无比:“他们二人本就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本王进去做甚?” “四哥,巧啊,我正想文轩阁买完东西就找你去呢!”对面骑马而来的萧一航笑的春光灿烂。 “你一天找我八百回,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有点正事?”萧寒野一脸的嫌弃。 待当看见萧一航身后的两抹黑色俏影,俊脸舒缓不少。 “行吧,既然四哥嫌弃我,那我便缓一日再去找你,总行吧?我进去挑选东西。”萧一航叹了一口气。 看吧,这就是他的亲哥哥,总是这般心口不一。 明明关心他的不行,偏偏装作不在乎。 萧寒野冷冷斜他一眼,眼瞅萧一航下马要一脚踱进大门,他突然沉声道:“你先回府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好嘞!马上!”萧一航闻此立刻欢喜应答。 他飞身上马,携带两名俏丽女卫华丽散场。 文轩阁里面,楚家一家子被侍卫团团包围住。 萧景瑞看着柔柔弱弱的沈梦儿,勾了勾唇:“既然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那便要公平一些!丞相府小公子断了胳膊,你们也要断!” “来人,将他们四人的胳膊全部卸掉!” 沈梦儿甜美一笑:“多谢王爷给舍弟做主!” 楚子洵身子一抖,站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放过我姐姐,我任你们卸胳膊!” 石头伸手挡在他前面:“谁都不能伤害姑娘和公子,要卸就卸奴才的!” “既然如此,便成全你们!” 萧景瑞眸里闪过一抹杀意,两名侍卫猛然出手,只听“咔嚓咔嚓”几声,楚子洵和石头就双双倒在地上。 他们二人均是面部一片惨白,额头涔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口中抑制不住的发出闷哼声...... “二公子!”小桃震惊,哭着大喊。 楚南月气得不行! 尤其听见萧景瑞那声慷慨的“滚吧!”二字。 她更是怒火中烧。 狗娘养的杂碎! 居然卸掉了他们的四肢。 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眸中闪过一抹狠戾,手探入胸口,刚想和他们拼了...... 大门突然开了。 一男子踏光而来,那玄色锦衣覆盖的身形是那么高大挺拔,让人移不开视线。 第29章 是燕王挑拨咱们 楚南月抬眸望去,只见萧寒野逆光而来,他穿着黑色锦袍,墨发高束,银色面具下的一双冷眸犀利无比,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她眸色几番轮换,最终不动声色收回了欲探进怀里的手。 虽然萧寒野和他们一家在一起吃过饭。 但在她心里,他和萧景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他们很有可能沆瀣一气一致对外。 罢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有一日,她要卸掉萧景瑞的四肢。 “小桃,带石头走!”语罢,她俯首去抱弟弟。 萧寒野也如是想。 他不认为吃人嘴短,“一下”都代表不了什么,更何况一顿别有用心的饭。 他进来只是试探一二的。 他看着萧景瑞,勾了勾唇角,率先打个招呼:“二哥也来此买东西,真是巧的很!”随后目光掠到他身旁的那一身浅紫色衣裙的女子身上缓缓道,“这不是丞相府的千金沈小姐吗?怪不得文轩阁关着大门,原来是被二哥包场,在此与佳人相会啊!” 听到萧寒野口中的“相会”二字,沈梦儿先是一脸羞涩,随后立即行礼道:“臣女沈梦儿拜见燕王,燕王安好!” 萧寒野摆了摆手,冷冷道:“免礼!” “谢燕王!”沈梦儿嫣然一笑,起身乖巧站于萧景瑞身旁。 她偷偷瞅了一眼对面的身形高大健美之人,一年前在太后的生辰宴,她远远瞧见过一次他的真容,那可真是精美绝伦,举世无双。 如此想着,一丝艳羡从杏眸中闪露出来。 萧景瑞没注意到沈梦儿眼中一闪而过的艳羡,他缓了缓脸色:“四弟,并非如此,本王途经此处恰遇见一群刁民正肆意殴打丞相府小公子,看不过去才会出手教训一二,既然已无事,便不打扰人家做生意了!” 他冲萧寒野点了点头,欲离去。 萧寒野眯了眯眼睛,笑了:“二哥为心上人出气,怎可如此心慈手软?对付此等刁民,就该直接杖毙!” 他虽然笑着,可眼底的寒芒却是让众人忍不住发麻。 刚托起弟弟身子来的楚南月闻此手下一颤,“噗通”一声,再次把弟弟摔倒在地。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拉扯她,待她反应过来之际,已被萧寒野单手掐着脖子高高举起。 她瞬间呼吸困难,只觉眼前都是小星星。 她双手本能的抠着脖颈处的那只利刃,支支吾吾道:“放......开我......” 这一刻,楚南月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尼玛,她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桃跑去施救,却是被萧寒野的侍卫一手按住。 楚子洵和石头也疯了,如毛毛虫一般在地上肆意乱撞,撕心裂肺喊道:“放开我姐姐,燕王,您可是吃过我姐姐做的饭啊!” 萧寒野眸光一沉,侍卫直接将几人打晕扔了出去。 “二哥,今日本王帮你杀了昔日的准宁王妃,意下如何?”望着楚南月涨红的小脸,萧寒野手下力道稍稍松了松,他轻笑问道萧景瑞。 “昔日准宁王妃?”萧景瑞不解,随后他紧紧盯着楚南月,不确定道,“楚南月?” “不如二哥仔细瞧瞧?”萧寒野没错过他眼眸中的狐疑,他幽幽一笑,随手一丢将楚南月投掷出去。 草你大爷! 楚南月顺着那股力道径直飞出去,出人意料,却是并没有砸向地面,而是摔到一个人肉垫上。 “哎呀......痛死我了......宁王......臣女痛......”望着身下娇滴滴的小美人,楚南月还没来得及抱歉,身子就再次被一记强大的力道拂开,这次她是实打实摔个屁股蹲。 萧景瑞扶起倒地的沈梦儿,望着被砸的流出鼻血的她,俊颜一片怒意:“四-弟!” “二哥,怎滴如此不知怜香惜玉,本王将你昔日的准王妃扔还给你,你就算再不喜欢,也该接一下啊!”萧寒野勾唇一笑,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 萧景瑞明知方才乃萧寒野故意将楚南月砸向沈梦儿,偏偏又奈何不了他。 何人不知燕王萧寒野性子狂妄霸道又手握重权,谁敢明面和他作对? “二哥如此恼羞成怒作甚?莫非你方才仔细一瞧,发现昔日准宁王妃美过现准宁王妃,后悔了?所以故意不接?想借本王手趁机砸死沈小姐?”望着萧景瑞一脸的隐忍,萧寒野眼中的戏谑更浓。 他恶趣的笑了,殿内点了烛火,他的轮廓被勾勒的愈发神秘。 “大可不必,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二哥若喜欢,都娶回府便是!谁人不知,昔日准宁王妃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可没少去宁王府找你!” 说完,他好整以暇望向楚南月,可惜,在她脸上,他并未看到他意料之内的表情。 只见她从地上爬起来:“燕王说笑了,宁王是天上翱翔的龙,民女是地上的一棵草,怎敢瞎眼攀附?” “谅你有自知之明!”萧景瑞斜斜瞥了她一言,却是忍不住再次望去,“你真的是楚南月?” 他盯着楚南月,心里一阵怪异。 曾经浓妆艳抹似狗皮膏药一般的她,未想到卸去那层厚重粉底的容颜竟是如此的清丽绝俗。 她站在他眼前,身形秀挺,双瞳剪水,绛唇映日,看得人心中熨帖至极,怎么都和以前那个她对不上号。 沈梦儿刚止住鼻血,望着萧景瑞凤眸一闪而过的亮光,小脸瞬间一沉,转瞬便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宁王……您若还是喜欢楚姑娘的话,那我们的亲事便……” 听到沈梦儿如是说,萧景瑞瞬间回眸,急忙解释道:“梦儿,你别误会,本王厌恶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正合楚南月意,她转身要离去。 她此时已知晓萧寒野的意图,意不在她,而是离间宁王和丞相府。 她得赶紧跑,别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皇子夺嫡路上的炮灰。 谁知萧寒野根本不放过她,幽深的凤眸紧锁她,挑了挑眉,继续道:“沈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楚姑娘虽然有倾城容貌,可惜被身世所累,只能做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威胁不到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萧景瑞看上的只是你的身份。 果然,沈梦儿心中再次咯噔一下。 萧景瑞紧锁眉头:“四弟若是看上这贱人的话,大可自己娶回府做妾,何必在此离间本王和梦儿?” 他也看出萧寒野的意图。 他怕了! 怕他们姚氏一党与当朝相府结为姻亲,让他们本就盘根错节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届时即便是萧寒野手握重兵又如何? 他还能奈何得了满朝为数过半的朝臣? 原来他也会害怕? 原以为他乃常年征战沙场之人,不屑也不善玩朝堂这种尔虞我诈的手段,现在看来,终究是不曾过招,不了解罢了...... 萧寒野哈哈一笑,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他挑眉讽刺道:“你们二人感情若真,又岂会轻易被他人三言两语所离间?既然你一心爱慕沈小姐,就该拿出实际行动来!” “比如......” 随后,他别有深意望了一眼楚南月。 萧景瑞眼眸立闪一抹杀意,他拔剑出来,一剑抵到楚南月脖颈处:“楚南月,本王是不是说过,日后若要再纠缠本王,必杀之!” 楚南月吓坏了,脱口而出:“我没有纠缠你,是燕王挑拨咱们!” “咱们?”萧景瑞一脸的不屑,满是嘲讽,“谁和你咱们?你一个罪臣之女,也配?” 语罢便提剑朝楚南月砍去。 他无心想萧寒野为何要暗示他杀楚南月,但权衡利弊之下,确实杀了楚南月才能让沈梦儿安心。 一旁的沈梦儿看得一脸揪心却又无比期待。 萧寒野退后一步,悠闲坐于椅子上,不同于以往的金钟端坐,他懒散的歪着,望着那道寒光勾了勾唇。 第30章 好好配合我 虽是试探,但萧寒野并没有出手救楚南月的打算。 她身份不明,若无利用价值的话。 死了便也就死了。 可是,他却看见令他感兴趣的一幕。 只见萧景瑞挥下的寒剑在距离楚南月脑门咫尺之处突兀地停了下来。 而楚南月则是后怕的拍了拍小心肝,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宁王不杀之恩,改日民女一定备上黄白相间的花篮好好登门拜谢!” 随后,她大跨步朝萧寒野走去,搀扶起他的手臂,笑得意味不明:“燕王爷,您今日玩笑开得实在是太大了,民女早已和宁王无半分干系!” “若说有干系,咱们可是在一桌儿上用过膳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不对?走,民女送您回府!” 莫名再次被她冒犯,萧寒野几乎要本能的一掌拍死她。 可当他望见行动异常迟缓的一屋子众人,他嗜血的眸子暗了暗,暂时压制住暴虐的情绪,选择了配合她。 方才进屋一刹那,他就瞧见楚南月的手似在胸口摸索什么,见他进来,不知为何,她放弃了。 后来他为了试探她究竟是不是姚氏一党的细作,故意当着萧景瑞的面要掐死她,她情急之下又摸索,被他抢先一步丢出去。 直到方才她几欲被萧景瑞一剑刺死,她才终于成功,而他早在捕捉到她意图之时,就已经提前闭了气。 结合身子如僵尸一般僵硬的众人来看,她潜藏于胸口的东西应该是一种可以让人行动异常迟缓的毒药。 看来她不但善医,还善用毒。 而这一切,萧景瑞看似并不知晓...... 萧寒野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在楚南月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在她的搀扶下,极为艰难走出文轩阁。 “吃......”萧景瑞手里的长剑以完全看不见的趋势“转头”,他怒喊一声,也不知道喊得是“楚”还是“四”...... 房梁上的冷九泪流满面死死抠着大梁,就这么摔下去,会不会砸死他正下方的宁王? 还有小厨娘为何偏偏带走他家王爷? 不会要拖到无人区就地正法吧? “燕王,好好配合我,就不会有事!”楚南月将隐于袖口里面的发钗狠狠抵在他腰间处,低声道,“你侍卫将我家人带到了哪里?” 萧寒野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音来。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抬手在他脖颈处的某个穴位点了两下,命令道:“说!” 后颈处那股麻痒劲过去,萧寒野才再次张了口:“风川!” 风川立刻现身:“王爷!” “将楚姑娘的家人带来!”萧寒野命令道。 楚南月观察四周一圈,望着那刻有“燕”字的豪华马车,她搀着萧寒野慢慢走了过去。 临上马车之际,萧寒野对着风川使个眼色。 风川将昏迷的三人扔入马车便识相地退去。 见只剩下一个车夫,楚南月重重将萧寒野往角落位置一扔,不再理会他。 她蹲下来挨个查看昏迷的三人。 见他们只是晕了,长呼一口气,快速从怀中拿出一绿色瓶子,倒出三颗药丸,依次塞入他们口中。 不过一盏茶功夫,三人就不约而同睁眼醒来。 静坐于角落处的萧寒野幽深的凤眸闪过一抹幽光。 小桃后怕道:“姑娘,还好您没事!” 石头一脸愧疚:“奴才无能护不住姑娘!” 楚子洵:“都怪我,我不该和丞相府的小公子抢东西的,我应该让给他的!” 楚子洵红了眼眶,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生气。 楚南月已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她摸了摸弟弟的头:“你没错,是丞相府的小公子飞扬跋扈、欺人太甚,错的是他!” 听到姐姐如是说,楚子洵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随后又黯淡下去:“可是......我连累了你们!”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若是反抗不了,也不要怨天尤人、畏首畏尾,我们要努力提升自己,所以,阿洵要多学本事,待有一日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就不会如此了!” 她的语气温柔又坚定,使得楚子洵眼眸再次聚满星光,他重重点了头。 “好了,我给你接骨,忍耐片刻!”楚南月说道。 “我不怕疼!”楚子洵掷地有声。 楚南月对弟弟笑笑后,沉声命令道:“小桃,按住阿洵的身子!” 她突然严肃起来,双眸炯炯有神望去弟弟的腿,一手握住,一手从大腿根慢慢滑向脚腕处,随后眯了眯凤眸,双手极快速动起来。 萧寒野不动声色垂望着她熟练精准又带着轻柔的动作,眸光微动。 数道“咔嚓咔嚓”声同时响起。 楚子洵和石头先后发出一记闷哼声。 楚南月惊讶地望向身后,待望见正在搓手的萧寒野后,她瞬间花容失色,有那么一刻,她想跳下车去。 他...... 竟然是装的? 楚子洵不明所以,他感受到身子的舒适,抬了抬胳膊,踢了踢腿,恢复如初,心里对姐姐更是万分钦佩,同时感激燕王。 他携同样活动自如的石头跪地谢恩道:“多谢燕王对我们一家出手相救,谢您放过姐姐,谢您帮石头接骨,谢您送我们回家!” 他就知道燕王不会伤害姐姐,也不会伤害他们一家的! 那样一个保家卫国、征战四方的大元帅是不会无辜伤害他们这些老百姓的。 楚子洵满眸艳羡望着高高在上的燕王。 楚南月神情复杂。 她想说。 弟弟,你还小,不知人心险恶。 不要盲目崇拜人。 你眼里的大英雄是个黑心芝麻啊! 比宁王有过之无不及啊! 黑芝麻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脸不红心不跳摆了摆手:“起来!” 随后,他命令车夫:“将他们送回家!” 语罢,携一脸复杂的楚南月飞出马车。 第31章 他只想强取豪夺 去了哪楚南月不知道,反正被他强按在马背上一路狂奔,她胃里各种翻江倒海。 刚一下马,她就止不住的吐起来。 她按了按手腕处的内关穴,才勉强好一点儿。 萧寒野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好看的桃花眼一片嫌弃。 不过是将她横放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下,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之前她被宁王府侍卫打了那么多次,也没见矫情成这样! 如此想着,他眼里添了几分寒意:“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挟持当朝亲王?” 楚南月服下一粒药丸,就着湖水洗了一把脸,刚满血复活,听到他淬了冰霜的话语,身子狠狠一抖,立马能屈能伸道。 “今日之事对民女来说实在乃一场无妄之灾,民女为了家人的安全迫不得已才为之,还望王爷恕罪!” “恕罪?”萧寒野倏地来到她身旁,一手将她双臂反剪身后,一手狠狠捏住她下巴,轻笑道,“你想怎么个死法?” 他唇角微勾,性感迷人,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选你个大爷! 老娘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一进来,他就先是因为和萧景瑞斗法掐她的脖子,后又怂恿萧景瑞一剑刺死她,若无她的僵尸丸,她早已被砍成了两半。 一想到此,楚南月就气得牙痒痒。 她瞅了瞅四周,静谧无人,真特么想暗暗弄死他,却也只是敢想想。 实力悬差巨大。 她的僵尸丸都奈何不了他半分。 尊严?能当饭吃? 还是狗头要紧。 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的讪笑:“燕王,您是咱们北萧国的战神王爷,不能和宁王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盖棺定罪,况且,民女今日可是配合了您的,您掐也掐了,刺也刺了,不能再如此得理不饶人!” “方才在想如何弄死本王?”萧寒野望着她前后神态的巨大反差,嘴角抽动。 果然女人乃这个世上最阳奉阴违之人。 头脑中蓦的浮现一些幼时不堪的画面,小小的他被原本最亲近之人手持钢针狠狠地刺...... 想到此,他敛紧火眸,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意来。 “我草!读心术?”这是楚南月脑袋自己跳出来的声音。 可下一刻,她就无心纠结这些,因为感觉到蚀骨的疼痛,她抬眸望去,就对上一双杀意满满的怒眸,心中咯噔一下,弱弱道:“民女只想活命,王爷权利滔天、武艺超强,民女实在不敢蚍蜉撼大树,绝对没有的事!” 楚南月见他还狠狠捏着她的下巴,疼得都快给她捏掉了,还有钳制在身后的手腕也快折了。 她本能的流出眼泪来,继续哀求:“王爷,民女和您的七弟辰王多有交往,就算冲着辰王这层关系,民女也绝不敢对您心存半分不轨心思,求您看在辰王的面上,不要和民女计较!” 听到她提萧一航的名字,萧寒野才回了神。 他俯身垂望,一刹那两人的脸靠得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她那特有的淡淡幽香一股脑钻入他鼻翼,还有从她眼眶流出的晶莹泪珠落入他眼底...... 寒潭中“那一下”的感觉突兀的席卷全身...... 那种感觉真的是...... 他猛地松手,退开几步,随后欣长的身躯挺得笔直,再开口已是一贯的冷冰冰。 “将你怀中的药全部拿出!” 楚南月看了一眼手腕,纤白的腕子被他捏的红肿一片,她来不及揉搓,想到他连她的僵尸丸都能轻而易举躲过,她便放弃了趁掏出药丸之际偷偷弄死他的想法了。 只要他不把她弄死,她就烧高香了。 她从怀里将她闲来无事做的那些药丸一一掏出。 萧寒野望着那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瓶瓶罐罐,冷硬的嘴角狠狠一抽。 她怀里居然能装这么多东西? 他轻咳一声:“一一介绍!” 楚南月突然双眸锃亮。 她就说嘛,大老远的将她从马车薅到湖边来,一定不会是专程来杀她的。 原来是看上了她的药啊! 她今日倒了一天的霉,终于要否极泰来了。 她耐心一一介绍。 “这是僵尸丸,嗅一下便可使人躯体僵硬,行动极其缓慢,就是今日文轩阁那些人的反应。” “解药!” “这个有效期只有一个时辰,所以我没舍得搓解药。” 楚南月瞅了一个棕瓶一眼,欲绕过,被萧寒野瞪了一眼,她才轻咳一声,缓缓道:“这是放屁丸......服用可使人恶屁不断。” 萧寒野微微蹙眉:“用处?” “并无实际用处......觉得好玩才搓了一些。” 萧寒野:“......” 他发现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楚南月拿起一个黑瓶,眼睛一亮:“这个有用,对你们男人最有用了,壵龙丸,提振、爆发、续航......立杆见效,对你这种三妻四妾的男人最管用了!” 萧寒野的脸瞬间黑了,他冷冰冰道:“你最好有点真才实能,否则本王立刻以暗杀亲王为由送你归天!” 听到他带有威慑的震撼声音,吓得楚南月立刻弹跳开:“讳疾忌医最要人命!” 萧寒野扬起手臂来。 楚南月立刻大声道:“这是屏蔽丸,服用可瞬速屏蔽人的五感,时长一个时辰。” 见萧寒野收起手臂,楚南月继续介绍。 “这是失忆丸,服用可使人丧失一段时间的记忆,不过无法控制。” “这是媚儿,只需服用一颗,就会想......那个那个,无法自拔的那种,唯有苟且、解药或泡寒潭水方解。” 说到寒潭,楚南月再次想起那个狗男人。 摸光她的小白白不说,还偷走她的寒潭眼,真是狗! 寒潭属于大自然的天然产物,匮乏且难寻,茫茫天地这么大,她到哪里才可以再寻一只潭眼。 想到此,她再也无心介绍,见萧寒野还不主动开口购买,她替他问:“燕王,您打算买哪种?” “......买?”萧寒野微愣。 他方才也想起寒潭那一夜来。 而且他没想过买。 他只想强取豪夺。 第32章 爱莫能助 萧寒野大手一挥,将楚南月怀抱的那些瓶瓶罐罐尽数收走,然后转身离去。 楚南月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愣了愣神,开口喊道:“燕王,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萧寒野转身,恍然大悟。 他将惢凤丸、壵龙丸、避子丸等这些完全用不上之物退还给她。 楚南月算整明白了,他这是想吃白食啊。 她大跨几步追赶上萧寒野,伸手拦住他:“燕王,您手里的药丸五十两银子!” 萧寒野冷声道:“银子没有!” 楚南月瞠目结舌:“堂堂燕王买东西竟然不给钱?传出去怕是有损您的威名!” 萧寒野笑了:“本王像是会在乎这些虚名的人?” 他看着她的眸光多了几分冷厉。 楚南月不依:“买东西付银子乃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您是王爷也不能违背!” 还是王爷呢,她想淬他一口。 什么玩意?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萧一航总是不带银子。 原来根在这儿呢。 她为萧一航买单,她乐意! 但是为他买,呸! 真当她是慈善家啊! 萧寒野挑眉:“本王偏要违背,你又能奈何?” 语罢,他一眨不眨审视着楚南月。 楚南月却笑了起来:“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民女又能如何?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呗,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既然燕王感兴趣,那便权当民女孝敬您的,还望您日后莫要再难为民女!” “您也好,宁王也罢,都不是民女一个小老百姓所能惹得起的,民女只想安安心心和家人一起生活!” 既然银子要不来,那楚南月便要和他说清楚。 日后莫要再骚扰她。 权当破财免灾! “只要你安分守己,自然不会有事!”萧寒野盯着她,别有深意回道。 他再是嗜血残暴,还断没有到故意刁难一个无辜弱女子的地步。 今日在文轩阁,他只不过想试探一番她和姚氏一党的勾当。 什么离间萧景瑞和沈梦儿一说,全是无稽之谈。 他们二人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关他做甚? 丞相沈荃本就是个老奸巨猾、见风使舵的狗腿子,这样的一条狗,也值得他花心思拉拢? 他需要的是纯臣! “民女何曾不安分守己?何曾主动招惹过您?”楚南月觉得莫名其妙。 若说萧景瑞对她有成见,她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有溯可查。 虽然她乃背锅侠。 但是萧寒野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一层关系的人! 莫名其妙的。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狂躁症吧? 狂躁症她也治不了,只能开些安神的药,最重要的还是要靠哄、顺、撸! 萧寒野猛地靠近她,强大的压迫袭来,她下意识地后退。 可是她退地没他靠地快。 很快,他再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安分守己?不如你和本王解释一番,你猛然的醍醐灌顶为甚?” 楚南月抓住他的手腕,打掉他的手:“民女曾被宁王府侍卫打到脑袋,然后就突然开了窍。” 她并不慌,这个问题,她早就和大哥、弟弟解释过。 萧寒野掸了掸手,他嫌恶的表情像是被冒犯到一般。 楚南月撇嘴,有本事别碰她啊。 她还嫌脏呢。 她掏出丝帕来,漫不经心细细擦拭起她的下巴来。 萧寒野的脸瞬间黑了,他再次扬起手掌来。 楚南月赶紧递上丝帕,讪笑一声:“王爷,给您,您慢慢擦、细细擦、好好擦,民女不碍您眼,拜拜了您嘞!” 最好是再也不见的那种。 萧寒野冷冷地看着她,好看的桃花眼淬了冰霜。 她却笑得没心没肺。 他想起她可能还有些用处,便不与她计较。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王不与你废话。” “银子没有,不过可以换你一愿望!” “愿望?”楚南月摸了摸下巴,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算太亏,徐徐开口,“那民女不客气了,王爷您常年征战在外,可知哪里有寒潭?” 萧寒野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老狐狸的算计。 见他没回话,楚南月再次开口:“此事也不急,既然燕王许诺了民女,那民女相信您一定会为民女多方打听,民女等您的好消息。” 萧寒野不动声色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开口:“燕王府就有!” 楚南月喜上眉梢:“还请燕王信守承诺将潭眼刨出借民女一用,用完立刻归还!” 萧寒野面无表情回了一声:“爱莫能助!”后,便对着手指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黑色骏马乘风而来。 它如它的主人一般,身量比一般马儿高大,站到它主人面前昂首挺胸,一样的眼高于顶,目下无尘。 一副欠抽的模样。 果然,你如何看别人,别人就如何看你。 马儿见了楚南月便翘起前肢,长嘶一声,再次擤了她一身鼻子。 楚南月:妈呀,不得了了,这马成精了! 萧寒野望着叉腰和马儿正一脸严肃对视的楚南月,冷硬的嘴角狠狠抽动:“风川,赔楚姑娘一两银子!” 风川应声而出。 自从赔了楚南月两次银子之后,他便养成了随身备碎银的习惯。 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毕恭毕敬递给楚南月。 楚南月放下手来,罢了罢了,她乃高等动物不能和一畜生计较,对不对? 随后,她猛然抬眸望向萧寒野。 草泥马,有银子为啥强取豪夺? 对上他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楚南月不由打个哆嗦,莫名有种鱼儿上钩的感觉...... 怪不得那日在她家用完晚膳后,说什么缺少某种至关重要介子,他可以帮忙。 原来是在这儿等她呢。 她拧巴着秀眉,十分不解,试探性开口:“王爷,民女何时可去您府上取潭眼?” 萧寒野别有深意盯着她,许久才幽幽道:“你问本王的是哪里有寒潭,本王已如实告知,本王不认为还有义务额外帮楚姑娘做其它的事情!” “除非你可以向本王证明你的价值,让本王心甘情愿为你双手奉上!” 楚南月问:“王爷想让民女如何证明?” 萧寒野勾了勾唇,神秘莫测道:“这是你的事!” 语巴,飞身上马离去。 楚南月望着他那疾驰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33章 比狗还狗 楚南月回到家,照常帮楚子誉按摩完,才回到自己房间。 关于今日外面所发生之事,四人心照不宣的一字未提。 但四人的狼狈皆落入楚子誉眸中,他躺在床上使劲掐自己的腿...... 楚南月也躺在床上苦思冥想。 她再傻,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今日从萧寒野踏进文轩阁那一脚开始,或许就是为针对她而来...... 他一直都知道她需要潭眼。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理由就是,他乃那晚寒潭中的狗男人。 但很快被她推翻。 虽说二人身形是一样的高大健美。 但今日趁萧寒野捏她下巴的时候,她抓住他的手腕探了他的脉,他的脉象沉稳有力,是正常的脉象。 而寒潭中的那个狗男人,他脉象紊乱,波涛汹涌中带着古怪,是一种中了霸道剧毒的脉象。 所以萧寒野根本就不可能是那晚的狗男人。 当然,并不是说他不狗,他比狗还狗。 但他这条疯狗不是那晚那条野狗。 不管哪条狗,反正都不是好狗,待她得势,她定要一锅炖了。 想到一锅香喷喷的狗肉,她都有点饿了。 楚南月想破脑袋,也没理出半点头绪来,于是,她的脑袋就自动罢工去想其它事情了。 她突然爬起来拿着枕头乱砸一通:“md,今天亏死了,亏了整整二十五两银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买的几套衣物花了五两银子,逃跑之际遗忘在文轩阁。 而萧寒野强取豪夺的那些瓶瓶罐罐成本要二十两银子呢。 楚南月拿起一个小本本记账。 十月初七,燕王在烟雨楼砸坏一桌案外加几壶酒,价值二十两银子,楚南月买单。 十月十三,燕王在不知名湖边强取豪夺数种稀有药丸,价值二十两银子,楚南月买单。 她先记着,萧一航的她就不计较了。 她想着,哪日若是话赶话说到此处,能不能让萧一航把他四哥欠的银子还了? 反正他俩是亲兄弟,是一家人。 这点小事,不至于推诿。 房顶的冷九一脸的咬牙切齿:“该!活该亏银子!” 听着楚南月发出的匀称呼吸声,他黝黑的眸子暗了暗,口中发出一记蛐蛐声,一道黑影飞来替换他。 而他则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飞身离去。 小厨娘暗中下药,害他托着僵硬的身子抠着房梁整整一个时辰,指甲都抠断了...... 结果回到府,手都还没来得及包扎,就听到一条爆炸性新闻。 他家王爷竟然让风川去给他找个女人来。 他将手里上好的金疮药和纱布一丢,还包扎什么手啊? 吃瓜就好了啊。 他家王爷不近女色并不是说说而已,童子身不算,就连他的主殿夜玄殿都乃清一色的男仆打扫卫生。 看来那晚小厨娘确实得手了。 他家王爷果然食髓知味迷上了那个滋味。 他兴致阑珊站在主殿夜玄殿门外等待着大瓜的到来。 不!站岗! 他瞪大双眼看着风川将一个容貌眉目如画、身材婀娜高挑的女子送进房间,生怕错过一点点。 那女子竟一点都不输小厨娘。 他托着瑟瑟发抖的手,冷哼。 小厨娘,让你不知惜,哭断肠子去吧! 夜玄殿内。 熏烟袅袅,烛火燃燃,层层落下的纱幔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萧寒野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 他戴着银色面具,身形高大健美,浑身散发着邪魅气息,看得盈盈走来的美人直直吞咽唾沫。 望着穿着薄如纱的窈窕美人,萧寒野只觉一阵厌恶,他隐忍住即将冲上脑门的暴虐情绪,扬了扬手,生硬道:“过来,坐在这里!” 美人望着他指向自己的腿,小脸“唰”一下子就红了,随后迫不及待就想要坐入其怀中。 “是!” 声音莺舌百啭,美颜娇羞妩媚,任哪个男人听了,见了都得血脉喷张。 风川和冷九在外面偷听的耳红面赤。 结果,下一秒,剧情就朝反方向演去,他们竟听到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暴躁如雷声音:“滚!”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强有力的掌风袭来。 只见那个娇滴滴的美人破门飞了出来。 风川和冷九望着支离破碎的门和昏死的美人,一时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结束了?开始了?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王爷......”他们见萧寒野出来,连忙跪地,磕磕巴巴道。 “将这里打扫干净,殿内所有陈设全部换掉!”萧寒野一身的戾气未散,他的声音比三九冷天的寒冰还要凛冽。 风川和冷九各司其职,一个扛人,一个招呼奴仆前去搬家具。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继续说道,“本王日后若再在夜玄殿看见女人,就送你们二人回暗营重新来过!” 听到那个鬼都不愿待的地方,二人身子猛地一抖,立即跪地道:“是,王爷。” 他们二人都是从暗营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有幸成为他的亲侍,跟随他征战四方。 此等荣耀,他们又怎愿重回暗营? 即便觉得委屈无比,却也是不敢有丝毫忤逆。 试问,他们家王爷的暴虐脾气,谁又能惹得起? 萧寒野大跨步去了浴室,裸露着精健的上身坐于天然的泉池中,直到冰凉的泉水打在身上,才慢慢将那股暴躁的情绪压制住。 原来他对女人并没有需求。 他靠在边缘,闭目养神。 ...... 翌日清晨,楚南月再次被动醒来。 “姑娘,今儿个是咱们去烟雨楼的日子!”门外传来小桃略带沙哑的声音。 楚南月惺忪着双眸起身去开门:“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顿了顿,开口问道,“昨日吓破了胆儿?” 小桃眼底发青,看样子是昨夜未睡好吧? 小桃支支吾吾:“......奴婢今早偷偷去了文轩阁,咱们新买的衣裳丢了!” 昨晚回来,她就一直惦记着那些新衣裳,价值五两银子呢。 以往他们半年的房租呢。 终于熬到天亮,她马不停蹄地前去寻找,果然丢了。 楚南月:“......” 就这点儿小事,至于一晚上睡不着? 第34章 他四哥有病 楚南月懒得理会小桃,丢给她十两银子,威逼她将昨日丢失的衣裳一一重新买回并且将弟弟看上的毛笔也一并捎回来。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今日她可没时间理会这等小事,她要去赚银子喽。 待小桃归来,她已打扮成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月南公子,摇着折扇准备出门了。 她今日去的早,烟雨楼的姑娘们尚还在睡梦中,姑娘们晚上受了累,自是要睡上半晌的。 她先带着小桃布置起场地来。 直到下午时分,才渐渐客人多了起来。 一红衣少年逆光而来,他看见楚南月就扯着洁白的牙齿冲她打招呼道:“八弟,我来了!” 楚南月刚指导完姑娘,正打算歇一会儿,听到熟悉的清爽声,她淡淡抬眸望去,其实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 那笑得如冬日阳光般温暖的少年,不是萧一航,还能是何人? 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他和萧寒野虽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性子却是大相径庭,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一个则是老奸巨猾的狐狸,比千年寒冰还要阴冷。 她微微笑道:“七哥,来得真及时!” 她还以为他忘了呢,毕竟,他再亲民,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贵人忙多忘事,再正常不过。 “那是自然,我可是掐着点来的!”萧一航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大会儿,就进来一侍卫打扮的人,对他俯首道,“七爷,马车拴好了!” 楚南月这才注意到,他今日居然带了侍卫来,而且还是英气十足的女卫。 她笑了笑:“今日装备倒是挺齐全啊,马车、侍卫,一应俱全!” 萧一航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回道:“这是我四哥给我配的两名女卫,看着还不错吧?” 楚南月本来觉得非常不错,可一听到是萧寒野所配,便瞬间觉得不怎么样了。 她不走心打着哈哈:“呵呵,你四哥配的自然最好。” 萧一航满意点了点头,突然,他开口问楚南月:“八弟,你家住何处?咱们好歹是兄弟,七日见一面未免有点太生疏了吧?” 楚南月想了想:“你今晚送我回家之时自然就会知道我住在哪儿。” 萧一航是个难得的敞亮人,楚南月决定对他坦诚相待了。 萧一航高兴地笑出声来:“哈哈,八弟果然敞快,我告诉你,我还有一个朋友,我瞅着你俩性子有几分相似,明日我介绍你们二人认识。” 说到此处,萧一航突然停了下来。 他细细审视着楚南月,突然发现不仅性子相似,就连容貌竟都有三分相似。 一时不禁多看了两眼。 楚南月坦然抬头迎上他的凤眸,笑了两声:“与我性子有几分相似,我倒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了。” “她做饭手艺甚是绝佳!”萧一航眼睛发亮。 楚南月刚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听到他如是说,呛了一下。 原来说得就是她啊,那何止相似啊? 有眼光。 异世而来的她,可是北萧王朝独一份! 这时,舞台上的姑娘们穿着艳丽服饰挥舞着水袖扭动起来,姑娘们身材火辣,舞姿撩人,很快将座上的男人眼光吸引过去。 为首的香香瞧见楚南月和萧一航聊得火热,眸光一闪,带着一股香艳的邪风,不怀好意地将长长的水袖甩到萧一航面门,萧一航下意识侧身去躲,可谁知,楚南月竟替他握住了那条水袖。 她还轻佻地回了香香一个媚眼。 瞬间引来周遭一阵放肆的喧哗。 楚南月大方对大家摆摆手,随后揶揄萧一航道:“七哥乃风月之人,人家姑娘瞧上了你,你躲甚?” 语罢,她起身离去。 萧一航眯了眯凤眸,望向楚南月背影的目光尽是探究。 他虽是纨绔公子哥,却鲜少涉足风花雪月之地,上次带萧寒野来,也只是舍命陪君子。 因为他四哥有病。 他是没遇见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而他四哥则是厌女。 这是病,得治。 以毒攻毒。 随着楚南月的离去,管乐突然骤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欢快的乐曲。 舞台的画风也突变,方才还长袖善舞的姑娘们突然猛地怔住,齐刷刷抬手将身上的长袍扯去,露出......中衣? 也不能叫中衣,是简单的短裤和包身的极短上衣,将玲珑曼妙身子一览无遗,可又偏偏外面还袭一薄薄的长纱。 随着她们的热舞,那两个凸出的部位一颤一颤的,却又看得朦朦胧胧,好不让人心痒痒。 后台的楚南月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唱着热曲《赐我》。 赐我一场相爱 怎么你又匆匆地离开 赐我一场痛快 怎么剩我迟迟难释怀赐我一场期待 ...... 小桃也一脸陶醉地跟着哼哼,她家姑娘早在家教过她怎么唱了,她爱听,爱唱。 ...... 一曲下来,底下的观众却是不干了。 “这......”观众甲“这”了半天也没这出来个所以。 “就是,这......”观众“乙”也词穷,刺激好看,但是意犹未尽。 “我和大家一样非但看得未尽兴,反而心直痒,但烟雨楼乃京城最大的红楼,且樊妈放出了话,相信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只需静待便是!”萧一航一语箴言。 语罢,他摆了摆手,身后的女卫立刻朝舞台扔了一锭银子。 小桃定睛一瞧,足足有二十两! 她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姑娘,辰王又开始挥霍了。” 萧一航见众人纷纷效仿,勾了勾唇,再次摆手。 小厮又立刻呈上各色吃食和美酒来。 小桃揉了揉眼睛,暗暗算了算,又二十两银子没了。 见众人都将酒摆满,樊妈堆着一脸的褶子,笑吟吟:“多谢各位爷如此厚爱,咱们姑娘只是表演一场有些累,稍作休息而已,请大家放心,此场由月南公子策划,必定不会叫大家失望!” 语罢,她对着后台轻咳一声。 楚南月见气氛活跃的差不多了,她不怀好意盯着小桃:“小桃,想不想多赚些银子?” “奴婢做梦都想,奴婢想让姑娘不再抛头露面,想让大公子可以站起来,想让二公子专心读书考取功名!”小桃实话实说。 “那我弹奏乐曲,你唱《痒》!”楚南月抿唇笑。 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唱黄龄的那首《痒》,确实有那么一丝丝难为情。 所以坑小桃没商量。 哈哈! 小桃:“......后面部分,奴婢唱不出来......太浪......” 楚南月继续坑:“那咱俩今日就等着赔银子,被樊妈送给外面那些男人翻牌吧!” 小桃吓坏了:“......那好吧!” 楚南月勾唇一笑,素指一扬,乐声乍变美妙、沉醉,靡靡之音娓娓弥漫在整个大殿中。 舞台上的姑娘们转身空间已齐刷刷退下了那层碍事又朦胧的薄纱。 而香香没退,她身子前倾,凹凸着身子,抓住了眼前的一根柱子,然后她的身子就直直向上升起。 她像婀娜多姿的柳条般在空中扭动着,时而妖娆妩媚、时而热情奔放,美的让人陶醉。 “钢管舞?”萧一航呢喃自语。 舞台上女子的火辣奔放、风情万种、腰肢芊芊冲击着他的双眸。 还有,他的耳朵也受不住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来啊,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风光 越慌越想越慌 越痒越搔越痒 ...... 萧一航不动声色抻了抻衣裳,再听下去怕是他要把持不住了,他神情复杂望了一眼后台...... 这月南公子还真是...... 众人都沉浸在这放荡的歌声和这撩人的舞姿里,没人发现门口一闪而过的一道黑影。 第35章 谁是你四哥? 小桃开始唱的扭捏,这会儿瞅着大殿观众一脸的兴奋,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唱的愈发妩媚。 楚南月从小洞看到观众的反应,心里也是乐开花。 她张着小嘴默默配合起小桃来,二人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丝毫未注意到头顶上方的两位“梁上君子”。 冷九锁紧情不能自已的小桃,一脸的抽搐:“真他娘浪!” 他昨日才被小桃的彪悍所震撼,今日实在接受不了如此风骚的她。 他狠狠白了她一眼,扭头不再看她。 “我草!”谁知转脸就对上一位让他害怕入骨的人,吓得他脱口而出国粹。 他家王爷何时飞了上来? 他家王爷竟也做“梁上君子”? 萧寒野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而继续把目光垂在下方。 他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从楚南月开口唱出那豺狼之词之际,他就有一股冲动,想进去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夺走他初次的女人竟如此恬不知耻,放浪形骸,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灭顶耻辱! 他在权衡利弊。 很明显,此时掐死她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王爷,先解毒,后杀小厨娘也不迟!”感受到身边的凛冽寒意,冷九不由打个哆嗦,声音发颤,小声提醒道。 小厨娘真是太放浪了,他都不忍直视。 更何况被她吃光光的他家王爷呢? 但是他有理智。 什么都没他家王爷重要。 楚南月和小桃陶醉在靡靡之音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注意到头顶的杀意腾腾。 非但如此,随着底下观众的欢呼呐喊,她俩一个没喽住,竟还唱嗨了。 望着小嘴一张一合的楚南月,萧寒野眸中染上一片浓雾。 冷九偷偷瞄了一眼他家王爷,只见他眯着的双眸怒意满满,身子狠狠一抖,再次试着劝解:“不如属下将小厨娘敲晕了带走?” 萧寒野眸中的浓雾忽而散开,他未理会冷九,反而自己直直飞了下去。 冷不丁的眼前冒出一道黑影,吓得楚南月猛地怔住。 琵琶弦断。 乐声戛然而止。 台上姑娘们一时面面相觑,没了氛围的衬托,舞姿都变得生硬起来。 樊妈稳了稳心神,丝帕掩嘴,对着后台重重咳嗽起来。 没得反应。 萧一航明眸轻闪,大赞一声:“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合?” “香香姑娘,爷今晚包了!” 他这一声如平地惊雷一般,瞬间在人群中引起轰炸。 “凭什么?香香姑娘是我的。”有人立刻表示不满。 “凭什么?凭爷手里有银子!”萧一航大手一扬,女卫立刻递上来一百两银票。 望着那张明晃晃的银票,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一百两银票包养一开了苞的红楼姑娘,着实算高价。 “哈!小白脸这是从哪个富婆身上骗来的银钱?跟爷比豪,你还嫩了点。”一满脸猥琐男子将一兜沉甸甸的钱袋,往桌上重重一掷。 樊妈此时也无心多想乐曲为何提前中断,反正观众的热情已带起,银子哐哐向她砸来,她一边掩唇憋笑:“多谢各位爷的捧场,香香姑娘是我们烟雨楼的台柱,价高者得之!” 一边招呼小厮向前数钱袋银子。 等小厮数完,她瞬间止住了笑容:“看来这位爷诚意不够啊,和七夜叫嚣半晌,结果竟还比不过人家。” 尼玛,九十九两,恶心谁呢? 哪怕一百零一两,老娘也服你! 众人见此,纷纷嘲笑:“哈哈,快回家再取二两银子来吧,只要速度快,绝对赶得及!” “取银子的速度快是好事,别那啥啥也快,要不苦得可是咱们娇滴滴的姑娘们,哈哈......” 猥琐男子面上略显尴尬,他怒吼一声:“滚!”随后径直走上舞台,揽过其中两名伴舞女子,挑衅道:“这些银两包这两位美人,够吗?” 樊妈瞬间变脸:“自是够的,林林、红红,你们二人招待好爷!” 包三天三夜都够了。 猥琐男子搂着两名美人笑哈哈上了二楼。 “切!”众人不屑唏嘘一声。 萧一航挑了挑眉,脸上噙着想让人暴揍一顿的嘚瑟:“可还有人再出价,没人的话,小爷可抱着香香姑娘走喽,能舞寻常人不能之舞,爷可真是赚大了!” 语罢,他抬腿欲上台。 香香朝后台看了一眼,捂嘴娇笑:“奴家还新学了肚皮舞,奴家陪爷上楼,只跳给爷一人看!” 香香故意说得嗲声嗲气,听得在座的观众心里直痒。 一满脸横肉的男人拍案而起:“一百五十两,香香姑娘我包了!” 他锦衣华丽,竟不比萧一航的差,一看就是富贾人家。 香香姑娘看了一眼萧一航,长吁一口气。 谁知,下一秒,她又提心吊胆起来。 萧一航:“二百两!香香姑娘爷势在必得!” 楚南月:“......他是不是傻?” 香香姑娘的包夜费可和他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啊。 他们只分打赏和酒水的银子啊。 虽然她也希望香香姑娘多赚一些银子,但她都和香香这么熟了,萧一航若想那啥啥的话,完全可以私下交易啊,干嘛让樊妈分走一半啊。 蠢死的。 最近损失的太严重,楚南月满心都在今晚能赚多少银两这件事上,完全忽略了眼前的困境。 “担心他?”萧寒野长身靠近,给人极强的压迫。 楚南月抬眸就兀地撞进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凤眸中,心中疙瘩一下。 但看着小桃的打扮,瞬间又恢复如常。 “四爷?你是七爷的四哥对吧?我和七爷是好友,我唤他一声七哥,不如我也随他唤你一声四哥吧!” “四哥不会听七哥提起,那日你在此打碎的桌案乃我赔偿,而专程跑一趟来还银子的吧?” 楚南月目光殷殷望向他。 萧寒野微怔,萧一航未和他提起过,他不知道此事,垂眸望着楚南月那熠熠生辉的琉璃眸,他不禁眯了眯凤眸。 “还你”两个字在嗓间划过一圈,吐出来已变成冷冰冰的一句。 “谁是你四哥?把舌头捋直,重新说,不然拔掉!” 第36章 绝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奴隶 满脸横肉的男人志在必得,他高傲睥了一眼萧一航,道:“我今晚定要看香香姑娘舞那什么肚皮舞,三百两,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三百两! 全场哗然! 烟雨楼果然是个销金窟,开过苞的姑娘竟都加到了天价。 “七爷接着加,压过他,不能让他得逞,他长得没你好看!”其余观众见价钱已经高到他们无法承受的范围,索性变成了起哄。 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我吃不着,你们也别想吃好。 他们见萧一航摸着下巴仔细思考,起哄的更是厉害。 “七爷上,七爷别怂!” “七爷威武,七爷威武!” ...... 后台内。 楚南月叫苦连连。 她倒不是心疼萧一航花银子,而是怕他没带够银子,最后樊妈要从她的分成里面扣。 那她这一周岂不是白玩? 她一边应付萧寒野:“四爷,您是四爷,但是欠我的银子必须得还。” 一边命令小桃:“桃小,赶紧去制止七爷!” 萧寒野突然坐了下来,一副气定神闲的看戏样子:“打个赌?” “不打!”楚南月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再想想?嗯?”萧寒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漫不经心从她眼前划过。 “打!”楚南月身子一抖,立刻改口。 这条疯狗,从哪儿冒出来的? 真是逮谁咬谁! 她化了妆都能认出她来? “就赌七弟是否继续加价?”萧寒野把玩着手中匕首,缓缓开口。 楚南月笑了:“不加!” 萧寒野也笑了:“输了就答应本王一件事!” 楚南月反问:“赢了呢?” 萧寒野觉得没有回答她的必要,他脸上挂着藐视万物的自信:“许你一切!” 楚南月心中莫名咯噔一下,他嘴角的那抹笑太过耀眼,不容她忽视,她张了张口,终是坚持己见。 大殿内。 萧一航咧嘴笑了笑,刚想开口回一声:“没银子了!”却是被突然现身的冷九制止,“七爷,您必须得加价!” 萧一航愣了愣,选择了无条件服从:“三百零一两!” 闻声,冷九闪退离去。 人群中发出一声爆笑:“七爷这是把亵裤里面都翻了一遍,才翻出一两银子来吗?哈哈哈!” 萧一航不以为意,他挑衅望着一脸横肉男子。 一脸横肉男子一脸的嫌弃,挑眉还回去:“三百零二两!” 人群中再次发出一声爆笑:“你俩搁这儿过家家呢?看不起谁呢?” 樊妈也一脸的不悦:“我说两位爷,咱都是做大买卖的爷,能不能出手别这么娘儿们?” 萧一航摇起折扇:“小爷倒想,奈何实力不允许啊!”语罢,他收起折扇,朝香香作揖道,“抱歉了香香姑娘,今日出门出得急,未备足银两,待下次,小爷一定抱得姑娘归!” 他好聪明啊,既把这次价格调到最高,又为下次做托儿寻了由头, 语罢,他潇洒朝后台走去。 这边,楚南月愿赌服输:“不知四爷想让我答应您什么事儿?” 萧寒野很满意她的反应,收起匕首,刚想回答,却是被她抢先一步道:“既然您尚未想到,那便等我收完银子再来洗耳恭听吧。” 萧寒野凤眸沉了沉,扬起来的手却是在撞见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时又收了回去。 罢了,貌似已强取豪夺了她七十两银子,且让她先回一下本吧。 他是霸道狂妄,却是并未拖欠过无辜之人的银两。 “八弟,你在做什么?”萧一航一脚踱进来。 “还不是被你那......”楚南月回眸望去,哪里还有萧寒野的身影,她轻咧嘴角,话锋一转,“对了,你方才为何还要加价?” “......好玩!”萧一航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他怎么觉得有一股煞气。 楚南月嘴角抽动:“......” 听香香说,谢谢你,为她多赢得一两银子的巨款。 这一夜虽然状况连连,好在收入是极其可观的。 最后一算账,楚南月分得了二百八十三两。 这是樊妈掏银子掏的最爽快的一次了,她今晚可是收获满满。 不止香香被开出了天价包养费,就连陪舞的那些姑娘各个都是平时的十几倍价钱呢。 楚南月豪爽分给萧一航八十三两银子。 一来感谢他为弟弟入翰墨学院奔波,二来感谢他为她卖力吆喝。 萧一航没敢不要,生怕她不再给他机会陪同。 就在楚南月打算对他坦诚相待之际,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她尚未弄清楚状态就再次被人一手拎上了骏马。 萧一航望着疾驰而去的背影,一张俊脸如摇晃的烛火般,是明了暗,暗了明,好半天才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四哥不近女色,而是......” 想起楚南月那张男女通吃的妖孽脸,他不由自主吞咽一口唾沫。 好在他四哥抢先一步...... 楚南月这次依旧被萧寒野打横放在马背上,但她没有吐,不是不难受,而是胃里实在没东西了。 她抚着发痛的胃,一脸的怒气:“混蛋,你没资格这样对我!” 萧寒野冷笑:“这只是给你的教训!” 楚南月梗着脖子道:“你凭什么教训我?咱们萍水相逢,而且是你欠我银子!” 萧寒野被她气笑了,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扔给她:“将脸擦干净再来和本王说话!” 楚南月被他看穿瞬间有些怂,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您到底想要民女做什么才会把潭眼借给我?” “入燕王府任本王差遣!”萧寒野也不想和她兜圈子了。 “想屁吃!我tm是个自由的人,怎会任你驱使?”楚南月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会遵守这个时代的法则,却绝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奴隶。 萧寒野黝黑的凤眸泛起一抹不知名的浓郁色彩:“自由?你一个淤泥中苟延残喘之人何来的自由?” 突然他一手箍起她的双手,将她高高扣在墙上,另一只手狠狠捏住她下巴:“想要自由就靠自己双手拼出,实力决定一切!” 他口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她脸上,让楚南月感觉不适,偏偏她还扬起脑袋云淡风轻道:“我不找你借潭眼了,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天地间找不出第二方来!” “行了,从现在开始你我二人就是萍水相逢之人,可以放开我了!” 第37章 你竟敢咬本王? “这件事容后再议,先兑现你对本王的承诺!”萧寒野非但未放开她,反而将她钳制的更紧。 楚南月哼哼。 承诺?她被他强迫打赌,还要遵守? 想屁吃! “日后不许再涉足烟花之地,否则扒皮抽筋!”萧寒野哪里管这些,他直接冷言下令道。 楚南月瞬间如炸了毛的狮子狗,她挣扎起来:“断我财路,门都没有!” 她的反抗让萧寒野心里隐隐蹭起一股火气,他本想好好给她个教训,可当迎面扑来的女子特有幽香扑鼻而来,他猛地松开了她。 楚南月这边久挣扎却挣脱不掉,刚想张嘴去咬他,可谁知竟蓦地失去了支撑,她脚下一个不稳,顺着那股惯性倒了下去,萧寒野下意识地去躲,偏偏楚南月双手紧紧拽着他,结果,他就被她扑倒了。 下一秒,两唇相贴。 不,准确地来说,是楚南月张嘴咬住了萧寒野的下唇。 她没想到他的胸膛竟会这般软,外表看着挺结实,没想到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嗅着味道还不错,勾了勾唇,使出吃奶劲奋力咬下去。 底下萧寒野在触碰到她那抹异常柔软唇的那一刻就瞬间绷紧了身子,尤其那窜入鼻尖的淡淡幽香,让他本能地想要挥掌打去,却又堪堪停留在空气中,就在他被她压得快要磨疯之际,下唇传来剧痛...... 他终于抑制不住地挥掌打去。 但是,这一掌,他并没有使用内力,只是将楚南月打开而已。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的目光是又怒又恼,他攥了攥拳道:“楚南月,你竟敢咬本王?” 他以左手食指擦去嘴唇的血,唇角的弧度嗜血又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楚南月见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才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以他们二人的高度,她的嘴也只能咬到他的胸膛,谁知道摔倒之际,她竟然意外上移咬到了他的......嘴唇...... 怪不得方才感觉软软的、弹弹的,她还使出了吃奶的劲来。 此刻,只有两个字回荡在楚南月脑中。 完了。 算了,反正咬也咬了,跑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趁着萧寒野未站起来之际,楚南月赶紧转身开溜,再次使出吃奶劲往前跑。 “楚-南-月!”望着那抹慌慌张张逃窜的背影,萧寒野咬牙切齿道。 不过很快,他站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再次抬眸已恢复以往的面无表情。 暗处的冷九一脸的震惊。 小厨娘咬了他家王爷竟还能全身而退? 换作以往,不是砍掉四肢就是被抽皮扒筋了。 楚南月一口气跑回了家,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快关门!” 小桃闻声跑过来,问:“姑娘,您坐马车回来,为何还比奴婢慢?” 她语气带着质问,小脸似乎还有一股幽怨。 楚南月没听出来,叉腰喘气道:“哪里有马车坐?我腿了五里地跑回来的。” 小桃继续质问:“您分明是和辰王一起离开的烟雨楼,您还把奴婢一人扔在那里。” 她被楚南月命令去制止萧一航,谁知刚走到拐角,就莫名其妙定住了。 然后她就听见萧一航前来后台找她家姑娘,再后来,二人言笑晏晏分成。 她家姑娘竟全然忘了她,独自一人坐萧一航的车离去...... 当时,她泪流满面...... 面对来自小桃发自灵魂的审问,楚南月也想起来了。 当时分了二百两,她一时兴奋,确实把小桃抛之脑后了。 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没有马车,我也是腿回来的,而且,我还被疯狗追,比你还惨呢!” 听到楚南月如是说,小桃脸上的幽怨瞬时被担忧取代,她环视楚南月一圈,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幸亏我跑的快!”楚南月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肝。 是夜,楚南月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竟被两条狗同时撵。 一条是野狗,一条是疯狗。 整整撵了她一整夜。 所以这一晚她睡得极累,以致于翌日醒来,她一整日都是恹恹无神的。 她无精打采坐在院落凉棚下,一边哈欠连天,一边无力搓药丸。 楚子誉远远瞧着她,黝黑的凤眸尽是怜惜心疼,他抿了抿唇,转动轮椅过去。 “阿月瘦了,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银两,好好在家修养一段时日吧!” 楚南月抬眸,惺忪的双眸藏不住她的疲惫。 楚子誉情不自禁上手摸她的小脸,但想到妹妹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又生硬地放了下来。 楚南月却是丝毫不避嫌,望着大哥眸子里满殷的关怀,她心下一暖,俯身趴在他腿上,享受这难得的亲情。 她想她的外公了。 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 她不止有外公,还有父母。 但她的父母是一对极其不负责任的父母,放弃自家祖传中医改攻西医,待学有所得后,抛国弃女,跑到国外一知名教研所抛头颅洒热血去了。 三五年回来那么一次。 楚南月已记不得他们上次回来是何夕了? 她和外公两人一老一小相依为命,虽说家境殷实,但亲情上的匮乏是钱财所不能弥补的。 好在在她外公的悉心教导下,她没长歪,反而比寻常家孩子还多了一份从容、淡然...... 她这突然穿越来到异世,也不知道她外公一个人怎么样了? 想到此,楚南月泪流满面。 “姐姐,您怎么了?” 弟弟读书遇见不懂的段落,拿着书出来向大哥请教,恰看见姐姐眼中含泪,不由开口问道。 “......无事,馋肉馋哭了,今晚吃......狗肉!”楚南月用力吸了吸鼻子。 对,吃狗肉! 何以解忧?唯有干饭! 待起身,她已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身形挺直,阴霾全无。 楚子誉垂眸望着他被泪水浸染的衣襟,凤眸里的怜惜更甚,同时又夹杂着深深的无力。 他腿没有知觉,他感觉不到。 妹妹的营生,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突然,一个离奇的想法竟在他头脑中一闪而过,若妹妹还如从前那般混沌岁月,便不会被生活所累。 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腿,开口想问,潭眼一事如何? 问出的却是:“阿月,今日便是辰王说得三日之期了,不知,阿洵入翰墨学院一事如何?” 第38章 如你所愿 燕王府书房。 “不下了!”萧寒野看了连输三盘的萧一航一眼,将手中黑棋往桌上一掷,冷声道。 萧一航也不觉尴尬,反而嬉皮笑脸道:“四哥从小便事事优秀,习武、读书、琴棋书画,均在众皇子之上,我输几盘棋不很正常嘛?” “闲来无事时勤加练习,若是下次再赢不上一盘,便不要再来燕王府找我了!”萧寒野并不买他的账。 “我有在练习,可这玩意儿不是靠勤奋就行的,天赋占很大一部分的!”萧一航表示不同意。 明明自幼他便是他四哥的跟屁虫,同吃同住同学,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只能归结到脑袋上! 萧寒野赏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后,便独自下起双手棋来。 幼时的经历和戕害使他养成了过分的谨慎。 他不信任任何一个人。 他要把一切不确定因素抓在手中。 所以,他明知道楚南月或许可以解他身上的毒,但他却信不过她,想要掌控她。 “......四哥,昨晚你带着月南公子去了何处?”萧一航轻呷了一口茶,然后又讨好地递给他一杯茶,缓缓问道。 他今日一来,便率先看到了他四哥唇上的伤口。 是月南公子咬的吧? 看来,昨晚他四哥对人家强取豪夺了。 他想开口劝劝他四哥,若是真喜欢人家的话,就徐徐缓之。 两情相悦好过一人独自享受,假以时日,待月南公子同意了,将他藏在府中做个男宠也未尝不可。 也方便他来找小四嫂同玩。 见他四哥未开口,一脸专注的下棋,萧一航明眸轻闪:“四哥,你可知月南公子家住何处?我和他很熟的,我帮你去劝劝他。” “劝什么?”萧寒野停顿一下,开口问道。 “四哥,你虽然长得英俊不凡,但想要掰弯一个纯爷儿们,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要拿出耐心来!”萧一航放弃了委婉。 “若是吓坏了月南公子,那可是得不偿失!” 萧寒野微蹙眉头,执在修长手指间的棋子一滞,扬声开始赶人:“回你的辰王府去!” “别,别......我还有其它事情相求四哥!”萧一航双手打叉在胸前,话锋一转,“四哥,可认识翰墨学院的院长?” “不认识!”萧寒野继续下棋。 “他娘的,用不到他时,天天在学院里面蹦跶,这几日竟凭空消失了一般,真是见了鬼了,待楚姑娘弟弟入了学院后,我定打他个满地找牙!”萧一航突然义愤填膺起来。 前日,他就派了管家前去找翰墨学院找院长要一封入学邀请函,谁知,连个鬼影都未寻到。 “前提是你要寻得到他!”萧寒野难得表示赞成。 “四哥帮我找找?我都在楚姑娘面前夸下海口了,这连人都未见到,多丢面子啊!”萧一航轻摇萧寒野的衣襟,讨好道。 “当初自己揽事时怎么没想着丢人?”萧寒野嫌弃地拂去萧一航的手。 “四哥!好歹人家楚姑娘也盛情款待过你,这个忙你必须要帮!”萧一航不放弃。 真是见了鬼了,他堂堂一个王爷竟连入翰墨学院这种小事都办不成! “我没你这般热心,拐着弯儿的事不帮!”萧寒野望着已无路可走的白棋,眯了眯凤眸。 萧一航长叹一口气,默默帮他收起白棋来。 他四哥所言不虚,他向来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不会随便帮人。 当然,除了他之外。 对于他的事,他四哥向来大包大揽。 正当他打算像小时候那般死缠烂打时,门外传来风川的声音。 “王爷,听琴有事找辰王!” “让她进来吧!”萧一航摆了摆手。 风川抬眸瞧了瞧萧寒野,见他点了头,抿了抿唇,开口问道:“王爷,听琴是......女的!” 语罢,他快速垂下头。 上次,他受他家王爷之命找来一极品美人,反被斥责。 说什么,日后再有女人出入夜玄殿,就把他和冷九扔回暗营。 所以,为了他和冷九的前途,他怎么也要问清楚。 一头雾水的萧一航突然双眸清明。 他四哥厌女这毛病又加重了? “罢了,不让风侍卫为难了,本王出去便是!” 语罢,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他四哥。 “让听琴进来!”萧寒野食指重重敲击了一下桌案,面无表情道。 萧一航只觉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嗖嗖”有冷风往耳朵里灌。 “辰王,楚姑娘方才派人前来辰王府传话,说是若您方便的话,请您去她家用晚膳。”听琴给两位王爷请安后,便禀报萧一航道。 “好,本王知道了!”萧一航大喜所望,随后又去拉萧寒野的衣襟,“四哥陪我一起去!” 晚上吃饭推杯换盏间,他将楚子洵入学院一事,推到他四哥身上去。 反正他四哥脸皮厚,不在乎这种小事。 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萧寒野不动声色敲击着桌案,望着萧一航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勾了勾唇。 “如你所愿!” 楚南月这边炖了一锅美味腾腾的狗肉。 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中,诱人的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小桃一边揉面,一边问道:“姑娘,狗肉配白米饭多香,还做面条做甚?” 楚南月神秘一笑:“不做面条,做火烧。” 楚子誉很在乎楚子洵上学一事,甚至超过他的残腿。 所以,萧一航这条大腿,她抱定了。 她今晚要盛情款待他。 她要给他做美味的狗肉火烧。 萧一航乃心思纯良之人,吃了她的饭,自然一定会把事儿给她办成。 就在大家憧憬着楚子洵入翰墨学院乃板上钉钉之事时,门外突然进来一批官差。 二话不说上来就要给楚南月和楚子洵二人上枷锁。 第39章 他就是个搅屎棍 楚子誉护弟妹心切,转动着轮椅冲到二人身前,冷声问道:“官差老爷,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有捉拿檄书?” “他们二人将丞相府小公子打成重伤,沈丞相亲自下的命令,还要什么捉拿檄书?来人,上枷锁!”来得官差不耐烦回道。 “没有捉拿檄书,你们是没有权力上枷锁的!”楚子誉沉声提醒道。 “行,既然你懂北萧国律法,那就不上枷锁,等回了衙门还不是一样?”官差见有个懂行的人,也不再执着上枷锁一事。 楚子誉身子猛地一颤。 虽然官差没有把话说完,但他却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等回了衙门还不是一样各色刑具伺候? 想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就本能的感觉到压抑、窒息、恐惧......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官差,小声道:“还望大人给我们一炷香时辰告别一下!” 官差见到银票立刻眼睛发亮接了过来,但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刻薄:“一盏茶功夫立刻押走!” 楚子誉凤眸闪过一抹狠厉,却也只能俯首:“多谢大人!” 他刚想拉着弟弟和妹妹商量对策,门外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哎呦,官差大人来了哦,走,奴家陪您进屋喝盏茶润润嗓子去。” 门外衣着光鲜,扭着纤纤细腰朝官差媚媚走来的,除了香香还能是谁? “大人日夜抓捕犯人,想必身子疲乏的很,奴家好好给您按摩按摩,您手下在外面盯着,出不了事的!”香香眼神示意楚南月等人赶紧进屋。 见那官差一脸猴急的恶心样,楚南月抬腿就要去制止香香,反被楚子誉一手拉进屋内。 “你们二人赶紧从窗户逃走!”楚子誉抽不出多余的心思担心香香,他关上门,直接对弟弟和妹妹下命令。 牢狱那个黑暗的地方,他绝对不能让弟弟和妹妹进去。 但凡进了那个地儿的人,哪个能全须全尾出来? 楚子洵率先不同意:“大哥,我们逃了,您怎么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跟官差走!” 楚南月也不同意:“大哥别担心,我先跟他们走,然后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咱们届时再汇合!” “绝对不可以!”楚子誉一口回绝。 “大哥,我很贪生怕死的,放心,只要你们安全了,我一定会逃出来的。”楚南月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的宗旨一向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再认怂求饶。 求饶若还是无用的话,那么她也是一名顶天立地的女战士! 语罢,她将新做出来的一瓶僵尸丸塞到大哥手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无事。 她的从容和淡定让楚子誉自愧不如。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的娘,当年他们楚府出事时,是他们的娘一个弱女子四处奔波,最后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将奄奄一息的他从牢狱救出来。 “啊......大人您好威武哦......奴家好喜欢......”此时,隔壁传来阵阵靡靡之声。 楚南月攥了攥拳,终是忍无可忍。 香香虽然是红尘女子,但她以己度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以此为交易的。 她目光坚定看了一眼大哥和弟弟,抬腿走出屋外,对着守在院落中的捕快小声道:“我跟你们走便是!” “还有若不想丞相府小公子出事的话,就前去告诉他们,只有我才可以救他!” 她做了两手准备。 听到她如此说,捕快上去就要擒她。 她适时退后一步:“怎么?你们头儿还没发话,想要越俎代庖?” 见捕快踌躇不前,她勾了勾唇,突然上前用力砸门,大声喊道:“大人,该走了,再不走府衙大人就会定你个办案不力之罪名!” 屋里的官差被香香缠的厉害,正在兴头上,被楚南月这么猛地奋力一击,直接吓得不行了。 更让他不行的还在后面。 “燕王到!” “辰王到!” 他提上裤子,脸色一片惨白,瑟瑟着双腿连爬带滚出来,赶紧带领众捕快行礼。 “拜见燕王爷,燕王爷安好!” “拜见辰王爷,辰王爷安好!” 看到萧寒野身旁噙着标志性八颗大白牙进来的萧一航,楚子誉紧握轮椅的手才稍稍松了些。 不止他大吁一口气,楚家其他人也都本能地吞咽一口唾沫。 只有楚南月一人感觉寒气袭人。 尼玛,萧一航又邀请萧寒野这煞星一块来? 他就是个搅屎棍。 不来还好。 来了不知又要怎样火上添油呢? 尤其当她看见搅屎棍嘴上的那块显眼包,更是笃定他会趁机打击报复。 果然,搅屎棍瞅了一眼眼前的阵仗,眼神落在她身上,戏谑地开了口:“七弟你看,楚姑娘不仅邀请你我二人,还一同邀请来各位捕快-用-晚-膳呢。” 他语气轻飘飘,说得漫不经心,却是让官差和捕快不寒而栗。 他们哪里晓得住在贫民巷的人竟还会认识这么大的官儿啊! 一边是王爷,一边是丞相,他们想原地爆炸。 一个个吓得额头涔着密密的汗,身子瑟瑟个不停。 楚子洵双眸发亮:“燕王爷,他们才不是姐姐邀请的,姐姐只邀请了您和辰王二人!” 石头抱大腿:“燕王爷,他们没您有本事能接上丞相府小公子的胳膊,就拿姑娘和二公子撒气!” 小桃上眼药:“燕王爷救命,他们何止撒气,还要对姑娘动用十大酷刑!” 楚南月没眼看。 特么,你们抱错了大腿,知道吗? 她轻咳一声,对两位王爷行礼后,才一字一句道:“那日文轩阁乃丞相府小公子主动挑衅且肆意殴打民女弟弟咎由自取所致,还请两位王爷为民女做主!” 楚南月虽然嘴上说得是两位王爷,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是望着萧一航的。 所以,她抱的是萧一航的大腿。 果然,看到她反应,萧寒野身上隐隐泛起寒气,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七弟一向不是最热心吗?那便判案吧!” 语罢,他便目下无尘径直离去。 楚南月眼睁睁瞧见搅屎棍竟堂而皇之进了她的房间! 她心下一颤,下意识地就要跟着前去...... 第40章 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阿月!”楚子誉一把拉住楚南月,对她摇了摇头。 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细节之时,她乃当事人必须在场。 “启禀辰王,卑职奉沈相之命前来捉拿楚姑娘,竟不知会冲撞到您,还望辰王见谅!”官差见萧寒野离去,偷偷抹了一把汗,才小心翼翼回道。 “既然你已知晓事实,那便回去复命吧!”萧一航看了一眼楚南月,直接下了命令。 见官差不领命,他沉下凤眸:“怎么?本王的话不好使?” 他这一声冷喝,又把官差吓得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点头:“是是是,卑职这就回去复命!” 他们这种小官儿最怕夹在高层之间被揉搓。 捉拿楚南月回去,辰王势必会当场狮子狗炸毛。 空手回去,定也要被丞相打板子。 能晚一刻便晚一刻吧。 见官差耷拉着脑袋离去,楚南月对楚子誉挑了挑眉,开口道:“官差大人且慢,方才我掉了二百两银票,不知您瞧见没有?” 她这一声平地雷又把官差吓尿了:“二百两?姑娘何时掉了二百两啊?不应该是一......” 楚南月立即上前一步,低声打断他道:“别怪我没提醒您,方才大人睡得姑娘是烟雨楼的头牌,她可是咱们辰王爷宠幸过的美人,就昨晚辰王还为了她豪掷千金呢,若是被辰王知晓大人您利用公职时间和他的美人这个那个,您猜辰王会如何?”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关键时刻,您得舍得,将一百两银子往这儿一拍,还怕美人吹枕边风不成?” 楚南月说完,就大声喊道:“香香姐,辰王来了呢。” 萧一航觉得莫名其妙。 他来了,关香香何事? 欲哭无泪的官差对上萧一航狐疑的目光那就是做贼心虚啊,他咬紧腮帮子道:“大家伙儿都快帮楚姑娘找一下掉的......二百两!” 他们装模作样扎堆找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官差瑟瑟着双手递给楚南月一张银票还有一堆碎银,泪流满面:“楚姑娘,我们尽力了,一共找到一百八十九两银子......剩下的......” 楚南月知道这是他们把内裤都掏干净才凑齐的八十九两银子,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原则,她勉强接了过来:“罢了,兴许有些散落在屋里头儿,我们自己再找找吧。” 直到官差见她把碎银子全部塞进香香手里,才长吁一口气含泪告退。 这是他当职以来干得最糟心的一场公务。 赔了夫人又折兵。 以后谁tm爱来谁来,反正他是再也不踏足楚家了。 欧耶! 楚南月大获全胜,刚想对萧一航言谢,门外又来了一众人。 为首的是两个穿着打扮极其奢华娇艳的女人。 其中一个楚南月认识,是那日的丞相府小姐沈梦儿。 另一个她听见沈梦儿唤她一声六公主:“六公主,这件事就交给官差大人吧,您身骄肉贵切莫玷污了您的尊贵身份。” “梦儿,不日你就将嫁给本公主的二哥为宁王妃,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的弟弟被人欺负了就相当于本公主的弟弟被人欺负,本公主怎可不替你讨回公道?”六公主一脸的骄横。 “六姐?” “七弟?” 萧一航和六公主萧卿云同时出口。 “哎呦,本公主说官差怎么铩羽而出?原来是七弟又来英雄救美了。”六公主率先冷嘲热讽道。 “六姐也不承让,这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就和人家称姐道妹了,不知父皇他老人家可知名下多了一个女儿没啊?”萧一航也是嘴皮子麻利。 望着他俩干仗莫名和谐的样子,楚南月觉得这绝对不是他们第一次针锋相对。 她想起来了,六公主萧卿云乃萧景瑞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同为当今皇后所出。 她和萧一航本就是不同党派。 楚南月走近萧一航,低声问道:“可对付的了?” “就没输过!”萧一航得意挑了挑眉,垂眸却望见楚南月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一时愣神。 还有那一模一样的淡淡幽香,他呢喃开口:“南月姑娘......月南公子......” 楚南月只听见他嘀咕了什么,却并未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萧一航下意识地就要开口问清楚,却是被六公主的高声淹没。 “我以前只当七弟眼高于顶,今日才发现原来是独具慧眼啊,竟瞧上了二哥休弃的女人,哈哈哈......” 说完,她就发出一记嘲讽的爆笑声。 萧一航回神,淡淡回道:“那也好过六姐你,今年都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却是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哦,不对,六姐不缺男人的,缺的是夫-君!” “你!” 六公主被忿的满脸通红。 本来两年前她被皇上赐婚给了刑部尚书的儿子裴之衍,但就在成婚的前一日,她在寝殿和假太监厮混时,不知怎的就被皇帝当场撞见。 虽然皇上痛心疾首将她狠狠责罚了一顿,但到底关乎到皇家颜面,骂过之后也就将此事压了下来。 谁知,第二日,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老刑部尚书一把鼻子一把泪到御前哭诉,说什么也得把婚退了。 最后老尚书当场撞了柱子,头上见了血,皇上才不得已下旨取消......但经此一事,她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自此,朝中再无权贵敢娶...... 六公主狠狠白了一眼萧一航,冷哼一声,便颐指气使朝楚南月走来,开口问道:“你就是之前百般骚扰本公主二哥的楚南月?” 她上下扫量着楚南月,眸子里闪过一抹嫉意。 怎滴这个女人不施粉黛就如此漂亮? “我就是楚南月,之前骚扰你二哥乃我有眼无珠所致,如今已醍醐灌醒且与他当众解除婚约,所以还请六公主日后莫要再将我与他捆绑在一起!” “我身微言轻不值一提,可说出来损的是你的二哥和沈小姐名声。” 楚南月意有所指。 别以为她看不出沈梦儿是一朵小白莲,故意唆使这个彪悍六公主前来刁难于她。 房间内。 萧寒野望着床上奇形怪状的肚兜和亵裤,眉头紧锁。 这个女人是有多浪? 两个包的肚兜...... 三角形的亵裤...... 第41章 欺人太甚 萧寒野眼眸一片深邃,里面似有波涛滚动。 他抬手一挥,床帐落下,遮掩住里面的一片春光...... 倒不是他故意窥视女子闺阁床榻之物。 而是那些东西就摆在那儿。 平白玷污了他的眼睛,偏偏厌恶的同时,又升起一丝......刺激。 不过,他很快归于平静,他看到桌案上有两本泛黄的医书。 那泛黄的程度似乎在格外强调,它曾被它的主人反复翻看过很多遍。 他眸光沉沉,随意拿起其中一本翻看。 突然,从里面散落下一个小本本。 上面写着...... 他眉头微锁,这个楚南月竟是......文盲! 写得字不是缺笔就是短划,再不就是神似...... 反正完全对的没几个字...... 正当他试图将上面的意思连在一起时,屋外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 “行啊,六姐,你真是越发的出息,说不过竟拿出父皇御赐的蟠龙玉佩唬人?”萧一航怒骂一声。 “怎滴?有意见?本公主有,你没有!”六公主一脸的得意,她素手一扬,狂妄道,“来人,将楚南月和她那什么弟弟给本公主押走!” 众侍卫纷纷持刀涌上。 一直未做声的沈梦儿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容。 想起那日宁王望向楚南月眼里的那抹震惊和惊艳,她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本王看你们谁敢?”萧一航护住楚南月,声音凛凛,目光沉沉。 “七弟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见蟠龙玉佩犹如见父皇!”六公主将手中的蟠龙玉佩抵在他眼前。 六公主三岁的时候曾得过一场怪病,看遍宫中御医,皆不得其因。 后来普宁寺的普提大师说六公主缺精气,需要龙气护身,故而皇上特赐蟠龙玉佩一枚。 说来也奇怪,自从有了蟠龙玉佩的护身,六公主的精气神果真就一点点回来了。 普提大师还说,缘也蟠龙玉佩,灭也蟠龙玉佩,缘起缘灭缘终尽望,望六公主莫要以此造作,以免引来祸事。 这些年,六公主虽然被皇上和皇后惯得性子骄纵无比,却也是从未妄动过蟠龙玉佩。 以至于大家都把这件事淡淡遗忘了。 谁知今日竟会用上。 看来真是被萧一航骂到了痛处。 萧一航死死盯着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蟠龙玉佩,气红了双眸。 楚子誉见萧一航似有颓败之意,不由抓紧了扶手。 香香在他身后抿了抿唇,想去安慰的手缓缓收回。 楚南月微眯凤眸,嫩白的小脸上陇上一层阴霾。 尼玛!就两个孩子打架的事还没完没了是吧? 这都闹多少场了? 还能不能有完? 她挺身站出来:“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六公主红口白牙直接给辰王戴上一顶造反的帽子怕是不合适吧?” “合不合适在七弟!”六公主望着萧一航那一脸的不甘,挑了挑眉。 她终于扬眉吐气一次。 以往她都被他顶了多少次。 这个混账玩意竟敢当众说她不缺男人,缺夫君!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多谢辰王今日以身相护,南月感激不尽。”楚南月真诚向萧一航致谢道,随后话锋一转,“但民女还是请求辰王可以护住民女家人。” 她的泉水叮咚声竟出奇压制住萧一航的怒火,他轻笑一声:“楚姑娘,本王今日一定会护你周全,大不了,本王就一直跟着你,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楚子誉再次看向萧一航,目光充满探究。 楚子洵:“六公主,此事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你们走!” 六公主哈哈大笑:“小东西,瘦了吧唧的,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豪气冲天,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几两肉,能吃几板子?” “放心,跑不了你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楚南月轻笑一声:“我弟弟瘦也不吃六公主家米,就不劳您操心了!你倒是可以操心操心你刚认弟弟的生死!” 随后,她望向始终未开口的沈梦儿。 “沈小姐,相信令弟的胳膊,御医也是束手无策,一直高烧不断吧?若非此,你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欺人太甚吧?” 沈梦儿终于开口:“不是我们欺人太甚,而是楚姑娘出手太过狠辣!” 楚南月笑了:“那日我们不过正当防卫,最后却反被你们卸掉四肢,你们技不如人,接不上残臂就再次出尔反尔,利用身份前来肆意寻仇,究竟是谁狠辣?” 直到此时,萧一航和楚子誉才算彻底弄清那日文轩阁所发生之事。 楚子誉气得双目赤红:“丞相府欺人太甚,阿洵,跟我去告御状,我本就乃牢狱出来之人,又何惧那滚钉板?只要我尚留一口气息,定要为弟弟和妹妹讨回公道。” “大公子,我推你!”香香抢先一步来推楚子誉。 她望向楚子誉的目光怜惜又热血。 “咱有人,不用滚钉板,本王带你们进皇宫!”萧一航面对蟠龙玉佩也是无可奈何,他赶紧附和道。 反正他不怕把事儿闹大,护着他的人多着呢。 “萧一航,本公主不允许你私自带他们入宫,本公主偏要看他滚钉板,血淋淋的定如嫣红的夕阳般好看!”六公主岂会如他们的意,她扬着蟠龙玉佩在萧一航眼前晃了晃。 “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是吧?你就作吧,别忘了普提大师说过的话,缘也蟠龙玉佩,灭也蟠龙玉佩,缘起缘灭缘终尽望,以免引来祸事!”萧一航咬牙切齿。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毁了她的蟠龙玉佩。 他已在心里暗暗盘算好,今晚不将她的蟠龙玉佩盗出,他的名字倒着写! “沈大人到!” 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与此同时,萧寒野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也从屋内传出。 “六妹想看血,本王如你愿,定让你遨游血池中!” 那声音凛冽的让人听而生畏。 第42章 搅屎棍不搅屎了? 望着那给人极其压迫感的凛凛身形,方才还一副颐指气使的六公主竟莫名的吞咽一口唾沫,气焰不足道:“四哥......” 她没想到,这个煞星竟也会出现在贫民巷。 萧寒野乃是从皑皑白骨的血场里走出来之人,他身上的煞气比寒霜还要刺人,也不怪六公主本能的怂。 但她突然想到有蟠龙玉佩在手,又顿生底气,刚想再次颐指气使起来。 谁知,萧寒野根本就没再理会他,而是站到丞相沈荃面前。 沈荃微锁眉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萧寒野竟会在此。 方才官差前去回禀他,只是说楚氏一家有辰王罩着,且楚南月可接小公子断臂。 说完,便一溜烟跑走。 于是,他便亲自带着府卫前来捉拿。 此时,他先将捉拿一事放在身后,连忙行礼道:“微臣拜见燕王爷。” “拜见辰王爷。” “拜见六公主。” 沈荃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在猜测萧寒野对待楚氏一家的态度。 毕竟那日文轩阁发生的事情,沈梦儿已事无巨细告知他,但当看见在萧寒野身旁笑咧咧的萧一航时,便停止了猜测。 萧寒野一定会出手相帮楚氏一家。 因为,他最在乎他这个亲弟弟。 想到此,沈荃眸色深深。 萧寒野瞥了一眼六公主手中的蟠龙玉佩,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浅笑,随后他淡淡“嗯”了一声,才缓缓开口:“不知沈相来此做甚?莫非也如那些官差和六妹般,以权谋私?”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楚南月瞪大凤眸:搅屎棍不搅屎了? 楚子洵笑出了牙花:看吧,燕王这种大英雄绝对是锄强扶弱的侠者。 萧一航:是你们不懂,四哥对我一直都是真爱。 沈荃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猜对了,连连拱手,神色谦恭道:“微臣不敢,小孩子之间打闹实属正常,微臣前来是请楚姑娘出手救犬子的!” 六公主跳出来:“沈相不必忌惮四哥,楚氏一家对小公子的施暴必须严惩。” 完了,她还高傲地对楚南月扬了扬眉:“小弃妇你就等着你那瘸子大哥滚钉板,瘦猴弟弟打板子吧!” 楚南月脸色一沉。 尼玛,她忍了很久了。 骂她没关系。 但是辱骂她的家人,绝不能忍。 她正欲扑上去之时,反被楚子誉一把拉住。 萧寒野被她轻撞一下,徒然生出暴虐情绪,但当望见她一脸隐忍地做小伏低站在她大哥身边,眯了眯眸子,缓缓开口:“将萧卿云丢出去!” 六公主惊讶不已:“你敢!” 萧寒野定了她一眼:“为何不敢?” “本公主有蟠龙玉佩,你若敢动本公主就是忤逆父皇、犯上作乱!”六公主一手掐腰,一手高高扬起,一脸的嚣张,“你丢一个试试!” 萧寒野笑了:“试试!” 语罢,风川直接上手将六公主丢了出去。 众人皆诧异。 他们以为萧寒野只是吓唬一下六公主,没想到就真得这么丢了出去。 她手里可是有皇上御赐的蟠龙玉佩啊! 六公主狼狈坐在地上,华丽的衣裙染上尘埃,她失了面子,怒不可遏地爬起,大骂道。 “萧寒野,你给本公主等着!” “你竟敢无视父皇的蟠龙玉佩,目无君上,藐视君恩,你就等着父皇打你板子吧!” 语罢,气哄哄带着侍卫回宫告状去。 “四哥,我去看看!”萧一航过了一把眼瘾后,开始有些担心,他低声说了一句,抬腿也要入宫。 “不必!”萧寒野却伸手拉住他。 萧一航不解:“我不能让六姐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 萧寒野低声道:“放心,咱们的好母后会阻止她的!” 萧一航对上他那异常自信且无畏的黑眸,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年普提大师说得很清楚,缘也蟠龙玉佩,灭也蟠龙玉佩,缘起缘灭缘终尽望,望六公主莫要以此造作,以免引来祸事。 今日她不知轻重,随意拿出肆意凌霸,皇上众怒之下很有可能会收回。 普提大师的预言从未失算过,皇后爱女心切,断来不会置女儿于险境的。 萧一航后悔的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 萧寒野勾了勾唇,转瞬又沉下凤眸:“沈相还不离去?莫不是要留下一起用膳?” 没了六公主傍身的沈梦儿小心扯了扯父亲的衣襟,低声道:“父亲得救弟弟。” 沈荃瞪了她一眼,随后拱手:“燕王爷,微臣想请楚姑娘前去为小儿医治,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萧寒野未回话,反而看了一眼楚南月,只见她竟神色淡淡洗手烙饼去了...... 他不由咬了咬后牙槽:“那是沈相和楚姑娘之间的事!” 语罢,便转身坐在石凳上,从怀中拿起那本小本本继续串联上面的意思。 他隐隐觉得上面两行字皆和他有关系...... 萧一航不以为意:“你们卸掉人家四肢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这会儿求着人家了又想起这套说辞,委实欺人太甚。” 沈荃面色沉稳,丝毫不急不躁:“辰王明鉴,那日微臣并不在场,故而不知晓实情,微臣为官多年,秉持的一向是以理服人,就连陛下都一直对老臣赞许有佳呢。” 他能做到百官之首丞相这个位置来。 自是有寻常人所不能有的隐忍和圆滑。 萧一航跌掉下巴,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皮厚的拿刀刮都刮不动。 “官场之事本王不懂,相信楚姑娘一个姑娘家家的更是不懂,所以沈相还是请回吧!” 沈荃垂下的凤眸闪过一抹深意,他以退为进,对着楚南月朗声喊道:“既然老夫今日来的时机不对,那老夫便明日再来,楚姑娘一日不答应,老夫便日日都来,还望楚姑娘可以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 他这句话虽然说得言辞啃啃,但实际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辰王总有不在场的时候,总有一日他会逼迫楚氏一家就范。 而萧寒野明显只是为了弟弟而已。 语罢,佯装俯身告退。 沈梦儿不甘心,抿了抿唇:“楚姑娘,纵使舍弟千般万错,他也不过和你弟弟一样,只是个孩子而已,况且,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难道你要将大人之间的恩怨迁怒到孩子身上吗?” 第43章 民不与官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楚南月充耳未闻,熟练地翻滚着手下的火烧。 灶台里的火苗“噼里啪啦”的燃烧,锅底的热油也“滋滋”的响着。 一盏茶功夫后,一个个巴掌大的小白胖子就呈现一片焦黄色,空气散发出鲜香的味道。 萧一航立刻吸着鼻子问道:“楚姑娘,是不是要开饭了?” 楚南月回:“半炷香就好!” 萧一航瞅了一眼还赖着不离去的沈荃,咧了咧嘴:“呦,沈相怎么还未离去?方才不就俯身告退了?” 沈荃再次俯了俯身,笑得虔诚:“微臣想了想,与其回府听犬子的哀嚎,不如留在此处等楚姑娘回心转意。” 沈梦儿望着气定神闲的楚南月,藏于袖子里的手用力撕扯着帕子,低贱的女人,活该整日活在油烟中。 这时,烧火的孟妈突然低声道:“姑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南月笑着回道:“孟妈,您说。” 孟妈说:“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今日两位王爷在此,咱们才占得上风,哪日,王爷若是不在,咱还不是随意被他们拿捏?不如姑娘趁着两位王爷在此做个见证,卖丞相个人情,将此事妥善解决。” 楚南月凝眉想了一下,立刻点头道:“孟妈考虑果然周到!” 她自己一个人倒是不害怕,但是这一大家子人...... 不良于行的大哥,年幼的弟弟,傻得可爱的小桃,忠心耿耿的石头,年迈的孟妈...... 确实该将此事善了。 她不急不缓将煎好的火烧一个个夹出来,盖上油布,才开口道。 “阿洵,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楚子洵正在流连美味的狗肉,被楚南月这么冷不丁一问,习惯性看向大哥。 楚子誉也下意识地要替弟弟拿主意,但当望向楚南月别有深意的眼神,他抿了抿唇,温和道:“阿洵,你乃当事人,说说自己的想法。” 楚子洵怔了怔,他能有什么看法,只要不再连累家人就好。 他自幼生活污泥中,受过的欺负多了,他早就习惯了。 “一人做事......”他本能的说出自己的口头禅,被大哥和姐姐同时一记幽邃的深眸刀过来,吓得他不由吞咽一口唾沫,生生改了口。 “那日,毛笔乃我先看到,丞相府小公子二话不说就来抢,抢不过就命令手下小厮肆意殴打我,姐姐、小桃和石头为护我才会深陷其中,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他们应该向咱们道歉!” 沈荃瞬间了然于心:“小公子还有何要求可以当着两位王爷的面提!” 语罢,他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寒野,不过,人家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专注盯着手中之物,似在钻研什么。 他轻咳一声,又望向萧一航。 萧一航端的是一副被人抱大腿的姿态,开口道:“小阿洵别怕,受了委屈,尽管提!” 望着身后坚强的后盾和大哥、姐姐二人逐渐清明的凤眸,楚子洵挺直腰杆儿继续说道:“我乃堂堂男子汉,不爱记仇,只要他们向我们道歉,且保证此事就此翻篇,日后不再来骚扰我们,我便请求姐姐为小公子医治。” 尚且稚嫩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瘦弱的他此刻沐浴在晚霞中,浑身散发着华丽的光彩,如他悄然变化的心。 原来面对权贵,他们也有伸张正义的时候...... 第44章 楚姑娘就是月南公子! 车轮轰炸多时的楚家小院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其乐融融。 饭桌上有楚南月精心为大家准备的狗肉火烧,还有她独家秘制的酱香麻辣凉皮。 整个小院都飘着浓浓的酱香味。 萧一航吸溜完一碗凉皮儿,满嘴鲜红,止不住的称赞:“楚姑娘,你是怎么做出这既劲道爽滑又洁白透明的面条来的?” 楚南月接过他的碗,示意小桃再给他盛一碗上来。 “这不是面条,虽然都乃白面所制,但它有别的名字,叫凉皮儿,是狗肉火烧的标配。” “为何是标配?”萧一航也不客气,一边吸溜凉皮儿,一边大口咬狗肉火烧。 “也说不上为何?可能是因为这两种食物放在一起吃会感觉特别的酸爽,就好像豆浆油条、方便面火腿、汉堡可乐、面包牛奶......就该是天生一对儿吧!”楚南月蹭了蹭秀挺的鼻尖,玩笑回道。 他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吃,她哪里想过为什么啊? 萧一航吃得丝毫无形象可言,他双眸锃亮道:“那明晚吃你说的豆浆油条?” “豆浆油条乃寻常吃食,辰王想尝的话,早上吃再合适不过,不如明早儿......您带阿洵入学的时候吃!”楚南月看了一眼楚子誉,眼眸闪过一抹狡黠,她若无其事回了萧一航。 楚子誉手中的筷子缓缓停下来。 “四哥,楚姑娘问你呢,你来回答!”对上两人的殷殷目光,萧一航立刻转头问身旁的萧寒野。 一直默默优雅吃饭的萧寒野突然被点名,他嘴角划过一抹悠远的弧度:“不如你来告诉我该如何回?” “那晚咱俩回去的路上,你不是主动将阿洵上学一事揽了过去吗?还说就当是回报楚姑娘一家对咱的盛情款待!莫非四哥忘了?”萧一航一脸的平静,他耐心一字一句提醒道。 随后他又安慰楚南月:“楚姑娘放心,我四哥答应了的事从不食言,想必最近几日他是军事繁忙,才会一时忘的,最晚后日他就能给你办成!” 楚南月目光流转在二人身上,一脸的狐疑:“真的?” 她怎么觉得萧寒野这货才不会如此好心? 虽然他方才确实出手赶走了六公主,但她明白,那是他对萧一航而非她,所以她丝毫未记在心上。 相反,她这个人还爱记仇。 他掐她脖子的事,早晚有一日她得还回来。 “千真万确!”萧一航脸不红心不跳回答,随后再次问道萧寒野:“四哥,后日可行?” “自然不行!”萧寒野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石桌,顿时吓得萧一航止住笑容,他知道他四哥这是生气了。 刚想打个马虎眼过去,谁知耳畔却传来令他难以置信的话语:“既然本王答应了楚姑娘明日送阿洵上学,那便就是明日,言而无信非君子,岂能如那烟雨楼的女子般出尔反尔?不知,楚姑娘说是不是?” 香香环顾四周,结结巴巴回道:“燕王......奴家可没出尔反尔。” 那日在烟雨楼,她是想好好服侍他的,可不知他发什么疯,突然将她一掌拍飞。 幸亏他没使用内力,否则她哪还能遇到楚南月这个财神奶奶? 她就盼着楚南月能多来烟雨楼几次。 等赚够银子,她就为自己赎身不干这一行了。 楚南月心中也“咯噔”一下,她当然知道萧寒野何意? 他在内涵她昨晚对他的承诺。 但......绝无可能! “燕王您自己都说了,言而无信非君子,烟雨楼乃一群姑娘,出尔反尔自是再正常不过,强迫之下的赌约做不得数的!您说对吧?” 哼!别以为就你自己会内涵?老娘也会! 随后她示意小桃盛来一碗狗肉汤,恭敬递到他身旁,笑得深意沉沉:“多谢燕王您为阿洵办理入翰墨学院一事,民女一家无以为报,只能做上几顿尚算可口的饭菜聊表心意,您若不嫌弃的话,日后可同辰王一般,随时来民女家用膳。” “您方才吃了民女做的凉皮儿和狗肉火烧,再来尝一碗鲜香溢口的狗肉汤绝对酱鲜唇留,不虚您今日之行。” 疯狗吃狗肉,喝狗肉汤,全活了才算圆满。 把同类吃个尸骨荡存,绝! 她以为疯狗会拒绝,但是,他还真就端起,吹了一口,喝下去...... “好喝不?”楚南月笑不活了。 萧寒野以为她为躲得了她对他的承诺又占尽口舌之光才会如此高兴,深邃的凤眸划过一抹幽光,勾了勾唇,徐徐开口。 “十月初七,燕王在烟雨楼砸坏一桌案外加几壶酒,价值二十两银子,楚南月结账。” “十月十三,燕王在不知名湖畔利用强权夺取珍贵药丸,价值二十两银子,楚南月结账。” 方才还笑得不能自已的楚南月闻此猛地怔住,她拍案而起:“燕王,你竟私自窥探我的东西?” 萧寒野看着楚南月气急败坏的小脸,心情竟是莫名的舒爽,他不吝啬的笑了。 “本王无意窥探楚姑娘的私物,而是翻看医书之时,它就这么落入本王手中。” “第二件事,本王认,但是本王已用远超过二十两银子之秘密换取,而且当时楚姑娘也已经同意,所以,这笔账,你应该勾去。” “至于第一件事,本王不知晓,不如楚姑娘细细道来,若属实,以十倍偿还,本王从来不是赖账之人,!” 说完,他好整以暇盯着楚南月。 “十月初七,燕王在烟雨楼砸坏一桌案外加几壶酒,价值二十两银子,楚南月结账。”萧一航呢喃自语,突然他恍然大悟,“楚南月......月南公子,小桃......桃小,你果然就是月南公子!” “......哦!原来如此,楚姑娘竟是昨晚和本王结伴而行的月南公子,那这银子确实该还!” 语罢,风川不知从何处冒出,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楚南月。 楚南月是丝毫没打颤就接了过来,哼哼道:“别以为收了银子,我就会原谅你私闯我闺阁之错。” 萧寒野笑而不语。 望着楚南月那张明艳的小脸和萧寒野嘴唇的显眼伤口,萧一航心里突然说不上的复杂。 一方面,他替他四哥高兴,他四哥强取豪夺的公子变成了姑娘。 但另一面,他心里又有说不上的堵塞和莫名的恼火。 “楚姑娘就是月南公子,为何不告诉本王?” 楚南月惊讶:“你也没说你是辰王啊,况且昨日若不是你四哥强行将我带走,我本打算对你坦诚相待呢,算起来我还是比你要诚实一些的!” 萧一航吃了闭门羹,哐哐咬了一口手中的狗肉火烧。 罢了,他乃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女人计较。 今晚他还有正事呢。 他傲娇的抬屁股走人。 临走前,他还揣了一个狗肉火烧离去。 望着他高傲的背影,楚南月云里雾里:“......他这是搞哪出儿呢?怎么弄得好像跟个怨妇似的?” 她也无心多想,转而对怨妇的四哥下了逐客令。 “燕王,您可吃好?若吃好的话,早些回府歇着吧,明日还得劳烦您带阿洵入学呢!” “不急,吃饱了散散食再走也不迟。”萧寒野喝了一口茶,眸光一闪,“不知香香姑娘可否将昨晚的曲子再给本王演唱一遍?” 香香愣神。 楚南月错愕。 风川见此给了香香一张银票:“我家王爷听着新鲜,还请姑娘再唱一次。” 一支曲儿一百两? 离她恢复自由之身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香香见钱起意,立刻起身立于院当中,凭着记忆力唱起了楚南月那首《赐我》。 赐我一场相爱 怎么你又匆匆地离开 赐我一场痛快 怎么剩我迟迟难释怀赐我一场期待 ...... 小桃也一脸艳羡地跟着哼哼,这等好事儿,燕王怎么不找她呢? “下一首!”还未唱完,萧寒野再次发了声,他全程未看香香一眼。 楚南月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奈何,香香看见风川再次递来的一张银票,根本停不下来。 关键脑子进了水的小桃竟还在一边跟唱,尤其在收到风川递给她的一张银票,她唱的更是大声了...... 二人在银票的诱惑下,可是把《痒》这首歌的精髓完全唱出来...... 来啊,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风光 越慌越想越慌 越痒越搔越痒 那空灵的嗓音配以让人遐想非非的歌词让人心痒不止...... 楚南月简直没眼看,她深刻体会了一把为何要富养女...... 第45章 燕王的阴谋诡计 楚子誉一张俊颜如熟透了的苹果般嫣红,他咬牙道:“阿洵回屋睡觉去!” 他虽然不举,但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子里窜出一股火来。 怒火、欲火都有,他紧咬薄唇,好半天才又说道:“够了!” “石头送香香姑娘离去。” “小桃墙角跪着去!” 二人这才如梦初醒,有钱便是爹,一个不小心,唱嗨了。 香香揣着巨款二百八十九两银子悻悻而归。 小桃后怕地将手里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放,一溜烟跑到墙角面壁思过去。 楚南月犹豫着是不是也跟小桃一块去。 这时,萧寒野满含嘲讽戏谑的声音响起:“楚大公子,这便受不了了?” 不同于楚子誉的面红耳赤,他是极为淡然,若说有情绪,也是声音中透着隐隐的得意。 “楚姑娘可是在烟雨楼当着众多宾客唱得一脸忘乎所以呢!” 楚南月梗着脖子争辩道:“你胡说,后台可是一个宾客都没有!” “若无宾客,本王又是如何知晓?楚姑娘自以为天衣无缝,焉知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寒野不急不缓回道。 楚南月咬牙切齿:“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 她就说搅屎棍就是搅屎棍,哪怕突然成了可通天的金箍棒,依然有屎味。 萧寒野面露不解:“楚姑娘如此恼羞成怒做甚?本王并无恶意,只是怕你身处烟雨楼那个大染缸误入歧途而已,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红楼哪个女子不是身不由己?” “本王散财不捞好图什么?图的是不想日后用膳之地变成烟花之所。”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楚子誉,只见他此时脸色非常不好,勾了勾唇,继续道。 “明日阿洵即将入翰墨学院,那是京城最高学院,文人雅士汇集之地,难道楚大公子就不怕有人在背后戳你弟弟脊梁骨吗?” “哦!本王是推荐人,怕是也难独善其身,这可怎么办?” 楚子誉隐忍住心中的怒火,抱拳回道:“多谢燕王为舍弟奔波,燕王放心,草民自会管教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不会连累您名声,也不劳您操心!” 语罢,端茶下了逐客令。 “有楚大公子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本王一向好面子,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是!”语罢,萧寒野瞅了一眼满脸吃瘪的楚南月,阔步离去。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心情愉悦。 楚南月望着萧寒野那昂扬的过分的背影,眸光一片诧异。 尼玛,就他好面子? 他是不是对脸面有什么误解? 何曾有过? 不是强取豪夺就是不择手段。 他是怎么把不要脸表演到这么淋漓尽致的? 怪不得她违背对他的承诺,他这么沉得住气呢,原来是耍起阴谋诡计来,从她大哥身上下手呢。 “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被燕王那个搅屎棍所洗脑,他唯恐天下不乱!” “但他说的是事实!”楚子誉目光沉沉。 “大哥,做完今年我就不去了!” 楚子誉本就不赞成她前去勾栏瓦舍那种地方,如今被萧寒野彻底洗脑成功,估计是再难转圜心意。 楚南月以退为进。 勾栏瓦舍确实乃赚快钱之地,但她不是创作者,而是现代产物的搬运工,会的舞蹈有限,用不了多久,她也就江郎才尽了。 届时樊妈凭什么还让她白白分走五成? 不过,坚持到年底是没有问题的。 谁知却被楚子誉一眼看出。 “阿月还在敷衍大哥,去一次便多一次风险,香香姑娘、燕王和辰王他们三人已不约而同先后查知,大哥知道阿月今日不同以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绝不会被外界所干扰,大哥也引你为豪,但是阿洵明日就要入翰墨学院,我们不能让他为我们所累,他是咱们楚家唯一的希望!” 唯一沉冤昭雪的希望! 楚子誉望向妹妹的目光无奈又深沉。 楚南月最受不了大哥这种隐忍凄哀的眼神了,她立刻拍胸道:“行,我以后不去了,只卖药行吧?” “好!”楚子誉浅浅一笑,转动轮椅回屋。 楚南月总觉得今晚大哥的眼神如那幽邃的化不开的墨一般沉重。 不过,她也没时间想为什么,被角落一记小小的声音唤了过去:“姑娘救命!” 楚南月:“活该,谁让你有奶便是娘!” 区区一百两就把她给卖了。 早知道萧寒野pua人的能力这般强,她方才就跟着一起唱了,好歹也能多赚个一百两。 吼吼,不是区区,是巨款啊! 她后悔啊! 小桃:“奴婢错了,奴婢方才只是一时财迷心窍。” 楚南月:“行吧,念在你初犯的份上,我给你求求情。” 结果她还未来得及开口,楚子誉的沉声就从屋内传出:“小桃隐瞒不报且有辱家风,当众行污秽之语,跪足两个时辰!” 楚南月:“......” 翌日,小桃瑟瑟着双腿给楚南月打下手做早膳,楚南月于心不忍:“你去看看阿洵可有需要?” 小桃瞅着楚子誉推动轮椅进了楚子洵房间,结结巴巴:“奴婢还是......帮姑娘吧。” 楚南月嫌弃:“真没用,拿出顶撞我的气势来。” 小桃:“姑娘要是真生气了,奴婢也不敢。” 楚南月:“坐着烧火吧!” 房间内。 楚子洵穿上那日小桃重新买回来的崭新月牙白长袍,斜挎上孟妈给他做的新书包,往楚子誉面前一站,那就是翩翩少年一枚。 虽然瘦弱一些,但是渐渐长成的五官十分出色。 模样清俊、鼻梁高挺,原本射寒星的双眸此刻在文质彬彬的衣着下竟也显得柔和起来。 “原来我弟弟才是咱们家里生得最好的那个啊!”楚子誉定定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双眸满是赞许。 “真的吗?我看看。”楚子洵一把撩开衣裙,大刀阔斧走到铜镜面前,好半天才开口问道:“大哥,我长得像谁啊?怎么姐姐咱们三个长相各异啊?” 楚子誉望向铜镜中的二人,久久回神:“我随父亲,阿月随母亲,而阿洵则是取其优点自成一系。” 楚子洵咧了咧嘴:“我看是取其缺点才差不多,大哥和姐姐生得都比我好看。” “男人看得是本事,阿洵日后要好好读书!”楚子誉语重心长。 “大哥放心,我会......用功读书的!” 楚子洵望向哥哥的眼眸有些闪烁不定,若说打架,他从没怕过,可是读书......他好像真的有点怵。 “别担心,之前大哥忙于生计,疏忽了对你的启蒙,勤能补拙,过不了多久,你定能赶上同龄孩童。”楚子誉一语箴言。 说实话,他也有些紧张,加上新入学诸事繁忙,他怕他一个残废拖后腿,便没跟着一同前去。 楚南月独挑大梁,带着弟弟和小桃雄赳赳气昂昂就去了燕王府。 当然,她也没忘记让石头前去辰王府给萧一航送昨日他提起的豆浆油条。 第46章 这货一向孤傲 夜玄殿外。 萧寒野一身利索玄衣,威仪凛凛,手持长剑正在院落中与风川和冷九二人打斗,他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他矫健身姿飞扬,以一敌二,虽腹背受敌,却是游刃有余。 但风川和冷九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均乃暗营中的佼佼者,所以这一战,萧寒野打得酣畅淋漓,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俊颜缓缓流下,半炷香时辰,才分出胜负。 冷九被萧寒野手中直面刺来的长剑击得急急后退之际,硬是摔个四脚朝天。 他娘的,又输了,他家王爷简直是武力值爆棚! 他和风川二人就从来没有赢过! 一次都没有! 不服都不行! 萧寒野将剑丢给风川,随意甩了甩汗水,划出一抹性感的掠影,他朗声说道:“痛快,再接再厉!” 风川和冷九二人立刻抬眸望向他,眼里都是小星星。 萧寒野未再多言,转身打算去沐浴。 这时,江管家进来禀报:“启禀王爷,楚姑娘在门外求见,说是和您......约好了的。”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确定。 他家王爷何曾和女子交往过? 萧寒野驻足,冷声回道:“将翰墨学院的邀请函交给她!” “是,王爷。”江管家俯首完并没有离去,而是欲言又止,“王爷......” 萧寒野不悦地睥了他一眼:“说!” 瞬间感受到周边寒流涌现,吓得江管家立刻麻利回禀:“楚姑娘带了豆浆油条,说请您品尝。” “让她在长先殿等着。”萧寒野深邃的凤眸轻闪,语罢,转身离去。 长先殿是燕王府的正殿,宽敞雄伟,乃王府会客之地。 冷九叹气,他终究牵错了红线,他家王爷并未在主殿夜玄殿召见小厨娘。 小厨娘听不到冷九的瞎扯淡,她此时正坐在长先殿椅子上啧啧称叹。 “有钱就是好啊!” 这豪华的大殿竟比她逛的故宫还要富丽堂皇,到底是她穿越的贫民巷使她大大低估了这个国度的创造力。 等了半炷香时辰,那戴着银色面具,给人巨大压迫的高大身影,才踏着朝阳缓缓走来。 风川抬眸,他家王爷见楚南月果然又戴上了面具。 要知道,他家王爷在王府可是从不戴面具的,哪怕是会客。 这边楚南月见到萧寒野现身,立刻谦恭地迎了上去:“民女拜见燕王爷,不知燕王爷用过早膳没有?这是民女特意早起磨豆子、和面给您做得豆浆油条。” 此时的她一脸的虔诚,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萧寒野微锁眉头:“献殷勤就献殷勤,别离这么近。” “好嘞!”楚南月打开食盒,将食物轻轻推到他眼前,才退离到安全距离。 草泥马,不离近点怎么将食物放到你跟前? 真当自己是太阳都愿围着你转啊? 她还不是为了弟弟能够顺利入学。 等入完学,她就卸磨杀驴! 不对,杀狗! 萧寒野淡淡瞅了一眼眼前的食物,看着那白花花的豆汁儿,他本来不想喝,但当浓浓的豆香味飘过来,他还是端了起来。 尝了一口,只觉口感异常细腻、柔柔滑滑、一口入喉...... 他喝了半碗才缓缓放下,沉声道:“下次少放糖,本王不喜甜。” “是,下次就放一点点。”楚南月笑得虔诚。 萧寒野勾了勾唇,又夹起那色泽金黄、泡松膨大的油条浅浅尝了一口,只觉又香又脆又好吃,一点都不油腻...... 他不急不缓吃完一根,才再次点评道:“下次少放油脂,本王不喜油。” “是,下次炸完之后好好给您控油。”楚南月咬唇回道。 尼玛,不懂就别逼逼。 油条是在油锅里炸出来的,你来告诉姑奶奶,怎么个少油法? 看着楚南月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萧寒野突然不想给她邀请函了。 但他不是这种人! 不,你是! “燕王,昨日您离开之后,大哥狠狠责罚了民女,民女也痛改前非再不去那勾栏瓦舍之地,所以弟弟入学是绝不会丢您面子的。”见他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楚南月赶紧步入正题。 她觉得她不直切主题的话,萧寒野这货能给她装傻充愣一辈子。 “所以,翰墨学院的邀请函可否给民女啊?” 萧寒野也不和她打哈哈,直言回道:“那本王说得你入燕王府一事?” 看吧,他果然是这种人! 楚南月怒极反笑,她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回道:“不带您这样趁虚而入的,燕王爷您乃咱们北萧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王爷,威武不凡、言出必行、一码归一码,民女入燕王府这件事等阿洵入了学院之后,咱再坐下来找个时间慢慢商量、好好商量!” 楚南月猜测萧寒野大抵和萧一航一般看上了她的厨艺,只是这货一向孤傲,不好放下身段来才会行如此卑劣行径。 虽然她不会入燕王府任她驱使,但也并非完全不可商量的。 毕竟,天底下没有谈不成的买卖。 这时冷九拿着邀请函进来,不明所以道:“王爷,楚姑娘的邀请函给您送来了。” 楚南月微怔,随即立即上前拿过来一把塞进怀里:“王爷果然乃言而有信的君子,民女谢谢您,民女不打扰您了,告退!” 拜拜了您嘞! 第47章 权贵班 萧寒野目送楚南月那轻快的背影蹦跶出长先殿,才瞪向冷九:“进来的挺及时啊,自己去领三十鞭。” 冷九目瞪口呆:“王爷......” 窝草,发生了什么? 不是他家王爷让他从江管家处取邀请函过来送到前殿的吗? 这是,嫌他脚程慢了? 果然,只要沾染上小厨娘,他就会倒霉。 心里对小厨娘的幽怨不禁又多了几分...... 这边楚南月无端打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猜测是那条疯狗在背后骂她,方才他可是吃了一碗大大的闭门羹呢。 哼,反正邀请函在手,狗吠声全当祝贺声喽。 好在燕王府和翰墨书院同处富人区,距离的不是特别远,他们连走带小跑,一炷香时辰便也就到了。 但距离他们贫民巷的家是真他娘的远! 楚南月抬眸望着黑色描金的翰墨学院牌匾,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她当年前往某知名大学深造的澎湃。 这就是弟弟学如穿井的地方。 这就是大哥满怀希望的地方。 因为有了邀请函,他们并未如其他报名的学子那般进行考试,而是直接进入办理入学阶段。 楚南月不禁感慨。 有人就是好啊。 否则以弟弟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是绝无希望入翰墨学院的。 “学费一年二百六十两,按年收费。”办理入学的贾管事说道。 楚南月丝毫未打颤直接拿出银两来。 她本就是当花则花之人,更何况如今这银子是花在刀刃上。 更没有抠抠搜搜一说。 难得的是小桃这次竟也是出奇的没露出心疼的模样。 反观楚子洵则是一脸的复杂。 “走读还是住宿?住宿一个月二两银子,可按月可按年。”贾管事清点完银两,一边登记,一边继续开口问道。 楚子洵抢先一步:“走读。” 小桃低声道:“二公子太远了,咱家距离这里往返要四个时辰呢,您走读的话,每日都要起早贪黑,太辛苦了,有这时间,多读会儿书多好啊!” 楚子洵回道:“没事,不会耽误读书的。” 楚南月知道弟弟这是心疼银子了,她开口问道:“管事的,用膳是多少银子?” 贾管事回:“一个月一两银子,可按月可按年。” 楚南月直接掏出三两银子递给贾管事:“劳烦管事先给我们登记一个月的吃住。” 该独断专行则独断专行。 楚子洵自幼生活于贫民巷中,妥妥的穷苦家孩子早当家,自理能力没得说,让他独自一人在此,楚南月不担心。 她唯一担心的是翰墨学院的膳食供不上。 毕竟弟弟正是长身体的年岁,她好不容易给他养出来的两斤肉,可别又掉没了。 所以她说道:“阿洵,以后每隔两日我便让石头给你送一次饭来,等年底房子到期,咱就换到学院附近这边租房。” 楚南月给弟弟办完入学手续,又细细交待一番,留下十两银子给他傍身才和小桃一块离去。 谁知她前脚刚走,打算入学堂读书的楚子洵就被一个小白胖子伸手拦住。 “呦,这不是住贫民巷的穷小子吗?竟然也能入翰墨学院如此高等学府?怕是背地里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小白胖小子一眼就认出眼前的黑瘦小子,他上前挑衅道。 楚子洵也认出他来,是那日文轩阁和他打架的丞相府小公子沈回。 “昨日咱们已握手言和,以后同在翰墨学院读书就是同窗,还望沈公子慎言。”楚子洵心平气和回道。 他不是沈回这种权贵之子。 他能来翰墨学院读书是大哥和姐姐放下身段,几经挫折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所以,他绝不能惹事。 “切,本少爷当你多厉害呢,原来没了女人的庇护,也如那阴沟的老鼠一般,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怂包一个。”沈回满嘴嘲讽。 “让开,我要去读书了!”楚子洵不欲与他多言。 “想走也可以,从我胯下爬过去,本少爷便饶过你。”沈回嚣张的一批。 那日他被他姐姐卸掉胳膊,活活痛了三天,此仇不报难以消气。 楚子洵愣了下,旋即笑了,不急不缓道:“你又挑事?忘了我上面有人?能压住你爹的人!” 他想起姐姐方才对他的交待,敬爱夫子,团结同窗,不卑不亢,但若实在有摆不平的事就搬出辰王爷来,实在不行燕王爷也行,反正万事以自保为上。 他不怕沈回这种权贵,但他怕闹事被赶出学院。 “你上面有能压住他爹的人?”这时,一个高出楚子洵多半头,同样黑瘦的少年探了过来。 “和你没关系。”楚子洵警惕地看了来人一眼,以为他和沈回是一伙的,冷声回道。 “切,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最讨厌你们这一群天天把爹挂在嘴边的人,一个个整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来人撇了撇嘴,一脸的鄙夷。 “咱们家人不惜花重金将咱送来这人人向往的翰墨学院,是希望咱们可以脱离家族的束缚,凭自己的双手打拼出属于自己的荣耀。” “堂堂北萧国好男儿,当顶天立地,自强自立,别做那丢人现眼的蛀虫。” 他一顿澎湃的发表着自己的豪言壮志,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楚子洵擦了擦脸,认真回道:“兄台所言极为有理,在下受教了,在下是今天新入学的学子,楚子洵,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回:“我叫秦柯,是咱们班的班长,谁敢闹事,我第一个打趴下,到时候哭爹可不管用!” 语罢,他看了一眼一脸不服气的沈回。 就这小子日日拼爹,孬种一个。 他可太羡......愤青了。 其实,他也想拼爹来着。 他爹乃北林军的大将军,他本想年满十二直接入伍,谁知竟被他爹一脚踹了出来。 说什么未满十四不得参军。 切,谁人不知?他们北萧国名扬天下的战神将军燕王就是十二岁从军的啊! 所以说,要想成名就得趁早。 但他爹那个榆木脑袋,偏偏不给他开后门。 而他自己却走后门将他送到翰墨学院进补来了。 不仅如此,还哄骗他,若想当将军,就要文武全才,趁着这两年时间赶紧头悬梁锥刺股。 就问你能不能服? 他可太愤青了。 楚子洵不卑不亢回道:“放心,我来此是读书的,只要没人惹我,我必不主动惹人。” 秦柯:“看着你也没这么讨厌,走,咱们进去头悬梁锥刺股。” 既然来进补两年,那便也就是真得进补,反正他将来是要入军营当将军的。 楚子洵微愣:“你看着也没这么讨厌,走,咱们进去读书吧。” “你上面的人是谁?”秦柯把手搭在楚子洵肩膀上,边走边问。 “我骗沈回的,我上面没人,我乃穷苦人家孩子。”楚子洵顿了一下,低声诚实回道。 “切,你初来乍到,怕是还不知道咱们这个班被外人怎么称呼吧?”秦柯啧啧道。 “什么?”楚子洵不解。 “......权贵班!”秦柯神情恹恹,“能进咱们这个班的都乃朝堂上的权贵,比如后面那个咬牙切齿的白胖子是丞相之子......” 楚子洵紧蹙眉头:“......” 他想去退学。 他是鱼目混珠的权贵。 他没有银子可挥霍。 他只想好好读书。 第48章 就该撞死你! “还不诚实招来?上面能压得住丞相的人那岂不就是......皇亲国戚?”秦柯没注意到楚子洵的恹恹,他八卦心大起。 “你方才不还说好男儿当自强自立吗?这会儿又打听别人的家世,岂不表里不一?”楚子洵没好气道。 对于被分进权贵班这件事,他无法释怀。 “......随便问问嘛,我又不会因此高看或低看你一眼。”秦柯摸了摸鼻子。 他虽猜不出是哪个皇亲国戚,但楚子洵绝对和人家绕了十八弯。 否则,他早就去国子监读书了。 “我且问你,既然被刻意针对分进权贵班,那你们为何不另辟蹊径?在此浪费光阴做甚?”楚子洵闷闷道。 “我们都是家里安排进来的,哪有话语权?”秦柯瞥了他一眼,将他一句,“你不也是如此?” “我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在此浪费这银子,我家乃穷苦人家,挥霍不起的。”楚子洵抬脚就要离去。 他决定好了,先斩后奏退学费去。 大哥和姐姐若知晓实情,必然也是支持他的。 “别傻了,翰墨学院乃最高学院,是不会自砸招牌的,它招咱们这些纨绔子弟是因为免不了世俗,但把咱放在一起则是它的手段高明之处,未免咱去霍霍人家凭本事进来的学子,专为咱安排了最严厉的夫子!”秦柯一把拉住楚子洵。 “你受不住,自动退学,人家学院谢谢你,但你只要用功读书,那咱们权贵班便是最好的班!”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国子监他们进不去,翰墨学院已经是他们这些权贵之子最好的选择了。 “真的?”楚子洵紧蹙的眉头微缓。 “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夫子老好老严了......”秦柯拉着他进去读书。 这个新来的看着是个好学懂事的,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他退学。 否则,他多鹤立鸡群啊! 况且,他爹还告诫他,不要和不着调的纨绔子弟结交,比如沈回之流。 楚子洵将信将疑跟他一块进了学堂。 这边,楚南月和小桃走了一个时辰,正坐在地上歇息呢,一枚文钱从天而降。 两人诧异抬眸,这是天上下银子了? 见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把她们二人误认成乞丐打赏给她们的,二人表情出奇的一致:“小屁孩儿,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有本事再扔一枚!” 小正太禁不起逗弄,真得就又扔了一枚。 楚南月和小桃一人捡起一枚:“走,咱买包子去!” 这时马路对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喊声:“小世子,您这还发着烧呢,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与此同时,另一道疾声也响起。 “快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眼瞅着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就要撞上小正太,楚南月下意识地朝他跑去。 却是反被一个强有力的胳膊拉住。 淡雅的檀香味入鼻,楚南月抬眸就看见一个完美的下巴,她没好气道:“你拉我做什么?拉小正太啊!” 萧寒野看着怀中一脸埋怨的小女人,陡然生出暴怒情绪,刚想一掌将她打出,但当嗅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熟悉淡淡幽香,又奇迹般再次压制住那股燥火,放开她,后退一步,冷声道:“就该撞死你!” 楚南月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来不及理会,她跑去看小正太。 待看见风川怀中的小正太,她才长吁一口气。 幸亏小正太被风川及时抱开。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上前轻轻弹了小正太一个脑蹦:“小屁孩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偷跑出门?” 小正太小脸白里透红,粉嫩粉嫩,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轱辘轱辘转,有那么一瞬,她好像看到了弟弟。 她弟弟虽然没有小正太白,那是因为年幼的他过早承担了生活的重担,日日奔波劳碌的原因。 哪像眼前的小正太这般幸福?华丽锦服加身,众多奴仆簇拥,但气喘吁吁、柔柔弱弱,一眼就能看出一身的病态。 说什么来什么。 小正太被她弹了一下,就“轰”地一声倒地不起。 吓得小桃赶紧一把拉开楚南月:“姑娘,小屁孩儿在讹人。” 风川立即上前查探,以手探鼻息,一脸的诧异:“镇远侯小世子没气了。” 这是吓死了? 对面的奴仆纷纷围上来,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小世子没气了?这可怎么办啊?” 被冷九制服的纵马者听到此,顿时吓得瘫痪在地:“不是我,是马儿受了惊,呜呜......“ “不对,我的马没有撞到小世子,小姑娘是最后一个接触小世子的人。” “定是小姑娘刚才弹得太过用力,将小世子弹死的!” 纵马者将矛头指向楚南月。 奴仆也纷纷望向楚南月,一时拿不定主意:“将他们二人都带回侯府听凭发落!” 楚南月:“......” 尼玛,一个脑蹦能弹死人? 要六月飘雪啊! 第49章 分外耀眼 小桃抱大腿:“燕王救命,请您给姑娘做主。” 萧寒野淡淡看了一眼胸口毫无起伏的小正太和齐齐涌向前的奴仆,随后把目光好整以暇望向楚南月。 谁知楚南月不退反进,直接拂开小桃的手,上前一步:“都散开,都不要围着小世子,保证空气畅通!” 她方才就察觉出小正太的心脏可能不好,但她没细想,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小红瓶倒出一颗药丸欲塞进小正太口中,却被奴仆制止。 “你拿得是什么?要对小世子做什么?” 纵马者也赶紧撇清干系:“先说好,她要做什么和我没关系,我的马被押着我的爷制服了,而小世子被另一位爷抱走,一切与我无关。” “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还怕我怎么着?” “一个脑蹦能不能弹死人有待可查,但是你们看护不利,定会被镇远侯活活打死!” “还有你,最可恶的搅屎棍,当街纵马,小世子本就心脏不好,被你吓死的可能性最大!” 楚南月厉声呵斥,言语中,她已强行将护心丸塞进小正太口中。 萧寒野再次看见她鲜有的一副凛凛和冷厉,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冷声道:“风川!” 风川俯首领会,立即掏出胸口的腰牌大手一挥,厉喝一声:“谁再敢妄言一句,杀无赦!” 众人望着那明晃晃的令牌,纷纷吓得身子一抖,匍匐在地上跪着,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楚南月来不及想萧寒野的反常。 她拿出丝帕细细清理小正太口腔里的分泌物。 小桃蹲下来:“姑娘,奴婢做什么?” 楚南月未理会她,目光直接定在冷九身上:“你过来对小正太进行人工呼吸!” 小正太乃心肌梗死引起的突然意识丧失,已出现心跳骤停和呼吸停止,她已给他服下救心丸,接下来就要马上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冷九见楚南月指着自己,本不欲听她话,但当感受到他家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流,又立即走过去。 “如何进行人工呼吸?” “捏住他的鼻子,张大嘴巴将小正太的嘴巴全部包紧,自然吹气,吹两次,松开鼻孔,使小正太被动呼气,以此类推,交错进行。” 冷九幽怨地抬眸望了一眼他家王爷,这是他的初吻。 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立刻照做。 关键,他才被鞭笞不久的背是真他娘疼。 楚南月则是配合他给小正太做起心脏复苏来,也就是进行胸外按压处理。 这样可大大增加抢救成功率。 萧寒野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的目光一直紧锁楚南月。 他看着她不注意形象跪在地上循环按压小正太胸腔。 他看着她神态严肃且冷厉。 他看着她累的气喘吁吁,额头涔满密密的细汗,一张白皙的小脸泛上红晕。 ...... 这样的狼狈他看在眼里竟觉得分外耀眼...... 他几乎下意识地想立刻抬脚走过去帮她...... “阿沐!”就在萧寒野脚不受控制的打算迈过去之时,一声少女的疾呼将他拉回现实。 来人是镇远侯的嫡女苏汐,十四五岁的年纪,穿一身绯蓝衣衫,皮肤雪白,容貌秀丽,眉宇间凝着浓浓的担忧。 地上躺着的小正太是她的弟弟,苏沐。 她弟弟自幼身子便不好,有胸痹症,因为这个,他们一家子没少发愁。 她见她弟弟面色煞白,正被一男一女怪异摆弄,当即心里窜起一股火来,招呼奴仆上手拉开他们。 奴仆却是面面相觑,一个也不敢动,其中一人,小声回禀:“郡主,燕王在此。” 苏汐这才看见远处长身玉立的萧寒野,她眯了眯凤眸,上前一步请安道:“臣女拜见燕王,舍弟胸壁突发,还请准许臣女将他接回府中请府医医治。” 萧寒野的目光定在楚南月身上,淡淡开口:“你弟弟受马车惊吓,早已无呼吸!” 他这句话说的随意,但这里面的意思却是很明了。 苏沐早已气绝身亡,不管楚南月是否可以抢救过来,都与她无关! 听到他这句话,纵马者直接吓昏倒在地。 王爷力挺那小姑娘,他还搅屎个屁! 苏汐也是吓得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声音发颤:“速回府......将府医......背来!” 小桃忍不住给她家姑娘擦了擦汗,小心翼翼问道:“姑娘......这能行吗?” 楚南月眸子沉了沉,但她手下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医师最怕畏首畏尾、意志不坚定。 小正太的心跳停止时间还没有达到医学的生理性死亡时间,所以她不能放弃。 “继续!”她一声厉喝。 冷九也不敢耽误,继续做人工呼吸。 “本王来!” 冷九感动的泪流满面,可下一刻,他却见他家王爷将小厨娘一把推开,蹲在她的位置帮她按压起小正太胸腔来。 “不用了,活了,醒了......”楚南月瘫坐在地上,望着小正太起伏的胸腔激动道。 紧接着下一秒,小正太就咳嗽起来。 “咳......咳......” 小正太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缓缓睁开双眸,委屈巴巴道:“大哥哥......你咬我做什么......咬的我嘴巴好痛......” 人群中发出一阵爆笑,随之是震撼的鼓掌声和赞许声。 “姑娘真乃医者仁心,死人都能救活,仙女转世吧!” “今日可算长见识了,姑娘创举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 萧寒野望了一眼眸里都是小星星的楚南月,不动声色起了身。 苏汐见弟弟没死,踉跄上前一把抱住他嚎嚎大哭。 在奴仆的提醒下,她才回神,携弟弟一起拜谢楚南月。 “多谢姑娘救治舍弟,还请姑娘下榻镇远侯府,我和家母定有重谢!” “她不去!”楚南月刚从地上爬起来想作答,反被萧寒野替她一口回绝。 第50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楚南月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笑得别有深意:“燕王,您王府好像不在海边吧?” 萧寒野眯着眸子瞪着她,不解她口中的象牙之语乃何意? 但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所以他缓缓回道:“燕王府不在海边,但是本王可以把你喂鲛鲨!” 语罢,他伸手打算如以往那般直接将楚南月提到马背上去。 谁知楚南月早已抢先一步,站在了苏汐和苏沐二人中间,叮嘱起二人来:“小世子先天心脏不好,今日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往后恐还会频繁复发,所以还需随身携带护心丸。” “且身边不能离人!” 前一秒,萧寒野望着她对病患的叮嘱,热心又负责任,心里刚荡起一丝微妙的涟漪,不再计较她的无理,可是,下一秒,却是瞬间心如止水。 苏汐问:“请问姑娘护心丸哪里买?” 楚南月回:“我这里便有,一两银子一颗,虽然贵点儿,但是关键时刻可救命!” 萧寒野看不惯她一脸的市侩样儿,实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所以飞身上马,留下一句话:“风川,将纵马者送去衙门醒神!”后,便疾驰而去。 楚南月也懒得理会他,她一边热心推销自己的药,一边秉着医师职责碎叨叨。 “郡主若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给小世子开几副药调理身子,虽不能治愈,但可以少复发。” 苏汐亲眼所见楚南月救活了断气的弟弟,早已对她深信不疑,所以立即俯首道:“护心丸先给我们拿十颗,药方也请楚姑娘您开,多少银子您尽管开口。” “还请楚姑娘府中一叙,一来为表我们感激之情,二来也方便楚姑娘写药方。” “下次吧,我大哥还在家里等我信,我且先给你开半个月的药,半个月后我登门为小世子复诊。” 见此,苏汐也不好再勉强,她让奴仆取来笔墨纸砚递给楚南月。 楚南月拾笔就要写,可下一秒又将笔递给苏汐:“我胳膊尚且脱力,我说,郡主写。”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若是让苏汐知晓她不会写他们这个年代的字,怕是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要顷刻瓦解。 医师不会写字,谁信啊? 苏汐没多想,按照楚南月口述直接书写。 完后,她执意多付了楚南月三十两银子以示感激救命之恩。 连带着护心丸和药方,总共给了她五十两银子。 不仅如此,见楚南月和小桃没马车,又派马车将她们二人送回。 楚南月推却不掉,索性坦然接下。 她心里想着以后换药方的时候,她就不再收银子了。 坐在宽敞的马车中喝着小茶,楚南月心里简直不要太美。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少了烟雨楼策划场子的营生,这不很快,她的本职工作就接上手来了吗? 楚南月这边一片其乐融融,相反,楚子誉那边则是哭笑不得。 贫民巷楚家院儿里。 一个白花花的一丝不苟的姑娘正紧紧挂在楚子誉身上。 石头给辰王送吃食尚未回家。 孟妈出门买菜也不在家。 邻居老王叔和老王婶瞅准机会,就剥光了自己傻姑娘的衣服,将她送了进来。 他们的傻姑娘自幼便喜欢楚家那个残废。 以前,他们觉得那个残废配不上他们的家的傻姑娘。 可是眼见楚家一日日发达起来,瘸子配傻子,那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吗? 傻姑娘虽傻,但是力道却是分外的大,把楚子誉缠的丝毫动弹不得。 望着坐在怀中的傻姑娘,白白的、胖胖的、嫩嫩的,楚子誉简直要疯。 他脖子粗耳朵红,手紧握成拳,手背爆出青筋,紧闭双眼:“王姑娘,自重!” “喜欢......喜欢大哥哥......”傻姑娘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一脸的痴迷。 “大哥哥......娶我......我给大哥哥......亲......” 语罢,傻姑娘就把胖乎乎的小脸凑上去,想去吻楚子誉那略微苍白的唇。 楚子誉急忙转过头去,这才堪堪躲过去,他硬邦邦的说道:“丫丫......先下来,大哥哥给你买糖吃。” 楚子誉俊美无俦的脸如火烧云般燃烧起来。 “不要......我娘说了......一定要让大哥哥......也脱光衣服......然后把你多出来的......那条腿......塞进丛林中玩一会儿......才可以下去!”傻姑娘一脸的天真无邪。 语罢,便上手撕扯他的衣服。 楚子誉真得受不了了,被傻姑娘紧紧贴着的身子犹如被马蜂蛰了一下,再次硬邦邦道:“王姑娘,在下乃一废人,给不了你幸福,你爹娘在骗你,速穿上衣裳离去,莫要悔恨终身!” 胡同里聚在一起纳鞋底顺便嚼舌头的村妇,听见里面让人耳红面赤的声音,纷纷开始八卦起来:“老王这一家子行啊,看见人家楚家攀上大户发达起来,就破釜沉舟将傻姑娘送了进来,瞧瞧傻姑娘说得那些露骨的话,啧啧,没想到老王婶儿私下如此放荡啊。” “常大婶儿,谁说不是呢,不过怕是老王婶儿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楚老大残废了,怕是满足不了胖丫丫啊!” “这话可难说,瞧瞧胖丫丫可一丝不苟挂在楚老大身上呢,楚老大将人家姑娘看光了,就算是成不了事,也必须得娶了胖丫丫。” 李家大婶死死扒着门想一睹院内喷火的一幕,虽看不太清,但胖丫丫一身白花花坐在楚子誉身上定是无疑。 一群上了年纪,口无遮拦的村妇看得不亦乐乎,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醉人的香气。 只见一身香艳艳的女人气势汹汹冲进了楚家大院儿,刚听到她厉吼一声:“你这个小贱人快放开大公子!”,还没来得及看热闹,就看见她被傻姑娘一脚踹了出来。 “娘的,比男人还男人!”香香狼狈地爬起来,恶狠狠骂了一句,刚想再次冲进去。 身后传来楚南月的声音 “香香姐,你没事吧?” “有人要强了你大哥!”香香两眼冒光,如遇救世主。 楚南月一听立刻挽起袖子跑了进去,有人要强了大哥,这她能放过? 小桃紧随其后,也是一脸的同仇敌忾。 可下一秒,空气中就划过一抹优美的弧线,二人被傻姑娘齐刷刷扔了出来。 楚南月直接被摔个狗啃泥,衣服都在地上被摩擦坏了。 暗处的冷九望着狼狈不堪的楚南月,抚了抚伤痕累累的背部,心情愉悦。 可当望见她洁白碧藕处的一抹嫣红...... 第51章 先奸后杀 燕王府夜玄殿,整个书房都是冷冽的气氛。 萧寒野一脸的黑色,他大力拍了一把桌案,怒声道:“把她给本王绑来!” “是!”冷九肃然领命。 他表示自己有被治愈到。 他最近挨得一百三十鞭,皆是因为楚南月,这次终于轮到她也体验一回。 瞧她那个小身板挨不过一百三十鞭。 三十鞭总能受得住吧? 活该,谁让她竟然不知死活诓骗他家王爷强了她。 他家王爷本来就对此事耿耿于怀,恨不得挥刀自宫,以此洗去耻辱。 风川拉住一脸志在必得的冷九,抬眸看了一眼他家王爷,小心翼翼开口提醒:“王爷息怒,楚姑娘还不知那日寒潭中男子就是您,您就这么派人将她绑来,是打算以真容示之吗?那么您身中奇毒一事......” 萧寒野咬着牙,眸光阴仄仄:“本王惩罚她还需找理由?” 一想到那女人竟然骗了他这么久,他就恨不得将她切成一片片喂狗。 但同时又有些不解。 寒潭中“那一下”的感觉真的是他从未有过的...... 风川硬着头皮继续劝解道:“王爷,惩罚楚姑娘很容易,但是想让她诚心为您所用却是不易,不如这件事暂且记下,反正她也逃脱不掉。” 萧寒野一张俊颜还是阴沉不散:“本王见不得她如此逍遥。” 风川见状,赶紧回道:“属下倒是有个主意,既可以让王爷您出气,又可以让楚姑娘快速找您谈判。” 萧寒野眉眼舒缓了几分:“说来听听。” 冷九巴巴望向风川,黑眸布满小星星。 虽然他和风川同为萧寒野的近侍,但是他脑子却是比人家少个零件似的。 不过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否则,如何入得了他家王爷的眼? 燕王府,除了他家王爷,属他最能打。 风川一五一十说出自己的想法:“王爷,您可以娶了楚姑娘。” 冷九一听就急了:“绝对不可以,小厨娘配不上咱们王爷!” 虽然当初他也是这般想的,但是结合他目前一身的伤痕累累来看,他当初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小厨娘若是进了王府,还有他的活路吗? 冷九不知所意,萧寒野却是明白了,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想了想,开口道:“本王现在就进宫向父皇讨要一封赐婚书,纳楚南月为妾!” 王府纳妾原本是不需要向皇上请旨的,但楚南月为罪臣楚昭明之女,虽被贬为庶民,成为北萧国平民百姓中的芸芸一生。 但于理他还是要知会一声的,以免姚氏一党趁机大做文章。 他倒不在乎,只是意在告诉众人。 从今日起,楚南月便是他燕王府的人。 待利用完,休了也好,杀了也罢,取决于他心情。 如此想着,他嘴角噙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沁人眼,晃人心。 冷九心情复杂回到楚家大院儿。 此时的楚家大院儿可谓是鸡飞狗跳。 “脱光衣服勾搭良家少男,不要脸!” “青天白日之下一丝不苟,不要脸!” 香香和小桃一脸的恼羞成怒,她们二人骂着最狠的话语,却做着最怂的动作,双双缩在楚南月身后,怂恿她上前。 “姑娘,您去卸了她的胳膊,让她摸个够!” “南月,你去卸了她的下巴,让她亲个够!” 楚南月:“......” 你俩骂的欢,你俩去啊! 她倒想卸她胳膊,关键她也得碰的着她啊! 傻姑娘圆眸一瞪,掐腰走过来,拳头一出,气势全开,说话也不结巴了:“哪个敢不服?打到你们满地找牙,今日我定要和大哥哥xxoo。” 灰头土脸的楚南月面对着眼前的白胖胖少女不由吞咽唾沫:“尼玛,这哪是傻妞儿?分明是大力神妹一枚,我服,甘拜下风!” 随后,她又望向一脸滴血的楚子誉:“大哥,实在不行您就从了丫丫吧,咱也没吃亏,权当家里多个保镖。” 楚子誉是双腿残了,但臀部以上是完好无损的,按理来说,不至于不举。 所以,她猜测是心理毛病。 没准,让傻姑娘一刺激就好了呢? 遂了傻姑娘心意,傻姑娘瞬间收回胳膊,转身一把抱起楚子誉向房间内走去,想和他xxoo。 “阿月!”楚子誉咬牙切齿。 楚南月、小桃、香香三人都不是傻姑娘的对手,更何况一个残废的他。 听到楚子誉撕心裂肺的喊声,楚南月打起退堂鼓,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别再适得其反! 她昂扬着身姿挡住二人去路:“且慢,我不服!” 傻姑娘猛然回头,迈着虎虎生威的步子上前就要一把拎起她甩出去,胳膊却是出奇地僵硬拎不起来。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楚南月重重弹了傻姑娘一个脑崩。 香香和小桃见此后怕地吞咽一口唾沫,站定心神后,连连对她竖起大拇指来。 她们就知道对付一个傻妞儿,楚南月是手到擒来。 随后,二人小心翼翼将楚子誉抱到轮椅上。 “石头,快来搭把手和我们一起将王丫丫扔出去!”此时石头回来,小桃正愁搬不动傻姑娘呢。 石头被突然映入眼帘的洁白丰腴膏体闪瞎了双眼,他赶紧低头,吞吞呜呜:“桃姐姐......劳烦给她穿上衣裳......” 小桃动作粗鲁给傻姑娘穿上衣裳,刚想倾香香和石头三人之力将傻姑娘扔出去之际,老王叔和老王婶冲了进来。 “好啊,楚老大占光了我家丫丫的便宜,现在就准备丢出去?还有没有王法?” 楚南月:“你们家青天白日就唆使傻姑娘前来猥亵我大哥,现在还来此倒打一耙,你们倒是和我说说置咱们北萧国王法于哪里?” 楚子誉抿了抿唇,小声提醒道:“阿月,此事不能闹到官府!” 他熟知北萧国律法,今日之事虽他乃受害者,但真闹到官府,也是他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是要娶了人家的。 楚南月瞬间了然于心。 她虽然不懂北萧国律法,但她却想起她们那个时代的一个笑话。 话说,一个女人在自家洗澡被对面楼的小伙白嫖了几眼,女人气不过报警,警察以小伙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行为,罚款其五百元。 然后第二日换小伙洗澡被女人嫖了去,他洋洋洒洒报警,结果悲催的是警察还是以他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行为,再次罚了其五百元。 所以说,别管古代还是现代,对于占便宜一事,永远都是男人占女人的便宜。 尼玛!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反过来了呢? 她不止被男人白嫖过,还被摸了一个遍遍呢......反正除了最后的那一下实质,该占的不该占的便宜都被寒潭中那个狗男人占了去! 完后,他还一副被人亵渎的样子,对她要打要杀,最后还得她委屈巴巴求饶。 草泥马! 别让她再次见到那个狗男人。 否则,她一定用上她的僵尸丸将他先奸后杀! 还有燕王那个狗男人也是如此。 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不说。 每次都是他先上手,完后,还浑身嫌弃的模样,恨不得里里外外消毒。 她有这么招人嫌吗? 一个两个皆是如此。 这让一向自信的她不禁有些怀疑,原主身上是不是有种她嗅不到的体臭啊? 第52章 赐婚圣旨 “陛下,燕王爷来了。”大内务总管江寿江公公向皇上禀告道。 只见北萧国皇帝萧元彻一身明黄色龙袍正坐在龙椅之上批阅奏折,他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在张牙舞爪地俯瞰世人,如同万民之上的他,尊贵又威严,叫人不敢靠近。 他放下手中的宣笔,挺了挺身子,沉声道:“宣!” “儿臣拜见父皇!”萧寒野俯首道。 声音恭敬却又透着一股疏离。 “平身吧!”皇上摆了摆手,缓缓道,“北林军近来可有异常?” 萧寒野再次俯首道:“北林军一向纪律严明且循规蹈矩,父皇可放心!” 他垂首的瞬间,眼眸闪过一抹冷光。 北林军乃他掌管的军队,有三十万大军,几乎占据了他们北萧国一半的兵马。 每每召见他,他父皇总要问上一句。 既是询问又是提醒。 切莫存了不该存的心思。 他的父皇对他一直都是忌惮的。 果然,听他例行公事回禀完,皇上还是不肯罢休,张了张嘴刚想再次开口,反被他抢先一步。 “父皇哪日若是清闲的话可视察军营,今日儿臣前来有私事要禀报。” “何事?”皇上望着萧寒野,不由眯了眯凤眸。 他这次打仗归来,身上的戾气好像更是重了几分。 “儿臣喜欢上原长平侯之女楚南月,要娶她为王妃,还望父皇同意,并为我们二人赐婚!”萧寒野直言不讳道。 皇上刚轻呷一口茶水,听到他如此说,差点咬到舌头,他眉头微锁:“你要娶王妃?还是罪臣之女?” 虽然这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但到底是他膝下最骁勇善战的儿子。 所以,他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最多。 他知晓他从不近女色。 别说娶王妃,通房丫鬟都不曾有一个。 可这会儿他竟突然要迎娶王妃,还要他赐婚,这是怎么回事? “是!”萧寒野铿锵有力回道。 皇上一双威严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见他一副认真的表情,眉宇间不由染上一层怒意:“寒儿,你真是越发的胡闹!她身份低贱,岂可做燕王妃?传出去天家尊严何在?” “更何况她曾经还是宁王的准宁王妃!你想让全天下都看咱们皇家的笑话不成?” “父皇也都说了曾经,儿臣归京那日,他们二人已于闹市当场解除婚约,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所以对于二哥来说,儿臣并无一丝不敬,又何来笑话一说?”萧寒野不急不缓回道。 他瞅着皇上似有勃然大怒的趋势,勾了勾唇角,话锋一转:“至于父皇您说的南月身份低贱一事,确实是儿臣考虑不周,既然如此,那儿臣便退一步,纳她为侧妃。” “侧妃虽然听着名头好听,实则与妾无异,这样便不会有损咱天家威严,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既然与妾无异,那寒儿便直接纳她为妾吧!”皇上眉宇间的怒火消散些许,他缓了缓疲乏的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龙椅上,淡淡开口。 萧寒野凝眉,似在斟酌,许久才听见他的一道极为勉强妥协声:“既然如此,那便请父皇下旨吧!” “一个妾而已,何至于朕赐婚?”皇上扬了扬手,不悦地瞪向萧寒野。 “父皇此言差矣,所谓的妾只是儿臣为免父皇难做,出于一片孝心不得已才妥协的,南月在儿臣心里就是燕王妃,既然给不了她燕王妃的名声,那么儿臣就要让她明白儿臣对她的心意,而这份心意只有父皇才能给得了,还望父皇成全!” 萧寒野昂扬着身姿直直对上去,他的目光深邃又坚定。 什么王妃、侧妃、妾?他才不在乎,他只要老皇帝赐婚! 一封明昭天下楚南月唯他一人的圣旨! 那女人不是想要自由吗? 他偏要用一纸婚书将她禁锢在燕王府。 她不愿为他所用,绝无可能! 皇上眯着凤眸审视着萧寒野,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阴冷。 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知他能退让到纳楚南月为妾已是极限。 既然萧寒野已再三退让,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至于吝啬到连一纸赐婚书都不写的地步。 纳楚南月这种身份低贱、毫无根基的女子总好过他来求娶一名盘根错节的名门望族。 如此想着,皇上眉宇间的阴郁尽散,他大手一挥,朗声道:“既然寒儿孝顺又专情,两头都不辜负,父皇心甚慰,允了你便是!” “儿臣谢过父皇!”萧寒野朗声谢恩。 他望着御案上提笔书写赐婚圣旨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楚南月这边是人在家里舌战长舌妇,丝毫不知一向崇尚自由的她竟再次被一纸婚书束缚。 而且身份竟还不如从前了呢! 第53章 本公主替她应下了! “咋滴,你们想抵赖不成?我们这些邻居方才可都见着了呢,楚老大将白花花的丫丫摸个遍,如今丫丫清白已毁,你们楚家必须负起责任,将人家娶进门!” 常婶儿因记恨常叔和香香一块滚过床单一事,所以她将这股怒气发到楚家人身上,她帮着王叔和王婶阴恻恻道。 李家大婶儿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楚老大毁了丫丫清白,必须八抬大轿娶人家进门。” 楚南月揉了揉耳朵,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副优哉游哉之貌,她嗤之以鼻:“你们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是房租赚够了还是家里的米够过冬了?石头、小桃,关门放狗!” “你敢?”常婶儿和李家大婶儿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你们来我家闹事,我有何不敢?”楚南月摆了摆手。 石头和小桃二人立刻张牙舞爪扑过去,吓得常婶儿和李家大婶儿边跑边骂:“你这个小贱人,还真敢,算你有种......王婶儿,我们去帮你家报官,看他家能嚣张到几时。” “怎滴?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我告诉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官府一会儿就来人,届时你大哥就是强奸犯,而你则是故意行凶!”王婶儿看着直直向她走来的楚南月,吓得连连后退。 “王婶儿,来,坐下!”楚南月一反常态,她粗暴地将王婶儿一把按压在她方才坐的椅子上,笑得不怀好意。 她要在官差来之前策反王婶儿一家。 王婶儿看着一动不动的闺女,心里“噗通噗通”直跳,生怕楚南月趁机对她使坏:“躲老娘远点说话!” “这里是我家,可由不得你!”楚南月皮笑肉不笑,红唇凑近王婶儿的耳畔,幽幽道,“你把丫丫塞给我大哥,无外乎两个目的,第一,索取高额彩礼钱,第二,给丫丫找个终身饭票,不知我说的可对啊?” 王婶儿坚持道:“丫丫从小便喜欢你大哥,当娘的我只是在成全自己的闺女!”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丫丫心思单纯,是个好姑娘,我们楚家要了,但是断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之理,王婶儿,您也看出来了,我大哥无心男女一事,所以,丫丫,入了我们家门,只能当我们楚家的姑娘,我过什么样的日子,她便过什么样的日子。”楚南月说得诚意满满。 丫丫虽说脑子不清醒,但乃少有的大力神女,所以,楚南月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 就看王婶儿一家知不知足! 但王婶儿本就奔着银子来的,又岂会知足? 对于她家丫丫入楚家为姑娘一事,她很是同意。 谁人不知,楚家的饭食可是他们贫苦巷这条街吃得最丰盛的一家,每日堪比吃席。 但是,对于楚南月只字未提银两一事,她就极为不乐意了。 “我家丫丫肤白貌美且天生神力,就这么白白入了你们楚家?” 小桃跳出来:“你咋不说我们还白养你家姑娘呢!” 香香附和:“有幸日日和大公子住在同一屋檐下,明明已经是你家丫丫占便宜!” 王婶儿理直气壮:“楚老大糟蹋了我家丫丫,他养着我家丫丫,天经地义!” 楚子誉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着轮椅,他咬牙切齿道:“我没碰她!” 王婶儿哼哼:“由不得你耍赖,八抬大轿和彩礼,一样都少不了!” 楚南月拍了拍楚子誉的胳膊,随后她对王婶儿道:“早如此坦诚相待多好啊,我们家不幸着了你家道,这哑巴亏我们吃了,说个数吧!” 王婶儿眯了眯狭小的眸子,咬了咬牙,伸出三个手指头来。 小桃:“三两银子?” 香香:“我代大公子出了,拿上银子赶紧滚蛋!” 王婶儿嫌弃地把二人拨到一旁:“看不起谁呢,我家丫丫可是黄花大闺女,三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老娘要三百两!” 既然楚子洵能上得起权贵们的翰墨学院,那么他们家定然拿得出三百两来。 饶是一向镇定的楚南月都不由倒吸一口气,她紧紧盯着王婶儿:“贪心不足蛇吞象,王婶儿,大家都是邻居,我本不欲撕破脸,既然你如此贪心,那我们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别说三百两,三文钱都没有!” “带上你家丫丫滚出我家,我们等着官差来!” 楚子誉不慌不慢道:“官差来也只是让我娶了王姑娘,你们休想从我家拿走半分银子!” 那不仅是妹妹抛头露面挣得的银两,更是弟弟得以在翰墨学院读下去的资本。 不能让弟弟和妹妹受委屈。 他娶了王丫丫便是。 王婶儿看着异常坚定的楚氏一家,不由吞咽一口唾沫,适时地退让一步:“......也不是不可商量!” “商量?晚了!”楚南月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我大哥是人在家中坐,平白惹一身骚,既然好言相劝,你们却变本加厉,那我们就娶了丫丫便是,权当家里多个免费劳动力,不过是妾哦,当楚家的姑娘?不存在的!”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王婶儿气急败坏。 “这就欺人太甚了?信不信,我让你家丫丫在我家像现在这般躺一辈子!”楚南月轻笑一声。 “敢对我......下套?”此时,王丫丫突然能动了,她大脚一跺,上前就一把拎起楚南月,想要一巴掌呼死她。 “慢着!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挑!”楚南月拿出僵尸丸大喊一声。 “行!单挑就单挑!”王丫丫圆眸一瞪,“你......也别拿......下三滥的药......” 语罢,她将楚南月狠狠一把甩在地上。 在小桃和香香二人的搀扶下,楚南月才勉强站定身形,她明眸闪动,勾了勾唇:“王婶儿,今日之事总要解决,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我和丫丫单挑,赢了,你们离开我们家,日后不得再骚扰我大哥,输了,我们不但娶丫丫为当家主母,并奉上彩礼三百两,敢不敢?” 王婶儿一家看着莫名自信的楚南月,总感觉她满肚子坏水,不敢轻易答应。 就在他们迟疑之时,门外传来一记极具气势的给他们撑腰话语:“本公主给你们当鉴证人,小贱人绝无机会耍手段!” 六公主萧卿云一副气势汹汹之貌进来。 昨日被萧寒野当众扔出楚家大院一事,她本欲向他父皇告状,谁知反被她母后冷言制止,妥妥吃了两次哑巴亏,她是越想越生气,所以,今日才会特意前来翻盘。 撞上这一幕,她如何不火上添油? “有六公主偏袒王婶儿一家,我们不比了,草民娶了王姑娘便是!”楚子誉第一时刻拒绝。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 论花花肠子对付十个丫丫都绰绰有余,但若真刀实干,十个妹妹都不是丫丫的对手。 六公主和他们一家结了仇,绝对会死死盯着妹妹。 那妹妹岂不只剩下被吊打? 别说楚子誉担心,楚南月的两条秀眉也拧成了麻花。 有了六公主的加盟。 别说她会被吊打,怕是被打死! 可现实已容不得她开口拒绝,因为已经有人替她应下了。 “本公主替她应下了!” 楚南月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是一穿着打扮和六公主一般雍容华贵的女孩,只是眼前的女孩明眸皓齿,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满脸精乖之气,怎么看都要比六公主讨喜的多。 但长得可爱,也不能替她应下啊! 她不怕死的啊! 她张了张嘴刚想拒绝,谁知那女孩再次语出惊人。 “六姐,既然你我两位公主在此做鉴证,那便要加大赌注,否则多没意思,你意下如何?” “福星,想加注什么?”六公主问。 “南月姐姐,你想要什么?”来的女孩是八公主萧福星,她不回反笑吟吟问楚南月。 楚南月没好气道:“我想要赢!” 第54章 被两位公主当枪使 “南月姐姐,你把格局放大一些,咱们肯定会赢的,你先来想想赢了要什么?”福星公主一脸的自信,她拉着楚南月的手询问。 言语之间,她似已与楚南月义结金兰。 六公主瞥到楚南月脸上恹恹的神情,她不耐打断二人道:“既然有自知之明,那不如趁早认输,免得被打个半死,本公主一向心慈手软,但福星要加大赌注,那本公主的要求便是,在原有的条件上由小贱人给本公主磕一百个响头,同时高喊,姑奶奶,我错了!” “六姐所想与本公主不谋而合,我的要求也是如此,我们赢了的话,六姐同样跪下磕头高喊即可!”福星公主一锤子定音。 “且慢!”楚南月见已无力回旋,索性硬着头皮答应。 但是,这个福星公主是不是脑袋缺根弦? 让六公主喊她奶奶。 她平白成了皇上的姑姑,皇上他老人家会不会大义灭亲? 所以,她换个条件:“我若侥幸赢了,六公主付我一千两银子,输了的话,八公主给我掏三百两!” 反正,她被两位公主当枪使,不能再让她出银子了。 福星公主小手一扬,豪气万丈:“没问题!”随后,她挑眉问道六公主,“如何?” 六公主幽幽一笑:“明日比赛,未免小贱人诡计多端,场地由本公主来选!” 语罢,带着王丫丫高傲地离去。 望着王丫丫那五大三粗的背影,楚南月欲哭无泪:“八公主,您和六公主斗法别拉着我啊!” 福星公主哈哈一笑,露出和萧一航一般灿烂的笑容:“放心,不管输赢,本公主都给你一千两银子!” 楚南月表示自己有被治愈到。 这还差不多,输赢都有一千两银子赚。 她都想好了,明日赛场上见苗头不对,她就摇白旗。 望着福星公主嘴角如朝阳般的笑容,楚南月只觉似曾相识,她开口问道:“八公主,您是不是和辰王相熟啊?” 瞧她这话问的,兄妹可不就是熟的不能再熟。 其实,她想问,是不是和辰王是同一阵营啊! 毕竟,她也和六公主不和。 敌人的敌人便就是朋友。 “你说本公主七哥啊,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福星公主差点忘了来这里的正事。 “他让您找我何事?”楚南月开口问。 “七哥说这几日暂时来不了你家用膳,劳烦您若是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就去燕王府看看他去。”福星公主原话转告。 “为什么是燕王府?”楚南月不解。 “被四哥罚了呗!”福星公主咧了咧嘴,轻飘飘回道,似已是家常便饭。 此时,萧一航正一脸惨兮兮地被罚跪,他望着萧寒野那寒若冰霜的脸就害怕的一批。 “四哥,我错了!” “何错?”萧寒野把玩着手中的蟠龙玉佩,忽而手下发力,方才还完好无损的蟠龙玉佩就变成一堆齑粉。 他掸了掸手,齑粉尽入鹤顶熏炉中,发出“嗞啦嗞啦”的火滋声。 “我错在没有第一时刻销毁蟠龙玉佩,给自己留下把柄!” “还错在没有和四哥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萧寒野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声音凛冽:“你现在长大了,做什么事无需再和我商量,但是你要有自己承担后果的能力。” “我知道了四哥,日后遇事,我绝对多思考少动手!”萧一航认错态度良好。 他瞅着萧寒野脸上的怒色似是淡了一些,便大着胆子蹲坐在地上,继续讨好道:“四哥嘴上说不管我,可还是替我善了后,连夜派人打造出一块足以以假乱真的蟠龙玉佩归于原处,这样,就算萧卿云日后发现了是假的,她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四哥此招实在是高!” “倒还不是无药不可救!”听了萧一航的话,萧寒野勾了勾唇,随后又立刻凛冽下来,“听琴、知音,监视好你们主子,跪足三天三夜!” “啊?啊.......四哥......”萧一航望着阔步离去的萧寒野欲哭无泪。 亦如此刻的楚南月,因为她才想到好像输了还有一百个响头的事呢。 所以,她绝不能输。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她要操练起来。 她热完身就高喊一声:“石头,我来攻击你了,可千万别让我!” 语罢,她就猛然攻过去。 可下一秒,萧寒野高大伟岸的身形竟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个急刹车不及,就撞进他结实的怀中...... 第55章 燕王待你与众不同 “啊!”楚南月兀地撞进他怀中,鼻子夯夯实实砸到他坚硬的肩膀上,那滋味老酸爽了。 她眨着泪眼婆娑的眸子不满道:“燕王,您最近来民女家是不是太过频繁了?虽然民女之前说过您可以随时来民女家用膳,但这两日民女会很忙,所以,您若想用膳的话,请后日再来!” 楚南月直接下了逐客令。 萧寒野被她如此忽视很不爽,可当嗅到她身上独有的淡淡幽香,出奇没有发怒:“为了和王丫丫比武一事就不招待本王?” “怪我喽?”楚南月没好气道,“还不是您六妹和八妹二人斗法偏偏拉着民女。” 感觉到怀中娇软小女人的不安分,萧寒野这才后知后觉猛地将她一把推出,语气重重道:“不得对本王无礼!” 再次莫名被他嫌弃,楚南月抬起胳膊深嗅一口,没味啊! 她恼羞成怒道:“您说咱俩哪次肢体接触不是您先动的手?就像方才,以您的身手会躲不过去?” “第一次是你!”萧寒野突然周身泛起寒潮来,他再次上前一步捏住楚南月的下巴。 寒潭中乃二人第一次接触。 除了她骗他的那一下实质,二人可谓是坦诚相待。 不! 是她知他长短,他却不知她深浅。 怎么算,都是他吃亏! 当然,他对她的深浅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兄弟曾被这女人反复蹂躏搓拿过,他就恨不得剁掉她的双手。 对,不杀她了。 日后就剁掉她的双手。 “第一次?”楚南月细细回想。 那不就是文轩阁他掐她脖子那次? 草泥马,又来这套! 楚南月气恼地瞪着萧寒野,猛地出手去打他捏她下巴的手:“民女就说每次动手都是您,完后,还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没冤枉您吧?” “你不对本王无礼,本王能惩罚你?” 楚南月:“......” 她好气啊! 她好想认真和他掰扯一番,就从他归京那日开始,但是她不能浪费时间。 萧寒野明显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永远都是对的! 罢了,谁让人家是王爷,她是平民呢。 “好吧,您说什么都是对的,请您回府吧,民女今日真的很忙,改日满汉全席招待您!” 萧寒野不仅未离去,反而抬脚向院内走去,边走边说:“做饭去,本王饿了。” 楚南月嘴角抽动。 尼玛,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都下了两次逐客令,这都能赖着不走? 耽误了她宝贵时间,害她输了王丫丫,他能替她磕头并高喊六公主姑奶奶? “小桃,给燕王爷做饭去!” “楚南月!”萧寒野失了耐性,冷声道,“你若不亲自做饭,本王就捆你回燕王府锁进厨房!” 他的声音冷冽入骨,让楚南月身子猛地一怔。 罢了,先做饭,吃饱才有力气磨枪。 萧寒野见她围着灶台忙碌的身影,勾了勾唇,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喝茶。 香香一边择着豆角,一边说道:“南月,你有没有觉得燕王爷待你很是与众不同?” 楚南月翻炒着锅里的糖醋里脊,漫不经心道:“他想雇我当厨娘,自是与众不同!” 她记得萧寒野这货说他不喜甜,于是乎,又舀了一勺糖,齁死你丫的。 “那燕王出多少银子啊?”小桃开口问。 “还没谈呢,这货太高傲了,等着我主动开口呢!”楚南月轻咧嘴角。 “那您可得绷住......”小桃话还未说完,就被香香一声打断:“小桃,你别打岔!” “我觉得燕王爷并不是要雇你当厨娘!” “怎么说?”楚南月看着锅中色泽红亮的糖醋里脊,可以出锅了,她一边铲出来,一边不上心问道。 “你想啊,你已许诺他和辰王二人可以随时来你们家用膳,那就相当于他们免费的厨娘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香香一语箴言。 “那咱们亏了啊,咱家伙食好,这得让他们二人占多少便宜啊?”小桃再次忍不住开口。 楚南月倒没这么小气,她不以为意道:“话不能这样说,咱们自己也是要吃的,不差这一口。” 香香真想把这主仆二人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她恨铁不成钢说道:“你俩能不能把眼界放远点?南月,你把燕王这尊大佛哄好了,别说你的终身饭票有了,就连你弟弟日后读书的银子都有了呢!” 楚南月不感冒:“哄他比赚银子难!” 言语中,小桃已刷好锅,楚南月开始做起第二道菜,拔丝地瓜。 萧寒野强迫她为他做饭,她心里不爽,就要发泄出来。 反正,他没证据。 “南月你有本事,赚银子确实比寻常人容易些,但是有本事赚也得有命花啊,你们这次和丞相府小公子之间的矛盾,若是无燕王,你们一家人现在不定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呢?” “那是辰王爷的功劳!”小桃反对道。 “对,我作证!”楚南月附和一声。 “那我问你们二人,是谁将六公主丢出去的?”香香摇了摇头。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那我再问你们,阿洵弟弟入翰墨学院一事,又是谁帮的忙?” 楚南月觉得奇怪,她细细盯着香香:“香香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帮着他说话?莫不是两百两银子就将你买通了?” “买你个大头鬼!”香香塞楚南月嘴里一块刚切好的黄瓜,她心好累,“吃你的去吧!” 楚南月将嘴里的黄瓜嚼的“嘎嘣”脆响,可下一秒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我瞅着燕王爷八成是瞧上了你!” “咳咳咳!” “姑娘!”小桃连连给她拍背顺气。 楚南月这边的动静闹出来的太大,萧寒野瞅了她一眼。 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吃个黄瓜都能被卡? 虽然他的耳力极好,但是对于女人之间的话题,还不屑于偷听。 楚南月终于止住咳嗽:“香香姐,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小桃也帮衬道:“是呢,若是非得说有人喜欢姑娘,奴婢宁愿是辰王,辰王好处。” 楚南月:“......” 小奴婢,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非得有人喜欢她? 她有这么差劲吗? 不对,她稀罕男人喜欢她? 特莫,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婆它不香吗? 不过,香香虽说眼神不好,但是有句话却是真谛了。 凭本事赚来的银子也得凭本事花出去! 所以,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她大手一挥,茅塞顿开:“不做糖醋松鼠鱼了,改做麻辣香锅!” 香香以为她听进去,一脸的孺子可教也:“这就对了,姐姐我看人很准的,辰王是好,却是对每个人都好,但燕王不同,他只待你与众不同,你把他哄好了,日后就不愁吃穿了!” 第56章 怕输就求他 楚南月坐在石凳上用午膳,萧寒野坐在她对面用午膳,其实,围着石桌吃饭的也就他们二人。 小桃、石头和孟妈三人是有外人在场从来不上桌的。 楚子誉的轮椅被膘肥的王丫丫压得严重变形,重新打造一全新的,怎么也得需要十日左右,所以,他现在适宜卧床。 而香香则是趁此机会端着提前盛出的饭菜给他送去了。 楚子誉生得面如冠玉,身上自带一种书生气质,双腿残疾使他显得羸弱不堪,可偏偏又一身傲骨,不屈于生活的压迫,他努力生活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又钦佩不已。 这样的人是香香所佩服的。 同样身处污泥中,而他硬凭借着残缺的身子,不偷不抢将弟妹养大成人。 幸而如今,楚南月已能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楚南月表示她乐意啊! 她夹了一块麻辣香锅里面的藕片嚼在嘴里发出嘎嘣脆的声响,自己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招呼萧寒野:“燕王,您尝尝,这是我第一次在......咳咳,尝试做出来的麻辣香锅,微辣的,味道不错!” “第一次在楚家做的?”萧寒野不动声色道。 “咳咳!”楚南月猛地咳嗽起来,喝了口茶才顺下气来,她抬眸不可置信地望向萧寒野,“您是不是有读心术?” “既已知,便如实交代自己的身份!”萧寒野眸底疑光暗涌。 “切!”楚南月切一声,挑眉反问,“不如您来读读?” 不愧是皇室权力阶级的顶尖人物。 一天天的就会瞎猜疑。 真懂读心术,还用的着问她?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什么聊斋? 哼! 萧寒野紧紧凝视着她,很想将皇上的赐婚圣旨狠狠甩在她那张泛着明晃晃得意的小脸上。 但他忘带了! 且让她再得意一时片刻吧! 见他难得的哑口无言,楚南月心里很高兴。 她一边嚼着嘎嘣脆的大虾,一边嘚瑟地翘着二郎腿,然高兴不过三秒,就被对面的男人反将了一军。 “少吃一些,省的一会儿都吐出来!” “放心,民女胃口一向很好!”楚南月唇语反击。 话语间,她连吃三大块拔丝地瓜。 甜的、酸的、辣的,她都来者不拒的。 萧寒野看着她停不住的吧唧吧唧小嘴,不禁微蹙眉头,但手却是无意识地也去抄向一块儿拔丝地瓜。 唔......香酥甜腻,外脆里嫩,确实不错。 这让一向不喜甜食的他竟都没感觉到腻味。 二人就这样你夹一块儿,我夹一块儿,和一盘儿拔丝地瓜较起劲来。 望着盘里的最后一块拔丝地瓜,楚南月铆足了劲去夹,还不忘损两句:“您也少吃一些,省的把胸肌都吃没了!” 她虽看不到他黑色华服下的内里,但凭借修长的外表和结实的触感也知,那里面必是胸肌健硕、腹肌六块、曲线分明。 萧寒野额头掉黑线:“......” 不过,他本就没打算和她抢,于是适时地改去夹一块糖醋里脊,只尝了一口,便浓眉微蹙,随即开口命令道:“你能吃,把这盘也吃光。” 楚南月:“......民女怕一会儿真吐出来!” 萧寒野敲了一下石桌,示意她吃。 楚南月善意提醒:“燕王爷,您现在就是个蹭饭的,咱有点觉悟哈!” 萧寒野:“本王是王爷,你是草民,这是命令!” 楚南月气得悔断肠。 她为什么要承诺这货可以随时来她家用膳? 她不情不愿夹起一块儿糖醋里脊放入口中咀嚼,吃得那叫一个“美味”。 娘的,齁死她了。 吃了三块儿就再也吃不下去,她垮着一张小脸说道:“民女不能再吃了,明日民女还有一仗要打,若是吃坏了嗓子,得不偿失!” 萧寒野反问:“用嗓子打仗?” 楚南月凝眉回道:“那是当然,吼不出的话,气势上就生生差了一截!” 萧寒野被她的严肃逗笑了:“怕输?” 怕输就求他,兴许把他哄高兴了,他一时心软就把这件事给她解决了。 毕竟,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妾。 楚南月嘟囔道:“怕喊不出姑奶奶来头就白磕了!” 萧寒野嘴角抽搐,他霍然起身,一把拎起楚南月就往外走。 围着灶台饕餮美食的小桃三人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飘过,再回眸,石桌上的二人均已不见。 他们也没多想,只当二人吃饱了饭,出去消食。 毕竟,方才他们眼瞅着二人在一起用膳还是挺和谐的。 二人言笑晏晏就没停止过交流浅笑。 萧寒野骑马带楚南月回了燕王府。 这次,他并没有把楚南月横放在马背上,而是,让她坐在了马背上。 马儿在萧寒野的驾驶下奔跑的飞快,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楚南月都从未骑过马,所以,感受到马背的颠簸和耳畔的疾风,她是害怕的。 手下无可抓之物,身后的那条疯狗又丝毫不知怜香惜玉,楚南月只能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抱紧马脖子。 她撅着的圆鼓鼓随着马背的颠簸不经意抨击着身后的男人...... 很快......萧寒野就不自在起来...... 他眸色几番轮换,正要拎起来将她横放在马背上之时,却听到她大声喊道:“燕王爷,可否驾慢一些?民女想吐!” 她吃得比较多,胃硌得有些难受......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萧寒野皱眉低声骂了一句后,扶起她的身子将她拥在了他身前...... 第57章 千年老树开花了? “先说好,这次又是您先碰的民女,可别又说民女占您便宜!”有了依托,楚南月瞬间有了安全感,但望着圈着她的两条僵硬胳膊,她咧了咧嘴角,提醒一句。 哼! 他嫌弃她,她还嫌弃他呢! 萧寒野正被怀中的娇小身子磨得厉害,听到她如是说,直接没好气道:“再多言,本王就扔你下去,然后骑马从你身上踩过去!” 他现在把她圈在怀中,所以,不止她的两片圆鼓鼓撞击着他,而且她的整个后背都依偎在他怀里。 二人再次如寒潭中那般丝毫无细缝。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往后移了移。 关键,身子错开了些许,她墨色的秀发还萦绕在他鼻间,刚刚好的淡淡发香让他心神有些晃荡,也不知她用什么洗的头发? 正当他开口想问一下的,这边楚南月猛地回头,不服气地瞪着他:“不说就不说,但是您得说带民女干什么去?” 因着这一动作,他的唇又轻轻划过她的额头,虽如蜻蜓点水般,却使他全身瞬间猛地一颤,他不悦地将她的脑袋拨到一边,生硬道:“带你挨揍!” 大概是他拨的劲道太大,以致于空气中响起“咔嚓”一声,楚南月感觉到脖颈处传来落枕般的疼痛。 “唔......”她疼痛地叫了一声,然后上手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脑袋转回来,边转边生无可恋道:“宁王揍我、六公主想揍我,八公主跟着起哄,现在连你也要揍我,你们倒不如直接给我来个痛快!” 她是怎么就莫名其妙卷入他们这些皇室之争的? 萧寒野也没想到她这么娇气,韧性这么差,拨一下就“咔嚓”一声,嫌恶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楚南月,你还真是穷苦的命,公主的身子,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可有你受的!” “你还真要揍我?”楚南月刚把脑袋转回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面具脸问。 “本王有时间寻你开心?”萧寒野挑眉问。 语罢,再次把她的脑袋拨到前方去,只是这次,刻意收了收手下的力道。 你丫的! 原以为你开玩笑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楚南月双眸凌厉,手悄悄探进怀里,欲将他放倒,然后再朝他脸上狠狠跺上两脚。 对,跺之前先把他那劳什子面具摘下来。 长得帅,拿脚心蹭,长得丑,拿鞋底踹。 可是,她忽视了她面对的人可是北萧国最骁勇善战的战神王爷,小手还未摸索到她那些瓶瓶罐罐,就被人家先一步扣住了手腕。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萧寒野顿生戾气,声音阴冷中透着一股危险:“楚南月,你竟想对本王下手?” 女人,果然乃最善变凶残之物。 幼时的那些扭曲记忆“噌”一下涌上脑海,他厌恶痛心至极。 那人后来的暖意让他曾一致认为那是一场梦,可扭曲到骨子的痛楚如何能忘? 他从未对他人提起过,或许就连那人也都以为他不记得吧? 偏偏两岁之前的记忆,他唯记于此! 所以,他从小就阴狠腹黑,他寻求太后的庇护,他全力保护萧一航,他十二岁从军...... 可即便如此攻于算计,他还是中了毒...... 一种不知何时何地钻入他体内的奇毒...... 楚南月委屈巴巴:“您要揍民女,还不兴民女自保吗?再者,民女身上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药!” 萧寒野冷哼一声:“收起你的虚伪来,若不是怕你明日输得太惨,丢了本王的脸,否则本王才没有闲工夫让暗卫训练你!” 哦!原来是训练,不是揍她啊! 吓死宝宝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是,民女输不输和您的脸面有何干系?您为何这般好心?”楚南月意识到不对劲,她咕噜着滴流圆的大眼睛,突然灵光一现,“怕不是民女拒绝了您的要求,您美名曰训练,实则还是要趁机暴揍我一顿吧?” 萧寒野被她的神奇脑回路打败了,他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语罢,猛地落下一马鞭重重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忽然吃痛,长嘶一声飞奔起来。 楚南月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身子更是因为马儿的突然加速而完完全全倚靠了他的怀里,此时她已经注意不到这些繁文缛节了。 所以,当二人共骑一匹马到达燕王府的时候,整个燕王府的下人都震惊了。 尤其当看见小姑娘的后背贴着他们王爷的胸膛,而他们王爷的双臂也环着人家小姑娘纤瘦的身子,同高挑出众的身形极为的般配,动作也是看着极其的自然。 这让他们一个个在心里都止不住的八卦起来。 “妈呀,这是发生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千年老树开花了?” “看来咱们燕王府要有女主人了,有了女主人,自然就会有女婢,咱们这一个个光棍儿也能从里面挑个媳妇儿了!” “可别又像上次那个美人那样被咱们王爷一掌拍飞啊!” ...... 萧寒野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了什么,但看他们双眸锃亮的样子,就知道一个个没憋着好屁,当即冷眸一一扫过去。 吓得一众人纷纷是身子一颤,立刻敛眸,继续手下的活计。 见此,萧寒野也不再计较,他如拎小鸡仔儿一般将楚南月从马背上拎下来,沉声对身后的风川道:“将她交给听琴、知音二人,戌时,本王要看到不一样的她,本王只看结果!” 完后,又轻飘飘加了一句:“对了,告诉二人将她怀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尽数没收!” 语罢,便昂扬着步伐朝夜玄殿走去。 众人见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帘后,才齐刷刷“切”了一声。 还以为他们王爷千年老树开花了呢,没成想依旧是辣手摧花。 落到听琴、知音二人手里,小姑娘自谋多福吧! 楚南月则是没他们那般悲观。 她虽然怀疑萧寒野动机不纯,但他确实给了她两个比石头和小桃二人强上百倍千倍的陪练。 而且,她仔细想了想,人还是要上进些! 能赢两千两绝不赢一千两! 所以,一见到二人,她就主动上交了她的那些宝贝瓶瓶罐罐。 整个下午,无论被虐打的多惨,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最后,结合她现代所学的半吊子跆拳道、散打和空手道等等,已悟出一套真谛来。 当戌时萧寒野来检查成效时...... 第58章 比王爷还要威猛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脸上的红紫淤青神色莫辨,微微眯了眯双眸,才开口道:“冷九,检验成果!”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楚南月训练的这一下午,冷九也没闲着,他被派去偷窥王丫丫了。 若说,让他半日内将楚南月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暗卫,他做不到。 但是和只一身蛮力的王丫丫一决高下,只要楚南月耐力够足的话,还是不在话下的。 “轱辘” 楚南月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她狠狠瞪了一眼嘴角扬着嘲讽弧度的萧寒野一眼,随后正色冷九,抱拳道:“冷侍卫,先说好,咱这是比试,就要公平,你现在充当的角色是王丫丫,而非武力高强的大名鼎鼎的燕王府的英明神武的战神王爷的......” “赶紧比,比完了就离开!”萧寒野没了耐心,收住笑意,冷声打断,“你若是把这记仇的小心思用在训练上也不至于被揍得这么惨!” 楚南月浑身上下都是肉眼可见的狼狈,听琴、知音二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楚南月一没哭爹、二没喊娘、三也没求他,除了外在的狼狈之外,她的内里是一点儿都没受到丝毫影响,还有心思在这挤兑他,倒叫他刮目相看。 这个女人有着一颗超强坚韧的内心。 是一名合格的细作...... 楚南月表示反对,请不要高看我! 你对我动刑试试?我保证一嘴全给你秃噜干净。 随后,她上下环顾了一圈冷九的单薄体型,深意一笑,示意他前来攻击。 冷九抱拳,立即敛容收色,朝她快速攻击过来。 楚南月望着朝她狠厉攻来的冷九,双腿分开,身子下蹲,站稳重心,轻轻侧身躲过那满是一层厚厚茧子的大手,然后目光如电,出手如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回身,顺势勾住他的腰带,然后猛地起身,运用他的惯性和自己腰部腿部的力量,以肩为支撑点,竟将冷九整个人举了起来,就在她准备一气呵成将冷九摔个华丽的过肩摔时,反转出现了...... 冷九毕竟是武功高强的侍卫,而非王丫丫,他身子的本能很快使他做出反应,在被高举空中的刹那,他一手反抓住了楚南月的腰封,将她也带离了地面,楚南月一个猝不及防,与冷九来个倒换,她重重地被甩到了半空中。 “啊!”楚南月失声叫了出来,吓得闭上了眼睛。 尼玛,不讲武德,说好的充当王丫丫呢? 萧寒野抬眼,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即将被摔向地面的楚南月。 楚南月摔进萧寒野的怀里,虽然躲过了摔到地上一截,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接住她的那个人的胳膊、胸膛全都是硬邦邦的,硌得她也是生疼,疼得她流出生理泪水。 看着楚南月眼角淌过的泪水,萧寒野不由眯了眯凤眸。 他想就此算了,不求饶就不求饶吧,反正她这一下午也遭够了罪。 明日之赛就此作罢吧! 刚想暗吩咐冷九对王丫丫动手脚时,这边楚南月“噌”地一下从他怀中跳下来,怒瞪着冷九:“冷侍卫,你不讲武德,说好的你充当的是王丫丫角色,可方才是你本人!” 冷九心中莫名“咯噔”一下,但还是狡辩了一句:“人在危险的本能下是会无限能量爆发的,王丫丫若是被姑娘高举半空中,想必也绝不会束手就策的。” 楚南月不服:“王丫丫患有小儿麻痹症,她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更何况方才情势那么危急,我都从未想过卸你胳膊,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遵守比赛规则的,因为我知道,明日六公主绝对会限制这一条!” 萧寒野若无其事地收回胳膊,冷笑一声:“若是从一开始你就拿冷九当王丫丫,你断不会使出这一招来,怕是你对他的量身定做吧?” “怎么......可能?”楚南月突然有些心虚,她觉得萧寒野真是太可怕了。 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丫的,孙猴子变的啊! “王丫丫重有二石有余,你举一个给本王看看?”萧寒野反问。 “收起你的小聪明来,明日就用听琴、知音二人教你的手段对付王丫丫即可!” 冷九见他家王爷袒护他,一脸的高傲。 谁人不知,他家王爷是最护犊子的。 “放心好了,明日我定能胜王丫丫!”楚南月不以为意扬了扬手。 若说在训练之前,她是没底气说这句话的,但是训练之后,她感觉任督二脉被打开了,对于一个王丫丫? so easy! 但她就是不满他们主仆二人沆瀣一气,萧寒野脸上的表情,她看不到,但这个冷九的嘴角都快咧到脖子了。 她欠他了?他脸上明晃晃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 尼玛,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哼,看她怎么整他? 整不过狗主人,还整不过狗奴才?否则整个燕王府还都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她心念一动,旁若无人般束起腰封来,萧寒野一见她如此不知廉耻,立刻脸都黑了,他生硬地将头转向一旁。 其他侍卫包括在场的听琴、知音两名女卫皆全部背身而立。 楚南月不屑地冷哼一声,古人可真是迂腐的很,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能瞧见什么? 她一边整理腰封,一边夸张地说道:“冷侍卫的劲儿可真是大,不仅扯坏了我的腰封,就连我的小细腰都被你挠了一个印儿,比王爷还要威猛呢!” 第59章 你希望本王去? 冷九吓得身子一颤:“王爷明鉴,方才属下只是抓了一下楚姑娘的腰封,并未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属下也绝对没有王爷您威猛!” 楚南月一手揉腰,一边不忘上眼药:“冷侍卫怎可睁眼说瞎话呢,挠了就是挠了,挠一下又不会怎么着,再者,我又不是在和你计较,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王爷也环过我的腰,他的手劲确实没你大,你确实要比王爷威猛的!王爷有你这么威猛的侍卫,是他的福气!” 她反复强调“威猛”二字,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她就不信萧寒野能不生气? 果然,他的桃花眼缓缓眯起,脸色阴沉下来。 冷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王爷,属下真没您威猛!” “为何要碰她腰封?你方才的角色是王丫丫!” 冷九傻了眼,他家王爷方才还不是这样说的呢?他心碎了:“王爷......属下......” “自己去领三十鞭!” “是!”冷九耷拉着脑袋离去。 总共挨了一百六十鞭后,冷九才总算从火辣辣的疼痛中悟出来些许血淋淋的教训。 他可以比他家王爷威猛,但是不可以在小厨娘身上拿来比较。 他顿悟了。 为免日后重蹈覆辙,他要杜绝和小厨娘的一切肢体接触。 不仅他顿悟,院内的所有侍卫都顿悟,纷纷自觉地退离楚南月到安全距离。 这是他们王爷第一次因为外人而惩罚燕王府的侍卫。 而源头竟是因为正常比武切磋中不经意间碰了她的腰封所致。 太可怕了! 楚南月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她见好就收:“多谢王爷费心训练民女,天色也不早了,民女不打扰您了,民女告退!” 语罢,揣上她的一堆瓶瓶罐罐,俯身欲离去。 萧寒野垂眸看她,冷声道:“本王如你愿惩罚了冷九,若明日你输了比赛,他挨的每一鞭子,你都要双倍承受!” 吓得楚南月一个激灵,她连连保证:“只要王爷您明日坐镇赛场,不让六公主只手遮天,那民女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你希望本王去?”萧寒野一眨不眨盯着她。 “您来,最好辰王也一同来!”楚南月明眸闪动。 为防萧寒野突然抽风搅屎,她觉得还是萧一航在场稳妥点。 “他去不了!”萧寒野收回目光,一口回绝。 他转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端起茶盏来轻呷一口茶。 “......那您一定要来!”楚南月想了想,目光殷殷望向萧寒野。 他是因为和六公主不对路,所以才会出手帮她的。 所以,明日他大概率不会抽风。 “看时间吧!”萧寒野面无表情回道。 楚南月不放弃:“明日旗开得胜后,民女在家盛宴答谢您,您要是想听曲,让小桃给您唱,不收您银子!” 萧寒野反问:“就不能让你唱?” 楚南月暂时用得着他,豁出去了:“当然可以,民女会唱很多歌,您可以随便点!” “那便去吧!”萧寒野勾了勾唇,勉强答应。 “王爷万岁!”楚南月欢呼雀跃,却因这一声,让满院子的侍卫吓得立刻跪地。 萧寒野的脸也顿时阴沉下来,他重重拍了一下桌案:“放肆!” 楚南月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在古代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万岁。 其他任何人万岁都会立刻毙命。 她立刻跪地,能屈能伸道:“王爷,民女口误,还请您宽恕民女这一次。” 萧寒野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一双微眯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她,不知她是真无心还是有心试探。 方才二人是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聊天,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对她放下心防,可她...... 望着跪在地上小小一只的她,许久,他才长吐一口气,摆了摆手。 楚南月如释重负,她回了一句:“谢王爷!”语罢,便起身告退了。 “轱辘!” 偏偏离开的时候,她的肚子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她用手压了压。 这能怪她吗? 还不是如萧寒野所言,中午吃得都吐了出来,被打吐出来的! 正当她在心里把某人骂个狗血淋头时,肚子叫声再次响起。 关键还不是一声。 是成串的声音。 大型社交死。 她悄悄回眸瞅了一眼满脸憋笑的侍卫,她不要面子的啊。 好丢人啊。 她使劲跺了一下脚,然后捂住脸,快速跑出了燕王府。 只要跑得足够快,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望着她那滑稽的背影,萧寒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却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浅笑。 直到风川进来回禀时,他刚取下面具来的俊颜上,依旧残留着惊为天人的欢愉邂逅。 风川无端晃了一下眼,才恭敬道:“启禀王爷,江管家已派马车送楚姑娘回去了。” 他扬了一下手,见其他侍卫都退下,才继续小声道:“王爷,您该去寒石密室了!” 寒石就是当初受楚南月启发挖取的寒潭潭眼,唯一可压制他家王爷身上毒性之物。 他家王爷中毒好像是突然中的,毒发时波涛汹涌,如入邪祟,癫狂疯痴,症状不一。 他是懂一些药理的,却是参不透他家王爷身上的毒。 不仅他参不透,就连他找来的各路奇门医师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才会把希望押注在楚南月身上。 而楚南月的身份...... 睡梦中的楚南月无端打个喷嚏,她吧唧着小嘴:“......狗肉......好吃......” 虽说明日,她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是她觉得她已做好充分准备,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所以,她一觉睡到天亮。 直到翌日东方鱼肚泛白之际,她被小桃喊醒:“姑娘,快起床了,六公主派人来了。” “这么早?”楚南月揉了揉眼睛。 “这是六公主的一奸计,她故意不让您用早膳,饿到头晕眼花直接输给胖丫丫才好!”小桃忿忿道,突然她咧了一下嘴角,变出两个鸡蛋来,“幸亏奴婢有先见之明,姑娘,您快吃,外面的侍卫,让您一盏茶功夫务必出门!” 楚南月抽了抽嘴角,竟无言以对,在心里默默为小桃点个赞。 第60章 皇上的白月光 楚南月几乎是被侍卫架着来到比赛场地的。 六公主这个老六竟将比赛的场地安排在长公主府,而今日长公主府恰在举行赏花宴,所谓的赏花宴实则就是京城贵圈公子和少女的相亲会。 所以,她和王丫丫便成了人家才子佳人评头品足的玩物,尚不用比赛就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了。 不得不说,六公主此招够绝。 但楚南月却不以为意。 哼!他们看猴儿比赛,焉知猴儿眼里的他们不是彼此彼此。 贵公子哥儿和姐儿齐聚一堂,不正是她捞钱的绝佳机会吗? 楚南月环视一圈,明眸闪动,她附耳在小桃耳畔说了几句。 当着众宾客的面,六公主故意使楚南月难堪,先是对她里里外外搜了身,包括嘴里,如检查牲口一般。 后又命令其穿比赛专用的奴隶制服。 楚南月这下不干了,淡淡瞥了一眼那缺胳膊少腿的制服,冷声拒绝:“我非奴隶,恕不从命!” 六公主恐吓:“若不遵守比赛规则就视为弃权,那便就是输了,如此甚好,你也免得被打个半死,直接向本公主磕头认错喊姑奶奶吧,此事就此作罢!” 楚南月揉了揉耳朵,问:“喊什么?” 六公主颐指气使:“姑奶奶!” 楚南月笑了:“侄媳妇儿乖,比赛结束后姑奶奶给你包个大包。” “好你个小贱人,敢占本公主便宜,看本公主不给你一顿暴揍!”六公主招呼手下问候楚南月。 石头挺身护主。 楚子誉没有轮椅来不了现场,却心系妹妹,派石头贴身保护。 楚南月与石头站在统一战线,她甩了甩了胳膊:“既然今日本就不是公平比赛,那我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来啊,姑奶奶我正好先活动活动筋骨!” 她余光瞥见八公主在不远处正邀人下注,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看吗?” 突然,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冰冷嗓音。 “啊!”楚南月猛然回神,抬头看清楚了来人,当即眉眼弯弯,“燕王爷,您来了!” 这是她硬挤出的恭维笑容。 “不是答应了你?”萧寒野负手而立,语气虽冷但细听却能听出一丝畅快。 “那啥?民女还不是怕您贵人忙再忘了吗?民女一直忧心忡忡,这下看到您,总算是一颗悬浮的心落地。”楚南月继续恭维道,言语间她故意看了好几眼那套奴隶制服。 “收起你这套虚伪来!”对于她的反常恭敬,萧寒野心知肚明,他本能的嫌恶回了一声,随后勾唇,扬了扬手。 风川呈上一套红色骑马装上来。 “哇!好漂亮的衣裳啊,瞧瞧这高贵的布料穿在身上一定很熨帖,是燕王爷给民女穿的吗?民女可真是太喜欢了!”楚南月眼睛一亮,立刻以一副夸张的表情恭维道,她见萧寒野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起来,话锋一转,故作惋惜,“哎!可惜民女无福消受,六公主要民女穿奴隶制服呢!” 萧寒野一听,嘴角立刻耷拉下来,他转身看向六公主。 六公主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气,气场一时有些不足:“穿什么衣服随意,但小贱人素来爱耍手段,要经本公主侍卫细细检查没问题方可穿!” “本王的东西你也要经手?”萧寒野目光沉沉,尾音不由拔高。 “为了比赛公平......谁的东西都要检查!”深吸一口气,六公主不退让。 万一,萧寒野在衣裳上做了什么手脚,那她岂不是输定了? 战火一触即发之际,一身白衣华服,玄纹云袖的御王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来。 只见他身形修长,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温和,他轻笑一声:“比赛而已,四弟、六妹不必为此伤了兄妹感情,不如本王代为检查一番?” 随之传来的是萧景瑞的附和声:“由三弟来检查自是再好不过了!” 紧随其后的是大皇子景王萧明泽和五公主萧华阳。 众皇子和公主齐聚一堂,这样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其他宾客纷纷翘首盼过来。 当今皇上登基二十余载,后宫家眷却是寥寥无几,所以,膝下皇子公主两只手便数得过来。 萧寒野和萧一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乃蓉贵妃所出。 八公主是后入宫的华妃所出。 大皇子景王和五公主,尹贵妃所出。 二皇子宁王和六公主则是现皇后嫡出,身份高贵。 但他们身份再高贵,却也是不及御王。 御王萧君安在诸多皇子中虽排行第三,却是与四皇子燕王萧寒野同年同月同日生。 他生母乃先皇后欧阳氏。 那才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传闻皇上对欧阳氏一见钟情,宫宴中得见其容颜,惊为天人,当即封为皇后,从此独宠其一人,但红颜薄命,欧阳氏生御王时,不幸遭遇大出血,难产而亡,只留下襁褓中的孩儿,皇上深感愧疚,因此对御王宠爱有加。 人大抵都是这样,心中藏着一个独属自己的白月光,欧阳氏死在了皇上最爱她的时候,所以她在皇上印象里是最好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取替的朱砂痣。 皇上爱屋及乌,自是将万般宠爱都集于他们二人的独子身上。 单从御王的封号和名字就能看出皇上对他的偏爱。 “御”代表着权力,而“君安”则是明德为君,恬然自安,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楚南月望着御王萧君安有一时的恍惚,她怔怔地盯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正在床榻上焦急等待她回家的大哥。 余光瞥见楚南月眼里对御王的失神,萧寒野冷哼一声,随即对御王微微颔首。 完全无视了景王和宁王。 二人对视一眼,一脸的无所谓,他们早就习惯了燕王的狂妄傲慢。 第61章 赏金是你的聘礼! “还不下去换衣服?”萧寒野见楚南月眼睛还黏在御王脸上,不由冷厉呵斥一声。 声音凛凛,让人不寒而栗。 楚南月收回眸子,望着身上自带鼓风机的萧寒野不由秀眉轻蹙,小声问一句:“燕王爷,您怎么了?” 他不会又要搅屎吧? 萧寒野哪里知道他怎么了?他就是心里突然升起一阵烦躁来,所以继续阴恻恻道:“眼睛要放在该放的地方,若因此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而输了比赛,本王就亲自赏你六十鞭,保证鞭鞭入骨,让你终身难忘!” 想起那血淋淋惨兮兮的一幕,楚南月本能地摇了摇头,然后快速拿起衣裳下去。 其实,方才御王也没怎么检查这套衣裳,只是大致扫了几眼而已,给足了萧寒野面子,他至于戾气如此之重吗? 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南月便着着一袭红色俏皮骑马装出来了。 萧寒野垂眸望去的瞬间眼睛一亮。 这套衣服是他今日外出时突然想起才让江管家从库房拿出来的,果然,她肤色白腻,配红色绝佳,有种风华绝代的美感。 不仅他眼前一亮,就连宁王眼底都划过一抹幽光。 御王则是大大方方地笑着称赞:“楚姑娘不愧是女大十八变,如今真真是换了个人似的,本王记得是见过你小时候一面的,那时的你尚未长开,远不及现在的风采,怪不得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四弟都对你另眼相待!” 楚南月哼哼,那哪是另眼相待,分明是针锋相对! 她笑着打哈哈:“御王过奖,那是因为民女欠燕王一顿鞭子,能不能躲过就看今日了!” 萧寒野也皱眉,一脸的嫌弃:“三哥眼神是愈发的不好,她长相如此丑陋粗俗,何来风采一说?本王来此是前来捉拿她回府惩罚的,既然尚有比赛一说,那本王便给六妹一个面子,等比赛结束再带她回府!” 御王笑而不语。 六公主却是听到另外一层意思。 萧寒野这是变着法要袒护楚南月,比赛结束他带人回燕王府了,她还如何让她当着众人面磕头高喊姑奶奶? 正当她要开口争上一争之时,这时八公主走过来,对着哥哥姐姐一一行完礼才笑吟吟问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姐、六姐,你们要不要买注?” “一百两起步,在场的宾客可是买了不少呢,多有意思啊!” 其他没买的宾客纷纷探头过来,想要一观各位王爷和公主的动向。 但他们还是最想观燕王的动向,若说论武艺,试问在场之人何人比得上他? 就算放眼天下,怕他也是无人能敌吧? 所以,跟着他买,一定是没错的。 谁知人家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反倒优哉游哉地坐下品起茶来。 他这一坐,其他皇子和公主也都坐了下来。 八公主见众人不表态,信步走到六公主跟前:“六姐,本公主买了南月姐姐赢,一千两,你跟不跟?” 六公主扬着下巴一脸的高傲:“自是跟,本公主跟王丫丫赢,一千两!” “六姐豪爽,二哥呢?”八公主机械恭维一声六公主,便走到宁王萧景瑞跟前。 楚南月突然开口问:“八公主,沈小姐可买了?” 八公主摇头,一脸的难为情:“沈小姐的立场不适合买,毕竟你们二人的身份尴尬!” 楚南月竖起大拇指:“沈小姐果然贤惠大方,有当家主母风范!宁王得妻如此,令人艳羡!” 萧寒野心里一动,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楚南月,随后又把视线挪到宁王萧景瑞脸上,他此刻的俊颜很是精彩。 经楚南月这么一激,他已是骑虎难下,不买也得买。 果然,听见他缓缓开了口:“本王随六妹!” “二哥豪爽!”八公主立即恭维一声,随后又走过场问了景王和五公主。 尹贵妃在后宫依附皇后,他们二人自是皇后一党,跟随了宁王的脚步。 两位皇子、两位公主投了王丫丫,剩下的没买的一大部分宾客见此终于按捺不住,也跟投了王丫丫赢。 “三哥,你呢?”八公主见大多数人已买,调皮对楚南月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御王。 她的宗旨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御王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萧寒野,随后抬手轻拍了一下八公主的额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福星,本王不好这个,所以不买!” “三哥好无趣!”八公主咧了咧嘴,嘟着小嘴抱怨了一句,随后又笑嘻嘻来到萧寒野面前:“四哥可不能和三哥那般无趣,定要买一个人,这样才有意思!” 萧寒野放下茶盏,视线越过八公主直直落在楚南月身上,戏谑开了口:“本王买王丫丫一万两......” 众人皆哗然。 什么?一万两?买王丫丫赢? 那他们还不得跟着? 于是,剩下没买的全部跟投了王丫丫。 可萧寒野接下来的一个字,却是让他们集体倒地吐血而亡。 “输!” 尼玛,还能这样操作? 但是买定离手,没有翻盘一说! 楚南月对上萧寒野那戏谑的嘴角顿感后背漏风,她总觉得他只要这么一贱笑绝对没好事,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漫不经心的话语。 “楚南月,赢了,赏金是你的聘礼,输了,本王如数奉上!” 楚南月目瞪口呆:“......” 他在说什么? 什么聘礼? 他要娶谁? 谁要娶她? 这是什么走向? 御王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深邃的眸子动了动,抬眸望向楚南月的瞬间划过一抹悠远的光芒。 宁王则是满面惊诧。 萧寒野果然看上了他弃之如敝履的贱人? 他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后悔,随后又快速恢复如常。 就算这女人确实比沈梦儿长得好看上几分,也确实能干上几分。 但她罪臣之女的不堪身世只能成为阻碍萧寒野仕途之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高低立现! “啊!”这边楚南月脑子一片乱糟糟,一个不防,被王丫丫一脚踢中腹部,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草泥马,痛死她了,全怪那个搅屎棍! 她就知道他是来搅屎的! ps:以下不计入正文数目。 我想问问有人在看这个小说吗?请留下你们的爪爪,让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在孤独码字。 当然,我知道我这本小说写得不好,可能过于平淡了,但是我这本原本定的框架很大,是奔着长篇写的,番茄的流量随缘,我也不奢求别的,只希望看的姐妹们可以每天给我留个爪爪。 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来些评论,比如你们想要看到什么剧情?或者加入什么角色...... 好希望有人可以陪我,而不是我一个人孤独在码字...... 也麻烦你们帮我推推书荒......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 谢谢大家了! 第62章 回家等着本王纳你入燕王府! 六公主得意扬了扬下巴,对八公主挑眉道:“怎么样?” 王丫丫身壮如虎,力大无穷,搏斗本就是她的强项,再加之她对她的训练,将使不出下三滥手段来的楚南月打的满地找牙本就乃板上钉钉之事,也就八公主这种无脑之人才会买她赢。 当然同样无脑之人还有镇远侯府的郡主苏汐。 不知她怎么也和楚南月好上了?瞧方才她派人架着楚南月进府的时候,苏汐可是没少询问。 再瞧瞧另一个买了一万两的冤大头倒是端的一方镇定,此情此景仍有闲情逸致品茶。 也对,萧寒野不缺银子。 他乃一军元帅,随便一场战役搜罗来的金银财宝就足可匹敌国库。 要不然也不可能花一万两做楚南月的聘礼。 八公主睫毛轻颤,扯了扯嘴角,气势不足靠音量补上:“不怎么样!” “不见棺材不掉泪!”六公主冷笑。 其他宾客瞪大双眸看着擂台上的比赛,心里不禁阵阵后怕。 幸亏没买楚南月。 在绝对力量面前,她这是完全被碾压啊! 御王望着擂台上完全被吊打的楚南月,眯了眯凤眸,缓缓对身旁的萧寒野道:“四弟如此端的住,莫不是楚姑娘还有什么后招?” 言语间,楚南月再次被一脚踹出。 看得他都不禁蹙起眉头来。 萧寒野放下茶盏,一双桃花眼如鹰眼般锐利,薄唇轻启:“此时不出更待何时?”,话语落,弯曲的修长食指就势敲击在桌案上。 声音不大,却叫御王不容小觑。 他转眸望向擂台,只见楚南月爬起来,起身的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微弓着身子,一手防护,一手抵御,双腿还一直有节奏地来回弹跳着,从没见过的招式,但动作却是极其灵敏,再也没让王丫丫打着一下。 倒是她出其不意打了王丫丫好几拳。 擂台上一下反转的局势让其他人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尤其六公主手中的帕子都被绞成了麻花,她暗暗使劲:“上啊,单靠重量也能压死她!” 王丫丫接连被打了好几拳,她被打急了,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出拳重重攻击去。 楚南月身子微微侧开轻松躲过去,然后她就势抓住王丫丫的手腕,萧寒野只觉她不自量力要再次使出过肩摔。 当然也并不是全无可能,但风险很大。 毕竟二人的重量悬差实在过大。 他微眯凤眸,抬手理了理衣服,躲在暗处的暗卫准确接收到主子的信号,刚想弹出水晶暗器,却见楚南月顺着手腕的力量飞身而起,双腿快速锁住了王丫丫的脖子,王丫丫的身子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重重摔倒在地上。 楚南月两条胳膊死死钳制住王丫丫的一条胳膊,同时两条腿也紧紧锁着她的喉部,反压的王丫丫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满脸通红,翻起白眼来。 萧寒野见大局已定,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暗卫悄不声息退场...... 此时换八公主得意地扬起大巴,对六公主挑眉道:“现在怎么样?” 六公主死鸭子嘴硬:“不到最后一刻焉知胜负,你又如何得知王丫丫不会反杀?” 宁王没有她这般乐观,楚南月再坚持一盏茶,王丫丫势必会当场丧命。 御王见此开口命令道:“六妹,楚姑娘已然胜了,结束这场比赛吧!” “本公主偏不,王丫丫还没开口认输!”六公主黑了脸。 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王丫丫被楚南月锁了喉,根本发不出音来开不了口。 有本事楚南月杀死王丫丫啊。 “看吧,这就是咱们北萧国高高在上的六公主,视人命如草芥!”楚南月冷笑一声,随后快速坐起,“哐哐哐”对着奄奄一息的王丫丫鼻子一顿猛砸,直接将她砸晕死过去。 “胜负已分,石头将王丫丫送回贫民巷!”楚南月起身甩了甩发痛的手,越过在座所有权贵,直接下达了命令。 在座之人没有一人是在乎他们这些老百姓性命的,比赛前就明说了生死勿论,摆明了不是王丫丫死就是她亡。 王丫丫输,六公主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她输,萧寒野也会赏她六十鞭子。 看吧,他们这些穷苦人就是他们这些权贵的玩物。 御王率先鼓掌:“楚姑娘不仅容貌十八变,就连本事都令人刮目相看,今日之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着实让本王开了眼!” 他这一声掌声,引得院落中其他宾客都纷纷附和。 “楚姑娘不仅人美还心善,饶了王丫丫一命呢!” “这下燕王可赚翻了,足足一万两呢,他才是最大赢家!” ...... 众人对着这精彩的一幕纷纷畅所欲言,也不再计较亏损银两一说,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京城贵哥儿和贵姐儿来说,大开眼界才重要。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厉眸中的一抹寒意,实在不解,她眼中的寒意来自于哪里? 赢了比赛,她大哥不用娶王丫丫,她还赚了那么多银子,这都不开心?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他想不通便不想,反正楚南月没有给他丢脸,正当他要起身带她回燕王府时,这时,风川进来,俯身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他起身对楚南月道:“楚南月,回家等着本王纳你入燕王府!” 语罢,便匆匆离去。 他离开后,人群中沸腾了好长一段时间。 “什么?燕王方才说什么?要纳楚南月入王府?那就是纳她为妾了啊!” “天啊,怪不得方才燕王说赢了赏金权当聘礼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可是整整一万两啊,燕王可真是大方,娶个妾就如此豪爽!” “谁说不是呢,谁人不知燕王府无一女眷,名义是妾,可进了王府那还不和王妃一样?” ...... 楚南月望着萧寒野那神出鬼没的背影,嘴角狠狠地抽动一下。 尼玛,你以为你是谁啊? 姑奶奶这么一个北萧国独一份的穿越女嫁你为妾? 想屁吃! 第63章 瞧不上本公主四哥? 楚南月收回目光,径直走到六公主跟前,先是恭敬行了礼,随后缓缓开口:“六公主,民女不才赢了比赛,还望您信守承诺付民女一千两银子!” 此话一出,六公主瞬间黑了脸。 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不愿白白便宜了楚南月。 她掸了掸袖子,轻飘飘道:“银子啊,本公主没带,哪日你来皇宫取!” 楚南月明眸闪动,知她这是要赖账,凝眉思考了会儿,才轻笑一声:“六公主莫要说笑了,民女不过一介草民,根本进不得皇宫的。” 六公主嗤笑一声,好看的凤眸里闪动着明晃晃的得意:“你认为本公主有心情和你一介贫民说笑?既然承诺付你银子就一定会付你银子,只是换个地方而已,你没本事进不去和本公主有何干系?” 她一副颐指气使之貌调侃楚南月。 她就是不掏出一千两银子来,楚南月又能奈她何? 六公主身旁的宁王望着楚南月红紫淤青的小脸不由勾了勾唇。 他不要的女人就该活得下贱。 方才楚南月飞身缠倒王丫丫的高光瞬间让他有那么一瞬动容。 方才萧寒野高调声明楚南月为他妾室的瞬间他也有一丝吃味。 他甚至还拿她和沈梦儿暗暗做了一番比较,真是匪夷所思。 小桃见此轻轻扯了扯楚南月的衣襟,小声道:“姑娘,算了吧,咱惹不起六公主,最起码大公子不用娶王丫丫了。” 她也心疼一千两银子。 但她们敌不过权势的。 苏汐见楚南月吃瘪过来帮衬:“楚姑娘......” 可是刚开口,小桃就突然朝她撞了过来,她一个没站稳,二人齐刷刷朝六公主一方倒去,到底自幼是练家子,在触碰六公主刹那,她及时站定身形。 小桃也被楚南月恰到好处的揽腰勾回,她别有深意问一声:“小桃,你没事吧?哎,是不是今早儿六公主天不亮就派侍卫架咱离去未来得及吃饭,你头晕脑花坚持不住了吧?” “什么?连早膳都不让人家用就比赛?”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道正义之声。 “这可是燕王看上的人,若是被燕王知晓可有的好看了!” ...... 小桃懵逼了一瞬,她早上明明胡乱塞了一个鸡蛋,方才她乃被人推了一下所致,但她家姑娘如此说,那她便晕倒吧。 “饿!”她弱弱叫了一声,顺势从楚南月怀中滑倒在地。 因着楚南月救弟弟一命,苏汐很是关心楚南月,她疾声道:“来人,速将小桃姑娘带下去好好进补。” “楚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也一块下去进补一些?” 楚南月笑了笑,她目光灼灼瞪着六公主:“多谢郡主美意,被王丫丫打得那么惨,我都咬牙熬过来了,我家里有残哥幼弟要养,我一定要坚持到六公主付我银子。” 周围人纷纷指指点点。 “这是人家拿命挣来的银子,六公主凭什么不给人家啊?” “人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就担负起养家的重担,多不容易啊!” ...... 六公主厉眸一瞪:“想当烂好人,有本事你们拿这银子出来给人家啊!” 众宾客全部缩回脖子。 遇事不平一声吼,是我辈之楷模。 但危及到自己利益,那便是我辈之本性了。 此时,始终未出声的御王开口了:“六妹莫要胡闹了,今日之事你本就不占理,速将银子付给楚姑娘,你若是出不起这一千两银子的话,三哥给你出了,以免传出去,百姓会说咱们皇家以大欺小!” 言语中,他果真大手一扬,侍卫奉上一千两银票来。 他今日虽是第一次见楚南月,却是看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做小伏低,他看来是坚韧不拔。 锱铢必较,他看来是凛凛傲骨。 如此标新立异、芳华暗生,怪不得能入他一向孤傲冷鸷的四弟眼。 关键,似乎还是郎有情妾无意。 想到萧寒野吃瘪的神情,他黝黑的凤眸划过一丝闪耀的光芒。 楚南月抬眸望向御王,他的面容很温和,他的声音也很温润,怎么看都不讨厌。 她想起来了,方才她制服王丫丫之际,全场唯他一人出声制止,于是恭敬行个礼,算是回报他的敬畏人命,但不能再有其它人情了,她再次俯首道:“民女多谢御王秉持公道,但和民女打赌的人是六公主,所以,民女绝对不可以拿您的银子。” 御王不做勉强,望向楚南月的凤眸满是探究。 六公主不屑一顾:“三哥,你看吧!钻钱眼里的人还端起来了,她分明是居心叵测!” “六公主此言差矣,民女对御王端那是爱财而不贪的分寸,但对六公主您就不一样了,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愿赌服输,您欠民女的一千两银子必须得付!” 说完,楚南月就好整以暇盯着六公主那一触即发的丰富小脸,开始在心里默默数数。 一 二 尚未数到三。 “噗”地一声轰然响起。 她立即以手捂鼻:“这是谁啊?这么不讲公德心,不知道皇子公主皆在此啊?” 众人纷纷望去,虽说放屁不足为奇,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酣畅淋漓不加掩饰的屁却都还是第一次听见。 六公主一脸的疑惑。 刚才那个屁是她放出来的? 谁知,一声不成。 竟再次“噗噗噗”地接二连三响起。 “六公主......您这是拉出来了吧?”苏汐精准捕捉到了放屁的来源地,她拧巴着秀眉问道。 “闭嘴!”六公主再是脸皮厚,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关键,她这屁就像和呼吸似的,根本就搂不住。 她面色沉沉,扬起步伐就要离去。 “六公主您如厕前,还请将银子付给民女!”楚南月哪能放过六公主,立即伸手去拦。 “滚开,好狗不挡路!”六公主此时尴尬的都想在地上刨个坑儿一头扎进去,她咬牙切齿怒骂道。 这哪是屁啊? 简直就是轰炸机。 她不要面子的啊。 宁王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看了一眼御王,冷眸一瞪:“来人,拿银子给楚姑娘,速将六公主带去后院!” “二哥,噗,不给她,噗!噗!噗!”六公主一边不甘,一边放屁。 宁王实在忍不下去了,大手一扬,数个侍卫手持帆布迅速将六公主护送下去。 楚南月淡淡将一千两银票揣进怀里,望着宁王和六公主狼狈离去的方向勾了勾唇。 随后,她朝远处一脸烦躁的八公主走去。 御王望着楚南月秀挺的背影,神色莫辨,许久才抿了抿唇,轻笑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他方才与楚南月离着近,清楚地看见她故意推了一把小桃,然后借勾回她之际,对六公主动了一点手脚,然后,六公主就离奇地放起屁来...... 楚南月拿起八公主的金算盘,瞥了一眼她身后上好檀木箱子里面的厚厚一沓银票,两眼锃亮。 “算不明白了?” “老娘不算了,给郡主两千两,剩下的全归你!”八公主原本一张明艳的小脸此时是异常的囧。 让她跳个舞、抚个琴、描个画......这些她都是手到擒来,可一碰到数字,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楚南月给她出的什么馊主意。 竟然让她当算师。 赢了银子也不开心。 她又不缺银子。 她缺的是乐趣。 平白错失一个看六公主当众放冲天屁的乐趣。 楚南月轻笑摇头:“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语罢,她拿起账簿,翻看起方才八公主所记的对应数目。 虽说账簿没有银票好看,但古代的算数法对于拥有现代高等数学的她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三下五除二,她就算好了。 一共买定离手两万九千两银子。 按照一比一的赔率来算,两万两归萧寒野。 吼吼,有钱豪爽就是好啊。 他总共现身才不过一炷香时辰,就净赚一万两? 不过羡慕也没用,那是人家凭实力得来的。 她也不错哦。 比赛前,她偷偷命令小桃拿出了她们楚家一半的身家,买了五百两,嘻嘻,一千两归她。 两千两归八公主。 两千两归郡主苏汐。 剩下的四千两,她和八公主平分。 一人两千两银子子。 她出的点子,八公主出的厚脸皮,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欧耶! 算上六公主和八公主每人额外的一千两、再加上这两千五百两,她总共得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妈呀! 这顿揍挨得可真是太值了。 她现在手里可是有五千两银子了呢。 手里有了巨款,她想法就活泛了。 她还去翰墨学院附近租什么房子啊? 直接买个学区房不就好了。 再买个大豪马,闲来无事可以载着和家人一起去踏青。 重要的是她想带她大哥到处转转。 大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大哥。 他值得最好的。 生活给予他太多不幸,换她来弥补。 至于寒石,等忙完手头上的几件大事后,她会去燕王府找萧寒野好好谈上一谈的。 别以为她看不出,名义是妾实则还是萧寒野欲控制她的手段而已。 但自由是她的底线。 所以,无论是任他随意差遣还是嫁他为妾都是万无可能的! 八公主见楚南月分得明明白白,刚想由衷称赞一句,但见她竟然将萧寒野的两万两银票归置给她,上扬的嘴角立刻咧了下来。 “这是四哥给你的聘礼,你给本公主算怎么回事啊?” “燕王的银子和我没关系!”楚南月仔细揣好自己的五千两,淡淡回道。 “你什么意思?瞧不上本公主四哥?”八公主拧着小秀眉,不解问道。 这天下竟还有瞧不上她四哥的女子? “燕王是天上只可远瞻的云,而我是地上的淤泥,何来瞧不上一说,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楚南月委婉拒绝道。 “既然四哥看上你,那你们二人便是志同道合,南月姐姐,你不必多想,四哥他是最有担当的人,他会护着你的!”八公主以为她身份低贱配不上她四哥,故而安慰道。 “此事全是误会一场,我绝不会嫁你四哥为妾,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楚南月放弃委婉。 “你一定还未见过四哥的真容吧?本公主向你打包票,只要你见了四哥,就一定会为他疯狂的!”八公主这次听明白了,但这是她四哥第一次喜欢女人,所以她争取道。 她多少觉得楚南月有些不识好歹了。 本来她对楚南月挺有好感的,这下直线下降。 楚南月不以为意:“以发疯癫狂为代价,那我还是不要见你四哥真容的好!” 虽然她是个外貌协会,但她真的受不了萧寒野那个自以为是的臭脾气。 况且,得是什么样的外貌能让她忽视疯狗一般的暴虐情绪啊。 她大哥、萧一航、御王那样的? 不知为何,最后她头脑中竟无端闪现出寒潭中那个狗男人的惊为天人俊颜。 狗男人的颜,她吃。 但狗男人的脾气,她不吃。 她隐约觉得狗男人的脾气和萧寒野有一拼。 若不是脉搏的不同,种种巧合,她几乎要将二人混为一谈。 “好你个楚南月,竟然瞧不上我四哥!”八公主失了耐心,她拍案而起。 她虽然和她四哥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因着她性子耿直,宫中兄弟姐妹唯和萧一航玩得来。 她是萧一航的跟屁虫。 萧一航是他四哥的跟屁虫。 所以,连带着她也成了他四哥的跟屁虫。 从小,他四哥不仅将萧一航保护的很好,连她也一块儿护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她从小备受五公主和六公主的欺负,她母妃性子弱,是她四哥和七哥护的她。 她外表看着大大咧咧,但是不代表她傻。 她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媲美六公主,一方面乃她是皇上最小的女儿,老子偏爱小子,另一方面则是她四哥的权势带给她的荣耀了。 所以,她怎么能容忍竟然有人当面嫌弃她四哥。 楚南月见猛然翻脸的八公主不欲与她多说,俯身后打算离去,反被八公主一手拉住:“把彩礼带走才可离去!” 第64章 有价无市 “八公主,何为聘礼?那是男方向女方下的彩礼钱,您让楚姑娘自己拿回家算怎么回事?岂不是要贻笑大方?”苏汐见形势不妙,上前帮楚南月解围,“所以,我认为这两万两银票,您先送回燕王府,燕王若有心的话,改日亲自携带登门入楚府才合规矩!” 八公主恍然大悟,点头如捣蒜:“郡主言之有理,本公主怎么没想到呢,原来南月姐姐是忌讳这一层,本公主这就去燕王府告诉四哥去。” “南月姐姐你且等本公主好消息,断不会委屈你的!” 语罢,她携带一众随从,风风火火离去。 楚南月哭笑不得。 这俩人就这么决定了她的终身幸福?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俯身拜别苏汐欲回家。 “楚姑娘,今日天色尚早,不如来我府上一坐,家母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呢!”苏汐一把拉住她,盛情邀请。 “郡主,上次我也是收了银子的,所以尽的只是医师的本职,还请令尊莫要挂在心上。”楚南月回道。 “行,那就不提,但是舍弟一直念叨着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满足一下他吧!”苏汐话锋一转。 楚南月也不再推脱,正好她去给小正太把个脉吧。 坐着镇远侯府的豪华马车,很快便到了镇远侯府。 果然如苏汐所言,小正太见她来了,很是开心,拉着她的手连喊了好几声姐姐,喊得苏汐直眼红。 镇远侯府夫人也是一脸的笑意,对她无比欢迎,连连招呼下人准备饭菜。 她虽上了年纪,却仍旧是个雍容华贵的美人,有其母必有其女,怪不得苏汐生得这般好看呢。 饭桌上,镇远侯夫人率先开口:“沐沐自生下来就身子不好,看了多少医师都无济于事,隔三差五便发病,轻则喘息不止,重则当场昏迷,那日,我听汐汐说沐沐没了呼吸,我都后怕死了,多亏遇见了楚姑娘,否则我都……” 说着,镇远侯夫人竟哽咽起来。 苏汐一边安慰,一边解释:“楚姑娘别见怪,家母是实在太担心舍弟了,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楚南月自然理解,她拉过镇远侯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放宽心,小世子的心疾其实并没有外表看着如此凶险,只要平时好好调理,随身携带护心丸,基本与常人无异的!” “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吗?” 面对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发问,楚南月微怔,随即斩钉截铁对两个大人点了头,算是给她们吃了定心丸,然后才轻拍了一下小正太的额头,笑着回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你日后和正常人一般生活!” “我听姐姐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上学读书了?也可以交朋友了?”小正太双眸锃亮,犹如夜空的星星般闪耀。 楚南月凝眉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现在还不可以,但你乖乖吃姐姐开的药,一个月后差不多就可以了呢!” 镇远侯夫人还是有些担心,她神情凝重道:“......真得可以吗?” 楚南月正色道:“其实人的疾病和心情也是有很大关系的,因着小世子的病,你们过分的保护将他圈在府里,没有同龄玩伴的互动,他的内心在某种归宿上得不到满足,反倒不利于他的健康。” 苏汐若有所思:“楚姑娘言之有理,沐沐就是太渴望外面的世界,太渴望同龄儿童的陪伴,所以才会总是偷偷溜出府,确实对他的病不利。” 镇远侯夫人问道:“那我们先给他找些同龄玩伴,待他身子好一些,再做其它安排,可行?” “夫人这般安排是极好的,待过段时日我们一家子搬来这边住后,郡主可带小世子每日来我家施针,这样更有利于他快速恢复。”楚南月点头同意。 镇远侯府和翰墨学院同处富人区,等她买了房子之后,来往便方便许多,她可尽力为小正太医治。 “你要搬来这边住?”苏汐问。 “我弟弟在翰墨学院读书,所以我要在附近买个房子。”楚南月拍了拍胸口的银票,得意洋洋。 吼吼,五千两银子,巨款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日后咱们便可以经常见面了,而且我还可以为你介绍靠谱的牙行,以免你上当吃亏。”苏汐一脸的兴奋。 楚南月一听,也是一脸的欢喜:“如此便麻烦郡主了,对于这一方面,我确实毫无经验。”突然她话锋一转,“不如咱现在就去吧!” 她想尽快落实完这件事,最好在十一月初二之前就可以搬进去。 然而她们想得太过简单了,翰墨学院是京城最高学府,周边的房子是有价无市。 一连几日过去,牙行那边也未找到合适的房子。 以致于楚南月一时心血来潮买来的马车和马只能暂放在镇远侯府。 一来,他们贫民巷家的胡同窄,马车根本进不去。 二来,楚南月想给家里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日她如往常那般在家里搓药丸,香香兴高采烈地跑来:“南月,有笔生意做不做啊?” “说来听听!”楚南月瞬间来了兴致。 “在说之前,我先宣布一件重要的事!”香香轻咳一声,卖起关司来。 她言语间,眼神有意无意瞥向静坐一旁端看着书的楚子誉身上。 不过,楚子誉就她进门的时候抬头淡淡打个招呼后,眼神就再未离开过书本一眼。 “咳咳咳!”香香再次咳嗽起来。 小桃心眼实诚:“姑娘,快给香香姑娘瞧瞧,可别咳出毛病来了。” 楚南月笑得不怀好意:“香香姐这病我可瞧不了,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香香瞪了一眼蔫坏的楚南月后,便挺直了腰板道:“我宣布从即刻起我霍香香从良了!” “好事啊,香香姐,恭喜你!”楚南月瞬间转化笑容,她起身诚心恭贺香香,转而对小桃大声道,“小桃,外出采买,今晚加餐!” 楚子誉突然抬眸说:“阿月,你在家歇着,我和石头去!” 语罢,石头背上竹筐,推着他离去。 香香望着楚子誉的背影,眸光熠熠。 第65章 别有用心 楚南月望着香香一脸痴迷之貌,抬手晃了晃:“动真心了?” 香香回眸,嗤笑一声:“什么真心不真心,男人哪有银子靠谱?” 楚南月咂舌:“前几日谁劝我抱燕王大腿的?” 香香一本正经:“对呀,燕王那种权势滔天男人的真心更是图不来,让你抱他大腿就是图他方便的啊!” “那天你不就抱得挺好,人家一听你要和王丫丫比赛,专门带你回燕王府调教,这才使得你赢了王丫丫,姐看男人非常准的,燕王他现在的大腿只为你敞、开,趁着这难得的机会,你要一鼓作气谋取最大福利!” 小桃听不下去了:“呸!他那是别有用心,他竟然要纳姑娘为妾,本来我挺敬佩他的,有本事娶姑娘为王妃啊!” 暗处的冷九左哼哼:你家姑娘也得配得上啊! 香香震惊:“什么?他们二人都发展到这地步了?” 楚南月不屑一顾:“谁和他发展了?想得美,老娘日后彻底不和他来往了,连带着辰王一起绝交!” 小桃义愤填膺:“对!等咱搬了新家后不告诉他们!” 冷九右哼哼,小奴婢长得丑想得倒挺美,你当你家姑娘能躲过他家王爷五指山? 他家王爷这几日去了军营,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晓楚南月的近况。 香香再次震惊:“你们要搬家?搬到哪里?可得告诉我啊!” 楚南月向她打包票:“放心,第一个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这两件事先不许告诉我大哥!” “让我瞒着你大哥那不可能,除非......”香香勾人的丹凤眼眯的不怀好意。 楚南月也眯起杏眼,佯装不悦:“敢趁火打劫?那我还不告诉你了呢,你已被列入我楚家的绝交名单内......” 话还未说完,她立刻笑颜如花恭维道:“香香姐,有事您吩咐,除非什么?” 楚南月拿起香香甩给她的三张银票细细查看,不会是手画的吧? 香香这一毛不拔的葛朗台竟然能给她银子? “不管你搬到哪里,新房里得给我留一间,其中一百两算是我预付你的租金。” “好说好说。”楚南月一口应下。 银子的面子自然是假的,那日官差前来抓拿她和弟弟时,香香出卖身体缠住官差,这份恩情,她得记。 不光她记着,她知道她大哥也记着呢。 不然他不会任一个红楼女子随意出入他家的。 她可是清楚记得,香香第一次入她家时,可是差点被弟弟和石头二人架着扔出去呢。 香香很满意楚南月的态度,她大刀阔斧坐下来,小手一扬,反客为主:“小桃上茶!” 小桃受不得香香如此高傲,哼哼着不动。 直到楚南月开口:“小桃,上最好的茶来,香香姐终于要步入正题和咱谈生意了!” 香香白了一眼小桃才轻启红唇:“看吧,还是南月聪慧。” 小桃高傲离去:“那是,要不是我主子呢。” 香香也不和她计较,正色楚南月言归正传:“我和醉花楼的头牌柳诗诗相识,我将你的避子丸和惢凤丸拿给她用,她用着还不错,这二百两是她付的定金。” “醉花楼虽没有烟雨楼大,但我算了算,一个月能有三百两差不多,原本咱们是好朋友,你帮我额外挣了许多银子,我不该和你提银子一事,但是如今我已赎了身,没了经济来源,所以,这生意我不能白给你,我拿你一成,三十两,如何?” 香香爽快,楚南月更爽快,她一咬牙给了香香两成。 她这药也是需要一半成本的,所以相当于她给了香香她净利润的四成,已是她能给的极限。 但是,换句话来说,没有香香,她连这六成都挣不到。 所以,这就是做生意。 “我大哥管的严,我不便抛头露面红楼,以后,香香姐就是我的总代理!” 刚谈妥生意,这边苏汐顶着倾城笑脸跑进来,恰与刚买菜回来的楚子誉撞个正着。 楚子誉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却是腿上使不上劲没能够着。 楚南月顺势起身,一把托住苏汐后退的身子,然后在苏汐开口前,急急拉着她离去,一边走,一边说:“小桃,好好招待香香姐,我陪郡主去看看小世子。” 苏汐一脸懵逼地对楚子誉微微点了头后,便神速消失在楚家大院。 果然不出楚南月所料,苏汐是来报喜的。 而且还是带来两个房源。 都是二进的院子。 但价格却是差两千两。 楚南月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要那两千两的院子,但苏汐提醒她:“楚姑娘,先别这么着急下决定,就差两千两而已,咱闲来无事都去看看做一番比较。” 楚南月:“......” 什么叫就差两千两而已? 她统共就五千两。 “走吧!”苏汐飞身上马,她朝楚南月伸手。 楚南月被萧寒野整的骑马都有阴影了,她无厘头嗔怪苏汐为何不坐马车来,后来想到人家是将门之女,料来更是倾向乐意骑马的。 镇远侯苏辙和原主父亲长平侯都是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后来原主父亲想不开通了敌犯了谋逆之罪,身首异处,而镇远侯则是自请镇守边关。 因此,皇上嘉奖镇远侯为国之栋臣,特封他为北萧国第二个诸侯,当然原主父亲死了,镇远侯已是北萧国唯一诸侯。 哎,楚南月羡慕啊。 要是原主父亲不通敌的话,那么她现在也是个郡主。 那多威风啊。 “郡主可得抱紧我!”感受到马儿的不耐烦,楚南月回眸搭上苏汐的手弱弱道。 “放心,我自幼跟随父亲骑马练武,摔不了你的!” 言语中,苏汐一把拉她上来,将她圈在手臂下,扬起马鞭落在马屁股上,二人疾驰而去。 果然如苏汐所言,虽然她看着纤瘦,圈着楚南月身子的手也好软,却是男朋友力爆棚,楚南月一点都没害怕,她大胆地拉上缰绳:“郡主,日后教我骑马可好?” “好!”苏汐迎风回道。 第66章 就要这院子了 因着骑马,二人很快便到达房源处。 楚南月有心买便宜的院子,所以处处查看的很细致,问的也很详细,毕竟两千两银子呢。 虽说不尽人意,旧了点,破了点,但好歹算是有房一族了。 日后住进来再一点点修缮吧。 但当被苏汐拉着来到四千两那个院子时,她一下就被震惊了。 好似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芒,明明无比奢华的一批,但它古色古香的格调,却让人感觉到更多的是它的艺术气息,丝毫不觉得张扬,反而油然而生出一种庄重之感。 想来它的主人是一位品味极其高的富有书香之气的优雅人士。 院子里有一处凉亭,里面那大大的石桌容纳十人吃饭都没有问题,他们家人多,再合适不过。 夏日来个烧烤,冬日涮个火锅,简直就是为她家量身定做。 更让她眼前一亮的是,凉亭旁边还有一棵粗壮的海棠树,虽说已过了海棠花开的季节,但悬挂在其下的一方秋千起到神来之笔。 她闲来无事时,可以窝在上面静静地享受生活。 秋千的对面是一块空置的地方,望着滞留在原地的各色兵器置物架,楚南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该院的主子拿来练武用的教练场,而其不是文人而是一位武人。 如此看来,一个舞刀弄棒的武人有如此品位更是难得。 弄得楚南月都想拜见拜见了。 般般入画,丝丝入味,总之这院子,就没有她不满意的地方。 这样的院子才配得上她跨越千年而来。 她此刻就如苏汐所言,不就差两千两而已! 她细细盘算一番,虽说买完这院子要花去四千两,再加上前几日她买的马车花去五百两,她手里也就只剩下不到一千两了。 但是,好在古代没有物业费、取暖费这一说,所以她不用担心后续的开销。 而且,现在有了香香这个熟门熟路的高级代理,她每个月进账在原来二百两的基础上又多了一百两银子,日后还会更多。 所以,生活足够。 定了,就要这院子了。 牙行的人见楚南月满脸的欢愉,也跟着一脸的羡慕道:“姑娘这运气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这院子的格局和装潢若不是原主人不懂行情,哪里能卖到这个价钱,按照市场价值,是要值万两的!” “里面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檀香木的,这些原主人都来不及带走,姑娘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苏汐虽不懂行情,却是懂得好坏,这院子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角皆是上乘中的上乘。 比她们镇远侯府还要上乘。 料来原主人是个暴发户,还是个冤大鬼。 楚南月满脸警惕:“那这院子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比如一房二卖?产权......就是房契有没有被抵押之类的?再者原主人得罪了人,现在跑路,后续会不会有债主误找我们寻仇啊......” 楚南月一股脑说出各种担忧来。 就冲她穿越到落魄闺阁这一事上来说,她都不认为她会踩到狗屎运。 狗屎才差不多! “姑娘放心,我们曾受过镇远侯的恩惠,您说的这些情况绝不会存在!”牙行的人立刻回道。 苏汐点头:“楚姑娘放心,我为你推荐的房子我定会负责到底的,再者,日后我可是要经常携弟弟前来叨扰你的,放心好了!” 楚南月望着苏汐一脸的诚恳,不再多想,直接拍案定了,并定于明日搬家。 明日是十一月初二,意义非凡。 加之明日是周末,她今晚去翰墨学院接弟弟回家。 明日,她们楚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谁知,她不仅接来弟弟,还接出一个蹭饭的少年,好在少年不白蹭饭,他不但会骑马还会驾马车,帮她将寄存在镇远侯府的马车给她驾回了贫民巷的胡同口。 楚子洵卸下马车,牵着马儿回了楚家院里。 马车丢了没关系,马儿可不能丢。 他喜欢的紧,大抵没有男孩子不喜欢马儿的吧? 他现在看姐姐的目光如同他望大哥的一模一样,满是敬重。 他先是回楚家院里恭敬拜见了大哥,详细说了这十日在翰墨学院的所学所见。 然后就迫不及待拉着啃食鸡腿的秦柯牵着马儿出去了。 他是他们楚家撑门面的男人,骑马驾车这些事儿他必须得会。 秦柯大大咧咧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抱怨道:“我还没吃够咱姐做的鸡腿呢!” “不教会我骑马,我让我姐撵人!”楚子洵一边拉着他跑,一会恶狠狠要挟道。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至于把马儿费力卸下来?”楚南月望着弟弟火急火燎的背影嗔笑道。 楚子誉闻言俊颜满是笑意。 十日不见,没了生活胁迫的弟弟似比从前多了一份稚嫩。 曾经的他也是鲜衣少年怒马郎,只可惜后来腿断了,为了生活弃武从了文,没日没夜的读书作画...... 如今看到弟弟这般活得恣意从容,一点点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是真好。 妹妹也是真好,每日都这般开开心心的。 翌日,天空刚泛出一点鱼肚白的时候,楚南月就在院落中敲锣打鼓起来:“搬家了,搬家了,大家都快起床!” 小桃第一个出门响应:“姑娘,这事您怎么连奴婢也瞒着了?昨日下午定的?” 她就昨日下午没陪着她家姑娘出门,谁知她家姑娘就悄不声息把这件大事干了。 她感觉错失一个亿。 楚南月轻挑秀眉,一脸的神秘:“麻利干活儿,待会儿亮瞎你的眼!”随后,她望着院中慢慢齐聚一堂的目瞪口呆的众人,勾了勾唇。 “大家只带上自己的衣物、被褥和锅碗瓢勺即可,新房是拎包入住!” “阿月,搬去哪里?”楚子誉一头雾水。 “到了,大哥自然知晓!”楚南月卖个关司。 “大哥,咱听姐姐的安排,我帮您收拾您的笔墨纸砚、书和画去。”楚子洵也一脸懵逼。 他姐姐明明说等这边房子到期才去翰墨学院附近租房子的,怎滴这么快?平平损失两个月房租和他一个月的住宿费和伙食费。 但他无条件服从和配合姐姐,所以他什么都未说。 就在大家收拾差不多,开始往胡同门口的马车上搬行李之际,一壮硕的身体出现在他们门口,泪水涟涟看着楚子誉。 吓得小桃第一个弹跳起:“......胖丫丫你又要做什么?我们人多......可不怕你......” 第67章 这就是咱们楚家的新府邸了! 家里的两个男人见此赶紧以身护住楚子誉。 楚子洵双眸嗜火,磨拳霍霍:“我听说你们家趁着我不在家之际竟敢强迫我大哥,今日来得正好,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秦柯一听自己兄弟的家人竟被人欺负,当即也撩起裙摆,做出随时打架的阵仗来。 楚子誉望着王丫丫身后的王叔和王婶儿一脸的难为情之貌,眯了眯凤眸,制止二人,转动轮椅出来:“王叔、王婶儿有话说?” 楚南月这时从屋内走出,看见平时素来阴阳怪气的王叔和王婶儿二人竟一脸讪笑地对着楚子誉打着哈哈。 见她出来,更是堆着满脸的褶子朝她走来:“月月啊,上次之事我们都听丫丫和石头说了,多亏你不计前嫌饶她一命,之前的事算是王叔和王婶儿对不起你们楚家,如今,你们一家就要搬离咱们贫民巷,丫丫力气大,让她给你们把行李都搬上马车去。” 楚南月瞅了一眼泪流满面的王丫丫,她知道,王丫丫这孩子虽傻,却是真的稀罕她大哥。 她大哥虽然腿残了,但是面如冠玉,带着这种残缺的病态美,让一些女人喜欢再正常不过。 包括她的代理,霍香香。 想到搬到富人区后,日后或许再无见面机会,她轻笑一声,不计前嫌:“如此一来便谢过王叔、王婶儿和丫丫了。” 王丫丫哽咽不成声:“大哥哥......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丫丫会一直等你的......呜呜呜......你看光了丫丫......” 楚子誉难堪地咳嗽一声:“王姑娘慎言,那日我闭着眼了,什么都未看见!非礼勿视!” 王叔、王婶儿一脸的尴尬却又带着莫名的殷殷,楚南月无奈摇了摇头,她招呼王丫丫搬运行李后,才对王叔、王婶儿说道:“我们这房子还有两个月才到期,王叔、王婶儿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意安排,还有这里面的家具都是我们这几年来一样一样添置的,我们也不带走了,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看着顺手的可带回家里用。” 当初,若他们一家人见好就收,她是真心要把王丫丫当楚家姑娘的。 可是,现在,晚了! 一笑泯恩仇,已是她最大的极限! 望着楚家渐渐远去的马车,胡同门口嗑着瓜子唠嗑的大娘大婶儿们,一嘴的溜溜梅味。 “看人家楚家一家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结交了王爷、公主、郡主这些权贵,终于搬离咱们这贫民巷了。” “楚家小娘子生得漂亮,将两位王爷伺候好了,自是不宜再住在咱这龌龊之地,怕是王爷来了,也不好下脚吧?” “是下脚还是下嘴?下......那个啊?” 人群中发出一阵爆笑声。 “下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下对了,这不把自己弟弟下到了咱们老百姓望一眼都觉奢侈的翰墨学院,奢华的马车也下来了,瞧人家马车奔去的方向是富人区吧?” “绝对是富人区啊,要不房子尚未到期就不住了,家伙什儿更是一样没带走,早知道咱也去帮忙沾沾光去,平白便宜了老王一家。” ...... “一群嘴碎的臭老娘儿们,闲着没事干了不如下地锄地去,盼望来年得个好丰收!人家楚家一家人的好日子那是人家凭实力拼来的,你们要是有人家那格调也早就一个个发家致富了!” “再敢背后议论人家楚家,我让我家丫丫一个个问候你们!” 王婶儿握着手里的三两银子,心情复杂,对着一众嚼舌根的妇人破口大骂道。 众人惹不起她家彪悍的王丫丫,一个个骂咧咧着跑回了家。 嫉妒是真的,但是不上心也是真的。 楚家在此和他们一起住过的时光终究淹没在冗长的岁月中...... 这边,楚南月带着家人,来到新家...... 石头和楚子洵将楚子誉小心翼翼背下马车安置在轮椅,二人如刘姥姥进庄园一般,满口惊叹:“好气派啊,好大啊,好好啊,这一个月租金得多少银子啊?” 楚南月摇头轻笑:“眼界放大点,就不能不要租金?” “谁这么好心,白给咱住啊?燕王还是辰王啊?”楚子洵脱口而出。 “打住!”楚南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己的眼瞎弟弟,随后清了清嗓子,徐徐开口:“大家听着,这院子是我昨日新买下来的,日后,这就是咱们楚家的新府邸了。” “所以,今日既是咱们的乔迁之喜又是大哥的生日,可谓是双喜临门,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 她这话虽然是说给大家听的,但她却是目光灼灼望向大哥。 这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怎么样?不错吧? 快夸她。 在线求表扬。 果然,楚子誉神情极为复杂,先是震惊,后是眼眶发热,语无伦次道:“这房子不但离翰墨学院近而且离......咱以前的府邸也近......阿月是怎么做到的?” “是郡主托人介绍给我的,就是那日我和王丫丫一战所得的银两全都投进去了。”楚南月回。 “阿月有心了......如此以来阿洵便能日日回家了......要好好谢谢人家郡主......”楚子誉双手紧握扶手,他还在激动。 妹妹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出令他震惊之事。 看着楚子誉露出的久违局促,楚南月心满意足。 第68章 圣旨到! 今日的楚府格外的热闹。 家里来了三个客人,香香是楚南月请来的,她昨日就已许诺好她的。 苏汐带着弟弟苏沐不请自来,当然也算是楚南月提前许诺好她的吧。 楚南月直接带苏沐进了屋给他做针灸治疗。 院里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活计,唯剩楚子誉、苏汐和香香三个闲人。 香香觉得苏汐是郡主,定然是瞧不上她出身的,她正打算搭讪楚子誉。 谁知楚子誉竟转动轮椅越过她直接朝苏汐过去。 “听阿月说是郡主帮我们找的院子,这院子若是没有熟人介绍,牙行定会翻一倍的价钱出售,在下代全家谢过郡主!”楚子誉微微点了头,缓缓开口。 苏汐也微微点头回敬,展开笑颜:“大公子客气了,若说谢,应该是我们镇远侯府谢过楚姑娘才是,她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大于天,无论我们为你们做什么,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楚子誉看着阳光明媚,性子随和的苏汐浅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都不要再客气了!” 楚汐也痛快,她赞成道:“好,大家都是朋友!” 她望着月光下面色柔和的楚子誉,他的眼睛如葡萄一般,又黑又大,简直和楚南月的一模一样,晃人眼,可惜天公不作美,如此面如冠玉之人,竟不良于行。 就如他的弟弟一般,天生心疾,如此想着,她望着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 楚子誉望着她直勾勾的眼神,脸色微红,俯了俯身,转动轮椅回到原地。 香香白了一眼苏汐,适时地给楚子誉倒了一杯茶:“大公子,喝茶!” 楚子誉伸手去接,香香的手故意不经意触碰到他修长的手指,惊得楚子誉猛地回手,因此,茶水溅出来不少到桌面。 此时,楚子誉的脸更红了,将茶杯放到石桌上,僵硬道:“二位请慢用茶!” 语罢,转动着轮椅离去。 香香轻笑一声,随后娇声说了一句:“郡主,坐下喝茶!” 苏汐礼貌点了头后,便坐下来轻呷一口茶。 香香看她优雅的样子,不由得莫名不服气,她径直端起方才楚子誉触碰的那盏茶杯一口仰进。 楚南月出来之际,见香香竟貌似在和一壶茶水较劲,她打趣道:“香香姐,想买醉一会儿咱斗酒啊!” 香香回:“好啊!”随后她又问道苏汐,“郡主要不要一起来?” 苏汐实话实说道:“我还需要照顾弟弟,就不奉陪了!” 香香还想再说些什么,楚南月却不给她机会:“郡主放心,小世子活泼可爱,正在缠着我弟弟玩,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亲切着呢,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苏汐顺着楚南月的目光望过去,果然她的弟弟正满脸殷勤地抱着人家楚子洵的胳膊巴巴对着人家笑,不让人家干活,人家是干着急,只能不动声色地扒拉着他的小手,偏偏他一脸无辜抱得紧。 她面色微红,只觉难为情。 她的弟弟今年已有八岁,只比楚子洵小两岁而已,却是因她和母亲过分的保护,使得他心智看上去要比年龄小上两三岁的。 楚南月却安慰道:“我觉得小世子这般挺好啊,孩子就该有孩子的天真无邪,不像我弟弟早熟了。” 听人劝吃饱饭,苏汐不再难堪,她笑着回应:“楚姑娘果然乃心胸豁达之人,是我过于杞人忧天了,日后我会学着对弟弟放手的。” 这时,楚子洵拖着苏沐跑过来:“姐姐,奶油成型了!” 楚南月霍然起身,看着泡沫状的奶油,她勾了勾唇,然后拿起长竹片将美味可口的奶油涂抹在早就蒸好的蛋糕坯子上面,然后在上面镶嵌了数朵花,还有几只小兔子。 大哥属龙,她本来想做个气势恢宏的大龙的,奈何技术不允许,于是在上面写了“祝大哥生日快乐!”七个字。 当然这七个字是楚子洵挤出来的。 一来,方才他被小正太缠的紧,没能帮忙搅拌奶油,最后来个神来之笔,算也是为大哥生辰做了贡献吧。 二来,楚南月是文盲,不怎么会写。 “呀!今天是大哥生日?我没备礼物怎么办?”秦柯望着七个字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拍了一下手,大声喊道。 他的这一声叫喊,也提醒了苏汐和香香二人。 二人一时面面相觑,人家生辰怎么也该备礼啊。 苏汐反应最快,她吩咐奴仆速回镇远侯库房去取。 楚南月制止,她大喊一声:“方才你们已经带来了乔迁礼物,再不可准备生辰礼物了,谁再客气,日后不许再进我们楚府大门!” 他们没带生辰礼物,却是有人带来了圣旨。 门口传来一记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楚南月对着苏汐小声道:“郡主,找你的?” 苏汐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现实不容他们多想,因为一太监已进来。 众人全部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楚家有女楚南月温良贤惠、貌美如花,特赐四皇子燕王为妾侍,钦此,谢恩!” 楚南月紧眯着凤眸,心里把罪魁祸首骂个狗血淋头。 她没想到,萧寒野这疯子竟然还要来了圣旨。 尼玛,就纳个妾,还让皇上下圣旨,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还有,皇上这个九五之尊能不能有点原则? 直到苏汐提醒她,她才极为不情愿接下旨。 她只是一介老百姓,不接还能怎么着? 原本她想着绝不给萧寒野当妾侍的,谁成想他手段竟是这般高,直接要来一封圣旨将她所有退路全部斩杀! 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耻卑鄙阴险小人。 公公见楚南月接了旨,又命人抬来两箱沉甸甸的箱子来。 “这是燕王爷给姑娘的聘礼,整整两万两银子,做妾侍这么大的排场,奴才可是第一次见着,姑娘的福气在后面!” 除了楚子誉、楚南月和苏汐,院里的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两万两银子呢! 楚南月望着那两箱满满的银锭子,眸里喷火。 那日在大公主府还是银票呢,如今是回去一想,怕她携款跑路,所以才换成的笨重银子吗? 第69章 铁定是不用陪睡的! 太监宣读完圣旨后,便俯身退下了。 苏汐乃镇远侯郡主,深谙官场人情世故,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太监手中,寒暄道:“多谢公公下榻楚府前来宣读圣旨,不如坐下来用完晚膳再离去?” “有劳郡主挂念,奴才还得回宫复命呢,告辞!”太监说完官场话,揣着银子笑眯眯离去。 太监一离去,楚府大院瞬间炸开了锅。 秦柯恍然大悟:“阿洵,原来你家上面能压得住丞相的人乃燕王啊?” 楚子洵无心理会他,此时他仍旧一脸的震惊,呢喃自语:“燕王成我姐夫了?” 楚子誉也刚回神:“燕王为什么突然就要纳阿月为妾?” 香香回:“不是突然,是燕王早就瞧上了南月。” 楚子誉面色难看:“我们楚家虽穷困不堪,但阿月绝不给人作妾!” 苏汐一语箴言:“楚姑娘因身份问题,若是入皇室只能是妾,但是大公子不必忧心,众所周知燕王府无一女眷,楚姑娘过去之后其实和当家主母没有区别的!” 楚子誉咬牙:“那也不可以,妾就是妾,主人随意把玩的一物件而已,身份连奴仆都不如!” “我去燕王府找燕王说清楚去,石头,将银子搬上马车!” 香香一把拉住他轮椅后背,苏汐则是一脚抵住他车轮。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你前去便是抗旨不遵,要满门抄斩的!” 楚南月举手:“我去!” 苏汐赞成:“对,楚姑娘去,好好和燕王谈谈,把你不做妾室的想法明明白白告诉他,兴许还有转圜!” 楚南月:“......” 她怎么听着苏汐的意思是她想做燕王妃呢? 别说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做不得,就算是做得,也得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啊! 香香难得赞成苏汐:“郡主所言极是,后院的事不就和前朝当官一个道理?抱紧大腿一步步向上爬的啊,官场云诡波谲,尚有站错队,抱错大腿一说,但是燕王府就简单了啊,南月你只需抱紧燕王的大腿便可直步青云!” 小桃忍不住点头插嘴道:“姑娘,拿出您挣银子的劲头来,专攻燕王一人,相信您定能踏平燕王府,荣登燕王妃宝座!” 楚子洵:“如此一来,我便能跟随燕王行军打仗了!” 迷弟小正太连连附和:“阿洵哥哥跟随燕王打仗,我便跟随阿洵哥哥打仗!” 秦柯:“带上我,我也跟着沾沾光!” 楚南月:“......” 她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她方才还自我感动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就是专门来策反她家人的啊。 这一会儿的功夫,昨日还替她义愤填膺的奴婢这就反水了? 至于她那眼瞎弟弟,她就不评论了,在燕王身上,他眼瞎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好,她还有意志力超强的大哥。 果然,她大哥眉宇间陇上一层压抑的戾气,冷声道:“都住嘴,你们这是牺牲阿月的幸福来换取你们自己的谋利!阿洵、小桃你们二人墙角跪着反思去!” 楚南月挑眉看着悻悻离去的二人心情愉悦,她表示自己有被治愈到。 好在她有口难辩之际,她大哥真心懂她,足矣。 但很快她便起身拉住二人,笑着对她大哥道:“今日是大哥您的生辰不宜动怒,放心吧,关于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看着她大哥眼里化不开的浓墨,楚南月突然就释然了。 她端起蛋糕,欢快唱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萧寒野那货嫌弃她无比,铁定是不用陪睡的,况且还有的谈,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楚子誉本来无心再过生日,可当抬眸望着妹妹一脸欢快的样子也不由释然了。 他妹妹现在的本事很大,先让她自己解决去。 实在解决不了,他就带着弟弟和妹妹一家人跑路。 什么沉冤昭雪,都没有妹妹的幸福重要! 其他人见楚子誉面色缓和,这才长吁一口气,也跟着楚南月一起唱起《生日快乐》歌来。 唱完歌吃完蛋糕后。 楚南月拍了一下掌,石头应声搬来门匾:“大哥字好,请题写咱楚府的门匾!” 楚子洵适时奉上他那日在文轩阁看上,后来楚南月授意小桃买来的上好毛笔。 “好!好!好!”楚子誉大手题写。 小正太沉迷于香喷喷的蛋糕也跟着喊了一声:“好吃!好吃!好吃!”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燕王府内。 “福星,闹够了就回宫吧!”萧寒野倚靠在椅子上,望着前来复命的太监,冷声下了逐客令。 “四哥不亲去送彩礼,那我便只能让自己宫里的太监一并送去了!”望着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萧寒野,八公主底气有些不足,“我向......南月姐姐打了包票的!” 萧寒野嗤笑一声:“你打的包票关本王何事?” 萧一航神色复杂:“四哥......楚姑娘人美有趣又能干,你当珍......惜!” 萧寒野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厉声道:“送客!” 风川应声进门,俯身做个请的姿势。 见二人杵着不动,他嗓音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声,随后招手,立即涌上四名面无表情的侍卫来。 “别......别......”八公主连连摆手后退,却是话还未说完,就和萧一航分别被两名侍卫架了出去。 显然此阵仗对于他们来说,已是熟门熟路。 侍卫将二人甩出夜玄殿便闪身离去。 萧一航整理一下衣襟,指着夜玄殿的门口一通抱怨:“福星,你说哪里有人这样给人当四哥的?拉着我在军营生生操练上七日不说,现在更是因一言不合,就将我甩出殿堂!” 八公主掸了掸衣襟,淡淡道:“七哥知足吧,四哥这是给我留面子了,以往你都是直接被甩到王府大门的!” 萧一航冷哼一声:“我不回辰王府了,去后院随便找一院落住下,看他还能甩我几次?” 此时,一枚裹挟着寒气的利器从他眼前划过,削断了他几根飞扬的龙须,吓得他连连吞咽唾沫,立刻变脸道:“四哥,我先回自己府邸了!” 八公主没眼看。 就在二人踏出燕王府大门时,却看见楚南月带着小桃求见萧寒野来。 第70章 燕王肾虚? 楚南月也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萧一航和八公主,愣了愣,便携小桃一起行了礼。 八公主喜笑连连:“南月姐姐来找四哥的啊?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方才四哥还念叨你呢!” 萧一航则是有些神色莫辨:“楚姑娘搬了新家?” 楚南月没来由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扯着笑容回道:“新房初搬尚一团乱,所以未邀请您,待收拾完,必请您家中一坐!” 萧一航似笑非笑回道:“那本王便在辰王府恭候楚姑娘的邀请了!” 哼!什么一团乱? 她今日分别祝贺了乔迁之喜,不但邀请了红楼的香香,还邀请了镇远侯府郡主和小世子,就是没邀请他! 但他懒得戳穿她! 楚南月笑得心虚:“一言为定!” 因为萧寒野的不做人而无辜迁怒萧一航,貌似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地道哈。 萧一航突然又一脸正色问:“你以后是不是就住在燕王府了?” 楚南月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不会!” 语罢,欠了欠身,提着裙摆雄赳赳气昂昂踏入燕王府。 萧一航望着楚南月昂扬的背影,勾起唇角,可下一刻又瞬间沉下。 不管会不会,她日后都是他的小四嫂了......想到此,他心里一阵拧巴,甩下八公主,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八公主望着甩袖离去的萧一航,明眸闪了闪,摸不着北道:“合着就本公主一人是受气包呗,先是被四哥丢出府,现在又被七哥莫名嫌弃,命苦啊!” “奴婢扶您上马车!”身后的奴婢见主子不悦,赶紧小心翼翼道。 “滚一边儿去!”八公主瞪了她一眼,然后学着萧一航的样子“飞”身上马车。 结果身手不济,直接摔个狗吃屎。 奴婢吓得一批,顾不上尊卑有别,齐刷刷上手将她抬上了马车。 楚南月只身进入夜玄殿时,萧寒野正慵懒地倚靠在矮榻上闭目养神。 “民女拜见燕王爷!”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半晌都未听到萧寒野的回应。 楚南月腿弯的酸,想着他应该是睡着了,于是就自己起了身,然后瞄向他,果然睡得端详,于是表情凶狠地朝他挥了挥拳,无声谩骂。 “想纳姑奶奶为妾,我看你是和尚想用飘柔!” 偏偏这时,萧寒野突然睁开双眼。 楚南月就兀地撞进他深邃阴冷的凤眸中,大型社交死! 她连忙顺势撩了撩散落额前的碎发,笑着打哈哈:“王爷,您醒了?” 没看见!没看见! 偏偏萧寒野不放过她,他轻飘飘开口:“飘柔何意?” 楚南月目瞪口呆! 不是吧? 她方才不是没发音吗? 这货会看口型? 心下暗生无力感,要想和他谈条件,看来是太不容易了。 与他对视片刻,感受着他身上的超大马力电风扇,楚南月很快就败下阵来,她仔细想了想,选择了实话实说。 “洗发水!” “说人话!” “洗头发用的皂角!” “和尚想用洗头发用的皂角?”萧寒野低声重复着,突然他扬声道,“好你个楚南月,居然敢讽刺本王!” 楚南月赶紧回:“不是讽刺,是称赞,这是夸王爷您自信呢!” 她就是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她就是不承认,咋滴吧? “阳奉阴违的女人。”萧寒野轻哼一声,懒得与她逞口舌之争,“说吧,找本王何事?” 楚南月暗暗翻个白眼。 这货果然一肚子坏水,就等着她主动向里跳呢。 没办法,被人掐住了命脉,她妥协。 “只要王爷您借民女寒石,并且给民女一封放妾书,一切都好商量!” “如何商量?”萧寒野缓缓坐起,淡淡开口。 楚南月主动找他妥协,他本该心情愉悦,但不知为何,心底反而升起一种莫名的心烦。 “日后民女免费来燕王府为您做晚膳!” “嗯?” “附加您免费点歌!” “嗯?” “不触犯刑法,不有损道德,暂时任凭您差遣!”楚南月一咬牙亮出自己的底牌。 “暂时是多久?” “三个月!”楚南月眯了眯凤眸。 失去自由九十天,不能再长了! 行就行,不行,她就携款跑路! “好!三个月若你无法替本王解忧的话,你们楚家一门便集体去院里的海棠树下做花肥!”萧寒野冷声答应。 他虽怀疑楚南月的真实身份,但有两点他现已确认无疑。 一,她不是姚氏一党的细作。 二,她对楚子誉和楚子洵的感情是真的。 楚南月一脸自信,小手一扬:“放心,民女不会给您这个机会的,现在为您做晚膳去!” “做什么晚膳?”萧寒野喊停她,命令道,“给本王诊脉!” “诊脉?”楚南月有些迷茫,她垂眸望向萧寒野,见他端坐床榻,才狐疑地蹲下来,搭上他的脉搏。 风川不知何时进来,他见楚南月自把上他家王爷的脉,脸色上的疑惑就一直未消散,而且,她还时不时嫌弃地瞪上他家王爷一眼。 风川心里惴惴不安。 萧寒野实在受不了她嫌弃的目光了,黑着一张脸训斥:“诊脉就诊脉,再敢乱瞟,本王挖了你的眼!” 楚南月立刻撇弃嫌弃,改为直勾勾审视着他,嘲讽道:“没看出来啊,咱们燕王爷竟然......肾虚!” 眼神是不嫌弃了,换成言语攻击了。 楚南月犹记得上次偷偷给他诊脉时还蓬勃有力,是个正常不能再正常的脉搏,没想到才不过半个月,他就肾虚成这个样子。 啧啧啧!可想这段时间他得多纵欲啊! 怪不得七日没见他出来蹦跶呢。 原来是关起府门和一群莺莺燕燕们疯狂瑟瑟了。 没看出来啊! 平素装成一副不近女色之貌,背地里竟干尽龌龊之事! 楚南月突然后背浸出一层冷汗来,尼玛,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不会哪日兽性大发,连她也不放过吧? 她不要! 她还要留清白在古代呢! 再者,她也不能要一个肾虚的花花架子啊! 萧寒野望着她丰富多彩的表情,浓眉渐拢,他堂堂北萧国战神王爷,肾虚? 他重重拍了一把桌案,桌案瞬间四分五裂。 楚南月瞠目结舌,她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尼玛!就这妥妥的战斗力能是肾虚? 她凌乱了! “楚南月,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立刻做花肥!”萧寒野冷峻着一张黑脸,咬牙切齿道。 除了阴差阳错和眼前的女人这样那样过,他连自给自足都没有过,怎么就肾虚了?! 第71章 给她个教训! 楚南月既害怕又无奈,她抬眸看着萧寒野,极其认真回道:“王爷您日夜虚耗、纵欲过度,这让民女怎么解释啊?” 一旁的风川吓得吞咽一口唾沫。 萧寒野终于忍无可忍,扬起一只手来。 楚南月赶紧一把抱住他的手弥补道:“王爷切勿动怒,您虽虚耗过度,但您年岁尚轻且身子底子好,只要服用了民女的药绝不会影响您今晚的消遣,等晚上回家后,民女再为您做些香囊,日后佩于身上就可以了!” 萧寒野冷冷地盯着她,好看的桃花眼里蓄满冰雪。 她却看似一本正经的对他医嘱。 让他原本想把火气撒在她身上的此刻却反被她双手死死抱在怀里的手顿时僵硬起来。 他竟对她下不去手! 这让他很不爽。 就在这时,冷九在外禀报:“王爷,抓到一细作,已扔去地牢严刑拷打!” 萧寒野如以往那般淡淡“嗯”了一声,随即他一反常态,一把将楚南月甩开,冷声道:“带她去地牢!” 吓得楚南月连连后退:“我不去!” 她突然发现她大错特错了,虽然她说的乃事实,但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听到自己肾虚。 更何况萧寒野这种性子暴虐、喜怒无常之人? 她方才应该委婉一些的。 但她乃一名忠言逆耳的医师,向来直言直语惯了,更何况她本就看他不顺眼。 不趁机挖苦两句也不是她的风格啊! 所以,痛快一时,惨淡的下场来了。 见萧寒野不耐扬手,她想都没想,就立马“噗通”一声跪下来,拍着胸脯打包票道:“王爷您放心,既然民女现在任您差遣,那是绝对不会将您的隐私对外说出去的,好歹我现在属于您的人,您不能这么对我,我身子板弱,断然承受不住满清十大酷刑的!” 萧寒野微微勾了勾唇,对于楚南月的审时度势,还是很满意的,但他不准备放过她,沉声道:“将她带下去!” 风川和冷九哪里敢触碰楚南月。 直到萧寒野冷眸扫来,二人实在承受不住他身上那种渗人的气场,正颤颤巍巍要架起楚南月之际,谁知手下竟落个空。 望着他家王爷如拎小鸡仔一般提着楚南月向地牢走去的背影,二人长吁一口气,随即也快步跟上去。 一踏入燕王府的地牢,就一股阴风迎面扑来,这还不止,噼里啪啦的鞭子抽打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楚南月望着被缚在刑架上血肉模糊的披头散发男人害怕极了,她脚不着地,本能地抓住萧寒野的衣襟,大声喊道:“王爷,我错了,不是您肾虚,是我肾虚!” “闭嘴!”萧寒野恨不得真将她吊起来噼里啪啦暴揍一顿。 这下不止他的两个近侍知道,连地牢的一些离得近的侍卫也听到了。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缚在距离披头散发男人对面不足一丈的刑架上。 然后大刀阔斧坐在风川早就给他搬来的椅子上,朗声道:“开始吧!” 自幼生活在法制健全社会的楚南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冷九持着阴寒的刀朝她走来,面露惊悚,直接吓哭了:“别打,我再也不胡言乱语了,我发誓......” 萧寒野坐在她左前方,看她一脸的狼狈,心情愉悦,及时扬起手。 冷九突然转身,跨了两大步,目露凶光,提起匕首精准地对着细作的胳膊刺去,手起刀落间,一条细长的皮肉落在地上。 “啊!”楚南月应景地惊叫一声。 萧寒野面露嫌弃,戏谑开口:“鬼哭狼嚎什么?下一个才轮到你,省点力气!” 细作也极其痛苦地哀嚎起来。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不值得你们如此煞费苦心......” 冷九又剐一刀,又一条皮肉削下,疼得细作都想一头撞死,奈何此时死都成为一种奢望。 楚南月也冷汗连连,她面上不比细作轻松多少。 一想到下一个是她,吓得她就想尿尿。 以前看见电视剧吓尿的那些场面,她就觉得夸大其词,原来是不到自己头上啊。 她哆哆嗦嗦:“我想......尿尿......” 萧寒野不以为意,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卸下扔在她头上:“尿的出来就地解决!” 他对她太过仁慈了,以至于她都敢在他头上拉屎撒娇,他今日铁了心要教训她一次。 别说,被蒙住了双眼,没有了视觉效果的冲击,楚南月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自然而然,她也没那么想尿尿了。 她自动屏蔽五官,在心里默念起“大悲咒”来。 “让我穿回去、穿回去、穿回去......” 萧寒野一边观察着楚南月的脚下,一边听着冷九的禀报:“王爷,这只是一末流的细作。” “砍掉四肢扔于闹市流血而亡!” 萧寒野轻飘飘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来,他乃尸山血海过来之人,自幼宫中不见血的尔虞我诈,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残酷,早已使他嗜血残暴、麻木不仁,今日这种极刑于他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冷九垂首遵命。 碎碎念念的楚南月蓦然闻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犹如鬼魅般撕扯刺耳,然后她眼前突然霍亮,冷九提着一个不知所云的怪物从她眼前经过。 待望见对面刑架上残留的四肢,她整个人都升华了...... 萧寒野下座,负手而立在她面前,低声道。 “本王从未纵欲过,是不知名的毒脉,你若解得了,如你所愿,若解不了,今日的细作便是你们楚家一门的下场!” 语罢,大跨步离去。 楚南月抬眸望着他模糊的身姿,朦胧中,她好像又听到他说。 “送她回家!” 第72章 燕王是寒潭中的狗男人? 坐上比镇远侯府还要豪华的燕王府马车,楚南月却无心欣赏,她满脑子都是那鲜血淋漓的断臂。 若说以前她只是有感萧寒野的淫威,可现在她却真切地体验了一把他残忍的本质,让她深刻明白了她若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她们楚家一门都会不得好死。 下马车的时候,迎面扑来的寒风让她连打好几个喷嚏,而且她还头重脚轻的厉害,她知道自己发烧了。 小桃感觉到她身子的滚烫,刚想扶她下马车,却有一道黑影先她一步,抱起她家姑娘就径直进了大门。 小桃开口喊道:“燕王,您走错了,隔壁这家才是我们的新房子......” 别说燕王会走错,就连她不小心都有可能会走错。 两座并立而坐院子的差异唯一副门匾的不同,一个写的是楚府,一个写的是北苑。 燕王抱着她家姑娘进入的是北苑。 见燕王不理会她,她急忙倒腾起小短腿儿跟上去。 反被冷九一手拦住:“小桃姑娘才是走错了!” 小桃见燕王愈来愈远的背影一下子就急了,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燕王不会对她家姑娘做什么吧? 方才在燕王府她就被安置在了长先殿。 她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她家姑娘哆嗦着双股出来。 回家的马车上,她本来是想要开口问问她家姑娘是怎么回事呢? 结果看她家姑娘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没敢开口。 现下燕王居然还没完没了,竟追到了家门口,真是禽兽不如。 头脑中蓦然浮现出如虎狼般的燕王匐在她家发烧姑娘身上蹂躏的画面,她就不知从哪迸发出一股力量,一把推开眼前的冷厉少年。 “让开,我要带姑娘回家!” 别看她腿儿短,可是耐不住倒腾的快啊,还真让她追上了。 “把姑娘还给......”结果刚张嘴,就被一股强大的风力给拍了回来。 风川:“接下她!” 冷九:“你怎么不接?” 风川:“你为楚姑娘医治?” 冷九:“......” 他哪里会医术,无奈飞身而起,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坠地的小桃。 小桃劫后余生,委屈巴巴:“燕王,他要对姑娘做什么?” 冷九反问:“你家姑娘本就是我家王爷的妾室,什么做不得?” 小奴婢委屈的样子倒是挺好看。 小桃一听,更委屈了:“可是姑娘还发着烧呢!” 冷九:“巧了,我家王爷就爱辣手摧花!” 楚南月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位让他家王爷心慈手软的女人了。 小桃直接吓哭了:“呜呜......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小桃哭得哇哇乱嚎,冷九端不住了:“行了,别哭了,王爷他会替你家姑娘治病的!” 小桃瞬间止住哭声,但她的鼻涕还荡漾在鼻子上:“真的?” 冷九望着那即将断线掉下来的鼻涕,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把扔下小桃,边后退边回道:“千真万确,你赶紧回府洗脸去吧,太磕碜人了!” 小桃被扔的差点蹲坐在地,她狠狠白了他一眼:“你长得更磕碜,瘦了吧唧的和瘦猴儿一般!” 冷九不服气:“你矮的连土龟都不如!” “我哪里矮了?”小桃梗着脖子比高。 比了半天,结果算上脑袋上的小发髻才将将碰着人家的下巴颏。 冷九气场不足远不及他家王爷那般显高大,但也着实的高,目测一米八五的样子。 小桃比不过也打不过,悻悻回家扒墙头去。 冷九蹭了一下鼻子,得意洋洋,他从小奴婢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要知道,在他家王爷和风川面前,他一直都是被嫌弃的那个。 此时,他家王爷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小脸因为高烧正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得妖艳娇柔,竟让他无端想起寒潭中了媚药的那个她,一样的明艳动人,人间绝色。 他看着风川给她施了针。 楚南月醒来时已是黄昏西下,她一睁眼就兀自撞进了一双深邃的凤眸中,吓得她立刻闭上眼睛继续念“大悲咒”:“我还没睡醒、我还没睡醒、我还没睡醒......” “我记得我坐马车回家了的,一定是我睁开眼的姿势不对,重新来一次一定看不见某人!” 结果她正摆动着姿势时,萧寒野嘲讽的声音传来:“本王当你胆子多大,竟吓得发烧了!” 顾不上调整姿势,楚南月霍的一下坐起来,看着坐在床榻旁的萧寒野。 此时在烛火的照射下,他平素里戴着面具的冷冰冰的脸,竟显得柔和了几分。 可是再柔和也掩饰不了他嗜杀的本性。 深刻领悟他的强大和残酷,楚南月决定暂时对他阿谀谄媚。 哄!顺!撸! 她挤出一抹笑:“民女自小看小甜文长大的,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吓病再正常不过了。” “燕王以后不许再和民女开这么大的玩笑了,民女-怕-!” “怕”这个字,她学着红楼女子发嗲的声音说出来的,不知道萧寒野恶心没有,反正她是被自己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平白身子打个冷颤。 结果她发现男人果然都有一个通病,就好女人嗲声嗲气这一口! 萧寒野也不例外! 他虽然依旧言语冷厉,但明显缓和了许多:“怕日后就顺从本王!” 楚南月在心里暗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偏偏面上一副乖巧:“王爷日后指东,民女绝不往西,而且,民女一定拿出毕生所学来好好研究您身上的毒!” 她一时也没明白他中个劳什子什么毒,竟然脉搏还带自己变的? 先是平脉,现在是肾虚,明儿个又换个什么脉? 真是匪夷所思。 她凝眉深思。 萧寒野看她低眉顺目的表情,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心里仍旧涌上一丝悸动,他缓缓开口:“把药喝了!” 楚南月这才注意到桌案上一碗黑黝黝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虽说风川给她施了针,但她确实还有些头重脚轻,于是想爬起来端药。 谁知那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主动屈尊降贵,将碗递给了她。 楚南月才不领情,吓她害病是他,现在装好人也是他。 这叫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她不吃这一套! 她想呸他一脸,但她怂,违心再次挤出一抹笑容:“有劳王爷!” 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她嗅了嗅,治风寒发热药无疑,便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咕咚”一口气干了。 望着她嘴角残留的药汁,萧寒野嘴角抽动,原本以为她矫情的厉害,骑个马狂吐、看个极刑吓病,喝药会一口药,一口蜜饯,蹉跎个把时辰呢。 谁知,竟比喝水还痛快! 望着风川提前备下的蜜饯,他觉得真是多此一举。 楚南月想说,尼玛,有蜜饯倒是告诉她啊,苦死她丫的了。 她小手探入衣襟摸出一把葵花子嗑起来,香香的,慢慢压过了口中甘苦的中药味。 萧寒野望着她的衣襟,眉头渐渐收紧,她这里面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他记得她里面的双峰貌似不小的! 楚南月不知他所想,自顾自磕了一会儿,便抬眸望向他,认真道:“王爷,民女如果没猜错的话,您每日的脉象都不同吧?集聚到一定周期,您体内的毒便会全力爆发,需极寒之物方可压制,是以您府中才会恰有寒潭!” 萧寒野望向她的眸光满是诧异。 不想她仅凭今日的一脉便能知晓这么多。 “何毒?”他微微眯起眼睛。 “不知!”楚南月实话实说。 “何解?”他又问。 “不知!”楚南月仍是如实回。 “你逗本王玩?”萧寒野的声音冷了一个度。 “民女不敢,王爷您身上的毒充着蹊跷,相信这些年您找过很多医师查探过,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吧?所以,民女怎能一眼就参透其中玄机呢?”楚南月解释道。 “所以呢?”萧寒野问。 “所以,从明日起,我要日日对你把脉,时时把控您身上的毒素,而你要放下对我的戒心,全身心信任我!”楚南月突然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回道。 她坐在床上,身形秀挺,端的是一副自信昂扬之态。 萧寒野见过她两次这种发光的状态,一次是她救治吞服砒霜的石头,一次是她救治断了气的小正太。 貌似,她只要在全身心救治病人时,身上就会大放流光溢彩。 这种自信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对她产生信任和依附。 他在观察楚南月,同样,楚南月也在观察他。 她此刻有种打开天灵盖的觉醒。 脉象的变换,依靠寒潭水压制毒性,还有这极为相似的身形,对她莫名的厌恶......一切一切的巧合,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 她细细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和那日寒潭水中狗男人的脸似在渐渐重合,唯一的不同便也只剩这一副面具了...... 她急于的想要验证,手臂不自觉扬起,搭上他的脸。 萧寒野看出她的意图,抬手攥住她的手,垂眸望向她的目光满是审视,说出的话也是意味深长:“治得好本王才有资格见本王的真容!” 起初戴面具只是不想让那个人见到他,慢慢地就成一种习惯了。 但除了那个人,他从未刻意掩饰过自己的容貌,所以,很多人知晓他的真容。 他在燕王府也从未戴过面具。 楚南月可以说是第二个他刻意隐瞒的人...... 如果非得找个理由,那便是她摸光了他...... 他引以为耻! 楚南月在心里碎碎念:“你当你是财神爷看一眼财源滚滚啊?老娘就这么稀罕见你真容?长得丑想得美!” 她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寒潭中那条野狗? 疯狗or野狗? 怪不得都不是好狗! 想到此,她又作死地自顾自躺了下来,又刚又怂道:“为得见您天人之姿,民女一定使出看家本领来。” “本王会配合你,但你也不要有多余的心思!”萧寒野望着她,一张俊颜在银色面具下明明暗暗。 楚南月变本加厉:“反正民女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不如,您先借民女寒石一用,我大哥的腿多等一时便多一分凶险!”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楚家一门做花肥也得做个全须全尾的花肥不是?” 萧寒野冷笑:“治好了若你无能岂不还要砍掉?多此一举!” 楚南月嘴角抽动:“我就是开个欢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萧寒野不懂她的幽默,似笑非笑道:“看你日后表现吧!” 楚南月额头“蹭蹭”冒黑线,尼玛,她还不够狗腿谄媚? “好嘞,民女日后一定更好的表现,将您服侍的妥妥的!” 就问你,这态度够不够满分? 偏偏萧寒野眼中的她是躺在床上,一副怡然自得之貌。 不仅不够虔诚,还满嘴诳语。 “现在服侍吧!”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 楚南月被他勾人的桃花眼盯得浑身发毛,她发现她还真会给自己下套,她眼睛一垂:“民女......头好痛......困了......要睡觉......” 下一秒,她就彻底闭上眼睛,发出轻酣声。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泄欲找其她女人去。 她特么有洁癖! 萧寒野吃了闭门羹,磨牙嚯嚯,想一把甩她出去,但念她身子不佳,暂时饶过她这一次吧! 冷冷瞪了她一眼,便抬手一挥,一层层床纱落下,他抬腿踱出来。 让她服侍他? 做梦! 扒着墙头眺望的楚子洵、小桃、秦柯和石头四人直到看见萧寒野衣衫整齐从楚南月房间出来,才纷纷长吁一口气。 石头:“奴才告诉大公子不用担心了!” 楚子洵:“看吧,我就说吧,燕王绝不会趁姐姐之危的!” 小桃:“现在说为时过早,明日检查过姑娘才能下结论!” 秦柯:“燕王居然是你们的邻居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他们楚府隔壁的北苑居然是燕王的府邸? 第73章 鸠占鹊巢 翌日天空鱼肚泛白之际,楚南月幽幽转醒。 她朦胧起身踱出门外,倚靠在秋千上面望着眼前教练场上习武的黑衣男子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她记得昨晚装睡来着,结果装着装着加之头晕脑胀就真睡着了。 望着院落中熟悉的陈设,她头脑愈发的晕沉。 这是在她熟睡中,萧寒野那货把她抱回了家?然后他自己也死乞白赖堂而皇之住在了她家? 瞧他舞得天花乱坠的一套剑法给他嘚瑟的。 他不知道这个点她家人尚在睡梦中扰民吗? 抬眸望着他身姿越是矫健,她就越是来气。 这货只是王爷,真拿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居然鸠占鹊巢! 她霍然起身,扯着嗓子,小声喊道:“王爷,您扰民了,快回自己王府练武吧!” 萧寒野正在兴致上,哪里会理会她? 他整个人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气质,无论置身哪都是首屈一指。 让楚南月没来由骂上一句。 疯狗长成这样真是白瞎! 正当她想再次制止他时,对面墙头上的两个熊猫眼引起了她的注目。 两个熊猫眼还卖力地小声呼喊她。 她怔怔走过去。 小桃?石头? “你俩大清早的扒墙头做甚?”楚南月踮起脚尖小声问。 “姑娘,快翻过来!”小桃来不及解释,伸胳膊欲拉她。 “你有病吧?自己家我为何要翻出去?”楚南月撇嘴。 “姑娘,这边才是咱的家,您站的院子是燕王的家!”石头开口解释。 楚南月:“......” 纳尼? 她诧异回眸,细看才发现了不同之处。 一样的陈设,却是多了整洁肃清,少了人间烟火...... 望着舞刀弄棒的萧寒野,还有门口站着的两个持刀侍卫,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鸠占鹊巢的人竟然是她! 她对着萧寒野舞动的身姿咧了咧嘴,随后就快速向上弹跳起,奈何墙头太高,她实在够不着。 “姑娘,那边有棍子,您顺着棍子爬上来,奴婢拉您!”小桃眼尖瞅见了教练场上的一根木棍。 楚南月想都没想,拖起木棍斜靠在墙头上,就奋力攀爬起来。 屋檐下的冷九拧眉:“他们当咱是隐身的?” 风川轻笑一声:“人慌乱之下的掩耳盗铃罢了!” 冷九磨牙:“这我可忍不了,我抓小奴婢,你抓小厨娘!” 风川摇头:“怕是轮不到我!” “卡住了!”楚南月爬到一多半时,感觉底下有东西在扯她。 小桃和石头垂眸望去,对上一双寒如潮的冷眸,吓得双双吞咽一口唾沫。 萧寒野攥着她的脚脖子,低声问:“有门不走为何攀爬?” 楚南月吓出一身冷汗,她抱骑在木棍上,动弹不得,一张小脸涨个通红。 她圈住木棍的手在瑟瑟发抖,欲哭无泪:“民女想......练习飞檐走壁......” 萧寒野眉头微拢:“......你练吧,谁都不许妨碍她!” 他松开了她的脚腕。 虽说他拉住了她,却也是在变相支撑她,骤然没了他的那股力量,楚南月“出溜”一下子就从斜木棍上滑了下来。 “......不练了?”萧寒野看着趴在地上的楚南月,嘴角抽动。 楚南月就坡下驴:“民女不是这块料儿,不练了!” 她方才真是脑子抽了,怎么就听起小桃的命令来了? 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爬一丈高的墙头,咋想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散落到额前的头发甩到身后,墨发飞舞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过。 萧寒野深吸一口气,脑袋想着后退,偏偏腿靠前了一步,他就突兀地站在了楚南月近在咫尺之地。 楚南月抬头不解望向他:“不练也不行?” 萧寒野刚想低头回她,结果她的丝丝馨香气息就“蹭蹭”往他鼻尖里钻,他眸色几番转换,最终抬手推开了她。 生硬道:“不练了就去做早膳,两个人的量即可!” 楚南月身子踉跄一下,气恼地瞪着他,刚想口吐芬芳,但想起对他的承诺,瞬间流畅转场道:“好嘞!” 她一边朝墙头的两个熊猫眼走去,一边深嗅自己的胳膊。 她昨晚发烧出了很多汗,加之没洗漱没换衣裳,确实有点汗味,但不是臭的啊! 尼玛,你早晨练武你也出汗了,老娘还嫌弃你呢! 哼! 随后,她平静对墙头上的两个熊猫眼喊道:“小桃、石头,给我拿几个皮蛋和一碗辣白菜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对着萧寒野离去的背影狠狠挥了几拳后,便专心做起饭来。 她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烙了土豆饼,有肉有蛋、有土豆丝、有胡萝卜丝,营养满满,搭配酸甜可口的辣白菜,一顿完美的早餐就出锅了。 她盛出两碗皮蛋瘦肉粥,拿出四块土豆饼,剩下的就全部装进竹筐里,打算光明正大揣着回自己家去。 她们楚家出皮蛋和辣白菜,燕王府出肉、鸡蛋、米、面、土豆......确实有点多哈,但最贵的还当属她的人工费,好不好? 所以,谁也没占谁便宜! 可是门口站岗的侍卫根本不让她走,正当她和他们理论之时,散着头发的萧寒野出来。 他应该是换了一身衣裳,但因为都是黑的,并不明显,楚南月也分辨不出来,她是根据他潮湿的墨发和身上浓于平时的檀香判断出来的。 他方才沐了浴。 因着他的湿漉墨发,此时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与那晚寒潭中的狗男人更像了,竟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楚南月无端闪了眼。 但也只是单纯欣赏美好的事物那般品了一会儿,很快就回神:“王爷,早膳已摆放在庭院中,民女要回家了!” “又要食言?”萧寒野见她怀揣着吃食要走,不悦道。 楚南月怔住,一时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却又传来他冷冰冰的话语:“不是要日日对本王把脉,时时把控本王身上的毒素?”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惯会阳奉阴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根本就对他身上的毒不上心! 第74章 王爷是第一个小白鼠! 他这是冤枉楚南月了。 楚南月虽然巴不得他暴毙,却是真得想要帮他尽快解毒的。 谁让他掐住了她们楚家一门的命脉了呢? “不是的,民女只是把膳食送回家再顺便洗个澡而已!”楚南月实话实说道,“再者,您现在不也要先用早膳的吗?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听到她如此说,萧寒野身上的戾气明显降了很多,他开口道:“本王赶时间,你留下在此用完膳就给本王把脉!” 楚南月摇头:“民女先送早膳,然后马上回!” 萧寒野不依:“冷九,将早膳送到楚家!”转而对她挑眉道,“解决了!” 楚南月想了想,便同意了。 不洗澡虽然黏糊的人是她,但熏的人却是他! 她也不算太吃亏! 二人再次如那晚般针锋相对用完了早膳,虽然这顿早膳是萧寒野吃过的最简便的一顿饭,却是没吃够。 还想再吃点,结果楚南月这个一心向着娘家人的小妾是多一口都没给他留。 他放下筷子,敲了敲桌子:“没吃饱!” 楚南月额头“蹭蹭”掉黑线,她挠了挠脑袋,开口解释:“不饥而食、食不过饱,吃饭吃个七八成对肠胃好!” 见萧寒野的桃花眼缓缓眯起,她赶紧起身拉他走:“走,别耽误您正事儿,民女现在就进屋给您把脉!” 萧寒野难得没甩开她的手,任凭她小手拉着他衣襟走。 进了屋后,楚南月神态极其严肃地给他细细把了脉,仍是肾虚脉,却已和昨日的有了细微的差异。 她从怀里掏出记账用的小本本,在上面详细记录下来。 萧寒野垂眸望着一脸认真的她,桃花眼微不可察地闪动一下。 “脱光了躺榻上去!”楚南月突然开口命令道。 “做什么?”萧寒野猛地回神。 “为你检查身体!”楚南月言简意赅回。 他暴虐的情绪瞬间聚拢在胸口,刚想喷薄而出,就听到她如泉水般的声音,似轻柔安抚,又似冷冽不可逆:“你要全身心信任和配合我,才有助于我快速找到病因!” “男女授受不亲,绝无可能!”萧寒野压制住胸中那股怒火,咬牙道。 楚南月绝对在趁机羞辱他。 他这是中毒! 又不是外伤! 用得着赤身裸体查看? 看来,他对她的恐吓还不够。 “王爷,我现在是一名医师,眼里无男女,只有一视同仁的病人,我只是要查看您身子是否暗藏玄机?您体内毒素并不致命,兴许是贼人欲盖弥彰的手段!” 楚南月面上循循善诱,但心里早已把他骂上天。 瞧他一个大男人谨防之样,生怕她占他一丝便宜似的。 切,有什么啊? 她还嫌辣眼睛呢! “你的意思,毒素的波涛汹涌是为了掩盖更深一层的内里?”萧寒野若有所思。 他身上的毒素有时确实会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但诚如楚南月所言,并不致命! 或许,楚南月所言不无道理...... 对着楚南月那灿如璀璨的大眼睛,他几乎要妥协了。 反正被她看过也不是一次了。 他是个男人,再来一次也没什么的。 他缓缓张开手臂,努力维持最后的骄傲:“速战速决!” 楚南月无奈扶额。 果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王爷哈! 她为他检查身体,尼玛,还要她为他脱衣裳。 但为了速战速决,她果断伸手解他的衣裳。 香香的小女人在怀里蹭来蹭去,萧寒野整个身子崩的僵僵的。 褪去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袍,男人露出健硕的胸肌和完美的八块腹肌,楚南月的目光变得赤裸裸起来,她舔了舔唇,费力吞咽一口唾沫。 这人身材咋练滴?咋这么好哩? 她承认她三观跟着五官走,这一刻,她只当他是没有过节的完美的帅锅! 感受到一片凉意,萧寒野蓦地看见她的哈喇子,刚想嫌弃地一巴掌将她呼开,结果她又将他推倒在床,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扒拉他的裤子。 萧寒野简直快被她整疯了,唯一让他安慰的是,她给他留下一条亵、裤。 可谁知安慰不过一秒,楚南月接下来的举动直接将他彻底整疯。 她一个尚未出格的女子就这么丝毫不避讳地小手探上他的肌肤,一指一寸间开始慢慢试探起来。 他只觉她小手经过的地方引起一阵滚烫和痉、挛...... 这才刚开始检查胳膊,他就受不了了,等一会儿,她的小手探到胸口、大腿......他简直不敢想象。 更让他难堪的是,他再次如那日寒潭般,他的兄弟控制不住了....... 偏偏这女人还一本正经道:“我在给你主子检查身体,别闹,乖啊!” ...... 萧寒野默默念起“清心咒”来。 难堪是真,愤怒是真,但同时,他身体里再次迸发出一股极强的需求来。 他再次对女人有了需求。 而且,这次,他知道了他需要的是身上有楚南月这种淡淡幽香的女人。 上次是风川的严重失职! 门外站岗的风川竟莫名其妙身子打个颤。 楚南月这边全神贯注地检查他身体的每一寸,却是并未检查到异常。 她停下了手下动作,怔怔望着床榻上的清爽男人,呢喃自语:“或许方向不对......或许得再等等......或许需要一点助力......” 突然,她瞄到了什么,蓦然从严肃的医师身份转换成邻家少女,她小脸通红,抿了抿唇,快速拉过被子替他遮盖住那块起势。 她眼尖,吼吼,貌似还不小! 同情并默哀他未来王妃三秒钟! 萧寒野终于停止了他的碎碎念,他松开紧攥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拉过被子盖住全身,没好气道:“你平时就是这般给人治病的?” 楚南月笑了:“王爷是第一个小白鼠!” 萧寒野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气感觉顺了不少,但小白鼠是什么? 在夸他白吗?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肤色,小麦色的肤色,算不上白。 他又立刻爆发出浓浓的怒火来:“你将本王摸个遍却一无所获,该如何是好?” 楚南月回:“流程是没错的,错的是时机不对,王爷若觉得吃了亏,大不了,民女让您摸回来便是!” 第75章 专为你砌一道楼梯! 萧寒野刚想回:“那就脱光了躺上来吧!”谁知又听她说,“但您不是这种人,您在民女心里可是高风亮节、不拘小节、不好女色......呃,不对,是不好民女这一口的人,而且民女昨晚儿发了烧出了汗,来不及沐浴,一身的汗臭味,所以让您摸回来着实算难为您了,但民女也不忍看您膨胀难耐,所以......民女帮您!” 本来,萧寒野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结果又因着她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再次“愤怒”了。 他眸光微动:“你帮?” 他才不要她帮! 出了一夜汗没沐浴,脏死了,他有洁癖! 楚南月瞅着那隔着被子都若隐若现的“起势”,她觉得好辣眼睛啊,在内心狠狠鄙夷了他一番,才缓缓开口:“您就请好吧!” 语罢,转身离去。 萧寒野望着毫无征兆就寂然的屋内,漆黑的凤眸闪过一抹幽暗,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惯会阳奉阴违,正欲起身再次沐浴去。 这时,冷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小厨娘说您需要个美人,不知找什么样的?” 上次,风川虽找来一绝世倾城美人,但不问主子喜好如何能得主子欢喜? 所以,换他这次要问清楚。 看来,小厨娘是彻底不入他家王爷眼了。 正在他欢喜林林等着他家王爷开口时,谁知,伴随着一声怒吼“滚”,还迎面扑来一阵强有力的掌风。 冷九重重摔倒在地,胸腔一阵憋闷,嘴角溢出血丝来。 身体痛,心里更痛。 他家王爷的脾气真是越发的大了。 他这俩月以来挨的揍都抵过在他家王爷身边五年加起来的了。 定是小厨娘私自假传他家王爷命令! 他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听她所言! 他不知罪魁祸首此时正一脸享受地泡在自家大木桶中,小桃借给她搓背之际,赤裸裸地将她里里外外检查个遍。 守宫砂尚在,洁白无瑕的身子也不见暧昧的青红淤痕,不仅她放心了,楚子誉也放心了。 看来妹妹确实已解决好这件事。 他想问问妹妹是如何解决的? 他还想问问妹妹帮他治腿一事,之前妹妹说给他治腿,现在却又闭口不提,许是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方寒石来。 他不想给妹妹压力。 谁知,妹妹竟主动告知他此事,告知他最迟三个月便可以给他治腿了。 六年他都熬了过来,又何惧这三个月? 这一日,他们一家人亦如往常那般在家里搓药丸。 收了香香的定金,得赶紧把人家的货做出来不是? 今日周末,弟弟和秦柯也在家里一起帮忙。 秦柯力气大,“哐哐”拿着杵子搅草药,一边搅,一边低声问:“阿洵,咱姐都收了燕王的两万两彩礼钱了,为何还要这般辛苦?” 楚子洵回:“那是我姐!” “咱俩是好兄弟,计较这么多做甚?”秦柯不拿自己当外人。 三年前他没了母亲,父亲倒是不花心,始终没续弦,却也是一直忙于公事,整日待在军营训练士兵。 偌大的将军府冷冰冰,他不愿回去。 楚子洵虽然不知他的具体身份,却也是知道他爹忙于公事无暇顾及他,将他扔在翰墨学院交于管家照料,便不闻不问了,于是便也就不再同他计较这些琐碎言语。 “我大哥说过,人穷志不短,姐姐嫁人就得是正室!”楚子洵扬眉回。 秦柯回:“是这个理儿没错,能做大绝不做小,但是我觉得嫁给燕王当另当别论,全京城都知道燕王府中无一女眷,咱姐努力一把还是有机会做大的,更何况皇命不可违!” 楚子洵细想一下,觉得他说的非常在理。 他也希望有燕王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元帅当他的姐夫。 而秦柯也在心里盘算着他自己的小九九。 他爹的后门走不通,如果能走燕王的后门,那他爹一个做人家手下的兵又岂敢多言? 于是两个血气方刚的有着英雄梦的少年一拍即合。 当黄昏时刻,站在墙头上的冷九突然对着他们的院落喊道:“楚姑娘,王爷让您爬过来做晚膳!” 楚南月一听就炸了毛:“我就不能从大门过?” 所以,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立刻起身撸顺她,并且甘愿充当人形肉垫,将她小心翼翼送了过去。 这还不止,二人还趁热打铁在墙壁垒起楼梯来,以方便他们姐姐日后“往来”两府。 楚子誉看了摇头苦笑。 小桃咕噜着眼珠子:“非奸即盗,一看就没憋好屁!” 石头:“娘,咱家开始分派了!” 孟妈:“娘老了不参与!” 这边,楚南月气呼呼做好晚膳:“王爷,您日后要用膳请移步隔壁,这样可省您家的米!” 她才不是怕他花银子。 她是怕废她的脚。 她们楚家那边有人送她上来,但北苑这边又没人接着她,最终不还得靠她两眼一闭往下跳? 蹲的她脚脖子疼。 萧寒野反问:“本王看着缺银子?” 楚南月小声嘀咕:“你不缺银子,老娘缺脚,跳残了你养我们一大家子啊?” 萧寒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一大家子关本王何事?不过你嘛?毕竟现在还是本王的小妾,万一不小心缺胳膊断腿了,本王确实得给你留一口饭吃!划不来!” 楚南月自动屏蔽掉他的狗都嫌弃话语,只抓重点:“所以您同意了?” 萧寒野摇头:“非也,本王不喜与他人共用膳!” 楚南月哼哼,巧了,我们也都不喜欢和你一起用膳! 倒胃口! “所以,以后只探脉?” 萧寒野再次摇头:“所以,专为你砌一道楼梯!” 语罢,他就对外喊道:“冷九,为楚南月在墙头两端各筑一楼梯!” “是,王爷!”冷九立刻领命照办。 这下,省了正搬石块的楚子洵和秦柯二人了,但望着突然涌进他们家的好几名黑衣侍卫,那架势雄赳赳气昂昂的,像是来抄家一般。 着实把二人吓了一大跳。 尤其楚子誉,记忆深刻的恐怖再次袭来,他脱口而出:“阿月、阿洵快跑!” 待望见侍卫恭敬对着他们一大家子行了礼,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各司其职干起活儿来,他才缓缓松开紧握扶手的手。 弟弟非但没跑,反而第一时刻跑过来护他,见此,长吁一口气:“看来,燕王爷是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才一炷香时辰,一道华丽壮观的楼梯就赫然立在他们家墙头处。 北苑这边几乎同时完工,踩着石阶楼梯站在墙头的楚南月欲哭无泪:“王爷,能不能将四千两退给民女?民女现在换院子还来得及吗?”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一步步掉入了他的陷阱中! 第76章 他和妹妹好像不是一个爹的! 是夜,楚子誉满头大汗,他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突然语无伦次起来:“爹......娘......” 他梦见了在牢房受尽苦楚的爹,浑身浸着鲜血,无比悲壮对他道:“誉儿,不管以后的路如何难走,都要活下去,带着弟弟、妹妹活下去!爹此生无愧于北萧国!” 说完,他爹的脑袋就被刽子手砍下,更为讽刺的是,那脑袋竟如皮球一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想拦住,却是双腿无力,无论他怎么爬都追不上...... 就在他痛苦万分,几近癫狂之际,一身白衣,绝美又凄哀的娘来了,她拿布包住爹的脑袋并抱起他。 “誉儿,你受苦了,让你一个断了双腿的孩子护两个年幼的孩子着实难为你,所以,娘不求其它,只求你关键时刻自己活命就好!” “你们三个虽同姓不同宗,但每个都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娘的心头宝,娘终究是无能,护得了你们一时却是护不住你们一世,每个人造化如何就看自己的命了!” “记住,你爹是楚昭明,不要调查真相,那是你无法承受的痛!” ...... 他娘尚未说完,他眼前就燃烧起一片火海,大火滔滔,浓烟滚滚,连天空都被熏染成一片红色...... “爹!” “娘!” 楚子誉大喊一声,终从梦魇中醒来,他满面惨白,双眸嗜火,紧握双拳,久久难以平静。 小时候,他无意听到过爹娘的一次谈话。 他那时年幼加之听得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真切,却也是大概知道了。 他和妹妹好像不是一个爹的! 他当时质问娘,为何要背叛爹? 谁知反被他爹一巴掌扇倒在地:“日后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就将你舌头拔掉!” 而他娘则是一脸的隐忍:“誉儿,你听差了,你和阿月都是你爹的孩子!” 那年,他尚不足十岁,正是叛逆的年纪。 一日,带着刚满四岁的妹妹在府里花园玩。 妹妹年幼不懂事,非要叫嚷着骑大马玩。 他耐不住妹妹的死缠烂打,蹲下来让她骑。 谁知,那日妹妹就如中了魔怔一般,骑起来个没完没了,一会儿揪他的耳朵,一会儿不知礼节地拿着小木棍敲打他的屁股,他突然想起那日爹娘的对话。 心下一烦,蓦地起身将妹妹甩了下去,然后对着她的屁股连打几巴掌。 他当时没收住力气,最后不知怎么,妹妹脑袋就撞到了假山上的石头上面,自此便大变样,虽未痴傻,却是肉眼可见的痴呆。 医师诊断,脑部有结块,什么时候能消散也不好说。 他爹知道了,非要将他吊起来打。 他娘却拦着不让打。 他当时趴在他娘怀里哭得稀巴烂。 他不是害怕,而是后怕。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就是烦躁不堪,加之妹妹闹得实在太过分,才打了妹妹几巴掌的,若他知晓妹妹会因此受伤,他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伤到妹妹一分的。 他娘反而安慰他:“有因必有果,或许这就是阿月的命,娘知道誉儿不是故意的,誉儿和你爹一般为人坦坦荡荡,断不会行那卑劣行径的!” 他当时年幼,听不懂娘话里的更深一层意思,但娘的温言善语言却是极大抚平了他脆弱的心灵。 正当楚子誉沉浸在往事无法自拔之际,一白衣女子突然推门而入。 微弱的晨光映得她脸影影绰绰,楚子誉只觉恍惚,他双眸痴迷,唤了一声:“......娘......” 楚南月眯了眯双眸,缓缓走过去,无声抱住了大哥。 楚子誉闻到那令人欣怡的淡淡香味,瞬间湿了双眸:“娘......阿月不止好了......而且还可能干了......现在已经是咱们楚家的顶梁柱了,就没有她干不成的事......” “我当时不是故意......推妹妹摔倒的!” 楚南月心里“咯噔”一下,不想这里面还有这一层关系。 原主对幼时的记忆少之又少,包括他们楚家抄家问斩这件事,她都从脑袋里搜寻不到多少有用信息。 却独记得未抄家前,大哥带着她欢快玩耍的情景,抄家后,在贫民巷住的六年,大哥无底线宠着她作天作地。 原来,除了血脉相融这一层关系外,大哥竟还对她带着愧疚啊! 她拢着大哥身子的手紧了紧,缓缓开口:“大哥,我幼时的记忆大都是你带着我各种玩耍的温馨画面,我以前很快乐,现在也很快乐!” 楚子誉身子猛地一颤,他坐直身子:“......阿月?” 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难为情。 楚南月故意撅了撅嘴,幽怨道:“原来大哥待我这般好是有原因的啊?我现在恢复正常了,大哥是不是待我就没有从前那般好了?” 楚子誉连忙摇头:“你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会?你和阿洵永远都是大哥最在乎的人!” 看着楚子誉面色红润,手忙脚乱的样子,楚南月笑出声。 楚子誉长吁一口气:“你这个鬼灵怪,原来是在故意逗大哥啊!” 语罢,他抬手宠溺拍了一把她额头。 楚南月假意揉了揉额头,与他对视一笑。 如此温馨场面,二人言笑晏晏间竟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气。 虽说冬日寒风凛冽,但还尚未到最刺骨的寒冬腊月啊。 “楚南月随本王参加宫宴!” 二人齐刷刷回眸,发现萧寒野竟不知何时站立在了门口。 原来,自带鼓风机的人来了。 怪不得呢。 楚南月立即止住笑容,不悦道:“王爷,您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不知礼节了?随意出入民女家就算了,现在就连进屋都不敲门了?” “怎么?打断你们兄友妹恭的好事了?”萧寒野冷笑一声,出言讽刺。 楚子誉下意识地后退妹妹一步,随后正色回道:“请燕王慎言,草民与妹妹只是在叙家事!” “本王竟不知天下兄妹间竟还能如此衣不蔽体谈话!” 没等二人回话,凉的掉冰碴子的冰冷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不穿衣服就在一起谈话吗?” 第77章 屁股总没这么娇气吧? 楚南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得体的衣裳,随后又望向大哥,长袖长裤。 没毛病啊! 她瞪向萧寒野。 尼玛!谁没穿衣服了? 谁知没等来萧寒野的解释,耳畔却传来大哥心虚的不打自招声:“......咳咳,阿月,天亮了,大哥该起床了,你先出去吧!” 她眼睁睁地看着大哥竟还不动声色盖上了被子。 她不由轻咧嘴角。 尼玛,古代的事儿可真是多啊! 穿着不露胳膊不露腿的中衣就叫衣不蔽体了? 她无语扶额离去。 踏出门框之际,她故意狠狠踩着某人的脚而过...... 然后,她就再次被某人提着领子拎回了北苑......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又怂又刚,说得就是你!”萧寒野看着被奴仆擦拭干净的上好金丝履鞋似笑非笑道。 “门口的位置那么窄,民女没看清楚!”楚南月不走心回完,然后就扯过他的胳膊来细细把脉。 此时的她已是一脸的庄严和肃穆。 他的脉搏的确再次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楚南月认认真真记录在小本本上,然后托着下巴,凝眉思考。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真相了。 他身上的毒只是掩饰真相的幌子! 只恨古代没有全身ct机啊,要不然能让她辣眼睛地检查某人的裸体啊! 当然也不能如此不尊重事实。 客观来说,检查某人的裸体,是她占便宜了! 她犹豫着今日还要不要占便宜? 那边某人已经不耐烦了:“还不进来?” 她诧异进了门,看见躺在床榻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某人,她抿了抿唇,还是想笑,再次抿,使劲抿...... 对不起,画面太美,实在搂不住,她放肆地大声笑了起来。 将自己裹成蚕蛹的某人,实在太像被太监抬着裹上被子的妃子前去侍寝的画面了。 关键这美人身长八尺,面具下露出的部位棱角分明,怎么看都是阳刚气十足的汉子。 她这个假皇上是有心宠幸也不敢啊! “楚-南-月!”床榻的某人本就感觉到屈辱,结果被她这么肆无忌惮一嘲笑,更是瞬间爆发出浓郁的杀意来。 他对外喊了一句。 “冷九,将楚南月带下去鞭笞三十!” 房檐上执勤的冷九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嗖”一下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扬眉吐气进门要擒楚南月来。 教练场上练武的风川见此赶紧躲了起来。 楚南月见萧寒野来真的,吓坏了,她赶紧回:“王爷,民女只是被您的天人之姿一时震撼,心有所感发,所以面上才会表现出来而已!” “再者,就我这小身板也承受不住那带有倒刺的大粗蟒鞭啊,万一一个不小心再将我打死了,日后可谁帮您解毒啊!” “嘴皮子这么利索,那就改为掌嘴三十!”萧寒野眯了眯凤眸。 掌嘴三十?那她牙还能健在吗? 吓得楚南月又是一哆嗦。 听着门外急切的脚步声,冷九似迫不及待要破门而入了。 楚南月急了,一下子跳上了床,钻进了萧寒野被褥中。 “楚南月!”萧寒野惊得眼睛都圆了。 这个女人还有没有一点伦理纲常?先是和寒潭中的他坦诚相待,现下又接二连三挑逗他。 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她都可以和人家搂搂抱抱? 听到他又发怒,楚南月连忙在他耳边轻声安抚道:“王爷,咱们在一起就共事三个月,您稍微担待一点,我这个人是嘴碎一点,但是我没坏心眼啊,我是所见即所言,不和您玩虚的那一套,看在我对您身上的毒全力以赴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讨好的软糯声音,伴随着她的呼吸密密麻麻喷洒在颈间,那种麻痒直接从脖子传遍他全身。 萧寒野再次被她整疯了。 他发现,他总是能轻易就被这个女人逼疯。 关键,他还对她动不起粗来。 他紧紧绷着身子。 “您看我这张小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看得过去吧?打坏了多可惜啊!”楚南月见他隐忍着怒火,继续求饶道。 怕他看不清,她趴在他身边,支棱起脑袋来凑近他让他看清。 萧寒野睥了她一眼,却是再难移开。 白嫩的鹅蛋小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秀挺的小鼻子,水润水润的小嘴一张一合,不知道还在碎碎念什么。 萧寒野浓眉微锁。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竟然为了逃避惩罚对他使上了美人计。 他厌恶的同时心里又生起莫名的期待来。 “鞭子受不住,掌掴受不住,那就换成打板子,屁股总没这么娇气吧?今日的惩罚无论如何都免不了。” “王爷,属下进来了?”冷九还是不敢造次的,等了好一会儿才在门外缓缓俯首问道。 屁股虽禁打,但上面也是有神经线的,万一点背再被打残了,那他们楚家可就两个瘸子了。 想到她和大哥两人坐着轮椅眼巴巴等着幼弟投喂食物的情景,她本能的身子打个颤。 眼瞅着冷九小心翼翼推开门。 她想都没想,就一下子窜到了萧寒野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疾声道:“我全身都被您摸了,您若还是让外男打我,就是您戴绿帽子!” 萧寒野:“......”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关键,他也这么认为! 冷九进来时刻,看到的便是床榻上交、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特么,还是小厨娘在上。 而他引以为傲的王爷光溜溜在下。 这是什么情况? 他瞬间明白了! 他家王爷定是被小厨娘挟持了。 怪不得他家王爷方才叫喊着要惩罚小厨娘呢。 “滚!” 就在他恍然大悟之际,萧寒野的一声怒喝响起。 “还不滚下来?”冷九欲上前扒拉楚南月。 楚南月也觉得萧寒野是在骂她,因为他环着她的手加重了几分力度,快勒死她了,痛得她轻唤出声:“滚就滚,您倒是放开我啊,痛死我了......” 不但痛还硌! 冷九凌乱了,这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啊? 结果,在凌乱中,他再次被一掌打飞了出去。 第78章 他竟掌掴她的腚? 谁知萧寒野非但没放开她,反而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楚南月懵逼了,这是搞哪出啊? 她对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冷冰冰的面具脸道:“王爷,您走光了!” “你这个女人!”萧寒野咬牙切齿,扯过旁边的被衾搭在身上。 “把完脉我该回家了,别耽误我挣银子!”楚南月被他压得不舒服,一边推搡他,一边不悦道。 她当初怎么就脑袋抽疯说出三个月时间了? 三天她都觉得难熬。 萧寒野这个男人除了外在比寻常人好点之外,内里简直是全天下男人藏污纳垢之地。 狂妄霸道、自以为是、脾气暴躁、阴鸷腹黑、无底线、不讲理、无理取闹...... 反正和理沾边的他都不占! “本王方才是不是说过?今日的惩罚无论如何都免不了!” 果然,不讲理的人不但说着不讲理的话,还做着不讲理的事儿。 他单手将她不停拍打的双臂钳制在脑袋上方。 楚南月被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压得都快气死了。 她动弹不得,瞪着他道:“好你个狗男人,我好话说尽,你居然还想打我?要打就打,别压我,老娘喊一个字算老娘输!” 楚南月这会儿是宁愿挨打都不愿在他的身下讨饶了。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 她不求饶了,萧寒野竟徒生几分无趣来,他冷冷道:“本王成全你!” 语罢,还真就坐起来穿衣并对外喊道:“来人,楚南月对本王不敬,杖责三十。” 楚南月趁着他穿衣之际,“嗖”地一下从床上弹跳开,然后夺门而出。 只要她跑得够快,板子就打不到她。 谁知,这次男人铁定心要打她。 两三步的距离,她居然没跑过男人穿衣速度。 “想跑?”衣冠楚楚的男人长臂一卷,就提着她的腰封走出门外。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手甩在长板凳上。 事到临头,楚南月倒是不怕了,萧寒野这货这次杖责她,下次,她就拿银针报复回来。 看谁吃得苦多? 狗男人以她全家性命相逼她为他治病,她没得选。 但是,永远别想她服气。 她趴在板凳上默了默:“我可是很爱记仇的!” 萧寒野笑着回:“巧了,本王也爱记仇!” 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威胁意味简直不要太浓。 楚南月不再言语,她端的是一副大无畏之态。 冷九手持板子迟疑不敢下。 他方才再次被他家王爷一掌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拿性命起誓,只要他真打了楚南月,他身上的伤绝对会比楚南月重百倍! “楚姑娘,得罪了!”就在他高高扬起板子试探他家王爷之际,果然被他家王爷拦下。 他家王爷拿过板子,要亲自打。 他如释重负退至到一旁,和不知何时现身的风川一起等待着大瓜的到来。 “啪”的一声。 空气中响起一记很响的清脆声。 风川和冷九同时瞪大凤眸,随后二人立即闪身,隐遁起来。 包括北苑的其他侍卫刹那间面壁而立。 “......老娘掘你祖坟了?要不要这么使劲?”疼得楚南月倒吸一口凉气。 她回眸瞪着萧寒野那再次扬起欲落到她臀部的铁砂掌,眸中怒火瞬间燃起。 他竟然青天白日之下掌掴她的腚? 饶是她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禁闹了个面红耳赤。 “你......你......”她涨红着脸颊竟然一时失声。 “方才不还一副视死如归之貌?才一下就忍不住要求饶了?”萧寒野心情无比顺畅。 原来,她也会羞涩啊? 他当她就爱勾引男人呢! 想到她游走于不同身份的他,他身上又莫名爆发出一股戾气来。 因着这股戾气,他猛然在她臀上连落下好几下重重的巴掌。 “啪!” “啪!” “啪!” ...... 一声比一声嘹亮。 他的力道很大,打得楚南月嗷嗷叫,什么大无畏,通通都被她抛诸脑后。 她只知道,她被他打得屁股火辣辣,脸颊红彤彤。 她想给他来一顿无影脚,外加几记漂漂拳。 奈何在绝对力量面前,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一手钳制着她的身子,一手竟还打上瘾了,一下接着一下重重落下。 打她的同时,他竟还对她说。 “是不是就爱往不认识男人怀里钻?” 楚南月龇牙瞪他:“你怎么知道?” 萧寒野气急,拎起她,大马金刀跨坐在凳子上,将她横放在双腿上,再次落下一巴掌。 “钻过几个?” “啊--”楚南月叫唤一声,她有心恶心他,胡乱说道:“寒潭一个、草丛一个、马背一个、假山一个......多得数不清,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个吧。” 想到她钻过百八十个男人怀抱的身子,此刻又趴在他怀里,萧寒野就本能的泛恶心,想把她扔回隔壁院落,可又气不顺:“那就加一百巴掌!” 语罢,再次落下一巴掌。 这一掌声音不大,却是直接把楚南月的眼泪给打了出来。 她才知道,前面几巴掌,他对她是有多么仁慈。 就这个力度,不用一百巴掌,直接十巴掌就能打废她。 她收回前面那句话。 她不要面子。 她连连摇头:“刚才是我胡说八道的,就钻过你一人怀抱,这一巴掌就够了!” 谁知,话刚落,就再次迎来比刚才还重的一巴掌来。 “啊--” 楚南月彻底被打蒙了。 尼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是说好一人一巴掌的吗? 她都说只钻过他一人怀抱了,竟还打?而且比方才还重? “为什么还打?” “说谎再加一百巴掌!” 语落,再次落下重重的一巴掌。 “啊--”楚南月气息不稳,在下一巴掌落下之前,拧着黛眉,喊出实话,“两人!” 完后,她就闭紧双眸迎接那呼之欲来的一巴掌。 出乎意料,他竟放她下来了。 他一把捞她起来,冷哼一声:“记住!日后再敢随意往其他男人怀里钻就腿打断!” 完后,又阴恻恻加了一句:“为了活命也不可以!” 第79章 先下手为强 楚南月抚了抚发痛的腚,没好气哼哼:“行,以后在您面前,我绝对是头可断血可流,誓留清白在人间!” 她是答应了他,在这三个月期间任他驱使。 可出了他的视线,她屌他个锤子。 “脉已诊完,身上有伤,不便做早膳,告辞!” 语罢,楚南月甩袖离去。 萧寒野伸手拦住她,好看的桃花眼里添了几分寒意:“本王说的是不可钻其他男人怀抱!” 楚南月反问:“钻您的不一样被暴揍了?” 和她玩什么文字游戏? 盐吃多了,闲的吧? 萧寒野:“......” 他看着她的眸光寒意沉沉。 楚南月却轻笑一声:“这天下男人于我而言,除了我大哥和弟弟之外,都是其他男人!” 还有她异世的外公也除外。 想到外公,她亮晶晶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 心里突然烦躁,她大力杨开萧寒野的胳膊,落寞离去。 望着她突然颓废的身子,萧寒野的眸子也黯淡了几分,他一把拉住她,不冷不热道:“既然身子矫情的厉害,不过打了几巴掌就装受伤赖着不做早膳,那本王就给你放一天假!” “谁装病?有本事让我打还回来试试!”楚南月瞪他回道。 萧寒野被她逗乐了:“本王又不是傻子,乖乖让你打回来!” “哼!”楚南月冷哼一声,继续甩他的手。 话不投机半句多。 萧寒野却不打算再与她计较:“走,带你去玉江楼用早膳!” 楚南月哪里想和他一起用早膳? 虽说,人生苦短,何以解忧? 唯有干饭! 但,楚南月怕和他一起用膳,吃得会没吐得多。 “不去!” 语罢,她用力抽了几下手,奈何狗男人力道贼大,根本就无济于事,她又怕她过分忤逆他,他会再次当着众人面掌掴她的腚。 所以,她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趁着抽手之际,猛然对着他的铁砂掌来了一针,并美名曰这是为了帮他解毒...... 萧寒野知她在借机报复他刚才掌掴她娇臀一事,因此攥着她小手的大手加重了几分力度。 谁知,在他暴躁前,那亮晶晶的针尖上真就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一股刮骨般的疼痛。 痛得他手一颤,差点就让楚南月趁机逃脱,但他还是眼疾手快再次拉回了她。 这个女人休想挣脱他的五指山。 “你身子的第一层毒,我已基本了解,待施够一个月银针再配以我独特的按摩大法,便可解了,要谢就松开我!” 小样跟老娘斗,老娘让你日日体验刮骨疗伤大法。 萧寒野听到她如是说,幽黑的凤眸闪过一抹亮光。 才不过三日,楚南月竟能查出他所中之毒来? 究竟是她本事通天还是她睚眦必报借机报复? 刚才那一针,可痛死他了。 方才大力掌掴她娇臀的手被她针刺的现下还瑟瑟发抖呢。 “何毒?”他强装镇定。 “应该是塞外的一种看似霸道奇毒,类似于一种三氧化二砷的天然矿产物,专为麻木您的神经,让您的身子日日处于非正常状态,继而掩饰并控制您体内的东西!” 楚南月给出现代专业术语解释。 但好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清。 所以听在萧寒野耳朵里,就是模棱两可。 楚南月表示很无辜。 怪她喽? 她又不知道古代的这些毒的名称,会解不就得了? “何东西?”萧寒野继续问。 “一个月自会见分晓!”楚南月回。 她也好奇何物,可得解完表面这层毒才能知晓啊。 敢掌掴她。 看这一个月,她不扎死他丫的。 萧寒野没错过她眼眸一闪而过的狡黠,斜斜睥睨她一眼:“本王既然已选择了你,自然会配合你一切治疗!但是你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本王还真不放心,本王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 楚南月笑着回:“治好了您,如我所愿,治残了您,我们楚家一门做您夜玄殿门口海棠树的花肥!” 看她厉害吧,都能倒背如流了呢。 走疯狗的路,让疯狗无处可吠。 疯狗是不吠了,又改为兴致饶饶盯着她奸笑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尼玛,不会笑就别勉强。 笑得她心底阵阵发毛。 那货好像听到了她心声,果然止住了笑容,却是话锋一转陡然道:“冷九,看看楚南月的弟弟在做什么?” 隐处的冷九立即飞到墙头,瞅了一会儿才飞下来,俯首道:“启禀王爷,楚姑娘弟弟正在和秦将军之子......比划。” 比划是他委婉了说辞,毫无章法可言,斗殴差不多。 不过,俩小子都有一股不同于寻常人的狠劲。 “那白吃白住小子竟是将军之子?”楚南月拧眉问。 萧寒野给了她一个肯定答复的眼神,随后他又对冷九道:“问楚南月弟弟可愿你指点一二?” 冷九再次飞到墙头,对着俩孩子喊道:“不知二公子可愿在下指点你一二?” 比划的两个愣头青一听到此,立刻停止了格斗,二人均是一脸的欣喜,连连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愿意!” 得到肯定答案,冷九再次飞下来,恭敬对萧寒野回道:“回王爷,二公子和秦将军之子很是愿意!” 后来传来传去,传得楚南月眼睛都花了,她索性就着萧寒野拉她手的姿势,拉着他回了她们楚家。 她此时已无心思考,萧寒野这货为什么突发善心了? 但她知道弟弟一直有心习武,奈何他们家里没有这一方面的资源。 如今,白送上门的师傅谁拒绝谁是傻子。 她虽然带有目的为萧寒野解毒,但是吧,她好像并没有捞到一点儿实质性回馈。 这下,她倒是反而心里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平衡了。 楚家众人见言笑晏晏的楚南月拉着同样嘴角噙着笑意的萧寒野现身楚家大院时,那一个个简直都惊爆了。 尤其当望见楚南月那令人遐想非非的极其怪异的走路姿势。 这还不止,关键她下台阶时,身子还踉跄了一下,幸被萧寒野拦腰掠起,这才没摔倒...... 二人“深情”对视的一眼,简直大早上就给他们塞了一嘴狗粮...... 小桃:“......姑娘,您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立场?” 秦柯:“你懂什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楚子洵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满眸带着小星星望向冷九,小声道:“冷叔叔,您何时教我武功啊?” 孟妈对小孩子之间的情情爱爱不感兴趣,继续埋头烧饭。 石头则是不敢站队,他小心翼翼望了一眼楚子誉。 楚子誉望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神色复杂。 第80章 以后不许再对我动手! 萧寒野替冷九回道:“待冷九有时间了自会教你习武!”转而他又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就着拉楚南月手的姿势,勾她入了怀,做出一副十分恩爱的样子,在她耳畔轻轻呢喃。 “楚南月,日后你给本王施针时,冷九就教令弟习武,可好?” 他口中温热的气息喷洒的楚南月耳朵痒痒的,她极其不舒服,下意识地远离他,偏偏男人的手如铁钳一般钳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楚南月抬眸不满瞪他,他低头戏谑看她。 行,算你狠! 对视半天,楚南月认栽了。 她承认她的心机和狠辣在狗男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但她乃打不死的小强。 既然刮骨疗伤大法行不通,那她就再想别的法子。 反正她不能白挨他的打! 她在心里的小本本默默记上账。 狗男人掐她一次! 狗男人逼迫她看极刑吓她发烧一次! 狗男人掌掴她娇臀十八下! 偏偏她气得咬牙切齿,却还要在家人面前装作笑容可掬,这变态的分裂让她笑的扭曲:“如此便多谢王爷了,既然已谈妥,那我就不耽误您宝贵时间了,还请您移步隔壁!” 说人话就是,请滚! 萧寒野看她抽搐的嘴角,心情愉悦:“不必言谢,走,随本王去玉江楼用早膳!” 楚南月皮笑肉不笑:“我家有饭,您自己去吧!” 楚子洵和秦柯齐声道:“姐姐,没想到您回来吃,没做您那份,您跟燕王爷一起去玉江楼用吧,那可是京城第一酒楼!” 小桃跳出来:“奴婢不吃,让给姑娘!” 楚南月悲喜交加。 看吧,男人就是靠不住,果然,弟弟养大了是人家的,只有奴婢是自己的。 楚子誉神情复杂:“大哥也不吃......阿月自己决定!” 大哥也是自己的,楚南月有被安慰到。 楚子誉怎么也没想到,才不过三日,自己脱胎换骨的妹妹竟把她自己完全交付给了燕王。 看来,妹妹再是变,骨子里的花痴仍在。 他望着二人蒹葭情深离去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 楚南月表示冤枉啊。 哪里是她主动走的,是萧寒野那货环在她腰间的手暗暗用了几分力强迫她走的啊。 不过,她手也没闲着。 她暗戳戳给他身子的某个重穴来了一击。 看,他刚才飞下来落脚之际可是身子踉跄了一下呢。 这时,风川呈上来一套高贵紫色流光锦衣:“王爷,楚姑娘的衣裳已经取来!” 楚南月淡淡瞅了一眼,只见那套流光锦衣在朝阳的照射下闪动着淡然的紫色光辉,上面虽未镶嵌珍珠宝石,但辉映的高贵柔光下却是处处透着奢华。 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的流光锦衣。 但楚南月轻咧嘴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萧寒野终于舍得松开了她的手,她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来道:“王爷,有事相求?” “虽然我答应了可任您三个月驱遣,但鉴于您一日二十四小时对我不停的使唤,非但如此,动辄得咎还非打即骂,所以,接下来不管您让我做什么事,只要允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萧寒野被她嘚瑟的样子气笑了:“皮又痒痒了?” 楚南月往椅子上一葛优躺:“来!打打打,打残我正好不用陪您参加宫宴了!” 她想起来了,天不亮,萧寒野这条疯狗就擅闯她大哥房间嚷嚷着喊她一起参加什么劳什子宫宴。 她虽然心里拒绝承认此事,但她现在对外的身份确实乃他的妾室。 妾室是什么? 就是主家的一个玩物,上不得大雅之堂的玩意儿,随意打骂践踏不说,甚至一个不高兴还会被典当发卖...... 劳什子,她是怎么做到越混越差的? 好歹原主曾经还是挂名的准宁王妃呢! 她决定了,待三个月功成身退后,她就找一像石头般既忠心又听话的小厮来嫁。 实质啥的,且看过所找小厮的外表再做决定。 最起码,先混个有夫之妇的名声再说。 省的倒霉体质的她日后再被某些权贵算计了。 萧寒野嘴角抽动,压着怒道:“说来听听。” 楚南月直身,正色回:“以后不许再对我动手!” 打一下就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矫情的厉害,萧寒野也懒得和她动手,索性就爽快答应了:“本王允了,换衣裳去吧!” 见她还坐着躺尸,他脸色一沉,不悦道:“还不去?” 楚南月这才缓缓起身,嘟囔道:“去就去!”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进屋的背影,眸光沉了沉。 若不是太后非要嚷嚷着要见她一面,他才懒得带她一个妾室去参加宫宴。 萧寒野和楚南月到了皇宫之后,萧寒野被江寿请到了御书房,而楚南月则是被竹若姑姑请到了太后的懿康宫。 太后虽然已过古稀之年,但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她看起来要年轻许多,配以高贵绛紫色华服,翡翠珍珠束身,婢女群拥环簇,端的是一副雍容华贵。 不问前朝政事,日日混吃等死,混到太后这个份上,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楚南月在心底狠狠羡慕一番,但她也没耽误磕头正事:“民女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视线落在楚南月那身罕见的溢彩流光锦衣上,太后感慨道:“你就是让寒儿不惜找皇帝下旨赐封的妾室?快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楚南月抬眸望向太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方才瞧见了太后身后那个女孩瞥向她一瞬的目光带有极大怨意。 她这是怎么无意得罪她了? 好在太后是和蔼可亲的,笑容可掬细细端详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果然是个少见的美人坯子,小脸如刚剥了皮的鸡蛋一般细腻光滑,怪不得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寒儿瞧上,哀家瞅着都喜欢的紧。” 楚南月轻笑道:“民女没有太后您说的这般好,是太后您爱屋及乌!” 果然听到楚南月如是说,太后脸色的笑意更胜:“不错,不但人长得好看,小嘴也甜,怪不得哀家听说,寒儿当初可是向皇帝求娶你为燕王妃的。” 楚南月笑得虔诚,心里却哼哼。 不是您老消息有误,就是那货没憋好屁! “你是哪家的姑娘?” “启禀皇祖母,这是......罪臣原长平侯楚昭明之女!”太后身后的女孩轻咳一声,率先回道。 她支支吾吾,似有不齿难堪之意。 第81章 纳了妾就忘了弟? 萧寒野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发现他的其他兄弟都已经在御书房。 对于这种场面,他见怪不怪,他又是姗姗来迟的那个。 他不疾不徐地恭敬对皇上行了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抬了手,随后视线一一从五个儿子身上掠过,威严道:“小江,备座!” 他的这五个儿子外形全部都继承了他的优良血统。 身形都是一样的高大健美,模样也都是一顶一的俊朗。 但性格却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老大苟且、老二功利、老三温和、老四霸道、老七纨绔。 他自问对他这几个儿子的脾性,揣摩的还是非常到位的。 果然,落座好后,纨绔的那个就一脸幽怨地对霸道的那个小声抱怨道:“四哥,这几日你去哪了?我怎么跑了好几趟燕王府都未见到你?” “莫不是你纳了妾就忘了弟?” 他傻傻分不清,究竟是吃味他四哥纳了妾还是忘了弟? 萧寒野用着二人只能听见的声音回:“你若太闲,就去军营述职,或者,找父皇讨要个职位,二选一!” 他是不是自幼把萧一航保护的太好了? 以至于他错把他当爹一样黏着了? 他亲爹搁上面坐着呢。 想起前几日才被他“后爹”拉着去军营夜以继日操练了七日的惨淡画面,吓得萧一航身子一阵抽搐,他讪笑一声,连连摆手:“不选......不选......我每日好多事要做呢,一点儿都不闲!” 有这个时间,饮酒作乐不好吗? “你俩嘀咕什么呢?私下里还没聊够?”皇上微微不悦,皱眉问道。 他虽然听不清俩儿子说了些什么,却是肉眼可见的二人聊得火热,丝毫没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七弟平素就爱缠着四弟,想来是习惯了,才会一时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御书房这个商讨国之大事之地!”宁王浅笑吟吟的望着对面的萧寒野和萧一航,“大家都是兄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听听?” “七弟,快说出给我们听听!”景王立刻附和。 皇上本来不感兴趣,但望着萧一航几乎贴在萧寒野身上,他突然也感兴趣了。 他看向萧一航。 虽说兄友弟恭是他这个老父亲愿意看到的一幕,但他这俩儿子好的有点穿一个开裆裤的感觉了吧? 萧一航对上皇上那双殷殷的老眸,刚想胡诌一通,反被萧寒野一记冷声打断。 “七弟不过和本王叙的家常,方才二哥说了,此乃商讨国之大事的御书房重地,所以,七弟怎敢再次干冒父皇龙颜不悦而讲出呢?” 萧一航假模假样想了想,然后缓缓俯首道:“儿臣不敢惹父皇不悦!” 随后,他露出标准的洁白牙齿笑吟吟对他大哥和二哥道:“大哥、二哥若是想听的话,可随时来燕王府,本王和四哥现身给两位兄长说教!” 这下,不仅让景王和宁王二人吃了瘪,同样也使老皇帝吃了瘪,他轻咳一声,没好气道:“整日没个正形儿,就会嘴贫,这么大的人了,竟是比小福星还要孩子气,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 萧一航都被皇上骂惯了,他不走心解释道:“父皇,儿臣尚未弱冠,今年才十七......” “你三哥十五岁化名参加春闱,随随便便就中了榜眼,打脸多少大学士?而你四哥则是十二岁就上阵杀敌,不过几年光景,就迫使同样以武力着称的南叶国签得降书,年年纳贡!你好意思说你才十七?”见萧一航居然还厚着脸皮解释,皇上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父皇莫动怒,七弟也并非一无是处,虎父无犬子,他只是安逸惯了,缺少一个历练的机会!”萧寒野看了一眼被数落的萧一航,计上心来,“儿臣前几日带他去军营历练,他可是将镖旗大将军都打趴下了呢,儿臣本想留他在军营好好锻炼一番,假以时日,他定也能成为咱们北萧国一名顶天立地的元帅,奈何儿臣对他总是下不去狠手,禁不住他的死缠烂打,这才放他归来。” “既然父皇也觉得七弟老大不小,和儿臣想到一块去了,那就请父皇给他安排一差事,让他好好历练一番,将来也能为您分忧!” 听到萧寒野这么说,皇上也觉得在理,他缓缓看向宁王:“老二,不如你带带你七弟!” 他这话一出,宁王瞬间感觉不好了。 他没想到萧寒野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自己掌管了北萧国三十万兵马不说,现在竟还想把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安插在他掌管的十万北羽军上。 他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儿臣也素来疼爱七弟,怕是更对他下不去狠手!” 皇上微蹙眉头。 御王却笑道:“父皇若放心的话,不如将七弟交由儿臣历练!” 皇上眉头尽舒。 他望向御王的目光满是赞许。 这种事,掌权者生怕分一杯羹,唯他一人独独往身上揽去。 五个儿子中唯他一人一袭白色锦袍,洁白的一尘不染,亦如他坦坦荡荡、毫无私心的心。 他眉目温和、芝兰玉树坐在位下,虽不及他身旁的萧寒野那般不怒自威、霸气外现,却是别有一番气质。 北萧国军马一分为四,萧寒野常年征战在外,尤善行军布阵,自是掌管着人数最多的北林军三十万,而宁王和御王则是分别掌管十万的北羽军和北行军。 还有十万,则是远在边关的边防军了,不过他们的任务是镇守北萧国边境,擅离职守是要以谋逆罪论处的。 这也是苏汐的父亲镇远侯这么多年从未回京的原因了,因为皇上没下过旨。 虽然所有大军的大权皆在皇上手里,但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总而言之,萧寒野是现在掌控军权最多的人...... 想到此,皇上眉宇间笼罩上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 他细细斟酌一二,缓缓开口:“既然安儿有心,那老七就......” 谁知皇上还未说完,萧一航却是先急了:“父皇,儿臣可受不了军营的束缚,整日都是跟一群大老爷们操练个没完没了,父皇就饶过儿臣吧,儿臣就想日日在皇城脚下优哉游哉!” 皇上一听也急了,当场就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杯盏砸过去,见萧一航跳高躲过,他大力拍了一把桌案,怒声道:“混账玩意儿,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求上进的东西,别人上赶着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倒好,如此不珍惜,竟一口回绝!” 萧一航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萧寒野难得表示赞成:“父皇所言极是,七弟就是随心所欲惯了,儿臣反正是对他无可奈何!” “你管不了,朕管得了,既然他想日日优哉游哉皇城脚下,那就去护城军基层历练吧,明日去找裴统领报到!”皇上冷声道。 “再敢说一个不字,朕就让御林军打你的杀威棒,什么时候同意了再什么时候停手!” 萧一航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他屁股又没镶嵌着金套,所以,极其不情愿地领了旨。 而楚南月这边,她屁股也没镶嵌着金套。 听到太后身后女子对她明显的敌意,她这才敢光明正大望向她,和她相符的年纪,一袭水红色金丝镶边长裙,上面绣了大朵的芍药,开得光鲜艳丽如她的人一般明艳动人,高贵奢华,好一朵白莲。 不,盛世白莲! 可是,她想问,她得罪她了吗? 统共进来,她就只回了太后一句话而已! 她淡淡审视了她许久,直到盛世白莲忍不住要当面质问她,她才缓缓收回目光,拧巴着小脸,委屈巴巴对太后道。 “启禀太后娘娘,人的出身乃天注定,这个是不能选择的,但民女承蒙皇上开恩,并未因家父之罪而牵连稚子,特赦民女兄妹为咱北萧国芸芸众生的庶民,民女全家感念皇家之恩,日日都要在家虔诚跪拜一番,以示诚心。” 见太后聚拢的眉毛渐渐松散,她继续虔诚道。 “民女无意与燕王爷在闹市相遇,后得知王爷尊贵身份,亦诚惶诚恐,举日难安,不敢亵渎其半分,谁知燕王为打消民女顾虑竟直接找陛下下了圣旨,民女只乃一介草民,委实无奈。” “民女没有一日不惶惶不安的,唯恐自己不堪的家世牵绊了王爷的脚步,若太后娘娘能说服王爷的话,民女但凭太后您吩咐......” 说着说着,楚南月就嘤嘤哭泣起来。 她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心里呐喊着。 我配不上您四孙子! 快让您四孙子休了我! 第82章 昭仁郡主 太后见楚南月一副低眉顺眼、以夫为天、老实本分的小女人之貌,当即眉心舒展,抬手赐了座。 她轻咳一声:“好孩子,快别哭了,让寒儿知道了还以为哀家欺负他的宠妾呢!” 楚南月抽了抽鼻子,立刻止住了哭泣:“太后娘娘如观音菩萨一样的慈祥和蔼,才不会欺负民女呢,是民女得见太后天颜,喜极而泣!” 语罢,她就喜笑颜颜且又低眉顺目坐了下来。 太后见楚南月毫不扭捏的姿态,心里对她的芥蒂又放下两分,总归是一个妾室,还是让她最喜欢孙子第一个纳的妾室,身份不重要! 况且,她的寒儿从来都不是肤浅之人,既然这个女人能得他喜欢,除了出众的外貌之外,定然还有她独特的本事。 所以,她开口诈楚南月:“听寒儿说,你会的东西很多?” 楚南月心里腹诽:四孙子,听我说谢谢你。 她却面上恭恭敬敬道:“回太后,民女会一些养生之道,还会一些按摩之术。” 她会的东西确实很多,但因人而异。 比如此刻。 养生是她有心讨好太后,毕竟到了太后这个岁数,什么都是浮云,唯有健康。 而按摩则是她有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毕竟妾嘛,就要有妾的本分,以色侍人就好了嘛。 果然,听她说完,太后立刻两眼冒光:“你会养生?” 而太后身后的女孩儿则是在自以为别人看不见她的情况下,狠狠鄙视了楚南月一番。 狐媚的贱人! 看她那纤细的小嫩手,跌入尘埃六年,竟还能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 看来她托人打探的消息无疑。 楚南月这些年混沌岁月,只顾自己个儿舒坦,丝毫不管他人疾苦,累垮残哥幼弟不说,还到处拈花惹草。 欲擒故纵了宁王不说,竟还仗着姣好的容颜蛊惑了燕王,让燕王不惜重金给她换了豪华的大院子...... 她究竟是对燕王下了什么蛊?竟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他亲自向陛下请旨? 或许根本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本就喜欢这种下贱的狐媚子。 虽然她乃陛下亲封的高高在上的昭仁郡主,但为了心爱的男人,她也可以做到! 况且,她和燕王本就乃打小的交情。 想到她和燕王的这层关系,她不由如释重负,轻笑一声,缓启朱唇:“楚夫人竟也会养生?” 太后笑了:“不错,烟儿也尤善养生,你们二位倒是可以多多交流一些!” 听到太后如是说,楚南月面带虔诚的望向太后身后的女孩儿:“不知这位是?民女该如何称呼您?” 女孩儿挺了挺身子,端的是一副绝佳姿态:“我乃陛下亲封的昭仁郡主,已故大将军江昱的嫡女,江晚烟。” 她虽乃郡主,却是有封号的郡主,实则位同公主。 加之她父亲乃为国捐躯的大将军,她因此得太后庇佑,所以在明面上,她甚至比公主都要尊贵。 楚南月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吼吼,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她羡慕的泪流满面啊! 原主爹啊,您老儿没事谋什么反啊? 果然,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打从心眼里瞧不上她这个贫民,直接让婢女上了一套养生工具来。 只见她净完手后就拿起一个满是精巧部件的美人拳来,轻声对太后道:“太后,烟儿帮您按摩!” 太后不吝啬道:“好!好!好!烟儿捶打的手法最是巧了!” 江晚烟立刻笑盈盈敲打起太后的肩膀来,她一边敲打,一边对楚南月道:“楚夫人,这些都是我刻苦钻研养生医书,然后和太医商榷,发明出来的养生工具,你看着如何?” 楚南月瞧着那套养身工具,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江晚烟在养生方面确实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看吧,连近似于现代的脚踩按摩器都发明出来了呢。 但是!想在她面前找高低落差的优越感,门都没有! “郡主对太后着实有心了,能寻常人所不能。”她先是将江晚烟恭维一番,随后话锋一转:“但是,脚踩按摩器上面的按摩穴位凸出部位最好是用磁石,磁石可滋肝补肾、平喘,可加快体内废物的排出,拿来按摩,对身体的好处可要远胜过玉的!” “您手上的这个美人拳若是配以精油同用,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还有,这个软软的小锤子是用来敲打腰部的吧?最好是不要再用了,不适合太后!”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太后?”江晚烟见自己的东西被楚南月指责个遍,立刻梗着脖子质问。 “太后娘娘,您腰部以下部位是不是经常性会不舒服?”楚南月未回,反而望向太后,小心翼翼问道。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太后的盆腔骨应该不太正。 盆腔骨不好,自然是因为当初生孩子造成的了。 太后不以为意,她腰若是舒服的话,还用得叫人拍打? 所以,她淡淡嗯了一声。 江晚烟见太后不信任楚南月,继续卖力的敲打。 她还得意对着楚南月挑了挑眉,眼里的不屑鄙夷呼之欲出。 楚南月嘴角抽搐:我滴个乖乖。 一个年迈的老人哪里受得住这个重力? 舒服一时,祸害无穷啊! 她乃以人为本的医师,看不下去了! “太后娘娘,不如民女给您按摩一下腰部正骨,然后您就能看出民女是否在夸大其词?” 江晚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正骨?别说你年纪轻轻的,就算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的一些太医也不敢随随便便下手的,楚夫人到底何居心,居然敢红口白牙轻飘飘就说出这二字来?若太后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太后听了也立刻不悦起来,摆了摆手道:“寒儿的小妾啊,未免恃宠而骄了!” 虽然自从她生完皇上之后,腰部以下部位确实一直未恢复到昔日完好状态,左不过疼疼、麻麻、酸酸、痒痒而已。 但在可忍受范围内啊! 好过让楚南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一手按下去再给她整残了好啊! 楚南月不放弃,继续道:“此乃王爷教民女的正骨法,民女闲日里试过好多人了,从未失手过!” 她眼瞅着这个太后貌似极喜欢燕王,所以,她把她四孙子搬了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双管齐下,低声对太后说了一句什么。 太后立刻制止了江晚烟。 她看向楚南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正色。 第83章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不止王爷教过民女,民女也同昭仁郡主一般在医书方面下了诸多心血,不过却是骨头这一方面,太后您有所不知,民女的大哥就是腿骨多方断裂!”楚南月见太后将信将疑,继续给出无比合理的理由。 “所以,你善按摩也是为了你大哥?”太后问。 楚南月点头:“回太后,民女大哥一直身子不好,先前因为过于劳累得了痨病,夜夜咳不停,那时家里穷,买不起药医治,民女为了大哥好受一些,所以才会刻苦钻研了按摩之道,想以此来缓解他的痛楚。” “好孩子,真是穷苦人家孩子早当家!”太后微微动容。 孝顺的孩子大抵坏不了。 “皇祖母,小四嫂这么好,对您又这般孝顺,您还不满足人家一片孝心啊?”此时,一声欢快轻巧的少女声如泉水叮咚一般传入大殿。 楚南月知晓,这是可爱的八公主来了。 果然,她回眸就看见了跳蹦着进殿来的八公主。 “这孩子,真是越发的没规矩!”太后嗔怪了一声。 “皇祖母,孙女儿最是讲规矩了!”语罢,八公主恭恭敬敬对太后行了跪拜之礼,“孙女儿拜见皇祖母,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啊!真是和你七哥一模一样的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双生胎呢!”太后被她一副严肃之貌逗笑了。 八公主笑着回:“孙女儿也觉得是呢,要是七哥晚出来三年,或者孙女儿早出来三年就好了呢!” “真是越说越没正行儿!”太后拍了她脑门一下。 八公主佯装痛,随后望着对面的江晚烟,轻笑道:“都怪皇祖母您身边的烟姐姐太过耀眼灼目、端庄大方、婀娜动人了,所以才显得孙女儿不值一提。” “可是现在小四嫂来了就不一样了,小四嫂一样的光彩夺人、温婉贤良,皇祖母可不许厚此薄彼哦!” “所以,您让烟姐姐给您按摩了必须也得让小四嫂给您试试才可!” “切莫不可,正骨非儿戏,太后万不可以身试法,八公主慎言!”江晚烟不赞成。 八公主一口一个“小四嫂”着实恶心到她了。 一个卑微的妾而已,哪里配得上“四嫂”这个称呼? 这个八公主还真会拜高踩低! 和萧一航打得火热不说,连带还入了萧寒野的眼。 谁知,她听太后吩咐了一声:“竹若,请温太医来!”然后又见她对楚南月温和道,“好孩子,你先摸摸看,但万不可下手,一切听太医吩咐。” 楚南月方才准确说出了她的隐疾,她知道她当年先是因为生皇上时难产,后又暗遭妃嫔迫害,以至于胯部受了损,但太医也是不敢贸然为她正骨。 所以,这些年,她也就一直忍着了。 试问,哪个女人多多少少没有点儿妇科病呢? 加之,先皇故去后,她修身养性、洁身自好,不过只余些许漏尿而已...... 楚南月见她终于松口,连忙信誓旦旦打包票道:“太后您放心!” 她净手后,才缓缓来到太后身边,手抚上她的胯部,细细摸索起来。 她对人体的二百零六块骨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盏茶功夫,她就摸到那异常部位。 还好,只是小问题,无需动手术的那种。 她一边继续摸索,一边开口询问:“太后,您平素喜欢听什么曲啊?” 不仅太后错愕,就连八公主和江晚烟都一起惊掉下巴。 尤其江晚烟止不住冷嘲热讽道:“楚夫人究竟是在按摩还是闲聊?” 几乎于此同时,空气中响起一阵“咔嚓”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太后的一声惊叫声:“啊!” 楚南月缓缓放下胳膊。 江晚烟看见太后脸上一瞬间的冷汗涔起,怒斥一声:“大胆楚南月,你竟敢私自对太后出手,来人,将她拿下!” 八公主本能的上前一步,底气不足,支支吾吾:“且慢......皇祖母还未发话,轮的着......你一个郡主在此大呼小叫?” 楚南月这个挨千刀的,竟敢在太后面前阳奉阴违,说好不动手的啊。 不讲武德。 呜呜,她再也不要和她一起玩儿了。 也就她四哥这种浑身是胆儿的人才敢喜欢她这种胆大包天儿的女人。 饶她受她七哥之命,前来替她解围。 这哪是来解围啊? 分明是上赶着送屁股来让人打。 尼玛,把太后这个全天下最金贵的女人按残了,她那个全天下最威严的儿子能把她这个亲闺女打的六亲不认。 她现在跑路,当没来过还来得及吗? 但她又很仗义,正当她一把拉住楚南月衣襟打算跑路时,谁知那个挨千刀的非但不跑,反而一把拉回她,底气十足问道。 “太后,您感觉怎么样?一炷香时辰后可以站起来走走感官一下。” 太后收了收眸中的凌厉之光,她抬手散退掉一众奴才,此时,那股噬心的疼痛已过,取而代之的是臀部处从未有过的轻盈和顺畅。 她隐隐感觉到楚南月把她盆骨正好了,所以,她喝退了奴仆。 但她也未说什么,静待太医的到来。 见太后脸色微白且不虞,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此时,懿康殿静得吓死人。 唯剩几道暗光波光涌现。 江晚烟站在一旁,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攥,快要把刚做的美甲折断,她愤恨地瞪着楚南月。 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对太后如此不敬竟都不被拖下去打板子? 直到温太医进殿,净手,垫上丝帕,轻轻按压太后胯部...... 许久,他才面露惊叹:“太后......您多年来的陈疾好了?股骨上凸起的异常竟复原了,真是神奇啊,定然是郡主帮您复的位吧?” “郡主不愧胆大心细,下官自感深愧不如,佩服佩服!” 温太医沉迷在对太后股骨复位这件奇事上,所以,他是丝毫未注意到被他连声赞许的某位郡主此时脸黑的都快瞧不见人影了。 八公主死里逃生,她暗暗瞥了一眼江晚烟,笑得夸张:“温太医,赞错人了,正主搁这儿呢!” 楚南月被点名,此时她才“噗通”一声跪地,脸上带着后怕、虔诚、诚恳、大无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今日秉的就是一副,走白莲的路让白莲无路可走。 “太后,方才民女也是迫不得已为之,不是民女擅自主张,而是,这种股骨突出就是要这么出其不意的治才能治好,若是在您有防备的情况下,人的本能会激发对身体的保护,从来扭动肢体,如此以来,那块异常的小骨头就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是无法准确复原的!” “民女实在不忍太后您继续遭受病痛折磨,是以才敢干冒大不敬风险,擅自做主借插科打诨之际为您正了骨,还望您看在民女对您一片孝心的份上,饶恕民女。” 第84章 他四哥的过往! 见楚南月如此低眉顺眼之貌,太后哪里还忍心怪她,加之胯骨处久违的顺畅,她此时一张老脸已然堆成花:“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虽然你胆大妄为却是能人所不能,治好了哀家多年的隐疾,哀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来人,将那套木槿紫镶晶首饰拿来!” 江晚烟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之便汇聚成滔滔不绝的嫉色。 太后的那套木槿紫镶晶首饰可是先帝所赠,如今她竟要拿来赏赐给楚南月?一个卑微的妾侍? 果然,竹若呈上来之后,太后就对楚南月说:“好孩子,哀家瞧着你装扮太过朴素,竟无一装饰品,寒儿也真是的,光知道给你备锦衣却忽略了珠宝,到底是大大咧咧的男人,不懂这些,这套木槿紫镶晶首饰就赏给你了!” 楚南月受宠若惊地望向那套首饰,一支玉钗、一对耳坠、一条项链、一个玉镯,做工极致精细,那玉的成色不掺一点杂色,闪动着淡淡的高贵紫色,一看就是绝佳美玉,和她今日的一身流光锦衣相得益彰,好不高贵奢华。 其实她想问,可以换成白花花的银子不? 戴这个出门,她怕被抢劫。 但她也没这个胆儿,假模假样地谢了恩:“民女多谢太后赏赐!” 江晚烟明眸流转,红唇轻启:“楚夫人,我帮你戴上吧,燕王若是瞧见的话,定会眼前一亮!” 八公主也一脸兴奋的附和:“对哦,对哦,小四嫂戴上去一定会艳压四方,直接亮瞎四哥的眼。” 楚南月无视八公主,笑盈盈望了一会儿江晚烟,才缓缓开口:“太后赏赐的这套首饰实在太过贵重了,今日人多眼杂,民女怕不小心折损,故而就不劳烦烦郡主了,但民女非常喜欢这套首饰,相信王爷也非常喜欢,待民女一会儿见了王爷会立刻戴给王爷看一下的。” 哼!小白莲,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别有用心。 不就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戴上这套显眼的首饰,那还不一出门就成了众多贵妇的眼中钉肉中刺。 届时太后又不会罩着她,还不得全凭她自己个儿应付? 她可没有三头六臂。 看似太后赏赐的是她,其实是做给她四孙子看的,所以她戴不戴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让她四孙子知晓就行。 果然,太后笑得和蔼:“赏赐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你自己随意就好,好了,这是你第一次来皇宫吧?让福星带你去前殿吧!” 楚南月长吁一口气,她面带浅笑随八公主一起行了叩拜礼离开了懿康殿。 太后望着她秀挺的背影不禁眯了眯凤眸。 这个女人长得娇媚可人,做事胆大妄为同时又进退有度,看似低眉顺眼实则不卑不亢,若是个有身份的,堪当燕王妃。 可惜......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侍...... 楚南月和八公主在去前殿的路上途经御花园时恰遇见了萧一航。 萧一航看见楚南月就快速走了过来,似笑非笑:“楚......小四嫂,本王可是在辰王府等了整整三日也未见你派人前来请!” 楚南月心虚了一瞬,她那日不过随口一提而已,未想萧一航竟当真了,她轻咳一声:“我......发烧了......怕把病气过给你,所以才没请你。” 萧一航不由拔高了嗓音:“你发烧了?现下可好?” “早就好了!”见萧一航如此关心她,她更是心虚,“咱们是好朋友,我早就说过我们楚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想何时来便何时来!” 望着萧一航脸上逐渐放大的极为养眼的笑容,楚南月心生狐疑。 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俩,怎么弟弟这么招人耐,而哥哥那么招人嫌呢? 八公主插嘴:“七哥,你又从书房溜出来了?” 萧一航收回望向楚南月的目光,挠了挠脑袋:“这次三国分别派了使者前来,父皇又在御书房长篇大论彰显咱们北萧国国威一事,本王瞅了一眼,本王实在是多余啊,所以未免招人烦就主动偷偷溜出来了!” 随后,他又以手掩唇小声道:“你们说本王是不是比大哥有自知之明多了?西域乃三哥的母族一国,西域太子和公主自有三哥招待,东虞小国实在不值一提,乃口水之国,二哥应付便是,至于国力强盛的南叶国虽最为难缠,但三年前已被四哥大败,所以,只需四哥往他们跟前一站,便会吓得他们不敢吱声。” 楚南月禁不住点头:“辰王可以啊,分析的头头是道,每个人都因才适用,人尽其才,你若是收起你的纨绔性子用于政事,定不比任何人差!” 萧一航锁了锁眉:“你怎么和我四哥说话一模一样?” 八公主哼哼:“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不人家俩能对眼儿呢!” 楚南月扶额,那不叫对眼,叫眼瞎! 萧一航瞪了一眼八公主:“福星,本王方才瞧见你母妃宫里的人正四处找你呢!” 八公主:“那你不早说,我得赶紧回去了,晚了母妃又该念经了!” 语罢,她将奴婢手中的木槿紫镶晶首饰放到楚南月手中,便一溜烟跑了。 萧一航命令奴仆接过来,轻笑一声:“看来我多虑了,皇祖母很喜欢你,也对,皇祖母最是偏爱四哥,她又怎么会难为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人?” 楚南月嘲讽一笑,不置可否,反问道:“为何太后最偏爱你四哥?” “许是我和四哥只差了不到三岁,母妃一人照顾不过来,所以四哥便被养在了皇祖母的懿康殿,是以,皇祖母最是喜欢四哥。” 楚南月又问:“那你四哥岂不是和昭仁郡主乃青梅竹马?” 这下楚南月倒是懂了,为何江晚烟对她带有莫名的敌意了? 原来是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啊。 其实她想说,大可不必,因为,她很快便会脱离萧寒野的。 萧一航神情落寞了一瞬,楚南月果然对他四哥情意浓浓,不过很快他便再次明朗起来,挑眉道:“昭仁郡主是六年前被父皇接到宫里来的,那时我四哥早已偷偷入了军营,是以,他们二人交集并不多,但二人却也是有些交情的,因为我四哥初入军营时曾在昭仁郡主父亲江昱麾下打仗的。” “当时四哥是隐去身份入的军营,一个小小的少年硬是凭借自己的身躯,一个一个军功挣来,一步一步做到三十万长林大军的元帅,其中艰辛不可言喻。” 说到此处,萧一航的眼里升起一片骄傲,他收起笑容,一脸肃然道。 “本来我是没资格封王的,是四哥向父皇代我请封的,他说我的性子不适合在皇宫,他还经常恨铁不成钢的告诫我,人这一生会有不计其数的不平之事,若想改变唯有靠双手,四哥做到了,他靠着一身的军功改变了我们母子三人在皇宫的地位。” “我母妃乃商户之女,靠着父皇外出醉酒才得以入的宫,商户最是没地位,加之后来父皇遇到了他此生最爱的先孝仁皇后,也就是三哥的生母,我母妃更是成了摆设,在宫中几乎人人可欺,本和先孝仁皇后同时生下皇子,父皇对三哥事事倾力亲为,却对四哥不闻不问,宫里那些下人最会拜高踩低了,母妃和四哥在暗地里没少受欺负,我记得,小时候四哥为了保护我,经常被那些人打得浑身都是伤,饶是这样,四哥也从未没退缩过,但凡遇见有人欺负我,无论何时,他都会第一个冲上去,于是,他慢慢就变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来四哥为了不连累我们,才十二岁就悄悄离开了皇宫......” 说到此处,萧一航的眼中闪过一抹晶莹,他抬头望了望天,才继续道。 “好在最难的时候已过去,如今四哥终于苦尽甘来,这么多年他已然养成了狂妄霸道、睚眦必报、阴沉腹黑的性子,但是我知道那只是他对外人的保护色而已。” “其实他这个人很好处的,你只要顺着他就好了。” 楚南月前一秒微微动容,后一秒荡然无存。 人的好都是相互的。 萧寒野真心护着萧一航,所以萧一航愿意忍受他的暴虐。 楚子誉对她也是不遗余力的好,所以她愿将一切美好捧给他。 但她凭啥要顺着他四哥?又不是她四哥! 她不走心的打着哈哈:“你都成你四哥的小迷弟了,快别说他了,这是我第一次来皇宫,你带我逛逛御花园吧。” 萧一航收回心神,扯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笑容,摆出一副东道主的姿态,不吝啬道:“今日我带你好好逛逛!” 二人聊得一片火热,丝毫未注意到假山后面的两抹俏丽身影。 第85章 他想要占有她! 二人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的凉亭,亭外是一方梅花园,此时正值冬月,梅花盛开之际。 萧一航见楚南月流连梅花,于是便在凉亭里面坐了下来,细心的他听到了楚南月肚子“咕咕”叫声,于是,便招手让奴仆上了糕点上来。 楚南月微微难堪,但她丝毫不淑女地拿起一块就囫囵塞了进去。 这能怪她吗? 狗日的萧寒野说带她去玉江楼用早膳,结果她才和凤玉心聊了不到三句话,那货就说吃饱了,然后拉着她就离去。 她还一口未吃呢...... 尼玛,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 “慢些吃!”萧一航见她吃得香,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啃起来。 他喜欢和楚南月待在一起,下饭又好玩。 “你还说我,你比我吃得还快!”楚南月嘿嘿一笑,又拿起一块来。 别说,宫廷的糕点就是和外面不一样啊,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都和她的手艺有一拼了。 “这样吃得香!”萧一航不甘示弱也跟着拿起一块来。 “你一半儿,我一半儿,谁也别抢谁的!”楚南月嘴哪里有萧一航大,她赶紧将糕点一分为二。 萧一航望着她那可爱样儿,止不住的笑。 他虽然继续吃着,却明显放慢了速度,有心把糕点全部留给楚南月。 望着楚南月嘴角挂着的小渣渣,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拂,可靠近那一刻又猛地收回手,不自然道:“嘴角有渣......” 楚南月不以为意,含糊道:“先攒着,等吃完了一起擦!” 萧一航听后,额头黑线蹭蹭掉...... 他轻咳一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楚南月,一杯自己端起,慢悠悠喝着。 不知怎滴,他有种越喝越渴的感觉。 望向楚南月的目光也渐渐迷离起来,尤其盯着她那如小松鼠一般咀嚼的小嘴,竟出奇般想去品尝一番...... “南......月......”他吞咽一口唾沫,心有所想道。 楚南月抬眸望向他,眯着凤眸:“南月?好听!干杯!” 可不好听? “小四嫂”真是太难听了! 她以茶代酒豪情万丈敬了萧一航一杯。 一杯温茶下肚,她只感觉这北风瑟瑟的冬月都格外温暖起来了呢。 望着眼前身形挺拔,阳光明媚的大男孩,她是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萧一航垂眸对上她那如染了晚霞一般殷红的小脸,喉结滚动,声音暗哑:“......我去唤听琴和知音来,你在此等我......” 他的身体像被点着了一般,小、腹处燃烧尤为旺盛...... 他虽未经历过男女一事,可也明白了身体的异常是为何,他竟莫名地想拥有他四哥的女人,他四哥是他最敬重的人,他的女人他绝不会染指,可此刻的楚南月实在是太娇媚了,他的腿又情不自禁地向她迈去...... 他本就对楚南月有着说不明道不尽的情愫,如今心里燃烧的莫名其妙的火更是让他想要什么都不管不顾,他想要占有她,狠狠地占有他。 就在他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楚南月竟直接附了上来,这让他直接破防了。 他拒绝不掉楚南月,只能凝聚内力对着自己打了一掌,但他现在身子软绵绵的,掌风的威力减弱了许多,所以并未对他造成一丝损伤,就在他欲强行打出第二掌时,楚南月一把拉住了他衣襟,声音酥软又妩媚:“......咱们去内殿......” 萧一航几乎要本能的吻上她那两片不薄不厚刚刚好的鲜艳娇唇,楚南月抬手捂上他的薄唇,一脸的隐忍,吐气如丝:“......别,这里人多,快去偏殿......我不行了......” 萧一航到底有内力加持,即便他喝得茶水比楚南月多,此时也是比她多了几分清醒的,他眸光一沉,立即弯腰横抱起楚南月朝偏殿走去...... 关上房门,楚南月便迫不及待地去扒拉萧一航的衣裳。 “辰王......咱们快开始吧......” 萧一航双手用力的攥拳,青筋暴起,他在极力压制,用尽全身力气在压制体内的那股怒火,刚好转一些,楚南月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就一股脑钻入他鼻翼,让他前功尽弃...... 两股轮流转化的情绪简直要把他折磨疯。 他脑海中的邪念愈来愈盛。 她为什么偏偏是他四哥的女人? 她不过他四哥的妾侍而已,他四哥待他那般好,若知晓他心仪他的妾侍,定会将他赏赐给他的,亦如他送他的千里名驹破浪! 此时的他一脸的痛苦、纠结和隐忍。 “辰王......过来啊......”楚南月侧躺床榻上,面若桃花地招手邀请萧一航。 因为侧躺,她婀娜的身形一览无余,她不知道她此刻对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尤其她那一张一合的诱人红唇。 萧一航此时已是压制到极限,他的视线唯见楚南月,意识已然荡然无存,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和兄友弟恭,唯有他求之不得的女孩......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想:要她! 他慢慢向床榻靠近...... 太合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是皇宫会客的殿堂,极尽庄严肃穆、鼎铛玉石。 皇上高高在上坐于主位之上,今日是三国使者来北萧国面圣的日子。 首先进来的国力雄厚的南叶国二皇子叶修和五公主叶瑶。 其次是西域太子欧阳清和公主欧阳羽。 最后是东虞国世子虞凌。 总之是靓男美女,眼花缭乱的盛大场面。 五人站立一排,对着皇上行了礼:“拜见北萧国皇上!” 皇上抬了手,沉声道:“大家都不必多礼,入座!” 他这才望向下位,左手边是御王、燕王和八公主,右手边是宁王、五公主和六公主。 萧一航贪玩的性子,不出席他见惯不惯了,奇怪的是一向爱凑热闹的景王竟也不在场。 但他也无心多想,虽然景王是他的长子,但存在度却并不高,尤其是今日如此重要场合,他更是不关心他去哪了? 第86章 两兄弟共享一女 西域太子欧阳清竟携妹妹欧阳羽一左一右坐在了御王萧君安两侧。 他对皇上拱手道:“北萧国皇上,我和君安多年不见,您不会介意我不合规矩坐于此处和他聊天叙旧吧?” 皇上笑着回:“西域太子不必拘谨,你和安儿感情好,自是要好好聊上一聊的,既然如此,你这段时日便住在御王府吧!” 西域是先孝仁皇后的母国,皇上爱屋及乌自是多多优待。 更何况,西域虽乃一小国,却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古老之国,善用奇毒,是以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轻易挑衅,难能可贵的是西域也从不主动挑衅他国。 所以,四国中,唯西域是一个神奇的所在,千年来从未争斗过。 欧阳清谢恩:“多谢北萧国皇上!” 随后他目光巡视一圈,最后落在身旁的萧寒野身上,挑眉道:“燕王爷别来无恙!” 三年未见,他身上的戾气倒是越来越重了,包括在北萧国皇上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重了呢。 萧寒野望向欧阳清,似笑非笑:“三年不见,西域太子风采依旧!” 西域最善用各路奇毒,他曾怀疑过他身上的毒乃西域古毒,却是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可楚南月却信誓旦旦告诉他,一个月自会见分晓。 想到楚南月,他不由攥了攥拳。 那个女人真是一点男女界线都没有,今日先是对凤玉心笑颜如花,现又和萧一航同逛御花园流连忘返...... 晃神间,一道厉声响起。 只见六公主正指着一个奴婢骂道:“岂有此理,你想烫死本公主啊?来人,拉下去杖毙!” 小奴婢立即下跪求饶:“六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饶过奴婢这一次。” 皇后见状,不满道:“云儿,发生了何事?” 六公主抱怨:“母后,您瞧瞧这个小奴婢毛手毛脚的,竟将儿臣的手烫的起个泡呢。” 皇后仔细一瞧,六公主的手确实红了一片,当即不由心疼起来,但今日乃皇上接见三国使者之日,不宜过于苛刻,于是便沉声道:“满殿皆是王公贵臣,要小心伺候着,念你是初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掌嘴三十,下去吧!”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小奴婢立刻转身,连连叩头谢恩道。 欧阳清不经意一瞧,却是被无端闪了眼,他定睛一瞧,缓缓开口:“你耳朵上的耳坠从何处而来?” 上好美玉,好东西啊! 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但如此好玉,又岂是一个小奴婢所能戴的起的? 萧寒野这才垂眸望去小奴婢的耳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套耳坠乃先皇赏赐给太后的那套木槿紫镶晶首饰里面的耳坠。 他幼时见太后戴过一次的。 八公主也认了出来:“这是皇祖母赏赐给小四嫂那套木槿紫镶晶首饰里面的耳坠,好你个小贼,竟敢手脚不干净窃取皇家之物?” 吓得小奴婢顿时瘫痪在地,她脸色惨白支支吾吾摇头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窃取的......是奴婢经过御花园空置大殿门口时捡到的......” “奴婢不知这是太后之物,只当是不知名的奴婢打扫时不小心掉落的,那里偏僻的很,从没有王公贵族涉足过,求陛下、皇后明鉴!” 小奴婢哭得昏天暗地,眼泪掉得杂乱无章。 六公主灵机一动:“皇祖母赏赐给楚夫人的?那照你这般说定是楚夫人不小心遗落的喽?那楚夫人去那偏僻之地做甚?” 她本来借机想将楚南月和萧一航在后殿颠龙倒凤一事给揭露出来,可谁知小奴婢闹这么一出出来,倒是起到神来之笔。 上次她先是在楚家被萧寒野扔了出来丢尽颜面,后又蟠龙玉佩离奇不见,紧接着她又在长公主府放尽臭屁,失了银子不说又颜面扫地。 哪有这么多巧合,定是萧一航和楚南月二人捣的鬼。 所以,今日她和沈梦儿途经御花园时见二人聊得不亦乐乎,她又岂能如他们愿? 所以趁小厮给二人送糕点之际,派人偷偷在他们的茶水中上了宫中秘药,没个三五时辰结束不了的那种。 不过,她倒是低估了萧一航的定力,喝了那么多杯茶水居然还能隐忍住,差点让她功亏一篑,幸亏楚南月给力,说了那么多下贱的话才终于拿下萧一航。 她和沈梦儿离去的时候,大殿里的动静可是令人遐想非非呢。 嫂子和小叔子厮混在一起,想想就有趣呢! 发生了此等恶心人之事,届时看看他们兄弟二人还如何兄友弟恭? 小奴婢身子猛地一颤,她吞咽道:“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先前在打扫御花园时瞧见了辰王、八公主和楚夫人在闲逛!” 众人望了望八公主,随后又不约而同的望向她身旁的萧寒野。 那诧异震惊的眼神俨然他头上已是呼伦贝大草原...... 六公主大喜所望,居然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到比意料中还要好的效果,真是天助她也。 萧寒野抬眸一一扫去,那凌厉的双眸犹如利刃一般飞去,让众人又赶紧快速低下了头。 果然燕王的瓜好吃不好咽啊。 就在他们按捺不住再次悄悄抬眸望去时,座位上哪里还有燕王的身影啊? 八公主瞅了一眼面色不虞的皇上,提了提气:“启禀父皇,方才儿臣确实在御花园和七哥、小四嫂一块闲逛来着,但是逛着逛着,小四嫂的耳坠竟不翼而飞了,怕皇祖母责怪,于是,我们纷纷帮忙四处寻找,后来,儿臣被母妃派人叫回来了寝宫,想必此刻七哥还在帮小四嫂寻找,既然被小奴婢无意寻到,那儿臣这就赶紧告诉二人一声去,儿臣告退!” 八公主这一走,六公主立刻起身追了过去。 她可不能让萧寒野和八公主二人遮掩真相。 欧阳清也尤善八卦,他起身邪魅笑道:“北萧国陛下,我去如厕!” 皇上面上晦暗莫辨,摆了摆手。 紧接着便是五公主、欧阳羽......纷纷以不同理由离开了大殿。 枯燥的宫廷宴会多无聊,哪有皇子们的瓜好吃啊,而且还是两兄弟共享一女的瓜,太劲爆了。 这边,萧寒野已率先来到偏僻大殿门口,尚未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真枪实干声音。 他身体里立刻迸发出无尽的怒火来,手先脑子一步,直接掌风一批,将殿门震的四分五裂。 他本欲先行赶到,如若里面真的是萧一航和楚南月二人,他会为二人遮掩。 毕竟一个是他最宠爱的亲弟弟,另一个只是他的合作伙伴。 谁知待听见里面女子低柔媚骨的声音,他就气得失去了理智,什么亲弟弟?什么合作伙伴? 若敢背叛他,死! 第8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待他看清床榻上抱在一起抵死缠绵的两具白花花身子怔了许久,才长吁一口气道:“抱歉,你们继续!” 语罢,还反常地为二人再次阖上床帏。 此时,一众吃瓜群众也已马不停蹄赶到。 尤其五公主、六公主和八公主三个娇滴滴的公主正气喘吁吁到上气不接下气,八公主以一己之力死死托住五公主和六公主二人,不让她们二人闯入。 其余众人倒是懂得分寸,站在门口静静吃瓜。 门开处,一眼望去,只见狼藉一片,地上散乱的男女衣裳已撕裂成碎片,可见其交战激烈程度,还有这满屋子的淫秽之味令人不禁热血沸腾。 北风吹过,床帏飘起一角,床榻上女子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令人遐想非非。 啧啧,好香艳艳哦! “萧福星,你给我撒开!”六公主急于将床帏彻底撕开,她恼羞成怒道。 “你休想,难道不知非礼勿视吗?”八公主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抱着二人。 三人都是金枝玉叶,各自的奴婢看得干着急,却也是不敢贸然上手。 “四哥,你看,福星就是帮凶,故意引七弟和小四嫂二人来御花园,然后见二人成事就自己闪身离去,她这做法与红楼的老鸨何异?”五公主被八公主勒地都快吐了,口不择言道。 “就是,你拖延得了一时,拖延不了一世,七弟和小四嫂二人有悖人伦,行苟且之事已是事实,四哥一定会将二人碎尸万段的!”六公主赞成。 她就不信萧寒野见着自己最疼爱的亲弟弟和自己的小宠妾在一起滚床单,不把小宠妾杀了?! 欧阳清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扯着轻佻的嗓子喊道:“我说床上的两位差不多得了,这都被堵到床上来了还抱在一起运动,是有多饥渴?” 这媚药下得好,下得妙啊! 外面风雨交加,里面山摇地动。 不过,他瞅着萧寒野那一脸淡定之貌,可惜地摇了摇头。 哎!看来,燕王的大瓜没了哦! 不过依旧有瓜! 且看瓜落谁家? “谁有悖人伦?”果然,如欧阳清所料,一道凌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望去,看见一男一女踏光而入。 女的绝色倾城的小脸在一袭徐徐发亮的流光锦衣映照下熠熠生辉,白的发光发亮。 男的则是扯着一脸明媚的笑容缓缓跟在女人身后,好一个鲜衣少年郎。 看到二人的那一刻,除了萧寒野和欧阳清之外的在场众人全都惊呆了。 他们二人此刻不应该正在床上颠龙倒凤吗? 他们二人完好无损地立于此处,那床上闹腾正欢的两人又是何人? 八公主终于舍得放开五公主和六公主了,她欣喜万分,激动道:“我就知道不会是你们!” 可吓死她了。 “过来!”萧寒野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朝楚南月招了招手。 楚南月是丝毫未迟疑,就喜笑颜颜来到了他身旁,这让萧寒野心里的怒火顿时消散去一多半,他一手揽住楚南月的细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萧一航望着萧寒野的举动,有些后怕的吞咽一口唾沫。 而欧阳清则是眨巴了几下眼睛。 精彩,比瓜还要好吃。 他嘴角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楚南月不适地扭了扭腰,偏偏上面的爪爪异常牢固,她挣扎不开,就默默忍受了,她意味深长道:“王爷,你们都汇聚此处做甚?还有方才六公主为何要那般说?” 萧寒野这才收回一直紧锁楚南月的眼,他垂眸望向一脸疑惑的六公主,冷声道:“萧卿云,你最好给本王的爱妾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周身冰冷的气息让殿内不由冷了一个度。 六公主再蠢,此时也是懂了,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和沈梦儿设计陷害楚南月不成,反被她陷害了。 沈梦儿? 突然,她后背涔出冷汗来,她快步走到床榻,猛地撩开床帏,里面全身赤裸、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是沈梦儿又是何人? 而那男人竟是大皇子景王?! 而直到此时,床上的两人才清醒过来。 “啊!” “啊!” 二人均发出一声惊悚的叫声来,白花花的身子一览无余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本能的摸索衣裳,可哪里还有衣裳?早已被他们过分的纵情撕成了碎片片。 二人只能无助地裹着撕扯下的床帏。 楚南月望了二人一眼,立即面带尬色的对萧寒野道:“王爷,既然景王和沈姑娘在此......那个那个......那咱们给人家留点面子吧,咱出去吧。” 完后,她又一脸惆怅地说道:“民女不小心将太后娘娘赏赐的首饰弄丢了一件,都已经翻遍了整个御花园还尚未找到,这可怎么好啊?太后娘娘不会怪罪民女吧?” 完后,她悄悄对着萧一航挑了挑眉。 萧一航挤眉回应了她。 一个时辰前,就在他彻底失去意识来到床榻欲对楚南月瑟瑟时,谁知她塞入他口中一颗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清冽的药香,须臾间他便恢复了神识。 原来楚南月早就在喝茶水那一刻就已然知道了茶水有问题,好在她身上带着数不清的瓶瓶罐罐,她先是不动声色的将戏演了下去,麻痹敌人。 这才使得他及时抓住了沈梦儿。 楚南月给她服用了过量的媚药,她本欲让他随便找个男人给她塞进去,谁知景王就那么好巧不巧地撞了上来,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就成全景王了。 景王不是一向是宁王的狗腿子吗? 狗腿子强占了狗主子的准王妃,这下二人本就不牢靠的结盟会不会顷刻瓦解呢? 而且,这事都只能是吃哑巴亏! 他亲妹妹可是始作俑者啊! 他四哥若知晓真相,会不会夸他俩个大聪明? 正当他沾沾自喜时,反被他四哥狠狠瞪了一眼。 今日之事,从萧一航和楚南月进门那一刻起,他便已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萧寒野知晓二人不会主动背叛他,却是不喜欢二人越界,方才二人脸上的微表情是在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吗? 他环着楚南月腰的手不由用了几分力,说出的话也是不阴不阳:“本王的爱妾果然最是善良,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出去吧!” 途经萧一航身旁时,他别有深意道:“今晚你和我一起回燕王府!” 吓得萧一航身子一颤,他四哥不会问他和楚南月的细节吧? 他悻悻跟在二人身后。 八公主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她一边跑,一边解释:“小四嫂放心,耳坠被一个小奴婢捡到了,皇祖母不会怪罪你的......” 欧阳清望了一眼殿内吃瘪的众人,又望了一眼楚南月的背影,眸光深深。 第88章 封为燕王妃! 关于景王和沈梦儿白日宣淫此事,皇上重重责罚了二人。 罚了景王一年俸禄,沈梦儿则是出家为姑子。 而宁王无辜受牵连。 皇上许诺其日后若是瞧上了哪家姑娘,立即下旨为他赐婚。 皇后素为儿子筹谋,他瞅了一眼面色难堪的沈荃,缓缓开口:“陛下,沈小姐乃涉世不深的姑娘,一时失足也是难免的事,此事已发生,还请陛下您念在沈相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宽恕其女这一次,既然她已委身景王,不如就将她赐婚给景王吧,如此也算美事一桩!” 宁王了然于心,也起身道:“既然大哥和沈姑娘两相悦,还请父皇成全二人!” 他此话一出,在座的王公大臣无一不称赞,赞一声宁王心胸宽广。 萧一航左哼哼:明明是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伪君子。 八公主右哼哼:头一次见戴绿帽子戴的这般有优越感的。 皇上望着宁王别有深意:“既然瑞儿心胸开阔,愿意成全二人,那策儿便择日将沈小姐迎入王府吧!” 自己的闺女不用出家做姑子了,沈荃感动的热泪涕流,跪地谢恩。 景王心虚地望了一眼皇后和宁王,也欢欢喜喜领了旨。 日后,丞相一族可是他的姻亲了。 他却不知,沈荃连夜便将外室之女沈欢儿送去了宁王府做妾。 既是感恩又是表立场。 萧寒野突然开口问:“请问父皇,沈小姐入景王府是做妾吗?” 皇上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崩起来的沈荃,沉声道:“沈小姐虽做了不齿之事但到底乃丞相嫡女,为景王侧妃。” 萧寒野恍然大悟:“古人云,人立于世,若德行尚有亏,其余则不足观矣,既然沈小姐白日当众于宫廷盛宴宣淫仍可为亲王侧妃,那么儿臣请封南月同为侧妃!” 他此话一出,大殿瞬间沸腾起来。 “罪臣之女尚未牵连已属罕见,妾侍关起门来想如何宠幸便如何宠幸,但怎可入皇室为侧妃?” “若这般说,白日宣淫之人也当不得侧妃啊!我认为燕王所言在理,白日宣淫之人若当得侧妃,那么罪臣之女也当得侧妃!” “......” “咱在这争个底朝天也无济于事,当不当得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欧阳清以手掩唇小声对御王萧君安道:“君安,你那四弟好像动真心了,啧啧,竟喜欢上一个罪臣之女,没想到还是个情种呢。” 御王目光流转于萧寒野和楚南月身上,神色莫辨:“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四弟从不是鲁莽之人。” 欧阳清邪魅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萧君安加重了嗓音:“不许胡来!” 欧阳清不以为意,方才在偏殿,他就想试试了。 毕竟坚无不摧的人有了软肋就好对付多了。 而且他还发现楚南月或许也懂得用毒,她方才在偏殿可是动了些手脚,才使得景王和沈梦儿瞬间苏醒过来,不过她的那点雕虫小技在他这个用毒高手面前可是班门弄斧! 不过,已经很好玩了。 见底下乱作一团,皇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面带愠怒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不怯反直直对上他的厉眸:“南月她以一己之力供养残哥和幼弟,实在不该为出身所累,不仅如此,反而当为女子楷模,试问在座的女眷有哪个可以不依附家族而独立存活于世?” 楚南月:“......” 四大爷,您这是又搞哪出啊? 三个月后,咱就桥归桥路归路,忘了? 请什么侧妃?侧妃是要上族谱,生同衾死同穴的。 她既不想也不愿! 蛮膈应人的! 她声若蚊蝇提醒:“王爷,您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谁知萧寒野根本就不理会她, 她继续极为小声道:“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装作没听见,我可是知道你耳力极好的!” 萧寒野还是未理会她,只是继续对皇上道:“父皇,您可知您桌案上的炒菜出自谁之手?” 皇上冷哼一声:“楚南月?” 萧一航大喊一声:“恭喜您,答对了!” 众人听了萧一航的话,不禁嘴角抽动。 这地主家的傻儿子难道看不出地主已微微不悦了,他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果然,地主,哦,不,皇上极为不悦地瞪了傻儿子一眼,阴恻恻道:“难为你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吃出门道来了!” 萧寒野也不管地主悦不悦,他继续道:“炒菜省时省力便捷不说还样式繁多,儿臣觉得这是历史进步的一里程碑!” 他加重了嗓音,周身气势瞬间全开。 刑部尚书裴大人起身说了一句公道话:“如若炒菜真出自楚夫人之手,此乃便民之事,更乃人类进步的一里程碑,确实该记上一功,楚夫人当得燕王侧妃!” 八公主附和道:“父皇,您不知道今日小四嫂可是治好了皇祖母多年的顽疾呢!” 楚南月都无语了。 这一个个都在做甚?是不是跑题了?怎么就和她封不封侧妃杠上了呢? 她怎么就一不小心成了主角呢? 她只想轻轻地来再轻轻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皇上听到此,面露不解:“真的,你皇祖母的顽疾好了?那她老人家怎么派人前来说,身子不便就不参加宴会了呢?” “真的,真的,那是因为皇祖母骨头刚复位,小四嫂让她最好歇息两日,不信您去问温太医,他的话可最有权威了!小四嫂这般能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父皇您不如直接封她为燕王妃吧?” 众人听了八公主的话,嘴角又是一抽动。 她和萧一航还真是传说中的哼哈二将。 一个比一个语出惊人啊! 果然,皇上刚才还渐渐转晴的老脸又立刻阴沉起来,再说,他这皇位是不是都得让给楚南月了? 这一个个都被她灌了什么迷糊汤? 竟一下子拐走他的三个子女! 不,四个子女,他最喜欢的儿子也来说辞了:“父皇,四弟喜欢最为重要,既然您今日封了沈小姐为大哥侧妃,何不一同成全了四弟?” 皇后也帮衬:“陛下,既然楚夫人如此能干且又得燕王欢心,您就破例同意他之请吧!” 她巴不得,燕王可以立楚南月为王妃呢! 炒个菜,正个骨哪里有豪门贵族得来实惠呢? 皇上望着突然一致意见的众人不禁眯了眯凤眸,静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便允了众人所请吧!” 萧寒野立刻高声道:“儿臣多谢父皇册封南月为燕王妃!” 皇上:“......” 他狠狠地喝了一杯茶,罢了,罢了,燕王妃就燕王妃,虽是罪臣之女但总归一穷二白。 哦,不,“家世清白”。 楚南月:“......” 尼玛,不是侧妃吗?怎么眨眼又成燕王妃了? 王妃和离的话,必须要经过皇上同意的啊! 望着众人纷纷向她投来的艳羡目光,她却生无可恋,这参差的落差感让她轰然倒地。 萧寒野拦腰抱起她,望着她眼里破碎的光,咬了咬牙才开口道:“父皇,南月太激动了,儿臣怕她乐极生悲,还是暂给她三个月适应期吧!” 皇上已懒得搭理他了,随意摆了摆手。 “多谢父皇,南月身子不好,儿臣告退!”语罢,萧寒野便大跨步离去。 “儿臣也告退!”萧一航匆匆行礼,快步跟上。 “儿臣也......”见三人都走了,八公主也提起裙摆欲起身跟上去。 谁知,反被皇上厉喝一声:“你府邸也在外面?站住,今日哪也不许去,好好陪着你母妃!” 八公主吐了吐小舌头,就知道骂她,呜呜,她要赶紧嫁人出宫。 江公公适时地为皇上斟满茶,拍了拍手,歌舞继续。 回王府的马车上,萧寒野端坐主座,楚南月侧躺右座躺尸,萧一航则是坐在左座接受来自主位上人的刀眸。 第89章 楚南月到底臭不臭? 萧一航实在受不了萧寒野那双阴冷的眸子,他轻咳一声,讪笑道:“四哥,恭喜你如愿娶到四嫂!” 萧寒野冷哼一声,随即目光落在睡姿不怎么优雅的楚南月身上,嫌弃地卸下自己的黑色大氅扔到她身上。 楚南月确实有些冷,有被子不盖是傻子,于是她就势翻个身顺理成章将自己完全包裹在大氅底下了。 别说淡淡的木檀香味倒还挺好闻的。 因着她这翻身的姿势,她现在是正面对着萧一航的,就在二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她面前就蓦然多了一座山。 “呸,呸,呸!”山的双股居然紧紧贴着她的小嫩脸。 她本能的张嘴想要狠狠咬一口,谁知那山谷竟是异常的坚硬,她竟无从下嘴,咬不住......尴尬了,于是,她又就势地翻了回去,面对侧壁可比面对某人的大硬腚强。 她恼心。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萧寒野为啥突然抽风请封她为王妃? 早知如此,她就不算计沈梦儿了。 她这不是挖坑儿把自己埋了吗? 她想不明白,萧寒野也想不明白。 他就是觉得连沈梦儿那种阴险下贱女子都能被皇上册封为侧妃,那她为何不可? 后来则是既然请封了为何不一步到位? 楚南月的一大家子不都不同意她给人做妾吗? 现在好了,她是他名正言顺的燕王妃了。 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有多少人羡慕吗? 她耷拉着一张脸奔丧呢? 所以,他转身将她一把薅到怀里来,捏住她的下巴,生硬道:“笑给本王看!” 楚南月懵逼地看着他,本想赏他一个大比兜,但也就想想罢了,她闷闷道:“您这要求是不是太过无理?” “不是你说的任本王驱遣?”萧寒野加重了手中力度。 楚南月感觉到下巴传来蚀骨的痛,她美眸迅速氤氲上一层水雾,偏偏还一身反骨道:“你还说再不对我动手呢?” 萧寒野审视她良久才缓缓松开手,但到底没放她下来,楚南月挣扎一番无济于事,她恼羞成怒道:“辰王还在对面坐着。” “你还没走?”萧寒野这才淡淡抬眸道。 萧一航一头黑线:“我现在走?” 搁谁想待在这里吃狗粮似的?不是他要他随他一起回燕王府的吗? “你们二人今日中药后可有肢体接触?”萧寒野不答反问。 “辰王抱了我!”楚南月率先回。 车厢顿时都是冷冽的寒流,楚南月不由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但她不怕,他承诺再不对她动手。 他敢请旨封她为王妃,恶心她,让她不舒服,那么她也得恶心他,让他也不舒服。 “当时御花园人多眼杂......我只是将四嫂抱进偏殿而已......”萧一航赶紧解释。 “辰王亲了我!”楚南月又回。 吓得萧一航差点从座位上栽下来,他结巴道:“......四嫂用手挡住了......” 当时在药物的驱使下,他确实情难自己想吻楚南月,但这能承认吗?所以他为自己找场子,继续道:“我们是做戏给萧卿云和沈梦儿看呢,若非此又怎能反设计她们?” 完后,他又右手举天信誓旦旦道:“四嫂是四哥的,我对四嫂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开始是朋友,现在,以后永远都是四嫂,亲人!” 这句誓言既是打消萧寒野的不悦,又是拿来警告他自己的。 他对楚南月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自此收住,以后只能是嫂子! 想到此,他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既然是他的四嫂,那么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时刻在一起聚一聚的。 见萧一航清澈欢快的凤眸,萧寒野也不再抓着此事不放,他幽幽道:“你坐外面去!” 萧一航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走出车厢。 说好的一家人呢? 车厢里瞬时安静下来,楚南月起身道:“您既已知晓事情的真相,那便放开我吧,虽然咱俩是假的,但是,您放心,我这个人很有契约精神的,这三个月内我会为您守身如玉!” “三个月后,你就到处拈花惹草?”萧寒野非但未放开她,反而将她钳制的更紧。 “届时自然是海阔任我游喽!”楚南月实话实说。 “想得美!”萧寒野刚想翻她过来给她一顿糖炒栗子,可想到他若对她动手,她又少不了将契约搬出来叨叨个没完没了,便俯身朝她雪白细嫩的粉颈咬去。 “嘶......” 脖子是很脆弱的地方,他一口獠牙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咬下去,楚南月既被咬疼了,也被咬懵了,她痛苦地叫着。 “痛......痛,脖子是人类非常脆弱的地方,你小心咬死我,没人给你解毒啊!” “你他妈说过再也不对我动手的,还是一王爷呢,言而无信,我呸!” “本王没动手,动的是嘴!” 萧寒野见楚南月浑身止不住的颤粟,不知为何,他竟莫名的有成就感,于是,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啃咬,她浑身都是本事,他也怕咬死她。 楚南月:“......” 和她耍无赖,玩文字游戏是吧? 关键她还无言反驳,就问你服气不服气? “属狗的是吧?啃上瘾了是吧?还没完没了是吧?现在不嫌我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南月终于忍受不了他了,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知何时竟把她欺身而压在座位上,他一手将她双臂钳制在头顶上面,一手按住她脑门,啃得那叫一个乐不思蜀。 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尿性,兽欲大发之际,再厌恶的女人也能上。 他从前不是碰她一下都觉得脏手吗? 听到她如是说,萧寒野才堪堪停下来,他方才确实啃上瘾了,只觉那光嫩如玉的身子在他一口一口的啃噬下发出轻微的颤粟,简直不要太美妙...... “本王说过你臭?” 他下意识地去闻,只觉鼻翼间尽是她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幽香,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刚刚好的不让他反感的沁香。 楚南月被他像狗一般的嗅着,莫名的不自在,她偏过头去:“你说过的啊,所以你该秉持如一,继续保持咱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在这寒冷的冬月,身上男人的身子滚烫无比,她知道他再次兽欲大发了。 她可不想做他威武之下的第n个女炮。 想想就觉得肮脏无比。 “未免熏着您,我去坐外面和冷侍卫一起赶马车!快起开,把您堂堂一个王爷熏臭了可影响您的威严!” “本王不记得说过!”萧寒野想不起他何时说过楚南月臭,他虽有时会口不择言,但应该不会如此口是心非。 他还交代风川给他找一个和楚南月一样香的女人呢。 也不知道他找的怎么样了? “您说没说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嫌弃了,也是事实,当然,您以为的事实其实并不一定是事实,但是,既然您已经这般认为,那就暂且当作是事实吧,所以事实如此,请您洁身自好起身!”楚南月决定绕晕他,反正绝不能被这海王辱没了清白。 萧寒野:“......” 他眉心聚拢盯着楚南月瞧。 他搞不明白怎么就和楚南月臭不臭这件事杠上了。 但他还是想了想认真回答她:“本王没说过你臭,既然你觉得本王说没说过不重要,那便不说这件事了,但事实确实是你不臭,如果你还非妄自菲薄认为自己臭,你就姑且这般认为吧,反正你以为的以为,对本王来说不值一提,只要在本王这里认定你不臭那便就是事实,本王以为的事实就是事实!” 楚南月:“......” 她死了,有事请烧纸! 偏偏男人还不肯放过她,他望着她惊讶的小嘴,竟生了从未有过的心思,他再次俯身下去...... “还来?还没啃够?不臭也不能啃起来没完啊!呜呜......” 楚南月的唇莫名被堵上,强烈的男人气息瞬间席卷了她整个口腔......她再也发不出一言来...... 第90章 初吻就这么没了? 萧寒野起初只是想尝尝什么味道便离开,可谁知尝了之后便再也不想离开,竟是比方才啃咬她的粉颈还要妙不可言。 原来,这就是女人的味道。 楚南月瞪大凤眸:尼玛,老娘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从未交往过男朋友。 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奈何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 她有些迷茫,这怎么和电视上演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她被磕的龇牙咧嘴,这哪是接吻?分明还是被狗咬啊! “嘶!” 她终于忍无可忍,弯起膝盖,狠狠往上一顶,正中某个雄赳赳。 “嘶!” 正沉浸式摸索的男人猛地被击中最脆弱的部位,霎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闷哼,微微拱起的身子重重压在楚南月身上。 “楚南月......你谋杀亲夫,信不信本王将你的舌头拔下来!” 萧寒野被踢得火冒三丈,他狠狠捏住楚南月的两颊,将她的嘴捏成了鸭子形。 “你技术那么差……再多咬几口不用拔也烂掉了!”楚南月含含糊糊。 何止她的舌头,她的嘴都被他牙齿磕破皮儿了。 就这? 生硬的愣头青一个,完全是胡搅蛮缠,他宠幸的那些女子都被他喂狗了? “你的意思是技术好......就可以了吗?”萧寒野垂眸望着她红肿的唇,鲜少的卸去霸道,低声问道。 他松开了手。 “你少断章取义!咱们只是合作关系,假的,不作数的,我可不是你私下里的那些女人,予取予求,我没这个义务,你醍醐灌顶想提高技术也好,男人食色本性暴露也好,请去找自己的炮友!”楚南月的舌尖火辣辣疼,她没好气道。 “本王没有其她......”萧寒野刚要开口解释,马车猛地晃动一下。 他迅速起身,将楚南月按压到车底。 霎时,数只利箭破窗而入,他侧身躲过。 楚南月被他那个大力按的直接戳到下巴再次咬到舌尖,那滋味老酸爽了,眼泪刷刷地流,她刚想开骂,看见没入车厢的箭羽,吓得生生改了口。 “有刺客?” 萧寒野回眸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倒是升起一丝悸动来,他沉声道:“趴好!” 楚南月点头如捣蒜。 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紧紧攥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王爷,刺客太多了,必须弃车上马!” 冷九见刺客人多势众,且个个武艺超群,非他们所能抵挡,赶紧牵过一匹马来到马车。 今日参加的乃皇宫宴会,王府距离皇宫不过一炷香的路,故而他们没有带多少府卫。 回府的时候由于他家王爷交代要给楚南月带些玉江楼的吃食回府,便临时改了道,谁知竟会遇见刺客。 还是一场有规模的刺杀。 萧寒野打开车门,凌厉的黑眸扫了一圈眼前的局势,确实非常不乐观,他冷静开口:“放信号!命令听琴、知音二人带领一半护卫护送辰王回府!” 萧一航此刻正与刺客厮杀,他余光瞥见萧寒野走出马车,大声喊道:“听琴、知音,你们二人保护四哥和四嫂去,全力带四哥和四嫂杀出重围!” 他哪里知道听琴、知音原本就属于萧寒野的暗卫,若遇到不同命令,二人定先听萧寒野的,于是,他反被二人强行护送朝相反方向撤去。 楚南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逃呢?傻子也知道这伙刺客是冲着萧寒野来的啊。 她跟在他身边不就是送人头的吗? 就在她想着他会不会弃她而去之时,忽而被人一大力提起,待她反应过来,已坐在马背上,紧贴着她后背的是萧寒野那结实有力的胸膛,竟让她莫名有了几分安全感。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二人疾驰在马背上狂奔。 途经一弄堂时,只见萧寒野突然勒住了缰绳。 “怎么了?”楚南月身子绷得笔直,她不安道。 “有埋伏!”话落他携楚南月飞身而起,而他们的下方已然遍布密密麻麻的冷箭。 吓得楚南月不由吞咽一口唾沫,若非他提起她,怕是她早已被射成马蜂窝。 待她回眸时,她已被动地随着萧寒野的身子转动起来。 萧寒野正一手护着她,一手持剑与刺客厮杀。 周围尽是密密麻麻的刺客,楚南月粗略一扫,竟是比方才围捕他们的数量都多,看来她猜的没错,这伙刺客就是奔着萧寒野所来。 做着万分准备而来。 萧寒野尽管抱着她,却是丝毫没影响他出剑的速度,手起刀落间,地上已罗列十几名刺客尸体。 此时的萧寒野犹如地狱来的罗刹一般瘆人,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嗜血煞气,长剑一挥,连杀欲近他身的三四人。 “啊!” 一个欲侧身偷袭他的刺客尚未靠近,就被他持利剑劈成了两半,血溅了楚南月一脸,吓得她惊叫出声。 她本欲藏好自己,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可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活了两辈子,她也没见过被一分为二的人啊! 那鲜血乱飞,肠子迸发的场面真是差点让她原地飞升。 她瞅着源源不断,似乎正在采取车轮战的刺客,眯了眯凤眸,悄悄打开了她的僵尸丸瓶子。 须臾间离得近的那些刺客就瞬间肢体僵硬起来,萧寒野勾了勾唇,趁机连杀十几人,然后夺了他们的马飞奔离去。 后面的刺客见萧寒野再次逃脱,恼羞成怒之下各种卑鄙手段都用起来,五花八门暗器朝他们投掷飞来。 楚南月听见一声利刃刺体的声音,她声音发紧道:“你受伤了?” “担心本王?”萧寒野不回反问。 “我自然担心你啊,你死了谁保护我啊?要不然你把刺客引开?”楚南月真是吓坏了。 妈呀,她可是看小甜文长大的,这太恐怖了。 皇子果然是高危职业,日后,她再也不要和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夜出了。 “咱俩谁是王爷?”萧寒野不悦道。 “你啊,但他们冲你来的,我是被你牵连的,所以就该你去引他们!”楚南月理直气壮回道。 “皇子若出事,所有同行人皆按连坐处置!”萧寒野冷哼一声,完后,他又幽幽加了一句,“你最好祈祷本王平安无事,该以身护主便以身护主,没准还能给你家人带来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楚南月垂头丧气,突然,她又警惕开口,“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异香?” “闭气!”萧寒野眯了眯凤眸,随即扬起马鞭狠抽马屁股。 楚南月嘴角抽动,她又没有内力,哪里会闭气,但这异香可对她起不到作用。 不过这异香透着古怪,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莫名的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却不知,后面穷追不舍的黑衣领头人已将手中的弩箭对准了二人。 利箭横穿长空,泛着幽光直直刺向萧寒野的后背...... 第91章 他身上的毒提前爆发了 萧寒野抱着楚南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躲过那支冷箭。 那人见二人躲开,拔出长剑,飞身朝二人狠辣劈来,剑气凌厉,刀刀致命。 萧寒野无奈只能将楚南月推至一旁,他也飞身而起,在空中与黑衣领头人打斗起来。 强大的剑气瞬间席卷二人。 楚南月抬眸望着空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道黑影,嘟囔了一句:“对不住了,您自己请好吧,我先溜了!” 语罢,她抱起裙摆猫着腰准备悄悄开溜。 可那些黑衣人小喽啰也不是吃素的,高手过招他们插不上手就算了,对付楚南月这个小虾米还是手到擒来的。 一个黑衣人提起大刀就朝楚南月挥去,吓得楚南月身形一踉跄,那黑衣人见楚南月竟轻松躲过,当即恼羞成怒道:“臭娘们儿,身手挺灵活啊,老子再来一刀!” 楚南月欲哭无泪,他哪只狗眼看出她灵活来的?那是吓摔了好不好? 见那三米长的大刀再次朝她劈来,她下意识的弯腰躲避,竟意外再次躲过,趁黑衣人气急败坏挥来第三刀之际,她抢先一步一脚朝他裆部踢去,大概她使出了洪荒之力,她好像听到了蛋碎裂的声音。 她想也没想,拔下墨发上的唯一一根银钗,直接没入了黑衣人的脖颈,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其他黑衣人见楚南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竟眨眼间杀死了他们膘肥体壮的同伙,连连收起戏谑,再也不敢轻敌,个个目露凶光,一窝蜂群上,想要一刀结果了她,替兄弟报仇。 不知为何,举起胳膊的瞬间却是再难落下,离得远的没中招的黑衣人大声喊道。 “那小娘们儿身上有毒药,大家闭气,杀死她!” 吓得楚南月将手中的僵尸丸瓶投掷到远的那群黑衣人中,赶紧跑路,谁知刚踏出一步,就被人从身后一把薅住了头发。 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随即那麻痛延伸到脸上。 “啪!” “啪!” ...... 狗娘养的,那拽她头发的狗杂种竟大力狂扇她的脸。 还一边扇,一边骂:“臭娘们儿,活得不耐烦了!” 楚南月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她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再次咬住已然千疮百孔的舌尖稳住心神。 她愤怒地全身每根骨头都在叫嚣。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被人打过耳光呢。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再次爆发出一股洪荒之力来,竟挣脱开钳制她双臂的二人,然后飞身而起,双腿狠狠夹住那掌掴她耳光之人,将他干趴之后,又猛地曲起胳膊肘对着他太阳穴砸去。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知道他的蝶骨和颞骨已被她砸碎,当场暴毙。 面对持刀向她砍来的众人,她倒是不怕了,亦如她经常教导弟弟那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认怂,认怂若无用,那么,她也是顶天立地的女汉子一枚,她抬起眼,捡起一把刀,凌厉非凡:“来啊!”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反正她今日不亏了。 就在她以为她必死无疑之际,一道寒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那向她挥刀砍去的众人纷纷脖颈渗出血来,然后就一个个轰然倒地了。 她突然恍然大悟地抬头望向上方,果然萧寒野手中的剑没了。 因着替楚南月解围,本来占据上方的萧寒野反被黑衣领头人一剑刺穿肩胛骨。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 他被黑衣领头人一掌打了下来。 楚南月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萧寒野却是自己稳住了身形,不仅如此,落地瞬间,他还拔剑杀死几名再次攻来的黑衣人。 楚南月见此长吁一口气。 望着长剑上的黑血滴,黑衣人缓缓勾了勾唇角,他再次举起长剑,旋转飞身,从上空向萧寒野刺来。 “拿命来!” “小心!”楚南月大叫一声,她见方才还一副中气十足的萧寒野此刻竟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起来。 萧寒野被动提剑去挡,两剑相撞擦出阵阵火花来。 楚南月被强大的剑气震飞到悬崖边,萧寒野也没好到哪里去,虽挡下了利剑,却是口中不停地溢出黑血来,但他仍旧第一时间朝楚南月跑过去。 “楚南月!” “燕王可真是个大情种,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和你的王妃一起去死吧!”黑衣领头人望着嘴唇发黑的萧寒野哈哈一笑。 语罢,他再次将内力汇聚到剑上,提剑砍去。 “大侠且慢!”楚南月猛然睁开眸子。 她本来装死来的,当然她也是真的被剑气震伤了,没想到,这大恶人竟连死人都不放过,还要补刀,她可不想装死变真死。 “大侠,咱做笔交易如何?” “黄口小儿休想缓兵之计,拿命来!”黑衣领头人哪里会和她闲聊,他好不容易策划的一场暗杀,势必要取萧寒野的命,所以继续砍去。 楚南月朝他扔去一小瓶,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回神之际,一飞镖刺入他腹部。 黑衣领头人身子踉跄后退好几步。 这边,萧寒野却也再次口吐鲜血。 楚南月望着他那不要钱似的黑血,心下一紧,手探上他的脉,波涛汹涌的似曾相识的脉...... 和那日寒潭中狗男人的脉搏一模一样! 她诧异地抬起双眸,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 到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眼前的男人就是寒潭中的狗男人,他身上的毒提前爆发了,不能妄动内力,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所以他才会动一下便会吐一口血...... 她拿下他手中的暗器:“你不能再投射飞镖了,你已然身负重伤,再妄动内力,大罗神仙难救!” “听天由命吧!” 言语中,她抬手去摘他的面具,她只是想看一眼连累她身死人的如山真面目,别下辈子再不长眼碰上。 而她这表情看在萧寒野眼中,则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执着,所以,他未制止她。 此时的他一头墨发在风中凌乱,即便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依旧掩盖不住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只一个闪耀着星光的眼神便可霍乱人间。 “去死吧!”黑衣领头人站稳身形后,当即杀气腾腾,他挥剑砍去,这次谁也救不下他们。 “你杀不死本王!”萧寒野霍霍腾身,抱着楚南月就跳下悬崖。 楚南月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的俊颜无限下坠...... 第92章 你骗我那么久这事该如何算?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凛冽的寒风袭来,楚南月一个激灵猛然睁眼。 她恍惚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萧寒野那狗男人带着她跳崖,原本以为他们必死无疑,谁知那货竟还有后手,掉落到半空中时,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绳索来勾住了崖壁的凸起。 她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是被北风呼呼地吹得睁不开眼,而且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意识逐渐溃散。 蓦然的骤停,这才敢垂望身下,入目是深不见底的雾蒙蒙,她下意识地环紧萧寒野的劲腰。 二人就这样悬挂半空中许久,直到她感觉她的身子再次下坠时,她才抿了抿唇:“你别管我了,自己爬上去吧!” 萧寒野身受重伤,且用不了内力,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若是这时他只顾自己,活得生机就大了。 不仅如此,她还从怀里掏出两颗护心丸来,一颗自己吞了,一颗塞进他口中。 然后眼巴巴望着他,面上是一副大无畏之态,偏偏心里揣着一朵小白莲:“吃了我的药,你还好意思扔下我?我赌你不好意思!” 果然,萧寒野沉声不耐道:“闭嘴!” 他费力地提起她,咬牙道:“攀着本王爬到那块突出的岩石上。” 楚南月才不想死,她连忙夹紧萧寒野的身子使出洪荒之力向上攀爬去,她能感觉到她每踩一脚,二人的身子就会下滑一些,她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到他身上滴血的声音,但她没时间悯怀春秋,她只有用力攀爬上去才能缓解他的痛楚。 此时,白花花的雪花飘落下来,很快光秃秃的崖壁变得湿滑起来,她手下一滑,“扑哧”一声摔了下去,幸而萧寒野出手抓住了她,他闷哼一声,用力一甩,将她直接甩上了那块凸岩。 因着再次使用内力,萧寒野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他的手越来越抓不住绳索,堪堪下坠,楚南月及时拉住他。 “抓紧,我拉你上来!” 萧寒野抬眸就撞进楚南月那双泛着浓浓恐慌的琉璃眸中,他扯了扯嘴:“舍不得本王?” “怕被你连累连坐!”楚南月的小脸憋的通红,她半真半假道。 虽然萧寒野不做人是真,但是不可否认他为人的担当,生死关头,他三番五次救她于险境,若非此,他不会被黑衣人一剑刺中,也不会再次冒着生命之忧发动内力将她扔上来...... 这可能和他身为大元帅的职责担当有关。 当然楚南月对他也只是有所改观而已,抛却他霸道的性子,他这个人其实还是有一丁点优点的。 但也只是一丁点。 他对她的强取豪夺,她可是一点点儿都没忘记。 罢了,现在报复回来太不仗义了,待二人脱困后,她再想办法一件件还回来。 萧寒野本就死死攥着绳索,现在就着楚南月的那股力量,虽然费了一番力气但好在总算是攀爬了上来。 他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隐在藤蔓处的山洞。 岩石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化,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他们必须转移到安全之地,不然,崖底寒气逼人,摔不死也会被冻死。 萧寒野将手中的绳索甩至藤蔓处:“看见那山洞没有?本王先荡过去,然后你再荡!” 楚南月仗义道:“我先荡,我接你!” 萧寒野直接将绳索扔给她:“你来!” 楚南月:“......” 她幽怨地望了萧寒野一眼才接下绳索来,在右胳膊上里缠三圈外缠三圈,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在身上也缠绕几圈,竟被萧寒野一脚踹了过去。 紧接着她就听见了“轰隆”一声,然后,她就被重物压倒在地,晕了过去。 萧寒野情急之下因凸岩崩裂再次使用内力,飞身到洞口,也昏死了过去。 楚南月看着躺在她身旁被白雪覆盖的萧寒野,连连探上他的脉,随后长吁一口气,使出洪荒之力来将他拖进山洞。 好在洞口有不少零散藤蔓,她抱一些到山洞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以石头相撞擦出火花点燃起,不然真能冻死在这寒气习习的山洞。 她垂望着萧寒野那面色苍白的俊颜,眯了眯凤眸,原本想着再次见到这狗男人先奸后杀的...... 算了,看在他如此有担当的份上先给他治伤吧。 细看才发现他的上衣一片粘稠,外伤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多了,因着黑衣的缘故,外表并看不出来,她大概知晓他为何一直穿黑色服饰了,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衣裳从狰狞的伤口中分出来。 看着他那皮肉翻涌,还在娟娟流血的肩胛骨,她赶紧将怀中所有瓶瓶罐罐掏出来,先是给他撒上了金疮药,然后撕下他的里衣给他包扎好伤口。 待做好这一切后,她才出声唤他:“萧寒野,醒醒!” 见他不醒,她掏出银针来在他的涌泉穴刺了一针,这个穴位最是灵敏,一针便醒。 “嘶!”萧寒野闷哼一声,睁眼醒来。 他望着他因疼痛而不住抽搐的脚,咬牙切齿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本王救你数命......你就拿银针刺本王的涌泉穴?” 楚南月心虚了一瞬,随即扬眉道:“我喊你,是为了给你解毒!” 她到此时已经明白了,黑衣领头人剑上的毒就是让萧寒野身上霸道毒素提前毒发的药引。 萧寒野眸光幽深地望向楚南月:“原来如此!” 他以往每次毒发都是有规律的,怪不得今日会突发。 黑衣领头人有这种药引,看来他身上的毒和他脱不了干系。 “在解毒前,我要先为自己讨个公道,你骗我那么久这事该如何算?”楚南月明眸闪动。 萧寒野下意识要环上自己的脸,待想到面具已摘,便又自顾自掸了掸衣裳,勾唇道:“那日寒潭你对本王上下其手,本王虽厌恶至极,却也是自有担当,故而已为你请了王妃之位,待三月后,便迎娶你入燕王府!” 楚南月:“……” 她轻咳一声才道:“我虽摸光了你,但你也摸光了我,咱俩谁也没占谁便宜,所以,当我没问,咱还是依照契约行事!” 萧寒野桃花眼眯了起来:“谁也没占谁便宜?本王记得当时你可是穿了抱腹的!” 那件事怎么算都是他吃亏。 他对她坦诚相待,她却对他有所隐瞒。 第93章 给本王哼个曲儿吧 楚南月哼哼:“你自己脱得和个泥鳅似的怪谁?还不就是想来场艳遇?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完,楚南月冲他吐了吐舌头。 有本事来挠我啊,你够不着。 萧寒野挣扎着起身,却是身子脱力的很,只能咬牙切齿道:“楚南月,待本王活动自如后,定将你也扒成泥鳅!” 楚南月望着他那发颤的手,得意一瞬又嬉皮笑脸凑上去,握住他的手,像撸猫一般轻抚着,柔声细语道:“跑题了不是?咱继续说解毒的事,告诉您个好消息,您身子的第一层毒不用等一个月了,现在就可以解了!” 萧寒野瞬间被撸顺,他回:“那解吧!” 待解完,他有力气了就立刻把楚南月扒成泥鳅。 楚南月笑得深意沉沉:“解毒自是解,但是等咱上去后,你得立刻把寒石借给我!” 萧寒野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给他解毒,其实他也早想看看她到底如何能医治好楚子誉那被狱卒打残的双腿了,所以他也没再故意拿乔,只淡淡道:“要让本王看着!” “看!看!看!”楚南月见他终于同意,连连点头应答,随后她敛容收色,“王爷,您身上的毒霸道无比,所以解毒方法非同寻常,是要吃些苦头的,可承受得住?” 原本以为是要等一个月的,谁知就这么误打误撞使得萧寒野身上的毒提前爆发了,所以,她自是不能再采用寻常针灸和按摩了。 萧寒野听了哈哈一笑:“你只管治你的,毒解了本王重重有赏!” “就把您放置在我家里的两万两银子赏给我吧!”楚南月脱口而出。 那两万两银子放在他们楚家可眼馋死她了。 萧寒野脸上的笑逐渐淡下来,他眸色深深看着楚南月:“楚南月,你就不能理想大点?” “这还不大?两万两啊!要不然您再多赏我两万?”楚南月瞪大凤眸望着他。 两万两搁现代就是两千万啊! 萧寒野望着她那清澈的不染半分阴谋的眸子不由愣了神,直到手腕处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才回眸,当即黑了脸,怒吼道:“你绑本王做甚?” “王爷,那个痛真的是个男人就不能忍,您知道我说的哪儿吧?若是您动弹一下,不但功亏一篑还会成为废人!所以,必须得绑住您!” 萧寒野沉声道:“本王受得住!” “知道您最是威武了,这只是以防万一!”楚南月嘴上如是说,手下可是一点都没含糊,不仅拿藤蔓缚住了萧寒野的胳膊,就连他上半身都缚成了粽子。 完后,一言不说就再次上手扒拉他的裤子。 萧寒野的身子已经习惯她的触摸了,倒是没以往那般反应大了,可是当楚南月小手环上他最后一层亵、裤时,他就不淡定了,身子瞬间僵硬如铁:“楚南月,你又来?!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丝做女人的娇羞?” 他这是扒拉她不成,反被她再次羞辱? 再次坦诚相待,毫无遮掩! 为什么吃亏的总是他? 关键,他的那啥小不小啊?会不会被她嫌弃啊? 他也不知道别的男人的尺寸...... 就在他浮想时,他的双骨被拉开呈一个大字被紧紧缚在岩石上...... 这还不止,这个女人这会儿手脚倒是别提多麻利儿……连带着将他那啥儿也一并缚住,吊在了洞顶恰到好处垂下的藤蔓上...... 萧寒野:“......” 他想杀了她的心再次迸发出来...... “您这儿碍事且是关键,所以必须吊起来!”一句话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这边气得要杀她,偏偏她又气死人不偿命道,“对了,还得把你嘴封上,别到时候疼得厉害再不小心咬舌自尽了!” 然后,他就目睹着她将他的裤子塞了他整整一嘴! 真是太过分了! 士可杀不可辱! 他现在严重怀疑,楚南月要给他来一刀! 虽然他还没体验过那啥的快乐,但那啥也是他男人的骄傲,有不用和没有能一样吗? “呜!呜!”他狠狠瞪着楚南月,以眼神示意她别乱来! 楚南月看着他那黑锅底俊脸,挠了挠脑袋:“放心,我会尽量快一些的!” 语罢,她掏出一整套银针来,食指一一滑过,最后拿出十八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火上烤式。 萧寒野余光瞥见她跪伏了下来,他心下发寒,只能发出低吼的“呜!呜!”声。 此时的楚南月全神贯注,指尖行云流水,她目光精准锁定位置,动作飞快地将十八根银针扎进弹、囊内。 萧寒野震惊了! 不过他也无暇多想,因为非同寻常的痛很快便袭来,最脆弱的部位银针插入过半,那种难以想象,令人痉挛、发疯、发狂的痛一波又一波袭来。 每一波都能把他带进地狱,这种非同寻常的强烈剧痛,不消一会儿功夫,便使得他大汗淋漓,俊颜扭曲起来…… 此时,哪里还有功夫肖想他的兄弟在不在? 只愿赶紧结束这非人的痛楚。 弹囊的微微蠕动甚于凌迟之刑。 看着他满头大汗,脸色煞白,身子却是除了双手攥拳没有一点动弹,楚南月难免动容,知他能忍寻常人所不能,于是便拔出了他口中的裤子,握住他紧攥的拳,安抚道:“确实疼的很,但你一定要忍住,等毒血出来就会好了。” 萧寒野疼得意识溃散,但他却清晰感觉到了她鲜嫩的小手反复揉搓他的手,抬眸望向她,平素姣好的容颜此刻朦朦胧胧,却又散发着火苗的亮光,他突然感觉没那么疼了,缓缓勾起唇角,虚弱道:“……给本王哼个曲儿吧……” 楚南月微愣后也就不吝啬开了口。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 楚南月也没多想,她就是觉得此情此景就该唱歌这首《烛光里的妈妈》,再者萧寒野的母妃蓉妃不应该是他最亲的人吗? 此刻唱起他母妃,或许能缓解他的痛楚吧? 谁知,她见萧寒野涣散的眸子竟彻底破碎起来,他呢喃自语:“......母妃,为何要这般对待儿臣?” “......为何要每日每夜惩罚儿臣?” “......儿臣也是个孩子啊!” “......” 楚南月眼眉一抖,这是她能听见的吗?宫廷秘史啊! 吓得她赶紧生硬转场。 我主张制止不了就放任 这欲望与绝望之争 余温她却喜欢过门 临走呢 还随手关了灯 so funny ya i ya i ya i ya i ya i ya i ya ...... 随着她空灵动听的嗓音,萧寒野也从那痛苦不堪的往事中回神,他听不懂楚南月唱得什么意思,却是沉迷在她那不断重复的“i ya”中,他觉得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一首曲子...... 如若小时候,他母妃在他伤痕累累之际也能抱着他哼唱一曲,他或许会原谅她的无心之失...... 可惜没有如果,他的幼年是不快乐的,但已是过去式! 他现在已经是无坚不摧的大元帅,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 但他却想以后的每日都能听到如此动听的歌曲。 他反手攥住了楚南月的小手,依恋道:“......以后每日给本王哼曲儿可好?......” 他声小如蚊虫,少了以往的冷酷,多了一丝殷殷的期待...... 但楚南月没听到,她见到慢慢起了变化的的石页大,连连打气道:“再忍一忍,马上了!” 萧寒野此时也感觉到一股异热游遍全身,最后那股异热汇集于某一处...... 第94章 给本王松绑! 风川和冷九带着燕王府侍卫搜寻。 萧一航不顾身上的伤,派出辰王府所有人一同寻找。 不仅如此,就连皇宫内的皇上都得知了消息,他怒拍桌案,直接派人传唤御王萧君安,让他带领一支御林军火速搜寻。 楚府的楚子誉久等楚南月不见归影,心中隐隐不安,唤来弟弟前去隔壁问话。 楚子洵登上墙头见隔壁一片乌漆嘛黑,正欲和秦柯一起驾马前往燕王府之时,苏汐派来府卫传话。 “燕王和燕王妃遇刺,皇上已派出御林军,大公子和二公子切莫着急,静静在府中等待即可!” 听到“遇刺”二字,楚子誉脑袋瞬间就炸了,哪里还能沉住气在府中静静等待? 他转动轮椅之时,楚子洵和秦柯已一溜烟跑出:“大哥,我去找姐姐,您在家等着!” 小桃也立刻倒腾起小短腿来:“奴婢跟你们一起!” 石头跑到一半又跑回来推楚子誉:“大公子莫急,姑娘吉人天相,奴才推您!” 楚子誉拂开他的手:“不要管我,快去找阿月!” 妹妹现在不知遭受着何罪,或许昏死在路边,或许正被刺客追赶,或许悬崖边吊着,或许已经......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一个残废,帮不了她还得连累一个人...... 一个门阶都能难住他,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过自己的双腿,他从轮椅上摔下来,挪动着残缺的身子费力爬过台阶...... “大公子,我帮您!”沐浴完的香香听到了院子里的喧闹,她来不及擦拭干湿漉漉的头发,跑过来抱楚子誉。 楚子誉没有拒绝她的触碰,此时的男女有别怎及及妹妹的安危重要? 孟妈也佝偻着身子一起搬动轮椅。 这边风川等人率先来到悬崖,虽然燕王府侍卫身手都不差,但悬崖陡峭加之皑皑白雪,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所以搜寻起来十分缓慢。 楚南月望着从萧寒野那地儿喷薄而出的一股浓浓的黑血,眸光锃亮。 怕那股血不能尽数流出,于是她就上手帮他挤了起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吸,但现手下没有工具,也只能勉为其难拿手挤了。 银针插在蛋囊,萧寒野依旧疼痛难忍,但同时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子从未有过的舒畅,他甚至能感觉到毒性正在从他体内快速消除,这着实让他惊叹。 但很快惊叹就变成难言了...... 楚南月竟在帮他搓挤? 一方是非同寻常的痛,一方是不可言说的瘾,他本想开口问她为何这般做?但他没开口! 他紧咬薄唇,原本惨白的脸颊此刻呈现出一片诡异的绯红...... 因着初度,一炷香时辰不到,他便倒戈...... 楚南月望着终于变了色的黑血,她这才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丝毫无形象抱怨道:“大功告成,可累死老娘了!” 随后,她再次瞅了一眼白浆,眯着凤眸,狠狠拍了他一巴掌,无比嫌弃道:“不要脸!禽兽!畜生!” “嘶!”因着她这一动作,上面的银针狠狠地震动起来,疼得萧寒野连连倒吸冷气,完全忘了方才初尝的惬意。 他暗叹楚南月竟比他还要喜怒无常! 方才对他酱酱的是她,现在翻脸无情的还是她! 她到底要他怎样?! 楚南月对着他疼出汗来的俊颜瞅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取下银针来,然后开口道:“行了,你静躺一炷香时辰就没事儿了,你体内的那个劳什子东西等我再研究研究就给你取出来!等咱上去之后,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 语罢,她也顾不及斯文,躺在他脚下的石块上就睡着了。 这一日先是在懿康殿和江茶茶斗智斗勇,接着在御花园假装中毒手撕沈茶茶,再就是遭遇刺客,最后又帮萧寒野解毒,可把她累坏了。 萧寒野这边非人的疼痛终于停歇,他暗哑着嗓子道:“......给本王松绑!” 未等来回应,却是听到了她的轻酣声。 垂眸望去,看见了火光下如小猫一般蜷缩在石块上的楚南月,他不由咧了咧嘴:“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任劳不任怨,聪慧又单纯,既怂又虎,勾人不自知...... 看着她的娇颜,他的心不知为何“砰砰”加速跳了起来,他迅速收回眸子,狠狠吸了几口气才恢复平静,可刚平静下来,头脑中又浮现出她软绵绵的小手帮他那啥啥的场面,怎么都驱之不散...... 他竟想她日日那样! 她定不同意吧? 给她银子成吗? 他在想些什么? 烦躁地将那些淫秽的场面拂去,一炷香时辰已过,他暗暗发动内力,将身上的藤条尽数震断,起身只觉身子是久违的轻盈。 他素有洁癖,走到洞口手捧一把白雪,攥于手中化于水,细细擦拭身、下的污浊,待擦拭干净,穿上衣裤,再次手捧一把白雪,将楚南月的手也清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将他的大氅包裹在楚南月身上,然后在她身边也躺了下来。 楚南月晕晕沉沉间感觉到暖意,她睁了一下眼,望着萧寒野那模糊的俊颜,迷迷糊糊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是趁机把我扒成泥鳅......你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萧寒野噗嗤一声笑了:“不扒,睡吧!” 他才不会像她那般趁人之危,要扒就光明正大扒! 但他也没闲着,他竟意外地伸出手臂将楚南月的脑袋枕于上面,谁知楚南月还一脸嫌弃地挪动,一边挪动,一边呓语道:“硌......硌......” 萧寒野嘴角抽动:“......” 枕你的石头去吧,明日脑袋疼就让风川给你扎针! 他背转过身去。 谁知,她竟抬腿压了过来。 他身子猛地一颤,再次转身回来,伸出手臂,强势地将她脑袋放于上面...... 第95章 玲珑和阿彦 萧君安担心萧寒野安危,不顾自身安危同萧一航、风川等人一同下了悬崖。 欧阳清无可奈何也一起下了悬崖。 一众人下到三四十丈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每个人身上皆是挂满雪,与口中呼出的白气相得益彰。 “是不是你?”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哪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欧阳清漫不经心回道。 即便身处悬崖峭壁,他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之貌。 萧君安审视他一番,知他没说假话,故而也不再言语,思绪却是翻飞。 或许又是姚氏一党的杰作...... 他才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不知从何时起,姚氏一党将原本对他的阴谋诡计尽数用在了萧寒野身上...... 这大概与萧寒野掌权且他狂妄自大的性子有关...... 他却不知,真正的幕后真凶此时正在皇宫内与妃嫔颠龙倒凤...... “娘娘,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不必了,都下去吧!”娘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幽幽叹了口气。 时间如白驹过隙,恍惚间她已在皇宫度过二十一载,今年虽然已经三十八岁,但因底子好加之保养得当,依旧是皮肤白腻,媚眼如丝,怎么看都只不过才刚刚三十岁出头的模样。 但就是这样一副美艳之貌却并不得皇上喜爱,一个月也宠幸不了她两次! 也对,宫中哪个嫔妃不是美艳不可方物,皇宫从不缺美人,再者入皇上心的女子唯孝仁皇后欧阳氏...... 想到此,她淡然如水的容颜突然丰富起来,狭长的丹凤眼折射出一股阴鸷得意。 “玲珑,奴婢服侍您歇息!”突然,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细腰,惊得她脸色煞白。 “放肆!”她猛然回头,微颤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玲珑?是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玲珑,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对你朝思暮想,六年了,我们有六年没有见过面了,你还是美得不可方物!”自称奴婢的人猛地将她扔到床榻,然后覆了上去。 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手反复抚摸她滑腻的小脸。 他手上的茧子很厚,直接剌痛了她的脸,他的身子很重,快将她晌午饭压出来,他嗓音很浑厚,脖子上的喉结......一切昭示着他乃男扮女装的男人。 “阿彦?”望着那熟悉的邪魅眼神,玲珑难以置信,试探开口。 “玲珑,想我吗?”奴婢一把扯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邪魅妖艳容颜。 “阿彦!”玲珑压下心底的惊慌,随即冷脸道,“你此刻出来做甚?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好!一切尽在掌控中,你快走,莫要打扰我的生活!” “掌控中?那人不待见你,早已脱离你的掌控,还在自欺欺人吗?他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男人一语中的。 “时机未到,待他为我铺好路后,我会送他归天的!”玲珑勾人的凤眸闪过一抹阴鸷。 “我会帮你的,一切都为了咱们的......”男人意味深长道。 却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玲珑一手捂住了嘴:“不要说,永远都不要说!” “好,不说,咱们直接干!”男人眸里闪过一抹不悦,随即又勾起唇角,邪魅道。 言语中,玲珑身子一凉,垂眸望去已是坦诚相待。 她既羞涩又期待,带着这股别扭,她张口狠狠咬了上去...... “小东西,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最需要我的,那个老皇帝根本满、足不了你!”玲珑的做法取悦了男人,他狠狠反击回去。 云雨之间的诳语,他却忘了,他也快到知命之年,比老皇帝小不了几岁。 不过,年岁相差无几,经年练武的身子并不比寻常年轻人差,毕竟暗影出身,随着年岁的增长,身手早已是巅峰之至。 ...... 较量过后,玲珑依偎在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上,气息不稳道:“这些年,你逃到了哪里?现在在哪里谋生?会不会有危险?你的身份虽无人知晓,但你的脸却是有很多人认得!” 男人下颚顶着玲珑的发顶,邪魅的眼睛闪过一抹阴鸷,随即又烟消云散:“放心吧,我会易容术,这些年我已筹划好一切,断不会再叫你一人孤身作战!夺妻之仇,我必定要他以江山为代价!” “过去的事莫要再提,现在已然是最好的状态!”玲珑环抱住男人强劲有力的腰身,这份力量让她有安全感。 她与男人是自小的青梅,但男人的身份乃暗影,不为世人所知,注定他们二人不会有结果,一次醉酒,她稀里糊涂和微服出访的皇上滚了床单,她被带回了宫中,令人讽刺的是,入宫的第三日,皇上便在宫宴上遇见了他一生所爱,从此开始了她任人唯欺的人生...... 好在那人红颜薄命,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而她现在则是后宫四妃之首。 不!三妃之首! 后宫排得上号的,除了皇后,便也就只有三妃了。 看老皇帝多情深啊,后宫连四妃都凑不齐呢。 当然,也不乏娇嫩的莺莺燕燕们入宫,但看着那一个个如一个模子出厂的美人们,稍懂点行情的人就知晓,那些不过是替身梗,注定走不了多久的。 “你日后莫要再进宫,免得节外生枝!”玲珑继续道。 她知道男人的手段,但还是不免为他担心。 “今日老皇帝怕是要彻夜难眠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他人?没想到,他现在对燕王是越来越看重!所以,我岂能如他愿?”男人眸色狠厉。 狗皇帝不是自诩情深吗?可照样不是管不住下身,每夜不停进出各色领域。 “寒儿遇刺是你的手笔?”玲珑瞪大凤眸,抬头看着他。 “怎么?舍不得他了?”男人反问。 “时机未到!”玲珑加重了语气,“日后,你不许再对付他!” “他迟早都是要死的,况且今日本就是一石二鸟之际!”男人不以为意,见玲珑面上不解,他凑向她耳畔低声言语。 玲珑听了之后,明显语气缓了缓:“日后不得再胡来!” “我偏爱胡来!”男人突然勾起唇角,他上手打起转来,“你不是最喜欢吗?” 玲珑嘤嘤一声,她拍打掉他的手,极为认真道:“快离开吧,日后不要再来皇宫了!” “我好不容易进来一次,你忍心我饿着肚子回去?”男人不悦道。 虽然上了年岁,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一张俊颜依旧邪魅至极却又不失男子的刚毅美。 明明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却是长着这样一张温润如玉,极具欺骗性的俊颜。 年轻时,她就为抵御不了这张俊颜,尤其现在,忍受了数不清的孤枕难眠之夜后,她更是沉迷于此脸。 她再次沉迷,对着那片薄唇啄了上去...... 第96章 因祸得福 冬日阳光和煦,一点都不刺眼,萧寒野睁眼望着燃尽的藤蔓,薄唇轻启:“来了。” 楚南月也才睡醒,她一抬眼就撞进了萧寒野那幽深的凤眸中,轻启红唇:“谁来了?” 不会是刺客又追来了吧? 她翻身躲到了萧寒野的身后。 萧寒野耳朵微动,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怕就抱紧本王!” “你身子的毒解了,咱快些出去吧,待刺客围攻上来,怕是要把咱当饺子一锅煮了!”楚南月从背后抱住他的脖颈,小声说道。 说到饺子,她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好饿啊,从昨日到现在她就只吃了几块糕点。 待活命回到楚家,她定要做一大桌子满汉全席好好犒劳自己的胃。 她现在可是有两万银子巨款了呢,妥妥的富婆呢。 银子多了,她思想就活泛了,她要开店,开连锁店,做京城第一首富! 给大哥治腿娶媳妇,给弟弟砸出一条康庄大道,给小桃买帅气的小厮,给香香开个店铺,给石头娶媳妇,给孟妈养老,再给自己买几个好看的面首。 假装面首长得和眼前的狗男人一样帅,但脾气超好超好的,一个给她捏肩,一个给她足疗,一个喂她吃零嘴,一个给她弹琴,一个给她跳舞...... 想到那令人兴奋的靡靡一幕,她不禁发出了鹅叫声,她都不知道宠幸哪个好了? 干脆一起来吧! 反正古代是合法的! 萧寒野看她小心谨慎之貌本想安抚一番,谁知竟听见了不合场景的鹅叫声,他阴恻恻问道:“笑什么?” 楚南月正幻想着和一群面首打情骂俏场面,忙得她那个不亦说乎,耳畔惊闻一道阴鸷之声,那众多面首突然合而为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狗男人,脾气火爆,性子阴鸷,张牙舞爪啃噬起她粉颈来,吓得她连连将头脑中不切实际的一幕弹掉,干巴巴道:“饿了,想吃三鲜馅的饺子了!” 怕他不相信,她还吞咽几口唾沫,其实真是吓的。 果然男人信了,轻声道:“再忍忍,回去本王让厨子做给你吃!” 楚南月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他,似乎不相信方才那道柔声出自他之口,这货竟也会心平气和和她说话? 这时,洞口传来一道激动高昂之声:“王爷!” 萧寒野抬眸,果然是冷九率先进来,他审视他一番,身上一片狼藉,衣袍布满黑红的星星点点,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刺客的,他回了一句:“辛苦了!” 冷九取下身上的绳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不辛苦,是王爷受苦了,属下之罪!” “何罪之有?你以身护主当奖!”萧寒野淡淡道,随即加重了嗓音,“起来,莫要矫情!” “是,王爷!”冷九喜笑连连起身站在他身后。 只要不沾染小厨娘,不,王妃!他家王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明辨是非! 紧接着其他人依次而进。 萧一航看见活生生的四哥站立身前,激动地跑过去想要抱他,谁知萧寒野竟侧身一躲,生生害他踉跄一下,险些摔个狗啃泥。 他一脸幽怨地望着四哥:“四哥,你躲什么?” 直到此时,楚南月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影响了人家的兄友弟恭,她还在萧寒野的背上挂着呢,可不得躲呗。 她解释道:“我给你们兄弟二人腾地!” 语罢,想从他背上下来,谁知,他原本没环住她身子的手此刻竟攥的紧,她挣扎不掉,就这么尴尬的由原先的主动环绕变成被动挂着。 “......四嫂受惊了!”萧一航也反应过来,方才若是萧寒野不躲,他大概率就亲上楚南月了,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干巴巴道。 “因祸得福!”楚南月讪笑回道,随即她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啊,一屋子的人成何体统?” 萧君安见萧寒野无事,长吁一口气,扬声道:“四弟和四弟妹均无碍,速回皇宫禀报父皇!” “是!”一御林军领命后迅速就着绳索向上攀爬去。 “四弟受伤了?”萧君安注意到萧寒野肩胛骨外翻的衣裳裂口,担心问道。 “皮外之伤,无碍,有劳三哥挂怀!”萧寒野淡淡回道。 萧君安又说:“切莫掉以轻心,你乃皇子,小心贼人别有用途,表哥,你为四弟瞧瞧!” 语罢他望向楚南月,言语诚恳道:“四弟妹可有不适?” 楚南月抬眸望着萧君安面上是呼之欲出的关怀,那诚恳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是风光霁月之人,和她大哥给人的感觉很像,很难让她不亲近。 所以,她轻笑回之:“有劳御王爷关怀,民女无碍!” 风川抢在欧阳清之前开口:“怎敢劳烦欧阳太子为我家王爷查看,属下来即可!” 谁知萧寒野连他也拒绝了,他回看了一眼仍在他背上暗暗较劲的楚南月,挑眉道:“不必了,王妃已为本王包扎好伤口,王妃崴了脚,咱上去吧!” 楚南月:“......” 她停止了她的小动作,理所当然揽着他的肩膀。 欧阳清笑了:“燕王妃手真是巧得很,竟还会包扎伤口呢,燕王好福气!” 他瞅着洞里那滩黑色粘稠的血,眸底闪过一抹惊讶,那黑血没有十年以上毒素的凝结是形成不了那种状态的。 这个燕王妃着实不简单。 怪不得燕王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请封她一个罪臣之女为燕王妃呢! 第97章 燕王对我以命相护! 萧寒野是亲自背着楚南月回楚府的,眼看就要入楚府门口,楚南月突然开口道:“王爷,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您赶紧回宫复命吧!” 萧寒野眉毛一挑:“过河拆桥?方才带伤背你攀爬悬崖时,你怎么不说这话?” 楚南月瞅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笑得勉强:“方才实属无奈,现在切莫让皇上他老人家久等!” 她简直能想象到一会儿她大哥看见她的情景,少不了要责怪一通,萧寒野这货能受她大哥的气? 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大哥! 恰在这时,风尘仆仆的楚子洵和小桃等人见到他们归来,一窝蜂围上来。 “姐姐,您终于回来了,可有受伤?” “姑娘,您怎么浑身都是血啊?” 这时,楚子誉狼狈出来,满眸的猩红里是彻夜未眠的担忧。 “阿洵,快接过你姐姐!小桃,去请医师!” 楚南月见状,立马喊道:“大哥,我没事,好得很!” 楚子洵接姐姐,见男人没有松手的意思,他试探开口道:“姐夫?我来吧!” 背着姐姐的男人是燕王? 五官俊美绝伦,一双剑眉下的长眸幽深,带着高位者的气势,晨光照在他身上,只觉他如一般,矜贵又狂傲,竟比他大哥还要风华绝代? 他的面具呢? 定是被刺客刺破了。 刺得好啊,他终于见到他心中大英雄的如山真面目了。 小桃和香香望着那天人之姿也一时怔住。 这长得也太妖冶了吧? 但二人很快便回眸,她们还是更喜欢她们大公子如谪仙般的高贵绝尘外貌。 燕王帅则帅已,但他的外貌如他的人一般,太过狂妄张扬,一个眼神便可祸乱人间。 一点都不低调! 楚子誉也怔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冷声道:“阿洵慎言,你姐姐乃燕王妾侍,叫不得姐夫!”随即,他抬眸对萧寒野道,“还请燕王放开阿月,她尚未入燕王府,大庭广众之下于她名声有损!” 他知道妹妹喜欢燕王,早前看不见容貌时便喜欢人家,如今看见人家这般罕见至极的俊颜,怕是个女人就很难不动心吧? 关起门的亲近,妹妹心甘情愿,他不好插手,可现在在当街,他不得不管。 楚南月想说,名声早就让原主败光了,但这是能说出口的吗? 现在应该一致对外! 她正色且大声道:“王爷,我脚好了,您可以放我下来了!” 萧一航想开口对楚子誉说,他妹妹已经是燕王妃了,谁知尚未开口,就见萧寒野大马金刀跨于楚子誉身前,浑身气势凛凛,大有干仗之态,他赶紧上前站于二人之间欲调和。 欧阳清则是摇起他的金刚扇,端的是一副看热闹之貌。 萧君安无奈摇头:“火气旺?” 欧阳清笑得暧昧:“表弟给我散火?” 萧君安瞥了他一眼,不悦道:“满嘴淫秽,不知所谓!” 欧阳清斜斜看了他一眼,满眼嫌弃,这小子也太不幽默了。 楚子誉面对萧寒野强大的施压丝毫未退缩,他抬眸直直对上他幽深晦暗不明的眸子,道:“虽然您是王爷,但草民还是得说,我们家虽然卑贱,但阿月绝不给做妾,还望燕王可以放过她!” 楚南月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流,她掏出银针来挑了挑萧寒野的衣襟,小声警告道:“你敢对我大哥动手,我拿银针扎死你啊!” 萧寒野眼波生寒,非常不悦,他的王妃竟胳膊肘向外拐,她哪只狗眼瞧见他要对她大哥动手来着? 他只是想要大声告诉他:“阿月并非妾,而是燕王妃!” “燕王妃?” 这下不止楚子誉呆愣住,楚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秦柯提醒道:“昨晚郡主传信来好像说的也是燕王妃?!” 楚子誉仔细回想,却是想不起来,昨晚他实在是太过担忧妹妹安危了,以致于大脑自动屏蔽掉了不相关信息。 但他却实在难以相信,他们乃罪臣之子,岂可入得皇室之眼? 科举是他们楚家唯一的出路。 北萧国律法明文规定,新科状元可当面向皇上提一诉求。 当今皇上乃明君,他相信只要证据在手,他定会应允重查当年他们平阳侯府一案的! “大公子,千真万确,是四哥亲自向父皇请封的!”萧一航开口道。 楚子誉按着扶手的手微微颤抖,他抿了抿薄唇,干巴巴道:“燕王抱歉,草民并不知晓!” 萧寒野挑眉回道:“不知者无罪!” 楚南月默默收回银针。 哪想楚子誉又道:“感谢燕王对阿月的爱护,但为了阿月的安全和名声,还望日后燕王莫要再带她晚上出门,她能躲得过一次是她运气好,实在承受不住二次!” 楚南月再次拿出银针。 萧寒野受不了了,他终于舍得放下楚南月,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尽量!” 语罢,大跨步离去。 见此,其余众人也纷纷跟着一起进宫复命去。 欧阳清悻悻收起折扇,一脸的意犹未尽,他骑着马优哉游哉往御王府的方向踱去。 楚家人也进了府邸。 关上大门后,小桃和香香就兴奋的原地转圈圈。 “我家姑娘成燕王妃了,我可是摇身一变成为燕王府的一等奴婢了呢!” “我就说吧,燕王的大腿只为南月敞开,这不,尚未宅斗就升级成燕王妃了!” 楚子洵也是一脸兴奋:“大哥,这下总能喊姐夫了吧?北萧国堂堂战神现在是我的姐夫!” 秦柯抱大腿:“咱俩是好兄弟,你家人就是我家人,你姐夫就是我姐夫!” 石头:“大公子,日后咱们就是燕王的姻亲了。” 孟妈也忍不住插嘴:“算娘一个。” 楚子誉隐隐不安心:“阿月,燕王待你如何?昨夜他可护着你了?” 他妹妹的脸微微泛肿,是被刺客打的吧? 虽然他觉得世间哪个男儿都配不上妹妹,但又不得不承认,论身份妹妹是配不上燕王的,但这并不能是他弃她于不顾的原因。 若如此,那这燕王妃一位坐来又有何意义? 楚南月有口难言,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她是怎么就成为燕王妃的? 而且,她也没搞明白萧寒野的意图。 反正,这条疯狗指定是没憋好屁。 但她仍旧实话实回了大哥:“燕王昨夜对我以命相护!” 楚子誉放下心防,俊颜荡起淡淡的笑容:“如此甚好!” 楚子誉一开心,全家都跟着开心。 尤其待听见楚南月那腹中发出的有节奏的“咕噜”声,大院里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楚南月:“......” 她不要面子的啊? 第98章 阿月,来给本王换伤药! 皇上见到受了伤的两个儿子,雷霆大怒:“查,给朕查,胆敢行刺朕的皇子,朕诛他九族!” 今日胆敢行刺他的儿子,明日就敢行刺他,这让他如何不动怒? 他把此事交给他最信任的儿子萧君安调查。 还赏赐给受伤的两个儿子各种名药,嘱咐二人在府里好好休养。 燕王府书房内。 风川禀告:“王爷,昨夜行刺您的人是批死士,无一活口!” 萧寒野手指敲击着桌面,缓缓开口:“姚氏一党、欧阳清、叶修、虞凌皆有可能!” 风川回道:“属下这就派人一一调查他们。” 想起昨日那名黑衣领头人,萧寒野眉宇间升起一抹冷意,阴恻恻道:“查查江湖上哪些杀手组织善用毒?” 昨夜那人绝非无名之徒,他生平未逢敌手,而那人,上了年纪的人,居然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这样的能人,查起来定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明面的事透露给三哥让他去查,江湖上的事秘密调查!” “是!”风川俯首领命,“王爷,属下为您伤口换药吧?” 萧寒野起身道:“不必了,本王去北苑养伤去。” “是!”风川知道萧寒野是何意,所以,立刻俯首道,“王爷放心,军营那边属下会交代好,北苑那边也会如铜墙铁壁般,断不会再让您涉险!” “带上寒石!” 趁着养伤之际,观摩楚南月医治她哥貌似不错。 “是!” 这时,萧一航扯着嗓子进来。 “四哥,我胳膊负伤了,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萧寒野挑眉回:“正好我要外出,王府后院你随便挑个地养着吧!” 萧一航:“......” 萧寒野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见他似有发怒之势,连忙说道:“四哥,你说我是不是百毒不侵啊?” 萧寒野面无表情回:“昨日御花园是谁着了沈梦儿的调?” 萧一航面露尴尬,强装镇定道:“那为何昨夜听琴和知音二人都中了刺客的毒,就我一人没事呢?” 萧寒野听罢,扬眉看向风川。 风川自是领会他这是何意,于是拱了拱手,恭敬对萧一航道:“辰王,属下为您探一下脉!” 萧一航大大方方伸出胳膊来。 风川诊断完后,问:“辰王,您最近是不是服用过百草丸?百草丸可解寻常毒,时效月余!” “原来如此!”萧一航仔细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原来,昨日御花园楚南月塞入他口中的是百草丸。 萧寒野审视着满眼精光的萧一航,再联想昨夜马匹上楚南月明明不会闭气,却是并没有中毒,他当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昨日御花园二人是靠百草丸才躲过的一劫。 他拂去萧一航的胳膊,大跨步向外踱去。 风川不明所以,追了出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萧一航一头雾水。 这边吃得饱饱的楚南月,又开始琢磨她的赚银子大计了。 她想了想,虽然有了两万两银子可以坐吃等死,但人还是要有上进心和宏伟目标的。 万一实现了呢? 她沐浴在并不怎么温暖的阳光下冻得直打哆嗦,突然灵机一动,开个火锅店啊。 火锅店在她所处的这个朝代是个新鲜的吃法,她相信,只要地段合适,加上她的手艺和规划,必定会财源滚滚的。 说干就干,她起身进屋拿来宣纸,开始在上面认真涂画。 一张又一张。 有构思图、规划表、布局图、配方表......总之,她把她脑袋里所有能想到的全部都写了出来。 楚子誉突然开口:“阿月要开店?” 他能看懂一些,却又大多看不懂。 那个八卦阵型是锅吗?那么多拼盘菜和肉涮一下就直接吃吗?那一碟碟小料多浪费? 楚南月吓了一跳,待见是大哥,她温和道:“对呀,摆地摊的终极是开店,大哥意下如何?” “阿月素来善研究一些新鲜事物,大哥自是赞成,不过等店开成,我来做掌柜的如何?我算术很好的,尤其是默熟了你教的乘法表,很多算术我都不用算盘直接张口就来了。” 楚南月知他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于是点头道:“大哥当掌柜的再好不过,这样能节省一个重要人力的开资呢!” “开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店面是重中之重,大哥看你这规划是个大酒楼之势,咱家的银子可能暂时不够!” 楚南月神秘一笑,随后她小声道:“燕王已经把那两万两银子赏给我了,而且就算我俩的事成不了也不用退还去。” 楚子誉不喜反忧:“那你......可有损失?” 楚南月回:“没有啊!” 本来开始她是极其不情愿的,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一点损失都没有,就失去三个月自由而已! 再来三个月也是没有问题的。 银子的魅力果然大啊! 想到此,她都觉得疯狗是条可爱的哈士奇了呢。 她一边发着鹅叫声,一边小声提醒大哥:“哈哈......大哥低调啊......财不外露......就咱俩知道就行!” 楚子誉看着妹妹那嘚瑟的可爱样子,剑眉也不由跟着轻佻,露出鲜少的诙谐一面:“对!低调!低调!低调!” 这时,隔壁的哈士奇突然发来狗吠声:“阿月,来给本王换伤药!” 楚南月眉头一皱,起身道:“大哥,我去看看隔壁的哈士......王爷哈!” 她是医师又不是兽医,隔壁哈士奇狂吠什么呢? ps:水水每日为爱发电真得很孤独,很受伤,希望看书的姐妹们给我推推书荒好吗?也请你们看完章节后给我点点为爱发电,你们看三十秒广告,水水就可以得一毛巨款呢,很希望能把这本小说坚持下去,但水水也是要吃饭的,拜托大家给免费点点吧 第99章 哈士奇舔人了 楚南月顺着楼梯来到隔壁,落地就看见一个绝世美男躺在贵妃椅上。 男人身披黑色大氅,他身形欣长,周身气派气宇轩昂,脸庞俊毅,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不薄不厚的唇恰到好处,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可谓是般般入画,丝丝入味。 她好像又饿了...... 咳咳! 她可不是色女哦,她只是有一点点以貌取人而已。 萧寒野也在一眨不眨盯着楚南月瞧。 他知道她长得赏心悦目,今日仔细一瞧,怎么好像倾国倾城了? 瞧那白的发光发亮的鹅蛋小脸,不施粉黛就胜过所有大家闺秀,还有那双黑葡萄大眼睛闪烁着熠熠光芒,一看就是绝顶聪明,怪不得能反设计沈茶茶。 还能助他厮杀刺客! 还能给他解多年奇毒! 还能给他做美膳! 还主动给他酱酱就就...... 想起昨夜那一幕,他又浑身不自在了,低声道:“过来!” 楚南月一时被他这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所迷惑,待反应过来,她已来到他跟前。 她收起花痴,正色道:“速战速决,我还有好多事儿呢!” 萧寒野不解,她又要帮他酱酱就就? 解毒的必然流程? 虽白日宣淫,但他表示可以接受。 其实他想问可以换一种方式吗?不知为何,他特别想尝试一番! 但一向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他,竟一时有些难以启齿:“......那啥?咱去屋里!” 楚南月倾身过来,一边上手,一边制止:“不必,一会儿便好!” 鼻翼间密密麻麻的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萧寒野躺着任凭她撕扯,他喉结滚动:“......你用的什么熏香?” 楚南月已扯开他的上衣,待发现他伤口处的黑布条,当场就黑了脸:“王爷为何不让风侍卫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昨夜事出无奈,手头无可用之物,才用的脏乱衣物简单包扎一下,你身上那么大一个血洞,不及时处理不怕感染吗?难道你不知道感染会死人的吗?” 她的声音冷肃又严厉。 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外伤感染很容易死人的! 所以,她才想着利用寒石的千年寒气为她大哥做长时效开腿手术营造一个无菌环境,既可延缓血液的流失,又可抑制肌肉的活跃。 至于抗生素,她暂时还没有成功发酵出来,但她研制出来的抵生素,虽不到其一半药效,但只要不是大的开胸手术,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此,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抵生素,肉疼道:“吃了!” 萧寒野不接反问:“你担心本王?” 楚南月凝眉道:“自是担心,你是我的病人,医者父母心,我对你是有责任和义务的,我对每个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萧寒野的俊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他心里如堵上一团棉花般不顺畅,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不舒服。 他不舒服了,自是要发泄出来,所以,他一把将楚南月扯入怀中,手捏她的下巴,阴恻恻道:“本王是王爷,就没有特权?” “没有......”楚南月不悦开口,但当对上他深邃幽冷的眸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晓他的狂躁症又犯了,所以立刻挤出一抹夸张的笑来,“那是不可能的,我待王爷您自然是格外不同的,您看我就对您一人上门服务,也就任您一人搓扁揉圆!” “再者咱们可是同生死过,一起掉下悬崖的情分那岂是其他人所能媲美的?乖,把药吃了!” 呸!要不看在两万两银子的份上,这么贵的抵生素能白喂你这条哈士奇? “你喂辰王的那粒百草丸也是这般喂的?”萧寒野继续不阴不阳道。 一提到百草丸,楚南月就肉疼,她统共就搓了两粒,单粒成本价就百两,原本想着高价卖出的,无奈造化弄人。 “您提醒我了,我得找辰王要百草丸银子去!”楚南月起身就要走。 要不要是后话,她不想再面对哈士奇了。 她有预感他会咬她! “找他要银子?”萧寒野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附和道,“改日本王给你要!” 楚南月:“......” 萧寒野看着她手里的药丸,挑眉问:“本王吃你的药可要银子?” 楚南月咬着腮帮子,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要!” 心里默念两万两银子的面子,两万两银子的面子...... 萧寒野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然,堪比璀璨星光般耀眼,他就着楚南月的小手吞下了那粒药丸。 看吧,还是不一样的! 楚南月收手的瞬间,只觉被一个温热的东西黏上,她抬眸望去,刚好看见萧寒野收回猩红的舌...... 她望了一眼被他舔舐的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呀,哈士奇舔人了。 她甩了甩手,满脸嫌弃地使劲往他大氅上蹭去...... 萧寒野:“......” 他终于忍无可忍,再次一把将楚南月拉到怀中,对着她的那两片红艳艳就压了下去...... “呜!” 楚南月瞪大了双眸。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极准,他真又咬她! 在男人大力的钳制下,哪里有她半分的动弹,她如任人宰割的鱼儿一般乖乖躺在他怀里。 既然挣脱不掉,那便躺平吧! 反正论地位、外貌,她都是占便宜的那个。 萧寒野感觉到怀中女子的顺从,慢慢地从古月搅蛮缠、牙齿打架到渐入佳境、唇齿缠绕。 原本他只想狠狠啃噬她一番,让她如此令人生愤,可触及到那片柔软,他就生了别的趣味,时而放肆霸道席卷一切,时而小心翼翼引之弄之。 原来,这才是亲吻啊,竟如此美妙。 这种感觉让他上瘾,离开了觉得不满足,又重新吻上去,如此反复循环,楚南月也蒙圈了,渐感迷离。 活了两世,她也是第一次体验接吻。 这种感觉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闯进一颗小石子,涟漪随着湖面的荡漾延伸到心里,让人心神颤栗。 但她也来不及回味,因为她马上就要背过去了。 直到此时,萧寒野才不依不舍地放开她。 “笨死,要换气啊!” 楚南月张大嘴巴,喘了好一会儿起才重新活过来。 神识清明,这才恼恨她方才的行径,亏死她了,她方才怎么就一时脑热和这海王接起吻来? 她狠狠擦了一下嘴,然后隐忍住心里的怒火,本着救死扶伤的职责,极为快速为他清理伤口并且缠上纱布。 待做完这一切,她才气鼓鼓道:“你聪明绝顶,你能耐,你都脏死了!” 语罢,便昂扬着身姿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高傲的爬墙背影。 萧寒野一时摸不着头脑,她方才明明配合了他的,这又搞哪儿出? 他垂眸望了一眼自己一尘不染的蜀锦华服,脏吗? 第100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香香望着楚南月微肿的娇唇暧昧地笑了:“感觉如何?” 楚南月不明所以:“什么如何?” 香香风情万种指向自己的唇。 楚南月低头看地:“那啥?晚上吃啥?” 有些事儿尝试一次便够了,日后,她定要和海王保持距离。 香香不再逗她,看了一眼仍在研究火锅店的楚子誉,高声喊道:“火锅可好?” “火锅好啊,快捷简单,冬日必备。” 这时,冷九站在房顶道:“王爷说,今晚吃饺子!” 楚南月回:“只有火锅,爱吃不吃?” 蹭饭还蹭出优越感来了? 冷九说:“王爷说,明日再吃火锅!” 楚南月转身不欲理会,反正她不做。 谁知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石头应声开门,进来数个小二打扮的人。 楚南月识得他们的服饰,是玉江楼的伙计。 只见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食盒,依次走过,从食盒拿出一个个盘子搁置到桌上就开始报名。 “此乃三鲜馅饺子!” “此乃韭菜鸡蛋馅饺子!” “此乃牛肉馅饺子!” “此乃芹菜馅饺子!” “此乃芜菁馅饺子!” …… 林林总总总共上了十八盘饺子,各色馅系饺子,有一些楚南月竟都没听过。 为首的小二恭敬道:“各位慢慢品尝,小的等告退!” 楚子誉礼貌回应之:“有劳各位,石头送客!” 完后,他转身对楚南月道:“阿月,今晚就吃饺子吧,明晚再吃火锅,正好邀请郡主前来,以谢她派人传话之恩!” 望着一个个冒着热气的白滚滚,楚南月不由吞咽一口唾沫,别说,她还真想吃饺子了。 于是,她温和回道:“还是大哥考虑周到!” 香香吃味:“大公子好是偏心,昨晚我可是推了你一夜呢!” 楚子誉回:“香香姑娘是自家人!” 香香瞬间喜笑连连,凑了上来:“是和南月一样的自家人,还是别的什么自家人啊?” 扑鼻而来的浓郁馨香,楚子誉连忙转动轮椅撤退,他面颊微红:“香香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把你当做我们楚家的一分子,和石头、小桃一般,但并非奴婢!” 香香咂舌:“那不还是客人?我宁愿大公子把我当成小桃随意使唤,做错事就处罚!” 小桃做了有辱楚家门楣之事,楚子誉是绝不手软。 严厉归严厉,但也变相说明,这才是一家人。 端醋来的小桃突然有了优越感:“我可是大公子花真金白银买来的,自是要认真浇灌,以免打水漂,能和你这外来户一样吗?” 楚南月救场:“行了,我把香香姐当自家人,有劳香香姐给大家盛碟小咸菜来吧。”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家里的两个朝气蓬勃少年勾肩搭背放学归来。 一进门,秦柯就两眼冒光:“好多饺子啊,今晚有口福了。” 楚子洵睨他一眼:“自从来我家混饭后,你哪日没口福?” 秦柯挠了挠鼻子,略显尴尬:“回头我让管家给你银子!” 楚子洵:“打住,我家人多可不差你这一口。” 玩笑归玩笑,他和秦柯一见如故,好朋友不提银子。 “行了,快洗手吃饭吧。”楚南月见人齐,推楚子誉入座。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叫嚷声:“小兔崽子,怪不得老子把翰墨学院翻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你,你竟然一声不吭搬出来住,害老子一顿担心,看老子今日不抽你个皮开肉绽。” 楚南月抬眸,只见门口站着一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身材魁梧络腮胡将军,他大手一伸,身边将士立刻递过鞭子来。 那阵仗雄赳赳气昂昂,大有掀翻她楚府之势,吓得她立刻挺身而出:“将军若要教训孩子,还请回将军府!” 秦柯抬眸:“……” 楚南月讪笑:“......弟弟,回家后好好和爹认错!” 要怪就怪此弟非彼弟,再者,她也不能阻拦人家家长管熊孩子不是? 今日敢一声不吭擅自离校,他日不定还能做出什么惊世之举来? 一语成谶,不久后,这两位有为少年还真干出一件泼天大事来。 却是让某人因祸得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将军是个粗人,火爆脾气上来,哪里还会注意场合,大手一挥:“打坏的东西,老子赔!” 秦柯看到那一丈长的长鞭,脊背发凉,本能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地求助楚南月:“姐姐救命!” 他爹就是这样一个火爆脾气,但凡他做错了什么出格的事,准先给他来一顿“噼里啪啦”暴揍。 爹是亲爹,疼也是真疼。 楚南月看着和弟弟差不多大小的秦柯,觉得熊孩子该以德服人,于是再次挺身而出:“将军手下留情......” 话未落,只觉耳边擦过一阵劲风,同时传来一记沉着有力的声音。 “秦将军!” “末将在!” 只见方才还一副脾气暴躁的秦将军,此刻正立正军姿,抱拳大声应道。 “秦将军,王爷让你过来!”冷九不知何时再次现身房顶。 “末将得令!” 语罢,秦将军将手中鞭子扔给将士,便立刻跳墙而去,有的只是恭敬,再无半分戾气。 楚子誉望向隔壁,淡笑一声,官大一级压死人! 香香和小桃则是同时“切”了一声。 楚子洵扶起秦柯:“放心,有我姐夫罩着咱,万事安!” 楚南月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肝,刚才那根鞭子可是擦着她耳边而过的。 吓死宝宝了。 赶紧吃饭压压惊,她招呼大家坐下用膳:“咪西咪西,天大地大不如吃饭大,吃饺子喽!” 隔壁的“大官”听到“饺子”二字,唇角微勾,再次抬眸望向秦将军的目光沉着又冷静。 第101章 一点都不脏!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 楚家一家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饺子,一边推杯换盏、把茶言欢,这是楚南月最喜欢的事情了。 然一炷香时辰不到,威猛的大将军再次跳墙而入,打破了这份宁静。 秦柯立刻放下碗筷,“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爹,家丑不可外扬,儿子跟您回家挨揍去,吊着打、捆着打都随您意!” 哪知人家爹根本就没理会他,而是大跨步来到楚南月眼前,俯首道:“末将老眼昏花竟不识得燕王妃,还望燕王妃恕罪!” 楚南月起身,拱手道:“秦将军客气,不知者无罪,但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将军大大咧咧惯了,大手一挥:“王妃尽管讲来!” 楚南月看了一眼跪地的秦柯,轻咳一声,娓娓道来:“令公子小小年纪却是甚有主见,知礼仪,有担当且性子洒脱,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我听弟弟讲,他可是班里学习最用功的一个,身为官宦之子实属难得,这样优秀的孩子,是您的骄傲!” “当然,我和您一样不赞成他一声不吭就私自不住校,但希望您可以多花些时间倾听一下孩子内心的想法,尊重孩子,给他足够的空间让他翱翔!” 她认为男孩子当管,但也不要管得太紧,否则会扼杀掉他潜在的能力。 这下不止秦柯望向楚南月的眼里都是小星星,楚子洵亦是,而且还带着明晃晃的骄傲。 秦将军虽乃粗人,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尤其隔壁还杵着一位顶头上司,他当场表态:“王妃所言在理,是末将对犬子关心不够,既然他和王妃弟弟脾气甚投,末将就随他去!” 完了他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犬子住王妃家里,会不会叨扰?” 楚南月大方回:“令公子和舍弟住一起,正好方便二人切磋共勉,何来叨扰一说?” 秦将军看了一眼儿子,满眼嫌弃,吼道:“杵着做甚?还不快谢王妃收留你?” 语罢,他又满脸虔诚地掏出三张银票,恭敬递给楚南月:“王妃,末将常年混迹军营,实在照顾不来犬子,他姐姐省亲这段时日就有劳王妃了!” 楚南月哪能收人家银子,她拒绝道:“多一副碗筷的事,将军切莫客气!” 秦柯插嘴:“姐姐,你就收着吧,我爹整日军营待着,花不着银子......” “闭嘴!老子和王妃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没大没小,皮又痒痒了不是?”吼完便宜儿子,又挤着一脸褶子对楚南月道,“王妃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末将!” 小桃嘀咕:“香香姐,秦将军这是姑娘口中典型的人格分裂症吧?” 香香掩唇低声回:“我看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 楚子誉瞪了二人一眼,吓得她们立刻举头望明月。 楚南月也想人格分裂症地吼那两名显眼包一通,但她乃一个现代人,没有这么多礼仪和规矩。 见秦将军如此,她抽出其中一张来:“我不收想必将军也不安心,但全收了我也不安心,咱取一折中,就按翰墨学院的花销来吧,我先拿一张,待令千金归来,我再退还多余!” 秦将军也不再扭捏,他双手抱拳:“全凭王妃做主,有劳王妃,末将告辞!” 临走前又吼了便宜儿子一通:“敢给王妃惹麻烦,老子将你吊起来打三天三夜!” 便宜儿子立刻站起身,立正军姿,抱拳朗声回道:“爹放心,走好!” 送走了秦将军,众人回身的瞬间只见院里突然杵着两名黑衣侍卫,地上还多了两个箩筐。 楚南月皱眉,隔壁那条哈士奇又做甚? 未现身的风川不知何时也现身楚家院里,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硕大的精致檀木盒,恭敬呈给楚南月:“王妃,这是王爷命令属下给您送来的,您瞧瞧?” 楚南月没客套,她好奇那条哈士奇会送她何物? 她双手打开檀木盒,打开的瞬间,小桃和香香同时惊呼出声:“哇塞,好漂亮啊!” 里面是一件华丽的白狐裘大氅,狐毛根根而立,油光通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毛茸茸的很是可爱,楚南月眼睛也亮了一下,但转瞬就撇了撇嘴。 美则美矣,可这颜色不抗造啊! 冷九站在房顶传话:“狐裘中以白狐裘最为珍贵,根根洁亮无比,最是干净,一点都不脏!” 萧寒野猜测楚南月可能在说反话,不是说他脏,而是暗指她的衣服脏了。 她想要新衣裳了。 女孩子嘛,最是喜欢漂亮的华服了。 要送就送她最好最贵最稀有的! 楚南月回:“那便试试吧!” 两个显眼包立刻小心翼翼将那价值不菲的白狐裘拿出,披在她身上,长至脚踝不说,竟连勾边都是金线的,生怕人不识货看不出它的名贵和奢华来。 “哇塞,南月你好美,月下仙子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 楚子誉顺着香香的目光望去,只见楚南月一袭白衣,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镀上一层金沙般耀眼夺目,长身玉立,婀娜多姿,和他们的娘一模一样。 当年,他们爹为了给他们娘猎得一稀世白狐,硬是在山头猎了月余,才猎得那罕见的白狐,却也不过才做得半身披肩...... 记忆里,爹和娘一直都是举案齐眉的,他实在想象不出娘为何会背叛爹? 还有他娘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记住,你爹是楚昭明,不要调查真相,那是你无法承受的痛!” 难道他爹真的通了敌? 可是,他爹当年明明在狱中受尽酷刑,却是始终未松口。 “誉儿,你永远都是我楚昭明的长子,你爹此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北萧国,只有愧于你们,带着弟弟、妹妹好好活下去!” 想到此,他的目光再次沉着而又坚定起来! 他爹是无辜的,他一定要为楚家沉冤昭雪! 楚南月见楚子誉盯着她瞧,于是,笑着问:“大哥觉得如何?” 楚子誉笑着回:“甚好!” 楚南月转头回风川道:“如此,便替我谢过你家王爷了。” 萧寒野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果然他猜对了楚南月的言外之意,一出手就送对了礼物。 但下次能不能有话就直说?他不保证他下次是否还有这个闲心猜测? 小桃忍不住问:“那这两个箩筐里是什么?” 风川回:“这是王爷赏赐给你们的!” 小桃满眼亮晶晶:“还有我们的?” 楚南月上前撩去上面的丝绸,只见里面有一套不菲的文房四宝,一看就是给大哥的。 两把尚未开刃的宝剑,给家里两名有为少年的。 一盏做工精致的护膝,给孟妈的。 一套男人穿的青色服饰、女人穿的桃花色和碧蓝色服饰各一。 楚南月喊话:“石头、小桃、香香姐请依次领取!” 她倒想不明白了,送她可以理解,毕竟她帮他解了毒。 但送她一大家子几个意思? 其实,萧寒野只说了一句话:“风川,给王妃家人选个礼物送去!” 他一句话不经意说出,他这个做下属的,就不得不认真思考。 家人?包括哪几位? 他吃不准,但他觉得楚南月好似毫无架子,待楚家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 于是,他便为楚家每个人都因人制宜选了礼物。 自然还是要有所区别的,大公子、二公子的最为珍贵! 果然,他这次马屁是拍对了地方。 送给家人礼物比自己收到礼物还要开心,楚南月当场表示要回礼! 第102章 燕王是闷骚病娇! 用完膳,小桃和孟妈收拾残局。 楚南月和香香凉亭说着女人间的小秘密,谁知这个见色忘友的看见屋内楚子誉灯下读书的单薄却又挺直身影,就屁颠屁颠离开了。 楚南月也不恼,大哥前半生太苦了,她希望大哥后半生平安顺遂、福寿康宁。 她慵懒倚靠在秋千上,看着冷九教习两名有为少年习武。 两名有为少年如狼崽子一般蓄势待发,后力充足。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俩货读书不一定能读出名堂来,但若考取武状元,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 眼前的一切给她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得不说,吃喝不愁的日子真是太美了。 她是实干派,明日她就要落实她的火锅连锁大业,正当她对未来一片憧憬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阿月,本王伤口疼。” 楚南月皱眉,果然,男人是她赚钱路上的绊脚石。 但看在两万两启动资金的份上,她忍了。 她霍霍起身,来到隔壁,手脚麻利为他检查了一番伤口,忍不住啧啧称叹道:“王爷的身子底子胜过寻常人,才不过一日,这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了,伤口无碍,至于,疼是在所难免的,毕竟那么大一个血洞,这个只能靠您钢铁的意志力咬牙挺挺了。” “当然,若实在挺不过,可让风侍卫给您施针!” 别以为她看不出他的别有用心,银针爆蛋之痛都能一声不吭,这点痛算什么? 萧寒野脸黑了,下午才和他激吻,现在一副疾颜正色的模样摆给谁看? 不是说待他格外不同吗? 就不能给他吹吹揉揉吗? “你给本王吹吹!” 这是他能听到的吗?听到让他施针,风川应声现身,这会儿他再闪身礼貌吗? 楚南月明眸一闪:“风侍卫,快给你家王爷吹吹!” 她发现这货怎么突然转性了?哪里还是高冷暴戾王爷,分明闷骚病娇一个! 吹?想屁吃! 她已经深刻反思自己了,日后誓死扞卫清白,断不会再和海王发生一丝酱酱就就。 风川凌乱:“......不知王妃是如何给王爷解的毒?” 楚南月回:“银针爆蛋外加挤奶大法!” 风川:“......” 他没听懂,但他有着很高的求知欲,所以一时忽视掉某位王爷的黑脸,诚心求教:“不知王妃可愿透露一二?” 他本没抱希望,毕竟这是人家立身的本事,岂容他人偷师? 但他没想到楚南月居然如此心胸开阔,竟然坦率回答:“我与风侍卫详细道来......” 感觉到渗人的冷风,她猛然回头,待瞅见某位王爷一黑到底的俊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啥,王爷,您树大招风,万一哪日府里再有其他府卫不小心着了调,我这身份也不适合救治,对不?所以,不如我把此银针解毒之法教与风侍卫?日后,让他造福燕王府?” 不是她高尚无私,而是她怕哪日这倒霉王爷再中此类毒,她可不想辣眼睛了! 萧寒野细想也是,此种解毒之法,她只可为他一人而解,但他确实不能置王府其他人性命于不顾。 所以,勉强答应了。 而且,他心里还隐隐升起自豪感,他挑选的王妃果然一心为他着想。 他看着风川满脸恭敬且震撼的表情细细倾听楚南月的谆谆之语,原来竟还有如此神奇之解毒大法。 楚南月大胆且不俗的银针之法着实让风川开了眼界,他心悦诚服。 “与王妃交谈一番,胜过属下多年苦心钻研!” “学会了还不下去?”萧寒野不耐烦了。 风川灵光一闪:“难道他们隐藏在王爷体内的是?” 楚南月眸光忽而严肃:“深入骨髓,麻木神经,蚕食人的东西!” “可惜我对此造诣并不深,劳烦风侍卫共勉了!” 风川一阵后怕:“多谢王妃提醒,属下这就下去想办法!” 萧寒野眸色深深。 他体内竟然隐藏着一只...... 若非亲近者,如何进得他身? “查!给本王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被本王揪出来!”此时的他满脸戾气,眼神狠辣,声音里淬着寒冰。 风川脊背发凉,沉声回复:“属下遵命!”后,便以雷霆之速闪身离去。 楚南月不会瞬移术,她不动声色地迈动着小碎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得脚底生风,赶紧开溜。 哪知男人偏不如她愿,大手一勾就嵌她入怀,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性感薄唇...... 吓得楚南月捂着嘴嗷嗷大喊:“你忘恩负义,你欺负人,你不识好歹......” 第103章 他现在竟也慢慢做人了! “你欺负本王还少?本王哪儿处你没欺负过?”萧寒野拂去她的手,挑着她下巴,不悦道。 看着她白皙的小脸,那颗暴戾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他抱着她仰躺下来,楚南月懵了一瞬,只要不欺负她就行,抱着就抱着吧。 关键她也挣脱不掉啊! 他用他身上的狼毛大氅将他们二人包裹的那叫一个严实,只给她露出一颗小脑袋来,尤其他还还薅了一把她的发顶。 那神情就像是撸猫一般,她是(>^w^<)喵吗? 好吧,还是一只乖巧猫,她还知道避免触碰到他伤口呢。 萧寒野注意到她这一细节,心里漾起从未有过的触动,低头在她额头快速滑过,然后若无其事道:“赏星星!” 楚南月抬眸望向天空,额头飘过阵阵黑线。 “王爷,今夜月明星稀!” 睁眼说瞎话,天上有个毛星星啊? 萧寒野脸不红心不跳:“你若看不见便看月亮!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 “快十五了呢!”楚南月抬眸望月,不禁感慨。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异世都已经四个月了,也不知道外公一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从小便和外公相依为命,实在难以想象没了她在他身边的叽叽喳喳,他外公一人该如何过活? 想到此,她重重叹息了一口气,声音惆怅:“......外公......您可还好?” 她的声音虽然低若蚊蝇,但萧寒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凤眸微眯。 楚南月并没有外公! 看来,他猜得没错,楚南月早就换了芯子! 他觉得怪力怪神,但除了换芯子这一说法,根本就无法解释楚南月前后的翻天巨变。 从前,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安逸享乐,纠缠宁王,而现在她却以一己之力养活残哥幼弟,小日子过得风生云起。 她不仅有令人震撼的医术,而且脑袋里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最为关键是她的欲盖弥彰,之前她房间的两本看似被反复翻看而泛黄的医书,他找风川看过,那根本就是误人子弟的覆版书。 医书是假的,但她的医术却不是盖的。 她能解砒霜之毒,能救活没了心跳的镇远侯小公子,能解他找了无数奇人异士解不了的奇毒...... 她的变化据他的暗卫调查所知,大抵是在和宁王当街解除婚约那日开始...... 那日不正是他旗开得胜归京之日,难道她是为他而来? 他觉得他的猜测没错! 他想开口问问她,但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和他说实话,于是话锋一转,轻声道:“放心吧,你外公在他乡定和你一般活得好好的!” 楚南月猛然抬眸,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来,但见男人仍在认真赏月,而方才那句话似不是从他口中发出。 弄得楚南月都觉得自己幻听了。 她瞅了他半晌也未见他有任何异常。 这才确定下来,她方才确实幻听了。 原主外公离世的早,根本毫无交集。 男人若是听清她口中的怪语,依照他的警戒心,那还不得立刻捏住她的下巴打破砂锅问到底? “王爷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殊不知,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尽数入了萧寒野眼,他垂下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笑道:“本王说,放心吧,你大哥经过你的妙手回春定会好好的!” 他不急,总有一日,他会弄明白楚南月究竟乃何方妖孽? 楚南月眼中闪闪发亮:“您把寒石带来了?” 萧寒野点头。 楚南月挣扎起身:“我不能陪您一起赏月了,我要回去准备手术工具了!” 萧寒野按住她:“你说,本王派人准备!” 楚南月回:“那多不好意思?要拿真金白银打造的!” 萧寒野挑眉:“你回礼便好!” 楚南月:“回礼?那我还劳烦您做甚?” 她脑袋被驴踢了,不嫌麻烦? 萧寒野敲了她一下她被驴踢的脑门:“笨死,本王又没让你回真金白银!” 她家里那点儿白银还是他赏的,不够塞牙缝儿的。 “唔......痛......”楚南月手抚脑门,拧巴着小秀眉问,“那您想让我回什么?” 萧寒野再次上手,但见楚南月手捂额头,躲得远远的,那滑稽之貌竟显分外可爱,他收回手,爽朗地笑了:“无他,你用心所想即可!” 楚南月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诚恳回道:“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想办法将您身体里的东西取出,虽然我暂时占着您燕王妃的头衔,但我保证,绝不会干涉您纳妾,您想纳多少就纳多少!” 她突然发现萧寒野这个人虽然可恶,但其实也是有不少优点的,比如有权有势、身材好、长得帅、有担当......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竟也慢慢做人了。 原来萧一航所言非虚。 他四哥这个人确实好处儿,只要顺着他便好了。 她最会撸猫了! 她要好好想想拿什么给他回礼? 她最擅长的就是搓药丸。 壵龙丸?但看他浑身无处安放的精气,似乎不需要哎。 百草丸?只能解寻常毒,他警戒心那么高,好像用处不大。 楚南月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男人逐渐僵硬的俊颜。 说着回礼一事,这女人提什么小妾? 他看上去是如此随便之人? 好吧,他厌女症好像好了,确实想找个女人尝尝,但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来气呢! 他垂眸望着她娇艳艳的嫩唇,刚想尝尝,无端鼻子被某人重击了一下,别提多酸爽了...... 楚南月拍了一下掌:“我想到回您什么了?您就请好吧!” 她就说吧,区区两个回礼,她这个聪明的小脑袋会想不出来? 一个是回他送她全家礼物之礼。 一个是回他为她打造手术工具之礼。 其实,她的第二个礼回起来所花费的银两要远超打造手术工具所需要的白银了,但她连打铁的师傅都不认识,更遑论锻造银器的师傅了。 手术之物不可出一丝纰漏,未免事倍功半,所以就劳烦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王爷吧。 待她大礼一出,看谁与争锋? 合作伙伴嘛,不就是你借借我的资源,我用用你的资源,礼尚往来,才能维护好友谊的小船。 萧寒野鼻子被她打得酸,不想搭理她。 楚南月却是异常兴奋:“王爷,您先放开我,我为您画手术工具,咱们明日便动起来!” 想得多不如行动起来! 萧寒野望着她嘚吧嘚吧的小嘴,只觉哭笑不得。 这是从哪窜出来的一个打了鸡血般的神采飞扬妖孽? 他不情不愿起了身,开口:“上笔墨纸砚!” 立刻有侍卫搬来桌子,摆上文房四宝,磨好墨,恭敬递给楚南月一只上好的狼毫毛笔。 “谢谢!”楚南月礼貌接过来。 惊得侍卫立刻俯首道:“属下应该做的,王妃切莫客气!” 萧寒野摆手,侍卫诚惶诚恐退下:“你倒是会笼络人心?” 楚南月拍了一下额头,这狗犊子又犯病了。 她解释道:“王爷此言差矣,我并非贵族,这不过是我为人的修养罢了!” 萧寒野回:“以前不重要,你现在的身份是燕王妃,日后时刻谨记!” 楚南月专心作画,心口不一回道:“遵命!” 萧寒野勾唇不语,看她勾画。 一人画得专注,一人忙得不亦乐乎。 看她耳后的一绺头发散落额前,他抬手为她轻轻撩至耳后...... 看她大氅滑落肩头,他抬手为她覆上,并系上带子...... 看她勾画的小手冻得通红,他让下人上了手炉...... 第104章 火锅店筹备 萧寒野望着宣纸上形形色色的“刑具”,哦,不,手术刀。 屈指暗暗敲着桌案,垂眸望了一眼满脸殷殷的楚南月。 楚南月一看他这表情就知他是个土老鳖,什么都不懂! 她耐心讲解:“我大哥的腿骨碎了,我要为他做开腿手术,就是要把他的腿剖开,然后一块块重组复原!” 萧寒野皱眉。 楚南月继续说:“这第一张是普通手术刀,它是完成各种手术的重要器械,所以,刀刃必须锋利,这第二张乃手术剪刀,也是要求刀刃极其锋利,第三张乃旋切刀,保证尺寸精确,可减少创伤面积,第四张乃带孔银针,缝合伤口所用,第五张乃镊子,既要有韧性又要有柔性......” “另外,麻沸散,羊肠线,这些手术必需品必须备足!” “......” “其它药制品,我自己准备即可!” 楚南月一口气说完,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这些东西乃新颖之物,有劳王爷费心,不急但必须要最好的!” 萧寒野觉得匪夷所思,但他没说什么,一口应了下来。 问得多便显得更土鳖,他看就好了! 翌日,楚南月起床后,发现家里少了一半人,她开口问:“小桃,大哥、香香姐和石头呢?” 她昨日太兴奋了,竟不知不觉和萧寒野赏月到半夜,所以又睡到日晒三竿。 小桃回:“大公子筹备火锅一事了,他让您在家好好歇着。” 楚南月迅速洗漱并刨了几口饭后,便也带着小桃出门了。 大哥铸锅,她寻店。 寻店自然是找凤玉心帮忙喽。 他乃开酒楼的,自是有这方面的人脉。 住在繁华区就是好啊,离哪儿都不远,她和小桃倒腾着小细腿,一炷香时辰便到了玉江楼。 这是楚南月第二次来玉江楼。 上次被萧寒野生拉硬拽,她都没来得及好好观赏一番。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处处透着高档和奢华,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 怪不得来此用膳的非富即贵,人满为患,非提前预定,根本就没座儿。 但她有人! 而且她也不是来用膳的。 她对掌柜的报了名讳,并请他代为通传。 掌柜的对她有印象,是上次燕王身边那个小姑娘,让小二带她上了二楼,便立刻派人去请老板来。 楚南月和小桃也没等多久,凤玉心便迈着轻盈的脚步踱来。 他还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凤某拜见燕王妃。” 楚南月微怔:“这么快你便知道了?” 凤玉心忍俊不禁:“此事已传遍京城!燕王妃能人所不能,凤某在此恭贺您了!” 楚南月到现在都没整明白萧寒野为何要为她请封这燕王妃之位,所以只淡淡回了一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见此,凤玉心也不再揪着此话题不放,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楚南月,笑着问:“不知燕王妃找凤某前来所为何事?” 楚南月立刻起身,俯首道:“实不相瞒,我想开一家火锅店,想借助您独到的慧眼帮我打听一下,地段好的地儿可有主家想把店盘出去!” 凤玉心立刻起身回礼,但浓眉却是微锁。 楚南月以为他有顾虑,赶紧开口解释:“您放心,我这店主打温馨,定位是大众阶层,和玉江楼是完全不冲突的!” “我想着您能把玉江楼开到京城第一酒楼,定是对这里面的门道熟悉的并不能再熟悉,比如开酒楼需要何资质?是否需要官府备案?安全这方面......当然,我不会让您白忙活的,待火锅店盈利后,我给您五个点的分成!” 楚南月不懂古代开酒楼的流程,但却知道现代的繁琐流程,需要跑工商备案,若是装修还得需要去消防支队备案,更得应付当地的地头蛇...... 她大哥之前在贫民巷摆地摊卖个字画都还得交保护费呢...... 虽然,她现在上面也算是有人,但人家不是王爷就是郡主,商场之事还是找专业人士吧...... 凤玉心反问:“冒昧问一下,燕王可同意您开店?” 楚南月回:“实不相瞒,这是我打算开给我大哥的店!” 她知道她大哥不想蹉跎岁月,所以就给他个火锅店忙碌人生吧。 凤玉心想了想,便示意楚南月坐下,本来他是打算敷衍楚南月一下的,毕竟燕王妃开店一事未得燕王允许,他还是不敢造次的。 但当听到楚南月描述的宏伟蓝图后,他就立刻来了兴趣。 这是一个极其新颖的吃法,他相信一经推出必定会人满为患,亦如炒菜一般,掀起一阵火锅潮来...... 第105章 本王一向如此! 二人屋内相谈甚欢,丝毫未注意到外面寒流涌现。 直至一道光柱涌现。 “你们二人在此做甚?” 淬了冰霜的声音使得二人猛然回眸。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身影。 是萧寒野。 楚南月注意到他再次戴了面具,心里不禁腹诽,白瞎长得那么好看了。 她随凤玉心起身行礼:“拜见王爷,我是来找凤老板帮忙开店的!” 萧寒野不悦:“为何不找本王?” 楚南月反问:“王爷懂开酒楼事宜?” 萧寒野皱眉:“不懂!” 楚南月白了他一眼:“这不就结了!” 凤玉心:“......” 楚南月居然敢对燕王如此不敬,而燕王犀利的眼里竟似乎还带有几分宠溺? 看来,燕王果然坠入爱河。 萧寒野没好气道:“闲着没事开店做甚?本王养不起你?” 楚南月:“......” 她觉得自从二人悬崖下历经生死后,这货就跟变个人似的。 帮他挤奶爽的? 亦或入戏太深? “回王爷,这是开给大哥的,我也不可能照拂他一辈子!” 她不属于这个时代,若是哪日找到回去的法子,她还是要回去的。 她放不下她外公! 这句话听在萧寒野耳里却是她迫不及待入燕王府的意思,所以,他语气缓和不少:“既然王妃如此兄友妹恭,本王若是阻止未免太不近人情,所以,就随你意吧,但是!你要分得清事从缓急,什么才该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楚南月暗暗咧了咧嘴,但很快便笑得虔诚:“放心,王爷的事,我一刻不敢忘,火锅店只是小插曲!” 切,待桥归桥路归路,火锅店还不是他们楚家重中之重。 自动闪身退到一旁的凤玉心见二人达成一致便上线:“燕王爷放心,凤某定会全心全意帮助王妃的!” 楚南月满眸小星星:“多谢凤老板,您就等着分红吧!” 凤玉心:“......” 他不安地望向萧寒野,果然萧寒野沉下脸来:“多少?” 楚南月举起手掌来:“五个,万事始于第一步,凤老板值这个价,我还担心凤老板不答应呢!” 萧寒野:“那本王要五成多一个!” 楚南月:“......” 她这火锅店还没开起来呢,就被人分走百分之五十六? 那刨去房租费、成本费,她还玩个屁! 这人是怎么舔着脸大言不惭占她最大股份,做她最大股东的? 这货竟然也懂51%控股?妥妥的奸商一个! 怪不得北萧国兵马能让他一人占得半数呢,官场如商场,奸臣!奸商! “当我没来好吧?!不送!”楚南月转身欲离去。 她回家躺平去了! 待两万两霍霍完,她就组团乞讨去,反正不挣也不能便宜了奸商! 51%?吃屎! 萧寒野打个响指,冷九进来甩给凤玉心几张纸,不阴不阳道:“凤老板,劳烦您掌眼瞅瞅哪个地段好?” 凤玉心嘴角抽动:“......” 羡慕嫉妒恨? 大家都是给人当属下的,谁让他天赋异禀,对经商有着敏锐嗅觉呢? 商场玩得如鱼得水,怪他喽? 你行,你上啊! 他替燕王搜集情报也是很危险的好不? 他高傲地接过冷九手中的纸张,一张一张认真看起来...... 楚南月止住脚步,好奇的大眼睛骨碌扫过去,待费力瞅见那上面的“地契”二字时,她瞬间喜笑颜开。 哪能不挣银子?她开玩笑的! 垂眸望着楚南月嘴角的笑容,萧寒野勾唇:“不走了?” 楚南月笑着回:“王爷还未离去,我走哪里去?到午膳时间了,我陪您一起用午膳?” “正好最近新推了两道菜,凤某带燕王爷去您的天字阁一号用膳!”凤玉心赶紧俯身迎进。 萧寒野意味深长看着凤玉心:“有劳凤老板安排人帮本王的爱妃筹备!” 凤玉心虔诚的过分:“燕王爷放心,凤某会派人安排好的!” “燕王妃也放心,凤某不会要您的分红!” 萧寒野提了“安排人”三字敲打他,他自是要表态,楚南月的火锅店一事,他不会直接插手! 楚南月难为情:“那多不好意思?” 萧寒野理所当然:“无妨!他本该如此!” 楚南月凝眉:“王爷,咱这样仗势欺人,不好吧?” 萧寒野挑眉:“本王一向如此!” 凤玉心讪笑:“凤某甘之如饴!” 冷九平衡:“凤老板真是个有格局之人!” 楚南月一头雾水,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萧寒野是行事乖张,却并非无故挟势之人,她目光流转于微妙的三人身上,突然,灵光乍现。 难不成玉江楼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萧寒野? 她感觉她真相了! 但她装糊涂。 她聪明吧?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果然,深谙官场风云的她福气在后头。 饭桌上,那真正的主子突然开口:“真愿让本王分走你一半分红吗?” 她回:“我的启动资金都来源于您的赏赐,旺铺也是您提供,自是应该分您!” 古代人工费低廉,房租这个大头由燕冤大种买单,她自是该投桃报李。 萧寒野爽朗地笑了:“逗你玩的,你这小打小闹,本王还看不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楚南月懵逼了:“......真滴?” 萧寒野见她这份痴迷的神情不由怔了一下,他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向她的娇唇...... 冷九抱剑,一丝不苟守在门外。 小桃倚靠墙壁,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冷九狠狠瞪了小桃一眼,恐吓道:“你就是这样给人做奴婢的?不怕被剁了舌头扔进乱葬岗?” 吓得小桃一哆嗦,立刻站直军姿:“你别胡说,我只是觉得我家姑娘或许会和辰王在一起,不知怎么就突然和燕王凑成了一对儿?” 冷九挑眉:“当然和我家王爷在一起,王妃本来先遇见的就是我家王爷!” 最大的功劳还是来自于他呢! 若非寒潭那晚,他甘冒他家王爷雷霆之怒放楚南月进去了,何来二人的神速发展? 小桃:“纳尼?” 冷九警告她:“日后这种话就莫要再说了,若被王爷听见的话,你家王妃也救不了你!” 小桃捂嘴,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燕王和我家姑娘乃天作之合!” 看小奴婢如此上道,冷九好有成就感,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鸡腿来,递给小桃:“给你!” 小桃本来也不饿,但望着油滋滋的大鸡腿,肚子就不争气叫起来,她难为情接下来:“给我,你吃什么?” 冷九又变出一个鸡腿来:“这下够了,吃吧!” 小奴婢是怎么长大的,给人做手下,竟连自己居无定所的温饱都不能解决? 二人啃得不亦乐乎之际,屋内传来一记恼羞成怒的闷哼声...... 第106章 她给燕王一个大比兜! “楚南月,你竟敢咬本王?”萧寒野拂去唇上的鲜血,怒声道。 “谁让你又亲我?”楚南月梗着脖子道。 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她算是发现了,狗男人现在亲她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不愧是海王!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这会儿又矫情什么?”萧寒野被她咬的生疼,口不择言道。 “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能与现在明知故做相提并论吗?”楚南月解释道。 虽然不能违心地说和他接吻不享受,但她也不能如此沉沦啊。 他们只是合作伙伴! 莫不是要变质成炮友? 他刚才手都差点溜进来了呢。 “本王偏要故意为之,本王要吻你,你就必须得服从!” 萧寒野一手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抵在墙上,一手钳制住她下巴,楚南月被钳制动弹不得,愤怒又羞涩。 “堂堂燕王爷竟喜欢强人所难!”她一身反骨道。 “如你所愿!”萧寒野抬起她的脸,用力地吻上去。 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狗男人! 她屈起膝盖去顶,哪知这次男人有了防备,她刚动一下,便被他以杵抵住,她只能再次张嘴去咬...... “嘶!” 萧寒野吃痛之下,暂时松开了嘴,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双目狠辣。 很好!这一会儿的功夫,楚南月竟然咬了他两口! 他俊脸闪过一抹戾气,胸中怒火“蹭”一下冲到脑门,骨子里的残酷本性被楚南月激的原形毕露。 “昨夜躺于本王怀中畅谈到半夜不是不知所云吗?悬崖下替本王手抚到极致不也挺卖力?这会儿倒弄得和贞洁烈女似的?” 楚南月双眸赤红,被他气得不行。 她才刚对他有所改观,这狗东西竟然如此羞辱她。 撸猫?撸个屁! 她要给他一个大比兜! “啪!” 抬手间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门外的两人都愣住了! “我家姑娘被打了?我要进去救她!”小桃扔下鸡腿,就要冲进去。 冷九一把勾回她:“你这会儿进去就是送死!” 吼吼,他血淋淋的教训啊! 小桃翻腾着小短腿:“可是我家姑娘怎么办?燕王会不会打死她?呜呜......” 屋内的两个人也愣住了! 萧寒野本能地就要扬手甩过去! 他这辈子,就没被人打过脸! 他果然对这女人太好了,以至于她现在竟敢胆大包天,对他施暴! 楚南月也懵逼了! 她发誓她方才就只是想想而已,她很惜命的好不好?她做了什么? 她竟掌掴了他? 绝对是他的脸自己凑过来的! 一定是这样的! 他是赐她凌迟之刑还是赏她楚家一门做花肥亦或剁手? 抬眸望着停留在空中的铁砂掌,她吓坏了,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呗。 他不最吃这一套?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簌簌地掉...... 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小碎步暗戳戳地后退...... 萧寒野本想给她来一顿如来神掌,然后再扔去地牢鞭笞三天三夜,哪知僵硬的手望着她小脸儿竟下不去。 这会儿,尤其看她哭得楚楚可怜,打疼手了? 啊-淬!他被她打脸了,他竟然还在担心她手疼? 他这是自幼被凌虐,潜意识里被虐出了自虐症? 他放下手来,脸黑如墨看着楚南月。 楚南月见他放下手来,心里暗暗长吁一口气。 看来,他还是言而有信的,说过不会再对她动手就是不会再动她一下! 这无形中助长了她的底气,她暗戳戳挺了挺胸脯,抬眸看着他:“王爷三番四次对我用强,大抵是入戏太深了,您忘了咱们只是合作关系,待取出您身子里面的东西,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分干系的!” “这期间,您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但只此不可!我不是您发泄的工具,更不是您的炮友!若之前我做了什么,让您生了误会,在此,我向您道歉,也请您原谅我方才的无心之失!” 萧寒野的脸更黑了,楚南月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大手一挥,一桌子菜随着桌子尽数坍塌在地。 望着铮铮作响的一地狼藉,楚南月这回是真吓得眼泪不用挤就诚心诚意地往下掉…… 萧寒野神色一冷,声音透着寒霜:“楚南月,你果然不识好歹,既然你不愿本王触碰,那本王如你所愿,但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掉本王的束缚,你就自己一个人孤独到老吧!” 哼!他也是要面子的好不? 他稀罕碰她? 天下比她美、比她香的女人比比皆是,她算个什么东西? 待回府他就把她贬成侍妾! 抱着玉枕独孤到老去吧! 他戴上面具,昂扬着步伐阔步离去。 楚南月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难以置信。 小桃跑进来急切道:“姑娘,您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吵架了?燕王打您了?疼不疼啊?”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小桃连连安抚。 “姑娘心量要放大,他是王爷,咱是贱民,斗不过,唯有心量放宽!” “香香姐说得对,嫁与权贵不求真心,只求真金白银!” “姑娘想想咱家的豪宅、骏马、白狐裘、流光锦衣、木槿紫镶晶首饰、未来的火锅店,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 楚南月哪里是失魂落魄,她是开心极了。 那疯狗说一辈子都不再碰她了,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啦啦啦!她想高歌一曲! 但是得低调! 回家宴请宾客去! 第107章 他拿嘴掴的! 楚南月和苏汐回到楚家的时候,楚家大院里已经摆上了鸳鸯锅和各色拼盘肉系和菜系。 只待楚南月大厨独家秘制火锅底料。 鸳鸯锅是楚子誉奔波一日的成果。 不止有八卦阵图鸳鸯锅,还有四方格方锅。 而且,他还给其中两个样品锅加入了自己的元素,嵌上了山水图。 待火锅店开起来。 他打算把二楼包厢做成特色,使一些高雅的文人雅士成为他们的回头客。 他讲给妹妹听。 妹妹听了直拍手叫好:“每间包房汇入自己独特的元素,或琴棋、或笔墨、或山水......甚妙!” 楚子誉双眸熠熠:“不仅如此,口味独特的基础上,我们还要统一着装,服务全上,顾客全上!” 楚南月惊讶! 这不就是某捞的宗旨和理念吗? “氢氦锂铍硼?” 她殷殷望向楚子誉,待看见他疑惑的俊颜,她自嘲笑了一声。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 她这个略微迂腐的便宜大哥怎么会和她来自同一时代? 不过巧合罢了! “大哥所言在理,大哥懂色调,善作画,就劳烦大哥设计吧?” “好!名字叫什么?” 这下可难住楚南月了,她只会搬运,不会馥雅:“水里捞?甲甫甲甫?” 楚子誉拧眉:“苍月?” 香香附和:“南月......苍月......甚好!” 苏汐:“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苍月甚好!” 楚子誉惊艳抬眸。 她居然读到了他的心声? 他隐藏好自己的激动,淡淡点了头。 苏汐轻笑回之。 香香看着二人的“眉来眼去”,小声嘟囔:“不就会点文墨?瞎显摆什么?锅还是老娘背回来的呢!” 楚南月拍案定下:“好!就叫苍月火锅店了!” “今晚就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品尝到咱的第一锅苍月火辣辣!” 她雄赳赳气昂昂前去灶台之时,隔壁传来一声巨响。 她嘴角抽动:“......天寒地冻,不适宜再在外面用膳了,小桃、石头,将家伙什搬进堂屋,日后,咱就在堂屋用膳了!” 她今日是彻底将某人得罪了,院子不隔音,还是莫再让他们楚家大院的欢声笑语刺激人家了。 以免乐极生悲! 楚子誉也不禁抬眸望向隔壁,今夜隔壁那王爷怎么不喊话了? 他不知,此时隔壁王爷正在一通宣泄。 隔壁王爷回去之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楚南月了? 他何曾有过这么生气的时候?被打了还下去手?竟对她无可奈何! 都怪那女人掌握了他的命脉! 他站在院子里吹凉风泻火,隔壁竟然还一片欢声笑语,要吃什么火锅? 吃什么火锅?气都气饱了! 关键,他都没吃过劳什子火锅! 听到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就烦,尤其看到院落中的贵妃椅,昨夜他们二人还相拥在上面...... 亏他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都没让冷风吹到她...... 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没心没肺的女人!丝毫不知感恩的女人! 气得他一脚踢烂了那个贵妃椅。 吓得一院子侍卫不禁瑟瑟发抖。 这是谁惹着他们王爷了?竟能让他们王爷躲在院里生闷气! 萧寒野还不解气,又一掌打烂了海棠树下的秋千。 那女人在上面荡过! 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狼毛大氅,昨夜包裹了那女人多半夜,他下意识地嗅了嗅,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呕-真难闻! 他烦躁地一把扯下:“烧掉!” 冷九俯首:“遵命!” 其实他想说,这么好的一个皮大袄,价值千金,能赏给他吗? 但他惜命! 当烧则烧! 萧寒野还是不解气,隔壁喧声虽小了不少,但还是能听出来他们很快乐!凭什么他在此怒火滔天,隔壁却是欢声笑语? 他正琢磨该如何狠狠惩罚楚南月一番? 这时,墙头探出一颗小脑袋来:“姐夫,我来给您送麻辣烫!我姐姐亲手做的!” 什么?那女人居然还知道给他送晚膳来? 楚南月:老娘还真不知道,是你那铁粉小舅子借花献佛。 铁粉小舅子问:“姐姐,吃火锅怎么不喊姐夫?” 楚南月回:“......他不喜人多。” 铁粉小舅子:“那我给他盛一碗过去!” 铁粉的好兄弟:“赞成!” 铁粉的铁粉小正太苏沐也附和道:“给二哥哥的姐夫盛一碗过去!月姐姐盛!” 楚南月扶额:“......” 小正太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呢? 苏汐怒喝:“沐沐好好吃饭,再敢胡言乱语,我就不带你过来了!” 苏沐赶紧抱楚子洵大腿:“姐姐好凶,二哥哥救命!” 楚子洵不为所动:“活该!谁让你指使我姐姐干活!” 苏沐调皮吐了吐舌头。 楚南月看他满脸红润的小脸,没忍住捏了一把:“不是月姐姐不盛,而是火锅得现煮现吃,盛过去就不好吃了!” “不好的东西还不如不送!” 楚子洵脱口而出:“姐姐手艺高超,改善一下!” 楚南月:“......” 楚子誉见妹妹似不走心,刚准备救场,却又听楚南月回:“那改善成麻辣烫吧,正好拿小白兔试嘴!”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面红耳赤。 小白兔?他们私下都如此称呼的吗?玩得这么野吗? 小桃拉她衣襟,小声道:“姑娘,他才掌掴您,要不要拿一包巴豆下去?” 楚南月嘴角抽动:“......他没掌掴我。” 他拿嘴掴的! 小奴婢想法挺好,但下次不要想了,现在这般做无异于火上浇油,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小桃瞬间变脸:“那姑娘多给王爷做点!” 燕王赏赐她的那套桃红衣裳面料是真的好,花素绫的呢。 她这辈子穿得最好的衣裳呢。 楚南月:“......好嘞!” 萧寒野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烫,本不想吃,奈何,那浓郁的麻辣鲜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他没忍住,拿起白玉筷子高傲地尝了一口。 唔......麻辣新香,缕缕飘香,真好吃。 若是再配上一杯酒,岂不更妙? “上酒!” 冷九提醒:“王爷,王妃说服用抵生素时不能饮酒!” 听到那女人,萧寒野仍旧怒火连连,但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伤口处,被人管着的感觉竟挺好? 人家连面都没露,他就这样自我调节好了? 啊-淬!这事没完! 本王绝不轻饶你! 第108章 燕王生母? 苏汐:“肉嫩锅香,蔬菜嫩滑,飘香四溢,实乃冬日必备!” 楚子誉:“汤汁浓郁回甘,肉质鲜嫩肥厚,香菇丰腴润滑,确实绝佳!” 香香:“......回味无穷,实属好吃!” 书到用时方恨少,特么,她想多说两句,奈何词穷! 楚南月突然拉过苏汐的小手手,央求道:“郡主,明日陪我去牙行呗?” 得罪了萧寒野,旺铺的事算是黄了,所以,她改抱郡主的腿。 郡主是个难得的实在爽快人,且为人充满正义,绝对乃靠得住之人。 果然,苏汐爽快道:“没问题,明日我骑马来接你!” 楚南月感激涕零,看吧,这才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香香提醒:“南月,醉烟楼的药丸后日可是该供货了,火锅店虽事大,但也不能丢了咱这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楚南月觉得香香说得非常有道理! 她刚想开口改成后日,楚子誉却先她开口:“明日阿月制药丸,我去寻店,你放心吧,大哥也是过过十几年权贵日子,眼光差不了的!” 当年抄家时他十四岁,权贵们的殷实日子他过过,但地狱的非人折磨他也历经过。 苏汐回:“明日我让管家驾马车接大公子!” 既然是楚子誉前去,那她一个闺阁女子就不便陪同了。 香香:“我陪大公子一起去!” 楚子誉拒绝:“香香姑娘还是在家和阿月一同制药吧!” 早上他就被香香缠的紧,他也不好太过拒绝。 他总隐隐觉得,香香姑娘似乎对他格外上心,难不成瞧上他了? 怎么可能? 他是个不能人事的残废! 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个正常人,他也不会喜欢香香的。 他只想帮妹妹一起撑起他们楚家来,然后待时机成熟替他们楚家平反...... 他想直言拒绝香香,但又不知该如何改口?况且人家也没有向他表白,万一他会错了意?挺伤人的,毕竟人家对他们楚家有舍身相护之恩。 还是哪日让妹妹敲打一下吧。 有则掐断,无则最好! 楚南月不扭捏:“如此便有劳郡主和香香姐了!” 看吧,她交的这两个朋友多好! 不像隔壁那喜怒无常的某王爷。 隔壁冷九俯首:“王爷,今晚可还教二公子和秦公子武艺?” 萧寒野黑着一张俊颜,阴恻恻道:“他们二人招惹你了?” 那女人虽可恶,但她弟弟小嘴挺甜,一口一个姐夫叫着,叫的他现在看他还挺倍感亲切。 秦柯就不说了,他麾下大将军秦思昂的儿子,自是照拂。 明显没有,冷九暗叹,他家王爷的心思可真他妈难猜!他赶紧飞身指点两位上京新贵去。 楚南月隔着帘子看外面舞动身姿的三人,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咋还免费传授武艺呢? 小桃望着外面高大矫健的身姿一边摩挲下巴,一边碎碎念:“姑娘,我现在真得觉得香香姐看男人的眼光很毒,燕王爷好像真喜欢上您了!” 虽然她不知道今日在包房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明显二人吵了一架,但事后,燕王那种暴戾之人竟然还能派冷九前来指点楚子洵和秦柯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燕王是做给她家姑娘看的。 说明燕王很在意她家姑娘。 又是院子挨一处儿,又是封王妃,又是赠地契,这还不明显吗? 萧寒野:会说,你就多说点。 楚南月撇嘴:“你小屁孩懂啥?喜欢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喜欢一个人就会尊重她,爱护她,心里眼里全是她,视其她女子如粪土,你说说,燕王占哪条了?” 小桃凝眉:“好像就占一个哎?” 楚南月惊讶:“还有一个?” 小桃点头:“视其她女子如粪土!” 楚南月:“那是你不了解他!” 他是海王!兽欲随时随地爆发的海王! 不过,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有权有势有颜有金,有资本做海王啊! 她要有他的条件,她还想做海后呢!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明日还一堆事要做呢,碎觉! 翌日晌午,楚南月搓药丸之际,门外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 楚南月停下手中的活计,示意小桃去开门,她隐隐觉得门外非善类。 果然,两名雍容华贵之人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高傲走来。 其中一名楚南月认识,是昭仁郡主江晚烟,另外一人长得窈窕美貌,看着比江晚烟年长几岁,大抵是她的好姐妹吧? 楚南月对着二人微微点了头,江晚烟乃郡主,她乃燕王妃,身份是要比郡主高一层的。 江晚烟倒是大方地行了礼:“拜见燕王妃!”随后她掩口轻笑,“燕王妃果然乃福气之人,上次见面还是妾侍呢,这次便是燕王妃了,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一件呢!” 楚南月敷衍地笑了笑:“天下无奇不有,今年尤其多,昭仁郡主习惯便好!” 可不多呗,她居然能穿越到古代来,真是匪夷所思! “本郡主自是习惯,倒是燕王妃您,还不快向蓉妃娘娘请安问好,她可是专程来看您的呢!” 啥玩意?蓉妃?燕王的生母?她的准婆婆? 楚南月愣了愣,她没想到蓉妃长得这般年轻,看着不过三十岁夫人的模样。 窈窕美人,娇艳动人,怪不得能生出两位绝世美男来呢。 她赶紧行了跪拜大礼:“民女不知是蓉妃娘娘,还望娘娘宽恕!” 萧一航那般朗如明月,蓉妃也长得娇憨动人,二人眉宇间有几分相似,让人一看就知是一家的! 那她定也是个随和之人吧? 哪知,她见蓉妃坐在堂屋的正位上,竟端起茶盏和江晚烟叙起家常来,似乎没瞅见她一般...... ps:求催更!求免费的为爱发电!求书评!爱你们!笔芯!笔芯! 第109章 奇怪的母子关系? 楚南月觉得日后有必要做个“跪的容易”,这冰凉的青石板跪得时间长了不得落个风湿的毛病。 就在她感觉到寒腿袭人,忍不住要再次开口之际,蓉妃终于开口了。 “行了,起来坐下吧!” 楚南月顺嘴回:“谢蓉妃娘娘赐座!” 她算是明白了,萧一航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看来寒儿很喜欢你,不仅为你请旨封妃,更是将这座府邸赐给你!”蓉妃这才开始正色楚南月,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寒儿自幼不近女色,别说娶妻了,就是身边连个不一样色儿的人都鲜少看到,如今一声不吭有了王妃不说,竟还不带着她拜见她。 之前是妾,她没如太后那般急于求见,可现在是燕王妃了,那就另当别论了,一个卑贱如泥的罪臣之女究竟有着什么本事竟能把心思深沉的寒儿迷得神魂颠倒? 她是他的母妃,她可不认为她的儿子爱上了她! 更何况那人说…… 她觉得隐隐不安! 所以,今日她要来会会这个楚南月。 果然初见,她就莫名的不喜她! 楚南月回:“娘娘误会了,这座府邸是民女花真金白银买的,镇远侯郡主可作证!” 哼!别整得自己多优越似的,你儿子优秀,我也不差! 抛却身份一说,谁混得比谁好,不好说呢! 做人儿媳难,皇家媳妇尤为难! 她要赶紧想办法取出萧寒野身子里的劳什子东西,然后和他一掰两散! 她才不要受恶婆婆的气! 找个孑然一身的乖巧小白脸不香吗? 蓉妃不欲计较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她缓了缓脸色:“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告诉本宫,你和寒儿是如何认识的?” 楚南月认真想了一会儿,便娓娓道来。 当然她篡改了一些内容,将萧寒野身中奇毒一事改成了他嘴刁小事。 关于,萧寒野中毒这件事,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道德的! 她连她大哥都没告诉,因为,皇家秘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本宫竟不知自己的儿子原来这般嘴刁啊!”蓉妃笑得敷衍,显然不相信。 楚南月回:“那是因为娘娘您没吃过民女做的饭!” 这会儿,她是宁愿做饭都不愿和蓉妃聊天了。 太后也高傲,却是透着几分和蔼,而蓉妃,她觉得她非常不喜欢她! 当然,自古婆媳两不立,她也理解,她不待见她的原因。 毕竟她母家不堪的身份只会成为拖累她儿子的诟病! 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上赶着求来的! 她也表示很委屈! 蓉妃有心试探她一二,所以当即点头同意。 这时 ,一直未做声的江晚烟突然开口:“早就听说燕王妃对厨艺深有造诣,不介意我偷一下师吧?” 楚南月淡淡回:“不怕辛苦就来!” 二人前后脚出门,那么大一个门口,偏偏江晚烟非要往她身上撞来,然后作势向后倒去。 她唇角微咧,当江茶茶手腕多高呢,竟是如此拙劣,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她了,最起码也趁机往锅里下一把耗子药啊! 她出手拉住她的手,就势环上她的腰,轻佻道:“昭仁郡主怎滴如此不小心?这若是摔坏可算谁的?” 江晚烟眼神闪烁:“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冲撞了燕王妃,自是怨我!” 楚南月扶正了她:“小心一点,摔断腿可就不好了!” 蓉妃扫了一眼江晚烟,眼神闪过一抹鄙夷。 正在这时,冷九出现在院里,俯首道:“娘娘,王爷请您过去!” 楚南月如释重负。 不过心里却不禁腹诽,燕王这谱摆的可真是大啊,竟然不亲自来请自己的母妃。 突然,想起悬崖底下,萧寒野疼到意识溃散之际的呢喃自语,她不禁心里一颤。 这是什么剧情? 母不慈子不孝? 疑惑之际又听冷九道:“王妃,王爷也让您过去!” 晴天霹雳! 这又是什么走向? 他们母子不和,那她还不得成受夹板气的肉夹馍? 呜呜,她不想去! 她不情不愿跟在蓉妃身后移步来到了隔壁北苑。 只见隔壁的某王依旧戴着他那副银色面具,她更加确认了她心中所想,他们母子的关系不善。 不孝子! 她反手就先给他扣上一顶帽子。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顺的孩子。 果然还是蓉妃先开口打的招呼:“寒儿,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母妃来看看你!” 萧寒野淡淡回:“有劳母妃关心,皮外伤无碍!” 平淡声里透着疏离。 “没事便好,担心坏母妃了,你皇祖母也无比牵挂你,这不专程派了昭仁郡主前来探望!” 江晚烟盈盈上前,一眨不眨望向萧寒野的眼神里如带了钩子般含情脉脉:“燕王,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您受伤别提多担心了,特派烟儿前来探望您,烟儿懂得一些药理,不如让烟儿给您瞧瞧?” 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眨眼间泪盈于睫,她长长的睫毛挂满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娇美人。 楚南月都被迷住了,美人就是美人,一滴眼泪都能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任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要安抚一番。 不像她只会浪费金豆子。 哪知萧寒野是个煞风景的,他竟连瞅一眼人家美人都没瞅,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有劳皇祖母挂怀,待本王身子康复后自会前去皇宫探望她老人家!” 江晚烟无比乖巧:“烟儿会转告太后的,烟儿瞧瞧您身上的伤吧?回宫后也好回禀太后,让她老人家安心!” 楚南月咋舌:明明馋人家身子,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直接上手撕不就好了? 他可是个海王! 可惜海王不给面子,大手一挥:“不必!” “砰!” 铁砂掌余风竟把美人意外扫刮到地上,重重的一声让楚南月不由嘴角抽动,又疼又尬! “哎呀......疼!” 江晚烟疼得脸色发白,但水眸中却泛起一抹狡黠。 她方才在楚府本欲借扭脚,留在燕王身边几日,哪知楚南月那个煞风景的居然拦腰接住她...... 虽然现在疼是真疼,但却是意外之喜啊! 她眼巴巴望向萧寒野,见他无动于衷,又泪涔涔望向蓉妃:“娘娘......” 蓉妃缓解尴尬:“寒儿,还不快把昭仁郡主抱到榻上去?” 萧寒野不以为意:“来人,将昭仁郡主带到内堂医治!” 柔弱的厉害,一点都不及楚南月抗造! 他眼睛不受控制地去看楚南月,却见她正满脸同情地望着江晚烟。 他心里有些堵! 见到铮铮走上前的侍卫,江晚烟连连摆手,楚楚可怜道:“燕王爷,烟儿乃一闺阁少女,碰不得外男的!” 侍卫只好停下来,等待主子吩咐。 他们可是连六公主、八公主都丢过的! 萧寒野嗤之一笑:“那昭仁郡主方才还要检查本王的伤势?” 女人果然最是阳奉阴违。 尤其楚南月,主动扒他数次,将他吃干抹净后,竟然还甩他一个大比兜。 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此,他又突然开口:“既然昭仁郡主扭伤了脚不便行动,那有劳爱妃背她进内堂!” 楚南月脱口而出:“蓉妃娘娘让您背,您凭什么让我背?” 待看见蓉妃和江晚烟一脸震惊之貌,她又赶紧改了口:“不是民女不背,是民女早晨不慎摔了膝盖,现在还火辣辣疼呢!” 萧寒野不信:“卷起裤腿给本王瞅瞅!” 楚南月也学着方才江晚烟的样子,连连摆手,楚楚可怜道:“王爷,青天白日之下怎可衣衫不整?” 啊!-淬!她还知廉耻? 萧寒野冷哼一声,加重了语气:“既然不脱便是无事,快去背昭仁郡主!” 蓉妃望着萧寒野始终停留在楚南月身上的眼,不由眯了眯凤眸,柔声道:“寒儿,既然月儿摔伤了膝盖,那便快些让她坐着吧!” 语罢,她招了招手,身后奴婢立刻要上前搀扶江晚烟。 萧寒野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敲击在桌案上,眼神冷厉:“爱妃,莫要再让本王说第三遍!” 一众奴婢再不敢向前。 蓉妃也秀眉微拢。 江晚烟却痛得开心,燕王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的王妃! 可一秒,她就直接无语了。 见楚南月蹲下来,她刚要上手搭她的脖颈,谁知反被她一手暗下,然后,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见“咔嚓”一声,然后一阵剧痛后,她的脚便不痛了! “昭仁郡主,站起来走走试试?” 她神色莫辨。 她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楚南月善正骨! 这个天杀的! 她只能起身试着走了两步,郁闷地强颜欢笑:“燕王妃果然妙手回春,真的不疼了呢,多谢燕王妃!” 楚南月挑眉对萧寒野道:“王爷,昭仁郡主好了,不用您说第三遍了!” 萧寒野皮笑肉不笑:“如此甚好!” 其实,方才楚南月蹲身那一刹那,他便觉得碍眼的很,她怎么能真的背昭仁郡主呢? 楚南月:丫的!您可真难伺候!喜怒无常的厉害! 喜怒无常的不仅他一个,他母妃也如是,方才在她家还一副高傲难处之态,这会儿,在这边倒慈眉善目了。 只见她笑得和蔼:“月儿果然医术高超,怪不得太后她老人家对你赞不绝口呢!” “本宫这脖颈处时感不舒服,月儿帮本宫瞧瞧!” 楚南月俯首遵命,便大步跨了过去。 她搓了搓双手,直到掌心传来热度,才俯身按向蓉妃的脖颈:“娘娘,是这个位置吗?” 蓉妃回:“对,就是这个地方!” “民女给您推拿一番!” 语罢,楚南月便给她推了起来,然后一盏茶后,又力道合适地拍打起来。 萧寒野犀利的凤眸闪过一抹暗光,随后他便若无其事地品起茶来。 江晚烟虽然满心的嫉妒,但见蓉妃一脸的享受,便一眨不眨盯着楚南月的手法,她要偷师。 哪知楚南月倒大大方方地为蓉妃身后的奴婢科普起来:“娘娘这是常年不良生活习惯引起的慢性劳损,比如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又比如睡得枕头过高,肩部活动过少......都有关系,这个需要改善日常生活习惯再配以多次按摩,便可改善!我身在宫外,往返宫廷不方便,便将此按摩法教于你们,你们每日给娘娘按摩一次,坚持月余,便可痊愈!” 饮茶的萧寒野听见后,俊颜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奴婢则是点头如捣蒜:“多谢燕王妃不吝赐教,奴婢们定会按照您说的照办!” 楚南月毫无保留为她们展示一番。 一通按摩推拿下来,蓉妃确实感觉脖颈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惊喜道:“月儿不仅善良无私且手法独到!” 她似乎明白寒儿为啥会待这个女人不同了? 除却她不为人知的本事,大抵就是她与众不同的性子了。 豪爽洒脱、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肠子,她的儿子她很是了解,虽善于筹谋,却是最讨厌和心思深沉之人虚与委蛇。 兄弟姐妹中,除却萧一航,唯八公主入了他的眼,不仅是因为八公主和萧一航交好,更是因为八公主对他心思坦诚。 大皇子、二皇子、五公主、六公主就不说了。 就是连朗如明月的御王萧君安,他都是若即若离...... 萧君安......太过完美,皇上内定的接班人...... 想到此,她眼眸闪过一抹柔和随即又很快狠辣起来,但也不过流转间便恢复如常。 “月儿没事便常来皇宫陪陪本宫,寒儿和航儿相继出宫辟府,本宫寂寞的很!” 萧寒野突然开口:“她尚未入燕王府,暂无资格自由出入皇宫!” 楚南月:接得好,接得妙! 她是真的不想去! 江晚烟心里正郁闷的不行,她没想到楚南月竟这般轻而易举讨得蓉妃欢心。 于是,赶紧插嘴道:“这个好办,找太后她老人家讨个恩赏便是了!” 常入宫好啊,皇宫里虽住着北萧国最尊贵的主子,却也是暗藏着天下最大的杀机!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楚南月:江茶茶真是无孔不入! 萧寒野冷言回绝:“不必多此一举!” 蓉妃和江晚烟双双一怔,却也是未再言语。 楚南月内心笑成花,不去皇宫再好不过了。 不过,萧寒野为啥对他母妃这个态度啊? 即便小时候打过他,也不带这么记仇的啊? 毕竟是自己的身生母亲,试问天下哪个孩子又没有挨过父母的打啊? 她瞅着蓉妃在他面前那真是卑微到家了! 她想不通便不想。 正在每人各怀心思之际,风川领着一绝色女子进来。 第110章 真他妈恶心! 见到一屋子众人,风川面色明显难看,正欲默默退下之际。 萧寒野鬼使神差开口问:“带来了?” 风川神色复杂:“是,王爷,属下先带沈挽姑娘下去!” 众人都诧异回眸。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她身形高挑,肤白貌美,尤其是一双美眸,清澈的如一汪弘水般莹莹发亮,这般干净又纯洁的美人,让人望一眼都觉亵渎。 楚南月望得出神,她总觉得这美人似曾相识。 江晚烟望着美人若有所思,怎么觉得眉宇间竟和楚南月有两分相似? 她懵逼了! 不止她懵逼,蓉妃也懵逼了! 她儿子这下不止开了窍,竟还流连花丛? 她怎么突然有点看不懂她儿子了? 萧寒野回:“就不留母妃和昭仁郡主用午膳了!” 语罢,他别有深意对风川道:“带沈姑娘入内堂!” 他虽然对风川所说,眼睛却是一直紧盯着楚南月。 楚南月还在想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美人?但见人家海王都下了逐客令,便也只能遗憾退下。 临走前,她还不忘招呼蓉妃和江晚烟。 “蓉妃娘娘、昭仁郡主,既然王爷有要事,那咱便先行离去吧!” 人家海王都要白日宣淫了,可别煞风景杵这儿了。 她脸上并无半丝不虞表情,丝毫未因为萧寒野要宠幸美人而有一丝吃味...... 萧寒野突然窜出一股无名火来! 他腾的站起身,阴恻恻道:“王妃留下助兴!” “好嘞!”楚南月正想留下观看呢,脱口而出。 萧寒野:“......” 蓉妃微愣,此刻,她望向楚南月的目光竟泛起几分暗光来。 她这辈子没做过人家的正室,但楚南月这个正室竟然卑微到如此地步,所以,谁又比谁过得舒心? 亦如先孝仁皇后,倾得皇上所爱,还不是凄惨收场...... 而江晚烟则是格外温顺的起身离去:“燕王爷,烟儿便先退下了,明日再来探望您!” “蓉妃娘娘,烟儿扶您!” 她虽嫉妒,却又是真的开心。 雨露均沾不可怕,就怕独宠! 二人携一众奴婢华丽散场。 楚南月一脸八卦地望着萧寒野:“王爷想让我如何助兴?” 她小手一扬,豪情万丈。 说吧! 壵龙丸!惢凤丸!媚儿!她全包了! 萧寒野的脸更黑了,他烦躁地一把扯下面具。 俊颜之下是一片阴沉,即便如此,却是丝毫未影响他的绝世容貌。 楚南月纳闷,马上就能和美人酱酱就就了,还杵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做甚? 奔丧呢? “你给本王抚琴!” 楚南月尬笑:“......我不会!” 萧寒野眸子微亮:“既然不会,那便......” “但我会弹琵琶,保管一样的效果,您就请好吧!” 她看过春宫图,但还没见过现场直播,她一颗激动的心啊,竟比当事人还兴奋,要大饱眼福喽。 萧寒野眼里的亮光瞬间变成滔滔怒火,他怒吼道:“楚南月,你真是好本事!” 楚南月回:“没您说得这般好,但刚刚好吧!” 她暗戳戳退了一步,奔丧就罢了,这会儿怎么又哭灵呢? 如果不想让她观赏,那她离去便好了。 好奇害死猫! “弹!给本王弹!弹不好就剁掉你的双手!”萧寒野一脚踢翻了地上的凳子,然后头也不回去了内堂。 楚南月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他宠幸美人冲她撒什么火啊? 就问问,有她这么三不管的王妃吗?! 她遵守合约精神,他呢? 她也想去找个小倌儿! 她带着一丢丢不忿坐在外堂轻弹起琵琶来。 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精神的,她弹的是《罪与爱》,一出手便将朦胧的暧昧拿捏到极致...... 内堂,萧寒野脸黑如墨坐在太师椅上。 宋挽垂着头,偷偷瞄了他一眼,顿时心如擂鼓,小脸绯红。 她不想他面具之下的容貌竟是如此丰神俊朗。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般好看之人,集清冷与狂傲于一体,浑然天成的威严与邪魅。 她是番邦女子,因长得太过漂亮,被当地权贵强取豪夺,她拼死逃到北萧国来。 传说北萧国是个民力富足的国家,该国讲法度、重礼仪,没想到她还是逃脱不掉命运的使然,竟被人贩子卖到勾栏瓦舍。 连日的毒打恐吓早已让她屈服! 她含泪同意了妈妈献出初夜。 可没想到,竟有一个天神侍卫救她出魔爪,将她带离那是非之地。 她没想到天神侍卫的主子竟如魔神,让她只望一眼就想依附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盈盈向男人走去,她虽尚是处子,但在勾栏瓦舍呆过一段时日,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她知道该如何讨好男人...... 她站在萧寒野触手可及的地方停下来,吐气如兰道:“王爷,外堂琵琶声袅袅,如此诗情画意,不如奴陪王爷对弈一番?” 眼前的男人明显是个不好服侍男人! 如果,她上来就说要服侍他睡,没准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她再也不想卑贱如泥,任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像挑选宠物一般挑选她,她日后要专服侍眼前这一个男人。 萧寒野见她站得远,这才隐忍住胸中的那股反感,冷声回了一声:“嗯!” 这是早之前他安排风川为他寻的和楚南月一般香香的女人,但没想到他办事这么不给力,竟还找个容貌和她有两分相似的女人。 给他添堵来的? 风川:...... 他突然发现他并不需要女人,最起码他对眼前的女人毫无欲望! 下棋就下棋,她总看他干啥?他脸上有棋谱? 要不是想到那女人还在外面,他早一掌将她打出去了,但他不能被那个女人嘲笑! 他简直能想象到楚南月那夸张的冷嘲热讽声。 他怎么了?为什么和那女人在一起时总是随时爆发出兽欲来?而现在美人眼里带钩子,他却反感至极。 他得出一个结论来,他可能真的有自虐症! 好像,每次他都是单方面被那女人强制!肉虐! 要不和眼前的美人试试? 他只招了招手,美人就领会,半娇半嗔上前来解他的衣裳,看吧,美人带钩的眼神简直沁出水来...... 但是! 呕! 真他妈恶心! 他哪里有什么自虐症啊! 他就说嘛!他一个尊贵的王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元帅怎么可能会有自虐症? 他嚯嚯起身,隐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毫无风度道:“去榻上!” 第111章 曲线救国 楚南月听到屋内传出的女子娇羞口申吟声,不禁感慨,美人果然是美人,就连声音都如天籁之音,时而悠长深远,时而长啼如歌,时而嘤嘤哭泣...... 她见好就收,轻轻放下琵琶,起身离去。 她跳蹦着翻墙回到自己家的院里,继续搓药丸...... 无人注意到房顶上的萧寒野身上肃杀之气越来越浓。 胸中的怒火无处宣泄,他驾马去了军营,他怕他会忍不住掐死楚南月! 先留她一条狗命,她还未将他身体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楚南月再也未听到隔壁王爷的声音。 她想着他现在美人当怀,定是要缠绵悱恻一段时日的,难得消停,她暗自庆幸。 然,更让她高兴的事也传到楚家大院里。 “阿月,找到合适的酒楼了!”楚子誉满脸欢愉进来。 楚南月端了一杯热茶递给大哥,笑着道:“大哥莫急,先喝盏茶暖暖身子!” 这几日楚子誉起早贪黑,不是随牙行看酒楼,就是准备开火锅店事宜。 虽然辛苦,却是肉眼可见他的活力满满。 曾几何时,他大哥也是权贵之子,怒马鲜衣少年,奈何造化弄人...... 好在,日子一步步好起来! 楚子誉一口将茶水闷了,然后讲给妹妹听。 楚南月:“我随大哥去看看,若无纠纷,今日便定下来!” 楚子誉脱口而出:“郡主托关系找的,必定无问题!” 楚南月别有深意地垂眸盯着大哥瞧,黑葡萄般的大瞳仁熠熠生辉,随后她又望向一脸不悦的香香,惆怅地拧了拧秀眉。 香香对她大哥有意思,瞎子都能瞅得出来。 她大哥对香香拒之于千里之外,不瞎的也都能瞅出来。 但是,她大哥对郡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采,却不知道被谁瞅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虽然,她大哥面如冠玉,性子温和,才华横溢,但是,他却是配不上人家郡主的...... 看来,等火锅店营业后,她得撸猫去了。 想什么来什么?台阶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石头应声开门,进来一位小哥儿。 小哥儿一进门就立即恭敬俯首道:“在下受凤老板委托前来带燕王妃去火锅店!” 楚南月疑惑:怕是凤玉心还不知道她已和燕王闹掰的内幕吧? 她正想开口拒绝,又听那小哥儿说:“凤老板说了,燕王妃若是拒绝的话,怕是燕王爷会不悦,燕王爷若是不悦,那他的玉江楼可就要倒霉了,还请燕王妃看在凤老板给您楚家带来第一桶金的份上,给他留一条活路!” 楚南月想撸猫,同理,猫也想被她撸了。 但是猫又很傲娇。 所以,猫让凤玉心前来曲线救国。 哦!不! 威逼利诱! 刷一下猫的存在感。 楚子誉拍案定下:“那便两个做一番比较吧,哪个合适定哪个?” 郡主为他们奔波数日,但是凤玉心的面子确实又不能不给,所以,他把决定权交到妹妹手上。 妹妹喜欢哪个便定哪个。 郡主虽然贵为郡主,却是毫无京城贵女的扭捏,为人豪爽且真诚,想来,她不会在意的。 楚南月也是这般想的。 即便最终选了萧寒野的地契,她也会如数奉上租金的。 她开火锅店是奔着赚银子去的......自是哪家合适定哪家。 楚子誉也如是想,虽然他私心想租郡主的铺子,但是..... 没得比啊! 只能说实力决定一切! 凤玉心为他们提供的火锅店不仅地段绝佳,而且已完全按照楚南月的规划装饰好,只需加上他已准备好的元素,再提上牌匾便可以营业了。 而且还额外附赠掌柜一名,将他的职位都抢了...... 掌柜的就是领路的小哥儿,小哥儿名唤徐凡,看着特别精明、嘴皮子又麻利的一个帅小伙...... 他一个残废还能说什么? 他默默指使石头将他提前准备的各色元素带来,二人心情复杂摆置...... 没想到,徐凡是个社交牛,他咧着大白牙搭讪:“大公子果然头脑活跃,加上您设计的这些元素相当于点睛之笔,相信咱们这个火锅店定能更上一层楼。” 楚子誉并非小气之人,他回道:“这间屋我打算摆置成淡雅竹林小屋,名字就叫竹林轩,相信不少文人才士定会心愉,徐掌柜意下如何?” 徐凡道:“妙!大公子交给我吧,我会将您的想法一一付诸起来,您等着挑毛病就好!” 楚子誉扬眉道:“好啊!” 他已迫不及待验收成果了。 徐凡也跃跃欲试。 这边楚南月也带着小桃来到了人牙市场。 火锅店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她要亲自挑选小二。 小桃不解:“姑娘,为何不雇一些人来做小二,反而要来人牙市场挑选呢?可是很贵的!” 楚南月反问:“你不也是大哥从人牙市场所挑选?” 小桃满眼惊喜:“姑娘是不是对奴婢特别中意啊?” 楚南月扬眉:“一般般吧!” 小桃高傲“哼”了一声。 楚南月笑道:“一会儿瞪大你的火眼金睛看可有喜欢的小厮没,咱一起买来!” 小桃这次是气恼的“哼”了一声:“姑娘取笑奴婢,现在分别是干正事儿之际!” 楚南月煞有介事:“这还不是正事?咱们小桃的终身幸福在我看来,可是天大的正事儿呢。” 小桃感动后便把小脑袋摇得如个拨浪鼓般:“我才不要嫁人,我日后要和姑娘一起入燕王府。” 楚南月见她坚持也不再勉强。 二人喜笑颜颜中,迎面走来一位身姿挺拔之人,因隔得远看不清人家的脸,但楚南月仍旧断定人家绝非凡品。 她和小桃同时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走,拿下此人!” 第112章 一石二鸟之计 呕! 远看一枝花,近看豆腐渣。 这他妈长得也太抽象了吧! 楚南月和小桃赶紧装作若无其事擦肩而过,奈何抽象男不放过:“小娘子也来挑选家丁?本少爷买给你啊。” 一开口就是丑人多作怪。 楚南月疯狂吐槽:不照镜子?长成这样好意思勾搭美人? 她冷声道:“不必,本姑娘不差银子。” 小桃赶紧拉楚南月的衣襟,欲离开是非之地。 人牙市场本就充满三教九流之辈,尽管楚南月衣着淡雅,素面九天,可还是惹人注目。 抽象男笑得轻佻:“哟,还是个银子多的小娘子,那不如小娘子买给本少爷?” 楚南月别意深深:“买多见外,倒是可以白送你一物。” 抽象男笑得更开心,直接上手要摸楚南月的小脸:“小娘子果然上道,不如,先让哥哥送你一物。” 说着,就要上嘴。 恶心的楚南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娘的,男人怎么都一个尿性? 但这貌丑的怎么能和俊美的相提并论? 再者,她连俊美的都赏一大比兜了,更何况这抽象的。 她眸光发冷,迅速左腿后跨一大步,然后屈身,就势握住他的手,勾起他的腰带,重心上移,猛地发力,将他高高甩出。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然后抽象男的身子就在空中划过一抹狼狈的弧线,重重摔在地上。 楚南月得意地拍了拍小手,当她最近时日的格斗术是白练的啊? 虽然不能以一当十,但一对二是没问题的! 不远处欧阳清满眸小星星:“君安,你那四弟可真是抄着了,此等彪悍女子旺夫啊!” 他乃西域人,不拘小节,寻常的中规中矩女子自是入不了他的法眼。 萧君安仍旧一副平时的淡然如水之貌,他淡淡道:“四弟一向运气好!” 语罢,他沉声下令:“将人拿下!” 楚南月的惊人之举上一次在公主府和王丫丫比武之际,他就见识到了,可咸可甜的一个女子,明媚张狂却又知进退,她格格不入,似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一般...... 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他缓缓走上前去,如沐春风道:“楚姑娘,你还好吧?” 楚南月尚未和燕王举行大婚,严格意义上还算不得燕王妃,他不能如萧一航那般口无遮拦直喊人家四弟妹,现在又在鱼龙混杂之地,所以,他唤了她一句“楚姑娘”。 楚南月明事理地回了一句:“我很好,但仍谢三爷仗义出手!” 欧阳清笑着说:“听出来了吧?啧啧啧,人家楚姑娘根本就不领情。” 楚南月抬眸望向显眼包,深目高鼻,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特征,她笑了一声,缓缓回:“既然欧阳公子认为我不够诚意,那不妨您演示一番?我定虔诚地学来!” 尬场! 萧君安看着一脸吃瘪的欧阳清,浅浅一笑,随之温和对楚南月道:“楚姑娘不必往心里去,表哥素来口无遮拦惯了,他和你闹着玩呢。” 楚南月回:“三爷言重了,我也不过学着欧阳公子的样子开玩笑而已!” 欧阳清哈哈一笑:“楚姑娘可真是个妙人,伶牙俐齿的厉害。” 楚南月回:“我这嘴因人而异,对待温和谦逊之人自是以礼待之!” 看吧,还在暗损他。 长得这么好看,还如此有意思,可不就是个妙人。 欧阳清笑得更是大声:“姑娘这咄咄逼人的性子和四爷还真是像,不知你们私下里互忿起来战况如何?” 楚南月似笑非笑:“这我可不好描述,欧阳公子去三爷府邸住一段时日自然知晓。” “什么?三哥的表哥竟然要去四哥府上住一段时日?我这是错过了什么?”远处传来一道少年疑惑之声。 楚南月不用回眸都知道来者何人? “三哥好!三哥的表哥好!四嫂好!”萧一航带领一队护城军威风凛凛走来。 拜他四哥所赐,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 虽然他父皇要他从基层做起,但他毕竟乃身份高贵的皇子,护城军首领裴之衍也不好太过峻厉,给他安排了一个三把手右副统领的职位。 别说,这整日巡防京城,处理公务,竟给他带来了一份责任感。 这不今日他主动前来调查京城近来失踪人口一案。 “七弟不过任职几日,竟感觉成熟了不少,相信父皇他老人家定会安慰!”萧君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萧一航,称赞道。 萧一航嘿嘿一笑:“人靠衣装马靠鞍,借这套铠甲的光!”随后,他又道,“这贼眉鼠目之人犯了何事?” 小桃俯首回:“启禀七爷,这丑男欲轻薄姑娘,反被姑娘暴虐。” 抽象男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得三个称呼,他没想到衣着朴素的楚南月后台这般硬,竟是护城军副统领的四嫂。 他死了。 果然,萧一航收起玩味,大手一扬:“四嫂威武,来人,将给我四哥戴绿帽儿的丑男送去牢房改造!” 萧寒野:听我说谢谢你! “四嫂来这鱼目混杂之地做甚?买家丁?怎滴不找四哥帮忙?” 楚南月轻咳一声:“......你四哥忙,这力所能及的事还是不要叨扰他了,你和三爷聊天吧,我先过去了!” 萧一航点头,但他又突然说:“四嫂,晚上多做些饭!” 楚南月不走心“嗯”了一声,便带着小桃匆匆离去。 火锅店的规模,大概需要十个小二,她很忙的好不? 方才,西域的显眼包一直缠着她,好在萧一航恰好现身打断了二人毫无营养的话题。 萧一航得到回应,非常高兴,他扯着八颗大白牙打趣问萧君安:“三哥来此做甚?莫非也需要府丁?” 萧君安摇头轻笑,然后敛容收色,接过近侍方洄递来的黑玉,低声道:“这是从行刺四弟的那伙刺客身上搜到的,经本王秘密调查,此黑玉出自于这人牙市场,所以,本王前来查探一番!” 萧一航肃然回:“那本王随三哥一起!” 在他心里,人口失踪案可不及他四哥重要。 萧君安看了他一会儿,才点头同意道:“也好。” 一行人找到牙行的管事,管事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笑面虎,他狭小的眼睛里满是市侩的算计。 见到大人物来,他笑得更是卑躬屈漆了,弯腰接过黑玉细细观察,许久才恭敬道:“几位爷稍坐片刻,小人派手下调查一番。” 他虽然干的是贩卖人口生意,但每个人口资料都齐全,为的就是不让买家有后顾之忧。 是以,他的人牙市是生意最好的。 他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很快,约摸两炷香时辰就带着一奴婢前来回禀。 “启禀当家的,这块黑玉是奴婢相好的,但奴婢已经月余未见着他了,他临走前曾许诺奴婢,待归来便替买下奴婢,是不是他出事了?” 奴婢突然重重磕起响头来:“请当家的告诉奴婢,求求您了......” 萧君安开口:“姑娘相好乃何人?” 见奴婢哭得不能自已,笑面虎恐吓道:“快说,不然将你卖到窑子去!” 奴婢连忙抽泣道:“他唤王海,奴婢曾听他提过一嘴,他给一大户人家做事,好像姓桃也好像姓姚......” 突然,奴婢双眸瞪圆,嘴角涌出一股黑血来,然后“咚”一声倒在地上...... “有刺客!”方洄持剑,第一时刻护住萧君安。 萧君安起身:“快追!” 护城军和御王府其他侍卫飞奔而去。 欧阳清上前探奴婢的鼻息,目光停留到她脖颈处的暗器上,双手一摊:“死了!” 这一幕,众人惊愕。 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幕后真凶竟当着他们的面堂而皇之杀死线人。 萧一航双手攥拳:“又是他们!” 萧君安喝退众人,眸色深深:“七弟慎言,一切未可知,此线已断,本王会据实禀报父皇,你切莫妄加自己的猜测徒增你四哥的判断!” 萧一航磨牙嚯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本王和他们没完!” 姚......姚氏一党!皇后的母家!宁王萧景瑞的生母! 语罢,他大跨步离去。 萧君安望着他霍霍的背影,神色莫辨。 第113章 男人哪有银子靠谱? 这边楚南月也选完了十名家丁。 正要结账时,却有人先她一步递上一张银票。 楚南月回眸望去,见到萧一航那张俊颜,她表示有被安慰道。 她投资在萧一航身上的银子终于开始得到回报! 谁知这货竟耿直道:“四哥要我还你银子,硬生生从我手里顺走一千两,其实咱们都是一家人,昨日你予我,今日我还你,何必算得这般清?” 他原本是要找他四哥的,可走到一半又想起楚南月来,于是便折返回来送她回家。 楚南月:“他告诉你一颗百草丸一千两?” 萧一航点头,眼里带有受伤之色。 楚南月犹如被刺了一刀,那货竟生生翻了十倍! 关键她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就问你扎不扎心? 好在冤大肿方才给她垫了一百两,她得回了本钱。 “四嫂买奴才做甚?” 楚南月回:“我开了一家火锅店。” 萧一航:“四嫂嫁给四哥还这般劳累做甚?过过京城贵妇儿生活不好吗?” 楚南月回:“人还是自食其力的好,不至于哪天相看两厌之际彷然无措?” 心里却疯狂吐槽:男人哪有银子靠谱? 萧一航恍然大悟:“忘了四嫂一向这般独立。” 对面一绝色美人向他们盈盈走来,他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找四嫂的?” 楚南月回眸,黑葡萄般的翟眸对上一双清澈如水凤眸,一时到也说不上谁更出色来。 宋挽俯首道:“拜见姐姐,没想到姐姐也在此!” 楚南月回:“你来买奴婢?挑好姐姐给你结账!” 萧寒野接连数日未露面,明显迷上了宋挽,她要加把劲争取让他多沉迷温柔乡一段时日。 这样,他就不会想着法整她了。 宋挽面露难色:“多谢姐姐......可是王爷给了奴五百两,让奴前来挑个可心婢女使唤。” 楚南月:“......” 这话,她接不了。 她现在身上只有二百两! 尼玛,果然这才是宠妾的地位,随手一甩就是五百两! 萧一航听得云里雾里,他不解:“四嫂,这位姑娘是?” 宋挽面露惊喜:“您是辰王爷吧?奴拜见辰王爷,奴是燕王爷的通房婢女!” 萧一航瞪大凤眸,难以置信。 他四哥前脚刚请封王妃,这转身就又弄个劳什子通房婢女? 这还是他那个清冷禁欲的四哥吗? 他凌乱了,语无伦次安慰楚南月:“四嫂,通房婢女实属再正常不过之事,我相信四哥心里最爱的人是你!” 虽然,眼前的美人乍一看确实胜过楚南月,但一个精致妆容,一个素面朝天有可比性吗? 而且楚南月属于耐看型的,她的洒脱不羁和明媚自信随着时间的久远愈发衬的美人平平无奇。 他相信他四哥绝不是庸俗之人! 宋挽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王爷最爱之人自然属姐姐,妹妹拎得清自己的身份,绝不敢有半分逾越的想法,只希望姐姐可以允许妹妹一起侍奉王爷。” 楚南月不以为意:“妹妹此话说的可不对,我尚未入燕王府,何来侍奉王爷一说,这段时日不都是你在侍奉王爷吗?我不会干涉你们二人的事,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只需抱王爷一人的大腿即可!” 弄得她好像和她争男人似的? 她是这种人吗? 她争那货做甚?一顶一顶绿帽子给她戴? 她又不缺心眼。 好好赚自己的银子它不香吗? 宋挽乖巧点点头:“多谢王妃一番肺腑之言,奴受教了!” 楚南月摆手:“好了,你选婢女去吧!” 萧一航还在凌乱中:“四嫂,你真的不吃醋?” 楚南月明眸忽而一亮:“怎么不吃?我不但吃,我还会酿呢!” 醋在古代很贵,她要回家酿醋去喽。 她阵仗全开,带着她和小桃火眼金睛挑选的一众面首,哦!不!一众奴才华丽退场。 第114章 恩威并施 楚子誉望着楚南月带回来的一众脸色苍白,衣衫褴褛的众人不禁皱了皱眉:“阿月,他们是?” 小桃肉疼道:“大公子,这是姑娘斥资重金从人牙市场买回来的家丁!” 她暗暗不平,才不过四年光景,这奴才的身价都翻了好几番呢,居然一个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都够雇佣一个贫户一年的开支了呢。 这下倒好,不仅花钱买还要额外开支,妥妥多了一倍银子呢。 楚南月拧眉:“格局,格局,要把格局打开!” 楚子誉却懂了,他替楚南月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们楚家的死契,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唯忠诚二字,日后,你们就在这家店儿干活儿,我们不但会让你们吃饱喝足,冬天有棉衣穿,而且还会付给你们高于市场的工钱,但是你们全部要把手脚放干净,若是让我逮到有异心者,乱棍打死!” 虽然他们兄妹三人深陷淤泥,但皇恩浩荡,他们是贫民,要好过奴隶的,眼前的一众少年,瘦弱不堪,眼底乌黑,一看就知道遭遇过一些非人折磨。 但这就是现实! 弱肉强食的现实,若想改变唯有等待机遇!但绝大部分,一辈子都摆脱不掉身份的束缚。 楚子誉双眸炯炯,凌厉非凡。 震地一屋子奴仆铿锵跪地,既震惊又恐惧。 小桃也本能地跪下来。 楚南月:“......” 她小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死契我早就烧了,你现在是我们楚家的一份子!” 小桃惊喜抬眸,感动地无以复加,想起来,奈何腿软...... 她是真的害怕大公子啊...... 楚南月没眼看,她转而望向大哥,暗暗给大哥竖个大拇指,她就知道他大哥的眼界和胸怀非同寻常。 只不过这么多年被生活重担压得失了华彩。 她知道他内里一直都是当年他们平阳侯府意气风发的嫡长子! 她大哥把气势拿捏住了,那她便扮演个白脸吧:“既然你们现在入了我们楚家,那以前的事便再不提,我要给你们重新取名字,咱们的火锅店叫做苍月,你们是第一批元老级小二,那便以此取名吧,苍一、苍二......按照我买你们的顺序,以此类推,待一年后,想继续留下来的,我们欢迎,若是有其他想另谋高就的,我们也不会强求,我会把你们的契书还给你们!” 主打的就是一个恩威并施! “奴才谢过大公子、谢过姑娘赐予我们新生,奴才们一定好好干活儿,回报大公子和姑娘!” “石头,带他们下去洗漱干净,并且每人买两套棉衣,吃饱喝足后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日,待明日再安排上工!” 一众奴才感动的个个泪流满面,他们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回报主子。 “是!”石头与有荣焉带领一众奴仆下去。 之后,楚子誉让楚南月回家歇着,他这两日便留在苍月火锅店准备店前事宜了。 虽然忙碌,但他觉得这才是生活,而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混吃等死废人! 楚南月也闲不住,她带着小桃采买了一通酿醋的材料,回家酿醋去喽。 萧寒野从军营归来之际,还没踏入北苑,就闻见了从楚府飘来的不可描述味道,而且,锅里似乎还一直“咕咚咕咚”熬着什么。 他想去看看楚南月那个女人又在捣鼓什么新鲜玩意儿? 他抬腿就要迈进去,却被人打断了。 “王爷,您回来了,您风尘仆仆一路定是辛苦了,奴给您准备好了洗澡水,泡一下缓解缓解疲乏吧!” “你是?”萧寒野一愣,皱眉道。 突然,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让风川给他找来的美人! 那日带着满腔怒火去了军营之后,他便一直住在了军营。 他浑身的怒火无处发泄,便折腾起他的士兵来,生生将练兵强度增加了一倍,都说他是突然开了窍的男人想吃肉,奈何婚期不到,所以就只能把这浑身无处安放的精力用在他们身上了。 他们何其无辜? 但看见各路大将军被大元帅借比武切磋之际单方面被暴摔,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他们又莫名觉得过瘾。 要知道,他们平时可是被自己的直接大将军训的那叫一个惨。 总之,看见别人比自己过得还不舒服,就平衡了。 但很快,他们又不平衡起来。 因为慢慢的,一些有眼力劲儿的大将军都悄悄躲了起来。 比如秦思昂之流。 好在,经历了一段惨绝人寰的训练后,他们大元帅突然良心发现,走了...... 萧寒野转身朝自己府邸走去,墨色的衣角在夕阳下飘扬。 孟妈在厨房熬着锅里的五谷杂粮。 而楚南月那些小年轻们则是耐不住无聊,摆上了瓜果点心,围成一桌儿打麻将。 楚南月和苏汐、香香、小桃,正好四个女人凑成一台戏。 香香:“大公子怎么还不回来?” 小桃侥幸:“大公子不但今日不回来,接下来几日都不会回来!” 香香放下麻将:“那怎么行?大公子怎么可以住在火锅店?不行,我去接他回来!” 楚南月看了一眼苏汐,见她一脸专注的下牌,仿佛未听到她们谈话一般,她不由皱了皱眉,轻启朱唇:“香香姐自以为可以劝动我大哥?” 香香偃旗息鼓,又坐了回来,一脸颓废地继续打牌:“大公子说一不二,我自是劝不动,罢了,待晚些时候,我去给他送些膳食过去吧!” 她哪里劝说得动楚子誉那一根筋。 别说劝不动,他甚至连话都很少和她讲几句。 其实她又如何不知晓她的出身配不上他,但真心已交,她不过是随心所动而已,而且,她也从未肖想过要和他如何如何?她只要一想都觉是对他的亵渎。 那样面如冠玉,心志坚定之人,她只是想像个奴婢一样守在他身边啊! 说完,她不动声色瞅了一眼对面专注打牌的苏汐,勾人的丹凤眼中迸发出一股裹挟着嫉妒的艳羡来。 长相绝美、身份高贵、嫡女风范、落落大方......看不出一点不是来,简直满足了天下所有男人对女人的幻想,这才是大公子心里喜欢的类型吧。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却知道,只有在面对苏汐时,他眼里才会流露出那种异样的光彩来...... “膳食?晚膳?”楚南月突然一怔。 她是不是好像答应了萧一航今晚多做些晚膳? 但今晚家里锅被占着,她们一众爱美的女子于是一拍即合,那就少吃一顿,减肥吧! 吼吼! 辰王爷,要不您也减减? 定期的空腹有利于身体健康哦! 说曹操,曹操到。 “四嫂,你这锅里煮什么?我都迫不及待想尝一尝了呢!” 第115章 王妃不吃醋? 楚南月华丽收起麻将,大喊一声:“今晚吃火锅!” 小桃和香香二人立刻心照不宣摆放起四方格方锅和各色小料来。 好在底料、各色菜系、肉系什么都是现成的,倒也是出锅快,半柱香时辰不到,空气里就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馨香味来。 萧一航吸了吸鼻子,赞不绝口:“原来这就是火锅啊,可真是一锅走天下,本王今晚要大饱果腹了,本王去唤四哥来!” 楚南月:“......” 萧一航吐槽:当我想请?不请他来,他怕一会儿他会横着离开楚家。 萧寒野进来的时候,楚南月发现他是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前来。 苏汐倒没太大反应。 毕竟,她是见过萧寒野真容的。 她待人处世谆谆大方,不是自己的东西绝不觊觎,高贵不攀,低贱不踩,这是多年她随母亲两个女人撑起偌大一片侯府的经验。 楚南月也是见怪不怪,大方地拿出东道主的姿态来:“燕王、辰王、郡主请入座!”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脸上一如既往的明媚笑容,多日的阴霾似忽而散去,他拂了一把裙摆,优雅入座。 望着“咕咕”冒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他突然深刻理解了,何为人间烟火? 他率先开口:“这段时日本王去了军营,许久未吃王妃亲手做的膳食,竟是格外想念。” 不见时不觉得想念,见了才发现竟是如此想念。 肉质鲜美,入锅须臾间便熟,滑而不腻,再蘸上楚南月的独汁秘料,那可真是人间极品。 原来,这就是火锅,果然是冬日里的标配,最适合一家人围坐在桌儿上一起吃。 上次未吃到,这次算是弥补了。 楚南月想了会儿回:“王爷何时想吃,派侍卫通传即可,我做好之后便让小桃给您送过去!” 她正想撸猫呢,这会儿,猫主动搭讪,她自是乐享其成。 萧寒野挑眉回:“一墙之隔,传来传去岂不麻烦?日后,只要本王住在北苑这边,王妃便去为本王做饭!” 楚南月暗咬银牙:“......好,王爷说了算!” 所以,当初她为何要答应任他驱使三个月呢? 怎么转来转去好像又转回了起点呢? 她懊恼。 萧寒野却很满意楚南月对他的态度,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一航突然开口:“四哥何时又纳了一位美人?” 萧寒野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他呛了一下,咳嗽几声,萧一航递给他一杯茶,他大手拂去,冷声道:“胡说,我何时纳妾了?” 萧一航回:“四哥怎滴还想否认?我和四嫂今日都在人牙市场撞见了!” 萧寒野问楚南月:“王妃也见着了?” 楚南月翻白眼:“宋姑娘啊!” 装!接着装! 萧寒野脱口而出:“本王怎会纳她为妾?” 深邃的眼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他统共就见过她两次,连具体长什么样都未记住,只记得眉宇间与楚南月有两分相似,他怎么就要纳她为妾了? 一个番邦女子也配? 萧一航突然有些心虚,他突然想起那个美人自称的是他四哥的通房丫鬟,但他很快又拿出给楚南月撑腰的气势来。 “四哥不纳她为妾自是再好不过,我可是好心告诉你,四嫂明确告诉了我,她吃醋!” 楚南月这般好看又能干的女人,他四哥怎能辜负人家? 正妻尚未入门就先给人家弄一锅妾侍,这不是明摆着拿刀子剜人家心吗? 楚南月:“......我不吃醋的!” 她吃醋,但她真的不吃萧寒野的醋。 萧寒野突然发怒了,他不轻不重拍了一把桌案,震得锅里的汤汁四处飞溅,他望向楚南月的眸子漩涡深不可测,好像稍不注意就能把人卷进去,声音也带着阴恻恻:“本王纳她为妾,你不吃醋吗?” 楚南月双手紧紧稳住颤抖的桌子,有点懵逼。 她吃不吃醋呢? 她求助性地望向苏汐,见苏汐点头,她也立刻点头如捣蒜。 “我吃醋,要不我今日专门酿了一大锅醋呢!” 萧寒野觉得她的话有问题,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明显肝火稳定下来。 萧一航也不知所以附和道:“四嫂吃醋,四哥就当好好珍惜四嫂!” 萧寒野终于忍无可忍,瞪了萧一航一眼,然后打了暗指,只见进来两名侍卫,架起萧一航就往外走。 “以后不要再来王妃家里蹭饭!” “四哥,我错了,我一时口无遮拦未注意措辞,但我一心为你着想啊!” “四哥,忠言逆耳啊,也就我给你说几句掏心窝子话。” “四哥,我今日找你来是有重事告知的......” “四哥,是关于那日刺客之事,待用完膳,咱们一块回北苑详谈。” 正好,楚南月也要找萧寒野谈那晚刺客一事,所以,她求情道。 “王爷,辰王今日是出钱又出力,您就原谅他一时言语不敬吧?而且,那日说的回礼,我已经做出第一个来,待用完膳,我就拿给您!” 萧寒野喜欢谁、宠幸谁,都和她没关系,只要不来整她就行。 但她现在明面上是燕王妃,在外人眼里,二人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得了善终,不一定会优待她。 但是! 他若遭了难,那首当其冲的定是她。 古代不是最流行连坐吗? 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刻她比谁都拎得清,所以,能助他一臂之力她还是要助的。 哪日,没准他会看在她对他曾经帮助的份上而赐她一纸和离书的。 男人嘛! 讲合作永远比讲其它靠得住! 第116章 那赏你了! 用完膳,楚南月和萧一航二人就跟着萧寒野去了隔壁。 刚落地,美人就婀娜迎了过来,萧寒野本能侧身躲过,美人却收不住脚步,身子直直向前倒去。 楚南月只觉美人娇嫩如花,尤其刚沐浴出图,娇嫩的小脸简直能掐出水来。 这要是砸地上,砸坏了,那可多暴殄天物啊? 她上前一步,及时拉住美人的手,只稍稍一带就将人轻松嵌入怀中。 瞧吧,这才是美人该有的样子,弱不禁风的多招人怜惜啊! 可身边的这俩男人干杵着做甚呢? 眼瞎啊? 萧一航就算了,毕竟人家四哥的女人,他不便搀扶。 但某人那日如豺狼般白日宣淫,今日却又退避三舍算怎么回事? 得到了就不珍惜? 大抵就是这个尿性了! 楚南月鉴定完,渣男一枚! 可惜这么娇嫩嫩的一个大美人了,啧啧,瞧瞧这挺翘的......咳咳,她可没有异好啊...... 她艰难移开目光,却冷不丁撞进一双黝黑的眸子里。 “你喜欢她?” 萧寒野面无表情开口问。 楚南月回:“美人谁不喜欢?” “那赏你了!” 说完这句话,萧寒野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初时让风川寻一个和楚南月一般香香的女人,他只是觉得他自己有了需求。 后来楚南月给他一个大比兜,他脑袋一热就真带她去了内堂...... 事实证明,他一如既往的厌女! 他日后再也不会让风川给他寻女人了。 平白恶心了他两次! 楚南月:“......” 宋挽立刻挣脱开楚南月的怀抱,泪眼婆娑道:“......王爷......奴是您的人,您怎可将奴赏给他人?” 委屈的眼泪如成串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任天下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好好狠狠疼爱一番。 可萧寒野却连人都算不上,又怎会对她心生怜悯? “王妃怎是他人?能得王妃喜欢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谢恩?” 宋挽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了拳,长长的指甲深深没入掌心,粘稠一片,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命运再次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就在她以为她终于要安定下来,却是再次被抛弃,而这次竟是生疼! 肉体的疼痛又怎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眼前的男人满足了全天下所有女人的幻想,可正是这样的男人才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真心,因为太过优秀! 优秀到连在他身边做一名通房奴婢都是奢望! 萧一航望着美人的楚楚可怜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本就是惜花之人,轻咳一声:“四哥,不如......” “闭嘴!”萧寒野直接冷喝一声打断他。 今日真是反了他了,反对他纳妾的人是他,现在阻止他赶人的又是他! 真当他是他可随意摆弄的? “要么留在本王身边当一具死尸,要么悉心服侍王妃!”萧寒野失了耐心,下了最后通令。 见萧寒野再次动怒,楚南月将堪堪破喉而出的话生硬改成:“我怎么都行!” 反正只隔着一墙之远,也方便二人藕断丝连,切磋技艺。 她索性就当给他养着一个外室吧。 就问你,哪个正室能做到她这般? “奴谢过王爷、王妃,奴日后定会好好服侍王妃!”宋挽含泪谢恩。 楚南月嘴角抽动:“......” 她哪里敢叫人家服侍?她带回家是要买个香炉供起来的。 她本想奉上她的回礼,不听人家兄弟二人的机密,谁知,萧寒野那是一点儿都没拿她当外人。 引她坐在左手边就静听萧一航所言。 她捂住耳朵合适吗? 萧一航将今日人牙市场一事详细讲给萧寒野听。 他听从萧君安的嘱托,丝毫未加入一丝自己的情绪。 讲完之后,他静看萧寒野反应。 可谁知,人家只淡淡回了一句:“完了?” “四哥,你不觉得是姚氏一党所为吗?”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加入自己的情绪。 “如若真是他们所为,那倒也是常事!”萧寒野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这些年,姚氏一党对他的明枪暗箭还少吗? 当然,他也没少给他们添堵。 三年前他不动声色坏了六公主和刑部尚书的联姻,使得六公主声名狼藉,从此朝中再无权贵敢娶,再晓以恩情为刑部尚书出谋让他退了这场皇家赐婚。 之后又秘派官员举荐刑部尚书之子裴之衍做了护城军副统领,也就是现在的正统,萧一航的顶头上司。 如此一来,裴氏一家已彻底为他所用。 自古王权争斗,不就这样争来争去? 他父皇忌惮他,他母妃......他无人可依靠,想要得到一切,他就要自己一步步谋划。 最后,谁的手段高,谁便可以坐得那至尊之位! 但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先不说人牙市场一事疑惑重重,单论,他身上的毒就无从解释。 楚南月虽然没打算听,但听着听着,她的小脑袋就自己思考起来。 她和萧一航有不一样的见解。 “我觉得应该不是姚氏一党,又或者他们内部产生了分歧,但可能不大!” 不然,萧寒野身上的奇毒根本没办法解释啊。 萧一航不知萧寒野中毒一事,所以他不解。 而萧寒野却是略微诧异地望向楚南月:“王妃果然见解独特,和本王不谋而合!” 楚南月:“......” 这是夸她呢?还是夸他呢? 她继续说:“此案现在成了无头案,或许正是某些人想要的效果,欲盖弥彰的手段罢了,亦如......” 楚南月对着萧寒野的身子眨了眨眼,亦如他身上的毒。 萧寒野自是知晓楚南月何意,但他脑袋却浮现出崖底洞口,楚南月帮他酱酱就就一幕...... 他兄弟不受控制地想要起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抖了抖衣襟...... 盖盖吧! 让女人瞧见了又该出言嘲讽他了。 萧一航看着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闪亮的电灯泡,他轻咳一声,煞风景的打断二人道:“四嫂给四哥准备的什么回礼?” 反正话带到了,他四哥自有决策。 他现在很是期待楚南月的礼物。 如果不涉及浓情蜜意的话,他也想要一份。 第117章 都闻不到? 萧一航纳闷,萧寒野更纳闷。 毕竟,这是楚南月第一次送他礼物。 他已迫不及待了。 但! 他觉得需要个仪式感! 他扬手:“上葡萄酒!” 楚南月望着呈上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有那么一刻回到现代的恍惚。 她径直端起方才冷九倒酒的夜光杯,轻轻晃动数下,然后轻启红唇,优雅品下。 萧寒野看愣,下意识地抬手再次为她倒入。 京中贵女尤爱葡萄酒,他却觉得唯楚南月气质拿捏地刚刚好。 一个喝酒竟被她演绎的如此妩媚妖娆,却又丝毫感觉不到浮夸。 让他觉得葡萄酒就该这般饮! 见楚南月喝下第二杯,他勾起唇角,当即朗声道:“来人,将葡萄酒全部搬到王妃院里!” 楚南月回:“王爷放心,我会将葡萄酒尽数给沈姑娘的!” 萧寒野皱眉道:“给你的,你给她做甚?” 这个时候,提那个女人做甚? 弄得他好像待她多与众不同似的? 楚南月反问:“不给她,那您给我做甚?” 萧寒野回:“你不是喜欢喝吗?” 楚南月回:“还行吧,若是葡萄盛产的季节,我可以自己酿!” 萧寒野挑眉:“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楚南月刚和萧一航对饮一杯,她洁白的小脸泛起微微的嫣红,明眸一转,突然咧嘴笑了:“京城贵女会的我都不会!” 吟诗?她只会背个床前明月光! 棋艺?她只会下个五子棋! 刺绣?那是完全不感兴趣! 跳舞?她身子不灵活! ...... 她会的,好像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的,这全归功于她的外公! 外公说,皮痒的东西不如切实的生活! 她也觉得如此! 萧寒野也觉得如此,皮痒之物又不能当饭吃,若想欣赏叫舞姬便是,楚南月这样的才能,才是他所需要的。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萧一航忍不住插嘴:“四嫂,四哥的礼物呢?” 人家两口子聊得言笑晏晏,他再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一会,他那小气的四哥又要撵人了。 谁知! 他四哥果真说翻脸就翻脸,楚南月刚神秘一笑,小手摸到胸口,他就开始撵人了。 “七弟,你先离去!” 这tm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所以,他方才一直都在干什么? 看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然后,还没达到目的? 见破门而入的侍卫,他忿忿顺走两壶葡萄酒。 后宫妃嫔都不够分的东西,他四哥竟然有整整两箱。 而且,还都给了楚南月! 虽然,这是娘们儿才会喜欢的东西,但他不拿两壶走,都对不起他四哥敲诈他的一千两银子! “当当......当当当!” 这边,楚南月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神秘地对着萧寒野眨了眨眼睛。 萧寒野心神一荡,满怀期待地瞪大凤眸。 见是一个殷红的药丸,出现在他眼前,他微微皱了眉:“这是?” 楚南月的手凑近他一些,双眸泛光:“您凑近了闻闻?” 萧寒野照做,俯身向前,仔细嗅了嗅,眉头聚拢...... 他还是什么都没闻到! 楚南月疑惑地收回手,放在鼻翼前嗅了嗅,明明香气很浓啊? 她抬眸望向萧寒野,见他一副正色之貌,眯了眯凤眸:“咱们遇刺那晚,我说有异香,然后你回答闭气,那香气你可还记得?” 萧寒野实话回:“那晚,本王也没嗅到!” 楚南月难以置信:“你没闻到?还一本正经地回闭气?” 萧寒野回:“你闻见了!” 楚南月闻见了,他就没多想,为以防万一,所以,他及时闭了气! 没毛病吧? 楚南月:“......” 她不放弃,继续说:“那晚情况紧急,血腥弥漫,你闻不到也属正常,你再仔细闻闻这个?” 她将手中药丸递给他。 萧寒野并未再次嗅,他自幼习武,听力、嗅觉都要胜过常人,但是,他现在闻不到就是闻不到。 他扬声喊了风川和冷九进来,将药丸交到二人手中。 二人恭敬接下,凑近鼻翼仔细闻。 楚南月目光殷殷,满怀期待! 只见二人奋力吸了许久,才一头雾水地俯首道:“回王爷,属下们无能,嗅不到此药有何味道?” 楚南月:“……” 萧寒野眸色深深地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纳闷极了。 这么浓的香气闻不到? “……你们该不会在集体整蛊我吧?” 萧寒野问:“何意?” 他发现楚南月的口中总是时不时爆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儿。 他们妖孽一族的方言? “就是逗我玩儿!” 风川和冷九立即俯首:“属下不敢!” 随后,冷九又说:“或许只有女子可嗅。” 风川有不同见解:“或许与王妃一脉相通的才可嗅。” 结果让他们大所失望。 小桃和楚子洵是都闻不到。 于是,冷九在心里下了结论,这是楚南月在整蛊他们,但他不敢说。 萧寒野则是认可风川所言。 但他们都不知楚南月是妖孽附身,所以只有他们妖孽一脉才可闻。 难道那晚的刺客领头人也是妖孽附身? 他头一回有些凌乱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妖孽? 楚南月也凌乱了。 原本她想借用异香助萧寒野寻得幕后真凶,算是还了他赠他们楚家一家子的大礼,可谁知,她费力研发的出来的同等香气竟都闻不到! 突然,她身子猛地一颤。 或许只有她这种穿越人才可嗅到。 那…那晚的黑衣领头人…莫非也是穿越者? 她突然有些激动,那人那般厉害,一定可以找到再穿回去的法子,只要他再次出现,她一定可以凭借他身上的香气认出他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越想越激动,激动的她又不知不觉喝了两杯葡萄酒压压惊…… 带着情绪饮酒很容易上头的! “我该回家了!”她突然头晕的厉害,感觉天旋地转,起身时刻,双腿就如患了小儿麻痹症一般不听使唤…… 抬眸望着抱她的男人,惊艳出声。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哥哥,怎滴长得这般好看?” 第118章 是你主动的! “小哥哥......是怎么长的?” 楚南月头晕的厉害,一双迷离的大眼睛直勾勾瞅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男人,她不止看,她还上手摸。 萧寒野拿下她在他脸上横冲乱撞的小手,眉心聚拢。 楚南月的小脸粉扑扑,上面泛着过分的潮红,明显喝醉了。 才不过一壶葡萄酒就倒下了。 酒量不行,酒品更是不行! 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只觉被她再次不安分的小手触摸过的脸颊滚烫,他现在整张脸定比那猴屁股还红吧? 好在没人瞧见,风川和冷九二人早在他拦腰掠起楚南月之际就闪退了。 他此时很想翻盘一次。 楚南月再次主动调戏他,他想硬气地把她扔地上,然后再赏她一大比兜。 他也确实照做了,第一步,双手就势放下。 “啊!”楚南月“轱辘”一声滚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哼声。 她氤氲着一双水眸惺忪地望着眼前的小哥哥,长得好看,怎么不做人呢? 这就不做人了? 更不做人的在后头呢! 第二步,挥起右手。 咦?右手怎么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那比上好白玉还细腻的小脸,就毫无原则自动罢工了? 楚南月突然瞪大凤眸:“好你个狗男人,竟然还想掌掴我,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猛地翻身而起,狗男人心虚之际,二人方位已是完全扭转,被她骑在身下。 楚南月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在腰间摸索:“狗男人,看在你长得比大明星还好看的份上,我就将你先奸后杀!” 听到她说“先奸后杀”,底下的男人蓦地安静下来...... 他一个男子汉不能和一个小女人斤斤计较! 他任由她颤抖的小手给他大腿根来了一针..... 娘的!疼死他了! 要不是他方才稍稍移了一下,楚南月这一针估计真能给他扎成半身不遂。 但怎么感觉一点都不亏呢? 还异常的兴奋激动呢? 见男人中了招,楚南月满意地扔掉银针,她一点点俯身向下靠去,细细审视眼下的美人...... 棱角分明的刚毅脸,精致的眉眼,小麦色的皮肤...... 她忍不住轻抚上他的脸......微高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 她忍不住凑上前尝了一口...... 萧寒野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他还没来得及品尝,楚南月就蜻蜓点水离开了。 只见她双手捂着小脸,一脸娇羞地摇晃道:“赚了赚了......口感真不错......” “外公,您总说阿月找不到老公,待阿月吃饱喝足后,就把人给您带回去,绝对亮爆您老的眼!” 楚南月这会儿头脑晕沉的厉害,她只觉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年代,而穿越这件事仿佛压根就不存在过。 她甚至看到了她家的三层跃式豪宅。 一幢精致的别墅坐落在苍翠的树木中,安静又温馨。 那是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啊。 可为什么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她找遍了每间房间,都没有看到她的外公。 保姆告诉她:“小姐回来了,老爷就安心了,很快便也会回来!” 那她就放心了。 外公是个医者仁心的有名望的老名医,他这又是出诊去了。 他回来一定要给他个惊喜。 带个孙女婿给他。 让他以后不要再为她担心。 她收回思绪,开始伸手撕扯美男的衣带,一层层剥了去。 她还算民主,开口问了一句:“做我楚家的倒插门女婿可愿意?” 萧寒野震惊。 这女人在说什么? 居然要他一个堂堂王爷做她家的倒插门? 她这是要带他回妖怪洞里过? 他不愿意,但他还是幽幽开了口:“让本王满意了可以考虑!” “还是个狡猾的美男,不过你也别拿乔,我就是礼貌一问!”楚南月拍了拍他的脸,扬声笑了,“你又能奈我何?” 萧寒野:“......” 你能耐,别光说不练啊! 楚南月把他扒地比泥鳅还要干净,望着眼下一副让人喷血的男人阳刚身躯...... 她费力的吞咽一口唾沫,然后倾身覆了上去...... 温软在怀,香气扑鼻,萧寒野一颗心狂跳到极致。 他伸手环住楚南月的身子,眸色一暗,翻身而起,瞬间颠倒了二人的方位,一手将她两只手固定在头脑上方,一手也将她扒成泥鳅,唇角的笑意邪魅又张扬。 “是你主动的!” ...... ps:世界之大,祖孙终会相见! 第119章 昨晚已抽过...... 楚南月雪白的胳膊搂住萧寒野的脖子,一边啃还一边不忘提醒:“小哥哥......以后你只能忠于我一人......唔......” “好!以后你只忠于本王一人!”萧寒野胡乱回答,他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全部都汇集在某处。 他从来都没有过如此这般强烈的需求! 他需要女人! 他需要楚南月! 就在他提、枪要踏上旅程刹那,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呼呼声回荡在屋内。 萧寒野额头霎时一头黑线! 他不得不暂缓动作,轻轻拍了拍楚南月的小脸:“阿月......” “呼呼!”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呼吸声。 萧寒野眯起满是欲望的狭长凤眸,不甘地再次加重力度拍了一下。 楚南月睡得沉,即便现在大嘴巴子扇她,估计也醒不来。 她呼呼睡得宛如小猪。 萧寒野眸色几番轮换,最终带着满身谷欠火坐起,带着浓浓的不忿,重重棒、打她起来...... 没把楚南月打醒,倒是差点把他自己原地爆炸。 他深吸一口气,把楚南月抱床上,替她盖好被衾,然后飞速穿好衣服去了浴室。 虽然他很想就势要了楚南月。 她是他的王妃,他对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还是她主动的。 但是吧! 她现在昏睡不醒,如果就这么无知无觉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会不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好像女人都是很在乎这个的! 尤其他想让她记住初次的美好! 虽然吧,他可能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方才二人配合的极好,身心愉悦,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 ......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拖着一身湿漉回来。 “水......”楚南月嘤嘤发声。 萧寒野看着她因被衾滑落而露出的雪白,喉结滚动......他艰难地移开目光,不情不愿地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他抿了一口,觉得温度刚刚好,才黑着一张没法看的脸递给她。 见她睡得死不接,他报复性地一口饮下,然后捏住她的嘴唇,悉数给她渡了过去。 直到听到她满意地喟叹一声,他身上的谷欠火才稍稍熄灭些许。 垂眸望着楚南月不雅的睡姿,他嫌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可能地龙烧的太旺了,没一会儿,她就再次踢开。 萧寒野皱眉,这怎么行?留宿他这边,感冒了算谁的? 他再次抬手给她掖好,如此反复掖了三次后,他终于失了耐心。 北苑无一女婢,又不能让侍卫照顾一丝不苟的她,索性他也阖衣躺了下来,一杵压住了不安分的她。 “本王这是怕你感冒,明日醒来若敢和本王矫情一句,就地正法!” 第二日,楚南月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某人无限放大的俊颜。 她怔了一会儿便记忆回笼。 她记得她贪恋人家的美色,直接把人家生扑了,还扬言要把人家先奸后杀...... 然后,她就再次把人家扒成了泥鳅。 泥鳅? 她下意识地掀起被衾看自己...... 后来,他把她也扒成了泥鳅。 再后来,只觉身心异常放松之际,她就断片了...... 关键时刻,怎么就断片了呢? 虽然海王的身子脏,但是帅啊! 最重要的是,既然事情已无力改变,那就只能宽慰自己接受。 她可是个实诚的孩子。 萧寒野睁眸就看见某女正一副无限遐想和遗憾之貌,他拧眉。 他这是做错了? “遗憾?”他幽幽开口。 楚南月被冷不丁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她下意识地扯被子,却是意外的撞上一颗草莓豆,她小脸刷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一边继续扯被子,一边无语道:“你别压着被子!” 萧寒野裸露着精壮的上身,稍稍移了移身子。 望着楚南月面红耳赤又理亏的样子,他别提心情多舒爽了,那日她呼他的一巴掌,他再不计较了,他轻笑一声:“这会儿还遮掩什么?你身子有哪儿处是本王没瞧见的?” 虽然还是不知深浅,但好歹棒打了一顿。 看她那无意识的......咳咳! “哼!彼此彼此!”楚南月气鼓鼓道。 她露出白玉胳膊来摸索自己的衣裳,萧寒野眸色深深看着她,勾唇道:“王妃果然非扭捏之人,这么快便不拿本王当外人了!” 她的胳膊纤细白皙,如同洁白的葱段。 好看! 楚南月咧了一下嘴,赏给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这有什么啊? 只要不露胸和腚,她就不当回儿事。 要知道,她可是经常去海边度假的呢! 那比基尼一穿,小腰一扭,她就是沙滩上最亮的仔! 没摸着衣裳,楚南月竟意外地瞧见了她胳膊上的小红点儿,她爆笑出声:“哈哈!王爷果然乃真君子!” 她隐隐觉得某处儿外里疼痛,但小红点儿还在,看来是她昏睡后,萧寒野及时刹了车。 欧耶!没被海王玷污! 萧寒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点儿石化,冷声道:“本王现在不介意做一回小人!” 说着,佯装就要侧身压过。 “别……别,我向您道歉,昨晚是我酒后无德,为公平起见,您也可以赏我一大比兜!”楚南月连连双手抱胸道。 萧寒野不再吓唬她,他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昨晚已抽过……” “抽过?你抽的哪儿?拿什么抽的?”楚南月从被窝里钻出来,开始细细检查自己的身子。 发现身上除了个别地方有些微不足道的淤痕,并无其它不妥,若说不妥…… 忽然想到什么,她小脸莫名一黑。 “萧寒野!”她嗓子发紧,但还是大声喊出。 “自己想!”看她脸上丰富的神采,萧寒野满意道。 “死变态!”看他得意的脸,楚南月更是确定心中所想,她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狗男人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嗜好。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要面子的啊? 这狗东西! 她都无知无觉躺那儿任他为所欲为了,他居然......不酱酱就就......反而抽打她??? 那种情况下,他若水到渠成要了她,她现在也只能装糊涂。 谁知,他竟抽打她几十下! 她那里的红肿没有几十下的抽打根本形成不了。 天啊,她竟呈一个大字型对他坦诚相待了那么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翻身而起,压到狗东西身上,张嘴就对着他狠狠咬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咬的是什么地方,反正她就是想要咬死狗东西! 萧寒野吃痛,嵌着楚南月的身子稍稍一滚,竟滚落到地板上,连带着床榻上的矮桌几也“咣当”一声落地。 门外的冷九听到剧烈的声响, 心下不由一颤,他喊了一声“王爷”没得到回应,当即持剑破门而入。 一束耀眼的光线蓦然照进,惊得楚南月不由低呼出声,而萧寒野这边正忍着某人的獠牙,还要帮她挡下从矮桌几上掉下即将砸到她脑袋的茶杯,也不由顿时一愣,快速翻转体位,同时怒喊一声:“滚出去!” 看到白花花的自家王爷,冷九嘴角狠狠抽动一下,然后迅速捂着脸退下。 原来他家王爷和王妃正在行百年好合之事...... 瞧方才把他家王爷紧张的,宁愿曝光自己的大辟辟,也要将王妃牢牢掩在身下。 幸亏他家王爷眼疾手快,在他眼睛射线到达前一刻护住王妃,否则,他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萧寒野还是气得不行,又赏了他三十鞭子! 第120章 幸亏老娘下手快! 楚南月望着萧寒野被杯盏划伤的手背,顿了顿,继续咬。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再不松口,就地正法!” 楚南月立马乖乖松了小口,但她狠狠瞪着萧寒野。 萧寒野见她鼓足了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一只愤怒的毛毛虫,竟是格外的可爱,他难得退让一步:“为你大哥做手术的东西已一应俱全,何时开始?” 楚南月惊喜变脸:“真的?” “可还生气?”萧寒野不回反问。 楚南月立马能屈能伸道:“哪里敢生气?和您闹着玩呢,快起来,我帮您包扎伤口,可别再感染了!” 萧寒野瞥了一眼肩膀处的一排深深的沁血牙印,嗤笑一声:“闹着玩?” 然后毫不在意淡淡起身,慢条斯理地穿起衣裳来。 楚南月讪笑一声,随后也弯腰去捡衣裳,却是捡起一堆碎布条来,她深吸一口气,忍! 她钻到被窝里,露出一颗小脑袋来,尽量心平气和道:“劳烦王爷吩咐小桃给我取一身衣裳来!” 这边萧寒野已穿戴整齐。 此时他衣冠楚楚,冷俊清贵,长身玉立,典型的穿衣神仙,脱衣禽兽。 楚南月心里暗骂一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伪君子财大气粗,并未派人去通知小桃,而是命令风川前去揽月阁给她买来十套风格各异的衣裳。 揽月阁是一家高贵奢华的专对权贵的成衣制品店。 听说里面的每套衣裳,一个款式只有一件,是以里面的一件衣裳都至少要百两。 也就是说,按照最低价来算,这十套衣服已是一千两银子! 楚南月暗叹一声,伪君子虽然不做人,但在出手这一方面却真是没得挑。 怪不得前脚睡了人家美人之后,后脚就赏了人家五百两呢。 想到此,她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那这十件衣裳算什么?别样“侍寝”的赏赐? 她呸! 有本事......也赏她真金白银啊! 看不起谁呢? 口嫌体直,她接过萧寒野递给她的一件衣裳,直接卸下床帐穿戴整齐后,然后,就在萧寒野别样的眼神中抱走了另外九件衣裳。 萧寒野:“......” 他有说都让她带走吗? 他是要留在北苑以备后患的! 楚南月:幸亏老娘下手快! 望着楚南月略微怪异的走路姿势,萧寒野勾起唇角,扬声道:“按照王妃的尺码再选十套衣裳来!” 回到自家院里,一落地,就听见顶着熊猫眼的小桃质问声:“姑娘昨晚做了什么?” 香香笑得暧昧:“自是干该干的事儿喽,小孩儿莫打听!” 说完,她回眸看着刚出屋的宋挽,不阴不阳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连身份都搞不清,还学着人家要奴才侍奉,可真是有意思呢。” 楚南月:“......” 她觉得香香是在内涵她,但她又没证据! 谁知小桃却上赶着找骂:“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我家姑娘有了我后便是平步青云,现在可是燕王妃,不像某人,就算有了奴婢,仍是上不了台面的通房丫鬟!” 宋挽面色涨红,她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可她身边的丫鬟流朱却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她护着自家的主子:“我家姑娘是通房丫鬟,却是燕王爷的通房丫鬟,不是你们这些下人所能骂的,你们再敢无言侮辱我家姑娘,我就告诉燕王爷打你们的板子!” 小桃掐腰:“切,你敢告诉燕王打我们的板子,我就让我家王妃打你主子的板子!” 香香也掐腰:“妾在正室眼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何况一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我呸!” 宋挽眼眸润润:“流朱你闭嘴,快向香香和小桃姑娘道歉!王爷让咱过来是好好服侍王妃的,切莫惹事!” 流朱不服:“凭什么啊?明明是她们先出口伤人的,王爷是让您服侍王妃的,却也只是服侍王妃一人,而不是任由这些下贱的奴才羞辱您!” “啪!” 众人皆诧异抬眸。 只有小桃一人被手上突然多出的一大捧衣裳挡住了视线。 而原本手捧衣裳的主人此刻正厉色站于流朱面前,言辞犀利道:“香香姐和小桃二人乃本王妃的家人,而非下贱的奴才,念你初犯,这次便只掌掴惩戒,若再有下次,本王妃绝对让人打你的板子!” 一个初来乍到的奴婢竟敢当着她的面出言侮辱她的人,真是岂有此理! 这不给她来个下马威,日后还不知会怎样变本加厉呢? 流朱被打得生疼,却又不服,她支支吾吾道:“奴婢做错了,王妃惩罚奴婢,那她们二人对宋姑娘的嘲讽呢?宋姑娘身份再低贱,却也是燕王爷的通房啊?您这样任由她人随意侮辱,置燕王爷颜面于何在?” “住口!王妃教训下人乃天经地义之事!” 说完,宋挽晶莹的大眼睛里恰到好处地流出一行清泪,她那娇滴滴的委屈小脸,无限楚楚,无端让楚南月觉得自己是个恶毒的主妇,她皱了皱眉。 “香香姐、小桃,你们二人听着,宋姑娘是我们要暂时替王爷好好养着的,日后,莫要再言语顶撞!” 余光瞥见流朱脸上的得意,她又话锋一转。 “但是!这只是宋姑娘一个人的待遇,其她任何人敢在我们楚家闹幺蛾子,本王妃决不轻饶!” “本王妃眼里揉不得一粒沙,这是我们楚家的院子,之前一直是和睦温馨的,谁敢搅乱平静,本王妃就将她发卖到勾栏瓦舍!” 香香举手:“这个我有门路!” 小桃也想举手,奈何实力不允许,她只能红口白牙附和一声:“谁敢霍霍我们的家,就卖谁!” 反正,她就是看她们主仆二人不顺眼。 主子柔柔弱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弄得她们好像欺负她似的。 丫鬟耀武扬威,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招人烦的很。 “早膳后买药材去!”见她们主仆二人悻悻回了屋,楚南月扬声道。 还萧寒野的第一件回礼连个响声都没听见,那趁着这几日闲来无事,她要开始着手准备第二件回礼了。 这次,她定要花重金听出水声来。 到时候,她便拿着大礼去换取他大哥的一切手术用品。 倒也不急,等大哥把火锅店开起来吧! 这边生活起起伏伏,朝堂也是云诡波谲。 “报!西海发生动乱,当地刺史请求朝廷支援!” 第121章 真当他是死的吗? 朝堂上,皇上威仪坐于龙椅上,文武百官一起行山呼之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上朗声道,随后他开口问,“关于西海动乱一事,众爱卿如何看?” 丞相沈荃启禀道:“回陛下,现值冬日严寒,今年的冬比往年格外冷,西海地处西北边疆,尚在冬月,却已迎来数场大暴雪,老百姓房屋坍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些流民趁机煽动老百姓,是以引起动乱,微臣觉得朝廷要恩威并施,首先将闹得最凶的流民当街斩杀,其次派官吏开仓放粮,老百姓吃饱了,自然就不会再行那诛九族之事!” 此话一出,底下的一些官员纷纷附和。 “恩威并施,宽严并济,沈相所言在理!” “如此一来,便可兵不血刃制止一场骚动,微臣附和。” “依众爱卿看,该派何人前去?” “宁王曾去西海替陛下巡查过民情,深知那里的地理和习俗,微臣觉得宁王再合适不过!” “微臣附议,此事兹事体大,不容有失,处理好了朝可安,处理不好,势必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宁王熟门熟路再合适不过!” 这是宁王一党的说辞。 宁王萧景瑞都觉得势在必得了,直接俯首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此事妥善处置好!” 萧一航暗戳戳咧了咧嘴。 这不就是白捡的功劳嘛! 开仓放粮,谁去谁得贤王之称。 他从前只是一闲散王爷,无一官职,没上过朝,今日一上才知,朝堂简直就是斗心眼子的金字塔啊。 皇上未做言语,而是把目光流转于始终未发一言的萧寒野和萧君安身上,最后定格在萧君安身上,缓缓开口道:“安儿认为呢?” 萧君安想了想,道:“启禀父皇,儿臣并未有沈相等人想得如此乐观,西海边境这些年一直都有重兵防守,若只是单纯的流民聚众闹事,何至于镇压不住?” 皇上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正是朕所担心!” 虽然阴沉着一张俊脸,但他却舒缓了舒缓疲乏的身子,明显有一种安慰的舒心。 他的安儿所想与他不谋而合。 这才是未来帝王该有的慧眼。 萧寒野突然开口:“东虞国世子离开了?” 礼部尚书徐明微愣,不解燕王此时提东虞国做甚,但还是俯首道:“回燕王,昨日已突回!” 萧寒野继续幽幽开口:“东虞国世子离开的这么突然,该不会带走了什么不该带走的东西吧?本王奉劝大家一句,不如赶紧回家瞅瞅。” 皇上看着萧寒野戏谑的样子不由不悦瞪了他一眼:“你丢了什么直说?” 这混账玩意儿,阴阳怪气也不看场合! “回父皇,儿臣丢了军防图!” 一听到他如此说,老皇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随手抄起御案上一块方砚准备砸下去,却又听他说。 “但!是假的!” 老皇上轻咳一声,就势收回手,放下了砚台。 “既然东虞国世子能盗走儿臣的军防图,儿臣想着,这段时日,二哥素来和他交往甚近,怕是也不无可能,所以儿臣才想着要提醒一下二哥,但又怕二哥多想!” 萧景瑞立刻回:“不可能,军防图何等重要,若是丢了,本王如何不知晓?四弟自己的人不济,不要当其他人都如此不济!” 他这段时日是因负责招待东虞国世子而走得近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连军防图都让人盗了去! 萧寒野咂舌:“看吧,二哥果然多想了呢!”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恍然大悟:“恰西海动乱之际,偏偏这时就有人盗取咱们的军防图,不好!怕是东虞国有不轨之心!” 萧寒野赞成道:“还是三哥明鉴,东虞国地处西北,夏天风沙、冬天暴雪、资源匮乏、物资奇缺、扩张地域是唯一的出路!” 萧君安回:“四弟所言在理,若如此非是恩威并施了,而是要带兵镇压!” 萧寒野幽幽回:“东虞小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天下虽四分,但东虞国根本不值一提,若非这些年,年年向北萧国纳贡,得北萧国的庇护,怕是早已被南叶国吞并! 看来是今年尤不好过,才会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啊! 又或者是......他也说不好...... 皇上看着兄弟二人的英雄所见略同,目光中泛起一抹亮光,随即他又不安道:“老二、安儿速派人查探北羽军和北行军有无异常?” 他看着目光一片深邃的萧寒野,判断力已逐渐偏向了他。 果然,一炷香时辰,各自亲信传话来。 北行军军纪整肃,安然无恙,而北羽军的军防图已被人盗走。 萧寒野缓缓勾起唇角。 东虞国存异心是真,欲盗取军防图也是真,却并未成功,而是让他捡了漏,盗走了北羽军的军防图! 姚氏一党三番四次派人暗杀他,上次宫宴,六公主居然还敢算计他的王妃和七弟,真当他是死的吗? 皇上抄起御案上方才欲砸萧寒野的方砚朝萧景瑞砸了过去:“混账,居然连个军防图都守不住,朕还如何敢把十万北羽军交到你手中?” 浓黑的墨水溅到萧景瑞的俊脸上,带着些许的狼狈,他顾不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日日前去军营视察,生怕出一丝不妥,辜负了父皇的一番信任,这次乃意外,儿臣这就回去严查整改,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礼部徐明:“探子无孔不入,责任越大,风险越大,还望陛下宽恕宁王一次!” 萧一航:“三哥、四哥掌管的军营均没事,偏偏就二哥一人的出了问题,究其原因还是能力问题!” 居然敢派刺客行刺他四哥,不落井下石不是他的风格! 萧景瑞沉着脸,压抑着嗓音道:“七弟管好自己就行了!” 萧一航挑眉俯看他:“本王很好啊,虽然没有大的建树,但最起码不会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这是丢了军防图,三哥和四哥还能为您挡上,若是换作......” “虎符呢?” 第122章 老皇帝的偏心 萧一航这话无疑说到了皇上的逆鳞上,他怒拍一把御案,沉声道:“二皇子宁王有负朕所托,不宜再担任长羽军之统帅,暂由......” 他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面色平淡的萧寒野和萧君安二人,随即话锋一转。 “护城军统领裴之衍担任!” 众人皆诧异抬眸。 裴之衍乃少年才俊,深得圣宠,由他暂代长羽军统帅倒不足为奇,但他被调走之后,那护城军统领一职该由谁补上呢? “现护城军统领一职由左副统君陌暂代!辰王升为左副统!谁若再出纰漏,朕就当让御林军当众打他的板子!” 最后一句话,皇上是对着萧一航说的。 他和萧寒野遇刺一事虽然最终指向皇后,却是疑惑重重,并不能轻易下结论。 萧一航怎可在未弄清事实之前就趁机落井下石。 再者,万事有他这个父皇出头,何时轮得上他一个幺子趁火打劫。 今日不过是他第一次上朝就恨不得名扬天下,狂妄的模样真是越来越像他那一母同胞的四哥了! 好的不学,坏的一个都不落。 君陌曾乃萧君安的副属,换句话说就是萧君安的人,他希望萧一航可以多像萧君安学习,心有大义,尊敬长辈,团结兄弟。 他有心培植萧君安的势力。 但姚氏一党盘根错节,若是冒然将北羽军的军权交到他手中,怕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如暂时交到纯臣裴家手上,待日后再慢慢移权。 萧景瑞忿忿地瞪了一眼萧一航,他还想挽回,却是直接被皇上冷厉下了命令。 “御王、燕王、沈相、刑部、兵部、户部留下,其余人退朝!” 江寿中气十足的细声立刻在大殿徘徊:“退朝!” 萧景瑞攥了攥拳,只能无奈俯身退朝。 萧君安望着皇上眉宇间的沟壑,率先开口道:“儿臣愿意领兵前去镇压!” 皇上缓了缓皱眉,颇感欣慰,随后他看向一旁的萧寒野,问道:“老四,你觉得呢?” 萧寒野竟出乎意料道:“儿臣赞成三哥所言,东虞国竟敢擅自撕毁两国盟约,肆意挑衅咱北萧国边境的百姓,此等嚣张行为绝不能容忍,应当立即出兵,所以父皇就派三哥去吧!” 不知为何,这次他并不想出战。 东虞小国不自量力,剿灭只是时间问题,此战谁去谁是捡功劳,但他军功累累,不差这一件! 皇上眯着凤眸定定看着他,见他俊脸除了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幽幽开口:“你三哥派兵镇压,你呢?” 萧寒野回:“儿臣自是派兵随时监视南叶国的动向,以免他们渔翁得利!” 皇上看他回的认真且合理,一时也找不出话反驳来,但就是觉得蹊跷。 萧寒野乃好战分子,以往哪里有动乱,都恨不得先斩后奏,直飞到对方家门口去,这次敌人都快打到他自己家门口来了,他倒一反常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幽幽开口:“这次东虞国一面寻滋闹事,一面盗取军防图,定是有备而战,你三哥实战经验没有你丰富,所以就由你带兵前往西海镇压,新任北羽军元帅裴之衍派兵监视南叶国的动向,而你三哥则负责保护京城的安全!你觉得如何?” 萧寒野:“......” 晃神瞬间又被皇上将了一军:“既然燕王无异议,那众爱卿可有异议?” 其余大臣见此立刻俯首,异口同声道:“皇上明鉴,燕王亲自出战定马到功成!” 萧君安也诚心领命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保护咱京城的安全!” 皇上顺心一笑,凤眸中泛起一抹狡黠之光。 别人心眼子再多又如何?还能多过他?即便多得过他,还能越过他去?他依然可以强权制服,这就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人人向往的权力! 他端起一杯茶盏,轻呷一口茶,再次对着萧寒野道:“三日后你即刻带兵出战,趁现正在宫里,一会儿就瞧瞧你皇祖母和母妃去,别让她们二人总念着你!” 萧寒野眸色幽幽,淡淡一声:“是,儿臣这就去!” 既然老皇帝偏爱三哥,舍不得让他前往冰寒之地打仗去,那么他就去吧。 从小到大,他看着他父皇如何偏心三哥。 他和三哥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他们的生辰是先孝仁皇后的忌日,所以,那一日,皇上情绪极为低落,全宫不得有丝竹管乐之声,他会将他自己关进寝殿独自缅怀,却是在缅怀之前会派江寿亲自前往御王府送一件生辰礼物给御王。 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生辰都从未过过!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 萧寒野拱了拱手,无所谓昂扬着身姿大跨步离去。 楚南月这边,她先去苍月火锅店看了他大哥,见火锅店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她叮嘱了大哥切莫劳累过度,便去了药铺。 三个人去的,回来了两个人。 香香死皮赖脸地也留在了火锅店,明言帮忙,实则暗度陈仓。 楚南月有心撮合大哥和苏汐,但是......想想就算了......差距有点大...... 至于香香嘛,她没有贬低的意思,但是大哥明显不喜欢她。 且让她受着他大哥的冷眼,自己醒悟吧! 再者,苍月店里全是帅气的小厮,没准,就有瞧上眼了的呢。 她肉痛地摸了摸胸口的两千两银票。 哎!算了算了!家里的两万两本就全部都是人家赏赐给她的。 再说,人家为她大哥打造的一套纯金或纯银手术用品,价值也低不了两千两,她不好太抠抠搜搜。 她要制一枚千草丸来,服了便可千毒不侵! 它可是和百草丸有本质的区别哦! 百草丸只可解百毒且时效短,但千草丸却是融合了世间绝大多数草药,除了可解世间绝大多数毒外,最重要的是终身制! 是以极其难以制作。 除了她要花高价采买各种药材,还需自己培育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的药材,好在她已成功培育出一株来......便宜狗东西了。 一来,她为等价交换手术用品,二来,她怕狗东西日后再倒霉催的中了劳什子毒将她强取豪夺在身边,所以,她直接从根上给他掐断! 就问你聪明不? 但还是肉疼啊! 第123章 只送你一人! 夕阳西下,萧寒野从北林军营回来,明日他就要出征。 忽然脚步一顿,他看到了海棠树下的一抹纤瘦人影。 洁白狐裘裹身的楚南月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尘不染,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竟比浓妆艳抹还要美的惊心动魄。 她在等他吗? 奔波忙碌数日,回家有盏灯为他而留!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楚南月:醒醒,您内心戏有点过多了哦! 她是来等价交换的! 见萧寒野定格在原地杵着不动,楚南月揣着手里的宝贝,神秘兮兮跳蹦着奔了过去。 萧寒野望着向他奔来的欢快跳脱身影,下意识地张开双臂...... 楚南月却是恰到好处地离他半臂距离站定身形。 萧寒野若无其事地负手而立,生硬道:“王妃找本王何事?” “你闭上眼睛,我来给你看二宝!”楚南月嘿嘿一笑,黑葡萄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亮光。 “二宝?”萧寒野皱眉,顺嘴道,“一宝呢?” “一宝前几日夭折了,现在二宝闪亮登场!”楚南月神秘兮兮。 “你小产了?”萧寒野心下一颤,猛地走上前,将她上下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随后又觉得离谱,虽然他们二人那啥了,但并没有最后的实质那啥,所以,哪里来的一宝?又哪里来的夭折? “说人话!” 楚南月反骨道:“听不懂人话就闭眼等着!” 萧寒野也不再强求,顺从地闭上眼睛。 毕竟人家是妖怪一族的,初来乍到他这人世间,能勉强沟通已实属不易,不好再过分勉强。 一宝夭折?二宝闪亮登场? 莫非她还在遗憾那晚没能实质酱酱就就,今夜欲主动献身? 虽然他的侍卫都很有眼力劲,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吧? 他猛然睁开凤眸,吓得刚凑上前的楚南月又赶紧“突突”后退一步,他的眼睛很凌厉,带着无形中可杀人的气势。 这边楚南月还没站定身形,身子就失了重,她被打横抱起,她本能的双手勾上萧寒野的脖子,差点让她呕心沥血炼制出的二宝也夭折。 “回屋再闭眼!” 楚南月不解:“有那必要?” 萧寒野回:“......怕你着凉!” 楚南月垂眸瞅了一眼自己身上裹着的毛茸茸,一分钱一分货,暖和的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寒风。 但她也没再费口舌。 因为某人腿长,言语中已把她轻轻搁在床榻上。 她一骨碌爬起来,扬声道:“咱继续,你闭眼!”随后,又道,“你长得高,我够不着,你坐下来!” 这下萧寒野更是浮想翩翩了,他大刀阔斧坐于床榻上,很是听话地闭上眼睛。 楚南月果然非扭捏女子,既然她想占得主动权,那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让着她好了,随她折腾吧。 反正过程不重要,里外才重要! 楚南月注意到萧寒野的脸红和嘴角微微勾起的魅笑,她怎么觉得这货好像已经知道了她要送他何物? 那她还搞这神秘感做甚? 她眯着凤眸盯着眼前俊逸的脸庞,不得不承认,这货长得是真好看,毫无瑕疵。 若他不是海王,若他不对她强取豪夺,若他尊重她,若他不是高危职业......她还真可以考虑和他来一场异世之恋! 嗐!想这些有的没的做甚? 总结下来,这货除了外在,其它对于她来说简直一无是处! “当当......当当当!” 她摊开手,豪气万丈地将那颗异常珍贵的二宝呈现在他眼前! 萧寒野嗅到她口中芬芳的气息,竟蓦然一粟,他满含期待的睁开了眸子。 待看见楚南月衣衫整整呈着一颗药丸,正喜笑晏晏与他对视着。 他的一张脸刷的一下子就黑了。 就送颗药丸而已,她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甚? 他冷着一张黑脸,淡淡开口:“这又是什么?” “哼!”楚南月冷哼一声,她就知道这货还在对她的第一件回礼耿耿于怀,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且听好了,此乃百年难遇、重金难求,人人求之不得的可遇不可求之物,千草丸!你可别小看它......” 萧寒野自然没小看它! 千草丸确实可遇不可求,传闻这东西只有西域皇室之人才能炼制而成。 欧阳清曾带来两颗,一颗进献给皇上,一颗赠与萧君安,如若他也有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离奇中毒...... 他不想楚南月竟能信手拈来,他打断她,惊艳道:“千草丸你都能炼制出来?” 楚南月很满意他此刻的态度,她高傲地拿着下巴颏对着他道:“那是当然,只要给我时间和金钱,天底下就没有我炼制不出的药!” 她见萧寒野的目光太过灼灼,像黏在她身上般,弄得她倒不好意思再高傲的如个花孔雀般,诚实道:“千草丸其实并没有你想得那般难以炼制,它的珍贵在于,一来,它的配方确实鲜为外人所知,二来,其中的一株药引神仙草极其难以培植,神仙草对地域、环境、土壤、温度等等的要求很高,我也是培植了月余才有幸得到一株,所以,我拿如此珍贵之物给你当回礼,够诚意不?” 当然够诚意,有了这颗千草丸,日后他在险象环生的夺嫡中便又多了一分胜算。 “可送过其他人?” 楚南月嘴角抽动:“王爷,什么叫可遇不可求?只此一颗!只送你一人!” 关键他们也不用着啊,谁会拿奇毒对付他们这些小喽啰?百草丸即可! 萧寒野心中犹如绽开千万朵梨花,心神颤栗。 如此珍贵难寻之物,楚南月只送他一人。 果然,不愧是他亲选的燕王妃。 也只有她才有资格做他的燕王妃。 他激动的一把拉楚南月入怀,将她抱坐在床榻上,眼神蓦然变得深沉,嗓音低沉道:“你送的礼物,本王很喜欢......本王对你也很满意,阿月,咱们试试吧?嗯?” 第124章 祝王爷凯旋而归! “试什么?”楚南月不解抬眸,却兀的撞进他含着异样情愫的眸子里,那双眸子平时凌厉无比,此时竟如月光般璀璨,勾人心,楚南月几乎要本能的去迎接那薄唇,可触碰的瞬间,又猛然醍醐灌醒,她一把将手中的药丸塞了进去。 方才的情不自禁迎合绝对是因为原主的颜狗体质在作怪,她可没忘记他肮脏的身子和乖戾的性子! “咳!”随着萧寒野的一声咳嗽,那颗药丸顺势滑入喉咙。 楚南月见他喉结滚动,便一把推开他:“既然王爷对我的礼物很满意,那便请您将早就许诺给我的寒石和手术用品一一给我吧!” 说完,她便好整以暇看着他。 这就是等价交换! 萧寒野眸色闪过一抹纠结,望着楚南月灼灼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良久才沉沉开口道:“风川,将东西拿来!” 风川进来,恭敬将手中的一个精致檀香盒交给楚南月,但交另一个盒子的时候,他明显迟缓了。 “王爷......” “闭嘴!一并交给王妃!” 楚南月打开手中的盒子,望着里面摆放的各色刀具,比她想象中做得还要好,工艺竟完全不输现代,她满意地笑了:“王爷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多谢王爷!” 随后,她把盒子放在桌案上,见风川抱着另一个盒子不撒手,她径直上了手。 她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她梦寐以求的寒石。 方才风川尚未进屋时刻,她就已然感觉到了寒气袭人,如今近距离接触更是瑟瑟发抖。 触摸则是她不能忍受的沁骨,她蓦的寒的一个激灵,檀香盒脱手。 风川眼疾手快出手接住,身子就势跪地道:“多谢王妃体恤,王爷明日就要出征,为防蛊毒作祟,需带着寒石!” 楚南月:“......” 她体恤个毛啊?她方才是失手!她只在乎她大哥! 不过刚才风川说什么?狗王爷要出征?那战死了,她是不是就是烈士家属了? 烈士家属的待遇可是很高的哦! 正在她一片遨游畅想之际,突然又醍醐灌顶,他手下的那些侍卫若是知道他因把寒石给了她才丧命于战场,会不会把她砍成十八段啊? 瞧方才风川护主的忠心耿耿之貌,定会如此! 那怎么成? 于是,她借坡下驴:“王爷明日要出征?那自然是要带着寒石,千草丸虽百毒不侵,但却对您体内的蛊毒无效,大哥都等了六年,不差这一时三刻的!先紧着王爷用!” 萧寒野眸色沉沉:“真心话?” 楚南月抬眸,诚恳道:“比黄金还要真!祝王爷凯旋而归!” “在家乖乖等本王!”萧寒野垂眸望着她,眼里的异样情愫呼之欲出,“本王将丝竹给你,她会保护你的!” “丝竹?” “丝竹在!” 瞬间一个黑影一闪,然后楚南月就蓦然发现屋里又多了一个人。 她和萧一航身边的听琴和知音二人打扮一模一样,凌厉非凡。 “暗卫?” 萧寒野回:“丝竹和听琴、知音都是女暗卫里面的佼佼者,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楚南月眸光熠熠,多了个保镖,她瞬间感觉她高大上了。 她满意对着丝竹道:“你先去隔壁院里随便挑选个空屋吧!” “属下在门外候着!” 话落,丝竹和风川二人便一前一后去了外面。 楚南月皱眉:“丝竹那般厉害,我是不是不配当她主子?” 都不听她话唉! 萧寒野听了哈哈一笑,他抬手刮蹭了楚南月鼻翼一下:“本王说配便配!” 楚南月也不再多想,反正有总比没有强。 “多谢王爷,您明日要出征,我就不打扰您了!”她俯首后,转身欲离去。 萧寒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怀中,感觉到她挣扎,他抱紧不撒手:“别动......本王就抱一抱!” 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楚南月都表示耳朵要怀孕了。 看在他赠她暗卫的份上,就让他抱一抱吧! 她估摸着萧寒野应该缺母爱。 毕竟他和她母妃的关系,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出别扭来。 童年缺爱的人一生都在寻爱。 她就暂做他一时片刻的母亲吧! 反正有这么一个好大儿,她不亏!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劲腰,轻轻安抚:“乖,有些事想通就好了,要学会理解和宽容!” 萧寒野:!!! 前一秒他还沉浸在楚南月对他的回应上,后一秒却又乌云密布。 楚南月在说什么? 这个女人的频道似乎总不和他在一条线上! “你在说什么?” 楚南月脱口而出:“蓉妃娘娘啊!” 萧寒野当即不悦道:“说她做甚?” 如此良辰美景,说其他人做甚? 他报复性地加重了几分环着楚南月身子的手的力道。 楚南月的屁都快被他勒出来了,幸好她及时憋了回去,要不就糗大了。 她后知后觉察觉到这是萧寒野动怒了,也对,她一个外人管人家母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做甚? 例如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不也淡然如水,虽然她的外公填补了她童年一切的缺憾,但她也不希望外人对此评头品足。 这就是人性的脆弱! 她一边抠着他的大手,一边歉意道:“想她在你出征这段时日定也是无比担忧你的,好了,不提她了,天黑了,我该回自己家了!” 萧寒野出乎意料松开了她,遗憾道:“如此良辰美景真想和王妃月下饮酒,可惜明日出战,本王不宜饮酒作乐!” 楚南月:就等您这句话了! “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待本王归来,你要陪本王月下对酒!”萧寒野再次拉住她的手,语气竟带着几分孩子气。 楚南月无奈:“好!不醉不归!” 还饮酒?她可再也不敢和他在一起饮酒了。 她酒量不佳,还酒品不好! 萧寒野也这般认为:“不许在其他人面前饮酒,否则本王还要棒打!” 楚南月的小脸刷的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 妈呀!他是怎么义正言辞说出如此浑话来着? 她甩开他的手,捂着小脸跑了出去。 萧寒野望着她小女儿般的羞涩样子不禁笑出声。 他从未想过此生他会有女人,可她就这么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那么猝不及防,带给他从未体验过的欢乐和悸动,原来生活竟可以如此丰富多彩! 第125章 黄道吉日 冬月二十三是个黄道吉日,苍月火锅店在这一天开业。 黑色牌匾红色鎏金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乃楚子誉亲自书写,字头前面有楚南月设计的logo,乃一个大写字母c包围h,即为苍又为楚首字母,而红色则代表红红火火、火辣辣,体现吃火锅的快乐氛围。 门外左右站着两排统一衣着、精神抖擞、帅气如斯的小二。 楚南月看得两眼直冒火星。 她选滴! 楚南月、苏汐和萧一航三人早早地就来到了二楼的兰室厢房。 淡淡的兰花香在室内弥漫,一束硕大的兰花映衬在古雅精致的屏风上,上面闪烁着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好不华彩,细细打量一番,角落还有一贵妃椅、一古琴,一看就是专为接待品行高雅的女子而设计,满屋子都透着高洁。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兰生谷底人不锄,云在高山空卷舒。” “甚得我心,徐掌柜的有心了!”苏汐满目的欣喜,她赞不绝口。 兰花高洁、典雅,她最喜兰花。 徐凡连连摇头:“郡主误会了,二楼雅室皆出自于大公子之手,这兰室乃苍月火锅店最好包房之一,是大公子特意交待在下留作您的专属房间。” 苏汐微微愣神,随即不拘泥拱手道:“大公子有心了,我很喜欢!” 楚南月幽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她附和一声:“大哥才华熠熠绝非池中之物,待他腿好后,定能一飞冲天!” 萧一航诧异道:“你大哥的腿还能好?” 坐了这么多年轮椅的人还能重新站起? 苏汐也惊讶道:“真的?” 她面上带着几分希望和欣喜。 那般不屈不挠的人一辈子依附于轮椅岂不遗憾? 楚南月浑身放光芒,无比自信道:“我连没了脉搏的沐沐都能救活,自是真的!” 苏汐明媚一笑:“我很是期待那一日,南月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 萧一航也表态:“四哥不在京城,四嫂若遇难事就立刻派人通知本王!” “好说好说!”楚南月一点都没客气就满口应下。 徐凡介绍完兰室又带他们去了香草阁,三人一进去,就迎面扑来一阵沁人的药香味,闻之使人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王妃,这个包房是苍月火锅店最好的,是您的专属房间。” 楚南月看着这个厢房,与方才苏汐的兰室毗邻。 除了格调不同,摆设相差无几,但是古琴换成了琵琶。 楚南月满意一笑。 她确实不会弹古琴。 “这有一道暗门!”萧一航突然道。 楚南月和苏汐惊讶抬眸望去。 徐凡却有点方:“辰王......您这眼睛也太毒了,这道暗门可是大公子花高价钱找神秘人所打造,十名小二皆察觉不到......” 萧一航得意一笑:“本王可是没少闲逛父皇的御书房,里面的暗格不知要比你们这个隐匿多少,不照样被本王的火眼金睛瞧了出来!”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沮丧,你们这道暗门已足够以假乱真了。” 听他说完这句话,徐凡才没那么方了。 楚南月推门而入,待看见里面的陈设,她立刻又关上了,笑得深意:“知我者果然莫若大哥也!” 萧一航不解:“里面是什么啊?” 苏汐也调皮地往里瞅。 楚南月无声说了两字。 萧一航和苏汐仍旧不解,楚南月嫌弃地咧了咧嘴:“待一个月后再揭晓答案!” 现在就让外人知晓,若是打脸了,怪不好意思的! 还有这俩货的眼睛就和摆设一样。 她方才那么清晰的口型,这都看不出? 人家某在千里之外的王爷可是闭着眼都能看出来! 突然想到那人,楚南月莫名打个寒颤。 没事想他做甚! “切!”萧一航和苏汐二人同时咧嘴道。 楚南月视而不见,她转而对徐凡道:“徐掌柜的,吉时快到,你先下去准备吧!” 见徐凡离去,苏汐就递给楚南月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上次你的乔迁之喜未准备贺礼,这次一并奉上!” 楚南月接过来,笑道:“我来看看郡主准备的什么?” 谁知,打开后她就没有如此淡定了,里面居然躺着两千两银票。 “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思来想去,你们现在最缺的还是银子,所以就将我的私房钱尽数奉上,你们一家人都乃不屈不挠令人佩服之人,我知道这家火锅店承载了你和大公子全部的心血和期冀,但你们不要有任何负担,这火锅店的租金和人工费我兜底了,你们尽管放手去做!” 两千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负担一年尚且够。 楚南月好感动。 她本不想要人家的银子,但见苏汐态度坚决,就笑纳了:“我给你算股份,到时候给你分红!” “那我可占便宜了,你这火锅店乃京城独一份,味道绝佳,环境温馨典雅,我两眼都开始冒金光了!” 萧一航也想两眼冒金光:“也给本王算分红!” 语罢,他将自己手中的银票塞到楚南月手中。 楚南月垂眸一望都惊呆了,竟比苏汐的还要多一千两! 她这结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竟众筹到五千两?! 她还开什么店啊? 再结交十个八个这种朋友,她都可以躺平了! 她将手中的巨款小心翼翼放进暗阁中,然后落好暗锁,这才踱步回来。 萧一航和苏汐二人倒不在意,他们乃官宦之子,旱涝保收! 苏汐坐在窗边,遥望楼下。 “南月,要点炮竹了,你这个老板真的不下去?” 楚南月大步跨过来,小脸既兴奋又遗憾:“由徐掌柜出面即可!” 她暗戳戳瞅了瞅门外抱胸的纤细身影。 这哪里是萧寒野给她配的保镖啊?分明是派来监视她的。 说什么如今她现在的身份是准燕王妃,不易抛头露面,做好幕后工作即可! 萧一航若有所思:“四哥待四嫂真好!” 楚南月不服,你哪只狗眼瞧见的? 第126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话虽如此,但她也没时间和萧一航掰扯。 因为底下已是鞭炮声起,徐凡为了声势,请来了舞狮。 顿时吸引了路边人纷纷围上来。 徐凡敲了一下锣鼓,大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咱们苍月火锅店开业,火锅最适合寒冬腊月三五亲朋好友围坐一起吃,既热闹又温馨,今日全场不但享八折优惠,而且还有精美礼品赠送,大家都进来看看吧!” “苍月火锅?原来这就是前几日发传单的火锅店啊!” “对呀,对呀,我也收到了,看着倒是样式新颖,价格也算公道,就是不知道实物怎样?” 徐凡笑道:“进来看看便知道值不值?在下保管你们吃了以后会赞不绝口!” “吃火锅真送胭脂?”一“貌美如花”的女眷开口问。 要知道,一盒胭脂的价钱甚至高过一顿饭。 “如假包换,送的是类似于胭脂的口红小样,效果谁用谁知道,当然不喜欢口红的也可以选其它称心礼品!” “口红?听着倒是新鲜,我进去看看!”“貌美如花”女眷拉着她心上人“貌比潘安”男人率先踏了进去。 一听送口红,甚至还可选其它称心礼品,又有好几个女眷拉着家人进了火锅店。 “掌柜的,何为火锅?” 徐凡回道:“进去看看便知,亲观可比在下描绘的形象多了,看不收银子的!” “那行吧,我就进去掌掌眼吧!” 很快,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就从火锅店飘来,还有里面的惊呼声。 “真是赚了,赚了,果然有礼品赠送啊,我看光这礼品就价值不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哇塞,好好吃啊,真美味,吃了浑身暖洋洋,好舒服哦!” “竟会有如此神仙吃法,妙哉,妙哉!酒满上,今日要不醉不归!” 闻得店内一道道的赞不绝口之声,店外观望的顾客再也忍不住,一拥而入。 一时,店内人满为患。 幸好,徐凡早有准备,他有条不紊地指点着小二有序招待。 楚南月望着店外排队的顾客缓缓勾起唇角。 她想到了门庭若市,但是没想到竟会如此火爆。 她提前做足了宣传,让徐凡派人大街小巷发放了传单。 又利用闲暇时间做了些她们那个时代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却是新奇别致。 女人送小样口红、迷你手工皂、小块香膏...... 孩童送益智拼接图、木工小汽车、小飞机...... 文人雅士送她大哥作的古诗和字画...... 利用大部分人占便宜的心态先抢占第一批顾客,只要有了顾客,她就能保证他们会爱上火锅.....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实则是他们楚家一家人付出的成果。 大哥呕心沥血打造的醉心温馨环境。 弟弟废寝忘食雕刻的各色手工。 “从未吃过如此新颖的东西,各色肉系、菜系一锅煮,蘸上这独家秘料竟是妙不可言!” “怪不得掌柜的说火锅最是适合冬日吃呢,这越吃越暖洋洋,都不想走了呢!” “我算知道何为火锅了,炭火上咕咕冒热气的锅子,可不就是火锅嘛!” “这老板真豪爽啊,居然还每桌赠送一盘各色糕点,唔......可真香啊!” 香草阁也涮起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楚子誉的目光从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异常火爆的一楼收回,他激动道:“阿月,你的点子真好,大哥没想到竟会如此火爆!” 楚南月望着他微微颤抖的双手,笑道:“光点子好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大哥帮我一步步落实!” 她脑子里的点子可多着呢。 那不得靠人推着走啊! 百看不如一练。 楚子誉突然眸光一亮:“我看你做的口红、手工皂等等异常受那些女顾客的青睐,待咱们火锅店稳定后,不如再开一家胭脂水粉店,那也适合你女子的身份!” 楚南月:“......” 她大哥这是开店开上瘾了? 不过,她也正有此意。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交谈起胭脂水粉店的具体规划来...... 萧一航轻敲桌子打断道:“本王说二位老板,能暂时放下你们心中宏伟的蓝图,先招待一下贵客用餐吗?” 他着重了“贵客”二字! 楚子誉率先回神,他轻咳一声,端起酒杯,道:“抱歉,在下敬辰王和郡主一杯,在下干了,你们随意!” 干完那杯酒,他突然对苏汐道:“郡主对兰室可还满意?” 苏汐为他们寻酒楼一事奔波数日,最终他们家却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他委实抱歉,故而特意在新酒楼里为她预留一专属房间。 兰花圣洁高雅,他觉得甚符她高尚大方的品行。 妹妹即将嫁入燕王府,在贵圈是需要朋友的,郡主再是合适不过! 楚南月杏眸泛起一抹狡黠,她别有深意道:“大哥偏心,郡主的兰室竟比我的香草阁还要好上几分呢!” 苏汐看了一眼楚子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楚子誉则是当即解释道:“哪里有?香草阁才是咱们苍月最好的包房!” 楚南月:“......” 直男一枚! “之一,之一,方才徐掌柜说的是最好包房之一......”楚南月突然心好累,她不想搭理她这个便宜大哥了,“郡主,这毛肚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楚汐脸上倒是未有丝毫不悦:“自是应当如此安排,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公子为我预留一间专属房间,沐沐身子不便,确实不适合在一楼大厅用膳!” 楚子誉一本正经回:“小世子若是来,我可教他读书写字,这样郡主便可多和阿月说说话。” 楚南月:“我没时间!” 苏汐:!!! 楚子誉:!!! 萧一航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四嫂够坦率!” 何止坦率?这生硬的程度都快和他四哥有一拼了。 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哈哈! 楚南月:我呸! 她岂是随意被他人所改变之人?她可是出淤泥而不染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愿和郡主待一起了,但是我还得为沐沐施针呢!” 楚子誉缓了缓:“是大哥考虑不周,那郡主可自行安排,抚琴、看书、小憩......兰室一应俱全!” 苏汐也安抚她:“沐沐可麻烦南月了!” 楚南月心梗,她算看出来了,合着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这顿火锅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用完。 送别二人的时候,楚南月送了苏汐一堆小样。 “你拿回去和伯母一起用,若是用得好,我再拿给你!” 苏汐一笑:“看着就挺不错,若是好用的话,我让母亲帮你推荐给京城贵妇!” 她幼年便撑起整个侯府,不擅长女人家的打扮,但她母亲擅长! 萧一航也道:“劳烦四嫂给本王装一些,本王带去给母妃!” 于是,楚南月给萧一航也装了一小袋。 直到亥时,火锅店才结束了一天的热火朝天。 楚南月对楚子誉道:“大哥在这里操劳数日,如今既然已成功开业,不如大哥回家住吧,好好歇息几日!” 楚子誉回:“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突然,他话锋一转,道,“你把香香带回去吧,她一个女子在这儿终究不便!” 楚南月“嗯”了一声,便让小桃通知香香去。 楚子誉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阿月,你有时间告诉香香一声,让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无论侍妾还是奴婢,我都不需要!” 如若说以前他弄不明白,那么经过这几日火锅店的“朝夕相处”,他再看不出就是他眼盲心瞎了! 楚南月问:“侍奉笔墨,大哥也不能接受吗?” 楚子誉摇头道:“我拖着这一副残躯本就无心风月之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仍为当年的平阳侯府世子,也不会左环右抱的!” 楚南月了然于心:“我明白了,大哥放心,我去和香香姐说!” “嘭!” “姑娘!大公子!”和香香一块进香草阁的小桃赶紧开口提醒阁内的二人一声。 香香平日风情万种的眼睛此时泛着淡淡的忧伤,她直勾勾看着楚子誉:“原来我竟成为了大公子的负担!” 楚子誉抿了抿唇,便沉声道:“香香姑娘并非谁的负担,非但如此还是我们楚家的恩人,我非常感激那日衙役前来我们楚家抓人时香香姑娘的付出,但是还望香香姑娘莫要作践自己,你本出于淤泥之人,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挣脱枷锁冲出牢笼,当直挂云帆一飞冲天,莫要再深陷另一深潭,我不值得,亦不是你对的人!” 香香恹恹道:“终是我的非分之想,我这般出身之人怎可妄想留在大公子身边伺候笔墨?”忽而,她展颜一笑,笑得漫不经心,“这几日在火锅店没日没夜的劳作,可真是憋坏老娘了,老娘正想明日出城游玩呢,好了,我走了!” 语罢,她捡起掉落地上的包袱就朝楼梯口跑去。 楚子誉抿了抿唇,最终没有开口。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楚南月则是快速打开暗门,揣了几张银票,追了出去。 “香香姐......香香姐......等等我!” “小桃,快跟上姑娘!”楚子誉疾声道。 小桃看着早已消失不见了人影的丝竹,她安慰楚子誉道:“大公子放心,燕王爷临出征前给姑娘留了暗卫,可厉害了呢,神龙不见尾呢!” 话虽如此,说完后,她还是赶紧倒腾着小短腿也跟了去。 她家姑娘现在可是有两个跟班的人呢,一对比再让她发现她一无是处,那可就尴尬了! 楚子誉面色舒缓下来,转而对门外喊道:“石头,将账本拿上来!” 楚南月没追上香香,倒是闻到一股朝思暮想的异香,她连连四处扫望,大声喊道。 “氢氦锂铍硼?” ...... “床前明月光?” “王妃小心!”丝竹飞身而来打断袭向她的一枚暗器。 “有刺客,快走!” 楚南月倒吸一口凉气,抚了抚发颤的小心肝,被动地跟着丝竹飞檐走壁...... 尼玛!对不上暗号来也不能恼羞成怒要她命啊? 这狗日的穿越者,劳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隐于暗处的一黑影现身,他抬胳膊嗅了嗅,六年过去了,时间久到他都差些忘掉他身上有异香这件事...... 他乃双生且先天异香之人,一出生便被认定为不祥之人,注定只能做那人的影子...... 如今这世上还能嗅到此味道的人便也就剩下五人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香香睁眼时便发现她被人五花大绑在了床榻上。 “你是何人?要做什么?”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她诧异道。 “我乃何人?你不配知道!你只需照我说的做即可!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黑衣人恐吓道。 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香香,如鬼魅一般,透着骇人的威胁。 “你少唬人......快放开我!”香香吞咽一口唾沫,吓得头皮有些发毛,“我只是一微不足道的小女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很好,还敢质疑我的话,不给你点颜色瞧,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黑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嘶哑暗沉,极为的刺耳,在这寂静的夜格外吓人。 她吓得毛骨悚然,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他手中突然扬起一朵开开合合的莲、花。 只是莲、花通体黑色,泛着幽光,乃铁制品,一片片花瓣尖锐无比...... 香香惊恐道:“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黑衣人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魅惑道:“做什么?你不是求之不得吗?这不是你的老本行吗?哈哈哈!” “不要!”香香感觉到身下的凉意,疯狂扭动起来,她小脸泛白,嘶吼道。 “听” “嘭!” “开花!” “哈哈哈!” ...... 看着香香扭曲的小脸,黑衣人笑得越发邪恶:“这就是敢质疑我的后果,别想忤逆我,我有一百种法子对付你!” 第127章 你们搬出去住吧! “哎呀!玛德!摔死我了!”小桃一出门就摔个四脚朝天。 远处浣洗衣物的流朱哈哈大笑:“桃姑娘,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呢,现在就拜年是不是早了些?” 小桃费力爬起来,踉跄来到她身边,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昨晚把水偷倒在我门前的,结了这么一层厚厚的冰碴子,你想摔死我啊?” 流朱心虚一瞬,立刻扬声回道:“你少在此红口白牙污蔑人,没有的事!” “你自己脾气差,看不惯你的人多得是,不自检反而乱吠,活该!” 小桃回道:“这家里就你和你家姑娘两个是外人,除了你们还能是谁?” 流朱抬头指了指房顶:“那还杵着一个呢,你怎么不说是她呢?就知道挑软柿子捏!” 气呼呼的小桃抬眸就对上丝竹那冷厉的小脸,她立马笑盈盈道:“丝女卫好,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您!” 丝竹抱剑冷冷坐在房顶上,对于下面的一切充耳不闻。 流朱讽刺嘲笑道:“呵,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吧?我都替你难堪!” 小桃狠狠瞪着她:“要你管,我乐意,我就是喜欢丝竹女卫怎么滴吧?人家乃一高冷、尽职尽责的保镖,才不屑这些阴谋诡计呢,哪像你就会使小心眼,尽干一些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之事!” 流朱撩了一股水:“你乐意就自己舔人家去,别在这里影响我干活!” 其实她也想舔楚南月的,奈何人家一点都不屌她! 她就纳闷了,燕王那是什么眼神? 明明她家姑娘长得比楚南月好看,身材比楚南月婀娜,性子温和,不知要比楚南月温柔多少倍,怎滴燕王爷就偏偏瞧上楚南月这个罪臣之女了呢? 若说楚南月唯一比她家姑娘优越的便是她的勃勃生机! 看来燕王爷喜欢能折腾的! 小桃弹跳起:“你泼到我了!” 流朱挑眉回:“好狗不挡道,活该!” 小桃这个爆脾气啊,在自己家这都能受气,她一脚踢去,一盆水尽数撒在流朱脚上。 严寒刺骨,冰凉的触感激灵的流朱也猛地弹跳起,这下二人倒不相上下了。 楚子誉进院,看到的便是眼前一副乌烟瘴气之况。 当即沉下脸,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已有半月未归来,家里何时又买了新奴婢? 小桃如遇救星般跑了过去,将宋挽和流朱一事尽数告诉他,完后,还挤出几颗金豆豆来,委屈道。 “姑娘身为准燕王妃当有容人之量,若是容不下夫君妾侍,会被人唤作悍妇妒妇的,但也不能这么被人欺负啊,夫君的通房日日在姑娘眼前晃悠,这不是生生拿刀子戳姑娘的心吗?大公子替姑娘撑腰!” 楚子誉的浓眉渐渐聚拢。 “大公子,宋姑娘性子温婉,贤良大方,她一直都对王妃礼让有加,您切莫听小桃一人所言,不信,您问问王妃!” 这时,宋挽出来。 她见到轮椅上之人,便立刻知道了他乃何人,当即行礼道:“奴拜见大公子!” 楚子誉看了她一眼,微微愣神。 怎么和阿月长得有两分相像?燕王那个狗东西玩什么梗? 不管谁是谁的替身?都休想霍霍他妹妹! 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宋姑娘,我家人口多,家中还有舍弟和将军府之子,同住一院不便,你们搬出去住吧!” “姑娘放心,燕王归来之前的这段时日,银子由我们楚家来出!” 小桃心里叫好! 关键时刻,还得是她家大公子出马啊! 屁股也不疼了,脚也不凉了,她都想窜起来冲个飞天猴。 宋挽难以置信,她拧眉道:“奴是燕王派来服侍王妃的,怎可搬出去?” 搬出去了,那岂不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燕王出征前的几日,还让王妃赏赐她一箱葡萄酒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萧寒野:这锅本王可不背! 楚子誉面无表情回:“那是你和燕王的事!” 流朱忍不住插嘴:“大公子怎可忤逆燕王之意?” 小桃也插嘴:“在我们楚家大公子说了算,此事已板上钉钉,你们主仆二人赶紧收拾行李去吧!” 这时,楚南月顶着一头炸草窝从屋内走出,一出门就被冷风吹个激灵。 古代啥啥都不好! 她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习惯不了要跋山涉水才能如厕。 若不是憋到不行,她才懒得从暖和和的被窝里爬起来。 楚府的修建当时都是按照王爷的标准来的,屋里的地龙铺的很足,就和现代的冬天屋里一样暖和,所以才尤感屋外寒风呼啸,冻得她直打寒颤。 她惺忪着双眸怔怔看着一院子的人,忽而眼眸一亮:“大哥回来了?” 楚子誉“嗯”了一声,心疼道:“这段时日,阿月受委屈了!” 楚南月有点懵逼:“不委屈啊?天天吃得香睡得好,小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小桃恨铁不成钢,使劲朝她挤眉弄眼。 看得楚南月小脸都不自觉跟着抽搐。 宋挽盈盈上前:“拜见王妃,大公子让奴搬出去住,您帮奴求求情吧!” 美人说着就潸然泪下,好不楚楚可怜。 楚南月本能的就要抬手安抚,却听楚子誉说:“此事已定,阿月莫要多说,石头,帮宋姑娘收拾行囊!” 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楚南月仰头小声喊话丝竹:“丝竹,以你对王爷的了解,他回来会不会砍了我?” 人家的通房委托她代为照料,她一声不吭就打包扔出去不好吧? 丝竹立即飞身下来,俯首恭敬道:“回王妃,王爷的心思非属下所能妄自猜测,您自己做主便是!” 语罢,她又直直飞回房顶上。 楚南月嘴角抽动:“好嘞!” “姑娘,关键时刻您可别怂......”小桃忍不住扯她的衣襟,小声嘟囔道。 楚南月赏给她一记眼神杀,然后在万众瞩目下朗声道:“听大哥的!” 就问你,怂没怂? “香香姐?香香姐回来了!”小桃刚给楚南月竖个大拇指,又眼尖地瞅见了门口站着的香香,她激动道。 第128章 勿念! 楚子誉抬眸就撞进了香香充血的凤眸中,他抿了抿唇:“香香姑娘回来,阿月便放心了!” 语罢,转动轮椅上前,他收拾几件衣物便离去。 眼下,他不再适合和香香同住一屋檐之下。 香香下意识地抬腿就要去推他,却拉扯到某处的伤口,生疼,生疼。 她被变态黑衣人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 起初是铁莲花,将她扌觉的体无完肤后,不知他又从哪儿弄来一大铁钩,穿进她的后ju,活活吊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那非人的折磨,答应对他言听计从,才放她下来..... 望着楚子誉的背影,香香的眼里满是破碎和绝望。 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楚南月望着香香一脸的憔悴,拉住她的手,安慰道:“香香姐,与其喜欢男人不如挣银子,关键时刻还是银子最可靠!我正盘算着开一家胭脂水粉店呢,香香姐长得风情万种又善会涂脂抹粉,到时候为我盯店可好?” 听到此,香香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嗫嚅着嘴唇:“......南月......你为何要待我这般好?我身份不堪,配不上的!” 楚南月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笑道:“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对我们楚家有恩的朋友,朋友之间肝胆相照是应该的!再者身份,说好听点我是准燕王妃,可事实,我依然是罪臣之女,所以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嫌弃谁!” “再加一个奴婢!”小桃突然笑嘻嘻凑上来。 香香破涕为笑:“你们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大公子了!” 语罢,她转身神色复杂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南月望着她异常怪异的走路姿势,幽黑的眸子暗了暗。 一个男人而已,何苦要再次作贱自己啊? “王妃,王爷的信!”房顶上的丝竹冷不丁又跳了下来,吓得楚南月一个哆嗦。 信,信,信!谁tm稀罕狗王爷的信。 但面子活还要有,她笑着接过来,当着丝竹的面直接打开。 大声宣读出来。 “勿念!” 小桃睥来一双好奇的眸子,满眼八卦道:“姑娘,王爷和您说了什么?” 楚南月回:“勿念啊!” 小桃撅了撅小嘴,嘟囔道:“哼!不念就不念呗,还整得那么神秘。” 然后,她又问丝竹:“丝女卫,王爷给宋姑娘写信了没?” 丝竹诚实道:“并未!” 小桃立刻喜上眉梢道:“奴婢就说嘛,通房怎能和正室相比?那不过是王爷见她和姑娘长得有两分相似,一时兴起而已!” 楚南月不发表意见,抬腿就要进屋,反被丝竹拦住。 “王妃,请您给王爷回信!” 小桃一想很是赞同丝竹,于是立马进屋拿了笔墨纸砚出来,将一张大大的宣纸扑在楚南月面前。 楚南月:“......” 这是要她默写《诗经》吗?关键她也记不住几句啊! “不用,要节约资源,在这上面回即可!” 她提笔欲在萧寒野的纸条上回俩字。 不能再多了。 不念? 她摇了摇头,虽然是肺腑之言,却不好说得过于明目张胆。 盼归? 又太虚伪了,她一点都不希望他归来。 没有萧寒野的这段时日,她觉得她过得真是太顺风顺水了。 君安? 甚好! 而且这俩字,她恰巧都会写。 她提笔洋洋洒洒写上这两个大字,龙飞凤舞,主打的是一个显摆! 瞧!她不是文盲了呢! 她没卷,直接递给了丝竹,省得卷了再不符合人家要求。 她在电视剧上看到过,字条要卷好放在一个小瓶里,然后绑在飞鸽的腿上。 丝竹无心探索主子秘密,恭敬俯首接过来,倒是小桃飞出眼眶的眼珠子瞧见了其中一面。 勿念? 勿念! 燕王回她家姑娘的竟然是“勿念”。 她额头数只乌鸦飞过...... 萧寒野收到飞鸽,看到“君安”二字,当场感觉头顶草原青青。 君安,她就不能换两个字吗?思君!盼君!念君!......都行! 弄得他感觉他三哥好像杵在他们二人之间一般。 怪膈应人的! 楚南月:怪我喽?找你爹去! 萧寒野不满意,提笔又写了两字,交给冷九。 楚南月收到纸条的时候,她正在和香香经营她的月泥坊。 她的月泥坊已经开张了,别看是个不起眼的小店,赚得可是一点都不少。 因着忙碌和金钱的腐朽,香香早已走出阴霾,她又变成了原来风情万种、满嘴骚话的她。 “燕王爷来信了?”她勾唇笑道。 前两日的非人遭遇似一场噩梦,而那人再未出现过,她侥幸地以为,他大概真的认错了人。 “燕王爷,这次又说得什么?”小桃开口问。 想起上次燕王的来信,她就觉得囧。 没想到,这次更囧。 “重回!” 楚南月突然觉得有种微信聊天的既视感,就是这时效有点长。 她几乎不假思索回了两字“好嘞!” 怕萧寒野不认识“嘞”字,她还贴心地标注上拼音。 香香和小桃笑不活了。 就连门口等候的丝竹听到里面的谈话,都鲜少地嘴角抽动一下。 萧寒野收到飞鸽传书后,满面欣喜打开,打开后,却是俊脸一黑到底。 好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夫君在外打仗,竟一点都不担心! 谁还没个脾气,接下来的几日,萧寒野再没给楚南月写过信。 一来,是因为傲娇。 二来,是他真的在打仗。 时间就这样一晃,转眼距离苍月火锅店开业已是一个月。 “香香、小桃,你们二人看店,我找大哥pk去了!” 语罢,楚南月揣着月泥坊十日以来的收入,兴致勃勃去了苍月火锅店。 香草阁内。 “大哥,猜猜我的月泥坊十日收益是多少?”楚南月小手一扬,豪言万语。 “多少?”楚子誉看着满面嘚瑟的楚南月,不由轻笑一声。 他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第129章 无妄之灾? “当当......当当当!”楚南月拍桌案上四张银票,完后,还得意加了一句,“净赚的!” “是不少,阿月真棒!”楚子誉笑着称赞一句。 楚南月盯着楚子誉面无波澜的俊颜,眯了眯凤眸:“大哥怎么不搓手了?” “哈哈哈!”楚子誉知道楚南月这是在打趣他,不由哈哈大笑,“大哥这一个月来也没干别的事儿,净搓手了,你看大哥的手都搓掉皮儿了!” 完后,他把双手摊在楚南月面前给她看。 楚南月信以为真,嘿嘿一笑,凑上前去瞧。 这才对嘛!她就喜欢看大哥激动的样子。 谁知,还未瞅清,就瞅见那只大手朝她呼来,她被顺势弹个脑崩。 楚南月捂着脑门,后知后觉嘟囔道:“哼,大哥学坏了,现在竟也会诓骗人了。” 楚子誉笑道:“不逗你了,自己去暗格看看吧!” 楚南月笑嘻嘻去了,看见里面多了一个盒子,她打开一瞧,那厚度竟与苍月火锅店开业那日萧一航和苏汐二人所送银票差不多厚度,她不可思议道:“大哥......咱火锅店一个月挣这多呢?” 现在该换楚子誉欣赏楚南月的表情了,他很满意道:“净赚差不多三千两!” “三......千量?”楚南月瞠目结舌。 想到过会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那咱岂不是一夜暴富了?”楚南月双眸尽是小星星。 之前无论是打擂台所挣银两还是萧寒野赏赐,都让她感觉到有种投机倒把的成分,当然她也开心,但更多的是侥幸,没有此刻的喜悦这般让她心安理得、喟叹心愉。 楚子誉点头:“差不多吧!” 随后,他又缓缓道:“咱们火锅店胜在新颖、服务、环境,每日都是座无虚席,我考虑再开一家分店,阿月意下如何?” 楚南月立刻赞成道:“做生意就是要抢占住先机,多赚银子总是没错的,借用凤老板的一句话就是,能挣多少是咱的本事,干,必须干!” 于是,二人再次一拍即合,打算年后开一家分店。 日子就这样一晃到了年底,腊月二十八。 热闹、喜庆、浓郁的年味一下子就来了,古代重习俗,年味格外的浓厚。 楚南月和楚子誉二人定于今日申时闭店,让店员都过个好年,明年初五接财神的日子开业。 这边楚南月和楚子誉在各自的店里做着收尾动作,楚子洵则带着苏沐在年味浓浓的繁华街道畅玩。 苏沐最是喜欢粘着楚子洵,翰墨学院也放了假,苏汐干脆完全放手随了他去。 “二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芦!” “好,买!” 楚子洵递给卖糖葫芦的十文钱,直接来了四串,两串给苏沐吃,一串给石头吃,一串给自己吃。 “二哥哥,我要吃炊饼!” “好,买!” 楚子洵豪爽地各色口味都来了一个,他们楚家现在可是有银子一族了,当买则买。 他答应姐姐今日要好好带苏沐玩的。 “二哥哥,我不吃炊饼了,我要吃蜜饯瓜条!” 苏沐孩子心性,看见芝麻丢了西瓜,把楚子洵刚递给他的炊饼还到他手里,指着琳琅满目的蜜饯,两眼冒星星道。 吼吼!好多吃的! 他眼睛不够用了! 他娘和他姐都不让他吃! 他今日要大饱口福。 楚子洵无奈看了一眼老板,结果老板直接就把他的小火苗掐掉:“银货两讫,概不退换!” 楚子洵轻咧嘴角:“我没想退,就看一眼!” 语罢,狠狠地咬了一口炊饼。 石头也拿起一个狠狠咬了一口:“不就几文钱,看不起谁呢?” 大公子给他的月钱都翻了好几倍呢。 “二哥哥,还给不给我买?”苏沐等了半天,结果一回头见这两人吃炊饼吃得正欢,当即撅着小嘴喊道。 喊累了,他干脆就着蜜饯的摊位自顾自吃了起来。 最后楚子洵含泪买下一筐蜜饯。 有银子也不能这么造啊! “二哥哥,我要吃马蹄......” “不,你不吃!”楚子洵赶紧出言打断他。 “二哥哥怎么那么小气?我就是要吃马蹄糕!”苏沐不干了。 那么晶莹剔透的冰晶糕,怎么能不尝尝呢? “只买一块!”楚子洵受不了苏沐那幽怨的小眼神,妥协道。 “二哥哥最好了!”苏沐喜笑连连,拍手叫好。 楚子洵宠溺地抚了抚苏沐的小脑袋。 二人对目,竟让一旁的石头恍惚了一下,他转过神来,恭敬道:“二公子,买的东西太多了,不如咱们回家吧?大公子和姑娘也该忙完回家了!” “好!”楚子洵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点头同意道。 苏沐左手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把蜜饯,在前面跳蹦着,楚子洵和石头二人在后面说笑跟着。 这大抵是楚子洵最后轻松快乐的时光了。 以致于多年后他想起他人生的这一转折点,他总是忍不住回想,如果那日他没有抄近路回家,是不是就会永远和大哥、姐姐幸福地生活在楚家大院里面?而大哥也不会因他而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可惜,这个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 “哪里来的毛孩子?走路不看路啊?竟敢把冰糖葫芦撞小爷我一身?给爷舔干净!” “我没有看见,我给你说对不起,大不了我赔你一身衣服就是!”苏沐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大白胖子,本能的吓得一哆嗦,但还是扬着稚嫩的童音大声道。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大理寺做甚?这是皇上赏赐我爹的锦缎布料,你赔得起吗?” 大白胖子垂眸望着衣襟上的粘稠物不禁怒气连连,他恼羞成怒地往苏沐身上蹭去。 这是他娘给他做的新年衣服,刚穿上就弄脏了,真是岂有此理。 苏沐经年圈在镇远侯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当即懵逼地扬手甩了大白胖子一巴掌就往回跑。 楚子洵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啪”声,心下一颤,当即抬腿朝小巷跑去。 恰看见苏沐朝他跑来,他一把抱住他,担心道:“沐沐,你挨打了?” “二公子,他在那里!”这时,身后一道粗暴的声音传过来,然后他们就被众多小厮围了起来。 楚子洵向小巷望去,他看到了一张怒气横生的胖脸。 “沈回?!” “楚子洵?!”沈回也看清了楚子洵的脸。 “我说这撞了人不道歉还动手打人的野种是哪家的?原来竟是你们楚家的疯狗,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回捂着发痛的脸颊,嘶吼道。 他真是和楚子洵八字犯冲。 先是文轩阁与他发生争执,被她姐姐卸了胳膊,疼了三天三夜,非但没能讨回公道,反而他父亲还要他忍辱负重。 翰墨学院日日想整他,奈何他和秦柯那个煞星二人简直就是连体婴儿,让他无从下手。 今日更是被他家一个小毛孩儿当众掌掴。 新仇加旧恨,一起算! “有事说事,别一上来就满嘴喷粪!”楚子洵也不是好惹的,他厉喝一声,随即又温和对苏沐道,“沐沐,你说!” 别看苏沐看着稚嫩,关键时刻却是不掉链子,他口齿清晰道:“二哥哥,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叫沈回的身上,我当即就道了歉并且还要赔他的衣裳,他却不依不饶要打我,我被迫无奈才于争执中不小心甩了他一巴掌。” 他躲在楚子洵身后,还探出小脑袋来:“你这身衣裳我赔得起,你去镇远侯府取银子便是!” “沈小公子,今日之事,小世子固然有错,但大错在你,你不该仗势欺人,你不也想最后闹到丞相府和镇远侯府当面对质吧?说个数吧,我们赔你银子!”楚子洵将苏沐护在身后,他站立在沈回面前,沉声道。 沈回哪里听得进楚子洵所说,他本就想一洗前耻,见秦柯不在他身边,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今日一定要楚子洵和这个小正太为他们的愚蠢行径付出代价。 他胖手一扬:“来人,将他们拿下,给小爷我磕头认错!” 围着楚子洵的众多小厮立刻朝他们扑来。 楚子洵飞快将苏沐推到石头身边:“快带沐沐离开!” 石头护住苏沐,不放心道:“二公子,你怎么办?” 楚子洵一脚踢飞了一名小厮,回道:“我今日正好将冷叔叔教我的本事实战一番,你快去找姐姐,让她请辰王来!” 辰王负责京城治安,遇到打架斗殴事件,大不了各打一顿板子完事,他皮糙肉厚,不怕打! 见石头带着苏沐跑走,沈回也没派人追,他最恨的是楚子洵,他要将他打个半死,让他跪在他面前像条狗一样讨饶。 可是他不知,现在的楚子洵早已今非昔比。 在冷九多日的指点下,对付毫无战斗力的小厮,他已是手到擒来。 “上,快给爷上,车轮战!”沈回见这么多人居然奈何不得一个楚子洵,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由于楚子洵抄了近路回家,他们现在是在一条僻静的小巷,所以四下根本无人。 树叶婆娑,乌鸦嘶叫,一切都预示着今日似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 这边,石头很快带着苏沐来到月泥坊,他气息不稳道:“香香姐,姑娘呢?不好了,二公子和丞相府小公子发生了争执!” 香香手下一顿,她明眸闪过一抹幽光:“他们在哪里?我去找南月!” 听到石头的回话,她立马跑了出去,还不忘叮嘱石头:“你在此护好小世子!” “快......他脱力了,一起上,按住他!”沈回见楚子洵的身形开始踉跄,扯着尖锐的嗓子吼道。 楚子洵额头沁出汗来,他一个不防,被一名小厮拌了一脚,蓦然摔倒在地,然后就被他们一窝蜂压倒。 沈回看着被制服的楚子洵得意洋洋,他一步步逼近:“打啊?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不打了?” 楚子洵作势要咬他:“你也就这点能耐了,除了仗势欺人还会什么?” “想咬我?咬不着!哈哈!”沈回得意地扭动着他的大肥腰,他突然扬手狠狠扇了楚子洵一耳光。 “你不是爱出风头吗?刚才小正太打小爷我的一巴掌就赏你脸上了!” 他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极响,打得楚子洵两眼直冒金光。 他晃了晃脑袋,吐出嘴里的一口血水,瞪着喷火的凤眸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崽一般狠辣。 硬是吓得沈回莫名退后一步:“瞪什么?再敢瞪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楚子洵大吼一声,也不知道从哪迸发出一股力道,竟挣脱了十几名小厮的束缚,他朝着沈回就扑了过去。 二人双双倒地,就着巷尾石阶齐刷刷滚了下去...... 二人在滚落的过程中均是磕的处处面红铁青,最后楚子洵被沈回压在身下,差点没把他的肚皮给压爆,他忍着身子的不适,抬腿去踢沈回。 谁知,刚踢一脚,沈回就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紧接着他口中竟吐出一大口浓稠的鲜血来。 楚子洵惊呆了,他颤抖着双手抹了一把脸,睁开浸满鲜血的眸子,见沈回竟还在大口大口的吐血。 他吓蒙了,哆嗦道:“你......怎么了?” “你......竟敢杀我?!”沈回以手指他,双目瞪圆,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身子重重地向下垂去。 “我......没有!”楚子洵搞不清状态,他费力想从他身下爬出,奈何一动不动的沈回将他压的死死的。 “阿洵!”不知何时楚子誉竟转动着轮椅过来。 他从轮椅上爬下来,帮忙去推沈回肥胖的身子。 “杀......人了......杀人了!”巷子高处的一众小厮终于露面了,远远地攥拳跺地喊道。 “阿洵,快跑!”楚子誉抬眸看见一众小厮,他疾声喊道。 楚子洵被他的轮椅挡住了,小厮应该是看不见的。 “不!我不能走!我走了就说不清了!大哥也会被我连累死!”楚子洵哪里肯走,他挣扎着要起身,“要跑一起跑,我推大哥一起走!” “我被他们看见了脸,走不了了,你快走,人不是大哥杀的,不会有事的!” 楚子誉眼瞅着小厮就要下来,情急之下,他蓦然出手将楚子洵推入一不显眼的坑里。 第130章 添一把火 “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台阶上的一众小厮下来,纷纷尖叫道。 他们丞相府的小公子死了,这让他们老爷知道,还不得将他们活活打死! 手忙脚乱之下,连忙将浑身是血的楚子誉控制住,此时,他们哪里还有功夫去想,为何楚子洵竟莫名其妙换成了楚子誉? 楚子誉被他们按在地上,脸擦着地面,好不狼狈,但他还是大声喊道:“快去请医师!” 沈回不死,他和弟弟尚有活命的机会,若死,他们必为之偿命! 小厮们也不敢耽误,一边制服住楚子誉,一边派人禀告丞相并请医师来。 很快丞相沈荃就匆匆赶来。 他看见浑身是血的幼子差点两眼一抹黑栽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凄哀喊了一声:“回儿?!” 他步履沉重,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沈回身旁的,用力的摇晃他,嘶喊道:“回儿,你怎么了?醒醒,爹来了,快醒醒啊!” 楚子誉余光瞥见地上血液的增多,他疾声道:“沈大人,莫要再摇晃小公子,否则回天乏力!” 吓得沈荃赶紧停下手中动作,他这才注意到“真凶”,当即一脚踹了过去:“又是你们楚家,你妹妹卸我儿的胳膊,害他活活疼了三天三夜不止,现在你又来杀我儿,我要杀了你!” 楚子誉腿不能行,躲不开,只能双臂护住脑袋,他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像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般无助又可怜。 “医师来了,老爷,医师来了!”两名小厮架着一年迈的医师赶了过来。 沈荃这才停下来。 他一直极善伪装,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那是从未戳到痛处,看见最宠爱的幼子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中,这让他还如何维持住平素一贯的温和? 他失了理智,扬手狠戾道:“拖下去打个半死!” 语罢,又对医师喊道:“快,快救我儿!” 医师见沈荃阴鸷之貌,不敢有半分耽误,赶紧将参片放入沈回口中,先替他吊住一口气,然后再去处理他的外伤。 他撕去他的外衣,只见后心窝处有一个拇指大的血洞,而那个血洞直指心脏。 他深锁眉头,颤颤巍巍:“丞相......小公子......回天乏力......洞口直对心脏......” 话落,沈回竟猛地坐了起来,他脸色煞白地对着沈荃痛苦道:“爹......我疼......疼......爹救我......” 他这气弱声嘶的声音直接让沈荃破防了,他跑过去抱着他大哭道:“回儿不疼......回儿不怕......爹一定救你!” 他扭头对着医师怒吼道:“给他用药!止疼!快!不然本相就杀了你!” 医师哪里敢忤逆,即便知道回天乏力,也只能一股脑地将药材尽数用去。 沈回突然口中再次大口吐出血来,一大口接着一大口吐,好像不要钱似的,他抬起胳膊,颤抖地指向深坑:“......爹给我报仇......楚子.......” 话还未说完,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医师吞咽一口唾沫,立即俯身探上沈回的腕子。 许久,他才身子如抖糠道:“沈相.....小公子没了......” “回儿,我的回儿啊!”沈荃大叫一声,他抱着沈回的身子嚎嚎大哭。 丝毫未注意到沈回所指。 远处正被拳打脚踢的楚子誉听到沈荃的这一声怒吼,心顿时沉入海底,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沈回一死,他也是回天乏力,他只希望弟弟可以侥幸逃过这一劫。 沈荃突然放下沈回,他站起来,拔出侍卫的佩剑,朝着楚子誉凶神恶煞走来。 正在施暴的小厮感受到渗人的杀意,纷纷停下拳打脚踢,自动退让一旁。 楚子誉望着向他刺来的利剑,突然就豁然开朗了,他咧着浸血的嘴角笑了起来:“杀人偿命,沈大人杀了我为令公子报仇吧!” “去死吧!”沈荃双眸嗜血,持剑向他刺去。 楚南月揣着三百两领着小桃走在繁华街道上好不开心:“镇远侯夫人可真是给力,给我介绍这么大一贵妇儿,送一次货都顶我月泥坊近十日gdp了。” 小桃虽不懂gdp是什么意思,但大抵也知楚南月何意,她与有荣焉:“姑娘,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奴婢此刻的心情了?就像天上掉银子似的,极其不真实。” 她自己都攒几百两小金库了。 这哪是做奴婢该拥有的财富? 她都有点飘飘然了。 楚南月挑眉回:“咱们小桃勤奋又忠心,运气自然不会差!” 小桃立刻举手保证:“奴婢最是忠心了!” 二人喜笑颜颜中,迎面走来一靓男美女。 “燕王妃。”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回了礼:“欧阳太子好、欧阳公主好!” “这么巧,燕王妃也在闲逛,不如咱们一起,公主恰想买几套你们这里姑娘们穿的衣裳,劳烦你给她选几套。” 欧阳清摇着他的铁扇,笑得如沐春风,却让楚南月无端打个哆嗦。 大冬天扇扇子,闲得蛋疼。 她和他们熟得很吗? 她刚想委婉拒绝,欧阳羽就眼巴巴凑了上来:“燕王妃,本来八公主要陪本公主一块来选的,结果她不小心打碎了皇上的玉盏,被皇上禁了足,不过她向本公主推荐了你,你不会拒绝本公主吧?” 楚南月:八公主,我谢谢你! 人家都点名道姓了,她还能说什么?陪着呗! “我带公主去揽月阁,那里的衣裳样式新颖又不会撞色儿,咱们去看看吧!” 欧阳清笑道:“燕王妃说话真是有意思,听着就与众不同,你老家是哪里的?” 楚南月嘴角抽动:“我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不过我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是花痴,欧阳太子口中的与众不同大抵指的是我的疯言疯语吧?” 哼!不会聊天就别聊,别把自己整的和神探似的! 和萧寒野那货有一拼,自以为长着一双慧眼,实则是妄想被害症。 她这是魂穿,能试探出个锤子来啊? 欧阳清见楚南月有暗讽之意,当即扬声笑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燕王妃这可是因祸得福啊!” 语罢,他缓缓扬起铁扇。 楚南月竟无端打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欧阳清手中的铁扇:“不好意思,我对玄铁过敏!” 她自觉走到欧阳羽这边,离欧阳清远远的。 劳资,总觉得这太子对她不怀好意似的! 妄想被害症传染? 欧阳羽轻笑一声:“哥哥就是这般标新立异,冬日里摇铁扇,这下被人嫌弃了吧?” 语罢,她拉起楚南月的手就往前走去。 欧阳清望着二人的背影缓缓勾起唇角,他方才手下使了一点点坏,果然楚南月毫发无损,是个善用毒的。 他打个响指,后面的小桃才猛然回神,她疑惑地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快速倒腾起小短腿跟在她家姑娘身后。 楚南月带欧阳羽选完衣裳后,便带她来了自己的月泥坊,打算尽一下地主之谊,送她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 结果到了之后就看见在门口急的干跺脚的石头,她心下一颤,总觉得有不好的事。 果然,石头一看见她回来,就疾声道:“姑娘,您可回来了,二公子又和丞相府小公子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苏沐则挑眉道:“月姐姐不必担心,二哥哥可厉害了,我们逃回来的时候,二哥哥可是大杀四方呢!” 楚南月也缓缓放下心来,她知道弟弟如今的身手,且他知轻重,不会胡来的。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抬手对欧阳清和欧阳羽道:“欧阳太子、欧阳公主,我去看看舍弟,你们自便!” 随后,她又对小桃和石头道:“小桃,你在此招呼欧阳太子和公主,石头你送小世子回镇远侯府,然后接大哥!” 语罢,她匆匆离去。 欧阳清和欧阳羽在楚南月离开后,便也就离开了。 欧阳羽抬眸对欧阳清道:“哥哥,你方才为何要对燕王妃用毒?” 欧阳清邪魅一笑:“好玩!” 欧阳羽提醒他:“燕王妃确实乃与众不同的女子,但哥哥不要忘记她的身份,切莫为表哥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欧阳清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这还没嫁给君安,就迫不及待胳膊肘往外拐了?” 欧阳羽丝毫未感觉到羞涩,她大方承认道:“北萧国皇室复杂,表哥日子没哥哥过得舒坦,我自是要待他比哥哥好一些才是!” 欧阳清故作怅然地叹息一声:“哎!女大不中留啊!” 欧阳羽扑闪着大眼睛道:“哥哥陪我一起去御王府吧?我想让表哥看看我穿他们北萧国女子的衣裳。” “你先自己过去吧!”欧阳清命令侍卫送欧阳羽过去。 欧阳羽问:“哥哥做什么去?” 欧阳清挑眉回:“你不是怕哥哥给你表哥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吗?哥哥现在去看看燕王妃可需要帮忙?” 语罢,他飞身离去。 帮忙自然是假,他是要过去添一把火的! 这边,楚子誉只觉利剑触碰到肌肤时,一道极为阴鸷之声传来:“沈兄快住手!” 楚子誉身子剧烈地颤抖一下,倒不是因为惧怕利剑,而是他记得这道声音。 六年前命令狱卒打断他双腿的大理寺少卿姚文虹。 姚文虹被人别有用心安排到此处来,他及时出手拦住了沈荃。 “沈兄,你若在此公然杀人便是触犯了咱北萧国律法,不如由我将人带回大理寺,慢慢审讯!” 见沈荃皱着眉不说话,他继续阴恻恻道:“如何审?到时候不还是咱说了算。” “小公子死的这般惨,难道你就这么白白便宜杀人凶手让他轻易死去?咱们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荃突然眸光迸发出一股火光,他咬牙道:“对!要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大理寺所有刑罚都给他上一遍!” “我在大理寺恭候沈兄的到来!”姚文虹扬手示意差役驾走楚子誉。 姚文虹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自是姚氏一党,占宁王。 而楚子誉因为楚南月的关系,自然而然属于燕王一党。 上次萧寒野派人将刺客扔到大理寺处理,他未能给得满意答复,被皇上罚了三个月俸禄。 所以,如今,好不容易抓到燕王一党的短处,他如何能放过? 楚子誉当街行凶乃板上钉钉之事,任凭谁出面也是死路一条,但他就是要给他们一线希望。 人只有在举手无措之际才会铤而走险,这时候最会留下把柄。 这些年,燕王太过顺风顺水了,而宁王却是被他摆了一道又一道,最终还失了兵权,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他瞅着像狗一样被衙役拖走的楚子誉,老眸闪过一抹得意。 真是冤家路窄啊,当年他的腿还是他命人打断的呢。 他却没看见,楚子誉灰败的眸子里在看见现场人员相继离去时闪过的一抹亮光。 远处台阶上的欧阳清依旧一副如沐春风之貌,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看来,燕王妃这个年可是要过不好喽!” 语罢,他摇着铁扇优哉游哉离去。 他派人在楚南月赶来之前,请来了姚文虹将楚子誉带进那个九死一生的大理寺! 亲眼看见大哥受尽酷刑,死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之地,楚南月会如何?他很期待呢! 这些年姚氏一党和燕王一党的争斗似乎太过平淡,是时候该添一把火了。 燃的越旺越好! 楚南月赶到的时候,地上除了一大摊血便再无其它,她心下一颤,低声喊道:“丝竹!” “丝竹在!” 丝竹应声而出。 “快去打探一下消息!” 楚南月边说边往四周环视,待看到不远处变了形的熟悉不能再熟悉轮椅,她瞳孔蓦然睁大。 “大哥......” ps:一章是4000字哦,昨天也是,懒得分章了,减章不减字,嘿嘿! 继续求一些免费的为爱发电!求催更!求书评!爱你们哦!笔芯!疯狂笔芯! 第131章 她一个都不会放弃! “啪啪啪!” 浸着盐水的皮鞭马不停蹄地一下又一下重重落在楚子誉身上,十几鞭下去,他灰白色的衣袍已是血污一片。 楚子誉皱着眉头,心思全在深坑里面的楚子洵身上。 其实,只要沈荃静下心来听了前因后果,便会知晓楚子洵才是杀人真凶。 当然,他不相信弟弟会行凶,但事实摆在眼前,亦如当年他们的父亲那般,有口难言。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 他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只希望妹妹能够赶快找到弟弟藏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阴沉着一张老脸的沈荃突然现身牢房,他冷声喝止了狱卒:“住手!本相有话问他!” 沈荃看着绑在受刑凳上的楚子誉,他眯了眯眸子,大跨步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厉声道:“你弟弟跑哪儿去了?为何和回儿打架的是楚子洵,待众人赶去之时却只看见了你?” 楚子誉面色惨白,咳了几声,才从喉咙发出破碎的声音:“我......不知沈大人在说什么?我今日并未见着舍弟。” 沈荃问:“回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楚子誉回:“我并未杀令小公子,而是我途经小巷时莫名被滚落石阶的令小公子砸到,许是推搡间令公子不知道碰到什么,才不幸殒命!” 他坚信楚子洵绝对不会杀沈回的,真相定也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他不杀人的证据。 所以,他绝不能提见过弟弟,只能反复强调在他见到沈回之时,沈回是毫无外伤的,沈回是在和他发生碰撞的时候意外丧命的。 沈荃歇斯底里:“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一拳砸了过去,楚子誉的脸偏向一边,他鼻子淌出鲜血来,颤抖着嘴唇道:“杀了我吧!既然沈大人觉得是因我才导致小公子无辜丧命,那便杀了我,为他报仇吧!” 只有他死了,此案才能定性,弟弟才能安全。 沈荃望着楚子誉淡然的模样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拿过狱卒手中的倒刺鞭子狠狠抽打起来他:“好,今日本相就活活打死你,去地狱向我的回儿忏悔吧!” 楚子誉认命地闭上眼睛,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残笑。 如此,甚好! 他这一生过得太悲催了,想为父伸冤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弟妹都养不起,还要事事倚仗妹妹。 如今能为弟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知承受了多少鞭,他终于受不住那如狂风暴雨一般的鞭打,闷哼一声,晕死过去。 狱卒见沈荃完全失了理智,他们连忙拦下,小声劝解道:“沈相,您消消火,真打死他了,那可就太便宜他了,这才不过一道开胃菜的鞭刑而已,后面还多得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不如让他喘口气,再一一用在他身上,以慰问小公子在天之灵!” 他们之所以这般说,是怕沈荃失手打死楚子誉,他们会因此受到牵连而已。 他们姚大人可是专门交待过他们,要他们好好招呼楚子誉,但千万不要把人整死了。 沈荃真的很想打死楚子誉,他骨子里本就不是温和之人,但狱卒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醍醐灌顶。 在天之灵? 他记得沈回最后对他说的话,是让他替他报仇,他说是楚子......杀的他,当时,他理所当然认为就是楚子誉。 现在看来分明不是,尤其他最后手所指向的位置...... 他停下手中动作,后背猛地浸出一层冷汗来,颤抖着嘴唇道:“泼醒他!” 狱卒暗暗长吁一口气,随后舀了一大瓢盐水泼在了楚子誉血肉模糊的身子上。 蚀骨的疼痛袭来,瞬间让楚子誉睁开了眸子。 沈荃勾起楚子誉的下巴,试探性问道:“你弟弟当时就藏在案发现场对不对?是你弟弟杀死的回儿对不对?你在替你弟弟顶罪对不对?” 终于,他在楚子誉淡然的眸子里面看到一抹惊悚,他狠狠跺了一下脚,双眸迸发出无穷的杀意,一字一句道:“本相一定要他死,要你们兄弟二人一起为我的回儿偿命!” 语罢,他急匆匆离去。 他要捉拿杀千刀的兔崽子去。 楚子誉望着沈荃的背影,双手紧紧攥紧。 他心生枯萎,阿洵...... 丝竹办事效率很快,一炷香时辰不到就将整件事打探清楚。 楚南月问:“你确定他们只带走了大哥一人?” 丝竹点头。 楚南月双手紧紧攥拳:“那阿洵人呢?” 莫不是被他们暗杀了?不对,若是他们能杀阿洵一人,便也能趁机杀死大哥! 毕竟杀死大哥一个残废可是要容易过有身手的弟弟。 丝竹俯首:“属下马上去找!” “快去!”楚南月回道,语罢,她转身就跑,想找萧一航去,可下一秒,她又折返回来,突然开口道,“回来,先在周围找找看!” 她了解弟弟,当时那般危急情况,他是绝不可能扔下楚子誉独自逃跑的。 除非他身不由己...... 很快,沈荃带着众多府卫也来到这里,瞬间道道火把将漆黑的小巷照的亮如白日。 “去那个深坑看看!”他扬声道。 有两个府卫直接跳了下去,跳下去才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枯井,上面的口不大,底下的空间倒是很大,因着常年的废弃,底下堆满了老百姓的废弃物,他们拿着火把细细查看,将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检查一个遍。 “回大人,底下没有人!” “大人,底下有血迹,还是温热的!” 沈荃气恼地跺脚,杀他儿真凶居然就这么眼睁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攥紧双拳,咬牙道:“快去追,掘地三尺也要将楚子洵给本相找到,本相要食他的肉,喝他的血!” “通知大理寺捉拿真凶!” 谁知,楚南月竟直接找到了大理寺,她见到姚文虹和沈荃就直接开口问:“姚大人派人来我家捉拿舍弟,请问可有捉拿檄书?” 沈荃回:“楚子洵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我儿岂会有假?燕王妃莫不是要知法犯法?” 楚南月反问:“既然是舍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令公子,那为何我大哥反被你们捉拿回大理寺?既然沈相认定此案乃舍弟所为,那便放了我大哥,我大哥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若是出个意外,你们就是草菅人命!” 姚文虹厉喝一声:“岂有此理,燕王妃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吆五喝六?你大哥众目睽睽之下身犯命案,岂能随意释放?” 抛却楚南月罪臣之女的身份不说,她现在也不过是挂名的准燕王妃,所以,他没必要给她好脸色。 再者今日就算是燕王亲来,也由不得他在他的大理寺指手画脚! 他就是要逼急他们,最后让他们迫不得已铤而走险! 楚南月气极反笑:“这我可听不懂了,还请两位大人明示,到底是我大哥身犯命案还是我弟弟呢?我家人皆可作证,他们二人今日可自始至终未见面,所以又怎么会同处一地,同犯一命案呢?” 沈荃疾声道:“你弟弟杀我儿,你大哥包庇真凶,休要狡辩!” 楚南月不急不缓道:“证据呢?” 姚文虹到底审讯老手,每日处理各种棘手案件,他自然能推测出案发的真相。 他摸了摸胡须,笑眯眯道:“你大哥已招了,沈回是死在二人的推搡中,除非你弟弟前来说明真相,在你大哥来之前,沈回已经身受重伤,这样才能还你大哥清白!真相如何?你我皆知,奈何你大哥执迷不悟,偏要自寻死路!” “我们大理寺的宗旨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人真凶!还望燕王妃交出令弟来,让他们二人当面对峙,还原真相,给沈小公子一个公道!” 楚南月哪里敢让楚子洵露面? 她那个弟弟一根筋,从小便是义薄云天的性子,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家人更是能把自己捅个对穿。 姚文虹看似给她指明路,实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如何抉择? 但她很快便做出抉择来。 她一个都不会放弃! 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弟弟在哪里?你们大理寺已将我楚家翻个底朝天,不是吗?” “我大哥和沈小公子无冤无仇,他没有杀人的动机,一定是你们对他屈打成招,我要见我大哥!” 姚文虹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我们大理寺自有刑讯审案的一套流程,燕王妃若再在此口无遮拦,莫要怪本官手下不留情!” “辰王爷到!” “镇远侯郡主到!” 狱卒话刚落,萧一航和苏汐二人就走了进来。 萧一航直接肃然道:“姚大人好大的官威,居然还敢对燕王妃对手?” 萧一航看了楚南月一眼。 苏汐则是直接走过来紧紧握住了楚南月的手。 姚文虹和沈荃对萧一航行了礼,然后才缓缓回:“辰王说笑了,微臣怎敢和燕王妃动手?只不过是燕王妃质疑微臣的办案能力,微臣想派人送她回府而已!” 萧一航冷哼一声:“本王要见楚子誉!” 姚文虹笑道:“现在是审讯期,还请辰王爷一炷香时辰便出来,莫要让微臣难做!” 楚南月迫不及待地随着萧一航向牢房深处走去。 沈荃对姚文虹道:“有劳姚兄继续好好招呼楚子誉!” 姚文虹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笑得阴恻恻:“沈兄放心!” 语罢,沈荃就急匆匆离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楚子洵揪出来,不杀他难以消他心头之恨! 楚南月越往里走,里面的血腥味就越重,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心下越来越不安...... 终于,在她的忐忑下,她见到了楚子誉。 若非凭借着那双和她一般的黑葡萄翟眸,哪里能看出蜷缩在草垛上的人是她大哥? 苏汐也看到了平素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楚子誉此刻一身污秽不说,面如冠玉的俊颜也是惨白一片,让人看不到任何生机。 她攥着楚南月的手紧了紧。 楚南月却是蓦然撒开她的手,她蹲伏在楚子誉身边,嗓音发紧道:“......大哥?” 说着,就泪如雨下。 她想抱他,可他身上一片血污,透过衣服的缺口能看到一道道泛着血渍的鞭痕,有些竟深可见骨。 她无从下手。 “......阿月?”楚子誉缓缓睁开破碎的眸子,待看清眼前的容貌,才焕发出异样的亮光来,他一手拉住楚南月的手,凑向她耳边问道,“阿洵......” 楚南月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对他郑重点了头。 楚子誉缓缓闭上眸子,眼角流淌下一行清泪。 被打得死去活来,他咬牙挺过,却是在听到弟弟安然无恙这刻破防了,弟弟无事,便值得!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救你出来!”楚南月抬手擦去自己的眼泪,一边替楚子誉处理伤口,一边安慰他道。 她在沈荃赶到之前已先于深坑里面找到昏迷的楚子洵,并且楚子洵也不知晓沈回为何会背部中刀。 但经他仔细回想,他好像在被沈回压在身下喘不过气来之际,耳畔似传来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他不确定! 楚南月相信弟弟所说,他这定是被人下套了。 但她不知道是谁?意欲何为? 她只能派丝竹去调查。 翌日,萧寒野也知晓了此事。 他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案几,幽幽道:“杀死丞相之子,陷害楚子洵,谁会做这件事?丞相是姚氏一党,楚子洵是本王的人,意图加剧两党之争?” “......三哥?” 当然,他不愿相信是他三哥所为,但正常人的思维,他和姚氏一党斗得越狠,待两败俱伤之际,萧君安就是最大受益人。 真的是萧君安吗? 亦或是他的母系一族西域太子欧阳清,那可真的是一个搅屎棍! 萧寒野眉头轻锁,楚南月现在很是无助吧? 大理寺姚文虹是皇后的亲弟弟,他们素来不睦,他定会借机好好招待楚子誉,而这只不过是大理寺办案的正常程序而已,外人根本干涉不了。 也就是说,落到大理寺手里,楚子誉是想死都死不了!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风川,你快马加鞭赶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楚子誉!” 第132章 将他的双手废掉! 香香失魂落魄地在楚家大门来回徘徊。 她暗暗搓着早已反复清洗干净的小手,却是总感觉上面有血似的...... 正当她心搅成一团麻花之时,楚南月回来了。 她后背猛地沁出一层冷汗来,颤抖着双唇道:“......南月,你终于回来了......” 楚南月的情绪也不高,所以蔫蔫回了一句:“先进去吧,大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大公子?”香香猛地拔高声音,“他怎么了?” 苏汐代为回答:“大公子被认作是杀害沈小公子的凶手抓进了大理寺!” 香香突然情绪异常激动起来:“怎么会这样?大公子不是应该待在苍月火锅店吗?他怎么去了小巷?怎么可能会是大公子?二公子人呢?”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楚子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还被当作了杀人凶手?不应该是楚子洵吗? 她抚着发痛的头,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 苏汐回:“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杀人真凶,救出大公子来,大理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楚子誉浑身是血的样子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那样淡然处世之人为什么要受到那么多非人折磨? 而这里面有她弟弟推波助澜的成分。 她深感愧疚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只能陪在楚南月身边和她一起渡过难关。 “大理寺?”香香惊呼一声,“大公子的身子怎么能承受住那些变态的刑罚?” 她不是信男善女,自是知道进了大理寺的人会面临什么? 不把人折腾个半死是不会停手的。 大概是香香的震惊太多了,苏汐鲜少拔高了尾音:“进了那种地方之人还有选择?不管受不受得住都得咬牙忍受!” 香香面色煞白,想到楚子誉浑身带血的样子,她身子就打个颤:“都是你弟弟,要不是因为你弟弟,大公子又怎么会被关到那种地方?” 她头脑蒙蒙的,到现在都没消化好为何楚子誉竟会被关进了大理寺? 苏汐看着香香,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音。 楚南月心里也不好受,只要一想到楚子誉待在那种地方,心里就堵得慌,她看着呛呛的两人,沉声道:“事已至此,莫要再说无关紧要之事,我们当同心想办法救出大哥!” “可是......大公子......”香香实在担心楚子誉,她抿了抿唇,便提裙跑了去。 “追她回来!”楚南月扬声道。 苏汐命令仆人前去追香香。 香香要去救楚子誉,她知道那个黑衣人一定可以救楚子誉,只要他能救楚子誉,所有后果,她来背。 黑衣人见到香香就重重一巴掌打了去,他俯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这个贱人竟敢擅自做主,我让你杀楚子洵嫁祸沈回,你竟反其道而行之!” 语罢,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重重掌掴她。 楚家三兄妹能闻到他身上的异香,他本想借楚子洵的死,加剧燕王和宁王之争,顺便还能除去楚子洵,一石二鸟之计,然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可谁知非但没杀死楚子洵,竟还让楚子誉阴差阳错进了大理寺。 楚子誉,他要留着的人。 这让他如何不气恼? 香香被打得脸颊生疼,她呜咽道:“......当时情况紧急,楚子洵被沈回那肥胖的身子完全遮挡在下面,我一时失手才误杀的沈回,请您明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求求您救救大公子!让我去死都可以!” 听到她如此说,黑衣人才停下施暴的手,他阴恻恻道:“你不用死,要想救楚子誉的命就拿楚南月的命来换!” “南月?不,她待我极好,我不能害她!”香香脱口而出。 她不止对楚南月下不去手,就是连楚子洵都下不去手。 所以她才会在小巷情急之下改而杀死了沈回。 “很好,看来我还是没调教好你,你竟还敢忤逆我!”黑衣人蓦然投入她口中一颗药丸,见香香被动吞下,他勾起唇角,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箫来。 随着箫声起,香香的腹部猛然间剧烈疼痛起来。 “啊!疼!”她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她的肚子犹如被灼热的刺刀刺着,噬心的疼痛席卷全身,犹如在地狱翻滚。 黑衣人见她狼狈痛苦之貌,手指动得更是快,听到香香破碎的妥协声,他并未停止,生生吹了一盏茶功夫,直到看见香香昏死过去,才缓缓收起玉箫来。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幽幽道:“若非连这点磨难都经历不过去,那也就不配存活于世了!” 他最后会卖个破绽救出楚子誉的,希望楚子誉可以顶得住。 语罢,他的身影隐在漆黑的夜里。 楚南月并没有睡觉,大哥在牢房里受苦,她又怎么睡得着? 她捣鼓着她的药丸,做了两手准备。 其实,她想做个火箭炮,将大理寺一炮轰了去,但她不会。 丝竹等人在调查真相,但她觉得既然是有人精心布的局,所以短时间内调查不出来什么的。 她大哥可是等不起的,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将她大哥给保释出来。 她将药丸做出来,剩下的就看萧一航的了。 翌日朝堂上,沈荃声泪俱下求皇上做主,请求下旨全国捉拿楚子洵。 他昨夜派人寻了整整一夜,连个鬼影都没寻到! 定是被藏到了燕王府、辰王府或镇远侯府。 而这些地方,他的府卫是没有能力进去的。 皇上看着一夜间似乎苍老了十几岁的沈荃,微锁眉头。 见皇上不说话,沈荃脑袋“邦邦”地磕地:“皇上,老臣小儿死得冤枉,他才十一岁啊!就被楚子誉和楚子洵二人联合杀死,求皇上为臣做主!” 萧一航肃然道:“沈相慎言,事情并未定论!” 沈荃嘶吼道:“定论?若非燕王妃心里有鬼,何以将楚子洵藏了起来?” 萧一航道:“沈相莫要冤枉四嫂,她也在派人寻找楚子洵,许是被真正的杀人真凶故意藏了起来,以达到其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景瑞顺势道:“如此这般就更应该通缉楚子洵,楚子洵乃朝廷要犯,何人敢和朝廷对抗?” 语罢,他又反将了萧一航一军:“七弟负责京城治安,更是有责任和义务协助大理寺捉拿楚子洵,还原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姚文虹附和一声:“大理寺是最为公平公正之地,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还请陛下下达通缉令!” 一旦下了通缉令,天下便再无楚子洵容身之所。 楚子誉妄想保全自己的弟弟,做梦! 皇上被沈荃“邦邦”的磕头声吵得心烦,若不是看他年迈丧子的面上,岂容他把朝堂当灵堂,他沉着脸道:“捉拿楚子洵归案,一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 萧一航立刻俯首:“父皇三思,一旦下了通缉令,那孩子可就彻底毁了!” 老皇帝幽幽开口:“从他父亲勾结番邦那刻就已经毁了!” 若非当年镇远侯拿兵权交换,他又怎么会赦免楚家三个孩子? 他法外施恩却换来他们的不知感恩。 骨子里不安分的人即便深陷淤泥却依然有搅翻天的本事。 皇上开了金口玉言,已无回旋,萧一航不再言语,只想快速告知楚南月将楚子洵藏好,可是萧景瑞偏偏不如他愿,他伸手拦住他。 “七弟,本王如今闲来无事,正好助你一臂之力前去缉拿楚子洵,你不会拒绝二哥的一番美意吧?” 上次若非萧寒野和萧一航联手,他也不至于丢了军防图被皇上收回军权,所以,他此时又怎会让他们好过?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萧一航也不好拒绝,他求救地看了一眼从他身边而过的萧君安。 萧君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七弟切莫辜负父皇对你的一番期许!” 语罢,对着萧景瑞点了点头,便昂扬着身姿大跨步离去。 大理寺内,楚子誉再次被缚在刑凳上,他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缕缕阳光,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姚文虹瞧着楚子誉一副淡然的模样,幽幽一笑:“上夹棍!” 狱卒纷纷大眼瞪小眼,却也是默默拿起夹棍来,双双夹住楚子誉的脚踝,然后用力压去。 姚文虹瞅了一会儿楚子誉面无波澜的苍白俊颜,勾唇笑了,话语嘲讽道:“啧啧啧,本官倒是忘了楚大公子腿瘸一事了,不过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本官,若非本官当年,楚大公子这会儿不定嗷嚎成了什么样子,本官向来心善,今日便再次大发善心,缓解一下你其它部位的痛苦,本官听闻你写了一手好字,画了一手好画,对不对?” 突然他话锋一转,狠厉道:“来人,将他的双手废掉!” 狱卒卸去夹棍,呈上放有钢针的托盘。 姚文虹隔着狱卒递上的一方丝帕,亲自拿起一根钢针,一边在炭盆里燃烧的火苗上烤着,一边慢条斯理道。 “此乃火针刑,反复刺于指缝,便可废掉十指!” 听到废掉十指,楚子誉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起。 六年前,他随父亲入狱,姚文虹为了逼迫父亲认罪,让狱卒当着父亲的面活生生敲断了他的腿。 如今,就连他的手也要废掉! 但他为鱼肉,又能如何? 他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缓缓松开了紧攥的手。 姚文虹很满意楚子誉的反应,他拿着烧红的钢针,故意在楚子誉眼前晃了晃:“你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始终都是被遗弃的那个,当年你父亲眼睁睁看着你双腿被打断都不认下那罪证确凿的通敌之罪,而如今,你妹妹明明知道交出楚子洵,你就会被释放,她却偏不交出,留你一人在此受这非人的折磨!” “我父亲是冤枉的,什么罪证确凿?不过几封书信而已,他一颗朗朗之心可昭明月!”楚子誉突然睁开凤眸,他肃然道。 “果然是罪臣之子,一身反骨,可惜你的结局和你一样!” 语罢,直接将烧红的钢针刺入了楚子誉的指甲之中。 皮肉烧焦的味道迅速弥漫在空气中。 楚子誉闷哼一声后,便紧咬住嘴唇,再未发出一丝声音来。 姚文虹趁势又连刺了好几针,直到一根手指头血肉模糊,指甲盖翻卷,他才扔掉钢针,连带着那方丝帕也一同扔进碳盘里。 “将他其余手指也废掉!” 十指连心的痛,牵扯着楚子誉每一根神经,他紧绷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 这边,楚南月久等萧一航未果却是等来了萧君安。 萧君安并未客套,而是直接言归正传:“燕王妃,父皇已下旨全国捉拿你弟弟,你妥善应对。” 楚南月攥紧手里的药丸,意料之中的事,她抿了抿唇:“多谢御王前来告知,我也非常想知道我弟弟去了哪儿?” 萧君安前来传话,看来是萧一航被人绊住了,她只能自己去大理寺救他大哥了。 再不能耽搁一秒! 她行礼后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燕王妃!”萧君安却喊住她,“本王可以护住你弟弟的!” 楚南月的从容镇定超乎他的想象,她没有如深院里的那些女人一般遇事就知道哭哭啼啼,反而,以一己之力维护自己的家人。 亦如沈荃、姚文虹等人,他也是一般认为,楚南月将楚子洵藏了起来。 但他无意探她话,他是真心想帮她的。 楚南月停下来,回眸看着他,继续坚持己见:“患难见人心,多谢御王此刻不避嫌亲涉我楚家为我们雪中送炭,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弟弟在哪里?” 语罢,她飞速跑了出去。 苏汐对萧君安点了点头便也跟着跑了出去。 萧君安望着二人急匆匆的背影,眸光一片深邃。 楚南月赶到大理寺之时,楚子誉的整个右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他的脸苍白的看不到一点颜色,既有血水又有汗水,让人看着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燕王妃这是前来交代楚子洵的藏身之所吗?”姚文虹眼眸中隐隐泛着得意。 第133章 燕王回来了? 楚南月隐忍住胸中的滔滔怒火,冷声道:“姚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吗?” 言语中,她就要上前靠近楚子誉。 姚文虹冷笑一声,挡住了她:“本官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自是有自己一套的完整审讯程序,对待此等硬骨头,自是要用上一些非常手段,怎么?燕王妃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就交出楚子洵来!” 楚子誉摇头,嗫嚅着血迹斑斑的双唇道:“......阿月,走!” 不能让妹妹见到自己受刑的狼狈,否则,她真的会承受不住而交出弟弟的。 “啊!” 楚子誉指缝又蓦然插入一枚钢针,他一时不防,没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低吼。 楚南月急了,她挣扎着上前,却是被众多狱卒拦下。 苏汐也厉声道:“你们大理寺这是在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郡主给本官戴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本官可承受不起,本官所做并无不妥,本官只是在正常的审讯,楚子誉不招,本官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招,既告慰死者之灵,又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他一边说着,一边玩弄着楚子誉指缝的钢针。 楚子誉疼得牙齿打颤,他苍白的俊颜渗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散落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好不狼狈,好不凄楚。 “走!” “......大哥!” 姚文虹看楚南月欲言又止,他勾了勾唇,抬手拿起炭盆里烧的火红的烙铁,故意在楚子誉面前扬了扬,也给楚南月烧一把火。 “燕王妃,只要你交出楚子洵来,本官便会立刻释放你大哥,而且向你保证,只要你弟弟乖乖伏法,就不会对他用刑!” 楚子誉见楚南月一副痛惜犹豫之貌,他低吼道:“阿月不要信......他在骗你......快走!” 苏汐也于心不忍,但她们在朝廷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们干涉不了姚文虹的行为。 因为他是大理寺的老大,且代表着皇权,只要不弄死楚子誉,一切的肉体折磨不过审讯的手段而已。 “还不说吗?” 姚文虹失了耐心,抬手就要往楚子誉的胸部烫去。 楚子誉微微颤抖的身子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他攥紧左手,嘶喊道:“阿月,走!” 他的右手已经废了,不听使唤了。 “住手,我说了便是!”楚南月终于出口喊停。 苏汐紧绷的心缓缓落地,她神色复杂地望向楚子誉。 “说!”姚文虹收了手,却是并未放下烙铁。 “我只能告诉你一人!”楚南月回。 “谅你也不敢耍花招!”姚文虹眼神示意狱卒放她过来。 楚南月缓缓走过去。 楚子誉望着向他走来的妹妹,摇头无助道:“......阿月......他在骗你!” “停下,可以说了!”姚文虹见楚南月离他越来越近,冷声制止住她。 他虽然好色,却知什么样的女人豆腐可以吃?什么样的女人豆腐不可以吃? 比如眼前的美人虽婀娜高挑,明眸皓齿,但绝不可沾染。 楚南月轻笑一声:“怎么?不想听了还是不敢听了?” 姚文虹嗤笑一声:“本官看你是不敢说吧,快点,再磨磨蹭蹭,本官可就手下不留情了!” 楚南月突然回眸望去,面露夸张的表情:“燕王爷,您回来了?” 众人一时惊诧。 抬眸的抬眸,回眸的回眸,纷纷不约而同的向大门方向望去,待看了个寂寞后,又纷纷回转回来。 半晌,姚文虹才皱着眉头:“你逗我们玩?” 语罢,他不欲再与她废话,直接抬手将烙铁往楚子誉胸口压去。 楚南月想都没想就俯身去挡...... 她以为她今日定会被烫成烤乳猪,谁知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那意外的灼热,反而后背竟还感到一片冰凉的触感,鼻翼下也被浓郁的血腥味取缔成淡雅的檀香味。 她眯了眯凤眸。 怎么那么熟悉的感觉? 但她也不敢贸然回头啊,她转身的话,那滚烫的烙铁不就朝她脸呼来了吗? 直到一双大手环住她纤细的腰时,她才忍不住回眸:“王爷?燕王爷?你真的回来了?” “啊!” 姚文虹方才被一股凌厉的黑旋风转的一阵头晕,待他反应过来,手中的烙铁已落在了他自己脚上,他后知后觉发出一记杀猪般的嘶吼声。 良久,他才抱着滚烫的脚丫子暴跳如雷:“你还来这招?” “燕王!燕王!他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海打仗如何回来?” “今日谁来?都救不下你们!” “燕王回来了?!”苏汐也惊喜出声,随即立即收起手中准备扬起的长鞭。 刚才见到那滚烫的烙铁就要落在楚南月背上之时,她忍不住出手制止。 可谁知,竟让燕王抢了先。 她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她方才动手了,那性质可就变了,没准还会被扣个谋反的帽子,连累整个镇远侯府。 她看着被黑色大氅完全裹挟住的楚南月,暗暗长吁一口气。 第134章 挑战皇权 姚文虹这才抬眸望去,待望见眼前的一袭高大身影,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瞬间黑了。 “燕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脚被烫的生疼,所以非常不悦道。 敢在大理寺动手的,燕王是第一个,待会儿,他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参他一本。 还有,他竟然从西海偷偷跑回来,如此玩忽职守,也够他喝一壶的。 引得燕王亲自临阵脱逃,他这一计已然成功。 萧寒野没有回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而是一眨不眨盯着楚南月,泛红的眸里是隐隐的怒火。 “蠢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烙铁要是烫在你身上可如何是好?”随后,他扫了一眼狼狈至极的楚子誉,幽幽道,“你大哥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一烙铁了,你挡它做甚?他爱逞强就让他受了去!” 楚子誉抬眸:!!! 苏汐嘴角抽动:!!! 前一秒楚南月还在微微动容,后一秒荡然无存,合着不是你家人,你就不心疼呗,那你还不远千里回来做甚? 冷嘲热讽?看她笑话? 她没好气地拂去他仍旧嵌在她腰间的手:“大哥的身子已是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一点磋磨了。” 萧寒野将楚南月脸上那淡淡的不屑和浓浓的心疼尽数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 怎么与他想的不一样? 楚南月见到他不应该先是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她个昏天暗地,然后再求他想办法救她大哥吗? 他这是又被她给嫌弃了? 他眯了眯凤眸,冷声道:“松绑!” 姚文虹诧异地瞪大凤眸,难以置信道:“燕王爷......您说什么?” 萧寒野深深地看着姚文虹,不由加重了语气:“本王说给楚子誉松绑,没听见王妃说吗?他的身子再也经不起一点磋磨,若是死于你别有用心的酷刑之下,命丧于大理寺,怕是到时候姚大人也难辞其咎吧?” 姚文虹摇头不赞成道:“燕王慎言,什么叫别有用心?微臣最是秉公执法,对待所有犯人都是一视同仁的,要不是楚子誉是个硬骨头,拒不交代,微臣何至于大年三十不回家陪家人,忙于此处?微臣也是为了破案实属无奈啊!” 萧寒野听后,幽幽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用词不当了?不过,本王倒是要问问姚大人,楚子誉不过昨晚才被抓进来,何至于不审讯就直接接二连番用起大刑来?你今日更是故意当着王妃的面,百般对他施虐,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文虹被萧寒野一眼就看出意图来,有些心虚,但左右他的目的达到了,意不在刑罚楚子誉,于是,他适时地退让一步:“燕王莫要诬陷微臣,微臣早就对楚子誉审讯过,只不过他不配合才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而已,既然燕王为他求情,那今日便让他稍作喘息。” “来人,放楚子誉回牢房,明日再审!” 楚南月看着楚子誉,心里暗暗数数。 五 四 三 ...... 就在狱卒手刚碰上楚子誉的身子之时,楚子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迸发出一大口鲜血来,他仅剩的气息似被突然抽走一般,紧绷的身子无力的松散开,他惊悚地望向楚南月,含糊不清道:“......阿月......” 他有好多话要交代妹妹。 他要妹妹替父申冤,不要一辈子顶着罪臣之女的身份做燕王妃。 他要妹妹一定要藏好弟弟。 他有太多的不甘...... 却是一个字却也说不出,他带着无尽的遗憾缓缓垂下眸子...... “大哥!” “大公子!” 楚南月和苏汐同时惊悚高声喊道,想第一时刻跑向楚子誉身旁,反被姚文虹冷喝一声。 “泼醒他!” 他见过太多这种场景了,而且,楚子誉昨晚就已经被他打晕一次,他见惯不惯了。 “你还有没有心?”苏汐怒吼一声。 萧寒野扬手打算直接打飞狱卒,却反被楚南月一手攥住,她暗暗对他使个眼色。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得了,他果真是白担心了,人家早就准备了后手,怪不得满眼都是嫌弃呢。 他本来是派风川回来的,但最后却又自己鬼使神差地回来了。 当然,楚南月并没有真的嫌弃他。 最起码,他为她争取了时间,给了她接下来处理一切事的底气。 她昨夜研究了一整夜才研究出的命忧丸,只要服用便会给人呈现出一副频临死亡的表象。 但由于时间紧迫,并不能尽善尽美,比如,服用后尚需一炷香时辰才能发作。 原本这一切她是要和萧一航配合下去的。 结果萧一航无法抽身,所以,她只能自己冒险行之。 她先借对姚文虹坦白之际,近距离接触到楚子誉,然后再假借诓骗他们萧寒野归来,以雷霆之速将药丸塞进了楚子誉口中。 可她没想到萧寒野真的回来了。 在烙铁即将落在她后背那刻及时现身救下她,还为她争取了一炷香时辰。 现在楚子誉病症已发作,虽然暂时没有办法将他从大理寺救出,但最起码不会再受到折磨了。 但这冷水之刑,他还是必须得承受。 只有承受了这最后一刑,才会使姚文虹真的相信他不行了。 此事,她并未告知苏汐,因为知道的人越少,风险便越少。 人真情流露出来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这不,苏汐现在还在拼命阻挠狱卒。 最后,还是萧寒野冷声开了口:“泼不醒他,本王就带他走,人是在你大理寺出的事,你难辞其咎!” 听到此,苏汐收了手。 一瓢混杂着盐和辣椒的寒凉刺骨水直直泼在了楚子誉惨白的俊脸上,他却毫无反应。 他早已陷入沉沉的深睡中,大脑暂时罢工了。 姚文虹的眉头轻拢,咬牙道:“再泼!” 萧寒野大手一挥,厉声道:“够了,立刻松绑,本王要带他走!” 姚文虹一时被他的冷厉震慑住,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刑讯审讯阶段,犯人出点意外在所难免,燕王爷无权带走他,微臣会派医师前来给他医治!” 语罢,他扬手道:“速派医师来!” 萧寒野冷声拒绝道:“本王偏要带他走,你以为你能阻挡的住?” 声落,立刻涌来十几名黑衣侍卫,无视狱卒的目瞪口呆,直接上手卸下刑凳上的楚子誉。 没了铁链的束缚,楚子誉的身子顿时软绵绵往地上倒去。 侍卫小心翼翼将他放在担架上,然后在萧寒野身后站定。 姚文虹上前一步:“燕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劫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萧寒野摇头,轻笑一声:“巧了,本王正要进宫见父皇,姚大人不如一起?” 正中姚文虹下怀,楚子誉只是伤重,他并无不妥,但萧寒野就不一样了,他先是临阵脱逃,后又堂而皇之将罪犯从大理寺强硬带走,这是在挑战皇权,皇上定会狠狠处罚他。 最好收了他的兵权,再赏他五十大板,让他在燕王府面壁思过! 第135章 楚子洵死了 皇上听见江寿禀报燕王求见的时候,脑子懵逼了一瞬。 他不是在西海镇压叛乱吗? 他不怒自威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一众人行礼。 行完礼后,姚文虹直接就着跪地的姿势告状道:“微臣求皇上为微臣做主,远在西海平叛的燕王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大理寺强行带走了身陷命案的楚子誉?” 完后,他不小心瘫坐在地,然后又赶紧爬起来,踉跄道:“求皇上恕罪,不是微臣不知礼仪,实在乃方才在大理寺微臣这脚被燕王拿烙铁不小心烫了一下,微臣有些体力不支。” 姚文虹轻飘飘的两句话便将燕王的过错告了个遍。 临阵逃脱、罔顾王法、殴打朝臣,他是一样都未落下。 这样的人太过狂妄张狂、藐视皇权,怎可堪皇上重用? 皇上看了一眼姚文虹的脚,绛紫色的鞋面翻出了烧焦乌黑的里衬,他摆了摆手。 江寿立刻让小太监搬来了椅子给姚文虹。 姚文虹连连谢恩,然后一副诚惶诚恐之貌坐下。 他余光却瞥了一眼身旁昂扬着身姿的黑影,眼眸闪过一抹幽光。 此时,皇上的目光也直勾勾定在萧寒野身上,眸子里带着隐隐的怒火,一字一句道:“燕王!” 萧寒野勾了勾唇,不阴不阳道:“姚大人不说,本王还不知本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干了这么多大逆不道之事。” 姚文虹赶紧俯首:“微臣只是向陛下陈述事实而已。” 萧寒野突然敛容收色,言语冷厉:“事实?事实就是本王若是不及时出现,那个烙铁就会落在本王的王妃身上!” 完后,他正色皇上,俯首道:“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上反问:“你竟敢临阵脱逃?置西海于何顾?又置咱北萧国于何顾?朕将三十万北林军交到你手中,你就是这么回报朕对你的信任的?” 他虽一直对萧寒野心存戒心,但到底萧寒野之前在国之大事上从未有过偏差。 相反,他这么多年为他冲锋陷阵、开疆扩土,将他们北萧国的国土扩展到空前最大,或许在他有生之年,他还有望看到三国归一,届时他就是一统天下的第一帝。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面提防着萧寒野的异心,一面又无底线纵容着萧寒野的狂妄张狂,他需要他这柄利刃为他征战! 至于楚子誉一事,他本就不在乎。 看似是楚子洵和沈回纠纷,实则已衍生到燕王和宁王一层,他们各凭本事就好。 最后处理不了,再由他这个皇上出面,这就是段位。 坐到皇上这个位置,平衡朝野各方力量,使之相互制衡,才是最重要的。 他虽最不喜欢朝臣拉帮结派,但这却是历朝历代都无法规避的问题,当年,他不也是这般一步步坐上这至尊之位的吗? 如此,他更是觉得萧君安难能可贵。 如同他的母后一般,为人坦荡,她仿若盛开在这浊世上的一朵莲花,遗世独立,让他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当然,他并非专情之人,只能说欧阳氏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刻。 这些年,他一面心里缅怀着欧阳氏,可照样不管不住下半身,流连于各色莺莺燕燕。 萧寒野摇头轻笑:“父皇息怒,并非儿臣恣意妄为,而是西海一事已妥善解决,儿臣不但开仓赈粮且已揪出西海的东虞国间谍,两国盟约乃东虞单方面撕毁,此战咱北萧国代表正义,已是占尽天时地利。” “至于人和,咱北萧国素有除夕团圆风俗,此战终究是要牵连到西海百姓,所以儿臣定于后日开战,士饱马腾,将士们纷纷磨拳接掌,只待最后一击,届时必定势如破竹!” 皇上沉声开口:“若是东虞突袭呢?” 不管如何,萧寒野都不该私自归来,此乃重罪。 萧寒野立即俯首恭维道:“父皇英明,一眼就看出了儿臣的计谋,儿臣是故意回来的,虽说有心让西海百姓吃个团圆饭,但儿臣却也不想生生拉长战线,所以故意留了一个缺口,只待东虞趁儿臣不在军营之际突袭,届时直接一锅端了!” 皇上又问:“既是计谋,你转一圈再回去就好了,为何还真回来了?” 哼!别当老子看不出你心里的小九九来。 这都是老子当年带兵打仗时玩剩下的计谋。 姚文虹附和:“皇上英明!” 说一千道一万,私逃就是私逃。 萧寒野瞪了他一眼:“姚大人懂?不如姚大人打去?” 这时,萧一航、萧君安、萧景瑞和沈荃也相继赶到御书房。 尤其萧景瑞,人未到声却先到。 “四弟说笑了,姚大人乃一届文臣,怎打得了仗?不过既然四弟临阵脱逃,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解扰!” 语罢,他便跪地请求道:“请父皇准允儿臣出战,儿臣保证会将东虞国打得落花流水!” 萧寒野嗤笑一声:“二哥曾连十万北羽军的军防图都保管不好,又拿什么保证能带领非你一手训练的三十万北林军作战?” 萧景瑞反驳:“东虞乃小国,别说三十万北林军,就算十万都绰绰有余,本王如何不能?” 萧寒野回:“打仗并非只考虑取胜这一方面,而是要考虑怎么才能把伤亡降到最低取得最大利益化!” “将士们奔赴前线为咱们北萧国出生入死,而本帅考虑的就是要如何把他们全部都完好地带回来!” 他是好战,却是在从军的八年来,从未主动挑起过一场战事。 他的士兵愿意唯他马首是瞻,那是因为他把他们的命当命。 这大概和他护犊子的性子有关。 至于其他人的命在他眼里便没那么重要了。 萧一航拍手叫好:“四哥说得好!四哥掌管的北林军是经年为咱们北萧国冲锋陷阵的,但征兵的频率却是少之又少,归根结底,是父皇慧眼识人,四哥御兵有道。” 说完,他又对身旁的萧君安笑嘻嘻道:“当然,三哥也御兵有道!” 三哥虽然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但对他很是照顾,他也是很喜欢。 萧君安轻笑一声:“七弟过誉,领兵上三哥是比不上四弟的!” 见到他们一副兄友弟恭之貌,老皇帝难得缓了缓脸色,但他不会饶过萧寒野,萧寒野犯了大忌,若不严惩,日后定会变本加厉。 他刚想开口,反被萧寒野抢了先:“父皇,东虞的探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儿臣若不真的走这一遭,他们也不会相信。” 他这句话算是回了方才老皇帝所问。 然后,他又说:“儿臣本欲转一圈便立即折返而回的,谁料半路上却遇到了溺死的楚子洵,儿臣想阿月的大哥已然出了事,如果再得知弟弟遇难的消息,定然会承受不住的,儿臣身为她未来的夫君,此情此景该陪在她身边度过此难关。”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如果儿臣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还谈何颜面护国,况且两者根本不冲突!西海那边,儿臣已做好充分准备,秦将军、洛将军和风川等人在,他们都是跟随儿臣征战多年的将士,绝对万无一失的!” “父皇若还是要怪罪儿臣,儿臣甘愿受罚!” 沈荃激动问道:“燕王说什么?楚子洵溺死了?他的尸首现在在何处?” 他老年丧子,此时只一心要为自己无辜稚子报仇,所以根本无心遐想萧寒野私自归来一事。 萧景瑞开口:“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在四弟归京的路上见到了楚子洵。” 老皇帝不悦地眯了眯凤眸,他刚想要惩罚萧寒野,又被闲人给绕过去了。 萧寒野回:“二哥爱信不信,本王只是讲述事实而已,至于沈相说的尸首一事,想必过两日便会运来京城。” 他确实就那么巧真遇见了被暗卫护送的楚子洵,提到那小子,他眉宇间不禁聚拢。 轴的啊,一心要回来替他大哥。 他言明利害,回来就是死两个人,那小子却说,甘愿陪他大哥一起死! 他哪里有闲心和时间劝说他?直接一掌劈晕了他。 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真难为楚南月了,夹在这俩轴兄弟间,累不累啊? 真正的楚南月或许就是被这俩人累死的,这才让小妖怪趁此机会附了身。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楚子洵已被全国通缉,那索性便直接让他“死”了吧。 他现在没尸首,但过两日会有的。 这次不知背后是何人,做得滴水不漏,丝竹彻夜调查也毫无头绪,除非那人主动露出破绽来,否则无解。 但既然是贼人的有心做局,试问他又如何会主动放楚家兄弟一马? 楚南月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她才会做了两手准备。 至于弟弟“死了”便“死了”吧,她是一个现代芯子,什么认祖归宗?什么堂堂男子汉更名不更姓?在她看来都没有活着重要。 楚子洵“死了”便也就安全了,一路上不会再被官府追缉了。 只要他好好活着,在哪里不重要! 沈荃攥紧双拳,双目瞪圆:“真是便宜他了,待他运来,本相一定要亲自验尸,然后鞭尸三百,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萧寒野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他冷声道:“既然沈相拿楚子洵慰问沈小公子,那楚子誉是不是该无罪释放?” 沈荃咬牙切齿:“休想,是他们兄弟二人联合杀死我回儿的,可怜我的回儿死在了除夕前一日,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 说着,他又嘤嘤哭诉起来:“求皇上为老臣做主,一定要杀死楚子誉!” 皇上微锁眉头:“沈相莫急,此案大理寺会结案的。” 萧寒野幽幽道:“怕是要让父皇失望了,楚子誉已被姚大人殴打致重伤,随时都会死去!” 姚文虹辩解道:“是楚子誉拒不招认!” 萧寒野回:“俗话说得好,屈打可成招,但楚子誉被姚大人扎废五指,现在更是陷入重度昏迷,依然未招,说明什么?说明事实就如他所说那般,是有人别有用心的陷害而已!” 姚文虹起身俯首道:“回陛下,微臣是有分寸的,楚子誉不过受了鞭刑和针刑而已,他不该如此,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萧一航面色肃然:“姚大人话说的轻巧,什么叫受了鞭刑和针刑而已?父皇,昨日,儿臣便陪四嫂牢房探视过楚子誉,当时他一副孱弱的身子无一好地,有些地方的伤痕深可见骨,就这伤,哪怕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不能叫而已,更何况对一个常年做轮椅的羸弱之人,楚子誉现下就在殿外,温太医正在为他医治,父皇一探便知真假!” 皇上抬手让人传唤温太医。 温太医进殿俯首道:“回陛下,患者身上的鞭伤深可见白骨,右手更是血肉模糊,恐日后难以复原,但这些都不过皮外之伤,按理来说不足以使人陷入重度昏迷!” 姚文虹舒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他这气就白舒了。 温太医又说:“但事事无绝对,患者常年瘫痪,身子本就比不得寻常人,而且,在此之前,他还遭受到长时间的拳打脚踢,此时尚余一口气已是难得,再经不起一丝蹉跎。” 萧寒野回:“姚大人这是黔驴技穷了?竟连拳打脚踢都用上了?” 姚文虹梗着脖子道:“燕王慎言,不是微臣!” 沈相义愤填膺:“是微臣,他协助楚子洵一同将我儿杀害,他咎由自取!” 萧寒野笑了:“原来证据未确凿便可肆意妄为也可随意颠倒黑白,本王念在沈相刚丧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但你若再诳语,本王绝对不放过!” “此案已让本王的王妃损失弟弟,哥哥生死未卜,就连她本人都差些挨了大理寺的酷刑,本王该找何地说理?刚才温大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楚子誉再经不起一丝蹉跎,若是重回大理寺,不如现在直接一刀杀了他,好给他个痛快,也省得阿月日日以泪洗面!” 说完,目光一一扫过宁王、姚文虹、沈荃等人,冷厉出声。 “一命还一命,那这多出来的一条人命,你们谁来补上?!” 第136章 皮开肉绽 感受到从燕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温太医咽了口唾沫,俯首道:“陛下若无事的话,下官就告退了,患者现在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凶险的很。” 见皇上“嗯”了一声,他才起身退去。 离去之时,他听到御王为楚子誉求情的声音。 大殿外堂,苏汐看着楚子誉面色惨白的一张俊颜,不由担心问道:“南月,你大哥......” 她眼眶发红,不忍心说出后半句话来。 楚南月一边帮楚子誉处理着血肉模糊的右手,一边破罐子破摔大声道:“他本就双腿废了,如今就连右手也废了,醒不醒得来又有什么区别?” 这满殿的太监们弄不好就是皇上的耳目。 萧寒野自己私逃战场的罪就够他吃一壶的了,他又能分身为楚子誉辩解多少? 她只能多方寻找途径。 她本就因给太后正骨而认识了温太医,今日见是他前来为大哥治疗,所以她方才故意拿出她研究的抵生素给楚子誉服下。 果然每个医师都有一颗求知的心,听她说到抵生素的功能时,温太医那两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 她送给他一瓶。 希望他能将楚子誉的病情七分真三分演告知皇上。 她眼睛暗戳戳盯着御书房的门口,很快,就瞅见了温太医走出来。 她还没开口问,温太医就一脸歉疚地小声回道。 “下官拿燕王妃这一瓶药受之有愧啊,根本用不着下官说,里面的三位王爷都在为您大哥之事说辞呢,下官出来的时候,御王还在求情。” “御王......” 楚南月呢喃自语,她自问和萧君安毫无交情,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帮。 为什么呢? 他对她也有事相求?莫非他也中毒了? 劳资怎么不让她先遇到他? 他那般温润如玉,飘飘欲仙,若是先遇到他,他定会如刘备般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吧? 哪里还用得着她忍受萧寒野那阴晴不定的臭脾气? 正当她懊恼之时,耳畔传来苏汐的小声提醒声音:“他们出来了。” 楚南月并未抬眸,而是心照不宣地埋头和温太医一起救治楚子誉。 萧寒野见楚南月额头沁出的密密麻麻细汗,不由嘴角抽动,这小妖装得还真像啊。 他轻咳一声,便朗声道:“阿月,父皇已恩准楚子誉回家。” 宁王提醒道:“但日后案情若有新进展,楚子誉要随时配合大理寺,且期间不能离京!” 楚南月想了想,这便是现代的保释呗! 其实就是无罪释放了。 皇上居然会释放楚子誉,这大大超乎了她原本的期许。 她赶紧磕头谢恩:“陛下英明,民女谢过陛下!” 这时,从萧寒野的方向又传来一道略带为难的声音:“燕王爷,请吧!” 她这才抬眸看见萧寒野身后站着的两名御林军,大概是萧寒野太过高大耀眼,她方才竟没瞧见。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身后有,其他人身后都没有。 她隐隐觉得不安。 楚子洵已死,楚子誉宁死不招,此案便成了无头案,加之三王求情,皇上便也就顺理成章装作勉强任楚子誉自生自灭了。 但他还是下令,杖责萧寒野三十大板。 虽事出有因,但终归萧寒野临阵脱逃,后又大闹大理寺、伤及无辜,虽然后面这个他不在乎,但为了堵住幽幽之口,还是提一嘴吧。 正好借着这三十大板,也堵住了宁王、姚文虹和沈荃的嘴。 毕竟,皇子当众受刑乃奇耻大辱。 萧一航原本挺身而出要替他四哥受刑的,他四哥乃堂堂一元帅,怎可当众受刑?反正他皮糙肉厚又脸皮厚,他不在乎。 谁知,刚提了一嘴,就被他父皇劈头盖脸一顿骂。 还说不忍心他四哥受刑,就自己拉个刑凳招呼俩御林军一起挨打去。 一起?......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他能同意吗? 他脸皮厚,其实萧寒野脸皮比他更厚! 他非但不觉耻辱,反而觉得这顿杖责来得正好。 他本就不想这个节骨眼前去攻打东虞,附属蚂蚁小国焉用他这把杀牛刀? 他已部署好,让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对付即可,待战争结束,他再前去善后。 一顿杖责可以让他留下来和楚南月度过第一个年,值! 兴许她一感动,会有意外之喜呢? 毕竟,这顿打,他是为她而挨。 嗐,谁知,人家根本没领情。 见他脱了上衣,露出健美的人鱼线,趴在御书房外头空地的刑凳上,人家留下一句话,就带着自家亲大哥匆匆离去了。 “待王爷行刑完后,有劳温太医给他涂抹伤药!” 这种情况不便观刑,萧君安也知趣地知会一声便离去了。 这时候,除了御林军便只剩下等待医治的温太医、准备时刻搀扶的萧一航,再有就是待在原地看热闹的宁王、姚文虹和沈荃了。 就连打扫的小太监们此时都有眼力劲儿的不来往此地了呢。 笑话,他们哪里敢看燕王裸露的上身?不要眼睛了吗? 执杖的御林军看了一眼监刑的宁王、姚文虹和沈荃三人,便为难地对燕王道:“燕王......卑职得罪了!” 萧寒野别有深意道:“打仔细点,别晃了眼!” 笑话,他又没自虐症。 他乃上位者,自是知晓杖责很有技巧的。 一种是看着打得重且皮开肉绽,实则只是外伤,没几日便可活动自如。 一种是看着打得轻实则伤了筋骨,没个三五月,别想下床。 而最后的一种则是中规中矩的打了,介于两者之间。 御林军是御前之人,除非皇上特意交代,否则,他们一般都是选择最后一种打法,不掺杂一丝个人感情。 但今日既然是亲王,那自当别论了,其实就算燕王不出言警告,他们也是不敢真打的。 毕竟,皇上没有交代,他们又不傻,哪里敢不卖亲王一个人情,否则,他哪日随随便便挑个缘由便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于是,二人心照不宣相互对视一眼,便举起廷杖一下下夯实地打了下去。 “砰!” “砰!” ...... 廷杖噼里啪啦地落在背上,那钝响回荡在空旷的殿外,传入御书房。 皇上握着狼亳毛笔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眸底划过一抹暗沉之色。 江寿服侍皇上身边多年,自是知道他这是于心不忍了,轻轻俯身倒上一杯茶水,递给皇上,缓缓道:“燕王既然已知错且事出有因,不如......就免了他的刑罚吧?” 皇上冷哼一声,傲娇道:“有错不罚,日后还不更反了他?几棍子而已,他皮糙肉厚的怕什么?白长这一身腱子肉的大高个了?” 江寿笑着回:“陛下说的是,燕王的身形和外貌可是和您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呢,最是威猛无比。” 皇上难得好心情,逗弄他一句:“朕现在缩水了?” 江寿摇头轻笑:“皇上是天子,万民都要敬仰您的!” 皇上哈哈大笑:“你这个老东西啊,说话总是这么拐弯抹角的!” 江寿说的不假,燕王不止身形外貌最是像他,就连脾性也是最像他,甚至比他年轻时候还要狂妄张扬、攻于算计,所以他对他的感情就是很生硬别扭。 这样如出一辙的人,他忍不住多关注...... 但,这样的野心和性子,他放心不下...... 归根结底,他不是他和他所爱女人生的孩子...... 相比较之下,萧君安的性子则是和他母后一般坦坦荡荡,他更是喜欢! 想到此,他收起笑容,再次聚精会神批阅起奏折来。 同样,这一板一板的廷杖也尽落萧一航眼里,每落一板,他就嘴角抽动一次。 打完之后,他的嘴角都自觉形成肌肉记忆了,还不止的抽动,说话也不利索道:“好你们俩......竟敢下这么重的手!” 看把他四哥都打成什么样子了?皮开肉绽,鲜血洒满地,哦,不,有点夸张,是浸染廷杖。 宁王等人上前瞅着皮开肉绽的萧寒野缓缓勾起唇角,居高临下道:“身居高位当自省,切莫恣意妄为,今日父皇不过小惩大诫,权当给四弟提个醒,日后莫要再胡闹!” 平日里都是他仰望萧寒野,明明他只比萧寒野矮个头皮而已,但不知为何,弄得他好像矮他半头似的,今日好不容易俯视他一回,还是看他面色苍白如狗一般趴在刑凳上,他如何不趁机挖苦他两句以出他失了兵权的气? 姚文虹看了一眼自己烫伤的脚,也勾唇道:“燕王爷,用微臣帮您叫担架吗?” 萧一航扬手:“姚大人自己需要就自己叫!” 沈荃则是仍旧不解气,阴恻恻道:“燕王别忘了对陛下的许诺,待楚子洵尸体运来,微臣要验尸!” 皇上乃仁君,不允鞭尸,他自是无计可施! 语罢,甩衣袖气呼呼离去。 温太医跪在刑凳前,看着萧寒野那皮肉绽开的脊背,欲为他涂抹伤药,谁知反被他低声制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又倒出一粒抵生素要喂到他口中,再次被他扬手拂去。 他连忙捡起来,心疼道:“燕王爷,这可是燕王妃给下官的,下官就这一小瓶,珍贵的很呢。” 萧寒野一听直接开口道:“拿来!” 温太医眼睛一亮,没给他掉地上那粒,又重新倒出一粒,递给了他。 萧寒野勾了勾唇,直接吞下服用了。 完后,他让萧一航派人叫来担架,直接让人抬了回去。 临走前,还不忘有气无力道:“二哥、姚大人若是走过场,登门探望的话,派人送礼即可,本王伤重谢绝见客!再见!” 语罢,便在二人的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 他们不想萧寒野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明明受辱一事生生让他演出了赤裸裸的优越感! 其实,萧寒野哪里用得着人抬?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毕竟,方才那两位御林军打得可是格外的卖力呢。 宁王等人只顾看萧寒野的笑话,却不知,萧寒野此次从战场私归,除了些许不痛不痒的杖责外,根本毫无损失。 非但如此,当天晚上,东虞国果然如萧寒野所料,派兵突袭西海,反被北林军包了饺子,一兵未发就歼灭敌军精锐五万,本就是小国,顿现覆巢之势。 这一消息传回时,老皇帝正在上朝,当即龙心大悦。 直夸燕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萧一航挑眉提醒:“父皇,四哥尚在燕王府躺着呻吟呢。” 老皇帝嘴角抽动,轻咳一声:“赏!” 于是,江寿江公公领着一众小太监抬着一箱箱的恩赐,前往燕王府宣读圣旨:“陛下有旨,燕王用兵如神,不战而屈人之兵,特赏赐良田百亩、金银财宝一箱、绫罗绸缎千匹、玉如意一对、御用金疮药数瓶、千年人参数只......” 一长串的赏赐宣读下来,江公公的嗓子都冒烟,硬是没见着燕王一面。 江管家扯着一脸褶子的脸,俯首道:“江公公,我家王爷赤裸着上身躺床上养伤不便见人,还请见谅,待我家王爷能下榻后,定然第一时刻前去皇宫谢恩!” 言语中,就塞入江寿手中数张银票。 江寿不着痕迹拂去江管家的手,轻笑道:“自是养伤重要,皇上很是关心燕王爷的伤势呢,愿燕王爷早日康复,咱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能做到内务大总管的份上,靠的是对皇上的忠心和超于寻常人的耳聪目明,所以他又岂会收受非皇上的赏赐。 江管家也是通透人,见此自然不再执着,他恭敬将江寿送出燕王府。 然后将赏赐一一记录在册,入进库房,同时,派人回禀萧寒野。 北苑这边,楚南月刚给楚子誉重新上了药,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喘口气,就听见一道极其慌乱急迫的声音。 “王妃,快来看看我家王爷吧......血好像止不住了!” 楚南月看了一眼沉睡的楚子誉,叮嘱丝竹几句,便眸色沉沉提着药箱来到主殿。 第137章 燕王喜欢楚南月! 楚南月见萧寒野趴在床上,她径直上前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衣裳。 没想到竟听到“刺啦”一声。 看着粘在皮肉上的衣裳,楚南月迅速收手,她沉声道:“王爷受了廷杖,怎可不处理伤口便直接盖衣裳?” 侍卫俯首道:“王妃明鉴,王爷杖责完便陷入昏沉中,口中一直念叨着要王妃医治,谁碰就打谁?属下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让王爷在这寒冬腊月赤裸着身子回来吧?!” 楚南月看着萧寒野那苍白的俊颜,此刻一动不动,安静地睡着,竟使得原本冷酷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她叹了一口气:“准备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是!”侍卫如释重负退下。 楚南月给萧寒野探完脉后,便抬手小心翼翼去分离他的血衣,一边分离,一边抱怨道:“还战神呢?就这?” “昏沉”的萧寒野:他这是又被嫌弃了? 楚南月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她如同剪她大哥血衣那般小心翼翼撕去了萧寒野身上的血衣,因此额头再次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加之北苑地龙烧的旺,慢慢汇聚成一滴汗水淌了下来,滴到萧寒野那皮开肉绽的脊背上。 那滴冰凉雨露弄得萧寒野伤口麻麻痒痒的,他心下一颤,情不自禁睁开双眸,嗓音嘶哑道:“阿月,别哭,本王不疼!” 他回眸看楚南月:汗水?! 楚南月抬眸看他:装的?! 一时四目相对。 空气中流淌着尴尬。 这时,侍卫端着热水在外面敲门。 楚南月起身睥睨了萧寒野一眼,冷声道:“进来,帮你家王爷擦洗伤口。” 侍卫进来快速扫了他家王爷一眼,然后,立刻抱着水盆“噗通”一声跪地道:“王爷这脊背血肉模糊,属下手笨怕弄疼了王爷,再者,王爷长途跋涉从西海归来,本就彻夜未眠,加之又在身子处于极疲惫之态下挨了三十杀威棒,属下担心内里会有损伤,实在大意不得,求王妃帮王爷细细查看一番!” 语罢,他满面忧愁地望着楚南月。 楚南月轻咳一声:“罢了,你先出去吧!” 萧寒野感觉到温热的帕子划过他脊背,嗅着楚南月身上那淡淡的幽香,他不由勾了勾唇。 楚南月拿着浸湿的帕子细细轻拭萧寒野的脊背,待擦拭干净,她一边为他涂抹伤药,一边开口问道:“王爷为何突然归来?” 萧寒野身子一颤,半晌才道:“本王也不知道。” 楚南月眯了眯凤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尽快结束这毫无营养的话题。 她不是没想过萧寒野是为她而来,但她不是自恋之人,所以也只是一刹那窜出来的荒唐想法而已。 更何况,就算萧寒野是专程为她而回,她就要对他感激涕零吗? 自从他对她强取豪夺那日起,她在他面前不是一直都卑颜屈膝吗? 所以,又何须再多此一举?! 就在她胡乱涂抹着伤药之际,她又听到萧寒野说:“你是本王的女人,你有难,本王该在你身边护着你!” 楚南月的手,猛地一顿。 继而她豁然开朗道:“那在合约期间,有劳王爷保护我了!” 她大哥尚且还在北苑偏殿躺着。 她原本是带着大哥回自己家的,谁知,半路遇到丝竹,她说,楚家内部可能出了内奸...... 还有那个欲要她命的身有异香之人...... 她或许真的需要萧寒野的帮助。 萧寒野眸色沉沉:“日后莫要再提合约一事,本王可以护你一辈子!” 楚南月暂时妥协:“只要不xxoo,一辈子便一辈子!” 经过楚子洵和沈回这一事,她们楚家是彻底得罪上丞相府,再也难独善其身。 萧寒野眸底泛起疑色:“xxoo何意?” 楚南月小脸蓦然一红,她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就是......就是那日你和宋挽姑娘所做之事!” 宋挽? 萧寒野想了半天才想起曾经有这么个人来。 他细细回想那日他和宋挽所做之事,其实,他和宋挽统共待在一间屋的时辰也没半炷香,他想破脑壳才灵光乍现:“放心,不让你一人摇床!” 楚南月摇头:“不,是咱俩摇床!” 萧寒野深深看着楚南月,突然眸底深意沉沉:“你想本王和你一起摇床?” 楚南月:“???” 见男人的脊背蓦然挺了一下,她连忙推拿手上的药:“在抹药,别动!” 萧寒野却自顾自道:“阿月,出征前的一夜,本王说对你很满意,咱们试试,你可还记得?” 惊得楚南月小手又是一颤:“那玩意儿不能试的,试了就万劫不复了!” 这话题就绕不去了,是吧? 萧寒野不以为意:“为何万劫不复?咱们不是已渐入佳境?” 初时他们二人连心平气和说话都不能,现在不都能相拥畅聊到深夜了吗? 楚南月和他说不通,坚持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反正不能试!” 别说,她没想找老公,就算是找,对方也必须是个身心俱净,心里身子唯她一人的! 显然,萧寒野一样不占! 萧寒野见她不讲道理,心里一阵烦躁,瞬时失了耐心,蓦然翻身而起,强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拉她入怀,一手将她双手反剪至她身后,一手扣住她的脑袋,幽幽道。 “本王原本是要给王妃机会君子之交试一段时日的,既然王妃坚持不同意,那便直接进入结果吧!” 语罢,他俯身就要去吻她的唇。 此时他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虚弱,只稍稍用一点点儿力气,便钳制的楚南月毫无反抗余地,这就是力量的悬殊。 本质上来说,萧寒野就不是温和之人,甚至,他和温和完全不沾边。 他不远千里冒着被老皇帝惩治的风险前来护她,她倒好,丝毫不知感恩便罢了,就连他那么小的一个要求都不答应。 他只是想试着和她一起交往而已。 她本就是他名义上的准王妃,二人交往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虽然二人初始是有合约一事,但他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他已为她争取到王妃一位,她怎么就不能和他试试呢? 反正,不和他试,便和他睡,她没得选! 他这一吻十分霸道,有种将她生吞活剥的感觉。 当然,他也是真的被她气着了,确实想要生吞活剥了她。 见楚南月喘不上气来,他才稍稍挪开些许,吃到了一点点甜头,心情稍好些许:“继续!” 他再次朝楚南月覆过来,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鼻尖抵上她的鼻尖,二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弄得楚南月的小脸是又麻又痒,她偏转过头去:“......停下来,我试,我和你试!” 草泥马!说得那么有歧义! 早说试试只是试试啊,弄得她以为他想和她xxoo来着,吓死宝宝了! 试试还用得着说?着实不符合他霸道强取的性子啊! 萧寒野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勾唇邪魅笑着再次捧起她的小脸啃噬起来,这次,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而且,这次他也没有胡搅蛮缠,深入探讨,只缠绵了一会儿,便深吸一口气离去。 还在她的耳畔轻柔道:“本王今日很开心,阿月可开心?” 他眸底星光熠熠。 楚南月却有口难言。 她想回,她老不开心了。 但见他俊颜上无限放大的笑容,还有那桃花眼里呼之欲出的情愫...... 她绝对相信,此时,她若敢煞风景,他绝对会把她就地正法。 “王爷尊重我,和我君子之交试一段时日,自然开心!”她笑着提醒他。 萧寒野能放下身段先和她君子之交,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看来他转移目标,现在对她产生了兴趣。 哼! 把人家宋挽吃干抹净了,现在又换个欲擒故纵的手段对她,还真是...... 二三其德!不守男德! 海王无疑! “海......燕王爷,你现在喜欢我?喜欢我哪里?” 她可以改! 萧寒野没想到她竟会问得这般直白,静默了一会儿才淡然承认:“自是喜欢,不然本王为何会请封你为燕王妃?” 说完,他竟豁然开朗。 人的喜好是随着时间和心态,亦或身边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而随时改变的,身为小妖的楚南月给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觉,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都让他觉得生动有趣,他自是喜欢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子的诚实,他只愿和楚南月一人亲近。 那种从未有过的悸动让他流连忘返。 既然她不愿一步到位,那他循序渐进好了。 他并不是猴急之人。 两相欢愉好过一人强欢。 “哈哈!”楚南月突然笑了,她睁着一双琉璃大眸回,“既然如此,那你日后便要学会尊重我,不然试了也白试!” 萧寒野:“......” 他看着她的眸光多了几分暗色。 所以,他为什么非得要走流程呢? 他确实有自虐症。 独属楚南月一人的权利! 他闷哼一声:“嘶,伤口裂开了,阿月,快给本王瞧瞧!” 楚南月忍不住翻白眼,待垂眸瞧见他的背,又忍不住咋舌:“王爷血凝得快,身子的自愈能力强于寻常人,这伤口都开始结嘎了。” “但是,正因为如此,你才更是要格外注意,初期一定不要有大幅度动作,以免反复遭罪!” 楚南月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给他涂抹伤药,完后示意他起身给他裹纱布。 萧寒野倒是配合的很,他起身展开双臂,任由楚南月把他包扎成粽子,鼻翼间尽是楚南月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加上二人不可避免的肢体触碰,他只觉楚南月的小手犹如电流一般,让他又麻又痒,他紧盯着楚南月的黑眸愈发的深沉,偏偏楚南月还刺激他,那小嘴一直喋喋不休。 她口中的馨香密密麻麻往他鼻腔钻,他开始心猿意马起来,至于楚南月说了什么,他是一个字都未听见。 楚南月见他不回话,只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微微不解:“你同意不?” “同意什么?”萧寒野回神。 “我说,在找到真凶前,你可以暂拨给我大哥一女卫吗?”楚南月抬眸看着萧寒野,一字一句重复道。 “你缺大嫂?”萧寒野反问。 他眸色沉沉,低头看着起势,脸颊微红,伸手去够被衾。 楚南月:“......” 她是缺大嫂,但这事得看大哥啊。 不对,扯女卫呢,怎么就扯到大嫂了? 她忙回道:“就是让女卫保护我大哥而已,怎么?还得娶了人家,人家才能保护我大哥?” 她见萧寒野又做大幅度动作,赶紧快准狠拍了一巴掌他不安分的手:“都说了不要有大幅度动作,你不嫌疼,我还嫌累呢!” 萧寒野瞅了一眼被她拍的通红的手背,嘴角抽动:“家暴?” 楚南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别闹,快回答我的严肃问题!” 萧寒野现在下身只穿了一件中裤,薄薄的丝绸布料的,毫无遮掩之用,要不是他一直拿手压着,怕是早被楚南月瞧见了,所以他只能再次伸手去够被衾。 声音暗哑低沉:“等会儿,我先盖被子!” “你勿动,我来!” 楚南月起身去拿被子,眼角的余光却顺着萧寒野的目光向下望去,待看清后,她吞咽一口唾沫,本能地挪动脚步想躲他远些,退得可能太急竟踩到裙摆,反直接惯性地朝萧寒野身上摔去。 萧寒野下意识地伸手拦她的腰,长臂一勾,将楚南月直直抱坐在怀里,二人紧密相触,她嗅到了熟悉的淡雅檀香味。 同时,她紧锁秀眉,发出一声惊呼。 “嘶!” 情景再现! 她竟再次如寒潭那晚般坐在了他......兄、弟、上! 这该死的缘分! 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然后默默离去,谁知,他的手却扣着她的腰,不让她起。 她泪眼婆娑地瞪着萧寒野:“......你故意的!” 第138章 给本王补补! 萧寒野:“......是你主动摔来的!” 语罢,他松开嵌在她纤腰间的手,顺势扶了她一把。 楚南月堪堪脱离开萧寒野的兄弟,抻平内凹的裙摆,使劲瞪着他:“你大力扣着我做甚?你就是故意的,好你个言而无信的狗男人,方才还说君子之交呢,眨眼间便又想xxoo!” 萧寒野无语道:“本王要真想xxoo至于和你耍手段?你自己说本王有多少次机会!” 他总算弄清了xxoo乃何意! 楚南月横眉怒目轻哼一声。 萧寒野看她一脸吹胡子瞪眼之貌,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他继续够被子,倒不是难堪,而是他真怕他忍不住强制和楚南月xxoo。 楚南月两指捏着被子,高傲地扔在他身上:“别说有的没的,你就说拨不拨女卫给我大哥吧?” 再次被萧寒野吃了豆腐,楚南月这会儿要人倒是要得理所当然了。 萧寒野盖好被衾才回:“不拨!” 见他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一张冷脸,楚南月转身就走。 没了锅,她还吃不了饭了吗? 重金出勇士,她们楚家现在又不缺银子,她花钱外面雇保镖去。 想从萧寒野这里借一女卫,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吗? 真是拿他当人,不往人堆里钻。 就这?还想和她试着交往。 她啐! 萧寒野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嘴角抽动:“拨男卫!” 他搞不懂楚南月为何偏要他拨给楚子誉女卫? 丝竹等人虽然是女暗卫里面的佼佼者,但到底还是和男暗卫有差距的。 这乃男人和女人生理所造成的差距,后天无法改变的。 楚南月也搞不懂:“男暗卫?”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望着萧寒野。 萧寒野勾唇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嗓音低沉道:“过来,本王讲给你听!” 楚南月想了想,也不拿乔,大刀阔斧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但为保险起见,她将床上的小案几横在了二人中间。 她想不通随时爆发兽欲的萧寒野究竟是怎么获得不近女色声誉的? 萧寒野见此嘴角抽动,他不情不愿开口:“你当本王如勾栏瓦舍的老鸨一般,只培养女子行那些隐蔽之事?” 有些场合确实女子更方便一些,但燕王府绝大多数暗卫都是男人! 楚南月回:“不然呢?你拨给辰王的也是女卫啊?” 洁身自好这方面,你还真比不上老鸨,老鸨可不亲自上阵! 萧寒野:“......” 见萧寒野黑着一张俊颜不回话,楚南月问:“你继续说啊!” 瞪了楚南月一眼,萧寒野没好气道:“话都被你说了,本王还说什么?” 真是岂有此理,竟真把他当成老鸨! 楚南月纠正:你还不如老鸨! “切”了一声,楚南月再次起身:“男暗卫再好不过,有劳王爷了,我去炖乌鸡汤、炒猪肝、包牛羊肉馅饺子等补血益气晚膳。” 萧寒野眼睛一亮:“是该给本王补补,本王今日为了你可是血染皇宫!” 楚南月嘴角抽动:“是该补补,我再晚进来一会儿......” 这货身上的伤就自己愈合结痂了。 不过话虽如此,此次她是承了萧寒野恩的,反正她大哥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差这货一口的。 她关上房门离去。 她前脚刚离去,后脚丝竹就敲门进来。 楚南月回到楚府,用手挤了挤眼尾,才大声道:“今日乃除夕夜,天大的事也得过好年,包饺子做饭!” 大家从屋内惊喜走出,待看见楚南月一人,又一个个垂头丧气起来。 小桃抽噎道:“......姑娘,大公子怎么办啊?辰王爷也没办法吗?” 石头“噗通”一声跪地道:“都怪奴才无能,若是奴才能早点找到姑娘,或许大公子还能跑掉......” 孟妈上前“啪啪”给了石头两巴掌:“分不清主次的东西,那节骨眼还看什么店?店再赚银子,能有人重要?” 石头瞅了一眼神不守舍的香香,没有说话,他“邦邦”磕头认错:“娘教训的对,是儿子的错,请姑娘责罚!” 楚南月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轻咳一声,沙哑着嗓子道:“不关你的事,那种情况就算是我在也无济于事,毕竟,不仅连辰王爷和郡主束手无策,就连燕王爷都因为为大哥求情而被皇上当众打了板子呢......” 见众人脸上除了一片愁云密布便再无其它表情,楚南月眯了眯凤眸,继续说道。 “大哥这次凶多吉少了......大哥的右手已经被他们弄废了......” 说到此,楚南月的黑眸泛起浓浓的怒火来,让她抓到陷害她大哥之人,她一定要加倍偿还! 香香突然脸色惨白大叫一声:“......你说什么?大公子的手废了?” 那样陌上如玉的君子,老天爷本就不厚待,夺走他的双腿不算,如今,就连他的手也废了? 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她的一念之仁竟然害了她心仪之人。 她望向楚南月的目光复杂又绝望:“真的没办法吗?燕王爷也救不出大公子吗?” 楚南月深深看着香香,愣了一下,才摇头道:“先做饭吧,燕王爷需要补血......大哥的事......再说吧......” 她的声音充满无奈。 若是丝竹消息无误的话,问题应该出在石头身上了。 当然,丝竹说得是“可能”,也可能她们楚家并无内奸。 尤其香香,是最不可能害她大哥之人! 当然,事事无绝对。 香香情绪异常激动起来,她捂着发痛的腹部道:“你不能放弃大公子啊,你不管大公子,我管,我去求燕王、御王、辰王,三王求情的话,皇上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楚南月回:“若是有用的话,我还会杵在这里徒悲伤吗?那是我大哥!” 语罢,她看了一眼面色忧愁的众人,便径直去了厨房。 她举着切菜刀“哐哐”剁着牛肉,化力量为演技。 希望多此一举,她们楚家每一个都是好的。 “奴婢来剁吧!”小桃率先跑过来,哽咽道。 楚南月沉下的心稍稍回升,又听这孩子说:“给燕王补完血,您求他继续跪求皇上去!”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奴婢在话本上看到过,只要燕王拿出决心来,顶着严寒在御前跪上三天三夜,皇上定会不忍心的!” 萧寒野:把这小奴婢拉出去杖毙! 孟妈也走过来,一边烧火,一边内疚道:“给姑娘做得跪的容易,老奴早已做好,待姑娘给燕王爷送膳的时候一并带去,眼下只能把希望寄在他身上了!” 萧寒野:把这老嬷嬷也一并拉出去杖毙! 楚南月突然不合时宜地想笑,那货跪在御前三天三夜的情形,她怎么都觉得有失违和,若日后真逼到那份上,依照他的性格,大概会走极端吧?! 萧寒野:看吧,还是本王媳妇了解本王! 最后就连石头都不自觉忙碌起来。 只剩香香一人,孤身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眸色深沉。 第139章 同出一族? 除夕夜。 楚南月被迫陪着萧寒野坐在凉亭中用晚膳,冻得一批。 那货皮糙肉厚,即便没披大氅也火力满满,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而且,望着小炭炉上“滋滋”咕噜的乌鸡汤,嗅着那满亭的鲜香,他竟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楚南月一个激灵,打个冷颤,哆嗦道:“我挺不住了,你自己对月当歌吧!” 萧寒野这才隔着袅袅的熏烟看清了楚南月被冻的一张煞白的小脸,连小鼻子都红了呢,他连忙把她拉到身边,用贵妃榻上的大氅将她裹住。 “为何不穿本王送你的白狐裘大氅?” 楚南月实话实回:“吃饭哪里能穿那个?很容易弄脏的!” 萧寒野笑了:“笨死,脏了就换新的,你喜欢,待春季狩猎时,本王为你射只红狐再做一件红狐裘来!” “红狐?”楚南月震惊,“白狐本就难寻,你竟还要寻一只红狐?” “竹峰山有红狐的,只是神出鬼没且速度极快,无人能射到罢了!” 他无意中瞧见过一次,只是当时他对这些无用之物不感兴趣,既然楚南月喜欢,那他定要为她射来。 楚南月才不喜欢:“传说红狐通人性,还是莫要耗费心力了,今年冬日即将过去,待明年我做几件羽绒大氅来保暖便够了。” 羽毛便宜、轻盈、暖和,穿身上多得劲啊! “羽绒?”萧寒野微微不解。 “家禽的羽毛啊!”楚南月回,随之,她灵光乍现,“你说,我明年再开个成衣店如何?” 萧寒野兴致不高:“一会儿开火锅店,一会儿开胭脂水粉店,现在又要开什么成衣店?累坏了怎么办?不准!” 楚南月嘴角抽动:“我就是随口一问,又不是征询你意见!” “我若是和我大哥一说,我们早就一拍即合了!” 萧寒野撇嘴回:“那是你大哥不心疼你!” 楚南月不乐意听:“那是尊重好不好?” 萧寒野塞她嘴里一个饺子,不悦道:“累死的尊重要来何用?” 楚南月想回:“忙碌好过事事打击!”但她口中塞着饺子,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来,见她吞下,那货又投喂她一个。 “本王也不是不尊重你,你想开店,就守好你的月泥坊就行了!” 月泥坊是个小店,耽误不了楚南月多少时间的。 楚南月想回:“要你管!”奈何小嘴不够大啊。 “不说话,本王就当你同意了!”萧寒野得了便宜卖乖道。 楚南月见不得萧寒野如此嘚瑟之貌,她连夹起两个饺子粗暴塞到萧寒野口中。 完后,还鼓囊着两颊使劲瞪了瞪他。 萧寒野一边慢条斯理咀嚼饺子,一边腹语道:“阿月包的饺子真香,再给本王盛碗鸡汤来!” 楚南月顺从地盛了一碗鸡汤,然后舀起一勺凑到萧寒野面前,萧寒野嗅着那鲜香的美味本能地张开嘴巴...... 楚南月看着萧寒野那一脸欣喜之貌,蓦然收回勺子塞入自己口中,完后,她还吐了吐小舌头,得意洋洋道:“想得美,想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方才想喂他大哥来着,谁知她大哥硬是用左手喝了一碗,完后就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那是命忧丸的残药性。 待过个三五日自会消除。 想起她大哥,楚南月突然正色道:“王爷,丝竹回来没?” 萧寒野刚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正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凑到嘴边品尝一口,听到楚南月问,他又放下来,肃然回道:“接下来这几日,你就陪本王在北苑好好养伤,隔壁暂由丝竹代替你!” 楚南月心里咯噔一下:“谁?” 萧寒野手指击了一下桌案:“霍香香!” 楚南月拧眉:“她怎么会害大哥?” 萧寒野回:“不知,只是昨日有人在距离案发场不远的地方见到过她!” 楚南月灵光乍现:“难不成因为我大哥拒绝香香姐后,她便对我大哥因爱生恨了?” 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吗? 萧寒野微微锁眉。 楚南月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她也没想隐瞒萧寒野,当然,不管她隐瞒不隐瞒,丝竹都早已禀报给萧寒野。 “那日我大哥拒绝香香姐后,我在追她之际,再次遇见了那日袭击你之人,身有异香之人,之后,香香姐就失踪了三日,难不成,她是被异香之人挟持了?想利用我们楚家和丞相一家的冲突来牵制你?” 萧寒野反问:“为何只有你一人能闻见那气味?” “这我哪里知晓?” 知晓她也不能说啊,同为穿越者呗! 但那是个坏坯子。 萧寒野幽幽一笑:“你不信任本王,对本王有所隐瞒。” 楚南月黑葡萄般的翟眸里迅速划过一抹闪烁,她讪笑一声:“那我和他同出一族?” 萧寒野深深看着楚南月,满意地勾唇道:“或许!” 楚南月猛然后背惊起一层冷汗来:“那他的目标是我啊?!” 不得不说,楚南月真香了! 萧寒野大手一把揽住楚南月,黝黑的眸子晦暗如海,深沉道:“别怕,本王会保护你的!” 第140章 只和你一人亲近过! 楚南月觉得还好,她有丝竹一人就够了。 但又怕忤逆萧寒野的意思,他那驴脾气上来再把丝竹收回。 虽然丝竹是他放在她身边的一个奸细,但这次若无丝竹的话,她们楚家三兄妹就集体组团去阎罗王那里报到去了。 所以,她露齿一笑:“有劳王爷了!” 萧寒野低头专注地看着她,见她难得一副低眉顺眼之貌,心里再次升起一丝悸动,望着那娇嫩欲滴的小嘴,他喉结滚动,俯身凑了过去......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双方都能看清互相脸上的绒毛,楚南月抬眸望着他那鸦黑密长的眼睫毛,羡慕的一批。 般般入画,咋长滴哩? 萧寒野垂眸望着她满眼呼之欲出的星光,一颗心脏竟“噗通噗通”狂跳,打仗都从未如此激动过,他抿了抿唇,环着楚南月腰肢的长臂暗暗使了一点坏,楚南月就被动地挺直腰身,主动碰上他的唇。 萧寒野一直睁眼看着她的反应,见她那双诧异震惊的眸子,他眯了眯凤眸,不着痕迹扶好她,稍稍错离些许,薄唇轻启:“小心一些!” 语罢,便放开了她。 “……哦!”楚南月回神,脱口而出:“你究竟和多少女人接过吻?” 破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萧寒野一愣,也让她自己一惊。 她赶紧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鸡汤,若无其事道:“呃,我不是要干涉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一问,虽然咱们现在处于试验阶段,但随时可以终止!” “想得美!”萧寒野知道她又想提合约一事,所以当即冷声道,完后,又阴恻恻加了一句,“本王尊重你,愿意花时间和你试验,但试验的结果只能是本王说了算,日后再提一句离开,就地正法!” 他觉得楚南月现在是一点都不害怕他了,所以,他抬手不轻不重捏住她的下巴:“听清楚了吗?” “早就听清楚了!松开!”楚南月反手就是一巴掌。 萧寒野的手背猛地一颤,他蓦然松开楚南月的下巴。 望着手背上的小红点,微锁眉头:“家暴都不过瘾了?改为谋杀亲夫了?” 其实,楚南月这一巴掌对于萧寒野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她掌心居然还偷偷藏了一根银针。 这性质可就变了! 楚南月竟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成了亲才叫家暴,这叫自我防卫!” 萧寒野紧紧盯着她,眸色深沉:“那年后咱们便成亲!” “你怎么又言而无信?现在不是试验阶段吗?”楚南月不满道。 “本王说得是年后!”萧寒野吃了闭门羹,找场子道。 楚南月哼哼:“玩什么文字游戏?今夜过后不就是年后?” “既然王妃迫不及待,那便明日吧,本王现在就禀告父皇去!”萧寒野起身就要外出。 “你可真彪啊,刚被你爹暴揍一顿,现在还敢叨扰人家去!”楚南月一把拉住他。 “你以为他揍……打本王杀威棒是因为你大哥这件小事?”萧寒野借坡下驴就着楚南月的小手再次坐好,“这些在他眼里不过鸡毛蒜皮小事!” 他自幼嚣张跋扈惯了,老皇帝不喜他却也是从未真得对他怎么样过! 他私自从战场归来才是犯了他的大忌。 “是,我大哥的命微不足道,多谢皇上他老人家法外施恩!”楚南月不乐意听,话锋一转,“赶紧吃,吃完了各回各屋,各找各爹!” “今夜一起守岁!” 萧寒野吃得差不多了,他喝了一口茶水漱口后,便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嗓音低沉道:“过来!” 邪魅磁性,楚南月表示很悦耳。 极品是极品,就是脏了。 她后退一步:“你脏了,我不能过去,守岁可以,我就坐这儿守!” 萧寒野脸色一黑:“……本王现在去沐浴!” 他从西海快马加鞭而回,风尘仆仆直奔大理寺,有两日未沐浴了,确实脏了。 楚南月大声制止他:“这会儿洗澡,不要命了,先脏着吧,更何况,八倍消毒水都洗刷不掉你的脏,普通沐浴何用?” 萧寒野的脸更黑了:“本王素来注重个人卫生……没有你口中这般脏!” 他眸色深深盯着楚南月,楚南月不止一次说过他脏! 第一次内涵要衣裳。 这次又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就直说!” 楚南月不解:“要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要呀!” 萧寒野皱眉:“你们女子多扭捏,明明一句话的事,恨不得绕上十八弯,本王不甚了解,只要你说,苍穹之上碧海之下,本王都为你寻来!” 楚南月也拧眉:“王爷为何执意要送我东西?既然您银子多得没处使,那我好好想想啊!” 她最想全身而退脱离他们这些皇族,但她们楚家怕是再也难独善其身。 萧寒野见楚南月松口,眉宇间的雾霾尽散,他朗声道:“这就对了,日后若有需求就直说!” 完后,他定定看着楚南月,神色莫辨道:“你方才问本王究竟和多少女人接过吻?” “我是问过,当然这是你的人身权利,可说可不说!”楚南月回。 萧寒野眼眸忽而一亮:“吃醋?” 楚南月才不吃醋,她吃亏! 之所以这般问,她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有多么吃亏? “吃醋可抗衰老,但吃多了便不易消化了,你说呢?” 萧寒野突然大掌一勾,待楚南月反应过来,她已坐在萧寒野面前,萧寒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只吻过你一人!” 楚南月暗暗较劲的手,猛然滞停。 她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垂眸间她又听到萧寒野说。 “本王从未和其她女子接触过,只和你一人亲近过!” “你撒谎!一个月前你才把人家宋挽吃干抹净!”楚南月脱口而出。 “那日是她自己闹出的动静,本王和冷九在房顶上,待冷九回来你一问便知!” 萧寒野一眨不眨审视着楚南月。 那日他骑虎难下,便让宋挽自己摇了床,事后,风川给了她五百两银票。 而他终于意识到,他只有在面对楚南月时才会有需求。 楚南月:“……” 这tm是人干的事? 萧寒野不满意楚南月的反应,他欲捏楚南月的脸,楚南月却猛地伸手惊呼道:“烟花!” 静谧暗黑的夜空突然盛放起烟花来,一束光亮在空中炸成一朵蘑菇云,五颜六色,好不华彩。 京城贵胄正在争相竞放烟花,此起彼伏,经久不息,生生点亮了整个夜空。 “这才有年味,过年就是要炮竹满天!”楚南月满眸星光熠熠抬眸望着空中的烟花。 这点,她为古代点个赞! 萧寒野却无心观赏,他不仅话未说完,鼻子还被楚南月的爪子打得生酸…… 虽然如此,他也没再次扰了楚南月的兴致,抬手让侍卫撤了晚膳,并且上了各色瓜果干货等小吃。 完后才轻轻侧躺下来,连带着也一把将楚南月拉到自己怀中,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盖好被衾看!” 楚南月回眸看了他一眼,虽未言语,却并未反对…… 第141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爷?”楚南月是被动醒来的,抬眸惺忪望了一眼眼前的萧寒野,便立即清醒过来。 昨晚看着烟花便不小心睡着了。 因着楚子誉出事,她这两日都未好好歇息过,蓦的轻松,便睡在了萧寒野怀中。 反正她也不吃亏。 嘿嘿,海王不是海王喽! 萧寒野也才醒来不久,他也是两日未曾歇息,听到楚南月发出鼾声,他便也就直接睡了。 但他并未歇息好。 楚南月睡觉可真是不安分,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拱,拱地他身上麻麻痒痒,热火朝天的! 不嫌他脏了? 果然口是心非的女人! 楚南月:怨我喽?谁让你是个移动的暖气片呢? 二人相视一眼,并未斗嘴,而是心照不宣地同时起了身。 丝竹启禀:“王爷、王妃,香香出府了。” “你在此保护王妃!”萧寒野起身就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楚南月抬脚就跟了上去,见他一脸冷峻之貌,她连忙开口道,“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会用毒,还会治人。” 萧寒野冷着脸,霸道拒绝:“本王会闭气,用不着你,你不许出北苑!” 楚南月觉得萧寒野是一副提起裤子来就翻脸不认人的嘴脸,她挠了挠鼻子,挑眉道:“好像只有我一人才能闻到那异香哦!” “那你要一直跟在本王身边!”萧寒野大手拉住楚南月的小手。 “等等!” 楚南月拂开他的手,快速爬回隔壁,揣上她的一堆宝贝瓶瓶罐罐,这才道:“出发吧!” 她拉过丝竹的手,抬脚就往外走。 丝竹身子剧烈一颤,极为快速将她的小手送到燕王大手里:“属下为王爷、王妃带路!” 语罢,快速出了府。 萧寒野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柔荑,嘴角轻咧:“脏了,你自求多福吧!” 语罢,甩开她的小手,也快速出了府。 楚南月嘴角抽动:“草泥马!你才脏!把你扔进猪圈,猪都嫌弃的那种!呕!” 她嘟囔着也快速跑了出去。 很快,他们便跟着香香来到一荒僻的破庙,暗处的黑衣人勾了勾唇:“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竟还妄想抓老子,今日便送你们归西!” 香香蠢而不自知,被人引蛇出洞,既然如此,那他便将计就计。 “香香,这边!”突然,迎面走来一黑衣人,拉着香香朝分叉口的另外一条小道走去。 萧寒野眸光深沉,大手做个手势,然后他就迅速拉住楚南月的小手,低声道:“咱们暴露了!” 楚南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果然白烟滚起,她赶紧将腰间的一个小袋子解下来,拿给丝竹:“把这个给他们,可挡烟雾!” 他们放在身上,浑身就自动形成一个保护圈,还自带光圈,就如雾灯似的,大大拓宽了可见度。 一个个眼睛发亮:“王妃,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竟如火把一般能在烟雾中可视?!” 萧寒野也眼睛发亮,但他轻哼了一声,这么神奇的东西居然不给他? 哼!他也不需要,他眼力耳力超好,哪里用得着这些鸡肋之物? 这不就暴露了目标,给人当靶子了吗? 结果,下一秒,他就打脸了。 “这是我从夜明珠上抠下来的一角,经改良制作而成的小雾灯,上面有个按钮,你们按下去,便不会暴露自己,同时,还能看清别人!”楚南月回道。 众侍卫纷纷照做,果然身上的光圈没了,而他们还能看清对方,个个赞不绝口:“太神奇了,王妃好厉害,属下等佩服!” “闭嘴!想一个个被射成马蜂窝?去做事!”萧寒野厉声喝止。 侍卫们如芒刺背,立刻俯首向前走去。 见侍卫不再围着楚南月,萧寒野这才生硬道:“给本王一个!” 楚南月回:“我肮脏的手做的!” 萧寒野眉心抖动,这小女人怎么这般记仇? 他方才不过一时吃味,嘴快秃噜了出来而已。 楚南月也不过顺嘴一提,眼下不是计较之际,她从怀里拿出最后一个递给他:“这个是最大最好的!” 夜明珠有价无市,这颗夜明珠还是萧一航经常来他们苍月火锅店蹭饭而良心发现送给她的。 还告诉她,这是他四哥送给他的,他便成人之美转送四嫂吧! 所以,她就把做得最好的这个给他吧。 “这还差不多!”萧寒野满意道。 他接过小雾灯塞入怀中,并未使用。 楚南月嘴角抽动:“既然暴露了,那咱们为何还要跟?” 萧寒野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南月拧眉,被动随着萧寒野的步伐而穿梭在浓浓烟雾中。 倒不是害怕,而是,香香怕是...... 远处一排排的弓箭手等的焦急,他们本想借助浓烟的遮掩和火把的暴漏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可等了半晌,连个火星子都没瞧见。 只能凭借着微乎其微的声响,听声判位。 他们先派出了几个黑衣人偷偷靠近他们。 结果,刚一现身,就被燕王府侍卫一刀毙命。 萧寒野将楚南月护在怀里。 又出来几个黑衣人,这次他们专围攻萧寒野,丝竹第一时刻提剑护主。 燕王府侍卫迅速归位,几个黑衣人再次被包了饺子。 第142章 神秘组织 隐匿于高处的黑衣人见眨眼间便损失十几人,却是连声响都未听见,他后知后觉道:“去浓烟!” “备战!”萧寒野也当机立断。 话落,浓烟尽散,燕王府一众人也暴露在荒林中。 这下,真正的较量才开始。 密密麻麻的箭雨朝他们射来。 萧寒野护着楚南月躲在大树后面。 楚南月指着高处那人道:“他就是身带异香之人!” 萧寒野自是记得他的身量和眼睛,就是那夜暗杀他之人。 想到此,他身上杀意尽现。 “丝竹,保护王妃!” 语罢,他便飞身而起,顶着一头箭雨朝那名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提剑抵挡。 两把利剑碰撞,迅速发出一道强大亮光,犹如昨晚绽放的烟花般灼人目,好看却是震人心肺。 离得近的黑衣人都自觉后退了几步。 高手过招,他们这些小喽啰插不上手。 楚南月见燕王府侍卫一边要抵御着暗箭的射杀,一边还要与涌上来的黑衣人厮杀,可谓是腹背受敌,她从怀中拿出一小玉瓶来,倒出几颗药丸,插在散落地上的箭羽上。 “丝竹,将这些利箭投掷到敌人身上,但不要伤他们性命!” 丝竹照做。 她惊讶地发现,中了她利箭之人,片刻便如被定住般停滞在原地,然后,他们就变得极为怪异起来,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刀朝四周砍起来。 竟是连同伴都杀呢! “他们被屏蔽了五官,这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咱们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便可助咱杀敌!” 本来敌我力量悬殊,这下有了这些无头苍蝇的助力,箭雨一时被迫停了下来。 丝竹眼眸发亮:“王妃果然能人所不能,怪不得您是第一个能入王爷眼的人!” 她自打记事以来,便在暗卫营训练。 印象中的燕王一直都是冷傲矜贵的,因着护驾楚南月,她便多了近身随侍燕王的机会,却是意外地发现原来他也有寻常人喜怒哀乐的一幕。 只不过,这一幕只对楚南月,甚至很多时候还带着一丝明晃晃的幼稚。 冷九哼哼:我劝你眼瞎,否则鞭子加身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南月哼哼:他敢,丝竹乃老娘的人! “咱们去救香香姐吧!” 丝竹一边警惕地护着楚南月,一边回道:“王妃放心,王爷方才就已然派了人过去!” 楚南月震惊:“你们都心有灵犀到这地步了?我怎么没瞧见呢?” 丝竹额头沁汗:“王妃莫怪,燕王府侍卫都懂的手势!” “王妃,打斗越来越激烈了,咱们还是先离去吧!” 楚南月回:“行,接应香香一起离去!” 她抬眸望了一眼上方打得如火如荼的二人,虽看得她眼花缭乱的,但她还是看出萧寒野已然占据了上方。 既然黑衣人已引蛇出洞,那她就离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她果然看见了被两名侍卫架着的香香,她嘴角沁着血丝,看来是被侍卫及时救下。 香香一脸的诧异:“......南月......你没死......还好你没事......我......” 昨夜,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楚子誉浑身鲜血淋漓的样子,还有他的右手......也废了......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要把她折磨疯。 所以,她才会想要听从黑衣人的话杀了楚南月。 楚南月是这个世上待她最好的人,从来都不会在意她的身份......可为了楚子誉,她不得不杀她。 人就是这么自私,为了心中所爱,一切都可舍弃。 可她没想到,黑衣人竟然要对她斩草除根...... 幸好楚南月没事...... 楚南月看着她一脸的拧巴,心下了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家?”香香听到这个字瞬间泪如雨下。 楚南月扶她一起走。 “啊!” 突然,她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紧接着,她便重重摔倒在地,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痛!!!” 体内的那个东西闻得声乐再次舞动起来,搅的她腹部扭成一团麻花,疼的她撕心裂肺。 可她却心里轻松许多,她陪着楚子誉一起痛! 如果有选择,她愿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楚子誉的生。 楚南月蹲下来探她的脉,波涛汹涌,凌乱无比,竟和萧寒野毒发时的脉有几分相似。 闻得空气中一波又一波的声乐,她猛然幡醒,抬眸向着方才萧寒野和黑衣人打斗的上方望去。 果然,萧寒野已不知所踪,独剩黑衣人一人吹箫。 他高高在上,带着蔑视群雄之态狂傲吹着玉箫,生有斩杀一切之势。 “啊!啊!啊!”香香痛得意识溃散,她嘶吼出声。 楚南月塞入她口中一粒屏蔽丸,命令两名侍卫道:“箫声是有距离的,快带她走!” 侍卫得令,快速离去。 丝竹环起她的腰也要一同飞走,反被她冷声喝止:“快去救王爷!” 于是,丝竹环着她就势飞到了萧寒野打斗之地。 果然,萧寒野正坐在地上运功,试图压制蛊毒。 燕王府侍卫早已呈一圆形以血肉之躯为他筑起一道城墙。 楚南月和丝竹二人一现身便被黑衣人团团围攻起来。 楚南月指向黑衣人大喊:“夺了他的箫,王爷才会没事!” 有几个心急的侍卫当即飞身而起去攻击黑衣人,却反被黑衣人的小喽啰拦截,双双在空中打斗起来。 丝竹虽说武艺高强,但既要一边护着楚南月,一边与黑衣人厮杀,没过多久,便身上挂了彩。 楚南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朝黑衣人挥洒出去。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离得近一个个腿软倒地后,后面的便立刻闭气来,非但如此,他们也朝空气中挥洒去各色毒气来。 有软骨散、媚儿、见血封喉药、生不如死药......反正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燕王府侍卫有来不及闭气倒下的,他们自己人中也有不少被误伤的。 中了软骨散的还好,直接浑身酥软就倒了下来。 可中了媚儿的就精彩了,一个个面露猥琐之态,北风呼啸中直接袒胸露足朝着丝竹和楚南月二人火扑过来。 谁让现场就她们俩是女人呢? 一时画风突变,肃萧的战场变成了淫秽的勾人瓦舍之地。 丝竹服用了楚南月及时给她吞下的百草丸,手起刀落间将朝她们扑来的黑衣人尽数斩杀。 但自己却也是血流不止,虚弱道:“王妃,快跑!” 萧寒野忍着浑身噬骨的疼痛睁开眸子,咬牙道:“保护王妃!” 楚南月哪里会独自一人逃跑? 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来:“一起走!” 说着,她就举起利剑直插一个欲靠近亵渎她之人,正中要害,然后利索拔剑,再次朝其他黑衣人砍去。 丝竹眸中燃起一抹异样的光彩,她咬了咬唇,以身护住楚南月,在其他侍卫的掩护下,终于将楚南月护送到了萧寒野身旁。 “王妃,快救治王爷!” 楚南月不擅蛊毒,她无计可施,要不拔离蛊毒,要不杀死吹箫之人。 可是冷九不在,他们中没有人具备杀死黑衣人的能力。 所以,只能跑,远离箫声。 她搀扶起萧寒野来:“萧寒野,快离开这里!” 萧寒野忍受着浑身骨头的叫嚣,咬牙站起,随着她的步伐走。 他眼下没有判断的能力,血液里的麻痒、啃噬简直要把他折磨疯。 若非他超强的忍耐力,怕是早已被活活折磨成疯子。 他身上的蛊毒是黑衣人专门培养对付他的,比起随手下给香香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楚南月一手持剑,一手扶着萧寒野随着侍卫杀出的一条血路一步步向前走去。 萧寒野嗅着熟悉的淡淡幽香,身子里的疼痛竟没有方才那般痛了,以往都是别人寻求他的庇护,而此刻,却是楚南月坚定护着他。 她可甜可盐,她进退有度,她杀伐果决,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柔弱,也没有看见血腥的战战兢兢,有的只是从容坚定。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陪他实现他的野心,与他一起坐拥天下! 他也不知道从哪迸发出一股力量,猛地一把夺过楚南月手中的剑,扭头朝着黑衣人投射过去。 黑衣人正看着他的狼狈吹的带劲,不想奄奄一息的他竟还能迸发出如此神力。 他一个不妨,收不住内力竟生生被震出一口血出来,再也吹不出他的震耳玉箫来。 望着眼下乱作一团的两派,竟如稚嫩孩童打架般,连抱作一团,撕咬都用上了。 中了媚药的两人想说:中了媚儿能咋办?男人也凑合用一下吧! “萧寒野,他被魔音反噬了,你快坐下运功!”太过情急,她一时忘了萧寒野的身份,直呼起他名讳来,并且一手将他推坐在地。 随着箫声的终止,那股非人的疼痛也快速散去,萧寒野溃散的内力一点点凝聚回来。 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无比,勾唇一笑:“遵命!” 黑衣人哪里容他稍作歇息,蛊毒已现,日后他再无他法可牵制萧寒野。 今日他孤注一掷,原本以为能一举杀死萧寒野。 可他却忽视了他非比寻常的顽强意志力,还有他血液里先天的耐毒性...... 这或许......和他母族一系有关...... 他飞身而下,如大鹰展翅般直指长剑朝萧寒野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望着那冒着寒光的利剑,楚南月呆滞在萧寒野身前,她想躲开,双腿却如灌铅般沉重! 她攥紧双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姿态看在丝竹眼里,就是一种甘愿为爱赴死的不悔。 “王妃!”她大喊一声,飞身去挡利剑。 “噗嗤!” 黑衣人竟在咫尺之处停下来,并且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插入他胸膛的利剑。 萧寒野抱着楚南月反手抽出利剑来,他大手一挥,黑衣人脸上的面巾随风飘扬。 看到黑衣人露出来的左半边脸,楚南月更是目瞪口呆。 却是在黑衣人尽现容颜之际,突然从天而降大批黑衣暗卫来,一边疯狂投掷暗器,一边有条不紊将黑衣人架走。 “嘶!” 丝竹离得最近,一着不慎挨了两镖。 萧寒野抱着楚南月一掌将丝竹推了出去。 丝竹被打翻在地,口吐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萧寒野望着整齐有素退去的黑衣暗卫,眯了眯凤眸:“暗影阁?” “那是什么?”楚南月已从震惊中回神。 黑衣人难道是?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江湖上一神秘组织!”萧寒野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 暗影阁如其名,神秘的很,上次他派风川打探江湖上善用毒的杀手组织,风川打听到暗影阁,却只是传闻。 传闻暗影阁有最顶尖的杀手,个个可以一敌百;传闻暗影阁富可敌国,因为他们接手的买卖要千金起步,只要是上了他们的名单,那就是不死不休;传闻暗影阁掌握了许多朝廷秘闻,所以朝廷中无人敢招惹......总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是传闻,无一不透着这组织的神秘! 黑衣人这两次对他的刺杀动用的并非是暗影阁杀手,方才带走他的那批暗卫才是真正的武功高强者。 看来,从今日起,他是彻底上了暗影阁的必杀单...... 楚南月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冽,轻声道:“虽然这一战我们无功而返,但那异香之人也被你刺成重伤,短时间内会安分一段时日的,咱们先回去吧,丝竹等人需要救治!” 闻此,萧寒野脸上的怒气才消去几分,回道:“走吧!” 他大手包裹住她小手的瞬间,突然眸光熠熠。 方才楚南月本来是随丝竹离开了的,却是在听到箫声之际又折返回来救他。 方才看到黑衣人朝他砍来之际,楚南月更是本能地护着他了。 他很开心。 因为,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这说明,他和楚南月之间的“试试”很快便会结束...... 第143章 大相径庭 “烟儿拜见燕王爷!”江晚烟看见萧寒野归来,便喜盈盈迎了上去。 抬眸望着萧寒野那天人之姿,她心如鹿撞。 他现在果然不戴面具了呢! 萧寒野拧眉:“皇祖母派你们来的?” 江晚烟乖巧一笑:“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您在御前受了责罚,特派烟儿和温太医前来照顾您,直到您康复!” 萧寒野冷声回:“温太医是太医,前来照顾本王,昭仁郡主来此做甚?” 江晚烟轻咳一声:“烟儿毕竟是女子,在照顾人上是要细过男人的,且又懂得一些药理,可以配合温太医更好的服侍您!” 萧寒野回:“本王有王妃服侍,不劳烦昭仁郡主,代本王谢过皇祖母一番美意!” 语罢,他拉着楚南月就往屋内走去。 江晚烟不放弃:“瞧烟儿糊涂的,太后还让烟儿带来许多补品呢,有千年人参、千年灵芝、鹿茸、鱼翅、海参、燕窝等等,烟儿现在就亲自给您熬汤去。” 萧寒野回:“多谢皇祖母赏赐,这么多补品本王一人也吃不完,正好王妃兄长也需要,就劳烦昭仁郡主连带着他那一份一并熬了吧!” 江晚烟:“......” 她贵为郡主,怎可为外男熬汤?尤其是罪臣之子! 楚南月望着江晚烟一脸吃瘪之貌,莫名的想笑,她抿了抿唇,上前道:“怎敢劳烦郡主?我为王爷熬便好!” 嘿嘿,她就不客气抱走了,她大哥正好需要这些珍贵补品。 江晚烟不愿给她大哥熬,她还不放心她的狗爪爪呢。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那一副幸灾乐祸之貌,勾唇道:“阿月亲手熬的,本王定一滴不剩。” 楚南月:“......” 她讪笑一声:“好嘞!”随后,又对温太医道:“有劳温太医帮王爷换伤药!” 虽然她偏心她大哥,但她也没忘记萧寒野背上的伤定然在方才与黑衣人打斗过程中全部崩开,她原本想着回来后先帮他重新包扎一下的,然后再去看她大哥和香香,现下既然温太医来了,那便有劳他了。 温太医立刻恭敬俯首道:“王妃客气,下官定会好好照顾燕王爷!” 江晚烟突然惊呼一声:“燕王妃,燕王爷背上带伤,你怎可他随意下榻,伤了根基可怎么好?” 楚南月回:“王爷是主,我是民,我如何左右得了他?昭仁郡主若是觉得自己可以左右王爷,那便自己上阵!” 有本事拿下燕王啊?没事总阴阳她做甚? 语罢,她便爬墙而去。 她哪里有时间和她在此针锋相对? 一堆的事儿等着她处理呢! 她先是回自己家里交代孟妈和小桃将补品熬了去。 她择了一些出来,啧啧,太后可真是心疼她这个四孙子啊,赏赐的补品拿来当饭吃都足够吃一个月的。 然后,又交代石头前去隔壁照顾她大哥,虽然,在北苑有侍卫照顾她大哥,但她大哥吃喝拉撒睡全要人服侍,肯定还是自己人更方便。 想了想又算了,还是把她大哥抬回来吧,肯定是住自己家里更舒适啊。 于是,她又爬墙回去。 刚爬回去,又爬回来喊了一嗓子:“小桃啊,将大哥屋里的被褥垫厚一层,再放几个热水袋!” “石头过来帮忙!” 小桃震惊! 石头震惊! 孟妈震惊! 三人异口同声道:“救出大公子来了?” 楚南月忘了这一茬了,他们还不知道,于是她点头回道:“大哥人虽是救了出来,但伤的很重,所以待会儿把大哥抬来之后,咱们都不要大声喧哗,让他好好休息!” 小桃立刻惊呼出声:“真是太好了,老天爷显灵,好人有好报!” 语罢,她就毕恭毕敬对着隔壁磕了一响头:“谢燕王爷救命之恩!” 随后又对楚南月磕一实打实的响头:“谢姑娘的付出!” 她心里可和明镜似的,昨日燕王还无济于事,可她家姑娘在北苑住了一夜,便救出了大公子。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昨夜她家姑娘牺牲色相了呗。 昨夜她辗转反思,欲爬墙头一窥呢,结果被隔壁的某一不知名侍卫给一棒子敲了下来,这可是从前没有的事。 于是,她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这是好事,他们二人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她家姑娘虽乃一落魄闺阁,但能干啊,配燕王绰绰有余! 石头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激动地爬了过去。 楚南月看他发颤的双股,提前说道:“一会儿你不必抬大哥,帮忙扶着便好!” 抬人的两名五大三粗侍卫撇嘴:看不起谁呢?这还用得着人扶? 二人眨眼间便轻松越过了墙头。 与此同时,她们楚家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和丝竹一般冷酷的暗卫。 寒风中,卫离抱着一把剑独坐房顶上...... 楚南月望着他随风飘扬的披风,莫名就想到了一句诗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安顿好楚子誉,看着楚子誉再次昏沉睡下,这才重新爬回北苑,是时候和香香谈一下了。 可是爬到墙头,她又停了下来。 香香何去何从,不该由她来决定。 这次受到伤害最大的人乃她大哥......还是等她大哥精神好一些再说吧...... 还有弟弟究竟逃到了哪个穷沟沟? 当初她怕大理寺对她威逼利诱,加之弟弟一根筋要往大理寺冲,所以她命令丝竹派暗卫直接将弟弟敲晕送往千里之外的某个穷沟沟里...... 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穷沟沟。 萧寒野出来之际,看到的就是楚南月正骑在墙头上苦思冥想之貌。 他勾了勾唇,蓦然出声道:“阿-月!” 楚南月这会儿正感慨原本如出一辙的两处院落如今在不同人的生活习性下已变得完全大相径庭。 比如,原本上好的石砖大理石硬是被她抠了出来打造成一块块药圃、菜圃。 比如,原本庄严肃穆的房檐下被她挂满了一串串的大蒜、玉米、辣椒...... 比如,厨房的一角空地被她筑成一炭火盆,上面悬挂着熏制的腊肉。 ...... 总之,他们楚家大院是人间烟火,而北苑则是仙气飘飘...... “啊!” 楚南月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惊吓出一记杀猪叫。 重心不稳,斜斜向下摔去。 萧寒野展开双臂,稳稳接住她。 垂眸望着怀中因惊吓而小脸一片殷红的小女人,她半张着小嘴,正恼羞成怒盯着他,半娇半嗔,萧寒野喉结滚动,情不自禁俯身吻了上去...... 第144章 睡瘫他! “啊!” “对不起......烟儿出来的不是时候......” 萧寒野刚品尝到一点点甜头,难得楚南月没有拒绝他,欢喜之下正欲深入,耳畔却传来一记聒噪的声音。 楚南月也被这一记惊叫回神,她连忙咬了一下某人的唇,逼着他放开自己。 某人被迫从她唇齿间退出,他浑身戾气横生,眸光冷冽无情睥睨着江晚烟。 “昭仁郡主还不离去?” 凛冽的嗓音让江晚烟不由一颤,她立马带着哭腔道:“对不起燕王,烟儿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到燕王妃还未过门就于青天白日之下与您行此之事,一时震惊,没忍住而已,还请燕王爷、燕王妃不要与我计较!” 她一面楚楚可怜地彰显自己的无辜,一面又暗讽楚南月身为闺阁女子的伤风败俗。 楚南月这会儿有时间了,她挑眉回:“昭仁郡主也太过大惊小怪,你今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说完,她好整以暇盯着江晚烟看。 我和你的心上人天天你侬我侬,怎么滴吧? “但我向来知所为知所不为,而且王爷也尊重我,他说我们的初夜定要留在大婚那日,所以,我们从未真正逾矩过,但你也要理解,王爷到底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勇猛的男人,又在血气方刚的年岁,他提前收点利息也是人之常情,我若是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满足的话,万一哪日让某个小白莲、小绿茶啥的钻了空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江晚烟脸色一红,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是嫉妒,随后,她又轻笑一声:“燕王妃说的是,燕王爷威名赫赫、拔山盖世、丰神俊朗、卓越俊逸,京城惦记的女子一定很多,那日的宋挽姑娘就是其中一个呢,宋姑娘人长得美,性子又温和,对了,她人呢?” 宋挽生得弱柳扶风,一看就是狐媚子的外形,但再怎么讨厌,和楚南月一对比便显得讨喜多了。 楚南月扫了一眼江晚烟,便轻轻叹了一口气,抬眸对萧寒野道:“王爷,我为宋姑娘寻了一好处,您不会介意吧?” 萧寒野此刻满脑子都是楚南月口中所说的“利息”二字,蓦地被楚南月一问,懵逼了一瞬,他哪里会在乎宋挽生死?无甚感情道:“随她生死,本王不在乎!” 本来,江晚烟扰了他和楚南月的好事,他本欲直接让侍卫将她丢出去的,但他突然发现,楚南月和她二人之间的无名硝烟竟使得他在楚南月面前值钱起来了呢。 这他可乐享其成了。 他悠闲地坐了下来。 江晚烟诧异:“燕王妃竟然将宋姑娘赶了出去?那可是服侍过燕王爷的女人啊!你就不怕落个善妒的名声?”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做为女人尤其是正室是不得善妒的,否则,是符合“七出”之条是可以被夫家休弃的。 楚南月尚未入门便如此嚣张跋扈,嫉妒成瘾,而燕王竟然还一脸兴致阑珊地望着她...... 她的天啊,那日是看走了眼? 燕王竟然如此喜欢她? 楚南月眨了眨眼睛,笑得如沐春风:“比起虚有的名声,我更怕委屈我自己,若是因此而被男人休弃,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不是我的良人,自此一别两宽再好不过!” 江晚烟再次诧异,她望着楚南月的目光竟还多了一丝艳羡,但更多的却是嘲讽。 女人一般都善伪装成大度之貌,背地里却是做尽不齿之事,可楚南月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她想什么便直接做了出来,不知她是坦诚无畏还是真傻?! 她眼巴巴望向燕王:“燕王爷,您瞧瞧燕王妃的所作所为......” 萧寒野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楚南月瞧:“王妃说清楚,男人是谁?你的良人又是谁?” 楚南月正想在江茶茶身上试验一下她新研究出来的吐真丸,无端被萧寒野打扰,她轻咧嘴角,满眼嫌弃道:“女人谈话,男人别插嘴!” 萧寒野嘴角抽动:“......” 江晚烟惊掉下巴:“燕王妃......您怎可对燕王爷如此无礼?燕王爷,您......” 萧寒野冷声喝止:“住嘴!” 江晚烟:“......” 她忍不住委屈巴巴道:“燕王爷,燕王妃她......” 萧寒野听而不闻,悠闲品起茶水来。 楚南月眸光一动:“王爷,瞧您都把昭仁郡主吼哭了呢,还不快倒杯茶给人家赔礼道歉?” 萧寒野冷哼一声:“想得美!” 楚南月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偷偷将指间的药丸放了进去,入杯即化,她笑吟吟对江晚烟道:“我借花献佛代王爷敬昭仁郡主一杯茶水,昭仁郡主不会不给面子吧?” 江晚烟接过茶盏却对着萧寒野道:“燕王爷,方才是烟儿的不是,这杯茶水我先干为敬!” 萧寒野望着她做了吞咽动作,勾唇邪魅一笑,这极大放大了他的俊逸。 江晚烟只觉她的心脏“噗通噗通”快要跳出来,这样足够优秀的男人怎么就不能是她的? 她望向萧寒野的目光迷恋又痴迷。 楚南月勾唇笑,也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突然,她抬眸含情脉脉对着萧寒野道:“我家王爷英俊潇洒、战功赫赫,觊觎他的女子一定很多,昭仁郡主不会也觊觎我家王爷吧?” 萧寒野被她那一句“我家王爷”弄得心猿意马,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却反被一声嘶吼喝止。 “住手!你不能摸她!你这双手只能摸我一个人!” 言语中,江晚烟就要去攥他的手,恶心的萧寒野猛地弹跳开。 江晚烟手落空,望着那张俊颜继续痴迷道。 “哈哈哈!我何止觊觎他,我无时无刻都想睡了他,睡瘫他!让他再也睡不了其她女人!” “哈哈哈!他身材那般有型,定是器 大活好,是个女人就想试试,但你们都是妄想,他只属于我一人!” 第145章 提前收一些利息! 望着真情吐露的江晚烟,楚南月笑不活了,但当着江晚烟一众奴婢之面,她也不敢笑出来,极力隐忍着。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那张被涨的通红的小脸,眉间狠狠抖动一下。 他被人严重亵渎了! 本以为楚南月偷偷给江晚烟下得是诸如放屁丸类的药丸,谁知竟是失心疯丸? 他拍了一掌台面,茶壶中的水被震出,流淌在江晚烟脸上。 江晚烟清醒过来,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天啊!她方才都说了什么? 怎么把自己的心声吐了出来? 望着一脸怒色的萧寒野,她吓得不行。 她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方才一定是我得了失心疯!” 萧寒野大手一挥:“昭仁郡主你亵渎本王该死,但念在你是皇祖母的人,本王不处置你,你现在就滚回皇宫将自己方才所做所为一字不差讲给皇祖母听,由她老人家处罚你!” “若差一个字,本王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如淬了千年寒冰般阴冷,使人听了不禁瑟瑟发抖。 江晚烟吓得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呢喃道:“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一众丫鬟架走了她。 望着重新被关上的大门,楚南月这才发出一记鹅叫声:“哈哈哈,笑死我了,王爷,昭仁郡主说要睡瘫你,哈哈哈!” 好可惜啊,她都没听够呢! 她还想听她具体说说怎么蹂躏萧寒野呢? “她睡瘫本王,你就这么开心?”萧寒野不满瞪着她,她让人亵渎了他,她竟还好意思笑? 本来挺好笑的,可望着眼前的男人,胸腔起伏,狭长的眸子厉厉瞪着她,里面蓄着黑压压的欲望,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睡瘫她? 这怎么行?她见好就收。 她撅了撅小嘴:“我笑江茶茶,又没有笑你!” “江茶茶?”萧寒野微眯凤眸。 “就是绿茶婊、心机女的意思喽!”楚南月解释,“你看江茶茶喜欢你却不说,面上装作贤惠大度之貌,暗里却是对我冷嘲热讽,是不是就是心机女啊?” “那你就是楚茶茶?你对她也冷嘲热讽,还暗对她下药。”萧寒野想了想,认真回道。 茶茶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江晚烟怎么能配得上? “茶屁!你才茶,你是萧茶茶、寒茶茶、野茶茶!理解不了这个词的真谛,就不要回话!”楚南月狠狠瞪了他一眼。 “辱骂当朝亲王,当罚!”萧寒野抿了抿薄唇,冷声道。 “哼!说不过就搬出身份来,说好的试试呢?说好的尊重呢?”楚南月现在倒没这么怕他了。 相反,她现在觉得他就是一只纸老虎。 “本王尊重你,在大婚前不会真正意义上要了你,但是要提前收一些利息!”萧寒野微眯凤眸,眸光别有深意的落在她唇上。 楚南月惊讶张口,这混蛋竟把她方才怼江茶茶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他难道不知,那是她故意气江茶茶的啊? 萧寒野见她主动配合,眸光暗了暗,一把捞她过来,将她揽在了怀里,顺势张嘴锁 了去。 他的吻炙热又疯狂。 男人素来对这事无师自通,因着前几次的经验,萧寒野早已熟能生巧。 几个深吻下来,楚南月已是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她才别过脸,有气无力道:“唔......萧寒野......我喘不过气来了。” 萧寒野正沉 浸式,听到楚南月这句话,顿了顿,竟“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稍稍错离些许,望着小脸嫣红的楚南月,他心情大好。 全然忘了他方才被江茶茶亵渎一事,非但如此,他甚至还有些感谢她今日的到来。 “利息”这个词真是太奇妙了。 他横抱起楚南月,向屋内走去。 “你......还要做什么?”双脚蓦然离地,楚南月下意识地双手勾住萧寒野的脖子,她不满出声。 没完没了是吧? 不是海王也不能如此沉沦啊? “利息尚未收够!”萧寒野勾唇邪魅一笑。 他一边大步朝床榻走去,一边低头再次压上她的唇。 楚南月这个没意志力的很快就再次被他吻地没了立场。 此时,她只想应景地高歌一曲黄龄的《痒》。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 三日后,东虞战场上。 一身穿黑色铠甲的个头不高小兵正在弯腰认真捡兵器。 他稚嫩的脸布满了不符合年纪的沧桑,却也是洋溢着得偿所愿的愉悦。 他将战场上捡来的兵器认真堆在一起,望着堆积如山的兵器,他咧嘴笑了。 突然,脚下的一东虞士兵猛然睁开血眸,提起手中的长矛朝他刺去...... 他心下大骇,本能的抓兵器去抵御,却是被远处飞来的一长矛抢了先。 长矛直贯穿那名东虞士兵身子,他轰然倒下。 吓得小兵直直打颤。 他猛擦额头沁出的汗水。 “......多谢冷哥哥救命之恩!”他哆嗦道。 冷九嗤笑一声:“害怕就立刻回营帐呆着去,王爷让你来此是避难的,不是送命的!” 小兵摇头:“世间已无我容身之所,我定要博出一身功名来,重回楚家!” 冷九回:“放心,待王爷处理完你大哥之事,肯定会回来对你另做安排!” 他遥望东北方向面露惆怅,他家王爷何时归来啊? 他都有点想他家王爷了! 他哪里和他家王爷分开这么久过?! 萧寒野:滚,老子和你可没基情! 小兵也顺着冷九的方向一同望去,那里是生他养他之地,那里有他的家人,他目光凄哀又坚定:“大哥,姐姐等我建功立业了就回去见你们!” “现在你们倾心护我,将来换我以命护你们!” 第146章 早已非池中之物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萧寒野就已在校场上耍了一个时辰剑法,他整个人神采奕奕沐浴在晨曦下。 他有晨起练功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这不脊背血痂刚脱落,他就迫不及待活动筋骨。 剑归鞘间隙,他朝亮着灯的偏殿望了一眼。 楚南月竟还在闷头和温太医研究蛊毒,整整三日三夜了! 那日,他并没有收到多少利息,就被楚南月一脚踹了出来。 还大声讥讽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行吧,他咬牙认下了,他确实心急了些。 不过这能怪他吗? 男人不都有这个通病吗?嘴下吻着,手里摸着......就在他情不自禁把手 探 了进去之时,楚南月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后就一脚把他给踹了出来。 见他黑了脸,那小女人又立刻说,给香香研究蛊毒去了,拿她替他做实验。 然后,就一头扎进了人家温太医住的偏殿。 她这般为他考虑,他哪里还有气? 可谁知,这一研究就是三日三夜,再没给他收利息的时间! 楚子誉的事暂告一段落,而他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他该回西海了! 其实,收利息倒是其次,他主要怕她这么辛苦再累病了。 毕竟,他身上这只虫子已如影随形他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时半日的。 楚南月说他心智非常人所能及,这虫子除了给他带来非人的折磨,并不能瓦解他的意志。 这大抵是黑衣人孤注一掷的原因吧。 他们多年前种下的毒终究是白费了! 他猜测黑衣人前期是想要借助这虫子利用他,但可能事情演变着便脱离了轨道,他的存在阻碍了他,所以才会突发要杀死他。 其实不然,这虫子真的能随时要他的命,只是取决于玲珑。 黄昏来袭,太阳没入暗中。 此起彼伏的声音暧昧回荡在殿内,底下的女子嗔怪道:“唔......你怎么又来了?” “玲珑,我都快死了,能不再来和你共赴最后一次云霄吗?”阿彦卖力道。 他的眼眸蓄着黑压压的欲念,燃烧的火焰将他和玲珑彻底一起焚烧。 二人就如年少的痴男怨女一般抵死缠绵在一起。 “唔......胡说,六年前你都能逃过一劫,何惧现在?”玲珑嘤嘤道。 久违的快乐让她情不自禁地双手抱紧阿彦的身子...... 一番云雨过后,玲珑枕在阿彦那强而有力的臂膀里,气息不稳道:“你神出鬼没的在忙什么?何时回南叶国?” 阿彦搂着玲珑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故作虚弱道:“我受了重伤......很快便会回去!” 玲珑不以为意,轻笑一声:“谁信?不过听到你说回去,我这心便安下来了。” 男人方才那般孔武有力,哪里像有伤的样子? 男人见她不上心,抽出胳膊,直起身子来,将那道狰狞的伤口展示给她看。 玲珑惊讶道:“啊?怎么会这样?这个世上还会有谁能伤到你?” 她方才只顾云雨,竟全然没看见他身上这道狰狞伤口。 阿彦眯着凤眸,幽幽道:“你的寒儿!” 想到此,他浑身散发出渗人的杀意,要不是他提前有防备,势必会被萧寒野一剑毙命,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了伤。 玲珑的心猛地一滞,好半天才怒声道:“你又前去招惹他!” 语罢,她也不顾男人身上的伤,推搡他:“你走,再也不要来招惹我们的生活,我们现在真的生活的非常好!” “我两个儿子都得皇上器重,一切尽在掌握中,你走,再也不要打扰我们!” 男人咧嘴一笑,嘴角绽放出令人窒息的邪魅笑容,他抬手捏住玲珑的精致下巴,冷哼一声:“玲珑这是生活在谎言中时间久了,竟连自己都忘记真相了吗?” “燕王才是咱们最大的阻碍!” “至少他现在不是!”玲珑梗着脖子道。 “我看你是被皇后欺压的够了,本末倒置!”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和燕王之间已是非他死即我亡,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 玲珑反手攥住男人的手,放柔了语气:“再等等,快了,这段时日,你回你的南叶国,不要再现身!” “现在的姚氏一族比燕王好对付,先杀了燕王,咱们再一步步谋划,我身后有整个南叶国,你还怕什么?”男人反握住她的手,循循善诱。 他先后两次在燕王身上吃了瘪,又岂会善罢甘休? 女人终归是女人,她看不出燕王的羽翼已足够丰满,甚至压过整个姚氏一党,早已非池中之物。 她目光短浅到只寻求眼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蝇头小利,却不想养不熟的狼崽子终会咬人。 玲珑还是摇头:“阿彦,相信我,还没有到那一地步,只要你不招惹他,他依然是咱们的助力!” 多年布下的一个局,她岂会甘心放弃? 男人听了哈哈一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哪里当你是他母妃?你可别忘了,航儿亲他胜过你,你不想有一日航儿也布了他的后尘吧?” 玲珑听见后,身子猛地一颤,遂反驳道:“你胡说八道,航儿最是淳厚善良、憨态可掬,他对我这个母妃一直都是彩衣娱亲!” 她的航儿单纯善良,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她! 男人突然放开玲珑的手,他一边慢条斯理穿衣,一边幽幽道:“玲珑,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知道我的,性子执拗、不择手段,但凡我想做的事,就算是天下人都为之陪葬,我也要完成,我之所以和你先礼后兵,是因为我心里有你,但你不要不识抬举!” “要么给我母蛊,要么我现在就去告诉......” “不要!”玲珑扬声制止他,她纠结了半晌,才妥协一声,“不要说......我给你就是!” “这就对了!”男人勾唇一笑,他慵懒坐下来,看着不着 寸缕的玲珑起身去密室拿母蛊。 当年若非他遇难,他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之物交给她保管? 望着那两瓣浑厚,他眼神愈发的暗沉。 只要拿到母蛊,捏爆它,萧寒野体内的子蛊便会立刻丧命。 子蛊死,寄生体也会立毙命! 第147章 楚南月以身为燕王拔除蛊毒! “成了,燕王妃,咱们居然成了!”温太医顶着一头乌糟糟头发和一双熊猫眼,惊喜道。 因着太过震惊,嗓子都激动地喊破音,竟发出了驴叫声。 楚南月也惶惶不承让,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因为接连三日的废寝忘食、绞尽脑汁、抓耳挠腮,已被她蹂躏成一堆杂草,眼底一片乌青,整个人好不邋遢。 见蛊虫已出,她迅速拿起被衾遮盖住香香那一尘不染的湿身。 她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 萧寒野望着从香香体内逼出来的虫子,嘴角狠狠抽动一下。 他提剑快准狠将它一分为二,深红色的血浆泵出,色彩艳丽,别提多恶心了。 他体内竟也有一只。 怪不得,楚南月说他的脏是八倍消毒水都洗刷不掉的,他都嫌弃,真是难为楚南月还让他抱、让他亲了。 “王爷,该你了!”楚南月回眸对萧寒野道。 温太医立刻出口制止:“不可,据燕王妃描述,燕王爷身上的蛊毒应该是蛊中之王,与香香姑娘身上的决然不同,那是取千只蛊虫一同饲养,经过厮杀,最后唯一存活的那只,一着不慎,激怒其发狂,会将载体活活折磨死的!” “下官再多翻看几本蛊虫医学杂记,寻求个万全之策。” 楚南月回:“此乃见不得光的阴毒之法,怎会详细记载在册?既然咱们能把香香姐身上的蛊虫逼出,那就说明咱们的方法是对的,咱们把所需东西再精益求精一些,这叫险中求胜!” 温太医觉得太过冒险:“燕王爷身份尊贵,断不能有任何损伤!” 他乃宫中的老御医,自是沉稳保守。 楚南月摇头:“王爷他意志力超强,能忍寻常人所不能忍,即便拔不出蛊毒,也不过遭一番罪而已,他受得住的!” 萧寒野瞬间石化,什么叫而已? 能忍和不疼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但他还是沉声开口道:“听王妃的,但是!”他话锋一转,冷声道,“不得扒光本王的衣裳、不得绑本王!” 楚南月一口回绝:“但是无效!您现在回自己主殿,脱光衣裳等着去!” 萧寒野瞅了一眼温太医,没有动。 当着楚南月一个人的面,他自是求之不得,可若多一个温太医,那成何体统?万一在拔蛊毒期间,他控制不住他的兄 弟可如何是好? 温太医深感自己被嫌弃,连连俯首道:“燕王爷,医者眼里无性别!” 萧寒野哼哼,傲娇地站着一动不动。 楚南月这会已自动屏蔽他,直接发号施令道:“江侍卫,从燕王府地牢带十名性别、身形各异之人来!” 风川、冷九都不在身边。 江侍卫,江炎,萧寒野新提拔的贴身近侍。 “是,王妃!” 江炎离开后,楚南月又对温太医道:“劳烦温太医再重新取各类牲畜鲜血来。” “是,王妃!”温太医眸光熠熠遵命。 虽然,他觉得楚南月的做法太过激进冒险,为毛他心里那么激动呢? 这大概是医师探索医术未知领域的精神。 屋里空了之后,楚南月这才注意到萧寒野还杵在那里,当即皱眉道:“你还杵在这里做甚?还不快躺着养精蓄锐去,一会儿可是一场硬仗,有你受的!” 她看了一眼香香,方才蛊虫在她身子里肆意窜动可是把她快折磨疯了。 而萧寒野身子里的蛊虫是精心培养的,是要强上百倍、千倍的。 说实话,她心里也没有底,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今日非做不可! “你现在倒是对本王发号施令惯了!”萧寒野幽幽一笑,随即他突然从后面揽住楚南月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坚持道,“不能让温太医看本王裸露的身子!” 楚南月回头严肃道:“王爷,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性别,你是个男人,男人,关键时刻,裸奔都可以的!” 她以严肃的表情说着不严肃的话,听在萧寒野耳朵里,又是眉心抽动,他生硬道:“本王不管,反正就是不可以!” 楚南月皱眉,这货转性了?着实和平素的他不一样,竟如孩童一般耍起无赖来。 她摸着下巴:“咱们以纱布遮挡,温太医负责上半身,我负责下半身?” 她暂时就把他当成她的三岁孩童患者吧! 只有让患者配合她,她才能施展她大杀四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医术。 萧寒野支起脑袋,眸光熠熠:“嗯!本王就把自己全身心交给王妃了,王妃要对本王负责到底!” 他直起身子,给她顺了顺头发,还顺便揉搓了一会儿,看着乱糟糟,结果竟是无比丝滑柔顺,手感甚好。 楚南月打去他的手,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王爷不远千里救我大哥,我定不遗余力助你拔出蛊毒!” 萧寒野眸里的星星瞬间散去,他目光深沉的盯着楚南月,半晌才道:“你说这个做甚?” 楚南月抬眸望他,见他原本一张俊颜此刻在烛火的照射下更是俊魅非凡,刚想开口回,却又听他冷着一张脸回:“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本王不喜欢听。” 语罢,他便径直离去。 楚南月望着他昂扬的身姿,挠了挠脑袋,满眸不解。 他这是又生气了? 她说得是事实啊,没毛病啊。 骚年,还真是阴晴不定的很。 每个人的办事效率都很快,半炷香时辰,所有东西便一应俱全。 楚南月站在下首随意扫了一眼萧寒野的身子,身躯凛凛、小麦肤色、大长 腿修长精健,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男人阳刚的气息。 尤其是那腿间...... 虽然看过几次,但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看着楚南月目光灼灼盯着他 兄弟,萧寒野怡然自得躺在床榻上,他大大方方由着楚南月欣赏。 那是他的骄傲。 因着之前担心楚南月嫌弃他,他让风川借为侍卫体检之名,让他们排排站,他不动声色瞅了他们的那啥,结果发现,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这是楚南月的福气。 楚南月吓得弹跳开:谢谢,物极必反。 她轻咳一声,赶紧把脸对向温太医,一脸正气道:“温太医,咱们开始吧,我会将食虫草注入王爷血管内,待蛊虫窜动之际,你要及时以银针困住它。” 前面的流程和方才给香香拔出蛊虫的方法是一致的,难就难在困住蛊虫后,如何吸引它,让它自动爬出来。 若是动用蛮力,蛊虫将会与血肉溶于一体,再难分离。 见温太医做好准备,楚南月便又对萧寒野道:“王爷,待我将食虫草注入你体内,便会迫使蛊虫窜动,你就会如那日黑衣人吹箫般疼痛难忍,我照你的意思没有缚住你,但你一定要忍着不要乱动。” 萧寒野颔首:“开始吧!” 楚南月穿过纱布,以虎筋缚住萧寒野的手腕,示意他攥拳,拍了几下他的手背,便将食虫草液体注入他的血管内。 很快,萧寒野便感觉到身子体内似有东西在蠕动,随之便是密密麻麻的痛。 最后,这痛变成噬人骨的痛,他双手紧攥拳,额头青筋爆现,疼得他大汗淋漓,身子却是一动未动,甚至连声音都未发出一声来。 温太医瞅着萧寒野因疼痛而微微打颤的上半身子,霎时感觉脑袋寄挂在脖子上,他瞪大眼睛,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细细观察萧寒野的每一寸肌肤,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楚南月此时也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火眼金睛地扫视着萧寒野的肌肤。 “右腿上方!”萧寒野咬牙道。 他是最感官的当事人,自是最知晓自己体内蛊虫的蠕动位置。 不过,也难为他在如此疼痛的情况下还能头脑如此清晰。 得,蛊虫在她的一亩三分地上。 楚南月立刻盯住他的右大腿,待看清不起眼蠕动位置,她快准狠下针将蛊虫困在大腿一方区域上。 “止痛!” 温太医立刻照做,塞入萧寒野口中一粒药丸,很快,药丸便中和了食虫草的药性,平息了蛊虫的不安分。 楚南月这边也没闲着,她伸手撩起被衾遮盖住了萧寒野的左半边身子,连带着他引以为傲的兄弟一起。 然后,她才道:“取刀!” 温太医连忙将手术刀递给楚南月。 楚南月接过来,在蛊虫所在位置划了一个小口,然后将新鲜、冒着热气、散发着腥味的牲畜血端来吸引蛊虫。 蛊虫乃精血饲养,最是喜欢鲜血,只要有它更喜欢的鲜血,就会主动爬出来。 但难就难在这里。 蛊虫一旦注入载体,便最是喜欢载体的血香。 尤其萧寒野体内的蛊王,它已与萧寒野的身子配合了将尽二十年,更是习惯了在萧寒野的血液内翱翔,它又怎么会出来? 楚南月将每一碗鲜血都试验了一番,不但毫无用处,那小蛊虫竟还成精了。 它竟还嘚瑟地打起滚来,在肉眼可视的血洞里故意翻腾来翻腾去。 这边萧寒野的疼痛刚消散,又再次剧烈疼痛起来。 疼得他身子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恨不得让他立即切掉右腿...... 温太医看着额头再次沁起密汗的萧寒野,忍不住担心道:“燕王爷,您一定要忍住啊!” 语罢,他就将目光期期艾艾定格在楚南月身上。 其实,对于除蛊毒一事,他差不多完全是楚南月的傀儡,见解是少之又少。 “全部都将腕子割开,凑过来!”楚南月沉着开口。 她面上沉着,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她也不甚了解蛊毒,但是,她是主心骨,不能慌啊。 蛊虫喜血,这宗旨是不会错的。 江炎立刻将蒙着眼睛的十名男男女女一剑割脉,一一上前试验。 蛊虫倒是给了面子,躺在血洞里直起身子一个个嗅了嗅,最后又懒洋洋地躺了下来,很显然,没有一个更称心的,它还是最喜欢原载体的血香。 而且这样一对比,觉得原载体的血更香了,它剧烈地欢腾起来。 萧寒野被这小东西折磨地死去活来,此时,他都有些坚持不住了,意识不清醒道:“阿月......” 喊完一声,“停下来”三个字却是吞咽在嗓间,他还是要再咬牙配合她一下的...... 温太医和江炎看着燕王一副痛苦之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温太医道:“燕王妃,燕王身子里面的蛊毒成了精,非同寻常,咱们还是停下来,让它恢复原状吧!” 必须终止试验了,否则燕王会活活痛死。 楚南月也心急,她看见那小虫子嘚瑟的样子,都恨不得一口咬死它。 “嗯!”萧寒野终于忍不住发出一记闷哼声。 江炎承受不住,他伸手去拔银针,打算强行终止此次试验。 他们做属下的,没有什么比主子的安全更重要。 “王妃,必须停下来!” 楚南月下意识地去制止他,事已至此,她认为不该轻易放弃。 该受的罪,萧寒野已然承受,他没有他们想得那么不堪,他受得住的! 却是意外地被银针刺破指尖,一滴鲜血恰好滴入血洞,她肉眼可见的见那蛊虫跳了一下。 她眸光一闪,难道那蛊虫瞧上了她? 有品位! 但是不长眼! 这是什么好事吗? 却也是来不及多想,她当机立断,拿过手术刀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攥紧拳头,将浸出的鲜血流到萧寒野右腿上的伤口处...... 果然,那小虫子怔住了...... 同时,怔住的还有温太医和江炎,但他们二人很快便反应过来,齐声道:“王妃,不可!” 听到惊呼声,萧寒野猛然睁开嗜血的双眸,透过纱布,他看到楚南月正俯着身子以自己的血吸引他体内的蛊虫。 他的心狠狠地跳了跳。 双目嗜红道:“立刻停止试验!” “谁都不要动!”楚南月厉喝一声。 “江炎随时准备射杀!” 出乎意料的是,温太医和江炎竟听从了楚南月的命令,二人手捏银针随时准备发射。 萧寒野哪里肯让楚南月以身涉险,他忍着噬骨的剧痛,艰难抬手就要自己去拔针,楚南月眼疾手快,攥住他的手。 也因此,她鲜血淋漓的手近距离触碰到萧寒野的肌肤,蛊虫就势一跃,向着楚南月的伤口跳去...... 第148章 裸奔的燕王 萧寒野眼瞅着那蛊虫就要钻入楚南月掌心的伤口,他头脑猛地清醒过来,在银针到达前挥掌打去,情急之下,他这一掌用出了十足十的力道。 此时哪里来得及想会不会伤及无辜?蛊虫脱离宿主又会趁机钻入谁体内?他只有一个念头,爱谁谁,只要不是楚南月就行。 因着他这强劲有力的一掌打出,一屋子人被打飞出屋,纷纷落地发出一记“砰”的巨大声响,有几个蒙眼细作当场口吐鲜血,顿时毙命,就连温太医也没幸免于奈,好在江炎及时护了他一把,虽然他还是如皮球一般从台阶上“噼里啪啦”滚落到地面,连带手中紧攥的银针也插入了他自己的掌中,但总归除了狼狈,并没有受到内伤,不幸中的万幸。 “啊!”这时人群中发出一声惨叫。 余惊之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瘦弱的细作正一脸惊悚地抓挠着身子,他的脸因惊悚和疼痛而变得极为扭曲。 “蛊虫......痛......”他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歇斯底里喊道。 众人噤声。 原来,蛊虫趁机钻入了他的体内。 望着他一副生不如死之貌,众人纷纷感同身受。 毕竟他们是燕王府擒住的细作,日日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遭受非人的折磨,自是深有领会。 紧接着,他们就见那人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身子里面拱起一个移动的凸包,在那个凸包的带动下,他四肢乱颤,做起各种诡异动作来,竟生生掰折了自己的四肢。 他目眦尽裂,鬼魅出声:“救......命!” 被萧寒野紧护在怀里的楚南月大声道:“有人在操控他体内的蛊虫!” 话落,众人就发现,那人七窍中缓缓流出黑红色的粘稠液体来,他瞪着外翻的眼珠子,死不瞑目。 而那只小虫子也从他手腕伤口处涌出,原本白胖胖的身子此时成为了一只干巴的死虫子。 “死了?”众人面面相觑。 温太医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此乃子母蛊,蛊毒医学杂记上有记载,子母蛊乃一只母蛊,一只子蛊,子蛊依赖母蛊活,母蛊生,子蛊生,母蛊死,子蛊死。” “施蛊人将子蛊下入受蛊者身上,便可通过母蛊操控受蛊者的生死。” 他这句话落,一院子侍卫都不禁后背涔出一身冷汗来。 就差这么一小会儿,不然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王爷。 萧寒野垂眸望着地上不复人形的死尸,也不禁打个冷颤。 好险!多亏了楚南月的不放弃。 但想起方才楚南月以己之血吸引他身上的蛊虫情景,他心里确实欢喜、满意、悸动,但更多的却是震惊、后怕、怒火中烧。 “是谁允许你冒险的?若是蛊虫从本王体内钻入你体内,又有何意义?你这个蠢女人!” 萧寒野紧紧揽着楚南月,一阵后怕。 “还有你们!本王的命令竟然都不听!是本王太过好说话了吗?” 吓得一院子人“噗通”一声跪地,他们将头伏地低低的,一方面是惧怕他们王爷的威严,另一方面则是尴尬啊...... 他们王爷是不是好像忘了一件事啊...... 但他们也不敢提醒啊,掉脑袋的事儿谁敢啊? 楚南月倒是敢,但她一直被某人大力揽在怀里没发现啊。 她也一阵后怕,幸亏萧寒野出手快,不然死得凄惨之人就是她。 至于她为什么以身涉险救萧寒野?她倒是没想这么多。 大哥和弟弟不必说,今日此事若是换成萧一航,她大抵也会如此吧? 没有舍生忘我精神的医师大抵不是好医师吧? 想到萧寒野身子里面的蛊毒尽除,她眨了眨眼睛,扬眉道:“你还凶他们,我们齐心协力帮你解了蛊毒哎!” 她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把身子伏地更低,几乎趴在地上:“属下(下官)诚惶诚恐,皆是王妃一人的功劳,王妃舍生取义,拼死救治王爷,属下们感激涕零,日后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温太医就是个充数的,他是皇家御医,并不是萧寒野的手下,后面的话,委实是轮不着他说的。 但他掺杂在一众侍卫当中,氛围不是到这儿了吗? 所以,他说得是相当大声。 而且经此一事,他是真的对楚南月佩服地五体投地。 拔出蛊毒一事闻所未闻,她不但能想到靠食虫草逼出蛊虫,竟还能通过特制工具将其注入血液,而且还不怕因此失败而承担的罪责,尤其最后,她竟不惜牺牲自我也要救治燕王的决绝...... 怪不得能得燕王倾心,这样优秀的女子配得燕王的一片真心。 瞧把燕王紧张的连自己赤身裸体一事都忘了呢? “你们这边是被雷劈了吗?姑娘,您没事......啊!啊!燕王......您,您,您怎么不穿衣裳啊?” 说完,扒墙头的小桃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来。 娘哎!她看到了什么? 这是她家姑娘和燕王白日宣淫之际,直接被一个雷给劈了出来? 这雷也太会挑时辰选地了吧? 幸好她家姑娘穿了衣裳。 燕王裸奔就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他的身材也太好了吧?身形凛凛、精壮上身、八块腹肌、修长有力双腿......就是那啥儿被她家姑娘挡着了,瞧不见! 不会还在她家姑娘身上嵌着吧? 哇塞,太劲爆了! 她在这边替她家姑娘羞的满脸通红。 楚南月在那边佯装淡定:“呃......王爷,您走光了!” 一边憋笑,一边拿身上的裙摆帮他遮掩。 说他裸奔,他还真就裸奔,她这嘴是开了光吗? 萧寒野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他揽着楚南月闪身到屋内,可门都被他震飞了,无奈,他只能跳到了床上,落下床帐,冷声道:“将在场细作全部处死!” 吓得温太医又是一阵哆嗦,完了,这下要倒大霉了,燕王发怒真是太恐怖了,连空气中都涌动起寒流来,会不会挖掉他眼睛啊? 天地良心啊,他不该看见的可是一点儿都没看见啊! 燕王妃都替他挡着呢! 忐忑中,耳畔再次传来一记冷声:“温太医,本王的身子已痊愈,你该回宫复命了,记住,你此次前来只为治疗本王脊背之伤!” 母蛊死,子蛊死,但他安然无恙,下蛊人很快便会知晓他已解蛊毒,他之所以这般说,只是不想让楚南月成为众矢之的。 黑衣人对楚家下套,他觉得是在针对他。 虽说不知那黑衣人是何人?但能悄无声息将蛊毒下入他体内这么多年,定是他小时候在宫中被人下的...... 皇上、太后、皇后......甚至他母妃都有可能...... 温太医知道这是燕王不同他计较了,他连连俯首保证道:“燕王放心,下官自是懂得!” 见温太医退下,萧寒野立马起身拿过药箱来,给楚南月处理伤口。 他一边处理,一边碎叨叨道:“日后不可再擅作主张,本王是个男人,用不着你一个小女人为本王以身犯险,记住了吗?” 楚南月挑眉回:“这次若非我一意孤行,明年的今日可就是你的忌日!” 她的第六感果然很准,怪不得她觉得她今日一定要做这件事呢。 幸亏她坚持到最后,否则这世间就少个绝世美男。 萧寒野敛容正色回道:“本王感激你对本王的付出,你一腔真诚对本王,本王定不负你!” 楚南月:“......” 这她没法回。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若动不动就以身相许的话,那她不得忙死。 只有萧寒野这种太过缺爱的人才会如此极端! 她收回包扎好的手,适时地转移开话题:“我好了,该换给你包扎了。” 萧寒野重新拉过她的手,眸光满是心疼地轻抚了抚,许久才轻笑一声:“阿月左手不方便,本王和你一起!” 语罢,他便将金疮药涂抹在楚南月右手上,别有深意道:“给本王涂抹吧!” 楚南月:“......” 她这是又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吗? 这货伤的是腿又不是手,哪里用得着她啊? 她将手上的金疮药点在他伤口上,以指尖揉搓,一点点推开,推着推着,她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你......先把裤子穿上!” 萧寒野:!!! “那还怎么涂抹伤药?” 楚南月又说:“那把亵......裤穿上!” 萧寒野垂眸看着起势,眸光深深:“涂抹完再穿......不然本王还得再折腾一次!” 他悄悄将她受伤的裹得厚厚一层纱布的左手把玩在手中,一边玩,一边暗戳戳下移了一些。 “那你拿被衾盖住......碍事!”楚南月扫莫了一眼,不由吞咽一口唾沫道。 妈呀,太冲击视觉了! “哦?是吗?”萧寒野勾了勾唇,握着她的小手缓缓靠下,转移话题道,“阿月,待本王从战场归来,咱们便成婚如何?” 楚南月并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反问道:“你还要去打仗?”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但萧寒野还是觉得很刺 激,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地轻哼出 声,隐忍道:“嗯,虽说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本王还是要看看的,本王对北林军倾注了全部心血,不容有失!” 这是实话,他从十二岁偷偷入了战场后,便把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了军营。 北林军因为有了他这个主心骨才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为北萧国最骁勇善战的军队。 而他因为有了北林军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是相互辅成的。 “嗯,我明白!”楚南月自是明白军权对一个王爷的重要性,她抿了抿唇,抬眸真诚道,“萧寒野,多谢你不远千里而来对我大哥施以援手!” 萧寒野闲着的另外一只手抚上楚南月小脸,柔声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该护着你,无需言谢!” 楚南月浅浅一笑,萧寒野现在的情话是张嘴就来,委实和初时暴戾霸道的那个他判落两人。 抹完伤药,应该缠纱布了,楚南月下意识地抬左手,却意外地发现左手正被某只大爪握在掌心一同附在某 物之上...... 楚南月的小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她抽,他握,她骂:“不要脸,你松手!” 萧寒野趁势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 他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小脸上,楚南月的脸烧的更红,心跳似乎也快了一些,她一只手被他握在那种地方,另一只也被他反剪至身后,就连双 股都被强势压住。 她动弹不得,只能无奈一声:“你放开我啊!” 萧寒野勾了勾唇,以下巴抵着她额头,轻声道:“答应本王就放开!” 楚南月抬头:“什么啊?” 因着这一动作,他的唇就在她额头滚了一圈,冰冰凉凉的,倒让她感觉没有那么热了。 萧寒野的唇擦着她的额头,轻启:“咱们成婚一事啊!” 楚南月皱眉:“你怎么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呢?五日前才说的先交往一段时日的!” 萧寒野回:“本王觉得咱们现在的关系甚是融洽,无需再试!” 灼热的呼吸吹得楚南月的额头痒痒的,而且二人近在咫尺相拥而坐,楚南月不适地扭了扭:“那不正是因为试验阶段相互包容的假象吗?” “怎么会是假象?本王可一片诚心!”萧寒野回,他低头细细审视着楚南月,望着她脸上的晚霞,心情好极了,“你也是一片诚心,你看你现在都不抵触本王的触碰了呢?” 语罢,他握着楚南月左手的大手紧了一些。 “啊!”楚南月羞涩出 声。 “嗯!”萧寒野低呼出 声。 楚南月真是没脸见人了,难为情地抬头一口咬住了萧寒野的唇,一边咬着,一边含糊道:“怎么不抵触?我若将你也锁得紧紧的,看你如何抵触?” 萧寒野突然俯身压住她,邪魅道:“求之不得!” 语罢,便张口反咬住了她...... 第149章 她入他心了? 皇宫内,阿彦满眼期待地看着干巴的母蛊,等待子蛊的反馈,却是再无反应。 “燕王已解了蛊毒!”阿彦拍了一掌桌子,气急败坏道。 “怎么可能?”玲珑难以置信,紧盯母蛊的双眸满是疑惑和绝望。 二十年来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她陷入迷茫中,呢喃自语:“双重毒药,他是怎么发现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阿彦看着玲珑的萎靡,嗜血的双眸迸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子母蛊,世人都认为是母蛊死,子蛊才会死,其实不然,是母蛊释放出死亡信息,待子蛊死亡后,母蛊才会真正死亡,若是子蛊在原宿主体内死亡,那么母蛊收到它的反馈,该是完成使命的死亡方式,通身变成红色,如烟花绽放般惨烈而又决绝,而非现在的无声响干巴巴死亡! 见他不说话,玲珑更是慌张,她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哆嗦道:“现在该怎么办?” 阿彦望着窗外的夜色,咬牙道:“对他好!” 语罢,他穿上宫女衣裳,戴好人皮面具,头也不回离去:“我该回叶国了,暂时不会再来!” 玲珑望着他的背影,一个体力不支,瘫痪在地...... 可下一秒,她又支棱起来。 离去的阿彦又折返而回,捏着细细的嗓音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玲珑连连整理衣衫和妆容,待出现在皇上面前已恢复以往的明艳美丽。 她请安道:“陛下,不是今晚不过来吗?” 皇上抬脚坐在主位之上,朗声道:“接连的宫宴忙得朕晕头转向,今夜难得偷闲,就来爱妃这里看看。” 玲珑起身为皇上倒了一盏茶,柔声道:“陛下日理万机,一定要保重龙体!” 她将茶水递给皇上。 皇上垂眸看她,发现烛火下的她小脸格外殷红,竟有几分少女娇嫩欲滴的味道,尤其莞尔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 他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未接茶杯,而是大手拉住玲珑的手,嗓音低沉道:“朕确实身子乏的很,不如爱妃为朕纾解一番?” 玲珑娇羞一笑,她搭上皇上的手,对着一屋子下人别有深意道:“都下去准备吧!” 语罢,便牵着皇上的手缓缓朝内殿走去。 宫女装扮的阿彦看着二人双双离去的背影,一双犀利的凤眸中燃烧起浓浓的怒火...... 二十年前,这个男人抢走了他心爱的女子,弃她如敝履不说,还要他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如今他回来了,他就是颠覆他北萧国的江山! 想到此,他垂着头快速离去...... 镇远侯府,苏汐望着炭火内“滋滋”烧尽的密信,目光深沉。 他父亲竟然要她想方设法通过楚南月打探出楚子洵的下落来。 若那孩子没死,就让那孩子前去边关投奔他...... 若那孩子死了,便代他替沐沐为那孩子上一炷香...... 她虽未将此事告知父亲,可千里之外的父亲还是知晓了。 父亲这些年人在边关,却是一直心系他们这个家。 父亲此举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一直为楚家的无妄之灾而心存愧疚。 既然父亲所想与她不谋而合,兴许楚子洵真的未死呢? 想到此,她双眸放光。 她现在就去楚家找楚南月问清楚。 她起身披上披风,飞身上马之际,又猛然停下,转头道:“冯叔,备马车!” 带着沐沐去...... 楚南月哪里知道弟弟身处何方?更何况,她现在被某人吻得晕乎乎的,连自己身处何方都搞不清,而且连身上的衣裳何时被除去的都不知道。 萧寒野垂眸望着一脸情难自已的楚南月,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熨帖,他薄唇凑在她耳边,低声道:“阿月......本王心悦你,给我!” “唔......” 猛地触及使得楚南月终于回过神来。 她开始双手用力推萧寒野,氤氲着一双水眸,嘤嘤出声:“萧寒野......不要......你收点利息就行了,切莫玩火自焚,我可不想真的被人诟病!” 她穿越的这个年代是个父系社会,对待女人很苛刻。 男人可以处处一展雄 风,而女人却要三从四德......婚前不容失贞的。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和萧寒野一步步过上滚床单生活的,但确实如他所言,自从知道他身心俱洁后,她便不大抵触他的触碰了。 有一说一,长成这样的男人,若是她拒绝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但,是不是发展的有点忒快了啊? 虽然楚南月用了全部力气,可萧寒野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非但如此,那人脑袋还下移到她脖颈间,又啃噬起她粉颈来...... 把她给气得呀,刚想张嘴咬去,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拉过被衾盖住了她一丝不染的身子。 他回:“阿月放心,在你我二人成婚前,本王只收利息!” 他原本就只是想收一些利息的,可收着收着就欲求不满起来,体内叫嚣的一股 火让他想不管不顾直接要了楚南月。 他的女人谁敢诟病? 可谁知楚南月却突然清醒过来,既然她不愿意,那他也不会强求,现下同意让他时不时收取点利息,于他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待二人大婚那日再圆房吧。 他躺了下来,将楚南月揽到怀里,柔声道:“方才阿月迎合本王了,待本王归来就立刻迎娶你过门!” 虽然是柔声,却不再是商量,而是通知! 因为,他从不是温和之人! 楚南月被他紧紧抱着,两个酮体可谓是贴的毫无狭缝,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那啥,弄的她那啥也怪怪的。 她想起身穿衣:“咱们先各自把各自的衣裳穿上再说话好吧?” “不好,怕你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萧寒野直言拒绝。 躺着说话能和站着说话的效果一样吗? 楚南月皱眉:“你怎么那么无赖啊?还是一高冷王爷呢!我看五个王爷中属你最名不副实!” “你不会还心仪萧景瑞吧?”萧寒野突然扬声道。 想起楚南月和萧景瑞的过往,萧寒野眸中突然迸发出一抹暗光,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冷冽起来。 楚南月眉拧地更紧:“你还不如说我心仪一头猪!” 原主就是被萧景瑞让侍卫活活打死的,心仪他?自虐吗? 萧寒野看她一脸嫌弃之貌,当即爽朗地笑了起来:“阿月说得对,宁王猪狗不如,而且阿月也是今非昔比,是本王口误!” 楚南月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皇家成亲不是很繁琐的一件事吗?要经过钦天监占卜啥的?” 萧寒野见她主动谈及此话题,立刻双眸熠熠道:“本王不信这个,做点手脚就是了!” 楚南月回:“你倒是个无神论!” 萧寒野眸光突然变得深沉,他别有深意道:“倒也不全是......若是偶尔遇见个小妖附体啥的也能接受!” “小妖附体?你见过?在哪里?”楚南月骤然扬声道。 莫非萧寒野见过和她一般穿越而来的人?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盯紧了她? 萧寒野垂眸望着满脸期冀的楚南月,心里一疼:“你这是走丢了?还是被同族抛弃了?” “你竟当我是小妖附体?”楚南月反应过来,随后她好看的凤眸里泛起一抹狡黠,扬起手臂,一字刀劈了过去,“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那便留你不得,受死吧!” 萧寒野下意识地擒住她的腕子,见她掌心无针,又快速垂下,就势捂住胸口,有气无力道:“你......竟谋杀亲夫?” 语罢,“气绝而亡”。 楚南月吹了吹手,眸中满是笑意。 萧寒野猛然睁眼:“好玩吗?” 他觉得好幼稚,但又忍不住配合楚南月。 楚南月点头道:“生活本无趣,快乐自找之,生活不就是没事儿找点儿乐子嘛!” 萧寒野笑着答:“那本王日日陪你玩!” 随后他又紧盯着她,目光灼灼道:“阿月,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既已入本王心,就休想再逃脱!” 她入他心了? 楚南月睫毛不自然地抖了抖。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萧寒野又突然说。 楚南月回神,她开口问道:“何事?” “姑娘!” 这时,门外传来小桃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些急迫。 江炎伸胳膊拦住小桃:“小桃姑娘,王妃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方才给主殿安门的时候,他听见了床榻上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他家王爷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心仪女子,且二人正在做运动,新晋升王爷贴身侍卫的他怎么能让外人打扰? 可千万不能像冷九那般日日往枪口上碰,挨了鞭子还不长记性! 冷九哼哼:你懂什么?王爷知道行刑之人放了水也没说什么。 小桃回:“可是大公子找姑娘啊!” “我马上回去!” 楚南月听见了小桃急迫的声音,她大声回完,便起身捡衣服,却是拎起一堆布条,她眸里燃起火苗,已穿完衣裳的萧寒野见此赶紧打开衣柜拿起一件粉红色月华裙递给她。 “这个颜色适合你的年岁,豆蔻年华、清新甜美。” “你先出去吧!”楚南月熄灭火苗,接过衣裳来,对萧寒野道。 萧寒野并未照做,反而坐下,自顾自品起茶水来。 那一副淡定悠闲之貌仿佛在无声威胁道:“爱穿不穿?!” 楚南月磨了磨贝齿,便也就无所谓穿起衣裳来。 她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她知他长、短,他不知她深、浅,她就是他得不到的白月光! 馋死他! 想到此,她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果然,余光瞥见那人狠狠灌起茶水来...... “小桃,大哥找我何事?”楚南月一出来便开口问道。 小桃一怔,快速瞅了楚南月身后的燕王一眼,掩唇小声道:“姑娘,奴婢是不是打扰您和燕王的好事了?” 白日宣淫被一个雷劈出来,现下竟然又滚了一圈,连衣裳都换了呢。 不过,她家姑娘生得白,穿粉色甚配,燕王眼光怪好滴哩! 楚南月抬手就敲了她一脑门:“一脑子芒果色,小屁孩思想咋那么不纯洁呢!” 小桃抚上发痛的额头,委屈巴巴:“一墙之隔,您却三天三夜没回自己家了!” 楚南月眼眸划过一抹心虚:“所以大哥派你前来抓我回去?” 小桃摇头:“不是,是郡主带着小世子来了!” 楚南月抬眸望了一眼天上的月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这个时辰,郡主前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小正太突发心疾了? 她火急火燎地翻墙头而回,却是发现小正太正一脸开心地摸着他大哥的脸道:“大哥哥身子好了,姐姐便放心了,你不知道姐姐连年都没过好,整日担心大哥哥。” 楚子誉连续昏睡几日,加之各种补品当饭吃,那日惨白的脸色如今已是红光满面,气色竟是比没进大理寺前还要好上几分呢。 只是他的右手暂时还不听使唤。 楚子誉抬眸对苏汐颔首:“郡主莫担心,子誉身子已大好!”随后他对楚南月道,“阿月回来了!” 对上他如她一般的黑葡萄大翟眸,楚南月下意识解释道:“大哥,我这几日没着家,是因为......” 楚子誉清浅一笑:“大哥懂,燕王无辜被咱家的事连累御前受罚,阿月照顾他是应当的。” 随即,他直起身子来,对燕王俯首道:“燕王见谅,子誉不良于行,只能于榻上行礼,多谢您为我们楚家出手援助,子誉感激不尽!” 若非他,弟弟还在通缉,那日的烙铁也会烫在妹妹身上,而他也走不出大理寺! 此恩,他当铭记。 以前他对他无甚好感,但妹妹喜欢他,他也不好说什么。 但如今看来,他先是为妹妹谋来正妃之位,后对妹妹以命相护,现下又不遗余力救下他,或许,他就是妹妹的良配! 第150章 坦诚相待 “大公子这会儿倒不似在大理寺那般死鸭子嘴硬。”萧寒野不阴不阳回了一句,“不过你委实不用感激本王,本王只为阿月一人!” 此话一出,一阵阴风打着旋掠过,空气中流淌着尴尬。 楚南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将他推至角落一旁坐下:“王爷分贝小点,我大哥胆子小,怕狗!” 萧寒野没觉出哪里不对,直到苏沐童言无忌道。 “狗在哪里?我也怕狗,姐姐快把狗赶出去!”说着他就一脚跳上了床榻,一头扎在楚子誉身后。 苏汐下意识地望向门外。 萧寒野突然扬声道:“好你个楚南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竟敢内涵他是狗! 楚南月讪笑一声:“谁认谁就是!” 萧寒野也不能自己上赶着找骂,他瞪了楚南月一眼,磨牙嚯嚯道:“给本王斟茶!” 楚南月得了便宜不敢再卖乖,亲自为他倒上一杯茶,不仅如此,她还让石头呈上花生毛嗑来。 堵住了狗嘴自然就听不见狗吠了。 楚子誉望着打情骂俏的二人淡笑一声,随后正色苏汐道:“郡主,有话就请说吧!” 苏汐看了一眼苏沐。 却发现他依偎在楚子誉身边睡着了。 她抬手招呼府卫去抱,反被楚子誉制止:“无妨,郡主若不嫌弃的话,就让他在这边睡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苏沐褪去鞋袜。 寻常人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做得极为困难,但他一点都不急,相反,看着一脸童稚的苏沐,他有一时的恍惚,或许思念弟弟,他竟觉得身旁熟睡的苏沐与弟弟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他失神喊了一声:“阿洵......” 苏汐见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上前开口道:“大公子,对不起,若非舍弟也不会无辜连累你和阿洵遭难,我们镇远侯府深感歉意,远在千里之外的家父也深感其恩,特邀请阿洵前去边关避难,家父定会庇护他一生一世,于阿洵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她并未组织语言,甚至也未开口试探楚子洵的生死。 因为她已然知晓楚子洵安然于世。 因为楚家内部毫无忧伤氛围。 楚子誉紧紧盯了一会儿苏汐,忽而幽深的凤眸一片清朗,他转而问道楚南月:“阿月,既然郡主一片肺腑,那咱们也坦诚相待吧!” 他也想知道弟弟现在身处何方? 既然连苏汐都能看出楚子洵是假死,沈荃又如何看不出? 他这一路上定是凶险万分吧!现在有没有脱离险境...... 此番逃亡,弟弟定然是遭了难的,但谁的人生一帆风顺?他只希望弟弟不要像他这般缺胳膊少腿的。 莫名被点名,楚南月有点方...... 她下意识地望向角落正一副优哉游哉之貌嗑瓜子的萧寒野,轻咳一声:“王爷?可否帮我联系一下您的暗卫?” 丝竹被抬回燕王府养伤,她只能问萧寒野了。 他们暗卫之间必然有某种不为外人知的联系方式吧? 楚子誉和苏汐也满怀期冀地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优雅吐出口中的瓜子皮,拍了拍手,轻呷一口茶,才勾唇道:“不堵本王嘴了?本王能说话了?” 楚南月跌掉下巴,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她扯了一个狗腿子的笑容,再次上前为他斟满茶杯:“您是主,我是民,岂敢?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和我一个小女子这般斤斤计较了,快告诉我吧,我们真的很担心阿洵。” 见她真的担心,萧寒野也不再拿乔,他开口道:“方才本王就要告知你的。” “哦!”楚南月恍然大悟,“原来王爷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您现在说吧,我们一家子都洗耳恭听!” 楚子誉往前艰难挪动了一下身子,生怕错过弟弟一丝消息。 萧寒野目光一一扫过屋内众人,最后定格在楚南月身上,挑眉回:“他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阿月若是想见,本王带你去!” 对!带楚南月一起去西海! 省得她再给他闯祸! 主要是他不放心黑衣人...... 霍香香说黑衣人原本让她杀的是楚子洵,后又转而让她杀死楚南月救楚子誉......为什么? 当然,救不救楚子誉是后话,黑衣人的目的是要楚子洵和楚南月死。 楚子洵死,可挑起他和丞相府的争斗,那楚南月死呢? 他突然想起楚南月说过她和黑衣人同出一族,故而二人都能嗅见那异香。 这般看来,黑衣人想要杀死楚南月便就有原因了。 遮掩身上的异香。 突然,脑海中迅速划过一个想法,他开口道:“阿月,将那日研究的异香拿给你大哥嗅一下!” 楚南月正想揣银票和他一起去看弟弟呢,听到他如是说,又改而起身去拿异香来。 她递给她大哥。 其实,她也不愿相信黑衣人和她同为穿越者。 劳资,屌成那样又野心勃勃,日后不得效仿希勒特。 而且,那日她看见了黑衣人的左半边脸,她觉得匪夷所思! 楚子誉疑惑接过来,打开盖子,刚凑到鼻翼就一脸惊诧道:“阿月,这是什么?” 他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但他又一时想不出。 楚南月错愕:“大哥闻得见?” 咦?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萧寒野眼神一冷,大步跨向前:“大公子可以嗅到,为何楚子洵嗅不到?” 萧寒野明白了,楚南月是小妖附体不假,但这副身子仍旧是楚家的,外在的反应归属于楚家。 那个黑衣人是楚氏一脉。 或者是他们的娘顾氏一脉。 楚南月也醍醐灌顶:“我知道黑衣人是何人了?” 她爹啊! 呸!什么她爹?原主的爹! 萧寒野眸光一暗,冷声道:“说!” “我画给你们看!”楚南月反回一声,转而对门外喊道,“小桃,拿眉笔、胭脂水粉和硬纸来!” 展示她才艺的时刻到了! 第151章 黑衣人是楚南月的父亲? 楚子誉和苏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萧寒野这会儿倒是沉着下来,他静坐下来,静观楚南月作画。 那日,他扬手拂去黑衣人脸上的面巾,但暗影阁杀手来得太快,他并未看见,脑海中将那日的情形重演一遍,他已确定,以楚南月的角度是瞧见了一二的。 望着持“笔”认真勾勒的楚南月,他眸里泛起一抹别有深意的亮光。 看吧,楚南月还真是个宝呢。 就连作画都与众不同,不拿毛笔反拿眉笔,她此刻专注起来和她平时治病救人时的模样一样呢,浑身从里到外散发着华彩。 熠熠生辉! 楚南月得意,笑话,你们古代人再卷能卷过她们现代人? 古有闻鸡起舞,现有她各种补习班,她也是从小就素描、国画、吉他、二胡......堆积起来的全能人才,好不好? 当然,这只是一些皮痒的技艺,她最拿得出手的还是她自幼跟外公学的医术。 她专注地卖弄着,哦!不!画着,一炷香后轻吹一口气,停笔。 完活! 她将画展示给大家看。 只见对面的三人同时都震惊,眸子里是赤裸裸的震惊。 这哪是画啊?分明就是活灵活现的真人。 苏汐惊讶开口:“......南月,你是如何做到的?竟能画的如此栩栩如生?和真人一般无二!” 她虽不好这些技痒的东西,但也是从小被母亲逼着学习琴棋书画的,自认不比京城其她女眷差,可和楚南月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楚南月得意中也不忘实话实说:“郡主若是感兴趣,哪日我教你,不过说来也惭愧,我就擅长画人物!” 楚子誉抬起满是震撼的双眸,称赞道:“一招可吃遍天下!” 萧寒野脸上则是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瞧把这两个傻帽儿震惊的,还不知道楚南月早已换了芯子。 他心中好不熨帖,楚南月就在他一人面前默认了此事。 他没有出声,而是走到她眼前,抬手捂住下方,只一双阴鸷的眸子就和他脑海中的黑衣人无缝衔接,他慢慢移开双手,待看清那完整的一副脸,他诧异地望向楚子誉。 苏汐也将目光流转于楚子誉和画之间。 画中人竟和楚子誉有七八分相似? 楚子誉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他抬眸细细望去,却如被人点了穴般定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子:“......父亲?” 楚南月开口:“大哥也觉得和爹一模一样吧?” “他就是接二连三对我们下手的黑衣人!” 虽然是她爹,但不是好爹,她可不认哦! 所以,她并未对萧寒野遮遮掩掩。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想起黑衣人的癫狂,他身上乍现一股寒流,竟是楚南月名义上的父亲! 楚子誉失声了一会,才坚定摇头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父亲是绝不会对你下手的!” 楚南月幼时脑袋不灵光,或许不了解父亲,但他当时已经十四岁,深感父亲为人,他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大将军,忠君爱国、疼爱妻子、爱护幼子的好男人。 尤其对妹妹,那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怎么可能会是父亲? 萧寒野阴恻恻开口:“此次你们楚家的无妄之灾皆出自于他之手!他不止要借霍香香之手杀死楚子洵,更要杀死阿月!” “容貌或许有相似,但仅你和阿月能闻见的异香又做如何解释?” “当年,你们楚家出变故之时,大公子已然年岁不小,当真一无所知吗?” 萧寒野一张俊脸冷若寒霜,他紧紧盯着楚子誉。 眼神,由冰冷渐变阴沉。 楚昭明,得皇上赏识,被封长平侯,身居高位却是不思君恩,做了通敌之事落得满门抄斩不算,竟还妄想死灰复燃。 他本不在乎黑衣人是何人?可没想到竟是楚南月的父亲。 这会连累死楚南月的,若是有一天真相昭然若揭,她还如何有资格做他的王妃?还如何被皇上容下? 六年前,他们兄妹三人能存活于世已是匪夷所思。 楚子誉抬眸瞬间就撞上了萧寒野那满目的滔滔怒火,他仰头冷声道:“燕王是在害怕阿月会连累你吗?既然如此,那不如趁现在她尚未入燕王府便一拍两散!” 萧寒野目光瞬间变得幽暗,他一步步逼近楚子誉:“本王若怕,从一开始就不会招惹阿月,本王怕她会被你们一家人拖累死!” 楚南月感受到屋内寒流乍现,她不着痕迹以身挡住萧寒野,然后目光期冀地望向楚子誉:“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想有个杀人狂父亲,更不想再次被连累地鲜血撒满地。 楚子誉望着妹妹满面的殷切,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回道:“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当年我和父亲身陷囹圄,父亲一身铮铮铁骨受尽酷刑却是始终未松口,他说他此生无愧于北萧国,只有愧于妻儿,枉为人夫和人父!试问这样的侠之大者又如何会叛国?当年他的头颅还是母亲亲手缝上的,如何是他?” 想到此,他不由攥紧双拳。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冷声回:“本王看过当年令尊的卷宗,大理寺审案虽惯于用一些非常手段,却是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楚子誉冷笑一声,“此次阿洵和沈回一事,若是无你们这些亲王的介入,最终的罪名会落在我身上,也是证据确凿!” 萧寒野轻捻手指:“此事兹事体大,本王会派人暗暗调查,若令尊没有谋反,本王定会为他正名,恢复他生前一切该有的荣誉!令尊戎马一生,不该落得此等污名!” 楚子誉怔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嗓子道:“......燕王仅凭子誉一言便愿为之倾注心血?” 萧寒野竟笑了起来:“本王只为阿月!” 语罢,他便含情脉脉盯着楚南月,眸子里的柔光简直能拧出水来。 无端闪了一下楚南月的眼。 她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抖了一下,娘的,长得好看还如此深情,真是要人命啊! 第152章 洗刷弟弟的污名! 盯着妹妹难得露出的娇羞一面,楚子誉突然望向苏汐。 苏汐心下了然:“我已将家父的话传到,我们静待佳音,天色不早了,我该离去了!” 语罢,她便唤来府卫抱走熟睡的苏沐,这次楚子誉并未制止。 接下来的话,他不想让苏汐听到,太过难堪。 望着再次阖上的门,他才正色道:“至于阿洵嗅不到异香,大抵他不是父亲的孩子......”说到此处他抿了抿唇,有些难言,“娘临终前对我说过,我们兄妹三人同姓不同宗,但每个都是她的......孩子。” 他以前一直以为妹妹不是爹的孩子,如今看来,弟弟才不是爹的孩子。 楚南月抬起满是八卦的眸子道:“如此以来,阿洵嗅不到异香便说得通了,但黑衣人杀我做甚啊?他老人家不会误以为我也不是他的女儿吧?” 她从心里已认定黑衣人就是她那渣爹了,活该被她娘绿! 萧寒野也这般认为,他已打算做两手准备了。 他要为楚南月谋个家世清白的爹,这渣爹大抵是洗不白了。 楚子誉重重咳嗽几声,他厉声对楚南月道:“黑衣人不是爹!爹身上没有这异香!” 不待楚南月回话,他又自我否认道:“不对,我曾闻到过!” 他明白了! 他惊呼出声。 “定是黑衣人偷偷来过咱们家!一定是黑衣人陷害的爹,一定是这样!” 经他这么一说,楚南月也忆起来,怪不得她第一次闻到这异香时,会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原主小时候也偶尔闻到过! 她附和一声。 “对,通敌一事定是他做的!” 楚子誉眸色深深,他攥拳用力捶了捶床板,咬牙道:“我一定要抓到他,为爹沉冤昭雪!” 萧寒野锁了锁眉头:“令尊可有双生子?” 在北萧国双生子乃不详之事,尤其这种先天异香之人,更是不能为家族所容! 可惜,楚家除了这三个孩子便再无一人! 楚子誉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双眸燃烧着怒怒的火苗道:“我会调查此事的!” 楚家无族人,但是还有奴仆在世。 当年他们楚家冤案的真相终于再次浮出水面,虽然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下,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摸到触手可及的希望,他定然要抽丝剥茧一层层调查下去。 萧寒野点头:“你可派卫离调查此事,那人既然重新打开缺口,后续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行动的!” 楚子誉立刻俯首道:“子誉谢过燕王施与援手!” 萧寒野难得没有再次反将他一军。 楚南月见二人心平气和谈论此事,她心中也是十分熨帖,但是她煞风景问上一句:“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置香香姐?” 楚子誉瞬间沉下脸来,淡淡回道:“她救过咱家一命,此次便当还了她的恩吧,但是我也不想再看见她,让她离开吧!” 这个结果,楚南月想到了,她知道这已是楚子誉做出的最大极限。 她刚想“嗯”一声,结果耳畔先传来萧寒野的一记嘲讽声:“大公子这般心慈手软还如何替父伸冤?” 楚子誉叹了一口气:“我若执意要她命,也是枉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再者,她也是受我们楚家连累,自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 萧寒野笑了:“若是她的死可以洗刷你弟弟的污名呢?” 楚子誉激动回:“真的可以?” “沈回死于她之手乃事实!” 楚南月忍不住插口:“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萧寒野看她拧巴的小秀眉,忍不住抬手刮蹭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尖:“动脑袋想,便可以!” 语罢,他佯装起身要走:“此乃你们楚家内部之事,你们自己商量吧,本王就不多管闲事了!” 楚南月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小秀眉拧巴地更紧。 这人怎么这样呢? 她就随口一问。 这就又生气了? 楚子誉大声开口道:“还请燕王明鉴,子誉感激不尽!” 哪怕弟弟已“死”,也不能带着罪名。 萧寒野勾了勾唇,驻足道:“此事本王会交代好七弟,阿月,明日咱们启程去西海!” 萧一航掌管护城军,寻见目击证人再合适不过,至于凶器,虽然被黑衣人销毁,但他暗自派侍卫偷掘了沈回的坟,探索了伤口,伪造一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回死于霍香香之手,霍香香认罪伏诛一点都不冤枉。 可他不知,当然他也不感兴趣。 这对霍香香来说,求之不得! 楚南月给了她人生最温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楚子誉给了她一场白日梦的空想和欢愉。 如今,梦已醒,她也该去偿还她对他们楚家一家的罪责了。 楚南月直接回:“我不去,我还有好多事呢!” 怕萧寒野不信,她还特意掰开手指头,一件件细说与他听。 “第一,我得为香香姐收尸。” 当然,香香如果不想伏法的话,那她就偷偷放了她,反正她头比较铁。 “第二,我得为我大哥治手。” “第三,我还得多多挣银子。” 弟弟出门在外,没有银子傍身可怎么行?总不能借人家的地盘,还吃人家花人家的吧?她不得表示一番。 萧寒野好性子地一件件给她提出解决之法。 “第一,随便一个人就可以为霍香香收尸!” “第二,你将治疗之法尽数写给石头!” “第三,你若上前一步的话,本王便将王府库房钥匙交予你!” 楚南月立刻上前迈了一步,伸手道:“给我吧!” 萧寒野勾了勾唇,顺势伸臂环过她的腰,笑得别有深意:“待归来便让江管家将账本交予你!” 楚南月被动踮着脚尖抬眸看着萧寒野那近在咫尺的性感薄唇,她觉得这货下一秒就能亲过来,这怎么行?当着她大哥的面呢! 所以,她迅速低下头,讪笑一声:“说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没想到,他大哥直接回:“阿月,你放心跟燕王去看阿洵吧,你说得这三件事,大哥做了!” 第153章 秘钥? 第二日,萧寒野进宫向皇上禀报后,便带着楚南月启了程。 见到一袭黑衣干练男人打扮的楚南月,萧寒野眼前一亮,便飞身上马,骑在马车前方。 虽年关已过,可依旧是哈气成冰的季节,但马车内烧着金丝炭,与车外的温度决然不同。 而且还很宽敞,是燕王府的豪华马车,里面的物件应有尽有。 马车中央放着一张檀木茶几,上面放着茶水和各色糕点。 楚南月和小桃一脸好奇地看着外面的景致,同时还不忘把各自小嘴填的满满的。 两人快乐地像两只小松鼠似的。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出远门呢。 “姑娘,奴婢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如此幸福!” 和楚南月呆的时间久了,小桃的语气越来越现代化。 楚南月不满意道:“啥银河系?你分明是抱对了大腿!” 突然,她想到了香香,最一开始是香香让她抱燕王大腿的。 她照做了。 可惜提议人没了。 香香一心赴死。 想到此,她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化悲伤于食欲。 她从来都不是悲观之人,却也是自幼缺少父母之爱而格外地惧怕生离死别。 她说萧寒野是极度缺爱之人,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外公教会了她如何释放?如何看淡? 这样一想,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想外公了! 突然想到她醉酒那次,她好像又穿了回去,难道那是一把秘钥? 待从西海回家后,她定要再试一次。 “姑娘,您慢些!”小桃见她连塞好几块糕点,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楚南月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动声色将糕点推至一旁,费力咽下,饮下一口茶水,才道:“我早上起猛了,先补一觉,到了告诉我。” “......姑娘,要不喊燕王爷进来陪您?”小桃突然小声问道。 她家姑娘突然情绪低落,定是为香香伤心吧? 她也舍不得香香,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能怎么办呢? 再者,大公子答应为她收尸,于她而言是达偿所愿。 她想开口劝劝她家姑娘,又怕自己忍不住先哭出来,还是让外面心硬如铁的人来吧! 楚南月:“喊他进来陪我睡觉?” 小桃淌汗:“那奴婢为你们腾地?” 楚南月重重抬手拍了一掌她脑门,没好气道:“一脑子大芒果,真是该给你找个夫君了!” 小桃抚头认真回:“奴婢不,奴婢要永远照顾您。” 楚南月灵光一闪:“那你就从燕王府侍卫里面挑选一个最帅的,我威逼利诱给你讨来!” 小桃嘿嘿一笑:“那也得等姑娘嫁入燕王府再说!” 不知怎滴,她头脑中竟无端浮现那人瘦高的身影。 楚南月见她两眼闪烁着精光,顿时八卦兮兮凑近她:“说,看上哪个了?” “没有的事!”小桃矢口否认。 燕王府侍卫她就和冷九一个说过话,楚南月这么顺嘴一提,她想到他也很正常啊。 冷九哼哼:可别惦记小爷,小爷可没王爷这般不值钱! 但他很快便会被打脸! 楚南月也睡不着,干脆挠起小桃痒痒来:“还敢隐瞒我?” 小桃受不了她家姑娘的魔爪,连连求起饶来。 马车内响起一片银铃般的爽朗笑声。 萧寒野听着车内从楚南月口中发出的一串串黄莺笑声,唇角也不由向上勾起。 本来寂寥的路程,因着楚南月的笑声,他竟觉得没走多久就到了呢。 到达军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将士们见到他们元帅归来,一个个甚是兴奋。 尤其冷九,竟激动地上跳下窜起来。 萧寒野没眼看:“注意场合,先带王妃下去安置!” 冷九这才注意到萧寒野身后的两个小白脸侍卫,一个竟是王妃,另一个则是那个小奴婢。 他恭敬俯身道:“王妃请!” 这时,帐外传来一记惊呼。 “军医,军医,不好了,杜前锋的血止不住了,快来看看!” 萧寒野一向在乎将士的生命,听到此,他回眸对楚南月道:“阿月,你跟冷九去,本王先过去看看。” 楚南月想了想也抬脚跟了去,万一需要她帮忙呢? 虽然此战获胜,长林军伤亡极低,但只要是战争就会有人员伤亡。 患者营帐内,林林总总躺了一排排患者,好在救援工作做得尚且到位。 没有扎堆且有序分配。 楚南月跟着萧寒野进了最里间,那里面躺着的都是一些伤重者。 风川见萧寒野进来,面露惊喜道:“属下拜见王爷,您到了?”随即,他又小声道,“王爷,您身子里面的蛊毒未发作吧?” 萧寒野回:“除了!” 风川一脸的诧异,用目瞪口呆形容此刻的他再合适不过。 直到萧寒野再次开口:“杜前锋怎么回事?” 风川这才回神道:“回王爷,杜前锋的腹部被敌军砍了一刀,伤口极深,血一直止不住,已经陷入昏迷!” 其他军医也一脸的愁容,伤口太深,血止不住啊。 以往将士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马革裹尸了,这也就是杜前锋身体素质好,硬是坚持到现在。 萧寒野上前看了杜飞的伤口,伤口位置倒是不致命,就是太深,太大,以致于通过狰狞的伤口都能看到里面的肠子了,他眸光深深,沉声道:“尽力医治!” “我来试试!”楚南月上前检查伤者,见患者已出现休克,当即大声道,“小桃速拿医药箱来!” “我带你去!”冷九见小桃小腿倒腾的太慢,当即不拘小节一把拎起她,向外飞去。 “阿月......”萧寒野没想到楚南月竟跟了过来,当即眸光熠熠,满怀希望。 楚南月的医术在他心目中可是无人能及的。 她说试试,便是有希望。 楚南月一边净手,一边沉声道:“当务之急必须为杜前锋止血,但眼下不具备条件,所以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还请风侍卫助我一臂之力!” 风川也是对楚南月的医术深信不疑,所以立即俯首道:“但凭王妃吩咐!” 其他军医则是自动闪退到一旁,他们中有的是皇上派来的御医,有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军医,连他们都束手无策,小王妃竟要一试? 他们都很好奇,各个眼巴巴望着...... 第154章 缝合之术 “留下一人打下手,其余闲杂人等都出去,让空气流通!”楚南月并未满足一众军医的好奇之心,她冷声下达命令。 一众医师个个眼里流淌着求知,纷纷举手自荐。 “别吵!你!”楚南月厉喝一声,指着其中一名看着年轻点的医师道。 打下手这活得眼神好。 那名医师面上顿露惊喜之情,他得意地瞅了一眼遗憾离去的众人,然后,整装待发,做好准备。 “将杜前锋伤口周围的腹毛刮净!”楚南月沉声道。 患者的脸白如宣纸,出气多进气少,已是命悬一线。 萧寒野身上蛊毒尽除,便将寒石交给她,她未带来,所以她必须加快进度,和时间赛跑。 趁着风川和年轻医师为患者做术前工作,她将一粒护心丸塞入患者口中,先护住他心脉。 然后便穿针引线来...... 见小桃端来麻沸散,楚南月立刻道:“给他灌下去,一滴都不许剩!” 此时患者已是意识混沌,哪里还有吞咽的动作,只是随着楚南月手下烈酒的消炎,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便楚南月缝合。 楚南月皱眉:“冷侍卫口对口给他渡下去,快!” 小桃如释重负将手中的汤碗塞到冷九手中。 冷九:“......” 为毛又是他? 上次给小正太做人工呼吸是他,这次给杜飞灌药也是他? 他不要面子的啊? 他将来也是要娶媳妇的啊! 再说,他只是随小桃一起送药来的啊! 楚南月至于见人就拎吗? 但他也不敢迟疑,因为他就迟疑了这么一丢丢,他家王爷的刀眸就射了过来。 他吞下一大口苦了吧唧的汤药,然后,化不满于力量,狠狠捏住杜飞的两颊,闭目给他渡了下去。 一旁的小桃看得满脸抽搐。 同时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这倒霉孩子跟了进来。 倒霉孩子生生吞了五大口才尽数将麻沸散给杜飞灌了进去。 连带着他自己的嘴也失去了知觉,他满面幽怨地走到他家王爷身旁,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想让他家王爷看到他的巨大牺牲。 果然,他家王爷赏给他一个同情的目光:“赏!”然后就避之若浼地离开他一丈远。 楚南月见杜飞的身子渐渐停止颤抖,直到完全不动再次昏睡过去,她才拿起针线聚精会神地沿着他伤口缝合起来。 一屋子的人皆目瞪口呆,她这是把人皮当成衣服来缝吗? 萧寒野的震惊也不小,他目光沉沉望着手拿绣花针在杜飞伤口上穿来穿去的楚南月...... 不过,他发现,伤口对接缝合后,再涂抹上金疮药,哪怕是不缠上纱布,竟也不再流血了呢。 真是神奇的很。 待缝合完毕,楚南月瘫坐在地,长吁一口气:“好了,给他缠上纱布!” 风川和年轻医师真是大开眼界:“王妃真乃奇人,能人所不能,如此以来,将会大大降低将士们的死亡率!” 楚南月并没有这么乐观,她拂了一把额头的汗,气息略微不稳道:“现下言说为时过早,需渡过危险期方可,这期间他可能会出现伤口感染的症状,一定要悉心照料!” 萧寒野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楚南月:“润润!” 楚南月接过来一口饮下,然后又随手将茶杯还给萧寒野。 萧寒野盯了茶杯一会儿,开口问:“还喝吗?” 冷九连忙上前接过萧寒野手中的茶杯,大舌头道:“属......下......来!” 然后,他狠狠瞪了小桃一眼。 怎么给人当奴婢的?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小桃感觉到赤裸裸的嫌弃目光,后知后觉一把抢夺过冷九手中的茶杯:“奴婢来!” 她起身为楚南月倒茶水,经过冷九身前之际,狠狠从他的鞋面上碾过...... 望着冷九一脸憋痛的表情,楚南月轻笑一声,随即,她拿出一瓶抵生素递给风川,继续叮嘱他:“一日三次喂给杜前锋,连服五日,便没事了。” 风川小心翼翼接过来,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属下谨遵王妃之命!”完后,他小心翼翼道,“隔壁还有几十个此等伤重患者,不知王妃可愿将缝合之术教与属下?王妃放心,属下绝无偷师之意,只是不忍同僚就此殒命,属下拜您为师!” 完后,他望了一眼萧寒野,希望王爷帮他说衬说衬。 萧寒野负手而立,他定定看着楚南月,但他并没有开口。 这是人家的独门绝技,教是情分,不教是本分,他不想再如初始那般对她强取豪夺。 谁知楚南月竟莞尔一笑道:“我们在北萧国的安逸生活是将士们拿生命换来的,岂有愿不愿之说?只有该不该,此乃每一个北萧国子民该做之事,但是患者众多,仅凭风侍卫一人也拯救不过来,让众军医一起来吧,咱们去隔壁,我示范并详细讲与你们听!” 风川和一众医师忍不住奉上九十度的劲腰。 “王妃有一颗博爱无私之心,下官们等佩服地五体投地!” 萧寒野目光灼灼望着被众多军医围在中央的楚南月,只觉她是一颗耀眼的明珠,连带着连帐篷内的光线都与白日骄阳齐平。 他对楚南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她爱钱却有度,她没有趁此天机大捞一笔而是不遗余力如数奉献...... 既然如此,他怎能不好好弥补她一番? “王妃心怀苍生,甘愿将自己的医术无私奉献,待回宫本王会为你向父皇请封,并且将你的缝合医术大力在北萧国推广,至于你研制的抵生素将会被列入军队专用药材。” 完后,他挑眉看着楚南月,言外之意,你就躺家里等着数银子吧! 对上他的灼灼目光,楚南月心虚了一瞬。 她就是这么想的,缝合医术她无私奉献,但抵生素她是不会献出配方来的......只要缝合就必须配以抵生素,后续她的银子还不是源源不断...... 这是互利双赢! 谁知竟被这货一眼瞅出她的意图来...... 怪难为情的哩。 但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她又觉得脸皮一文不值,真诚一笑:“王爷造福众生且知人善任,我定将缝合术事无巨细教于各位!” 市侩是真,救人也是真! 在军营的这一段时日,楚南月是一刻都没闲着,埋身于救死扶伤中,她将很多现代的医学知识教与众军医。 众军医如打开了新领域的大门一般渴望又求知,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本来月余的善后救治工作,生生缩减了一半。 没有后方的牵绊,萧寒野也迅速将全部精力投入东虞国,哦!不!东虞国已覆灭,如今已成为北萧国的一个郡,命名东郡。 他要在朝廷委派郡守到达之前,彻底整肃东郡。 老规矩,弃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公众凌迟。 而缴来的金银珠宝一半登记在册,上缴朝廷。 另一半则是暗暗留下作为他们北林军的私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要不仅凭朝廷的那点俸禄,喝西北风都不够。 他视将士们生命如瑰宝且张弛有度,从不亏待每一名手下的兵,是以,北林军唯他马首是瞻。 这也是老皇帝觊觎他却也是不敢轻易削他兵权的最主要原因。 这期间,楚子洵一直跟在萧寒野身边。 望着他雷厉风行、赏罚有信、爱护士卒的处事之风,更是坚定了他心中的梦想。 他不回去了! 虽然姐姐说会想办法让他重回楚家,但他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不如投身军营,如他父亲和姐夫一般,靠自己的双手一拳拳赢来功名! 一切善后工作超前完成,朝廷委派的东郡郡守终于在北林军班师回朝的前一日到达。 没想到竟是守卫边关六年的镇远侯苏辙...... 第155章 阿洵是本侯的孩子! 这是萧寒野第一次正式会见镇远侯。 镇远侯虽已年过四旬,却依旧身形凛凛,一双凤眸如寒星一般炯炯有神,不愧当年和平阳侯并驾齐驱为北萧国的常胜将军。 萧寒野爽朗一笑,放下王爷身份,率先打了招呼:“多年不见,镇远侯风采依旧。” 镇远侯不失恭敬淡笑一声:“燕王爷。” 他镇守边关六年,京城已是今非昔比,昔日任人唯欺的燕王早已脱胎换骨,气场全开,即便是笑着,依旧给人一种渗人的强大气场,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乃常年血战沙场养成的煞气。 二人短暂的目光相遇,便互举酒杯对饮。 推杯换盏后,萧寒野才缓缓开口:“阿洵,还不快敬镇远侯一杯!” “是!” 楚子洵被点名,俯身恭敬对萧寒野颔首后,便立刻诚意满满斟满一杯酒,欲起身前去。 一旁的楚南月觉得她也有必要敬人家一杯。 一方,人家是她好友的父亲,乃长辈。 另一方,人家不惧皇权敢以身涉险收留弟弟,这份情,她得记。 谁知,她端着酒杯来到镇远侯身前,那人浅笑端起酒杯对上她那刻,眼睛便带了勾子......恨不得把她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就在她忍不住要提醒一句:叔儿,叔儿,快别看了,影响不好! 她现在特莫是个男人! 特莫再被落个龙阳之好之名,镇远侯可就老年节操不保了! 冤不冤? 萧寒野回:女人就不冤? 他闪电下位,强势一手揽过楚南月来,一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勾唇一笑,不阴不阳道:“镇远侯,王妃不胜酒力,本王代她敬你一杯!” 语罢,仰头一饮而尽。 楚子洵也想这么豪爽地一口饮下,奈何实力不允许,从前在楚家,大哥说他年幼,不许饮酒,所以他一时还这么豪不起来。 但他是个男人,不能承认自己不行。 他学着燕王的样子饮下一整杯酒,眼泪都被辣了出来。 “燕王妃?楚南月?” 镇远侯恍惚一瞬,他望向楚南月的目光幽邃又忧伤。 除却眼睛,竟和她娘长得一般无二。 随即,他又猛地望向楚子洵,此时脸上的表情丰富程度更甚方才,他扯着嗓子低声道:“......你就是楚子洵?” 楚子洵点头:“回侯爷,我就是楚子洵!” “都长这么大了!”镇远侯抬手欲摸楚子洵那瘦黑的小脸,最终却是停留在半空中,化成一句干瘪瘪的话。 萧寒野和楚南月相视一眼,里面精光互射。 楚南月说:“舍弟遭难,多谢侯爷能够收留他。” 萧寒野回:“非亲非故,本王也不好承侯爷这个情,所以,你弟还是跟咱回京的好!” 楚南月摇头:“虽说阿洵杀人罪名已摘,但他现在毕竟是个“死人”,若回京的话,必定会遭丞相府的疯狂打击报复,随时都会“假死”变“真死”,暂不能回京。” 萧寒野挑眉:“难道本王还护不住他?” 楚南月回:“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王爷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萧寒野难得点头:“人各有命,且看你弟的造化吧!” 楚南月也退后一步:“王爷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便尽人事听天命,咱明日就带着阿洵启程回京吧!” 语罢,她便牵着弟弟重新回到座位。 萧寒野也入座。 之后,二人只言不提由镇远侯庇护楚子洵一事,镇远侯提了便是非亲非故! 一场宴席,镇远侯眉间拢出的沟壑都能夹死一只苍蝇,那瘦弱的孩子怎可再回京城? 丞相沈荃为人阴险毒辣,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又怎会轻易放过那孩子? 非亲非故? 非亲非故?他又怎会异常关心那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啊! 望着对面那乖巧小人,他屈指敲了敲桌案,忽而幽深的眸子里雾霾尽散,他开口问楚子洵道:“本侯的汗血宝马日前诞下一小马驹,阿洵可想一看?若是喜欢的话,本侯就将它赠与你。” 楚子洵双眸立刻神采奕奕,点头如捣蒜,随后又眼巴巴望向燕王和姐姐。 燕王和楚南月对视一眼,满眸的得逞,难得不再提非亲非故,点头同意了。 望着楚子洵欢快离去的背影,镇远侯突然收回眸子,正色道:“阿洵是本侯的孩子,本侯要亲自带他、护他!” 第156章 当年往事 镇远侯苍远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本侯与平阳侯有同袍之谊,曾一起战场上杀敌,是过命的兄弟,后因同时爱上孤女顾倾画而暗暗较劲数年,后来倾画选择了本侯,平阳侯虽不甘却也是真心祝福了我们。 谁知就在我们二人谈婚论嫁之际,她却转而嫁给了平阳侯,本侯当时万分不解,质问她为何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并无言它,只回了一句,缘分已尽! 庚帖以下,再无回旋,本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心爱女子嫁给了他人,直到八个月后,倾画生下嫡长子,本侯才知,原来当年竟是平阳侯强了她,这才迫使倾画不得不嫁给了他,本侯当时满腔怒火,找上门找平阳侯算账。 平阳侯也一口认下自己的罪行,本侯气不过,将他打个半死,但事已至此,除了出些怒气,还能如何?加之倾画言之凿凿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嫡子已生,各自安好,莫要再纠缠! 本侯受了情伤,混沌岁月几年,最后禁不住父母的逼迫,迎娶了当时太傅之女沈碧瑶,成婚后,二人也是琴瑟和弦、举案齐眉,本以为一生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一次宫宴,倾画被当时觊觎平阳侯的柔嘉郡主算计中了药,本侯及时救下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也正因为这一次,便有了阿洵。” 说完这些,他收回幽怨的目光,转而对楚南月道。 “你和你娘长得很像,故而方才本侯才会一时失礼。” 楚南月有点小失望,脱口而出:“哦,我还以为我也是您的孩子呢!” 萧寒野刚轻呷的一口茶一“轱辘”滑下嗓子,生生烫了他喉咙,他喉咙滚动,望向楚南月的目光有些嫌弃。 上赶着认爹? 关键还被人家嫌弃。 吓得人家镇远侯赶紧撇清关系道:“燕王妃慎言,本侯只与你娘万般无奈之下发生过一次关系,而且本侯曾许诺过你娘,永远不会将此事说出,但如今阿洵因沐沐已失去身份,本侯觉得此乃天意,故而也顾及不了这么多。” 嗐!郡主的美梦泡汤! 楚南月收起心中的小九九,抱拳回道:“侯爷坦诚相待,我和王爷必定守口如瓶,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因此,阿洵能认祖归宗,不失为一件幸事!” “怪不得沐沐那么爱缠着阿洵,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苏汐、苏洵、苏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镇远侯惊讶道:“没想到王妃小小年纪心胸竟是如此开阔,本侯替阿洵谢过你们一家对他的悉心教导!” 开阔你不赶紧收下认作女儿?哦,打住,此事翻篇了。 她一字一句回道:“阿洵是您的儿子不假,但同时也是我和大哥的弟弟!” 不收了老娘,也别妄想独吞我弟弟。 镇远侯笑着回:“本侯感激这些年大公子和王妃对阿洵的付出,本侯承下这个情了。” 萧寒野突然冷声开口道:“那便现在还了吧!” 镇远侯诧异抬眸。 楚南月也火眸刀向他,骚年,我们楚家的情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萧寒野直接忽视掉楚南月眼中的不满,缓缓道:“六年前镇远侯究竟为何会自请镇守边关?莫非长平侯府一案乃你是始作俑者?” 话落,空气中涌动起一股寒流来。 楚南月能感觉出寒流来自两个方向,有萧寒野身上的,也有镇远侯身上的。 这俩人肿了? 不会一言不合就干上一仗吧? 萧寒野也真是的,就算真怀疑镇远侯因爱生恨而陷害他们楚家,就不会旁击侧敲吗? 她目光殷殷望向暗暗较劲的二人。 萧寒野赢,她荣升郡主,镇远侯赢,楚子洵世子身份安排上! 那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要为萧寒野摇旗呐喊。 “始作俑者?”镇远侯一记冷笑,“本侯没有燕王想得这般不堪,断不会因一个女子而泯灭良知!” 萧寒野不以为意:“那为何这六年来,侯爷对自己的亲子不闻不问?” 镇远侯眼神晦暗,攥了攥拳,终是阴鸷开口:“当年长平侯府出了事,倾画四下求人,毫无门路,最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她万般无奈之下才来找到本侯,也是在那刻,本侯才知晓阿洵乃本侯的孩子,是本侯以兵权换回楚家三个孩子的一条生路!” “当年那种情况下,本侯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要留在京城,又如何管得了阿洵?” “而且,以当年情况,楚家三兄妹越是穷困潦倒,越是能被人遗忘。” 楚南月震惊。 原来这才是当年皇上放过他们楚家三个孩子的原因。 不愧为老奸巨猾的皇帝,既趁机夺了镇远侯兵权又落了一个宽厚仁慈美名。 如此想着,她望向萧寒野的目光也赤裸裸嫌弃起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怪不得这坏种这么坏,明明对她强取豪夺,偏偏现在还博了她们楚家一门的感激。 但凡她对他不好一点,就是她不知好歹。 萧寒野倒是无甚感觉。 皇上所做符合皇上本尊。 只是镇远侯此举出他意料。 不待萧寒野说话,镇远侯继续道:“本侯虽然不齿当年平阳侯对倾画所作所为,却也深知他一心为国的情怀,那人心思单纯,遇到倾画前一心便是报效国家,遇到倾画之后便又多了一条宠媳妇,不偏不倚,本侯当年也是不相信他会通敌,私下调查过此事,却是毫无线索。” “本侯对他已仁至义尽!” 当年平阳侯背弃兄弟情义,辱没了倾画,他以德报怨救下他的孩子,后又被他的孩子救了他的沐沐......这就是佛家说的缘吗...... 盯着镇远侯幽深的凤眸,萧寒野意味深长道:“镇远侯才是心胸开阔之人!” 他的话语别有深意,让人难辨真假,相比较起来,楚南月则是一片肺腑。 “我作为晚辈不便评判当年你们的感情一事,但侯爷为我们楚家一家奔波,甚至最后主动交出兵权,与妻女两地分居,这份情,我们楚家记下了。” 完了,人情没捞着,反而又欠下一个。 萧寒野幽幽一笑:“兜兜转转、转转兜兜,或许这就是你们两家的缘分,记来记去,谁又说得清最后究竟是谁欠谁多一点?不如一笑置之!” “哈哈哈,燕王所言在理!”镇远侯释怀一笑,留下一句话,“本侯去看阿洵!”便走出大殿。 第157章 不然本王可就不尊重你了! 二月十九日,为贺燕王得胜归朝,皇宫举行宫宴。 金碧辉煌、鸾歌凤舞,上位者三三两两低声交谈,整个大殿气氛满满。 随着一股寒流入侵,众人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萧一航和八公主齐刷刷起身迎了去。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常年一身黑炭衣的四哥竟着了一袭绛紫色莽袍,衬的他那张俊颜竟有一种高贵优雅的感觉。 优雅?和他们四哥沾边吗? 不对,重点是优雅吗? 重点是他们四哥怎么肯卸下他常年不换颜色的衣裳了? 哦!原来是为了和四嫂搭配啊! 站在他们四哥身旁的四嫂,一袭淡紫色华衣裹身,好不婀娜高挑,她一头乌黑的墨发上弃珍珠翡翠,缠了几根与她衣裳同色系飘带,竟格外引人眼前一亮。 微风拂来,发带飘飘,竟如九天上的玄女一般仙气萦绕。 八公主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楚南月飘扬的发带:“四嫂,你今日好美好仙啊,你是怎么想到用飘带作为发髻装饰品的?真是清新脱俗的很哪,你也给我来几根,趁宴会尚未开始,我赶紧捯饬捯饬......” 说话的间隙,八公主朝某一方位快速瞅了一眼。 楚南月精准捕捉到方位,也快速瞅了去,那是一个青年才俊、坐姿挺拔、器宇轩昂。 大帅哥啊! 怪不得能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八公主露出鲜少的小女子娇羞一面。 遇见一倾心人可不容易,楚南月赶紧吩咐小桃带八公主下去打扮去。 楚南月乃一现代人,不习惯脑袋上顶一头金银玉钗之类的头饰,重、冰不说,出门还怕贼惦记,没想到她随手一飘带妆饰竟引起京城少女圈一阵热潮。 “哇!燕王爷竟然为了搭配准燕王妃的服饰而特意穿了绛紫色的袍子呢,可真是对准燕王妃宠到了极点呢!” “你们瞧,燕王爷盯着准燕王妃的目光都沁出水来了呢,不过人家准燕王妃确实生得明眸皓齿、婀娜高挑,和燕王爷的外形绝配呢。” “就是,就是,随便扯两条丝带绑头发上就仙气飘飘,还得是本身长得就冰姿玉骨。” 有友好派的赞赏之语,自然就有尖锐派的毒舌。 “切,一个罪臣之女竟被当成香饽饽,可真是活久见呢!” “就是就是,她何德何能竟能做两次准王妃啊?依我看啊,定是燕王爷从前没沾染过女子图一时新鲜,待新鲜劲过后,也就如宁王爷一般,一脚踹了她!” “就是,这不连头饰都懒得敷衍,随便薅两根丝带应付她,不过,燕王爷这是从哪薅来的丝带啊,好飘好仙啊!” “在线求同款燕王爷丝带!” 楚南月回:你们懂什么?要想仙就得飘!就算绑个布条子绑头发上都仙! 她坦然迎着众人的目光淡然入座。 “起开!”小女人离开自己身旁,萧寒野没好气瞪了萧一航一眼,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萧一航:“......” 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 抬眸望着一脸幽怨的萧一航,楚南月不由觉得好笑,她小声道:“辰王爷的一片赤子之心可真是难得。” 萧寒野不悦道:“缺心眼好?” 楚南月瞪了他一眼:“哪有这样说自己亲弟弟的?人家那是出淤泥而不染!” 权力愈大,阴谋诡计就愈多,萧一航生而为王爷,自幼处于权力的中心,却是能维持初衷不变,更可见其难能可贵! 哪像她身边这货啊?和他渣爹一般,一肚子坏水! 大早上甩给她一件墨色豪服让她盛宴出席,她豆蔻年华,穿黑色奔丧啊? 她自是不同意。 也忘了二人是具体怎么掰扯的?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各退一步,他白天穿紫色衣裳配合她,她晚上唱悬崖下爆他蛋时那首歌给他听。 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到,为毛二人非得穿同色系情侣装? 她又被他给算计了! 萧寒野强势一把拉过她的手,若无其事屈起手指在她柔嫩的掌心画圈圈,缓缓开口:“阿月,本王提醒你一句,少琢磨其他男人,不然本王可就不尊重你了!” 楚南月嘴角抽动:“......你哪只眼睛瞧见我琢磨其他男人了?不就顺口提一嘴吗?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那以后相视无言好了!” “顺便,晚上曲子也省了!” “啪!”楚南月抬手就一巴掌打去他不安分的手。 “还有啊!既然都相视无言了,那便也就谢绝一切肢体......!” 她的话戛然而止,萧寒野收起再次抬起的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对上了宁王萧景瑞那双幽深的凤眸。 眸光一冷,他戏谑开口:“二哥这是想本王了?” 这时,江寿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驾到!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跪地行礼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虚扶太后一把,见太后坐好,才面对文武百官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见皇上、皇后都落座好后,才一个个又重新坐好。 因着皇上的到来,萧景瑞自然而然也不必再回答萧寒野无厘头问题。 方才见萧寒野和楚南月低头打情骂俏的画面,他心里确实涌上一丝不畅,曾经他弃之如敝履的女子为何突然就这般耀眼夺目了? 不过这股异样转瞬间便稍纵即逝。 继而他将目光望向下首一脸淡然如水的苏汐身上。 此时,御王萧君安对着萧寒野清浅一笑。 不知为何,他方才竟也一时多瞅了楚南月两眼,大抵今日的她太过与众不同、清新脱俗吧? 第158章 冠以外姓 殿内丝竹骤停,皇上端坐龙椅,脸上挂着笑容,说起开场白来。 “燕王再次旗开得胜,仅两个月便踏平东虞,延展咱们北萧国国土,朕心甚慰,燕王府有赏!北林军有赏!” 北萧国国土空前盛大,皇上心情极好。 “儿臣代将士们谢过父皇,有父皇念着他们,相信他们日后更是为咱们北萧国鞠躬尽瘁!”萧寒野俯首恭敬说着官场话,忽而话锋一转道,“不过,父皇还应该奖赏一人,此次若无她,将会有百十余名将士回不到故土!” “哦?何人?”皇上开口问。 “就是罪臣楚昭裕之女楚南月!”萧寒野别有深意回道。 他此话一出,人群中哗然。 “燕王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节骨眼提罪臣做甚?” “对呀,皇上宅心仁厚同意罪臣之女嫁入皇室已是天恩,燕王爷到底意欲何为啊?” “我看燕王爷不但赏赐没了,闹不好又要被打板子喽!” 端杯的萧景瑞眸里划过一抹侥幸。 幸而,他和楚南月的婚约及时废除。 那女人再是脱胎换骨,终究是被身世所累。 大皇子萧良策笑道:“四弟这是后悔了?想找父皇废除旨意了?” 萧寒野真当圣旨是他家的啊,想下就下,想收回就收回,作死。 最好其余四位皇子全部作死,他直接登帝。 他新纳的侧妃沈梦儿暗暗瞥了他一眼,说话不过脑子,睡觉打呼噜,怎么看都不符合她心意。 她的目光流转在其余三位王爷身上。 宁王、御王、燕王。 哪个都比身边这个缺根筋的强啊。 最后,她幸灾乐祸瞪了楚南月一眼,活该,再脱胎换骨终究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沈荃也阴鸷地望向楚南月,她被燕王甩掉之日就是她和她那个瘸子大哥丧身之日。 太后身旁的江晚烟更是满身心止不住地激动,燕王爷真打算弃了楚南月吗? 她就说嘛,这样不堪的身世只能成为他王者路上的绊脚石。 只有她这样的忠良之后才是他的良配。 萧君安也不禁抬眸望了一眼楚南月,她的眼神非但毫无晦暗竟还隐隐泛起一抹亮彩,她依然不喜欢燕王吗? 他幽深的眸子动了动,如流星般划过一抹光芒。 皇上的嘴角则是肉眼可见地下撇了些许,沉声道:“详细道来!” “启禀父皇,阿月发明了一种治疗外伤的新型手术,唤作缝合术,此术对大面积开裂的伤口极为有效,经过缝合且服用阿月研制的独家秘药抵生素,便可增大生机,如此一来,便可使更多的将士平安归来,儿臣认为可大力推广!” 萧寒野朗声回道,完后,不待皇上开口,他再次幽幽开口:“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父皇可从牢房中寻几名重症外伤患者,由太医院的太医来评判!” 只要见了楚南月的惊世之举,医学路上如此跨前一步的里程碑,他不相信皇上不答应他所求。 楚南月起身俯首道:“民女愿为陛下展示!” 刑部尚书裴大人道:“刑部牢房内正好有一名极为重要的汪洋大盗,却是追捕的过程中,不慎刺了腹部一刀,开有足足一扎长口,众医师均束手无策,老臣正发愁不知如何是好,不如陛下允燕王妃一试?” 大理寺姚文弘:“巧了,大理寺也有背部开口要犯,也请燕王妃一试吧?” 萧寒野冷声道:“不会又是未被姚大人屈打成招的吧?” 姚文弘被噎的老脸一红:“燕王慎言,也乃追捕过程中冲突所致!” 萧寒野点头:“别是姚大人草菅人命便好!” 姚文弘语塞,萧景瑞补上:“姚大人向来公平公正,四弟莫要肆意诬陷朝廷命官!” 萧寒野笑了:“本王的王妃弟弟一事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例子?无辜丧命后却又调查出真凶来?” 萧景瑞回:“此乃正常审讯流程,乃偶一为之之事,父皇都未说什么......” 皇上被点名,此时也不得不出来和稀泥,他轻咳一声:“那就都抬来由楚南月医治吧!” 造福子民的事,他自是乐享其成。 楚南月对皇上行礼后,便从容下座,起身来到外殿,携温太医等一众太医开始救治伤重患者...... 殿内,推杯至盏、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殿外,紧张肃然、严肃认真,争分夺秒。 几曲舞乐下来,大家都彻底放开,气氛越发高涨,但各怀心思。 宁王一党自然不希望殿外的楚南月可以医好患者。 燕王一党自然殷殷期待楚南月手到擒来,如此惊世之举可免其罪臣身份,不再为燕王的诟病。 中立一党,比如御王萧君安,大概是最淡然的了,但不知为何,一向淡然如菊的他,内心竟鲜少地涌动些许悸动...... 终于,在万众瞩目下。 楚南月携一众太医进殿复命。 “启禀陛下,患者的情况已暂时稳定下来,只要度过今晚便性命无忧了!” 她此话一出,众太医一个个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燕王妃真乃奇人,竟能想到如此妙招,通过缝合术止血,再通过抵生素防感染,妙!妙急!” “真是活久见,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肠子涌出之人竟还能活命,老夫佩服地五体投地!” “燕王妃莫不是仙女下凡吧?专为推动咱们北萧国医术而来?” 萧寒野俊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笑容,但听到这句话后,便拉下脸来。 什么叫专为推动北萧国医术?分明是为拯救他而来。 若无楚南月,他现在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想到他堂堂一届北萧国战神王爷没有死在马革裹尸的战场,而是离奇暴毙家中,他就愤怒的通体发寒...... 待抓到幕后真凶,他一定要将他凌迟处死! 但他又莫名地害怕万一真是楚南月名义上的父亲自导自演出来的这一切呢? 所以,他才会借此次宴会,使得楚南月彻底摆脱楚昭裕的牵连。 姚文弘跳出来:“伤成那样如何还能救治?” 为了刁难楚南月,他特意从大理寺寻了一个已被医师下了死刑的囚徒来,肠子都翻涌出来了。 皇上也觉得难以置信,但江寿回来传话,现下两名罪犯呼吸平稳,脉象正常。 如此一来,他望向楚南月的目光多了几分震惊。 他没想到一个连字都写不了几个的罪臣之女竟能如此神通广大。 温太医第一个不服:“姚大人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不信,先有为太后治愈多年顽疾,现又有惊天救死扶伤,下官已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但医术素无异脉外传一说,所以,下官决定拜准燕王妃为师傅,继承她的衣钵,造福太后、造福陛下、造福皇后......造福皇宫中每一个人!” 他说的豪言壮语、唾沫横飞,言语中就对着楚南月磕起头来:“还望燕王妃收下徒儿!徒儿虽老,却是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和不屈不挠的探索精神,定会将您的医术发扬光大!” 楚南月擦了一把脸,有些疑惑地望了萧寒野一眼,这货买通温太医了? 萧寒野嘴角抽动...... 何需他买通?完全是这老家伙的真情流露啊! 替他解蛊毒的时候,他就发现这老家伙的心口不一了。 嘴上说着不赞成,两只小眼睛却是暗戳戳地冒精光。 老家伙继续厚颜无耻道:“师傅,徒儿还有许多疑惑之处,不知可否再叨扰师傅一二?” 其他太医见此,哪里还能坐得住? 老匹夫医术本就高于他们,再让他学了新医术,他们怕是连骨头都啃不上了,于是一个个眼珠子轱辘一转,也纷纷献上自己的膝盖,一副虔诚之貌:“还望燕王妃将下官们一并收下!” 楚南月故作为难地望向皇上:“皇上......” 皇上轻咳一声:“此乃利国利民之事,准燕王妃就倾囊相授吧!” 太后慈眉善目地开口:“月丫头,不愧是寒儿看上的女子,浑身都是宝呢,温太医可是一医痴,你不答应他,他能把头磕穿!” 乖巧坐于她身旁的江晚烟听到这句赞美之词,抿了抿唇,藏于袖子里面的手用力搅着丝帕。 楚南月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得到这么多人的另眼相待? 她望向燕王的目光痴迷又幽怨,带着浓浓的妒意,一个月前因亵渎燕王而被太后罚跪的膝盖竟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了呢。 可下一秒又不痛了。 她又听太后说:“月丫头医术高,想必心胸也窄不了,日后燕王府总少不了莺莺燕燕,入燕王府后你当有容人之量,替夫君打理好后院,让夫君无后顾之忧!” 江晚烟沉底的心缓缓上升...... 太后虽恼她那日言行无状,但到底还是疼她的......她会找个合适时机将她许给燕王的...... 楚南月不卑不亢俯首回:“请太后娘娘放心,民女不会干预燕王做任何事的!” 关键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干预的了吗? 萧寒野要娶多少取决于他的肾。 但是,只要他脏了,便再不可碰她一根毫毛! 太后满意一笑。 皇后见太后都表了态,此时也不得不拿出一国之母的风范来,她轻启红唇:“母后、皇上,本宫也同你们一般震撼燕王妃的医术,但若让众太医拜其为师的话,传出去怕是有损咱皇家龙颜。” 说完,她面上带有难言之隐。 笑话!众太医拜一罪臣之女成何体统? 重要的是,她不能扬燕王的美名。 刑部尚书裴大人立刻起身附和:“皇后娘娘思虑的有道理!燕王妃虽然承皇上龙恩被赐婚于燕王,但毕竟是罪臣之后,若是让众太医拜其为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所以呢?”萧寒野横眉冷目,身上陡然迸发出寒流来。 裴尚书俯首道:“燕王妃德蒙天恩未被牵连,此时或许也不该计较这般多!” “裴尚书,本王算是听出来了,合着你这上下嘴唇一碰,四嫂就该无私奉献呗?”萧一航挠了挠脑袋,如梦初醒道。 正中萧景瑞下怀:“七弟,身为北萧国子民,难道不该如此吗?” 皇上摸了摸胡子,神情慵懒倚靠在龙椅上。 说得好,就该如此! 天下万物皆属天子! 萧寒野忽而笑了:“既然二哥觉悟这般高,无欲无求,不如出家当和尚好了!” 皇上不悦地瞪了萧寒野一眼。 萧寒野直接无视,继续道:“人啊,无关乎自己总是爱站在伦理、道德顶端编排别人,阿月深感父皇天恩,从不对儿臣有任何所求,包括此次于军营救治伤患,任劳任怨,却是无一多余心思,如此知恩图报、舍己为人的女子,儿臣怎忍她为身世所累?” “儿臣请父皇赐她一明朗身份,不让世俗的眼光埋没她的才能,如此两相成全,何乐而不为?” “原来,四弟竟是想让父皇免了其罪臣之女身份?”萧景瑞恍然大悟。 萧寒野摇头:“非也!阿月本就乃咱北萧国万千平民中的一员!” 萧景瑞竟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可萧君安却是懂了。 萧寒野这是想给楚南月换个姓了! 他们北萧国也确实有这个先例。 太傅楚凌的生父就曾乃罪臣,因着霍鲁外公的一张免死金牌而幸免于难,本以为此生郁郁寡欢而过,但谁都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却是有着万夫莫当之勇,于当年赤野之战于万千兵马中直取敌军元帅之首级,使得敌军顷刻间溃散,溃不成军,立下破天功劳。 先皇龙心大悦,赐其楚姓,拜其将军。 楚凌并未沾沾自喜,自此更是兢兢业业,四处征战四方,一步步坐至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更是在功成名就之际,主动移交兵权。 先皇念其急流勇退,给了其太傅的虚职,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师傅。 皇上年轻时候也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很大一部分就是来源于楚凌的教导传授。 楚凌身死,皇上感念其教诲之恩,追赠太师,谥号忠勇。 皇上幽远的目光缓缓收回,他自是也知晓萧寒野的意图。 刚想开口拒绝,显然楚南月的功劳不足以他赠以姓氏。 这时,一太医匆匆进来禀报。 “启禀陛下,忠勇太师的来孙楚潞于玩耍中不慎从树上掉落,树杈贯穿身体,命在旦夕,其父在外恳请陛下恩准太医前去救治。” 楚潞父亲楚玄乃大理寺五品理事官,本无资格请太医,得其曾祖父庇佑才特得恩赐。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楚潞情况不容乐观。 皇上屈起食指敲击一下桌案,他望向一脸淡然的萧寒野,审视良久,终未得其一丝异样情绪,这才缓缓开口:“燕王既然想冠以准燕王妃外姓,那便看天意吧!” 第159章 一切有本王担着 众太医望着楚潞的情况,一个个都呆愣住,迅速围聚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楚南月眯了眯凤眸,沉着开口:“丝竹,取寒石!” “温太医,熬麻沸散!” “风川,和我一起准备术前工作!” “其余不相干人员全部退到一丈远距离!让空气流通!” 一根小臂粗的枝杈直穿楚潞的胸膛,看着就让人禁不住腿肚子发软,但离奇的是楚潞的精神状态尚佳。 不但意识清楚,还能开口说话,见到她就弱弱开口:“姐姐......救命......我不想死!” 依着楚南月多年的临床经验,楚潞这是沾了他高祖楚凌的光,枝杈虽贯穿了他幼小的身子,却完美地避开了各器官。 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先取寒石来延缓他血液的流动。 然后她满面笑容安抚楚潞道:“楚潞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咱先把这护心丸吃了,然后再喝一碗热汤,美美地睡上一觉,待醒来便好了!” 她的声音柔软中不乏坚定,听之就让人忍不住如同沼泽中的稻草一般紧紧攥在手中,楚潞嘴角扬起一抹信任的笑,悉数照做。 楚玄不放心楚潞,满面悲痛道:“潞潞......潞潞,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他更不放心楚南月,楚南月不是太医且又是一个毛都未长齐的女娃,但人家是准燕王妃,所以他哆嗦道:“燕王妃......不如还是由众太医医治吧......下官可就这一个嫡子啊......” 质疑之语满满,楚南月却不以为意:“众太医医术确实均在我之上,但令公子伤势特殊,唯我一人熟知情况,楚大人放心,我会尽最大能力!”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透着果断和不容拒绝的气势。 萧寒野上前一步,冷声道:“一切由王妃做主!” 完后,他又柔声对楚南月道:“阿月,你安心救治,一切有本王担着!” 楚南月手下动作一顿,抿了抿唇,没有开口回话。 萧景瑞嗤之一笑,拿破鞋当香饽饽。 萧君安望着弓着腰身,以指腹按压楚潞伤患处的楚南月,不禁眯了眯凤眸。 楚玄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树杈贯穿了身体呢,尽管才被燕王冷喝,但他说什么都不肯相信楚南月,直到被温太医吼了一嗓子。 “楚大人,别再质疑燕王妃了,她是老夫的师傅!退下!” 这时候,皇权可不及太医说话的分量,毕竟,地上濒临死亡的是他的嫡子。 既然,温太医都这般说了,那看来燕王妃的医术是在他之上的,如今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悻悻而退。 因着楚南月救治楚潞,宴会上年轻一辈的人都溜过来一饱眼福。 萧一航最爱热闹,自是不会错过,他放心地望了一眼楚南月后,便凑到萧寒野眼前道:“四哥,宴会散了后,我找你喝酒去!” 萧寒野嫌弃地拨开他的脑袋,冷声道:“再有两年你就到弱冠之年,该娶王妃了,你若闲的没事干,就物色一世家小姐去!” 萧一航不自觉地瞅了一眼楚南月,本能地摇头道:“我还是等四哥成婚后再说吧!” 萧寒野也垂眸朝楚南月的方向望去,只见她正沉着冷静地指挥工作,这时,一股渗人的寒流乍现,是丝竹带着寒石而来,楚南月当即吩咐道。 “我现在开始拔枝杈,温太医负责后背上的伤口,风川负责前胸!” “冷九负责随时准备人工呼吸,小桃打下手!” 楚南月此时如临危不乱的大将军一般有条不紊指挥作战,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信服。 当然除了冷九。 怎么又是他? 这么多医师,楚南月为毛就单拎他? 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楚南月对他意见大大滴! 但他不敢不听,因为他家王爷正拿火眸突突着他。 转瞬,萧寒野目光就柔和下来:“那七弟可要加快脚程了!” 萧一航惊诧:“四哥这就要迎娶四嫂入府?” 萧寒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即,他又冷声道:“罢了,你不用自己物色女子了,我指给你一名!” 言语间,他心中已有了人选。 他自幼习惯了帮萧一航筹谋,所以连带着他的婚事他都要插手。 萧一航性子太过纯真,自己定是物色不好,得需要他这个四哥助力一把。 萧一航吓得弹跳开,满身心拒绝道:“四哥也太过大包大揽了,我不需要,再者长幼有序,三哥都尚未有心仪女子呢,我着什么急啊?” 语罢,他又屁颠屁颠跑到萧君安身旁,拿他当挡箭牌。 萧君安温和一笑:“四弟这是有了心仪女子,尝到了快乐,所以才好心帮你物色一二,七弟可要识好人心。” 情爱使人快乐,使人改变,楚南月的出现,使得萧寒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的他不近女色,现在一双眼珠子如黏在楚南月身上一般,近来对皇上所求皆是为楚南月。 先是圣旨求纳她为妾,再是加封燕王妃,如今又想她彻底与罪臣摆脱干系,以后呢...... 从前的他常年戴面具,却是自从悬崖下与楚南月共生死后,便直接弃了面具。 情爱真的魔力这般大吗? 或许不是情爱,只是单纯因为楚南月,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格格不入的女子,如彼岸花一般,花开媲美群星闪耀,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萧一航更加不满道:“本王不管,反正三哥年长本王三岁,要找也是三哥先找!” 萧君安不同他计较,清浅一笑:“那七弟可有的等了。” 京城贵女大都一个模子,要不低眉垂眼,要不满腹算计,他都瞧不上。 萧一航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哈哈哈,四哥听见没?三哥都不着急,我着急甚?” 萧寒野别有深意道:“你以为你能跑得了?没准三哥今年便能定下!” 皇上偏爱萧君安,自是会在他的王妃人选上大下功夫,他的婚事岂容他自己做主? 不止他,就连宁王萧景瑞的婚事今年也会定下来。 因沈梦儿一事,皇上对他的承诺,怕是不久,他就会将此事提上日程。 他现在失了兵权,挑选王妃的人选无外乎母家掌权。 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得加快步伐将萧一航的媳妇安排上。 感情嘛,处着处着就有了。 他和楚南月不就这样? 言语中,他再次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正在慢慢拔贯穿楚潞身子的枝杈,她一边要维持住自己的镇定,一边还要时时观察着楚潞的状态,堪比监测仪,所以整个过程中,她精神别提有多高度集中,生怕因自己的操作而给楚潞造成不可挽救的二次伤害。 当然,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因为各器官的抖动、枝杈的尖刺、科技的不发达。 此次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当然,每一场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因着她的全神贯注和小心翼翼,即便身处寒石渲染的极其阴冷环境中,她额头还是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来...... “擦汗!”楚南月怕汗水氤氲到眼睛里,开口道。 小桃刚要抬手去擦,却是感觉到身边刮来一阵阴风,然后手中的丝帕就不见了。 她抬眸望去,只见方才还一丈开外的燕王此刻正一脸认真地给她家姑娘擦汗呢。 真正一丈开外的人就这么突兀地被强塞了一嘴狗粮。 萧一航一脸疑惑道:“三哥,你说咱们兄弟中最不可能娶妻生子的人怎么就最早开了窍呢?本王还以为四哥会孤独终老呢,结果人家是情不动则已,动则情深似海。” 萧君安淡淡回了一声:“那是四弟遇见了可以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 语罢,便一旁坐下,神色复杂望着“难舍难分”的二人。 萧景瑞也在对面摆放的椅子上坐下,他无甚感情地望了一眼楚南月,便突然安慰苏汐道:“郡主勿担心,准燕王妃医术高超,定能成功取出枝杈!” 苏汐将紧紧落在楚潞身上的眼睛收回,她转头恭敬回道:“借宁王爷吉言,臣女信南月!” 身为楚南月的好友,她也希望楚南月可以借此摆脱掉罪臣之女一身份。 不仅如此,她还希望她大哥也可以摆脱。 那般甘愿为家人舍弃一切的人,值得她尊重,她自幼经管苏沐的一切事宜,感同身受,自是对此格外震撼。 语罢,她对萧景瑞微微点头,便再次把目光锁向楚潞。 萧景瑞被苏汐无视,心中很是不爽,但还是笑着开口:“郡主乃女中豪杰,本王甚是欣赏,这是母后赏赐本王的匕首,本王用不上,便成人之美转赠郡主吧!” 亲侍应声呈上一精致梨木盒上来。 苏汐连忙起身礼貌打开一观,见里面摆放的是一把女子专用的镶宝石精致匕首,她赞许道:“竟是千金难求的玲珑匕首,据说,上面的蓝色宝石乃“名巧手”鲁斑亲自打磨雕刻的呢,宁王爷出手的东西果然是极好的,臣女真是有幸,竟能得见如此宝物!” 听着苏汐的恭维之话,萧景瑞慢慢扬起唇角来,他就说嘛,他乃皇子更乃皇后嫡子,苏汐一个小小的郡主怎么可能拒绝他,正在他沾沾自喜之际,耳畔又传来不适时宜的话。 苏汐继续回:“但臣女惯用长鞭,如此宝物若是放在臣女身边便是沧海遗珠,愧于宁王爷您的一番馈赠,故而苏汐不能接受!” 语罢,她不着痕迹退后一步,虔诚俯首道。 她并未直言拒绝萧景瑞的馈赠,而是先赞美一番,再婉拒,这便是她多年的为人处世之道。 但萧景瑞对她势在必得,又岂会轻易放弃,他眼神示意侍卫将匕首塞到苏汐手中,缓缓开口:“即便待在郡主身旁成沧海遗珠,也好过在不识货人手里鱼目混珠的好,郡主莫要推脱,莫要辜负本王的一番心意!” 苏汐继续不着痕迹地后退:“此匕首太过贵重,臣女惶恐,实在不敢接受,还望宁王收回!” 余光瞥见其他人似乎朝他们的方向望来,萧景瑞失了耐心,他起身将匕首强势塞到苏汐手中,一字一句道:“此乃皇后赏赐,郡主若是拒绝,便是大不敬!” 苏汐望着手中的匕首,只觉如烫手山芋一般,对于皇后的赏赐,她不能拒绝,眸色几番轮换,最后,她无奈俯首道:“臣女谢过皇后娘娘的赏赐,臣女这就回宫向皇后谢恩!” 语罢,她拜别宁王,便起身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萧景瑞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苏汐父亲镇远侯掌管着十万边防军,且又与楚南月交好,这就意味着与燕王交好,他正好可以收入府中利用一番..... 朋友哪里会有夫君和孩子重要? 这边算计深深,那边如火如荼,楚南月望着即将尽数拔出的枝杈,一颗揪着的心提到嗓子眼,最后这一步最为关键,枝杈的利刃很有可能会刺穿肺部。 她聚精会神,大气不敢出一个,极力控制好紧握枝杈的右手,成败就在此一举。 萧寒野见此,狭长的凤眸晦暗如深,他暗暗向楚南月的右胳膊注入内力。 楚南月只觉一阵温流划过右臂,直至这股温流延至掌心,她浑身竟也跟着一暖,抿了抿唇,一鼓作气拔出枝杈来...... 与此同时,紧盯着楚南月手下动作的楚玄已是心脏跳到嗓子眼,他比楚南月还要紧张百倍,那可是他年过三十才得来的宝贝疙瘩啊,加之,楚潞从出生便有哮喘,他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百般悉心照料,可谁知道,那帮奴才竟是如此玩忽职守,竟让他的宝贝疙瘩从树上摔了下来,还惨被枝杈穿了身子......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痛得抽抽...... “啊!” 更让他抽抽的是,随着枝杈离体的刹那,一股血柱从楚潞伤口涌出,然后就有大量的血浆从楚潞的口中喷出。 “我可怜的潞潞啊......我的儿啊!”他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在场众人无一不傻眼。 就连萧寒野也滞了片刻。 第160章 天意如此?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扬声道:“温太医怎么回事?” 温太医是皇宫里面的老人,他在医术界的话素来有分量。 温太医感受到从燕王身上射来的柄柄利刃,大声回道:“枝杈离体瞬间剌破内脏,避无可避!” 既是威逼利诱,又是据实已告! 萧良策说:“依本王看就是准燕王妃逞能所致,若是换成其他太医,未必会出现此类凶险状况!方才楚大人就言明不让准燕王妃救治,无奈迫于四弟的淫威,现下好了,楚公子当场毙命,四弟和准燕王妃要为楚公子的死负责!” 他只言不提温太医之话,将全部责任推到燕王和楚南月身上。 摆脱罪臣之女身份?燕王这是在为登基做准备吧?做梦! 萧良策话音刚落,身子就猛地向后飞去。 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跌落在地,扬起一地的灰尘。 “四弟,怎可随意动手?你竟敢公然伤害自己的皇兄?”萧景瑞起身扶起萧良策,震惊道。 但眼底却是藏着精光。 “咳!咳!咳!” 萧良策捂着胸口,满面乌黑。 “好你个老四,竟敢殴打长兄,你就等着父皇打你板子吧!” 萧寒野看了一眼拿着管子插入楚潞胸口的楚南月,眯了眯凤眸,遂而闪身来到萧良策面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令人望而生畏。 “在场这么多人见证,众太医对此无计可施,是阿月不畏后果,挺身而出治病救人,还救出一身骚来?本王耳朵还没聋呢,大哥就肆意颠倒黑白,空口獠牙将此事推到本王的王妃身上,你当本王是个死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欺辱本王的王妃而毫无作为?” “你不是要进宫找父皇告状吗?走,一起,本王倒是要看看大哥身为大皇子,不以身作则反而如市井流民一般随意捏造事实,父皇会如何惩罚你?” 萧寒野不欲多言,直接对燕王府侍卫下达命令:“架起景王进宫!” “是!” 萧寒野有府卫,萧良策也有府卫,见燕王府侍卫真敢上手架他们王爷,一个个赶紧对抗起来。 两府侍卫对峙,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但府卫和府卫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只见燕王府侍卫一个个神情凛然,步步逼近,反观景王府侍卫则是护着主子,步步后退,一时高低立现。 眼看燕王府侍卫就要接触到萧良策,萧景瑞明眸暗闪,煽风点火道:“大哥身为皇子被一帮奴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的激将法对萧良策很管用,只见萧良策面色铁青,一把拔出腰间的软剑来,大吼一声:“谁敢碰本王,本王就杀谁?” 他就不信,燕王府侍卫还敢上前? 萧景瑞眼眸划过一抹幽光,见血才好! “你看本王敢不敢?”萧寒野勾唇一笑,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来。 他有什么不敢? 不但他敢,燕王府每一个侍卫都敢,只要他的一声令下,前面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燕王府侍卫乃他亲自训练出的暗卫出身,并且还跟他上过战场打过仗,唯命是从乃守则! 萧一航怕真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赶紧上前调停。 “大哥既然要找父皇告状,那本王陪你去,总行了吧?” 他一步一步上前欲一把抢夺下他手中的剑来。 萧良策才不想进宫告状,他刚才不过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此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但萧寒野这个愣头青也太不是玩意儿了吧。 一言不合就动手。 但细想也对,这确实符合他护短的霸道性子。 萧寒野乃北萧国除了皇上以外掌权最多的上位者,有时候连皇上连忿,所以又怎么会受他的气? 是他草率了! 正在他骑虎难下之际,萧君安出面沉声道:“大哥和四弟各退让一步,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置咱们皇家颜面于何地?此事就此作罢!” 正中萧良策下怀,他刚想拿出大哥的风范来,挥一挥衣袖,过往云烟随风消散。 但那个愣头青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啊,咄咄逼人道:“三哥此言差矣,错的又不是本王,为何要退让?” 萧景瑞见仗打不起来,瞥了一眼远处围观的百姓,附和萧君安道:“见到楚小公子无辜丧命,大哥也是情急之下一时失言,但是不管怎么样,四弟也不该贸然出手,咱们都是血脉相通的兄弟,当相亲相爱,为百姓做好带头作用,所以,四弟见好就收吧!” 萧寒野丝毫不留情面道:“二哥这会儿又端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来说辞,方才挑拨大哥时候怎么不想想咱们都是血脉相通的兄弟呢?” 萧景瑞被噎的满面铁青,干巴巴道:“......四弟莫要挑拨本王与大哥的感情!” 萧良策脑子不够,却也不傻,想起方才萧景瑞的言语,他暗暗攥紧了双拳。 虽然,他乃皇长子,但既没有兵权,又没有母族的势力,更不得皇上的喜爱,所以,他是皇子中地位最低的。 想到此,他紧攥的双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萧寒野冷笑一声。 萧君安则是淡淡一笑:“好了,咱们回宫复命吧,有什么话,咱们关起门来说!” 随后,他又对萧寒野道:“四弟放心,本王定会将所看所听如实讲述给父皇听,断不会叫准燕王妃背了这顶黑锅!”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仍旧全力救治楚潞的楚南月,清朗的俊眸间陇上一层雾霾。 楚南月尽力了,只能说天意如此! 闻此,萧寒野身上的戾气消散些许,他缓缓回了一句:“三哥先走吧,本王等阿月一起!” 既然今日不成,那他日后再谋划就是。 他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这边盘算着下一剂猛药时,那边楚南月突然走过来对他道:“王爷,咱们回宫复命吧!” “好!”他回道。 见她满脸是血的狼狈样子,他情不自禁从怀中掏出丝帕来为她一点点擦拭...... 第161章 看来是天意如此! 皇上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首文武大臣的唇枪舌战。 说是唇枪舌战,实则,是宁王一党单方面的慷慨激昂。 燕王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乃天赐良机,他们如何能放过? 当然,经过方才燕王怒拍大皇子景王萧良策一掌之事,他们现在的说辞那是相当委婉。 但蕴含的勾心斗角之意却是很明显。 萧景瑞说:“父皇,楚小公子不幸丧命,看来是天意如此!” 萧良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也一脸苍白道:“父皇,既然天意如此,这就说明准燕王妃并不足以堪当众太医的师傅,所以,准燕王妃应当履行先前的承诺,将缝合之术无私倾囊相授!” 完后,他又暗戳戳瞪了萧寒野一眼,隐忍着怒火:“父皇,儿臣身子不适,请允儿臣先行告退!” 娘的,萧寒野那一掌竟还动用了内力,疼死他了! 皇上皱眉回道:“既然身子不适,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好好待在景王府养伤吧!” 萧良策晴天霹雳,难以置信道:“父皇......” 他这是被老皇帝禁了足? 方才大街上所发生的的一幕,皇上自然已知晓。 萧良策居然不顾满街百姓的围观,公然肆意挑起和燕王的争斗来,置他们皇家颜面于何地? 傻子拉屎还知道退裤,萧寒野这货能受他的鸟气?被人当街打飞面上有光?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俩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得公正的说一句。 萧寒野虽然性子暴戾,却是个讲道理的,一般情况下,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是不会随意动手的! 既然俩儿子心照不宣不提及此事,那他也乐得自在。 但皇子间当街动手成何体统? 所以,他借养伤为名禁了肇事者萧良策一个月的足。 “去吧!回府养伤!”皇上沉声下了命令。 萧良策咳嗽数声,携侧妃沈梦儿俯首谢恩离去。 沈梦儿恭敬扶着他,心里却是无比嫌弃:同样都是皇子,差距怎滴这般大?真是没用的很! 经过萧景瑞身旁时,她眼神带钩望了他一眼,萧景瑞的瞳孔缩了缩...... 这时,座位中不知谁突然号了一嗓子。 众人诧异望去,就连皇上都不满望去。 沈荃站出来俯首道:“皇上恕罪,微臣是看着楚小公子无辜丧命,一时联想到自己的稚子,故而才会情难自已,仰天哀叹一声,可怜微臣的回儿在与楚子洵的冲突中被那个杀千刀的妓女一刀毙命......呜呜,微臣失言了,请皇上体恤一个做父亲的心,不与微臣计较。” 看到脸色惨白的楚潞,他确实想到了他可怜的儿,所以在此一语双关提出。 以时时提醒皇上,楚南月不堪的身世和她那些不安分的兄弟。 萧寒野冷眸射去,楚南月却偷偷拽住他的袖子。 他转头垂眸望去,见楚南月正对他眨眼睛。 他低声问道:“何事?” 楚南月没开口,继续眨眼睛。 萧寒野皱眉,他不懂她们妖界的眼语。 但他懂口语,他对着楚南月龇了龇牙。 楚南月顿悟,挑眉张了张嘴,虽未发一音,但萧寒野明白了......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绚烂的邪魅笑容,反手握住了楚南月紧紧拽着他袖子的小手,大拇指指腹一下下在她鲜嫩的掌心打圈圈...... 转的楚南月手心别提多痒,她想收回手,奈何被那个大魔掌攥地紧紧的,她无可奈何,只能小声提醒道:“王爷,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合适!” 言语中,她望了一眼四周,好在他们二人的手藏在桌案底下,并没有人看到,她这才长吁一口气。 见她不再挣扎,萧寒野唇角的笑意更大,望向楚南月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楚南月的真身定是一只小狐狸吧?不然怎么连他都骗了呢? 之后,二人怡然自得地享受着众人的“追星捧月”,哦!不!“人身攻击”! 皇上轻咳一声,安慰沈荃:“沈丞相,令子一事已结案,虽说楚家有监管不力之罪,但其幼子丧命,长子手残,已然付出代价,此事莫要再提!” 再提,他就更看楚南月不顺眼了。 瞧她和燕王二人一脸无事人一般小酌对饮,作为当事人的家属不该站出来打个圆场吗? 真是不懂规矩的很! 他都想出尔反尔收回圣旨了! 话说,当初他是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老四这滑天下之大稽请求的? 居然会同意一个罪臣之女入主他们皇室。 沈荃虔诚点头应下:“陛下说的是,微臣记下了!” 姚文弘附和一声:“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而酿发一场惨案,引人发醒,希望各家主日后都能监管好自己的府邸!” 完后,他别有深意问道楚南月:“燕王妃,您说是吧?” 楚南月疑惑开口:“姚大人这话委实问不着我,我们楚家的家主乃我大哥,虽然我们兄友妹恭,但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做不得大哥的主!再者,今日我是托了燕王的福才得以有幸参加庆功宴,虽然我尚未入燕王府,却也知皇上金口玉言再无回旋,而且姚大人唤我的也是一声燕王妃,所以,姚大人应该问燕王爷!” 萧寒野被楚南月搁置在她的家主一位,听得心中熨帖至极,刚想开口说话,又听楚南月说。 “不过燕王爷乃咱们北萧国的四皇子,一言一行皆关乎着皇家的荣誉,若追溯到家主,当是陛下啊......”楚南月故作震惊,“......姚大人,你怎可将问题抛掷陛下啊?” 姚大人一时词穷,他哪里敢质问陛下? 他不敢,可有人敢,萧寒野抬眸极其认真厉喝道:“姚大人休要将责任推到父皇身上,父皇日理万机哪能事事亲历而为?本王更是十二岁便独自一人去了军营!”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接了楚南月的话,又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老皇帝何曾庇护过他一丝? 若非太后的眷顾和他如杂草般旺盛的生命力,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第162章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吓得姚文弘一个激灵,连连跪地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此之意,就算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质疑陛下啊......” “起来吧!”皇上望了萧寒野一眼,才沉声道。 他何曾听不出萧寒野话外之音。 他这是在怪他厚此薄彼! 他和萧君安乃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萧君安身上。 但这能怪他吗? 当年欧阳氏血崩而死,临死前独独不放心他们唯一的儿子,孩子没了亲娘,他这个亲爹能不上阵吗?再者,其余哪个皇子、公主无生母照拂? 萧君安是他和心爱女子所生之子,他当然最是偏爱他。 他的文韬武略皆是他亲力亲为,就连师傅都是按照太子的标准选的。 他就是他内定的太子人选! 谁敢质疑? 当然,老皇帝也没有这般恋爱脑。 待他百年之后,或许只有萧君安继位才能保全他其余儿子的性命! 只有萧君安有容人之量! 况且,他本就有治国之才,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老皇帝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再次把目光落在萧寒野身上:“老四,既然天意如此,那便勿再多言!” 萧寒野笑了:“父皇此言差矣,一直都是大哥、二哥、沈相等人在谈论此事,儿臣何曾反驳过一句?但凡治病救人就会有风险,一场感冒都能要人命,何况是被利器贯穿了身体,阿月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天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皇后见此事翻篇,赶紧递给皇上一盏热茶,温和道:“陛下,您嘴唇起皮了,喝口热茶润润吧!” 见皇上接过茶水,又对着江寿使个眼色,江寿行礼,然后拍手示意歌舞继续。 皇上刚慵懒地再次倚靠在龙椅上,温太医突然跑进来,激动地扯着嗓子不合时宜大喊道:“师傅......师傅......楚潞醒了......您真乃神人!” 他这一道破了音的嗓子,如平地一声雷一般再次使得歌舞升平的大殿瞬间爆炸。 萧景瑞惊讶出声:“这不可能......本王可是亲眼看到大量血浆如喷泉一般从楚潞口中喷出的!” 不只他不信,萧君安和萧一航均满面狐疑。 抬眸的瞬间,二人视线撞上,皆是不解。 他们也看见了...... 内心刚平缓下来的江晚烟藏在袖子里面的手再次用力搅起丝帕来。 萧寒野起身挑眉道:“看来连老天爷都赞成此事,既然天意如此,那便请父皇兑现承诺吧!” 他刚才也被楚南月这只小狐狸骗了呢! 可真是狡猾的很哪! 皇上直起身子,狭长的凤眸微眯,带着王者的霸气,说出的话也中气十足:“燕王妃,怎么回事?” 楚南月立刻起身,认真回道:“启禀陛下,燕王方才所言不虚,但凡治病救人就会有风险,尤其手术,里面蕴含的不确定因素和潜在的危险实在太多,就在民女将枝杈脱离楚潞身子的最后一刹那,枝杈的利刃不慎划破楚潞的肺部,是以才会喷薄出大量血来。 虽在民女意料之内,但民女也着实慌了一瞬,见楚潞不能自主呼吸,便兵行险着,将一竹管插进其气管,助其进气、出气......好在苍天眷顾、皇恩浩荡、忠勇太傅显灵、燕王保驾护航,这才终使得楚潞缓过来! 但事事无绝对,民女也不敢保证,故而就没敢直言,以免拿刀子反复戳楚大人的一颗慈父之心,现下一炷香时辰已过,麻沸散消散,楚潞醒来,那大抵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楚南月粗略解释一番,没必要对着一群老古董说一堆专业术语来。 她站在大殿之上,虽然一身血污,却是白的发光发亮,如渡上一层银粉熠熠生辉。 这就是她当时跟外公学医的初衷。 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她手中重生、绽放,那种心里的满足是无与伦比的。 她享受这份成果! 此刻她在殿上大放厥彩,底下波涛暗涌。 有那么一瞬,萧景瑞后悔了...... 萧君安神色复杂。 萧一航满眸艳羡。 江晚烟大力之下竟生生掰折了美甲。 ...... 总之,各人各异,各神各色。 这时,楚玄进殿谢恩,他跪地道:“多谢陛下让燕王妃救治犬子,微臣感激涕零,定为咱们北萧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他就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见皇上点头,他转身朝楚南月跪去:“多谢燕王妃甘冒毁名声风险救治犬子,也多谢燕王妃大人大量,不与下官计较言语得失,潞潞唤您一声姐姐,日后,我们楚家就拿您当家人对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官的母亲常年咳疾,不知燕王妃方便的时候,可否移步寒舍一看?” 众人皆唏嘘! 得!买一送一!还是强买强卖! 刑部尚书裴大人突然朗声笑起,俯首对皇上意味深长道:“陛下,您看这是不是天意?” 皇上眸中神色几番轮换,最后也发出一阵笑声:“裴尚书言之有理,连姓都省了呢!” “此事就交由礼部办吧!” 天意如此,他不会忤逆天意! 他了解萧寒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这点和他年轻时候很像,未免他日后反复拿此事说辞,便允了他吧。 当然,这里面有燕王的算计,但更多的却是楚南月自己的本事,就让她入了忠勇太师的门下吧。 萧寒野携楚南月谢恩,随后便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横抱起楚南月。 “王......爷?”楚南月失重,疑惑抬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完美下巴。 “阿月今日连做三场手术,体力耗尽,父皇,儿臣就先带她离去了!”萧寒野对皇上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大跨步离去。 独留楚南月挑高的尾音:“有劳温太医守护楚小公子一夜,若遇突发情况,请立刻派人前往楚府唤我!” 皇上脸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阴鸷,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桌案:“混账东西,给他举办的庆功宴,他竟先离去了!” 萧寒野真是越来越狂妄,而他现在竟对他无可奈何! 皇后微微一笑:“陛下息怒,燕王爷素来如此,您和他计较做甚?” 她面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口中言的是得体的话语,但眸中却闪过一抹冷意,她就是要提醒皇上,燕王一贯如此目中无人,就算他是皇上,他也照样不给面子!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他委以重任的好儿子! 皇上脸色阴沉,怒不可遏道:“朕偏要和他计较!” 太后当即不悦了,她冷着脸道:“皇帝,寒儿十二岁便进了军营,若他性子温和的话,怕是活不到现在,也镇不住手下的兵,况且,他是哀家一手教出的孩子,莫不是皇帝对哀家不满?” 自从萧寒野三岁那年赤着双脚跑到她的懿康殿抓住她的一角衣襟时,她就认下了这个孩子。 小小无助的他巴巴着一双黑葡萄般的黑眸和皇帝小时候的神情一模一样,年轻时候,她庇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如今,她贵为太后,说什么都要庇护住自己的孙子! 没做太后前,她也并不是皇后,后宫的妃嫔如花一般朵朵盛开,有女人的地方便有争斗,生下皇帝后,她根骨便落下毛病,因此连带着也失去了教养自己孩子的资格,好在她一步步的筹谋,皇帝自己也争气,母子二人在皇宫的地步一步步上升,直至巅峰。 她将年轻时候在皇帝身上的遗憾尽数弥补在了萧寒野身上,她对萧寒野倾注了全部心血。 所以,又如何会容皇帝编排打压他? 皇帝见到太后生气,重重吐出一口气,劝慰道:“儿子岂敢对母后不满,老四为朕开疆扩土,儿子甚是满意,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太后回:“皇帝是一国之君,怎可随口一说?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皇上有苦难言,皱眉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记住了!” 太后和蔼一笑,欠了欠身:“好了,哀家乏了,烟丫头扶哀家回宫!” 这边,江晚烟还没从萧寒野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楚南月离开的情形中缓过来,直到竹若姑姑提醒一声:“昭仁郡主,咱们随太后回宫!”,这才反应过来。 大殿又恢复了歌舞升平,但当事人都离开了。 所以,没过多久,皇上便也以国事繁忙为由离开了庆功席,紧接着便是皇后,再然后......庆功宴便彻底提前结束。 而楚家这边的庆祝才刚刚开始。 说是庆祝,其实就萧寒野和楚南月二人月下小酌。 因定于后日为楚子誉安排手术,所以这两日楚子誉便养精蓄锐提前歇下了。 月光皎皎,萧寒野执起酒杯对楚南月道:“还是和阿月独处的好,宫中宴会委实无趣!” 楚南月借着长袖偷偷倒掉了酒杯的酒,她只抿了一小口便豪爽附和道:“确实无趣,尽是勾心斗角!” 笑话,她酒量不佳且酒品不好,能随意和外人一起饮酒吗? 萧寒野未发现异常,当然他也没想灌楚南月酒,他现在都能光明正大吃肉了,还要那虚幻的美好做甚? 他回:“哈哈,说得好!”突然,他话锋一转道,“但谁又能比得过你这只小狐狸狡猾?连本王都被你骗了呢!” 他眸中含着愉悦的笑意。 好想看看楚南月的真身啊,毛茸茸的定是可爱无比吧? 楚南月看了一眼月光,凤眸划过一抹暗光,不满道:“谁说我是狐狸,你才是狐狸,一肚子坏水,别有用心,将我一步步囚禁在你身旁!” 萧寒野点头承认:“是!本王对你别有用心良久!” 楚南月:“......” 这货现在是情话张口就来啊,但她不想回应他。 所以,她岔开话题道:“多谢王爷为我冠以外姓,使我摆脱罪臣之女身份!” 萧寒野回:“你本就是无妄之灾,此次也算是实至名归!” 语罢,他抬头吞下一杯酒,从楚南月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格外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非常性感,看得她直吞咽唾沫。 望着小女人直勾勾的眼神,萧寒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怀好意开口道:“你这是盘算着一口咬断本王的脖子吗?” 楚南月回神,“切”了一声,挺帅一人,但是长了一张嘴! 她抬眸认真回:“王爷真相了,我们妖族最喜吸食人血。” 萧寒野恍然大悟:“怪不得只有阿月一人的血才可以将那蛊虫吸引出,原来是同类以血养血啊!” “扑哧”一声,楚南月没忍住笑出声来。 萧寒野拧眉一脸严肃认真之貌实在是太可爱了,完后,又觉得离谱,眼前这个阴鸷残暴之人怎会与可爱挂钩? 定是最近与他相处的假象。 “笑什么?”萧寒野眉皱地更深,冷声道。 他有觉得被冒犯。 被楚南月当成二傻子一般的冒犯! 关键,他还没法提。 带着这股憋火,他抬手直接拿起酒壶对着嘴巴猛灌起来。 楚南月一时被他盛气凌人的气势怔住。 说他喜怒无常,性子阴鸷,还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 不就笑了几声吗?至于如此吗? 见苗头不好,楚南月赶紧脚底生风,准备开溜。 反被一股大力吸走,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了萧寒野怀中,入目是无限放大的五官,入鼻是浓郁的酒精味道,入唇是两片酥软的凉意。 “唔......你......” 她想说,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开车啊? 奈何双唇被某人压得死死的,她推脱不掉,只能无力地被动承受着。 他的吻炙热又疯狂,强烈的男人气息和浓浓的酒气,充斥着楚南月整个口腔,只一会儿,她便被他弄得眩晕。 她本能想要推拒的手,却又鬼使神差回抱住了萧寒野。 本以为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旖旎缠绵,谁知,萧寒野很快便把脑袋错离些许,一手箍着楚南月双手,一手抚着她微微发烫的脸,暗哑的声音藏着压抑的憋火:“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163章 无理取闹的楚南月 r 第164章 被众人针对的燕王 苍月火锅店香草阁内。 楚子誉将近两个月以来的收入尽数交给楚南月,算上之前一个月所得,差不多万两。 “阿月,咱们的火锅店虽每日都是座无虚席,但是周围已陆陆续续效仿咱开了几家,所以,之前说的多开几家分店,我想只在京城保留两家,剩下的开在外城,抢占先机!” “好啊,待夏日若是火锅生意不好,咱就果断掀锅换铁柄,改为烤肉和烤串!主打的就是一个,让那些东施效颦之商望尘莫及!” “阿月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出人意料的新鲜想法,让大哥望尘莫及才是!”楚子誉宠溺一笑。 两个铁核桃在他的右手中灵活打着转,他的右手已恢复如常。 接下来就是他的腿了。 他已尝到银子的便利,日后更是要多多赚银子。 如今,阿洵认祖归宗,阿月另拜他门,父亲的冤案就只能靠他一人了。 虽说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但他却也是真的为弟弟和妹妹开心,他没有这般迂腐,强制弟弟和妹妹守着那一个虚名任人唾弃。 “大哥何不考取功名?”楚南月突然开口建议,“考取功名后,大哥便可建功立业摆脱身世的束缚,还可以比肩......” 比肩苏汐郡主! 她临去军营前,动个小心思,委托郡主多加照拂大哥。 苏汐本就对大哥心存愧疚,自是一口应下,甚至还亲手帮大哥的右手涂抹过伤药。 这在古代就是肌肤之亲啊。 若说二人互相没好感,她是一点都不信! 说曹操,曹操到。 门外传来一道盈耳的声音。 “南月,我来了!” 敞开门,看见楚子誉,她又浅笑打了声招呼:“大公子也在啊?” 不知为何,楚子誉看见音容笑貌的她竟感觉曾被她触碰过的手指有些发烫,连带着手中的一大把银票也跟着烫了起来,他随手一甩,生硬道:“郡主,给你!” 楚南月:“!!!” 整整一万两就这么全部给了苏汐,这是要她赔本赚吆喝? 楚南月深刻理解了一把,色令智昏啊! 尼玛,萧寒野怎么就没想着把全部家底交给她呢? 苏汐也有些懵逼:“大公子口误?” “抱歉......口误!”楚子誉回神,又生硬地收回手将银票塞到楚南月手中,“阿月,将银票收好,留作日后急用!” 楚南月也觉得手中一大叠银票有些烫手,她试着开口问苏汐:“要不,郡主替我们楚家保管着?” “不可!” “不可!” 楚子誉和苏汐二人同时出声制止。 他们的脸也同时红到了脖子根,乍一看,比猴屁股还红。 楚子誉解释:“......会对郡主名声有损!” 苏汐快速瞄了一眼楚子誉,头一次拘小节道:“大公子所言极是!” 她乃尚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会连累他们镇远侯府的名声。 楚南月嘟了嘟嘴:“噢,知道了!” 这时,徐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大公子、燕王妃,秦家小姐找!” “秦家小姐?” 楚南月疑惑开门,看着徐凡身旁站着一位容貌清秀之人,清秀中又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的干练,和苏汐给她的感觉很像,一看就是干脆利落豪爽之人。 秦姑娘率先打招呼:“拜见燕王妃,我乃大将军秦思昂之女、秦柯长姐,秦棋。” 楚南月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书画呢? 想归想,她笑着回:“不必多礼,秦小姐快请进!” 进屋后,她一一对秦棋介绍道:“这是我大哥楚子誉。” “这是镇远侯郡主苏汐,你们二人应该罩过面吧?” 还真没有。 “弟弟幼时太过顽皮,我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追,当然,也有不追的时候,便替亡母照顾外婆了,所以不曾有时间与世家小姐打过交道!” 一个月前,她外婆莫氏与世长辞,而她爹在战场杀敌,自然而然,她和弟弟代劳了她们将军府一门的荣耀。 而他弟弟在先后经历好友无辜丧命、痛失外婆一事,一夜长大,每日奋发图强,再也不需要她追了。 这个时候,她爹说给她说了一门亲事......让她先处着看看...... 她也不是仇男一族,加之蓦地清闲下来,便也就过来看看了。 她这直言不讳的性子,一步拉近了楚南月对她的好感,算上小桃,她们四缺一的麻将又有谱了,她这牛逼外交症又犯了,拉过人家秦棋的手,就窗坐了下来。 楚子誉见来了女眷,他一个外男不便在场,打了声招呼后,便准备转动轮椅离去。 就在这时,一股寒流乍现。 众人再次朝门外望去,一黑一红迈着优雅的步子先后进屋。 “拜见燕王爷!” “拜见辰王爷!” 这下可热闹了,又来两个人,还是身份显赫的两位王爷。 好在房间很大,而且桌子是按照十个人的标准订做的,所以一点都不拥挤。 萧寒野挑眉对楚南月道:“可等急本王了?” 他这一开口,一屋子人就率先被撒了一嘴狗粮。 楚子誉也不走了,他轻笑一声:“燕王、辰王来得刚刚好!”他隔着窗户望了一眼门下开始排队的顾客,嘴角浮起一抹沁人的笑意,随后,扬声道,“大家都入座吧,石头上锅!” 排座的时候非常有意思。 萧寒野当仁不让坐在了主座,他的左手边是楚南月,右手边是萧一航,所以楚子誉便坐在了入口位置,而他的两手边,左手边是秦棋,右手边是苏汐。 萧一航一看右手边是一位美人,当即眉开眼笑打招呼道:“这位小姐是?看着眼生呀!” “眼瞎啊,军营比武摔跤时不是曾被秦小姐抱摔过?” 楚南月刚轻呷下的一口茶,一个没喽住滑进嗓子,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萧寒野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冷声道:“这么渴?” 楚南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邀请你来了!” 他这一开口,就把这温馨的氛围顿消。 萧一航也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那还不是我从来不跟女人动手啊!” 那次,是秦棋来军营探望父亲,看见教练场正在举行摔跤比赛,一时兴起,就换上了士兵的衣裳,本来当时他是稳操胜券的,谁知不经意间就触摸到两座山峰,一时失神,然后,就被秦棋摔了个四脚朝天。 秦棋自知当时胜之不武,于是对萧一航拱手道:“多谢辰王爷当时手下留情,不然摔得就是臣女!” 萧一航得意挑眉道:“四嫂,听见了吧?本王也是很能打的!” 萧寒野反问:“问你四嫂做甚?你四嫂会打还是能打?” 萧一航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长嫂如母嘛,谁让我就四哥这一个亲哥哥!” 萧寒野回:“别,我和你四嫂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世子来,再说,宫里母妃尚在呢!” 他这话一出,在场三个女眷皆咳嗽起来。 尤其,楚南月不满地瞪着他:“王爷青天白日之下又说浑话,你我二人尚未成亲,何来生子一说?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私下荤话连篇就算了,现下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知道注意言辞。 脸皮儿论层的还是压根就没有? 楚子誉看着被呛得面颊绯红的苏汐,下意识抬起的手下落间隙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语气淡淡道:“郡主,慢些喝!” 苏汐尴尬一笑。 萧一航倒是没有楚子誉这般隐忍,他嘴角噙着赏心悦目的笑,清润道:“秦小姐切莫大惊小怪,本王四哥一向如此!” 完后,挑眉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不置可否,反而认真回道楚南月:“阿月别急,快了!” 楚南月:“......” 她真的不想再搭理萧寒野了,满心满脑都是他俩那点破事儿,她抓了一把饭前小零食胡乱塞进他嘴里。 可别说话了,吃你的去吧! 可萧寒野接下来凑在她耳边的一句话,又让她精神抖擞起来。 好事啊!这活儿适合她啊! 她可爱干月老这事儿了。 她轻笑出声:“各位,吃火锅讲的就是一个热闹,不如咱来做个游戏吧!” 萧一航兴致非常高,第一时刻附和道:“四嫂,什么游戏?” 楚南月回:“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萧一航玩心很大,满眸熠熠。 楚南月开口解说:“咱们以掷骰子决定,正好咱们屋内有六人,骰子有六面,“1”代表燕王爷、“2”代表我、“3”代表郡主......按照座位方向,以此类推,最后,“6”代表辰王爷,骰子掷到哪面上的数字,谁就要接受大家的灵魂质问,所说必须是真话,当然,若遇实在难以启齿问题,也可选择不说,但不说者,就要选择一异性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个亲昵动作!” 楚子誉不同意:“......阿月,大哥就不参加了!” 苏汐虽然想玩,但又怕问题太过犀利,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于是也开口道:“我也不参加了,但我可为你们抚琴助兴!” 秦棋此时已知道,她爹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就是萧一航了,所以,她看了一眼萧一航,并未开口拒绝。 萧一航也觉得无所谓,他心思坦荡并无不能外说之话。 千载难逢机会,楚南月岂容漏网之鱼,尤其是她看好的大哥和郡主二人,于是,耐心解释道:“大哥、郡主放心,所问问题无关朝堂和家族,而且所谓的和异性亲昵动作,借位就好了!” 借位也不可以! 楚子誉还是不玩。 楚南月下了最后通告:“大哥明日便做手术,此游戏专为大哥而设,就是为了让大哥好好放松一番,既然大哥不同意,但辰王爷又想玩,六人缺一不可,那咱们便投票决定吧!” 眼下,楚南月、萧一航、秦棋是同意的,而楚子誉、苏汐是不同意的。 所以,关键一票就取决于萧寒野了。 楚南月对他眨眼睛道:“王爷,请开始你的表演!” 就是这货让她撮合萧一航和秦棋的,能不同意? 谁知,萧寒野将上位者的矜贵演绎地淋漓尽致,他目下无尘:“不借位可否?” 楚南月咬牙切齿:“这个自然由当事人双方自由决定!” 萧寒野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薄唇轻启,淡淡一声:“那玩吧!” 众人再次被强喂一嘴狗粮,同时嘴角抽搐。 每个人面上表情一致,心里所想也一致。 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燕王如愿以偿! 楚南月开始投掷骰子,随着骰子的翻滚,众人的眼睛来回跟着轱辘转,最后终于摆停在“1”的位置。 萧寒野心猿意马盯着楚南月,只待下一秒就把她拉入怀中亲近亲近。 谁知,那些人就和商量好似的,尽问一堆二傻子问题。 按照顺序,楚南月问:“王爷,您今年贵庚?” 萧寒野:“......二十一!” 苏汐问:“王爷,您多少岁入的军营?” 萧寒野:“......十二!” 楚子誉问:“王爷,您坐骑的姓名?” 萧寒野:“......乘风!” 秦棋问:“王爷,臣女爹今日没惹您生气吧?” 萧寒野:“......无!” 萧一航看着他四哥一脸的黑色,隐忍着笑意,开口问:“四哥,你喜欢四嫂吗?” 就问问你,敢回答不喜欢吗? 萧寒野的脸更是黑了一度,他本想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 看着众人如出一辙的憋笑表情,他攥了攥拳头。 他就是摆烂了,怎么着吧?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不好说!” 萧一航不放过:“四哥耍赖,喜欢或不喜欢,有何不好说的?” 萧寒野黑脸回:“是否喜欢一人岂能轻易定论?” 楚南月咧嘴:“哦!原来王爷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别以为她看不出他的意图来! 不就是想趁机咬她一口吗? 萧寒野脱口而出:“本王向来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岂会有假,自然是真的!” 众人同时“噢”了一声,然后,再次语调一致道:“既然燕王回答了,那便开始下一轮吧!” 萧寒野有感觉他被针对,但游戏中又不能摆架子,所以,悄悄拉起楚南月衣袖上的一根飘带把玩起来。 楚南月没注意到,再次掷骰子,这次掷到了“4”的一面。 萧寒野眼前一亮,顿时扔下飘带:“楚大公子可对郡主有意?” 让他不爽,别人也休想爽! 第165章 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啪嚓!” 地板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 楚子誉活动右手的两个铁核桃不知为何突然落地? 大抵是萧寒野所提问题太过犀利。 却也是灵魂一问。 除了苏汐面色微红低下头,其他人都眼巴巴望着楚子誉。 楚子誉抬眸望着众人殷殷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苏汐身上,只见她咬着殷红的唇如受了婆家气的新媳妇儿一般,露出鲜少的女子娇羞一幕,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止不住的揉搓......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不配想! 不敢想! 像他这样的罪臣之子,还是个瘸子,哪里敢肖想女人? 还是个那么完美的女人! 苏汐贵为郡主,却是从未端过郡主架子,一次都没有! 而且,一直都在帮助他。 这样知书达理、明辨是非、貌美如花的女人,就该配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他是个什么东西?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燕王委实问错了人。 他收起方才眼眸中的涟漪,冷冰冰道:“燕王慎言,郡主乃天之骄女,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一种亵渎!” 萧寒野哪里会放过他,冷笑一声:“真心话大冒险玩得便是刺激,若是这不能问,那不能问的,还玩个甚?楚大公子休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诚实回来!不回便遵游戏规则,和郡主做亲昵动作!” 不让他亲楚南月,那楚子誉便亲郡主! 反正,亲了也是白亲。 他今日主打的就是搅屎棍! 语罢,他好整以暇望着楚子誉。 楚南月讪笑一声:“帮理不帮亲,这次我站王爷这边,大哥,您得遵守游戏规则!” 楚子誉再次把目光望向苏汐,却兀地撞进她幽黑的凤眸中,他刹那间便红了俊脸,结巴道:“郡主是个好女人......是个男人就会喜欢......子誉不配也不敢亵渎!” 这下,楚南月是真有点看不懂了。 闹半天还是没那意思啊? 归根结底还是大哥的负担太重,为父谋反!不良于行! 让他不敢敞开心扉! 罢了,不能再逼大哥了,还是让他先回家洗洗涮涮、好好休息吧! 明日就要做手术了呢。 但她又怕夜长梦多...... 她是真的想让郡主做她大嫂呢,这样没有姑嫂矛盾不是? 她不知,她的大嫂早被宁王萧景瑞盯上了。 皇宫内凤仪宫中,萧景瑞正在陪皇后用膳。 “陛下驾到!” 这时,传来江寿的嗓音。 二人立刻放下碗筷,恭敬迎了去。 “臣妾拜见陛下,臣妾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召幸后宫哪位妃嫔,都是要翻牌子的。 当然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无需翻牌,但二人之间早已没了激情,所以,除了祖制的十五那日,皇后从来不会来宠幸皇后。 至于,今夜前来,自然也不是皇上突然来了兴致,而是皇后的有意为之。 她将她身子不适的消息由奴才散播出去。 老皇帝虽然对皇后没了感情,但毕竟为他生儿育女,且是他的原配,故而也不好太过薄情,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听说母后身子不适,故而前来探视,既然父皇也来了,那儿臣告退!”萧景瑞俯首道,面容有些惶恐。 “皇后身子不适就不要行礼了!”皇上虚扶一把,然后又对萧景瑞道,“既然来了,那便一起用晚膳吧!” 皇后立刻让人添了一副碗筷,并且重新上新菜。 速度很快,一盏茶功夫,新菜便摆了一桌子。 而且全是皇上爱吃的,一看就是精心准备。 皇上并未发现不适,他受惯了逢迎,后宫哪人不为他的到来而使出浑身解数忙活? 皇后手持公筷为皇上夹菜。 望着眼前堆积满满的一小菜碟,皇上皱眉道::“皇后身子不适便不要忙活了,朕自己来!” 皇后这才停手,看见皇上来,她确实有些激动了,虽然每个月的十五号,皇上会陪着她睡,却也只是睡。 她是有多长时间未品尝那事儿了? 她都不记得了呢。 想到此,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但她微微一笑:“臣妾多谢陛下关怀,陛下陪臣妾说说话,臣妾就舒适多了呢!” 皇上无甚感情回道:“说话能治病的话,那还要太医做甚?” 皇后也不尬,她讪笑一声:“寻常人说话自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但皇上乃天子,自带紫薇真气,比太医的药还要灵验呢!” 皇上脸色稍缓:“既然如此,那朕今夜便同皇后多说说话!” 皇后笑着回:“多说说话好,臣妾这凤仪宫就是太安静了,若是有个孩子跑来跑去就好了!” 皇上吃惊望了皇后一眼,不满道:“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想要个孩子,老蚌生珠啊!” 江寿额头掉汗。 皇上还是那个皇上,长了一张毒舌啊! 萧景瑞见皇上非但没领会他母后的言外之意,反而还出言嘲讽她,心中隐隐不快,当即对皇上俯首道:“父皇,您误会母后了,是母后方才在和儿臣感慨,儿臣何时才能娶妃生子啊,不是母后盼着皇子,而是盼着皇孙儿!” 皇上恍然大悟,但是回道:“孩子也不是想生就生的,而且,你现在连王妃都没有,如何生得皇孙儿?” 说到此,皇上叹了一口气。 他都知命之年了,却是连个孙辈都没有! 五个皇子中也唯大儿子纳了侧妃,还有两位侧妃,话说第一个侧妃都入府有两年了吧? 却是连个声响都没有! 他严重怀疑是不是他这个大儿子不行啊? 不行,关门闭户给他造孙子出来。 于是乎,萧良策是人在家里躺,祸从天上来。 皇上派人送去人参、鹿鞭、海参都大补之物,美言其曰让其养伤为由,又给他加了两个月的禁足。 萧良策一脸的生无可恋:“......” 三个月的时间可太长了,长到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皇后突然回:“陛下,瑞儿或许有心仪女子了呢,他将玲珑匕首送人了呢!” “玲珑匕首?”皇上有些诧异,“早前东虞国进贡的玲珑匕首?” 难得他日理万机还记得此事,他记得那把玲珑匕首乃女子专用,当时,见皇后喜欢的紧,他便将它赏给了她,皇后诚惶诚恐谢恩道:“多谢陛下赏赐,但后宫存放匕首不合礼制,臣妾就将它转赠睿儿了,待日后瑞儿有了宁王妃,便转送宁王妃!如此便两不负!” “是!”皇后笑着回,“瑞儿嘴严的紧,还对臣妾遮掩此事呢!” 皇上转头看向萧景瑞,沉声问道:“老二,将匕首送给了哪家姑娘?” 萧景瑞快速考虑了一会儿,才面带羞涩道:“启禀父皇,儿臣将玲珑匕首送给了镇远侯郡主苏汐!” “她收了?”皇上微微蹙眉,不禁心生疑云。 萧景瑞抿了抿唇,低声回道:“郡主说心悦儿臣良久,儿臣见郡主英姿飒爽且又生的貌美如花,故而,脑袋一热,就私自将玲珑匕首送给了她!” “丞相嫡女一事对儿臣的打击很大,故而儿臣想再多考量考量她,毕竟,无外乎身份、地位,女德才该是考量女子的唯一准则!” 也正是因为萧景瑞回答的很是隐忍、勉强,皇上才露出笑容:“你倒是和老四完全不同!” 萧寒野午后进宫向他提出求娶楚南月过门一事,说要在三个月内大婚。 第166章 楚家有女远道而来 当时,恰菩提大师也在。 普提大师是清水寺的住持,德高望重,可勘天机。 幼时,他和他母后在深宫中孤助无援,母后带他前往清水寺进香时曾偶遇普提大师,得他良言,金鱼岂是池中物?一招飞天化成龙!告诫其要坚持、隐忍。 果然,最后,他如愿登得帝位。 所以,当他登基后,他便经常邀普提大师进宫诵经。 听见萧寒野提及婚事,普提大师竟主动开口问:“可是二楚之家的女儿?” 二楚? 皇上和萧寒野皆是微愣,遂便立刻反应过来。 可不就是二楚,先是原长平侯楚昭裕之女,现又拜入忠勇太师楚凌门下。 萧寒野率先回道:“是!” 菩提大师悠远一笑:“楚家有女远道而来,燕王爷得此佳妻,实乃幸事!” 萧寒野听到菩提大师意味深长的话,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深邃,旋即立刻笑着回:“父皇,既然菩提大师都开口了,那不如将儿臣与阿月的婚礼定在这个月吧?” “你当皇家娶媳妇如菜市场买菜般还讨价还价啊!”鉴于菩提大师在,皇上虽未动怒,却还是不阴不阳道,“你一人成婚要钦天监择日、礼部筹备、由嬷嬷教导新王妃学规矩......这不都是事啊?三月已是赶,还妄想着这月!” 萧寒野吃了闭门羹,却是鲜少地没忤逆老皇帝,笑着应了下来:“三个月就三个月,儿臣要给阿月最好的!多谢父皇为儿臣考虑!” 望着萧寒野一副花痴模样,老皇帝嘴角抽动,到底没再吼他,用鼻子“嗯”了一声。 萧寒野有牵挂是好事。 女人既是温柔乡,又是英雄冢。 语罢,萧寒野便恭敬行礼离去。 望着他那俊秀挺拔的背影,老皇帝明眸闪了闪,他开口问:“菩提大师,朕这个儿子的气运如何?” 菩提大师淡淡一笑:“燕王爷不日将要娶妻,自是个有福气的!” 老皇帝犀利的目光闪过一抹幽光:“何福气?” 菩提大师感觉到似有一股寒流从老皇帝身上涌动而出,他淡淡一笑,回之:“陛下的五个儿子生而就贵为皇子,命格本就优于寻常人,都是有福气之人,但日后的造化却取决于自己,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莫要过于干涉,皇家尤是!以免动摇国本!” 菩提大师虽然经常为老皇帝前来讲佛经,但也鲜少预测天机,但凡说了,就会灵验。 所以,只要是他说的话,老皇帝总是要深深思虑一番的。 老皇帝是个精明的人,虽然菩提大师说得委婉,但他还是听出来了,菩提大师这是在警戒他! 不过,菩提大师过虑了,他现下是不会干涉儿子们之间的争斗的。 当年,他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 历届王朝皆是如此! “大师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释怀一笑。 菩提大师深远一笑,闭目念起佛经来。 这边,苍月火锅店内。 萧一航不满意楚子誉模棱两可的回答,但在场三位女眷均表示过了,而他那个没原则的四哥在四嫂给他吹了耳朵风后,竟也闭嘴了,所以,他也不好矫情。 但转到他的时候,众人的态度就没有这般友善了。 他四哥问:“七弟乃皇子中最惜花之人,睡过多少女人?” 特么,说出来谁信,他一个都没睡过! 楚南月问:“在场三位女眷,谁长得最好看?” 萧一航:!!! 这他敢说吗? 苏汐和楚子誉算是善良的,问的问题中规中矩。 但是,秦棋算怎么回事?他得罪她了吗? 她竟也问起他犀利的问题。 “辰王府可有暖床丫头?” 萧一航托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地打着哈哈:“此乃个人隐私,拒绝回答!” 他不要面子的啊,说没有,那不是有愧他风流倜傥、纨绔子弟的美名! 辰王府也确实有两个暖床丫头,这个他四哥是知晓的。 他都不知道他为何从没宠幸过她们? 难道他不行? 他应该行的吧? 宫宴他和楚南月被人下药那次,他反应大大的。 这一下子,他就明白了,行肯定是行的,但府里那两个暖床丫头入不了他眼。 他喜欢的是和楚南月一般有个有趣灵魂的女人。 可惜,被他四哥捷足先登了。 完了,他突然就真相了! 他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楚南月却笑得深意满满:“辰王爷,快和秦小姐摆个大大的暧昧poss吧!” “剖死?”众人目瞪口呆。 楚南月额头掉黑线,她起身言传身教道:“我给大家科普一下,poss乃姿势、动作之意!” 语罢,她做了一个妖娆的凹凸造型! 萧寒野瞬间黑了脸,一把拉她入怀:“王妃若是不安分,本王不介意立即办了你!” 第167章 肌肤之亲 楚子誉直接没眼看,轻呷一口热茶:“矜持!” “啪!” 楚南月反手就是一巴掌,顺着楚子誉的话说道:“王爷,说你呢,矜持!放手!”,然帅不过三秒,眼瞅着萧寒野有勃然大怒的气势,她又赶紧无障碍转换笑脸道,“嘿嘿,说我呢,我改!” 萧寒野目光落在自己被打得通红的手上,半晌才皮笑肉不笑道:“下不为例!” 楚南月感觉到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丝毫未有松开之迹,不悦道:“认错了还不松手?” 萧寒野把脑袋耷拉在她脖颈上,笑得邪魅:“想得美,错就当罚,罚你骑木马!” 他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畔,弄得楚南月耳朵麻麻痒痒的。 同时让她麻痒的还有他的孟浪之语,她当然知晓,此“木马”非彼“木马”。 关键,此“木马”此刻竟还真如彼“木马”般昂首挺胸起来。 弄得她再也不敢动弹一下,只能沁着一张滴血的小脸,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混蛋!畜生!” 众人虽听不见二人间咬耳朵的窃窃私语,却是肉眼可见二人的打情骂俏,一个个悠闲地磕着毛嗑,光明正大吃起瓜来。 众人赤裸裸的目光,让楚南月有些承受不住,索性双手一摊摆烂了,她就势趴在桌子上,哼唧道:“辰王爷,别吃别人的瓜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萧寒野也冷声附和一声:“七弟,开始吧!” 萧一航见躲不过,也不扭捏,顶着一张无公害的笑脸对秦棋道:“秦小姐,得罪了!” 秦棋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不自觉吞咽一口唾沫,本以为只是借位一下,谁知,萧一航突然就咧着一张嘴整个人朝她扑来...... 楚南月顺着趴着的姿势将二人摔到地上抱啃在一起的情形一览无余,她一脸激动地惊呼道:“......妈呀,这就真亲上了?” 萧寒野俊颜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本王也看见了!” 方才萧一航倾身而去之际,他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掌,萧一航就身子一踉跄压倒了秦棋,还是嘴对嘴压住了人家姑娘...... 二人有了肌肤之亲,接下来的事就顺其自然了...... 原本,他不想操之过急的,但方才萧一航望向楚南月的目光太过炙热,炙热到他都想挖掉他的眼珠子,他知道萧一航不会背叛他,但是他不喜欢他逾越为人臣弟的本分,所以就助了其一把力。 秦棋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猝不及防被浓郁的男人气息堵住了双唇,直接就蒙了,她瞪大凤眸一眨不眨地审视着上面的帅气男人,竟连呼吸都忘了呢。 萧一航倒是想起来,但不知为何腿肚子发软,一点都用不上力气,压着秦棋干着急。 时间就仿佛静止一般。 望着底下尴尬的二人,楚南月一时就忘了自己的尴尬,她顺着两臂之间的缝隙看得意犹未尽,不知怎滴,看着看着,就猛地被一棍子给顶了出去......这边萧寒野想伸手去拉,已是来不及...... 楚南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地上正啃在一起的二人华丽摔去。 她生无可恋,人家二人啃得好好的,她加进去算怎么回事? 于是,她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边,萧寒野也注意到了这一尴尬,他一手稳住桌上沸腾的锅子,以防掉下来,对楚南月造成毁容式的伤害,一手奋力抓住她的脚踝。 因着他这一力道,楚南月确实如愿没加入人家二人的啃咬中,而是“咣当”一声摔个实打实的狗啃泥。 这还不止,她还被某人的狗爪大力拖地走...... 她的唇是没亲到别人,但是,她的额头却和冰凉的地板来个啵啵,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某人一手倒提了起来。 她忍无可忍:“萧-寒-野-你-大-爷!” 就算是不识相地参与到人家二位的运动中,她也认了,把她倒提起来,她不要面子的啊?! 她还要倒吊在空中装作若无其事,对人家二位浅笑嫣然地打个招呼:“嗨,二位口感如何?” 不打招呼不合适啊,离得太近了! 蓦的惊呼,萧一航终于堪堪起身,秦棋也后知后觉地张大嘴巴呼吸着新鲜空气。 楚南月这边感觉到胳膊处传来一阵过分的灼热,然后,她就稳稳站在地上了。 她掐腰怒忿萧寒野:“萧寒野,你摔了我,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管不住自己的木马就管住自己不安分的思想,你看你把我摔的,我这光洁额头、俏脸、挺胸,都被你砸变形了,这还不止,我的脚脖子也被你那狗爪勒伤了!” “我明日还得给我大哥做手术呢.......” 咦?大哥人呢? 大哥脸皮薄,定是方才瞧见萧一航和秦棋二人酱酱就就悄悄离去了。 “哼!”楚南月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瞪着萧寒野。 萧寒野脸上闪过一阵异样,随即不动声色把左手负在身后道,低沉着嗓音道:“抱歉摔了你,下次不会了!” 萧一航这边也顾不及尴尬,瞪大眼珠子望着他四哥。 他四哥竟也会道歉? 正在气头上的楚南月听见萧寒野这声道歉也怔住,本来,她还有一箩筐话要喷出来呢,谁知,这货一句不反驳,就认下了,倒让她不好再得理不饶人。 她低头整理一番衣襟,然后,装作极为大方道:“罢了,下不为例!” 萧寒野淡淡“嗯”了一声。 “王爷,您的手怎么烫伤了啊?” 这时,充当小二角色进来送菜的冷九一进来,就惊呼道。 “闭嘴,退下!”萧寒野冷喝道。 楚南月这才望向萧寒野的手,右手完好,左手负在身后,看不见,她蛮横将他的左手拉至眼前,待看清那红肿的一片后,她后知后觉道:“刚才抓锅子所致?” 怪不得她方才感觉胳膊处传来一阵灼热,竟是从他手传来的呢。 这货竟怕烫着她而以手抓锅? 其实,这不是萧寒野第一次这般做。 第一次遭黑衣人刺杀时,他就为了救她而分神被黑衣人刺了一刀。 还有,醉酒醒来的那次,他为了给她挡杯子而被杯盏划破过手。 再有,第二次遇黑衣人时,他被体内的蛊虫折磨得生不如死之际,却仍记得命令燕王府侍卫全力保护她。 ...... 那时,她不领情。 但是不经意的这种事做多了,她便也就记在了心中。 第168章 被强逼定亲的萧一航 楚南月一边细细帮萧寒野涂抹伤药,一边淡淡开口:“王爷平素不是口若悬河吗?这会儿倒怎滴哑口无言了?” 萧寒野垂眸望着她光洁的额头确实有些许淤青,抿了抿唇,轻声道:“没抱好你,本王很抱歉!” 他也没想到,他的兄弟怎么就突然跳了出来,竟还将楚南月给顶了出去。 楚南月抬眸一本正经回道:“我被摔了,而你也被烫了,下次可要管好“木马”!” 瞧着她一脸认真说着不正经话,萧寒野突然就笑了:“这个本王可管不住,它随你而动!” 楚南月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受伤的手:“那你就是咎由自取,不管你了!” 语罢,她果真就不管萧寒野了,她无事人一般招呼着众人用膳:“都涮好了,大家快动筷开吃吧!” “这毛肚可是我们苍月火锅店的特色,筋道又爽脆,有嚼劲却不韧,大家都尝尝!” 萧一航回神过来,正觉得尴尬,不知道该和人家姑娘说什么,恰楚南月介绍起美食来,当即化尴尬为食欲,捞起一大筷毛肚品尝起来。 他素来心大,不一会儿就将此事忘到烟消云散。 偏偏耐不住有人提醒他。 “七弟,强吻了本王麾下大将的嫡女,此事就只字不提翻篇了?” 惊得萧一航一口卡住了喉咙,半晌才缓过劲来,一脸幽怨地对他四哥道:“四哥,不是强吻,我是不小心的,再者,秦小姐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们曾在军营比试过摔跤,没有这么多忌讳的!” 肌肤之亲,他觉得在秦棋这边是不存在的,人家是女汉子! 哪知秦棋突然开口:“臣女纠正一下,臣女虽然摔过跤,却也只是与爹、弟弟和辰王爷摔过!” 没有哪个女子愿被他人认作是随便之人。 萧寒野本着一副大家长之态,沉声对秦棋道:“秦小姐想如何?” 秦棋看了一眼萧一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楚南月回:“人家秦小姐乃一个大姑娘,哪好意思谈论这个?要双方家长坐一起谈的!” 萧寒野直接扬声道:“冷九,唤秦将军来!” 萧一航一脸的生无可恋,嘟囔道:“四哥唤秦将军来,还有我的活路吗?” 谁人不知,秦将军是个实打实的武夫啊。 他嗓门没人家大,拳头没人家硬。 谈毛线? 呜呜!谁来救救孩子? 一炷香后,他们吃饱了,秦将军也来了。 他进屋后行完礼,便大大咧咧坐在萧一航和自家闺女中间不客气吃起残羹剩饭来。 楚南月觉得难为情,连连招呼冷九重新上锅子,反被他一手制止:“王妃莫客气,末将经常听我家那小子称赞您的手艺,即便是剩饭也是人间美味,再者,这肉和菜都是新鲜的,又怎么能是剩饭呢?分别是山珍海味!末将求之不得!” 这几句话听得楚南月心中熨帖至极,谁再说秦将军乃一武夫,她和谁急? 萧寒野讪笑一声,幽幽开口:“见秦将军吃得这般香,倒让本王不好开口!” 秦将军立刻俯首道:“王爷但说无妨,末将洗耳恭听!” 萧寒野直言开口:“七弟亲了令千金!” 萧一航屁股往萧寒野方向挪了挪,小声解释道:“误亲!误亲!” “什么?”秦将军听到后瞬间如炸了毛的狮子般,怒吼一声,他转而开口问:“棋儿,此事当真?” 秦棋如实点头:“误亲!” “误亲?你堂堂一个尚未出阁的闺中少女,误亲也不行啊!”秦将军不轻不重拍了一把桌案,大声说道。 秦棋扯了扯秦将军的衣角。 秦将军虽然脾气火爆,却是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发不出火来,他缓了缓脾气,轻声道:“棋儿如何看此事?” 秦棋抿了抿唇,声音小的像一股细水流:“女儿听爹的!” 萧寒野和楚南月会心一笑,他们二人方才就发现了秦棋对萧一航有意,只是碍于女子的矜持和娇羞未敢言明。 秦将军也没想到二人这么快便对眼了。 好事啊! 自家闺女嫁给元帅的亲弟弟,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所以,他恭敬启禀道萧寒野道:“还请王爷给末将做主,末将虽然乃一粗人,却也知男女授受不亲,亲了就要成亲的道理!” 萧一航震惊道:“秦将军从哪里听到的?本王怎么没听到过?”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不走心的吻,而莫名其妙得一王妃。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的真谛,不就是想娶一位心爱女子吗? 怎可随随便便将自己交付于一毫无感情之人? 他眼巴巴地望了一眼楚南月:“四嫂......” 萧寒野瞪了他一眼:“喊谁都没用,秦将军所言不假,男女授受不亲,亲了就要成亲,你虽然乃本王的亲弟弟,但秦将军乃本王麾下的大将,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本王自是要一碗水端平,你现在就进宫将你和秦小姐的事言明父皇,请他老人家赐婚!” 萧一航欲哭无泪,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之理啊? 见他杵着不动,萧寒野重重拍了一下桌角,桌角顿时脱落,木屑飞溅:“本王从小就告诫你做人要有担当,该承担的责任要承担起来,你轻薄了人家秦小姐就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别让本王对你动粗!” 楚南月心疼桌子,上好梨木的呢,但是她突然更心疼萧一航。 她不懂萧寒野为何这般操之过急,循序渐进不更好吗?就像对她的强取豪夺一般。 如果开始他对她以礼相待,或许她也就顺理成章爱上他了呢? 话虽如此,但事已至此,楚南月还是循循善诱道:“辰王爷,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莫让你四哥失望、也莫让秦小姐伤心!” 萧一航进了死胡同,油盐不进,最后是被萧寒野授意秦将军拎着进的皇宫。 最终,萧寒野如愿让萧一航和秦棋定了婚约,却也是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皇上将镇远侯府郡主苏汐许配给宁王萧景瑞,不日圣旨将会下达...... 第169章 涅盘重生 三月的阳光温暖而明媚,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海棠树的缝隙,映照在药圃,形成一片扑朔迷离的斑斑点点。 楚南月慵懒地倚靠在秋千中和楚子誉一块晒太阳。 距离楚子誉手术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楚南月为他重塑了筋骨,如今,他的腿正在一点点变好。 楚南月对着楚子誉粲然一笑:“多晒晒太阳,有利于大哥腿的恢复!” 石头娴熟地箍起楚子誉的腿裤来,一边为他涂抹紫玉断骨膏,一边满面憧憬道:“待大公子能走路了,咱们就去西湖泛舟、攀登华山、纵马翱翔......大公子吃遍人生疾苦,值得人间美好!” 小桃拿着小碗接着滑落的紫玉断骨膏,无情打击道:“还西湖泛舟、攀登华山呢?还是先顾好自己手下这一亩三分地吧?这紫玉断骨膏可是一钱千金的,我接多少就从你薪水里扣多少,够你还个从开天辟地活到现在几个轮回的!” 完后,她又笑嘻嘻对楚南月道:“姑娘,现天气转暖,咱们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啥时带奴婢去西湖泛舟、攀登华山啊?” 石头嘴角抽搐。 楚南月这边却觉得可行。 先去西湖偶遇许仙,再去华山参加个论剑,接着一马泯千愁。 于是,她豪情万丈回道:“待大哥腿好之后就去,一个都不能少!” 在古代呆的时间长了,除了思念外公之外,其余也挺好的。 看吧,去哪儿旅游都不要门票呢。 楚子誉笑着回:“那时阿月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燕王妃,入住燕王府,当身不由己了!” 六月十九,是个好日子,宜婚嫁,重要的是那天还是阿月的十五岁生辰礼,也是及笄日。 燕王有心了。 燕王回:不及笄,我tm能娶?又生生推迟了一个月! 楚南月立刻两指举天回:“大哥放心,不管我身处哪儿,我心永向咱们楚家!” 楚子誉摇头轻笑:“大哥知道阿月是个有主见的女子,这是好事,但阿月要记住,待你嫁入燕王府后,你和燕王就乃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事要有商有量,互为尊重,你要借用自己的本事替他操持好家业,这才是上道!” 记忆中,他们的爹娘一直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即便,爹知道了娘这身不由己之事,却仍是极力袒护娘,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 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当所为。 楚南月不上心,还举案齐眉呢?她都不想嫁人,但她若说了,别说萧寒野会一刀咔嚓了她,估计,她们楚家一大家子都得拿口水喷死她。 所以,她躺平了。 结婚她可以的,床震她也挺......嘿嘿......好奇...... 但她也不想和她大哥讨论这个问题,所以,她岔开话题:“对了,大哥,今年秋闱考试,我为你报了名,正好借养腿之日,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楚子誉抬眸惊讶道:“你竟当真了?” 那日,他还以为楚南月不过随口一提。 “自然是真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古有吕不韦囤货奇居,现就有大哥涅盘重生!” 主要还是在古代,商人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低到什么程度?都到歧视程度了。 楚子誉想了一会儿,直接拍板道:“好,大哥定倾力一试!” 若是真能中个进士三甲,谋个一官半职,于调查他爹的旧案也有便利。 闻此,楚南月双眸熠熠,她心里还有自己的小九九,嘿嘿,她还是想让苏汐当她的大嫂。 想到苏汐,她突然开口问:“咦?郡主怎么好久没来了?” 前几日,还经常带着小正太来玩呢。 还有隔壁那货也没从军营回来?这都足足有十日未见面了呢! 想到此,她猛地从秋千上跳下来,霍霍爬上了墙头暗戳戳拿眼睛使劲往里瞅了瞅,这一瞅不要紧,就瞅出事儿来了。 她竟瞅见一个婀娜俏娘正在大殿内花枝招展地扭动着。 她不禁狐疑:这货是老毛病又犯了? 待见到他,她要问清楚,若是真的脏了,那她可就不要了! 语罢,便无所谓欲转身下来。 却正好对上小桃那双贼兮兮的眼珠子,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一侍卫抢了先。 “闲杂人等勿窥!” 小桃本能的抱头,孩子都被棒出阴影来了,不过也棒出了经验。 她家姑娘在,就不会挨棒。 想到此,她又昂首挺胸起来:“就窥,就窥,要你们管,有本事来棒我啊?” 她还嘚瑟地吐了吐小舌头。 那名侍卫一头黑线: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楚南月也没眼看:“好玩?” 语罢,她赶紧拉着自家熊孩子下去。 刚落地,就看见楚子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南月开口问:“大哥,有话?” 楚子誉抿了抿唇,半天才闷哼一声:“......小桃,你现在去镇远侯府给小世子送护心丸!” 小桃脱口而出:“前几日,奴婢才见郡主从姑娘这里拿走一瓶,这就没了?” “去!”楚子誉面色严厉,眸底却是微有闪烁。 小桃被吓得一怔,拿起一瓶护心丸,撒脚丫子就跑。 “站住!”楚南月突然开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该给小正太请脉了!” 完后,她神秘兮兮对楚子誉眨了眨眼睛:“晚膳,我邀请郡主来咱家用!” 楚子誉清澈的凤眸快速划过一抹亮光,随即,轻咳一声:“郡主或许府里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呢。” 他知道,镇远侯经年不在府,府里大小事都要郡主一人操持,她真的忙得很。 年幼的她过早承担了生活的重担,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相似的经历,而使得他格外关注她。 楚南月笑得不怀好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子誉双手环在腿上,他尤清晰记得那日临上手术台前,苏汐对他说的话:“大公子本为九天翱翔的凤凰,如今经历涅盘重生,当重拾一切,苏汐在外静候佳音!” 现在,他的腿已经开始有知觉了呢。 他清浅一笑:“好!” 这时,一道极为不适宜的话从房顶传来:“王妃,王爷从军营归来,唤您过去!” 第170章 说一次亲一次! 楚南月驻足回望冷九道:“王爷回来了?” 冷九回:“进府尚未来得及喝一口茶就马不停蹄命令属下唤王妃前来!” “王妃这是打算外出吗?属下现下无事可陪桃小姑娘!” 他生怕楚南月不来,连忙开口堵住她的后路。 挨鞭子不存在的! 刷马桶也不存在的! 就连房檐下的江炎都忍不住朝他伸了个大拇指。 小桃问楚南月:“姑娘,那您还去不去啊?”转而,她又仰着脖子对冷九,一字一句道:“我叫小桃,不叫桃小!” 特么,她都知道他叫冷九,而非九冷。 他却不知道她叫小桃。 多么简言意赅、通俗易懂的名儿啊。 终究是错付了啊! 冷九嘴角抽动,他一时口误好吧? 但他懒得解释。 楚子誉口是心非道:“既然燕王归来,那阿月便过去看看吧!” 楚南月忽而心中一动,点头道:“好!” 楚子誉语塞:“......那快去吧!” 楚南月爬上墙头对着房顶上的冷九道:“冷侍卫,我可把小桃交给你了!” “王妃放心!” 冷九俯首后,便一溜烟飞走了,连带着小桃也消失在楚家大院里。 此时,萧寒野正整个身子沐浴在冒着氤氲热气的浴桶里,听见轻盈的步伐靠近,他勾了勾唇,语气懒散道:“阿月,快来帮本王搓搓背,本王整日混迹军营,军营环境粗糙,每日都是囫囵洗一下,这浑身真是太不得劲了!” 楚南月瞬间黑脸:合着喊她来搓澡的?操练十日,这不得搓出一斤泥来? “北苑有俏娘,找我做甚?” “俏娘?不就是你?”萧寒野不知其意,笑着回。 “你少在此插科打诨,萧寒野,麻利儿地洗,洗完我要和你约法三章!”楚南月严肃回道。 萧寒野起身转头,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脸:“约法三章?咱们不日就要成亲了,还要那玩意儿做甚?” 楚南月回:“正是因为成亲,我才要约法三章啊,不然,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找哪儿说理啊?” 萧寒野突然双目危险起来:“不错,哪里说理?本王竟是连夫人都未品尝过呢!” 说着,他大手就嵌住了她的细腰。 猛地触碰使得楚南月惊呼起来,同时,她这才望见眼前男人一丝不苟的身子,艰难地把目光别向一旁。 但又忍不住暗戳戳偷瞄了一眼。 实在是太诱惑了,她的大脑管不住她的眼睛啊! 虽然看过很多次,但以往都是帮他解毒,本着医师的职责,倒也没让她过于难忍,但今日,脱离了病患这一层关系,真真考验她的定力。 穿衣有型,脱衣有料,说得就是他吧,常年习武的身子,精健却不魁梧,胸肌、腹肌、人鱼线......该有的都有,同时又都恰到好处。 楚南月定力不够啊! 她猛地吞咽起口水来,舌头打结道:“你......你穿上衣裳,上来详谈!” 萧寒野将她花痴的目光尽收眼底,笑得别意深深:“洗澡......如何上去?不如,王妃下来谈?” 语罢,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嵌在她腰上的大手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浴桶。 浴桶很大,很宽敞,足够两个人待着,楚南月反应过来之际,已坐在了他的身上,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生气道:“你......你拉我下来做甚?下面怎么谈?还有,你把我的衣裳都弄湿了,这样,我很容易感冒的!” 萧寒野勾起她湿漉漉的衣裳,暗暗发作内力,大手一扬,然后楚南月身上的衣裳就瞬间支离破碎,飞扬在浴室内。 “好了,现在不会感冒了!” 楚南月好气啊:“你太暴殄天物了,我才刚穿一次的新衣裳啊!” 虽然,这件衣裳乃萧寒野所赠,但也是她上次醉酒牺牲色相所得报酬啊,不容糟蹋。 萧寒野不以为意:“一件衣裳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楚南月呸了他一口:“你也就仗着有个好爹,才生得这般大手大脚!” 谁知,这句话刚落,周边的水竟感觉都凉了下来呢,楚南月抬眸,知道不是水凉,而是从萧寒野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果然,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他冷冷迸发出一声来:“好吗?” 幼时视他如无物,现在又视他为眼中钉! 真真应了那句话,皇家最是无情! 问完这句话,也不等楚南月回答,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将她的嘴紧紧堵上。 直到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萧寒野才勉强从她唇齿间退出,看着她嘟嘟的娇唇,再次开口:“日后不许再说此类话,说一次亲一次!” 楚南月都懵逼了,所以她为何主动舍弃她大哥前来找这货?找虐呢? 她氤氲着一双凤眸瞪着萧寒野,袅袅的热气将她的小脸熏得粉嫩又光润,看在萧寒野眼中就是一副妥妥的美人图、国色天色、人间极品,此时哪里还计较她方才说了什么,再次附身亲了去...... 情到深处,萧寒野尤记得她尚未及笄、尚未过门、只收利息、只收利息...... 但架不住眼前的女孩太过美好、太过诱人、太过香甜...... 尤其,此时的女孩已如一汪 春 水 瘫在他怀中,任他予\/取 予 求,水温随着二人的体温狂飙。 萧寒野也只剩最后一丝理智。 他的吻炙热,他的手霸道。 一手裹挟住楚南月的柔荑攀上某马,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深究起某物来...... 不是狂风胜似狂风,不是暴雨胜似暴雨。 门外守卫的江炎一脸兴致盎然地窃听。 这本该是风川和冷九的福利啊。 奈何,让他捡了漏。 这就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听着里面让人面红耳赤的联想菲菲声音,不禁感叹一句,还是他家王爷会玩啊,洗个澡都能洗出花来。 他现在就盼着王妃赶紧入府来,因为只有在王妃面前,他家王爷才是个有着正常七情六欲的男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人气,连带着整个北苑都有了活力呢。 第171章 你也就长了一张嘴! “狗男人!混蛋!你怎么能这样?” “利息......利息......你这哪是收利息?分明是在要我的命啊!” “呜呜,没脸见人了!” 楚南月累成狗瘫痪在床,咬牙切齿骂道。 “本王......也没干别的啊,你不还是你?”萧寒野一边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注入内力,一边嘴角沁着得逞的笑无辜道。 楚南月精疲力尽的手腕随着那一股如温泉一般的暖流经过,直至游遍全身,别提多舒服了,这下骂声更是中气十足了。 她怒狠狠瞪着狗男人骂道:“你还没干别的?你都知我宽严了!” 狗男人收回内力,改拿起毛巾来帮楚南月擦拭她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忍着笑意道:“现下不公平了?只许你目光灼灼盯木马,不许本王小探宽严?” 他得到纾解,此时浑身洋溢着摄人的流光溢彩,一双大手揉搓着楚南月的脑袋,像是把玩自家猫一般。 气得底下的楚南月如狮子狗炸毛一般,她伸出如玉胳膊朝狗男人的劲腰用力拧去。 方才蹂躏她的手、她的唇、她的小豆丁不止,现在又来蹂躏她的头发,当她是hellokitty啊? 前两者就算了,反正也经常被他蹂躏。 但是,他怎么可以蹂躏第三者? “你探宽严就探宽严,你揪着甜甜圈不放手算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那物和你那啥儿有一拼,不能碰的!” 楚南月一边说着,一边见他没反应,又换个地拧。 结果换个地方拧,他还是没反应。 她顿觉得索然无趣,悻悻缩回了手去。 却不知,狗男人在她回眸的瞬间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楚南月铆出吃奶的劲来,能不疼吗? 但她现在在气头上,他敢叫疼吗? 越叫越痛! 就像他方才对楚南月那般,她越阻拦他越不放手!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本成不骗他。 甜甜圈果然是起点。 “你们那里管那个地方叫甜甜圈吗?那个地方很甜吗?那本王可要品尝一番!”狗男人说着就朝楚南月的被窝里钻。 吓得楚南月浑身一颤,连忙锁紧了被角,誓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都没眼再看狗男人了。 真的太无耻了,颠覆了她对古人的认知。 古人不是最知廉耻礼仪吗? 怎么比现代人还会玩? 会玩? “萧寒野,你是不是假借练兵为由逛窑子去了?” 定是如此的,不然怎么门清? 初时,可是以为接吻就是狗啃的。 “窑姐儿比你香?”萧寒野嗤之以鼻。 见楚南月锁的紧,他得了便宜也不好再过分,刚才欺负她欺负的太狠,该好好补偿一番的。 他下榻穿衣。 “起来穿衣裳吧,本王带你逛街!” “逛街?少围魏救赵,既然现在上来了,那咱们便签协议吧!”楚南月想起正事来,猛然拔高尾音。 萧寒野站在床边俯看她,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横扑在枕间,头脑里划过一个词语,烟视媚行。 好看是好看,但花花肠子怎滴这么多? 签个劳什子协议啊? 他别有深意看着她,戏谑开了口:“那本王再上来?被窝儿里签?” 楚南月那个气啊,嘟着小嘴道:“还不给我拿衣裳来?” 萧寒野勾了勾唇,转身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粉色缕金挑线纱裙递给她,幽幽道:“这件和你此刻面若桃花的脸甚是相搭!” “哼!”楚南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也就长了一张嘴!” 萧寒野不赞成:“分明还有一双手,你方才不都弃械投降了?” 楚南月瞬间无地自容,小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只能咬牙切齿回了一句:“滚!” 语罢,她快速落下床幔来。 回想起方才浴桶里狗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就恨不得一口口咬死他。 那哪是手啊?简直是引人犯罪的绝品! 故意挑\/逗她,却又不满\/足她。 最后弄得她实在受不了,她都盛情邀请了,谁知那货却端上了。 “还有三个月便大婚,乖,新婚夜,夫君定会好好怜惜你,阿月值得最好的,万不可被人诟病!” 你瞧瞧是有多么双标! 之前,自己欲求不\/满之际,说的还是,本王的女人who敢诟病? 合着他现在找到了其它途径,就又改成另外一套说辞了呗。 行吧,他方才的回答确实也是令人无可挑剔,任谁听到,都得赞上一句,绝世好夫君。 但是,你别挂羊头卖狗肉啊! 咱的手别摩挲行不行? 不是她意志力不坚定,就问问哪个女子可以忍耐? 那儿可是不能触碰的禁区好不好? 她这边在心里暗自咒骂着,萧寒野那边也是心猿意马。 他何尝不想真的要了楚南月,天知道他忍、的是有多么难受。 楚南月可真是个人间妖孽,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方才她欲拒还羞的模样可真是娇嫩欲滴、楚楚可怜的很哪。 恨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狠狠、疼爱一番! 但是,好饭不怕晚,他等得起! 她亦值得! 这边,楚南月已经穿好衣裳从床幔后出来,她径直来到桌案面前,开口对萧寒野道:“王爷,你来研磨,我来写!” “没空!”萧寒野一口回绝。 劳什子协议他都不想签,还让他研磨? 异想天开! 楚南月见他杵着不动,开口问道:“王爷,如果我誓死不嫁你当如何?” “禁!脔!” 真当他乃温和之人,既已尝到她的美好,又岂会放过她? 楚南月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萧寒野这个人占有欲太强且为人又霸道,所以,她并未妄想逃婚,她只是要给自己争取一些权力。 “对啊,这份婚前协议就是取决您独欢还是咱俩共赴美好的关键所在了,你不知道真正拥有一个女人于男人而言是多么一件妙不可言的美事吧?” “你体验过?” 萧寒野突然如寒芒在背,他抬手挑起楚南月的下巴,阴恻恻道:“莫非你的真身曾成婚过?” 不应该啊,接吻连个换气都不会! “如果,我回答是,你当如何?” 感觉到从狗男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怒气,楚南月除了本能的害怕之外,更多的竟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禁!脔!” 一抹锐利的目光从萧寒野眼底划过,下一秒,他的手就滑到楚南月肩膀,就势把她横抱起来,再次大跨步朝床榻走去。 楚南月都被他整无语了,合着,稍不顺他心就是这个下场呗。 她双手本能地环抱住萧寒野的脖子,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就是逗逗你,当然不是了!” “那如何得知甜甜圈的妙处?是不是被其他公妖触摸过?” 楚南月:“!!!” 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 她想挑眉回一个“是”字,奈何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啊,某人的刀眸正嗖嗖地刺向她,仿佛她稍回答不慎,就会将她凌迟刺死。 她吞咽一口唾沫,选择了实话实说:“你忘了我乃医师,自是熟知人体每一个结构器官!” “就知道你从始至终独属本王一人!”萧寒野爽快一笑。 楚南月抬眸望着他锐利的下巴,暗戳戳白了一眼,看吧,这就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突然,她开口问:“我知晓是因为我乃医师,你呢?如何知晓?” 萧寒野身子一顿,随后挑眉回:“本王乃男人,自是无师自通。”完后,赏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楚南月抬手就双手捏住了他的俊脸,吹胡子瞪眼道:“骗鬼呢?真当你们男人是天才啊,没人和你们尝试如何无师自通?” 萧寒野垂眸盯着楚南月的两只爪爪,居然敢捏他脸,还把他抓地麻麻痒痒的,她不知道男人的脸是不能碰的吗? 他冷哼呵斥:“松手!” 楚南月仰着脖子回:“不松!我告诉你,这件事若不坦白,婚前协议没法签,婚前协议签不了的话,我就没法开开心心嫁给你,我若不开心,就无法全身心配合你,禁!脔!我也认了,反正我不开心,你也休想开心!” “回答!” 楚南月很好说话,但这是个原则问题! 两人对视着,彼此目光流转,都很坚持。 萧寒野不悦楚南月捏他脸,却又不能怎么着她,最后移开凤眸飘向远方,幽幽开口:“不经意从书上看到的!” 切,不经意? 楚南月轻咧嘴角:“你确实就长了一张嘴!” 第172章 劳什子协议! “禁!脔!”萧寒野咬牙切齿道。 小女人不但无礼捏着他的俊脸,还肆无忌惮的嘲讽。 真的不能再纵着她了。 就算是不做功课,他也能无师自通将她带入云端。 留到新婚夜?不存在的! “啵!” 楚南月突然就改为双手捧住他的俊脸,凑上唇瓣主动亲了他一口。 看着萧寒野情不自禁做了吞咽动作,楚南月勾了勾唇。 看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吧,一个啵啵就受不住了。 “王爷,现在能研墨了吗?” “能”在喉咙堪堪滚了一圈,又被萧寒野生硬改成:“一个吻就这么能想?” “啵!啵!” 楚南月快速啄了两口,再次诚恳问道:“现在能想了吗?” 萧寒野舔了舔唇,狭长的凤眸染上一抹彩霞,虽然不甚走心,但这确实是楚南月第一次的主动。 罢了罢了,还是尊重她,留到新婚夜吧! “本王想想!”他勉强松了口。 “啵!啵!啵!” 楚南月又啄了他三口,声音娇媚道:“你想啥呢?我不美?性子不温和?不懂风趣?做饭不香?医术不高......” 不行了,越说越觉得她优点可真是太多了,谁娶她都是抄着了。 萧寒野却觉得是他慧眼识珠。 这般想着,他盯着楚南月的目光越发的深沉。 楚南月见他不回话,只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她又去捏他的脸:“还想不想愉快的成婚了?嗯?” 不想,她乐享其成。 “研!”萧寒野将她放回椅子上,咬牙回道。 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写个劳什子婚前协议! 楚南月执笔写字,虽然经过她的孜孜不倦,大多数古字她都会写了,但是吧,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 “协议二字怎么写来着?” 萧寒野斜眉睥睨了她一眼,楚南月秒领会,立刻抬屁股将座位让给他。 萧寒野大刀阔斧坐下,执笔洋洋洒洒写下“协议”二字。 如他的人一般,飞龙舞凤。 “柳骨颜筋,好字!”楚南月恭维了一句,然后睨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很明显。 你可以滚了! 萧寒野直接无视掉她的眼神,缓缓开口:“坐本王怀里写,这样遇见你不会写的字,本王可随时指导!” 吓得楚南月立刻弹跳开:“休想套路我,我看你是想再次弹飞我!” 萧寒野额头蹭蹭掉黑线:“......不会!” 楚南月坐在他怀里,继续持笔写。 萧寒野坐在她身后,一边把玩着她的秀发,一边看着她写的内容。 越看,双眉越是聚拢。 果然是劳什子协议! 一、二人婚前产业各属自己,双方不得以任何借口和理由干涉。 (注:除却军营供药抵生素的收益,萧寒野可分得三成之外,其它苍月火锅店、月泥坊、各大红楼的供药等等收益独属楚南月一人,萧寒野不得干涉!) 二、成婚后,萧寒野要将北苑和苍月的地契过户给楚南月,日后不管二人结果如何,都不得索回。 三、成婚后,楚南月就是燕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萧寒野要给予其一切正妻的体面。 四、成婚后,双方身体均不得背叛对方,否则立刻和离,且由出轨方支付另一方精神损失费一万两。 (注:何为背叛?因双方职业关系而不得已的肢体接触不算,比如,楚南月身为医师,身负救济患者的责任,个别重疾患者可能会用到一些非常手段,忽略不记,最终解释权在楚南月。) 婚前财产公证和婚后越轨行为都写上了,楚南月觉得没有问题了,她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王爷,该你了!”她回望萧寒野道。 此时,萧寒野的脸除了黑还是黑。 “楚南月,就这劳什子协议?” 整整一页协议,充满了小女人的算计,妥妥的全是对她有利的因素。 “既然王爷有异议,那咱们从头捋,第一条,婚前财产公证其实是为了向众人证明,非我觊觎您的庞大家产,非但如此,我还感念王爷的赏识之恩,给了你抵生素的三成收益呢!” 萧寒野本来还气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极力划清他们二人的界限呢,结果,被她这么一说,倒显得她难能可贵了。 行吧,第一条过了。 但第二条,什么叫日后不管二人结果如何? 难道她还想不嫁给他? 原来不是不想嫁给他,而是尚未过门就惦记着和离呢,他目光直接跃到第四条上,前面三条都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第四条上了。 “什么叫非常手段?什么叫最终解释权在楚南月?” 这个女人只想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想进王府滚一圈,顺走他的俩房和一万两,然后再把他给一脚踹了。 他看着像冤大头吗? 楚南月回,可不就是冤大头呗。 纳个妾都能出手两万两。 但俩房和一万两她要定了,萧寒野身份显贵,迟早有一日会宠幸其她女人的,白让他睡了,她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吧。 待她大哥腿脚好了,自然会娶妻生子,她一个小姑子也不好当一个闪亮的大灯泡不是,北苑紧挨他们楚府,便于相互照应,待她恢复自由之身后,便是她最好的住所。 想归想,但她顶着一脸无公害的笑脸回:“医者眼里无性别,若是有一日遇到棘手的病患,那就是一坨猪肉,试问,我怎么会对一坨肉心存非分之想呢?王爷放心,和你婚姻存续期间,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我就是这么一写,其实,最终解释权在您的!” “在本王?”萧寒野挑眉问。 还在诓骗他! “自然在您,我心里无比痛恨出轨者,一对一,在我心里根深蒂固,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出轨的,就看日后王爷能不能守得住了?” 出轨者人人喊打,她言之凿凿说着。 萧寒野盯着她的目光灼灼,突然醒悟过来,他被她绕了进去。 “本王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不得干涉,而你是女人当谨遵女德,对丈夫忠贞不二!删了这条,本王便签!” 和离?门都没有! 楚南月立刻回:“你三妻四妾,我没有意见,但你若睡了她们便不能再睡我了,我反正是绝不会和其她女人共享男人的!” 想想都觉得无比恶心! 萧寒野问:“本王三妻四妾你都没意见了,还管本王睡哪个?” 楚南月不解:“我没管你睡哪个啊?我只是管我自己,不要再和你睡!” 果然有做海王的资质! 渣出新天际来啊! 萧寒野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来:“连本王睡哪个都不管了?” 楚南月也急了,气地她一把揪住萧寒野的耳朵,对着它,一字一句说道:“反正我的底线是你若睡了别人,就不能再睡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从开始你就存了睡别的女子心思,那趁早这婚咱就别结,结了也是一对怨偶!” “松开!” 萧寒野浑身陡然迸发出一股戾气,他拿下楚南月的手来,爪子不想要了,现在连他的耳朵都敢拽了。 真是岂有此理! 但看着比他还生气的楚南月是怎么回事? “渣男,以一封圣旨束缚了我不说,现下竟还存了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心思,存了这心思不说,居然还妄想老娘和你们一起玩3p,我看你是想屁吃!” 敢真这么恶心她,她就研究一奇毒来,将他们一锅端了! “本王没想这样,就是给你讲道理,你的思想不对!” 萧寒野望着义愤填膺的楚南月,嘴角不由抽动。 “我的思想日后再慢慢纠正,现在先说你,既然你说你没想这样,那还怕什么?”楚南月强势将毛笔塞于他手中。 “本王向来洁身自好怕什么?”萧寒野嗤笑一声。 “那签啊!”楚南月挑眉回,端的是一副激将。 萧寒野尚算冷静,他手持毛笔划去第四条的注意一栏。 “如此,看着顺眼多了!” 这才,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大名。 楚南月:“!!!” 行吧,总算是签了。 哪里就那么巧能遇见银针爆蛋、灌肠之法的患者?再者,若是遇到,交给风川就好了。 自己的权益得到保障,楚南月瞬间转换笑脸,心满意足地收起协议来。 “达偿所愿了,去逛街!” 萧寒野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的细腰,在楚南月背后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什么劳什子协议?签了就要遵守吗? 只有楚南月才会真的遵守! 作茧自缚,正好用来钳制于她自己。 第173章 她手感这么差的吗? 繁华区的街市很是繁华,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摊位,卖首饰的、卖小吃的、杂耍的......八街九陌、百卉千葩。 楚南月被动拉着萧寒野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古代的繁华,这不是她第一次逛街,却是第一次如此心无旁骛的逛。 因为不但有掏银子的,而且还有诸多免费的劳动力。 明处有寸步不离的燕王府金牌护卫冷九和江炎,暗处则隐藏着神出鬼没的暗卫,她的丝竹也在里面呢。 小桃递给她一块糕点:“姑娘,您尝尝马蹄糕,味道很是不错呢!” “好嘞!”楚南月接过来,掰了一小块尝了尝,“还真是不错呢,四爷也尝尝!” 语罢,她就将手中剩余的一大块塞入萧寒野口中。 “不可!”冷九和江炎几乎同时开口。 他们尊贵的王爷怎可随意食街边小吃啊? 楚南月抬头皱眉看着他们:“咋滴?吃了会窜稀啊?” 众人皆掉下巴:“!!!” 这边,萧寒野本来打算吞下去的,结果听到她如此口无遮拦之言,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了,“咳”了一声,吐了出来。 “哦,原来不是窜稀而是呕吐啊!”楚南月恍然大悟,她递给萧寒野一方丝帕,认真道,“四爷不愧乃天之骄子,就连肠胃都矜贵的很,此事怨我不知情,我再不随意投喂你了。” 之后,她果然不再投喂他,倒是和小桃二人吃得不亦乐乎。 左手一支烤串,右手一块芙蓉糕。 最后看得萧寒野都有点饿了:“......吃这么多不怕消化不良吗?” 楚南月一边咬着嘎嘣脆的锅盔,一边含糊道:“巧了,我会治啊!” 言语间,小桃又快速递给她一小碗豆汁:“姑娘,润润!” 语罢,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某人会吃了她似的。 可能躲得太快,后背蓦然撞上一堵硬墙,她泪眼婆娑回望,发现竟是高大的冷九,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着瘦不垃圾的,没想到竟这般结实呢!” 她将手中的烤串递过去,冷九冷着脸,高傲地继续往前走。 气得小桃将手中的所有吃食都给江炎:“江侍卫,给你吃!” 江炎是个机灵的,他接过来,强行塞到冷九手中:“给你吃,你就吃!” 冷九望着手中满满的吃食,终究是没再拒绝。 楚南月轻笑一声:“看来我得再买个奴婢来,不然天天给江侍卫撒狗粮那多不地道啊!” 萧寒野嗤笑一声:“那可有的买了,燕王府的侍卫很多!” 他瞥了一眼吃烤串的冷九,不由吞咽一口唾沫,这货竟比他还值钱? 冷九:看吧,男人就得端着! 他摇了摇头对楚南月道:“你手里抓着这么多零嘴儿,一个人吃得完吗?” 楚南月问:“要不你帮着消化点儿?我觉得你不是肠胃问题而是心理问题,试试?” “试试!”正中萧寒野下怀。 他常年行军打仗,哪里容得下一点儿矫情?还不是被楚南月说吐了。 江炎望着丝毫不顾及形象吃着街边小吃的王爷惊掉下巴,啃食鸡腿的冷九也忘了咀嚼,两人对视一眼,他们王爷彻底坠入爱河。 “前面有套圈的,我要玩那个!”楚南月指着前面摊位,惊喜道。 “玩!”萧寒野放下下手中吃食,拉着她就走了过去。 今日他就是特意带楚南月出来玩的,自是有应必求。 见此,冷九瞅了一眼小桃,然后神速退还手中吃食,赶紧紧随江炎,飞奔追上他家王爷。 小桃望着手中的吃食,久久难以回神。 “四爷,喜欢哪个?”楚南月手持套圈,信心满满问道。 萧寒野淡淡瞅了一眼,一地的地摊低劣货,哪个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为防打消楚南月的兴致,他随手一指:“檀木扇吧!” “好嘞!” 楚南月眯着眼瞅准方位,做了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然,连边都未挨上。 “嘿嘿,手误,重来!” 楚南月再次信心满满投掷,这次虽未套中,但是挨着边了。 “有进步,再来!” ...... 小桃忍不住提醒:“姑娘,不能再套了,三十个了,已经远超檀木扇的价值了!” “......三十个了?”楚南月难以置信,她手感这么差的吗? 冷九和江炎立刻点头如捣蒜,王妃没套累,他们看累了。 萧寒野也看累了,好笨,近在咫尺就是套不中。 但他不说,他负手而立在一旁,身形修长,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他宠溺道:“夫人难得有兴致,任何人都不得再阻拦,随她套个够!” 他竟唤她夫人? 楚南月嘟了嘟嘴,罢了罢了,就是和燕王妃一样的一个称呼,她回之一笑。 冷九屁颠屁颠地又买来一百个圈,递给楚南月一个:“夫人,您请!” 他势必要贯穿巴结王爷的这条路。 小桃也势必将巴结她家姑娘的道路走穿,她上前一步抢下冷九手中的圈:“不敢劳烦冷侍卫,我家姑娘自然由我来服侍!” 谁知却是拍到了马蹄子上。 萧寒野一记冷眼垂来:“你说什么?” 吓得小桃猛地一个哆嗦,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说服侍我家姑娘......不对啊?” 燕王的气场太过强大,她不由自主奉上自己的膝盖来。 “再让我听到一声姑娘,你的舌头就不必要了!”萧寒野冷声回道。 没经过训练的奴婢到底没他的侍卫有眼力劲,若不是看在楚南月的面子上,这样的下人根本不配服侍他的人。 “奴......奴婢记下了......” 楚南月见小桃都快被吓哭了,不由嗔怪一声:“不过一个称呼,你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再者,她是我的女婢,你不得直接管教!” 萧寒野不以为意:“你都是我的,有何管不了?” 大庭广众之下,楚南月不想和他呛呛,她以理服人道:“小姑娘面子薄,比不上糙汉子,四爷若是有什么不满,直言告诉我,我来说!” 见萧寒野不为所动,她拽着他的衣襟轻轻晃悠道:“好不好啊?” “嗯!”萧寒野被她晃得心神荡漾,哪里还会不答应。 楚南月撸顺了萧寒野,又开始安抚小桃:“小桃喜欢什么?我为你套来!” 檀木扇太远了,她还是放弃吧。 小桃瞬间喜笑连连,她指着离得最近的一个琉璃球道:“姑......夫人,奴婢喜欢这个琉璃球。” “还是小桃善解人意!”楚南月望着近在咫尺的琉璃球,信心暴增。 萧寒野无辜躺枪:“!!!” 技不如人,怪他喽? 一盏茶功夫后,楚南月终于开始怀疑人生了,她蹲在地上:“这么近,不应该啊......” 萧寒野见她有些颓废,刚想安抚几句,结果人家的抗打击力杠杠的。 “这个不适合我,下家走起!” 起身瞬间,她又恢复了以往的一脸朝阳,是萧寒野最喜欢看到她的样子。 “你喜欢哪个?”萧寒野突然站到她身后,低声问道。 “你也想试试?”楚南月开口问。 萧寒野突然笑了:“试试?” 不知怎滴,楚南月觉得萧寒野在嘲笑她,但她又没证据,所以,她故意选了最远、最难射的镇店法宝金海棠珠花步摇,虽然是个赝品,但也值个几两银子,套中,他们今日就回本了。 “好!” 萧寒野接过冷九递过来的套圈,他的手从楚南月腋下穿过,将圈放在楚南月手中,然后他握着楚南月的小手瞄准方位。 “别!” 楚南月觉得她会影响萧寒野的发挥,想要拒绝,却是圈已脱手,再望去,那套圈竟然稳稳落在了那支金海棠珠花步摇上。 与此同时,上面竟再次压上一套圈。 楚南月诧异抬眸,只见对面射中者乃宁王萧景瑞,而他身边站着的女人竟是苏汐...... 第174章 杀子谋益 “郡主?” 楚南月快速走过去,一把将苏汐拉至身旁,划清与萧景瑞的界线:“郡主怎么会和宁王在一起?” 她真是看萧景瑞太不顺眼了。 一袭蓝色华服加身的萧景瑞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上前一步,幽幽一笑:“汐儿如今的身份乃准宁王妃,自是要和本王形影不离的,准燕王妃不也如此?” 如今的楚南月身形秀挺、素颜清淡,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与从前浓妆艳抹的她截然不同,真是越发的明艳动人、绝世倾城,而且现在不止有过人的医术傍身,竟还入了忠勇太师的门下,他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她的藏拙呢? “非也,强制与自愿又岂可相提并论?”萧寒野见萧景瑞盯着楚南月的目光如此暧昧,长臂一捞,直接将楚南月嵌入怀中,他睥了苏汐一眼,缓缓道,“瞧郡主可是一脸的不情愿呢!” 萧寒野勾了勾唇,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宁王一党惯会笼络势力,连枕边人都不放过呢。 身下之物受利益的驱使而博奇,着实讽刺。 苏汐面上浮起一抹无奈,随即浅笑着回道:“南月,好巧啊!” 她再是不情愿,皇家赐婚,只能领旨谢恩! 楚南月不是这里的人,皇权没有这般根深蒂固,她脱口而出:“宁王,人家郡主都不愿意这门亲事,你堂堂一个九尺男儿,好意思纠缠人家?” 萧景瑞面上闪过一抹厉色:“准燕王妃莫不是心存忤逆之心?此乃父皇亲自赐婚,天赐良缘,何人敢非议一个不字?” 萧寒野笑了:“二哥这信手拈来就给人扣一顶大不敬帽子的手段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你厉害,禀报父皇去!” 他虽然笑着,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甚至,眼底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楚南月也笑了:“就是呢,这么大人了,动不动就如孩童那般打小报告,不嫌躁得慌!” 萧寒野低头捏了捏楚南月的鼻尖,唇角的笑意愈发大:“爱妃真调皮!” 萧景瑞望着人家夫妻一体的二人,气更是大了,他攥了攥拳头,才平静道:“本王与汐儿不日将举行大婚,自是无时间与你们争论这些街头琐事,你们也莫要再用激将法!” 萧寒野不屑一笑:“二哥有这时间揣摩他人,不如想想该怎么和郡主言说,进府喜当娘一事!”见萧景瑞面色一沉,萧寒野继续戏谑道,“二哥也真是,宠幸了人家姑娘不给人家个名分就罢了,还要搞大人家的肚子,一个卑贱下作之物的孩子唤郡主一声娘,让郡主情何以堪啊?” 苏汐听罢,淡然的脸竟涌上一丝期冀,她抬眸认真对萧景瑞道:“宁王,镇远侯府向来知廉耻,要脸面,自是容不得夫家有见不得光的孩子,但那毕竟也是皇室之子,不如,你我二人向陛下主动提及退婚一事,这样,既不会忤逆了陛下的天颜,也可保全您的血脉。” 楚南月也没想到宁王这般渣,府里养着一个无名无分的大肚婆不说,还要强占她相中的嫂子,她离开萧寒野的怀抱,上前一步,义愤填膺道:“宁王想坐享成人之美,焉知郡主眼里不容一粒沙?” 萧景瑞瞪了楚南月一眼,便把目光落在苏汐脸上,只见她小脸一派坚定,他抿了抿唇,才咬牙道:“汐儿,此事,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汐据实已告:“非臣女逼迫宁王,而是府中幼弟身子不好,臣女暂不想成婚,不如就皇嗣一事,取消了你我二人的婚事,臣女会感激宁王的!” 萧寒野冷笑一声:“看吧,本王就说人家郡主是被二哥强制的了!” 萧景瑞目光阴寒望向萧寒野:“四弟唯恐天下不乱,专爱盯着他人府榻之事!” 他府上养着的乃沈荃外室之女沈欢儿,沈欢儿的生母生的极美却是青楼女子,她入不了相府大门,连带着她的女儿也没有资格入宁王府的大门,只能金屋藏娇,做为连接他和沈荃的一根纽带。 他也不过昨日才知晓沈欢儿怀孕一事,尚未来得及谋划,不想这么快竟被萧寒野知晓了...... 如今萧寒野已公然指出此事,此时再给沈欢儿一个身份让她生下皇嗣,已是来不及,一方是丞相,一方是镇远侯府......两相决策,他也只能给沈欢儿来个意外了...... 萧寒野不以为意,幽幽一笑:“大哥醉酒之际早已将二哥这点儿算计秃噜的干干净净,还用得着本王浪费细作专盯?本王可没二哥这般财大气粗!” “萧-良-策!”萧景瑞眸子暗了暗,咬牙道,突然,他又挑眉笑着说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七弟醉酒之际也将宋挽姑娘怀有四弟子嗣一事说漏了嘴,不知准燕王妃介意否?” 语罢,二人同时望向楚南月。 此时,别说没了楚南月的人影,连带着苏汐和小桃也不见了。 冷九注意到他家王爷冷嗖嗖的眼光,立刻俯首回道:“启禀王爷,方才宁王说到宋挽姑娘孕有子嗣一事之时,王妃就和郡主双双离去了!” 他眼尖,瞅着是楚南月踮着脚尖悄悄拉走的苏汐。 萧寒野:“......” 这货跑什么?醋意大发,强灌堕胎药去了? 他怎么无比期待呢。 不行,如此精彩一幕,怎么能少了他呢? 他屈起手指吹了一记嘹亮的口哨,不一会儿乘风就威风凛凛地跑来,他飞身上马。 萧景瑞见他急匆匆离去,缓缓勾起唇角:“四弟跑快一些,兴许还能救下你的皇嗣!” “二哥果然财大气粗,连本王遗忘人的丑事都给揪了出来,她肚子里的种不会也是你的吧?放心,本王绝对会助你一臂之力!”回望着萧景瑞脸上诧异的表情,萧寒野心情愉悦,顿了顿,继续肆无忌惮道,“至于你府上那位,本王便爱莫能助了,二哥下手时可谨慎着点儿,以免寒了沈相的心!” 语罢,疾驰而去,掠起一地尘土。 萧景瑞以手遮面,望着萧寒野渐行渐远的背影,狭长的眸子迸发出一抹阴鸷,同为杀子谋益,萧寒野却是昂然自若,他的心到底没他狠! 第175章 嫁入皇室非我所愿 月泥坊内。 “郡主,你真的不能嫁给宁王!”楚南月拉着苏汐的手,神情严肃道。 她不是傻白甜。 苏汐和宁王的结合不会让他们楚家和宁王一党冰释前嫌,反而会和镇远侯府彻底决裂。 包括她们共同的弟弟! 苏汐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楚南月的手,无可奈何道:“皇上金口玉言,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此事再无回旋!” 想过办法,淌过眼泪,父亲不在府内,苏汐就是镇远侯府的顶梁柱,她不能自怨自艾。 看着楚南月一脸的拧巴,她反而出言宽慰道:“宁王府上藏了上不了台面的腌臜,我们镇远侯府绝不会容忍,所以,此婚也未必能结成。” “万一宁王能妥善解决此事呢?”楚南月没有这般乐观,她深深看着苏汐道,“郡主,你告诉我实话,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宁王吗?” 苏汐郑重回:“嫁入皇室非我所愿,镇远侯府绝不会攀龙附凤!” 楚南月默默竖起大拇指:“......郡主果然乃通透之人!” 珍爱生命,远离皇室! 所以,她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郡主,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来帮你想办法!”感慨一瞬,楚南月继续说道,她明眸一转,便想到一法子,“有了!” 苏汐只当她随口一提,不想这么快便想到了,虽然不抱希望,但她淡然的眸子里还是泛起稀稀拉拉的碎光:“什么?” “我给你研制出一种身染恶疾的药来,服用便会出现恶疾的特征来,但服用解药后,并不会对身子造成真正的损失,郡主先忍个一年半载,待宁王娶妻,众人都将此事淡忘后,咱们再慢慢恢复!” 苏汐顿悟,就如当初楚南月救楚子誉出大牢一般,当时,就连她都被骗了呢。 她惆怅的小脸终于有了一抹生动的笑容:“这真的可以吗?” 她没想到楚南月竟会这般掏心掏肺对她。 父亲经年在外,母亲不挡事,弟弟年幼,她早已习惯了所有事自己来扛,所以,在接到圣旨后,她并未找人商量对策。 皇上金口玉言,商量了也没用。 “总是要试试的,事在人为!”楚南月道,突然她灵光乍现,“等我研制出药来,咱俩先找个深山老林转一圈,然后咱们便相继中招......” “南月,你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大的!”苏汐错愕抬眸。 “也不全是为你......主要嫁入皇室也非我所愿......我们楚家也不是攀龙附凤的人!”楚南月支支吾吾道。 她虽然不排斥萧寒野了,也签了婚前协议,但能不嫁还是不嫁的好。 怎么突然来了一股寒气呢? 还有小桃是怎么了?“咳咳”个没完没了的,干咳个毛哦! “臣女拜见燕王爷!”苏汐突然大声道。 楚南月蓦地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来,她回眸看着脸黑的不能再黑的萧寒野,讪笑一声:“王......王爷,你何时到的啊?” 为毛她有种理亏的感觉? 萧寒野冷声道:“该听的一字未差!” 好这个阳奉阴违的女人,前脚逼迫他签署劳什子婚前协议,后脚又要使计不嫁给他。 她究竟是有多么想逃离他? 楚南月回:“我只是想试探一番你对我的心意罢了,人家不都说了吗?患难见真情!” 萧寒野看破不说破:“如此说来,还是本王进来的时候不对了?” 楚南月点头:“对呢,没试探到王爷对我的心意,好遗憾哦!” 萧寒野冷笑:“不遗憾,本王告诉你,你若“身染恶疾”,未免你霍霍其他人,本王会为你专打造一金丝笼圈养起来,不信,你就试试!” 楚南月:“......” 你也就真的只长了一张嘴。 萧寒野又对苏汐道:“郡主可知宁王知晓你“身染恶疾”后会如何?” 苏汐立刻俯首回:“请燕王爷赐教!” “非但不会取消婚约,相反会立刻迎娶你入府,以博取他贤名在外的名声!”萧寒野冷冷道,“他娶的是你的身份,而非你的人!” 苏汐眼里仅剩的光芒终于破碎。 她早该知道的! 楚南月攥住萧寒野的袖口,顶着一张期冀的小脸仰头问:“王爷一定有办法的,对不?” “无!”萧寒野冷声回。 他睥睨了小女人的手一眼,寒光冷射,使得楚南月不由松开了小手。 但她不放弃道:“若今日是我嫁给宁王,你也无办法?” “他敢,本王一刀劈了他!”萧寒野身上陡然迸发出一股杀意来,他声如寒冰。 楚南月暗戳戳退后一步,远离寒光冷箭,突然,她又贴了上去:“我有办法了!” 她猝不及防地附上来,萧寒野兀自落尽她眸里,她翟眸本就星光璀璨,此时更是灿如朝阳。 萧寒野吞咽一口唾沫,一时没忍住,垂首蜻蜓点水划了一下她的娇唇。 “你......你做什么?”楚南月懵逼道,“郡主在呢!” 萧寒野眸里划过一抹幽光,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情绪到了!” “哈哈!不生气了?”楚南月眸里星光更灿,她踮起脚尖,一把揪住萧寒野的胸襟,快速回了他一口,然后,迎着他锃亮的眼眸,道:“王爷,你效仿景王那般娶了郡主。” 萧寒野前一秒还沉浸在温柔乡中,下一刻犹入烈狱,他眸色几番轮换,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想-屁-吃!” 苏汐也呆呆望着楚南月,她没想到,楚南月竟然会为了她不嫁给宁王而拼了。 但摆脱掉宁王却嫁给了燕王,又有何意义? 她父亲六年前的明升暗降,不就是因为手握重兵而被迫卷入权力中心漩涡的吗? 她整整六年未见过父亲了。 犹记得父亲前去镇守边关时对她的叮嘱。 为父这一走,偌大的镇远侯府就交予汐儿一人手上了,不求汐儿大富大贵,但求汐儿平安顺遂。 汐儿记住,别人盼子女攀龙附凤,光宗耀祖,而为父惟愿汐儿可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第176章 捉襟见肘的辰王 “你们二人听我说啊!”楚南月望着二人大同小异的表情,出口解释道,“皇上金口玉言,宁王又势在必得,此事若非用一些非常手段,断无回旋!” 萧寒野冷哼一声:“所以,你就牺牲本王?” 苏汐也不肯:“此事有违纲常,万万不可!” “非也,人言可畏重要还是终身幸福重要?你我二人效仿娥皇女英一同嫁给王爷后,你若是住不惯燕王府,咱俩就一同住在北苑,放心,王爷已答应将北苑过户给我了,届时,你就当自己家住着就成,总之,除了名义上多了一层燕王妃的称呼外,实则还是和以前一般自由自在,拿着燕王府的俸禄不说,无聊了还能翻墙到隔壁和大哥来个斗地主,岂不美哉?” “日后,待宁王成亲后,你若是想恢复自由之身找王爷签一封和离书即可,若还是想继续住在北苑,我也是举双手赞成啊!” 她的这一番说辞说得无懈可击,苏汐还真有些动心。 萧寒野却是气到不行。 合着他就是一个工具人? 他煞风景地打断二人的一片畅想,声如寒冰道:“想都不要想!” 楚南月好不容易说服苏汐,正在浮想联翩呢。 苏汐暂住北苑这段时日正好方便与她大哥沟通感情,待她与萧寒野和离时,他大哥许已是秀才了,再加上苏汐的二婚身份,那么他们二人便也就是门当户对了。 而且,他们二人共同的弟弟苏洵日后也不必为难。 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她可真是一个大聪明。 可某人是怎么回事? 她不悦地望着某人:“王爷,你怎么回事啊?你也没任何损失啊?” 不就顶多被皇上骂一顿? 他脸皮堪比城墙厚,也不像在乎的人啊! “婚后给郡主发俸禄不高兴?那我那一份也不必给了好吧?非但如此,你在北苑期间的衣食住行,我也全包了行不?” 萧寒野:“本王看着像计较些许银两之人?” 楚南月点头:“初时你拿我的药可是不想付银子呢!” 萧寒野:“......”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楚南月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主动上前拉起他的大手,轻轻摇晃道:“那婚后,咱俩一起住王府,郡主一人住北苑,好不好啊?” “我不也是没办法了吗?郡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掉入火海,谁让就您的身份能压过宁王呢?若是换作他人的话,早就被皇上当场斩杀了。” 她倒是有药,可以设计她大哥和郡主来个水到渠成,那不身份不够吗? 见萧寒野不为所动,她眨了眨水盈盈的大眼睛,继续无辜道:“王爷,您究竟还有何顾虑啊?您说出来,我一一为您解答!” 看着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萧寒野嘴角抽了抽。 她提出过分要求来,怎么弄得倒像他不近人情般? “并没有!” “那为何不答应啊?”楚南月不解。 “你就当帮我也不行吗?此事就算是我欠你的,我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楚南月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小手无意识地打着圈圈,声调娇媚道。 萧寒野身子一颤,被她弄得痒痒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随你吧!” 哈哈,有了萧寒野这个强助攻,一石二鸟之计又成了。 王爷在古代虽然是个高危职业,但用着也是真好使啊。 祝燕王地位永垂不朽,祝燕王爱我永如初。 此时,楚南月心里是说不上的欢喜,她踮起脚尖仰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就知道王爷待我最好了!” 可不是好呗,有求必应。 这一幕,恰被进来的萧一航看到,他眼里发出一抹艳羡来,随即云淡风轻道:“就知道四哥在四嫂这里。” 楚南月见萧一航进来,笑着打个招呼便继续和苏汐畅想未来“共侍一夫”美好生活去了。 萧寒野看见萧一航刹那,黝黑的眸子泛起一抹狐狸般的狡猾来,但他淡淡道:“七弟,有事?” 萧一航顾左右言其他道:“四嫂这店虽小,但瞧着生意甚是不错啊!” 他方才经过前厅的时候,发现进出的顾客很多呢。 他最近有些捉襟见肘,也想加盟一个。 楚南月不知所意,回:“马马虎虎,吃喝不愁而已。” 萧寒野冷笑一声:“多少?” 萧一航一眼就被他四哥看出用意,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他抿了抿唇,才讪笑一声:“一万两!” 这也不能怪他,光靠他皇子的俸禄能有多少?赶上皇上寿辰,就得倒贴。 他对金钱没概念,而且,他也不善打理他名下的那些产业。 本以为会被他四哥骂个狗血淋头,结果,没想到人家二话没说,直接回道:“明日风川会将一万银票送到七弟府上!” 萧一航瞬间喜笑连连:“就知道四哥待我最好了,待手头宽裕,立刻归还!” “你们有钱人借钱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吗?”楚南月突然开口问,“救急不救穷,辰王爷要这么大一笔银子,身为他的四哥,王爷难道不该过问一下吗?” 萧寒野嗤之一笑:“七弟能有什么坏心思,无非是父皇寿辰快到了!” 每年老皇帝的寿辰都是他们几个皇子暗中较劲的时刻,他倒是不为此事烦心,风川准备什么,他就送什么。 正是因为他的不上心,所以,一母胞弟的萧一航才会格外对此事上心,否则连带着他们的母妃都要被暗作比较。 女人最爱攀比,嚼舌根,后宫女人尤最。 萧寒野不在乎。 只要他掌权一日,何人敢当面给他们母妃气受,无非背后议论几句罢了。 但孝悌忠信的萧一航却容不得自己母妃受到一点非议。 所以这些年来,萧寒野便也就默认了萧一航的此事做派。 他暗里出银子,萧一航明里争面子。 第177章 摸燕王个满脸精花! “生辰礼物就更不应该如此铺张浪费了,给皇上送礼物讲的是一片孝心,可若这孝心超出了自己的承担范围那岂不是有违初衷?最好的礼物不是昂贵的奢侈品,而是要送到寿星心坎里!”楚南月不赞成道。 “理是这个理,但是往年的父皇寿辰礼物,除了四哥的之外,那是一个比一个贵重,本王不希望母妃面上无光!”萧一航诚实回道。 “这样啊!”楚南月托腮冥想,“我想想啊!” “有办法了!” 萧寒野满眼柔光望着楚南月,她主动插手老皇帝生辰一事,他很满意。 “本王今年的寿辰礼物也有劳王妃了!” “好说好说!”楚南月豪情万丈,一口应下。 萧寒野最近待她还不错,她自也是有求必应。 苏汐见人家谈正事,便起身离去了。 楚南月生怕她变卦,赶紧小声提醒道:“咱们说定的事可不能变了啊!” 苏汐抿了抿唇,抬眸望了一眼萧寒野,然后点了点头。 燕王满心满眼都是楚南月,她私心觉得可行。 尽管骇世惊俗、有违纲常,但她想任性一次。 她不想沦为皇权路上的政治牺牲品。 苏汐离去后,楚南月又交代起萧一航来。 明显被排除在外的萧寒野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波涛,直到看到萧一航双眸锃亮离去,他才阴恻恻道:“王妃可还记得七弟有了准王妃?” “我为了谁啊?还不是在帮你省银子?”楚南月不满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计较这么多!” “记住,你只与本王是一家人!”萧寒野冷哼一声。 楚南月哼哼:“蝙蝠身上插鸡毛!” “何意?”萧寒野眯起眸子,冷声问道。 楚南月挑眉回:“没意思,我唱歌呢!” “你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你是一只黄焖鸡,又黄又闷又辣鸡,你是一张豆腐皮儿,又逗又腐……” 萧寒野听着她的妖言,眉心狠狠跳动。 虽不大懂,却也知不是好语。 忽而,眸里阴霾尽散,他朝楚南月伸出魔爪来:“敢嘲讽本王,看本王如何罚你!” “哈哈哈……哈哈哈……” 楚南月突然被挠痒痒,笑个不停,她一边躲一边反手去挠萧寒野。 可是,她哪里是萧寒野的对手,加之萧寒野又是个直男,所以,他是一点便宜都未占到,没一会儿,她就被挠的受不了了,双手合十求饶道:“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怕了你了,但是王爷,没人告诉过你和女人交往要让着一些吗?” 萧寒野一额头黑线:“!!!” “……那本王让你一只手!” 和楚南月这般打闹一番,虽说幼稚,但他竟感觉到内心某处有被治愈。 他还想玩一会儿! “一只手哪里够,就给你留一根手指头好了,这样吧,咱们以手指蘸朱砂,谁先碰到对方,谁便赢,输了的要接受惩罚哦!” 萧寒野嗤笑一声,虽说不平等条约,但他也赢定了。 他都想好惩罚她什么了。 “一言为定,愿赌服输!” 巧了,楚南月也想到了惩罚他什么。 “只要使得对方沾染到朱砂印就算输哈!” 萧寒野食指蘸上朱砂后,便负手而立,静等楚南月。 他看到楚南月夸张地双手蘸满朱砂,就连鞋底子都没放过…… 他眉心抖动,这小女人不会还以为她会赢吧? 他等得都快睡着了,才听到楚南月发出一声惊叫声:“王爷,王爷,快帮我吹吹眼睛,朱砂进里面了,好痒……呜呜!” 萧寒野立刻过来帮她看眼睛,伸手就要扒拉她的眼睛,楚南月立刻抬手抱住他的手腕,提醒道:“王爷,换那只干净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没用的,小桃,打水来!” “哈哈哈,你手腕沾染上朱砂了,哈哈哈,你输了!” 楚南月冲他吐了吐小舌头,得意道。 瞧他那一脸紧张样,可真是太可爱了,她都不忍心罚他了呢。 但不存在的! 萧寒野望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满满的朱砂印,后知后觉,紧咬后牙槽道:“你使诈!” 楚南月嘟嘴,好不得意:“这叫兵不厌诈!游戏开始前,我可是说得很清楚!” 萧寒野抬手极为快速晃了一下,楚南月的眉心就多出一颗朱砂痣来,殷红又妩媚。 楚南月鼓着眼睛,笑靥如花道:“王爷该不会赖账吧?” 她伸手就想去摸他个满脸精花。 萧寒野伸手挡住她的两条胳膊,偏偏她还不放弃,以至于最后她整个人挂在了他手臂上。 她张牙舞爪,手脚并用:“愿赌服输,我要抹王爷个满脸精花!” 本来想罚他跳极乐世界的,但这货绝对跳不出那精髓来。 萧寒野看着她鲜活的小脸,艳丽又灵动,如花儿一般跃动地在他单一颜色的世界里绽放,让他再也挪不开眼睛。 小桃端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身形欣长的燕王一手托着她家姑娘的小娇 臀,而她家姑娘上身活跃,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惊地她差些把手上的脸盆脱手,她连忙退了出去。 这边,楚南月垂眸望着她手下的杰作甚是得意。 别说,帅哥就是帅哥,即便俊脸上沾染上杂乱印记也是绝美的。 “王爷现在就像一只花孔雀似的张扬耀眼!” “玩够了?”萧寒野睁开锐利的眸子,嗓音低沉道,“你我夫妇一体,当荣辱与共!” 说完,就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附唇亲了去…… “啊?啊……你……” 楚南月的声音尽数被萧寒野吞咽到腹中…… 她那个悔啊,早知道方才不玩的这么尽兴了…… 第178章 燕王爷这么能造? “咣当!” 待小桃第二次送水的时候,脸盆终于脱手了。 她看到了什么? 两个小红人? 她知道燕王和她家姑娘素来能折腾,但也不至于互抹一脸朱砂印这么拼吧? “王爷,姑......王妃,奴婢马上重新打水来!” 感受到燕王身上渗人的寒气袭来,小桃哆哆嗦嗦回了一句,立马脚底生风开溜。 看着满地的水渍,萧寒野无甚感情道:“你这奴婢真不能要了!” 楚南月手指自己的花脸,反问道:“王爷不分场合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到头来还要反怪我的奴婢不知礼数?” 萧寒野冷笑一声:“莫不是本王还要迁就她?” 楚南月笑着回:“我看行!” 一双眸子落在她那嫣红的小脸上,萧寒野也莫名笑了:“你开心就好!” “这还差不多!”楚南月扔给他一条手帕,起身道,“我换完衣裳,咱就回家!” 幸好月泥坊里面备着她的衣裳,不然顶着一套串了色儿的粉裙回家成何体统? 萧寒野看着屏风后的倩影,幽深的眸子一片深邃,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怎么不给本王备着衣裳?” 楚南月探出一颗小脑袋,诧异道:“我哪里知晓王爷会大驾光临我这家女子用品小店?再者,你顶着这一身乌漆嘛黑的衣裳谁能看清上面的朱砂?” 怪她喽? “本王有洁癖,穿着不舒服!”萧寒野不依。 “那让冷侍卫快马加鞭回北苑给你取一套来?”楚南月轻咧嘴角道。 行军打仗时也没见这货矫情啊,合着因地制宜? “王妃去朝晖阁为本王选一套来!” “朝晖阁?不好这么铺张浪费吧?”楚南月立马反对道。 朝晖阁乃京城最大的男子成衣制品店,来往宾客皆乃达官显贵,是以,里面的随随便便一件衣裳都要百两起步,够她这小店三日的gdp了。 “方才王妃还信誓旦旦说道,本王在北苑期间的衣食住行全包了,这么快便不作数了?果然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萧寒野一脸幽怨地说道。 他就势躺在了贵妃榻上,大有一副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走了之态。 楚南月望着他一副无赖之态,嘴角抽动,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买!” 外面驾马车的冷九听到他家王爷因衣裳脏了而要去朝晖阁买衣裳时,俩眼都直了,马车上素来备有衣裳,分明是想向王妃展示他的产业。 他家王爷私下的产业不多,但每一家皆是行业的翘楚。 当然,他家王爷不缺银子,私下的这些店铺都是为了打探消息而已。 但他要低调,不能像小桃这般毛毛躁躁的。 很快,就到了朝晖阁门口,萧寒野飞身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楚南月扶了下来。 二人一黑一白,男的风姿绰约、气势非凡,女的明艳动人、风华绝代,一下车就吸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出入此地的本就乃达官显贵们,所以,萧寒野很快便被人认了出来。 “是燕王爷哎,那他身边的这位绝代佳人定是准燕王妃了!” “燕王爷的外貌还真是俊美无涛、举世无双呢,怪不得之前一直戴着面具呢,长成这样还身居高位,得被多少姑娘惦记啊,真真是便宜了准燕王妃啊!” 楚南月一记冷光扫过去:咦,这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姑娘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便宜她了?她很差劲儿吗? 萧寒野看着楚南月脸上的便秘神色,不由勾了勾唇。 看吧,他还是很值钱的,楚南月这不懂行情的憨憨。 紧接着人群中再次传来一记小声。 “并非如此,准燕王妃也不差,听说出自忠勇太师门下,而且医术高超,一众太医都望尘莫及,甘拜其为师呢,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将来更是不可限量啊!” “嗯嗯,如此说来,燕王爷和准燕王妃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楚南月目光柔和望了一眼以事实说话的人:小伙子不错哦,你前途也无可限量哦!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脸上由内到外的由衷笑容,唇角的笑意更大,眉宇间尽是与有荣焉的神采。 他牵着楚南月的手坦然进了内殿。 掌柜的看见燕王的身影,立刻亲自出来迎接:“小的拜见燕王爷,准燕王妃!” 他虽然没有见过楚南月,但是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出,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燕王紧紧牵在手心的,除了名声在外的准燕王妃,还能是何人? 萧寒野淡淡“嗯”了一声,随意扫了一眼殿内的衣裳,问道:“可有不供外览的衣裳?” 掌柜的立刻弓着九十度的腰,热情道:“有!有!燕王爷、燕王妃,里面请!” 楚南月却不淡定了,小声道:“王爷,外殿的衣裳也很高大上,独此一件啊!” 朝晖阁的衣裳,贵自然有贵的道理,里面的衣裳皆是高档布料不说,而且所有款式仅此一件。 撞色儿?绝对不存在的! “难道要本王穿别人摸过的衣裳?”萧寒野拉着她就进了内殿。 楚南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一脸的肉疼。 所以,掌柜的展示一件,她就问一句。 多少银子? 掌柜的首先态度殷勤介绍给萧寒野道:“燕王爷,您瞧这些衣裳全部都是最新品,布料皆是最最上乘的云锦,而且最是适合您这欣长的身材,连裁剪都省了呢!” 然后他又恭敬地回道楚南月:“回燕王妃,燕王爷手上的这件墨色流光锦不仅布料上乘,而且还是出自名绣娘韩颜之手,每一线皆乃金线缝制,是以价值一千两银子!” 楚南月惊呼一声:“纳尼?一千两?” 折算成人民币,就是一百万啊! 就一件衣裳? 掌柜的连连解释:“燕王妃若是不喜欢这件,就再看看其它款式,但这套真的很是适合燕王爷气宇轩昂、丰神俊朗、威仪凛凛的气质呢。” 楚南月也觉得这件衣裳甚是不错,贵自然有贵的气质,她咬牙问道:“王爷可还满意?” 不就她月泥坊一个月的收入吗? 买完这件,还剩十一个月的呢! 哪知,萧寒野开口就又是把她吓得一颤:“应急时可勉强穿一下,把这四套也一并包起来吧!” 楚南月的眼睛落不下来:“......一共多少银子?” 掌柜的笑不笼嘴:“燕王爷所选皆精品,五套一共五千两银子!” 楚南月有些站不稳:“小桃,扶我一下!” 一个院子五千两就罢了,五套破衣裳五千两?镶金子了啊? 燕王爷这么能造? 勉强可穿的几套衣裳就五千两没了,这谁能养得起? 不对,不对,不应该女人能造吗? 怎么到她这里,踏马又反了过来呢? 萧寒野看着楚南月脸上的丰富表情不由轻笑一声,不逗她了,再吓发烧了,他该心疼了,刚欲抬手招呼冷九付银子之际,门口传来一记婉转的女声来。 “臣女来付吧!” 楚南月迅速回眸,看着踏光而来的江晚烟,眯了眯眸子,问道:“不知昭仁郡主以何立场来付这银子?” 江晚烟对着萧寒野盈盈一拜,娇媚道:“臣女之前无意冒犯到燕王爷,心中委实难安,一直想要诚心弥补,故而,今日才想着来朝晖阁选件衣裳送给燕王爷,不想竟会不期而遇,如此看来乃缘分使然,故而,就由臣女来付吧!” 楚南月回:“非也,昭仁郡主冒犯的怎么能是王爷呢,你也知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巴不得得到美女的投怀送抱以来彰显他们的自尊,昭仁郡主长得倾国倾城且乃忠臣之后,能得昭仁郡主表白,王爷心里也偷着乐呢,所以,这怎么能是冒犯呢?” 江晚烟瞬间眼里泛光问道萧寒野:“王爷真的不再怪罪臣女了吗?” 萧寒野负手而立,非但没回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未赏给她。 他意兴阑珊地盯着楚南月。 不知,这个狡诈的小妖心里又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楚南月突然肃然道:“王爷不怪罪,可我这心里甚不是滋味呢,众人皆知,我才是王爷的准王妃,昭仁郡主就算是爱慕我家王爷,但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当着我的面就言之凿凿对我家王爷表白啊?你这般做置我颜面于何在啊?” 江晚烟立刻回:“那日是臣女突得失心疯,而且太后娘娘已经惩罚过臣女了,还请燕王妃莫要再揪着不放!” 楚南月笑着回:“不是我揪着不放,是昭仁郡主始终心存愧疚啊,事隔数月还专程前来为我家王爷挑选衣裳赔罪,怎滴?到了本王妃这里,昭仁郡主便突然心安理得了?” 萧寒野睥睨了江晚烟一眼,阴恻恻开口:“昭仁郡主竟如此不把本王的王妃放在眼里?” 江晚烟乖巧笑着回:“臣女不敢,臣女先为燕王爷买完衣裳,便再给燕王妃赔罪!” 她面上笑得无懈可击,心里却把楚南月骂个狗血淋头。 她也不过找个由头接触萧寒野罢了,哪里会有什么愧疚一说? 楚南月这脸皮厚的,竟然还就此讹上她! “我的夫君就不劳烦昭仁郡主付银子了!小桃付钱!”楚南月摘下腰间的荷包扔给小桃。 她的男人穿别的女人买的衣服,恶心谁呢? “遵命,王妃!”小桃声音嘹亮回道。 她昂首挺胸走到掌柜面前,但打开荷包的刹那,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说嘛,她家姑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带着五千两银子出门? 她求救似地望向她家姑娘。 楚南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拉起萧寒野的手就往外走:“小桃啊,你在此和掌柜的数银子,我和王爷先出去了!” 小桃泪盈于眶:“......” 所以,她家姑娘是把她卖给掌柜的了吗? 关键,她也就只值四两银子啊! 萧寒野不由嗤笑一声。 他发现只要让楚南月碰上江晚烟,他就莫名值钱了呢。 他望了一眼冷九,冷九立刻上前不动声色地将一大沓银票塞进小桃手中。 小桃回眸看着那张无限放大的俊脸,瞬间泪流满面,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她再次拿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来:“姑......王妃,等奴婢一下,马上就好!” 楚南月顿足,回眸望着清点银票的小桃,瞳孔猛然放大。 “王妃,还您荷包!”小桃屁颠屁颠跑过来,将荷包递给她。 她眼尖,瞅着小桃将剩余的二十几张银票都塞了进去呢。 吼吼!这个奴婢可真是太给力了! 楚南月心安理得将荷包重新系在腰间,再次抬眸望向萧寒野的目光满是欢喜,没忍住踮起脚尖吧唧了他一口。 “王爷,走吧!” 昭仁郡主看到这一幕,是既震惊又嫉妒,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攥紧,凭什么楚南月就能对燕王为所欲为? 她故意大声道:“准燕王妃,这么多人在呢,非礼勿视!” 萧寒野勾了勾唇,魅惑一笑:“昭仁郡主若是羡慕,自行前去烟雨楼体会即可!在这里鬼哭狼嚎给谁看!” 江晚烟一张娇艳的小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绿,她没想到萧寒野竟然会如此羞辱她。 烟雨楼是什么地方?那是贵妇安逸享乐的地方! 她乃忠烈之后,皇上亲封的昭仁郡主,他怎么可以随意侮辱? 她恼羞成怒道:“准燕王妃只知道一味贪婪霸占燕王爷的爱,难道就连燕王爷的子嗣都不顾了吗?” 第179章 本王都迫不及待了 经江晚烟这么一嗷嗷,楚南月才想起萧寒野有子嗣一事。 但此乃她和萧寒野之间的私事,她自会和他私下解决,所以,她轻笑一声,看着江晚烟道。 “不知这和昭仁郡主有何干系?莫不是,昭仁郡主再次中邪又要趁此机会对我家王爷表白了?不过要先把上次的罪赔完方可!” 江晚烟对于楚南月的态度有些意外,但她还是应了下来:“不知准燕王妃想我如何赔罪?” 楚南月瞅了一眼冷九手里的衣物,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江晚烟有些不淡定了。 这该死的楚南月居然要她给她买衣裳,穷疯了吗? 真当她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但她也不敢不从,因为燕王冷飕飕的目光已经向她投来。 萧寒野见楚南月脸上虽没有一丝落寞的神情,但她的手却主动松开了他,他心里竟涌上一丝慌乱,主动开口道:“阿月,待昭仁郡主向你赔罪后,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的!” “行!”楚南月抬眸认真回答道。 她不会一棍子将萧寒野打死,但也绝不会放弃原则。 萧寒野见楚南月如此,眸里闪过一抹动容。 语罢,三人便来到了朝晖阁的对面揽月阁。 揽月阁和朝晖阁一般,都是北萧国最奢华的成衣制品店,只不过受众是女子罢了。 “哇!揽月阁不愧是咱北萧国最好的女子成衣制品铺子,果然每一件都乃不凡品呢,掌柜的,快带我去看最新样式!” 掌柜的自然也是认识燕王的,丝毫不敢怠慢,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 楚南月则是快走几步,趁机对着掌柜的私语几句。 萧寒野见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即快速朝他的方向瞄了一眼,神色复杂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如捣蒜对楚南月道:“小的立刻带燕王妃看昨日刚进来的新款。” 言语间,他们随掌柜的来到一雅间。 “燕王爷、燕王妃、昭仁郡主,这套百褶如意月裙、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还有旁边的这套缕金挑线纱裙都是本店昨日刚进的新款,你们瞧瞧。” 掌柜的热情一一介绍,楚南月则是笑着一一恭维。 “真是不错呢,看得本王妃都眼花缭乱了呢,既然如此,那便全包起来吧!” 掌柜的瞬间两眼放光芒,他连忙颤抖着双手将眼前的十套华服都打包了起来,然后,目光岑岑望向楚南月道:“燕王妃,这十套华服价值五千两银子!” 江晚烟早已在心里将楚南月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了,听到掌柜的一报价,当即脱口而出:“准燕王妃平时都是这般缺衣少食吗?” 楚南月轻笑一声,睥睨她一眼道:“昭仁郡主这是在质疑王爷吗?” 到了萧寒野表忠心之际,他立刻冷声道:“昭仁郡主就是这般向本王王妃赔罪的吗?” 语罢,他趁机攥住了楚南月的小手,见楚南月没拒绝,嘴角不由上挑。 江晚烟都快哭了,五千两银子,她一半的积蓄都没了。 楚南月看她一副便秘之貌,勾了勾唇:“昭仁郡主当着本王妃的面向我家王爷表白,既然主动选衣赔罪,那么本王妃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一次吧,还望昭仁郡主日后莫要再犯!” 江晚烟强颜欢笑应了下来。 这次,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本想主动向萧寒野示好,未曾想,竟让楚南月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宰了五千两银子不说,还将她当面表白燕王一事闹得人尽皆知。 但一想到宋挽之事,嫉妒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希冀。 燕王乃身份尊贵的皇子,日后,少不得三妻四妾,只要宋挽母凭子贵进了燕王府后院,她就不信,楚南月还能被独宠? 只要燕王不独宠楚南月一个人,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 就在她想跟着一块去看看时,没成想,人家二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提着她花巨资买来的衣裳就离去了。 把她给气得呀...... 上了马车之后,楚南月就将衣裳扔给小桃道:“小桃,明日趁无人之际将这些衣裳退还回去!” 她才不要穿江茶茶买的衣裳,但,若是换成银子那便就无所谓了。 小桃:“......掌柜的能同意?” 童叟无欺,她若是掌柜的定不能同意这缺心眼子事。 楚南月笑得好不狡黠:“放心,我一早就和掌柜的说好了,江茶茶做东,我九他一,童叟无欺!” 萧寒野嗤笑一声,原来方才在揽月阁楚南月和掌柜的密谋的是这个啊。 他非但不觉得她市侩,反而感觉她总是能让他惊喜不断。 小桃也拍马屁道:“王妃好厉害,眨眼间便挣得四千五百两银子!” 楚南月笑着回:“小桃也好厉害,九九乘法口诀终于背熟了!” 萧寒野垂眸望着楚南月好不得意的小脸,嘴角也不由上挑:“何为九九乘法口诀?” 楚南月明眸一闪,不回反道:“王爷,我来出几个非常简单的算术题,你和小桃抢答,如何?” 萧寒野瞬间把脸沉了下来,让他和一个奴才抢答,成何体统? “回家的路需要小半个时辰呢,玩玩嘛!”楚南月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 萧寒野瞬间没了立场:“来吧!” 楚南月继续顺杆爬道:“再加个彩头吧,回答慢的人要付对方一两银子,王爷你先找冷侍卫要点银子!概不赊欠的!” 萧寒野冷笑一声:“本王会输?” 楚南月不以为意,萧寒野虽然学问高,但也仅限于文绉绉的语文,数学嘛,压根不会乘除法。 别说他不会,若非经过特训的账房先生,都不会。 楚南月挑眉回之:“那便试试吧!” “一个正方形方队,横排八个人,请问这个方队一共有多少人?” 小桃张嘴就来:“八八六十四!” 萧寒野口中的六十四堪堪卡在喉咙间,他慢了一步,扫了一眼和楚南月神情一般无二的小桃,这才不由正色起来。 楚南月抿了抿唇,继续出题。 “一个正方形方队,人数比四十人多,比五十人少,请问这个方队一共有多少人?” 小桃大声回:“六六三十六......七七四十九!” 楚南月鼓掌:“咱们小桃真棒,都会举一反三了呢,某人要加把劲了!” 某人望着手舞足蹈的主仆二人,眸色几番轮换,才幽幽开口:“这就是你口中的九九乘法口诀?” 楚南月挑眉:“乘法在日常生活中运用极为广泛,若是灵活运用的话会有很大便利,比如燕王府侍卫众多,每月发薪水之日,若是将同等级的侍卫归拢到一起,乘法和加法一起运用,那便事半功倍了!” 萧寒野道:“待王妃入府后,便将掌家之权交予你了!” 他望向楚南月的目光满是惊奇和探究,说出来的话也是令人遐想非非:“爱妃究竟还要给本王多少惊喜?” 他伸手揽住楚南月的软腰,上下摩挲:“本王都迫不及待六月十九那日了!” 楚南月没脸红,倒是把小桃整个大红脸,她快速起身出了马车,临行前还不忘小声嘀咕:“哎,奴婢的二两银子啥时给结一下啊?” 虽说她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但二两银子也还是很多的。 楚南月听到小桃的嘀咕,不由笑出声,她抬头望向萧寒野,红唇轻启:“愿赌服输,这就结!” 她卸下自己的荷包掏银子。 萧寒野不满小桃没规矩,可她就是稀罕小桃这份赤子之心。 看破不说破,其实,萧寒野和她也是一般无二的。 冷九也是咋咋呼呼的呢。 小桃快速瞅了一眼萧寒野,然后,接过楚南月手中的二两银子,美滋滋出去吹冷风去了。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早光着小脚丫 走遍树林和山冈 她采的蘑菇最多 ...... 噻啰啰啰啰啰啰哩噻啰哩噻 冷九望着身旁唱得不亦乐乎的小丫头,嘴角也止不住上扬。 这歌不骚,好听! 马车内,萧寒野继续揉搓楚南月的细腰,他俯身靠近楚南月,勾唇魅惑道:“阿月,今晚咱们继续,嗯?” 他口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南月耳畔,弄得她痒痒的,她不适地扭动腰肢,偏偏狗男人大手嵌着她腰,使她动弹不得。 她突然想起正事来,厉色道:“少油腔滑调,你那子嗣是怎么回事来着?” 萧寒野停下手中的动作,眸中散发出一股嗜人的红色,他阴恻恻道:“本王许久未杀人了!” 胆敢将宋挽腹中的子嗣安插到他头上,死! 腰肢上传来疼痛,楚南月本能的惊呼一声,然后抬眸满目氤氲道:“是你的子嗣又不是我的子嗣,你冲我撒什么气啊?” 虽未明了事实就给人定罪,不道德。 但她也比窦娥还冤好不? 她的腰招谁惹谁了? 第180章 大哥的娃儿? 待楚南月到达北苑的时候,被院里的情形惊呆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真的是燕王爷的孩子!”宋挽正一脸惨白地跪在地上求情。 而被缚在架子上打的奄奄一息的流朱也气息微弱道:“姑娘腹中的......骨肉就是燕王爷的!” 萧寒野无甚感情扫了一眼眼前的情形:“将二人带去王府地牢严刑拷问!”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让人不寒而栗。 宋挽一脸不可置信地瘫坐在地:“燕......王爷,这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吗?” 江炎也有些迟疑,毕竟宋挽腹中的骨肉有一半几率是他家王爷的。 萧寒野尾音拔高了一度:“还不去?” 他一面冷厉下达命令,一面柔声安抚楚南月:“阿月放心,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楚南月望着人格分裂的萧寒野,嘴角有些抽动,她抬手制止上前的江炎。 “江侍卫,且慢!” 江炎看得出他家王爷对楚南月的重视,自是不敢有丝毫忤逆,所以又赶紧收回手。 楚南月大步走到宋挽身边,正色道:“宋挽姑娘,我来为你把脉!” 冷九见此赶紧吩咐侍卫搬来两把椅子出来,萧寒野见楚南月并未开口质问他,而是主动插手此事,他眸色染上一抹异样的幽光,抻了抻衣摆,端坐下来。 楚南月把完脉起身道:“宋挽姑娘这脉象三月有余,按时辰推测,该是新年时节怀上的!” 宋挽抽噎道:“所以奴并没有撒谎,那段时间,王爷是回来了的!” 萧寒野冷笑一声:“满嘴胡言乱语,拉下去杖毙!” “是,王爷!”江炎这次立刻朗声应答。 若是新年时节怀上的,那肯定不是他家王爷的了。 那段时间,他家王爷负伤在身一直待在北苑了,之后,解完蛊毒便去了西海月余,所以,怎么可能是他家王爷? 撒谎也不带打草稿的! 楚南月再次出声制止:“就算不是王爷的种也不带这么草菅人命的吧!” “本王向来如此!”萧寒野轻呷一口茶轻飘飘道。 声音不大,但里面的怒意,却是让所有人都打个冷颤。 楚南月立刻讪笑一声:“难道王爷不想知道奸夫是何人?” “什么奸夫?”萧寒野冷哼一声,弄得他和宋挽好像有甚关系似的。 楚南月哼哼:“那宋挽姑娘本来就是你的人嘛,要不然人家怀孕,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你啊!” 狗男人,弃了人家姑娘不说,还要人家为他守贞节牌坊,想屁吃啊! 如此想着,她愈发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美人可怜。 其实,她对宋挽的印象不差,她和江茶茶截然不同,她从未主动作过妖,相反,本来就是萧寒野先招惹的人家。 她直接无视惊诧的众人,命令小桃搀扶起宋挽来。 她轻声道:“宋挽姑娘,你仔细想想真的是王爷和你一夜春宵的吗?脸可变,但细节是没法模仿的,你想想那人的身上也有一股很好闻的淡雅檀香味吗?亦或者他腹部也有八块腹肌吗?” “咳!”轻呷一口茶的萧寒野突然被呛到。 虽说被呛到了,但貌似楚南月言语中对他全是赞美之词。 楚南月果然觊觎他的这副皮囊。 如此,他望向楚南月的目光逐渐染上一抹深色...... 宋挽苍白的小脸涌上一抹殷红,她娇羞地瞥了一眼萧寒野,然后小声回道:“回王妃的话......那日奴醉酒了,并不记得这么多细节,但是王爷的脸无虞!” 那日她喝了燕王赏赐她的葡萄酒后,先是徐凡来看望她,他走了之后,她就看见了燕王前来,然后,她带着满满的醉意和深深的痴迷,就主动附了上去...... 她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定然是燕王无虞。 小桃冷不丁来了一句:“没准是宋挽姑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把别的男人当成了我家王爷呢!” 哼!燕王是她家王妃的,谁都别想抢走!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流朱还不忘护主:“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家姑娘一直都冰清玉洁,除了大公子交代的徐凡徐公子从未和外男说过一句话,我家姑娘是绝对不会对不起王爷的,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冷九!”萧寒野猛然出声,一声厉喝,眸里透着嫌恶。 冷九接到指示,大跨步走到流朱面前,抬起手臂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啪!” “啪!” “啪!” 接连三个重重的掌掴,打得流朱是满面红肿,再也发不出一言来。 打完后,他还善意提醒流朱一声:“若非看在王妃面上,王爷是不会多和姑娘废话一句的,还望流朱姑娘日后莫要再将宋挽姑娘和我家王爷放在一处,否则下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下你。” 冷九打完后,萧寒野便欲起身离去。 “阿月,此事便交由你处理了,切莫再留有后患!” 依照他的性子,原本是要杖毙她们主仆二人的,但既然楚南月有意插手此事,那么,他还是会尊重她的意见的。 总归是后院之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同时,传来石头的声音。 “燕王爷,我家大公子有事禀报,还请开一下门!” 萧寒野示意冷九去开门,他又重新坐回椅子,凤眸里带着些许疑惑。 楚南月双眸也满是疑惑。 她大哥正式拜访燕王所谓何事? 楚子誉进来后便第一时刻对燕王行了礼:“草民拜见燕王爷!” 随后,他又对楚南月点了点头:“阿月也在。” 楚南月讪笑一声,她总觉得她大哥在内涵她,他可是亲眼看着她爬墙头来的啊。 萧寒野招手楚南月坐在他身边,然后才朗声道:“不知大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楚子誉再次行了一礼:“草民是为宋挽姑娘前来,草民知晓她腹中的骨肉乃何人的?” 萧寒野瞬间来了兴致,他嘴角噙着笑意道:“哦?” 楚子誉回:“此事皆因草民而起。” 楚南月有些方,她大哥的娃儿? 她大哥这是何时举的?她怎么不知晓? 嗐!她怎么可能知晓! 第181章 喜结连理 “燕王、阿月,宋挽姑娘腹中的子嗣是徐凡徐掌柜的!”楚子誉抿了抿唇,才缓缓开口。 “今日阿月离开后,徐掌柜就前来向我请辞要回家探望双亲......” 他话尚未说完,宋挽就突然大叫起来,她抬眸望着楚子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胡说,那日奴看得清楚,分明是燕王爷,怎么可能会是徐掌柜?” 流朱被打乖了,不敢再开口。 楚南月没有理会宋挽的反应,她开口对楚子誉道:“徐掌柜就算是回家省亲也没必要辞职啊?” 楚子誉点头:“我也是这般认为,徐掌柜为人干练可靠,是生意上的好帮手,他将咱们苍月火锅店打理的甚是井井有条,省了大哥不少心,所以,大哥并未批准,他见大哥坚持,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才将他前去探望宋挽姑娘之际,一时没把持住,做了有悖人伦之事说了出来!” 随后,楚子誉抬眸望向萧寒野,他神情严肃道:“燕王,徐凡并不是脱逃,而是回家安顿好双亲之后,就甘愿任您打杀!” “徐凡乃我们苍月火锅店的掌柜,当时帮宋挽姑娘找房子一事,草民也委托的是他,是以,才会给了他们二人可乘之机,所以,此事草民也是有责任的!” 萧寒野脸上倒没有多余表情,对于宋挽这个人,他早就将她抛之脑后。 他淡淡一声:“既然如此,待他归来便一并杀了吧!”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是凤玉心的声音。 冷九前去开门,只见他手里还押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绑满藤条的男人。 不是徐凡还是何人? 楚南月擦了擦眼睛:负荆请罪? 凤玉心一进来便一脚踹倒徐凡,然后他自己也跟着跪了下来,神情严肃道:“王爷恕罪,属下推荐的人竟做了此等吃里扒外之事,属下将他拎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萧寒野看了一眼大义凛然的凤玉心,勾了勾唇,轻飘飘道:“那便杀了!” 冷九上前就要提徐凡,却反被徐凡一声喊叫停下。 “燕王爷,小人死不足惜,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小人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但请燕王爷饶宋挽姑娘一命,她是不知情的,是小人见色起意,强迫的她,她罪不至死!” 语罢,徐凡就重重对萧寒野磕了三个夯实的响头。 直到听到他亲口承认,宋挽才彻底瘫痪在地,她泪如雨下,声嘶力竭道:“怎么会是你......那日你分明离去了?为何又要去而复返?为什么啊?” “带下去!”萧寒野不耐道。 即便被宋挽意淫,他都觉得是对他的一种耻辱。 感觉到他们家王爷身上的寒气,冷九和江炎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纷纷命令侍卫架起徐凡和宋挽二人。 楚子誉率先制止:“燕王,还请您三思!” 徐凡为人不错,忠诚、勤快、干练,重要的是若无他,他也不会犯此等错误。 凤玉心见楚子誉求情,也跟着道:“王爷,徐凡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不如留着他为燕王妃生财吧!” 语罢,他快速对着楚南月眨了眨眼睛。 谁知楚南月刚说出“王爷”二字来,就被萧寒野一声冷喝制止。 “楚南月,你敢为他们求情?” 楚南月顿了顿,才回道:“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为他们求情?徐凡觊觎您的女人,王爷您没凌迟处死他就算便宜他了,还有,这个宋挽,身为您的女人,竟敢背着您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应该罚她当街骑木、驴,以儆效尤!” “什么本王的女人?”萧寒野脸色更加冷了几分,他厉喝一声。 “哎呀,人家口误嘛!” “下不为例!”萧寒野哼哼一声。 在场众人皆错愕。 这俩人还有心在此打情骂俏。 “那你说该如何处罚他们二人?”萧寒野反问。 楚南月想了想,才回:“这俩人现在连孩子都造了出来,我认为大人的错总不该连累孩子吧,干脆待宋挽姑娘生完娃后,再将他们二人咔嚓了!” 听到“孩子”二字,徐凡又是一顿错愕,他颤抖道:“宋......姑娘有了孩子?” 说完,他爬到萧寒野脚下哀嚎道:“燕王,求您饶过宋姑娘吧,她有了孩子即将做母亲的人,不该叫他们母子分离啊,更何况那日的事本就乃我强迫她所致,她不是自愿的......呜呜......要杀就杀小人一个吧,求求您了,燕王!” 楚南月和萧寒野对视一眼,便来到宋挽身旁来:“宋挽姑娘,瞧瞧这个男人对你是多么好?那日的事,相信不用我过多叙述,你也当知乃你酒后乱性,睹人思人罢了,而这个男人却为了你们母子活命,甘愿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来,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啊?一味追求镜花水月,不如珍惜眼前人!” “你与燕王并未真正交往过,你盲目喜欢的只是他的外在和权力,但这些在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面前最不值一提,女子本弱,尤其你乃一个番邦女子,没有男子的庇护根本就不能在北萧国立足,徐掌柜的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这才是你追求的归宿,安稳啊!” 宋挽流离失所数年,所求不就是一个安稳吗? 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想要安稳的生活?苏汐想要,她也想要! 宋挽身子极大幅度颤抖了一下,楚南月居然懂她? 她所求从来不过一个安稳啊! 原本以为燕王会给她,但她从未入他眼。 她抬眸望了一眼高高在上有着天人之姿一般的燕王,那样的丰神俊朗人物只可远观不可近视,因为会要人命啊。 她慢慢地跪直身子,恭敬对燕王和楚南月磕了三个实打实的响头:“小人感谢燕王将小人从红楼赎身、感情燕王妃一语点醒梦中人,此恩情小人没齿难忘!” “傻小子,还不快谢过王爷和王妃饶你狗命!”凤玉心踹了一脚徐凡道。 徐凡这才劫后余生道:“小人......谢过王爷、王妃,也谢过大公子,小人日后必定更加勤勉,将苍月火锅店推广至全国!” 萧寒野无甚感情:“此事本来就是由王妃做主!” 楚南月挑眉看他,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为何,看见徐凡和宋挽喜结连理,她竟会如此开心滴哩! 第182章 免死金牌 皇宫内,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精致的琉璃瓦上,反射出缤纷的光彩,如同笼罩在一片神圣的光辉之下。 今日是皇上的寿辰,整个皇宫弥漫着一种庄严而又喜庆的气氛。 下马车后,萧寒野便和楚南月率先去了懿康殿。 这是他第一次见楚南月前来拜见太后,所以,到了第一时刻便和楚南月恭敬对太后行了礼:“寒儿携王妃给皇祖母请安。” 这还是太后第一次见到萧寒野身边有了女人,而且他一向冷硬的俊脸似乎都柔和了些许,不由的面露欣慰,笑容可掬道:“快起来!竹若快上座!” “谢皇祖母赐座!”萧寒野和楚南月同时俯首道。 “燕王爷请坐!”见奴婢们把座位搬上来,江晚烟抢先竹若一步说道。 竹若不以为意,她不卑不亢对楚南月道:“燕王妃请入座!” 楚南月乖巧道:“谢过竹若姑姑,也谢过昭仁郡主!” 萧寒野这才斜睥了一眼身后的紫纱俏影,不咸不淡说了句:“本王还当皇祖母这殿内何时添了一名婢女呢,不想竟是昭仁郡主!昭仁郡主乃主,不必真像个婢女一般随侍本王身侧,传出去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江晚烟巧笑嫣然:“燕王爷说笑了,能服侍您是烟儿的福气!” 太后轻呷了一口茶,并未言语。 楚南月也轻呷一口茶,未言语。 虽然对这个上赶着送腚的江茶茶,她是很厌恶,但当着太后的面,她能说吗?人家是什么交情? 她是个外人,不过沾了人家四孙子的光! 今日就让她看看这个四孙子如何表现吧? 果然,四孙子可不是盖的,他拉起她的手,抬脚就向外走:“未免皇祖母见到血腥,寒儿还是先携王妃离去吧!待改日昭仁郡主意识到男女有别时,寒儿再来请安!” 江晚烟面露尬色:“燕王爷......烟儿只是想......” 太后终于放下茶盏,沉声道:“烟儿去看看哀家的药熬好了没有?” 她恨铁不成钢,她的烟儿可真是不知审时度势啊。 燕王明显不吃她这一套啊! 楚南月见太后给了她四孙子台阶下,当即又拉回她四孙子坐回座位上,关切问道:“太后,您身子可有不舒服?” 太后老眸一闪,突然拔高尾音道:“好孩子,哀家听说你是小温的师傅?你小小年纪,医术真的这般高超?” 楚南月还在想小温是何人? 萧寒野却替她回了话:“术业有专攻而已,阿月只是善于外科手术而已!” 他可不想他的媳妇日后频繁出入皇宫。 “你就护着她吧!”太后佯装不悦,随后,她哈欠连天道,“哀家真是老了啊,说不了几句话就精神不济,你们小两口若是无聊的话,就拜见你们母妃去吧!” 萧寒野抿了抿唇,见太后眼底淤青,身体似真抱恙,也不禁微微动容。 到底他是被她养在懿康殿的孩子。 “皇祖母不老!”他低声道,“阿月,给皇祖母瞧瞧!” “竹若姑姑,唤温太医前来!” 竹若也是看着萧寒野长大的,自是知晓他乃何意,所以,她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并未反对就立刻起身去请温太医。 “太后娘娘,得罪了!”楚南月行礼后,便在太后手腕上搭上一方丝帕,认真把起脉来。 待温太医赶来的时候,这边,楚南月已经把好脉了。 她长吁一口气,好在太后平时注意养生,并未有大碍,只不过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病症而已。 “太后娘娘您可是一点都不老呢,只要好好保养,再活个几十年都是没问题的!” 温太医也附和道:“下官的师傅也这般说了,太后娘娘,这下您放心了吧?您不过患有失眠症,只要按时服用下官开的药即可!” 不提那药还好,提到那药,太后就来气了:“你这个老匹夫还好意思说呢,日日灌那么大一碗药,就算是死人都能被吊活!哀家是宁愿失眠都不愿喝你那苦药了!” 萧寒野见太后无事,也不想做多留,他说了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皇祖母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莫要孩子般用气!” 太后更气了:“你说得容易,要不你日日喝来试试?” 楚南月瞥了一眼萧寒野,然后递给太后一杯茶水:“太后娘娘,您莫气,王爷也是关心则乱,他那个性子您还不知晓啊!能说出个关心人的话已实属不易了!” 太后就着楚南月的手喝了一杯茶才顺下气来,她拉过楚南月的小手道:“还是月月这个孩子好,也幸亏寒儿遇见了你,不然,哀家还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见那混小子成婚呢!” 现下楚南月入了忠勇太师门下,且医术高超,她看她是顺眼多了。 正当二人对视时,江晚烟端着一碗黑黢黢的冒着热气的药进来。 闻见那呛鼻的浓浓药味,就连萧寒野都不禁蹙了蹙眉。 江晚烟挤开楚南月,然后拿出蜜饯来,像哄孩子那般耐心道:“太后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下这碗药后,咱们多吃几个蜜饯就不苦了!” 太后虽惧苦药,却也不得不喝,昨日她就怕苦没喝,然后今日就哈欠连天了。 她慈眉善目地对江晚烟道:“烟丫头也是个好孩子,总之都比那些个混账小子强!” “母后,这又是谁惹着您老人家了?儿臣打他板子!”一身黄衣的皇上进来恰听见这句话。 他当太后不会骂老四呢。 一屋子人见皇上和皇后来,纷纷俯身行礼:“父皇(皇上)、母后(皇后娘娘)安好!” “皇帝来了!”太后坐直身子开口道,然后问,“皇帝,寒儿那混小子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皇上老脸一僵:“!!!” 萧寒野缓缓勾了勾唇。 温太医也想笑,但他又没这个狗胆。 皇后刚想替皇上解围,却有人比她先一步。 “太后娘娘,良药苦口确实利于病呢!” 楚南月这一言出来,瞬间吸引走了众人目光。 众人面色各异。 太后面色明显不虞。 江晚烟勾了勾唇,显眼包真是任何时候都不放弃显眼的机会。 皇上则是有些感谢楚南月,但更多的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皇后善于察言观色,见皇上都看好戏,所以,她就别有深意说了一句:“准燕王妃还真是如燕王一般,心直口快呢!” 到底是心直口快还是目中无人呢? 萧寒野眼底一片冰冷,他一字一句道:“谢母后夸赞,儿臣自己选的王妃自是要衬儿臣的心意,不像他人别有用心利用某些承诺呢!” 诛心,谁不会? 皇上眯了眯眼睛,他走到太后身旁,沉声道:“母后,儿子服侍您用药!” 皇上虽未动怒,但在屋的每个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他这是隐忍着怒火,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禁言起来。 楚南月却是继续说道:“皇上且慢......” 皇上怒瞪一声:“准燕王妃还真想如老四一般?” 目中无人,老四一个人还不够他受的? 江晚烟看着被皇上骂的楚南月不由心中郁结尽舒。 楚南月吓得立刻瘫坐在地,颤颤巍巍好不可怜。 萧寒野见此,上前就要抱她,反被她一手制止,她支支吾吾道:“皇上......您误会臣女了......臣女只是想说,今日王爷送您的生辰礼物恰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如果,您舍得割爱的话,那么太后日后便不必日日服用苦药了!” 皇上嘴角抽动:“何物?” 太后一听不用再日日服用苦药,当即也来了精神,她双眸锃亮道:“快呈上来给哀家瞧瞧?” 楚南月眼巴巴瞧了一眼皇上,见他也双眸锃亮,才缓缓拿出一精巧的盒子出来。 盒子刚打开,露出里面的香来,然后,整个屋内就弥漫起一股淡雅的桂花香。 “启禀太后娘娘,此乃安神香,与桌上的苦药有异曲同工之效,您睡前点了这香,半柱香时辰便可入睡,不但提高睡眠质量,而且还可一觉到天明,您日后再也不用怕失眠了!” 众人都没忍住深吸一口气,这香味,舒爽!上头! 萧寒野也不由多吸了几口气,这就是她帮他为老皇帝准备的寿辰礼物?一闻就是好东西! 他都没有! 众人也都知这是好东西,尤其是温太医:“师傅,可允徒儿一观?” 其实,他这是好意,经过他手的东西,日后再出问题,都再和楚南月没有关系。 这也是他为人徒儿的一点孝心而已。 经过他和其他几个有名望的太医仔细检查,验证确实乃好东西! 皇上见太后舒心,他也舒心起来,但他对楚南月道:“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 萧寒野冷声回:“那还不是被父皇吼的吓破了胆?” 皇上:“!!!” 楚南月回:“启禀皇上,此乃燕王特意嘱咐臣女为皇上制作的安神助眠的香,他说皇上日理万机太过操劳,夜里也不得休息,是以,从去年秋天臣女就开始着手研制安神助眠的香来,他是要把此等贵重礼物当作您的寿辰礼物的,但是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也有这个毛病,想来是王爷思虑不周了!还望太后、皇上见谅!” 皇上眸光微动:“老四,真是你特意为父皇准备的?” 萧寒野张了张嘴,“嗯”字实在说不出口,但不说,楚南月又是欺君之罪,所以,很是生硬地点了一下头。 皇上见此,脸上露出难得的开怀一笑。 他又何尝对他这个四儿子没有歉疚? 但他有母妃和太后两人眷顾啊! 皇后见皇上难得的柔情,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太则是后见他们父子俩难得的温情,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是寒儿对你这个皇帝的一片孝心,就留着皇帝用吧,哀家到底不关乎江山社稷,没有这么重要,哀家还是继续喝哀家的苦药吧!” 皇帝立刻回道:“母后说的是哪里话?母后在儿子心里可是头等重要,如此好物,自是俸给母后,儿子的失眠也没有母后那般严重,儿子偶尔来喝苦药即可!” 江晚烟一脸的便秘色,她望向萧寒野的俊颜是感觉愈来的遥远。 楚南月这个煞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煞星再次灵光一闪回:“臣女有办法让太后和皇上都能用上了,儿臣记得当时安神香制作好之际,被辰王爷截胡了一小半呢,他说代皇上您试试效果,若效果真这般神奇的话,他也当作生辰礼物呈给皇上您!” “皇上失眠不严重,辰王爷手里的可用上半年,至于太后娘娘失眠严重,燕王爷手里的也恰用上半年,待半年后,臣女便又能制作出新的安神香来了,这样就两不耽误了!想来,还真是神奇的很呢!” 确实巧合,兄弟俩准备一样的礼物,少了她另一番说辞呢。 皇上哈哈一笑:“朕这个幺儿啊,还真是误打误撞!” 太后是真稀罕安神香的紧,失眠这个病是谁得谁知道多难受,见事情解决,她赶紧示意竹若接过安神香来,笑得一脸和蔼。 “寒儿和月月这一片孝心,哀家也定不能叫你们白做了去,来人,赏珍珠一盒、夜明珠一颗、镶玉玲珑八宝匣一个、白玉如意手镯一对、镶钻白玉簪一支、凤竹步摇一支、牡丹镂花簪一支!” 皇上见太后表示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得不表示,当然,他也是真的想要赏赐萧寒野,毕竟,这是他们父子二人第一次交心的互动。 “赏!” 既然,太后赏赐的都是楚南月的东西,那么,他就赏赐...... 他还没想好赏赐萧寒野何物,萧寒野却是先看出他的意图来,冷声道:“儿臣什么都不缺,安神香到时候也是阿月制作,父皇赏赐她即可!” 赏赐楚南月就没有这般难了,皇上刚想娓娓道来,楚南月却是铿锵一声跪地道:“皇上,臣女已得太后娘娘赏赐金银珠宝,不敢再奢望,还望陛下可赏臣女其它东西!” 皇后现在是愈发看楚南月不顺眼了,这个楚南月惊喜是一波接着一波,现在竟还敢向皇上讨封了,真是令人厌恶的很。 皇上看了萧寒野一眼,见他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当即朗声回道:“说来听听!” 萧寒野此时心中已微微升起怒火,她该不会是要和他解除婚约吧? 毕竟这女人才不久还想利用满身痤疮...... 他慢慢攥紧拳头...... 却听她说:“臣女得蒙皇上宽大为怀,不计较臣女的出身,赐予先忠勇太师门下,臣女感激涕零,但幼年的经历对臣女打击实在太过大,每每回忆起便犹坠地狱,所以请陛下赐臣女一块免死金牌傍身!” 其实,楚南月是想求把苏汐赐给她大哥的,但她大哥自从知道苏汐要嫁给宁王之后,便一心悬梁刺股去了......关键她觉得这事求了,皇上也不会答应! 就像她也想求为她亲爹正名一样,但凡涉及到敏感政事的,皇上都不可能答应的。 那她也就只能求一块免死金牌了! 这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宝贝! 萧寒野缓缓松开了紧攥的拳头。 众人也没想到楚南月竟会求一块免死金牌,毕竟,皇上也不是一个昏君,不会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的。 而且,皇帝若想人死的话,就算你有免死金牌,也不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楚南月回:一帮裹脚的老太太,你们懂什么? 皇上也没想到楚南月竟会如此贪生怕死,想着以后还要她制安神香,便答应了:“允!” 第183章 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 皇上寿宴设在崇华殿。 朝中有威望的官员都携家眷前来。 但今日最惹人注目的除了皇子的寿礼,还有他们的王妃。 因为今年三位皇子有了王妃,而且还都是准王妃,免不了要私下被暗作比较一番。 可惜令他们失望了,三个准王妃都乃心思坦荡之人,那是一个比一个低调,独独景王萧良策的侧妃沈梦儿像个花孔雀一般格格不入。 因着皇上寿宴,景王被提前放了出来。 皇后淡淡瞥了一眼沈梦儿,一袭凤纹酱紫华服,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裙摆处镶满了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华丽的色彩,衬托的她整个人无比的出彩,奢华的程度竟不亚于她,她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亏她嫁给了景王,如此拎不清的女人要来何用? 一个侧妃而已! 反观苏汐身着水绿色的长裙,长裙上绣着几朵白色的梅花,清新又雅致,头上虽只有一根玉簪,却是不显单一反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清丽无双。 尤其她的父亲手握十万边疆重兵! 这样一对比,越发觉得苏汐更是衬她心。 皇上的目光也一一越过自己有佳人相伴的儿子身上,最后定在形影单只的萧君安身上,他一袭月白色的锦袍端坐下首,眉目温和,与他身旁面目清冷的萧寒野相比,有种朗月入怀的和煦感。 他轻咳一声:“安儿此次为国祈福瘦了!” 皇上每年都会去普宁寺沐浴熏香为国祈福,今年国事繁忙,便委派了御王萧君安。 足可见其对萧君安的器重。 皇上素来偏爱萧君安,加之他待人温和,所以也并未招致其他皇子的不满。 萧君安立刻起身:“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父皇今日生辰,这是菩提大师开过光的天珠,儿臣祝父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听普提大师,众人皆诧异,菩提大师何许人也?那是皇上最信任的大师! 经菩提大师开光加持的东西,那就相当于赋予了特殊的能量啊! 皇上也不禁开口问道:“安儿如何请得动普提大师开光?” 菩提虽然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但个性却极为独特,从不为人开光加持,就算是皇上也未有先例。 萧君安微微一笑,回道:“祈福期间,儿臣利用休息时间抄写了一整部的《心经》奉给大师,并诉说对父皇的崇敬之情,大师这才答应了儿臣的请求。” 皇上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深深的感动,他轻捻一下火红的手串,脸上露出怡悦的笑容来:“安儿有心了,赏!” 萧君安这一开口,其他皇子也按照惯例呈送寿礼。 景王送上足有成人高的一碧玉观音,碧玉雕刻而成,质地温润,尽显奢华与尊贵。 “父皇,儿臣特地从南海求得此碧玉观音,愿父皇万寿无疆,国泰民安。”景王萧良策朗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敬意。 皇上看了一眼碧玉观音,点头道:“策儿有心了。” 萧景瑞送上一株血珊瑚,血珊瑚枝繁叶茂,颜色深红,犹如烈日下的火海,除了彰显祥瑞,更多的是奢华。 “父皇,这是儿臣从南海深海之处寻得的血珊瑚。”萧景瑞声音坚定,满脸虔诚,“愿父皇龙体康健,寿比南山。” 皇上也很是喜欢,点头道:“老二也有心了!” 皇上虽然对每件礼物都是赞赏有加,却独独赏赐了御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然后,大家又都齐刷刷把目光定格在辰王身上,至于燕王,全部都自动屏蔽了。 因为燕王每年送的寿礼都很是格格不入。 果然,燕王很是满足他们,并未起身,而是辰王起身道:“父皇,儿臣祝您福寿安康,万事如意,岁岁平安!” 就在大家翘首以待门口方向会搬来何物?谁知等了半天也没见反应。 却听辰王道:“父皇,儿臣听说您赏赐了四哥,儿臣送的和四哥一样的寿礼,那您打算赏赐儿臣什么啊?” 辰王这话一出,众人更好奇了。 今年燕王到底送的何寿礼,竟会得皇上赏赐呢? 皇上难得没发怒,只不过没好气道:“还好意思要赏赐?坐享其成的寿礼害臊不?” 萧一航自然不害臊,笑着回:“父皇,儿臣也是花了心思的,儿臣为父皇亲做实验,整整昏睡了三日呢,所以,那安神香只睡前燃半个时辰即可,里面的药材可是很珍贵的,看在儿臣如此有诚心的份上,所以您赏赐儿臣什么啊?” “都是定了亲的人还跟个毛孩子一样,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皇上佯装不悦道。 话虽如此,但他最是欣赏萧一航这份赤诚之心了。 “有父皇和母妃在,儿臣就永远是孩子!”萧一航一脸讨好道。 “没正形!”皇上嗔怒一声,随后开怀大笑道:“不过念在你对父皇如此有心的份上,就赏你黄金千两吧!” 萧一航有点难以置信道:“......黄金?” 幸福是不是来的太快了?外债一万白银秒变盈余? 秦棋终于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小声提醒道:“是黄金千两,快谢恩吧!” 萧一航这才美滋滋谢恩,然后对楚南月挑了挑眉,便如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般坐了下来。 太后身旁的江晚烟清楚看到了萧一航眸里的异样亮光,她不禁眯了眯凤眸。 萧寒野也注意到,他瞪了一眼萧一航,便阴恻恻对楚南月道:“少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 楚南月眉心突突跳,他哪只眼睛瞧见她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了? 骚年,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 但一想到,一会儿还得有劳这骚年配合她演一出大戏,她就强行撸顺了自己,眨巴着无辜的眼睛道:“王爷定是看错了,我眼里只有你一人,哪会还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 萧寒野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琉璃眸里确实全是他的影子,这才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皇子们献完寿礼,江寿扬手,顿时从殿外进来一批舞女,殿内一时翩翩起舞、乐声悠扬。 众人全部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中。 皇后和宁王却是如吞了苍蝇般难受,血珊瑚斥巨资,还不见半点水花。 皇上不仅赏了御王,今年就连燕王和辰王也一并赏赐了。 几颗珠子而已...... 几根安神香而已...... 第184章 淡定!计谋! 几曲舞乐下来,殿内气氛高涨,推杯换盏间,众人再没了拘束。 楚南月的目光流转于五公主、六公主、沈梦儿和江晚烟之间,她明眸暗闪,突然冲对面的萧一航挑了挑眉。 萧一航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扯着一个夸张的笑容唤道:“四哥、四嫂!” 虽然他先唤的是四哥,却是坐在了楚南月身边,而且,还对着楚南月一脸的讪笑。 萧寒野皱眉道:“滚回自己的位子去!” 楚南月桌案下的手立刻紧紧攥住了他的手,然后赏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极小声道:“淡定!计谋!” 萧一航不明所以,他对着萧寒野眨了眨眼睛,无害道:“四哥,难得四嫂同意我免费加盟她的悦泥坊,我俩细谈一番,别闹哈!” 虽然知晓楚南月此举的目的,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聊的不亦乐乎,萧寒野的俊颜很是乌沉,若不是他的手此刻还被她攥着,他很难保证不会将萧一航一掌打飞。 但他又很不爽,反手拉住楚南月的小手,用指甲一下下挠她的掌心,以来提醒她,他真的生气了。 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楚南月被他挠的痒痒的,终于忍不住扭头,小声安抚他几句。 萧寒野立刻停止了恶作剧,认真问道:“当真?” 他竟被她一句话就哄好了! 楚南月抬眸望着他满眼的芒果色,真是没眼看,但碍于需要他配合,也只能嫌弃地点了点头。 萧寒野勾了勾唇,旋即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品起眼前的美酒来。 “你们看,燕王竟然在借酒消愁!” “可不是啊,准燕王妃和辰王爷聊得火热,连燕王爷都冷落了呢!” “这个准燕王妃真是手段高明呢,竟然能把嗜血残暴的燕王爷拿捏在手中,瞧瞧大庭广众之下就敢给燕王爷戴绿帽子,而燕王爷竟对她无计可施,活久见啊!” ...... 众人很快就对他们三人的行为议论起来。 江晚烟望着失落的萧寒野,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她恨死楚南月了,她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燕王神伤? 五公主和六公主也相视一眼,好看的凤眸折射出一抹嘲讽。 八公主冷哼一声:“果然内心邪恶的人看什么都邪恶!” 她并未觉得三人有何不妥? 四嫂虽然在与七哥交谈,但明显身子更是偏向四哥,而且大庭广众之下能出何事? 萧君安望了一眼,端起酒杯道:“四弟、七弟。” 萧寒野回了一杯,反观萧一航正聊到兴致上,眼皮都未抬,急急灌了一口酒,干巴巴道:“三哥,干了啊,哪日发财了请你喝酒啊!” 萧寒野没眼看,重重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他这一离去像极了气愤离场。 楚南月回神,她对萧一航道:“辰王,你该回座了!” 萧一航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楚南月,又看向萧寒野已经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四哥做什么去了?” 楚南月淡淡回道:“你四哥大抵喝醉了,所以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萧一航立刻起身道:“那我看看他去!” 楚南月点头淡淡道:“也好!” 去吧,快去吧,我赌你四哥会给你一顿棍子炒肉。 二人都离去后,萧君安小声问道:“楚姑娘可喜欢四弟?” 楚南月懵逼了一瞬,她抬眸对上一张温和又邪魅的俊颜:“臣女乃准燕王妃,自然是心仪燕王爷的!” 她不解萧君安为何会问她这种问题。 虽然他帮过她,但她自问和他交往浅薄。 听到她这般回答,萧君安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淡淡一声:“得楚姑娘心仪乃四弟的福气。” 楚南月回:“谁是谁的福气不好说?但臣女兄长能得御王相帮,实乃兄长的福气!” 萧君安淡笑一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何况楚大公子早已派人感谢过!” “大哥这人向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应当的,不像臣女这般没心没肺的。”楚南月自嘲道。 话说萧君安帮助她的次数很多,她应该登门拜谢的,可她却一次都没有。 不说不觉什么,现在说到此,倒还真有些难为情呢。 “楚姑娘这叫坦率。”萧君安反安慰她。 “既然御王这般谬赞,那臣女便继续装糊涂了!”楚南月嘿嘿一笑,随即又立刻敛容正色道,“话虽如此,但日后若有机会的话,还是应当还的。” 萧君安也不矫情:“那本王拭目以待!” 不知为何,他竟格外希望和楚南月有一些交集。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着其她女人所没有的特质,那种坦然和随性,让他感到新奇和吸引。 “御王,失陪一下。”楚南月淡笑一声,便冲对面的苏汐使个眼色,离开座位。 见她离席,江晚烟、五公主和六公主也先后离了席。 楚南月照常去了御花园,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刺啦”一声,她“哎呦”一声。 “不好,衣服被树枝勾坏了。” 小桃四下环顾,然后建议道:“王妃去假山后面,那里无人,奴婢为您缝一下。” 楚南月望着长长的裂缝,无可奈何道:“只能如此了,快走吧!” 来到假山后面,楚南月坐在光滑的石头上,小桃拿出针线,蹲在她身旁为她细心缝制。 二人虽面上心无旁骛,但实际上一直格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情况。 尽管二人已经十分谨慎了,但到底是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然后楚南月主仆二人就双双被打晕。 那人将小桃扔到湖水中,然后就将楚南月扛到一偏僻内殿中...... 第185章 坑弟没商量! 楚南月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吓得她激出一身冷汗来。 妈呀,吓死宝宝了,幸亏及时醒来。 闻着屋内浓浓的催情香气,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百草丸来,一边掏一边嫌弃道:“辰王爷,你也真够笨的,中一次着不行,还得来二次!” “辰王!辰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王乃何人?” 如淬着寒冰一般的冷声响起,楚南月揉了揉发痛的后脑勺,仍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 她抬眸不可置信望着上方的男人,半晌才欢呼一声:“萧寒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居然是萧寒野中招了,现下天时地利俱备,只差苏汐了。 她迅速爬起来:“王爷在此乖乖躺着,我唤郡主前来,只劳烦你们二人静躺着即可!” 萧寒野一脸嫌弃地朝地上看了看。 楚南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苏汐已经静躺在那里了。 楚南月的美眸满是惊喜。 她捧过萧寒野的俊颜“吧唧”了一口:“王爷果然是我的最佳搭档,效率杠杠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碍你俩好事了。” 拜拜了,您嘞! 爬窗去喽! 萧寒野望着没心没肺的楚南月冷哼一声,遂也起了身。 不爽! 非常不爽! “就不怕本王假戏真做?” 楚南月一边往窗户口踱步,一边回眸道:“你想就上呗,我反正又不亏,白得俩房子和一万两银票,乐享其成呢!” 听到她这般说,萧寒野的火蹭蹭往上冒,再也无法容忍,大掌一吸,楚南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又重新一头栽回他怀里。 他一手按住她纤细的粉颈,一手将她双手压制头顶上方,对着那娇艳艳的红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带有惩罚,凶悍又疯狂。 楚南月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 “唔......”楚南月终于回神。 她支支吾吾道:“王......王爷,你......别闹!” 虽然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没怎么用力,但她仍旧感觉到空气稀薄,一张小脸涨的殷红。 见此,萧寒野重重地咬了她一口,直到感觉到血腥味在嘴里弥漫,才不情不愿地错离开些许。 楚南月顾不上痛,张大嘴巴喘息半天,才一脸幽怨道:“你又发什么疯?” “你是不是巴不得本王睡了其她女人好自己离去?” 萧寒野的眼中像是燃了两把火苗,楚南月却是不禁打个冷颤。 望着他又凑上来的薄唇,她心中咯噔一下,后知后觉道:“别......我错了,方才我开玩笑的,你绝对不可以碰郡主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一点都不好笑!”萧寒野冷哼一声,继续向她压去,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楚南月脸上,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王爷又香又帅,我好喜欢!” 楚南月知道自己的心直口快之语惹恼了萧寒野,触发了他本就暴虐的脾性,她双手捧住他的俊颜,连连安抚道。 生怕他尥蹶子不配合。 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就差他这一工具人。 “满嘴诳语!”萧寒野拿开她的手,冷声道。 撒谎也不带打草稿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香? 楚南月表示冤枉,淡雅的檀香味怎么不香? 她举手发誓:“绝对是真话,王爷就是又香又帅,我好喜欢!” 见他还压着她,就连忙改做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娇媚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是无心之言,你若还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好了!” 说完,就紧闭双眸,一脸的视死如归之貌。 萧寒野审视着她,突然就笑了:“本王又没有暴力倾向,打你做甚?” “哈哈,不生气了?”楚南月见他终于笑了,也不由笑出声。 萧寒野起身,将楚南月紧紧揽在怀里,幽幽道:“回去还是要罚你!” 楚南月嘴角抽动:“只要今日能事成,我甘愿受罚!”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萧寒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低头在楚南月的耳畔轻声道:“那爱妃今晚可不许求饶!” 楚南月抬眸望着他满脸暧昧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他要如何惩罚了,立刻就红了脸,但还是倔强地点了头。 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寒野挑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子波涛涌汹,但转瞬便放开她,正色道:“好了,现在开始说正事!” “早已迫不及待!”楚南月也立即正色道,她交待一声便起身,“我先离去,到时候人过来抓包的时候,你尽量装的像些。” 语罢,她深深看了一眼他。 萧寒野拉住她,幽幽道:“经过上次你反算计沈梦儿一事,你当还走得了?” 楚南月环视一圈四周,终于发现门口还躺着一个人,凑近一看,竟然是萧一航,她眯了眯凤眸,迅速来到萧寒野身边:“你如何带郡主进来的?” 她此时已经明白,不是萧寒野中了招,而是他按照计划带苏汐前来的。 今日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亲近萧一航,就是为了激怒江晚烟等人算计她和萧一航。 果不其然,她刚到假山后面就被人算计,紧接着就是萧一航也被人算计。 江晚烟的目的就是让她和萧一航当众秽乱,以期萧寒野休弃于她。 而萧寒野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带着苏汐悄无声息来到此。 如此一来,楚南月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幼稚,萧寒野城府那般深沉之人又岂会轻易中招? 萧寒野见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才挑眉指了指上方。 楚南月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抿了抿唇,略尴尬道:“有劳王爷把我和辰王送出去吧!” 房顶太高,她爬不上去。 萧寒野不回反将萧一航和苏汐一一扔到床上,并贴心地为二人拉上床幔。 楚南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王爷,这是......” 萧寒野嵌住她的细腰,别有深意道:“这样才更合理!” 理是这个理,但是,楚南月有些踌躇:“郡主若知晓会不会生气?” 萧寒野回:“郡主已是骑虎难下,本王方才已将计划告知她,她被迫同意了!” 楚南月又问:“那辰王呢?” 萧寒野回:“他蠢!咎由自取!” 言语中,他望了一眼床幔后的红衣身影,狭长的凤眸拂过一抹狡黠。 今日就算萧一航自己不中招,他也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总归,他是不可能迎娶苏汐的! 楚南月也望向床幔后的萧一航,好看的凤眸折射出一抹同情。 她轻叹一口气,说出的话却是轻快无比:“既然郡主同意,那便莫得问题了,大不了日后辰王爷成婚的时候,咱们多随些礼就是了!” 萧寒野抬手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翼,邪魅道:“本王最是喜欢阿月这般通透!” “我也最是喜欢你这般坑弟没商量!”楚南月嘿嘿一笑。 此刻,她竟觉得如此这般安排更是完美了! 第186章 宁王有心当绿头龟 宫宴之上,灯火辉煌,香气四溢。 萧寒野手持琉璃盏淡淡地品酒,突然,他开口道:“王妃怎么还不回来?” 冷九俯首后,便迅速离去。 江晚烟望了一眼楚南月空置的座位,随后便把目光落流转于五公主和六公主之间,缓缓勾起唇角。 楚南月可真是个煞星,果然不用她出手,见不得她好的人大把在呢。 五公主和六公主先她一步出手。 接下来,她很是期待萧寒野看到他最疼爱的弟弟和自己的女人颠龙倒凤一面呢。 不止她期待,五公主和六公主也很是期待。 这次为防再次反被楚南月算计,她们可是派着心腹一直暗中监视呢,保证万无一失。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 正当二人打算来一场巧合,这时冷九竟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小桃进来。 萧寒野见此立刻起身道:“发生了何事?王妃呢?” “回王爷,属下在湖边发现小桃姑娘,并未见着王妃,御林军正在全力找寻,属下怕王爷担心,遂带着小桃姑娘前来复命!” 语罢,他放小桃下来,见小桃脸色煞白,浑身打着哆嗦,连忙扯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开始小桃冻得只知道哭,后来暖和过来,才堪堪发出音来:“王......王爷......快救郡主!”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懵了,尤其是五公主、六公主和江晚烟。 明明是楚南月遇难,为何小桃说的却是反救苏汐呢? 萧寒野直接问:“王妃在何处?” 宁王也走上前问:“郡主怎么了?” 小桃左右环顾,面露难色,缓了缓心神才对萧寒野道:“回王爷的话,我们到了御花园的假山之后,王妃突然肚子不适便去如厕,现下也不知在何方?求您快派人去寻!” 声落,萧寒野便一溜烟离去。 宁王望着萧寒野离去的背影,明眸暗了暗,厉声道:“快说,郡主在何处?” 小桃突然哭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我家王妃离去后,奴婢便为郡主缝衣裳,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后,便发现了冷侍卫,呜呜,郡主不会还在湖里泡着吧,呜呜,求宁王爷快派人去救郡主!” 因着太激动,小桃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肩膀一抽一抽的。 冷九嘴角狠狠抽了抽,这小丫头演技还挺逼真的。 宁王一甩衣袖,也迅速离去。 听到小桃的一番说辞,五公主和六公主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这是认错了人? 二人对视一眼,眸里皆是疑惑,随后,六公主对着贴身奴婢春花使个眼色,春花领会,悄悄离去。 苏汐是她自家兄长的媳妇,自然不能被人发现白日宣淫。 皇后眯了眯凤眸,隐隐觉得不对劲,犀利的凤眸迅速扫了一眼殿内,见萧一航空置的座位,她望向沈梦儿,随后又望向五公主和六公主,最后定格在六公主身上。 直到把六公主盯得发毛,再不敢与她对视,她才对着她的陪嫁侍婢容嬷嬷使个眼色。 皇上此时眉宇间也泛起一丝不耐烦,他重重拍了一掌桌子,厉声道:“小江,让苏护去找!” 苏护是御林军统领,宫中安全由他负责。 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苏护进来:“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皇上看了苏护一眼,沉声道:“何事?” 苏护看了一眼殿内的众人,上前一步,小声道:“回皇上,属下巡查期间,发现宫中有人在白日宣淫!” 好好的一个寿宴被搞得乌烟瘴气,皇上本就不悦,听到苏护这般说,直接怒声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人竟敢在宫中行如此污秽之事,拉下去杖毙!” 听到皇上口中的污秽之事,五公主、六公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们有心替苏汐遮掩,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她和萧一航滚床单的事还是被苏护发现。 二人相视一眼,便秘感的同时,又不禁暗暗侥幸,希望不是苏汐,而是楚南月。 却是在听到苏护的话后,双双叹了一口气。 “是辰王爷和镇远侯府的郡主!” 若是寻常宫女和侍卫,苏护私下就处理了,可是涉及到皇子,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一听是自己的儿子,皇上怒不可遏地又重重拍了一掌桌子,怒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这时,宁王拉着萧一航进来,细看之下,萧一航白皙的俊脸上还泛起两片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宁王将萧一航重重地甩在地上,对皇上拱手道:“七弟辱没宁王妃,还望父皇为儿臣做主!” 他才不想将他再次做了绿头龟一事闹到明面上来,毕竟他看中的是镇远侯的十万边疆兵。 即便苏汐和萧一航行了苟且之事,他也是可以装作视而不见的。 可偏偏这事就被御史大夫司马千撞见见,文武百官尽知,司马千可是一个大嗓门。 他当场就扬声道:“辰王爷和郡主白日宣淫真是有辱皇室颜面!” “辰王爷和郡主白日宣淫真是有辱皇室颜面!” “辰王爷和郡主白日宣淫真是有辱皇室颜面!” 他还连连高呼了三遍,弄得宫内人尽皆知! 这下就算是他有心当绿头龟,也是不得了! 第187章 是五公主指使的 皇上望着衣衫不整的萧一航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案上的杯盏就用力的朝他砸去,怒声道:“混账玩意,瞧瞧你干的好事!” 睡谁不行,非得睡自己兄长的准王妃!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本着看好戏的众大臣见此赶紧跪地,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生怕一个倒霉就成了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见萧一航竟还敢躲,皇上的怒火未得到释放,更是不悦,再次抄起一酒壶掷去,反被大殿内突然多出的一道黑影挡下。 定睛一瞧,竟是萧寒野。 见皇上更怒了,萧寒野上前一步俯首道:“父皇息怒,并非七弟有意为之,而是遭人陷害,如不问清缘由就惩罚七弟,势必会助长背后之人的气焰,如此以往,怕是宫中会人人效仿恐再无安宁之日。” 言语间,便让江炎呈上燃尽的熏香灰烬。 “父皇您请看,这是在七弟被人发现的房间找到的,燕王妃已确认,乃见不得人的宫中禁品媚儿无疑,父皇找御医一探便知!” 江寿立刻弯腰接过来,望向皇上,见皇上摆了摆手,便立刻派了小太监去请太医前来。 六公主突然开口道:“郡主和准燕王妃一同出去的,为何郡主出了事,而准燕王妃却是无虞呢?而准燕王妃又恰懂医术,不会是准燕王妃给郡主下的媚儿吧?” 与萧寒野一同前来的楚南月听到此,淡笑一声:“我为何要陷害辰王和郡主?” 六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嘲讽道:“何人不知你一直心仪本公主二哥,这么多年一直百般纠缠二哥,没事便要去宁王府纠缠一番,后来不知如何竟入了四哥的眼,转而又投到四哥怀里,但你嫉妒成性,见二哥即将和郡主喜结连理,便心生恶念,设计了七弟和郡主二人,让二哥痛失所爱!” 她这话一出,瞬间让众人目光都移到楚南月身上,别说,还挺有理。 楚南月虽最近常有壮举,但奈何之前实在太过声名狼藉,一时之间,众人倾向了六公主所言。 “哦!我明白了!”六公主突然又恍然大悟道,“一定是这样的,包括上次大哥和沈侧妃一事也全是拜你嫉妒所为。” 关于上次一事,六公主一直耿耿于怀。 虽然现在苏汐是她的准二嫂,但明显她和她玩不到一块去,相反,她和沈梦儿更是志趣相投。 但因为楚南月的关系,沈梦儿成了景王的侧妃,她现在和五公主走得更近一些,所以她受到了冷落,因此,她一直记恨楚南月。 沈梦儿更是记恨楚南月,因为她,她才当众出了丑,由板上钉钉的宁王妃变成了景王侧妃。 景王,最不受宠的一个皇子! 她愤恨地望着楚南月,好看的凤眸折射出一抹幽光。 反观,楚南月则是哈哈大笑,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六公主真是能想,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家王爷,岂还会流连你二哥?我又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优劣!” 她这话一出,众人目光流转于燕王和宁王身上,无论外形还是权力,确实一眼就能看出二人的差距来。 燕王有些春心荡漾,他被楚南月口中的“我家王爷”取悦了。 笑话,楚南月早换了芯子,又岂会还看得上宁王? 宁王则是眉心一动,脸色有些不好看,楚南月竟敢如此当众贬低他,他质问道:“准燕王妃带的郡主出门,如今郡主出了事,当时准燕王妃又在何处?” 楚南月回:“当时我腹部突感不适,便去如厕,因着对皇宫不熟悉,特意寻了一名奴婢带路,后经凉亭之际,竟发现花卉中生长有三七,三七乃名贵的中草药,有散瘀止血、消肿定痛之功效,故而一时没忍住,挖了几株......” 萧寒野突然出声打断她:“二哥、六妹若有证据就拿出来,别上下嘴唇一碰仅凭臆想就给人胡乱定罪,今日之事,七弟名声受损、王妃奴婢险些殒命,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本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这话一出,秦棋也立刻站了出来:“我们将军府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有人敢陷害我夫君,那就要有承受这一切的能力!” 她来到萧一航身旁扶起他。 萧一航此时脑袋还是有些晕晕沉沉,他心里也是很窝火,娘的,中一次着不行,还得中二次,真够丢人! 八公主也气愤地拍了拍桌子:“请父皇派人查,一定要替七哥讨回公道!” 皇上听了眉心突突跳,今日是他的寿辰,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他一字一句道:“姚大人,去给朕查!” 皇后素来察言观色,感觉到皇上的怒气,便立即温和道:“皇上龙体贵重,切莫动怒,喝口茶水吧!” 言语中,江寿立刻让小太监呈上一盏新杯子上来。 姚文虹的效率很快,很快就有一名瘦太监被押上来。 姚文虹走向小太监,拿出他怀里的一枚珍珠耳坠来,幽幽开口:“本官问你,这耳坠你从何处来?若敢有一句假话,本官就将你送进大理寺,最近大理寺正好研究出来一种酷刑,名为“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并非女子舞蹈,而是将犯人放在一满是倒刺的铁梨花中,随着铁梨花的翻转,犯人就会反复滚在上千枚钢钉中,鲜血翻飞,透过铁梨花的针孔涌出,犹如天女散花般殷红绽放。” 众人听了都不禁感觉头皮发麻,大理寺的酷刑有目共睹,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楚南月瞧着姚文弘手里的耳坠,脸色一变,急忙摸向自己的耳朵。 果然是她的。 她很确定在偏殿的时候还在,那就应该是她挖三七时所掉...... 但她却听瘦太监道:“回大人的话,这是奴才在通往偏殿的路上捡到的,奴才一时贪财,故而没有上报,求大人饶命!” 江晚烟瞧见楚南月的动作,视线落在她不对称的耳朵上,故意惊讶道:“准燕王妃,你的耳坠呢?不会就是姚大人手中这个吧?” “准燕王妃去偏殿做甚?”五公主也眼睛一亮。 二人话音一落,众人就立刻把视线移到楚南月身上。 准燕王妃去偏殿做甚?莫非她真的还喜欢宁王?见不得宁王一点好,先是陷害沈梦儿,如今,又是故技重施陷害苏汐。 准燕王妃这眼神有些不好哎,燕王对她的好有目共睹,她却还心仪宁王,因此大家望着燕王的目光有些同情。 萧寒野虽说面色如常,可眸光却是晦暗的厉害。 姚文弘看向楚南月,开口问道:“请问准燕王妃,此耳坠可是您的?” 楚南月实话实回:“是我的!” 姚文弘继续问:“那请问您去偏殿做甚?” 楚南月神色如常道:“我并未去偏殿,此耳坠应该是我在凉亭挖三七时所掉!” 姚文弘并不罢休,神色冷峻道:“既然准燕王妃不说实话,那便请您随本官去一趟大理寺了。” 只要进了大理寺,就不怕她不招! 江晚烟唇角扬起,她巴不得姚文虹能在楚南月身上捅几百个窟窿,最好能把那“天女散花”大刑给她用上,她的身子废了,燕王还会喜欢她吗? 五公主和六公主异口同声道:“对,把她带到刑部,不怕她不说实话!” 萧君安则是淡望一眼,轻轻一笑。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两声尖叫声,抬眸望去,只见五公主和六公主两人的脸上都有一道血印子。 半晌,宁王才缓过神来,忿忿道:“四弟竟敢出手伤人?” 萧寒野不以为意,淡淡道:“她们二人口出恶言肆意中伤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过略施小惩!” 皇后眯了眯凤眸,眸光冷冷道:“不过言语之争,当着陛下的面,燕王竟敢下如此重的手,真真是半分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萧寒野抬眸望向皇上,见他眉头紧锁,正深深凝视着他,他缓缓勾起唇角,笑道:“母后这混淆视听的本事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有这本事不如花些时间好好管教六公主,一个女儿家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尽龌龊手段陷害七弟和王妃,真当本王是死的吗?” 他当然知晓此次六公主乃始作俑者,包括上次也是。 这次,他定不会再放过她。 皇后被萧寒野噎的说不出话来,她如何不知此次乃六公主设计,竟然蠢到设计陷害苏汐,但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再是生气又能如何?只能想办法维护她,所以方才第一时刻她派了容嬷嬷前去善后,于凉亭后找到楚南月的耳坠悄悄扔至通往偏殿的路上...... 萧寒野看了一眼皇后,便拍了拍手,立即有御林军押着一高一矮太监涌进来。 五公主和六公主看清上来的人后,险些站不稳。 竟然是她们派去陷害萧一航和楚南月的两名太监。 小桃看清那名高个太监,立即跑过来大声道:“就是你敲晕的我,然后将我扔入湖里的,要不是我命大,我就被你淹死了!” 说着,她就虎扑过去准备撕咬他。 吓死她了,虽然此乃她家王爷和王妃的计谋,但她是真的差些把小命交代在皇宫里。 直到被御林军冷喝一声,她才不甘心地停下来。 冷九又是嘴角一抽动,小奴婢看着挺乖巧的,但有时候是真虎啊! 姚文虹开口问:“你当时都被敲晕了,如何还识得他?” 小桃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回:“敲晕前奴婢回头瞧了他啊!” 姚文虹又问:“可有证据?” 楚南月笑了:“姚大人可问那名瘦太监,可有在通往偏殿的路上捡到本王妃耳坠的证据?” 姚文虹一噎。 皇上听了也眉心突突跳。 就在小桃无话可说之际,这时从殿外传来一记清冷的声音。 “我有证据!” 声音清冷却是有力。 来人正是当事人之一苏汐。 此时的她已是换了一身衣裳,明明当众行了苟且之事,该是跌进尘埃,却是身形秀挺,给人凛凛傲骨的感觉。 宁王还是不想放弃她,眯了眯眸子,大跨步走了过去:“汐儿,你乃受害者不必来的,本王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苏汐淡笑一声,稍错开身子避免了他的触碰,说出的话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宁王爷自重,苏汐已是残花败柳!” 望着苏汐的清冷,楚南月有些心疼她,虽然她不在乎这些虚名,但苏汐是这个封建王朝的女人,名节对她是何其重要? 她不禁思考她是不是用错了办法?但事到如今已是再无回旋,所以,她开口问道:“郡主有证据?” 苏汐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望向姚文虹:“我被他敲晕之际,曾暗中打出一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左侧胸口位置应该有一红掌印!” 冷九立即上前扒开高个太监的上衣,他的胸口左侧果然赫然印着一红掌印,大小正与苏汐的右掌吻合。 苏汐苦笑一声:“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陷害我?” 楚南月冷笑一声:“怕是他们原本想陷害的人是我,我腹部疼痛中途离去,才使得他们错将郡主认作是我!” 萧寒野阴恻恻道:“你们二人是自己交代还是本王帮你们交代?燕王府的手段不亚于大理寺!” “奴......奴才自己交代!” 谁人不知,燕王拿凌迟当玩,他曾当街凌迟过细作,比起臭名昭着的大理寺,燕王更是凶名在外。 二人望了一眼皇后,才又望向六公主,支支吾吾道:“回......燕王,是......” 六公主吓得花容失色,她本能地抓紧皇后的衣襟...... 这时,容嬷嬷及时现身,对着皇后点点头,便突然厉声咒骂道:“狗奴才不好好当差竟干出坑害主子之事,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两名太监愣了一瞬,随即望见她手中的两串迥异手镯便双双改了口:“是五公主指使的!” 第188章 长平郡主 “你们胡说八道,不是我,分明是......”五公主满脸惊悚,她望向太监,然后又望向六公主。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两名太监竟然会把矛头直指她,怎么能是她呢?她顶多算是个帮凶。 “来人,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拖去大理寺严刑拷问!” “连带着恶意攀咬燕王妃的一起拖下去!” 皇上没想到背后的始作俑者竟会是五公主,女人之间莫名的嫉妒真是害死人,他知道萧寒野的斤斤计较,但五公主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不袒护呢,重要的是若是把后宫这种丑事放在明面上细细掰扯,最终丢的是他这个一国之君的颜面。 所以他及时开口制止。 一语双意,既维护了五公主,又维护了楚南月,算是卖了萧寒野一个面子。 萧寒野哪里会领他情,无中生有之事,所以,他挡在持刀的御林军前面,刚想拦下众人,反被楚南月一把攥住衣襟,小声道:“皇上包庇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不对的,总归咱们的目的已达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和皇上对着干!” 她心中已了然,皇后包庇六公主,皇上包庇五公主,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讨回公道。 萧寒野再是狂妄霸道,总归是臣,若是过分不依不饶,伤的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虽然本就不多,但面上还需维护的。 萧寒野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本王奉行有仇当场报,她们二人接二连三敢对你和七弟动手,就该承担后果!” 楚南月见说服不了萧寒野,想了想,便狡黠一笑:“她们和咱们玩阴的,咱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寒野眸光一亮,停下来道:“哦?” “你就请好吧!”楚南月对着他挑了挑眉,便拉着他走。 萧寒野顺从地跟着她一步一步回到座位,他最是喜欢楚南月这般腹黑,以德报怨他是瞧不上的。 回到座位上,楚南月便从怀里摸出两粒药丸来,然后对萧寒野神秘道:“有劳王爷将这两颗药丸各自投喂给两位坏公主吧!” 这边见三位太监终于被御林军拖走,皇后才长吁一口气,她狠狠瞪了一眼六公主。 六公主正在暗自庆幸,瞧见她母后凌厉的刀眸,不由缩了缩脖子。 五公主暗哼了一声,好个六公主,竟然关键时刻拉她做垫背,若非皇上维护她,她还不知会如何收场? 她讨好地望向皇上,却是被皇上狠狠剜了一眼,她也不由吓得缩了缩脖子。 皇上剜完五公主,又剜向萧一航,但见他精神萎靡之貌,怒视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老七身子不舒服就退下吧!” 秦棋扶着他谢了恩,然后耿直问道:“皇上打算把镇远侯府的郡主赐给辰王爷做正妃还是侧妃?” 她和苏汐虽然不熟,但也算相识一场,既然她已和萧一航发生了首尾,二人共侍一夫怕是板上钉钉之事,索性不如一口气问个清楚。 扭扭捏捏着实不是她的性子。 皇上听了眉心突突跳,他的老七有福消受两个英姿飒爽的巾帼女子吗? 萧一航并不想成齐人之美,和秦棋的婚约,他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现如今再加个苏汐吗?他怎么命那么苦? 想归想,但不能这般做,四哥自幼便教导他做个有担当的男人,既然他占有了人家苏汐的身子,那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来,所以,他沉声道:“郡主有何要求尽管提,本王一定会全力满足!” 宁王如吞下一只死苍蝇般难受,阴鸷道:“郡主乃本王的王妃,向你提何要求?你休想把她抢走!” 语罢,他便大跨步走向苏汐,真诚道:“汐儿,今日之事不怪你,本王可以既往不咎的!”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宁王这绿帽子戴的挺舒服啊,但一个个说出的话却是。 “宁王真是世间少有的有情郎啊!” “对啊,得夫如此,郡主还何求啊?” “爱与不爱一眼便知,想当初沈小姐和景王滚床单时,宁王可是嫌弃的很呢,还是郡主手段高超啊,将宁王锁的死死的。” 沈梦儿听见众人的议论纷纷,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青白交加,宁王可真是厚此薄彼的很呢,她望向宁王的眼神充满了幽光。 楚南月也一脸忿忿地望向宁王,这绿帽子戴的还挺有优越感啊! 她以身涉险,费力导的一出大戏难道就是为了验证宁王的深情? 她不悦地扯萧寒野的衣襟,示意他快想办法,哪知萧寒野根本就不和她在一个频道上,他正悄悄交待冷九,并且将刚才她给他的两粒药丸一并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了冷九。 气得楚南月直噘嘴。 其实萧寒野哪里会如此玩物葬志,他是真的不关心苏汐一事是真,却也心里和明镜似的,事到如今,此事早已不在皇上、萧一航和宁王,而是取决于苏汐。 苏汐乃世间少有的坚韧女子,她已然付出这么多,所以是绝对不会再走回头路的。 果然,就在楚南月气不过伸手拧他的劲腰之际,他听见苏汐道:“臣女多谢宁王爷厚爱,但如今苏汐已是残花败柳,做寻常人家主妇已是不能,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宁王爷切莫因一时意气用事而置皇家颜面于不顾!” 宁王现在拧巴的厉害,他一面厌恶苏汐肮脏的身子,一面又不愿放弃她父亲手中的兵权,所以,愤怒道:“所以,你就要改做辰王的王妃?” “萧一航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如何想的,你不就觊觎镇远侯府的兵权?你平素伪装的吊儿郎当、花天酒地、毫无正形,本王当你真是无欲无求呢!” 他得不到的,萧一航也休想得到! 萧一航是真的冤枉,秦棋都非他所愿,更何况是苏汐,他没好气道:“二哥莫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本王最后悔的就是今日入宫参加宫宴!” 宁王冷哼一声:“漂亮话谁不会说,有本事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秦棋下意识地帮萧一航遮挡他衣袍上的浊物,萧寒野扫了一眼,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冷九这事干得靠谱,话说,他从哪里弄来的浊物?竟是如此逼真呢! 他也是沐浴那次楚南月用手帮他,他才知晓的。 萧一航白皙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绯红,虽然他还是童男,却也是没少出入烟花之地,该懂的都懂,他难为情地拂去秦棋的手,兀自强撑抻了抻裙摆。 不!他已经是不童男了,特么地他还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这般莫名其妙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他去何处说理去。 “要不是萧溶月和萧卿云二人,本王至于违背自己的心意?”萧一航狠狠瞪了一眼五公主和六公主,连称呼都变成指名道姓了,随后,他又阴恻恻对宁王道,“二哥有闲心挤兑本王不如花时间好好教导自己的妹妹一番,接连两次对本王下手,致使二哥戴了两次绿帽子,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求来的福气!” 皇上见刚平息的战火再次被萧一航口无遮拦地提起,呵斥一声:“老七慎言!” 萧一航立刻委屈巴巴道:“父皇......儿臣才是受害人啊......儿臣心里苦!” 若他不是个大男人,早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本来得了赏赐黄金一千两,楚南月又许诺白让他加盟月泥坊,他开心地不得了,可转眼就给他来了一记轰天的闷棍。 这搁谁受得了? 皇上见萧一航快哭了的小脸,也不忍心再责怪他,但他也很是不爽,一张老脸阴沉的不像样子,皇后的脸也不甚好看。 总之,殿内每个人心情都不怎么好,这个节骨眼大抵也就只有萧寒野和萧君安两个人还能淡定地喝茶了。 苏汐扫视一圈殿内众人,继续沉声道:“今日虽苏汐无辜受牵连,但让两位皇子生了嫌隙实乃苏汐的罪过!家父守卫边疆一连数载,其忠心可昭日月,作为他的子女绝不能辱没镇远侯府门风,所以,苏汐既不会继续做宁王妃,更不会转嫁辰王爷,求陛下成全!” 她这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喧嚣。 嫁入皇室是每个女子所求,尤其苏汐不用打怪升级便直接为正妃,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她却弃之如敝履。 不愧为将门之女,一身凛凛傲骨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楚南月都想给她鼓掌叫好了。 皇上凝视着苏汐,突然就想起了她的父亲,曾和楚南月的父亲并驾为北萧国的两大铁血将军,可结局却是令人唏嘘,尤其是楚昭明。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镇远侯苦守边疆七载,可谓是劳苦功高,朕的儿子辱没了他的女儿,朕定要给你个说法的。” 语罢,他目光流转于宁王和萧一航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苏汐定要嫁给他们二人其一的。 宁王再次望向苏汐,俊颜上带着一副肉眼可见的深情:“汐儿,本王真的不在乎的!” 萧一航则是一脸诚恳道:“不管郡主做出何种选择来,本王都会尊重你的!” 苏汐摇了摇头,突然手执一把匕首来,吓得江寿连连高喊了一声:“护驾!” 却见苏汐撩起自己的一绺头发,以雷霆之速削下来,随着一绺头发的坠地,她也铿锵一声跪地道:“苏汐已为残花败柳不配嫁入皇室,也无意引起宁王爷和辰王爷争斗,今日以断发起誓,此生绝不会再入皇室,让纷争起于此止于此!”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斩断青丝视为遁入空门,破釜的决心。 皇上见苏汐心意已决,且本就是他们皇家亏欠了她,所以也不便再勉强,轻了轻嗓子道:“镇远侯府郡主无辜受累,朕深表痛心,特封为长平郡主,赏食邑千户,钦此!” “臣女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汐叩头道。 直到此时,楚南月才长吁一口气。 今日之事虽一波三折,但好在结局是完美的,苏汐并未被人轻视不说,还因祸得福获得封号,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呢,此时,她都想好好感谢一番宁王的猪队友了。 这时,却听到猪队友发出一声隐忍的叫声来。 她眼睛一亮立刻扫了过去。 只见六公主一脸隐忍不适的表情,她的手似乎正在抓挠着下体,一边挠,还一边咒骂道:“怎么回事?好、痒啊!” 她脸上泛起一片嫣红来。 怎么那个地方这么痒呢? 八公主瞧清六公主的动作,带着浓浓的嫌弃远离她些许:“六姐,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一下好吧?” 五公主顺着八公主的声音望过来,冷冷地瞥了一眼。 因着被太监倒打一耙之事,她已认定是六公主的杰作,所以,此时此刻巴不得她出尽洋相,但碍于皇后的威严,她又没有八公主的胆子,也只能在心里叫一声好。 “我怎么不注意形象了......再者又关你何事......别......” 五公主回骂过去,却是声音越来越虚弱,怎么回事啊?怎么越来越痒? 此时,她已经真的顾不及形象了,只感觉那处似有千万只蚂蚁撕咬般难受,隐忍式的抓挠已是满足不了。 “好难受,痒!” 抓挠间她的外衫已经脱落,六公主岔劈着腿奔放地坐在座位上,正在狠狠抓挠。 楚南月瞧见之后,眉眼间折射出一股深深的疑惑,她拧眉小声道:“你这是将两粒药丸都投喂给了六公主?” 萧寒野挑了挑眉,算是承认了。 若是两个公主同时发难很难不惹人怀疑,可若是只有六公主一人,那便数见不鲜了。 楚南月眨了眨眼睛,泛起一抹狡黠:“王爷可真是太坏了,这下可有的六公主受了!” 六公主的动作实在太过辣眼睛,以致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看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皇后也注意到,赶紧冷喝一声,制止道:“萧卿云!” 此刻六公主哪里还听得见,只觉奇痒难耐,恨不得将那两片肉割下来。 八公主眼尖瞧见了她裙裤上的斑斑血迹,惊呼道:“啊?六姐都挠出血来了?六姐该不会得了勾栏瓦舍女子的那种脏病吧?” 第189章 燕王满脑子芒果色 “福星,你胡说八道什么?”皇后眸光冷冷,里面射出的寒光如刀刃一般锋利,“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嘴巴怎么那么恶毒?” 她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厉声道:“还不快带云儿下去找太医医治?” 六公主仍在发疯似的狠狠抓挠,雪白的襦裙已经慢慢涔出鲜红的血来,她却是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探进去的双手仍在不停地运转。 容嬷嬷连忙招呼众奴婢上来抬走失控的六公主。 萧寒野勾了勾唇角:“呵呵,萧卿云豢养面首无数,这下终于要消停些许时日了。” 楚南月望着地上的一抹濡湿血迹,轻笑道:“拜王爷所赐,本是寻常致使下体瘙、痒的药,王爷下了双倍的量,大抵是有她受的了。” 萧寒野冷笑一声:“这点痛比起她做的那些龌龊事不及万分之一,活该!” 楚南月也觉得如此,好看的凤眸折射出一抹狐狸般的狡黠:“那有时间我再把药丸精进一些,让她日后真的再也无法快活!” “哦?快活?”萧寒野突然眯起眸子,别有深意道,“原来阿月也是这般认为!” 楚南月的手已是让他无比快活,若是换成那里......他简直无法想象......可婚期还要再等三个月...... 真是好磨人啊! 面对男人猝不及防的开车,楚南月瞬间涨红了小脸,不知从何时起高冷禁欲的王爷变得满脑子芒果色。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脑子里蓦然浮现出那骇、物,她本能地摇了摇头:“你不行!” 超出人类正常尺寸之神物,绝对会把她撑爆的,除了疼还会有何快活而言? 这边男人正神游在一片温润的海洋中,听到女人口中的“不行”二字,瞬间如被人浇了一桶冰水般冷下来,他咬牙切齿道:“本王行!” 男人最听不得这两个字。 楚南月坚持道:“不行!” 萧寒野脸阴沉的厉害:“试过才知道!” 楚南月撇嘴嫌弃道:“还用得着试?瞎子都能摸出来好不好?” 萧寒野抓过她的手来,忿忿道:“行不行你也没得选!” 他怎么能不行呢? 沐浴那次分明把楚南月的手累废了,最后还是他给她灌输内力,她才缓过来的。 楚南月看他一脸乌漆嘛黑之貌,就知道他误解了,当即拉过他的衣襟,小声给他科普起来。 能不科普吗?男人太过凶悍,还是愣头青一个,不好好指导一番,日后有她哭的。 至于她科普了什么?男人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笑话,床笫之事,他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自己的女人教导? 但是,他被她口中的“大”字深深取悦了,他脸上露出没眼看的傲娇来...... 侧眸望着旁若无人交谈甚欢的二人,萧君安深邃的凤眸里流露出一抹别样的幽光来。 楚南月现在明显待萧寒野不同以往了...... 他淡笑一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 这边三人各怀心思,那边八公主不知为何却和皇后杠上了。 八公主说:“母后冤枉儿臣,哪里是儿臣嘴巴恶毒,分明是六姐干多了龌龊之事,我们乃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六姐自己不在乎名声就罢了,可别因此连累了儿臣,儿臣可还是想美美嫁人哒!” 说话间,她时不时瞥向宴会武将座位处的某一位置。 她最近都使出浑身解数来,却还是得不到那个男人一丝目光来,定是他被六姐寒了心,吓破了胆。 楚南月睁大眼睛望去,看着那位容貌出众的青年才俊,开口问道:“那是何人?” 萧寒野冷冷望了一眼,淡淡道:“刑部尚书之子,北羽军元帅裴之衍。”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果然是人中翘楚呢。”楚南月啧啧称叹道。 别说,八公主眼神还怪好滴哩。 萧寒野冷不丁冒出一句:“他和本王年岁一般大!” 楚南月额头蹭蹭冒汗,还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萧寒野冷哼一声,继续道:“裴元帅曾是萧卿云的未婚夫婿,后萧卿云豢养面首之事暴露才不了了之的!” “哦,原来如此啊!”楚南月恍然大悟,“怪不得八公主貌似对六公主今日此举意见大得很哪,原来是怕心上人误会她与六公主有相同癖好呢。” 萧寒野淡笑一声,未再言语。 裴之衍确实乃少有的青年才俊,浑身充满正气不说,且有着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之道,要不能得皇上重任呢。 皇后气得不行:“福星,本宫看你最近真是越发的不知礼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云儿是你的六姐,你就是这般学的礼仪,肆意出言侮辱自己的姐姐?上敢出言顶撞母后,下敢恶意编排姐姐,看本宫今日不重罚你!” 六公主豢养面首之事乃公开的秘密,但皇上都怜悯她自幼身子不好,后又惨被夫婿退婚,而默认了此事,八公主竟敢直言说出来,而且还大言不惭说她染上花柳病,皇后气得都想杀了她。 八公主的母妃华妃素来是个谨慎胆小的,见皇后动怒,赶紧出声求情道:“皇后娘娘,星儿还小尚未及笄,说话不过脑子,还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完后,她又厉喝八公主一声:“福星,年纪小不是你说话不过脑子的利器,快向皇后娘娘赔罪,然后去抄写一百遍《女训》!” 八公主触犯了皇后的逆鳞,她哪里会轻易饶过她,铁了心要好好惩罚她,她厉喝一声:“华妃,孩子错了就要罚,否则一个个都如此轻易躲过去,日后还不知道要长歪成什么样子?本宫今日就小惩大诫,掌嘴三十!” 见奴婢真的要过来打她,八公主立刻双手捂住小脸,一股脑跑到皇上身边,委屈道:“父皇救命,母后好偏心,明明六姐犯的错更大一些,而儿臣不过一时嘴快说了几句真话而已就要被母后打,母后如此厚此薄彼掌管后宫,儿臣不服!” 对于皇后,她和她母妃一样都是畏敬的,谁让人家掌管着后宫呢,可今日瞧见裴之衍眼里对六公主的鄙夷和对她的忽视,她就见色忘害,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如果八公主知道,经过今日一举,裴之衍却对她另眼相待,想必她还能再站起来继续和皇后杠上一番的...... 这都是后话了。 众人也都觉得八公主今日着实的气势非凡,竟敢不畏强权,当众挑衅皇后。 楚南月也有此感,先是秦棋、苏汐,现在又是八公主,果真各个都是巾帼女英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愧都是她的好朋友。 “等回家之后,我要攒个局,叫上秦小姐、郡主和八公主好好喝上一顿!真真是好样的!” 萧寒野瞅了她一眼,打趣道:“你酒品不好,麻将更是合适!” “也行!”楚南月点头同意,她都迫不及待了呢。 “退下!”皇上看着抱着他腿的小女儿,铁硬的心难得一柔,他一声喝退上来的奴才,然后望向皇后,沉声道,“福星还小,哪里就能惹你生那么大的气?她可是比云儿让人省心多了,你作为她们的母后,当一视同仁!” 福星是皇上的幺女,皇上都没舍得打过一下,又怎么可能会让外人打,再者,福星不过一时嘴快,但说的皆是事实,六公主做出那般丢人现眼的事来,他一个父皇日理万机不便管制,可皇后呢?因着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就过分溺爱,六公主能到今日这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拜皇后所赐。 皇后被皇上当众呵斥,更是气到不行,却也只能强忍着俯首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失仪了!” 今日先是宁王失了苏汐,后六公主的丑事再次被当众指出,她真是损失惨重! 她总觉得今日苏汐和萧一航之事,并不是被她的女儿一人设计这么简单。 如此一来,她目光幽幽扫过众人,折射出一抹渗人的光...... 江寿见一波三折的寿宴终于再次恢复平静,赶紧拍了拍手,舞姬和乐师继续重新演奏起来。 可经此接连数遭,皇上哪里还有心情?没过多久便以国事繁忙为由离开了宴席,萧寒野见主角都离席,便也立即拉着楚南月起身离去,随后便是御王、辰王等人都相继离去......所以一场寿宴便不欢而散。 殿门口,萧一航对萧寒野道:“四哥,母妃身子不适,连宴会都未参加,咱们一起去探望一番吧,母妃若是看到你,定能好起来!” 萧寒野并未停下脚步来,冷笑一声:“我是医师?” 萧一航知道萧寒野自幼是养在太后殿里的,和他们母妃感情不深,却也是一直维护他和母妃了,他四哥就是这般外冷心热的人,明明很是在乎他们母妃,却又表现的若即若离,这可能和他的性子有关。 “四哥,早上我探望母妃的时候,她说很是想你!” 萧寒野幽深的眸子泛起一瞬动容,却是说道:“本王军营还有事,日后再说!” 语罢,就拉着楚南月走。 萧一航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四哥的性子别扭,从来不会主动一步,从来都是别人围着他,但是,他们生在皇家,先君臣再亲情,除了他和福星这般活泼可爱,人见人爱,谁又会迁就谁? 楚南月突然回眸道:“辰王爷,王爷说让你带着温太医前去!” 萧寒野望了楚南月一眼,抿了抿唇,终是未开口说话,他拉着她飞速离去。 萧一航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眼睛发亮:“我就知道四哥一直都很关心母妃的!” 他母妃若是知晓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萧寒野带着楚南月回到北苑,就将她一把抵在了门框上,挑起她的下巴,暧昧道:“阿月不是说本王很“大”吗?本王想试试看阿月是否可以全须全尾吞下去?” 冷不丁地被他撞击到门框上,楚南月后背都隐隐作痛,还未来得及动怒,就被他突如其来的车技闹个大红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声来:“不要脸!” 萧寒野无视她恼怒的眼神,一手将她的双手压制头顶上方,一手继续挑她的下巴,嗓音低沉道:“方才在皇宫时候本王就想了,阿月也说那是快活之事,阿月不想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去亲她的眉、她的鼻,最后滑落至她的唇...... 楚南月一边口中说着不想,一边身子又止不住地去迎合他,这大抵就是女人的口是心非吧。 萧寒野勾了勾唇,唇齿间更是卖力,突然,楚南月感觉身子一轻,她就被他打横抱起来朝床榻上走去。 期间二人的唇始终未分离。 从前,楚南月不喜与他纠缠,不知从何时起,她竟也变得这般没羞没燥了。 萧寒野压着楚南月正吻地不知所以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虽然声音极低,可他还是听到了。 楚南月见他大白日又扒拉她的衣裳,一面死守严防,一面粗喘道:“王爷......现在是白日......” 这个大猪蹄子,果然眼里只有芒果色,没有黑白色。 萧寒野知道楚南月的心思,他勾了勾唇,戏谑道:“爱妃言外之意是说,晚上本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楚南月瞪大凤眸:“......” 她卒,有事请烧纸! 她这个有驾驶证的可玩不过无证驾驶之人,完全不带讲规则的。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躺尸。 萧寒野啄了一口她的眼睛,他爱极她这副对他无可奈何之貌。 “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将衣裳扯坏,很贵的!”楚南月又开口说了一句。 萧寒野低头细细审视着她,勾了勾唇:“如你所愿!” 可下一秒,他竟拉过一旁的被衾盖住了她曼妙的身子。 瞧着楚南月一副诧异的小脸,萧寒野笑道:“怎么?没被本王安抚一番很是失望?” “王爷,该去军营了!” 这时,门外传来江炎的声音。 楚南月如梦初醒,望着萧寒野满脸的戏谑,她表示有被侮辱道,气鼓鼓地抄起枕头,朝他砸去。 一院子侍卫看到的便是英明神武的燕王被一枕头打飞出来的场面,同时伴随的还有楚南月的一记惊天地泣鬼神之声。 “失望你大爷!” 第190章 查封苍月 楚南月望着一大片长势良好的药物,唇角勾起一抹赏心悦目的笑容。 因为要提供军方抵生素的供给,他们楚府那点地儿早已不能满足,萧寒野特意给她找了一处土壤肥沃之地。 这哪是绿油油的药材,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回想起初入异世时的穷困潦倒,楚南月只觉恍然如梦。 细细交代园丁如何打理药圃之后,她便携小桃、丝竹二人去了苍月火锅烤肉一体店。 对,这是楚子誉在京城开的第二家苍月,都已改成火锅烤肉一体店,生意空前的火爆。 到达的时候,苏汐和秦棋二人已经在店里等候她,那日宫宴之事,是时候该向秦棋坦白了。 楚南月一边自给自足烤肉,一边盛情道:“秦柯那小子什么时候想改善伙食,秦小姐就带她来此用膳即可,秦小姐还不知道吧?辰王爷和郡主可都是咱们苍月的股东之一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棋听到萧一航和苏汐二人均为股东之后,心里就没来由升起一股醋意来。 虽然经过那日之事,她很是佩服苏汐的节气,但毕竟是和她的准夫婿发生了关系,所以心里多少也是不舒服的。 她拿出萧一航的正室之态,笑着回道:“如此一来倒还是沾了我家王爷的光了,那日后我便不客气了。” 楚南月回:“客气啥?这方面你们可都不如一个孩子,看咱们沐沐可不像你俩那般见外。” 苏汐发自内心一笑:“我家沐沐本就是个自来熟,如今尤其和南月待得久了,越发的活泼可爱。” 楚南月笑得熨帖:“这话我就当郡主是在夸我了!” 苏汐回:“本就是夸你,南月这般真诚又随性,我欢喜的很!” 楚南月嘿嘿一笑:“我也欢喜郡主,郡主考虑不考虑咱们亲上加亲啊?” 她大哥那个闷葫芦,放着苏汐空档机会也不知加把劲,一心只为备战秋闱。 书本有女人香?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苏汐鲜少的红了脸颊,不知是被烤锅所熏还是被楚南月的话刺激道,她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烤肉熟了没?我都流口水了呢。” 秦棋听着二人的闲话,不禁有些纳闷,正在她想要开口一问时,耳畔就再次传来苏汐的声音。 “秦小姐,有件事还请你告知辰王爷!” 秦棋听到此,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为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立刻洗耳恭听起来。 却听苏汐道:“宫宴那日,我并未和辰王爷发生首尾,但嫁入皇室非我所愿,索性干脆将计就计应了下来,还望秦小姐见谅!” 苏汐起身行礼。 她并未将楚南月和燕王牵扯进来,毕竟二人也是为她而忙活。 楚南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承了她的美意。 秦棋诧异非常:“郡主此言当真?” 见苏汐目光坚定点了头,秦棋这才释怀,她瞬间笑颜如花,起身拉过苏汐的手来:“多谢郡主坦言相告,我一定会将此事告知辰王爷的,相信他知道后必定会舒心不少的,你不知道他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觉得对不住郡主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饶是颓废了好几日呢,这下好了,原来是误会一场啊!” 秦棋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郡主,你这衣裳是找哪家做的啊?怎么看着样式这般新颖呢,还有你这发饰梳得也好看,改天也帮我梳一个呗,口红颜色看着也比我鲜艳......” 她对苏汐好一番评头论足,弄得苏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南月忍不住捧腹笑起来:“原来秦小姐这般善谈啊,和辰王爷还真是般配的很呐......哈哈!” 秦棋回神,也顾不及被她们笑话,扯着一脸笑意道:“你们就笑话我吧,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辰王爷去!” 语罢,她便如一只欢快的鸭子般跳了出去。 楚南月望着秦棋的背影和苏汐相视一笑。 秦棋刚离去不久,小桃就匆匆跑了进来。 “王妃,不好了,出......出事了!” 楚南月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形震惊了,地上躺了一众食客,正在捂着肚子苦苦哀嚎。 店铺门口围满了老百姓,护城军也赶到了,但是一个脸生的将领,今日不是萧一航当值。 徐凡见楚南月出来,立刻小声道:“王妃,劳烦您给瞧一下,请了医师也查不出原因。” 因着萧寒野把宋挽赏赐给他,他感恩戴德,格外的卖力,将两个火锅烤肉一体店管理的井井有条,安全方面也一直很是关注,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楚南月立刻弯腰检查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患者来。 这时,护城军守将方洄道:“让苍月的老板出来!” 徐凡挺身而出:“在下就是苍月的老板,还请大人稍等片刻,有劳燕王妃查出患者腹痛原因!” 方洄还算礼貌,见是燕王妃,便客气道:“有劳燕王妃!” 楚南月点头,便继续细细探脉。 就在徐凡大吁一口气之时,六公主带着姚文虹赶来,一上来就冷嘲热讽道:“哎呀喂,这地上怎么躺着这么多人呢,燕王妃这是又干了什么谋财害命之事?” 姚文虹也立刻出声道:“来人,将苍月的老板带去大理寺,并且查封苍月!” 方洄见姚文虹赶来,问了一句:“不知姚大人可需要帮忙?” 姚文虹客气回道:“有劳方大人,不过,大理寺人手还是够的!” 方洄无甚感情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离去了!” 护城军维护京城治安,权责问题由大理寺负责,既然大理寺来了,那他就可以离去了。 他的主子乃萧君安,无心这些党派之争。 但他还是暗中派人禀告了他的主子。 楚南月起身道,暗讽了一句:“姚大人不愧乃大理寺少卿,来得可真是及时!六公主也来得及时,这么快身子的隐疾便好了?” 姚文虹俯首道:“下官乃大理寺少卿,哪里有案情自是在哪里,此乃下官的职责!” 六公主叉腰道:“楚南月,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如此一副气定神闲之貌,本公主都有些佩服你了,不过很快你便支棱不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苍月的幕后老板,再不济就是你那个瘸子大哥,你大哥上次命大能从大理寺走出来,这次再滚一圈,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吧!” 第191章 我们相信燕王妃 楚南月脸色一沉,刚想给六公主来一顿棍子炒肉,反被苏汐一把拉住。 “先解决正事,教训她日后有的是时间!” 听人劝吃饱饭,楚南月扬起的手顺势改为撩了撩头发,她冷笑一声。 苍月的老板还真不是她。 当时她听从了萧寒野的建议,开店可以,但是不要挂在自己名下,所以不管是苍月还是月泥坊的幕后老板都不是她。 直到现在她才感觉萧寒野真的是心思细腻。 但不是她,她就置之不理了吗?她挺直腰身道:“本王妃虽然不是苍月的老板,但当时苍月开店之际,我格外看好这个新颖的潮流,加之又和徐老板相交,故而投资了一部分银两,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个半个老板,大家既然在我的饭店出了事,我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苏汐也立刻站出来道:“本郡主也投资了些许银两,本郡主同燕王妃一般也绝对会负责到底的。” 楚南月眼底浮出感动,她对着苏汐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厉眸望向姚文虹,字字有声道:“姚大人一心只想查封苍月,丝毫不关心满地躺着的无辜百姓,就是这般为百姓父母官的吗?尔等皆我北萧百姓,我们平时凌驾于他们之上,为的就是在他们受苦难之际可以替他们做主,救他们出水火,所以,本王妃认为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救治他们!” 围观的百姓一听楚南月竟会如此替他们考虑,当即朗声道。 “燕王妃大义,还请燕王妃救老乡性命!” “对啊,燕王妃言之有理,查封不查封苍月不是关键,没有哪个老板会傻在自己地盘上给食客下毒,依我看定是有人眼红苍月生意火爆,暗中使了阴招,姚大人非但不应该查封苍月,反而应该助其找到下毒之人!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救治患者!” 徐凡对着仗义执言的百姓深深鞠了一躬。 姚文虹被噎的一时词穷,如若他坚持查封苍月就是违背了民意,如今只能先救治百姓,再查封了。 楚南月冷瞪一眼姚文虹。 上次牢狱他虐打楚子誉一事,她可是都记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们楚家平反之日就是姚文虹命丧之日,且由着这个作威作福的昏官再狗吠一段时日。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徐凡。 “徐老板,这是本王妃研制的百草丸,原本是备不时之需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给地上的每人服用一颗!” 众人听了不禁震惊。 百草丸?这是价值百金的百草丸? 燕王妃就这么一声不吭给了他们平头百姓? 他们就算是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啊。 食客吃下百草丸,很快便恢复了生气。 姚文虹见到老百姓身子无虞,再次站出来:“既然是苍月的东西不干净致使众食客吃了出现腹痛症状,现下就先把苍月关闭吧!” 楚南月冷笑一声:“姚大人平素都是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断案的吗?” 姚文虹道:“食客是在苍月出的事无疑!” 徐凡解释道:“苍月的东西一直都是当天采买,都是市场最新鲜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六公主嘲讽一句:“快别吹牛了,这都快吃死人了,还死不认罪呢,舅舅快把他带到大理寺严刑拷问一番,不怕他不认罪,还有这个楚南月一起!” 地上的老百姓吃了楚南月的百草丸,立刻维护道。 “我们都是苍月的老顾客,苍月的食材一直都是很新鲜的,我们相信苍月,更相信燕王妃!” “对对,我们都相信燕王妃,燕王妃方才喂了我们老百姓难求的百草丸,换作你们能吗?” 楚南月很是感动,对着百姓点了点头。 徐凡身份低微,直接对着百姓鞠了一躬:“多谢老乡对我们苍月的信任,也多谢燕王妃对我们苍月的维护,其实燕王妃对于苍月只是投资银两占分红的,她对苍月的一切并未插手,所以今日之事,燕王妃出手相帮是仁义,袖手旁观则是本分。” 徐凡的话不仅将楚南月从苍月择的干干净净,更是体现了她的高风亮节。 百姓听到后更是纷纷对楚南月竖起大拇指来。 六公主则是愤红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楚南月棋高一着,苍月竟然真的没挂在她名下...... 楚南月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六公主,便笑着对姚文虹道:“姚大人,今日本王妃便教教你如何断案?” 语罢,她便走到桌子旁,将一枚银针插入汤底,然后,银针就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众人大骇,果然是同行嫉妒苍月生意火爆而暗中下的毒。 楚南月接连试了几个锅,都是如此情形。 她科普道:“如果是食材不干净的话,不会是所有食客都会有症状,现下是所有食客都出现了相同的腹痛急症,所以,一看便是中毒!” 众人赞赏道:“燕王妃威武!” 姚文虹脸上有些挂不住:“会不会是你们苍月自己的人手脚不干净?” 六公主也气急败坏道:“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燕王妃平素苛待小二,而导致小二心生怨恨,啧啧啧,大家可再也不要来苍月用膳了,一不小心就会丢命的那种!” 别说,六公主此言倒是真说到百姓的心坎上了。 饭再好吃,但命更重要啊! 这也是楚南月所担忧,有人下毒,他们不用承担责任,可若因此造成百姓的恐慌,那他们便再也不敢来苍月用膳,那她还如何赚银子? 所以当务之急是立刻查清真相,打消百姓的顾虑。 楚南月脸色一冷,掷地有声道:“今日是苍月,明日便有可能就是满月亦或胧月,食物是最有可能被人下毒之物,今日不查个水落石出,日后眼红的商贩若纷纷效仿,大家都关门是小事,可最终受害的却是百姓,本王妃尚且舍得重金难求的百草丸,其他商贩呢?” 楚南月话一落就立刻得到百姓的支持。 他们做不到不出来吃饭,为了日后自己的安全还是要彻查清楚的。 姚文虹望着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百姓很是头疼,楚南月明显又是个能言善辩的,所以,他开口揽过来:“查案乃本官的专属,既然如此,那便将苍月所有小二全部都带走,一一审讯,相信不出一日,便能还原百姓真相!” 楚南月摇了摇头:“本王妃一个时辰便能还原真相!姚大人不会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不给本王妃吧?” “爱妃威武!” “燕王妃果然神通广大,能人所不能!” 这时,两道声音几乎异口同声从人群外传进来。 第192章 本王为你保驾护航 萧寒野马不停蹄赶到时就听见楚南月这声豪言壮语,不禁与有荣焉,不愧是他的女人。 无论何时遇事都有自己独立解决的能力。 他要的是可与他比肩的女人,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他此生不会顺荡。 他会全力保护她,但难免会有顾及不到之时,所以楚南月在他赶到之前必须要有自救能力,可是她好像完全不需要他,这让他隐隐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还有萧君安是怎么回事?他的女人用得着他夸赞? 闲得蛋疼就去找个王妃去! 关键楚南月瞥了他一眼:“军营的事忙完了?还是又偷偷跑回来的?” 随后她却笑颜如花对萧君安道:“御王爷这是办事恰巧经过此处吧?又让您见笑了!” 萧君安明眸微闪,便朗声应下:“无妨,天下事皆皇家之事,况且今日涉及这么多无辜百姓,势必要还百姓一个真相的,姚大人想必也想立刻揪出真凶吧?不如就给燕王妃一个时辰?” 姚文虹面露难色:“御王爷,这查案审案可一直都是我们大理寺的职责啊,想必贵为王爷的您也不会利用权势阻挠下官办案吧?” 萧寒野负手而立,冷眸一扫:“爱妃查你的,本王为你保驾护航!” 他话语一落,燕王府侍卫立刻涌上。 经过上次牢房萧寒野强行带走楚子誉一事,姚文虹都本能的犯怵了。 这鬼罗刹疯起来眼里是真没皇权。 而且御王也明显站在楚南月一方的,两个王爷一起施压,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既然燕王妃夸下海口,那下官便在此蹉跎一个时辰!” 他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个案件,短短一个时辰,楚南月便能查清。 姚文虹妥协,六公主可不会,万一真让楚南月查出个什么来呢?但她也惧怕萧寒野,前不久她被他刮蹭的脸还没好彻底呢。 但她脑子一热从怀中掏出蟠龙玉佩来:“见蟠龙玉佩如见父皇,本公主命令你们……” 谁知刚说个开场白,就突然发不出音来,她一双眼睛瞪的如死木鱼一般。 萧寒野将手中的利器暗暗藏回手中,鼓了鼓掌,朗声道:“六妹果然大义,有六妹的蟠龙玉佩坐镇苍月,想必不出一个时辰,王妃便能肃查清楚!” 他眉眼带笑的眸子却是泛起一股杀意。 直到楚南月对他眨了眨眼睛,那股杀意才慢慢散去。 看吧,她还是需要他的吧! 楚南月见众人紧闭嘴巴,便看向徐凡。 徐凡赶紧带着十名小二一一站成一排,然后拱手对楚南月道:“回燕王妃,今日出入后厨的只有他们十人!” 楚南月点头,然后目光一一扫视过这十名小二。 能在这么多汤底锅内下毒的,定是忙碌在厨房里面的。 她冷声道:“本王妃再次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下毒者自己站出来,本王妃便会从轻处置,可若是让本王妃揪出来,那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 姚文虹眸里拂过一抹嘲讽,审案若都这么简单的话,那他们大理寺早解甲归田了。 六公主此时也长吁一口气,切,还当楚南月究竟是有多么厉害呢。 果然狂吠的狗只是花架子。 她眼眸轱辘轱辘地转,可她的那些废物保镖就硬是无动于衷,尼玛,看不出老娘是被人点了穴吗? 他的保镖当然看得出来,可燕王府的侍卫一个个就紧在他们旁边,他们有心无力啊。 虽然萧寒野方才出手极快,可萧君安内力深厚,自有一双鹰眼,所以他也知道六公主的怪异,他目光淡淡望向萧寒野,眼底划过一丝艳羡。 萧寒野性子虽霸道狂妄,却是活得比一般人通透,他无所顾忌。 此时,他正利用自己的权势强势为楚南月撑腰:“既然王妃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知珍惜,那一会儿便不要怪本王的非人手段!” 小二们一个个吓得如抖筛,却也是没人开口。 见此,楚南月叹一口气,她喊道丝竹:“丝竹,将东西带上来吧!” “汤锅里面的毒乃一点红,何为一点红?我可能与你们理解的有些不同,我是从化学方面分析的,一点红只要沾手便不容易清洗,需要用香胰子反复清洗浸泡才能洗掉,我猜下毒之人定是没有这个时间吧?” 说到此处,楚南月故意停下来,她细细审视着眼前每一位店小二。 发现角落的仓二十三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来,她明眸微闪,继续接着道。 “跑题了,本王妃继续说,一点红里面有一种成分乃碘,只要遇团粉便会变成红色,丝竹,当着大家面一一给他们试验吧!” 其中几个问心无愧的胆大小二不禁开口问道:“燕王妃,真的这般神奇吗?还能变色?奴才来为大家打样!” 说着,他们就大方的伸出了双手来。 丝竹和小桃二人一一在他们手上撒上团粉。 许久,大家才惊呼道:“我的手没有变红。” “我的也没有!” 仓二十三看着自己如初的手,不禁长吁一口气。 姚文虹忍不住打趣道:“燕王妃您煞有介事大闹一通,结果却如跳梁小丑一般愚乐了众人,既然他们的手都没有变红,那便遵照下官的话,将苍月的所有人全部带去大理寺,并且查封苍月!” 语罢,他望向萧寒野,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请您撤兵吧。 萧寒野却是视而不见,他幽幽望向楚南月,他认为楚南月已是了然于胸。 萧君安也目光殷殷望向楚南月,料定楚南月定然还有下手。 果然,楚南月笑了:“谁说本王妃愚乐众人?我已经找到了下毒之人。” “何人?”众人诧异开口问。 门外围着的百姓更是一个个鼓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生怕错过这么大一出好戏。 楚南月给了丝竹一眼色,丝竹便立刻领会,她极有气势走向仓二十三。 仓二十三本就做贼心虚,几欲站不住,颤抖道:“燕王妃......奴才手没有变红啊!” 其他无辜的小二也纷纷正义道:“燕王妃您有所不知,仓二十三是绝对不会下毒的,他可一直都是店里最勤快的孩子。” 苍月员工设有奖金机制,奖金可是要比薪水还要高一倍的,这么高的一笔酬劳自是不会那么容易得到的,拼的就是大家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仓二十三的勤快,大家有目共睹,他和他的弟弟仓二十四已是连续两个月拔得头筹。 所以,在大家潜意识里,是要维护有正能量的好员工的。 楚南月扬了扬手,解释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看看仓二十三的手和你们有何区别就知道了。” 众人立刻望去,细看之下终于看出了端倪。 他们的十指均涂抹了团粉,而仓二十三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手背沾染了许多,可手心方向却是干干净净。 他还特意将手平铺了过来,所以,大家也并未注意到不妥。 冷九二话不说,上去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当我们王妃的眼睛是摆设的,竟还敢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 语罢,便直接按住他手腕,厉声道:“小桃,给他正面撒上!” 仓二十三实在承受不住了,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王妃......奴才......” 众人看着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凡看着他沾染了团粉的食指变成红色,恨铁不成钢上前道:“二十三,你糊涂啊,平素我待你们不薄,燕王妃更是如此,只要她来,便会给咱们带来欢声笑语,非但如此,你们的薪酬可是这一条街上最高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竟干出如此卖主求荣之事来!” “燕王妃说过,只要你们干一年便可以脱离奴籍身份,这不一直都是你和你弟弟的希望吗?对了,你弟弟呢,我怎么好像有两人未瞧见他了?” 说到此处,徐凡才想起仓二十三三日前好像给他弟弟请了病假。 “你弟弟得什么病了?可严重?” 门外围观的百姓发现现实和六公主所言一点不符合啊。 人家苍月老板对员工好滴嘞。 萧寒野开口问:“是有人拿你弟弟的性命要挟你投毒苍月吗?” 楚南月眼睛一亮,她感觉萧寒野真相了。 她对着萧寒野眨了眨眼睛,无声称赞他一声。 萧寒野也冲她挑了挑眉:阿月想要表扬就大大方方的,最好让大家都听见。 冷九看着他俩的眉目传情就没眼看,他煞风景道:“手指已变红,铁证的事实摆在眼前,还不从实招来,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现在是苍月的奴籍,苍月就是把你下油锅煮了吃都不触犯咱们北萧国律法!” 楚南月也道:“二十三将你弟弟带来,他若是真得病了,本王妃可以为他治疗!他若是又如王爷所说,你就更应该寻求我们的帮助了,既然你背后的人敢让你给苍月投毒,那便没想你能抽身,届时你就是替罪羔羊!” 楚南月扫了现场一圈,她把目光落在涨得满脸通红的六公主身上,这蠢货没有内力竟还妄想冲破穴道? 她猜测今日之事大抵是六公主所设计,不然她不可能第一时刻便拉着姚文虹赶来。 六公主正在一心冲穴道不能言语,姚文虹却是能:“既然燕王妃已查出下毒之人,那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下官吧,只要进了大理寺,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下官便可以让他开口交代出幕后真凶来。” 萧寒野淡淡一笑,冷声道:“姚大人没听见方才本王爱妃所言,人家苍月的小二都是死契,主子可以自行发落的!” 徐凡立刻起身拿来仓二十三的死契给姚文虹查看。 姚文虹看了脸色直发青! 楚南月轻笑一声:“二十三,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便是我弃了你,把你交给姚大人,严刑拷打一番,你不会活命,你的弟弟也会死!第二便是你如实招来,我对你从轻发落,且还有一半希望可以找回你弟弟!” 仓二十三望向楚南月狠狠地纠结起来。 其他小二见他纠结,忍不住劝说道:“二十三啊,你快坦白吧,可别犯傻非去大理寺滚一圈,自己和弟弟最终无辜丧命!” “燕王妃的为人,咱们大家可都是知晓的,她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仓二十三当然也是更信任他们的燕王妃啊。 他跪地铿锵给楚南月磕了三个响头,如释重负道:“燕王妃对不起,奴才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咱们苍月的,只是那个人抓走了我的弟弟,以弟弟性命相要,奴才才迫不得已听从她命令的!” “何人?”楚南月问。 仓二十三遗憾摇头:“她是背对着对奴才下达命令的,所以奴才并不知她的相貌,但是一个女人!” 楚南月皱眉:“本王妃瞧着六公主满脸通红,好像是站累了,你去扶公主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这下可难办了,不知其人只闻其声啊,这该死的朦胧感,大海捞针,去试试运气吧。 仓二十三不解楚南月为何突然就话锋一转,转到六公主身上去了,但他一届私奴,如何敢服侍高高在上的公主啊。 所以,他还未近其身,就被六公主身旁的奴婢一顿呵斥。 “放肆,我们公主身份高贵,岂是你一届狗奴才可随意触碰的!” 仓二十三眼睛瞬时一亮,他突然就明白了楚南月的意思。 “燕......王妃,就是她让奴才下毒的!” 他手指六公主身旁的绿帽,有些激动喊道。 萧寒野和萧君安二人同时眼眸放出诱人的亮光来。 绿帽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她梗着脖子辩解道:“你胡说八道,满口污言,你都没有见过幕后之人,如何识得我?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随便拉个垫脚背!” 仓二十三解释道:“那日我虽未瞧见你的芳容,却因此放大了听觉,我记得你的声音,就是你,而且看身高体型也相差无虞!” “仅凭个声音你就能将人认出来未免太过荒唐!”绿帽咬紧牙关不承认。 她望向六公主,乞求六公主替她说几句好话,哪知她的六公主就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记女声。 “就是你,还不承认,那夜我瞧见了你的容貌!” 听着声音,楚南月满眸泛出异样的幽光来,来人是流朱,小桃也有些懵逼。 那牙尖嘴利的奴婢这是从良了? 第193章 他说个锤子啊! 宋挽带着流朱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先习惯仰视了一番燕王,但见人家对她视而不见之时,才抿了抿唇走向她的夫君。 “相公,听流朱说可能有人会陷害咱们苍月,所以,我便带着她来了!” 徐凡立刻伸手扶住她,一脸柔情道:“你怀着大肚子跟着来做甚?让她自己一人来即可!” “我不放心相公,总是要看过才能放心的!”宋挽小声回道。 流朱对着众人行了一礼才直指绿帽道:“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你没想到吧,那夜我恰巧经过那条巷子,故而将你和仓二十三的勾当看的一清二楚!” “嫉妒我们苍月生意火爆,就使阴谋手段来,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恶行终将大白天下!” 绿帽不禁“咯噔”一下,向六公主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惜她的主子此时除了一脸猴屁股色,再无其他反应。 她佯装镇定道:“哪里来的贱蹄子满嘴胡言乱语?小心被六公主打发变卖为奴!” 流朱可是个厉害的角色,立刻叉腰道:“你这个驴粪蛋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临头还敢强词夺理!” 楚南月瞅着眼前掐腰对视,大有干一番架的二人,连忙出声打断道:“流朱,你可见到她们将仓二十四绑架到了何地?” 流朱好不得意点了头。 “快带丝竹去!”楚南月命令一声。 流朱倒是丝毫未拿乔就带丝竹前去。 萧寒野瞅了一眼冷九,冷九也立刻起身外出。 仓二十三心挂弟弟,目光殷殷望向楚南月,见楚南月点了头,也立刻跟着快速跑了出去。 楚南月回眸望向姚文虹:“姚大人,待会儿若是他们带来仓二十四,还请您协助本王妃将绿帽的背后主使之人审讯出来,还百姓们一个真相!” 姚文虹此时没有这般淡定了,到此时,傻子也能看出来,六公主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他沉声道:“来人,先将绿帽控制住!” 随后他望向一脸猪肝色的六公主,眉宇间的沟壑不由锁了锁。 萧寒野也望了一眼六公主,他右手食指微不可查地轻敲了一下桌案。 萧君安则是淡然地观察着这一切。 很快,冷九和丝竹便归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仓二十四已是奄奄一息。 仓二十三痛哭流涕跪地道:“求王妃救奴才弟弟,他是无辜的,今日之事奴才愿意受到惩罚!” 楚南月上前一步,抓过仓二十四的腕子,须臾便长吁一口气道:“倒一杯红糖水来!” “放心,你弟弟无碍,饿晕了而已!” 果然,灌下一杯红糖水后,仓二十四就幽幽转醒,大概还没彻底醒过来,他晕晕乎乎道:“你们......休想利用我牵制我哥陷害苍月......我饿死我自己......” 仓二十三见弟弟醒来,抱着他痛哭起来...... 围观的百姓也不禁感同身受热泪盈眶。 “惩治绿帽,揪出幕后真凶,还百姓一个公道!” “惩治绿帽,揪出幕后真凶,还百姓一个公道!” ...... 萧寒野看向姚文虹,冷声道:“姚大人,一向不是最爱审案查案,还不快给百姓个交代?” 楚南月看了一眼六公主,知晓她此时的心里已完全塌崩,此刻她手里的“吐真丸”正好派上用场。 她只看了一眼萧寒野,萧寒野便心神领会。 他将楚南月塞入他手中的“吐真丸”悄不声息打入了六公主的口中,随着药丸的滑入,也因此打开了六公主的穴道。 她如被瞬间打开天灵盖一般口吐妙珠:“楚南月你这个贱人,就是本公主看不惯你才暗中指使的绿帽往你苍月里面投的毒......” 众人都震惊地望向她。 六公主自己也被自己的豪言壮语所震惊! 她后知后觉及时停下来,却也是为时已晚。 姚文虹有心维护自己的外甥女:“绿帽,你竟敢胁迫六公主?来人,快救六公主!” 他暗戳戳推了一把绿帽,绿帽猝不及防就将六公主压在了身下。 六公主的侍卫立刻救驾。 萧君安也轻咳一声:“快护送六妹回宫!” 此时,维护皇家颜面才是最重要的。 萧寒野望着被人簇拥着仓促离去的六公主,嘴角浮起一抹嗜杀的弧度来,但转瞬便消失不见。 姚文虹行了一礼,对着百姓许下一空头支票后便押着绿帽匆匆离去。 楚南月无奈摇了摇头,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那日宫宴上不是都已经上演一番了吗? 六公主有皇上和皇后护着,只要不触犯皇上的雷区,她就永远都不会真的被治罪。 而且,今日之事谁敢揭发公主,损害皇家颜面,他日,皇上就会首当其冲办谁! 所以,此事绿帽只能是背锅侠。 但她相信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能让百姓看清事实,不影响她日后赚银子,那便也就只能暂时如此了。 她对着百姓道:“今日之事虽然苍月也是无妄之灾,但既然各位是在我苍月出的事,那我必然是要负责到底的,凡是中毒的食客,苍月皆补偿十两银子,而且日后只要在苍月就食可永享八折优惠!” 此言一出,人群中发出一阵爆炸的鼓掌声。 甚至都有人羡慕为何中毒的不是自己了。 食百草丸不说,还得十两银子补偿,又八折优惠的,简直是一连串的福利。 楚南月见终于平息了百姓的怒气,继续道:“仓二十三,虽然你也是无妄之灾,但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你遇事不寻求主家的帮忙,反被恶人牵着鼻子走,以致于险酿祸事,所以本王妃不得不罚你,就罚你去给中毒的食客到恭桶一个月!” 仓二十四抢着应答:“多谢王妃手下留情,奴才陪哥哥一起向客人赔罪!” 中毒的那些食客都被弄得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仓二十三感激涕零,说干就干,搀起其中一位食客就走。 食客无奈也只能笑吟吟应下。 如此一来,苍月中毒一事不但彻底圆满解决,而且口碑更甚从前。 如此令人信服的处置手段,何人还敢说在苍月得不到安全一说呢。 进了雅室之后,萧君安止不住的赞赏:“燕王妃今日一举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如此以百姓为上的方案让人真是无可挑剔!” 随后,他又正色道:“但关于萧卿云一事,还望燕王妃看开一些,她一向如此,如果方才本王若不及时将她送回,那么丢的是我们皇室一族的脸,本王也痛恨她为了个人恩怨而置百姓性命于不顾,但是事已至此,本王也只能先保存我们皇室颜面,不过燕王妃放心,一会儿本王便进宫将此事完完整整禀告给父皇听,相信父皇若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狠狠惩罚她一番的!” 但也仅是不痛不痒的惩罚。 因着萧卿云女子身份,皇上对她总是格外的法外施恩。 萧君安此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楚南月无可挑剔,她对萧寒野道:“王爷,你也说两句。” 萧寒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话都让三哥说完了,本王还说什么?” 他太过了解皇上。 他说个锤子啊! 他不说,他去做! 不过现下他军营之事尚未忙完,既然事情暂已解决,他也该回去了。 所以,他紧接着不咸不淡回了一句:“本王走了!” 见萧君安还杵着,又阴恻恻加了一句:“三哥,还不快兑现承诺进宫找父皇去?” 第194章 冰释前嫌 望着某人突然离去的昂扬背影,楚南月轻咧嘴角,要不要这么忙? “王妃,别瞅了,弄得您像个望夫石似的!”小桃见不得她家王妃这般不值钱的样子,开口提醒道。 楚南月反手拍了一下她脑门:“没大没小的,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像望夫石了?” 她堂堂一个新时代女性会学古代这些老古董做望夫石? 苏汐难得打趣道:“哎,怎么还不到六月十九呢?” “哼,郡主不爱我了,竟然跟着小桃一起揶揄我!”楚南月嘟嘴,佯装生气道。 小桃突然一本正经发问:“王妃,待您成婚后,您和王爷是继续住在北苑还是去燕王府住呢?” 楚南月脱口而出:“自然是北苑。” 她可不想跟她大哥分开。 苏汐点了一下她:“南月,成婚后,你们二人是要住燕王府的,燕王现下住在北苑是为了迁就你!” 楚南月愣了:“怎么说?” 苏汐据实已告:“堂堂一王爷若是长期不住在王府是要被人说闲话的,成婚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燕王妃,也是一样的道理!” 楚南月半知半解:“还有这么一说啊?” 小桃也不甚理解:“郡主啊,我家王妃这方面知识欠缺,日后您可得多提醒着我们些!” 苏汐点头:“那是自然的,不过南月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燕王并非注重礼法之人,且他愿意宠着你,问题不大!” 楚南月:“我怎么觉得是我宠着他呢?就他那个脾气谁受得了?” 苏汐一语箴言:“自古皇权皆如此,没有哪个皇子是温和的,你既尊享不世权势,那便也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楚南月想哭,她既不想尊享权势,更不想日后成为皇权路上的炮灰。 但是,说了就是她矫情。 所以,她话锋一转:“郡主,今日风和日丽,咱出去踏青吧!” 跑一跑,跳一跳,烦恼通通跑。 苏汐回:“好!” 她也需跑一跑,跳一跳,忘却烦恼。 自从出了皇宫那一档子事后,她母亲可是没少叨扰她。 终归是她辱没了他们镇远侯府家风。 二人一拍即合,出去的时候,发现宋挽还未离去,徐凡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工作,一边满脸柔情小声叮嘱着她什么。 望着宋挽那一脸的娇羞,楚南月只觉满嘴狗毛,她轻咳一声:“今日多亏徐夫人及时出现,这才救出二十四来。” 宋挽回神,立即行礼道:“燕王妃折煞民妇了,此乃民妇力所能及之事!” 徐凡小心翼翼搀扶起她来,平素里一双圆滑的眸子如浸了水般盈盈发亮。 小桃嫌弃地轻咧嘴角。 流朱揶揄她:“夫人,咱们该回家了,不然一会儿小桃的嘴角可找不回来喽!” 小桃当仁不让还回去:“你可别一个不小心再把舌头甩到汤锅底!” 流朱:“没舌头也不妨碍我日日看我家老爷给我家夫人洗脚!” 小桃:“我家王爷日日喝我家王妃洗脚水!” 众人大骇。 纳尼? 燕王日日喝燕王妃的洗脚水? 这是什么癖好? 流朱深感她家老爷不如,她败下阵来,对着小桃鞠上一躬:“燕王威武,桃姐姐也厉害!” 小桃见好就收:“那是自然,我家王爷最是威武了!” 萧寒野:来人,拉出去砍了! 流朱指着小桃的嘴问:“桃姐姐,你用的什么口脂?怎么这般水润?” 小桃好不得意从怀里掏出唇彩来:“这是我们月泥坊的嘟嘟唇彩,念在你这次救二十四有功就送你一支,下次可得花银子买啊!” 流朱满眼亮晶晶接过来:“谢谢桃姐姐!” 宋挽目光柔和地望了一眼冰释前嫌的二人,随后感激地对楚南月拜别道:“燕王妃、长平郡主,民妇先行退下了!” 因着楚南月的求情,她才能过上如今安定幸福的生活。 被人宠在心窝里的日子真是不错呢。 燕王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注定是她这辈子遥不可及的梦。 离开苍月后,楚南月和苏汐坐马车来到了城郊,望着眼前蜿蜒的山坡,楚南月大喊一声:“开始!” 随后,便使出吃奶劲向上爬去。 苏汐也当仁不让紧随其后跑起来。 小桃本兴致不大,待听到楚南月的那句:“先到达山顶者可是赏赐十两银子哦!” 十两?这还了得? 她撒开脚丫子就飞奔了出去。 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殊不知危险正一步步向她们靠近...... ps:麻烦大家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一人可点三次,谢谢大家! 第195章 坠崖 夜幕降临,军营笼罩起金色的寂静。 萧寒野坐在沙盘前一边模拟战场,一边听着风川的禀报。 “王爷,暗影阁最近貌似在蠢蠢欲动!” “哦?”萧寒野眼睛一亮,他将手中的旗子插入代表敌方的鼓包上,“他终于回来了!” 距离上次黑衣人的暗杀已将近五个月,时间久到他都以为那人将他遗忘了呢。 “根据杜飞的调查,现已确定那人确实乃楚昭明的同胞兄弟楚昭裕!”风川继续回禀道,“因先天有异香而被楚家暗逐出族,此事也只有当初侍奉楚家族亲的一个老嬷嬷知晓,本欲将此秘密带入棺材,耐不住楚大公子的循循善诱而和盘托出!”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所以当年很有可能是他为报复楚家一族的抛弃之仇而暗害的楚昭明?” 风川点头:“大抵应该是这样的,杜飞还在调查!” “那楚昭裕为何刺杀本王?在阿月之前,本王可从未与楚家有过任何接触!”萧寒野不解。 “难不成他投靠了姚氏一党?”风川试着问道。 “不会是皇后!”萧寒野沉声道。 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和楚南月推敲过,现下可以肯定的是宫里肯定有楚昭裕的势力,但绝对不是皇后,否则,他身上的毒无从解释。 突然他话锋一转:“南叶国使者是不是不日就要到达咱们北萧国?” “不但南叶国来人,西域的欧阳清也要来!”风川回道,“王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是觉得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萧寒野伸了伸腰,然后慵懒倚靠在椅子上:“偏偏使者来的节骨眼,暗影阁蠢蠢欲动,这说明了什么?” 风川凝眉深思,突然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来:“原来楚昭裕的势力不单单渗透皇宫,竟还延伸到了外国。” 萧寒野点头:“他蛰伏这么多年,肯定不只想要本王的命这般简单!” 除去他只是其一,或许称霸天下才是楚昭裕的最终目的吧?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金宇的疾声来:“啊?什么?” 萧寒野眉头微蹙。 风川立刻起身推开门质问:“冷九,大晚上鬼哭狼嚎甚呢?” 冷九顾不上礼节,一脚迈了进来,回禀道:“王爷,不好了,王妃遇刺了!” 萧寒野的心猛地一沉,尾音拔高道:“哪里?” 屋内瞬间涌现出一股渗人的寒流来,冷九吓得吞咽一口唾沫,连忙回道:“城郊盘山。” 萧寒野猛然起身,抬腿就朝外面走去,冷九赶紧跟上。 风川尚算理智,他赶紧吩咐燕王府侍卫带上火把、绳索之类的东西跟上他家王爷。 很快,萧寒野带着一队人马就到了楚南月遇刺的地方。 一身血污的丝竹见到他就立刻跪地道:“王爷,是属下未保护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萧寒野望着地上零零散散的尸体,戾气横生,他攥了攥拳,阴鸷道:“王妃呢?” 丝竹指着断崖:“启禀王爷,王妃从此处掉了下去!” 很快,御林军和镇远侯府侍卫也先后赶来。 萧寒野这才知晓,遇刺的不仅有楚南月,还有萧君安和苏汐。 萧君安和楚南月双双掉下悬崖,而苏汐则是下落不明...... 萧寒野此时无心想为何楚南月会和萧君安在一起,他二话没说,甚至连绳索都未系,就一马当先下了断崖。 此时他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脑海里尽是楚南月的一颦一笑,他无法想象下午时还好好的她,怎么才不过两个时辰竟会掉下悬崖呢? 她那么聪明,还是小妖附体,定能逢凶化吉吧? 不,她哪里聪明?分明笨的要死! 上次和他一起坠入悬崖时,连个凸层都爬不上去......想到此,他的心随着他下降的深度越来越沉,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边,楚南月置身于雾气缭绕的崖底,方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她和苏汐二人驾着马车来到盘山脚下之时竟遇见了萧君安,于是,三人便组团爬山。 结果爬到半山腰之际,就听到一声异响,然后就看见丝竹和一伙黑衣人打了起来。 原本以为又是她那渣爹派来的杀手,可她却听那伙黑衣人说要将她和苏汐先奸后杀,于是当下打消了怀疑,她那渣爹可没这般无聊,黑衣人见久攻不下他们,便恼羞成怒用起各路奇毒来,因着她的百草丸全部都拿来救治中毒食客,所以,他们很快便拜下阵来。 见她落单后,那伙黑衣人一个个都露出赤裸裸的眼神朝她攻击来,把她给恶心的啊,当场就戳瞎了其中一个人的双眼,也因此惹恼了他们,一个个改举着狼牙棒朝她砸来。 她退无可退,脚下一滑就从崖顶掉了下去…… 本以为这次没有萧寒野的保护,她必死无疑,谁知,她竟看见萧君安飞身朝她扑来,他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胡乱抓着崖壁。 也正因为他的不放弃,终于让他抓住一根藤蔓,却也是体力殆尽,最终,二人还是双双坠地,虽然巨大的冲击力当场便冲击的二人晕了过去,但因为缓冲了一下,二人并未丧命。 楚南月侧望了一眼身旁,果然萧君安在不远处,她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足挂齿。 可萧君安的脸甚是惨白,她来到他身旁蹲下来给他检查伤势,发现他腹部竟然有一个半拃长的伤口,需要赶紧缝合,否则就会流血而亡。 但他们现在在悬崖底下,没有抵生素,术后感染也在所难免。 也就是说,无论缝合与否,萧君安都有可能会随时丧命。 楚南月纠结了片刻,便立刻做出决定,她掐了萧君安的人中,很快他幽幽转醒。 “燕……王妃,你还好吗?” 楚南月抿了抿唇:“我很好,不过你腹部被崖壁尖锐刺破,需要马上缝合,但是缝合很有可能会引发术后感染!” 萧君安垂眸望了一眼自己血肉翻飞的腹部,只须臾他便也做出结论来:“平素总是见燕王妃给他人缝合,今日总算轮到本王,本王就把自己交给燕王妃了!” 楚南月也没谦虚:“御王救我一命,我定不遗余力!” 第196章 伤口感染 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楚南月一边用自己捡到的一个陶罐子熬药,一边同萧君安聊天。 “御王认为那些刺客乃何人?” 萧君安躺在杂草堆上,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大抵是本王运气不太好!” “噗嗤!”楚南月没忍住笑出声,“御王心态可真够好的!” 萧君安也爽朗一笑:“燕王妃心态也不错,寻常女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而燕王妃非但如此,此情此景还能为本王熬药!” 楚南月轻摇头:“非也非也,御王这一身伤乃为救我而受,我是怕被连坐!” 上次,她同萧寒野一起被刺杀时,那货说,皇子若出事,所有同行人皆按连坐处置,她言犹在耳。 “哈哈哈!”萧君安脸上的笑容更盛,因笑得幅度太大而牵扯到才被楚南月缝合不久的伤口,引发起阵阵咳嗽来。 “别笑了,小心伤口,贪生怕死乃我辈之光荣传统!”楚南月嘟了嘟嘴,自嘲一句。 萧君安手扶着伤口,突然敛容正色道:“所以上次是因为怕被连坐,才意外解了四弟身上多年的奇毒吗?” 他听欧阳清提起过。 楚南月垂眸盯着萧君安,细细审视他:“所以燕王身上的奇毒是御王下的吗?” 她曾和萧寒野探讨过这个问题。 除了皇后,当属萧君安受利最大,可惜他的年岁差了很多。 萧寒野身上的毒乃他幼年所致。 萧君安反问:“本王若说本王一无所知,燕王妃可信?” 楚南月摇头轻笑:“我信不信不重要,但既然御王敢直言燕王曾身中奇毒一事,想来也与您无干系吧!”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君安,今日的他着了一袭月牙白锦袍,上面的祥云衬托的他高贵无比,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竟忽然浮现出也素爱穿白衣的楚子誉。 她大哥今晚又在彻夜不眠担忧她了吧? 还有苏汐,也不知道如何了? 想起苏汐,不知为何,她左眼一直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君安见楚南月一脸失神的模样,轻咳一声:“燕王妃放心,长平郡主乃有福之人,定能逢凶化吉!” 楚南月两眼铮亮:“借御王吉言了!” 他竟看出了她心中担忧,不过很快她便收回眸子,倒了一碗汤药递给他:“快喝了吧,希望你的烧可以退下!” 萧君安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便接下楚南月手中的碗片。 楚南月见他接过,便起身离去:“你先慢慢喝着,我出去找些工具来!” 因着缝合术的环境刻苦加之缺医少药,萧君安很有可能会伤口感染从而引发高烧不退,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没给燕王陪葬,再给御王陪葬,她得多亏啊! 她发誓日后只要夕阳西下,她就闭门不出! 萧君安望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眸划过一抹光芒。 待楚南月归来的时候,萧君安果然满脸殷红,寻常的喝药对他已毫无作用。 她大跨步走过去,轻拍了拍他的脸:“御王,可能听见我说什么?” 萧君安此时烧的迷糊,他眯着眼睛望着眼前自带光晕的人吞吐道:“......楚姑娘?本王还以为......你走了......” 以为她像他母后一般,一眼都不让他看! 楚南月有些心不在焉,她将方才采摘来的草药重新熬上后,便直接上手按起他身上的几个大穴来...... 萧君安见二人肢体接触,本能地想要抬手拒绝,奈何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 非但如此,他还浑身发冷的厉害,止不住地想要靠近身边的温暖...... 楚南月解释:“御王,现下有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你的伤口感染了,普通的按摩和喝药或许都起不到作用!” 萧君安满面殷红,眉头紧蹙:“生死......有命......放心......你不会被连坐的......四弟会护住你的!” 楚南月回望了一眼熬得那锅药物,她为萧君安阖上衣裳,起身捣鼓起那锅药物来,一边捣鼓,一边念念叨叨。 “只要能坚持过今晚,明日燕王爷定会找到咱们!届时,你定会无虞的!” 萧君安此时烧的都有些迷糊了:“嗯......坚持!” 他此刻如被架在烤炉上的烤全羊一般已是外焦里酥,头痛欲裂。 楚南月捣鼓好了手上的伙计,突然来到萧君安身旁,极其严肃道:“御王,你看着我!” 萧君安费力抬眸望向她,只觉她光彩照人,有那么一瞬间,竟缓解了他身上的疼痛。 “御王,我现在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我可以帮你退烧,也可以使得你熬过今晚,只是可能会有些冒犯,你要不要尝试一番?” 不知为何,楚南月突然想起上次帮萧寒野银针爆弹那次,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与那次有同功之效,但对方不是萧寒野,她必须要征求他的同意。 萧君安猩红着双眸,咬牙道:“你帮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楚南月说,贪生怕死乃我辈之光荣传统。 他也不想死,不管如何冒犯,他都想活着! 再者,被楚南月冒犯,他不这样觉得! 楚南月抿了抿唇:“我会帮你的,但是你不可秋后报复!” 虽然,她觉得萧君安的人品信得过,但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声的。 萧君安头痛欲裂地摇了摇头:“不管楚......姑娘如何待我......绝不会!” 得到他的承诺,楚南月这才放下心来,她小心翼翼将他翻了过来,抿了抿唇才抬手去退他的裤子,见他有挣扎之意,赶紧安抚道。 “我没有在冒犯你而是在救治你,你不要乱动,以免造成伤口二次恶化,否则大罗神仙难救!” 见他意识混沌之际还死死扒着裤子,楚南月继续道。 “比起生死来,这些都不过乃身外之物,而且我乃医师,医师眼里无性别!” 萧君安这才缓缓松开手。 楚南月接着道:“我要将药物通过这里注入你体内,可能会有极大不适,但你千万不要动,今日过后,你我都不必记得此事!” 听到此,萧君安的身子很大幅度颤抖了一下,但是他却没再抓裤子,而是认命地将头深深埋进了草堆...... 第197章 御王被楚南月冒犯了! 楚南月望着那两片浑圆,不由抿了抿唇。 有一说一,男人的白花花居然也可以这般性感,而且性感中还不乏男性力量......可见一斑,没想到萧君安的身材竟一点儿都不输萧寒野的呢。 楚南月脑海中竟无端浮现出萧寒野那具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身子,直到流出口水来,她才赶紧收起她的满脑子芒果色。 她将手中清洗干净的大拇指粗的竹子对准了白花花中间的褶子,没办法,条件有限,这已经是她捡到的最细而且韧性最好的一节竹子了。 比起活命来,些许外伤全是浮云。 “御王,我要开始了,就一下下,你稍忍耐!” 楚南月见萧君安木讷点了头才猛地将竹节插了下去。 她一边慢慢送着整根竹节,一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他。 只见他整个人身子崩的极紧,脖颈处的青筋都蹦了出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过于羞涩难堪,楚南月也无心想象,她继续慢慢送着竹节,直到感觉差不多,才开始往里推送药物。 此时,她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别提有多专注,直到慢慢将一小锅汤药完全注入萧君安体内,她才长吁一口气,然后极为利索地猛地拔出那根长长的竹节。 完后,她还极其贴心地帮他提上裤子。 萧君安虽说此刻依然头痛欲裂,但楚南月的惊世创举已让他醍醐灌醒了一半,他现下真的特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而且,他现在除了记忆深刻的痛之外,还有一种想窜稀的感觉,他怕一会儿再兜不住飞出来,让他情何以堪?正在他暗戳戳翻身之际,却又被楚南月一把按住。 “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这样药物才能待得久一些,我知道你此刻或许有种窜稀的感觉,但相信我,只是感觉,你可以忍住的!” 她说得一本正经,萧君安却是无地自容,而且,他还非常配合楚南月的话语。 牢牢地夹紧了! 他可以忍住的! “我出去清洗一番,若你实在忍不住咱恐还要再来第二次!” “不-必!”萧君安喊停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种非人的冒犯、惨无绝寰的冒犯,他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本王忍得住!” 说完这句话,他又将头紧紧埋进了草堆。 他收回之前的那句话。 楚南月确实冒犯了他。 让他有那么一瞬想要就地死亡! 楚南月听出了他口中的决绝,当下也不再执着去洗,关键,她也不想再给这么一个大帅哥来第二次。 万一做出心理阴影来或者直接换了性取向可得不偿失。 她此时竟有些遗憾对方怎么不是萧寒野了。 灌肠法可比银针爆弹更适合他。 呸呸呸!她绝对没有咒萧寒野受伤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蹂躏他一番! 仅此而已! 人就是很奇怪,萧君安虽然把头埋进了草堆,可他就是觉得楚南月把目光锁在了他身上。 他受不住她的灼灼目光,鼓足勇气抬起头望向她。 却发现她人是望着他,但是睡着了。 望着她趋于平淡的如玉小脸,他一颗复杂的不知为何物的心才稍稍缓和些许。 他一向都是温润如玉,朗如明月的天之骄子,头一次让一个小女子险些整破防。 他望向她的目光满是复杂。 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奇女子? 正当他望得出神之际,奇女子竟兀自睁开了眼睛,而他尚未建设好自己,此时,再装睡礼貌吗? 二十年的教养都踏马喂狗去吧! 他就是突兀地再次把头埋进了草堆! 楚南月悬在半空中的手着实僵硬了一瞬,她知道萧君安这是心里有结了。 换作是谁被如此对待,不得怀疑人生。 萧君安此时没骂街,都是他修养好! 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此乃灌肠术,对发烧有奇效,在孩子中应用极为广泛,和缝合术一般,乃救治一些疾病不可或缺的手段!” 这样说就能缓解一下他的尴尬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的?在她们现代,手术都是要赤身裸体的,尤其是打麻醉针时,那时尊严又值几个钱? 这样一对比,还是萧寒野那货脸皮厚些! 想起上次帮他拔出蛊毒,他赤身裸体站于院子的情形,她就想笑。 如此想着,她竟真的笑出声来。 这边,萧君安刚刚建设好一丢丢,听到楚南月的失笑,就再次轰然倒塌。 他的一张不再嫣红的脸此时是青白相交,精彩的很。 “楚姑娘在笑什么?!” 楚南月后知后觉,迅速敛容收色:“我绝对没有在笑你,我只是想起燕王爷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萧君安不买账:“哦?说来听听?” 楚南月瞬间来了兴致,她以手掩唇道:“我告诉你啊,燕王爷的脸皮可比你想象的要厚的多,他曾当着燕王府侍卫裸奔过,完后,还能云淡风轻地下令处死一院子细作!” 她之所以这般说,其实也是为了开导萧君安。 与活命相比,多不堪都是值得的。 萧君安何其聪明,他承了楚南月的情,抿了抿唇,生硬道:“有劳楚姑娘了,不仅要做医师还要给患者做心理建树!” 听到他这般说,楚南月知道他这是想通了,她长吁一口气。 “治病救人我就没怕过,可这心里疏导太难了,还是御王自己梳理的通,想通就好,其实没多大点儿事,你就当换个嘴吃药而已!”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萧君安又是一阵脸红脖子粗。 什么嘴? 那里竟被她轻飘飘唤成嘴? 既然同样是嘴,为何非要捅他下面的嘴?! 他再次不想搭理楚南月了,再次不礼貌地将头埋进草堆! 他不能对楚南月怎么着? 所以,他今日走的就是鸵鸟政策! 只要他看不见别人,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楚南月有些无语,她就说嘛,她最不擅长心理疏导了。 “我摸摸你的头再睡啊!” 楚南月抬胳膊迅速摸了一下他的头,果然如她所料,她的体温已渐渐恢复正常。 这时,她才感觉好累,有气无力道:“我眯一会儿,你若是难受一定要喊醒我!” 萧君安其实最想问,他可以躺下来了吗? 他还是想窜稀。 可是,他抬眸望着楚南月的睡颜却是不忍心打扰她。 算了,还是忍着吧! 他可以的! 之后,他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待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投进山洞时,二人不约而同相视而醒。 楚南月言笑晏晏:“早啊,感觉怎么样?” 萧君安还是有感觉到别扭,但一夜过去,他也不好过分矫情,所以,强装镇定淡淡回了一声:“还好!” 接下来,楚南月帮他检查了伤口,有感染的迹象,还是会发烧,所以,她提议道:“现下天已大亮,我们出去找找出口吧,不然,你还是会发烧,还是要那样的......” 后面的话,她的声音很小,却是让萧君安瞬间夹紧了那里。 他再也不要灌肠,所以立即点头同意道:“好,快走!” 因着体温再次上升,他有些头重脚轻,刚起来,身子就有些踉跄,幸好楚南月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了他。 却不想这一幕正好被刚一脚刚踏进洞口的一抹高大身影尽收眼底。 ps:这本书成绩真是差的很,首秀没量,书测没量,书城一直都是100来人的流量,我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坚持到快50万还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日收几块钱,很是想不负责任的太监亦或草草结尾,毕竟没有几个作者是为爱发电的,但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想有始有终,在此感谢寒冰之炎、小~可~爱、忘羡的cp粉的始终追更和打赏,没有你们我是绝对坚持不下去的,当然也有一些默默无闻的粉丝,希望你们动动发财的小手给水水来个五星好评,让我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可以吗? 努力吧,啥都不想说了 第198章 说爱本王! 楚南月惊喜抬眸,果然是萧寒野,她欢呼道:“萧寒野,果然你是第一个找到我们的人!” 萧寒野向前大跨一步,直接就将楚南月抱在了怀中,他垂眸道:“可有受伤?” 楚南月摇头:“我很好,是御王护了我,他伤势很是严重,咱们快回去吧!” 萧寒野这才望向萧君安,只见他一向淡然处世的脸此刻微微泛着些许嫣红,华丽的锦服也尽是血污,他无甚感情道:“多谢三哥救阿月一命,此恩本王承了!” 萧君安有些恍惚,一向高傲的燕王竟然承了别人的情,他清浅一笑:“四弟不必客气,昨晚若是无燕王妃,本王也撑不过去的!” 萧寒野冷笑一声:“哦?不知本王的王妃如何救治的三哥?” 想起昨夜种种,萧君安再次难堪的厉害,一张俊颜瞬间如沁了血一般,他飞速望了一眼楚南月,然后干巴巴道:“昨夜本王高烧不退,详情不尽可知!” 楚南月立刻故作淡定道:“就是寻常的熬药、按摩穴位而已!” “原来如此?”萧寒野眯了眯眸子。 他一双鹰眸锐利地扫射着山洞。 燃尽的柴火、架起的破罐、带有助推器的不知名的长长竹节,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突然他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竟想起上次悬崖底下,楚南月帮他揉搓出毒血那一幕来...... 他目光森然地望向萧君安,直到发现他那物衣襟正前方并没有血迹才稍稍缓了缓心神。 但还是不放心问道:“阿月,那长竹节做甚的?” 楚南月望着那长竹节,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道:“这个啊?昨晚御王意识溃散,不能自主吞咽,帮他往嘴里渡药用的!” 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萧君安。 这边萧君安正难堪到要抠脚指甲,听到楚南月说“嘴”,他的“嘴”又是瞬间一紧,那种不可言说的痛再次传来,他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楚南月,挤出一抹生硬的笑来,便扶着伤口缓缓向洞外走去。 此时,其他人也先后找来。 萧寒野望着萧君安尚算坚挺的后背,若有所思:“哦?这是捅破了喉咙?阿月可真是残忍!” 听到他如是说,萧君安差点踉跄摔倒,幸亏被赶来的贴侍方洄及时搀扶住。 萧寒野眸色疑疑,他嵌着楚南月腰肢的手轻轻一提,便将她提到了背上,对着洞外的冷九留下一句:“带走竹节!”便快速离去。 回到北苑后,他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扯楚南月的衣裳。 楚南月都被他整懵了,她朝他胸口推去:“你做什么?” 萧寒野继续撕扯她的衣裳,她那点儿力气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他一手将她双臂反剪至身后,一手暗暗用上内力,大手一扬,楚南月就瞬间对他坦诚相待。 “干什么?本王一直对你尊重有加,从未真正意义上要过你!能干什么?” 盯着眼前的洁白完美胴体,萧寒野双眸燃起浓浓的欲火。 这个女人就会到处拈花惹草! 先前是宁王的未婚妻,后来和萧一航打成火热一片,现在竟连萧君安都勾搭上了。 瞧方才萧君安望向她的目光,里面的情愫几欲喷薄而出! 他还从未见过萧君安对哪个女子有过这种神态呢? 若不是昨晚二人发生了什么?何至于二人关系突飞猛进! 楚南月蓦然对着一个男人一丝不苟,难堪的厉害,可她又挣脱不掉,气急之下,狠狠朝狗男人一脚跺去:“脑子不清醒就去睡觉,你这个死变态快放开我!” 玛德,她不要面子的啊! 萧寒野本来就在气头上,被她如此大力跺脚,更是气愤,听到她出事,他万般忧心,扔下一堆军务亲下悬崖找了她整整一晚上,结果她倒好,和萧君安你侬我侬不说,现在竟还敢对他如此不敬! 他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阴恻恻道:“本王变态?如你所愿!本王就是对你太过尊重,以至于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就俯身狠狠吻上她那喋喋不休的唇。 他今日一定要要了她! 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楚南月此时哪有心情和他酱酱就就,他含着她,她咬不了他的唇就咬他的舌,直到铁锈味弥漫口腔,他才被迫放开她,她喘着粗气道:“你不要脸、神经病,青天白日之下抽什么疯?” “我突遭一场刺杀,你不关心我竟还这般对我?这就是你口中的喜欢?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看上我的医术而已,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贯以燕王妃之名约束着我,放心,我是很有医德的,只要出银子,谁我都可以医治!” “到底是谁不要脸?”萧寒野暴虐的脾气彻底被楚南月勾出来,他舌头舔了一下上颚,凶狠道,“昨晚你和萧君安你侬我侬的时候,怎么不想要脸?” 想起萧君安那羞涩的眼神,他就极其不爽。 关键二人似乎还有了默契一般,那种被刻意隐瞒的感觉让他想要杀人。 “什么你侬我侬?”楚南月怒瞪着萧寒野,都要气炸了,“昨晚他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和我你侬我侬?你联想可真够丰富的!” 人家萧君安可是朗如明月之人,哪像他这条疯狗一般就会满脑子芒果色? 他这醋吃得可真是有意思。 楚南月后知后觉知晓萧寒野这是吃醋了,但她又不可能将昨晚如何救治萧君安的方法告知他。 一来,她承诺了萧君安。 二来,依照萧寒野占有欲极强的性子来说,他若知晓真相,她觉得她会菊。花不保! 所以她解释道:“昨晚御王为了救我,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我为他缝合伤口之后,他便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暂时将他高烧退下,我一没碰他的鸡,二没碰他的蛋,你有什么醋可吃的?” 听她说没碰“鸡蛋”,让萧寒野稍稍找回些许理智。 “他碰了你哪里?”他问。 语罢,他继续亲吻她的唇,但这次明显动作轻柔了些许。 他一边亲着,一边反剪着她双手的手顺势顺着她的腰肢一点点上爬。 楚南月被他弄得痒痒的,她别开脑袋,气息不稳道:“我又没受伤,他碰我做甚?” 她真是搞不懂萧寒野的思想,她和萧君安并不算熟,若非救治,他们二人是会以礼相待的。 “说爱本王!”萧寒野并未继续追着她的唇不放,而是低沉道。 啊-tui!她爱他个锤子! 一言不合就咬人的疯狗! 但感受着他身上甚于平时的戾气,她紧咬后牙槽道:“我爱你!” “既然爱本王,那便证明给本王看!”萧寒野突然抱起她走到床榻。 语罢,他躺在床榻上好整以暇盯着楚南月。 第199章 少儿不宜的事情 楚南月彻底被他整无语了。 她裹着被子望着脑回路神奇的狗男人特么想给他来一顿如来神掌。 就那点破事儿,他没完没了是吧? 本来她乃一个现代人,婚前性行为看得没这般重要。 而且,跟这样的一个大帅哥,怎么算都是她占便宜了的。 但是,此情此景,她特么不想占这个便宜! 狗日的,一面说着喜欢她、尊重她,一面又百般蹂躏她,何来一点尊重之说? 跟这样的棒槌过一辈子,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棒......王爷,氛围不够,证明不了!” 她既下不去嘴,也张不开腿。 “还要什么氛围?”萧寒野嗓音低沉,忽然一个翻身,将楚南月压在身下。 他就知道她是个阳奉阴违的小妖,连爱他都能随意张嘴就来。 真爱一个人,那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最好的情药,还需要氛围? 他怎么不需要氛围? 只要面对她,他就无时无刻不想生吞活剥了她。 楚南月想推开萧寒野,但萧寒野浑身腱子肉,力气又大的出奇,他纹丝不动地牢牢压着她。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二人的唇近在咫尺,他隐忍着要狠狠覆上去的冲动:“选吧,心甘情愿配合本王还是捆起来狠狠惩罚?左右不过两个月婚期就到,就算是怀了身子也看不出来!” 楚南月都被他震碎三观了,明明他巧取豪夺,偏偏还摆出一副法外施恩之态,她还得谢谢他呗? 她快要气炸了,望着贴上来的薄唇,想都没想,就屈起膝盖,给他来了一重击。 她选个粑粑! 自己嚎去吧,她走了,不谢! 可她忽略了萧寒野骨子里的暴虐,他被她踢地火冒三丈,当即完全丧失理智,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襟,身体于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一个油门就冲了进去...... “啊!”楚南月惊叫一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只是觉得魂都被撑没了,徒留一具躯体干巴巴掉眼泪...... 萧寒野也愣了一下,他薄唇微抿,去亲吻楚南月眼角的泪水:“阿月......疼就咬本王......” “狗男人......你竟然真......” 疼得楚南月直倒吸冷气,她说不出话来,搭在萧寒野后背的利甲深深刺了进去。 萧寒野眸色几番轮换,最终律。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楚南月快要绝望哭出声来之时,门外传来小桃的声音:“王妃,您快出来吧,大公子有急事找您!” 她家王妃可真是越来越重色忘义了,经历这么大一番刺杀,回来后连个平安都不报就和燕王关起门来你侬我侬! 萧寒野此时正在兴致上,被人蓦然打扰当即又戾气横生,他朝门外怒吼了一声:“滚!” 吓得门外的小桃一抽抽。 萧寒野这边骂完小桃,楚南月立刻就不干了,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有气无力道:“......没听见我大哥唤我......有完没完......还不滚开?” 萧寒野将她翻了过去,眼神晦暗道:“再等等!” 他此时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原本占有了楚南月的身子,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内心是极为开心的。 可是,看着楚南月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他又生出些许的沉重感。 他万般隐忍,想着待大婚之日再和楚南月行百年好合之事,终究还是成为泡影。 事已至此,已是无回旋,他也只能继续下去...... 楚南月并非自怨自艾之人,她也不想自己的第一次过分的难堪,恼怒狗男人是真,但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看不见狗男人那可恶的嘴脸,心情倒好了些许,她趴在枕头上,试着坦然接受......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她说服好自己放松后,竟慢慢有了妙不可言的感觉...... 萧寒野感受到她的变化,心情瞬间好了,他又将她翻了过来,覆身亲吻了下去...... 他心情好,楚南月就心情不好了,尤其此时看见他那副嘴脸就来气,来气她就要发作,发作她也动不了,只能张嘴咬他。 萧寒野沉默不语,只能又将她翻了过去...... 门外的小桃一脸难色地抠着衣襟,没一会儿,上好的丝绸就被她扯皱了,她皱着小细眉望眼欲穿道:“王妃在里面做什么呢?郡主出大事了!” 冷九耳力甚好,意识到他家王爷可能正在和王妃干少儿不宜的事情,他轻咳一声:“王爷和王妃在做什么不是你一个奴婢该过问之事,小心王爷动怒赏你一顿鞭子!” 小奴婢身板这般瘦弱,定是连十鞭都承受不住。 吓得小桃又是一哆嗦:“那我在此等着不会挨鞭子吧?” 冷九很满意小桃的上道,挑眉道:“不会!” 其实,他想近距离细细听一番的,但是皮不够厚,有这贼心没这贼胆。 他将手中的竹节递给小桃问:“知道这是何物吗?” 小桃接过来细细观看一番,神秘莫测道:“这是我家王妃的吧?但我瞧着这应该是简易粗糙版。” 冷九眼睛发亮,麻利变出一根鸡腿来:“详细说说。” 吼吼,他要立功了。 小桃是个吃货,丝毫没客气就一边啃食鸡腿,一边娓娓道来:“这是灌肠用的,王妃说对发烧有奇效,但我也只是见王妃摆弄过,并未见她实际用过。” 冷九皱眉:“灌肠?如何灌肠?” 他拿过小桃手中的竹节细细研究起来。 小桃也和他一起研究起来:“灌肠大抵应该是把药物注入肠子吧?但是怎么灌,我就不知道了!” 冷九回:“肠子?嘴、耳朵、眼睛、鼻子、肚脐眼、菊花这些地方均可通内脏。” 小桃望着那竹节的长度,不由轻咧嘴角:“那大抵只有从嘴下了吧?” 冷九点头:“王妃也是这般说的,大抵应该就是如此吧!” 但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只有那处距离肠子最近。 想到那处,再结合竹节的长度,他竟后腚一紧,身子本能的打个哆嗦......这也太违反人类了......绝无可能! 突然,他又疑惑地细细嗅起竹节来,这味道有点上头啊...... 二人就这般拿着竹节不知不觉从清晨研究到晌午。 突然,屋内终于传来一阵爆击声...... 第200章 才两次而已! “好你个狗男人,别以为老娘什么都不懂,你居然还想赵子龙长坂坡三进三出?” 一缕骄阳射进窗帷,死去活来的楚南月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望着再次起、势的狗男人,瞬间怒火连连。 本来她不懂,可她清楚记得狗男人期间是趴、在她身上静默了一盏茶功夫的,还说了好多黏糊人的情话,她还当他良心发现呢,原来是...... 呵呵,结束一次战役,再次蓄势呢! 她还是朵娇嫩的小花呢,哪里经得起他如此蹂躏? 楚南月现在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同情自己。 寒潭下她见到狗男人的深刻印象除了他帅的无可挑剔外表,便也就只剩怜悯他的夫人了。 没想到兜来兜去,小丑竟是她自己! 她现在浑身哪儿哪儿都痛,而且最要命的是她应该被强撑过度而造成了撕裂,与这惨绝人寰的痛楚相比,期间那些许的妙不可言就不值一提了...... 生无可恋望着兴致勃勃的狗男人,她泪盈于睫。 这下可把狗男人慌了,他方才就有在认真思考是不是欺负地狠了些。 但沉浸在温柔乡中,他很快就建设好自己,才两次而已! 但此时见楚南月楚楚可怜之貌,那股再次蓄好的起势,瞬间消散,他怜惜地俯身,轻吻她的眉心、红唇、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本王让他们把饭菜端进来!” 楚南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那还不快些?” 昨晚和刺客肉搏许久,后照顾萧君安半夜,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又被这条疯狗蹂躏半日,她命快休矣! 其实,她很想有骨气地不吃他的饭,奈何实力不允许。 一会儿吃饱后,还得爬回她们楚家呢。 萧寒野眼睛一亮,对外喊了一声:“端饭菜进来!”后,便麻利地下榻穿衣,眨眼间便是衣冠楚楚。 楚南月眼里的幽怨更深了一些。 凭什么烙饼的是他?精神抖擞的还是他? 她下榻间,双脚刚沾地,只觉双腿松软无力,重心不稳,身子就重重向下摔去...... 就在她认为铁定会被摔个狗吃屎之际,竟意外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这才长吁一口气。 还好,还好。 “你下床做甚?就在床榻上用膳即可!” 言语中,萧寒野又将她重新抱回了床榻,并且贴心地为她盖上被衾。 楚南月表示有一丢丢被安慰到,但不多,她冷哼一声:“我要回我们楚家!” 语罢,继续下床。 萧寒野见她坚持如此,也不便说什么,关于今日一怒之下强要了她之事,他本就理亏。 他熟练地来到衣柜,拿起一套嫣红的华服递给楚南月。 红色喜庆,和方才他们二人洞房花烛夜相得益彰。 待楚南月抖着腿穿好衣裳之时,冷九和小桃端着饭菜进来。 楚南月见负手立在一旁的黑影,不悦道:“劳烦王爷出去吧,这里有小桃服侍我便可以了!” 萧寒野一噎:“本王也饿......” 他方才根本就没吃饱,而且,从昨日午膳后,他也没再进食好不好? 楚南月此时哪里能和他心平气和面对面用膳,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您自己吃吧,我离去便是!” 饿得头晕脑胀,小桃快扶我一下。 萧寒野见楚南月提起裤子就翻脸无情的态度,有种被人始乱终弃的感觉,而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是被无情抛弃的那个,关键,还不能发怒,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吩咐小桃:“王妃受了累,你且好好服侍!” 语罢,就目光殷殷望向楚南月,可楚南月竟自顾自地用起膳来,一点都没挽留他的意思。 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吞咽一口口水,便出去了。 这边,他刚抬脚出去,江炎就归来复命。 江炎俯首:“王爷,是六公主......” 萧寒野回望了一眼屋内吃得不亦乐乎的楚南月,眼神一冷,他抬手制止住江炎的话,沉声道:“去书房。” 冷九见江炎跟在萧寒野身后往书房走去,也赶紧抬脚跟了去。 小桃见门外趋于平静,终于暗暗长吁一口气,她还真怕燕王赏她一顿鞭子呢,她盛了一碗鸡汤递给楚南月:“王妃,别吃这么急,先喝碗鸡汤养养胃。” 瞧她家王妃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一般。 楚南月咕噜干了那碗鸡汤,一边吃一边感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是不错啊。” 小桃下意识地望向她身上过于耀眼的红服,貌似她家王妃只要来北苑,就会换一套衣裳,突然,她眼尖地瞅见了她脖子上的朵朵红梅,再联想方才燕王离去之时的言语,她心中咯噔一下,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动手扒拉起她家王妃的衣袖来...... 待看清洁白无瑕的胳膊,她惊呼一声:“王妃,您昨晚也被那些刺客强了啊?” 说着说着,她竟嚎嚎哭了起来。 她家姑娘可是马上要做燕王妃的人,这可怎么好? “咳!”楚南月就这么兀自被她说噎了,咳嗽了好半天才不满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关那些刺客甚事?” 那些刺客倒是想,也得有机会啊。 小桃哽咽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楚南月落下衣襟来,一边慢悠悠吃着饭菜,一边恐吓她:“少儿不宜,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卖给老男人去!” 小桃难得没吓得抽抽,她长吁一口气:“只要王妃没事,就是嫁给老男人,奴婢也认了!” 说着,说着她竟再次哽咽起来:“幸好王妃及时掉下悬崖躲过一劫,可郡主就没那般好运气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楚南月猛地放下筷子:“走,回家!” 书房内,萧寒野倚靠在软塌上,缓缓开口:“是六公主派的刺客?” 江炎看了一眼萧寒野的脸色,立即低声道:“回王爷,昨晚那帮刺客确实乃六公主雇佣的,她想让王妃和长平郡主身败名裂,幸好王妃躲过,可是长平郡主就没这般运气好了,她于今日早上被人发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躺在烟雨楼门前。” 此话一出,书房内瞬间寒流涌现,江炎和冷九不禁对视了一眼。 萧寒野轻敲着桌案,阴恻恻道:“将刺客交给护城军统领君陌,父皇不是一直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可若他知道是他的纵容差些害死他最偏爱的儿子当如何?” 江炎点头:“加上昨日六公主残害众多百姓一事,怕是皇上会让她去佛门重地修身养性的!” “萧卿云的根早就坏透了,佛祖怎么能教好她?”萧寒野突然笑了。 他虽然笑着,可笑容中却渗透着嗜杀之色。 冷九眼睛一亮:“王爷,您的意思是?” 他做了一个暗杀的动作。 六公主三番四次陷害辰王和燕王妃,怕是他家王爷早已容不下她。 “就让她永皈佛门吧,真是便宜她了!”萧寒野脸上的笑意更盛,眼底的杀意更浓,“派人做的利索点,别留下把柄!” 冷九俯首领命。 杀人他最是在行。 完后,他抬眸望了一眼他家王爷的神态,小心翼翼回禀了“灌肠术”,并且将自己的猜测也尽数说出。 本以为他家王爷会雷霆大怒,结果等了半天,却只听见人家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 “冷九,你最近就跟在王妃身边发挥你的溜须拍马之能吧!” 冷九一怔,骄傲地摸了摸鼻子,铿锵有力道:“是,王爷!” 看吧,他家王爷多器重他。 这活儿,别人可干不了。 第201章 大哥心悦郡主 接下来,京城盛传起两件事来。 一个是六公主萧卿云在皇家寺院上吊自缢,人死如灯灭,大家很快便对另一件事津津乐道。 萧一航和秦棋在茶馆喝茶听曲时,入耳的都是镇远侯府的长平郡主被众多淫客轮嫖的议论声。 “我要是长平郡主啊,早就抹脖子自杀了,一个黄花大闺女赤身裸体被发现在红楼门前,想想就丢人刺激的很。” “什么黄花大闺女啊?早在陛下宫宴那日就和辰王爷白日宣淫了,那时长平郡主一身清高,放弃宁王和辰王二人,被多少人赞一声好?” “现在看来不过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本就有这被万人骑的爱好,这下好了,别说宁王、辰王两位尊贵王爷,就算是寻常百姓家儿郎都再也配不上!” “镇远侯一生镇守边关,临老了却是晚节不保,我要是有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女儿可没脸出门。” “你们那日有人瞧见长平郡主的婀娜身段没?” “你瞧见了?” “鄙人不才,那日恰起早了些,正好发现长平郡主洁白如画的娇体,啧啧,那可真是人间极品啊,不愧乃豪门贵女!” “胡三,你可真行啊,逛窑子这是逛出狗屎运来了,那可是皇家郡主啊,竟被你小子瞧见?” “唰!”一鞭子狠狠甩至那桌子中间,桌上茶杯被震得咣咣响。 “一群腌臜的人胡说八道什么?那日长平郡主是穿了衣裳了的!” 秦棋实在受不了这些污言秽语,堂堂一郡主岂能被这些刁民恶意污蔑? “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那衣裳褴褛的和布条一般,穿着又有何意义?”胡三不赞同,当即反驳道。 就这看见长平郡主身子这一件事可够他吹一辈子牛的。 虽然重点部位没瞅见,但那也是一种荣耀啊。 “谁再让本王听见有人胆敢侮辱皇家郡主,杀无赦!”萧一航亮出腰牌,阴鸷出声。 虽然他已知晓苏汐并未和他发生过实质关系,但好歹是一个桌上吃过饭的朋友,更何况她和楚南月私交甚好,他当维护她。 众人一见是辰王,当众跪地偃旗息鼓。 萧一航还不解气,直接命令听琴、知音二人将那说的最欢的胡三扔去牢房改造,相信几日的牢狱生活定能让他闭嘴。 之后,二人便来到楚家。 苏汐遭此大难,秦棋该去探望一番的,所以,她打算邀楚南月作陪。 而萧一航则是有段时日未见到他四哥了,正好一墙之隔,他来看看他四哥。 楚家大院里,这会儿,楚子誉正在教导小正太苏沐。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堵不住悠悠之口,管好自己就好,你姐姐那是被人害了,非她自愿,非但如此,她还划伤自己的脸以死扞卫清白,这种巾帼女子当敬佩,镇远侯远在西海,沐沐做为苏府唯一的男人,当单挑大梁,保护好亲人!” “家人就是要互帮互助,共同分担,而非人云亦云、畏首畏尾、踌躇不前甚至遇事往后躲,沐沐,你姐姐为你奔走数年、现在当是你挺身而出护她之际了。” 楚子誉想起苏汐就痛心不已,那性子隐忍的女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没有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只是裹紧自己独自神伤,甚至,在他和妹妹前去探望之际,她还要反过来劝说他,莫要为她伤神,秋闱将至,当全力以赴。 看到她那般隐忍懂事、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样子,生平第一次让他生出想要保护除了弟妹以外的人,他想要保护她。 回想和苏汐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是她帮助他,而他竟什么都未给她做过。 抚摸着腰间的平安符,那是他手术前夕,苏汐所赠,当时她满眸坚定道:“大公子本为九天翱翔的凤凰,如今经历涅盘重生,当重拾一切,苏汐在外静候佳音!” 就在这时,镇远侯府管家跑了进来,一脸惆怅道:“小世子快回府主持公道吧,那些族亲大长老们纷纷提议让郡主出家当姑子,夫人一气之下晕倒不醒,那些族亲现在还在喋喋不休,府里都乱了套了,侯爷又不在府内,这可如何是好啊?” 从前府里都是郡主管事,如今她出了这档子事儿,自是不配再有掌家之权,那些把家门荣耀看得比命都还重要的族老们一个个都跳出来指手画脚。 “真是岂有此理!”楚子誉竟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在一旁搓药丸的楚南月怔住......她大哥康复地这般快? 石头和小桃几乎同时惊诧开口:“大公子......站起来了?” 楚子誉后知后觉腿骨间传来一阵剧痛和无力感,他“砰”的一声又摔坐在轮椅上,但却足以让满院子人震惊。 楚子誉试着紧握扶手再次起身,终是无力压过剧痛,他没能成功起来,他不甘心,再次蓄势站立...... 楚南月望着疼得直冒汗的楚子誉,赶紧上前制止:“大哥!不可操之过急!” 楚子誉绝望倚靠在轮椅上,他招手道:“杜飞,快护送小世子回镇远侯府!” 杜飞领命,从房顶上飞身而下,尚未开口,就被从隔壁蹦出来的冷九抢先一步抢走活计。 “王妃莫急,属下现下就护送小世子回镇远侯府!” 楚南月只觉眼前一晃,院里哪里还有冷九和小世子的身影?只听到一声急躁的声音:“小世子、冷侍卫等等我啊......不对,别等我,你们快回去保护郡主!” 镇远侯府管家火急火燎也跑了出去。 楚子誉还是不放心,他对楚南月道:“沐沐那般小,他应付不过来的,咱们也看看去吧!” “好,去!”楚南月也不放心,小世子早上可是哭鼻子来的呢,那么大一个小屁孩能指望他做甚? 楚子誉的眉间如笼罩上一层浓浓的雾霾般沉重。 “患难见真情?”楚南月瞅着比她还着急的大哥,幡然惊醒。 “郡主是朋友,自是无比担心!” 楚子誉不自觉地捻起衣襟来,呼吸略略不稳。 楚南月垂眸细细审视着他,她突然狡黠一笑:“不对,是大哥心悦郡主!” 她了解她大哥不是个热心的人。 在他心里只关心她和弟弟二人。 当初香香那般掏心掏肺对他,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郡主那般冰清玉洁,如天上的云彩一般耀眼瞩目,而大哥不止身疾,就连污名都洗刷不掉,何来心悦一说?”楚子誉嗤笑一声。 “抛却外在一说,我不信大哥心里对郡主没有感觉!大哥看着我,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你,大哥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吗?” 楚南月俯身抓过楚子誉的手,一语中的。 或许之前是她咸吃萝卜淡操心,但现在她真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涟漪和情愫。 “咳咳咳!”楚子誉被说得一阵羞涩,他从未想过男女问题,此刻被楚南月如此逼视着,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 苏汐,貌美如花、率真自然、矜贵却不捏捏、知他懂他,他确实......心动了...... 楚南月双眸一眨不眨盯着他瞧,清晰看到了他眼里的迷惑到豁然开朗再到惆怅...... “大哥,你心悦郡主!” 楚南月不放弃,继续追问。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她直播吃屎! “心悦!”楚子誉被逼着应下,妹妹的眼神太锐利了,奇怪的是他说出来后,竟格外放松了下来。 第202章 大哥前去提亲 “这就好办了,我现在就准备聘礼去镇远侯府为大哥提亲!” “啊?”楚子誉有些懵逼,心里却是莫名欢呼雀跃起来,但也不过一瞬便又开始忐忑起来。 郡主会答应嫁给他吗?她那般完美,而他现在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要他坐着轮椅和她成婚吗? 满院子听到此也立刻激动起来:“聘礼可是很有讲究的,尤其是郡主那般身份高贵之女,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总之财力、人力、时间,少了哪个都不行! 楚南月一怔,古代成个亲还真是麻烦的很哪,不像她们现代,只要有钱,一切交给司仪即可! 司仪? 楚南月搜刮着脑袋里的人脉,郡主发生此等丑事,最好是有个有权有势的人当证婚人。 就在楚南月犹豫要不要拉下脸来去求一下隔壁某位有权有势的王爷时,门口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 “四嫂,四哥在隔壁吗?” 楚南月眼睛一亮,这不巧了吗? 求什么狗男人?现成的有权有势王爷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找什么四哥,四嫂正好有事找你!” “能为四嫂效劳,本王荣幸之至!”萧一航满脸好奇。 楚南月回:“劳烦辰王爷推着我大哥前去镇远侯府提亲!” 有亲王推着,此等无上荣耀,镇远侯府那些族亲哪个敢质疑他大哥腿疾? “辰王爷不可以!” “本王来推大哥!” 几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一航诧异垂眸望向楚子誉,他推他,还被他嫌弃了? 楚南月则是抬眸望向楼梯,一道高影逆光从天而降,人帅是真,但不干人事也是真。 她伤口还没养好呢,尿尿时老酸爽了。 这时又马后炮认大哥来了,她稀罕他! “大公子,本王为什么不可以?”萧一航有亿点受伤。 “发生皇宫那档子事,七弟确实多有不便,所以,本王愿为王-妃大哥折腰!”萧寒野朗声回道。 他这话虽然是对萧一航和楚子誉二人所说,却是格外咬清了“王妃”二字,而且他的眼神也是一直望着楚南月的。 “有劳燕王爷!”楚子誉抿了抿唇,俯首回道。 他掐了掐自己的双腿,轻叹一口气。 “爱妃意下如何?”萧寒野走到楚南月身前,轻声问道。 楚南月没好气瞥了他一眼:“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她有意见个粑粑! “既然事已敲定,王爷请回,待我们准备好彩礼后,再去邀请您!”楚南月看见他就疼,她下了逐客令。 “彩礼?四十八抬如何?江炎将东西抬来给王妃和大哥过目!”萧寒野非但没走,反而招手道。 一院子人皆惊掉下巴,尤其萧一航打趣道:“四哥要不要这般殷勤?” 几日没见,他四哥这是又如何作死得罪他四嫂了? “本王为自己的爱妃鞍前马后乃理所当然之事!”萧寒野不以为意,反而眼巴巴望着楚南月。 楚南月抬眸就对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本想骂一声“滚!”奈何拿人手软,实在骂不出,所以低头望彩礼。 楚子誉也在低头望彩礼,望着一院子满满当当的四十八抬彩礼,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竟然让一个外人给他准备彩礼。 “多谢燕王,多少银子,草民折算给您!” “折算就远了不是?你是本王爱妃的大哥,也就是本王的大哥,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看见窘迫的楚子誉,萧寒野心花怒放。 楚子誉抿了抿唇:“再带上一万两白银,现在就去镇远侯府!” 他想抚去苏汐眼角的泪水,想尽快带她脱离困境,她答应他,他就护她一世安稳,以后住在他们楚家大院里,没一个人敢对她不敬,她若不答应他...... 总归他也尽力了,无愧于心! 时隔七年,他再次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带着众多侍卫,押送着四十八抬彩礼外加一万两白银,浩浩荡荡行走在宽敞的街道上。 那气势、那排面,直接亮爆了满街百姓的眸子。 四十八抬彩礼啊,一万两白银啊,这是要去哪个府上提亲啊? 骏马上的男人面如冠玉,宛如最上等的玉石,光滑且温润,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一个个的都羡慕不已,不禁纳闷是哪家官家小姐能得他如此倾心以待? “是谁家小姐这般有福气啊?平民百姓家出手这般阔绰的彩礼可是头一次见呢!” “去跟着看看不就不知道喽?” “对哦,对哦,看不见人家美男子洞房,总能看见人家是去哪家提亲吧?” “走走走!” ...... 一街的百姓跟在提亲队伍后乐此不疲,结果到了镇远侯府,一个个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美男子是眼瞎了吗? 镇远侯府只有一女,之前是天之骄女,可如今已成为过街老鼠,声名狼藉不说,还容貌尽毁。 就这么一个被万人骑的荡女竟然还能得这么大一个美男子倾心? 这世道是怎么了?有财有颜求娶个清白人家不好吗? “咦,那不是燕王爷和燕王妃吗?” “果然是呢,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认识这名提亲的美男子了,他就是罪臣之子,身患残疾的楚......楚什么来着?忘了,反正是个瘸子!” 周围那些暗自神伤的姑娘们表示有被安慰到。 “原来是瘸子啊,还是一介草民,怪不得这节骨眼敢求娶长平郡主呢,看来是想平步青云呢!” “瘸子配婊、子天生一对啊!哈哈哈!” “嘘,小点声,燕王爷朝咱们看过来了!” 果然,下一刻,那名口出污言之人就被燕王府侍卫拉出来当街掌嘴示众:“当众侮辱皇家郡主,可是死罪!” 吓得众人不禁都唏嘘一片,赶紧把头扎进了脖子里,极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人被打到满嘴鲜血淋漓不止,还被扔进去了大理寺,看来凶多吉少了。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再不敢议论一句。 楚南月抿了抿唇,她敬畏一切生命,但她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却是选择了闭嘴。 谣言有时并非止于智者,而是要靠武力镇压。 按北萧国刑法,那人确实该死,经萧寒野此番一波杀鸡儆猴,看看百姓中还有何人再敢议论苏汐? 楚子誉此时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郡主对她印象如何? 从前没考虑过男女一事不觉有什么,如今倒是多了些许畏手畏脚。 尤其是脚,他想光明正大站着向她求亲! 带着这一强烈愿望,他拒绝了燕王的屈尊降贵,而是咬牙站了起来。 他站的很慢,像是时间静止一般,终是奇迹再次发生,他不但站了起来,而且还迈出了一步,尽管很慢很慢,但他一步一步走得却是很踏实。 这种双脚再次触地的感觉让他心里燃起久违的踏实感。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尽管疼得冒汗打颤,他也没退缩,他要让那女子看到他的一片诚心。 众人出奇地没有上前搀扶他,而是跟着他亦步亦趋。 楚南月望着双股打颤的大哥,泪盈于睫。 果然还是爱情的魔力大啊。 围观的百姓一时忘记燕王的震慑,再次一个个议论起来。 “不是说楚家大公子是瘸子吗?这怎么站起来了?还能走了?” “我滴个乖乖啊,奇事年年有,今年尤最,瘫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突然直立行走了?” “听说燕王妃善医术,尤善正骨,兴许是她妙手回春医治好楚家大公子的!” ......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楚子誉的身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人群中。 他们再是好奇,也不能堂而皇之进入镇远侯府不是? 一个个带着满面的八卦扒着门口翘首以待起来。 此时,长平郡主失身已不是那么重要,他们竟一个个期待起结果来。 苏汐被罚跪在祠堂前轮番忍受着族亲的口水战,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 她抬眸望着光晕下的高大男人一时怔住。 楚子誉望着一脸泪痕的苏汐,心竟刺痛的厉害,他咬着牙,缓缓一步一步走过去,扶起她,对着众人大声道:“各位前辈,在下楚子誉前来向长平郡主提亲!” 第203章 成了! “提亲?” 一屋子镇远侯府族亲皆怔住,这节骨眼竟然还有人前来提亲? 莫不是眼瞎了? “大哥哥......呜呜......这些叔伯都好可怕,他们喷我一脸口水......呜呜......我讲不过他们!” 苏沐看见楚子誉,双眸就委屈地蓄满泪水,他跑到他怀中一边哽咽一边诉讼道。 “大哥哥,快带我姐姐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他们都是坏叔伯,趁着爹爹不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逼着姐姐出家,我才不要姐姐出家,我要跟姐姐一起去大哥哥家住,大哥哥家里人最好,饭也最香,我要去大哥哥家住!” 楚子誉揽过苏沐温言道:“沐沐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家该是避港湾,如若不是,那也就没有维护的必要了!” 外人人云亦云,见风使舵,他管不着,可这满祠堂的人都是镇远侯府的族亲,原本应该是苏汐最亲的人啊,却在她跌入深渊之际,不出手拉一下,反而将她一把推入无间地狱。 众族亲一听此话,一个个立刻拉下脸来不乐意了。 其中一个叔父道:“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让汐儿出家做姑子还不是为了维护我们镇远侯府的名声,待此事平息之后,汐儿想要回来,届时再找个由头回来便是!” “我们都是镇远侯府的族亲才会这般为汐儿考虑,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由得你在此放肆!” “就是,就是,你不知道现在就连我们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我们这些老掉牙的倒是无所谓,可我们家也有女儿啊,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她们何其无辜?让她们如何嫁人?” “那郡主何其无辜?她也是被人迫害才会如此,难道非得牺牲她才能成全你们的女儿吗?在下不懂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只知人各有命!”楚子誉厉声道。 “难道不该如此吗?牺牲她一人便可保全我苏家满门女儿!”一个白发老头儿怒声道,他的拐杖戳的地板“邦邦”响。 此乃苏家的大长老,镇远侯的叔父苏长清。 “汐儿,你原本乃叔公最看重的孙辈,可如今发生这档子事,我不管是你有心也罢,倒霉也罢,总归,你要为自己的事负责,莫要连累我苏家满门女儿!” 他的亲孙女苏雪最近可正和宁王走得近着呢,若是因此而被宁王嫌弃,那苏汐就罪该万死! “既然如此,那在下带郡主离去便是,日后,她便是我楚子誉此生唯一的妻,再也不会连累你们苏家每一个女儿!”楚子誉一双锐利的眸子扫射着在座每一位族亲,他一字一句道。 若不是祠堂的昏暗,大家定能看到他此刻满脸汗水,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他要堂堂正正带苏汐离去。 他转身朝苏汐缓缓伸去手,忍着痛道:“郡主,可愿嫁给我?我的能力有限,或许许诺不了你太多,但是我向你保证,今日镇远侯府所发生的一切断不会发生在我们楚家,我们家每一个人都会尊重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就如之前妹妹的计策那般,像做燕王那般,做他名义上的妻也可以! 他会一辈子尊重她!护她! 苏汐抬眸一眨不眨望向他,她抚摸着脸上的纱巾,低声道:“可是我的脸已经毁了。” 楚子誉掏出一把匕首来,眼睛都没眨一下便朝自己如玉的脸上划去:“我陪你!” “大公子!”幸好苏汐有些功夫傍身,她及时拦下那把已然划到楚子誉脸颊的刀。 幸好,只是划到一点儿皮。 她抓着他温热的大手,内心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其实刚刚在他破门而入的时候,她那颗几乎要沉入深渊的心,已如春回大地,奇迹般燃烧起希望来。 在那一刻,她是渴望他能带她逃脱困境的。 果然,他没让她失望,他是来拯救她的。 他说他要娶她,要带她去他们楚家过。 那一刻,孱弱的、常年坐轮椅的他看起来竟是那般高大、无坚不摧,她私心地想要立刻附上去,立刻跟随他离去,可是...... 她不仅毁了容颜,还名声尽毁...... 他将来是要走科举路的,她不愿连累他...... “答应他,答应他!”楚南月看得无比震撼人心,她小声嘀咕道。 萧寒野则是冷冰冰道:“磨磨唧唧!” 若不是楚南月制止他,他早将那些老古董一个个扔出祠堂了。 一帮为老不尊的家伙,全靠镇远侯庇佑才得一世繁华的,竟还敢威逼他的女儿?谁给他们的底气? 楚南月没好气瞥了他一眼,满眸的嫌弃,大棒槌一个,懂什么?今日的主角乃她大哥和郡主,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行,不行,看见他就痛,不能看他! 楚南月略岔着腿离他远远的。 萧寒野有感觉到自己再次被嫌弃,但他还不能动怒,舔着脸凑上去道:“阿月站累了吧?快坐下!” 他招手冷九搬来椅子。 别说,坐着看就是比站着看得劲,楚南月继续观望她大哥和苏汐二人。 “郡主,一切都不重要,子誉惟愿你余生安稳、快乐!” 苏汐一怔,不可思议地抬眸望向他,他竟看出了她所想? 是啊,他们二人从来都是心有灵犀的! 心有灵犀?苏汐被这一想法惊呆了,她冰凉刺骨的心,竟狠狠跳动一下! 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和楚子誉心有灵犀! 或许是二人相似的经历...... 或许是二人日久生情...... 或许......只因为对方是对方...... 从他眼中,她看到了疼惜,而他也从她眸中,看到了心动...... 二人就这么面对面,手握手,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却是有什么东西静静流淌过他们的心...... 楚南月欢呼一声:“成了!” 小桃和石头也止不住地手舞足蹈:“太好了,大公子终于得偿所愿了!” 静默许久后,楚子誉终于出声道:“汐儿,你且忍耐两日,待挑个良辰吉日,我就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前来迎娶你!” 她值得最好的。 苏汐抿了抿唇,含泪应下。 这时,族亲又不乐意了。 “既然答应,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吧,以免徒生枝节!” 他们是一刻都容不得苏汐败坏他们自家女儿的名声了,而且也怕楚子誉睡一觉,想通之后再后悔。 楚子誉一双厉眸扫去,刚想反驳之时,门外却传来一道不怒自威且霸气十足的声音。 “谁敢欺辱本侯的女儿?” 第204章 镇远侯霸气护女 “咦,镇远侯回来了?”楚南月坐在门外,率先回头看见镇远侯苏辙。 萧寒野则是双眸噙起异样的亮光,有好戏了。 镇远侯对着二人行完礼便沉着脸一脚迈进祠堂。 “姐姐!” 楚南月回眸看得意兴阑珊之际,听见一道低声,她尚未来得及惊叫,却听见那道低声先惊叫起来。 “大......公子,站起来了?” 记忆里熟悉却又夹杂着些许成熟的嗓音使得楚子誉猛然回眸望去,只一眼他便把目光精准定位在镇远侯身旁的男孩身影上。 虽然戴了人皮面具,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 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弟! 高了......壮实了...... 他嗫嚅着双唇:“阿......” 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了免于丞相沈荃的迫害,他的弟弟已经死了......如今人多眼杂,未免节外生枝,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唤他? 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因着激动再也坚持不住,终于踉跄而摔。 苏汐及时搀扶住他,而苏洵也及时推来轮椅,小心翼翼搀扶他坐下。 其实震惊的又何止他,镇远侯看清楚子誉那张俊颜后,也是无比的震惊。 竟和他父亲楚昭明有七八分的相似! 如今再次看到这张脸,不堪的往事再次浮现脑海,就是楚昭明,他曾经的至交好友却强辱了他的未婚妻,这个孩子就是那一次的结晶吧? 定然是的,倾画那般洁身自爱的女子婚前是绝对不会委身他人的。 “爹,你怎么从西海回来了?陛下若知晓当如何是好?”就在镇远侯所思所想之际,耳畔传来一道急迫的嗓音。 苏汐走到镇远侯面前焦急问道,父亲的身不由己,她最是知晓。 镇远侯回神,他怜惜地抬手按住苏汐的肩膀:“汐儿不必忧心,为父来之前已向陛下奏请,此乃人之常情,陛下定能理解的,汐儿受苦了!” 因着他这一句话,苏汐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近日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顷刻爆发。 她靠在镇远侯怀里低声哭泣。 镇远侯轻拍她的背,满脸的怜惜:“哭吧,大声哭吧,爹回来了,断不会再叫人欺负你!” 他满是慈爱的脸慢慢变得阴狠暴虐。 等苏汐调整好自己,离开他的怀抱,他才冷厉出声:“请其他不相干人员离去我苏家祠堂!” 楚子誉望了一眼四周,他知道镇远侯这句话是对他所说,他深深看了一眼苏汐,才行了一礼,恭敬道:“是,侯爷!” 苏洵想推楚子誉离去,楚南月拦住他:“我来推,你留下!” 苏洵对着二人恭敬行礼,他的目光深邃又坚毅。 出了祠堂后,楚子誉才面露忐忑:“阿月,你说镇远侯会不会不同意汐儿嫁给大哥?” 毕竟当年,他爹那事儿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 想起那事儿,不知为何,楚子誉猛地惊起一身冷汗来。 “记住,你爹是楚昭明,不要调查真相,那是你无法承受的痛!” 联想当年他娘的临终遗言,他心中惊涛骇浪,整个人几欲摇摇欲坠。 不是他想的那样,一定不是!黑衣人曾要过他的命! 想到此,他一颗深坠的心才渐渐平缓...... “大哥勿担心,镇远侯爱女如命,他定会尊重郡主意愿的!” “那郡主会不会改变心意?”楚子誉又问。 毕竟她父亲回来了,护着她的人回来了。 瞅着楚子誉的踌躇,一旁默不作声的萧寒野突然爽朗地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天下男人的日子大抵都差不多啊。 看见楚子誉患得患失,他竟没这般患得患失了,他装作若无其事拉过楚南月的小手,幽幽道:“本王瞧着长平郡主不像是始乱终弃之人!” 他们北萧国儿女哪像妖界小妖那般随意? 小妖,哦,不,楚南月一边嫌弃地甩开他手,一边温言安慰楚子誉:“大哥还真是情不动则已,动情必深!放心吧,郡主这辈子只能当我大嫂了,想跑都跑不掉!” 萧寒野再次被嫌弃,眉宇间的沟壑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眯着眸子阴恻恻道:“阿月这辈子也只能当本王的王妃,想跑都跑不掉!” 语罢,便昂扬着身姿大跨步离去。 他都如此低三下四了,出钱又出力,楚南月竟还无动于衷?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 不伺候了! 楚子誉这才意识到二人的反常,他开口道:“你和燕王怎么了?” 楚南月正暗对着燕王的背影挥拳,听到楚子誉问起,讪笑一声:“疯狗不做人呗!” 楚子誉摇了摇头:“阿月懂医术,去后院给镇远侯夫人号一下脉吧!” 楚南月逗他:“哟,大哥这么快便爱屋及乌了?不对,是早就爱屋及乌而不知,某人可是一直把沐沐当作亲生弟弟悉心教导呢!” 楚子誉回头望了她一眼,无奈道:“阿月莫要嘲笑大哥了!” 楚南月突然立正:“遵命,我马上就去探望未来亲家母!” 语罢,便带着小桃奔去后院。 楚子誉望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妹妹脑子好了是好了,却又没大好,总是这般冒冒失失、不拘小节。 但他就是欢喜的很。 祠堂内,镇远侯只一句话便把满屋族亲镇住:“既然各位叔父、堂哥、表哥觉得是汐儿辱没了你们门楣,连累你们自家女儿嫁人,那我们断亲,老死不相往来便是!” 这下,可把满屋族亲吓坏了。 “辙儿,你怎滴能随口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来?断亲?你对得起你父母在天之灵吗?我和你父亲可一直都是相濡以沫的兄弟啊,这辈子从未红过一次脸!”苏长清戳着拐杖激动道。 “就是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断亲之话来?咱们可是族亲啊!” ...... 镇远侯冷笑一声:“双亲在天之灵定然想不到他们的嫡亲孙女出事了竟然得不到族亲的一丝庇护,反而逼着她出家做姑子!” “两权相宜,本侯顾不得死人,只能顾着活人!相信双亲定能理解本侯的!” 小正太苏沐有了靠山,立刻抱上镇远侯:“哼!你们这群坏前辈,我看爹爹来了,谁还敢再欺辱我们孤儿寡母!” 见满屋族亲似有勃然大怒之势,镇远侯直接长袖一甩,阴恻恻道:“本侯当着苏家列祖列宗的面起誓,凡我苏氏族人谁再敢谈及汐儿一事,本侯便以苏家嫡系爵位继承人之名逐他出族,为了汐儿,本侯宁愿背上苏家不孝子孙之名也在所不惜!” 他才是苏家世袭爵位继承人!岂会仰他人鼻息? 此话一出,众人虽有怨气却全部都偃旗息鼓。 与自家女儿未知的荣耀相比,眼前镇远侯府实打实的庇佑才更重要! 第205章 二人般配的哩! 镇远侯府正厅内,镇远侯府端坐主位,言辞犀利道:“楚大公子不良于行且为罪臣之子,本侯不认为你乃汐儿的良配!” 他甚至都不愿看楚子誉一眼,与那人长得太过相像。 楚子誉俯首道:“子誉的腿正在慢慢恢复且当年家父一事或许另有隐情,侯爷不也曾认为昔日好友断不会做出叛国之事,而为之奔波过吗?” 镇远侯嘲讽一笑:“本王以德报怨,可你父亲呢?他当年又是如何做的?” 楚子誉再次俯首:“当年之事或许父亲也是身不由己,子不言父过,子誉不能评判什么!” 说完,他再次咬牙站了起来,并且深深鞠了一躬。 寻常人轻而易举便能做的事,他却是出尽一身汗才能颤颤巍巍完成。 虽子不言父过,但关于那事,他父亲错了就是错了,他代父致歉。 苏洵立刻跑过去搀扶大哥,他小心翼翼扶大哥坐下,而自己却是“噗通”一声跪下,抬眸对着镇远侯凄凄道:“义父,大哥虽腿疾,却是硬凭借着残身将阿洵含辛茹苦养大,如若无大哥,义父定是看不到阿洵的,当年的是非恩怨,还请义父莫要加在大哥身上!” 现在厅内无外人,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唤一声大哥。 大哥在大理寺为他遭的每一份罪,他都知晓,他不允许任何人为难他,亲生父亲也是不可以! 其实镇远侯如何会为难一个小辈?只是这般相差无几的脸,让他忍不住开忿,亦如,当年得知真相后,他痛打楚昭明一般。 抛却他乃楚昭明之子一说,他也是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人的。 并非他拜高踩低,而是,楚子誉的身子太过孱弱,身世太过不堪,这样的男人如何能护好他的汐儿? 他沉着一张脸对苏洵道:“阿洵,你退下,并非为父有意刁难你大哥,而是他非你长姐的良配!” 苏洵对着他磕了一下头,却是并未退下,他望向他的目光满是坚定。 “阿洵,莫要忤逆侯爷!”楚子誉冷喝一声。 苏洵固执地挺直腰板跪在他身旁一动未动。 楚子誉轻叹一口气,干脆不再理他,而是望向一言不发的苏汐身上,柔声道:“不知郡主方才说的话可还作数?如若作数,那子誉就算拼尽一身傲骨也会求得侯爷同意,可若郡主也觉得子誉这般不堪,那今日子誉权当唐突了!” 他的声音很小,甚至细听之下还有微微颤抖。 他怕了! 怕苏汐方才不过一时脑子发热,怕她得镇远侯庇护而改变心意,怕她也嫌弃他不堪的身世,怕自己不过一厢情愿,更怕她为难...... 苏汐抿了抿唇,深深地望着他,良久才缓缓流下一行清泪,她转身朝镇远侯跪下,坚定道:“爹,女儿不孝,女儿是真心想嫁给子誉的!” “汐儿......”听到苏汐如此说,楚子誉一颗悬浮的心才落地,他呢喃出口,随后立即起身,咬着牙,一步步向她走去,尽管疼得冒汗,他却甘之如饴,甚至还想不知死活地跑上两圈。 得她一真心,他便无所畏惧! 他艰难来到她身旁,忍着非人的剧痛缓缓与她跪在一起,拉住她的手,咬牙道:“子誉真心倾慕汐儿,会一直对她不离不弃,此生唯她一人,还请侯爷同意!” 尽管疼得咬牙切齿,但他却是满脸的坚毅,倒叫镇远侯刮目相看。 眼前的男孩不止和那人长得相似,就连性格都是一般的坚毅。 楚昭明......既是他肝胆相照的朋友......又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他是怎么都想不到那样的满怀正义之人如何会轻薄他的未过门媳妇...... “呀,这就二拜父母了,是不是太快了些?”楚南月惊讶开口。 “大哥,我就说嘛,侯爷那般明事理、爱子女之人,怎会不同意你和郡主的亲事?你看,这不就成了吗?如此以来,真乃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吧,你和郡主不止有共同的弟弟,而且还了了侯爷昔日的遗憾呢!” 苏洵眼睛一亮,立刻爬起来抱住镇远侯的腿,难得撒娇道:“这下我和大哥有共同的爹爹,就知道义父待阿洵最好了!” 苏沐也跑过来抱住镇远侯的另外一条腿,欢呼道:“爹爹最好了,沐沐最喜欢大哥哥了,他教沐沐读书认字,可比翰墨学院的夫子教的好多了,大哥哥成了沐沐姐夫,就是自家亲人,日后沐沐不去翰墨学院了,就跟着大哥哥学!” 镇远侯望着一左一右将他紧紧缠住的两小只,无奈一笑。 罢了,罢了,汐儿自己欢喜便好! 更何况阿洵和沐沐也高兴。 而且,燕王妃所说也并不无道理,楚子誉和他汐儿的结合,某种意义上又如何不是了了他和倾画的遗憾呢? “启禀王妃,王爷已将大公子迎娶郡主所有事项都准备妥当,大公子和郡主随时都可成亲!”冷九的声音突然在外神出鬼没响起。 楚南月唇角微微上勾,那货刚才不是气急败坏离去了吗? 她回眸正色镇远侯道:“侯爷,既然大哥和郡主两相悦,而且现下谣言盛传的如此厉害,不如咱们便择日不如撞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此事风波自可过,您意下如何呢?” 此时,她端的是他们楚家女主人之态。 虽然辈分小,但也只能她上。 “侯爷,要不您先看一下彩礼,若是不满意,我们楚家再奉上!” 苏洵崇拜地看着他姐姐,姐姐能言会道且温和有礼,将他爹的后路尽数堵上,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但他爹还是沉着脸道:“本侯初回京城,还想和汐儿多相处一段时日!” 冷九的声音再次响起:“侯爷,您待不了几日的,西海离不开您!” 他此话一出,一屋子小辈纷纷面面相觑,随即一个个都隐忍住笑意。 镇远侯的脸瞬间黑了,但他还是端住:“今日总归太仓促,你们楚家准备好了,我们镇远侯府还没准备好嫁妆呢,待本侯与夫人商讨一番再定日子吧!” “侯爷,五月初九乃黄道吉日,宜婚嫁,不如就定那日吧!”这时,镇远侯夫人婀娜多姿地姗姗走来,她盈盈对着镇远侯行了礼,便娓娓道来。 听到镇远侯府夫人如此说,楚子誉才真正的定下心来。 镇远侯夫人竟也接受了他,他下意识地望向妹妹,妹妹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 他了然于心,薄唇抖了抖。 他真是惭愧的很,此次婚事燕王和妹妹竟全部大包大揽。 镇远侯立刻起身搀扶起她,语气也轻柔下来:“本侯不在府的这些年,有劳夫人了!” 他听说夫人病了,但事从缓急,他只能先处理汐儿一事,尚未来得及探望她,他望着面容水光莹润的夫人,有些疑惑道:“听说夫人病了,怎滴看上去气色这般好?” 镇远侯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兴奋道:“真的吗?侯爷,有这么明显吗?” 镇远侯笑了:“水润光泽,面如桃花!” 镇远侯府夫人被他说得春心荡漾,一脸兴奋道:“这多亏了燕王妃,不止替我施针、开药,而且还给我做了多半个时辰的补水......丝巴呢,是叫丝巴吧?燕王妃。” 楚南月笑着口吐彩虹屁:“对,补水spa,但终归是夫人您的底子好,不然补再多的水也做不出像您这般莹润水泽的,待郡主嫁进我楚家,我便把这套补水spa交给她,还有除皱spa、滋养spa、瑜伽疗法等等太多了,一并教给郡主,以便她能为您修复,反正咱两家离得近,她日日回府都是没问题的,我们楚家这方面可是很开放民主的,您看我就知道了,反正我们绝对会给郡主全部自由的,只要她嫁进我们楚家,她就是我们楚家唯一的当家主母,我们一切向她看齐!” 镇远侯夫人被她这一番说辞说得心中极为熨帖,毕竟她是过来人,什么权势富贵都不重要,有夫君的陪伴才最重要。 楚子誉虽然乃一介贫民,但她汐儿名声也毁了啊,他还能拿出如此多的彩礼在这节骨眼前来求亲,可见其一片诚心。 二人般配的哩! 关键,她被楚南月洗脑的厉害。 “燕王妃果然敞亮,既然我家汐儿能日日回府,依我看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今日也是黄道吉日呢,侯爷,您看呢?” 镇远侯夫人眼巴巴望向镇远侯,她多年不见夫君,想独处两日呢。 镇远侯脸黑的已经看不见色了,但他对夫人心存愧疚,很快便笑着应下了。 第206章 义兄是二哥哥吗? 敲定婚事后,楚家人便立刻回家忙碌起来,谁知,刚踏入家门就被满屋檐悬挂的大红绸、窗帷上大大的喜字和一众的嘈杂声所震惊。 见主人归来,凤玉心阖上折扇过来:“启禀燕王妃,燕王爷重金聘请了玉江楼的厨子前来为大公子的婚宴掌厨。” 楚南月嗅着满院内浓郁的香气,下意识地环视一圈院内,最后把目光落在院内的楼梯上:“有劳王爷和凤老板了!” 何人不知玉江楼乃京城第一酒楼,能够请到玉江楼的厨子前来掌勺,真真是既靠权力又靠财力。 当然,她知道这是对别人,对萧寒野来说,只需他的一声吩咐罢了,因为玉江楼本就是他的产业,所以她也只是干巴巴回了一句。 楚子誉则是俯首道:“燕王爷不来吗?” 他并不想借燕王的声势来增加他今日婚礼的浩荡,他只是单纯觉得他身为妹妹的未婚夫婿,当来。 “自然来,爱妃在此,本王如何不来?” 说话的不是燕王,又是何人? 楚南月对他视而不见,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毕竟是她唯一大哥成亲的大喜日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他建设好了自己,但这会儿楚南月举头望天空的神情是几个意思? 萧寒野素来霸道强势惯了,能为楚南月屡次三番退步已是不易,正要抬脚离去,低头瞟见她脖颈处的粉痕,心头一软。 罢了,他跟自己的女人计较什么? 突然,他将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不知那日的两次,会不会让她一举得子?他听说只要女人生了孩子,就会对夫君死心塌地,那他岂不是就会父凭子贵? “你做什么?”楚南月“啪”一巴掌打去他抚摸她腹部的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真是不分场合兽欲大发的畜生! 萧寒野讪讪收回手,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着想着就真的摸了上,所以,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呈上来!” 江炎立刻双手奉上:“大公子,这是您的喜服,长平郡主的喜服,冷九已快马加鞭送去!” 楚子誉眼睛一亮,打开盒子,里面头面喜服俱全,而且做工非常精致,丝毫没有因为时间仓促而有一丝瑕疵。 “此次婚礼多谢燕王筹备,子誉铭记于心!” “石头,快带大哥去换上!” 楚南月也是眼睛一亮,瞧着红艳艳的喜服,竟觉得那日的蹂躏也没那般不堪了,她抬眸望了一眼燕王,身体莫名流过一股奇异的电流。 与此同时,镇远侯府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悬挂红绸的、灯笼的...... “快,去揽月阁,买最好最贵的喜服来,用跑的!” “快,将我当年的嫁妆抬出来,然后再加上一倍的量都装箱摆好!” “快,带汐儿去梳妆打扮......” 说着说着,镇远侯夫人竟哽咽起来,今日过后,她的汐儿就是别人家的了。 “娘,您别哭了,楚家离咱们府又不远,我可以天天回来看娘的。” 苏汐安慰她。 “傻丫头,燕王妃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当真了,嫁出去了可不比自家里,做一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性,要照顾好夫君,还要和燕王妃搞好关系,什么事都要有商有量的,还要母凭子贵,尽快生个孩子,知道吗?” 镇远侯夫人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夫人,咱们汐儿不必如此委曲求全的,若是尽力了还是得不到尊重,那便和离回来,连带着外孙儿一起带回来,咱们养着就是了,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镇远侯不赞成道。 笑话,楚昭明的儿子敢欺负他家汐儿,他一脚踢飞他。 “老爷,大喜日子说什么和离?”夫人觉得晦气,连连“呸”三声。 镇远侯无奈地揽过自己夫人。 “爹,娘,你们不必担心,楚家一大家子很好相处,他们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苏汐安慰二老。 在她如此声名狼藉之下,那个男人前来求亲,还如此患得患失,她相信他的一片真心。 她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汐儿,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必有任何压力,爹永远都是你的后盾!”镇远侯安慰女儿一声,见自家夫人有勃然大怒之势,又赶紧道,“我这次去西海打算向陛下请示带夫人一同去,不知夫人可愿同往?” 夫人立刻喜笑连连道:“带我去?老爷说真的?”随后又垮下脸来,“那陛下会不会不答应啊?” “夫人放心,此番我会将爵位传给沐沐,陛下定会答应的!” 镇远侯府爵位乃他战场一刀一棒,一身伤痕拼出,苏沐乃他膝下唯一的儿子,毫无争议。 苏沐身子不好,这辈子或许很难有建树,只能传他一爵位,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他这话虽然是说给夫人听的,但目光却是望向苏洵,里面些许无奈。 他是他的亲子,但这辈子也只能是他的义子了! 苏洵了然于心,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男人当凭借自己的双拳拼出自己想要的一切来,所以他对之一笑:“沐沐身子不好,有一爵位傍身,日后便也不必这么辛苦了,义父这般安排最好不过!” 镇远侯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来,他拍了拍苏洵的肩膀:“好孩子,你大哥和姐姐将你教的非常好,虽年幼,但不乏韧性,且身上有一股超寻常人的拼劲,日后,你的成就不可限量!” 因着苏洵的豁达,他对楚子誉的些许成见也荡然无存了。 而夫人则是对苏洵没了成见,虽然当年的事都乃迫不得已,但造出一个孩子来,她怎么都无法释怀,而且还没有理由抱怨,现下,老爷把爵位传给了她的儿子,而顾倾画的儿子又很是明事理,所以,人死如灯灭,她还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她拿出当家主母的姿态来:“沐沐,还不快谢过你爹爹,日后不仅要孝顺爹娘、姐姐,更要孝顺义兄!” 苏沐却是道:“沐沐不想管事,只想吃喝玩乐,现下不是有义兄了,爹爹把爵位传给义兄,让义兄照顾我一辈子!” 一屋子人听见他的毫无上进之话纷纷一怔,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容来。 苏汐则是有些难为情,因为弟弟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他这副胸无大志、混吃等死之貌,她总觉得有种被人“啪啪”打脸感觉。 苏沐哼了一声,他来到苏洵面前,极为严肃道:“义兄是二哥哥吗?” 苏洵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下意识地望向镇远侯。 镇远侯则是脸上的笑容更大,他放开夫人,一把抱起苏沐,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子:“沐沐真是令爹爹刮目相看,沐沐未来的成就也不可限量!” “月姐姐也夸沐沐通透哩!”苏沐扬着小脸道。 随后,他便从镇远侯身上下来,一把抱住苏洵:“沐沐可想可想二......义兄了,义兄还在真好!” 说着说着,他竟嚎嚎大哭起来。 一屋子人看得竟也一个个鼻子酸起来,苏沐对苏洵的特殊感情大抵就是血脉相连吧! “好了,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高兴起来,喜服怎么还没买回来?”镇远侯率先回神。 这时,冷九恰飞奔而来:“侯爷、郡主,楚家大公子送来的喜服!” 第207章 楚子誉和苏汐大婚 天佑二十一年,五月初六,鞭爆齐鸣、锣鼓齐天,一身嫁衣的苏汐被苏洵背上楚家花轿,楚子誉在花轿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精神抖擞地开路,十里红妆相随,一路百姓围观,纷纷称叹。 “本是不可破局的丑事一桩,硬是让长平郡主翻了身!” “你看看这嫁妆一箱箱的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够咱们老百姓多少辈子吃喝不愁了,楚家大公子可真是有福气的很啊!” “这话可就不对了,依我看分明是长平郡主有福,嫁妆乃何物看不清,可楚家大公子提亲的箱子里可是装有真金白银一万两呢,王公贵族都不一定会出这个数!” “分明是楚家大公子有福,再有银子,毕竟一介商贾,如何能比得上身份最贵的长平郡主?” “此一时彼一时,毕竟长平郡主......咳咳,反正就是长平郡主沾光!” 经燕王杀鸡儆猴一招,不敢再有人明面言说长平郡主声名狼藉一事,但却有不少酸她的,当然也有不少酸楚子誉的,总之,现在的争论已经变成谁高攀了谁? 众人皆在一片吃瓜中,谁也没注意到街道角落处的一抹黑影,他望着骏马之上昂扬着身姿的楚子誉呢喃道:“誉儿竟然娶了长平郡主!” 他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消失在街道。 楚家这边,楚南月正在热情招待来往宾客,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客人。 她现在拜入忠勇太师门下,所以也只是邀请了楚玄一家。 萧一航和秦棋算是意料中的不请自来。 而御王萧君安竟然也不请自来。 萧君安的贴侍方洄恭敬奉上一精美礼盒:“此乃御王给楚大公子的成婚礼物!” “多谢御王,快请上座吧!” 楚南月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上好材质的文房四宝,毛笔乃精工细致的宣笔,而砚台是润滑细腻的端砚,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所以楚南月当即谢恩道。 “燕王妃不必客气,这是本王给你的,多谢那日你的救命之恩!”说着,萧君安亲自奉上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比方才那个小了一些,但肉眼可见的更是精致了一些。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悬崖底下的那副病容,又恢复成平素的面如冠玉,仿佛明月般皎洁明亮,气质超凡脱俗。 只是,提到那日的救命之恩,他深邃清澈的眼神还是闪烁了一下。 楚南月倒是丝毫未有任何不适,她将手中的大礼盒递给小桃,礼貌接过萧君安手中的小礼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一下子就闪了她的双眸。 她眨巴着眼睛,又将小礼盒推至萧君安手中:“如此大的厚礼,我受之有愧,毕竟那日之事御王也是受我所牵连,而且更是为救我才跌下去的,理应我奉谢礼才是!” 事后,她让杜飞送去了抵生素,听说他病情稳定了,便也就没再放在心上,没想到萧君安还专门呈上谢礼,倒让她生出几分愧疚来。 “此乃本王承诺给燕王妃的,言而无信非君子!”萧君安清浅一笑,并未接住礼盒,而是负手而立。 楚南月并非矫情之人,于是便坦然接下来:“如此,便多谢御王了,改日我回礼!” “回礼?”萧君安轻轻一笑,他觉得很是有趣,当即,笑着应下,“那本王拭目......” “怎么?三哥这是府里银子多的花不出去了?竟然送本王王妃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萧君安的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记阴恻恻的声音。 萧君安回眸,只见一身墨色华服的萧寒野款款而来,他淡淡一笑:“非也,而是燕王妃对本王有救命之恩,那日悬崖下本王亦承诺奉上大礼!” 他明显感觉到从萧寒野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是一派镇定自若之貌。 听到萧君安提到悬崖那晚,想起他俩做的那些不可描述之事,萧寒野心里就极其不舒服,所以,他大跨步来到楚南月身旁,大手揽在她腰间,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萧君安,缓缓道:“是吗?本王怎么听爱妃说过,三哥救爱妃一命,爱妃救三哥一命,既然如此,该是扯平了,又何至于你们眉来眼去送礼?”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说谁眉来眼去呢?” 楚南月愤愤去扯他的手,奈何那只手就如长在她腰间一般,纹丝不动,五月天已渐渐炎热,没闹腾几下,她就感觉有些热,索性也就放弃了。 看到楚南月的无奈,萧君安眸光一闪,随即淡淡一笑:“四弟慎言,楚姑娘乃你的准王妃,不日就要迎入燕王府,大庭广众之下,你如此这般不注意言语措辞,损的可是她的面子!” 萧寒野笑了:“三哥还知道阿月乃本王的王妃?既然如此,那就要注意男女授受不亲!否则再有下次,本王就不只是不注意言辞了!” 他虽笑着,可那笑容中却带着嗜血之色。 萧君安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淑人君子、温文尔雅,大抵描述的就是他这种人吧,他眸光淡淡望了楚南月一眼,然后轻轻一笑:“四弟言重了,本王与楚姑娘相交不深,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何有礼数不周一说?” “究竟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萧寒野冷笑一声,丝毫不注意言辞道,“悬崖那晚三哥被本王的爱妃折辱的不轻吧?啧啧啧,那么粗那么长的竹节插入菊......” “迎亲队伍回来了,王爷,我都快忙不过来了,快帮我招待一下宾客吧!”楚南月吞咽一口唾沫,连忙举起胳膊死死堵住萧寒野的嘴。 一米九的大个,心眼儿怎么比针鼻儿还小,况且萧君安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他一定非要在她大哥成亲的大喜日子掰扯这件事吗?还嫌她大哥成亲太过顺遂吗? 瞧着萧寒野神色阴冷之势,她又赶紧道:“御王爷,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礼物送来送去的着实麻烦,这颗夜明珠还请您带回去吧!” 语罢,便将手中的夜明珠强势塞回他手中。 随后,她又瞪向萧寒野,狠狠朝他挥了挥拳:“今日乃我大哥的大喜日子,谁敢闹事,我绝对会一包毒药毒哑他!” 说完,她就踱步走去门口,完全没注意到萧寒野是如何得知灌肠精髓的。 萧寒野兀自被她的动作可爱到了,媳妇儿发怒的样子怪可爱滴哩。 他意味深长地望向萧君安:“本王可不喜有人觊觎本王的王妃!”语罢,便屁颠屁颠追随楚南月去,“阿月,本王来招待宾客!” “三哥,快入座吧!”萧一航望着落单的萧君安,开口唤道。 萧君安眯了眯凤眸,很好地掩饰住眼里的那抹尬色,缓缓朝萧一航走去。 萧寒野如何知晓楚南月对他灌肠的?他自然信得过楚南月! 萧寒野回,老子哪里会知晓,只是开口炸炸! 第208章 听房(1)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虫鸟蝉鸣,声声入耳,宛如天籁之音。 终于结束一天的喧嚣,楚南月洗个小白白,并且小心翼翼给撕裂处涂抹上伤药,快好了哩。 身子一轻松,她又活跃起来,先是来到弟弟房间。 苏洵近半年没回家,镇远侯省亲的这段时日就暂住他们楚家了,怕丞相沈荃发现端倪,还谨慎派来几名侍卫保护他。 “有亲爹就是好啊!”楚南月望着门口的侍卫艳羡一句,便敲门进了去。 “姐姐!”见是姐姐,苏洵立刻起身,而且还下意识地藏了藏桌上的酒壶。 秦柯也跟着一起藏。 楚南月拧眉:“当我是瞎的还是鼻子嗅不见味?” 俩小伙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我有这么不近人情吗?俩小伙伴儿半年未见,是该好好聚聚的,今日不醉不归!”楚南月笑着道。 “就知道姐姐最是善解人意了,阿洵领命!”苏洵听姐姐如是说,当即放松下来。 秦柯也拍马屁道:“谢月姐姐体谅!” 望着勾肩搭背的二人,楚南月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半年前弟弟没出事那段日子似的,那时香香也在....... 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该死的楚昭裕这个渣渣! 这半年他好像人间蒸发似的...... “姐姐,您怎么了?”苏洵注意到楚南月的失落,关心地问。 楚南月回神,抬眸就对上弟弟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才不过半年,曾经瘦小的弟弟身高就已经超过她了。 她释怀一笑:“无事,只是见阿洵才不过半年光景就长这般高了,有所感触而已!” 苏洵得意拍了拍胸膛:“我很快便能保护大哥和姐姐了,你们不知道,军营里很多成年汉子都被我撂倒了!” 说到此处,他眉眼冒光。 秦柯更是冒光,他一脸的艳羡:“阿洵,你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不仅弄清身世,找到亲爹,还成功提前入了军营,快给我说说军营里面的事!” 再有一年,他就有十四岁,也可以入军营了。 苏洵眉飞色舞讲起来,见俩少年聊得不亦乐乎,楚南月煞风景插了一句话:“习武自然重要,但也不要忽略了学业,多读书会让你明事理,将来才能走得更远!” “姐姐放心,义父也是这般说的,他很是重视我的学业,有特意聘请夫子教我读书!”苏洵恭敬回。 “嗯,那便好,镇远侯安排的自然是好的!”楚南月放下心来,回了一句便离去,“你们俩好好叙旧吧,我回屋休息了!” 苏洵和秦柯同时起身行礼恭敬道:“姐姐慢走!” 见楚南月离去后,两位少年立刻原形毕露,一边如成年男子那般豪情万丈地饮酒,一边唾沫乱飞地侃侃而谈。 楚南月原本是想回屋睡觉的,可瞧着主屋昏暗的烛火,她的腿就鬼使神差地小心翼翼迈了去。 望着撅着圆润屁股肆无忌惮听房的她,躺在房顶吹冷风的萧寒野嘴角狠狠一抽动。 还有这爱好? 怪不得宾客一散去,就急不可耐地赶他回北苑,说他们一家子要休息。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主屋内,楚子誉对着端坐在床榻上的苏汐道:“汐儿,今日之事实在过于仓促,要不……我先去书房睡?” 给她一段适应期吧。 楚南月皱眉:大哥这还是不行?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记得之前大哥是不行的,那时大哥无欲无求,她也没好意思主动提,看来待明日她要好好疏导一番大哥了。 但是,她现在进去送一粒壵龙丸合适吗?好歹先把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流程走完啊! 就在她拿出一粒药丸,耐心等待大哥出房门之际,却听苏汐道:“新婚夜夫妻分房,新娘子是要被人诟病的,夫君费力求娶我进门,难道效仿的也是之前阿月那个计谋吗?亦或是苏汐这张脸如今太过丑陋?还是这副身子太过肮脏?” 经此一事,苏汐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她必须要问清楚。 如果不喜欢她,大可不必拴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垂眸望着苏汐眼眶里氤氲的泪水,楚子誉的心都快化了,他不想自己的一番好意竟会引得苏汐如此浮想翩翩,当即抬手摸住她的小脸,歉意道:“汐儿,都怪我不好,这些意思我都没有,我是真心迎娶你的,只是事发突然,怕你难为情,才想给你几日过渡时间的!” 苏汐拉下他的手,抿了抿唇,便从容摘下脸上的面巾来,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跨过鼻梁几乎贯穿整张脸,看着着实骇人,楚子誉却只觉心痛,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脸上的伤疤,可见她当时的绝望和破釜沉舟,他俯下身子缓缓凑近那道疤痕,附唇轻轻吻拭,一遍又一遍...... 苏汐只觉被他唇擦过的地方滚烫无比,她的心狠狠抖动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楚子誉猛地一顿,耳根也迅速嫣红起来,他气息不稳道:“汐儿,你受苦了,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咱们安歇吧,我熄灯去!” 苏汐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声若蚊蝇道:“先不要熄灯!” 她上了床,躺在里侧,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向往。 楚子誉一定会惊喜的。 楚子誉只当她是想聊会儿天,缓解一下尴尬,刚想躺在她身旁,陪她聊,却听到一记极小的声音:“夫君......我们洞房吧!” 第209章 听房(2) “啊!” “啊!” 楚南月听见人家夫妻俩真刀实枪干起来,黑夜下平白闹个大红脸,白操心了,原来并不是大哥不行,而是人家洁身自好,神物只为大嫂而举,这下她便放心了,正打算转身离去之时,屋内却传来两道惊呼。 女子叫正常。 可这男子也跟着鬼哭狼嚎做甚? 不对,女子叫正常,但大嫂叫不正常,她不是非清白之身了吗? 楚南月又就势侧耳倾听起来,她还做贼似瞅了瞅四周,生怕被人瞧见。 萧寒野不由嗤笑一声,却也是支棱起耳朵倾听起来。 他也好奇楚子誉叫什么? 这是秒身寸了? “汐儿......你这是......月事来了?”楚子誉望着被褥上的一抹嫣红关切问道。 苏汐此时脸红的沁血,眼尾挂着些许生理痛眼泪,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容:“不是......是我那日以死扞卫清白,加之御王和丝竹早已放出信号弹,那伙贼人怕事情败露,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所以才会气急败坏之下划破我的守宫痣并将我扔在勾栏瓦舍之地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楚子誉不可置信:“所以......你并没有被他们......” “玷污”二字,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觉得是对苏汐的冒犯。 苏汐把头埋进他胸膛内,娇羞道:“......我还是清白之身......你以全部名声来求我,我又怎会让你失望?” 声音虽细,但里面却是透着一股坚韧。 楚子誉长吁一口气:“幸好......” 他此时才后知后觉,依照苏汐坚韧性子来说,如若那日她真的失了身,怕是也不会答应嫁他...... 不止是他,她此生绝不会再嫁任何人! 幸好老天待他不薄,在这一刻他真的完全释怀命运对他的不公,未来的路很宽!很亮! 苏汐又对他道:“我脸上的疤痕,阿月说只要按时涂抹她的冰肌玉肤膏,不出一年半载便会恢复如初的,届时我将是你最美的娘子,那时,子誉的腿也会健步如飞的,我们携手以共,一起涅盘重生!” “苏汐和子誉是般配的!” 说到此处,苏汐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汹涌流出。 这段时间,她承担了太多的流言蜚语,看多了人心险恶。 她的脸能不能好是未知数,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她的守宫痣没了,惜她者自惜,不惜她者多说无益。 所以,面对流言蜚语,她没有丝毫辩解,只是自己全然承受了,可她却不想自己的夫君背负这一切,所以才会选择在新婚夜用真凭实据来告知他真相。 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楚子誉眼角也流淌下泪水来,他怜惜地附身去亲吻苏汐脸上的泪水,一边深情亲吻,一边呢喃道:“这些于我不过锦上添花而已,我在乎的是我的汐儿没有过多的遭受那些苦楚!” “从来都是子誉高攀苏汐!” 不知何时,他又顺势溜了进去,他的腿尚未好,虽说动作艰难,俊脸上却是挂着勾人的笑容,他本就长得面如冠玉,再配以魅惑的笑容,足以让天下所有女子神魂颠倒。 苏汐耐不住他勾人的桃花眼,抬手弹了一下摇摇晃晃的烛火,屋内霎时漆黑一片,只寥寥的几束月光渗透,照的屋内朦朦胧胧,倒平添几分暧昧。 ...... 门外听房的楚南月感动的泪盈于睫,准备起身离去之时,却听“咔嚓”一声......妈呀,尴尬了,蹲起动作保持太久,竟然摘勾了...... 她求助性望向四周,医者难自医,谁来救救她啊?她不想再听房了...... 关键一会儿大哥完事之后,出来打水时,见到门口杵着这么大一个门神,她该说些什么? 嗨,大哥,真巧啊,我如厕时正好走到你门前时扭到脚? 貌似去厕所不用经过她大哥门前吧? 正在她打算仰天长叹之时,一个高大的黑影扑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就安安稳稳落在北苑地面。 “阿月......” 伴随着醇厚的嗓音,还有扑鼻而来的酒气。 脚指头想,楚南月便知道是谁,她没好气道:“熏死了,快放开我!” 隔着衣物,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炙热和结实霸道,还有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他不会借醉酒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吧? 想到此,楚南月好怕怕。 她要像她大哥那般缠绵悱恻而不是炮友! “阿月,我们都多少日未有心平气和说过话了?” 萧寒野深邃的眸子在烛火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微醺更是平添他的俊朗。 “你不干人事,还妄想我对你溜须拍马?想屁吃!” 楚南月被他的手臂勒的喘不过气来,加之今晚吃得有些多,她想干脆勒个屁出来崩死他算了,谁知,她都摆烂了,真到放时却又放不出来。 屁出不来,倒是有几分恶心,她“呕”了一下。 萧寒野眼睛一亮:“这是有了?” 他终于能父凭子贵了? 第210章 楚南月疯狂忿宁王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繁星点点。 楚南月没反应过来,抬眸不解问道:“有什么?” 萧寒野抱着她欢呼了一圈:“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啊,” 楚南月拧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被你勒吐的?” 萧寒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强而有力的胳膊确实勒的楚南月有些紧了,连忙稍带些歉疚地松开了手:“抱歉......勒疼你了。” 随后,他又长叹一口气,俊脸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父凭子贵又泡汤了。 楚南月一边嫌弃地撇嘴,一边揉揉酸痛的腹部,然后抬脚就要离去,却是忘了自己扭脚一事,堪堪倒地...... 萧寒野再次伸手揽过她:“脚怎么了?” 楚南月靠在他怀中,些许无奈道:“劳烦王爷抱我回家吧!” “好!”萧寒野立刻应下,却是抱着她朝主屋走去,楚南月抓住他的衣襟,不满道,“我家!回我家!” 言语中,萧寒野已将她放在床榻上,勾了勾唇:“这里不就是我们的家?” “别,打住,是你的家,非我的家!”楚南月纠正道。 笑话,强迫她时怎么不想着有朝一日还得低三下四求和? 他求和了,她就一定要原谅吗? 萧寒野神秘一笑:“对,确实是你的家!” “少在此和我搞什么文字游戏,没锅我还不做饭了?单腿我也能蹦跶着回家!”楚南月冷哼一声。 见她真的要蹦跶,萧寒野也不再抻着,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她。 楚南月看了他一眼才缓缓接过那张纸来......咦?真是她家啊? 他竟把北苑的地契过继给她了? 楚南月有些方,此时她应该做些什么? 人家钻石王老五就这么白白送她一豪宅呢。 萧寒野看她神色复杂之貌,不由勾了勾唇,小妖果然财迷的很,就喜欢银子、房子。 “阿月可还生气?” 楚南月很想有骨气地将地契揉搓成一团,然后扔在他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有几个臭银子了不起啊,老娘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区区一个房子就想让老娘回心转意,想屁吃! 但这货脾气暴躁,经不起磋磨的,她可是深有体会,她非常确定,若她这般做了,今晚又少不了被蹂躏一番。 “做什么?”楚南月这边凝眉深思,突然感觉鞋袜被人褪去,一粗粝的大掌更是直接抓过她的脚来,吓得她猛然清醒。 “你的脚踝肿了,里面有淤血,再不推开,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都得在床上度过!”萧寒野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手因常年练武的原因而异常的粗粝,揉搓她皮肤之时,带起阵阵酥麻。 望着他一副极其认真之貌,楚南月竟无端吞咽一口唾沫,然后身子猛地打个颤。 她也不知道此时对他该是个什么态度,被豪宅冲昏头脑是真,但气没消也真,索性放松身体装睡了,谁知竟真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萧寒野给她推拿完淤血,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无奈一笑,随之便也就褪去鞋袜,揽住她的腰沉沉睡过去。 翌日,楚南月睁眼醒来之时,下意识地望向身旁,却是空空如也,她记得半夜迷迷糊糊间,萧寒野是躺在她旁边的,这是早朝去了? 她也无心多想,揣好地契就美滋滋翻墙头去了。 站的高望的远,她看见门口楚子誉似乎正在和一身穿华服的男子争论什么。 她眯着眼睛使劲望了望,待看清那华服男子的脸,她狠狠攥了攥拳,然后就风风火火冲了去。 宁王来了。 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嗲声嗲气,这渣男又是换了哪家小姐啊? 楚南月走到门口,就看见楚子誉一脸冰霜之色:“汐儿正在歇息,不方便见客,还请苏小姐离去!” “你乃何人?找我大嫂何事?”楚南月问。 她平素社交范围窄,所以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娇嫩欲滴的小姑娘。 “拜见燕王妃,臣女乃苏汐的堂妹苏涵。” 见楚南月拧眉,楚子誉提醒道:“岳父叔父苏长清的孙女,城门领苏焕的嫡长女苏涵。” “哦!”楚南月恍然大悟,“那就请苏小姐请回吧,昨夜折腾的厉害,大嫂尚在睡眠中,不便见客!” 城门领虽不过从四品,却是掌管着京城要门,看来宁王真是对兵权誓不罢休呢。 只要和兵权沾一点边的,他都不会放弃。 苏涵乖巧道:“我可以等的,堂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臣女心痛的很,只想好好安慰一番!” 楚南月瞧了一眼大哥紧皱的眉,知他关心大嫂,却也不便和官宦小姐当面对质,所以,这个恶人她来当。 别以为她看不出苏涵乃一个小白莲。 今日不喷死她,不知哪日又来此找优越感呢,以为苏汐名声尽毁加之毁容,她就可以翻身做他们苏府的娇娇女吗? 想屁吃,人家的爹才是镇远侯。 更何况人家爹还是个拎得清的。 即便跌入尘埃,人家的爹也是丝毫不嫌弃自家女儿。 “苏小姐,大嫂嫁给我大哥,现在不知有多开心,何来你好好安慰一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别有用心来!” “我奉劝一句,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宁王的未婚妻,就不要来此找我大嫂穷显摆了,因为我大嫂一点都不稀罕,还有啊,你也不要太有某种优越感,说不定哪日就会被宁王甩了呢,毕竟是有前科的,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女人啊,还是得认清现实的,你父亲不过才从四品,与镇远侯天差地别,我实在不知你有何显摆的?” 苏涵怔住,明显她没有见过楚南月说话这般直的人。 她长期被苏汐压一头,确实是来显摆的,可没想到连人都没见到,就先被人家的夫君和小姑子撂倒了。 貌似,苏汐过得还不错? 她扯了扯身旁宁王的衣襟,泫然欲泣道:“王爷......” 宁王瞪了一眼楚南月,真是和她那哥哥一样,无理傲慢的很。 楚南月无所畏惧对上:“哟?宁王也在啊,不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莫不是又是陪着现准宁王妃来见昔日准宁王妃?” 楚子誉道:“阿月!汐儿乃大哥的妻子,和任何外男都再无干系!” “二位瞧见了?我大哥护我大嫂的紧,别说让二位见一面,就是攀附一下都不行呢,所以请回吧!”楚南月直言下了逐客令。 还真是讽刺的很,她们楚家可是住着两位昔日准宁王妃呢。 宁王冷笑一声:“燕王还真是好算计的很,自导自演接连演出这两场大戏来,为的就是将长平郡主拢入自己麾下,可惜云儿当了替死鬼!长平郡主也名声尽毁!倒是让楚大公子捡了漏!” 他不甘心苏汐就这么嫁给了楚子誉,如此以来,镇远侯自然就归属于燕王一党了。 楚南月反问:“宁王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皇宫内算计辰王爷和我大嫂的莫不是六公主?苍月内让一众老百姓险些丧命的不是六公主?对我和大嫂打击报复,险些让我们身败名裂的难道也不是六公主?这些可都证据确凿,尤其后者乃护城军君陌守将调查而出,陛下也承认了,宁王竟敢质疑陛下的旨意?” “我看你分明是嫉妒燕王和我大哥不成,你嫉妒燕王手握兵权,更嫉妒我大哥一介罪臣之子却是抱得美人归,还是你百般求而不得的镇远侯之嫡女长平郡主!” “所以你今日才会借陪苏小姐之由前来挑拨燕王和我大哥,但凡我大哥是个不明事理的,就会将我大嫂身败名裂一事归咎到燕王身上,我夹在其中就再难独善其身,而燕王府和我们楚家也再无安宁之日!” 就这点算计,当谁看不出来呢。 见宁王有张口之势,楚南月根本就不给他狡辩机会,事实胜于雄辩,岂容他狡辩。 楚南月抢在他之前,又是一顿输出。 “我问你,既然你不甘放弃长平郡主,当初她名声尽毁、身处深渊之际,你那时又在哪里?为何毫无所为?如今见流言渐消,她翻了身,又来马后炮,跑我家质问一番,可真是吊死鬼卖屁-股(死不要脸)!” “患难见真情,我大哥早就倾心我大嫂只是不自知而已,得知她出事,才幡然醒悟,尽自己一切,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在流言蜚语中前去求亲护她,更是以一己之力在镇远侯府祠堂舌战一众族亲,你还真当是不劳而获呢,我就问你,你能吗?就算是你能,你们皇家也不容你娶一个名声尽毁女子的,你又能为她付出多少?敢和陛下叫板吗?” “当初我家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甩开我,后又甩掉沈侧妃,在大嫂出事之际和苏小姐打的一片火热,我实在想不出你哪来的优越感站在此处和我大哥争辩!” “一面自诩深情,一面畏首畏尾,一面又深深算计,着实令人可怕的很!” 宁王被楚南月直击心里,一时恼羞成怒,扬起手来就朝她脸甩去...... 第211章 男人靠不住! 望着那猝不及防的大巴掌,楚南月避无可避,都已经做好准备挨下了,可谁知竟意外地躲过。 只见楚子誉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攥住宁王的胳膊。 “宁王,草民的妹妹自由草民教训,不劳烦您动手,不管您今日来草民家做甚?汐儿昨夜操劳过甚,身子不佳,不易打扰,草民就不请您进去了,还请您携苏小姐离去!” 闻声而来的苏汐闻此,脸色一红。 楚子誉还真是有些小心眼呢。 句句谦恭有礼,却又带着赤裸裸的炫耀。 想来,他是对他曾是她的未婚夫婿而耿耿于怀吧?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抬脚出去之时,却是被人唤住。 “义姐不必理会,阿洵出去应对即可!” 苏汐抬眸就望见两名衣衫不太整的少年,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淡淡的酒气,可见二人昨晚究竟喝了有多少酒吧。 苏汐想了想,便笑着应下:“有劳阿洵和阿柯两位弟弟了!” 既然楚子誉极力维护她,不让她出门遇见这些糟粕事,那她自然承情。 望着苏洵身后的数名孔武有力镇远侯府侍卫,方才眸里的担忧尽消。 这边宁王一脸的震惊:“你......你的腿竟然真的好了?” 昨日他听府卫禀告,楚子誉是站着迎亲的,他怎么都难以置信。 他的腿可是在大理寺被废的啊。 他舅舅姚文虹的手段,他清楚的很。 可现实却不容他不信,楚子誉就是站了起来。 而且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大。 楚子誉甩开他的手,淡笑一声:“如您所见,草民的腿确实好了,以前蹉跎岁月数年,如今已能保护家人,不论何人都休想在我面前动我妹妹一根毫毛!” 他的声音不大,但气势却是很足,足以震撼人心。 宁王竟一时被他坚毅的模样镇住。 此时,苏洵带着一众护卫推门而出。 “姐夫、月姐姐你们先回府吧,由我在此守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不相干之人踏入咱家一步!” 楚南月望着他那雄赳赳气昂昂之貌,竟无端闪了眼,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以前的豆芽菜弟弟此刻竟也是这般高光。 高光弟弟不止高光,还腹黑的很,只见他搀扶他大哥重新坐回轮椅,看了一眼宁王,又别有心意道:“姐夫,义姐让我看看您怎么还不回家,她亲手煲好汤说是要给您好好补一补呢!” 随后,他又看向苏涵:“苏小姐莫不是忘了义父的话,那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给您听。” “凡我苏氏族人谁再敢谈及汐儿一事,本侯便以苏家嫡系世子之名逐他出族,为了汐儿,本侯宁愿背上苏家不孝子孙之名也在所不惜!” 苏涵此时小脸有些惨白,镇远侯在祠堂震耳欲聋之话,她爹自是传达过,所以讪讪一笑:“洵弟弟误会了不是,我只是关心堂姐,想来探视一番而已!” 苏洵冷笑一声,不言语。 “王妃,您没事吧?”冷九不知何时突然现身。 楚南月下意识地往他身后望去。 冷九看出她的意图,俯首道:“早朝后,王爷便直接去了军营,他让属下给您带丁香馄饨来,味道着实不错呢。” “哦,那他吃了没啊?”楚南月顺嘴一问。 冷九立刻喜笑连连,将手中的食盒交到小桃手中,便俯首告别道:“王妃在乎王爷,王爷听到后定会无比心愉的,属下现在就将王妃的话一字不差回禀给王爷听!” 楚南月咧嘴:“......” 至于吗? 冷九内心吐槽:他也觉得不至于,奈何他家王爷不值钱啊! 严重有损在他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望着来去如风的冷九,楚南月狠狠抽了抽嘴角,尼玛,这是怎么给人做狗腿子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好歹把眼前两位渣男贱女给她整走啊。 燕王还总是嫌弃她的小桃咋咋呼呼,那也好过他的冷九眼瞎啊。 咋咋呼呼的小桃望着冷九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半天才回神:“王妃......他就这样走了?” 楚南月淡淡回:“男人靠不住!” 一众男人全部都嘴角抽动...... 楚南月瞪向宁王:“还不走?留下吃饭啊?” 宁王见计谋失败,加之冷九的到来,使得他醍醐灌醒,幸亏方才那一巴掌没打下去,否则依照燕王护犊子的秉性,定是不依不饶。 他冷哼一声,高傲地抬脚离去。 苏涵赶紧追上去:“宁王爷,您等等涵儿啊......” 楚家兄妹同时嫌弃地咧了咧嘴角,不得不说,除了苏汐,宁王这审美观还真是如出一辙。 就喜欢这种嗲声嗲气的小白莲。 苏洵笑嘻嘻推着楚子誉回家:“大哥腿好了真好!” 楚子誉也很是欣慰:“阿洵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了,岳父教导的真好!” 苏洵道:“义父也是这般称赞大哥的!” 楚子誉难以置信:“......当真?” 苏洵道:“自是真,若是义父不被大哥的为人所感,又岂会放心将义姐嫁进咱家来。” 楚南月:“阿洵是镇远侯和大哥共同教养的成果,自是后生可畏。” 楚子誉笑道:“也有阿月的功劳。” 苏洵立刻附和道:“那是,姐姐在我心里那可是无所不能的。” 楚南月得意挑了挑眉,然下一秒便被打脸了。 进了院落中,果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鲜香鸡汤味。 见楚子誉归来,苏汐立刻换过苏洵道:“子誉忙完了,快洗手用早膳吧!” 然后,她接过绿萍递给她的一条湿毛巾开始细细给楚子誉擦拭双手。 一院子人就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 楚子誉望着庭院石桌上袅袅冒烟的鸡汤,眼眸浮起浓浓的暖意,随即又反握住苏汐的手道:“汐儿昨晚受了累,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咱们楚家没有这么多规矩的,你看阿月也是时常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楚南月:“!!!” 众人都好笑地望向楚南月。 她轻轻哼了一声,率先入座,盛出一碗鸡汤来,谁知楚子誉又道:“汐儿日后不许再早起忙活早膳了,这些交给阿月即可!” 楚南月:“!!!” 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到她这里就成娶了媳妇忘了妹? 小桃将馄饨从食盒内端出递给她,还不忘小声提醒道:“王妃,大公子见色忘妹,您已然在咱们楚家失宠,不如咱俩搬去隔壁住,那边就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没人和您争宠!” 搬过去后,她就能日日吃到冷九准备的鸡腿了。 楚南月接过馄饨碗,想了想:“我看行!” 前提是她得先把狗男人撵走。 第212章 谁都不能欺负我的阿月! 五月天正是初夏的季节,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楚南月和小桃在北苑凉亭中揉搓着各色小药丸。 现在北苑归她了,她来的底气都十足了呢。 这边,萧寒野从军营直奔闯到宁王府。 “王爷,不好了,燕王爷来势汹汹......” 管家的话还未禀告完,大殿的门已被一高大身影一脚暴力踹开。 宁王萧景瑞这会儿正陪沈欢儿用午膳,饭没吃进嘴里,倒是先吃进一嘴灰,他恼羞成怒地抬眸望向殿外。 但当看到门口那一身戾气的高大身影时,他胸中的怒火瞬间消失一半,甚至竟还升起一股挫败感,大概是对“北萧国战神”这个称号的无端恐惧吧? 就在他愣神间,萧寒野重重一拳砸过去。 “萧景瑞,你吃了熊心豹胆子是吧?本王的王妃都想打?你该庆幸今日那一巴掌未落下,否则,本王卸你一条胳膊!” 萧寒野一身戾气,又重重砸了几拳才扬长而去。 萧景瑞也是一身后怕,依照萧寒野的脾性,他当真做得出,从前二人互相算计,也不过都是官场之事,暗中遭的算计也只能事后再慢慢翻牌。 今日被楚南月那小嘴喋喋不休所激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抚着发痛的脸颊,深邃的眸子折射出一抹幽光,都怪那个贱人,从前怎么没发现她竟那般能言善辩呢? 青天白日之下,燕王带领一众护卫闯入宁王府,闹出不小的动静,自是也传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江寿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给皇上,皇上微微皱眉道:“这个老二,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江寿虔诚笑着:“许是宁王爷一时忘记燕王妃如今的身份了。” 皇上恍然大悟:“朕倒把这一茬忘了,燕王妃曾是老二的未婚妻呢,这个女人还真是手段高超的很,竟能在朕的两个儿子间游刃有余!” 老皇帝目光泛起一抹森然,他大抵是忘了,两门亲事都是他曾亲口应下的。 江寿小心翼翼抬眸望了一眼他:“燕王爷一向护短,今日燕王妃险些挨了宁王爷的打,跑去宁王府闹一通着实符合他的脾性,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老皇帝冷笑一声:“朕的儿子,朕自然了解!” 江寿立即跪地磕头道:“陛下年轻时也是如此这般护短呢,当年若无您施以援手,如今奴才也不能在您身旁服侍!” 当年,他在前内务总管手下当差时,曾无意向还是王爷的老皇帝透漏过一条消息,谁知,竟被老皇帝记在了心里,在他一次犯错险被打死之时而回救他一命。 从来没人拿他们奴才的命当命,所以当时得一身份极其尊贵的王爷如此对待,他震撼颇大。 这一命值得他终身回报! 老皇帝笑了:“你这个老东西啊,起来吧!”随即,他又立刻沉下脸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无论外形还是脾性,燕王确实是最像他的一个儿子,但他毕竟不是...... 老皇帝突然话锋一转:“江寿,你亲自带着太医前去御王府探望安儿,万不可有一丝大意!” 萧君安昨日参加楚子誉婚礼,今日又前来上早朝,他这心里委实有些不放心。 楚南月这边正在搓药丸,听到开门声,抬眸就望见了一身戾气的萧寒野,她刚想讽刺一句:“哟,王爷......”可当望见他手上的血迹斑斑后,又立刻无缝改口道,“受伤了?小桃,拿医药箱来!” 瞧着楚南月满心满眼的在乎,萧寒野眼睛一亮,随即拧着浓眉道:“痛!” 楚南月也拧了一下眉,却不是因为他,而是他身后的那个显眼包。 显眼包一瘸一拐,并且望向她的眼神有那么几分哀怨。 楚南月:“......你们这又是在路上遇见了刺客?还是我那神出鬼没的叔父?” 她冤枉啊。 但是摊上这样一名极品偏执亲戚也是没着啊。 然她说完,竟发现冷九眸里的目光更是哀怨了。 萧寒野坐下来,将手伸到楚南月眼前,然后睥睨了冷九一眼才柔声道:“非也,是冷九护主不力,被本王罚了三十军棍!” “哦,原来如此啊!”楚南月不走心回道,军营上的事,她自是不便再插口过问了,然下一刻,她就惊呼道,“王爷撒谎,明明是你拿手亲自捶的。” 萧寒野望着处理干净的手背:“!!!” 早知道,他方才再多砸宁王几下了,好歹也把自己砸出血来啊。 小桃双眸瞪大,燕王怎么能这么残忍?瞧瞧都快把冷九打哭了。 她可怜兮兮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心神领会,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来:“你去帮冷侍卫处理伤口吧!” 正在一瘸一拐向屋里走去的冷九,听到楚南月如此说,瞬间夹紧双股,伤在那处怎能让小桃给他上药呢? 严重有损他一世英名的面子。 他眼巴巴望向他家王爷。 他家王爷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冷声道:“没听见王妃的话,还不快去?” 望着向他跑来的小桃,他瑟瑟着双股,视死如归朝屋内踱去...... 终于清净之后,萧寒野才反手握住楚南月的小手道:“是萧景瑞的血。” 楚南月后知后觉:“他今日前来我家闹事,所以你专门教训他?而你处罚冷九,则是因为他眼瞎?” 萧寒野点头:“谁都不能欺负我的阿月!” 他目光殷殷望向楚南月,她会不会一时感动而主动献身啊? 他好几日未吃肉了,想到那日与楚南月颠龙倒凤的情形,他就没忍住瞬间.高.涨起来...... 第213章 敞开心扉 这边萧寒野浮想翩翩,那边楚南月却无情下了逐客令。 “既然王爷没有受伤,那便收拾行囊搬回王府吧!” 萧寒野眼眸中的星光黯淡下来,他幽幽道:“阿月,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 楚南月再次被他震惊,她抬眸不可思议望向他道:“你谈过的最长恋爱,就是自恋吧?我寻思着言简意赅给双方各自一个台阶下,可没想到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你听清楚了,北苑的主人现在是我,我让你住才能住,不让住,麻利的滚蛋!” 此话一出,楚南月明显感觉到周边空气瞬间冷凝下来,看吧,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是对等的,他永远都会拿权势压迫她。 他对她好,也不过是建立在她听话且有用的基础上。 一院子侍卫见他们王爷脸黑的如煤炭一般,一个个全部自动面壁而立,而且,还非常有觉悟地堵住了耳朵。 江炎则是暗暗摇了摇头,他没谈过恋爱,搞不懂,明明二人马上要和好了,怎么一言不合又闹了起来? 感叹归感叹,他还是非常自觉找个犄角旮旯躲了起来。 萧寒野确实是生气了,这几日他如此低声下气,散财又赔笑,难道还不够有诚意吗?可为什么楚南月就是无动于衷? 她竟然还要将他赶回王府?就这么巴不得永见不到他? 他堂堂一个王爷不住在自己偌大的王府,委身于狭小的北苑内,不就是为了日日见到她? 望着楚南月那张波澜不惊的小脸,他心中那股怒气再也无法忍受。 长臂一勾,就直接将她提坐了石桌上:“本王当你这张小嘴只会骂宁王呢,没想到竟连本王也骂,本王可没有萧景瑞那般温和!” “啊!啊!啊!混蛋......”楚南月的双腿被他抵在了石桌边缘,几乎成了一百八十度,她肢体僵硬,哪里做得了这种高难度动作,当即痛得嗷嗷叫,刚想破口大骂,可是唇上一凉,熟悉的气息瞬间席卷口腔...... 在萧寒野试图撬开她贝齿的时候,她趁势狠狠反咬一口,才迫使他的唇离去,不过钳制她双臂的手仍是牢不可破。 她倾力挣扎半晌,折腾出自己一身汗来,二人还是毫无缝隙,咬了咬牙,她放弃了挣扎,却是一身反骨道:“王爷这次又是换了花招,打算当着满院侍卫的面和我打野战吗?” “被狗咬一次是咬,咬两次也是咬,我倒是无所谓!” 楚南月戏谑瞪着身上的狗男人,索性就势躺了下来。 “本王更是无所谓!” 萧寒野眸里闪过一抹挣扎,随即便欺身压了去...... 楚南月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五官,无所谓地闭上了眼睛,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永远都改不了骨子里的残暴和劣性。 萧寒野晦暗的眸子也一眨不眨紧锁在她的脸上,见她如此一副事不关己之态,他亲吻了片刻,便也就顿感索然无味。 他起身稍稍错离些许,深深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无奈道:“阿月,你到底要本王如何做?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闹?”楚南月睁开双眸,再次三观掉了一地,“你觉得我是在和你闹?你觉得咱们之前一直好好的?” 她转过头去,目光飘向他们楚家大院,讽刺一笑:“是啊,我也觉得我们之前是好过一段时间的,所以便给我造成了假象,我对你不再如初时那般恐惧,对你不再以民女自称,对你心存幻想不自知,甚至还对你指手画脚,在你面前没大没小......” 顿了顿,楚南月继续道:“终归是我适应不了你们这里的尊卑制度,我会遵守你们这里的制度,见高官磕头谄媚,见下人理所当然享受他们的叩拜,但我始终无法适应和未来夫君先君臣后夫妻,受不了在未来夫君面前谦逊有礼,更受不了未来夫君三妻四妾!平等,在我心里根深蒂固!” 语罢,眼角溢出一行清泪来,倒不是委屈,只是情绪到了。 此处当煽情。 望着楚南月眼角滑落的那行泪水,萧寒野的心狠狠颤了颤,他迅速起身,卸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包裹住她那逐渐僵硬的身体,然后横抱她起来朝屋内走去。 到了屋内,他小心翼翼将楚南月放在床榻上,然后抓过她的手,深情缱绻道:“阿月,你今日能对我敞开心扉,更是亲口承认我乃你未来夫君,你不知道,我是有多么开心,日后在我面前保持你本性即可,无需谦逊有礼,我永远都只是你的夫君而非王爷,嗯?” 楚南月抬眸望着反差巨大的男人,微怔,随后便鼻子哼哼了两声。 萧寒野听不懂她的妖语,挠了挠鼻子,继续饶有兴致道:“阿月,你们妖界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楚南月这才正色他,一脸向往道:“那是个从法律规定上人人平等的地方、那是个科技发达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回去的希望? 也不知道外公如何了? 萧寒野问:“那个地方在何处?” 楚南月被问住了:“在何处?那是你们未来的朝代。” 萧寒野拧眉:“未来?那我们岂不是......” 楚南月也不明白:“或许是平行时空吧?” “平行时空?” 楚南月回:“我是学医的,物理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大概就是一个事件不同的过程或不同决定的后续发展是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的。” 萧寒野若有所思:“就是说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只是宇宙中的芸芸一角,我们抬头所见的天其实是一方大大的宇宙,上面包罗万象?例如肉眼可见的太阳、月亮、星辰?这也就是一些奇异诡象无法解释的原因?” 楚南月惊呆了,她没想到萧寒野不仅听明白了,居然还能举一反三。 这可是个妥妥的古人啊。 她二十多年都整不明白的物理竟被人家一言道出真谛。 一时也忘了恼怒,情不自禁献出自己的大拇指来:“若是去了我们那里,王爷的造诣定能超过某金。” 望着楚南月眸里闪烁的星光,萧寒野就势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阿月,既然你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我们北萧国,说明一切早已冥冥注定,你一来就解了我身上的毒,改变了我的足迹,并且如今也已成为我的女人,注定咱们此生都是要捆绑在一起的,咱们恢复如初,好吗?” 第214章 原来他的阿月不是小妖啊! “你!”楚南月没料到萧寒野竟会以物理反将她一军,一时竟也无法反驳,半晌才用鼻子哼哼了两声。 “哼哼是何意?”萧寒野微微拢眉,“爱妃要入乡随俗,说人话。” “呸!”楚南月终于忍不住抬头呸了他一脸,“你才是妖怪,我们那里也都是人!和你们一般无二的人!只是不像你这般脑子就像打了玻尿酸一般,又短又平!” 萧寒野不急不缓擦了一把脸,终于真相了,原来他的阿月不是小妖啊! “人可就太好了,不但交流无障碍,生的孩子也正常!” 楚南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真的,这个男人脑回路根本就不正常,疯批?病娇? 反正是一条顺毛驴。 望着男人一脸的痴笑,突然,她释怀了,她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傻子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幽幽道:“阿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休想赶我走!” “爱走不走!”楚南月没好气道。 萧寒野回:“不爱走!成婚前这段时日,我就借住在王妃北苑这边了!” “你不走,我走成了吧?”楚南月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 “走何处?”萧寒野抱着她不撒手。 楚南月哼哼:“消费去,听曲儿!” 听曲儿自然是去京城最大的茶楼,暗香楼。 当萧寒野和楚南月赶到时,竟看见萧君安坐在二楼一雅间,正和一仙风道骨的道长一脸悠闲地品茶听曲儿。 楚南月见萧寒野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便也就无所谓地打算抬脚跟他去旁边一座雅间,倒是萧君安朗声唤道:“四弟、楚姑娘来了。” 见躲不过,萧寒野又杵着不动,楚南月长叹一口气,她只是来放松一下的啊。 这银子花的可真是郁闷。 请问,现在转身离去礼貌吗? 想归想,她还是礼貌打了招呼:“真巧啊,不想三爷也在此,既然三爷有朋友,那我们便不打......” 谁知,身旁原本杵着不动的人却突然打断她:“原来三哥在此,那便凑一桌儿吧。”随即,他深深看了一眼萧君安身旁的道长,别有深意问道,“不知方便否?” 道长淡淡一笑,未言语。 萧君安朝身旁望了一眼,随即起身介绍道:“此乃我的师傅,无崖道长。” 无崖起身温和道:“四爷,有礼了!” 萧寒野审视他良久,总觉得眼前的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从记忆中并未搜索出相关画面来,良久,才淡淡回了一声:“道长有礼!” 无崖又道:“安儿,为师尚有事,就先回去了。” 萧君安恭敬俯身道:“师傅慢走。” 无崖对着众人行完礼,才脚步轻盈离去。 望着无崖的背影,萧寒野看了江炎一眼,才幽幽道:“无崖道长果然一身仙风道骨,走路都不带有声响的。” 可见其内力高深莫测。 萧君安轻笑一声:“师傅常年在山中修行,专注内修,不断积累内气,是以身子要比咱们普通人通透轻盈一些,走起路来更是自如。” 萧寒野不以为意:“我听说道士内修是要淡化生活中欲望的,既然令师追求精神上的超脱,又何以收三哥一皇室弟子?岂不自相矛盾?” 萧君安做一个入座的手势,随即缓缓道:“四弟有所不知,无崖道长乃我十二岁因缘际会才拜得的师傅,师傅醉心山野,我也是鲜少才能见一面。” 萧寒野笑着回:“原来如此,三哥这运气可是寻常人所不得的。” 楚南月完全无视二人之间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一边磕着毛嗑,一边细细听着说书人的讲书,眉眼满是笑意。 古代没有任何娱乐,也就看看书,听听曲儿了。 这一听,还真就让她听出了门道来。 “说书先生,你这多少讲得有些误人子弟了,法海本就因爱而不得才强拆的白娘子和许仙二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维护天地正义?” 楚南月闻声寻人。 只见说话者是和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得面若桃花,明眸皓齿,长相绝对属于佼佼者,但最吸引她的还是她浑身所散发的灵动和张扬。 不仅她注意到了,她身旁的两位男人也都顺着她的目光望来。 女子大都端庄婉约,像她这种众目睽睽之下胆敢和说书人叫板的还是第一次见。 “人妖本就殊途, 法海维护天地正义,何错之有?”说书人望向叫板者,见只是一名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当即拍案怒声道。 他说书的岁月都比黄毛丫头的年岁长。 “法海就乃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带着前世对白娘子的敌意,今世动辄施展大威天龙,誓要拆散白娘子和许仙,毫无佛家慈悲一说!”小姑娘丝毫不惧场,口若悬河回道。 “天下所有的妖都是坏人,法海带金钵降妖除魔,拯救天下苍生,此乃大善!”说书人当仁不让。 楚南月回眸望向身旁两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两位王爷,挑眉道:“有点意思哈!” 楼下小姑娘张扬的个性像极了他们现代人,所以,她没忍住帮衬了一句。 “既然法海拯救苍生,为何不灭了坏事做尽的金拔法王和蜈蚣精呢?反而专盯一心向善的白娘子?” 说书人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憋得瞬间哑口无言,他抬眸望向声源,气急败坏道:“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楚南月清浅一笑:“先生别那么激动嘛,这个问题就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闲着无事,讨论一二,无伤大雅。” 结果她此话一出,身旁的两位男人均是身子一滞。 虽然她说的是鸡蛋,但萧寒野却是真的蛋紧了。 而萧君安则是收了收后菊。 第215章 她并非你老乡! 楚南月无意与说书先生斗法,正当她欲邀请小姑娘上来一叙之时,小姑娘却是抢先一步。 “老先生,您还尚未回答我们的问题,为何法海专盯白娘子?这不是赤裸裸的报复又是什么?” 老先生哪里知晓?他吹胡子瞪眼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姑娘,突然就两眼一闭,直直向下摔去。 “气急攻心,大家都散开,保持患者空气畅通!”楚南月大喊一声,然后就急匆匆奔向楼梯口。 “慢点跑!”萧寒野伸手嵌住她的腰,生怕她摔倒。 “人命关天,慢......呃......会武功就是了不起啊!” 言语中,她已随着萧寒野的身姿缓缓落地。 萧君安紧随其后,也缓缓落地,三人一言不发望着方才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小姑娘,此时正一副严肃之貌救治说书先生。 此时的她干脆又利落,只见她从怀中掏出银针来,直直刺入说书先生人中穴,合谷穴...... 楚南月望得出神,只觉小姑娘的手法似曾相识...... 她上前一步,递给小姑娘一粒药丸,别有深意道:“他乃冠心病发作所致,配以这粒护心丸,会事半功倍。” 小姑娘抬眸望向她:“姑娘竟也有护心丸?” 楚南月眼冒星光,试探道:“一一得一,二二得四?” 小姑娘一边喂药丸,一边漫不经心道:“三三得九,四四十六!” 楚南月瞬间睁大眼睛,她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道:“莫非......你也是穿越而来?”为了进一步确定,她再次验证,“氢氦锂铍硼碳?” 小姑娘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东东? 萧君安也浓眉微锁,不解楚南月这番怪异行为是为何? 萧寒野却是了然于心,他俯身拉起楚南月道:“阿月,她并非你......老乡!” 他看出眼前小姑娘行为确实与楚南月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那股子机灵劲儿,但不知怎滴,他就是觉得她乃一赝品。 这大抵便是人的有色眼镜吧,只有他的阿月才是独一无二的。 萧君安眸中泛起浓浓的疑惑,他记得楚南月乃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的,何来老乡一说? 楚南月不放弃,情绪也有些激动:“她不仅知道护心丸,还熟知九九乘法口诀,她一定和我一样,只是没有学过化学而已!” “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这首国歌,只要是上过小学认字的人就会。 楚南月满面殷殷望着小姑娘。 小姑娘却是嫌弃地掏了掏耳朵:“姑娘长得好看,可这歌......委实恭维不起来......咳咳,护心丸、九九乘法口诀,这些在我家乡都不足为奇,还有,穿越乃何意?” 楚南月瞬间怔住! 面上是肉眼所见的失落。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轻轻揽她入怀:“阿月,多想无益,咱们去郊外骑马。” 楚南月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冷不丁打个冷颤,她怕死,所以恹恹道:“不去,我要回家。” “好,咱回家。” 前一刻他柔声细语安抚楚南月,下一刻却是冷声呵斥。 “放肆!” 厉眸望着自己的衣襟,他隐忍住即将暴走的情绪,厉声呵斥。 原来,是小姑娘想要拉住他,结果还没碰上他的衣襟,就已被他喝止住。 楚南月自是知道萧寒野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但大庭广众之下对人家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出口教训,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嫌弃他没风度,但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欢喜。 小姑娘大概也没料到燕王竟是如此不解风情,她咧了咧嘴角才娇声道:“四爷莫动怒,民女只是想向您推荐一款良药,仅此而已!” 她是做过功课才来京城的。 燕王掌管北萧国三十万军马,要想卖抗生素,还是得打通他这条路,但貌似燕王这个人果然如传闻那般,暴戾不近人情的很。 只是见他方才对楚南月无比柔情,才一时让她忘了传言而已。 萧寒野目光锐利的望向她:“识得本王?看来是有备而来!说出你的底细!” 小姑娘瞬间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而镇住,不由吞咽一口唾沫。 她只是想卖个药而已,让她们乡村郊野名不经传的燕州药王谷名扬天下啊。 但这个燕王气场也太强大了吧,大有一副将她生生活剐而死之气势。 楚南月却有些感兴趣,她见地上的说书先生幽幽转醒,秉着医师的职责,耐心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最后竟还意外地卖出五粒护心丸赚得五两银子,这才心满意足道:“姑娘,不如楼上雅间一叙?” 小姑娘正缺个契机,听楚南月如是说,立刻笑意盈盈道:“我正有此意。” 萧寒野有些不悦:“有这个必要?” 一个有备而来的黄毛丫头,直接扔去王府地牢多省事。 楚南月有些方:“我请客好吧?”随后她又对萧君安道,“三爷,一起吧!” 萧君安正对此事疑惑满满,所以当仁不让道:“自是要一起的,方才的茶本就尚未品完。” 直到此时,小姑娘才望向萧君安。 他是三爷,自然就是御王萧君安了。 她也是做过功课的,虽然他掌管的兵马不如燕王多,但也足足有十万呢,若是能拿下这十万,她们家的药王谷也可名扬天下呢。 虽然御王没有燕王生得那般抢眼邪魅,却是眉目温和、芝兰玉树,一看就是个好处儿的,于是立刻恭维道:“三爷果然如传闻那般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啊!” 萧君安并未有多少神色,只是礼貌一笑。 楚南月有些懵,这小姑娘为了卖个药,还真是拼了,先是讨好萧寒野,现又恭维萧君安,莫不是上一世是个金牌销售吧? 萧寒野却是赤裸裸的嫌弃,虽说小姑娘言行举止确实像极了楚南月,但楚南月市侩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无比丝滑,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呕! 他怎么看都是东施效颦。 第216章 淡泊明志 “我叫林月瑶,乃荆州药王谷之人,因我祖父研制出一奇药来,我这才想着献给军营,报效国家!” 她祖父素来淡泊明志,要是知道她胆敢私自贩卖药品,绝对会打断她的双腿,所以必须低调。 “那便呈上吧!”萧寒野冷笑一声。 林月瑶身子一僵。 萧君安事不关己轻呷一口茶。 楚南月则是有些无语:“林姑娘别介意啊,四爷就是这个脾气,你继续说。” “不介意,不介意,一点都不敢介意。”林月瑶市侩地打着哈哈,随后,她便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颗药丸来。 楚南月看了一眼身旁事不关己的两位爷,礼貌接下药丸,随后,她放在鼻翼下细细嗅之...... 奇药? 此乃奇药? 这不就是寻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药丸? 楚南月将手中药丸不动声色还给林月瑶,似笑非笑道:“林姑娘莫不是拿错了药丸?” 林月瑶细细嗅之,随后信誓旦旦道:“不会有错的,我亲眼看着祖父拿此奇药救治好大出血之人的。” 楚南月了然于心:“那不如林姑娘请您祖父前来,若真有奇药,相信两位爷一定会求贤若渴的。 ” 林月瑶这时明显迟疑起来,她支支吾吾道:“祖父.......他老人家长期在外治病救人,我也见不到他......但这药绝对是奇药,要不然送你们免费试试?” 她将手中的药再次塞入楚南月手中。 “够了!”萧寒野看不过,不轻不重拍了一掌桌案,震得林月瑶胳膊一颤,药丸脱手,顺着台阶直直滚落下去。 “我的奇药......”林月瑶惊呼一声。 楚南月略带嗔怒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眸色冷酷,生硬解释道:“跟我没关系,我拍的是桌子。” 他才刚和楚南月交心,可不能让这些不相干之人再次破坏。 对上他闪烁的眸子,楚南月突然想笑,但很好地忍住了,她转而对林月瑶道:“林姑娘,据我观察,你对药物并不是很了解,你手中药丸只是寻常的败火药物,若想进药,就让懂行的人来或者拿出真材实料来,否则我也爱莫能助了。” 若不是楚南月在,萧寒野早就让人将林月瑶丢出去了,听到楚南月如是说,更是急不可耐拉着她离去。 萧君安也觉得甚是无趣,本以为会遇到和楚南月一般有趣又有本事的人,没想到竟是空欢喜一场,当即也起身离去。 但他还是温和地打了声招呼:“林姑娘,就此别过!” 语罢,快速下楼。 徒留林月瑶一人发愣,她握着手中药丸:“确实是奇药啊......莫非真拿错了?” 但她也嗅不出来,她只是会一些急救措施,对于药物确实如楚南月所言一知半解,她重重拍了一下自己脑门,都怪她好吃懒做,没跟着祖父好好学习医术。 但她乃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绝不会轻言放弃。 萧君安回到御王府后,发现无崖竟在,他惊喜道:“师傅,这次是打算多留一些时日吗?” 无崖手抚胡须点头道:“嗯!”随后话锋一转,“安儿伤势可全好?” 萧君安俯首道:“多亏师傅以内力加持,已是痊愈!” 无崖眼眸露出难得的慈祥来:“为师教你的万剑八荒练得如何了?” 萧君安立刻精神抖擞道:“师傅一试便知!” 语罢,他便飞身而起,拔出利剑,转动手腕,耍出一套凌厉的剑花来。 无崖也想试试萧君安的武功,所以当即拔剑相抵,两剑相碰,瞬间擦出巨大的火花来。 霸道的剑气席卷着狂风,瞬间将二人置于各自的强光之下。 巨大的强光逼迫的满院子侍卫纷纷睁不开眼睛,他们一个个只能捂住耳朵,面墙而立。 二人以内力相拼,均是墨发飞扬,眼底神色翻涌,就这般僵持了一盏茶功夫,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分毫,这才双双收回内力,缓缓落地。 收回利剑,无崖满意道:“安儿果然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已练成万剑八荒。” 萧君安将剑扔给君陌道:“都是师傅教得好。”随后,他试探道,“师傅和燕王打过交道吗?” 茶楼内,萧寒野对无崖的审视没能逃过他的慧眼。 无崖下意识地扶向左胸口,这里曾被那人刺过一剑,剑法之凌厉险些当场要他命,以致于他不得不暂时回到南叶国重新谋划一切。 想到此,他凤眸流露出一抹渗人的杀意来。 当年,他就不该妇人之仁,只以蛊虫制约那人,今时非同往日,如今,要取那人的命早已非易事。 他就是易容之后的楚昭裕。 萧君安感觉到师傅身上散发出的锐利杀意,抿了抿唇,才缓缓道:“师傅除了身上的异香?” 萧寒野说得对,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师傅并非寡欲清心的道士,只是,他对他教导颇多,他选择无视罢了...... 无崖抬起胳膊深深一吸:“机缘巧合罢了!”随后,别有深意道,“燕王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安儿若想从你父皇手中接下这皇位来,怕是不易。” 萧君安抿了抿唇,才缓缓道:“父皇身子尚壮,这些委实不是我们为人子所该忧虑之事。” 无崖笑了:“在为师面前,安儿还要有所隐瞒吗?那至尊之位何人不想坐?” 萧君安轻叹一口气,摇头道:“父皇待我不薄,他若想传位于我,我接着便是,可若不想,那我便是一世王爷,我不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无崖冷笑道:“安儿当真无欲无求还是伪装的时间久了竟忘了自己原本面貌?” 萧君安低声道:“隔墙有耳,此番话师傅日后莫要再说了,带师傅去雅轩阁!” 无崖望着负手而立的萧君安冷笑一声,便扬长而去。 萧君安望着无崖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 “王爷,林月瑶在外求见。”这时君陌进来禀告道。 萧君安本不欲见,但脑海中却是无端浮现出楚南月的身影来,又生硬地改口道:“带她进来!” 第217章 入宫拜见蓉妃 回到北苑后,萧寒野本想好好听一番未来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却发现萧一航和秦棋二人正在候着他。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咱们一起入宫探望母妃吧!” 望着一把攥住他衣襟的萧一航,萧寒野满脸的嫌弃,冷声拒绝道:“没空!” 萧一航立刻一脸幽怨道:“言而无信非君子,四哥可是早早就答应我了的,四嫂,你帮我劝劝四哥!” 莫名被点名,楚南月漫不经心道:“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快随辰王入宫吧。” 她要独享北苑。 萧寒野突然眼睛一亮:“阿月陪我便去。” 楚南月有些方,怎么这里面还有她的事?然下一刻就被萧一航一把抓住了手腕:“四嫂,最好的四嫂......” 话还未说完,却又听到他“啊”一声迅速缩回了手,然后就听到他委屈巴巴的声音:“四哥,你打我做甚?” “滚!”萧寒野眸色冷厉,阴鸷道。 萧一航望着止不住发颤的手,不满道:“我就喊了一句四嫂,四哥竟用上三成内力?” 他感觉天崩地塌了,最爱他的四哥终于一去不复返。 萧寒野脸色阴冷:“再敢对你四嫂无礼,下次便真用上三成内力。” 萧一航吞咽一口唾沫,支支吾吾道:“四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对四嫂并未有不敬之意,只是一时激动而已。” 萧寒野冷哼一声:“若非此,你手还会在吗?” 楚南月后知后觉,萧寒野竟又吃醋了。 竟连自己亲弟弟的醋都吃,他又不是不知道,萧一航就这般直爽性子,至于的吗? 垂眸望着萧一航被打的发肿的手,她既想笑又有那么一丢丢歉意,所以轻咳一声:“行了,咱们一起入宫向蓉妃娘娘请安去吧。” 萧一航眼眸锃亮,手也不疼了,刚想伸手去拉楚南月,但想到他那小鸡肚肠的四哥,便又丝滑地改拉他的衣襟向外走:“太好了,母妃见到四哥定会无比心愉的。” 萧寒野本不欲拜见蓉妃,但想到已有数月未探望,所以便也就半推半就地抬脚出了门。 楚南月对着秦棋一笑:“秦小姐,咱们也走吧。” 呜呜,她是真的不想去皇宫啊。 谁知尚未步入大殿,萧寒野竟再次戴上了银面面具,所有人均是一怔,却又心照不宣地未言语。 蓉妃却是很高兴,那高兴劲儿差点打翻嬷嬷手中的燕窝。 “参见......” 尚未行完礼,就赶紧打断了他们的行礼。 “寒儿来了,快过来让母妃仔细瞧瞧。”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杵着未动,蓉妃也不计较,起身下了座。 她抬眸望着比她高一头多的儿子,满眸都是惊艳:“许久未见寒儿,真是越发的俊朗和结实,果然和你......父皇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呢。” 若是老皇帝知晓......怕是...... 她不敢想象! 萧寒野不着痕迹后退一步,无甚感情道:“母妃说笑了,父皇乃天人之姿,儿臣怎及其万分之一?再者,儿臣是戴了面具的,母妃又焉知儿臣容颜?” 他这话一出,空气中瞬间刮起一阵尬风。 楚南月摸了摸鼻子,不愧为燕王本尊啊,这毒舌杠杠的。 萧一航见气氛有些尬,跳出来调和道:“母妃见到四哥就满心满眼都是四哥,怕不是还未瞧见儿臣吧?母妃快夸夸儿臣,儿臣最近也成熟了不少呢。” 蓉妃回神,轻拍了一下萧一航的脸,宠溺又无奈道:“你这般没心没肺的脾性也不知随了谁去?” 萧一航笑着回:“儿臣就当母妃这是在夸儿臣心胸开阔了,多亏父皇和母妃的宠溺,四哥的维护,儿臣才能过得这般随心所欲。” 蓉妃拍了一下他脑门,颇有些无奈道:“你啊,都快成亲的人了,还这般没大没小,快严肃一些,莫让棋儿看了笑话。” 言语中,蓉妃就拉过秦棋的小手,越看越喜欢。 大将军之女且自幼掌家,日后定能帮她的航儿撑起辰王府来。 萧一航城府不深,惟愿他一世安康。 随后,她又招手道:“月儿,过来。” 楚南月堆着满脸职业笑容走近 。 蓉妃一手拉一个:“寒儿性子冷,而航儿又过分跳脱,我当还要许久才能见到儿媳妇呢,不想眨眼间便都要娶亲了,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两个姑娘,我心甚慰。” 说着,她便摘下了手腕上的两个玉镯,一白一紫,玉质细腻而光滑,色泽温润而柔和,一看就是绝佳好玉。 “月儿浑身充满活力,让人望之便感觉生机勃勃,这个紫色星镯配你。” 语罢,便将紫玉镯戴在楚南月手腕上,随后她又将白玉镯戴在秦棋手腕上。 “棋儿,简洁高雅,令人向往,这个白色星镯赠予你。” 楚南月和秦棋对视一眼,便就丝毫不扭捏地谢了恩。 见两个儿媳妇都收下礼物,蓉妃更是开心不已,她招手示意奴婢上晚膳:“咱们难得齐聚一堂,今晚一起用晚膳吧,寒儿?”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众人所说,但最后却是单点了萧寒野,其中寓意显而易见。 萧一航也眼巴巴望向他。 萧寒野哪里想在这里用晚膳,和楚南月关起门来过二人世界不香吗?所以,他煞风景道:“儿臣......” 哪知却被一道刻意的高声盖过:“四嫂意下如何?” 楚南月能怎么办?她笑得无懈可击回:“我听王爷的。” 听她如此说,萧寒野嘴角沁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府内尚有事物需要儿臣处理,儿臣改日再来探望母妃。” 语罢,他拉过楚南月的手便欲离去。 “啊!”蓉妃突然一声惊呼。 “母妃,您怎么了?四嫂,快给母妃瞧瞧!”萧一航立刻一脸担心道。 “腹部......突然痛的厉害......”蓉妃手扶肚子一脸痛苦道。 “请娘娘移步内殿,我为您细细检查一番。” 萧寒野望着蓉妃那踉跄的身影,到底没开口拒绝。 第218章 楚南月是个炮灰! 烛火摇曳,朦胧的光芒恰到好处,营造出一种浪漫而温馨的氛围,萧寒野却眉头微锁。 劳什子烛光宴?非得坐这般远?恨不得隔出一道黄河水来。 还有,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两份晚宴,为何他总觉得楚南月眼前那份更香呢。 他想过去尝尝,却又怕被某人嫌弃。 他最终没在他母妃殿里用晚膳,楚南月进入他母妃内殿没多久便出来告知众人,他母妃并无大碍,于是,他便直接拉着楚南月回到南苑。 “阿月,我那份是不是忘了放盐?”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凑了过来,夹了一筷五彩拉皮,品尝道。 “不会啊,都是一个盆里拌好的。”楚南月微怔,随后立即抬脚朝对面走去,吃了一口,认真回道,“一模一样的口味啊。” 望着再次隔着一道黄河水的楚南月,萧寒野眉头聚拢的更是深了,他不动声色地再次起身移了过去:“是吗?我再尝尝。”煞有介事尝了一口,“嗯,酸酸辣辣果然入口,让人回味无穷,一定是阿月品尝过的原因。” 楚南月:“......” 这男人做人的时候,还真是......情意绵绵。 顶着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魅惑俊颜,还这么直勾勾看着你,这谁受得了,楚南月不由吞咽一口唾沫...... 好吧,她承认她是一条颜狗,好像谁不是似的...... 她本打算再移回对面,但想起蓉妃的请求,便没起身,她不动声色道:“王爷可有兴趣听听我们那里的事情?” 萧寒野立刻收起浮想翩翩,双眸锃亮道:“求之不得!” 楚南月笑着回:“我们那里高楼林立、科技发达、上有飞机火箭,下有高铁汽车,相隔千里一个时辰即可到达,不仅如此,互联网和移动通信技术更是便利人类,不管身处何方,都可随时语音视频。” 萧寒野完全不懂:“飞机?火箭?高铁?汽车?互联网?” 楚南月点头:“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随着科技的发达,人们不再只满足物质方面,更多地开始注重起精神层面来。” “精神层面?” 楚南月循循善诱:“对,病患并非只是有身体方面的疾病,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精神方面的,比如情绪低落、兴趣和愉悦快感丧失、精力降低等等之类的。” 萧寒野若有所思:“比如失心疯?” 楚南月回:“对,失心疯确实乃精神方面的疾病,但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典型的就是产后忧郁症。” “产后忧郁症?” 饶了半圈终于步入正题,楚南月长须一口气,认真且耐心讲解道:“产后忧郁症是指女性于产褥期出现的明显典型抑郁发作,大都与患者的自我承受能力、家庭的不和睦、丈夫的不作为等等息息相关,患者长期心情压抑,轻者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严重者甚至会出现自杀或伤婴倾向。” 萧寒野恍然大悟:“阿月,你怀上了?”随后,他一手抚上楚南月的小腹,立刻信誓旦旦保证道,“阿月,你放心,待你产子后,我绝对做三好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嘴,随传随到,断不会让你患上此精神病!” 他可真是厉害,一举中的。 只要楚南月诞下麟儿,那他这地位不得嘎嘎升?父凭子贵指日可待! 楚南月:“......” 她这是白铺垫了? 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去已嵌入她衣襟的咸猪手:“你当你那般厉害?怀孕!怀孕!怀你个头啊,整日就知道怀孕,在你们古代,未婚先孕是要被浸猪篓的!” 萧寒野不以为意道:“本王的女人谁敢?” 随后,楚南月身子一轻就被他一把抱在怀里,边走边在她耳畔邪魅道:“难道爱妃不觉得我厉害?一定是这么长时日过去,爱妃忘了,我现在就带你好好回味一番,嗯?” 楚南月一扭头,脸就碰上了他的薄唇,关键他还故意伸了舌头...... “你......”她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憋出三个字来,“不要脸!” “脸又不能当饭!”萧寒野笑地暧昧。 他要吃肉,才不要脸。 言语间,他已将楚南月搁置在床榻上,然后就附身压了去,二人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双方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楚南月有些没立场。 这会儿再负隅顽抗是不是显得矫情了一些? 就在被稳得五迷三道之际,瞬间的火、热触碰使得她猛然一个机灵又清醒过来:“别......别......我话还没说完呢。” “完事再说!”萧寒野停不下来。 “你完事......我还有力气说啊!”楚南月推拒,“不差这一会儿的。” 箭在弦上,萧寒野根本就停不下来,他精准一箭射中楚南月,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他是喟叹了,楚南月却是再次溢出泪水来。 娘的,真是太反人类了。 望着她眼角晶莹的泪水,萧寒野怜惜地俯身,亲吻她的眉心、鼻翼、红唇,柔声道:“阿月,咱们日后多勤加练习,便不会再这样了。” 他这次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楚南月:“......” 她为了帮蓉妃做帮客,兜兜转转,结果到头来,把自己卖了去? 她抬头望床帐,悲伤逆流成河:“王爷......是你母妃当年生产完之后患了产后忧郁症......她今日并未身子不适,而是想让我找你说和,当年之事,她也不知为何?那段时日,她说她就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如此了。” 想说的话必须得说出,绝不能白白卖了自己。 此话一出,她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寒流袭来,只见身上的男人停滞一瞬,随即便快、孟起来...... 楚南月想哭,合着她今日的角色是炮灰...... 第219章 尝尝自己的味道如何? 翌日晌午,楚南月瑟瑟着双股爬回楚家,内心百感交集。 昨夜被某人强烙三次饼不说,竟还被他一脚踹下床榻。 萧寒野官方解释:分明是她踹他,反被弹出...... 此时,楚家一家人正围着石桌其乐融融用午膳,抬眸望见楚南月的狼狈,楚子誉原本含笑的眉眼瞬间沉下。 他见不得妹妹无媒苟合! 苏汐倒觉得无所谓,楚南月本就和萧寒野有婚约在身,况且二人不日就要成婚,算不得无媒苟合。 她笑道:“阿月快来用膳。” 苏洵和秦柯也开口喊道:“姐姐(月姐姐)快入座。” 两位少年尚且年幼,不懂男女那点事,所以是丝毫未注意到楚南月的狼狈。 楚南月立刻笑着应道:“好啊,正好饿地紧。” 没办法,望着家人脸上整整齐齐的笑容,她心里一下就霍亮起来。 用完膳后,楚子誉就迫不及待拉着苏汐回了屋。 很快,苏汐出来又拉着楚南月进了屋。 “阿月,你大哥方才说了,成婚前这段时日,让你不要再在北苑那边过夜,不吉利!” 说完后,苏汐怕楚南月尴尬,所以又道。 “其实也没你大哥说得那般严重,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大哥也是担心你。” 望着苏汐一脸的娇软春情,柔软的线条,说不出的妩媚,很明显是婚后生活和谐的俏模样,楚南月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看吧,别人是细水长流,狗男人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知道了,大嫂!”楚南月恹恹道。 苏汐以为楚南月不开心,毕竟那事儿是食髓知味,就连她的夫君平素看着那般清冷寡淡之人,可若做起那事之时,也是她前所未有见过的一面...... “我搬来陪你!” 楚南月脱口而出:“我可不是百合。” “百合?关百合何事?”苏汐有些跟不上楚南月的节奏。 楚南月双手抱胸,后退几步:“百合就是女子和女子xxoo啊。” “女子和女子?”苏汐更是不解,“何为xxoo?” 楚南月突然来了兴致:“龙阳之好懂吧?”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苏汐低头,脸有些红,“你大哥很正经的......” “大哥一心只读圣贤书,自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楚南月点头同意,随即她认真解释道,“龙阳之好指的是男人和男人行夫妻之事,而百合则是指女人和女人行夫妻之事。” 苏汐再次被楚南月闹个大红脸,她点了一下楚南月的脑门:“你啊,怪不得你大哥总是说你思想奇特。” “你大哥将来是要走官路的,现下科举即将进行,我不想他花费过多的精力在我身上,以免耽误他前程。” “哦,原来如此啊,大嫂待大哥果然一片真心。”楚南月又眼巴巴凑上去,“不过依照我对大哥的了解,新婚没几日便要分房睡,他定不会同意的。” 苏汐有些惆怅。 科举难于上青天,虽然楚子誉才华横溢,但毕竟磋磨了数年,且又未受过专业辅导,所以,她是真的为他担心。 她知道科举对他有多么重要?她也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他甚至会在半夜偷偷爬床起来跑到书房读书......她心疼他,但这是他为人子义不容辞的职责。 楚南月倒没有这般忧心,她觉得山前必有路,所以安慰道:“大嫂不必过于忧心,你不会耽误大哥前程,你只会是他的动力,男人适当的那啥可缓解压力,所以那啥时,你好好配合,别过于勤奋即好。” “懂......懂那啥是啥吧?” 苏汐脸更红了,她自是懂。 “大嫂若还是觉得不放心,那咱们便在膳食上多多下功夫吧!” 苏汐长吁一口气:“只能如此了,我相信你大哥定能一飞冲天。” 这边,楚南月被明令禁止晚上不得前去北苑过夜,那边萧寒野也收到楚子誉的通知。 真的是通知,不容置疑的通知。 萧寒野虽然嫌楚子誉闲得蛋疼,但碍于他是楚南月的大哥,也不便动怒。 可他是个才吃上肉的男人,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自己偷偷溜进了楚南月房间。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楚南月只觉身上麻麻痒痒,竟还有点舒服......突然,她猛地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来。 妈的,她这是被人冒犯了。 她刚想开口大叫,却是下一刻便被一片温唇封住,楚南月怕极了,双手被紧紧缚在头顶上方,她现在完全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倒不是萧寒野故意吓她,而是外面传来一道异响。 虽然声音极低极低,但他还是听到了。 感受着身下人的极力抗拒,他怕打草惊蛇,无奈只能出手点了穴:“别怕,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楚南月默默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但定住她是几个意思? 对付她这种小豆芽菜儿,还至于动用武力? 她不满地瞪着他,以眼神控诉他。 萧寒野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这才缓缓勾起唇角,戏谑道:“阿月,这是在埋怨方才的美好戛然而止吗?” 他不止耳力好,眼力也超好。 他将方才窃香的手指凑向她嘴边,声音轻佻又无耻:“尝尝自己的味道如何?” 楚南月简直要羞死了,真想张口咬死他。 怎么会有这种狗男人? 说他狗,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 但她既开不了口,也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瞪着他,如若说眼神能杀死人,那么狗男人早已被她凌迟而死。 “这是嫌弃自己?”萧寒野自然不会真的将手指塞入她口中,他打趣一句后,便伸舌舔了一口,俊颜邪魅到极致。 楚南月瞪大凤眸,她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她紧紧闭上双眸。 狗男人赢了,分明是他自己无耻却让她羞于见人。 i服了you! 第220章 燕王有意历练他 此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楚南月都听到了异常,她陡然睁开双眸。 “发生了何事?” 这是她的眼语。 萧寒野却是看懂了,回道:“王妃家里闯进来几只老鼠,已处置干净了。” 楚南月又眨巴眼睛:“那还不解开我?” 萧寒野迷之自信回:“我又不是神仙,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南月瞪他:“猜谜有意思?关键还猜不对,快解开我!” 她眼珠子灵巧轱辘到自己身体。 萧寒野这次猜对了,但他突然有些不忍道:“解穴有些疼的,和你初次有一拼的。” 他最见不了楚南月哭哭啼啼的样子。 然下一刻便被打脸:“那也没见你手下留情啊,若不是一夜时间不够,怕是誓要做七次郎!” 虽然不知道原话,但大致也能猜出楚南月在抱怨他床事粗暴一事,萧寒野眼神闪烁一下:“呃......是我关心则乱,其实也没那么疼,你稍作忍耐。” “啊!” 刹那间的痛感还是使得楚南月不禁出声,但疼过过后便也就只剩下自由和舒畅,不像那啥......疼痛过后,还带有绵绵不断的痛感...... “姐姐,你没事吧?” 听到楚南月屋内传来的惊叫声,闻声出屋的苏洵赶紧跑过来询问道。 因着担心姐姐,他顾不上繁文缛节,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却是被不知何时现身的丝竹伸手拦住。 “洵公子,王妃并无碍!” 丝竹是燕王赏给姐姐的暗卫,既然她说无碍,那定是无碍,苏洵点头便打算去看看大哥。 恰巧大哥和大嫂也出了门。 “阿洵,你姐姐无事吧?” 望着院落中被燕王府侍卫押解的一众黑衣人,而他们楚家人也都出来了,唯独不见妹妹,楚子誉焦急道。 听到门外传来大哥关切的声音,楚南月心里咯噔一下:“王爷......我出去看看,你待在屋内别出去。” 哪知萧寒野是个阳奉阴违的,面上信誓旦旦点了头,却是紧随在她之后一同出了门。 对上大哥那深邃的眼神,楚南月讪笑一声:“咳......你们也都被惊醒了,王爷也是刚来而已,是吧?” 白日里才被大哥、大嫂温言劝告,晚上又被发现同处一室,楚南月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关键,她比窦娥还冤。 萧寒野被迫营业,极其不走心道:“本王听到动静,便立刻赶来探视王妃!” 语罢,他便瞬间恢复成平素一贯的冷厉,看了江炎一眼。 江炎立刻领会,对着院落中被侍卫押着的其中一名黑衣人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楚家众人也立刻一脸肃然的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昂首挺胸,一脸的视死如归。 萧寒野嗤笑一声,随意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别有深意道:“阿洵!” 江炎心神领会,立刻将手中的长剑交到苏洵手中。 苏洵望着手中开刃的利剑,微怔片刻,便目光凛然地抬脚走向黑衣人:“说!” 黑衣人自然不把他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甚至眼神中还带着赤裸裸的蔑视。 苏洵暗咬后牙槽,随即手起刀落,黑衣人的胳膊便被削掉。 楚子誉起身挡住苏汐:“汐儿,先回屋!” 苏汐本就不是柔弱女子,她非但没走,反而拉住他的手,坚定道:“遇事咱们一家人就要一起担着。” 楚南月虽是柔弱女子,奈何来这异世的大半年里,见了太多杀戮,所以,早已见怪不怪,而且,从方才弟弟眼神发狠之际,狗男人便已一胳膊揽她入怀。 她缓缓勾起唇角,狗男人虽狗,但在护着她这件事上,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 此时黑衣人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傲慢,抱着断臂嗷嗷大叫:“你这个小杂种,狗娘养的小杂种......” 苏洵看了燕王一眼,见他目光淡然,丝毫未有插手之意,他心下了然。 燕王有意历练他。 其实,从方才燕王开口唤苏洵那刻,楚子誉和楚南月便已知他意,所以,二人均心照不宣地退避三舍。 寒光乍现,方才还骂骂咧咧的黑衣人便头身分离。 苏洵走到下一个黑衣人面前:“你说!” 这个黑衣人亲眼见证了同伙的惨状,立刻“噗通”一声跪地道:“有人出银子雇我们索你的命,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啊?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收钱办事,绝不打听主家消息。” “我?”苏洵微愣,旋即便了然于心。 他的仇人只有丞相沈荃。 但他还是试探问道:“主家还说过什么?” 其他黑衣人也纷纷跪地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若知晓你们的隔壁竟然住着一王爷,打死我们也不敢接这单生意啊!” 苏洵得意道:“这是我的姐夫,北萧国战神王爷,燕王。” 今夜若不是燕王府的侍卫,他们楚家兴许会被烧成一锅黑炭呢。 他望向燕王的目光充满感激和崇拜。 黑衣人一听战神二字,瞬间一个个吓得瘫痪在地,我滴个乖乖啊,怪不得刚猫到墙角,火折子尚且都未取出,就被人秒控制住。 这就是实力的悬殊! 一个个竟开始指责起主家来。 “狗屁主家啊,他是哪只眼睛瞧见咱们这一群小喽啰竟能抗衡燕王爷?我看他分明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不行,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对了,我想起一条重要消息来,当时,我听接头人说,他们主子说了,定要让小杂种一命偿一命!” 此时哪里还有不懂,除了沈荃还能是何人? 虽然苏洵这次是易容而归,但也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镇远侯的义子,苏洵,所以沈荃也不能堂而皇之前来捉拿,所以,便用起下三滥手段来。 同理,他也摸准了楚家定然也不敢将此事公然挑到明面上来,所以,才敢肆无忌惮派杀手来。 苏洵眸光一冷:“沈荃!” 随后他转身对大哥和姐姐道:“我不能再住在这里连累大哥和姐姐了,天亮之后,我便当着众人的面搬离楚家。” 楚南月扶额,弟弟还是那个弟弟,可随时为家人插两刀的好大弟啊。 楚子誉也不赞成,一味的躲闪并非良策,何况,此事香香已付出生命的代价,早已是一命偿一命,今夜,沈荃再次动手,便不能轻易饶过他。 正当他打算派杜飞和丝竹二人连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萧寒野却先一步挑眉道。 “阿洵,玩玩儿?” 第221章 燕王对沈荃的报复 是夜月黑风高,萧寒野亲自带着苏洵飞檐走壁,来到丞相府沈荃寝室。 此时,沈荃正搂着一小美人呼呼大睡。 江炎点了二人的昏睡穴后便开始将一麻袋的断肢残垣纷纷散落其周围。 这还不止,江炎更是将那些黑衣人的手指一股脑塞入沈荃身体的各个洞里,耳朵、口中、肚脐眼......一个都没放过。 苏洵毕竟还是个孩子,看见江炎将一大粗壮胳膊蛮横粗暴强行塞入沈荃后面时都震惊了...... 还能这么玩? 有一种“噼里啪啦”震碎三观的同时,内心却又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舒畅,与他大哥在大理寺所遭的罪相比,这都不叫个事儿。 他此时心中竟还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报复心,待他足够强的那一日,姚文红也休想逃过! 大哥为他遭受的罪,他定要一一讨回。 最后,他将沈荃派来杀手的脑袋一一悬挂其眼前,才随着江炎悄然离去。 他以为今夜便也就此作罢了,谁知隐于暗处的萧寒野又下达命令:“烧掉库房!” 他眼睛瞬间一亮。 高,果然高。 沈荃之所以能雇佣杀手,还是有银子傍身,若是从根上断其命脉,在他归东郡前的这段时日定是能平安无虞的。 非但如此,浇上桐油之前,他还顺势抄了整整一怀银票。 至于别的有归属的奇珍异宝,他就不敢拿了。 萧寒野望着灵活变通的苏洵,缓缓勾起唇角,薄唇轻启:“一味的躲闪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敌人愈发变本加厉,要学会反击,无下限,明白?” 苏洵随着他的身形飞行在夜空中,身后是滔滔不绝的浓烟滚滚和火花四溅,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他的眸子:“多谢姐夫教诲,阿洵受教了,日后遇事定会量力而行!” “姐夫,待阿洵长大成为一名将军后,我就转投您麾下,做您手下最有力的一柄剑,帮您一起守卫咱北萧国!” 从前,他只是仰慕燕王,那是所有男孩对大英雄的崇拜,但经历几次实打实的接触,他发现燕王这个人身上有着很大的人格魅力,果断刚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不会过多干涉手下的行事准则,却又会为对方兜底,更能言传身教...... 怪不得冷九哥哥被打了那么多次,心中对他家王爷的崇拜却只增不减。 他也是对他愈发的崇拜和敬爱。 虽说脾气大点儿......但他人要有他这般能力,手握三十万兵马,兴许都能屌到天呢。 有点儿脾气又怎么了? 萧寒野望着苏洵眼中呼之欲出的情愫,有些遗憾道:“你姐姐要是有你这般觉悟就好了。” 他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当属冷九最传神,可今日这小子的眼神竟是比冷九还要入木三分。 姐姐为人豁达,有着独立的人格,想来她做不了以夫为天的那种毫无思想女人。 “大哥说过,夫妻之道是举案齐眉、互相尊重、旗鼓相当,阿洵看您和姐姐最为般配,您丰神俊朗、姐姐貌美如花,您善领兵打仗、姐姐医术高超,最重要的是......” 谁不爱听好听的话,被苏洵这么一通称赞,萧寒野竟还真就期待起来。 最重要的是什么? “姐夫左眼角底下一颗小痣,而姐姐则是右眼角底下一小颗,正好凑一对,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苏洵一番肺腑的言语,让萧寒野瞬间心情大好,当即许诺道:“好小子,有前途!归东郡前的这段时日就随本王去北林军营好好锻练一番吧!” “多谢姐夫!”苏洵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此时丞相府内,满院子下人都在火急火燎打水救火,奈何那火势冲天,异常旺盛,竟是怎么浇都浇不灭,煞有将丞相府夷为平地之势。 沈荃睁眼入目的便是那几颗血淋淋的脑袋,周围还罗布着许多残肢断臂,更有不知部位的肉块,那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的他嘴里一口包不住,却又都卡在嗓子眼,无奈,心腹只能去为他伸手去掏,竟掏出许多令人作呕的残指来...... 不止如此,他的耳朵里、肚脐眼里都是被塞得满满的......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身后还杵着一半臂,定睛一看,另一半竟没入了他体内...... 沈荃终于从这巨大的恐惧中反应过来,然后就后知后觉感到身下传来的逆人疼痛,他嘶喊道:“燕王,一定是燕王那个罗刹!” 派去刺杀苏洵的杀手全部被剁成肉块回馈给他,不是燕王还能是谁? 他的后、庭快要爆炸了。 望着满屋的肉酱,心腹也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浓浓的恐惧,但他还是安抚沈荃不要声张,毕竟他们乃理亏一方,而且随意诬陷亲王,论罪是要当处的。 “老爷,先将您体内的断臂拔出乃当务之急。” 那过于粗壮的胳膊看得他嘴角直抽搐,随着他的拖拽动作,腹部传来的拉扯坠痛差点没把沈荃当场送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巨人的胳膊拉出,而奄奄一息的沈荃在得知库房毁于一旦这个消息后,终于两眼一番,彻底晕死过去。 带着身心俱损,就连半月后的迎接南叶国太子公主和西域太子公主宫宴都未参加。 宫宴并不会因为少一个人便会影响气氛,一如以往的其乐融融。 萧寒野目光幽幽落在南叶国太子叶修身后的黑衣人身上,望着那半罩面具之下的深邃眼眸,萧寒野略有凝思。 叶修注意到对面传来的目光,举起酒杯道:“燕王,许久不见,真是越发的英姿俊朗。” 萧寒野收回目光,举起酒杯回敬道:“南叶国太子过誉了,三哥才是真正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话落,他便将目光落在萧君安身后的一奴婢身上,虽然,她极力做出低眉顺眼之貌,但难掩其骨子里的张扬,有意思,萧君安竟将那日茶楼的林月瑶带到了宴会。 萧君安见萧寒野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淡淡一笑:“四弟才是真的过谦,四弟武艺超群、风华绝代乃世间罕至。” 欧阳清见二人竟互相戴起高帽来,蓝色的凤眸泛起一抹邪魅来:“你们好歹也尊重一下本太子好吧?本太子可一直都是靠颜值吃饭的。” 随后他又笑着问楚南月:“对吧?燕王妃。” 楚南月诧异抬眸,骚年,没事找事? 这让她如何回? 果然,燕王身边的女人就是众矢之的,因着欧阳清这一问,本来喧闹的宫宴骤停。 在座宾客都好整以暇望向她。 楚南月明眸一闪:“欧阳太子自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尤其这张嘴生的好,不多不少,恰上下两瓣!” 第222章 他有气就得撒 话落,大殿瞬间一寂。 萧寒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女人…… 欧阳清也愣了愣,随即笑开:“哈哈,燕王妃可真是个妙人,让本太子刮目相看!” 一旁的萧君安唇角也渐渐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寒野则是戏谑一声:“原来欧阳太子喜欢上赶着被人骂?” 他的女人轮得着他刮目相看?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欧阳清非但不生气,反而带着几分挑衅口气:“骂?可本太子听闻,你们中原素有打是情骂是爱一说,这作如何解释?” 他这话一出,大殿又是一滞。 虽然,欧阳清素来玩世不恭,这种混不吝之话之前也没少说,但今日的对象却是脾气阴晴不定的燕王啊。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抱有好事之态。 毕竟一个是武力高强战神,而另一个则是西域圣毒手,他们心里都暗戳戳期待二人能擦出些许火花来。 果然,燕王霍霍起身,阴沉着一张俊脸,冷鸷道:“走,我们出去练练,本王以实际行动解释给你听!” 萧君安见萧寒野来真的,劝慰道:“四弟,表哥也就素来爱过过嘴瘾,若真出去和你练一番,怕是他这一身骨头都得移位!” 皇上也威严开口道:“都坐好,大殿之上如此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皇后则是不着痕迹添油加醋道:“今日乃为外国使者接风洗尘的重要场合,切莫再次因言语之失而闹出些许事端来!” 她这话明面是顾全大局,实则是再次将燕王为了一个女人而暴揍自己兄长之事搬出来。 老皇帝是最忌讳于此的。 但老皇帝大抵是忘了,当年他为先皇后欧阳氏做的那些疯狂事,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真正再有有其她女人可动摇其在他心中的地位。 连带着爱屋及乌,所以,他瞪了一眼燕王,随后,便温和对欧阳清道:“不知欧阳太子和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萧寒野冷哼一声,挑眉对老皇帝道:“能有何事?不是前来搅屎便是搅人!” 他有气就得撒。 老皇帝看着口无遮拦的四儿子,眉头深锁,很想也像他那般肆无忌惮将他一脚踢出宴会。 搅屎?他自己倒像是来搅屎的! 但他不能,他乃威严的一国之君,不能失了天家之颜,所以,压抑着怒火,沉声道:“老-四!” “难道父皇不认同儿臣所言?”萧寒野直接忽视掉老皇帝眸中怒火,勾唇道,“今日欧阳公主盛装出席,儿臣猜测一定是有其用意的!” 他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把目光落在始终一言不发的欧阳羽身上。 只见她今日袭了一身火红色长裙,头戴金玉步摇,浅笑中透着娇羞,彷如新娘一般娇艳动人...... 老皇帝也注意到,他深邃的眸子迸发出一抹亮光来。 今日异常明艳动人却又带着几分娇羞的欧阳羽竟与欧阳雪有几分相似,当年欧阳雪嫁给他时,也是这般神韵的,她似娇似嗔的小脸,让他流连忘返,以至于大婚当日,让他失了分寸,惹的她哭了整整一夜...... 欧阳羽乃欧阳雪的侄女,容貌上有所相似再正常不过。 身旁的皇后见皇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情愫,眯了眯眸子,温和道:“皇上,喝盏茶润润吧!” 皇上被拉回现实,接过皇后递给他的茶杯,轻呷一口茶,抬眸瞬间双眸再无那抹温存,他深深望了一眼萧寒野,才缓缓对欧阳羽温和道:“西域公主?” 或许,萧寒野真的猜对了。 西域这次怕是亲上加亲来的。 萧寒野的城府貌似比他想象中还要深沉,这样窥一斑而知全豹的心智最是适合当帝王......他猛然回神,都被自己这一想法震惊了...... 欧阳羽缓缓起身,莹润的水眸如带了钩子一般望向萧君安,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萧君安则是身形一顿。 其实,在这之前,欧阳清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只是被他含糊过去了,如今,怕是再也躲不过...... 果然,欧阳清直接代替欧阳羽开口道:“北萧国陛下,羽儿虽然性子直爽,但毕竟是个女儿家,就由我来说吧!” “北萧国与我们西域本就友好国家,为了亲上加亲,父皇特意派我带着羽儿前来,与贵国联姻,愿两国永享和平。” 因为有了萧寒野的提醒,众人脸上并无惊讶之色,反而一个个分析起来。 “燕王和辰王都已有了准王妃,你们说西域公主会嫁给景王、宁王还是御王啊?” “自然是御王,西域可是御王的母国,西域国虽小,但实力却不可趋,几百年来安然立于世,必是有过人之处,光是那出神入化的奇毒便能让他国闻风葬胆,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自是花落御王啊!” 老皇帝自是也这般想,但他还是得走一下流程:“西域公主生得花容月貌,能入北萧国为妇实乃幸事一件,不知可有意中人?” 萧寒野挑眉与楚南月对视一眼,神意相似。 老皇帝不愧是老皇帝啊,将揣着明白装糊涂演绎到淋漓至尽。 欧阳羽对着皇上行了一礼,随即望向萧君安,目光坚定道:“我要嫁给表哥!” 她等这一日已许久。 众人还未来得及回神,却是直接被下一道声音震撼。 “我也要嫁给御王!” 第223章 林月瑶的抗生素 此时大殿如平地一声雷一般爆炸。 “纳尼?竟是二女争夫场面?御王还真是桃花不开则已,开则桃花朵朵。” 楚南月这才注意到萧君安身后的小奴婢,惊讶道:“这......不是那日的林姑娘吗?啥时候竟和御王好上了?” 萧寒野满面的嫌弃:“体力不好就算了,这么大的眼珠子竟也是摆设?” 楚南月不满道:“哪有?来宴会之前,你不是千叮咛万嘱咐我,别拿眼扫摸不该扫摸的人吗?” 萧寒野拧眉道:“林月瑶不该扫摸?”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这便好好扫摸一番!” 语罢,她便赤裸裸望向萧君安身后的林月瑶。 林姑娘风华绝代、西域公主明艳动人,哪个都好,这可让萧君安如何选择? 可萧君安一个都不想选择,他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却兀自与她四目相对。 他心中迅速泛起一抹涟漪...... “楚南月,你竟敢把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萧寒野见萧君安的目光垂来,立刻抬手掰回楚南月的脑袋来。 “痛!”楚南月抚着发痛的脖颈,不满控诉道,“不扫摸不对,扫摸也不对,干脆我自戳双目得了!” 阴阳不定的狗男人,可真难伺候! 萧寒野捏着她下巴,不悦道:“自从那日悬崖下,御王便开始待王妃与众不同,说,到底何为灌肠?” 楚南月心里咯噔一下,都过去这许久,这货竟然还在翻旧账。 这醋吃的可有点久...... 凭着这货的变态和疯狂,她发誓,若说出实情来,她的菊、花绝对会不保。 想起那恶心的一幕来,她的身子本能地打个颤,为保菊花,她立刻笑得莞尔动人道:“王爷,别再为了不相干之人内卷了,咱们可是才刚和好不久哦!”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萧寒野了,所以他冷哼一声,傲娇道:“记住了,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不许妄生不该生的想法,更不许与其他男人眉来眼去,否则,本王绝对会让你在怀上孩子之前下不了床!” 楚南月自然知道他有这个本事,虽然心里极为不爽,但也只能违心道:“我们家小寒寒最是厉害了,但是,我方才真的只是在看林姑娘哦!” 怕他不信,她还特意再次望了一眼萧君安身后的林月瑶。 听着楚南月床榻上才有的称呼,萧寒野心里一动,本来捏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地改为轻轻抚摸。 他的目光幽深又炙热,一下又一下的揉搓。 这种目光,楚南月最是熟悉,她连忙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做贼似望了一眼四周,见周围人的目光都紧锁萧君安身上,这才长须一口气,小声道:“快别闹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咱们一起拭目以待御王花落谁家吧?” “无外乎四种结果!”萧寒野对这个问题是一点都不在乎,但他对楚南月的态度却是很满意,所以克制住心里的悸动,满面殷勤道,“阿月,快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楚南月一边吃着山珍海味,一边满目期待望着今日宴会的主角。 皇上正想呵斥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却又听她语出惊人道:“民女虽身份匹配不上御王,所以想效仿昔日燕王妃那般为自己谋个势均力敌。” 她是做过功课的,楚南月曾经的身份也极为不堪,却硬是凭借一身医术逆天改命,她能,她也能。 暂住御王府的这段时日,她已完全被萧君安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既然爱了,那便爱他个轰轰烈烈,祖父常教导她,人当自信独立,活出自我。 楚南月拧眉,嗐,拼搏奋斗女子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恋爱脑? 这是另辟蹊径了? 恋爱脑丝毫不注意众人的各色目光,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瓷瓶来,眉眼间扬着自信道:“启禀皇上,此乃民女药王谷所研发的抗生素,对伤口感染有奇效......” 萧君安见她又呈药,当即沉声制止道:“林姑娘,够了,此乃宫廷盛宴,容不得你胡闹!” 他今日怎么就心下一软,带她来了宴会呢? 楚南月手中的筷子却是刹那脱落:“抗生素......怎么可能?” 可林月瑶分明不是穿越者啊! 她疑惑起身道:“林姑娘,可否让我看一下你手中的药物?” 林月瑶很是大方将手中药物递给楚南月。 楚南月接过来,以手指碾碎,摊在手心,细细闻拭,越闻,她脸上的神情越是复杂,颤抖着双唇道:“林姑娘......你这是从何处得来?” 果然和她们现代抗生素有着相同的功效,乃经过复杂的发酵工艺而成,而她尚未研究出来...... 林月瑶回道:“我早就说过,此乃我们药王谷之神药,那日不过拿错瓷瓶而已!” “荆州药王谷?”楚南月问道。 林月瑶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点了头,千万不能让她祖父知晓,否则,腿真的会被打断的。 萧寒野见到楚南月的反常,起身揽过她:“阿月,抗生素有蹊跷?” 楚南月回神点头:“拜托王爷帮我调查一下荆州药王谷!” 萧寒野郑重其事答应道:“好!” 萧君安也疑惑道:“燕王妃,莫非林姑娘手中的药真有奇效?” 见楚南月点了头,皇上当即龙心大悦道:“林姑娘还真是一鸣惊人!经过试药,若抗生素真有奇效,便同抵生素一般作为军营专供药!” 虽然,皇上对楚南月无感,但经过她接连的举世医术创举,对她的医术还是深信不疑的。 重要的是她有医德,并没有因为林月瑶乃她的敌对一方,便对其肆意攻击。 这样的人,他是欣赏的...... 所以,他又加了一句:“由燕王妃协助军医一起试药!” 造福人类,楚南月自是一口应下的。 见自己的药得到认可,林月瑶得意地对着萧君安挑了挑眉:“御王爷,看我厉害吧?” 萧君安:“......” 并没有,是药厉害。 第224章 御王好事成双 欧阳清对当众与妹妹抢婚的林月瑶非常不满,所以冷嘲热讽道:“林姑娘想效仿昔日燕王妃那般,那便要拿出真才实学来,依照本太子看来,姑娘对药理并不甚清楚,全然是凭了家族的荣耀而已,试问,又如何媲美燕王妃?” 林月瑶笑着回:“那也得有家族可依仗才行,此药唯我方可拿出药王谷!” 欧阳清一噎,索性摆烂对着萧君安道:“君安,你且说选谁做你的御王妃吧?” 萧君安本想将两人都推诿掉,谁知,反被皇上抢先一步:“安儿,西域公主身份尊贵当为御王妃!” 当年他和欧阳雪的遗憾,必须要在他们二人的儿子身上圆满回来。 更何况,西域势力不容小觑,亲上加上才能完全成为萧君安的助力。 “但是,林姑娘献药有功,且对你爱慕有加,可为侧妃!” 萧君安都震惊了。 他一个都不想娶,现下倒好,父皇竟还直接让他娶两个。 他下意识地望向翘首以待的楚南月,望着她满是吃瓜的星眸,却觉本就压抑的心更是呼吸困难。 萧寒野眸光一暗,立刻鼓掌赞成道:“西域公主与三哥可谓是青梅竹马,且身份尊贵,御王妃再是合适不过,而林姑娘则是对三哥一腔热血,且献药有功,也不好辜负,况且,男人三妻四妾再是寻常不过,三哥将两位美人都迎娶回御王府,如此,才能两不相负,果然乃万全之策。” “父皇英明之至,儿臣佩服地五体投地!” 因着他这一附和,在座的宾客这才反应过来。 大殿顿时响一道异常整齐的嘹亮声音。 “陛下英明之至!御王好事成双!” 萧君安眉宇间的沟壑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但望着板上钉钉之事,也只能无奈接受。 他深谙他父皇的脾性,即便他今日能侥幸躲过一劫,但他日,父皇总有一百种办法使他妥协。 他知,萧寒野自是也知。 既然老皇帝看中了西域和药王谷的势力,那势必会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他才会反常帮衬一句,使得今日的事快速敲定,以彻底断了萧君安对楚南月那莫名的情愫。 他的女人何时轮得上其他男人觊觎了? 给他个赝品,知足去吧! “王爷,后悔不?那日若是我们带林姑娘回府,现在她就能为你所用了,抗生素的药效可是强于抵生素的!尤其在战场上!” 抗生素的制药成本要远远高于抵生素,虽说抢不了她抵生素的市场,但关键时刻却明显对萧寒野更有利。 而且,她清楚记得,林月瑶初时的目标可是他的。 萧寒野冷笑一声,不以为意:“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听到他这句话,楚南月心中异常的舒坦,忽略狗男人阴阳不定的性子来说,他还真是无可挑剔。 今日,若是换成林月瑶和她一同嫁进燕王府,她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 问完了西域使者之话,老皇帝又开口问南叶国太子叶修道:“不知道南叶国派太子和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怕也是和亲来的吧? 自从东虞国被灭之后,那便剩下北萧、南叶和西域三国,怕是如今见他们北萧与西域再次结秦晋之好,而按捺不住也想联姻吧?若是北萧与南叶再联姻,那么三国的关系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果然,叶修笑着回道:“这次我们南叶国竟与西域不谋而合,也是带着公主前来和亲的,我们南叶国愿与北萧国联姻,永享和平。” 皇上眸中流动着睿智的思索,但他不动声色道:“不知南叶公主看上朕的哪个儿子了?” 南叶公主叶瑶闻此,竟然肆无忌惮的将目光一一扫向众位皇子,毫无女儿家的半分娇羞,比方才的林月瑶还要张扬。 引得在座一些保守宾客不禁暗暗摇头。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民风都这般开放的吗?先是有御王侧妃一鸣惊人,现又有南叶公主震惊四座!” “南叶公主不同御王侧妃,贵为公主,身份高贵,自是不能作为侧妃的,如今御王、燕王、辰王都有了准王妃,怕是也只能在景王和宁王二人之间选择了,会选哪一个呢?” 叶瑶却并不认为如此,她将灵韵的眸子从各位皇子脸上一一扫过。 萧一航见叶瑶目光落在他脸上,赶紧戏谑道:“南叶公主莫要看本王,看了也是白看,本王已有王妃!” 瞧叶瑶一身利索短裙束身,腰间别一铁鞭,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一言不合再抽他一顿可怎么好?他又不能动手打女人,不得赶紧提前撇清干系。 他身旁的秦棋不知他意,所以闻此,满意一笑。 未来的老丈人秦斯昂将军粗犷的老脸也是泛起一抹姨母笑来,燕王眼光果然好,这女婿够洁身自好。 叶瑶则是嫌弃一瞥:“辰王生的不错,却还是差那么点儿意思。” 萧一航:“!!!” 听本王说,谢谢你不选之恩。 景王听到此,嘲讽一笑,随即望到叶瑶目光扫来,赶紧不动声色正襟端坐好,身形挺拔,举止皆是优雅,若是能得南叶公主青睐,他奶奶的还用得着仰他人鼻息? 他身旁的侧妃沈梦儿则是嘴角暗暗一撇。 人丑多作怪。 在座哪个皇子不比他长得帅? 人家南叶国公主能瞧上他,那岂不是眼瞎耳聋鼻塞嘴哑? 话虽然,绝不能让他如愿。 若是南叶公主真瞎,那日后还有她好日子过吗? 所以,她故作身形踉跄一下,一把抓散了景王的发髻......气得景王真想直接呼她一个大嘴巴子...... 她委屈巴巴,娇媚道:“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 景王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吃她这一套的,望着她梨花带水之貌,只能连连低呼:“哎,贱人误我,误我啊!” 叶瑶嘴角一撇,便快速掠到宁王脸上。 宁王觉得叶瑶目光勾在他俊颜上的时辰着实不短,按捺住内心的欢喜,分寸把握到刚刚好,正想抬眸对她温和一笑,却听叶瑶先道:“全场你最帅,就你了。” 第225章 他够遵守男德吧? “显眼包!”楚南月抬眸望着叶瑶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没好气道。 “二哥爱显眼便让他显去。”萧寒野根本没看叶瑶,只是余光瞥到她似与萧景瑞王八瞅绿豆对眼了,所以,事不关己道。 非但如此,他还神情极其认真问道:“阿月,上次你小日子是何时?” 他在书上看到女子月事后大概十天至十五天左右较容易受孕,所以,他打算那几日推掉所有军务。 楚南月正在双眸喷火,所以没好气回道:“五月初八!” “五月初八?” 萧寒野双眸一亮,今日五月二十一,那岂不是正好? 待宴会结束后就操练起来。 楚南月收回思绪,拧巴着小秀眉道:“何事?” 萧寒野冷峻的眸中拂过一抹狡黠,立马不动声色道:“无事,随口一问。” 随后,他又神色复杂望向楚南月。 她今晚该不会拒绝吧? 他最近很遵守男德的。 想起半月前与楚南月那个疯狂的夜晚,他就忍不住心神荡漾,端起酒杯灌下一杯酒,才稍稍缓解一下心里的悸动。 酒? 他有办法了! “阿月,你不总说我不懂浪漫吗?今晚回家后,咱们再次烛光晚宴吧!” 楚南月恹恹道:“怕是不能,你瞧瞧对面!” 狗男人没事长得这般俊俏做甚?明知南叶公主正在选夫,就不能把脑袋缩进脖子里面? 南叶公主哪里是和宁王看对眼了,分别是瞧上了他! 关键他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哪里是萧寒野装糊涂,而是他丝毫未把叶瑶放在眼里,所以,当他顺着楚南月的目光望去时,待望见那一双灵韵的目光正极具挑战性望着他,他眉头微锁道:“南叶公主望着本王做甚?难不成本王与二哥长得相似?” 他又不是绿豆,王八瞅他做甚? 他是丝毫未注意到方才叶瑶随意一瞥望见他的那刻,眼眸中所焕发出的惊鸿之光。 不明所以的萧景瑞埋怨燕王显眼包,没瞅见他已和南叶公主两相悦了吗?这个节骨眼臭显摆什么?不是最偏爱他弃之如敝履的王妃吗?到头来,还不是和他一般见异思迁? 结果,叶瑶接下来的话却是猛然给他浇灌下一桶冷水,还是透心凉的那种。 “燕王爷真是谦虚,就你这副无与伦比的容颜,哪怕是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吧?” 燕王不喜别人对他点头评足,所以直接拆台道:“南叶公主睁眼说瞎话,上面就坐着一位呢。” 虽然他极不愿承认,但老皇帝确实是他的中年版,尤其是那给人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神似。 叶瑶当真朝首位的皇上望去,这么一望吧,还真发现二人竟是长得这么像呢,不说没发现,说了才发现人到中年的老皇帝当真是器宇轩昂的很哪,一双眼睛精神烁烁,看得她都感觉像是在谈恋爱呢。 但,她不喜老男人! 老皇帝自然也不会对她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动心思,尤其是在将他和儿子之间对比一番,貌似他还是被赤裸裸嫌弃的那个,但还不能对人家小姑娘动怒,所以,只能对儿子低吼一声:“放肆,这么大人说话还是如此没大没小!” 他乃天子,岂容他人对他点头评足? 再者,萧寒野这是什么眼神?他赐他一副天人之姿,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还被嫌弃了? 果真是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萧寒野冷笑一声:“是南叶公主傲慢无礼,儿臣不过点一句罢了。” 此时,他哪里还看不出叶瑶的心思。 方才不是在和宁王眉来眼去吗?怎么就莫名其妙兜到他这儿来了? 当然,他也无心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细节,推掉就是了。 所以,待叶修说完:“瑶儿果然独具慧眼,燕王爷威武立乾坤,神武非凡令敌惧,实乃女子好归宿。”这句话后,他便立刻无情拒绝道。 “众所周知,本王已有王妃,不日就要成婚,而南叶公主身份高贵,是不可能如林姑娘那般做侧妃的,所以,南叶公主还是继续择其他人吧!” 语罢,他还特意挑眉望向楚南月。 他够遵守男德吧? 楚南月觉得南叶国不会轻易放弃的,既然人家不远千里前来联姻,定是有后招的,但她又很没良心的想要看看萧寒野究竟能为她做到何地步? 所以,她也挑眉回应之。 萧寒野戏谑的眸子立刻变得深邃起来。 这未来的女子还真是......狼心狗肺! “这有何难?二人同为燕王正妻便是!”叶修温润的话语打断了二人的“深情对视”。 “两个四嫂?”萧一航脱口而出,随即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四嫂只能有一个!” 萧寒野厉眸瞪了一眼他这傻七弟。 楚南月也谢谢他,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倒是先把四嫂奉上了。 叶修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有何不可?民间素有“平妻”一习俗,放在皇室也未尝不可,没准还能酿造一段佳话呢,何况,瑶儿心思单纯,而楚姑娘则是心有大义,二人正好互补,定是能和睦相处,替燕王打理好后院的,楚姑娘意下如何呢?” 楚南月闷哼一声:“屁!男人就一个,僧多肉少,和睦相处个鬼!” 虽然,她的话极低极低,但萧寒野还是听清楚了,僧多肉少?原来他的阿月也喜欢吃肉啊。 他只与楚南月真刀实枪干过两次,第一次因为他吃萧君安的醋,带着浓浓的暴虐情绪,而第二次则是因为提到他母妃,他又带有些许惩罚和警告的意味,所以均算不上水到渠成...... 所以,楚南月被动承受没毛病啊! 有大病的人是他。 他不干人事,还要求人家对他笑颜如花甚至撅腚扭腰迎、合他。 呃......他会改的。 经过这么一番深彻灵魂的剖析,他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所以朗声回道:“南叶国太子这话着实问不到本王的王妃,娶妻的人是本王又不是她,所以,就由本王来回答吧,燕王府只能有一位女主人,而本王也只会有一位王妃,此事就此打住,南叶太子还是另为南叶公主择其他良人吧!” 第226章 她这是哪来的底气? 被燕王如此直白拒绝联姻,叶修也不好再过分坚持,否则,有损的那便是他们南叶国的颜面,但叶瑶身为女子便顾及不到这些了,所以,她见叶修不言语,索性自己站出来道:“既然燕王府只能有一位女主人,而燕王也只会有一位王妃,那便拿出真才实学来吧!” 随即,她不给楚南月丝毫拒绝机会,便又立刻对着皇上道:“北萧国陛下,我们南叶国不远千里前来联姻,不会连这个公平的机会都不给吧?若传出去怕是会说燕王妃乃空无一用的花瓶而已。” 当年萧寒野将她们同样以武力国着称的南叶国打败,她当他只是一名舞刀弄棒的粗犷汉子呢,却没想到竟还长得这般勾人心魄。 她一眼便瞧上他。 这般优秀的男人就该属于她这个尊贵公主。 楚南月这个女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儿,通一点儿医术之外,还有什么能和她比? 她乃南叶国最尊贵的公主,从小便是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的,说句不夸张的话,父皇为她请来的师傅怕是都比楚南月见过的人多。 所以,她拿什么和她比? 萧寒野无情回绝南叶国,本就已经让南叶国有失颜面,若此时皇上再拒绝叶瑶的所求,那未免也太失大国风范,所以笑着应允道:“既然如此,那燕王妃便同南叶公主切磋一下吧!” 萧寒野却道:“毫无意义的切磋做甚?儿臣娶的是心仪女子,而非十全大才女,若真这般,干脆于燕王府搭上一流水台子,日日看五花八门女子切磋好了!” 南叶公主的才艺他自是深信不疑的,那般天之骄女定是从小便用心教养的。 可楚南月呢? 肢体僵硬,连转个身都能扭着胯,跳舞自然是和她不沾边的。 至于乐器?她貌似只会弹一些靡靡之音。 倒不是他嫌弃她什么都不会,而是她会的东西实在登不了台面,若是切磋治病救人、厨艺、搞些小发明之类的......他自是无需担心,但他们这个年代的女子,切磋自是琴棋书画...... 楚南月哪能看不出他对她的维护,但瞅着老皇帝有勃然大怒之势,所以赶紧起身从容不迫道:“既然南叶公主坚持要与我切磋,那我应下便是,南叶公主惊艳绝绝不假,但我们北萧国女子也是不差,今日就让我们比试一下,看两国女子究竟哪方更厉害吧?” 老皇帝眉心微锁,他没想到楚南月竟将他们小女子之间的切磋上升到了国家层面,瞬间将心中那股对萧寒野的怒火转到了她身上,但又是他亲口应下的,不便发怒,所以,也只能低沉了一声:“此切磋事关你在燕王府的身份,要全力以赴!” 若输了,他就把她再次降为老四的妾室! 楚南月明眸闪动,小脸上洋溢着摄人的自信:“皇上放心,既然臣女敢应战,那便没有输的道理。” “楚南月,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叶瑶没想到楚南月居然如此的胸有城府,当即无情打击道,“愿赌服输,待会输了可千万不要朝燕王哭鼻子,使美人计!” 萧寒野也悠远地望着她,她这是哪来的底气?他还怪期待的哩! 然下一刻,他就觉得这份期待似要落空。 只听楚南月回:“放心,我定干不出那丢人现眼之事,但现下有一件难事。” 叶瑶也认为她怂了,所以得意道:“怕了就赶紧认输,免得一会儿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楚南月点头赞成道:“这个且切磋完后看我心情给你留不留?” 她这话一出,人群中瞬间迸发出一阵爆笑。 他们今日算是长见识了,皇子的各位女眷皆非等闲之辈,不过,这也是权力赋予使然,寻常泛泛之辈又岂能入得了皇室? 皇室中笑到最后的从来都不是花瓶! 皇上犀利的目光一扫,大殿啥时静可闻针,楚南月也一脸正色道:“陛下,臣女说的难事是今日臣女与南叶公主的切磋,事关咱们北萧国与南叶国的颜面,故而,胜负不好裁决。” 众人一想也是,各国自然是偏袒各国的人啊。 萧寒野还没跟上楚南月的思路,他一眨不眨审视着楚南月,而老皇帝则是拧眉思忖。 这时,楚南月见众人上套,赶紧趁机道:“既然如此,那便进行听音比赛吧,为公平起见,当我和南叶公主弹曲儿时,由裁判戴上眼罩,而且由于北萧与南叶两国的风俗不同,所以我们所选择的曲子一定要与本国独特风情无关,陛下意下如何?” “哦?”老皇帝听罢,犀利的眉眼中鲜少迸发出一股异彩来,他没想到楚南月竟是这般的自信。 这便相当于临场发挥了,新颖的同时也大大加大了切磋的难度。 他倒是没意见,所以极具大国风范征询叶瑶道:“南叶公主认为呢?” 叶瑶对自己的琴技很有信心,所以扬手回道:“我没意见,但是选何人做评委?” 皇上思忖片刻,便不偏不倚道:“那便选南叶国太子、西域太子、御王......宁王吧!” 既然选取了楚南月的点子,那便不能再选燕王了,这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该有的公平公正。 楚南月见计谋得逞,她按捺住心里的得意,而是欠了欠身,难得谦虚道:“既然如此,那臣女先下去准备一番!” 萧寒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终于跟上她的思路,不求她待会儿会给他照搬来什么惊世之举,只求莫弹那些靡靡之音。 然,这仅存的一分期待也随着她迈台阶那一刹那而荡然无存。 她这是铁定了要弹靡靡之音,而提前预演一下向他磕头认错? 叶瑶经过她身旁,挑眉回看他一眼,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优雅离去。 第227章 她竟能弹出如此铿锵有力之曲? “好久未听到四嫂弹奏的靡......动听旋律了,竟是分外的想念,不过瞧着四嫂胸有成竹之貌,一会儿,怕是要给我们来一场盛世耳宴吧?” 萧一航耐不住心中期待,起身来到萧寒野身旁,自顾自坐在了楚南月的位置上。 随后他以手掩唇,压低声音道:“四哥可知四嫂要弹奏什么曲目?我提前买通三哥去!” “秘密!”萧寒野眯着凤眸,一副神秘莫测之貌。 偏偏他面上淡定自若,内心却是百爪挠心。 她只与他说过,除了医术和厨艺之外,关于其它皮痒的东西,她充当的角色只是时代的搬运工而已。 搬运就搬运,关键搬运之前不能先和他通个气? 弹奏什么? 弹奏个锤子! 他哪里晓得? “这么神秘啊?”萧一航有些遗憾,突然他明眸一闪,激将道,“该不会四哥也不晓得吧?” 萧寒野放在桌案下的手指骨节攥地“噼里啪啦”作响,可面上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道:“愿听就听,不听就滚蛋!” “自是愿听!” 萧一航见套不出内幕来,索性身子往后一倒,脑袋慵懒地倚靠在交叉的双臂上耐心等待。 看着蒙上眼睛的三哥等人,他心里别提多侥幸,简直都要忍不住抬手给他英明神武的父皇点个赞。 能再次目睹楚南月登台表演,荣幸之至。 他伸展着两条大长腿,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果然,一盏茶功夫后,随着江公公的一道噤声,楚南月手持二胡出来,她眉眼漾着笑,浑身散发着华丽的光彩,给人一种超强的自信感。 萧寒野这边本来心中压抑着些许怒火,但当对上她那泛着灼灼华光的眸子,心中怒火骤消。 不晓得咋滴? 这不马上就晓得了嘛! 大殿众人无一喧哗,而是一眨不眨望着楚南月,有的是真心翘首以待,有的则是暗戳戳盼着她出丑。 即便改投了忠勇太师门下又如何?但到底出身卑贱,于贫苦巷生活数年的贱民,除了些许赖以生存的技能,还能拿什么才艺和尊贵的南叶公主相比? 楚南月恭敬对着皇上行一虚礼,便撩起裙摆,气势十足地坐在早就安置好的凳子上,她左脚向前伸出,右脚自然放置在地上,二胡置于左腿,左手握琴杆,右手握住琴弓。 一套动作自然流畅,行云流水,多一分扭捏,少一分不熟练,总之,尚未拉起,就已经闪爆了一众人的眼球。 这燕王妃貌似有点东西啊。 萧寒野满眸放光,以往见她都是弹的琵琶,今日竟换了胡琴,大抵是胡琴更适合高音? 随着她的手指按下,一道婉转悠远的曲子瞬间响彻殿内。 只是一道开场白,那些等着她出丑的宾客就瞬间呆愣住,说好的出身淤泥呢? 此时楚南月无心探索宾客的表情,她沉浸在自己的首次演唱会下。 这要搁现代,她不走医学这条路,而是改走明星道路,高低也是个一......呃,夸张了......二三线明星吧? 随着短暂的开场之后,音调顿时高涨起来,让在座的宾客无一不跟着这激昂的音调而心潮澎湃,整个乐曲节奏很快,让人的心一直跟着高昂的乐曲而热血涌动。 这是楚南月故意选的大气磅礴之曲《明月天涯》。 整首歌都是高潮,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当听到此曲时,便会给人一种恣意江湖、执剑天涯的感觉...... 随着调子的愈发高涨,不少宾客竟情不自禁起了身,一个个玩味的眸子早已布满艳羡和震惊。 能拉出如此气势磅礴之曲,若非亲身经历亦或多年文化底蕴沉积,否则,她一个小女儿家是如何做到的? 就连后台的叶瑶都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败感,这样气势恢宏、震撼人心的曲子,她抚不出...... 楚南月如何抚出的? 她那般小的年纪如何能自创出如此惊人骇世之曲子? 一定要燕王教她的,燕王常年打仗,投身于浴血奋战中,能创造出此般曲子再是合理不过。 “楚南月,你作弊,你不可能创造出此曲子来!” 随着叶瑶的跑出来一道惊呼,四位裁判当即扯下脸上的面巾来,方才置身于高亢雄厚、纵情江湖的意境中时,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想要扯下面巾一观了。 竟是楚南月。 她竟能弹出如此铿锵有力之曲? 他们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惊艳和不可思议。 萧寒野注意到,当即不乐意了,他上前一步揽过楚南月来,目光极具压迫性的一一扫过众人,看得众人不禁心中一颤。 楚南月身子瞬间凉了下来,本来她方才拉二胡拉的投入,是带有些许热意的,可现在被身边冰块的一激,她凉着了。 这货又气什么啊? 她分明博取到一片华彩啊。 就连那年双手插兜一向不知怕为何物的南叶公主都坐镇不住而跑了出来呢。 她抬眸对着男人一笑,便无比镇定自若对叶瑶道:“南叶公主,此曲本来就非我原创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叶瑶震惊道,“那你就是赤裸裸的作弊,没想到你们北萧国竟是如此胜之不武!” 楚南月纳闷了:“作弊?规则从未说过必须原创啊!还请大家给我评评理,切磋规则可有说过原创?” 萧寒野立刻附和道:“只要所选曲目不彰显本国独特风情即可,爱妃弹奏的乃恣意江湖、仗剑天涯之曲,自是符合的!” 叶瑶道:“此乃燕王亲自所教且又是你们北萧国脍炙人口的曲目,如何符合?” 萧寒野摇头:“本王可不懂这些靡靡之音,南叶公主未免太输不起!” 皇上见急头白脸的叶瑶,眉心一皱,威严开口道:“在座宾客可有谁听到过此曲?” 众宾客纷纷一怔,然后摇头如拨浪鼓。 皇上又道:“唤乐正前来。” 乐正本就在后台掌控乐曲,所以,很快便小碎步进来,恭敬跪地道:“微臣拜见陛下。” 皇上问:“乐正可听过方才燕王妃所弹奏乐曲?” 乐正认真回:“回禀陛下,闻所未闻,方才在后台听到此曲时,微臣还想着事后能不能叨扰燕王妃一二,将此曲纳为宫廷乐曲?” 皇上别有深意望了一眼叶修,随即便扬手道:“下去吧!” 叶修知道是妹妹输了,所以轻笑一声,俯首道:“皇上,小女子之间的寻常切磋而已,犯不上如此严肃,贵国出人才,今日,叶修算是大饱耳福了。” 叶瑶却不服:“分别是楚南月运气好,因缘际会学得此曲子,与琴技并无关!” 萧寒野就没见过如此刁蛮任性的女子,所以非常不悦道:“既然南叶公主输不起,那便权当没这回儿事吧,南叶公主继续择良人,不过就冲南叶公主这般得理不饶人的丑态,怕是我北萧国儿郎皆会退避三舍吧!” 第228章 她才是显眼包! 叶瑶见自己被心仪男人如此轻贱,当即是又气又羞,但她就是不服。 楚南月自是能看出叶瑶的不甘,所以她莞尔一笑:“就当我这一首曲子是因缘际会罢了,可像这种恢弘大气、热血沸腾之曲,我还会许多,那并不是运气好......” 说着说着,她竟神情极其肃穆起来,突然正色皇上继续道:“而是儿时的耳濡目染罢了,幼时......那人乃铮铮铁骨,浴血奋战的一名将军,每当他九死一生从战场旗开得胜归来,就会给我们讲他是如何于后方决策于千里之外,如何旌旗猎猎、旗开得胜的,又是如何挥舞着大刀与敌人肆意厮杀的......每次他都是只报平安,可战场不是天堂,那是烈狱,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烈狱,没有那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和无数士兵的牺牲,如何能换取我们今日安定繁华的生活?那人却是一次苦都不叫,可我却总是能在半夜听到他的梦魇!久而久之,我便比寻常女儿家多了一分大义......” 她大哥总有一日会为他们楚家翻案,她也只是借此机会先铺垫一二。 一心为国的先长平侯楚昭明不该背负一辈子的冤屈。 她大哥更不该背负一辈子罪臣之子的名声过活。 老皇帝自然知道楚南月是在含沙射影她的生身之父楚昭明,刚想怒喝其一声,却又听楚南月道:“我幼时摔伤了脑子,方才突然记忆回笼,有感而发罢了,既然南叶公主不服,那我便再信手拈来几曲,你且评论一番。” 萧一航见此立刻高呼一声:“四嫂威武!” 望着台上再次拉起二胡的楚南月,萧寒野眯了眯眸子,他对她的了解又多了一些,看似贪生怕死,实则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关于为他们楚家翻案,她是一直铭记于心的,即便转投忠勇太师门下,她依然是与楚子誉站在一同阵线的,关键时刻,甚至不惜为他豁出性命...... 想到此,他心中又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来,楚子誉可是与她非亲非故的啊...... 哎!她说他是显眼包,分明她才是显眼包! 坐在台子上瞎显摆什么? 显摆的他都有些郁闷了。 也不怪他郁闷,楚南月先弹奏的是《铁血丹心》,这首曲子竟是比方才那首还要让人心潮澎湃,会让人立刻陷入一种侠骨柔肠的意境之中。 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音乐时而婉转凄凄,时而又犹如万马奔腾般振奋人心,竟让他陷入昔日的战场中一般...... 他这边刚在战场经历一场血战的厮杀,下一秒却又把他扔进思君黯然的悲伤之境中...... 没错,楚南月弹起了串烧,紧接着弹起一曲《思君黯然》来。 这首曲子思念你到黯然神伤,自有情思,竟引得殿内一些宾客纷纷哭泣起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连皇上都陷入当年欧阳氏血崩的那段过往中无法自拔...... 萧寒野望着老皇帝脸上的悲伤,讽刺勾了勾唇,自诩的深情做给谁看,当年,欧阳氏的棺材可是都还没躺实,老皇帝就在萧君安之后,一年迎来一个孩子,先后迎接来五公主、六公主、萧一航、八公主...... 想起萧一航,萧寒野不觉得地想起他母妃。 楚南月说他母妃当年是患了产后忧郁症,才会迫不得已伤害他的,当年老皇帝刚宠幸她后便弃之如敝履,改为专宠欧阳氏,按理来说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不愿回想那段悲惨的童年,只是情绪到了。 即便事实如此又能如何?年幼的那些伤害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一句产后忧郁症便能化解的。 幸运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却要用一生来治愈。 他早已养成阴鸷暴虐、喜怒无常、狂妄霸道的性子,用楚南月的话来说,就是患有某种精神病。 若非经历一番触动心灵的感动,他又岂会心无芥蒂。 他会护着他母妃,但永远都不要妄想他会亲近她。 想到此,他迅速从这段凄惨悲伤的音乐中回神,阴鸷一声:“南叶公主可服气了?” 叶瑶哪里服气了,方才她脑海中自动上映了一部她和燕王的旷世奇恋,故事中,她为救燕王而被人一剑刺中心脏,海棠花漫天飞舞的季节,燕王一身狼狈悲伤之态,用十指生生为她挖出一坟墓来葬她,最后,他竟抱着她一起躺了进去,强大的掌风推动着新鲜的泥土逐渐没过二人...... 好凄惨、好感人啊! 正在她打算使出还魂大法,让二人灵魂出窍,回归仙位,做一对神仙眷侣之时,竟被燕王唤醒了...... 她那个气啊,遗憾啊! 但是望着眼前的俊美男人,她还发不起怒来,还特么想抬脚亲他一口,以回报他对她的殉情,所以娇柔一声:“......服气了。” 随后,便一脸羞红地垂下头,默默搅着衣襟。 无端让萧寒野恶心了一下,他觉得莫名其妙的,见叶瑶离得他近,便冷声道:“回自己座位去!” 因着方才她情不自禁靠近了萧寒野,故而他这话便直扑到了她面前,那雄厚温热的男子气息迎面而来,竟令她身子一颤,亦在她心头荡起一阵涟漪。 她再次娇羞一声:“好!” 看着乖乖坐会座位的妹妹,叶修的俊颜泛起一抹莫名的情绪。 而他身后的黑衣侍卫眼眸中则是快速闪过一抹幽光...... ps:咱们燕王实在是太缺爱了,所以给他安排上一恋爱脑公主来,哈哈,恋爱脑公主能有什么坏心思,无非爱臆想罢了。 第229章 食髓知味 一波三折的宴会终于宣告帷幕,抱着楚南月上了回北苑的马车上,萧寒野就迫不及待扑倒她...... 楚南月都被他这一波闷骚操作整懵了:“......方才不还和南叶公主聊得火热吗?” 萧寒野觉得莫名其妙,一手抚摸她洁白如玉的小脸,一手落在她腰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哪有?” 楚南月轻轻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没瞧见,方才你们二人都脸贴脸了。” 呃......其实她没瞧清。 萧寒野微锁眉头:“怎么可能?我碰不得除你之外的女子!” 他这句话虽然让楚南月很是受用,但她还是很清醒道:“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从前你还触碰不得我呢,现在不也整日和那登徒浪子一般?” 萧寒野也不生气,反而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戏谑道:“那你的嘴是什么?” 说着,他就目光灼灼盯着她那娇艳艳的朱唇。 楚南月挑眉回:“我自然是最诚实的啊,我这般旷世离奇的身份都告知了你,你居然还敢质疑我?” 萧寒野紧盯她的唇,幽幽道:“难道不是我睿智猜出来的?” 楚南月眨了眨眼:“......呃,若我不说,你猜他个昏天暗地不也徒劳无功?” 萧寒野点头:“嗯,确实如此!”随后便压低身子,一脸暧昧道:“那我是不是该好好奖励爱妃一番?” 说着,便精准地压上了那片如水蜜桃一般泛着光泽的红唇。 他早就想品尝一番了。 楚南月惊呼一声,挣扎起身:“呜呜......这哪里是奖励......” 她的话语尽数吞没在喉咙间...... 不知亲吻了多久,楚南月迷迷糊糊之际,只感觉身、下一凉,然后,那种熟悉的但并不怎么美好的感觉瞬间让她激醒:“萧寒野......不能......” “晚了!” 此情此景,男人正在耍枪,还如何不能? 他都半个月没吃肉了。 这让他一个开了荤食髓知味的男人如何受得了? 他早就想了。 方才看见楚南月在宴会上大放厥彩时,他就想扑上去将她生吃活吞了。 一个宅院妇人这么显摆做什么? 他都已经开口拒绝南叶公主的联姻了,只要他摆烂,老皇帝又能奈他何?但她竟然还上赶着显摆。 显摆就算了,竟然还显摆的这么招摇。 瞧她这一通旷世奇曲显摆过后,那些男人望着她的目光。 尤其萧君安,他神色复杂隐忍个球啊。 如此想着,他越发活、跃起来,楚南月哪里受得了,但她又不敢出声,百般隐忍着,嘤嘤道:“萧寒野......这是在马车里......不可以这样!” 娘的,她都羞死了。 江炎和冷九可就在外面驾驶马车啊。 他们二人武力高强,定也是耳力极好,和身上的狗男人一般,再细微的声音都能听清吧。 “北苑不可以......楚家不可以......马车还不可以?”萧寒野眸中燃烧着极浓的火苗。 楚南月被扌童得想叫,却又怕被驾车的江炎和冷九听到,所以紧咬着唇,怒瞪着萧寒野。 可此情此景下,她不知她怒瞪的眼神却是分外的含情脉脉、万般风情,以致于看得萧寒野是愈发的情难自已...... 一个时辰后,萧寒野心满意足出来,但他这次并未像前两次那般为楚南月擦拭身子,而是反常地提起她的玉、杵垂直倒搭在车厢。 “......又想着怎么折腾?”楚南月累得紧,所以,也只能有气无力道。 依照她对狗男人的了解,一次绝不是他的风格。 但她现在这般抵着车厢,小洞洞被堵住了啊。 而她的头正对着他,突然她后背一阵发凉,连忙捂住了嘴...... 这狗男人可真他娘的污。 萧寒野这便刚抄起一靠枕垫在她身下,听到她这般说,又两眸发亮道:“既然爱妃还想,那本王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才见她实在咬牙隐忍的痛苦,他才想放她一次的。 既然她都这般盛情邀请了,那便再来一次吧。 他还没够! “谁想了......萧寒野,现在是在马车上,你不要太过分!”楚南月紧捂着嘴含糊道。 真是岂有此理,他方才没瞧见她的煎、熬? “把手拿下来。”萧寒野确实没太听清,但大抵也能猜出不是好话来。 “你这个大畜生!”楚南月羞极了,以为他要用蛮,所以捂得更是紧了。 萧寒野微微拧眉,忍不住抬手去拿她的手:“你嘴怎么了?咬破了?” 他方才见她不敢出声,紧咬自己的唇,所以便一直吻她,堵住了她的呻吟。 他的力道多大,楚南月哪里还守得住自己的嘴,她被闹急眼了,所以开口骂道:“狗男人,你若敢,我就给你一口咬断,不信你就试!” 语罢,她使劲瞪着他那个部位,张嘴做个超凶狠的咬断动作。 萧寒野眉宇间聚拢的更是紧,他不解地看了看自己下面,然后又望向楚南月咬牙切齿之貌,突然他俊颜上笼罩上一抹莫名的神色:“阿月......你这般污的吗?” 怕她不懂,又怕她太懂,哎,终究是她什么都懂。 竟比他懂得都多! 好在也只是个仅限于懂的棒槌。 关键,他特想和棒槌试试这种新鲜玩法。 “我污?”楚南月指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道,但见狗男人一脸严肃之貌,她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囧死了! 她都没脸见人了。 她拉过一旁的小毯子来横在自己脸上,只要她看不见,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寒野却是真的特好奇,他一把扯下她脸上的小毯子来,若有所思道:“张嘴!” 楚南月没反应过来,真的就张大了嘴巴。 第230章 极度缺爱的燕王 萧寒野看着那樱桃小嘴,拿手比划了一番,甚至在嘴角抻了抻,好像也勉强差不多...... 楚南月后知后觉一巴掌拍去他不安分的手,紧闭上嘴巴,打算翻过身去摆烂。 “别动!”萧寒野见她腿要下来,赶紧一把按住。 楚南月真的不想再和他说话了,怕他真惦记她的嘴,所以不搭理他,继续翻身。 萧寒野确实惦记她的嘴,但倒也不急在这一时,此刻保住他的孩子才最重要,而且,他发现了新大陆,待楚南月怀了他的孩子后,他依旧可以变着花样吃肉。 “阿月,听话,这个姿势保持一炷香时辰再动!” “为何?”楚南月不解问道,“我累了!” 萧寒野一边帮她按着腿,一边解释道:“这样容易受孕!” “你......”楚南月简直无语了,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来,最后只能闷闷道,“就这般喜欢孩子?” 萧寒野回道:“喜欢咱们的孩子!” 楚南月微怔:“咱们的孩子?”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萧寒野回:“有了孩子,你便不会抛夫弃子了。” 楚南月瞪大凤眸,难以置信道:“我抛夫弃子?” 他们二人之间难道不是她一直处于下风?哪次狗男人不是对她强取豪夺?包括他们的第一次。 现在竟还倒打一耙,说她抛夫弃子。 垂眸望着楚南月这副便秘之貌,萧寒野便知她所想,抿了抿唇,才极为小声道:“阿月,明明你是我的准燕王妃,不日就要嫁入王府,可我总是没有安全感,总怕你哪日会弃我而去。” “你是我唯一害怕失去的人。” 因为,他早已没有可再失去的人。 从出生那刻,便已然失去父母。 那样的父母,呵呵...... “萧寒野......”虽然他是在呢喃自语,但大概是上天旨意,楚南月就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狠狠抽搐一下。 自从见到萧寒野的第一面,他便就给她树立了一狂妄霸道、心狠手辣、无坚不摧之形象。 而且根深蒂固。 但今日,才发现他孔武有力的外表之下竟隐藏着一颗极为脆弱的心。 果然应了那句话。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去治愈。 他和萧君安一同出生,却遭遇了老皇帝截然不同的区别对待。 宫里那些人惯会拜高踩低,而他的母妃则是在他最需要庇护的时候非但不加以庇护,反而患上产后忧郁症,对他百般凌虐。 那当真是亲手拔掉了他生命里最后一棵稻草啊。 当时那么小的一只他该是何等的恐惧和绝望,以至于才不过两三岁的他竟能只身寻得太后的庇护。 若非天生超强的心智,他怕是早已在皇宫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不公的对待、畸形的凌虐非但没有让他变成畏首畏尾、讨好型之人,反而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他将在乎的人一一庇护在自己羽翼下。 何其不易! 何其艰难! 他身边无一可用之人,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筹谋。 这样云诡波谲的生存环境,还如何能温润如玉? 若是温润如玉,那必定也是笑里藏刀吧? 暴虐残忍、狂妄霸道只是他用来生存的一种方式,卸下战甲后,原来,他也是个正常人,他也需要爱啊。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需要! 正是因为这份格外需要才会使得他分外没有安全感。 自从被动和他捆绑在一起后,楚南月从未想过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亦或是压根就觉得没有感情。 毕竟,谁又会喜欢上一个总是对自己用强的人呢? 但不知为何,此刻,楚南月就是莫名的心酸,大概她内心深处也极度缺爱吧。 她的父母也是不着调。 只不过她的面具是装作不在乎...... 带着这份心酸,她猛然爬起,紧紧抱住萧寒野,泪眼婆娑道:“萧寒野,你若对我始终如一,我必对你不离不弃!” 她从不是煽情之人,因为往往想要紧紧握住的东西,反而会更容易悄然流失,不如淡然处之。 从前只当是豁达,原来是未入心啊。 她的声音哭腔中带着坚定,听在萧寒野耳朵里,却是触及到他内心深处一块从未涉足之地。 那是个枯草杂生之地,此刻竟是瞬间春暖花开。 原来,他早已入了她心啊! “阿月......”萧寒野反手回抱住楚南月,激动道。 他的眸子也染上一片水色,只是他是个男人,且这么多年从未哭过,所以只需稍稍抬头,那抹泪水便消失无虞。 平复好心情后,他低头把唇蹭在楚南月额头上,继续道:“你放心,我永待你如初。”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管,不管我如何,都不是你对我始乱终弃的理由,你若敢心存异心,我就将你缚在床榻,让你哪儿也去不了,做我一辈子禁脔!” 楚南月听罢,心中泛起的涟漪瞬间荡然无存。 看吧,她情还没煽够呢,这狗男人就给她浇下一桶冰水,还是透心凉的那种。 她那个气啊。 但能怎么着? 自己自虐又眼瞎选的狗男人,将就着呗。 但她才不会干受,魔爪揪住他腰间的一块肉狠狠拧起来:“你若敢那样对我,我就对你下一剂猛药,让你再也举不起来。” 萧寒野皮糙肉厚随便她拧,但他惊呼一声:“阿月,你怎么能心存如此危险想法呢?到时候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楚南月挑眉回:“那才有意思,我对你敞开,你却无能为力!” 可能这一幕太有画面了,楚南月头脑中竟自动浮现出萧寒野那一脸吃瘪之貌,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萧寒野故作仰天长叹:“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我一心想要你,你却断我后!” “哎呀!”楚南月突然惊呼一声。 萧寒野立刻问道:“怎么了?” 楚南月尴尬地看了一眼身下,抿了抿唇才道:“你的子嗣出来了。” 萧寒野立刻垂眸望去,一把撩起她的裙摆,开始碎碎叨:“我就说吧,那个姿势容易受孕......” 突然,他停了下来,嗓音发紧道:“阿月,你......流血了......” 该不会楚南月真的怀了孕,方才太过孟浪,被扌童没了吧? 如此想着,他后背猛地沁出一层冷汗来,疾声对外喊道:“速回北苑!” 这可把车外的江炎和冷九二人高兴坏了,因着鞭鞭入骨、血淋淋的惨痛经验,二人已经漫无目的遛着马车来来回回在道儿上徘徊近两个时辰了。 他们王爷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若不是巡城的护城军识得他们燕王府马车,怕是早已被当做细作抓进大牢进行一番审讯了。 第231章 无条件为我生孩子! 夕阳西下,晚霞闪烁。 马车内的萧寒野一脸的神色莫辨:“阿月,你......你竟连自己的小日子都能记错?记错也就罢了,竟能离谱到半月之久!” 他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浆糊都自愧不如。 楚南月小脸一阵羞红,低下头,双手食指来回点以掩饰尴尬:“......那还不是被南叶公主胡搅蛮缠闹的。” 萧寒野眉头微锁:“合着方才我一番心血都白费了?” 早知道,方才就不怜惜她了。 才一次,他哪能吃饱? 楚南月努力扳场子:“排卵期也不一定就一定能一举中招啊,这事得靠缘分。” “还有啊,你可知今日这小日子一来,预示着什么?” 萧寒野将手放在她腹部,闷闷道:“还能是什么?我吃斋念佛呗!” 楚南月反手拍了一巴掌他那大手,皱眉道:“咱好歹也是一高冷王爷,能不能不整日满脑子都是这点儿芒果色儿?” 萧寒野也不觉尴尬,继续上手摸她的肚子:“那有什么?我面对自己心爱女人自然是心之所向!” 突然的情话,让楚南月又面红耳赤起来,只觉他大手下覆盖的部位引来一阵火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俩尚未成亲,今日的小日子就是一警告,成婚前不能再越雷池一步了。” 萧寒野望着楚南月,目光沉沉道:“你何时又成算命的了?” 楚南月撇嘴:“这你别管,反正成婚之前不得再胡闹,而且你也要搬回你的王府去住,否则不吉利!” 萧寒野看着她一副认真之貌,不由笑了:“这越说还越离谱了?” 他从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南月也不信啊,但苏汐告诉她:“成婚前夫妻是不能睡在一起的,尤其是临近婚期,否则不吉利,此乃你们北萧国的习俗,你土生土长的......不会不懂吧?” “呃......”萧寒野摸了摸鼻子,突然话锋一转,“你们女人小日子一般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 楚南月跟不上他的思路,但还是认真回道:“一般三到七日,但我现在处于花季,所以是七日哦!” “七日?” 萧寒野认真盘算着日子,减去这七日后,好像真的没几日,他们便要成婚了,所以,便装作勉强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三件事。” “什么?三件事?”楚南月瞪大凤眸,难以置信道。 真的是腹黑男,无时无刻不充满算计。 但看在他给她轻柔肚子的份上,就勉强一听吧,万一不过分呢。 “且说来听听。”她躺在他怀里,仰着头,等待下文。 萧寒野眼眸一亮,为了使接下来的要求顺理成章,他甚至还暗戳戳用上内力向她腹部输去,随着那股温润的暖流经过,楚南月别提多舒服了,她眉眼含笑望着他。 看得萧寒野心神荡漾,说出的话也分外动听了几分。 “第一,成婚后,你要随我一起住在王府,但可随时回北苑小憩。” 这件事,苏汐曾经提醒过她,此乃礼节,所以,楚南月直接回道:“嗯,可以!” “第二,日后我们再是吵架,可以随便摔东西,但绝不可冷战。” 上次的冷战没煎熬死他。 “冷暴力是不对的,长期遭受冷暴力的人,容易患精神病,比如出现情绪表达障碍和性格扭曲,更有甚者,还会自杀或伤人呢。”楚南月非常赞成,“日后咱们若是遇到矛盾,那定是要坐在一起妥善解决的!” 此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她才不屑用呢。 萧寒野别有深意望着她,原来你知道啊。 楚南月被他那目光灼灼的火眸盯得一阵心虚,突然想起上次她对他的冷战,不由吞咽一口唾沫,找补道:“我一般从不和人冷暴力的,除非不是人。” 萧寒野:“!!!” 你冷暴力还有理了,道个歉能死啊。 楚南月:“!!!” 你不干人事还拽成二百五,疯狗一枚,鉴定完毕。 随后二人便四目相对,眸中神色大抵相似。 最后还是萧寒野忍不住率先妥协道:“好了好了,那日之事是我的错。” 再次说到那日之事,尤其见萧寒野认错,楚南月也不自觉思考起来:“那日之事我也并非全然无辜,尤其是事后的冷战,我也向你认错。” 夫妻间要相互包容,往往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换回一个幸福的家庭。 萧寒野对楚南月的发自灵魂剖解那是相当的满意,但关于那日一怒之下强要她一事,他确实是愧疚的,所以当即回道:“阿月那日在外受了惊吓,回家却还要遭到我的质疑,一点错都没有,是我错的离谱,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嗯!此事翻篇!”楚南月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点头同意道。 赶紧翻篇吧,她也心虚啊。 别最后绕来绕去又绕到灌肠上面去了。 好在,萧寒野也心虚,他及时见好就收提出第三个要求来。 “第三,成婚后,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我的亲近并且无条件为我生孩子。” 听到这一无理要求,楚南月立刻把手从他脸上拿了下来。 大家给评评理。 这是不是不平等条约了? 她仰着小脸,非常不满控诉道:“谁还没有个身子不便或心情不好的时候了,这要求我爱莫能助。” “还有啊,我又不是生孩子机器,凭什么无条件啊?你若让生十个八个的,那我岂不成了肥猪,身材要严重走样的,女子可都是爱美的,恕难从命。” “不对啊。” 楚南月突然惊呼一声。 “你这第三里面明明是两个要求啊,你还要不要脸?这还要买一送一?” 萧寒野眉眼闪烁,不动声色曲线救国道:“肚子还疼不疼啊?” 自始至终,他的手一直都未拿下,一直都在给楚南月灌输内力。 楚南月欠了欠身,别说,真的特别舒服,她喟叹一声:“暖暖的,不疼了。” “那再输会儿?”萧寒野将姿态压的极低。 “输会儿呗!”楚南月美滋滋闭目养神道,全然忘了不平等条约一事,不知不觉中已占据下方。 萧寒野缓缓勾起唇角,暗暗加大了内力,楚南月如被瞬间打开堵塞的经络一般舒服,她不由自主往他怀里贴了贴。 “我也不是那欲求不满之人,自然不会在你身子不便时还肆意折腾你的,至于孩子嘛,如我和七弟那般,两个就够了。” “还有啊,这两个要求乍一听是两件事,其实是有必然因果关系的,有一必有二,所以,二只是附带的结果,也就我对你坦诚相待才会说清楚一些的。” 楚南月一听也是,加之浑身如沐浴在朝阳下一般舒服,这人一舒服吧,头脑就容易发晕,所以,她很是干脆点头应允道:“行,都同意了!” 说完,她就彻底睡了过去。 萧寒野垂眸望着她柔和的娇颜,唇角的笑意更大,又过了会儿才缓缓收回内力,拿起小毯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才下车朝楚府走去。 望着门口那道笔直又高大的黑影,凉亭下围坐石桌用晚膳的楚家众人,纷纷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筷子,距离上次燕王从大门踏入他们楚家,还是半年前他和楚南月遭遇刺客掉下悬崖那次。 刺客? 楚子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迅速起身大步跨了去:“阿月......怎么了?” 苏汐、小桃、石头等人也一脸担忧地跑过来。 萧寒野回:“无碍,睡着了而已。” 随后,他便大跨步,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朝楚南月的房间走去,还使唤人家的奴婢:“小桃过来伺候。” 他细细交待小桃一番,才出来挑眉对楚子誉道:“楚大公子,成婚前这段时日,本王便不宿在北苑这边了。” 楚子誉回:“那是再好不过。” 萧寒野笑着望了一眼他身旁的苏汐,随后便别有深意道:“秋闱即将开始,大公子乃心中有抱负之人,切莫过分沉浸温柔乡,而将前程大事抛之脑后。” 听到此,苏汐的小脸“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幸亏她带了面纱。 楚子誉也是俊脸一沉,他轻咳一声:“汐儿,你去看看阿月可需要帮忙?”见苏汐离去,他才沉声对萧寒野道,“此事无需燕王操心,子誉自知轻重。” 他已经相当克制了,不像燕王那般...... 穿小鞋不让本王吃肉,你也休想吃...... 二人目光短暂交汇后,空气中凝起一股打旋的风。 男人,果然无聊的很。 这边楚子誉阻止了燕王的半夜爬墙,却是阻止不了她人...... 驿馆内。 南叶公主叶瑶睡得迷糊之际,只觉有人来到她床榻,然后,她就感觉到一双修长有力又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一层层剥下了她的粉色绣袍。 她猛地一个激灵睁眼,却看见一张俊的无可挑剔之颜,她当下脸色羞红,喃喃道:“燕王......” 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邪魅道:“这么仔细一看,瑶儿竟是长得比阿月还要好看,啧啧啧,瞧这雪白的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因着他那带有粗粝的手掌摩挲和令人遐想非非的暧昧话语,她的身上就迅速着了火,再也扑不灭的那种。 她双手情不自禁勾上他的脖颈,媚眼迷离道:“燕王也喜欢我?” “这么美的娇娇儿谁不喜欢?又美又香......”他俯身深吸一口,“娇娇儿果然香的很啊,本王欢喜的很......” 因着他的靠近,二人的呼吸就交织在一起,就连空气都迅速暧昧了起来,她几乎都要窒息了,心神荡漾、满目桃色呢喃道:“我也喜欢燕王......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 “燕王,不要楚南月了好不好?” “燕王,娶我做你的王妃好不好?我乃我们南叶国最尊贵的公主,而燕王则是你们北萧国最优秀的皇子,咱们才是天生一对。” 他唇角向上一弯,露出这世间最令人眩晕的笑容。 “天生一对?有意思!本王明日就娶你做王妃,做那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夫君......”她娇羞一声,然后主动拉他的手向下*去,“咱们洞房吧。” “好,乖!” 他再次勾唇邪魅一笑,随即大手一扯,露出他那健硕的身材来。 小麦肤色、高大健美、孔武有力、异常结实、胸肌腹肌...... 只一眼,她便流出鼻血来:“夫君......你太勾人了......” 他眼眸泛起一抹狡黠,然后便伸舌将她鼻翼间的鲜血尽数舔干净...... 太勾人了。 太男人了。 太邪魅了。 太喜欢了。 “夫君......快开始吧。”她太想得到这个男人了。 “嗯。” 他也不啰嗦,简单一声应下,便欺身压来。 却不料关键时刻门外传来一道怅然望着那流光床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来,竟是一场春、梦。 怎么关键时刻就醒了呢?还没体验到燕王那啥...... 她说不出的郁闷。 还能接得上不? 她立刻倒床继续睡,她想和燕王续上那段美好...... 可谁知,别说是入梦了,竟是连入睡都睡不着。 玛德,大晚上,这是谁在外弹这振奋人心之曲?扰人美梦! 她和他没完。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霍霍起身向外走去。 可当望着夜色融融下的那抹高大挺拔身影,她都已经甩出去的铁鞭又堪堪收回,糯糯唤了一声:“燕王......专程来找我的?” 这不巧了吗? 她也正想他呢。 或许是夜色太过朦胧,或许是梦境还在回荡,又或许是海棠树下吹箫的男人实在太过谦谦君子、芝兰玉树...... 总之,她一个没兜住,就朝他扑了过去...... 他的唇有些凉却是很软,味道也很好...... 第232章 叶瑶的溴事 微风飒飒,烛火燃燃。 燕王府夜玄殿内,萧寒野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幽幽道:“如此说来,当年盗取军防图之人实乃楚昭裕。” 他将手中的一沓厚厚资料搁置在桌案上。 事情已经逐渐明朗起来。 当年楚昭裕借用与楚昭明一般无二的外形取得军防图献给南叶皇上,从而取得了南叶国皇上的信任,为自己在南叶国谋得举足轻重的地位。 风川回道:“这么多年楚昭裕一直游走于咱们北萧和南叶之间,不知酝酿着什么惊天阴谋?而且,以我们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渗透于南叶皇室中,所以调查不出楚昭裕在南叶国的真正身份。” 萧寒野缓缓眯起眸子,讽刺道:“真正身份?他从不以真身份示人。” 暗影阁阁主!操控北萧国皇室!操控南叶国皇室......楚昭裕的身份可真是太多了。 “操控南叶国皇室?”萧寒野若有所思。 突然,他脑海中就无端浮现出宫宴上叶修身后的那个半罩遮面黑衣侍卫来,那个眼神,似曾相识...... 难道,那是楚昭裕伪装的? 风川小心翼翼望着他,只听他说其一,便知其二,猜测道:“南叶国太子生母乃商户之女,虽然南叶太子本人确有不世之材,但按照皇室尊卑制度,太子之位原本是怎么轮都轮不到他的,可就在三年前,他突然大放厥彩,修建水利、改善科举、治理瘟疫......更是对行军布阵有着独到的见解,这才博了南叶皇上的眼,加之素在民间有贤王之称,南叶老皇帝身子每况愈下,这才提前立其为太子。” “若不是南叶太子之前有意韬光养晦那便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萧寒野赞许地望向风川,满意地点头道:“或许两者兼备各取所需呢?” 越是出身淤泥之人,就越会对权力向往。 风川点头赞成道:“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萧寒野回:“派人盯紧南叶太子。” 风川俯首领命。 “另外将楚昭裕盗取军防图的资料挑拣出来给楚子誉送去!” 风川有点不放心:“王爷就不怕以楚大公子能力护不住这些资料?” 萧寒野不以为意道:“若是连些资料都护不住还谈何为父伸冤?” 护不住那就郁郁寡欢一辈子呗。 风川张了张嘴,最终却是选择了无条件领命。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别有深意道:“人在高位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若本王委命一人,还要百般横加他的行事准则,那不如换能力高强之人,既然选择了他,那就要给他施展拳脚的功夫,除非他德不配位!” “你是本王手下最有能力之人,日后也当如此。” 风川为人稳重且又不乏手段和眼力,从前因为他身中奇毒的原因,所以不得不委派他做他的贴身侍卫,既然现在他有了楚南月,那自然不会再拘着他,日后,他是要对他委以重任的。 风川眼睛一亮,立即拱手道:“多谢王爷教诲,属下明白!” 语罢,他便恭敬退下。 萧寒野欠了欠腰,抬眸望向窗外的夜色,突然觉得有些长夜漫漫,掰着手指头精确盘算着时间,貌似离六月十九还有不少日子呢...... 他都有些后悔答应楚南月了...... 丝毫不知他自己此刻正被某位公主意淫的厉害呢。 这边叶瑶亲的欢,生怕身下的人拒绝,所以就主动替他掏出什物来,打算自给自足时......却不料有人一把大力撩开她,见燕王正一身寒气,负手而立目光森然盯着她。 竟有两个燕王? 叶瑶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次是真的醒了。 望着那流光床帐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是做了一个梦中梦啊! 什么跟什么啊? 突然,她嚎啕大哭起来。 娘的,真是太欺负人了。 就连梦中都不让她得到那个男人。 拼了,她要找他问清楚去。 反正也睡不着,借着夜下灯黑,叶瑶便找了件黑色的连帽斗篷,避开侍卫的巡逻,翻墙而出。 她任性妄为、敢爱敢恨是真,但惧怕太子哥哥也是真。 所以,还是要低调一些的。 她知道燕王不宿燕王府反而住在北苑。 所以,她便直奔北苑。 但叶瑶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对京城地形一点儿都不熟,加之夜色寂寂,街道空旷,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找不到。 倒是让她听到一道婴儿哭泣声,她循声望人,垂眸一瞧,竟是......一只猫...... 那半夜发了情的猫此时也是惊喜抬眸,待当发现竟是一个女人时,别提多失望了,朝着她发出一记凄厉的嚎叫声,便一溜烟跳到房顶上消失不见了。 吓得叶瑶也发出一记杀猪叫来...... 她抬眸望了一眼天上寥寥无几的星辰,再配以诡异的树叶沙沙声,心里有些发毛...... “罢了,罢了,今日夜色实在漆黑,待明夜取了火折子再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屈于内心的恐惧,她很快便给自己找个完美理由,又翻墙滚回驿馆睡觉去了。 第二日夜晚,她真就手持火把再次出发了。 爱情的魔力是无敌的,尤其是恋爱脑,她实在太吃燕王那副俊美无俦的颜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俊俏的男儿? 因着第二次,且带足了装备,这次,她便轻车驾熟了,很快便来到北苑。 但由于北苑和楚府是毗连在一起的房子,且外在完全一致,加之叶瑶实在太过激动,也未细细审视牌匾,竟一股脑爬上了楚府的墙头...... 此时,房顶上的杜飞和丝竹二人正在各自抱着各自的剑闭目养神,但当墙头上那笨拙蠕动的一大屁股出现时,二人却是同时猛然睁开眸子,相互对视一眼,眸中神色一般无二。 “你来!” “你来!” 显然对付这样一个级别的毛贼,二人是都不愿出手的,可下一秒,二人便又一同飞身而下。 如厕的小桃睡眼惺忪中蓦然瞅见墙头上那一大团蠕动的不明之物,身子一抖,吓得发出鹅叫声:“啊......有鬼啊!救命啊!” 她这一鹅叫,不仅惊醒到楚家人,更是惊到了不明之物。 不明之物身手本就不咋滴,可偏爱装作一侠女,这下溴大了,一个不稳,直直从墙头上摔下来,还摔个四脚朝天...... 楚子誉手持火把上前道:“何人?” 见不明之物不回话,押着她的杜飞上前就是狠辣的一脚:“说!” “哎呦!痛!”哪里是不明之物不回话,分明是方才从墙头上摔的疼的没缓过劲来,现下又被狠狠踹一脚,痛死她得了,她哼唧道。 “女贼?”苏汐开口道。 大抵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还没怎么动手就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的刺客,杜飞和丝竹一时也呆愣住。 好半天,叶瑶才缓过劲儿来,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殴打南叶公主,本公主让燕王把你们脑袋全部都削下来!” 她以为眼前的这些乃燕王府下人。 小桃哼哼:“就你这半夜翻人家墙头的梁上君子若是南叶公主,那我就是天上王母,还南叶公主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德性,蓬头垢面,佝背塌肩的......” “好你个狗贱婢,本公主第一个斩杀你!”叶瑶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当即怒声道。 她日后若是做了燕王妃,一定要好好肃清一番燕王府后院。 “住口!”楚子誉厉喝一声,“小桃,唤阿月出来。” 很快,楚南月便从屋内出来,她手持火把上前,细细瞅了一番...... 哎呀,我的吗呀! 还真是南叶公主啊。 她连忙开口道:“杜飞,快松开南叶公主。” 叶瑶见身份被确认,很是高傲地瞅了一眼押着她的杜飞:“很好,狗奴才刚才踹本公主那一脚很是嚣张啊!给本公主跪下!” 杜飞并未言语而是望向楚子誉。 他是燕王拨给楚子誉的暗卫,只听他一人之令。 楚子誉直接道:“他忠心护主何错之有?倒是南叶公主半夜爬我们楚家墙头意欲何为?按照我们北萧国律法,我们是有权力押你送官的!” 他声音不大,却是气势很足,引得叶瑶不由抬头仰视他:“一条看门狗还如此气焰嚣张,我要见燕王!” 楚子誉冷笑一声:“想见燕王就去燕王府!” 叶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爬错了墙头,撇嘴道:“燕王府?何人不知燕王有府邸不住,偏住北苑!”然后,她就扯着嗓子高喊起来,“燕王!燕王!我要见你!” 楚南月皱眉道:“南叶公主深更半夜见燕王做甚?” 叶瑶不待见楚南月,所以扬着下巴道:“那是本公主和燕王二人之间的秘密。” 楚南月回:“既然是秘密,那南叶公主跑我们楚家来做甚?” 小桃一语中的,小声提醒道:“王妃,南叶公主大概想爬的是北苑墙头,但是不识字爬错咱家的了。” 问就是,她也走错过门。 果然,叶瑶皱眉道:“你们楚家?这是你们楚家?” 不对啊,她明明看到的是北苑啊。 “难不成呢?”楚南月朝两院之间的楼梯努了努嘴。 “呀!”叶瑶拍了一下脑门,有一点点囧呢,然后,她就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爬楼梯而去。 只要跑的足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王妃,快追!”小桃拉起楚南月的手就也要跟着跑过去。 “我跑什么?”楚南月不急不躁道,她拂开小桃的手。 苏汐也恨铁不成钢道:“阿月,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你当那南叶公主来找燕王做甚的?” 楚南月平素看着挺机灵的啊,今日关键时刻怎滴掉链子了呢? 楚南月瞅着一个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淡淡一声:“我家王爷又不在隔壁,回屋睡觉,明日再战!” 众人完败。 楚子誉轻笑一声,妹妹这性子啊,绝了! 随后,他便招呼大家一声:“行了,都听阿月的,回屋睡觉吧!” 语罢,便拉着苏汐一起回了房。 本是繁星点缀的夜晚,可不知为什么这会儿星星都悄悄躲进了云层。 “汐儿?”楚子誉试探开口唤了一声。 等了好半天也没听见回应,就在他打算闭目休息的时候,却感觉怀中一暖,他惊喜道:“汐儿!” “嗯!” 苏汐娇羞回了一声,便攀、了上去...... 楚子誉的腿尚在恢复期,所以,经过这半月以来的切磋,她已经学会了...... 楚子誉唇角漾起一抹勾人的笑,他呢喃道:“汐儿......” “嗯!”苏汐再次应了一声,“我在呢!” 楚子誉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回话。 其实,苏汐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方才唤她,并不是为了这事,而是,他要离开她两个月...... 只是,他们才刚新婚不久...... 沉浸式的苏汐丝毫未注意到他的反常,加之这么耗费体力的一番活动,她已是香氵干淋漓,所以便直接、趴了下来...... 楚子誉眸光一沉,翻身而起...... 战后,二人相拥一起,楚子誉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汐儿,我要离开一段时日......” 苏汐心里咯噔一下,惊讶道:“夫君要做什么?”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他们楚家当年一事。 楚子誉感受到怀中人的紧张,赶紧轻抚一声:“汐儿,你不要紧张,不是危险的事。” 他一边轻抚她的肩膀,一边继续道:“我虽然熟读诗书,却是并不了解每届的科考,难得在咱们苍月结识了一群志群道合的文人雅士,其中也不乏准备科举考试的,所以,我打算和他们一同去翰墨学院进修。” 听到此,苏汐才长须一口气:“去呗!” 不知为何,听到此,楚子誉倒是生出些许的失落:“汐儿就这般巴不得为夫不回家?” 苏汐认真回:“这是好事啊,夫君一定要抓住此次机会!” 楚子誉独自闷了一会儿,便猛地翻身而起:“汐儿,今晚咱们放、纵一次吧......” 天下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233章 燕王腹背受敌 楚家这边一夜春情,皇宫那边却是烂锅炖。 御书房内,江寿见批阅完奏章的皇上欠了欠腰,便适时地献上自己的小拳拳,力道合适地帮他捶背,却是被皇上嫌弃喝住:“你这蛮劲儿哪里有女子按得舒服?” 江寿也不尬,缓缓收回胳膊,笑着问:“皇上今晚去哪位娘娘宫里?” 皇上会心一笑,想了想,缓缓开口:“朕记得蓉妃的按摩手法不错,就去蓉妃那里吧。” 其实这些年来,皇上宠幸蓉妃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毕竟当年她同欧阳氏一同产子,他最爱的欧阳氏没了,而她...... 虽然此事蓉妃也很无辜,毕竟是各人各命,但老皇帝这心里就是有一根刺...... 但正如萧寒野所讽刺那般,老皇帝自诩的深情完全是在作秀,月色朦胧下,他看到身形纤瘦,小脸还没他一个巴掌大的蓉妃时,心里又立刻涌起一股怜惜来。 “妾身拜见陛下。”蓉妃见到皇上也是一愣,随即便立即盈盈行了礼。 皇上虚扶一把:“爱妃身子不好就不要行礼了。” 蓉妃这些年一直以身子不佳为由,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宫宴,着实低调的很,奈何有两个儿子,而且那是一个比一个张扬,所以,她也算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都有她的传说。 传说如出一辙,一介商贾之女却是扶摇直上一举为皇上生下两位皇子,这泼天的富贵砸谁头上不得睡梦中也得笑醒啊。 蓉妃循规谢恩后,才柔声道:“皇上看来有些疲乏,妾身为您按摩一番?” 皇上暧昧一笑,拉着她的手进了内殿。 在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一顿操作下,皇上的身子果然轻盈不少,他喟叹一声:“这么多年,也就唯蓉妃的按摩最为舒服。” 蓉妃笑着回:“皇上日理万机处理国事,妾身自是要用心服侍您的。” 她既没有抱怨皇上多年来的不闻不问,也没有趁机吹嘘自己一番,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但就是这般恰到好处的表现更是能牵动男人的心,果然,皇上不禁睁开眸子细细审视着她,较比她惊艳的容貌,她这种恬淡的性子才更吸引他,恍惚间,竟激发起几许愧疚来。 “这些年,朕确实对你多有冷落......” 蓉妃淡淡一笑:“皇上身居高位,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只要皇上能偶尔来妾身宫里坐一坐,妾身就别无所求。”言语间,她一直认真地揉捏着他发酸的腰部。 “你啊,倒是无欲无求。”皇上爽朗一笑,一把拉过她来,目光灼灼道,“不过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你给朕生了两个儿子。” “陛下说的是,有寒儿和航儿在,妾身怎么都是知足开心的。” 皇上瞅着蓉妃泛着一脸慈祥的母爱之色,一素生硬的帝王脸上也泛起些许慈父神色来:“航儿虽然胸无大志却是个难得的有着一腔赤诚之心好孩子,这在皇家,尤为难得。” “至于寒儿......” 有谋有才有手段,狂妄霸道,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是他心里对寒儿的直观评价,却也不会当着他母妃的面说出,所以,眯了眯眸子,言简意赅道:“性子霸道了些。” 蓉妃如何不知他忌惮燕王,所以别有深意道:“寒儿虽性子霸道了一些,但他心里一直都是对陛下敬爱有加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替陛下出生入死,守护咱们北萧国,使得咱们北萧国成为兵强马壮的第一国......” 听到此番话,皇上眸里的光彩一寸寸深沉下来,终于耐不住厉喝一声:“放肆!” 即便蓉妃说得是事实,燕王这八年来一直在四处征战,但没有哪一个皇上愿意听到这些话,尤其他现在身子尤为康健,这番话无疑是对他皇权的挑战。 蓉妃感觉从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身子一抖,立刻跪地道:“陛下......妾身不会说话......妾身的意思是若无陛下您对寒儿的赏识,就算他再智谋无双也是徒劳无功的,他今日能掌管咱北萧国三十万军马,终归是陛下您对他的信任......寒儿能得陛下如此重任,他定是和妾身一般是万分知足的,绝不敢对陛下您有一丝一毫不敬!” 皇上身上戾气更盛:“他不敢?朕看他倒敢的很!” 三番四次忤逆他,屡屡触犯天子龙颜,真是岂有此理。 蓉妃泫然欲泣:“陛下,这孩子虽然狂妄一些,但他心里是装着陛下和咱们北萧的,若非此......” 皇上又是眉尖一跳,想起燕王手下那三十万大军,他心中烦闷。 历代君王,没有一个是能容忍身边有功高震主之人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可以,尤其这个儿子非他心中儿子...... “蓉妃,你觉得御王如何?”不知为何,此刻,皇上竟想起萧君安来,所以,他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若是燕王如他母妃这般不争不抢,那该多好,以他之能定能辅佐他的安儿将他们北萧国更上一层楼。 一统天下,一直是他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或许也是南叶国皇上的梦想。 但谁也不愿背负那一世骂名,为了自己一己之利而置万千黎民于性命不顾,毕竟,两国交战,最终受苦的是老百姓...... 蓉妃仔细想了想才回:“御王生的龙章凤姿,且性子温和有礼,很是优秀呢。” “你身为老四和老七的母妃,竟也会觉得安儿优秀?” “陛下,就算您问皇后娘娘,她也会这般说呢,御王确实优秀得让人不容忽视,他的品行、才情和智慧都是出类拔萃的,这大抵是随了陛下您和先皇后的优点吧。” 听了蓉妃这一番说辞,皇上心情才慢慢转好,他扶起蓉妃道:“蓉妃,你果然是个明辨事理之人。” 蓉妃微微一笑:“陛下过奖了,妾身只乃一届后宫妇人,不过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罢了。” 皇上点了点头,但想起燕王来,心中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燕王是最像他的儿子,正是因为这份像,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野心勃勃...... 蓉妃瞧着他眸里的那抹暗色,眯了眯眸子,便伸手朝他胸口探去:“陛下,天色不早了......妾身服侍您安歇吧!” 恰到好处的话才最能煽动人心。 微弱的灯光将她照的如二八少女一般含羞柔润,美人当下,皇上此时哪里还有其它心思,心中一动,便将蓉妃反、压在床榻...... 这边缠绵悱恻,凤仪宫那边却是野蛮粗暴。 易了容的楚昭裕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征服着皇后。 此时,谁又能想象到北萧国最尊贵的女人此时正如一濒临死亡的鱼儿一般...... 一个时辰后,楚昭裕揽着头脑发昏的皇后,道:“璃儿,将此药投入长林军内,你的儿子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皇后此时虽说是身心俱满,但还是存有理智:“你那般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投?” 她可不会置她的瑞儿于危险之境的。 包括今日和楚昭裕的私通也仅仅是第二次而已,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时间久远到她都完全将他遗忘了呢...... 要说那次,也是她万般心伤加醉酒的缘故...... 那年她刚产子不久,皇上就于宴会对欧阳氏一见钟情,自此视后宫女人于摆设,她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有一日,这个男人来了...... 他说老皇帝抢走了他心爱之人,他睡他最爱的女人,那么,他也要睡他的女人。 换句话来说,她是被他强的,而且,还逼迫她拿出自己的信物以逼她就范。 当时,她害怕急了,怕被皇上知道后会身首异处,怕会连累他们姚氏一族,可自从欧阳氏离去之后,他竟也离奇般消失了。 所以,她猜测他口中心爱之人就是欧阳氏,因着欧阳氏的惨死,他才会郁郁寡欢自闭离去...... 而如今蓦然归来,大抵是复仇来的吧?又或者? 突然,她如打开天灵盖一般,头脑中窜出一惊世离奇的想法,莫非,萧君安乃他和欧阳氏的孩子? 那么他此番归来就明显顺理成章了。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一番利害关系,若是御王得势的话,她依然是宫内唯一的母后皇太后,而且,依照御王那温润如玉的性格也不会赶尽杀绝,定能善待她的宁王的,反而言之,若是燕王得势的话,依照他六亲不认的品性,定是将她们姚氏一族连根拔起。 所以说,她现在是和楚昭裕有共同目标的,那就是除去燕王。 再者,她也并不想做什么母后皇太后,待除去燕王这一强有力的对手后,她依然可以成为圣母皇太后。 而且,若是她猜对了的话,那么除去御王就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若非如此,对付御王也明显比对付燕王要容易的多。 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借用楚昭裕的手除去燕王,而楚昭裕则是盘算着燕王和宁王二党鹬蚌相争,他则渔翁得利。 “璃儿,我还有别的事尚且脱不开身,再者,军营之流程我并不甚了解,宁王曾经不是掌管十万北羽军吗?想来熟门熟道的他做起来更能神出鬼没。” 楚昭裕说得一番谦虚,皇后却仍旧不放心:“若是查出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不会,此毒无色无味,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宁王现下手无一兵一卒,此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皇上本就忌惮燕王,若是他掌管的三十万北林军出现问题,届时,你笼络朝臣上书,即便卸不了他的元帅一职,也会兵分北林军为二的,现下除了宁王,还有谁可以胜任?” “记住,兵权在谁手里,话语权就在谁手里!”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若是做什么事都经不起一丝一毫风险,日后还谈何大事?” 楚昭裕说得这么一番滴水不漏,尤其最后一句,没有绝对的安全,外表光鲜如她,其实也不过是富贵险中求罢了,所以,她一咬牙就应了下来:“好!” 见她答应,楚昭裕勾唇一笑,重新将她压在身下,附上凉薄的唇,魅惑道:“再来一次,我也就该回去了。” 语罢,便又简单粗、暴开始一轮新的征服...... 他原本是来找他心爱女人的,许久未见,分外想念,可谁知竟让老皇帝截了胡,这口气让他如何能消,所以,他就带着算计和报复,再次来睡他的皇后。 自幼被家族的抛弃早就练就他一身的阴鸷至极,他心中唯一白月光便是他的玲珑,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他,也就唯她一人不嫌弃,非但如此,还附他以真心,心甘情愿赠他以美体...... 可没想到,她竟被老皇帝强取豪夺入深宫,这让他如何不疯魔? 内心癫狂变态到极致的他势必要搅翻这天下,曾伤害过他们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边楚南月晚上没怎么睡好,本欲白日补个囫囵觉呢,结果还是被人给唤醒了。 原来是她的好徒儿温太医来了。 “师傅,御王让徒儿请您一块试药去。” 因着身上的血淋淋,楚南月倒把这一茬给忘了,经温太医提起才想起抗生素一事,所以立刻应下。 她也想细细向林月瑶打探一番呢。 到了御王府,果然林月瑶正一副小鸟依人之貌站在御王身旁。 而在他们眼前则躺着几个从大牢内带来的犯人。 她身形一顿,这还是她第一次拿活生生的人做实验呢,虽然都是些罪大恶疾之人,但难免也会于心不忍。 萧君安似是看出了她的踌躇,所以温和一声:“他们本就经历多番酷刑命不保夕,若是因此而获救,于他们而言也是幸事一件。” 林月瑶则是道:“燕王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些许的人命换取的可是造福人类,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楚南月反问:“林侧妃,此乃你们荆州药王谷谷主所教吗?” 第234章 为何偏揪着我家夫君? 听到楚南月如此说,林月瑶心中咯噔一下,却还是坚持道:“对,此乃我祖父所教导,他老人家一生致力于造良药治病救人,若是如此这般畏首畏尾,那定是研制不出像抗生素这般奇药来的。” 既是她祖父所教导,又不是。 换句话来说,是她以前的祖父所教导。 不知从何时起,她祖父好像就突然变了,变得敬畏人命。 她也说不上来。 总之,她祖父常年在外治病救人,神出鬼没,她也不能时常见着。 楚南月轻笑一声:“林侧妃不必如此大的敌意,我并非对此有非议,不过单纯好奇罢了。”瞧了一眼林月瑶脸上逐渐放松的神色,楚南月继续不动声色道,“能研究出如此奇药之人定乃不凡之人,加之与我的抵生素有相似之处,我好生向往,不知林侧妃可否帮忙引荐一二?” 语罢,她便目光殷殷望向林月瑶。 经她这么一提醒,萧君安才意识到抗生素和抵生素二者的关联,眸光微动。 可惜,林月瑶摇了头:“祖父常年在外治病救人,我也不知他现在身处何方。” “我记得那日在茶馆,我就与燕王妃说过一次的。” 虽然她有意隐瞒,却说得也是事实。 楚南月不想放弃:“那林侧妃下次回药王谷之际可否带上我?” 说完觉得唐突,又赶紧加上一句:“同为医者好奇罢了,尤其见到比我医术高超者,我尤想拜访,对吧,温太医?” 温太医立刻道:“对,比如徒儿拜年纪轻轻的您为师傅,乃一样的道理。” 可惜,林月瑶还是摇了头:“燕王妃,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药王谷从不允外人踏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也是爱莫能助。” 楚南月很遗憾道:“既然如此,看来我是实在拜访不了心中偶像了,那不知林侧妃祖父之名讳?” 林月瑶抿了抿唇道:“林协!” 萧君安静静地看着二人,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幽光。 楚南月欲在证实什么? 而林月瑶又在隐瞒什么? 还有她们二人身上那些许的相似是为何? 那日,若非因为这份些许相似,他是不会留下林月瑶的。 后来发生的猝不及防的一切,以致于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成了他的侧妃。 三人各怀所思中开始了试药阶段。 接下来的几日,楚南月再没从林月瑶口中套出一丝有用信息。 倒不是林月瑶发现了什么异常,毕竟小妖附体这般神奇思想,大概也只有燕王这种脑回路清奇之人才能联想到,她只是怕被她祖父知晓打断腿而已。 待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抱着崽崽再向祖父坦白去吧。 谁知,她这一梦想很快便实现了。 晌午她在御王府同御王、楚南月一起用午膳之时,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哦,不,不是一位,是两位。 准确地来说是南叶公主叶瑶和宁王先后脚到达的。 叶瑶是来挑衅楚南月的,至于宁王嘛,则是踩着叶瑶的尾巴来的。 他这几日一直在向叶瑶百般献殷勤,可谁知她简直是入了燕王的魔了,接连两次去燕王府围堵人家去,结果是连人家的人影都没瞧见,却都不愿回头望他一眼。 这不,今日他打算来下一剂猛药来着。 萧君安见来了客人便着下人添了两副碗筷。 叶瑶挑衅味十足地坐在楚南月身旁,问道:“楚南月,这几日你可瞧见了燕王?” 楚南月一边夹着清脆爽口的凉拌藕片,一边漫不经心回道:“昨日一起用了晚膳。” 狗男人虽然信守承诺没再要她,却是见缝插针,抱着她啃了半天呢。 叶瑶猛然拔高尾音:“在哪里?” 楚南月回答:“北苑啊!” 叶瑶拍桌怒起,好啊,真是好的很啊,她爬北苑墙头,燕王就躲在燕王府,待她堵燕王府大门时,他则又悄不声息回到了北苑。 萧寒野回,躲你?好大的脸! 望着自家桌子被震得“咣当咣当”响,萧君安微锁眉头:“若是御王府的饭不合南叶公主的胃口,那便请另谋他府。” 楚南月抬眸望了一眼一脸愠怒的萧君安,不由好笑。 不得不说,这个南叶公主还真是个人才啊,竟能让一向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御王动怒。 叶瑶冷哼一声:“吃,本公主吃还不行吗?” 随后,她又问楚南月道:“今晚燕王可还同你共用晚膳?” 楚南月回:“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晓得他?”看着南叶公主一脸便秘之色,她又挑眉道,“不如我告诉南叶公主可在哪里寻得他?” 叶瑶立刻两眼冒光道:“哪里?” 楚南月勾唇一笑:“六月十九,我们成亲的大喜日子啊。” 有意思吗?堂堂一国公主天天倒追着她的男人。 上赶着给人做小妾啊? 她乐意,她还不乐意呢。 叶瑶气得又是一怒拍桌子:“好你个楚南月,居然敢戏耍本公主。” 楚南月轻哼一声:“谁让南叶公主不洁身自好,上赶着找骂,天下男人那般多,为何偏揪着我家夫君?” 又是一响,萧君安刚想怒其一声,却反被叶瑶抢了先:“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也就你一人紧紧束着燕王,实数悍妇一名,瞧瞧人家西域公主和林侧妃,二女共事一夫,酿造一段佳话,多让御王省心啊,对吧,御王?” 御王:“!!!” 对个锤子。 他倒想让燕王省心,可人家也不要啊。 楚南月不以为意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叶瑶挑眉回:“子非我,安之我不知鱼之乐?” 哎呀,楚南月也没忍住拍了一下桌案,竟和她卖弄起文采来了,奶奶个球的,等她想想下一句是怎么怼的来着? 萧君安嘴角狠狠抽动一下,但又奈不住想帮衬一句,却是听到一句爆笑之言。 “知子莫若母啊!” 他着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发出一记爽朗的笑声来。 楚南月可真是一个妙人啊。 与她在一起定是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这源源不断的快乐吧? 燕王的性子可就是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呢。 燕王可真是运气好的很呢。 “好你个楚南月,居然想做我母后!”叶瑶又是拍案而起。 她这话一出,本来没笑的宁王和林月瑶都笑了起来呢。 看破不说破。 “我哪能有这个福气啊,南叶公主听差了,快用膳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楚南月抿着唇轻笑,见好就收道。 因着楚南月的圆场,萧君安也不欲与南叶公主计较,拿起筷子刚想再次用膳时,这时,方洄进来道:“王爷。” 瞧着方洄脸上的严肃神色,萧君安看了一眼宁王,便道:“各位,本王先失陪一下!” 随即,他又交代林月瑶道:“林侧妃,待本王好好招待二哥、南叶公主和燕王妃! 语罢,他便快速离去。 趁他人起身送别瞬间,宁王快速将指尖的粉末不动声色弹入叶瑶杯中,而叶瑶也没闲着,则是快速将一颗药丸丢入楚南月杯中...... 第235章 叶瑶再次溴大了 看着楚南月端起茶盏来,叶瑶心里暗暗骂着:“看姑奶奶不毒死你丫的。” 楚南月摸了摸鼻子,随即拧起小秀眉,惊呼道:“呀!御王?您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朝门外望去,盯了半晌,才只看见一打旋的风飞过...... 再次被戏耍,叶瑶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怒拍桌案:“好你个楚南月,找打啊。” 楚南月立刻弹跳开,改坐到方才御王的位置,好笑一声:“还不兴个看走眼啊,南叶公主切莫动怒,拍断了桌角是小事,若是伤了您的贵体可就是大事了。” 宁王别有深意地开口劝解道:“好了,南叶公主和燕王妃握手言和吧。” 随即,他便率先举起酒杯来。 林月瑶自然是不允许她们二人在御王府闹事的,所以,拿起茶盏道:“我们如宁王所言,敬一个吧。” 叶瑶眼珠子一骨碌,将楚南月方才位置上的茶盏递给她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便给宁王和林侧妃一个面子。” 楚南月接过她手中茶盏来,笑得别有深意道:“那本王妃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罢,她端起茶盏,轻嗅了嗅,才举杯一饮而尽。 叶瑶见楚南月喝下,勾唇一笑,便也将手中的茶一口闷了下去。 宁王见叶瑶喝下,眯了眯眸子,随即便不动声色夹起菜来。 他方才偷偷往叶瑶杯中下的乃无色无味的媚儿,此乃他重金寻来的秘药,无解,只能与人交合,否则就会筋脉爆炸而亡。 萧君安不知被什么事唤走,待叶瑶情欲上来后,便是他的天赐良机。 得到南叶公主,等于就得到了南叶国的支持,萧寒野狂妄自大,故作深沉,不稀罕,他稀罕。 只要南叶公主成了他的女人,享受到鱼水之欢,便会彻底爱上他。 女人不都这样吗?把清白看得比命都重要。 届时什么萧寒野,统统都靠边站。 他暗暗等待着天赐良机,所以,余光时时观察着南叶公主的变化,只要她有了反应,他只要稍微释放一点点儿男性气息,她就会火扑过来...... 楚南月也暗暗等待着药物的发作,她咀嚼着口中美味的炸虾球,一副悠然自得之态。 叶瑶听着那“咔嚓”声就烦,她嘲讽楚南月一句:“吃吧,吃吧,多吃点。” 吃的多,拉的多。 楚南月反讥讽一句:“听吧,听吧,一会声响更好听。” “咔嚓”声好过“扑哧”声吧。 要说,这里面唯一坦荡的便是林月瑶了,她觉得今日这顿午膳简直是吃的乌烟瘴气。 幸好西域公主尚算端庄...... 要换成南叶公主这样的,那日后御王府不得整日鸡飞狗跳? 只是不知为何,她身子竟有些发软,莫非这两日试药累的?她也没多想,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咕噜!”此时,一道怪异的声音响起。 南叶公主惊喜一声:“哈哈,楚南月你这是吃撑了吧?” 楚南月故作疑惑摸了摸肚子:“没有啊,我还没吃饱呢,但这饭大抵也是没法吃了吧?” 语罢,她便好整以暇望向南叶公主。 已经开始起反应了哦。 “咕噜-咕噜!”再次传来两道清脆的响声。 宁王也注意到,故作惊讶开口:“南叶公主,是从你身上传来的声响,可有不舒服?” 这是媚儿的反应? 叶瑶这时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腹中的翻江倒海,她拿手压了压肚子,不禁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她突然有种想窜稀的感觉? 因着她这一压下的动作,肚子翻江倒海的更是厉害了,然后空气中就蓦然发出一道“扑哧”的声响。 随之而来,飘来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楚南月立刻以手捂嘴道:“唔......南叶公主你不会拉出来了吧?” 叶瑶面色一紧,方才还颐指气使的小脸此时是殷红一片,她没拉出来,但也随着方才那个惊天屁,带了些许出来...... 她飞快地捂住后腚位置火速朝外跑去:“茅房!茅房!快带本公主去茅房!” 林月瑶连忙招呼奴婢带路,此时,她心底已经慢慢燃烧起火焰来...... 宁王捂着鼻子,望着南叶公主那狼狈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买到假药了? 事已至此,嗅着空气中的臭气,他再是想和南叶公主行百年好合之事,此时也是没了心情,所以起身离去。 见他离去,楚南月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小样,还敢拿巴豆毒她,这下自食其果了吧? 这南叶公主还真是狠啊,居然拿的是巴豆中的顶级品,至少得拉个三天三夜。 看这次不拉死她。 “燕王妃......”林月瑶刚喊出来,就赶紧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巴。 娇媚低柔,她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楚南月注意到林月瑶的反常,立刻止住笑声,迅速搭上她的腕子,突然,她瞳孔皱缩...... 林月瑶竟然中了媚儿? 而且还是无药可解的那种。 第236章 我现在也需要你 刚到达北行军的萧君安尚未开始巡查,只见丝竹面无表情的飞身而来。 “御王爷,我家王妃有急事唤您回御王府。” “何事?”萧君安浓眉一皱。 他之所以急匆匆前来视察北行军,是因为得知燕王掌管的三十万北林军出了大事,皇上动了雷霆之怒,派各军元帅亲自巡查自己麾下大军。 也难怪皇上动雷霆之怒,北林军乃北萧国最骁勇善战之雄狮,乃抵御南叶的最强利刃,可现下竟然所有士兵都中了毒,若是此时南叶攻打进来...... 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如此关键时刻,萧君安又怎会离开军营? 丝竹俯首道:“王妃并未说,只是说人命关天之事,还望御王速回!”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说清楚,如何危在旦夕?” 丝竹小声回:“御王府有人中了媚儿,王妃说唯御王能救!” “媚儿?”萧君安脸色一变,他眸光汹涌波涛,半晌才道,“方洄,你随副将代本王巡查军营!” 语罢,便立即随丝竹飞身上马离去。 此时,萧寒野也已来到御王府,二话不说便拉楚南月走。 楚南月推开他:“我现在不能离开,否则林侧妃便会筋脉暴裂而亡!” 此刻,她正以银针封其穴,以延缓那股热流的涌动。 丝竹怎么还不回来呢?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对林月瑶下的药呢? 她全然不知当时由于她挨着林月瑶,故而,林月瑶错拿了她的茶杯,而南叶公主又把林月瑶的茶杯递给她,这才阴差阳错使得林月瑶误中媚儿。 换句话来说,若无这份阴差阳错,现在中了媚儿的就是她,毕竟,此媚儿乃宁王花了大价钱才寻来的无色无味之奇毒,她也未必能嗅的出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现在也需要你。”萧寒野的冷声将她拉回现实。 长林军对他的意义非凡,岂能容一个区区的林月瑶阻挠? 现在各路元帅都是剑拔弩张之势,他不认为萧君安会在此刻回来救林月瑶,所以,林月瑶必死无疑。 却是大出他所料。 萧君安就是回来了。 楚南月一见萧君安归来,便立刻双眸锃亮迎了过去:“御王,你终于回来了,快点吧!” 望着满面红光的楚南月,萧君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要环住她。 本来他还是有所迟疑的,可当望见楚南月这一刻,便又觉得值得。 北林军发生塌天大事,萧寒野身为一军元帅,权衡再三,放弃了她,他不会。 他不救她,他来救。 “砰!”的一声,就在他要抱住楚南月之际,萧寒野大手一抬直接将他扔进了房间,然后,一脸阴沉对楚南月道:“快随本王去军营!” 楚南月见萧君安进了林月瑶房间,当即便也放下心来。 就在二人出御王府大门时,却是看见南叶公主叶瑶。 叶瑶一见萧寒野那副天人之姿就想扑上去,尤其是在发生了梦中那接二连三的几番亲热举动,加之她拉得有些头脑发晕,竟然就真的直接冲了上去。 谁知,就在这时,肠子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一个没喽住,竟再次蹦出一个冲天屁来。 萧寒野嘴角狠狠抽动一下,立即嵌住楚南月的小细腰飞身而去,独留叶瑶一人在风中凌乱......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马车上,楚南月笑得不能自已。 想起南叶公主方才那冲天屁来,她竟觉得她都可爱了几分呢。 因为北林军中毒一事,萧寒野无心其他,他只是低垂着眸子,静静看着楚南月。 没有人共情,楚南月笑了一会儿便自觉无趣,她嘟着嘴问萧寒野:“你怎么不笑啊?” 结果等了半天还是没得到回应,刚想伸出魔爪来拧他,却见他右手食指正在有节奏的敲击着座位,知他思考时有这个习惯,楚南月便又默默收回魔爪,转头朝车外望去。 这时,他又听萧寒野喊道:“冷九!” 至于,他低声交代了冷九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但交代完冷九后,终于开口同她说话了。 “北林军士兵身中奇毒,那毒一旦触碰到肌肤,便会传染,一会儿到了军营,你要全副武装好,切莫掉以轻心。” “啊?”楚南月身子一颤。 原来竟是北林军出了事,怪不得他今日神色如此沉重呢。 楚南月自是知晓北林军对萧寒野的至关重要,所以她立刻打了包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救治他们的。” 萧寒野神色莫辨,幽邃的眸子波涛汹涌,大手拉过楚南月来,亲自给她戴上手套和面纱道:“一会儿风川会为你描述脉象和症状,你远观即可!” “呃......不至于的!”楚南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她身为一名现代专业医师,知道该如何防护传染病的。 况且,触碰传染远比呼吸道传染要容易防护得多。 萧寒野却不容置疑道:“到了军营就要遵守军营纪律,一切都要听本王号令!” 其实,他是不想楚南月前来冒风险的,但风川和军医均对此毒无计可施,那是他亲手带的兵,怎忍心他们就此殒命? 所以,他唯有尽自己最大能力保护楚南月的基础上,让她出手救治他的士兵...... “遵命!”楚南月明眸一闪,立刻阳奉阴违道。 等真正医治起来,自然是天高任她飞喽。 瞧着她脸上的淡然甚至轻快神情,萧寒野本来有些沉闷压抑的心竟莫名地舒缓开来...... 但很快他便再次沉重起来,甚至比方才在去接楚南月的路上尤甚,他发现楚南月不仅阳奉阴违,更是个混不吝,一投入医治中,她就立刻占据了主导地位,只要他开口,她便立刻冷声呵斥:“闲杂人等请勿插嘴!” 非但如此,就连一向唯命是从的风川都也开始嫌弃他了。 “王爷,您请让让......” 于是,他也只能自觉地找个角落处...... 毕竟,除了坐镇军营鼓舞士气之外,他于治病救人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第237章 你再捏我一下试试? 楚南月望着面目全非的秦斯昂眯了眯眸子,随即便立即把了他的脉、翻了他的眼、探了他的舌,一时也没明白是什么毒,只能先以银针封其周身大穴,以免毒性加深,回天乏力。 “风侍卫,你如何看?” 风川望着身上溃烂、血流不止的一将军也是一筹莫展,他试探着说:“许是逍遥散,人一旦服下,便会肌肤溃烂流血而亡,此毒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它毒性超强,更是其令人恐怖的传播速度。” 他在医书上看到过此毒,但是并未有解毒之法。 “逍遥散?”楚南月眯着眸子问,“可知其配方?” 若是知道配方,她便可研制出解药来。 萧寒野也是眼睛一亮,可惜,风川摇了头,他并不知道。 他的回答是在楚南月意料之内的,所以,她并未有任何失望之色。 她拿起一木棍去挑秦斯昂的衣袍,却被萧寒野扬声制止:“让风川来!” 风川立刻照办,众人惊讶地发现他肌肤溃烂的程度惊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延伸,楚南月眯了眯眸子,便迅速将怀中的一瓶药粉撒入其溃烂边缘处。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 溃烂竟然终止,不再继续延伸。 萧寒野眸光一亮,但他没说话。 风川却耐不住惊讶道:“王妃......这是什么?” 楚南月回:“我新研制出来的抗衰养颜粉。” 只要在水中搅拌好,敷于脸上,便可美美地享受个抗衰面膜了。 她这话一出。 不仅风川,就连萧寒野也是嘴角狠狠抽动一下。 冷九心思单纯,见秦斯昂身子的溃烂被止住,当即欢呼道:“既然抗衰养颜粉可解逍遥散之毒,那还请王妃快些医治吧!” 楚南月摇了摇头:“没有这般简单的,抗衰养颜粉只可延缓病毒的传播。” 萧寒野回:“无碍,最起码有了方向。” 随即,他立刻下了令:“速将中毒士兵按照身子溃烂程度划分好区域!” 楚南月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他的话道:“速去采购大量迷迭香,嚼碎成泥敷于患者身上。” 抗衰养颜粉的最大成分乃是迷迭香,其有较高的抗氧化能力,故而能延缓病毒的扩散。 她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眼下对于逍遥散,他们都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只能试着一步步来。 冷九和江炎立刻双眸锃亮飞身而去。 小桃也紧随其后奔去。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她呢? 她可是捣药材高手。 “可知道第一个中毒者乃何人?”这时,楚南月又问。 萧寒野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所以立刻吩咐道:“速去找!” 好在长林军一向治军甚有规章,所以,很快便找到了数名可疑人。 虽然还是有十几名,但已经极大缩小了范围。 楚南月和风川相互对视一眼,便立刻各司其职来。 只有找到那个真正服用了逍遥散之人,他们才有可能研制出解药来。 萧寒野一眨不眨望着神情严肃的楚南月,一颗心不上不下,生怕楚南月一个不小心再沾染到患者,所以,他虽然帮不上忙,但也并不比楚南月轻松多少。 “咕噜!”直到一道怪异的声响传来,众人才不禁抬眸望向帐外。 竟然不知不觉到了黄昏。 “先用膳!”萧寒野开口道。 接下来还要打一场硬仗,怕是一夜都不得休息。 “你们先吃!”楚南月头也不抬回道。 此刻正在关键时刻,虽然她确实饿了。 但若是停下来,刚找到的一点儿思绪怕是一会儿又要找半天。 偏偏肚子不争气,说完这句话,又“咕噜”叫了一声。 萧寒野眸光一沉,低声道:“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不容置疑。 他担心楚南月的身子吃不消。 楚南月很无奈,用膳就要全身消毒,着实耽误时间,所以,她举着两条胳膊道:“劳烦王爷将我怀中的小黑色药瓶拿出。” 萧寒野并未接触患者,所以,便直接伸手探、入了她怀中。 却是不小心触摸到一片柔软,他眸光微闪:“抱歉。” 楚南月也没多想,顺嘴回了一句:“无妨。” 但她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突然,她明眸闪动道:“你再捏我一下试试?” 萧寒野:“!!!” 他倒是想捏,但此情此景,完全没有那个氛围好不好? 风川:“!!!” 合着我就是一工具人? 楚南月垂眸望着手下的患者,好像头脑有什么东西一闪而现,却又抓不住,所以,焦急道:“快捏!” 萧寒野抿了抿唇,最终再次上手不轻不重捏了她一下。 与此同时,楚南月的手也捏了一下手下的患者,突然她又快速折返回去,抬手捏起方才那名被她滤过去的患者,望着那片不停抖动的肉,她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才是逍遥散名称的由来。” 萧寒野也立刻垂眸望去,患者那不自觉抖动的肉像极了欢爱之后那......还有他的脸,虽然面部全非,却还是能辨出此时是欢愉的...... 逍遥散原来是患者最后死于逍遥中...... 风川也恍然大悟,但他还是谨慎地捏了捏他手下的患者,明显,并未有显着的逍遥之态。 换句话就是说,一旦出现明显的逍遥之态,那便是快要死了...... 果然,只见那人此时极具癫狂起来,他猛地伸出胳膊来...... “啊!”楚南月并未意识到,当她看见已是来不及躲闪。 却是在距离她面门仅一寸位置处堪堪停了下来。 她长吁一口气,但下一秒,她又再次惊叫起来:“萧寒野......” 竟是萧寒野徒手握住了那名患者的胳膊...... 风川也不禁吞咽一口唾沫,疾声道:“快......快取迷迭香来......” 第238章 他家王爷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楚南月微怔后,便立刻拿起银针来打算帮萧寒野封住其周身大穴,反被他制止住。 “本王......无事!” 萧寒野垂眸望着自己的大手,安然无恙。 风川惊讶道:“这是......” 楚南月却是明白了:“千草丸起作用了。” 她长吁一口气,好在她之前投桃报李回赠过他一颗千草丸。 “千草丸?”风川震惊道。 “千草丸!” 几乎与此同时,三人异口同声道。 原来,逍遥散的解药就属于那常规一千种草药之内的。 楚南月欢喜道:“恰我刚培育出一株神仙草来,咱们现在快点炼制千草丸吧,哦,不对,是熬一锅千草汤吧。” 千草丸的成本极高,且神仙草难培,他们没有使军营每人百毒不侵的财力和物力,但是解其毒还是可以的。 萧寒野盯着楚南月脸上的欢喜之情,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 楚南月却是丝毫未觉得可惜,药材本来就是拿来治病救人的,更何况还是拿来救这么多保家卫国的战士,怎么都是值得的。 她都觉得自己瞬间升华了呢。 “药材正在准备中,我们先吃饭。”萧寒野沉声命令道。 这次楚南月爽快应道:“好,先吃饭。” 于是她和风川二人去了其他营帐好是一番清洗,待二人出来后,桌案上已经摆满膳食,而且还都是她爱吃的吃食。 楚南月一边大口朵颐,一边交代风川道:“千草丸的熬制和寻常普通药物不同,尤其是神仙药要在火候刚刚好的时候放入才能发挥其药效,神仙草唯一株,不容我们出错,所以,待会儿熬制药材只咱俩即可!” 语罢,她别有深意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自知何意,楚南月这是怀疑他们长林军内部出了细作。 但这不可能。 风川也认为不可能:“我们北林军一向纪律森严,军营里每一个士兵在入军前就早已调查清楚,且最近日日练军,没有外出人员,所以不会是北林军内部人。” “那若是从外投毒呢?”楚南月脱口而出。 风川回:“王妃有所不知,军营乃国之后盾,是以防守的非常严格,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当初宁王还丢了军防图以至于失去了北羽军,世事无绝对,所谓君子防小人是防不住的,比如武功高强者,又或者熟人......” 萧寒野抬眸,目光幽幽道:“熟人?” “王爷你别当真,我就是打个比方,反正别管什么人,最终他们要害的都是你,兴许是想你同宁王那般失了军权呢。” 就这点算计,当谁看不出来呢。 萧寒野冷笑一声:“那爱妃觉得下毒者乃何人?” 楚南月挑眉回:“届时看谁闹腾的最欢,谁得到军权,那不就知道了?” 萧寒野:“!!!” “王妃,你只管负责熬制千草汤即可!”萧寒野突然起身道,但望着顶着一道士头的楚南月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是一个安分人,所以,又冷声加了一句,“丝竹,看好王妃!” 语罢,他对风川点了头,便快速离去。 楚南月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又生气了?” 风川放下碗筷,恭敬回:“非也,王爷有其它事要干。” 他家王爷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第239章 树大招风 果然,翌日朝堂上出现了一致声音,说是北林军三十万大军离奇中毒,危在旦夕,燕王难辞其责。 沈荃手持芴板,铿锵有力道:“陛下,长林军乃咱北萧国的虎狼之师,乃抵御外国的最强一支军队,燕王如此玩忽职守,实乃罪无可恕。” 火烧他的库房,使得他多年积蓄毁于一旦,这还不止,他的后腚算是彻底漏了,稍不注意,便会掉出几块小肉疙瘩出来,怎么塞也塞不回去的那种...... 姚文红也上前一步,口齿清晰道:“北林军有三十万大军,是咱们北萧国的核心军队,绝不容一丝懈怠,现竟在燕王的治理下几欲全军覆没,实乃使得群臣人心惶惶。” 礼部徐明俯身道:“既然燕王无力掌管这三十万大军,那便不如将其一分为二,这样便极大降低了风险。” “臣附议!” “臣附议!” ...... 萧寒野垂眸一扫,弹劾他之人竟然占据了足足有朝堂上二分...... 他缓缓勾起唇角,将目光一一扫在那些慷慨陈词激昂的人身上,他还真是小瞧了皇后呢,竟能笼络到这么多朝臣,不过可惜了,都乃乌合之众,没一个能入他眼的。 皇上威严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跪着一半的朝臣,他眯了眯眸子,缓缓开口:“北林军士兵全部都中毒,燕王身为一军元帅无可推卸,既然燕王无力......” 此时大殿一片肃静,对于皇上接下来的话,他们都心知肚明。 皇上终于要重新划分兵权了...... 宁王掩饰住内心的激动,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能分得北林军的一半吧? 就连景王都按捺不住内心的翘楚,不亏他以身涉险,这次定也有他的份吧? “果然是树大招风,北林军有一丝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人心惶惶,相比之下,倒是让大家都忽略了北京军和北羽军了呢!”萧寒野冷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老皇帝沉下脸来,道:“老四这话是何意?” “父皇,既然是敌人的有心陷害,又怎会专对儿臣的北林军下手?” 就在这时,江寿小碎步跑进来,不知低头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但皇上是明显地身形踉跄一下。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里面寒光涌现。 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有人不惜牺牲三十万北林军的性命为代价,也要分一杯羹,那他岂能如他们意? 他以其人之道同样算计了北京军和北羽军。 北京军乃老皇帝亲自管辖的兵,而北羽军则是萧君安的兵。 这下,皇上和萧君安便都担上了御军不利之罪,人不到自己身上时,总会过分的苛求他人,可真到自己身上来时候呢? 老皇帝怒拍桌案:“唤御王和沈宵前来!” 真是岂有此理,北羽军和北京军出现此等情况,这两军主帅居然不亲自前来禀报? 相比之下,还是燕王做得合乎规矩。 因此,他再看向燕王的眼神就少了一分犀利:“北林军现下情形如何?” “回禀父皇,军医已彻夜不眠研制出解药来,经过试药,已控制住毒素,儿臣记挂士兵,本无心上早朝,却又不得不前来找父皇讨要一东西。”萧寒野抿了抿唇,脸上挂着些许无奈之色。 难得见他这副恹恹之态,老皇帝不由垂眸锁紧他。 眼底泛着些许淤青,大抵因为士兵中毒一事而彻夜未眠吧? 但他无心悲伤秋月,而是扬声道:“既然研制出解药,那便速让军医分别去救治北京军和北羽军。” 萧寒野点头道:“儿臣正是为此事才来的,由于时间紧迫,军医并不能研制出逍遥散的解药来,儿臣曾因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颗千草丸,竟无意间救了儿臣一命,故而便将那颗千草丸拿出炼制成汤药了,却不想天佑我北萧,正解了那逍遥散。” 此时,老皇帝哪里还有不懂? 要救北京军和北羽军,他和萧君安就得交出千草丸来。 萧寒野及时拿出自己的千草丸来稳住了北林军的军心,所以,此刻他和萧君安二人也必须做好一军主帅的样子。 所以,他是丝毫未迟疑道:“速将朕的千草丸交给燕王去救治北京军!” “不必父皇的千草丸,儿臣已研制出解药来。” 萧君安一身白色流光锦衣,踏着晨微,缓缓走来。 他也是眼底泛着些许淤青,却是丝毫不影响他整个人的风度翩翩。 “哦?”皇上眼睛一亮。 萧君安俯首,恭敬回道:“启禀父皇,这次多亏了表哥,不然,儿臣也是一筹莫展。” 皇上拍了一把桌案,大喜道:“朕倒是把西域太子忘了,他才是制毒高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寒野狭长的眸子拂过一抹幽光。 此次北林军士兵离奇中毒一事会不会西域太子搞得鬼?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在和姚氏一党明争暗斗,却从未和御王争过。 甚至,御王还多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呵呵......这是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吗? 他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三哥这般温润如玉、爽朗清举、高华玉贵之人呢? 若是有,也不该出现在他们这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室之中。 二人本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天胄皇子,却是因老皇帝的区别对待而使得二人养成截然不同的性子,一个萧萧肃肃、爽爽朗朗,而另一个则是阴险腹黑、暴虐嗜杀...... 或许,都不过只是生存的手段罢了..... 第240章 偏心的老皇帝 萧君安回:“表哥确实乃制毒高手,但也是难在巧妇无米之炊,他手中只有一株神仙草,方才已经拿来救治北羽军,故而,现在只要拿出儿臣那颗千草丸来,便可救治北京军了。” 语罢,他便恭敬呈上手中的千草丸。 江寿望向皇上,没有去接。 皇上抚着胡须赞许道:“难得安儿有此孝心,且遇事不急不躁,能在第一时刻研制出解药来,使得伤害降至最低,朕心甚慰,此颗千草丸乃你的救命良药,就由你亲自去救治北京军吧!” 皇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怕是不日的将来,北京军就即将归萧君安管辖了吧? 宁王和景王大失所望,唾手可得的军权呢? 景王站出来道:“父皇,四弟御下不力之罪该如何惩罚他呢?” 萧一航冷哼一声:“大哥方才难道没听见父皇对三哥和四哥的赞赏?” 景王疑惑道:“本王只听了父皇对三弟的赞赏,何来四弟一说?好你个萧一航,朗朗乾坤、朝堂之上竟敢满嘴欺君之言。” 萧一航不以为然道:“四哥和三哥所作所为如出一辙,均是第一刻坐镇军营、安抚人心,且不吝拿出自己的不世救命良药来给自己的士兵,这都能厚此薄彼?对吧,父皇?您方才赞许的是三哥和四哥两人吧?” 皇上刚轻呷一口茶水,被萧一航这一问,明显一噎,急的江公公连连给他轻柔拍背。 萧寒野冷笑一声,厚此薄彼?一向都是如此。 “非也,皇上当只赞赏燕王一人!” 听到这句话,老皇帝又是一噎,顺着声源,他朝下望去,竟是刑部尚书裴大人。 看到裴大人,他更是堵了。 这可是个三朝元老,顽固的很,当初就因为不同意他儿子和六公主的婚礼,硬是当朝撞上了大柱子...... 不过,这老头顽固归顽固,却是正直的很,只要是他开口说得话,那必定是有理有据的。 正是因为这份有理有据,他不愿意听。 “启禀陛下,昨日军营严防以待之际,御王却是在府内白日宣淫,故,御王爷今日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在弥补,受不得赞赏的!” 皇上的脸“唰”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萧君安的脸也没白到哪儿去。 关于昨日那件事,他一直以为是楚南月中了媚儿,毕竟,当时南叶公主那般针对她,所以,他是丝毫没想到竟会是林月瑶中了媚儿。 换句话来说,若知是林月瑶身中媚儿,他不知他的抉择。 突然,他下意识地望向萧寒野。 只见萧寒野也在望着他,然后二人短暂的眼神相遇后,便各自离开。 北林军虎视眈眈,每人都想分一杯羹,加之皇上有心分权,突逢士兵身患奇毒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原本一个无论如何都破不了的局,没想到就是让他给破了。 而且他们二人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甚至他被拴的更紧。 “什么?如此危急之态,御王爷竟还有心思白日宣淫?” “看不出来啊,平素那般朗如明月的谦谦君子竟也会这般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之府里住的那位还是那么鲜活张扬,换谁也抵御不住啊。” “那也得分时候啊,晚上关起门来个一夜七次郎也没人看得见,非得干那龌龊事,学人家白日宣淫,真是有辱斯文。” ...... 萧寒野掏了掏耳朵,不知为何,心情愉悦。 原来谦谦君子压着非心中所爱之人时,也会干那事啊? 就这?楚南月还总夸奖他...... 夸个锤子啊。 锤子的爹听见外人议论自家锤子,自是不乐意了,他霸气威严道:“现在既然各大军营已相继无事,那便是上天佑我北萧国,若是真让贼人趁此作乱,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虽小有插曲,但总体来说,这次御王和燕王二人反应极快,当机立断,做出了正确决策,未损一兵一卒,罚过相抵,日后,望二人继续勤勉自律。” 萧寒野和萧君安同时俯首道:“儿臣遵命。” 宁王不乐意,当时他不过丢了军防图,皇上就二话不说就收回他的军权,怎么到了御王和燕王这里,便成罚过相抵了,所以他不罢休道:“父皇......” 谁知,他刚一张嘴,皇上就神色疲倦道:“朕乏了,都退下吧!” 没看出他在偏袒萧君安吗?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行礼,相继退下。 大殿恢复清净后,原本神色疲倦的皇上突然坐直身子,一脸阴鸷道:“夜玄!” 突然,从天而降一名一身黑色罗刹鬼军。 为何叫罗刹鬼军?因为他戴着一张鬼面罗刹面具。 夜玄铿锵跪地道:“陛下!” 皇上轻捻手指,漫不经心道:“查清此次军营投毒事件!” 军队直接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存亡,敢对他几十万大军出手的人死定了! 他声音不大,看着也似漫不经心,但,其实从他唤出那久违的“夜玄”二字时,就已经证明触及他底线了。 夜玄是夜龙军的首领,夜龙军只为保驾护航的存在。 除了皇上,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到了门口,萧寒野见宁王似乎在盯着他,所以笑着走过去打招呼:“怎滴?二哥这费力一通算计又竹篮子打水谁一场空?” 今日朝堂几乎一半朝臣上书弹劾他,他敢断定背后之人定是姚氏一党。 北林军如他们所想一分为二,老皇帝现下手中无可用的武将,也只能任命宁王掌管其一,故,宁王乃最大的受益人。 但直到后面欧阳清不过须臾间便解了逍遥散之毒,却又让他迷茫了起来。 虽然说欧阳清出自西域,善毒,但这里就加上他个人感情用事了。 在他心里,楚南月可并不比欧阳清差的,楚南月都得一点点摸索,欧阳清凭什么就能一眼看出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巧合,正巧人家认识逍遥散,亦或者,最初的逍遥散根本就是他下的。 现在萧君安不是变相得到了北京军吗?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 总之,宁王、御王,甚至景王、南叶国都是有可能的。 宁王都不知道这件事,但发生此等事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可怎么就让燕王躲了过去呢? 还有那杯媚儿怎么就让林月瑶喝了下去呢? 还有如此危急之态下,萧君安和林月瑶白日宣淫,皇上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当真是对他偏心的愈发过分了呢。 他什么都没捞着,所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此时,萧君安从萧寒野身边经过,萧寒野开口道:“三哥当真是运气好的很哪,我们研制逍遥散的解药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而三哥竟能信手拈来!” 萧君安回眸,笑道:“四弟运气也着实不错,原本该入燕王妃腹中的媚儿竟然入了林侧妃腹中?” 完后,他挑眉道:“若真是那般,四弟是继续坐镇军营还是和本王一般白日宣淫?” 他真的很想知道。 可萧寒野偏不如他愿,他笑得暧昧:“啧啧啧......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本王可得好好想想!” 语罢,笑着扬长而去。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便也快速朝北京军赶去。 第241章 我就是回味一番! 萧寒野牵挂北林军士兵,早朝后便马不停蹄回了军营,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控制住局面,就在他招呼众人用晚膳时,却发现楚南月正在靠着帐篷昏昏欲睡,而她的手里还拿着药勺。 他心下一动,对着众人做个噤声的动作:“你们先去用膳。” 语罢,便轻手轻脚抱着楚南月离去。 哈欠连天的小桃大概还没清醒过来,就兀自地出手拦住了他:“王爷......” 却是话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冷九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拖走......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大跨步朝自己帐篷走去。 冷九则是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这下他家王爷该给他升职加鸡腿了吧? 不过,他好像已经到头了,都已经是金牌侍卫了呢。 “你脑子是不是锈掉了?居然敢出手拦王爷?等着明天被王爷鞭笞吧!” 小桃早已完全清醒过来,吓得不行:“我......刚才没反应过来,完全是忠心护主的本能反应......” “这意思还得奖励你呗?”冷九嗤笑一声。 小桃委屈道:“那倒不必,别受罚就行。” 冷九继续逗她,一本正经道:“那可难说!” 小桃身子一抖,都快被吓哭了,手里的鸡腿也不香了。 风川好笑一声:“小桃姑娘安心吧,莫听冷九胡说八道,王爷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单凭她是楚南月的婢女,他家王爷就不会怎么着她。 小桃抬起眸子望向风川,随后望着冷九一脸的戏谑之貌,当即火冒三丈,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鸡腿恶狠狠塞入他口中,“哼”了一声,再使劲踩他一脚,这才端着饭碗气呼呼离去。 引得冷九摸不着头脑,他拿下鸡腿,哀嚎道:“至于这么小气吗?不就开个玩笑吗?” 江炎笑而不语。 风川则是无奈道:“你啊,学王爷什么不好,非学他......” 狗。 当然最后这个字,打死他可不敢说出来。 “好你个风川,居然敢说王爷坏话!”冷九拍案而起。 他是他家王爷的小迷弟,哪里听得了他人说他家王爷的坏话。 风川立刻双手打叉道:“我可不敢,我只是说王爷有作的资本,你小心把媳妇儿作没。” “媳妇儿?”冷九望了一眼角落的小桃,疑惑摸了摸鼻子...... 风川摇了摇头:“棒槌一个!” 见冷九挽起袖子大有和他干一仗之势,他赶紧道:“赶紧吃,吃完和我一起视察军营!” “是!”冷九瞬间偃旗息鼓。 风川已被他家王爷任命为北林军副将,他不得不听命。 这边,萧寒野将楚南月轻轻放在床榻上。 望着月光下她那静谧的睡颜,他也褪下外袍,抱着她睡下。 因着连日来的疲惫,前半夜楚南月睡得很沉,可是到了后半夜,她不仅感觉到被鬼压身,更是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异常火热的东西在烤着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某人强而有力的胳膊泰山压顶不止,竟连身子都和她毫无细缝,不由一阵胸闷,大热天的,抱这么紧做甚?捂痱子? 刚想给他来一记旋风腿,可当抬眸望见那一副天人之姿,尤其此刻睡得正酣,使得那副天人之姿格外地贴近人气,她不由吞咽一口唾沫,默默收起腿来,改为身子后移...... 谁知好不容易错开些许,又立刻被拉了回去,萧寒野闭着眼,暗哑着嗓音道:“昨日御王问我,若是身中媚儿的人是你当如何?你可想知?” 其实,方才从楚南月抬眸那刻,他就醒了,多年刀光剑影的生活,让他养成了浅睡的习惯。 本想抱着她继续睡,可身子的自然反、应让他起了兴致。 楚南月感受着男人的热情,立刻摇头道:“不想知。” 半夜三更、月色朦胧、孤男寡女、如火如荼,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乃何意啊? 果然,男人丝毫不管她如何回答,自顾自幽幽道:“本王最爱白日宣、淫!” 说着,便俯首用他完美的下巴颏磨了磨她光洁的额头,暧昧道:“阿月,多日不交、锋,靡日不思.....” 他说得如此露骨,楚南月“唰”一下子脸就红了,尤其想起前不久的马车那次,她脸更红,当即把头埋进了他胸膛中,随即又觉得不对。 “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啊,还是一王爷呢,那日,马车上,你答应了我什么?” 萧寒野丝毫无尴尬之态,继续蹭着她额头,腆着脸道:“我就是回味一番......莫非阿月想?” 语罢,他便翻身而起,双手撑、着身子,目光灼灼盯着她。 楚南月:“!!!” 她都被他整的无语了,眼前这登徒浪子和从前那高冷王爷,还有一分钱关系没有? 她都有些怀念从前的他了:“王爷,莫非你也被小妖附体了?” 萧寒野邪魅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楚南月没好气道:“你好无聊啊,快入睡吧!” 说着,她就开始推他。 大好时光,睡觉美容养颜不香吗? “既然无聊,那咱们便做点儿有趣的事儿。”萧寒野再次邪魅一笑,熟练地捏了几下。 “啊!”楚南月不由惊呼出声,她赶紧捂嘴,小声道,“......不要闹了,这里是军营,你身为一军元帅,莫要胡来。” 想起上次在马车上的煎熬,楚南月就心悸。 萧寒野见她没有把话说死,便狡黠一笑:“我就进去不、动。” 楚南月若是个不谙世事的古代少女便也就真得信他了,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信你个鬼。” 你这个够王爷坏得很。 萧寒野被戳穿也不觉尴尬,反而意味深长道:“试试呢?” 语罢,他便真的附身朝她的唇压去,正当楚南月反应过来,想要去推搡时,谁知,却是身子一轻,方才还兴致饶饶的狗男人竟然自己起身离去。 他一边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衫,一边幽幽道:“既然阿月面子薄,那我就先饶过你。” 楚南月裹好被子,疑惑不解,狗男人有这么好心? 狗男人当然没这么好心,但是正如楚南月所言,军营重地,他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的,但若是楚南月也想的话,那么,他自会满足她。 楚南月:你人还怪好滴嘞。 好人穿戴整齐,然后望了一眼只露着一颗小脑袋的她,低笑道:“本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之人,待你我二人大婚那日,阿月可也要兑现你的承诺。” 语罢,便大跨步地出了营帐。 想起那日约法三章的第三条,楚南月抿了抿唇,小脸再次染上一片嫣红,生无可恋中又带着些许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第242章 由燕王妃代本王尽地主之谊 与此同时,御王府雅轩阁的无崖也是彻夜未眠。 他精心布的局再次泡汤。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萧寒野手中竟会有一颗千草丸。 神仙草难得,逍遥散中的一味墨菊草更是难得,他培育了近十年才得一株,竟这般让萧寒野躲过。 还险些因此连累萧君安。 若非老皇帝对萧君安的偏爱,单凭他严查军营之际私自回府白日宣淫就够他吃一壶的。 好在,他及时拿出仅有的一株神仙草来,借西域太子之手,才使他脱离困境。 还有皇后那个蛇蝎妇人,竟然完全将自己的儿子置身事外,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直到老皇帝随便找个由头将大皇子景王贬为庶民,他才知晓。 军营内。 萧寒野也是经一步步调查才知,原来竟是景王暗中对北林军下的毒。 他暗叹景王蠢不自知为他人做嫁衣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思考真正的幕后真凶...... 本来他是倾向皇后的,现在却是偏向了御王...... 毕竟此番,御王乃最大受益者,轻而易举得到了北京军...... 而那日的媚儿一事,不过乃他的欲盖弥彰而已...... 当然,这一切都不过猜测而已...... 这日,他像往常一般在教练场练兵时,冷九进来禀告道:“王爷......有人求见。” 此时,他刚将手下的众多将军一一撂倒,正是酣畅淋漓之际,也没注意到冷九面上的表情,大手一扬,豪爽道:“带他进来。” “烟儿拜见燕王。”江晚烟见到他就格外激动。 尤其此刻见到沐浴在朝阳下神采奕奕的他,就连此刻流淌在他俊颜上的汗水也皆幻化成性感,更是不由心潮澎湃。 萧寒野垂眸望去,只斜眸睥睨了一眼,便沉声命令道。 “军营重地,岂可女子随意出入,马上出去。” 众人望着营地上突然出现的两名容貌倾城女子,面面相觑后,便纷纷很有眼力劲儿的自由操练起来。 江晚烟微怔,便浅笑着回道。 “燕王,烟儿并不是随意出入,烟儿是奉太后之命前来带慕容小姐拜见您的。” 江晚烟很是大方地将身边女子介绍给他。 “燕王爷,您可还记得慕容小姐?咱们小时候可是一块儿玩过的,太后知道咱们的交情,便让烟儿带她一同过来,还让烟儿叮嘱您要好好招待一番慕容小姐呢。” 萧寒野这才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她身边的女子。 慕容秋,他自是记得。 将军慕容凛的千金,慕容将军兵法高超,在他年幼入军时曾悉心教导过他,可以算作是他的启蒙恩师之一。 而且不同于江晚烟的柔弱,幼时她曾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与他较量过一番。 然也仅限于此,并未玩儿过。 后来,更是随着慕容凛的旧伤复发,无力上阵杀敌而得皇上特许荣归故里,再无交点。 慕容秋已整整三年未见燕王,在抬眸望向他那刻,眼睛一亮,随即,便落落大方行了礼:“臣女拜见燕王爷,燕王爷风采依旧。” 萧寒野面色平静:“既是慕容将军之女,本王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突然他话锋一转,对冷九道:“带慕容小姐去北苑,由燕王妃代本王尽地主之谊。” 他此话一出,不只慕容秋一怔,江晚烟更是一怔。 她才没这般好心,特意带着慕容秋前来拜见燕王。 她只是借此找个由头接近燕王罢了。 燕王不日就要和楚南月成婚,她必须要尽自己一切努力来接近他,以使他回心转意。 所以,听到燕王如此说,她很是认真地回道:“燕王爷,慕容小姐不远千里迢迢专程来看您,您不亲自招待我们吗......” 燕王直言打断道:“燕王妃与本王夫妻一体,由她招待是一样的,更何况,本王还要练军。” 虽然慕容将军带过他,但他并不认为慕容秋值得他亲自招待。 而且,慕容秋身为女眷,他更是要避嫌,由楚南月代他招待再是合适不过。 虽然,江晚烟很是不悦,但望着再次一心投身训练士兵的燕王,也是无可奈何,于是只能装作乖巧应道:“燕王爷,那烟儿就先带着慕容小姐离去了,您得空就一块去。” 慕容秋望着一脸神采奕奕的燕王,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她自是心仪燕王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今年年方十七还待字闺中,只是这么多年,燕王一直不近女色。 说不近女色那都是轻的,燕王简直是厌女。 可谁承想,有一日,他竟也会娶王妃,他这是厌女症好了?所以,她才会怀揣希望不远千里而来。 可谁知,见到她,竟还是这般冷冰冰之貌...... 此刻,她竟是急迫想见一见那位燕王妃了。 于是,楚南月是人在家中坐,活儿从天上来。 狗男人这是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听她说,我谢谢你。 楚南月正在家中和苏汐二人姑嫂闲聊,门外传来冷九的声音:“王妃,王爷有事交代您。” 楚南月示意小桃去开门,小桃尚在气头上,高傲地抬头望天。 楚南月邪魅一笑:“小桃,身子是自己的,气坏了可就只有自己遭罪,有气就要适时撒出来,不然,他下次还敢。” 女人就是要支棱起来。 有了楚南月作为后盾,小桃瞬间支棱起来,起身端起一盆水,然后雄赳赳气昂昂朝门外走去。 “鬼哭狼嚎作甚?”言语中,就将一盆水尽数泼去。 冷九身手何等敏捷,在危险来临之前,身子本能地灵活躲开,然后,那一盆水就尽数浇在了江晚烟和慕容秋身上...... 第243章 本王信你 朝阳闪闪,浑身散发着水晶光彩的二人着实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即,江晚烟暴怒起来:“来人,将这贱婢给本郡主拉下去杖毙。” 冷九立刻伸手护住小桃。 楚南月最是护犊子,走上前道:“昭仁郡主好大的官威,我家奴婢在自家门前泼水何罪之有?” 身手不好,怪小桃喽? 江晚烟抖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气急败坏道:“区区一奴婢胆敢公然犯上,今日若是不严惩,怕是明日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 楚南月问小桃:“你敢吗?” 小桃立刻跪地道:“奴婢不敢,奴婢最是惧怕皇权,一向安守本分。” 楚南月回:“昭仁郡主,你也看见了,我这奴婢最是胆小,平日里随我进了宫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切莫红口白牙就给她戴这么大一顶帽子,吓坏了可是要赔的。” 江晚烟都被气笑了:“燕王妃就是这般御下的,可真是让本郡主大开眼界啊。” 楚南月笑得无懈可击:“能让你开眼界,也是我的福气,昭仁郡主莫客气。” 江晚烟:“!!!” 苏汐轻笑一声,随即上前道:“小桃并不知外面有人,适才会冲撞到昭仁郡主,还请昭仁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快随我进屋换套清爽衣裳吧,莫要着了凉。” 虽然苏汐也不待见江晚烟,但人家毕竟是太后眼前的红人,该走的人情还是得走的。 江晚烟怒瞪楚南月一眼,便甩了甩衣袖随苏汐进屋。 楚南月望着她婀娜的倩影撇了撇嘴角,随即,问道冷九:“冷侍卫,王爷有何交代?” 冷九望了一眼淋得如落汤鸡一般的慕容秋,嘴角抽动:“回禀王妃,王爷让您好好招待慕容小姐。” “得嘞。”楚南月立即进入角色,对着落汤鸡,莞尔一笑:“您就是慕容小姐吧?今日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我带您换套干净的衣裳,可别着了凉。” 慕容秋望着无缝转场的楚南月,嘴角也是狠狠一抽动。 燕王竟喜欢这种女子? 原来竟是她不够世俗? 御王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楚南月一副言笑晏晏之态拉着慕容秋进屋之态,他嘴角也是狠狠一抽动。 楚南月竟和燕王的青梅竹马这般合得来? 他自是也认识慕容秋的。 他轻咳一声,唤住楚南月:“燕王妃。” 楚南月回眸见他一副眉眼闪烁之貌,美眸轻闪,便对小桃道:“小桃,带慕容小姐换衣裳!” 随后,她便走上前,行礼道:“不知御王前来所为何事?” 想起那日当着楚南月的面,被萧寒野一脚踹进去和林月瑶那啥儿,萧君安就莫名来了一股火,他脱口而出道:“燕王妃那日究竟对林侧妃下的乃何药?” 楚南月都被问的呆住了,她反应了半天才回道:“御王此乃何意?那日我并未对林侧妃下药!” 真是岂有此理,看着温润如玉,狗起来竟也是这般口无遮拦。 果然,皇家血脉没一个好的。 从根上就是坏的。 其实也不怪萧君安生疑,依照那日座位,能对林月瑶下药的唯楚南月有这便利条件。 而她下药则是为了帮燕王解除困境。 若非他那日的白日宣淫,他也不会和燕王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当然,他今日并非质问这件事来,只是见到楚南月,不知怎滴,脾气就一时没喽住。 听到她如此说,萧君安眼前一亮:“不是你?” 楚南月不以为然道:“御王爱信不信,我对林侧妃并无恶意。” 萧君安长吁一口气:“本王信你。”随后他又支支吾吾道,“那不知林侧妃中的乃何种媚儿?为何五日已过,仍要......” 接下来的话他难以启齿。 林月瑶现在只要见到他,就会火扑上来,非心中女子,弄得他现在都不敢回府了。 这才是他来此的目的。 虽然欧阳清善用毒,但这种事,他也不能问他。 况且,楚南月曾为林月瑶把过脉。 他苦不堪言,所以也只能厚着脸皮来问她。 楚南月自是知,那日,她是诊了出来的,林月瑶中的乃是媚儿之中的极品,七日遥。 所以,她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咳......林侧妃体内的药性要过七日才能尽消的,不过,你也不必过于忧心,那日她的毒已经解了,不会再因为得不到阴阳交合而筋脉爆裂而亡,只是,身子会不受控制......想那个罢了......你若抽不开身......可给可不给......” 萧君安:“!!!” 他温润的脸染上一抹难堪。 楚南月也适时地望向远方:“呃,我猜测那日可能是宁王下的药,具体就不知为何了?” “哦?”萧君安眼睛一亮。 “我也是用的排除法,首先肯定不是我和林侧妃,而南叶公主对我下的是巴豆反被自食其果,所以,她也被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下宁王了。”楚南月实话实说道。 这些算计,楚南月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萧君安却是瞬间明白了。 “他这是为了得到南叶国支持。” “这个狗渣男,还真是他一贯作风啊。”楚南月呸了一口,“就不能有点新意,从我一认识他,就各种利用女人,吃软饭的狗东西,呕!” 她低声咒骂着恶俗之语,听在萧君安耳中却如天籁之音。 二人经过一番推敲勘察,终于揪出宁王来,丝毫未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股阴风。 率先换好衣裳的江晚烟出来便见到二人低头交欢的一副你侬我侬情形,她美眸一闪,便身子直直朝楚南月砸去。 楚南月下意识地去躲...... 萧君安下意识地去扶...... 萧寒野跨进楚家大门时,目睹到的便是楚南月正小巧伊人依偎在萧君安怀中的情形。 一双冰眸瞬间燃起浓浓火焰,他想都没想,大掌就直接劈了去...... 第244章 不知道她最擅长撸猫吗? 感觉到强大掌风袭来,萧君安心下一凛,抱着楚南月堪堪躲过。 “啊!”楚南月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胸襟。 正是这一举动更是极大刺激了萧寒野。 他大手一捞,欲将她隔空吸来。 萧君安本来打算放下楚南月的,但不知为何望见萧寒野那满目阴森的脸后,非但没放下,反而环地更紧了。 “找死!”萧寒野眸光一冷,加重了掌风力度。 萧君安毕竟环抱着楚南月,虽然再次堪堪躲过,却还是被那掌风的余力所带倒,二人狼狈落地。 楚南月这才看见满面阴森的萧寒野,感受着从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寒气,她不由打个哆嗦。 这是二男为她大打出手? 她这般值钱了? 但被双方寒流镇压,她也不敢说话。 “四弟不问缘由就大打出手所谓何事?”萧君安站定身形,直视萧寒野道。 萧寒野飞身下来,冷笑一声:“三哥于大庭广众之下与本王的王妃毫不注意礼数,还敢质问本王何事?莫非忘了你乃有王妃之人?”顿了顿,他幽幽一笑,继续讽刺道,“哦,不对,不只有王妃,三哥可是个有福气的,左拥右抱,日日与府内侧妃白日宣淫呢,尚未成婚,三哥便如此不知廉耻,怎好又来玷污本王的王妃?” 萧君安正为此事耿耿于怀,听他如此轻飘飘说出,更是难以启齿,他一向温和的眸子泛起寒光道:“四弟,关于林侧妃一事,绝非我本意。” 萧寒野嗤之一笑,不以为然道:“谁的意你找谁去,找本王的阿月做甚?” 语罢,他便朝楚南月伸出修长的手,挑眉道:“过来。” 楚南月这边正在为他那句“尚未成婚,三哥便如此不知廉耻。”暗暗翻白眼,蓦然听到唤她,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走了过去。 见楚南月过来,萧寒野唇角一勾,直接大手一捞,将她捞进了怀中。 随后,他便嵌着楚南月的腰,宣告主权道:“三哥若是再敢对本王的王妃有半分不轨之举,就别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了。” 语罢,他便揽着楚南月直直飞入北苑。 望着那座连接两院的桥梁,萧君安脸阴沉的厉害。 他何曾对楚南月有过一分不轨之举? 他只是见不得萧寒野轻贱她。 若他强行要将楚南月纳为己有,萧寒野又能奈他何? 只是,他不想强迫她罢了...... 良久,他才起身飞去。 江晚烟听着隔壁传来的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内心止不住的欢呼雀跃。 见到自己的王妃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这下,燕王不得好好修理一番楚南月,没准,连几日后的婚礼也会取消了呢。 见萧寒野一脚踹紧房门后,楚南月美眸一闪,立刻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道:“唔......心口好痛,我不会被你劈出内伤来了吧?我会不会死啊?呜呜!” 虽然狗男人狗,但以二人多方交涉的经验来,此时,绝对不能和他对着干。 不然,就算被他劈不出内伤来,也得被他干、出内伤来。 原本正褪她衣裳的萧寒野,大手顺势探上她的脉:“伤着你了?” 他方才虽然生气,却也是理智尚存,有意避让楚南月了。 难道,还是误伤她了? 楚南月不动声色避开他的大手,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一粒护心丸吞下:“咳咳......你还要不要来?要的话就快点。” 萧寒野此时哪里还有心情酱酱就就,他扶着她坐下:“我让风川为你探脉。” 语罢,他就朝外喊道,急的楚南月立刻以嘴堵住他的唇...... 让风川进来,她不就露馅了吗? 萧寒野眸光一暗,忽然伸手环住她的细腰,抱她入怀,反客为主...... 楚南月懵了一瞬,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楚南月原本是要把他吻服的,奈何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不知吻了多久,她就感觉到空气稀薄,只能一把推开他:“我......我呼吸不上来了......” 萧寒野本能地想笑,对于此事,楚南月就是个棒槌,多少次了,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对外喊道:“风川!” 楚南月立刻有气无力道:“风川刚担任副将,就不要叨扰他了,我就是医师,吃了护心丸,只要你不气我,休息两日便会好。” 萧寒野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尤其此刻,她两颊红的像苹果一样,他也不想被别的男人瞧了去,所以便答应道:“好,若是有不适一定要说。” 楚南月心虚点头道:“好。” 见楚南月这会儿呼吸平稳,萧寒野没忍住问:“萧君安来此做甚?” 一提到这个,楚南月就来气,她没好气道:“你都不知道人家来做甚,就大打出手?” 萧寒野也来了脾气:“谁让他抱你!” 楚南月扬声道:“分别是江茶茶故意撞来,他迫不得已伸手扶我而已。” “所以,你认为是本王不分青红皂白?”萧寒野愠怒。 “也不能这样说。”楚南月做个运气手势,不气,不气,她耐心道,“毕竟你出现的时机不对,看到了什么便会认为什么,这不是你的错。” “但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和御王真的清清白白,他有他的王妃和侧妃,你知道我的,绝不会和其她女人共用男人的,所以,御王再如何,都和我没关系。” “记住你这句话,萧君安脏了,八倍消毒水都洗涮不掉的那种!”萧寒野眸光一暗,幽幽道。 楚南月噗嗤一笑。 这不是她曾经的原话吗? “对对对,我家王爷最干净了,我们快回去吧,大嫂一会儿该担心了。”楚南月抱着他的胳膊,好一通哄顺撸。 这边江晚烟兴致绕绕等着楚南月被丢出来,谁知,人家二人竟然是手拉手,喜笑连连出来的,非但如此,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蛮力地丢了出去。 冷九望着被摔晕的女人,得意地对小桃拍了拍手。 楚南月也暗笑一声,小茶茶还想算计她,不知道她最擅长撸猫吗?随即她又一脸精神分裂地无公害笑着招呼慕容秋:“让慕容小姐见笑了,走,我带你用膳去。” 第245章 楚南月的天上人间 “皇上,御王爷来了。”江寿见萧君安走来,俯身禀报皇上。 皇上放下手中正批阅的奏章,一脸愠怒。 他一向温和的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大打出手,关键这个女人还是另一个儿子的王妃,这让他如何不动怒。 “儿臣给父皇请安。”萧君安恭敬行了礼,他大抵也猜出皇上为何召他前来。 皇上眯了眯眸子,才沉声道:“六月十九那日,你和老四一同娶亲。” 萧君安闻言,微微一怔。 他以为皇上会斥责他一顿,却没想到直接让他和萧寒野同日娶亲。 “父皇,六月十九不过短短数日,儿臣尚未准备好。” 皇上的脸色瞬间一沉,当即言辞犀利道:“你是没准备好,还是所娶之人非心中所爱?” 萧君安一怔,随即抬眸,不徐不缓道:“父皇,儿臣才不过刚定下婚约,实在不......” 他连自己定亲这件事都尚未消化好,就又要让他马上成婚? 虽然早晚都躲不掉,但他此刻内心就是排斥的。 “够了!”老皇帝本来就心里窝着火,见萧君安如此忤逆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打断他,再也不给他留情面,“最近你做的蠢事还少?私自离营、白日宣淫、为了他人王妃与人大打出手,朕不知朕一向温润如玉的儿子,竟何时变得这般玩忽职守、离经叛道、不以大局为重?” “朕百般维护你,甚至还将北京军交予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朕的?你母后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不成气候,该是何等失望?朕不是在询问你意见,而是通知你,若再敢冥顽不灵,你所珍视的一切,朕都会毁之。” 语罢,便不耐烦地挥手,让他退下。 他这么多年来在萧君安身上投注的心血太多,不允出现一丝偏差。 他必须按照他赋予他的轨迹成长。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便俯身退出了御书房。 望着他的背影,老皇帝怒不可遏地拍了一把桌案:“真是岂有此理,一介罪臣之女竟将朕的儿子沾染一个遍!” 虽然,楚南月已投入忠勇太师门下,但在老皇帝心里,她始终都是罪臣楚昭明之女。 本来就不待见她,尤其见她游走于他的三个儿子之间,更是对她心生杀机。 江寿见此,连忙抱住他的手,低声劝慰道:“陛下,龙体重要,切莫伤了自己个儿啊。” 随后,他示意小奴才点上一根安神香,而他自己则是为皇上倒上一盏温茶。 “陛下,您喝口茶消消气,这可是辰王爷送来的上好的西湖龙井呢。” 虽然喝的是茶,但鼻翼下嗅的却是安神香沁人的药香,不知不觉中,老皇帝的怒火竟渐渐平熄几分,但他冷哼一声:“老七不从朕这顺东西就不错了,竟还能送东西?” 正在燕王府同燕王一起下棋的老七莫名打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四哥,该不会你又要赶人了吧?” 下了这么多把,他还是一局未赢。 萧寒野嗤笑一声:“乐在棋中,棋乐无穷,怎会?” 萧一航嘿嘿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日就要成亲的四哥,果然是前所未有的好脾气啊!” 若是换做平时,他早被他四哥扔出去八百回了。 萧寒野笑而不语,他数星星盼月亮,终于就要迎来六月十九,岂会不高兴? 今日六月十六,意味着三日后,他便可以随心所欲吃肉了。 话说,那啥儿他还从未尽兴过呢。 而楚南月...... 突然他开口问道:“男子宠幸女子一般多久适宜?” “噗嗤!”萧一航这边正在喝茶,被他冷不丁地一问,一个没兜住,尽数喷出,他不可思议地抬眸望向他四哥。 只见他一副矜贵清冷禁欲之貌,仿佛刚才那句话并非他所问。 他不禁疑惑道:“什么?” 萧寒野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淡淡一声:“无事!” 罢了,还是他自己和楚南月慢慢琢磨吧。 谁知,萧一航却又滔滔不绝起来:“四哥,这话你问我就对了,自是时辰越久越好!” 萧寒野拧眉:“当真?” 萧一航一看他四哥这表情就知他什么都不懂,也不怪他,谁让他从前患有厌女症的,好在他四嫂从天而降拯救了他四哥这枚大龄男。 三日后,他四哥就要通晓人事了。 为了他四哥的幸福,他拿他童子身十八年的经验不吝赐教道:“自是真,于此事,正经女子最爱口是心非了。” “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乃何意?不就靠的咱们男人天生征服力吗?睡一晚自然就什么都解决了。” 见他四哥拧眉的厉害,他明眸微闪:“空言无补,不如今晚我带四哥看看那些京城贵女的夜生活?” 一个口嗨被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身经百战,一个则是天生清冷,即便早已睡过女子却还是被认为是童子,关键,就这样的错误认知,就这样的不在一个频道,二人还特么达成了一致...... 北苑,楚南月那边也是蠢蠢欲动...... “王妃,您打扮成这副样子做甚?” 小桃望着女扮男装的她家王妃,隐隐觉得不安。 “莫非王妃又要去烟雨楼挣银子?您忘了王爷和大公子早已明令禁止您行败坏家风一事?” 楚南月轻哼一声:“本王妃现在又不缺银子,去那烟雨楼做甚?”突然,她神秘一笑,“去清风楼。” 想着三日后就要被那一纸婚书束缚自由,楚南月觉得不纸醉金迷一次,着实对不起她这跨越千年的穿越。 望着楚南月那一脸花痴之貌,小桃无端晃了神,好像,她久违的不着调小姐回来了呢。 所以,她极力反对道:“王妃,若您真睡了小倌儿,王爷和大公子都得活活打死您,还得连累奴婢身首异处,绝对不能去!” 清风楼何地?女子寻花之地! 她家王妃本就患有先天花痴,纵使明显改善了些许时日,但骨子里的花痴又岂能消除? 楚南月敲了一下她脑门,笑得不怀好意:“你笨呐,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呢?放心,什么都不做,只是长长见识,过一波眼福,你快睡觉吧。” 北萧国素有风俗,成婚前三日,新人不能见面,所以萧寒野肯定是不会知晓的。 至于她大哥嘛,明日才会从翰墨学院归来,明日她早就回来乖乖做个待嫁女喽。 想想那清风楼的纸醉金迷,那各个绝色的小倌儿争先恐后服侍她,她都忍不住笑出了牙花。 令人快乐的地方,她来了。 小桃见她一副浮想翩翩之貌着实是不放心,尤其有前科的,所以,她以下犯上道:“王妃要去就带奴婢一同去,否则,奴婢就大声唤郡主来。” 关键,她也想去长长见识。 楚南月:“!!!” 是夜。 夜深人静之际,二人便一阵乔装打扮来到了京城最大的伶人馆,清风楼。 虽说是伶人馆,但意想不到的却是男客居多,或许是妇人多遮掩像她这般乔装打扮,也或许龙阳之好男子太多。 楚南月倒是无心纠结这些无关紧要问题,今日她来的目的就是“寻花问柳”。 一个字“造”就对了。 像她这般男女通吃的容颜一进来,便引起了老鸨的注意:“小公子,第一次来啊?” 楚南月故作老练地瞅了一眼老鸨,随即豪爽甩给她几张银票:“莫管人家私事,妈妈只管把最高的、最帅的、最香的、最有才的送来即可。” 老鸨立刻被白花花的银票吸引走目光,堆着一脸褶子的老脸奉承道:“小公子果然敞亮豪爽之人,快,快雅间坐,妈妈啊,立刻给您安排上。” 楚南月和小桃上了二楼雅间,屋内熏烟袅袅、清雅别致,倒不像是寻花做柳之地,更像是文人附庸风雅之雅轩。 不得不说,清风楼不愧是京城第一伶人馆,就是高端上档次哈。 随着四个清秀俊俏的小倌儿进来,楚南月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目光,虽说远不及她家王爷那般天人之姿,但是听话乖巧啊。 这不,一进来就非常自觉地撅着、腚半跪成一排。 楚南月微怔,随即便发出一阵极为爽朗舒悦的笑声来。 她倒是真想一一宠幸,奈何身不具神物。 小桃不明所以,紧锁眉头道:“一进来就搔首弄姿弄啥嘞?” 楚南月嫌弃地撇了撇嘴:“去,一边玩去,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 随后,她笑颜如花道:“都起来,将自己的拿手好活都好好给本公子表演一番,若让本公子满意的话,重重有赏。” 随即,她便豪掷千金地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甩在了桌案上。 四个花样美男见此眼睛一亮,顿时卖力表演起来。 抚琴、吹箫、哼曲儿、跳舞,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当今是一副国色天色、纸醉金迷的温柔乡。 小桃看见花钱如流水的楚南月,心疼的一抽抽,有银子也不能这么造啊,却也止不住的满心激动。 以往见到的都是女子费劲心思取悦男人,而今日竟是堂堂七尺男儿挖空心思讨女子欢心的,倒让她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 颠覆!荣耀!震撼! 她一边满眼欢喜地欣赏眼前的莺莺燕燕,一边贴心给楚南月剥葡萄:“公子,您吃......” 哪知,却被她家公子嫌弃撩开:“你们全部都过来服侍本公子。” 四个花样美男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她盈盈走来,跪匐其身旁,纷纷奉承道。 “公子,奴给您剥葡萄......” “公子,奴给您捶背......” “公子,奴给您喂酒......” “公子,奴给您捏腿......” 这踏马是什么神仙生活? 楚南月这一下子就找到了赚银子的意义。 后宫佳丽三千的意义。 她勾唇大笑,眉眼弯弯,一一应下:“好!好!好!都有赏!” 小桃见都要上手了,还“好好好”,连忙出口制止道:“捶背的、捏腿的过来服侍本公子。” 她们楚家家教很严的好吧。 若是真上手了,那她的手还能健在吗? 两位打算上手的美男身子均是一滞,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一时也不知该听何人的话,楚南月笑吟吟望了二人一眼,便面露惋惜道:“你们二位去伺候桃公子吧。” 回眸的瞬间,她眉眼不自觉闪烁一下。 真是见鬼了,她是不是在古代待久了,思想都变成了裹脚老太太。 搁现代再正常不过的正经推拿按摩,她竟还觉得小桃及时制止的不过分嘞。 “公子......张嘴......”这时,最高的那个美男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楚南月回眸望着他手中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葡萄,瞬间眉眼弯弯张开了嘴:“乖~” 这时,最帅的那个美男也适时地呈上一枚樱桃来,楚南月雨露均沾自是也张口吞下,不仅如此,他还贴心地为她轻拭掉残留嘴边的痕迹...... 这边楚南月忙得不亦乐乎,此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记极其不和谐的刺耳声。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救火啊!快来救火啊!” “快跑啊!快跑啊!” ...... 楚南月惊讶抬眸,眨眼间只见外面已是浓烟滚滚,她瞬间如吞下一只死苍蝇般难受。 娘的,她好不容易奢侈一回,就给她来一把火? 她白花花的银子才刚听见响声! 她这才刚开始享受! 好在也不算太冤大头,最帅的那个大底是真心喜欢她这副俊俏的模样,竟一把拉住的手,男朋友力爆棚道:“小公子,奴护着您,快走!” 楚南月点头如捣蒜道:“好好好,待脱身,我定为你赎身!” “这么快便私定终身了?”突然,在这火光冲天的烤热中一道如淬了冰碴的冷声响起。 楚南月瞬间心里一紧,然后,她就看见方才拉着她手的美男身子竟直直朝火堆飞去...... 第246章 让她见识他真正的实力! 楚南月如小鸡仔一般被萧寒野拎回北苑,这还不止,到达北苑后,他二话不说,就将她野蛮粗暴地扔进了大浴桶。 要不是她水性好,被淹死的可能性都有,她着实扑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堪堪站起来。 感受到从萧寒野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息,她是既害怕又心虚,但还是兀自强撑道:“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听个曲儿而已,怎么,只允许你们男人寻花做柳,不允许我们女子雅间一叙?” 她心虚什么? 狗男人不也夜半逛窑子? 逛的还是伶人馆! 没想到他男女通吃啊! 萧寒野冷笑一声,幽幽道:“本王是在例行公事,而王妃却是实打实左拥右抱、花团锦簇,本王不知王妃竟是这般饥不择食,连八倍消毒水都洗涮不掉的小倌儿都能尽收囊中?” 语罢,便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拿着皂角使劲搓揉她的肌肤。 他本怀揣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和萧一航做梁上君子,没想到未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场景,掀开瓦片,入目的竟是他的王妃正和数名小倌儿勾肩搭背一幕。 瞧着她当时张开樱桃小嘴吞下小倌儿手中葡萄之际,他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平素在他面前一副高贵骄傲之貌,却不想私下竟是如此放荡。 怪不得萧一航说表面越是正经女子越爱口是心非。 既然他如此惜她怜不知珍惜,那莫要怪他辣手摧花了。 如此想着,他手下的动作更是粗暴,磨得楚南月的肌肤生疼。 望着他愈来愈沉的眸子,楚南月真的怂了,她深吸一口气,小声解释道:“王爷,我错了,我真的只是一时好奇才会去清风楼的,原本想着那里的小倌儿能有王爷一半风采,到了却是大失所望,别说一半,就是连您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可是我银子已经掏了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忍下去呗,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一点儿也没让他们碰到,小桃可以作证的。” 此刻正在刷恭桶的小桃,听奴婢说谢谢您。 楚南月无端打个喷嚏,她都快被搓哭了。 她眨巴着水蒙蒙的大眼睛楚楚可怜望着男人。 若说平时男人是非常吃她这一套的,可今日她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所以他手下丝毫未放缓道:“没碰?那葡萄和樱桃是如何吞进腹中的?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怕是早已急不可耐将自己献出去了吧?” 楚南月瞪大凤眸,极其认真道:“萧寒野,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绝不可质疑我的底线,小倌儿而已,只是消遣玩玩儿的。” “哼!消遣?玩玩儿?王妃还真敢说,你这般骄横不可一世,可还有一丝女子的温柔贤惠、三从四德?” 言语中,萧寒野一把提起她来,就往里屋走去。 楚南月一丝不挂,本能地去抓架子上的浴巾,然被男人看出意图来,非但不帮她裹上,反而大力一脚将架子踹的四分五裂。 楚南月无奈只能抓起他的衣襟试图遮掩自己。 谁知男人为让她难堪不惜两败俱伤,竟然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衣裳...... 这下,二人倒是一模一样了...... 望着眼前极其完美的一副美人图,楚南月不由吞咽一口唾沫,但还是努力解释道:“你知道我的,三从四德在我们那里早就过时了,你不能以你们这里的行为准则来谴责我,我并未有太大逾矩。” 萧寒野更恼了,他粗暴地将她压在床榻上,厉声道:“本王不管你们那里如何,既来之则安之,从此刻开始你就要像我们北萧国其她女子那般三从四德,以夫为纲,若敢忤逆,打断腿!” “去什么伶人馆?找什么小倌儿?他们有本王长得帅吗?有本王身材好吗?有本王有权吗?一无是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就这般让你流连忘返?” “今夜本王便让你知晓,伶人馆那些狗东西根本就满足不了你。” “成亲前三日,但凡能让王妃下床,便是本王无能!” 他知道,她不是他们这里的女人,尽管他再三恐吓,也很难改变她骨子里面的骄傲,他驱散不了她脑子里的那些如影随形杂念,所以只能用原始的绝对力量碾压她。 他将头埋了下去...... 只有切身地痛了,她才能惧怕。 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什么去伶人馆偷师?都是不存在的。 都是他给她自由过了火才会使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她这般不知好歹,那他为何还要在乎她的感受? 今夜便让她见识他真正的实力。 能忍则忍,不能忍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怎么做?如何做?他才是王道。 “啊!” 突如其来让楚南月痛呼出声,她再次凭实力作死让狗男人一发不可收拾...... ps:啥也没写啊,怎么就过不了审呢? 第247章 洞房花烛夜再来! 阳光明媚,北苑中满院海棠花香,令人神清气爽。 楚南月却是如经历车祸现场一般惨不忍睹,白皙的皮肤满布青紫的爱、昧痕迹,手腕处的两抹淤青尤为醒目,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如九天魔君的狗男人,她的身子就本能地一颤。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真的无度索耳又一整晚。 而且还是怎么随心所欲怎么来。 他竟将她双手缚在了床柱上...... “你......吊我做什么?”她当时害怕急了,想起之前因为钻了一次他怀抱,就被他大力如来掌掌掴之情形,她更是笃定这货有暴力倾向,铁定是要吊打她一顿。 果然,在她惊悚的目光中,他唇角微微上挑,邪魅至极的俊颜上带着几分戏谑,蓦然松开了手中丝带...... “砰!”的一声。 她被狠狠摔在上面,刚要站起来,只见他稍稍勾了勾手指,她就又自己升了上去...... 他确实在吊、打她。 只是不同意义的吊、打...... 他随心所欲...... 她身不由己...... 娘的,当时给她又羞又气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说了一堆讨好的话才换来他的一丢丢动容。 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去伶人馆了...... 小寒寒,求你手下留情,留我一条小命...... 阿野,人家羞...... 他是动容了,却也只是拿一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还无比慷慨道:“这下不羞了吧?” 当时给她堵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竟真的一时忘了羞涩。 他还说:“有胆量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就要有承受的能力,日后要乖一点儿,若再敢恣意妄为,今日此举只是小惩,本王有的是千奇百怪法子惩治你!” 他笑得邪魅妖娆。 她却是生无可恋...... 一晚上的狂风暴雨,终于让她知道她错的是有多么离谱,而他从前又是对她有多么仁慈......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帷照在她嫣红的小脸上,也只是让她微微颤了颤睫毛,她继续昏昏欲睡。 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那啥儿,她才猛然睁开双眸。 她费力挪动着破碎的身子,才堪堪错离他些许,看他有勃然大怒之势,她赶紧一把抱住他,泫然欲泣道:“夫君,人家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这怎么还带有隔夜仇的啊?” 她是真的吃不消了,只能放低姿态讨好他。 狗男人的体力真的不是一般人。 狗男人被挡在了外面,眯了眯眸子:“和好了还阻拦本王?分明是你口是心非。” 楚南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羞的小脸又是一阵红粉嫣红,她深吸一口气,把男人抱的更紧:“没有,我是真的对夫君心服口服了,夫君不仅身负异秉,而且还而寸力扌寺久,我欢喜的不得了......” 瞧着男人身上的冷气终于散了些许,她继续道:“但我只是个寻常女子啊,我是真的有心迎合夫君却又无能为力,待我身子修复好后,再好好和夫君切磋一番吧。” 说着,她就引着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委屈道:“夫君帮我看看我的腰是不是肿了啊?好痛啊,就像被人噶了一刀一般。” 男人望着那上面过分醒目的淤青,眉眼间不自觉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灌输起内力来,但想到什么又悄不声息停了下来。 “没肿。” 别想他轻易原谅她。 楚南月坚持道:“真的,是里面。” 男人不为所动,反而眼神变得幽邃起来:“里面?那本王可得好好检查一番。” 言语中,他又要胡来。 反正说破天,楚南月也休想下榻。 楚南月立刻死死抱住他:“夫君,没开玩笑,我腰真的好痛,再胡闹怕是连后日的成亲大典都参加不了。” 男人微微拧眉道:“真的有这般严重?” 提起这个楚南月就来气,但如今被狗男人抓住了命脉,所以,她煞是楚楚可怜点了头:“比黄金还要真。” 狗男人审视着她,见她确实面容憔悴,眼底似乎还微微有淤青,所以便勉强道:“本王就姑放过你一次,但绝对不是怜惜你,而是怕耽误后日的成亲大事!” “洞房花烛夜都要补回来的。” 语罢,他便放开楚南月,自顾自仰躺了下来。 看他一副优哉游哉之貌,楚南月想噶了他的心都有,奈何实力悬差巨大,也只能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萧寒野突然侧躺过来,楚南月就兀自撞入他深邃的眸子,她立刻无缝衔接,腆着脸娇嗔一句:“都依夫君。” 她这副娇颜极大取悦了萧寒野,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她小脸,嘴角也不自觉荡漾起沁人的笑容。 他七弟果然不骗他,夫妻确实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若是解决不了,那便接着睡,直到睡服为止。 楚南月难得的低眉顺眼之貌,一口一个夫君,喊的他心神荡漾的,不正是被他睡服了吗? 他终于找到了制服楚南月之法。 回想起昨晚她被他折磨的醉人模样,他眸子中再次续起一片黑压压的欲念来:“阿月......” “嗯?”楚南月躲过一劫,心下不由放松下来,抬起清澈的眸子回道,下一秒,却被他猛然拉入怀中,不禁花容失色道,“干嘛?” “我......又......想了......”萧寒野舔了舔嫣红的唇,目光沉沉。 怪他喽?她明知他根本对她毫无招架之力,还故意一口一个夫君唤着,非但如此,还一丝不苟。 楚南月:“!!!” 终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道:“来吧,来吧,谁怕谁?反正这婚是没法成了!” 萧寒野神色复杂盯了她半晌才道:“好吧,那洞房花烛夜再来。” 他真怕耽误事,而且还很自觉地给她灌输起内力来。 腰上传来如温泉般的暖流,楚南月表示有被安慰到,所以也不再置气,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慢慢治疗自己被噶的腰子。 腰子一舒服,她的思想又活泛起来。 不能再这般被狗男人拿捏了,她得想想办法。 既然有壵龙丸,那便就得有对应的痿龙丸。 等得空后,她得好好研究一番。 当然,她还得考虑到在不影响自己幸福的基础上研究此药,所以着实需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萧寒野注意到楚南月唇边漾起的笑意,不由凑向她耳边,阴恻恻道:“还能笑便证明还有力气。” 楚南月吓得身子一颤:“我哪有笑?”突然,她猛地将他推开,“你该离去了。” 萧寒野眯着凤眸,幽幽道:“腰子不疼了?” 楚南月明明很喜欢他给她注入内力的。 楚南月实话实回道:“疼,但是你必须该离去了,我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前几日,她大哥就派石头传话来,会在今日午膳前回来。 这让她大哥瞧见,成婚前三日,胆敢和未来夫君白日宣淫,不得削她一层皮。 言语中,门外果然传来她大哥的声音:“阿月?” 怕什么来什么,楚南月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立刻一把拿下萧寒野的手,小声道:“王爷,求您快躲一下吧!” 萧寒野不以为意道:“为何我躲?” 是她怕她大哥,他又不怕。 楚南月认真回:“北苑是我的院子啊,我手里可是有房契的,自然是你躲。” 萧寒野:“!!!” 谁的院子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不能和自己的女人计较。 “唤句好听的。” 楚南月咬牙:“阿野......” 萧寒野拧眉:“为何不唤夫君?” “哎,大哥你等会儿的。”楚南月一边应着她大哥,一边起身去拿衣裳,一边还要敷衍男人,“我觉得阿野新颖亲切,更能拉进咱二人的距离。” 在门外等候的楚子誉听见屋内传来的“噗通”一声,不由担心问道:“阿月?你还好吧?” 莫非燕王在里面?不应该啊,他不是搬回了王府? 还有,小桃怎么也不见了? 仍在燕王府刷恭桶的小桃求救,大公子救命。 楚南月身子软的厉害,脚刚触地就重重摔了下去,正回味“阿野”这个称呼的某人嘴角狠狠抽动一下,随即快速抱她上了床榻,然后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水红色套裙递给她。 楚南月对他敷衍一笑,随后指了指房顶,示意他可以滚了。 虽然滚得不情不愿,但萧寒野到底是飞了上去。 “没事儿,马上出来。”楚南月长吁一口气,然后快速穿上衣裳,落下床帐,待做完这一切,她才朝门外走去。 房顶上的萧寒野看她这一副麻利动作,不禁感觉自己被骗了,然下一刻,这感觉便瞬间荡然无存。 只见楚南月开门那刻,身形踉跄一下,直直向前摔去...... 第248章 丰厚嫁妆 匍匐在地上的楚南月狼狈抬眸,竟发现楚子誉身旁还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俊美男子。 她额头飘过一只乌鸦,随即便若无其事爬了起来,云淡风轻道:“大哥,有客人?” 楚子誉嘴角抽动:“阿......阿月,此乃楚玄楚大人的大公子楚峰。” 楚南月尚未来得及打招呼,便被从楚峰身后探出的一颗小脑袋吸引走了目光:“月姐姐好。” “潞潞?”楚南月惊讶出声,竟是半年前她救治的楚潞。 她上下环视一圈,摸着楚潞的小脑袋道:“潞潞身子都完全康复了?” 楚潞笑着回答:“不但康复,就连多年的哮喘都被月姐姐治好了呢。” 楚南月摸了摸鼻子,欣慰一笑:“还是潞潞运气好。” 那日若非事发突然,她是断然不敢走极端的,好在楚潞因祸得福,她也如愿拜入忠勇太师门下。 随即,她浅笑着对楚峰打了招呼:“峰公子好,不如咱们移步隔壁边吃边聊吧。” 想来,楚子誉专程带楚峰前来是有事的。 北苑啥都比她们楚府好,唯独缺少烟火气息。 楚南月习惯地朝楼梯爬去,反被楚子誉开口制止:“阿月,少戚兄在此,当循道而行。” 楚南月嘟了嘟嘴,只觉大哥这次归来,身上的书香气更浓了。 果然墨水喝多了,文绉绉便多,她都快听不懂了呢。 从正门一跨入她们楚家,她立刻就被院落中堆积的大大小小红木箱子所震惊。 楚子誉神色复杂道:“阿月,此乃楚玄楚大人一家为你添的红妆。” “这么多啊?愧不敢当啊。”楚南月诧异道。 楚峰笑着回道:“燕王妃已拜入我楚家,实乃我楚家一份子,为自家女儿添妆乃分内之事。” 带着一种不甘的心态,楚子誉毫不避讳直言道。 “来人,将本公子为阿月准备的嫁妆抬出来。” 望着一箱箱源源不断被抬出来的红木箱子,楚南月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大哥?你和大嫂不过了啊?” 楚子誉得意道:“这才哪儿到哪儿?”随后,他挑眉望了一眼一脸吃瘪的楚峰道,“财不外露,走,大哥屋里和你详谈。” “合适吗?”楚南月望了一眼楚峰,讪笑一声。 她收回那句话。 她大哥墨水没喝多,而且还带着该死的攀比欲。 “合适,合适。”楚子誉都不看楚峰就拉着楚南月朝屋内走去。 楚峰无奈一笑:“子誉,为舍妹添妆一事,我们楚家自然不及你这一富商,但两月后的秋闱,我定会超越你拔得头筹,届时一雪前耻。” 楚子誉丝毫不谦虚扬手道:“彼此彼此。” 楚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自顾自坐下来悠闲品茶。 他与楚子誉一见如故,并且二人又同在翰墨学院为今年的秋闱拼搏,自是相熟。 而这份相熟里又比寻常人多了一分惺惺相惜。 二人唯有靠科举方可改变自己的处境。 他乃楚玄的庶子,无望继承家族产业,而楚子誉则是罪臣之子,唯有走上仕途,建功立业...... 这边屋内,楚子誉来到床头搬来一箱子,挑眉示意楚南月打开。 苏汐望着鲜少嘚瑟的自家夫君不由一笑,但见他长身玉立,从前没发现他长得这般高,竟比她高一个头呢,而且还生的好看,面如冠玉、眉眼藏星河,当真乃世间少见的绝佳公子。 如今是她的夫君,想到此,苏汐没来由的面颊微红,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阿月,燕王当初给你的两万两彩礼你尽数带走,还有我父亲得知你要成婚,特代昔日故人和阿洵弟弟奉上白银万两,作为新婚贺礼。” 昔日好友自是指楚南月的母亲顾倾画,也算是慰藉她父亲当年的遗憾吧。 苏汐继续道:“所以,银钱我和你大哥没再为你额外准备,而是特意寻了一些地段好的铺子,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旱涝保收,年年可生银子的,待嫁入燕王府,你不必再抛头露面,也不必过分依附燕王,靠着租金活出自己的底气。” 这还不多?楚南月翻看着手中地契,粗略估算竟也值两万两呢。 两万两什么概念? 当初燕王给她下两万彩礼时可是震惊四座呢。 楚子誉为她准备的这两万两地契,怕是不但花光了她们楚家所有家底,就是连当初给苏汐的一万两彩礼也搭进去了吧。 她不由啧啧称叹了一声:“妈呀,我竟这般值钱了,还是集美貌和金钱于一体。” 算上她手中的那些皇家赏赐和宝物,她都有六万两了呢。 花不完,根本就花不完的那种。 楚子誉和苏汐扬起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话接不住啊。 “嘿嘿,大哥和大嫂不必如此激动,我就随口陈述一事实而已,但这些嫁妆我不能全部带走,当时燕王下的两万两彩礼和镇远侯的一万两新婚贺礼,你们留作日常开销以备不时之需。” 楚子誉眯了眯眸子:“阿月可知何为嫁妆?” 楚南月脱口而出:“娘家为出嫁女儿准备的结婚用品啊。” 楚子誉望了一眼苏汐,便信口拈来:“既然是娘家为出嫁女儿所准备,若是女儿不带走,会影响娘家运势的。” 楚南月疑惑地看向苏汐:“大嫂,还有这说法啊?” 苏汐望了一眼楚子誉,坚定点了头:“当然。” 她知道这是楚子誉怕楚南月嫁入燕王府不受重视,毕竟二人的身份地位摆着呢,唯有为楚南月准备足够的银钱,才能给予她潇洒的底气。 楚子誉感激地揽过苏汐:“有劳汐儿帮阿月筹备的这一切。” 到底是久别的新婚夫妇,些许的肢体接触便可燃起久违的悸动,苏汐感觉到楚子誉大手在她腰间的摩挲,身子一颤,随即便快速跑了出去:“峰公子还在外面,我去看看。” 楚子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了抿唇,生硬道:“我也去看看......阿月锁好箱子便也出来吧。” 随即,便也快速离去。 楚南月似笑非笑,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腰子,除了酸还是酸,随即,便兴高采烈整理起地契来。 左手一只鸡 右手一只鸭 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 银子谁会不喜欢? 她为银子生,为银子死,为银子哐哐撞大墙...... 第249章 易容成楚南月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今天是北萧国两位亲王同时成亲的大喜日子,整个京城都是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街头翘首以待,以期盼沾点儿喜气时来运转。 天色不亮,楚南月就被礼部的专人迎进了宫中。 按照皇室礼仪,她和萧寒野是要在宫中举行成亲典礼的。 皇宫内,礼部的妆娘分别给三位新人上着妆容,妆娘一边给欧阳羽开脸,一边说着奉承的话:“西域公主的脸可真嫩,不用开脸便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光滑。” 楚南月看着开脸就疼,关键她的小脸也如羊脂玉一般,所以,她直言道:“有劳妆娘了,不过本王妃怕疼,所以就不用开脸了。” 开劳什子脸?没毛都得开出毛来。 妆娘明显一怔,服侍这么多贵人来,还是头一次听说拒绝新婚开脸这一要求呢,但见楚南月那光滑细腻的小脸,想来不开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便笑着应下:“燕王妃的底子绝好,既然您不想开,那也是完全没有影响的。” 一旁的八公主附和道:“四嫂绝色艳丽,依本公主看,妆容省了也不受影响的。” 妆娘身子又是一颤,吓得没有说话。 若是真省了妆容,怕是她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这边其乐融融化着妆容,反观林月瑶这边明显冷清了些许。 皇宫最是拜高踩低之地,一来她的侧妃身份,二来则是她和萧君安的白日宣淫,总之妆娘既不敢得罪她,却也是不敢当着西域公主面恭维她,所以,无言便是最好的方式了。 这时,竹若进来道:“燕王妃,太后娘娘有请。” 楚南月抬眸回:“竹若姑姑,马上。” 她知晓因着太后偏爱她四孙子,所以连带着也挺待见她,成婚前势必是要好好交代她一番相夫教子之道的。 宫里有个靠山不容易,她装作乖巧听着就好。 所以,她立刻起身道:“妆化得着实不错,有劳妆娘了。”语罢,她便随手打赏了妆娘几粒金瓜子。 惹得妆娘是又跪地又磕头:“奴婢多谢燕王妃赏赐。” 本来八公主是同她一起去的,奈何太后实在太过唠叨,她听了没几句便偷偷溜了出去。 “月月,寒儿性子孤僻清冷,你要想法设法为其解忧排难。” “月月,成亲后就要收一收你这活脱的性子,好好服侍寒儿,早日诞下皇嗣才是重事。” “月月,成亲后,你便是咱们皇室名正言顺的一员,要多和寒儿一起来宫内看看皇祖母、皇帝和蓉妃。” 楚南月笑着,一一应下。 太后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过分偏爱四孙子罢了。 “太后娘娘,趁着时辰还早,不如月月为您按摩一番吧?” 她一副小媳妇谦卑受训之貌,丝毫没注意到太后身边来自江晚烟眼神的射杀。 得太后首肯后,楚南月快速打量了一番江晚烟,才缓缓上前为她按摩。 “月月不愧乃神医,这手法就是与众不同,被你这小手这么一按啊,哀家浑身都舒爽了不少呢。”太后满意道,随即,她望了一眼身旁的江晚烟,又道。 “寒儿乃一介亲王,月月身为他的正妃当有容人之量,那日宴会上与南叶公主之事日后莫要再发生。” 那日她虽身子欠安未参加宴会,却是第一时刻知晓了楚南月的壮举。 对她此举,她是非常不满意的,所以她必须警告她。 联姻往往决定仕途。 她的寒儿若是娶了南叶公主那定是如虎添翼的。 楚南月眉头微微一锁,不过很快就轻言细语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那日是月月思虑不周,月月受教了。” 她认错,但她下次还敢。 太后很满意她的识时务,当即不再同她计较,反而笑道:“月月该改口了。” 楚南月故作娇羞一笑,随即小声应道:“是,皇祖母。” 太后被她按地发出一阵舒爽的喟叹,言语上也不由动听起来:“日后若是寒儿胆敢欺负你,月月就到皇宫找皇祖母来,皇祖母给你撑腰。” 楚南月笑得无懈可击:“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定是月月惹了王爷不快,月月定当要反躬自省的。” 太后当即被她的回答引得哈哈大笑:“你这个孩子啊,总是这般乖巧。” 楚南月笑而不语。 是人家的皇祖母,又不是她的,她若真敢顺杆爬,那太后又当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江晚烟愤恨地望着故作低眉顺眼的楚南月,只觉她这副神情着实令人作呕,明明心思狭隘、拈酸吃醋的很,整日牢牢将燕王锁紧,不给其她女人一丝机会,可偏还要在太后面前摆出一副贤良大度之貌,当真是心机的很。 看她哄太后哄得开心,她越发的嫉妒。 那日若非楚南月向燕王告她的状,她又怎么会被燕王扔出北苑? 平白让燕王厌了她,还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此仇她一定要加倍还回来,她对着身后的婢女使个眼色。 还有太后,明知她心悦燕王,却总说时机未到。 今日,她就要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 半个时辰后,燕王前来接楚南月一起拜见老皇帝。 “阿月,随本王一起拜见父皇和母妃。”萧寒野看见楚南月,便挑眉得意要牵她的手。 “嗯!”她娇羞一笑,便接过婢女递给她的合欢扇遮住脸。 萧寒野勾了勾唇,便随着她的步伐一起缓缓向太合殿走去。 婢女见人都走远,立刻扛着一麻袋迅速离去。 她要先将麻袋藏起来,然后趁着夜深人静之际悄不声息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要怪就怪这个女人挡了她家主子的路。 如今,她的主子已经易容成楚南月的模样如愿嫁给燕王。 待二人拜过天地,行过阴阳,那便是生米煮成熟饭,再无缓机。 总之,要怪就怪楚南月人比天高,命比纸薄。 第250章 格外乖巧的楚南月 夜色寂静,月色朦朦。 虽然燕王平素性子霸道狂妄、不近人情,大多数宾客都不敢闹婚,却还是在萧一航和八公主的带动下,闹到这个时辰。 此时,喜房中的新娘“楚南月”一颗心正如小鹿乱撞,偌大的喜帕遮住她娇美的容颜,却是遮不住她心中的期待和害怕。 忐忑中,大门被人打开,随着脚步的靠近,她能透过喜帕的烛光,看到那个让她朝思梦想的燕王殿下...... 他的身姿是那样如青松般挺拔,他的脚步是那样如金钟般沉稳,他带着铮铮铁骨之势、睥睨天下之势......向她走来...... 她彻底沉沦了,一瞬间,心中唯剩痴迷...... 进门刹那,看见“楚南月”规规矩矩坐于床榻上,倒让萧寒野吃惊几分,没想到,她今日竟是格外乖巧的很。 “请王爷挑下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喜气的祝福语拉回他的思绪。 他接下喜秤,将那刺目嫣红的喜帕挑下,终于看到了烛火下那个倾城容颜。 他勾唇一笑:“本王终于如愿娶到王妃。” 他为终于娶到楚南月而高兴,丝毫未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早已被鱼目换珠,并非他的阿月,而是被嫉妒蒙眼、为爱痴狂的江晚烟。 江晚烟的眸里满是诧异。 燕王竟然满脸笑意地说,他终于如愿娶到楚南月,难道不是楚南月死乞白赖纠缠着他不放吗? 定是楚南月那个贱人,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蛊惑了燕王。 燕王性子清冷,且常年在外四处征战,没有机会接触女子,这才让楚南月抢了先。 只要她今晚好好服侍燕王,和他共赴云端,他就会知晓天下女子都是水做的,都一样的可人。 “就这般迷恋夫君的旷世绝颜?”瞧着江晚烟一眨不眨审视着他,萧寒野满是得意,他再次勾唇一笑。 江晚烟兀自撞进他的温柔中,小脸瞬间嫣红,痴迷道:“......夫君?” 她口中的“夫君”二字再次极大取悦了萧寒野,对于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他都等不及了,所以不耐摆手,示意喜娘快些。 喜娘何等会察言观色,立刻道:“请王爷和王妃喝下合卺酒,从此天长地久。” 随即,她将合卺酒分别呈给燕王和燕王妃后,便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下去。 笑话,礼节重要不重要地且放一边,她再不离去,恐怕燕王就要拿刀砍人了。 没了碍眼之人,萧寒野立刻原型暴露,他勾臂环住江晚烟的手臂,一脸邪魅道:“爱妃,饮下这杯合卺酒,咱们便直接开干!” 开干? 江晚烟着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何意,没想到,私底下燕王竟是如此的奔放孟浪?如他孔武有力的天人之姿外表一般,她好痴迷。 楚南月那个贱人能日日听到燕王他这般闺房情话,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不!是她有福气! 楚南月那个贱人此刻早已身首异处,去地狱听吧,如今燕王的这份温柔独属她。 对于接下来的事,她都迫不及待了。 她想着楚南月已死,接下来她只要母凭子贵,燕王便会接受她。 所以,她目光殷殷,娇羞一声:“嗯......” 听到她这声“嗯”,萧寒野眸光微动。 楚南月竟何时这般懂得风情了? 腰子好利索了? 不口是心非了? “滚!”不才更贴合她? 不知为何,此时,心中的疑虑竟慢慢压过了身体的躁、动? 今日的楚南月着实乖巧的不像话...... 瞧着萧寒野眸中的一丝审视,江晚烟心中“咯噔”一下,她明眸闪动,立刻一把环住他的手臂,学着楚南月的语气道:“夫君,快喝下合卺酒礼成吧,阿月顶着这一身行头着实累得慌呢。” “你瞧瞧阿月这额头都被压出了凹痕来呢。” 她撅着小嘴一脸楚楚可怜之貌,让萧寒野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瞬间被冲走,他心中甚至萌发出些许歉意来。 “辛苦阿月了,待会儿夫君定柔情待之。” 又是同样的孟浪之话,江晚烟却是再也不敢娇羞回一个“嗯”字,但她又实在不知楚南月一贯的回答,要么是“滚”,要么是“不要脸”之类的,所以,此时也只能是无声胜有声...... 与此同时。 深处寒流的楚南月醒了。 四周一片漆黑,胸腔还刺痛的疼是怎么回事啊? 她在哪儿? 发生了何事? 她不是正要从懿康殿出去见萧寒野吗? 萧寒野呢? “萧......” 她下意识地张口唤他,却是立刻被大量的水涌入胸腔,刹那间,她的胸腔痛得几乎要炸裂...... 她怎么会在水里? 不仅如此,她还被人束缚住了四肢塞进麻袋。 这是有多想她死?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使得她头脑愈来发沉,她胸腔痛的难受,她喘不上气来...... 她就这般死了吗? 跨越千年所谓何而来? 她还没如愿看到她大哥高中状元,为她们楚家翻案...... 活了两辈子,她才爱上一个男人,可她还没嫁给他...... 她心有不甘! 但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让一切回归起点? 她可以见到她外公了? 若是此,貌似也不错。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任何打破常规的异常终究被拨乱反正。 意识混沌中,她似乎真的回到了她和外公居住的别墅...... 可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外公都没了...... 突然,她一个猛地睁开眼,奋尽全力挣脱绳索,向上游去...... 她几乎都忘了,当时她大学选修的第二专业乃游泳,各种水里逃生、各种水姿,她都手到擒来。 方才一时前所未有的恐惧,都险些让她忘了她的本领呢。 坐以待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虽说死了有回去的可能,但万一是真的死了呢...... 第251章 西域太子的秘事 虽说擅长水里逃生,但楚南月也是用出洪荒之力外加狗刨式,才堪堪从深水里浮出。 要说她平时最不屑用狗刨式了,但关键时刻却发现,动物的原始爆发力才最为可靠。 力气耗尽的她犹如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儿一般,趴在湖边大口大口喘着气,湿哒哒的奴婢服饰黏在她身上,将她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勾勒出。 她今夜本该洞房花烛夜啊。 却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沉湖? 别让她抓住他,否则定要在他身上捅上一百零八个窟窿。 少一个算她输。 她是丝毫未想到是江晚烟。 毕竟在她眼中,江晚烟的胆子是没有这般大的。 她却忽略了,嫉妒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待喘上气来,她茫然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便拖着疲惫破碎的身子朝着远方唯一的一抹微弱亮光走去。 那是一座破旧废弃的院落。 楚南月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关键她现在冻得浑身瑟瑟不止,想着先将就一夜,待明日天亮后再寻路回家吧。 可她没想到,她竟意外的撞破一人的秘事。 “君安......君安......” “君安......本太子真是疯了......不但喜欢一个男人,竟然喜欢的还是自己的表弟......” “我竟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给了你......” “还有那林月瑶......她是什么东西?竟也配得到你的宠幸?” 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道道压抑低声,楚南月欢喜抬眸,虽然她听得不甚清楚,却也是听清了“君安”二字。 难道萧君安在里面? 那她岂不是得救了? 但很快她便察觉出异常来,因为里面那压抑的低沉声越来越重,还伴随着不同寻常的“噼里啪啦”声响...... 她小心翼翼踮起脚尖朝里面望去,望着投射在墙壁上的两个朦胧黑影,她惊呆了...... 狗狗式? 还是两条同性狗。 为啥是同性狗?因为她眼尖瞅见了前面那条小受狗垂下的那、啥儿...... 她不禁揉了揉眼睛...... 果然是两条公狗正在打架。 她当即确定里面之人并非萧君安,物有相似、人有同名罢了,况且,念君一世安,乃每个父母对子女的期盼,“君安”这个名字再寻常不过,当然,老皇帝并非只有这一层含义,更有明德为君,恬然自安之意。 再者,萧君安乃矜贵高华、朗如明月之人,又岂会做出如此有悖伦常之事? 即便盛传的白日宣淫之事,那也不过是他的无奈之举罢了。 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侧妃筋脉爆裂而亡吗? 她非但会因此事低看他,反而更是由衷的敬佩,要说那日之情形,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出他那般选择的。 想着大抵是不被家族所容,才会于此处情不自禁的二人,楚南月识相地压低了身子,外面月黑风高,恐有野兽出没,她就在此悄悄躲一晚上的。 她非常自觉躲在昏暗的角落中昏昏欲睡,里面却是雷声不断。 攻击性的男人愈演愈烈:“君安......君安,你若知晓我对你心存这般龌龊心思,会不会再也不见我?” “君安......君安......你怎滴这般诱人......” ...... 男人一遍遍呢喃,最终他的呢喃尽数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楚南月脑袋昏沉的厉害,她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却还是止不住地感觉到寒风刺骨,突然,一道寒光闪现,她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眸。 “欧阳......太子?” “楚......南月?” 欧阳清望见楚南月那刻杀意立现,楚南月撞见了他的秘事,必死无疑。 楚南月感觉到寒意袭人,身子本能地打个颤。 纳尼? 方才那攻击性十足的男人竟是西域太子欧阳清? 人前风流倜傥的他竟有如此癖好? 随后,她猛地后背沁出一层冷意来,她无意撞见了他秘事,定要被他杀人灭口吧? 她立刻装作意识不清醒道:“这是......哪里?我为何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和燕王......成亲吗?” 欧阳清缓缓眯起眸子,一眨不眨审视着她,只见她浑身湿透且面色嫣红的厉害,当即抬手摸向她额头,竟是灼热的很。 他冷然道:“燕王妃发烧了。” “啊?”楚南月惊讶一声,随即也摸向自己的额头,她有气无力道,“还真是呢......多谢西域太子提醒。” 语罢,她便取出随身携带银针来,在自己的风池穴轻轻捻起来。 她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是慌得一批。 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她不但好死不死撞见人家的秘事,恰又赶上自己发烧,这是老天都要亡她吗? “有劳西域太子送我回燕王府吧,燕王得知后定会重谢您的。” 果然,欧阳清并未如她所愿,反而是将她抱进屋内:“这里风大,先去里面躲躲。” 楚南月顺从一笑:“有劳西域太子。” 瞧着她这副低眉顺眼之貌,欧阳清露出玩味的笑容,戏谑道:“燕王妃之前的口齿伶俐呢?莫不是被听见不该听见之声响所吓傻?” 他虽笑着,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从前也不知自己竟会好男风,而且好的还是自己的表弟。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自幼便爱逗他这表弟,所以,他每年都会滞留在北萧国大半时辰。 当初萧君安的目光流连在楚南月身上时,他也会对她产生好奇。 当得知萧君安和林月瑶白日宣淫之时,他竟也想尝尝那滋味......但他尝试了,却是失败了...... 直到今夜他闹他和自己妹妹的洞房,听着里面那靡靡之音......他彻底疯了...... 他纵马狂奔,漫无目的来到这荒僻的房屋,见到那眉清目秀的小乞丐时,他脑海皆是萧君安......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 第252章 带楚南月去西域 “我什么都没听到!”楚南月立刻摇头道,随即又虚弱轻咳几声,“欧阳太子还有心情挖苦我,你若是被人扔湖里泡发了也会口齿不伶俐。”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她逢凶化吉。 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缥缈望着欧阳清。 其实她想对他发毒誓来着,关于他意淫萧君安一事,她绝对会守口如瓶。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敌不动,她不动。 “此情此景像不像你和君安掉入悬崖那晚?”欧阳清突然开口问。 楚南月涣散的眸子染上疑惑,她怎么听不懂他乃何意呢? 欧阳清朝角落的身影努了努唇:“有劳燕王妃演示一番那晚你和君安的所作所为。” 楚南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望见方才被他蹂躏之人。 瞧把人家孩子作成啥样儿了? 肢体伤痕累累,眼神空洞无光...... 但她也来不及悲伤春秋,而是感觉寒风刺骨,因为欧阳清此举,已是摆明了要杀她,只是在杀她之前似乎还要验证什么?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怕了,她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然后自顾自拿出一药瓶来,缓缓打开...... 欧阳清面露嘲讽,他自幼尝遍百草,与毒蛇为伴,身子早已百毒不侵,还怕有人对他用毒来着? “你要不要也来一粒驱驱寒?” 谁知,楚南月竟是拿出两粒药丸来,见他不回答,就自己吞了下去。 她这般倒是引起了欧阳清的兴致,勾唇一笑:“燕王妃倒是如此怡然自得?” 楚南月笑着回:“不然还能咋滴?明人不说暗话,西域太子想知那晚我与御王的所作所为,恕我无可奉告,此乃我和御王的君子之交,我答应他的,断不会叫第三人知晓。” 关于这件事,到底何时才能翻篇? 她这番回答,倒在欧阳清意料之内。 毕竟,她若直言说出那晚她和萧君安所发生之事,那他才会觉得意外。 他知道萧君安娶林月瑶完全是形势所逼,包括二人的白日宣淫也是迫不得已,事后,萧君安还懊恼许久,他原本是不知晓这些事情的。 但一日醉酒后,萧君安笑着告诉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第一次应该是在悬崖那夜...... 再问,他便什么都不说了...... 萧君安不说,他无可奈何,楚南月不说,当他也无可奈何吗? 他猛然捏开她的嘴巴,直到看到楚南月喉咙滚动,他才缓缓收回手,一字一句道:“你-会-说-的!” 楚南月立刻抠嗓子眼,却也只是吐出几口水来,她怒瞪着欧阳清:“卑鄙无耻!” 欧阳清不以为意道:“本太子一向如此!” 他一向玩味人生,在乎之人从来不过自己的族人。 完后,他便一眨不眨审视着楚南月:“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吧。” 果然很快,楚南月的身体便传来剧痛,她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千万只毒虫猛兽在撕咬她,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恨不得让她立即死去。 她想拿出银针来缓解疼痛,却是被欧阳清抢先一步一掌打飞,他甚至还撕扯下她的外袍,将她衣服里面的所有瓶瓶罐罐尽数拍碎。 楚南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忍受。 她救死扶伤的本领确实在欧阳清之上,但若论起用毒来,却是远不及欧阳清的。 她需要耗费心力去想,而欧阳清则是到了信手拈来阶段。 欧阳清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告诉本太子那晚你究竟和君安发生了何事?”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冷酷和嫉妒。 楚南月咬牙道:“那是我和御王之间的秘密,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倒不是她一身傲骨,而是知晓她若是说了,便也就立刻没了价值。 看来欧阳清真是迷恋萧君安发了疯、入了魔。 这种病态偏执的爱让他想要知晓萧君安一切的秘密。 “那就让这痛不欲生的滋味告诉你,你们的秘密究竟值不值?” 楚南月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欧阳清斜眸睥睨看着她,丝毫不为动容,却是在下一刻,他的瞳孔皱缩,他快速抱她起来...... 与此同时,燕王府地牢内。 江晚烟被牢牢束缚在中间空地上一不可描述的刑架之上...... 不仅被施以女子不贞之刑,同时侍卫还正在用蟒鞭狠狠抽打她的后背,只一鞭便让她痛不欲生,加之手上还施着拶刑...... 数道极刑同时加诸其身,当真是痛苦到极致。 望着顺着她脚踝缓缓滴落到地上的粘稠血迹,萧寒野只觉阵阵恶心,他看了侍卫一眼,侍卫立刻操控起扶手来...... 上面的女子痛到撕心裂肺:“燕王,你不能这般对我,咱们是拜过天地的,我已经是你明媒正娶的燕王妃......啊......” 萧寒野怒喝一声:“既然拜过天地,那本王现在就赐予你洞房花烛!” 声落,侍卫掌控梨花绽放的速度更是快...... 望着痛得死去活来的女子,萧寒野恨不能杀她一百次。 她竟胆大包天到敢于宫廷内直绑他的阿月,并且易容成她的模样嫁入燕王府,甚至还恬不知耻到要与他欢好...... 纵使容貌可幻化成一模一样,可脾性和气味又岂能相同? 他挑逗他的阿月时,他的阿月何曾出现过那种令人恶心的眼神? 就在江晚烟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无声胜有声之时,她模仿楚南月流露出的那抹带有三分娇嗔、三分痴迷、三分不情愿的眼神,竟是让他本能的一阵恶寒...... 当时,就是连他也被震惊到了。 他何曾恶心过他的阿月? 即便初遇时,也没这般身心俱一致的恶心啊? 他借假亲吻之际嗅了嗅她...... 呕~tui~ 差点给他整吐了...... 他当即扯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竟是江晚烟...... 他倒是小瞧了她的胆量。 想到此,他心里的怒气不由更加旺盛起来,“嗖”的一声,从墙上吸来一柄利剑,抵在江晚烟胸口,阴鸷道:“说,阿月在哪儿?” “我若说了,你必须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并且好好待我。”事到如今,江晚烟已经没了退路,所以,她为自己争取利益道。 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再不济就是妾室,总归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要么说,要么死,你没有资格同本王讨价还价!”话落,萧寒野手中的利剑便狠辣刺了下去。 “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来燕王也没那般爱那个贱人,哈哈哈......哈哈哈......”江晚烟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被刺穿的胸膛,痴痴笑道。 “你以为在本王没找到阿月之前会如此轻易让你死去吗?”萧寒野猛然拔出利剑,冷笑一声,转而对侍卫道,“将地牢所有的酷刑都给她用上,本王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虽刺的深,却是并未下死手。 在没找到楚南月之前,他是不会杀她的。 江晚烟头皮发麻,此时,她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虚弱道:“燕王......你同烟儿睡一觉,烟儿便告诉你楚南月在哪里?” 既然注定惨淡收场,那她定要实现自己多年的目标。 睡了燕王,睡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她也不枉此生。 萧寒野扫了一眼她,只觉天方夜谭,这时,冷九押着一女子前来。 江晚烟一看那名女子就呆愣住,竟是她买通的杀死楚南月的名唤斐然的那名奴婢。 冷九二话没说,就直接将斐然狠准快扔于另一同样刑架之上...... 斐然发出一阵杀猪叫:“啊......燕王爷......不关奴婢之事,都是昭仁郡主让奴婢干的......” 江晚烟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贱婢......” 却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侍卫狠狠堵住了嘴。 燕王对斐然道:“说!” 斐然忍受着身子的坠、痛咬牙道:“是昭仁郡主派奴婢将燕王妃打晕,然后再趁机除去她,奴婢怕事情败露,所以暂且将燕王妃藏在了平素的腌臜污秽之地,想着等晚上再动手,谁知,到了晚上奴婢去了,燕王妃竟然不翼而飞了......呜呜,燕王妃真的不是奴婢害的,奴婢真的不知燕王妃去了哪里?” 萧寒野一下便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你去的时候,其余腌臜污秽可还在?” 斐然想了想,回道:“都没了。” “快去!”萧寒野心里一颤,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看来是他的阿月同那些腌臜污秽之物被带离了皇宫。 斐然不知晓,平素翌日清晨才要处置的腌臜污秽竟然因为双王成亲大喜日子而提前一晚收了起来...... 楚南月恍然大悟,感情她就是这般被扔下深水的。 “君安......”欧阳清突然双眸流露出一抹痴迷来,他怔怔掏出解药给她服下。 楚南月望着突然情意绵绵的欧阳清,莫名地身子打个颤。 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欧阳清这是突然性取向恢复正常了? “混账!”谁知下一刻,他又突然恼羞成怒起来。 方才望着楚南月那水蒙蒙的眸子,他竟一时把她看成了萧君安,一男一女,岂能看错,真是活见鬼。 望着再次癫狂的欧阳清,楚南月吓坏了,她再也不要体验那非人的疼痛,所以她举手发誓道。 “欧阳太子,我向你保证,今日之事绝对会同那日悬崖下,我同御王之事一般,永远烂在腹中,若有违背,楚昭明之女楚南月定被人活活打死!” 怕他再喂她毒药,她又搬出萧君安道:“我和御王乃一见如故的至交好友,你若是执意杀死我,他定会伤心的,你定是不忍见到他伤心吧?” 欧阳清自是不忍见到萧君安伤心,他都未对他那个侧妃动手。 他只愿他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念君一世安,而他则会永远默默守护他,他们整个西域将会是他永远的后盾。 西域虽是小国,却是无人敢轻视。 一来是因为它的安分守己,西域从来不会肆意开战,反而时刻隐秘,至今为止,并没有外人知晓西域的具体位置。 二来是因为西域所触及之地皆是毒,像他这般用毒出神入化者占据西域绝大部分人,没有人敢惹一个善用毒之国的。 所以,他有足够的实力做他的后盾的。 楚南月见他目光悠远,继续道:“欧阳太子一手毒用的出神入化,不会还怕我一介小女子吧?” 欧阳清终于回神,对上楚南月那双琉璃大眸,幽幽道:“本太子真怕......” 他发现了,楚南月这双眸子确实有那么几分萧君安的传神,一样的明亮,一样的清澈,一样的勾人心...... 楚南月:“!!!” 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所以呢? “既然燕王妃长得如此生动有趣,本太子决定带你回西域避世而居。” 如今他妹妹已如愿嫁给萧君安,他也该回西域了。 日后对着楚南月这双眸子也算是聊以慰藉。 楚南月:“!!!” 她对西域的了解就是一个字“毒”、俩字“神秘”、仨字“惹不起”...... 劳什子去了西域,她这辈子也休想回来。 “西域太子,您再想想呢?” 欧阳清突然心情好了,他勾唇一笑:“对,在去之前咱们先做些有趣的事儿......” 楚南月:“!!!” 望着他眼眸中突然泛起的一抹幽光,她猛然通体发凉。 娘的,这西域太子竟男女通吃? 方才的一副深情搁这儿给她演呢? 呕~tui~ 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趁他色欲熏心之际,她心下一横,猛然出手环住他的肩胛骨,先卸了他手臂再说,奈何她严重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刚触及到那强而有力的胳膊,她就被他甩了出去...... “撅过去!”欧阳清垂望一眼自己的肩膀,眯了眯眸子,冷然道。 第253章 一波三折的楚南月 楚南月面墙而站,望着墙壁上越来越近的身影,惊恐万分,直到那团黑影将她尽数包围,她忍不住惊叫出声:“欧阳清,你这个死变态,你若是胆敢碰我一下,我绝对会造出一大炮来将你们整个西域都夷为平地。” 大炮造不出来,但她能造出屁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就是想着怎么着也得恶心他一把。 原本欧阳清只是想试试的,对于好男风这事,他尚未完全接受。 但就算楚南月造不出这个屁来,他还是提不起丝毫兴致。 但这个屁却是把他崩的从此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女人,呵呵...... “粗俗、鄙夷、污秽......你究竟是如何入君安眼的?”他紧攥双拳,隐忍半天,才咬牙切齿道。 楚南月哼哼:“你高尚,有本事别进人家米共之地。” 欧阳清虽没听明白她的话,却也知非好话,但没同她计较,而是回眸望了一眼外面,然后抬手解了楚南月的穴道,冷声道:“换上小乞丐的衣裳随本太子出城。” 楚南月才不想出城,若是出了城,怕是她很难再回来。 也不知道她家那棒槌王爷此刻在做甚? 洞房花烛吗? 她再是蠢笨,此刻心中也是了然。 她定然是被江晚烟那个看似柔柔弱弱,实则胆大包天的女人,狸猫换了太子。 此刻她正躺在原本属于她的大婚床上勾着她的男人吗? 想到此,楚南月心中霎时一片凄凉,她闷闷道:“不能出去,荒郊野外、乌漆嘛黑,会被毒虫猛兽啃食的连渣子都不剩的。” 欧阳清瞪了她一眼:“穿肠之痛和毒虫猛兽选一个!” 语罢,他作势又要拿毒药。 吓得楚南月身子一哆嗦,立马跑去小乞丐身旁。 她一边颤颤巍巍撕扯着小乞丐的衣裳,一边心里暗自痛骂道。 娘的,这也太不是人了吧,竟将人家孩子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肠子都涌出来了呢。 “小弟弟,你莫怕,你这是不堪暴力造成的外痔,好好修复几日便会自动归位的。”她一边安抚,一边捡起地上的奴婢外袍搭在他身上。 欧阳清冷笑一声,随即一把拎起她,朝外飞了去。 坐在马背上飞奔离去之际,楚南月回眸只见后面火光冲天,她心下一凉,紧紧攥起双拳来:“他只是一尚未成年的孩子,至于你如此劳师动众杀人灭口吗?” 欧阳清不以为意,满目森然道:“你该庆幸你生了一双如此灵韵之眸,否则,那也是你的下场!” 看上她的眸子了? 那待回到西域不会被挖下来做成标本吧? 吓得楚南月立刻不敢说话了。 她今日怎滴如此倒霉? 怎么会接连碰上这种为爱痴狂的人间极品? 却不知还有一个人间极品正在路上等着她呢。 翌日,天空鱼肚泛白之际,楚南月终于受不了了,她已经随着欧阳清狂奔一整晚,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吧,更何况,她还是发着烧的人。 她大喊道:“我累了要休息,我饿了要吃饭。” 欧阳清冷笑一声:“再敢多言一句......” “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你就算是毒死我,我也承受不住了,你摸摸我的额头看,我又发烧了。” 此刻,楚南月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了,再这样跑下去,不用他的一把毒药,她现在就小命不保。 其实不用摸她额头,欧阳清都能感觉到她体温的巨高,因为二人现在共骑一匹马,他望着前面的竹林,冷声道:“待穿过那片竹林......” 楚南月立刻扬声打断他:“我要死了,死了眼珠子可就不新鲜了。” 语罢,她便摆烂地往后一躺,将身子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嫌恶的欧阳清立刻绷紧了身子:“起开!” 楚南月头脑发晕道:“起不来......没力气......要不你就扔我下去自己回西域。” 欧阳清:“!!!” 他发现她现在就是一块滚刀肉,他竟对她无可奈何。 他长吁一口气,默念,看在神似萧君安眼睛的面子上。 下了马后,楚南月就开始在草地上低头寻找起来,该死的欧阳清将她身上的瓶瓶罐罐尽数毁去,弄得她现在还得现找退烧草药来。 其实这里怎么会有完全对症的草药,她也只是暂时缓解一下症状而已。 好不容易找到一株薄荷草,楚南月摘下几片叶子来,就放进口中咀嚼了起来。 欧阳清淡淡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随后眼疾手快打死一条正在慢慢靠近她的小巴蛇。 他将小巴蛇扔到她脚边:“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楚南月:“!!!” 我谢谢你这个老六。 宁死不吃,然下一刻,她就开始熟练地剥皮抽筋,她甚至还找到了藤椒呢,反正欧阳清看着她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结果吃到嘴边竟是分外的鲜美多汁筋道...... “燕王......还真是有福之人呢......” 楚南月没好气道:“可惜这福气生生让欧阳太子给掐断了呢。” 欧阳清朗声一笑:“对,日后这福气便是本太子的了,待到西域后,你便日日给本太子做饭。” 楚南月撇嘴道:“一会儿要挖眼睛、一会儿又要做饭,欧阳太子可还真是善变的很。” 欧阳清微微拧眉:“本太子何时要挖你眼睛了?” 单凭她这双像极萧君安的眼睛,他就会将她好生供养在西域,如何舍得毁之? 楚南月眼睛一亮:“既然不挖眼睛,那欧阳太子真的没必要带我回西域,关于您和御王爷那点儿破事,真的没什么可往外说的,再者,就算是我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反会被人嘲笑哗众取宠罢了。” “非但如此,您还得时刻提防着燕王,依照燕王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日若是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您真的没有必要担此风险。” “最重要的是,您心仪御王是您的自由,更是他的福气,这并没有什么的。” 语罢,她递给他一个香喷喷的菜团子,眉眼弯弯望着他。 就问你,这态度够不够虔诚? 垂眸望着那如含星辰的眸子,欧阳清不由心颤了一下,他接过菜团子,淡淡咬上一口,竟是人间美味,再回眸望向楚南月,更觉她此刻的憨态,像极了萧君安小时候那般...... 干净、纯粹、明媚...... 他薄唇轻启:“你真的觉得是他的福气?不龌龊肮脏?” 楚南月甚是认真道:“世间情爱有很多种,我们不能仅以我们世俗认为的男欢女爱作为统一标准,像那种同性之间衍生的相互爱慕之情也当被认同和尊重。” “人类恋情,包罗万象,我非但不觉得龙阳之好龌龊肮脏,反而觉得它比一般男女关系更为纯粹美好,因为超越了性别和爱好,体现了百花齐放之寓意,更能全面地展示咱们人类的情感。” “只是绝大部分人活得迂腐,看不清、看不透而已。” 楚南月苦口婆心劝着,一下子就使得欧阳清如找到知音般茅塞顿开,原来并非他变态......而是他走出了世俗...... 其实他此时心里已经想通了,他的君安是无可替代的,并非仅凭一双相似眸子的楚南月便可代替,而且她乃燕王的女人,他不惧怕燕王,却是不得不保全他的妹妹。 他妹妹欧阳羽是那般心思单纯之人,就如当年他们的姑姑那般,一样的性情...... 他不能将她置于危险之境...... 但他还是想逗逗楚南月,亦如小时候逗萧君安那般。 所以,他病娇的咬着菜团子道:“既然燕王妃如此通透,那便随本太子速回西域吧。” 楚南月:“!!!” 我日你仙人板板! “我觉得我还是留在北萧国开导御王爷比较好。” “无需你开导君安,本太子惟愿他一世安好,莫被这些事所忧心!” 楚南月都想哭了,她恶狠狠咬着菜团子,余光瞥见欧阳清要拿,她赶紧抢先一步将剩余的两个菜团子一把薅起来。 丫的,油盐不进的死断袖! 活该单相思! 欧阳清手落了空,见楚南月嘴里叼着一个,一手抓着一个,嘴角狠狠抽动一下。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是他的君安最为识大体。 “做笔交易,就放你离去如何?” 楚南月立刻两眼亮晶晶凑过来,她将手中的两个菜团子尽数塞到他手中,欢喜道:“好的呀!” 欧阳清清了清嗓子:“悬崖那夜你真的夺了君安贞操?” 兜来兜去,还是到了这个问题。 什么叫严格意义上来说? 莫非是进、去了便戛然而止? 当然,既然他已经决定放了楚南月,那么,无论她说与不说,都是不影响这个决定的,只是他不甘心而已。 对于那人的一切,他无力改变,但总归是想知道的。 楚南月立刻又将两个菜团子抢回来,浑身充满警惕道:“切,绕来绕去又是这个问题,你当我傻啊,我之所以还能坐在此处和你聊天,不就因为我嘴严?” “还有啊,你可别冤枉我清白,我的贞操独属于我家燕王爷一人,至于御王爷......那可就说不准了。” 有啥说不准的,竹节抢走了你心上人的贞操呗。 但这她能说吗? 这变态要是知晓了,不得狮子狗炸毛? 虽然知晓结果,但欧阳清还是眼睛一暗,随即,他便正色道:“今日你我二人未曾见面,燕王妃可以离去了。” 楚南月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竟有这好事? 不待欧阳清重复,她撒开脚丫子就开始跑,还边跑边保证道。 “放心吧,我嘴最严了,欧阳太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望着手中多出来的两个菜团子,欧阳清神色莫辨,随即便飞身上马朝相反方向驰去。 楚南月也不知跑了多久,然后,就被后面的脚步声所惊着。 她放慢脚步,待那脚步靠近,猛地回头,将手中的灰尘尽数扬去,然后,继续撒开脚丫子狂跑...... “呸呸......好你个楚南月......呸呸......竟敢暗害本公主......” “咦?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楚南月忍不住回眸,发现竟是南叶公主叶瑶。 只见她原本清秀娟丽的小脸上满是尘土,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正怒瞪着她,嫣红的小嘴一边咒骂着,还一边狼狈地吐着口中泥巴,着实的滑稽。 她暗暗扯了扯嘴角。 今日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怎么又好巧不巧撞见这大神了啊? 她可真是倒霉的很。 果然,叶瑶见到她,便呸呸道:“呀?新娘子不好好在燕王府,怎么打扮成这副鬼样子?莫不是才不过一日便被燕王休了?” “哦,本公主知晓了,燕王定是发现你和狗男人私通,才将你发配于此的。” “哈哈!那本公主岂不是又有了机会?走,燕王府走起!” 她昨日见燕王娶了燕王妃,心情百般压抑,才骑马到郊外来散心的。 谁知竟碰见了小乞丐打扮的楚南月。 瞧她这副如刚从炭火堆里出来的狼狈之样,莫不是真被她说中了? 哈哈哈,天助她也。 楚南月不欲理睬她,继续往前走。 她家王爷可一定要挺住啊,可千万别被那江茶茶成功睡到啊。 叶瑶见她都被燕王休了,还如此高傲,当即不悦道:“楚南月,本公主说你还嚣张个什么劲儿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和灾祸现场似的,可真是倒人胃口。” 就在这时,二人眼前一道寒光而现。 楚南月抬眸望着远处的数道黑影,瞳孔皱缩,随即,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跑去:“跑啊!” 妈呀,今日是什么日子? 怎么还带有刺客的啊? 这还有完没完了? ps:懒得分章了,还是一章4000字,嘻嘻! 第254章 两个憨憨 “楚南月,你大爷,定是燕王派来刺杀你的。”叶瑶边跑边咒骂道。 “叶瑶,你奶奶个球,分明是你将刺客引出的。”楚南月回骂一声。 望着朝她砍来的明晃晃大刀,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跳蹦躲开。 叶瑶笑着说:“你看本公主猜对了吧,就是刺杀你来的。” 楚南月:“!!!” 你这个憨憨,有啥儿好嘚瑟的? 没瞧见身后八米长大刀正朝你挥来。 “对对对!”她点头,先走为敬。 怎么感觉后背冒风呢?嘚瑟之余,叶瑶不忘回眸,刹那间花容失色,发出杀猪叫来:“好你个楚南月,竟然见死不救。” 她猛地加足马力,赶超楚南月。 楚南月也成惶不多让,紧随其后。 二人不前不后,几乎是在同步伐快速奔跑。 叶瑶平素大大咧咧惯了,所带护卫不过两三名,此时侍卫已被身手敏捷的刺客团团围住,自顾都不暇,根本就分身乏力。 刺客见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杀不了两名女子,也是当即恼羞成怒,“嗖嗖嗖”甩出几枚飞镖去。 楚南月和叶瑶二人几乎是同时向前扑倒,二人同步“噗通”一声重重坠地,才堪堪躲过那飞镖。 望着眼前朝她们挥来的大刀,楚南月扬声道:“大侠且慢。” 刺客收住刀:“有话说,有屁放。” 楚南月一边暗暗抓起地上的一把土,一边大声问道:“冤有头债有主,可否让小女子死个明白?究竟是何人想要刺杀我们?” 其实,不用猜她都知道。 既然是江晚烟鱼目混珠偷换掉她,那必然这伙刺客也是她派来的。 她这边暗戳戳着拖延时间,谁知叶瑶却喊道:“各位好汉,冤有头债有主,她才是燕王妃,你们可别杀错了人,本公主乃南叶公主,你们若是放过我,本公主定重重有赏!” 楚南月:“!!!” 她生硬地转头望向叶瑶,随即再也顾不上什么计谋,望着朝她挥来的八百米长大刀,直接扬起手中的尘土,然后遁地而逃。 谁知,剧情却是朝相反方向演去。 那群刺客竟然不追她,反而朝叶瑶砍去。 纳尼? 这波操作着实看懵了她。 但她也没时间思考,猫着腰打算悄无声息溜去。 哪知,叶瑶是拼了命的要拉着她做垫背。 这会儿,竟拉着她的手一起跑了。 还说什么:“燕王妃可不要丢下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去你大爷的,谁和你熟啊?” 她一边甩她的手,一边还要躲避刺客的长刀,着实吃力的很,结果,没一会儿,二人便寡不敌众,双双便被制服住。 “老大,不如先把这俩妞儿玩过再杀了也不迟,反正她们逃不掉,小弟还没尝过金尊玉贵小姐的身子呢。”其中一名黑衣人望着已然被他们控制住的女人,满眼冒精光。 别说,这俩妞儿长得还真水灵。 不过这位燕王妃定然是冒牌货,谁人不知,此刻燕王妃定正被燕王宠幸的不知云里雾里呢。 虽然是位假王妃,但瞧瞧这水灵劲儿,定还是位雏、儿呢。 哪个男人不偏爱雏、儿呢? 在黑衣人的起哄下,其余黑衣人也纷纷来了兴致。 抬眸望着满眼冒着淫、光的刺客,楚南月和叶瑶都害怕极了。 楚南月率先咒骂道叶瑶道:“真是丢人现眼,整日腰间挂着一铁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侠女呢,竟是如此不堪。” 叶瑶不服气道:“我不堪,你就堪了,你还整日把神医圣手挂在嘴边呢,关键时刻却是连一枚毒针都发不出。” 楚南月挽起袖子来:“我这个暴脾气啊,看我今日不打你打到满地找牙。” 语罢,她就要朝叶瑶虎扑过去,却反是被脖颈上的长刀止住,她讪笑一声,娇声道:“大哥......先让小女子打服她......再来服侍各位如何?” 那帮刺客哪里受得了她这般的妩媚,当即一个个淫、笑起来:“那快点哦,打不过,哥哥们帮你打,月兑掉裤裤打屁屁如何?” 楚南月忍住心中的恶寒,娇羞一笑:“你们好坏哦!” 叶瑶都被她恶心死了:“要打便打,在这发什么骚?” 楚南月收起笑意,眯了眯眸子,便一个飞身朝她扑了过去...... 叶瑶也不弱,反抱住她,二人“霹雳乓啷”如皮球一般在地上滚了起来...... 要说这女人打架就是打耳光、拽头发,别说,众刺客看得还挺意犹未尽。 “唰!” 突然,他们面前扬起一条凌厉的铁鞭来,躲闪过程中,就看见方才还抱作一团打的不可开交两名女子,竟是出奇一致地向前跑去...... !!! “娘的,被这俩骚娘儿们给戏耍了.......快追,她们不死,咱必死无疑!” 众刺客再也不敢戏谑,纷纷露出原本的凶神恶煞来。 “南叶公主,各自逃生,听天由命吧!”跑到分叉口,楚南月与叶瑶背道而驰。 叶瑶眯了眯凤眸,却是没有再追上楚南月,自顾自一股脑朝另一个分叉口跑去。 刺客也兵分两路,虽然他们原本的目标是南叶公主,却是在被楚南月如此戏耍一番,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跑了许久,楚南月只觉浑身脱力,加之高烧本就没退尽,一个体力不支,就被脚下的一石子绊倒,重重向下摔去。 “贱人,跑啊!”黑衣人追上来朝着她小脸就是重重一巴掌。 “别再闹了,速战速决!” 随后,一长刀向她挥来。 “噗!” 望着反被利剑贯穿身子的刺客,楚南月诧异抬眸...... 第255章 他早已不能没有她! 萧寒野披风裹挟住楚南月,揽她入怀:“阿月,别怕。” 垂眸望着她红肿的小脸,他原本就嗜血的双眸更是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敢动本王的人,本王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话一出,他手下的侍卫立刻行动起来。 三下五除二,便将方才还颐指气使的刺客控制住。 “萧寒野......”直到看见方才还要她命的那些刺客被制住,楚南月才反应过来,她朦胧着一双水眸,呢喃道,“......真的是你吗?” 这一夜她经历了太多,可谓一波三折。 她以为她会溺死在水中...... 她以为她会被欧阳清那个变态真的带回西域...... 她以为她会被这些刺客剁成肉饼...... 她以为她既回不到现实,而这里也不要她了......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 总之,她现在的脑袋有点儿晕、情绪有点儿激动,她怔怔望着他,泪眼婆娑。 望着她惶然无措之貌,望着她狼狈疲倦之貌,望着她眸里蓄满的泪水却是迟迟不落下,萧寒野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轻轻搂住她,语气极为轻柔道。 “是我,是阿月的夫君。” “对不起,我来迟了。” 此时,他语气极尽温和轻柔,与方才暴戾狠辣的他大相径庭,他生怕再吓她一分。 楚南月眨了眨眼睛,那满眶的泪水终于倾泻而下,她双臂也紧紧环抱住他,哽咽道:“呜呜......我被缚住四肢装进麻袋扔进水里的时候,真的......好害怕。” “我以为再也逃脱不掉,我以为我要回去了......” “我甚至看见了我从前住的别墅......” “可是那里既没有外公也没有你......所以我又回来了......” “我生怕回来也是什么都没有......” 她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窒息和从未有过的绝望。 感觉到胸口衣襟的濡湿,萧寒野心疼不已。 听到她说她要回去了,萧寒野空前的恐惧。 她怎么能回去呢? 她若回去了,那他该如何? 他早已不能没有她! 他的生活已经五彩斑斓,又怎能还适应那单一的纯色? 因着这份恐惧,他环着她身子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阿月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你已闯进我的生活,便是一生一世!” “我不能再没有你!” 他在这边抒情,楚南月却险些被他的大力勒出一个屁来。 未免煞风景,她这次真的是非常刻意憋了回去。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面色疲倦又无比放松道:“我累了,阿野带我回家吧。” 语罢,她便在他的怀中安稳睡去。 他的胸膛是这般结实又温和,在他怀中便是岁月安好。 萧寒野垂眸望着怀中的小人,眉眼尽舒,但当望着她仍旧死死抓着他衣襟的小手,他又眯了眯眸子,随即低声道:“回府。” 这次,他的阿月着实吓坏了。 他想想都后怕。 被人缚住四肢装进麻袋丢进水里的她,当时究竟是有多么绝望? 还有,刚才那大刀,他再晚来一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看似性格坚毅活泼,到底不过一个小女孩。 怕是要轻声细语安慰好一段时日,才能渐渐走出阴影吧? 可现实却是告诉他,完全没这个必要。 晌午时刻,楚南月便醒来,她一边大口朵颐着山珍海味,一边问他。 “王爷,昨日是江晚烟算计的我吗?” “嗯,她易容成你的模样。” 楚南月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如此,她停下手中的筷子,严肃问道:“那昨夜你们二人都干了啥?” 想起昨夜,萧寒野身上就蓄起一层冰霜,他阴鸷道:“本王赐了她洞房花烛......” “什么?你真的和她滚床单了?”楚南月的声音瞬间拔高,一脸愤怒。 萧寒野见她误会,赶紧回道:“她也配,是地牢中专针对女子不贞的一种刑罚。” 言语中,他做了一个花开的手势。 楚南月一时没明白,笔画着那手势:“这是......何意啊?” 看她一副清纯呆萌之貌,萧寒野突然兴致斑斓道:“待爱妃用完膳,去地牢一看便知。” “也行。”想起昨日的悲惨经历,楚南月仍心有余悸,她点头同意道。 正好她也想捅江晚烟一百零八个窟窿呢。 但随后,她又否定道:“不行,一会儿用完膳我还要沐个浴呢,身上黏黏糊糊的好难受。” 其实,方才在她昏睡时刻,萧寒野就已大致给她擦拭过身子了,但总归没洗过舒爽。 想起她身上方才那套乞丐服,萧寒野眯了眯眸子,薄唇轻启:“阿月,昨夜你在哪儿渡过的?” 楚南月怔了片刻,便将事情的原原委委讲述给他听,当然她避重就轻了一些事情。 萧寒野眸里涌动着狐疑的幽光:“西域太子会这般循规蹈矩?”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欧阳清对楚南月有意思。 当然,可能是他太在乎楚南月。 他觉得很多男人都对楚南月有意思。 尤其萧君安...... 楚南月低头干饭,含糊不清道:“欧阳太子你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之貌,其实他有自己的心上人的。” 萧寒野难得满眸八卦,笑着问道:“何人?” 楚南月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随即便伸出自己的魔爪咯吱她。 楚南月哪里受得了,没一会儿便缴械投降道:“我说,我说,但你要烂在腹中。” 反正昨夜她发的誓言乃楚昭明之女楚南月被活活打死。 和她有半毛钱关系没有? 萧寒野支棱起双耳洗耳恭听。 他竟真的有几分好奇呢。 楚南月抿了抿唇,独自幽幽笑了半天,才一字一句道:“萧-君-安。” 其实她做过一段时间腐女的,真的觉得很唯美呢。 但好可惜啊,这只是欧阳清的一厢情愿...... 她以为萧寒野会和他一起嗑,谁知,他竟是冷哼一声,满脸嫌弃道:“污秽!” 奇怪,他三哥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不但女子当众向他示爱,就连男子都爱慕...... 莫名其妙! “无趣!”楚南月暗暗撇了撇嘴,随后突然想起一件天大的事儿来,她扬声道:“哎呀!床单换过没有?” 虽然昨夜萧寒野没和江晚烟滚床单,但最起码坐过的。 坐过也不可以! 萧寒野明眸闪动,立刻打横抱起来她就走。 “做甚?”楚南月惊呼一声。 “带你泡温泉!” 楚南月惦记着换床单:“那床单......” 萧寒野惦记着泡温泉:“换换换,连床一起都换!” ...... 第256章 关于寒潭的解惑 “呀?王府竟还有这么大一方温泉?” 原本楚南月以为萧寒野是要带她去某个山庄呢,结果竟也只是挪动了几步而已。 温泉就在她的南月殿内。 南月殿是她在燕王府的居所。 萧寒野原来是想起个“怡心殿”、“子衿殿”、“沉溺殿”、“唯爱殿”......后来又觉得庸俗,索性直接用了楚南月的名字来定义,让人一眼望去便知是他的阿月专所。 楚南月望着丝毫不输现代高档会所的氤氲温泉,满眸的诧异和惊喜。 “嗯,南月殿有温泉,夜玄殿有泉池,都乃本王为练武疗伤而专程打造,日后,你若是想泡冷水澡可去夜玄殿,但现下不可以。” 楚南月哼哼:“当谁想去你的夜玄殿似的?巧了,我不喜冷水。” 萧寒野勾唇一笑,耐心解释道:“你尚且发着烧,泡不了冷水,但适当的泡温泉可以起到退烧作用的,快下去吧,到时间了,本王会喊你的。” 楚南月眉眼闪烁,然后快速点了点头。 她竟误会男人了呢。 原本以为他特意带她来泡温泉,是他想做些什么呢?毕竟二人尚未洞房花烛夜呢。 结果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倒是她思想龌龊了呢。 望着男人淡淡靠在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她眯了眯凤眸,便转身走远了几步,才开始一件件褪下自己的衣裳。 她不知当她冰清玉洁的身子一览无余暴露在空气中时,方才还一派悠然自得的男人便再也镇定不下来,他轻捻手指,眸子暗了又暗...... 这边楚南月全身徜徉在温热的水中,心中别提多舒爽了,她最爱泡温泉了,美容养颜排毒,正当她靠在玉石壁上昏昏欲睡之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猛然睁开眸子,就见一丝不苟的绝世美男正迈着健硕的大步子朝她走来,她不由自主吞咽一口唾沫,结巴道:“王爷......你下来做甚?” 可问了怎么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呢? 萧寒野也非常不满她的态度:“怎滴?本王不能也泡上一泡?” 对上他那双幽幽的眸子,楚南月突然涌上一阵没来由的心虚,她讪笑一声:“怎么会?泡啊,咱一起泡。” 望着向他伸来的洁白碧藕,萧寒野立刻就被抚平心绪,非但如此,他还格外的骄傲。 瞧吧,原本这段洁白碧藕上是有一个殷红小痣的,现下没了。 被他弄没的嘞。 如此想着,他大跨几步,趁楚南月愣神之际,一把将她抱坐在怀中。 抬眸对上他那双似吃人的眸子,楚南月小声道:“一起泡......也没说这样一起啊。” 此情此景,二人竟如寒潭初见那次一般。 只是,这次更是尴尬,她连抱腹都没了。 她的小脸本就因温泉的氤氲水汽而殷红,此刻更如熟透的红苹果一般,诱人。 萧寒野没忍住不轻不重咬上一口。 “你......”楚南月惊呼一声,他却又假装若无其事离开,淡淡道:“阿月,此情此景像不像你我二人寒潭初遇那次?” 楚南月下意识地垂眸望了一眼水雾中若隐若现的两具身子,有些方,反问一句:“你说呢?” 萧寒野则是顺着她的目光,赤裸裸朝下望去,然后,极其认真道:“所以,那次阿月究竟是对本王做了什么?才让本王对你信以为真。” 那次,因为一阵极其异常怪异的感觉,让他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以至于,他对失身于她这件事耿耿于怀。 却不想竟是被这只狡猾的小狐狸骗了呢。 望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楚南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却是如他所愿,柔荑紧环,一杆到底...... “嗯......”萧寒野顺势出声,随即爽朗地笑出声,“阿月果然从一开始便对本王垂涎三尺。” 他的阿月果然从一开始便待他与众不同。 这种待遇只有他才有。 垂眸望着楚南月那绯红的小脸,他低下头碰她的额头,嗓音低沉道:“......烧退了没?” 望着他眸底燃烧的浴火,楚南月岂不知他所想,她就说嘛,她怎么会误会他呢?狗改不了吃屎的。 呸呸呸,弄得她好像就是那坨屎似的,不过这样一比喻,她好像真的是哦。 且先不管她是不是?但她好像真的还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如此想着,她顺、势而为,嗓音发紧道:“......还好。” “阿月......”萧寒野眸子瞬间一亮,他惊呼出声,“你......” 他的阿月何时这般奔放了? 她竟主动...... 楚南月都快羞死了,她连忙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以掩饰她的尴尬:“这是回报你昨晚的洁身自好和今日的及时赶到,希望......阿野喜欢。” “喜欢,本王欢喜的不得了。” 看着叮咚的泉水,楚南月将头埋得更低,娇嗔一声:“喜欢......也不必如此激......” 温泉咆哮,铿铿锵锵...... 她哪里能肖想这个福气? 没一会儿,她便耐不住道:“阿野......咱上去吧......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念着此次算是弥补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她也不想煞风景,奈何客观环境不允许啊,温泉不可以长时间泡的,尤其是二人现在这般高强度、高运动...... 男人常年习武自练就一身铜墙铁壁,自是不会出现她这般胸腔压迫的感觉,可她不行啊...... 沉浸式的男人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抱着她立刻起身上了岸上,他一边走,一边问:“现下感觉如何?” “好多了......”刚回答出这三个字,楚南月就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巴。 声音软糯娇吟,柔媚无骨...... 该死的男人,是从水里出来了。 但!!! 非但如此,注意到她的神色异常,还特意放缓了脚步,装作一副关切之貌:“爱妃,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本王做-些什么吗?” 需要你滚! 她真的受不了男人千姿百怪的走姿了。 他从前只大刀阔斧般行走,今日东晃晃、西悠悠......原本几步就能走到贵妃榻那边,可他就是迟迟不到,好不容易到了,又立刻折返而回...... “你要点儿脸,行不?”快速说完这句话,楚南月又立刻捂紧嘴巴。 “辱骂当朝亲王,当罚!”见此,男人唇角的笑意更大,他身心愉悦道,“罚阿月给本王生个孩子!嗯?” 楚南月双眼迷离:“!!!” 狗男人不做人,还有理了? 一时之间,温泉室内温度飙升...... 第257章 没原则的燕王 “我想去地牢看看。”楚南月见萧寒野终于肯抱她回主卧,却又大有一副梅开三度之势,立即开口道。 寒野眯了眯眸子,戏谑开口:“还有力气?那咱们继续。” 楚南月面色一红,立即魔爪拧向他的腰,不过只拧了半圈,便给了他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 萧寒野被她的小手拧的麻麻痒痒的,勉强点了头:“那回来后再继续。” 其实小女人误会了他,若真是梅开三度,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换个地方? 小女人大病初愈,他又怎敢大肆胡闹? 踏出南月殿,楚南月就无端被漫天的霞光晃了眼,萧寒野立即用披风包裹住她,嗓音轻柔又宠溺道:“阿月,其实你大可不必亲自去地牢,那里太过污秽,你胆子小,好不容易退下的高烧别再次发起。” “那个女人既然敢对你下手,本王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南月嘴角抽动,那之前是狗吓她来着? 不仅她如此反应,就连萧寒野身后的冷九也嘴角狠狠抽动。 他家王爷莫不是得了失心症? 还有,他家王爷也太宠爱王妃了吧? 就这么一盏茶的路,都得抱着王妃去? 小桃却是在心里乐开怀,嘻嘻,她家姑娘终于成为名正言顺的燕王妃,而她......哈哈哈! 终于荣升为燕王府一等婢女了。 她这边腹诽,一路上遇见的下人也纷纷目瞪口呆。 他们一边恭敬行着礼:“奴才拜见王爷。” “天啊,王爷怀里抱着的是新王妃吧?” “王爷可真是宠王妃呢,一步路都舍不得让走呢。” “谁说不是呢,可惜都已过了一整日,还没瞧见王妃的真容呢,不知该是何等的倾城容颜才能得王爷如此细心呵护啊!” ...... 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没有规矩,毕竟,他们王爷今日脸上的表情可是他们从前从未见过的,他们王爷一向千年冰山的脸竟也会出现这种柔情? 而且,他们也从未见过他们王爷亲近过任何一名女子,非但如此,燕王府就没有一名女婢。 这倒是显得小桃格外值钱起来。 她感觉到众人扫来的欣赏目光,不由地挺直了腰身。 瞧吧,这就是燕王府一等女婢的地位。 冷九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向四周望去,待见到那些泛着艳羡的眸子,他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当即厉声道:“手下的活都干完了?看什么看?再看,爷把你们眼珠子一个个都挖下来!” 吓得一众奴才立刻垂眸干起活儿来。 得,这位小姑娘已被他们冷爷预定下,非他们所能惦记。 小桃这边正享受万星瞩目的待遇,平白被冷九一声吼地如鸟兽散,当即狠狠白了他一眼:“王爷和王妃都尚未说什么呢,冷侍卫真是好生威风啊。” 先是在军营恐吓她,后又嘲讽她不知廉耻胆敢在清风楼左拥右抱,活该被罚刷恭桶。 非但如此,他还请命亲自监视她刷恭桶,只要她偷一下懒,便换来他的一记糖炒栗子。 这事她和他没完! 冷九作为燕王府金牌侍卫,自是有管辖下人之权,萧寒野本不欲管这些琐事的,所以他健硕的步子丝毫未停,却被楚南月出声止住。 “王爷,且停步。” 楚南月抬手要掀去头上的披风,萧寒野停下脚步,制止道:“太阳大,小心晃眼。” 众人集体举头望夕阳,瞬间掉了一地下巴...... 这?无言以对...... “行吧,那我就这样说吧。”楚南月不再与披风斗争。 “爱妃说。”萧寒野柔声道。 见他们王爷这般轻柔细语对待王妃,众人立刻恭敬跪地虔诚听着。 毕竟,这是他们王妃的第一次训话。 虽然,是以这般出场方式,但耐不住他们王爷格外器重,所以,他们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谦卑来。 就连江管家都被十万火急传唤而来。 哪知,只闻王妃道:“日后关于王府后院琐事,小桃的职权要在冷侍卫之上,可好?” 萧寒野立刻笑着道:“王府后院之事全凭爱妃做主,自是你说了算。” 小桃诚惶诚恐谢恩:“多谢王爷、王妃厚爱,奴婢定当不遗余力帮王妃管辖好咱王府。” 随后,她便得意望向冷九,小样,论跟对主子的重要性。 冷九嘴角抽搐:“!!!” 他堂堂王府的一个二把手,就这般沦落成了三,哦!不,是四把手。 几把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后,在王府,他竟要听从一个小奴婢的差遣? 呜呜,他家王爷也太没原则了,也不知道为他争取一下。 非但如此,他家王爷竟还让她拜见小桃。 虽然他家王爷没原则,但淫威仍在,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对着小桃抱拳道:“小桃姑娘,日后多多指教。” 听着冷九那心不甘情不愿之音,楚南月笑得身子微抖。 她可是恋爱专家,别当她看不出二人的小别扭来。 之前,她家小桃那般不值钱地倒追冷九许久,现在也该让冷九尝尝这滋味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作为萧寒野的贴身金牌侍卫,在关于恋爱这条路上,冷九简直就是他家王爷的照妖镜。 傲娇、作死、不可一世...... 他数次救小桃于危难之际,却又数次惹人嫌,关键还不自知...... 除了这对主仆俩,也没谁了。 好在她魅力足够足,能让她的阿野及时幡然醒悟,现在也只能让魅力欠缺的小桃刺激一下冷九了。 感受着楚南月的笑意,萧寒野眸子暗了暗,对于情爱一事,他脑袋可没楚南月这般活泛,他摇了摇头,便抱着她大跨步昂扬着身姿继续朝地牢走去。 望着他们王爷高大挺拔的背影,众奴仆这才敢纷纷抬起头来,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他们那个专横霸道、雷厉风行的王爷吗? 竟这般被一个小女子拿捏的死死的。 但这不是他们所能腹诽的,他们一致决定,日后,他们要拿新王妃当王爷那般恭敬对待。 这边楚南月刚踏入地牢,便身子莫名抖了一下,燕王府地牢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很快,她便听到了女子的惨叫哀嚎声:“让燕王爷......来见我......我不信他会如此待我!” “那个贱人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为何不回头看一眼烟儿?” “燕王......烟儿自幼便一心爱慕你......你怎可这般待我?” 长鞭加身,江晚烟疼得抽抽,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甘心歇斯底里叫喊着。 第258章 直接凌迟处死 “燕......王,你终于来了......”江晚烟瞧见萧寒野那抹高大的身影,就发狂喊道,“燕王,咱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乃上天恩赐的缘分啊。” “既然那个贱人死了,为何咱们二人不可以试试?我乃陛下亲封的昭仁郡主,我身份高贵足以匹配你的啊。” “还有,我深得太后她老人家喜爱,你不能杀我。” 萧寒野听见如此混张之话,怒气不由燃烧起来,他看了一眼侍卫,那侍卫立刻快速控制起扶手来。 只见方才还大言不惭的江晚烟霎时哭喊连连。 “啊......啊啊......” 闻得这凄惨的声音,楚南月抬手撩去头顶上的披风,萧寒野制止道:“阿月,很污秽,真的要看吗?” 见楚南月点了头,他才将她轻轻放下地。 “啊?” 透过昏暗的烛火,楚南月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 只见一位身形羸弱的女子骑在木马户上,双臂被房梁垂下的两条粗粗铁链拉至两侧,而她的手上则是戴着拶,这还不止,就连她的脚踝处都上着夹棍...... 她心下暗暗数了数,同时加注在她身上的刑具竟足足有六道......每一道都让人毛骨悚然。 望着那如不要钱似的从木马户上缓缓渗出的血...... 楚南月嘴角抽动。 江晚烟竟被虐打得这么惨? 原本想捅她一百零八个窟窿的想法也戛然而止。 罢了,罢了,看见她下场这般凄惨,那她就放心了。 听到楚南月惊叫,萧寒野只当她害怕,大手一揽,将她拢在胸前。 “好了,咱们回去吧,别又吓发烧了。” 他可不想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 “啊......楚南月......你竟没死?” 江晚烟原本溃散的眸子在望见楚南月那刻,瞬间聚神。 皇宫污秽不是被扔下悬崖就是投入湖泊,楚南月竟躲过一劫? 她可真是命大啊。 “让昭仁郡主失望了。”楚南月冷笑一声,“不过,昭仁郡主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竟敢于宫廷内敲晕我且易容成我的模样,你当真和王爷成功入得洞房,王爷就舍不得杀你了吗?” “心中所爱又岂是他人可随意替代?” 江晚烟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慌,随即便被更深的嫉妒所遮盖,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是被身上的刑具扯得生疼。 “楚南月你才和燕王相处多久?如何配得他爱,他现在对你的爱不过是因为他只是接触过你一个女人而已,若是你不对燕王缠的这般紧,他也会同其他亲王那般后院莺莺燕燕。” “你就是个自私的女人,你得意的了一时,得意不了一世,燕王总有一日会弃了你,届时我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楚南月刚想开口,却是被萧寒野抢了先。 “阿月,不必同她废话,来人,直接凌迟处死。” 楚南月已经找回,这个女人再没留着的必要。 但她害他的阿月吃了这么多苦,他自然不会叫她轻易死去。 望着手持匕首向她走来的刽子手,江晚烟失声道:“萧寒野,你不能如此待我,我可是养在太后娘娘身边的郡主,她老人家若是知道的话,定不会放过你!” 萧寒野毫不在意道:“可惜昭仁郡主见不到了!” “阿月,这里太过污秽,咱们走吧。” “萧寒野......你!”江晚烟望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萧寒野,竟一时气梗,突然,她转而对楚南月道,“楚南月,你就这般不为燕王考虑吗?太后娘娘可是宫内对燕王最好的人,若是因为你而使得燕王忤逆太后娘娘,伤了她老人家的心,你万死难辞。” “燕王自小是养在懿康殿的,当年若无太后娘娘的庇护,你现下又如何得他宠爱?当真要因为你而使他失去太后的庇护吗?” 比起死亡和嫉妒,此时实打实的尖刀更能震撼江晚烟。 她决不能如此凄惨的死去。 她要活下去。 活着看楚南月最后是如何被燕王厌弃的。 楚南月怔住:“王爷......” 江晚烟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在这个世上确实太后娘娘是最庇护萧寒野之人,她不能让他因为她而使他们祖孙二人生了嫌隙。 这些问题,楚南月从前都不带考虑的。 可现在她已然嫁给萧寒野,日后二人便是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他维护她,那她自然也要为他而考虑。 “阿月,无须担心,本王没这般弱的。”看出楚南月所想的萧寒野,轻声安慰她。 楚南月抬眸撞近他深邃的凤眸中,抿了抿唇,刚想回复,这时,冷九进来启禀道:“王爷,竹若姑姑亲自来了。” 竹若是太后娘娘当年的陪嫁侍婢,可谓是太后最信任的人,她亲自前来所谓何事?显而易见。 果然,江晚烟灰败的眸子泛起星光来,她声音嘶哑道:“燕王,还不快些放了我?” 萧寒野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刚想拔剑亲手了解江晚烟,竹若竟然硬闯进来,她手持太后信物,大声道:“燕王爷,见此信物如见太后娘娘本人,速放人!” 语罢,她望向江晚烟。 只见江晚烟浑身血污,除了脸上没伤之外,其它地方可用血肉横飞来形容...... 但她也就只瞅了一眼,便再次望向燕王。 江晚烟见燕王不为所动,立即哭泣道:“竹若姑姑......救命......烟儿疼......燕王爷,烟儿错了......烟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贱婢蒙蔽了心智而已......” 竹若并未再望向江晚烟,而是不卑不亢对燕王道:“燕王爷,您可是太后娘娘从小眷顾长大的皇子,切莫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啊,奴婢知道今日之事您和燕王妃都受了委屈,但既然现下,您已经出了气,就留她一命,她也是自幼就养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孩子啊!” “王爷......”楚南月抿了抿唇,打算开口劝解一二,却不料,嗓间的话尽数吞咽在腹中,唯变成一个字,“啊!”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竹若都没忍住瞳孔骤缩。 第259章 骂一声加罚一次! “萧寒野......”江晚烟垂眸望着左胸口上的利剑,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便猛吐一大口鲜血来,顿时毙命。 燕王竟然一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竹若望着断气的江晚烟眯了眯眸子,声音发紧:“昭......” 燕王直接摆手道:“昭仁郡主意图戕害燕王妃,已被本王就地正法,竹若姑姑请回吧。” 他对竹若算是客气的,毕竟他自幼是养在懿康殿的,没少得竹若的照顾。 而竹若一生未婚,将自己的芳华全部献给了太后,爱屋及乌,她对燕王除却奴仆对主子应有的尊重外,其中更是掺杂了浓浓的个人情感。 所以,她敛容收色道:“王爷,既然此事已无回旋,还望您早做打算。” “还有,太后她老人家命令奴婢今儿个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昭仁郡主,所以,还请王爷允奴婢带走她的尸首。” 语罢,她作了一揖。 燕王沉声道:“不必,此事明日本王会亲自向皇祖母言明,竹若姑姑请回!” 言语中,他再次下了逐客令,而这次的嗓音明显加重了力度,本就阴郁的地牢此时更是寒气逼人。 竹若不禁打个冷颤,她抬眸小心翼翼望了一眼燕王,轻叹一口气,便俯身离去。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随即快速跟上竹若的步伐:“竹若姑姑,我送送你。” 望着楚南月的背影,萧寒野眸光暗暗。 冷九低声道:“王爷,昭仁郡主的尸首如何处置?” 萧寒野回眸,面带愠怒:“冷九,你在本王身边已有多年,此种小事还需本王知会?” 迎面扑来的寒气使得冷九缩了缩脖子,他连忙带着侍卫将江晚烟的尸首扔去乱葬岗,直到亲眼看到江晚烟的尸首被群狼啃噬的只剩骨架子才敢回来。 送走竹若后,楚南月望着等她一起回南月殿的萧寒野,忍不住嗔怪道:“王爷,你是不是太过极端?就算真要杀江晚烟,日后也有千万种法子,为何非要在太后要人之际杀她?” “她该死!就算是太后亲自来,她也必须死!”萧寒野不以为意道。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要他委曲求全? 他不会! 楚南月:“她是该死,但太后那边......” 江晚烟纵使罪大恶极,但到底是被太后养在身边六年的人,就这么一声不吭被萧寒野一剑毙命,当真是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啊。 “阿月担心夫君。”听出楚南月的担心,萧寒野心情大好,一把将她捞至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道:“看来还是为夫不够努力才能让爱妃有这么多心思。” 言语中,他一把横抱起楚南月来,一边走,一边含住她的娇唇,轻轻吮吸。 楚南月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王府这多人,他是怎么做到这般不要脸的? 她连忙挣脱他的束缚,将头低低埋进他的胸膛,让他的唇再也够不到。 “这么多人呢,注意影响!” “哈哈哈!”感受到怀中人的娇羞和柔软,萧寒野爽朗大笑,他爱极楚南月这副娇羞之貌,因为这份娇羞独属他一人。 顿了顿,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既然爱妃这般娇羞,那便回寝殿再继续,今夜才是你我二人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听到他这般孟浪之话,楚南月真是没脸见人了,她自给自足蒙上披风,只要她看不见,那么尴尬的便是别人。 非但如此,掩于披风下的她还暗戳戳使了点坏,她肆无忌惮把玩起珊、瑚豆来...... 弄得某人是又麻又痒,恨不得将她立刻就地正法,但碍于“影响”生生忍住了,结果使得原本一盏茶的路程竟如此漫长......而且还因为过于激动而踉跄一步,险些抱着楚南月“噼里啪啦”摔倒在地...... 这可把一众奴仆惊呆了,他们王爷这才不过一夜春宵就虚成这样子了? 不应该啊。 这着实与他们王爷虎虎生威的外表不符啊。 心中腹诽归腹诽,但该有的节操还是要有的,瞧他们一个个面墙而立,站得多整齐啊。 “刚才玩得挺美啊!”踏入寝殿,萧寒野就将她一把扔至新换的床榻上。 “咕咚”一声,就着那股力道,楚南月在床榻上滚了一圈,后知后觉,好像玩大了。 瞧某人可真不经撩,此时的身负异秉着实辣眼睛呢。 emm......格格不入可真不是好事呢。 尤其对她,不好。 所以,她立刻止住笑容,一脸诚恳道:“小寒寒,别生气嘛,人家喜欢你才会和你玩呢。” 萧寒野眸色幽幽,别有深意道:“喜欢小寒寒?” 楚南月瞧他目光突然泛起猩红来,心下一凛,下意识的顺着他目光望去,结果却是差一点没吐出血来。 原来此“小寒寒”非彼“小寒寒”。 呸,她才不喜欢。 但这能说吗? 她暗咬贝齿,笑得敷衍道:“小月月喜欢小寒寒,但小月月太小,还望小寒寒可以量力而行,最好是三五日一次的那种。” “哼!”萧寒野没好气将她翻了过去,“整日就会敷衍,休想蒙混过关,本王不知量力而行,只知熟能生巧,既知自己太小,那便勤于开荒,终有一日会如鱼得水。” 感觉到背后灼热的气息,楚南月欲哭无泪。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这才不过进府的第一日,而且她才大病初愈,就被狗男人如此百般蹉跎。 他娘的,这往后可怎么过? “我饿了,要吃饭。” “乖,我喂你。”萧寒野停下他的吻,猛地喂起她饭来。 “啊!”她瞬间被撑得要爆炸,忍不住口吐芬芳,“萧寒野,你奶奶个球的!”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喂她饭的速度更快:“骂一声加罚一次!” 楚南月:“!!!” 萧寒野,你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 萧寒野,你后天属核桃的,欠捶! 萧寒野,你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 ...... 听到他那句“骂一声加罚一次”,楚南月就怂了,但她不敢明着来,可以来暗的,她小脸已被玉枕摩挲的变了形,索性一张一合着小嘴,无声谩骂...... 然,狗男人就突兀地将她翻了过来,然后,她显而易见的口型就兀自撞进他眸里。 “萧寒野,艹-你-大-爷!”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突然肃静,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萧寒野眸子暗了暗,张口含下她的娇唇,狠狠往前一冲:“腰、子别想要了!” ...... 楚南月好委屈! ...... 第260章 皇祖母大可不必为她伤心 翌日早朝后,萧寒野欲离宫之际就被竹若俯身拦住:“奴婢拜见王爷。”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沉声道:“竹若姑姑免礼。” 他昨夜答应了竹若今日会亲自给太后个交代,虽然他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但太后专程让竹若前来堵他,想来是寝食不安。 果然,竹若道:“谢王爷,还请王爷移步懿康殿,太后她老人家在等您。” 萧寒野点头,便昂扬着身姿前往懿康殿踱去。 望着萧寒野那挺拔如山松的背影,竹若眸子闪过一抹无奈,随即快速小碎步追上去,小声道:“王爷,太后她老人家尚不知昭仁郡主已身故一事,待会儿还请您见机行事。” 萧寒野回:“有劳姑姑提醒,本王知道了。” 懿康殿内,太后斜倚在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想来是因为担心江晚烟而没休息好,看到萧寒野进来,她泛红的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寒儿,快将烟丫头还给哀家。”她的声音略显虚弱,但语气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寒野深深看了一眼太后,然后淡淡道:“还不了了,昭仁郡主不堪重刑已身故。” 竹若心中“咯噔”一下,心虚望了一眼燕王,随即立即担心地看向太后。 果然,太后方才还只是略微泛白的容颜此时是煞白一片,她神色复杂,带有震惊、难以置信:“寒儿......你......说什么?” 竹若担心她,要去搀扶她,反被她大力撩开,她目光锁向燕王道:“说!” 燕王淡淡回道:“昭仁郡主大逆不道,意图戕害燕王妃,已被孙儿就地正法。” 他说的轻飘飘,就如同回答吃什么饭一般随意,丝毫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太后却是心里瞬间沉下,她神色阴沉,质问道:“你怎么敢?” 萧寒野反问:“昭仁郡主胆敢易容成燕王妃之貌意图侵犯孙儿,孙儿为何不敢杀了她?” “你......”太后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顿了顿,才厉声道:“就算她再不对,也是从小就养在哀家膝下的孩子,和你有兄妹之情,你怎可全然不顾及旧情直接将她杀害?” “皇祖母此言差矣,昭仁郡主屡犯孙儿的底线,若非看着您的面子,她早已死过数次。”萧寒野垂眸望着一脸怒色和悲伤的太后道,顿了顿,又继续道,“她愚蠢不自知,实乃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皇祖母大可不必为她伤心。” “放肆!”太后被他的言语气得简直要心梗,她怒拍一把桌案,疾色道,“寒儿,你可还有一点人性?烟儿可是哀家养了六年的孩子啊,不是一个物件!” 因着过于用力,桌案上的茶杯震的咣咣作响。 燕王虽然也是她一手带大,终究是她不够了解他,他的心竟狠硬到如此地步,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竟将她的烟儿残忍杀害。 如此想着,她抄起桌案上那仍在晃动的茶杯狠狠朝他砸去。 望着蓦然飞来的茶杯,萧寒野身子一侧,便轻松躲过。 见他竟还敢躲,太后更是恼怒,她再次抄起一茶杯欲掷去,竹若眼疾手快安抚道:“太后娘娘您息怒,王爷他也是爱妻心切才会一时失了分寸,既然昭仁郡主已不幸被燕王府内的侍卫失手杀死,您就算再伤心也是无济于事,若是因此而伤了王爷或者您的凤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后看了一眼满脸不在乎的燕王,攥了攥拳,转而将手中茶杯投掷于地上,怒声道:“你给哀家跪下!” 萧寒野垂眸望着满地的碎片,大手一挥,脚下之地瞬间一尘不染,随后才抻起裙摆,缓缓跪下:“孙儿遵命。” 太后怒气难消,她颤抖着手指向萧寒野,声音带着愤怒和悲痛:“你......你竟敢如此对哀家,哀家白养了你这多年,这些年哀家掏心掏肺对你,你就这般回报哀家的吗?” 萧寒野抬眸望着面容憔悴的太后道:“皇祖母言重了,幼时皇祖母对孙儿的眷顾和维护,孙儿一日不敢忘,但一码归一码,昭仁郡主屡次三番胆大包天之行径,孙儿若不杀她,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她险些害的他再也见不到他的阿月,就该死。 一剑毙命便宜她了,就该一刀刀将她活剐。 太后厉声回:“烟儿纵使万般不对,你教训一二便是,都不是你杀她的理由,你堂而皇之将她杀害,可有一丝顾及哀家?寒儿,你真是变了,都是因为楚南月,现在竟然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一方为江晚烟的死而伤心,一方又为亲手养大孩子的忤逆而寒心。 关于她的寒儿杀死她的烟儿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 萧寒野眸光发冷,他自顾自起了身:“这关阿月何事?是昭仁郡主自作孽不可活。”见太后再次有勃然大怒之势,他抢先道,“事情的经过皇祖母已尽然知晓,孙儿并无过错,但既然皇祖母执意怪罪孙儿,孙儿也无话可说,未免皇祖母触景伤情,孙儿还是先行告退!” 语罢,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太后满眼喷火,怒不可遏道:“放肆!混账!” 闻得身后的怒斥,萧寒野不以为意,加快脚步离去。 太后被他当众下了面子,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拿满屋子的瓷器置气,一个接着一个的价值不菲瓷器朝门外飞去。 “陛下小心!”望着迎面扑来的利器,江寿下意识地去挡,幸好被御林军统领苏护挡住,否则势必当场给他来个脑袋开瓢。 吓得他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陛下驾到!” “儿臣拜见母后,可是老四惹恼了您老人家?”皇上进屋便看到满屋的碎片,眯了眯眸子,沉声道。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就与老四撞个满怀,刚想质问他江晚烟一事,谁知他那老四压根没跟他机会。 对他行完礼后,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快的都有些让他怀疑人生,宫内有猛虎?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才知,堪比猛虎啊,这不跑快点,怕是要被当场开瓢。 他也想跑,还来得及吗? 太后放下手中的一琉璃盏,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皇帝既知晓,为何不将他绑回来?” 按照二人进出的时间,他们应该是打过照面的。 皇上瞬间眼睛一亮:“是儿臣失职,儿臣现在就派人将那逆子绑来。” 语罢,他就打算转身离去。 太后望着他身后虎虎生威的御林军,眸子一沉,开口止住道:“罢了,改绑燕王妃来。” 若无楚南月,寒儿又岂会一怒之下杀了她的烟儿? 楚南月才是罪魁祸首。 将楚南月绑来,她的寒儿还能不乖乖就范? 刚一脚踏进来的楚南月:“!!!” 她瞅了一眼殿内,还好没人注意到她,她还是原路返回,改日再来吧。 谁知,眼尖的皇上偏偏开口道:“燕王妃?” 刚转身的楚南月身子一抖,只能又将身子机械地转回来。 尼玛,她算是明白萧寒野的搅屎棍随谁了? 简直和老皇帝一个德性! 第261章 居然是为了维护她? 楚南月无缝变脸,丝滑跪地:“拜见皇上、拜见太后。” 她今日可是做了万足准备才敢来的,膝盖上戴着跪的容易,屁股上垫着打的不疼,背上裹着抽的不痛...... 虽然装备充足,但她还是不着痕迹用长袖拂去地上的碎片。 尽管她已经如此小心翼翼,但还是被眼尖的皇上瞅见,他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嘲讽。 不愧是老四亲自选的王妃,鬼心眼多的很。 但老四杀了昭仁郡主,触犯到太后的底线,当真以为能逃过惩罚吗? 话虽如此,但他乃一国之君,实在对后宫妇人之间的事情提不起兴趣来,所以他开口道:“母后,既然燕王妃已来,那儿臣明日再来看您。” 太后摆手道:“嗯,皇帝日理万机,先回吧。” 目送皇上离去,太后才厉色对楚南月道:“燕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唆使寒儿杀死哀家的烟儿,该当何罪?” 楚南月跪在地上,心里早已准备好应对策略,她微微仰头,露出一抹哀切与无辜交织的神色:“太后,孙媳不敢唆使王爷做任何事情,而且依照王爷的脾性来说,他也绝非受人蛊惑之人。”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你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了你?寒儿可是亲口承认,因为你他才会一时失手杀死昔日青梅竹马的。” 本以为楚南月会抵死不承认,谁知她竟顺着她的话道:“回禀太后,王爷确实是一时失手才会杀死昭仁郡主的,虽然昭仁郡主大逆不道,但王爷顾及着您老人家的心情,原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杀死她的,但当他知道孙媳所受的苦楚后,才会一时怒火中烧误杀昭仁郡主。” 太后眯了眯眸子,沉声道:“既然你已承认寒儿是因为你才会一时失手,那你便为烟儿赎罪吧!” “来人,掌嘴!” 望着两个向她走来的奴婢,楚南月眯了眯眸子,抬头道:“太后娘娘,虽然王爷确实是因为孙媳才会将昭仁郡主误杀,但既是孙媳也非孙媳。”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不耐烦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无论如何你都难逃惩罚。动手!” 谁知两名奴婢就定定杵在那,不像是惩罚楚南月,倒像是保护她似的,太后刚想再次开口,却被楚南月抢先。 “太后娘娘,并非孙媳狡辩,虽然起因确实是因为维护孙媳,但真正的导火索却是因为王爷维护您啊。” 太后被气笑了,冷哼一声:“维护哀家?一派胡言乱语。” 寒儿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直接杀死烟儿,居然是为了维护她? 天方夜谭! 楚南月直视太后的眼睛,语气平静又坚定道:“原本王爷是不让孙媳说的,他怕您老人家知晓真相后会更伤心,但未免您和王爷会因此事而心生嫌隙,孙媳也顾及不到这般多了。” 太后微微起了起身,眉头紧皱:“哦?” 楚南月继续道:“王爷在审讯昭仁郡主时,竟意外发现她镯子上暗藏机关。” 语罢,她就从怀中掏出一做工极其精细的银手镯。 竹若看了一眼太后,才朝楚南月走来,二人接触的瞬间,楚南月悄悄对她眨了眨眼睛。 竹若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愈发的对燕王妃震惊。 燕王妃来懿康殿的次数有限,她这是何时收买的这两名奴婢,瞧这两名奴婢将她护的牢牢的,竟是连太后的命令都不听了呢。 至于她,自是不会被收买,而是她有心维护燕王。 昨夜楚南月借送她之际,就各种花言巧语、溜须拍马、利益许诺,拜托她一定要多替他家王爷帮衬几句。 其实就算她不说,她自是也当如此的。 她这辈子无儿无女,所效忠之人唯太后一人,自然养在太后身边的燕王也成了她漫长岁月的调剂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是将燕王当成自己的晚辈了。 虽然,江晚烟和她相处的岁月也不短,但她是真心不喜欢她的性子。 自私自利、高傲自大、攻计邀宠...... 她一心只知谄媚太后,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以致于她的惨死也只是太后一人伤心。 看见那镯子,太后睹物思人,没忍住流出眼泪来,她可怜的烟儿啊,这镯子还是她初入懿康殿时,她送她的见面礼呢。 楚南月望着太后悲伤的神色,抿了抿唇,才轻声道:“还请太后屏退众人,孙媳现在就给您细细道来。” 太后满面沉痛之色,却还是摆了摆手。 然后除了竹若外的一屋子下人就立即恭敬退下,包括那两名被定住的奴婢,细看二人眸中皆带有疑惑之色。 楚南月不动声色将手掩藏于宽大的袖口内。 她今日可是做了充分准备才敢来的,她现在可是有六万两的富婆,僵尸丸的解药她早就搓了出来。 见众人离去,她才缓缓开口道:“镯子上有一金色按钮,里面藏有一些可使人沉睡的药丸,此药丸的功效要甚于孙媳的安神香,因为里面含有一味艾爪草,若是长期服用,会使人患上老年痴呆。” 竹若突然惊呼一声:“昭仁郡主为了和燕王妃争宠竟然研制出此等歹毒之药来?怪不得她每次帮太后您老人家按摩,太后都会睡得格外安稳呢。” 虽然她说的煞有介事,但还是难免心虚,她不喜江晚烟是真,却也是从未编排过她。 当然,这次也并非她有意中伤江晚烟,因为太后是她的底线,先前无论江晚烟如何使手段邀宠,她虽看不惯,但也只当是她宫廷求生的手段而已,未想她竟是如此狠毒,为了邀宠竟连太后的凤体都不顾及了。 “王爷和姑姑所想不谋而合,昭仁郡主敢于懿康殿直绑我而诓骗王爷,试问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留着这等偏激狠辣女子在太后娘娘您身旁,王爷实在不放心,这才会将她杀死,比起您的情绪来,他更在乎您的安全。” 语罢,楚南月低头不再说话。 垂眸的瞬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里面的一抹寒光。 这一切都乃江晚烟咎由自取,她虽然愚蠢,却也是并没蠢到要谋害太后的地步,原本里面装的只是一些散发异香的膏体,被她这么一通操作,便成了害人的玩意儿。 她害得她险些丧命,那么她不介意在她死后再给她灌上一害主的罪名。 她乃一介孤女,原本仗着生父的为国捐躯和太后的宠爱可安享一世太平的,偏偏自己作死。 人死如灯灭,谁又会为一个事不关己之人而得罪燕王呢? 所以,这个锅,她背定了。 第262章 代夫赔罪 见太后面色比方才还要阴沉,楚南月瞅了一眼竹若才悄无声息离去。 但她并未离去,而是踱步去了厨房。 虽然江晚烟罪该万死,但对太后来说,到底是养在身边疼爱多年的孩子,不管犯了何错?她终归还是心疼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 其实此事只要燕王拿出耐心来好好安抚太后,她终归会原谅他的,毕竟外养的又岂有亲孙子重要? 但燕王那脾性...... 所以还是她来吧。 懿康殿的厨房很大,里面的物件也是一应俱全,她最爱做饭了,所以虽然夏天炎热,但她并未觉得辛苦。 不过,她还是趁人不备,卸去了打的不疼和抽的不痛,怕捂痱子啊。 但跪的容易尚且留着吧,一会儿还用得着。 “拜见燕王妃。”厨房的下人见她进来,立马恭敬行礼。 “都起来吧,本王妃要借用你们的厨房给太后她老人家做午膳,你们都下去吧。”楚南月朗声道。 她不喜生人插手,有小桃就够了。 更何况今日还有丝竹帮忙呢。 那些下人均是身子一顿,待看见燕王妃赏赐的一把金瓜子时,各个眼冒金光,谢恩后,便毕恭毕敬俯身离去。 今日不知何事燕王惹恼了太后,想来燕王妃前来是代夫赔罪的。 他们何时见过尊贵主子亲自下厨啊? 燕王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老人牙不好、消化能力也减弱,一般喜欢吃松软好嚼、易消化且清淡的食物,所以楚南月很快便想出做什么来了。 更何况,她对自己的厨艺本就信心十足。 她有条不紊地带着小桃和丝竹二人展开忙碌。 小桃还好,平素做惯了这些,但这可太难为丝竹了。 她一个舞刀弄棒的手却是被楚南月吩咐洗菜、摘菜...... 楚南月很快便发现她的手忙脚乱,她轻咳一声,不确定道:“丝竹,你可会雕刻凤凰的形状?” 丝竹立刻放下手中的蘑菇,眼神坚定道:“会!” 楚南月眼眸一亮,转而递给她一个西瓜:“那把这个西瓜削一半皮,雕刻成凤凰吧。” 丝竹嘴角抽动:“属......奴婢遵命。” 鉴于前车之鉴,暗卫是不得出入皇宫的,所以,她这次换成了奴婢身份。 楚南月笑了:“咱们丝竹扎两个羊角髻可真是好看的紧,是不是啊,小桃?” 小桃立刻点头如捣蒜附和道:“可盐可甜,奴婢可稀罕丝竹了。” 平素一袭黑衣劲装,手持利剑,身姿凛凛,别提多威风了,可不想换上女装后竟又是比她还要娇艳几分,她好生羡慕。 丝竹一如既往未再回话,却是小脸鲜少的红了几分。 楚南月也笑笑不再说话,专心准备午膳。 老人一般喜欢吃甜食和糕点,所以她炖的是以红枣、枸杞和冰糖为主的甜汤,待调配好料后,便操控好火候,放在小炭炉上慢慢熬煮着。 她这边准备好,小桃那边也蒸好了紫薯,并且捣碎成泥:“王妃,捣好了,下一步做什么?” 楚南月回:“咱们将它捏成一个个葡萄般大小的球,然后以葡萄形状摆放成盘。” 紫薯不仅可补充营养,而且还可促进消化、保护胃黏膜、辅助改善便秘,适量食用对身体很好,而且经她这么做,不仅卖相好看,寓意也很好。 这道菜有个恢宏大气之名,唤紫气东来。 形状摆放的惟妙惟肖,放上适量的菜叶,浇上蜂蜜,完工。 “哇塞,好美,真是色香味俱全啊。”小桃忍不住惊叹道。 “确实不错。”楚南月也忍不住自卖自夸一句。 这还是她来到异世第一次做这道菜。 “蚕豆包好没有?” “王妃,包好了。” 楚南月瞧了一眼那绿油油的蚕豆,颠勺开炒道:“来个爆炒蚕豆吧。” 蚕豆可以健脑的,江晚烟“伤”太后的脑子,她这不恰到好处拯救来了吗? 紧接着,她又清炖一个鲫鱼,她亲自掌控着火候,直到烧出浓浓的奶白色,整个厨房飘香四溢时,她才改小火温煮,改做下一道菜。 “什么菜这么香啊?” “燕王妃在做什么菜?” “竟是普通的鲫鱼呢?怎么燕王妃能做的这般香呢?” 下人们虽然离开厨房,却也是不敢走太远,不然就是他们玩忽职守了,原本他们是静悄悄蹲在墙角候着的,可当这鲜香扑鼻的气味传来时,他们还是忍不住探头张望。 燕王妃可真是能人啊,不仅医术超群,就连厨艺竟都是一绝。 闻得外面的称赞,楚南月浅浅一笑,继续埋头做菜。 相反小桃脸上则是露出赤裸裸的炫耀之神情,瞧吧,瞧吧,这就是她的主子,她就不信太后吃了她主子的饭,还能不被征服。 比起她主子的医术,她更沉迷她主子的厨艺。 她可是个实打实的小吃货。 就连丝竹都没忍住眉梢抬了抬。 两个时辰的功夫,楚南月做了六道菜,另外三道菜分别是糖醋山药块,红彤彤的看着就有食欲。 香菇蒸滑鸡,营养又美味,大人小孩都爱吃。 板栗牛肉,虽然老人大都不爱吃肉,但为了营养全面,还是要适当吃上几块的,而且,她特意炖的很烂,入口即化的,保证老人爱吃。 虽然她在厨房整整忙碌了一个上午,但大都也是在等着火候,所以并没有多忙,但是热是真的。 当竹若将饭菜摆置在殿内的时候,太后正在无精打采倚靠在软榻上独自悲伤。 即便她的烟儿真的大逆不道,也不该她的寒儿来处置。 将她远嫁和亲也好,发配流离也罢,总归,她养了六年的孩子,她终会留她一命的。 人到迟暮,亲情陪伴对她才最重要。 她原本没有胃口用膳的,可肚子自己就抗议起来:“咕噜!咕噜!” 因为江晚烟一事,她昨夜加之今儿早上都未用膳,加之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换厨子了?” 在竹若的搀扶下,她下榻来到餐桌前,菜品虽不多,但每一个做的都很是精致,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极其用心的感觉,不仅颜色搭配的极好,而且那浓郁的鲜香勾的她肚子蛔虫直想窜出来。 她贵为太后,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简单的几道菜吸引。 她忍不住尝了一小片腌萝卜,竟是异常的酸甜脆爽,让她忍不住去夹第二片。 没想到只是寻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开胃小菜竟能如此美味。 这可是楚南月专程从她们楚家带来的一罐腌萝卜,她爱吃,燕王也爱吃,想着再腌制尚且需要两三日时间,索性直接搬来一罐度过空窗期。 “回太后的话,并非换厨子,而是燕王妃亲自下厨为您做的午膳,她整整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上午呢。”竹若瞧着太后对眼前的吃食相当满意,所以俯身回道。 一听是楚南月所做,太后当即放下筷子,皱眉道:“让她进来。” 夏天本就热,厨房更是炎热,楚南月进来的时候额头仍布着些许细汗,她见太后端坐在餐桌前,眉眼闪过一抹亮光,随即便立即“噗通”一声铿锵跪地。 那声音听得太后和竹若同时都垂眸望向她。 “孙媳拜见太后。” 行完礼,她便低眉顺眼静静跪在地上,仿若一个受欺负的新妇一般乖巧。 风尘仆仆疾步赶来的燕王进来看到的便是,他的新媳妇这副楚楚可怜之貌,当即是既心疼又愤怒。 “昭仁郡主乃孙儿所杀,皇祖母这般惩罚燕王妃乃何意?” 第263章 楚南月怀上了? 萧寒野扶起楚南月,继续对太后道:“皇祖母,昭仁郡主自作孽不可活,就算再给孙儿一百次机会,孙儿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孙儿希望您可以适可而止,阿月此事全程乃受害者,不管您能否看开,日后莫要再针对她,否则孙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后,他直接无视太后,转而轻声问楚南月道:“阿月可有受伤?” 语罢,他一把撩起楚南月的衣袖,开始细细检查。 他知道皇宫最不缺那些细细的折磨人的刑罚,亦如小时候他母妃拿钢针刺他...... 如此想着,他眸中闪过一抹凌厉来,待当瞧见楚南月白嫩胳膊上那些过分醒目的红痕来,他没来由的眼神闪烁...... 这不是太后所打,而是他所“打”...... 但他却坚持道:“皇祖母,这是为何?” 本来听到楚南月的解释后,太后对他的怒火已消退不少,结果现下听出他明显的责备之意,当即又怒火中烧,厉声道:“岂有此理,你的王妃,哀家知道为何?燕王妃你来告诉燕王!胆敢有一个字不属实,哀家一定重重罚你!” 楚南月脑袋疼,这皇家人怎么一个个都是驴脾气? 看来不止是家庭氛围不好,更是因为根上基因不良,待将来她有了孩子,定要好好教导一番。 见楚南月出神,燕王和太后同时出声。 “阿月?” “燕王妃!” 被两记声音同时呼来,楚南月脱口而出:“我定会好好呵护自己的孩子,不让他长歪。” 燕王:“!!!” 太后:“!!!” 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半晌才听到萧寒野颤抖着声音问道:“阿月......你怀上了?” 太后也是瞬间容光焕发,猛然拔高声音道:“竹若,速传温太医前来。” 虽说他们二人前日才成亲,因着江晚烟一事,或许二人连洞房都尚未来得及,但到底是感情甜蜜的小两口,再目光寒儿的表现,二人定是早就跨越了雷池。 她乃过来人,懂的。 “对,唤温太医前来。”萧寒野也附和道。 鉴于前几次孩子的“夭折”,这次他明显提着一颗心。 楚南月:“!!!” 她神色复杂望向萧寒野。 太后老眼昏花就算了,他的脑子也被狗吃了? 距离她上次小日子过后的那次切磋,也就不过五日,能诊出个锤子来? 但当望向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太后,她有些方,不确定道:“太后娘娘,您也希望孙媳怀上?” 太后顿了一下,才回道:“傻孩子胡说什么呢?只要是寒儿的孩子,哀家都喜欢,此番你遭受这么多苦楚,腹部可有不适?” 她轻声对楚南月说完,又不悦对萧寒野道:“还不快扶你的王妃坐下?” 萧寒野后知后觉连忙搀扶着楚南月坐下。 瞧着二人莫名一致的和谐,楚南月有些哭笑不得,但她又不忍说出实情,所以,干脆一咬牙道:“太后娘娘,不必唤温太医前来,您忘了,孙媳本身就是医师的。” 太后眉眼一亮:“那快给自己诊脉看看。” 萧寒野也满眸期待。 在二人火热的目光下,楚南月只能一脸严肃给自己诊脉,她还装模作样锁了锁眉,直到二人就快要忍不住同时发问之际,她才眼睛一亮,然后迅速娇羞低下了头。 她这副表情,二人还有何不懂? 萧寒野激动地一把抱起她来:“阿月,你终于怀上了。” 太后连忙厉声道:“寒儿,快放月月下来,头三个月胎像不稳的。” “是是是!”萧寒野立马听话地放楚南月下来。 二人这边一副喜笑颜颜、奶慈孙孝之态,楚南月却有些骑虎难下。 她轻轻扯了扯萧寒野的衣襟,奈何男人此时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压根没明白她乃何意,非但如此,他还自顾自坐下,一边投喂她食物,一边贴心道:“阿月饿了吧?” 他一边投喂楚南月,一边心无芥蒂对太后道:“皇祖母,阿月做的饭菜最是美味,您也尝尝。” 太后终于眉目温和起来,看了一眼楚南月的小腹,才缓缓拿起筷子来。 “月月,怀孕头三个月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要注意多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而且也不要干任何体力活,包括医治病人、亲自下厨这些,统统不要干了。” “孙媳谨遵太后之命。”楚南月乖巧应下。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演下去呗,瞧瞧太后又唤她月月了呢,果然皇宫内需要母凭子贵。 这还不止,太后垂下脸,嗔怪道:“月月,你如今都已嫁给寒儿,该改口了。” 楚南月点头道:“是,皇祖母。”顿了顿,又道,“还请皇祖母答应孙媳一件事。” “何事?”太后问道。 萧寒野也不禁朝她望来,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楚南月正色道:“还请皇祖母暂时莫将孙媳怀孕一事公诸于世,一来,此胎乃孙媳和燕王婚前所怀,人言可畏,传出去怕是有损孙媳名节,二来,现下胎像不稳,未免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待三个月等胎像稳了之后再说。” 太后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当即许诺道:“月月放心,皇祖母都懂,只要你能平安产子,皇祖母一定会重重奖赏你的,还有日后若是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皇祖母,皇祖母为你撑腰。” 语罢,她就别有深意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不解道:“皇祖母看孙儿做甚?孙儿爱惜阿月都不止,又怎么舍得欺负她?此番也就阿月命大,若非此,她早已被昭仁郡主弄死!” 现在想起来,他又是一阵后怕。 感受到太后面色的再次阴沉,楚南月又是眉间一抖,还能不能愉快用膳了? “皇祖母,您别介意,王爷就是太后怕了,当时孙媳被束住四肢塞进麻袋扔下深水里面的时候,真是差一点就丧命了,若非因为牵挂家人,孙媳现在根本就不会携腹中胎儿出现在此处。” “阿月莫怕,不会再有下次了。”萧寒野伸手揽过她,轻轻安抚。 望着眼前情意绵绵的二人,太后眯了眯眸子,许久才长吁一口气:“烟儿那件事就此作罢,虽然你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莫要再有下次!” “迫不得已的苦衷?”萧寒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这次他终于看到了楚南月的眼神示意,眯了眯眸子,才沉声对太后道:“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之后三人便心照不宣其乐融融用起午膳来。 可怜温太医火急火燎赶来,却是二话没说就又被太后赶了出去...... 之后太后又把萧寒野单独留下,好是一番细细交代才放二人出了宫。 回去的路上,楚南月先是主动坦白诬陷江晚烟、诓骗太后一事,萧寒野先是眉眼一亮:“阿月为本王费心了。” 随即他又一脸严肃道:“本王不需你为本王忍辱负重、阿谀谄媚,这些事本王心里有谱。” “你有谱?”楚南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就他那般六亲不认、强势霸道之态,有个锤子。 萧寒野大手揽过她,耐心解释道:“昭仁郡主乃一介孤女,你当真以为太后会因为她而和本王生嫌隙吗?太后伤心愤怒过后,届时,只要本王适时给个台阶,她就会原谅本王的。” 楚南月撇了撇嘴:“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呗?” 萧寒野回:“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当然,即便不被太后偏爱,他也不会放过江晚烟。 她又能奈他何? 突然他话锋一转,一边抚摸着楚南月的腹部,一边目光幽幽道:“咱们有了孩子自然是好事,但这才刚成婚,本王就要吃斋念佛,委实对本王是一种惩罚。” 太后方才特意交代他,头三个月务必不得再碰楚南月,若实在忍不住就纳一小妾进府。 小妾?想屁吃! 别说宠幸了,只要近身闻到其她女人的气味,他就想吐。 听到他这般说,楚南月眼眸一亮:“那今晚咱们开荤!” 她必须尽快造出个孩子来,不然太后不得活劈了她。 第264章 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下了马车,萧寒野就迫不及待抱着楚南月朝南月殿奔去。 满院子的下人:“!!!” 他们早上见他们王妃出府时是跛着脚走的,合着他们王妃是个跛子啊?! 跛子,哦,不,楚南月被萧寒野搁置在床榻上,就被他一手捏住下巴质问道。 “爱妃现在胆子真是大的很,竟是连本王都一块欺骗了?” 真是岂有此理,就不能冲他使个眼色? 害他又空欢喜一场。 楚南月一手打掉他的大手,不服气道:“我示意你了,关键你也得看明白啊。” 示意他了? 萧寒野眯了眯凤眸,仔细回想一番,好像是扯他衣襟了,他好像是真没明白。 “呃......”他心虚摸了摸鼻子,随后又一脸严肃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扯用力一些!” 楚南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那么明显还叫示意吗?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机灵一些!” 萧寒野看着气势比他还足的新媳妇儿,咬了咬后牙槽才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嗯”声。 楚南月望着难得让步的新老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摆手下了逐客令:“王爷该干啥就干啥,我要好好归置一番我的南月殿。” “那我干啥?”萧寒野微锁眉头。 楚南月如望白痴一般抬眸对他道:“我哪知道你平时都忙活啥?该干啥就干啥呗。” 他干啥,她不知道。 但她要干的可太多了。 她要归置出两块地来,一块培育一些市面难寻的药材,一块种些美味的菜。 她还要把她寝殿的帏幔、窗帘全部都换了,这些豪华是豪华,但却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感觉,她喜欢五彩斑斓,喜欢活力奔放。 如此想着,她看向身旁男人的着装就带有几分嫌弃了。 乌漆嘛黑的,这要是晚上不露牙都不带瞧见的。 关键他还不爱笑! 男人莫名的被新媳妇儿嫌弃,眉头聚拢的更紧:“本王觉得本王若无公务之时,爱妃当时刻随伴身侧。” 楚南月笑了:“那行啊,王爷帮我把院里两块空地锄来。” 萧寒野嘴角抽动:“!!!” 然下一个场景便是,一身华服的某人正抡着锄头锄地。 冷九:“!!!” 他家王爷自甘堕落锄地,带他弄啥嘞? 瞧人家丝竹一身高冷范抱剑独坐房顶......憋笑!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只要一沾染他家王妃就全部都变得跳脱。 尤其这个小桃,嘴角都快裂到眼角了,和他家王妃笑得那个不亦乐乎。 “王妃,王爷脸上的表情好可爱啊。”小桃忍不住极小声对楚南月道。 低头分种子的楚南月忍不住抬眸望去。 只见那张好看到极致的俊颜,此刻是带着三分扭捏、三分不甘、三分宠溺......总之是丰富的很,果然非常可爱,尤其那份明晃晃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之貌。 “嗯,确实可爱的紧。”楚南月笑着回,顿了顿,又道,“冷九也很可爱。” 和他家王爷俊颜的表情大同小异。 小桃望去,是可爱,但她嫌弃地裂了裂嘴:“切,就那样。” 二人这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武力高强且无心锄地的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媳妇儿夸他可爱嘞,萧寒野回眸对着媳妇儿扯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待得到回应后,一改慵懒之态,干劲十足地锄起地来。 小桃竟说他就那样?他可是他们王府除了王爷之外的颜值担当呢,他满脸幽怨地回望一眼小桃。 “王妃,他那是什么表情?”小桃不解。 楚南月盲猜:“可能你对他笑一下便好了。” 瞧她方才对她家王爷扯了一个甜美笑容后,他家王爷顿时马力十足。 小桃望着落后许久的冷九,眯了眯眸子,试探扯出一个如花的笑容来。 果然,冷九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加足马力。 不到一炷香时辰,二人就双双把各自的一块地锄好。 随后二人得意地掸了掸了各自身上的土,萧寒野挑眉朝楚南月走来:“爱妃,如何?” 在线求媳妇儿表扬。 楚南月递给他一杯水,丝毫不吝啬夸奖道:“我家王爷最厉害了,武能打仗、农能种田,棒棒哒,以后再接再厉。” 该表扬就表扬,不能让他失了日后献殷勤的动力和快乐。 果然,萧寒野脸上的笑容更盛:“接下来还需做什么?为夫顺带手就给你干了。” 楚南月笑着回:“咱俩种药材,小桃和冷九种菜,这叫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抄起方才分门别类好的种子来。 萧寒野望着她暴露于空气中的洁白碧藕,瞬间黑了脸:“冷九出去,丝竹下来。” 冷九:“!!!” 小桃:“!!!” 二人目光对视,皆是一额头的黑线。 说好的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呢? 萧寒野哼哼,仅限于他和他的王妃! “是,王爷!”冷九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不甘离去。 他方才好像灵光一现找到和小桃正确的相处模式了...... 吼吼!他家王爷棒打鸳鸯啊! 第265章 陌上人如玉御王 种完田,楚南月便趁热打铁要去布庄选取布料,原本,萧寒野是要一起去的,谁知出门之际,却被江炎唤走,于是,她便携小桃先行。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淡淡的夕阳余辉洒在楼阁飞檐上,楚南月抬眸望了一眼眼前的鎏金牌匾。 胧月阁,京城规模最大的一家布庄,来此光顾的都乃达官显贵。 楚南月感叹了一声北萧国的繁华,便要阔步迈进,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极其不合时宜的话语。 “四嫂,四嫂,快帮我抓住他。” 话落,楚南月就感觉身旁擦过一道飓风。 定睛一瞧,竟是一名身形极其魁梧的男子,她幽怨地望了一眼身后的萧一航:“!!!” 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小贼,别跑!”萧一航一边疾跑,一边大声喊道。 楚南月一额头黑线,不得不说,辰王绝对是她见过最接地气的一位皇子。 为了守住他这份淳朴,她拼了:“小桃快追!” 小桃:“!!!” 虽然无比怀疑人生,但还是使出了吃奶力气狂奔去。 楚南月则是手持僵尸丸,做了一个帅气的投掷姿势。 “欧耶,中了!” 望着骤停的小贼,楚南月欢呼一声。 然下一刻,她就不忍捂住了双眼。 小桃揉着酸爽的鼻子,泪眼婆娑道:“呜呜......王妃,您耍奴婢玩。” 楚南月嘴角抽动:“没有的事,我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准头啊。” 要知道,上次套圈她可是一个都未套中呢。 “多谢四嫂,就知道四嫂出手绝对万无一失。”萧一航俯首谢完,便走过去重重敲了一下小贼的脑袋,“跑啊,不是挺能跑吗?怎么不跑了?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做采花大盗,长成这副尊容好意思采花?” “带下去!”他嫌恶地对着护城军摆了摆手。 完后,他还不忘安慰小桃:“小桃仗义出手,官府奖励二两银子。” “真的?”小桃立即止住哭声,抬眸期冀望向萧一航,待银子落手后,她才破涕为笑道,“多谢辰王爷,奴婢日后定会再接再厉。” 楚南月瞪大凤眸:“难道不是我的功劳?” 闻此,小桃连忙将银子揣进怀里。 萧一航则是听而不闻,话锋一转:“四嫂来选布料啊?我来给你掌眼啊。” 语罢,便推搡着她进去。 楚南月问:“提前下班了?” 萧一航挑眉回:“我这因人而异,看见四嫂自然提前下班。” 楚南月笑着回:“怕掌眼是假,混饭才是真吧?” 被戳破小心思,萧一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嘿嘿,许久未尝四嫂的手艺,分外的想念。” 楚南月大方道:“今晚做冰粥吃。” 萧一航连忙应道:“好好好!” 二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时,萧君安途经此处,他一眼就瞧见楚南月的背影,下马道:“四弟、四弟妹,” 楚南月回眸纠正道:“非四弟而是七弟。”随后,她浅笑行了礼,“拜见御王。” 萧君安诧异道:“竟是七弟?” 他方才只瞧了楚南月,所以便理所当然把她身边的高大墨黑铠甲男子当成了萧寒野,不想竟是萧一航。 成亲尚不足两日,萧寒野竟然没陪她,难道她过得不好吗? 但垂眸见她一脸的娇美妩媚之貌,嘴角挂着怡人的笑容,怎么看都不是怨妇的模样。 他多想了吧?又或者说他在奢望什么? “三哥不在府内陪两位小嫂嫂,孤身一人来此做甚?”萧一航嬉皮笑脸打了招呼。 不成想还不到一年光景,他三哥和四哥就都成亲了,而他那个一直在寻找良配的二哥却还在单着。 竟是恍惚如梦呢。 萧君安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却见楚南月正盯着他瞧,他不禁开口问道:“可是本王脸上有异物?” 楚南月回眸,莫名有些磕巴道:“并未......” 其实,她方才突然想到了西域太子疯狂迷恋他一事,想着西域公主和林月瑶也曾当面向他示爱过,所以就没忍住细细审视他一番。 萧君安的五官虽没有萧寒野那般狂妄张扬抢眼,却是独有一番气质,内敛温和、芝兰玉树的气质。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大抵描述的就是他这种人吧,不愧男女通杀。 而且她方才望着他竟有一时的恍惚,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她大哥了,她竟从他身上看到了她大哥的影子,也难怪,二人都是那种眉目温和、面如冠玉之人。 萧一航难得见楚南月词穷的模样,摸了摸鼻子,疑惑望向萧君安,审视半晌才幽幽道:“三哥沉浸温柔乡竟是连容貌都柔和了几分呢,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啊。” 他突然好想看看他四哥啊。 从他四哥成婚后,他就再未见到他了,不知道被他四嫂炼成啥样了? 萧君安俊脸“唰”一下黑了,望着憋笑的楚南月,他下意识地开口解释:“七弟莫要胡言乱语,这两日本王一直在军营。” 他和欧阳雪按部就班走完了成婚礼仪,翌日便去了军营。 成婚非他所愿,却是违抗不了他父皇的命令。 萧一航一脸痛惜道:“三哥这可不行啊,两位小嫂嫂都乃绝美之人,三哥怎可让美人独守空房呢?” 他可最是惜花之人。 “是不是,四嫂?” “是!”楚南月脱口而出,完后又立刻改口道,“想必是军营事务繁忙,御王周转不开,今日燕王也去了军营半日呢。” “男女正确的相处模式该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没有必要一直黏糊在一起,但要事事有着落,件件有回应。” 萧君安眼睛一亮,楚南月果然通透,随即心里泛起一抹烦闷,他沉下脸告辞道:“本王尚且有事,先行告辞。” 萧一航拜别萧君安后,便问道楚南月:“对了,四嫂,方才你朝那采花大盗投掷的乃何种药丸?可否给我一些?没准日后在抓贼的路上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呢。” 楚南月挑眉道:“怎么不行?四嫂送你!”她一边掏着,一边眉眼中漾起狐狸般的狡黠来,“要是好用的话,七弟可得奏请朝廷大力推广此药。” 她这僵尸丸,抓贼那可是杠杠的。 萧一航望着一脸市侩的楚南月非但没嫌弃,反而眉眼也是同她一般皆是笑意,拍着胸脯打包票道:“那是自然!” 他最是欣赏楚南月这份真诚。 二人言笑晏晏中,丝毫未注意到滑落至地上的一精美小瓷瓶。 萧君安俯身捡起,刚想唤住楚南月,可当嗅到里面的异香,又不动声色塞入自己怀里,然后飞身上马,快速离去...... 第266章 大嫂早就该这样了 “四嫂随便选,我请客。”萧一航看着楚南月细细挑选桌案上的布匹,勾了勾唇,豪情万丈道。 “好嘞,那我就不客气喽。”楚南月故意逗他。 萧一航不以为意,毛毛雨喽,他可是才发了俸禄呢。 楚南月很快便选好窗帷,窗帷是用来遮光的,她只需选自己喜欢的颜色花式即可,但到了挑选床幔时,她明显细致起来。 小手一一从眼前布料上滑过,直到摸到一块清凉如水的料子,她才眼前一亮,这是一块淡紫色布料,上面绣有几朵海棠花,雅致又不奢华,她既喜欢这块料子轻盈如纱的触感,又喜欢上面的海棠花。 “掌柜的,这款布料可还有其它颜色?” 掌柜的恭敬回道:“回燕王妃,这款布料有紫、白、青、红、蓝、黑六个颜色,请问您需要哪个颜色?” 胧月阁的生意非常好,且来往客人皆达官显贵,所以,王孙贵族来此挑选布料再正常不过,掌柜的并未怯场反而谦卑中又带着不卑不亢,难怪能将胧月阁做成北萧国最大的布庄。 “这不巧了?”楚南月欢喜回道,“除了黑色,每个颜色都扯三米乘三米即可。” 床幔她要做成一层一层的,既有韵味又有层次感。 掌柜:“!!!” 萧一航:“!!!” 小桃赶紧冒泡:“王妃说几尺,或者您比划给掌柜的看。” 对于她家王妃偶吐不明词汇,她早已见怪不怪。 楚南月后知后觉比划给掌柜的看,掌柜的立刻了然于心,恭敬道:“燕王妃,您稍等。” “住手,这是我的!” 突然,一个女子的骄喝声传来。 楚南月诧异回眸,只见一袭大红袍子的苏涵正在与人抢夺一块色泽纯正的布匹,她扫摸了几眼便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 只要不是抢她的就行。 小桃疾声道:“王妃,这您都能忍?” 楚南月淡淡回:“狗咬狗关我何事,快结账去。” 萧一航嘴角抽动,他觉得楚南月是在内涵他,刚从怀中掏出钱袋子来,却见她们主仆二人一个箭步就朝他冲了过来。 “四嫂......不就慢了一丢丢吗......不至于的......”他本能地抱头躲避。 “大夫人!” “大嫂!” 结果在他懵逼中,人家主仆二人竟是直接越过了他。 他诧异回眸,望着身后的情形,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肝,原来不是挠他啊。 他最害怕女人发癫了。 楚南月直接不客气道:“胧月阁这般大,苏小姐为何偏要抢我大嫂先看上的布料?” 苏涵在看到楚南月后,小脸明显僵了一下,但转瞬便不以为然道:“燕王妃此言差矣,店里的每块布料大家都是不约而同先后望到,若是仅凭看了一眼便来决定谁先买,岂不失了允妥?对吧,掌柜的?” 掌柜的哪里敢回答?他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着打哈哈。 苏汐拿下楚南月抓着布匹的手,摇了摇头道:“一块布料而已,我并未瞧上,既然堂妹看上那便随她意,阿月,咱们再瞧别的就是。” 楚子誉科考在即,她不想为他徒惹事端。 楚南月可不想这么多,她瞅着手下的高档月牙白布料配极了她大哥,该是苏汐买来要给她大哥做衣裳的,所以她直接道:“可是本王妃瞧上了,小桃付钱!”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苏汐道的,但眼神却是望向苏涵的。 不待小桃行动,萧一航非常自觉将手中的钱袋子扔了过去:“掌柜的,结账!” 掌柜的立刻恭敬接过钱袋:“是,辰王爷。” 楚南月望着一脸气急败坏的苏涵,挑眉道:“苏小姐所言在理,若是仅凭看了一眼便来决定谁先购买,确实有失允妥,但现下我们已然出银子买下,苏小姐还不放手?若是给我们抓脏了,我们可是要找你索赔的。” “一块布料而已,我岂会赔不起?”苏涵望了一眼苏汐,不甘示弱道。 凭什么深陷淤泥、残花败柳的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凭什么如此不知自爱的她还是能得到那么多人庇护? “一千两!赔吧!”楚南月嗤笑一声,不屑道。 “一千两?翻十倍?燕王妃你竟敢坐地起价?”苏涵瞠目结舌道。 分明只是一百两,楚南月这个脸皮厚的拿刀刮都刮不动的,竟敢直索一千两,真当她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楚南月不以为然道:“本王妃的东西本王妃做主,赔不起就不要碰,方才本王妃已经友善提醒过你了,现下又哭穷是几个意思?” “你......”苏涵被楚南月赤裸裸的嘲讽噎的一时词穷。 苏汐突然扬声道:“既然堂妹赔不起,那么堂姐自然不会跟你斤斤计较,但经此一事,堂妹要引以为戒,不是每个人都如堂姐这般好说话的。” 语罢,她手下稍稍用力,便将那块配极了楚子誉的月牙白布料夺了过来,交给贴身侍婢绿萍道:“拿回家后好好晒上一晒,切莫残留什么难闻的气味扰人胃口。” 楚南月眼前一亮:“大嫂早就该这样了,你的身份本就高过苏小姐,何至于受了她欺负?” 她这话一出,又是把苏涵气到心梗。 苏汐点头道:“原本你大哥要科考,我是不想给他惹是非的,耐不住有的人变本加厉,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再忍气吞声的。” 苏涵脸色铁青“哼”了一声。 楚南月笑了:“怎么?不服气?那苏小姐还不快去找宁王哭鼻子去?”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苏涵更是来气,原本宁王是要娶她做宁王妃的,可南叶公主一来,他便动了别的心思,竟然要她做侧妃。 侧妃虽然也是妃,但明明唾手可得的宁王妃一位,她怎甘拱手于人? 所以,她上前一步,冷声道:“燕王妃有心思关心我的事,倒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南叶公主可一直都惦记着燕王爷!” 楚南月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道:“此事就不劳烦苏小姐费心了,此乃本王妃和我家王爷之间的私事。” “啪!啪!啪!” 一道掌声突然从门外传来,楚南月抬眸望去。 只见萧寒野那抹高大的身影正大跨步朝她走来。 第267章 好汉不提当年憨 “本王与爱妃情比金坚,断不会因任何不相干之人而心生嫌隙!” 随着袍角的弧度划过,墨色靴配着暗纹绣珞,走进了门口,紧接着,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便立于楚南月身旁。 他五官坚毅俊美,身姿高大挺拔,清冷华贵、霸道天成、风华绝代,只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无端晃了楚南月的眼,尤其看到他含光的星眸,青天白日下,她头脑中竟浮现出二人床笫缠绵悱恻一幕......她一时羞红了脸...... 萧寒野自是不知,二人对视这么片刻功夫,自家媳妇儿便脑补出一副动态芒果图来,他眯了眯眸子,就将目光移向苏涵,阴恻恻道:“苏小姐死到临头竟还有心思挖苦本王的爱妃,真是愚蠢至极。” “燕王所言在理,这个苏什么小姐还真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不知所谓、愚蠢至极,死有余辜。” 就在众人思考萧寒野话语时,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响亮的附和声。 楚南月循声望去,来人竟是一身黄色套裙、打扮甚是俏皮可爱的南叶公主叶瑶。 叶瑶朝她走来,哦,不,准确地说,她朝萧寒野走了来,乖巧行礼道:“燕王爷好,那日多谢燕王爷出手相救,不然我就被对砍成八瓣了。” 萧寒野无甚感情道:“南叶公主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 萧一航满脸疑问:“四哥这是何时救的南叶公主?” 楚南月虽然知晓,却也是一脸疑问,二人这是打什么哑谜呢?为什么都说苏涵愚蠢至极呢? 她刚想开口问,却见萧寒野朝苏涵走去。 看见南叶公主出现那刻,苏涵本来就吓得身子一抖,这下看到燕王朝她走来,更是抖如筛糠,哆嗦道:“燕王......爷......要做什么?” 燕王眸里闪过一抹不屑,冷声道:“本王要做什么?倒不如苏小姐说说自己都干了什么才会如此做贼心虚?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雇佣刺客刺杀南叶公主!” 他才不在乎苏涵刺杀什么南叶公主,但却连累了他的阿月,她就该死。 关于楚南月于新婚夜被江晚烟掉包一事,除了燕王府、太后和皇上知晓外,其他人并无知晓,所以,他此刻也只能就着南叶公主一事说辞。 可听在叶瑶耳朵里就好像燕王替她出气一般,所以,她立刻附和道:“燕王英明,此女色胆包天、嚣张至极,实在可恶,多谢燕王替我讨回公道。” 苏涵一张小脸惨白的厉害,她不想事情竟败露,口齿不清道:“臣女......不知道燕王......说什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寒野冷声打断:“罪证确凿岂容你狡辩?本王倒不知你哪里来的胆量?” 真是和江晚烟那个女人一样自作孽不可活! 叶瑶也秀眉微蹙道:“本公主也不懂,本公主与苏小姐素不相识,何至于你大费周章派遣刺客刺杀于本公主?真是个蛇蝎妇人,就不怕本公主在你们北萧国境界出事而引起两国开战吗?” 随后,她又极其认真仰头问道燕王:“燕王,您懂吗?” 她既问出了她的疑问,又借此机会亲近了燕王,她好聪明啊。 她朝燕王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懵懂无辜道:“难道是嫉妒瑶儿貌美如花吗?” 楚南月瞪大凤眸:“!!!” 她感觉她头顶绿油油,特么的这俩人竟敢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 她立马瞪向萧寒野,且看他如何回答。 萧寒野望着自家媳妇的突然审视,立马回道:“南叶公主问本王做甚?除了燕王妃,其她女人在本王眼中皆如粪土。” 语罢,他便求生欲满满望向自家媳妇。 楚南月顿时忍俊不禁。 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怕也就只有她家王爷一人了吧? 叶瑶想不到苏涵为何会刺杀她,苏汐却是一语道出:“堂妹这般做难道是为了宁王吗?为了一个男人弃自己家族于不顾,值吗?” 先是因为宁王而百般刁难于她,现下竟连南叶公主都要刺杀,真是嫉妒害人啊。 “砰!”的一声,苏涵摔落在地。 此时,众人哪里还有不懂。 楚南月小声对萧寒野道:“王爷瞧瞧,真是同昭仁郡主如出一辙呢,啧啧,你们皇子还真是香饽饽呢。” 萧寒野挑眉回:“本王可和宁王不同,本王从不主动招惹女人。” 楚南月翻个白眼:“宋挽是谁让风副将找来的?” 萧寒野嘴角抽动:“宋挽是谁?我不认识!” 好汉不提当年憨。 随后,他急于岔开话题,瞅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苏涵,不耐烦道:“七弟还不快将苏小姐带去大理寺?” 萧一航不想去,他惦记着楚南月所说的冰粥:“四哥,我下班了,爱莫能助。” 萧寒野攥了攥拳,拔高尾音道:“七弟,咱俩练练?” 萧一航瞬间满脸惊悚:“不必了,嘿嘿,我上值去。” 他哪里打得过武力值爆棚的他四哥? 美名曰练练,实则还不是要趁机打服他? 而且打他从来不带心慈手软的,不把他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打成猪头脸,绝不善罢甘休。 萧一航招呼着侍卫押走苏涵,躲到安全距离对楚南月喊道:“四嫂别忘了答应我的冰粥啊!” 语罢,便一溜烟跑走。 望着他的背影,萧寒野没好气道:“冷九,晚膳给辰王送一碗加冰的粥去!” 随后,便又对跌掉下巴的楚南月柔声道:“阿月,咱回家做冰粥吃。” 夏日炎炎,吃些凉爽的东西再好不过。 叶瑶也想随他回府共进晚膳,而且还是不带楚南月的那种,所以,她娇柔道:“燕王爷,我也想尝尝燕王妃的手艺,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萧寒野毫无风度回道:“自是没有,燕王妃又不是奴婢,哪里会随随便便给其他人做东西,南叶公主让开。” 语罢,他便搂着楚南月的小细腰离去。 吃完冰粥再吃肉,今晚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 谁知,迎面竟碰到前来接苏汐的楚子誉过来:“拜见燕王爷。” 恭敬对他行完礼后,便抢走了他的王妃,也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楚南月竟要提前回门。 “王爷,我先随大哥回家,您明日备好回门礼前来接我。” !!! 第268章 今晚除了冰粥和肉,他什么都不吃! “大嫂想吃什么就直接派人去燕王府传唤我即可。” 楚南月到达楚家便马不停蹄地围着灶火忙碌起来,大嫂竟想吃她炒的醋溜土豆丝,那她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她可是个极好处儿的小姑子。 苏汐有些不好意思:“你大哥真给你说了?” 她昨日只是说了一嘴,楚子誉竟真的唤来了楚南月? 就为了一盘醋溜土豆丝? 这也有点太那啥儿了吧? 瞧燕王脸黑的如那经年烧的锅底一般,待会儿不会把锅给劈了吧? 楚南月则是一脸无所谓道:“对呀,你瞧大哥对你多好啊,事无巨细,我好生羡慕啊。” 望着冒烟的油锅,她将事先备好的葱、姜、蒜、干辣椒一起丢进去开始炝锅,没一会儿功夫,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香味。 苏汐小脸泛起一抹红晕,有些难为情,但同时又涌起一股浓浓的甜意:“你大哥待我确实极好。” 楚南月笑得合不拢嘴,回头朝楚子誉大声道:“大哥,大嫂夸你呢。” “阿月!”苏汐脸上的红迅速氤氲到脖子,她连忙用手堵住楚南月的嘴。 楚子誉循声望去,望着苏汐那娇羞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止不住地向上咧。 萧寒野斜眸睥睨一眼,阴恻恻道:“大公子只管自己快活,丝毫不顾及他人,大老远拉着燕王妃来,竟只是为了让她给你夫人做一盘醋溜土豆丝?” 他娘的,气死他了。 特么的还不能劈锅,但他心中有气,必须撒出来,不然,今日土豆丝,明日黄瓜丝,后日萝卜丝......这搁谁受得了? 楚子誉回眸,确实有些难为情,他摸了摸鼻子:“呃......燕王勿怪,实在是家里的下人做不出阿月那味来,汐儿又馋这一口,恰巧碰见阿月,所以顺嘴一提。” 他也没想到楚南月竟直接跟他来了。 妹妹来,某人自是跟着一块来。 从前他可是别有用心搬来北苑住了很长一段时日呢。 某人不依不饶:“大公子也知晓阿月最是顾及你们楚家,日后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要磋磨她了,她现在的身份乃燕王妃,服侍本王才是她唯一的准则。” 听他这般说,楚子誉心里莫名的不舒服:“燕王此言差矣,虽然夫唱妇随没错,但不管如何,阿月永远都乃我楚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萧寒野冷笑一声:“大公子莫要曲解本王的意思,本王并未让阿月和你们楚家断绝来往,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把自己的欢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本王和阿月可是新婚!” 吃劳什子土豆丝? 他只想吃肉! 闻着空气中这浓郁的酸酸味,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好像味道还不错? 但他绝对不吃。 今晚除了冰粥和肉,他什么都不吃! 楚南月若是忘了给他做冰粥,他就吃一整晚肉。 “王妃,荔枝冰沙搅好了。”额头沁着一层薄薄细汗的冷九上前道。 他拿刀的手竟然被小桃安排捣鼓荔枝,关键他还骄傲滴哩? 小桃竟又主动喊他帮忙哩? 小桃也道:“王妃,红豆和绿豆也蒸熟了。” 楚南月将那锅根根立的土豆丝装好盘后,便麻利做起冰粥来,她做了好几种口味,有西瓜的、桃子的、葡萄的、苹果的、梅子的,然后一一装碗,再让冷九打上点冰沙,一盘盘简易版的冰粥便做好了。 “王爷、大哥可以洗手用晚膳了。” 萧寒野望着桌上的几盘菜式,不为所动。 哼!没有加冰的粥。 他不吃! 楚南月瞅着他一副傲娇模样,忍不住太阳穴突突跳:“不吃?” 萧寒野诚实回道:“不吃,等着吃肉。” 楚南月秀眉微蹙:“王爷,大晚上经常吃肉容易给肠胃造成负担,今晚,您就稍微担待一下吧。” 她原本是要做个肉菜的,但奇怪滴哩,她才不过离开楚家两日,家里竟是连肉都没有了呢。 为给她准备嫁妆,竟穷的连肉都买不起了? 这怎么行?大哥现在是关键时期,营养必须得跟上。 明日她就送一万两回来。 楚子誉神色有些异常:“今晚实在仓促,明日定好肉好菜招待燕王。” 苏汐则道:“燕王莫要怪罪,都怪我这几日突然闻不了油腻味,适才未准备肉菜。” 楚南月瞧着大哥和大嫂一脸的歉意,立即回道:“大哥大嫂无碍的,吃素菜不止对肠胃好,而且还可健脑清肠、降脂降压、活血养颜,好处多多呢。” 随即,她又问道萧寒野:“你怎么回事?不是点名要吃冰粥吗?怎么做好了,又不吃了?” 萧寒野眼睛瞬间一亮:“冰粥在哪里?” 楚南月将那碗桃子味的冰粥推到他面前:“这不就是?还是你爱吃的桃子的呢。” 萧寒野浓眉微蹙:“没有米为何叫粥?” 他看见了里面的冰沙,却是并未看见一粒米。 不会是楚南月故意敷衍他吧? 楚南月耐心解释道:“冰粥是以各种谷物、豆类、果蔬等为原材料,经过煮制和冰镇而成的一种饮品。” 萧寒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爱妃有心了。” 语罢,他便迫不及待拿起勺子开始品尝起来。 楚子誉见此轻笑一声,便将那碗苹果味的端到苏汐面前,谁知,苏汐却是反常的拿过那碗梅子味的来。 他眯了眯眸子却也是并未说什么,而是自己品尝起苹果味的冰粥来。 楚南月见众人都津津有味吃起来,便招呼冷九过来:“有劳冷侍卫将这碗葡萄味的冰粥,连同方才备好的食盒一同送往辰王府。” 正在另一桌品尝葡萄味冰粥的冷九莫名被点名,连忙吞咽下口中的葡萄应道:“是,王妃。” 他方才派侍卫往辰王府送去一碗加了冰坨子的粥,现在再派人送去正宗的冰粥,请问合适吗? 果然,他家王爷优雅擦了一把嘴,别有深意道:“王妃倒是言而有信。” 感受到一股寒流涌来,楚南月忍不住翻个白眼:“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爱送不送?” 萧寒野挑眉回:“那便不送!” 楚南月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道:“不送便不送呗,辰王品尝不到冰粥,哪日若是赖在燕王府不走,我可不伺候哦。” 萧寒野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深知楚南月的性格,她待萧一航极好,哪里会不伺候,怕是有求必应吧,偏偏她要故意激他。 一碗吃食,他哪里会真的在乎,只不过男人的占有欲罢了,所以,他淡淡一笑,装作若无其事道:“既然爱妃爱屋及乌,那冷九便去送一趟吧,要亲自送,务必将燕王妃不愿再伺候辰王之要求传达清楚。” 冷九立刻拿起食盒:“是,王爷,属下定会一字不差传达给辰王听。” 语罢,他便飞身离去。 楚南月嘴角抽动:“呵呵!” 热恋中的男人真是无语的很。 男人爱极她这副对他无可奈何之貌,勾唇一笑,低头暧昧道:“阿月,快吃,吃饱了咱们运动去。” 楚南月没明白他意思,转头道:“饭后不能立即运动的。” 因着她猛然的回头,她感觉到一股温热从她的耳畔划过面颊,待抬眸望见男人殷红的薄唇后,她瞬间羞红了脸,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男人居然赤裸裸对她道。 “干--你!” 望着男人那张邪魅至极的脸,楚南月真是没脸见人了,他是怎么这般不要脸的? 她大哥和大嫂可还坐在对面呢。 她做贼似望去,好在她大哥忙着投喂她大嫂,二人并未注意到他的孟浪之语。 但她小脸还是烧的厉害,拿起筷子去夹土豆丝好堵住男人的嘴,谁知看到那盘空空如也的醋溜土豆丝盘子,她呆愣住了。 “这就没了?” 她还一口都没吃呢。 萧寒野也垂眸望去,淡淡一声:“一向注意礼仪的郡主竟这般狼吞虎咽,怕不是怀上了吧?” 第269章 萧君安乃他和心爱之人的孩子! 夜色如水,月色如银。 萧君安望着地上被月光拉得修长身影陷入深思:“方洄,从前你可有闻到无崖师傅身上的气味?” 方洄仔细想了想,才认真回道:“回王爷,属下并未近距离接触过无崖前辈,是以没有刻意嗅过。” 萧君安轻捻手指,继续道:“那本王身上呢?” 方洄吸了一下鼻子,俯首道:“清淡梨花香。” 他家王爷素来喜爱梨花,衣裳都是拿梨香熏过的。 梨花花瓣洁白无瑕,代表了不被世俗玷污的高洁,亦如朗朗如月的他家王爷。 闻此,萧君安长叹一口气,摆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望着石桌上被刻意打开着的精美瓷瓶,他深邃的眸中笼上一层浓浓的雾霾。 方洄竟然闻不到这里面散发的浓浓香气? 而这异香竟然和他师傅从前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抬眸仰望皎洁的月光,心中的雾团却是越笼越大,眯了眯眸子,他起身朝外走去。 雅轩阁内。 “师傅,您回来了?”望着清风道骨的无崖,他上前请安道。 无崖笑着回道:“安儿来了......”可下一瞬,他就猛然拔高尾音,“这香气?” 他下意识地嗅向自己的胳膊...... 萧君安眸光深沉,不动声色道:“师傅,这究竟是何香气?” 无崖放下胳膊,抬眸细细审视他,突然笑了:“安儿,这是专程前来试探为师的吗?” 萧君安摇了摇头:“徒儿不敢,只是徒儿心有疑虑,还望师傅可解惑。” 无崖眸中涌起一股惊涛骇浪,他紧眯凤眸道:“安儿告诉师傅,你今日身上的异香从何而来?” 萧君安抿了抿唇,回道:“机缘巧合罢了。” 今日的疑团实在太多,为何楚南月身上会有这异香? 她究竟和他师傅有何干系? 无崖见此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安儿好自为之。” 他会查到今日萧君安见了何人,不管何人,必杀之。 萧君安注意到他眼眸中一闪而现的杀意,心下一凛,直接问道:“师傅想做什么?又在遮掩什么?” 他一直都知晓他师傅并非真正的道士,只是他教他功法,赐他内力,所以,他并未深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又何必探寻? 只是如今似乎干系到了他,他不得不追问。 无崖眯了眯眼睛,半晌才道:“九年前师傅见到安儿的第一眼,便注定了你我二人的缘分,师傅在这个世上并无其他亲人,此生惟愿助安儿达偿所愿。” 萧君安乃他和心爱之人的孩子,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认他,却是时机未到。 他朗如明月、温文尔雅、品行高洁......所有美好的词用到他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他不想平白污了他的眼,却又自私的想要有朝一日能够将此事公告天下。 他这辈子是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又如何?可他却有本事凭己搅弄的这天下都为之动荡! 让所有一切辱他、负他的人都付出惨痛代价。 楚昭明已被极刑处死,下一个便是老皇帝。 抢他妻、占他儿,他要让他万劫不复。 萧君安俯首回:“徒儿时刻谨记师傅的倾囊相授,还望师傅莫要因一时糊涂而做出有损咱们师徒情谊之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崖冷笑一声,“你只需记住师傅不会害你就够了。” 语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来递给萧君安。 萧君安接下,定睛一瞧,却是瞳孔一震。 竟是可掌控暗影阁的令牌。 暗影阁那可是一个神秘之地,里面不但有顶尖的杀手,更是听闻里面金银财宝罗列,富可敌国,而且还手握朝廷秘闻,是以是个连朝廷都不敢过问的组织。 不想这背后的主子竟是他的师傅。 而如今他竟将他交给了他...... 看出了他的顾虑,无崖轻笑一声道:“安儿无须顾忌,这是你我师徒二人的缘分,我要离开御王府,日后安儿若是要找为师,去那里便可。” 萧君安不解开口:“师傅又要走了?” 无崖回:“为师的身份不便再在你的王府住着,但你我师徒一场,为师可做你暗下的一柄利剑。” 燕王府的暗卫查他查的很紧,为免节外生枝,他还是暂和萧君安划清界限吧。 在经过萧君安身侧时,他深邃的眸子泛起一抹幽光,萧君安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待他出手想要阻拦时已是为时已晚,怀中的瓷瓶已被无崖隔空吸走。 无崖犀利地望了一眼瓷瓶,然后缓缓盖上瓶盖,别有深意道:“此药安儿还是当做从未见过的好。” 语罢,便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萧君安紧握手中令牌,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这边萧君安心中一片沉重,楚家那边楚子誉却是豁然开朗。 待楚南月给他吃下定心丸后,他情不自禁抱起苏汐来。 怪不得这几日苏汐这般反常,原来是怀了他的孩子,他竟是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都怪他太粗心了。 “子誉,当心你的腿......”苏汐不由惊呼一声。 “大哥,当心大嫂的肚子......”楚南月忍不住提醒一句。 男人都这般喜欢孩子的吗? 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旁的黑影,只见他眉宇间的沟壑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望着眼前高兴地忘乎所以的二人,他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明明是他和他的阿月先行的百年好合之事,怎滴,倒让这俩人后来者居上了? 他满面幽怨地望向楚南月,楚南月哪里不懂他的心思,立刻讪笑一声:“王爷还真是盖世如神,一语成谶啊,竟是比我这医师还要准。” 萧寒野冷哼一声,不想说话。 劳什子一语成谶,他不过随口一提。 突然,他双眸一亮,一把捞起楚南月就朝北苑飞去..... 第270章 一次就好 夜色降临,暮野四合。 萧寒野手握楚南月胸、前的柔软,不甘心道:“阿月,真的太频繁反而不容易怀孕?” 总感觉是楚南月的借口。 因着刚经历一场情事,楚南月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她有气无力道:“真~” “就一个字把我打发了?”萧寒野不悦道。 他大手使劲揉搓了一把。 “啊!别闹!”楚南月惊呼一声,她拿下他的手,并且玉杵压了上去,整个人如一个挂件般抱着他。 因着二人的过分亲密动作,萧寒野瞬间又支棱了起来,他试探道:“阿月?” “嗯!” “其实咱们才刚成婚,且又年轻,关于孩子这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对不对?” 现在他的阿月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地位嘎嘎的,需要劳什子父凭子贵? 眼下还有什么比吃肉更重要? 他乃一个才开了荤的男人,自是食髓知味,流连忘返。 “咱又不认识送子观音,孩子这事自然是顺其自然啊,但还是要人为干预一下的,就如你之前的倒挂荒唐之举。”楚南月睁开眼睛回道。 “那时不是你尚未对我表达心意嘛,但现下咱们二人琴瑟和谐、如漆似胶,所以,关于孩子一事完全没必要人为干预,痛快当下最重要。”萧寒野不放弃。 “你是痛快,但我只是痛。”楚南月没好气道,“而且,现下不怀孕,待十个月之后我怎么给太后她老人家整出个孩子来?” “太后那边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过段时日,随便找个由头就是了。” 楚南月不放弃,又道:“对了,刚才是谁见我大嫂怀孕不服气来着?” 萧寒野突然一脸严肃道:“嗯!我觉得阿月此言有理,过于频繁确实不易怀孕,所以,本王服气,非常服气!” 想到此,他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意。 楚南月望着他脸上那没眼看的傲娇来,一时起了想要家暴他的心思,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肉。 “你能不能思想不要这般龌龊?” 这货的脸皮怎么比城墙还要厚?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正拿他自己和她大哥比的不亦乐乎,关键,还让他假象式比赢了。 赢不赢的且放后面。 关键,这种事是可以拿来比的吗?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萧寒野任她咬着,一脸无辜地回道:“我这叫真性情,哪像你这般口是心非?方才是谁摇旗呐喊,这会儿却又言说一点不得趣?” 哼!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你......”楚南月被他气得牙痒痒,关键她还真叫了,无以反驳,就问你服不服? 自顾自咬了一会儿,男人也不叫疼,她自觉无趣,索性背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哼!我睡了,莫要再打扰我!” “好!我也睡,咱们抱着一起睡!”萧寒野反常应道。 语罢,他从背后环住她的小身子,楚南月见他果然规规矩矩并再有下步动作,这才放心下来。 谁知就要会见周公时,突然感觉股处一股滚烫,她猛然睁开眸子,然后又认命地闭上眼睛:“只求小寒寒今晚可以怜香惜玉,明日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她方才不该掉以轻心的。 身后这男人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以前不喜欢她时,直接是巧取豪夺,如今喜欢她时,则是用上了缓兵计。 不管何种手段,最终的目的都是一个。 只有让他得手了,他才会放手。 “放心,小寒寒定会怜惜小月月,一次就好。”萧寒野达偿所愿,勾唇一笑,他翻身而起...... 宁王府里,宁王正和小妾沈欢儿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儿,这时,管家在外禀告道。 “王爷,南叶公主在外求见。” 虽说良辰美景被人打扰,宁王心里怒火很大,但抬眸望去窗外的夜色,又忍不住浮想翩翩,所以压抑着嗓音回道:“带南叶公主去会殿等本王。” “是,王爷。”管家恭敬回道,便俯身离去。 这边宁王按着沈欢儿的肩膀 加快了运动...... 一盏茶功夫后,他阔步来到会殿,刚想开口,却直接被南叶公主一顿输出。 “还望宁王日后看好自己的女人,若再有下次,我们南叶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啊,本公主喜欢的乃燕王,所以,日后也请宁王不要再在本公主身上浪费心思,以免招来那些莫名其妙女人的嫉妒,本公主可是惜命的很!” 宁王莫名被警告一通,隐忍住心中的怒火,皱眉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南叶公主所言乃何意?” 叶瑶不屑地轻咧嘴角:“宁王当真不知?昨日苏涵买凶杀本公主,若不是燕王的及时赶到,本公主早已被砍成十八瓣,你说本公主冤不冤啊?” 宁王震惊:“涵......苏小姐竟雇凶杀人?”随后,他立刻撇清干系道,“此事本王一无所知,而且,苏小姐也并非本王的女人,本王与她清清白白。” 叶瑶不以为然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反正苏涵是因为嫉妒本公主才会对本公主下死手,此事你要负责!” 宁王眼眸一亮,上前一步道:“哦?南叶公主想要本王如何负责?以身相许?” 吓得叶瑶立刻弹跳开:“以身相许个头啊,你只需记住日后莫要再纠缠本公主即可!” 说完,便抱拳扬长而去。 边走还边嘀咕道:“哎,这要是燕王对我以身相许那该有多好?一个爹生的怎么眼光差距那般大呢?哎!哎!哎!” 宁王望着振振有词的叶瑶,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他重重拍了一把桌案。 “南叶公主,你休想逃脱本王的手掌心!” 他不想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苏涵会如此偏激,竟敢买凶杀异国公主。 那么,苏涵这条路是彻底断了,所以,他更是要得到南叶公主。 其余三个皇子皆是有了贤良的内助。 他必须得快些下手了! 第271章 苏汐害喜 翌日,楚南月照常起晚了。 虽然她向来起床随心所欲,她不觉难为情,楚家也都习惯,但今日却是莫名的心虚,她昨晚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给大嫂做早膳的。 “小桃,怎么不喊我呢?” “王妃,王爷说您昨晚受了累,叮嘱奴婢万不可唤醒您,务必要让您睡到自然醒。”小桃底气十足回道。 燕王关心她家王妃,她很高兴。 楚南月却是不开心,佯装不悦道:“小桃,你还记得你是谁家的奴婢不?” 小桃腆着脸回:“自然是您的啊,但是王爷已经派人送来了早膳。” 完后,又定定加了一句:“冷九送来的!” 楚南月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就冷九了?” 昨日可还是冷侍卫呢。 小桃小脸“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道:“王妃......奴婢伺候您起床用早膳。” 楚南月摆手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人伺候起床了?” 小桃回:“之前咱们在贫民巷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王妃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咋就没需要过奴婢呢?” 这么一说,弄得好像这五年来,她才是她们楚家白吃干饭的了。 楚南月嘴角抽动:“小奴婢胆敢以下犯下,月银减半。” 吓得小桃身子一抖,立马恭维着小脸道:“王妃,奴婢错了,奴婢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奴婢大逆不道,您可千万别动怒,为了奴婢那仨瓜俩枣不值当的,奴婢这就把冷九给奴婢准备的私食奉上。” 楚南月立刻来了兴致:“哟,冷九这是终于开窍了?还知道偷偷给咱们小桃准备私食了,前途无量哦。” 小桃见楚南月不生气了,立刻喜笑颜颜道:“王妃,热水给您搁这儿了,您梳妆打扮,奴婢去把早膳摆好。” 楚南月伸个懒腰,随即便起身下了床。 待她简单洗漱出来之后,望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吃食忍不住吞咽口水。 瞧瞧这白胖胖的小笼包、油滋滋的九丝汤、黄澄澄的麻球、色泽纯正的鱼香肉丝、凉拌黄瓜条......一看就是从玉江楼打包回来的。 不得不说,萧寒野有心了,全都是她爱吃的。 “呕!” 正当她打算唤大哥、大嫂一起用早膳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阿月......不好意......呕......”苏汐一脸的难为情,边道歉边恶心。 楚南月有些方,尬了片刻,才拍了一下大腿:“瞧我糊涂的,大嫂正处于害喜阶段,闻不得油腻荤腥之物,石头、小桃,全部撤到灶膛。” “大嫂,稍等片刻,我这就为大嫂做几道清爽可口的小菜来。” “阿月......不必这么麻烦,那黄瓜条看着尚且不错,我吃那个就可以了。”苏汐抚了抚腹部,实在难为情的厉害,人家辛辛苦苦准备好早膳,结果却换来自己一顿呕吐。 她也不想的,实在是控制不住。 楚子誉看出她的难堪,伸手扶过她,柔声道:“汐儿如今怀着身子辛苦,怎可只吃黄瓜条,阿月是咱们自家妹妹,不必如此拘谨的。” 楚南月边往灶膛走,边笑着回道:“大哥说得对,咱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苏汐欣慰一笑,随后又开口道:“阿月,怀着身子,那抹脸的冰肌玉肤膏可还能用?” 楚南月认真回道:“可以的,大嫂,那里面的配料都是天然植物,并无对胎儿有害的药材。” 苏汐笑着回:“那太好了,多谢阿月,我先回屋抹药去了。” 语罢,便急匆匆离去。 女为悦己容,女子哪有不爱惜容貌的? 而且,楚南月给她的药是真好用,她脸上的伤疤已明显见轻了呢。 楚子誉瞧着她大跨步的样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连忙跟上:“汐儿,你现在怀着身子,要慢些走......” 楚南月不由摇了摇头。 嗐,这已是她今日被人强塞的第二嘴狗粮了,完后,擦了一把嘴,挽起袖子磨刀霍霍做起早膳来。 看吧,偷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嫂现在是一张嘴两个肚子,营养一定要跟上,既然她现在见不了油腻,那姑且先放在粥里面,我来熬个鸡肉粥吧,鸡肉的肉类蛋白可是相比牛肉还要高呢,最适合孕妇补充营养了。” “王妃,奴婢可以帮您打下手吗?”绿萍小声道。 “怎么不可以呢?”楚南月笑着回道,“是我一时疏忽,我该唤你一起来的,日后大嫂的饮食可全仰仗你呢。” 绿萍是苏汐带来的陪嫁侍婢。 听到楚南月话语,吓得绿萍立即“噗通”一声跪地道:“奴婢惶恐,伺候郡主乃奴婢的本分,奴婢实在不敢担“仰仗”二字。” 楚南月嗤笑一声:“快起来,是我一时口误了。” 嗐,尽管已来到这里快一年,但她原本的修养还是如影随形。 谁知,吓得绿萍又是一磕头:“王妃没错,是奴婢口误,是奴婢言辞不当。” 楚南月嘴角抽动:“!!!” 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小桃笑着回:“绿萍快起来吧,我家王妃可是很随和的。” 她这句话可比楚南月的好使,毕竟二人同等的身份很容易拉近二人的距离。 于是梦妈烧火,楚南月指导绿萍熬了鸡肉粥,炒了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醋溜白菜,还清炒了一份莴笋丝。 孕妇食欲不好,莴笋能帮助孕妇增加食欲,并且多吸收营养物质,而且对胎儿也有好处,再好不过了。 绿萍都震惊了,不想看似如此简单的菜式在楚南月手中却是人间美味。 她不由地夸赞道:“王妃,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桃得意洋洋:“这才哪到哪啊?我也教你做一道菜吧,好看又营养。” 语罢,她便拿出她方才就已经蒸好的紫薯来。 绿萍两眼冒光:“小桃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菜啊?” 小桃挑眉回:“紫气东来。” ...... 待萧寒野早朝归来之际看到的便是,楚南月等人正围坐在凉亭下津津有味吃着看似清汤寡水的膳食,而他让冷九精心准备的营养丰富早膳正被一院子下人吃的狼吞虎咽...... 第272章 他怕到时候打脸 “王爷......你怎么回来了?”楚南月望着光晕下的身形高大男人本能花痴了一瞬,怔怔道。 萧寒野自顾自坐在她身旁,没好气道:“你在这里,我如何不回来?” 哼!果然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昨晚还在他身下妖艳如花呢。 想起昨晚与她缠绵悱恻的画面,他身子便窜出一股火来,因此连带着语气也格外柔和起来:“阿月,早膳过后咱们便立刻回王府。” 楚南月拧眉问道:“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萧寒野深深望着她,意味深长道:“自然是有急事,急得不能再急之事。” 楚南月立刻推他:“快走,快走,你快去办,等办完再来接我即可......我这儿不着急,不来接我也不妨碍。” 萧寒野嘴角抽动:“......非阿月不可的急事。” 楚南月不解道:“给人治病啊?” 萧寒野无奈摇了摇头,薄唇凑向她耳畔低声道:“回-府-造-人!” 熟悉的清爽气息萦绕鼻尖,楚南月面色一红,然后抬眸佯装淡定道:“青天白日之下,王爷翘班就为了这个?” 这货早朝后不去军营竟是兽性大发了? 咋这货的兽性这般大呢? 她是真吃不消啊。 萧寒野微锁眉头:“说人话。” 对面埋头吃饭的二人闻此双双抬眸,苏汐抿了抿唇,楚子誉则是不着痕迹夹了一颗紫薯球放楚南月碗里,一脸温和道:“阿月,翘班乃何意?” 楚南月笑着回道:“就是偷懒不去上班呗。”随后,她望向身旁的男人,阴阳道,“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不要整日围着老婆转,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赶紧滚回军营,她要休息一日。 萧寒野脸皮厚,不以为意,反而一脸暧昧道:“小月月每日都不让小寒寒吃饱,小寒寒哪里还有力气自强不息?” 楚南月身子一僵,然后,猛然夹起两颗紫薯球塞入他口中:“小寒寒快吃,紫薯营养老高了,快吃得饱饱的。” 不能再让这货开口说话了,三言两语不离荤话,再不制止,估计连床上什么姿势、多长时间都能秃噜出来。 虽然萧寒野说的别意深深,但楚子誉却是秒懂,他轻咳一声:“......汐儿,多喝一些粥,阿月特意放了鸡肉。” 苏汐慢慢饮下一口,才擦了擦嘴,附和楚南月道:“子誉,阿月说的没错,君子以自强不息,待阿月回燕王府后,你便一同回翰墨学院吧,秋闱将至,现下是关键时期,耽误不得,我这里有下人伺候,无碍的。” 楚子誉则是一脸不放心道:“新婚之际离你而去已非君子所为,又怎可在你身怀六甲时不在你身旁照顾你?汐儿不必担心,就算是在家里,我也不会耽误读书的。” 苏汐摇头道:“家里自读又怎及夫子众多、同窗互相切磋的翰墨学院?阿月,你说对不对?” 楚南月讪笑一声,这话她没法接啊。 去翰墨学院,肯定是能助他大哥一臂之力的,但去不去,她不好说,所以,她转头问道某货:“王爷,您说对不对?” 没指望某货能回答,她只是转移一下话题而已,谁知,某货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优雅咽下口中的紫薯球,轻呷一口茶水,接着便一本正经道:“自是不对,今年考不上可以明年再来过。” 本来他这话一出,楚子誉便立刻抬眸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可下一刻,却恨不得刀死他。 “反正你们的爹都已经冤屈这么多年了,不差再耽误个一年半载的,再者,科举之路难于上青天,大公子纵使才华横溢,也是不一定能高中状元的。” “要知道,自幼接受最好教育的御王当年也只是中了榜眼而已。” 就这?还成为老皇帝日日挂于口中的笑谈? 要做就做到最好。 “对吧?阿月,榜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楚南月嘴角抽动:“!!!” 一提到御王,这货就总是带着明晃晃的幼稚。 得亏没告诉他,她灌了御王的肠,若如此,还不定得酸成什么样呢。 但她眨巴着眼睛,心口不一道:“对,我大哥要中就中状元。” 萧寒野满意地笑了。 楚子誉则是一脸诚实道:“非也,御王当年不过十五岁便中得榜眼,实乃我莘莘学子之楷模。” 楚南月这次心口合一,附和一声:“大哥所言在理,殿试前三名都乃非凡之人。” 萧寒野俊脸立刻黑了下来。 他也打算效仿御王那般化名前去参加秋闱,高中个状元给楚南月瞧瞧。 感受到从某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气,楚南月不放心道:“王爷,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蔫坏呢?” 某人哼哼。 他不说,他怕到时候打脸。 见他高傲的像只花孔雀,楚南月锁了锁眉,便不再搭理他,转而劝解苏汐道:“大哥心里牵挂大嫂,大嫂当放宽心,不如承了大哥的好意。” 为楚家翻案固然重要,但陪伴怀孕的妻儿也很重要,况且某货话糙理不糙,所以,楚南月很快也与大哥站在一同战线。 谁知苏汐却是异常坚定道:“自成婚以来,你大哥便待我极好,我自是承他的好意,但此事并非矛盾,我能照顾好自己,为了我的身心愉悦,还请夫君从我之言。” 他在她深陷淤泥之际从天而降拯救她出危难,所以,她又岂会拖他的后腿? 她一直都知晓为他们楚家翻案始终都是他心中的梦想。 所以,他必须去。 有没有希望,做了才晓得。 楚南月见此,又立刻没了立场,转而开口劝解大哥道:“大哥,我会经常来探望大嫂的,孕妇身心愉悦最为重要,所以,你就从了大嫂吧。” 倘若她和苏汐知晓,楚子誉会在翰墨学院出事,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劝解他前去翰墨学院的。 第273章 虎毒尚且不食子 夜色黑黑,月光幽幽。 翰墨学院内,埋头苦读到深夜的楚子誉欠了欠腰便阖上书本准备洗漱睡觉,他最终没能拗过苏汐,还是回到这里前来深造。 门外一直等候的石头见屋内影子起身连忙去准备热水,却是在转身瞬间,脖颈处传来一股刺痛,然后摔倒在地。 楚子誉一边净手,一边温和道:“石头,我素来睡得晚,日后不必候着。” 他虽然自幼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却早已在生活六年的贫民巷里养成了自给自足,力所能及之事从不假手于他人。 “誉儿倒是体贴下人?”身后的“石头”冷笑一声。 楚子誉身子一僵,立刻警惕转身,同时从袖口内拔出利剑向他刺去。 但他面前的乃绝世高手,一个回合下来,他便被轻松制服住。 “石头”嘲讽一笑:“誉儿可真是不自量力,荒废了七年的身子还妄想伤我分毫?” 楚子誉疑惑望着他,缓缓开口:“不知阁下乃何人?找在下所谓何事?” “誉儿果然有大将风范,被人以刀刃抵着脖子竟还能如此一副云淡风轻之貌。”“石头”哈哈一笑回道,转而满脸阴郁道,“将手中的资料尽数交给我。” 听到他如此说,楚子誉眸中的疑惑尽散,他一字一句回道:“楚-昭-裕!” 虽然疑虑尽散,但他额头却是浮起一层冷汗来,遇到这丧心病狂之人,他今日大抵是难逃一劫了。 楚昭裕再次哈哈一笑:“誉儿果然观察入微,只一句便能认出为父来。” 此时,他眉眼中皆是笑意。 想他一生见不得光,却是有两个龙章凤姿的儿子。 安儿、誉儿的心智都乃人上人。 楚子誉却是瞬间通体发寒,如坠入千年冰窟中,他颤抖着双唇道:“一派胡言!我父亲乃楚昭明,怎会是你这种邪门歪道、从不敢以真面示人之人?!” 楚昭裕神色一冷,眸里划过一抹阴鸷,抬手就是一巴掌:“连老子都敢质疑,岂有此理!” 楚子誉吐出一口血,也是满面阴郁,他癫狂道:“去你的老子,我父亲乃楚昭明!” 楚昭裕再次抬起胳膊,却是被楚子誉趁机一脚踢中下体,他哀嚎道:“好你这个黄口小儿,竟连老子都敢踹?看老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楚子誉眼神嗜血,直接抄起利剑就朝他命门刺去,他此时的脑袋一团乱,有种颠覆人生的感觉,只想杀死眼前这胡说八道之人。 然而,就在他的剑要刺中时,直接被楚昭裕率先一掌打出,他踉跄摔倒在地,眼看着利剑反转朝他刺来,他急急后退。 楚昭裕一边揪住他的衣领,一边愤愤道:“将手中资料交给老子,否则别怪老子大义灭亲!” 楚子誉狠狠瞪着他:“大义灭亲,你也配?你早就置我们楚家于万劫不复之地!我父亲和母亲都因你而死!阿洵也因为你而有家不能回!我也被你杀过数次!” “资料我早已将它藏于安全之地,你休想拿到,今日就算我死了,替父亲翻不了案,可事实就是事实,终有一日它会大白天下,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休想如愿!” “大白天下?届时你依然是罪臣之子,而这次你再没有那般的好运气,仅断一双腿便不再受牵连,你会被处以极刑的,包括你的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都会受你牵连!” 见楚子誉面露恐慌,楚昭裕挑眉,继续道。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翻案于你而言无半分益处,保持现状,好好守着你的妻儿才方为上策,为父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交出资料,安分守己,日后无人再会伤你,若你还想重回王孙贵族,假以时日,为父会考虑封你个王!” 楚子誉突然笑了起来:“好大的口气,楚昭裕,你怕了对不对?你怕我会高中新科状元替我们楚家翻案,所以才会乱编一套,改为攻心,以使我自乱阵脚、不战而败,我告诉你,做梦!” 楚昭裕三番四次要他死,他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不过是用起缓兵之计诓骗他手中的罪证而已。 “既然冥顽不灵,那老子就送你这孽障下地狱,带着你一文不值的资料一起下地狱吧!”楚昭裕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他挥起掌风朝楚子誉面门劈去。 楚子誉望着那凌厉的掌风反而笑了,一次又一次要他性命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生父? “阿野效率就是快啊,这么快便把我心仪的窗帷和床帏都一一摆放好,瞧瞧这光鲜艳丽的颜色多么朝气蓬勃,令人身心愉悦。”楚南月手扶飘逸的床帏满面桃花道。 看得萧寒野心神荡漾,他大手一把勾住她的纤腰,柔声道:“既然爱妃身心愉悦,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也轮到我身心愉悦了?” 楚南月嗔怒一声:“你呀,满嘴孟浪之语,整日满脑子都是芒果色儿。” 萧寒野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回道:“男女不就这点儿事?我若对你无动于衷,那么不是你有问题,那么便就是我出问题了。” 语罢,便迫不及待低头去吻她的红唇。 感受到唇上的凉意,楚南月微怔:“......看在你最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就勉强一次吧。” 语罢,便仰头深情回应他...... 直到不知何时,她如个摆件一般挂在他身上,口中也是一个劲的呢喃:“慢、慢、慢......” 萧寒野:“!!!” 他才刚开始,这也太煞风景了吧? 他睁眼瞧了一眼坐在他怀中的小女人,故意站起身来,楚南月被吓得惊叫出声,随即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恼羞成怒瞪着他。 萧寒野狡邪一笑,故意来回大幅度走动,边走边观察她道:“让你煞风景,这便是对你的惩罚。” 楚南月欲哭无泪:“你事儿是不是有点多?又要数量......又要质量......焉不知这两者是不能并存的......” 说着说着,楚南月就不再说话了。 尼玛还说个球啊,声音都变成有节奏的乐曲了。 娘的,狗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就喜欢看她手无足措之貌...... 她生怕一不小心被他摔下来,只能违心地紧紧抱住他脖子,咬牙控制音速道:“咱去床榻上......好不好?我保证不再煞......风景了......” “这要是被院子里的侍卫看到这尴尬的影子......明日我就没脸见人了......啊呜呜......啊呜呜......” 说完,她就立刻咬住了男人的肩胛骨。 她真不是故意发出那两道奇异怪声音的,都怪狗男人这样抱着她...... 她既刺激又难堪...... 狗男人也觉得异常刺激,但又生怕真给楚南月造成阴影,所以安抚道:“阿月,小心别崩了自己的牙,还有放松一些,你今日新买的窗帷也不是摆设啊,不会看到的。” 嘿嘿,他好快活。 呜呜,楚南月好身不由己。 她还是不放心,小声道:“你们古代的布哪里会遮光效果这般好啊,一定会看到的。” 啊呜呜......啊呜呜......她想找根面条上吊去! 萧寒野嘿嘿一笑:“放心,燕王府侍卫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很有眼力劲的!” 楚南月啊呜呜道:“......小桃没眼力劲儿......” 小桃确实没眼力劲儿,但冷九有啊,那道令人遐想非非的影子刚映在窗户上时,冷九就立刻拉着一脸求知欲的她离去。 “小桃,跟在王爷身边服侍要有眼力劲,不可窥探主子的隐私。” 江炎没眼看,弄得他好像多有眼力劲儿似的,还不是被鞭打几百鞭子才得来的血淋淋教训? 就问你,燕王府哪个侍卫有他挨揍多?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挖苦两句时,夜空中升起一道飞鹰图案之光。 那是他们燕王府的信号。 方才还一脸戏谑的二人几乎同时飞身而起。 冷九率先道:“我带人去看看,你在此等着王爷完事。” 江炎立刻正色回道:“当心!” 望着闪速消失的众人,小桃有点摸不着头脑。 弄啥嘞? 第274章 大哥不见了? 萧寒野垂眸望着楚南月一脸娇红之貌,刚释放的身子再次...... “阿月......你好美......我还......” 楚南月眼尾红红,尚未缓息过来,连忙开口拒绝道:“不,你不想,睡觉!” “我还不困,你要困就先睡,我自己玩。” 楚南月:“!!!” 瞧瞧他这话说得多么慷慨激昂,但那动荡堪比地震,确定她能睡着? 就在她打算一脚踢飞再次起势的男人时,门外传来的一道声音及时救她脱离苦海。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江炎有些支支吾吾,有些怀疑人生,听着屋内动静好像消停了,他家王爷该完事了吧?都个把时辰下去了呢。 他不会同冷九一般讨来一顿鞭子吧? 楚南月眼睛一亮,立刻拿被子包裹住自己,然后大声应道:“江侍卫稍等,王爷马上就出去。” “遵命,王妃。”江炎诚惶诚恐,王妃说话总是这般客气。 萧寒野很是不甘心穿衣下了榻,然后对着只露一颗脑袋的楚南月咬牙切齿道:“爱妃别得意太早,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 语罢,便理了理床幔,大跨步走出。 “江炎,发生了何事?” 江炎的性子尚算沉稳,深更半夜前来禀报必是有大事,所以他并未言语责怪。 江炎下意识望了一眼屋内:“王爷,王妃大哥出事了。” 萧寒野还没开口,就感觉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回望那桃红色的身影不悦道:“小桃总是这般冒冒失失,真该教教她规矩了。” 语罢,他长吁一口气,朝外厅走去。 见楚南月进来,他才沉声对负伤的杜飞道:“说。” 杜飞重重咳嗽几声,楚南月见此,递给他一粒药丸:“先把这颗护心脉的药丸吞下。” 江炎见此赶紧俯首接过,然后一把塞入杜飞口中,方才在等楚南月的功夫,他已经给他包扎了伤口,但无奈受了内伤,总是要好好将养一番才能好的。 吞下药丸,杜飞才堪堪出音:“回禀王爷,属下原本被大公子留在了楚家保护郡主,后又奉郡主之命前去保护大公子,却是见一黑衣人正要取大公子之命,属下拔剑相护,但不是那名黑衣人的对手,他打伤属下之后便携大公子而去。” 楚南月嗓音有些发紧:“那我大哥就这么不见了?” 杜飞一脸愧疚跪地道:“是属下无能,护主不力,请王爷、王妃责罚。” 楚南月皱眉:“那可有线索?” 杜飞头埋得更低:“属下无能。” 楚南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掏出银针,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萧寒野微眯凤眸:“下去养伤。” 江炎见此连忙在楚南月走来之前,命令其他侍卫将杜飞带下去,但见楚南月走到昏迷的石头面前停下,他面上闪过一抹难色。 萧寒野看着楚南月手持银针轻捻石头的人中,神色也有些复杂。 所以,他在想什么呢? 何时连护着自己手下都变得这般怂了? 石头在银针的刺激下幽幽转醒,醒来后便撕扯着嗓子喊道:“大公子快跑......” 楚南月轻声安慰:“石头别怕,是我,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石头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一脸愧疚道:“王妃,有坏人要害大公子。” 楚南月回:“我知道,还有什么?” 听着楚南月那柔声细语,石头很快有了主心骨,他长吐一口气,然后仔细回想:“昏迷中奴才好像听到了誉儿......” “誉儿?” 石头拍了拍脑袋,然后斩钉截铁回道:“对,是誉儿,然后奴才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哭道:“呜呜......王妃,究竟是何人要害大公子,大公子不会出事了吧?” 瞧着石头一脸奔丧相,萧寒野不耐地摆手道:“行了,你也下去。” 单凭一个不辨何字的“誉儿”,实在是毫无信息。 楚南月也是一筹莫展,她拧巴着小脸望向他。 萧寒野最是见不得她楚楚可怜之貌,立刻朗声回道:“阿月莫要担心,我这就派府卫前去调查。” 语罢,他便望向江炎。 江炎立刻俯首道:“王爷,接收到杜飞信号第一时刻,冷九已带府卫赶去。” 萧寒野点头,他看了一眼满面担忧的楚南月又道:“去辰王府通知辰王,让他立刻带着护城军前去调查。” 护城军负责京中百姓安全,自是责无旁贷。 说曹操曹操到,江炎尚未出门,就听到了辰王那隔着八百里都能听到的八卦嗓音。 “四嫂,四嫂,你猜我在烟雨楼瞧见了谁?” 第275章 大哥的绝望 萧寒野见萧一航一脚踏进来便跑到楚南月眼前跟个哈巴狗似的,怒火就忍不住“蹭蹭”往外冒。 “与你四嫂保持三步开外,否则,本王打断你的狗腿。” 萧一航不退反扬眉回道:“四哥别这么小气嘛,咱都是一家人,我与四嫂有重要话要说。” 楚南月也兴致不高,她恹恹一声:“七弟,若不是紧要的话就改日再说,有劳你带领护城军帮忙找一下我大哥吧。” 萧一航脸上的笑容更盛:“这不巧了吗?” 听到他如此说,萧寒野这才抬起眸子细细打量他一番,衣衫凌乱、面色狼藉却是神采飞扬,不确定开口道:“你这是误打误撞救了楚子誉?” 萧一航微微锁眉:“大公子抱着烟雨楼的香香姑娘睡得不亦乐乎,我咋能打搅人家呢?” 楚南月眼睛一亮,立刻道:“这是方才的事儿?” 萧一航点头道:“就刚刚,我特意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走,快带我去!” 楚南月迫不及待朝外飞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身子本就发软,踉跄一下堪堪落地,萧寒野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她,警惕道:“阿月,事有蹊跷。” 楚南月冷静下来,点头道:“烟雨楼?香香?确实有蹊跷,但我必须得去看看,万一真是大哥呢。” 萧寒野宠溺回道:“自是要看的,但你不得远离我身旁。” 楚南月立刻点头应道:“好,咱们快去吧。” 话说楚子誉这边,楚昭裕给他吞服下过量的媚儿就携他去了烟雨楼。 他不是不信他乃他的儿子吗? 那么他就给他重现当年他强迫楚昭明白月光之情景。 等到达烟雨楼之际,楚子誉已是浑身湿透、欲罢不能、摇摇欲坠,他半敞着衣襟,猩红着双眸,一掌打去欲对他上下其手的美人。 “滚!不要碰我!” “楚昭裕,你这个人渣、斯文败类、变态、阴沟里的臭虫,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此时,他再也没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用着粗言鄙语恶骂着楚昭裕。 望着眼前穿着薄纱的窈窕美人,他大口喘着粗气。 心里是有多么厌恶,身体就有多么需要。 美人潸潸落泪,楚楚可怜道:“......大公子,不记得奴家了吗?奴家可是甘心为您赴死的香香啊,难道您一点都不记得奴家了吗?奴家好伤心啊......呜呜......” 香香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上前。 她纤纤素手轻轻环上他裸、露的胸膛,一寸寸划过他滚、烫的肌肤...... 楚子誉只觉要发疯,他用尽全部力气隐忍住身子的躁、动,再次一掌将她打去。 他本就乃文弱书生加之服用了过量的媚儿,掌风毫无震慑力不说,甚至连胸前不安、分的小手都打不掉。 他疯了。 “香香?那件事本就乃你先置阿洵于不义的......我并无过错......走开!” “我有妻子!” “我爱她!” “我爱汐儿!” ...... 陷入癫狂的楚子誉一遍遍呢喃自语,他反复提醒自己绝不可以背叛他此时正怀着身孕的妻子。 楚昭裕看着肿胀不堪的楚子誉幽幽一笑,他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一字一句道:“誉儿,当年我就是这般强要了你母亲那个蠢女人,哈哈哈,可笑她连睡自己的男人都分不清,竟然抛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改投入楚昭明怀中,楚昭明那个傻子直接喜当爹,哈哈哈,你说为父是不是很聪明? 楚昭明占了原本属于为父的一切荣耀,那么他就别想好过,他一辈子都要活在憋屈中,有口难言,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无老子这一釜底抽薪,他那个大老憨还娶不到自己的白月光呢,所以,即便老子给他戴了绿帽子,反过来,他还应该感激老子。 啧啧啧,但是他把誉儿教的一点都不好,自诩的正派、过分的迂腐、愚忠愚孝,所以,为父今日就给你上一课,你乃我楚昭裕的儿子,就不该按照他赋予你的人生轨迹过活。” “闭嘴......你这个败类......你说的,我踏马一个字都不信......我父亲乃楚昭明......一身正气、忠君爱国、无愧于天地的楚昭明!” 楚子誉被磨疯了。 他既推不开身上的香香,更是阻挠不了楚昭裕的诛心话语。 望着被强吞下去的火,他心生绝望,想要一刀狠狠刺死自己,二十一年来人生第二次灭顶的绝望。 当年他被狱卒生生打断双腿,看着爹的头颅从刑台上滚落,他却怎么都拦不住...... 那种无边的悲戚将他团团包围...... 他的汐儿,怀有身孕的妻子还在家里任劳任怨等着他...... 她那么善解人意、那么一心为他着想......他终是负了她...... “爹......” “娘......” “汐儿......” 望着身不由己的自己和情不能自已的香香,他绝望阖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至鬓角...... 见事成,楚昭裕犀利的凤眸划过一抹幽光:“这就是你胆敢忤逆老子的下场,拿出资料来,否则,我会带你去清风楼!” 清风楼,里面都是男人,都是小倌儿...... 带楚子誉前去,意味不言而喻...... 他就是要打掉他一身傲骨,将他尊严彻底碾碎成泥。 科举?翻案?这些他再也不配! 既然他不认他,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不惜毁了他。 本就是一场报复而来的意外孽障,他一点都不在乎。 楚子誉咬牙切齿:“做-梦!”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楚昭裕望着他一脸死灰之色,眯了眯凤眸,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然后飞身离去...... 待萧一航前来作乐时,恰在其隔壁的房间,他听闻从里面传来的过分靡靡之音,一时没忍住心里的骚动,好奇探了探...... 这一探不要紧,竟探瞎了他的桃花眼。 里面竟是楚子誉和香香! 他怕看错了,还特意走近了瞧瞧。 妈呀,真的是人前端方雅正的楚子誉和死而复生的香香? 而且俩人还是相当的投入,都没注意到他。 他是个心里藏不住秘密的人,带着这份震惊,他头脑中唯浮现出楚南月来,他也只能和楚南月分享。 谁知就在他要离去之时,前来陪酒的两位美人,也不知是见色起意还是听得来了感觉,竟朝他主动附了过来...... 一边撕扯他的衣裳,一边一口一个软糯糯的:“爷......爷......”的叫着...... 他吓懵了,要知道他可是常在河边走从不湿鞋的高情操主儿,哪能随便和不喜欢的女人xxoo。 所以,他当即不为所动、潇洒飞身离去...... 当他再次领着楚南月等人现身烟雨楼时,因为他出色的外表和阔绰的出手,又立刻被樊妈迎了来。 “呦,这不是去年打散我们桌案的四爷吗?好久不见啊!” 萧寒野受不了这些乌烟瘴气之地,所以,他再次戴上了面具,可即便如此,仅凭他凛凛不可犯的姿态,还是被阅人无数的樊妈认出。 萧寒野斜眸睥睨她一眼,并未做理会。 樊妈在他身上吃了闭门羹,又转而望向楚南月,楚南月也是一袭黑衣带了面具的,她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啧啧称叹:“呦呦呦,这位小公子的身段......” 萧寒野直接将楚南月拉至身后,冷声道:“再敢妄言一句,一把火烧了你这烟雨楼。” 樊妈再次吃了闭门羹,她虽不知道眼前这位四爷的身份,但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煞气,自是知晓,这位绝非等闲之辈,非她们一低贱商户所能沾惹,所以,当即便对萧一航打着哈哈:“我说七爷,八爷何时才能再次来我们烟雨楼呢?” 萧一航下意识望了一眼楚南月,随即便笑着用固有一套说辞:“樊妈,你每次都要问,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八爷成亲了,家里管得严,再入不得这风花雪月之地。” 樊妈也是一如既往的遗憾道:“哎,好在没断了我们烟雨楼的药就是好事啊。” 楚南月面露遗憾,哎,白花花的银子不能赚真是可惜呢,直到腰间传来一股着实不小的力度才顿消此念头,直接步入正题道:“七弟,快带我们去吧。” 萧一航收回笑容,对着樊妈道:“好了,妈妈,今日小爷我不是前来消费的,而是找朋友来的,请您高抬贵脚。” 樊妈一听立刻“切”了一声,但念在萧一航乃老主顾,没少给她们烟雨楼添银子,所以便花枝招展改去招呼其他主客了。 少了樊妈身上那浓郁的胭脂水粉呛人气味,众人皆是长吁一口气,齐刷刷向二楼走去。 去二楼的路上,不少美人主动朝萧寒野靠来,但皆被他甚是不解风情地呵斥走。 当然也有不少美人喜欢楚南月这款,也纷纷朝她抛来丝帕,但可气的是他身旁高大黑衣男人将他护的更是紧,她们才刚一靠近,就被他一个眼神喝住,于是,她们纷纷得出结论。 这俩人绝逼是北萧好基友。 而这个小瘦子处于下风,乃撅着的那位,如此想着,她们脸上都纷纷露出复杂的神情。 她们常年混迹于红楼,和形形色色男人打交道。 自是知晓这高个子男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可有这个小瘦子受的。 行吧,她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不是。 二人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没准人家的搅屎棍和拉屎桶,般配滴哩。 还有她们这位七爷,别看他经常混迹于她们红楼,可她们却是私下打听过。 这位七爷虽然乃她们这里的常客,却是没睡过她们这里任何一位姑娘。 这说明了什么? 有心无力呗。 其实她们最喜欢这种主客了,喝喝小酒,聊聊小天就轻松把银子赚了。 做她们这一行的,最怕遇见高个子男人这种变态的,但又取向没问题,却专挑她们那个洞洞...... 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如此一对比,还是眼前这位七爷可耐亲人,于是,她们立即心照不宣,一致热情招呼起萧一航来。 “七爷,下次选我哦,奴家可是新学了一首曲儿呢。” “七爷,奴家听到几个笑话,改日讲给您哦。” “七爷,奴家解锁一种新颖喝酒方式,哪日展示给您哦。” ...... 萧一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值钱起来,但他笑着一一应承过去。 “好说,好说,下次待爷来时,你们一块来。” 萧寒野突然觉得他这七弟实在是太脏了,自动远离他三步开外,并且警告一声:“七弟太脏了,日后不得再近距离靠近我!” 萧一航:“!!!” 众多美人:“!!!” 不带这么拐弯损人的好不哩? 你长得帅、你清高、你有银子,有本事别霍霍人家小瘦子pp啊。 但众美人都有感他的气势,齐刷刷白了他一眼,然后“切”一声,如商量好一般一同散去。 萧一航非常不满道:“四哥,瞧你把美人都吓跑了呢。” 萧寒野不以为意道:“乌烟瘴气的,终于清净了,还有你,八倍消毒水都洗刷不掉你的肮脏,日后保持界限。” “对吧,阿月?” 楚南月立刻点头如捣蒜,洁身自好这方面,她绝逼占她家王爷。 见二人都这般嫌弃他,萧一航立刻开口解释道:“我来此就是喝喝小酒,陶冶一下情操的,从未做过龌龊一事,一次都没有。” 萧寒野充耳不闻。 楚南月也表示怀疑,但她无心争辩,因为他们已来到楚子誉所在房间,缓了缓心神,便打算推门而入,反被萧寒野抢先一步。 “阿月,站到我身后。” 他可不想让那些龌龊之事污了他阿月的眼。 门一推开,屋内就传来浓郁的靡靡之味,懂的自然懂,楚南月狠狠皱了皱眉。 千万不要是她大哥啊。 若真的是她大哥,那她大嫂该如何自处? 可现实却是狠狠打了她脸,床榻上袒胸露足昏睡的男人不是她大哥,又是何人? 还有躺在他身旁,泛着事后满足红晕小脸的女人不是香香,又是何人? 楚南月脑袋瞬间炸了。 萧寒野也是眯起眸子,里面一团疑雾...... 第276章 大哥的身世 “我就说是大公子和香香吧?” 萧一航见江炎谨慎地上前扒了扒榻上二人的脸皮无果后,才缓缓出口。 “郡主才刚怀孕,大公子怎可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 “大哥是被人掳来此,他是被逼迫的!” 楚南月拂开萧寒野的手臂,瞪了萧一航一眼,语气坚定道。 她上前探脉,探的很仔细。 她探脉的功夫,萧寒野也在细细环视楚子誉,点头附和道。 “对,确实乃情非得已,浴火未散,而且是他自己撞晕自己的。” 楚南月收手,对他点头道:“王爷慧眼,大哥是被人下了过量的药,才会身不由己。” 语罢,她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楚子誉口中,并且开始施针。 一边施针一边替她大哥解释道:“大哥体内的药太过霸道,寻常的解毒丸根本解不了,只能配以施针,否则大哥便会无穷无尽的索取,直到精尽气绝。” 楚南月在楚子誉脑袋上、小腹上插满银针。 萧一航看得嘴角抽搐。 萧寒野看得提心吊胆。 他生怕楚南月也会给楚子誉来个银针爆蛋大法来,虽然毁人道,但那也是他的专属,所以他已经第一时刻派侍卫前去军营唤风川前来。 风川:没日没夜的练军,还得管你们这些琐事,累死我得了。 好在楚南月并未再继续扎下去,他这才长吁一口气,随即便一屁股坐下来,沉声道。 “江炎,今夜之事若是明日散播出去,你就不必跟着本王了。” 江炎:“!!!” 他委屈,但他不说,俯首后连忙闪身离去。 望着江炎离去的背影,萧寒野再次薄唇轻启:“七弟,你现在去向樊妈赎了香香姑娘。” 萧一航:“!!!” 关他甚事?他不要面子的啊?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顺从走了出去。 他自幼便习惯了听从他四哥一切的命令。 众人皆离去后,楚南月有感而发:“有阿野在真好。” 萧寒野顺着她的话接道:“既然觉得好,那日后便拿出实际行动来回报我,比如,日后要多多主动,比如多解锁一些新方式,比如口口......” 楚南月心中泛起的微微涟漪瞬间荡然无存:“呵呵。” 随后便不再理会他,继续专注捻针。 萧寒野失望地“哼”了一声,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随后,他便专注地盯着浑身闪闪发亮的媳妇儿工作。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辰,楚子誉终于幽幽转醒。 “阿月?”他面色凄哀,目光涣散。 看着大哥这副残败模样,楚南月瞬间眼尾泛红,但她还是弯了弯唇角,语气轻柔道:“大哥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此事不怪你,大哥也是受害者,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 遭遇这种事情,她大哥才是最绝望的,作为家人,她必须要给他足够的温暖。 语罢,她便开始取针。 楚子誉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随后目光落在仍在昏睡的香香身上,冷笑一声:“汐儿......她也知道吗?” 楚南月抿了抿唇,安慰道:“给大嫂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楚子誉眼前一亮:“那我现在去找汐儿。” 语罢,他就急于穿衣,身子却是依然脱力的很,颤颤巍巍的根本就不听使唤。 “阿月?这是......” 这种再次支配不了身子的感觉让他恐慌。 “大哥莫担心,这是残余药量尚未排出来,歇息一晚便会没事了,此处人多眼杂,咱们先回王府再从长计议吧。” 燕王府长先殿内。 萧寒野端坐主位,对着榻上的楚子誉缓缓开口:“大公子,何人将你掳走?” 楚子誉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楚昭裕,他为了我手中通敌叛国资料而来。” 听楚子誉说完,萧寒野眼神澄亮:“看来咱们先前猜测的一点没错,楚昭裕才是始作俑者,既然事实已经明朗,万事只待大公子高中状元,才可让父皇名正言顺同意重审当年旧案。” 重审当年旧案,乃当众打老皇帝和皇后一党的脸,他虽然不惧提出,但明显阻力重重,朝堂多半官员都会弹劾他,所以此事唯新科状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完成。 楚子誉呢喃自语:“新科状元?我还有资格参加科举吗?” 楚南月知道烟雨楼发生的事对他影响甚大,他乃一熟读四书五经的文人,最是知礼义廉耻,所以轻声安慰道。 “大哥曾乃深陷淤泥之人,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当年咱们楚家被灭门,大哥爬在地上苟延残喘那样的凄楚,如今日子一切都好了,大哥也涅盘重生,当排出万难,坚定心中梦想,努力向前走。 无论生活给予我们什么,我们笑着生活便是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况且大哥是即将当爹的人,当为孩子做好表率。” 萧寒野受不了楚子誉这般畏首畏尾之貌,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哪里来的这么多婆婆妈妈之事,若遇到点困难就哭天喊地、一蹶不振,不如出家当和尚好了。 失身而已,又不是失命!” 想他当初被他的阿月所欺骗失了身,不照样活得恣意从容吗? 冷九打脸:当初是谁闹着要挥刀自宫来着? 楚南月也立刻不高兴了:“什么叫失身而已?你是不是也一直想失身啊?” 萧寒野眸色冷酷解释道:“本王有洁癖,可没想失身。” 楚南月回:“这还差不多。” 楚子誉受不了:你们不如当面杀了我。 失身他自是可慢慢排解,但他真的乃楚昭裕之子吗?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多年的信仰顷刻间崩塌。 想到此,他心中就无比烦闷,缓缓阖上双眼,压抑道:“阿月,大哥累了,想休息。” 楚南月知晓大哥心里的苦楚,当即起身拉着不情不愿的萧寒野离去:“大哥好生歇着,天塌了,我给你顶着。” 直到听到关门声,楚子誉才缓缓睁开眸子。 他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 他想起他娘的话。 “你们三个虽同姓不同宗,但每个都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娘的心头宝,娘终究是无能,护得了你们一时却是护不住你们一世,每个人造化如何就看自己的命了!” “记住,你爹是楚昭明,不要调查真相,那是你无法承受的痛!” ...... 想到此,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原来,他娘早就知晓了...... 不止他娘知晓,他爹也知晓...... 他爹说:“誉儿,你永远都是我楚昭明的长子,你爹此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北萧国,只有愧于你们,带着弟弟、妹妹好好活下去!” 他爹和他娘都知晓。 却是从未说过什么,甚至给予他的一直都要好过弟弟和妹妹。 原来,他年幼时听到的他和妹妹不是一个爹,并非妹妹不是爹的孩子,他才不是...... 原来害的他们楚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个偏执、疯狂、毁灭人性的人竟是他亲爹...... 他身上竟流着那样肮脏的血...... 第277章 无事王爷,有事阿野 翌日天空鱼肚泛白之际,一直死死盯着床帏的楚子誉脸色煞白、双眸嗜血。 他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大哥,醒了没?我把大嫂带来了。” 听到“大嫂”二字,楚子誉豁然起了身,却是脚步踌躇,缓缓开了门,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汐儿......” 他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最终却是又缓缓落下,反倒是苏汐直接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子誉,到底发生了何事?” 话落,一行清泪潸然落下。 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不过一夜不见,竟颓废成如此样子。 楚子誉贪恋地偏头去依靠那温暖的小手,张了张嘴却是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瞅着自家大哥这般隐忍之貌,楚南月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自作主张带苏汐前来对不对? 但她觉得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由自己主动说出来和哪日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 “大哥、大嫂你们先聊着,还是那句话,天塌了我顶着,顶不住还有个高的呢。” 语罢,她对着楚子誉扯了一个轻松又安心的笑容,便离去。 楚子誉望着楚南月的背影愣神。 明明那么瘦弱,却是总能给他异常坚定的安心...... 是呀,天塌了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呢......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还不如小小的妹妹活得通透...... 他要和他的汐儿解释清楚。 他要重回翰墨学院继续读书。 他一定要参加科举拔得头筹,为他们楚家翻案。 他身上流着那人的血又如何? 他杀他、害他、毁他......他不认! 待为楚家翻案后,他就携他的汐儿归隐山林...... 萧寒野瞅着正撅着大屁股爬房的某人,嘴角抽搐,随即一个飞身便提起她轻松落在房顶上,并且还贴心地递给她一截竹子:“请开始你的梁上君子。” 楚南月尴尬一笑,但手下却是丝毫未含糊,她接过竹子就抵在了瓦片上细细偷听。 萧寒野则是以双臂为枕头慵懒地躺了下来,修长的双腿却是环住了她以防止她摔下去。 “呜呜......呜呜......” “子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房顶太高,楚南月实在听得不甚清楚,只能断断续续听到苏汐的哭声...... “阿野,快帮我听听,下面到底怎么了?大嫂怀有身孕可别出事啊,那么我就百死难赎其罪了。” 萧寒野轻笑一声:“哟,大包大揽时怎么不想着,这会儿倒是怕了?” 无事王爷,有事阿野,可真是个势利的女人。 但凡她把对她大哥的心思花在他身上一分,他也不至于酸成这样。 关键,那是她大哥吗? 毛关系都没有! 楚南月见他躺尸,狠狠皱了皱眉,不解这货又发什么神经呢:“王爷,你到底听到没有?” “怎么不喊阿野了?” 楚南月:“!!!” 这货就为了一个称呼? “阿野、阿野、阿野、啊呀、啊呀、啊呀......快听!” 萧寒野勉强睁开了眸子,虽然后面没喊对,但她只要有这个态度就行,不和她计较了,开始转述。 “汐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在你怀有身孕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实乃禽兽不如,你骂我、打我,怎么都行,但就是千万不要憋着自己,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说着,他就开始拉扯楚南月的手,故作一脸伤心道:“你打我出气!” 楚南月嘴角抽动,让他模仿,没让他超越,一个恶心,所以手下就顺着他那股力道拍了他一巴掌。 “啪!” 震耳欲聋的掌掴声瞬间传来,就连正在夜玄殿房顶巡视的冷九和江炎都听到了,二人几乎同时望来,待望见楚南月那尚未从他家王爷脸上抽开的手...... 二人瞬间石化了...... 他家王爷竟自甘堕落到如此地位了? 虽然掐啊、拧啊、拍啊乃夫妻之间的情趣,但这力道怎么都算家暴了吧? 关键他家王爷还一脸意犹未尽之貌...... 原来,他家王爷竟喜欢这种格调? 怪不得母胎单身二十年童子身呢,竟是之前的美人太过温柔? 他们真是没眼看啊...... 楚南月再次嘴角抽动:“我这是何时练成的铁砂掌?啊呀,阿野,人家不是故意的,疼不?” 萧寒野微愣,便立刻一脸地委屈:“疼,要亲亲才能好。” 楚南月也感觉挺抱歉的,她怎么就真的没收住力道呢,环视一圈四周,便立刻凑上红唇...... 萧寒野勾唇一笑,一把环她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远处剽窃的二人真是石化的不能再石化了。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他家王爷竟被王妃拿捏的不要不要的? “啪!” 直到再次传来一记清脆的掌声,望着这次换他家王爷抚着王妃脸未抽开的手,二人真的目瞪口呆...... 这俩人弄啥嘞? 越打越爱? 越爱越打? 二人带着震惊,竟齐刷刷从房顶上摔了下去...... 第278章 苏汐的大度 楚南月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一把推开某人的咸猪手,擦了一把嘴上的津、液,恼羞成怒道:“好你个狗男人,整日就会欺负我,看我今日不真给你来一记铁砂掌。” 语罢,“啪”的就一巴掌呼了过去。 萧寒野也不傻,轻松侧身躲过,不气反笑道:“还要不要听?你大哥和大嫂可是和好了呢 。” 楚南月眼前一亮:“真的?” 萧寒野点头挑眉道:“过来,我转述给你听。” 楚南月立刻笑吟吟凑了上去,萧寒野勾了勾唇,大手一捞,顺势将她环到怀里...... 屋内的苏汐一把抱住欲再次掌掴自己的楚子誉,心疼又无奈道:“你不要这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也是身不由己......我又能骂你什么?骂你在那般孤独无助情形下还一心念着我吗......我又能打你什么?打你神志不清被香香强的时候一头撞向床柱吗...... 男人三妻四妾实乃平常,即便你曾说过此生唯我一人,我亦信之,但造化弄人,我终究是走了我母亲的老路,甚至不如母亲,我不会怨天尤人,不会心生怨愤,甚至不会嫉妒成性......但是,香香姑娘,必须得在你高中新科状元之后才能迎娶入门!” 楚子誉反手紧握苏汐的手,心情异常沉重却又空前澄清。 这就是他的妻啊...... 即便他做出如此混账之事,伤她至深,但她却依然能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此情此景,她仍旧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怕香香不堪的身份会影响他的仕途...... 他何德何能才能娶得如此贤妻? “汐儿放心,我绝不会娶香香,我不在乎流言蜚语,我只在乎你,也只要你。” 苏汐含泪阖上美眸...... 听完萧寒野的转述,楚南月也长吁一口气:“幸亏大嫂乃你们这里传统女性,否则还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萧寒野嗤笑一声:“闹?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哪个妇人敢闹,单凭一个善妒便可被夫家休弃,休弃的女子若有母家依附尚可,若无那便只能等死。” 从一开始,他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按理来说,楚子誉也不应该啊。 他总觉得楚子誉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些? 他垂眸望着房顶若有所思,直到耳朵传来巨痛:“好你个狗男人,没事又来阴阳我,我可是告诉你,在我这里一夫一妻根深蒂固,你若还是存了三妻四妾的心思,咱们最好是一拍两散,没了你们男人的束缚,老娘活得更是有滋有润,逼急了老娘,老娘就在你们这里开后宫!” 想起开后宫,她就想起上次在清风楼她被众多花样美男服侍场面。 太美了...... 她情不自禁流出哈喇子来...... 刚爬上房顶的二人,望着自家王爷被王妃揪着耳朵一幕,又是双双一颤,再次齐刷刷滚落下去...... 望着一脸花痴的楚南月,萧寒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敢存和离心思,就将你腿打断,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楚南月哼哼:“敢三妻四妾,我也打断你腿。” 她的眼睛还若无其事瞄了几眼他的第三条腿。 萧寒野立刻眉目温和,坏笑起来:“快断快断,爱妃想怎么断?咬断、夹断、干断、掐断......本王都全力配合。” 说着,还拿下她的手去掐他的腿...... 楚南月是怎么都没想到,正在认真吵架的二人是怎么开起车来的? 还飙速的那种...... 她赶紧抽手,奈何被狗男人攥得紧,她根本抽不回,而那物也是相当神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真的长大了...... 她好替他臊的慌啊...... 于此事,男人的脸堪比城墙,见女人小脸嫣红,当即试探道:“阿月,上面风景绝美,要不咱们试试?” 楚南月本就嫣红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她望着幕天席的环境,使劲瞪着他道:“王爷,您是古人并不是原始人!” 原始人尚且还知拿树叶遮挡一下关键部位呢。 “原始人?”萧寒野微微不解。 他知道他是楚南月口中的“古人”,怎么又冒个“原始人”出来? 望着手下的起势,楚南月真想一口给他咬断,但她又不能真的咬断,所以就咬牙切齿道:“原始人就是刚从动物演变而来的人,比动物聪明,但又尚未完全脱离动物的习性,不过人家在您面前也得高喊一声“大哥”,最起码人家不会幕天席地xxoo!” 哦,他听明白了。 楚南月这还是在拐着弯骂他不要脸。 但他脸皮厚,不在乎。 “幕天席地怎么了?更是贴近大自然,只要不给人表演春\/宫图不就好了?” 好巧不巧,远处的二人再次爬上来,没办法啊,这是他们的职责啊,他们得随时保护他们王爷啊,更是好巧不巧,二人圆溜溜的眼神正好落尽了他们王妃眼中。 楚南月努了努嘴:“要不您瞧瞧您身后?” 萧寒野顺着她的目光回眸,正好看见了身形狼藉的二人,六目相对时刻,二人还快速做贼似背过身去...... 他嘴角抽搐:“来人,冷九、江炎二人窥伺主子隐私,各打三十鞭!” 冷九:“!!!” 江炎:“!!!” 二人听到后,再次齐刷刷掉下去...... 谢谢,不用鞭笞了,已卒! 第279章 香香?小花! “光天化日之下,你自己不做人,好意思怪别人?”楚南月忍不住掐了他劲腰一把。 见王妃为他们求情,冷九和江炎二人均是眼睛一亮。 尤其冷九一把抱住他家王爷的腿哀嚎道:“王爷,属下发誓,属下和江炎二人绝对没有窥视您和王妃的隐私,属下们只是尽自己职责保护您和王妃的安全,所以才会时不时瞄两眼,您若不喜欢属下看,那属下和江炎二人就立即自戳双目,然后重回暗营练就一身瞎子真经再来您身旁保护您。” 萧寒野:“戳吧!” 冷九:“!!!” 江炎:“!!!” 他就说嘛,绝不能和冷九这二货一同吃瓜,这货点背,这下好了,还得连累他。 望着一脸石化的二人,楚南月笑不活了:“好了,都下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王爷和你们闹着玩呢。” 江炎长吁一口气,然后感恩戴德道:“属下谢过王爷、谢过王妃。” 冷九也笑嘻嘻道:“就知道王爷待属下最好了,属下这就下去部署咱们王府的安全。” 萧寒野不耐地一脚踢飞他。 二人刚离去,紧接着门外就再次传来一道哀嚎声。 “四哥、四嫂救命啊!” 萧寒野嘴角抽动:“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楚南月则是一脸温和问道:“发生了何事?” 萧一航立刻来到楚南月身旁,却是有感他四哥的淫威,在适当位置恰到好处停下来道:“四嫂,秦将军不知从何处听我从烟雨楼带回来一姑娘,今日一大早就明目张胆警告加恐吓我一顿,说再不把红楼女子驱赶出府,就前去告御状让父皇打我板子。” 萧寒野好笑一声:“所以呢?” 萧一航无奈道:“所以我就把香香姑娘带来了。” 楚南月想了想回道:“行吧,这件事本就与七弟无关,我来处理,正好我也要会会这个香香乃何方神圣?” 萧寒野刚要拒绝,门外却传来苏汐沙哑的声音。 “阿月,此乃我夫君之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楚南月抬眸就望见她大哥搀扶着她大嫂进来,二人眼圈皆是红红的,看来方才没少掉泪。 “大嫂,你的身子?” 苏汐摇头:“喝了你开的安胎药,我现在很好。” 楚子誉也不放心,但他拗不过苏汐,也不敢拗她,所以只能对楚南月道:“无碍,让你大嫂处理吧。” 楚南月答应:“那行,我旁听,万一有什么事,有我这个大夫在也是稳妥的。” 不放心苏汐是真,想会会香香也是真。 结果不但她去了,身后还跟了一黑一红两个尾巴。 尤其那黑尾巴,一坐下就气场全开,瞬间掌控全场:“楚昭裕的人?” 香香微锁眉头:“奴不知燕王在说什么?” 燕王冷笑一声,摆手道:“既然不知,那便送进大理寺,藿香香可是杀害丞相幼子的凶手。” 江炎听到命令就进来,佯装要押解香香。 吓得香香连忙跑到楚子誉身旁:“大公子救命,奴可已经是您的人了,您得护着奴。” 楚子誉嫌恶甩去她的手,叱喝道:“姑娘自甘堕落,咎由自取。” 香香嗔怒一声:“大公子怎么如此翻脸无情呢,昨夜若是无奴,大公子可是要筋脉爆裂而亡呢,奴自甘堕落,全是为大公子您呀,奴可是自始至终都仰慕您呢。” 楚子誉丝毫不为所动:“我心中只有我妻子一人,姑娘好自为之。” 苏汐抿了抿唇,道:“我不管你乃何人,也不管昨夜发生了何事,姑娘也知道了我夫君的意思,是绝不会对你负责的,你若好自为之,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届时再无干系,可你若肆意妄为,我们也奉陪到底。” 她细细审视着眼前风姿绰约的姑娘,竟真是和从前的香香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动人几分。 楚南月也在细细审视着她,虽然让她恍惚了一瞬,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些许细微差别的,所以,她试探性开口:“姑娘可是香香姐的亲戚?若是,我可以保你日后衣食无忧,再不用行那些龌龊之事的。” 对于香香,她一直都是有遗憾的。 香香眼睛一亮,来到楚南月身前道:“还是燕王妃真心待我姐姐好。” “姐姐?”楚南月似懂非懂。 江炎要捉拿她,而楚子誉也不护着她,既然燕王妃护她,那么她也只能和盘托出了。 香香点头道:“藿香香乃我的孪生姐姐,我也是在娘亲临去前才知晓的,半年前,我们村子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我爹和娘都没能逃过去,临终前告诉我,我还有一孪生姐姐在世,因为北萧国的风俗,双生子不详,故而一出生便被送了出去。 我埋葬好双亲后,一个人孤苦无依,便踏上了找姐姐的路程,足足找了半年,才凭借相同的外表打听到姐姐的下落,却是被告知我那苦命姐姐早就为了一个男人而甘愿赴死......呜呜......我可怜的姐姐啊! 我孤苦无依又身无分文便也只能在姐姐曾经营生的烟雨楼住下,昨夜乃我第一次迎客,竟是姐姐的意中人大公子呢。 原本以为我会因为姐姐而痛恨那个男人,可谁知当我见到大公子的第一眼竟会被深深迷恋上,瞬间我便理解了姐姐为何会主动为一个男人而甘愿赴死,这样的天仙人,换作是我,我也愿意啊,而且我和大公子也有缘,恰逢大公子需要我,所以我们便水到渠成行了百年好合之事。 昨夜可是人家的第一次,大公子不亏的。” 听她说完,楚南月恍然大悟。 而楚子誉则是脸色铁青,苏汐也是面色凄婉。 竟然是香香姑娘的孪生妹妹,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萧寒野扫了江炎一眼,江炎立刻领会。 “原来竟是香香姑娘的孪生妹妹,真是有缘啊,不知姑娘名讳?”萧一航笑着问道。 香香俯首道:“民女的名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既然民女循了姐姐的路迹,还爱上了姐姐爱的男人,那民女就借用姐姐的名字吧。” 楚南月拧眉:“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啊?” 香香支支吾吾道:“小......花......” 楚南月:“呃,小花......小花好听啊,像花一样明媚娇艳的女子,以后还是叫小花吧,还有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要走,怎可复制他人轨迹?你姐姐后来可是从良、自强不息呢,你可比你姐姐幸运多了。 还有啊,咱们女人当自强不息,绝不能给人做妾,妾是什么?可随意被主母打骂的玩意儿,若有夫君护着尚可,但明显我大哥不喜欢你,加之我大嫂母家给力,而她本人则又是陛下亲封的长平郡主,若你真进了我们楚家大门,俩人能暗地里分分钟钟弄死你。” 言语中,楚南月对着大哥大嫂眨了眨眼睛。 楚子誉立刻道:“楚家事全凭汐儿一人做主。” 小花幽怨地望向他,小嘴撅的老高了,那娇俏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但楚子誉眼中只有冷漠无情,她不满地拉楚南月衣襟:“阿月姐姐......您看看大公子......” 楚南月回:“我大哥就是这种冷冰冰的人,绝没你的好日子过,但你换一下思维就海阔天空了。” 小花问:“如何换?” 楚南月勾了勾唇:“我带你去人牙市场选一帅气小厮啊,你瞧上谁,咱们便买下谁做你相公,等你们成婚时,我不但把你姐姐留在我们楚家的银子悉数给你,而且还会再额外帮你备上一份极其丰厚嫁妆,届时,你就是家里女王,何必再提心吊胆过活?” 小花一听,还真有些动心:“那咱们现在去看看?”但随即她又无比幽怨望向楚子誉。 楚南月连忙拉着她的手离去:“走,挑美男去。” 望着二人欢快的背影,一屋子众人集体跌落下巴,楚南月pua人的能力这般强? 萧寒野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他慧眼挑选的媳妇儿能是寻常人? 第280章 玉树临风美少年 “爷又来挑选小厮了,这次要几个?”管事的一看见楚南月,便亲自热情招呼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楚南月的真实身份,但想必定是王孙贵族,加之楚南月没少从他这里拢人,所以是丝毫不敢怠慢。 一袭月白男装束身的楚南月轻笑一声:“这次我只挑一人,但要方方面面都绝佳的,银子不是问题。” “好嘞。”管事的一听立刻满脸堆着笑容引他们来到里间,“几位爷,这里面的都是身姿容貌绝佳者,一般不是熟人介绍,小人是绝对不会亮出压箱底来的,你们慢慢挑。” 楚南月淡扫一眼,只见促狭的笼子里面堆坐着一排排身形瘦弱、面色煞白的男人,他们一个个都拿手挡着眼睛,想来是长期没见过光了。 虽然她极其反对人口买卖,却也是会遵守这个时代的法则。 所以,她对身旁的小花道:“去选吧。” 小花瞬间挺直腰板,从前都是她被人选,今日终于轮到她,莫名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气势十足地走过去一一细细查看。 小桃忍不住小声道:“王......主子,您不也曾许诺给奴婢挑选一帅气小厮吗?还作数不?” 楚南月挑眉回:“把冷九甩了?” 小桃立刻道:“自然没有的事,只是咱们南月殿太大了,奴婢一个人收拾起来,累得慌。” 楚南月:“!!!” 这倒是她疏忽了,但这也不能怪她,统共她就没在南月殿待过多久,而且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某人也真是,还真当桌子、椅子、地......都是大风吹干净的啊? 按理来说,王府下人也够用啊,那么多吃瓜群众排排站,可偏偏就她南月殿形影单只。 “狗日的,还真是小心眼。”稍一想,她就想出缘由来了。 除了他的两个贴侍之外,某人根本就不让其他男子踏入她南月殿一步。 小桃吓得一哆嗦,立刻委屈巴巴道:“主子......真不是奴婢小心眼,光是换床单、洗床单、烧水的活,奴婢就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呜呜......” 从前是为生计而忙,现在是为洗床单而发愁,她堂堂一个燕王府一等奴婢,是怎么做到越混越差的? 楚南月:“!!!” “呃,没骂你,这段时日确实是辛苦咱们小桃了,是我的疏忽,日后若遇困难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小桃立刻两眼冒光:“那奴婢也去挑选小厮了?但奴婢挑选外面便宜的就行,和石头那般任劳任怨就行。” 楚南月摇头道:“不是挑选小厮而是挑选小姑娘。” 小桃也顾不上性别,只要有人能来帮她分担活计就行,但她又有些不放心道:“主子,那奴婢以后会不会失宠啊?” 对于她这句话,楚南月很是受用,她笑着回道:“她们归你统领管辖,而你日后只需负责我近身的活儿即可。” 小桃瞬间喜笑连连道:“主子对奴婢可真是太好了,日后奴婢保准把您服侍的服服帖帖的,床单绝对保证一日换三次......” 楚南月嘴角抽动:“......行了,快出去挑选吧。”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一旁抱剑的丝竹嘴角闪过一抹惊鸿,尽管一现而过,但还是被楚南月精准捕捉到,她嘟了嘟嘴,揶揄一句:“丝竹啊,你现在都跟着小桃学坏了!” 从前多么端方雅正的一高冷冰山女孩啊。 丝竹立即恭敬欠了欠身子,经年站房顶并不怎么白皙的脸也难得染上一抹嫣红。 楚南月继续道:“这样才好,人啊,就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谁知话尚未说完,就被小花的一记欢喜惊诧声打断:“南月姐姐......你......你快来瞧瞧......这个怎么样?” 楚南月对着丝竹笑了一下,才缓缓朝小花走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饶是愣了一下。 眼前身形孱弱、面色皙白,一看就是那种带着浓浓病态的病美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病美人却是有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翟眸闪烁着华彩,给人一种皎皎如玉的谦谦君子感觉,而她竟从他身上看到了她大哥的影子...... 怪不得小花会如此激动呢。 “你叫什么名字?” 病美人虚弱地轻咳一声,才堪堪发音,别说,这样看着更像了。 “回爷,奴才是三十八号。” 楚南月后知后觉,她险些忘了,人牙市场上的奴隶都是以号命名的,这样方便统一管理,所以她再次问道:“我且问你,你可愿做她的相公?一辈子眼中唯她一人,只听她一人之命,只真心待她一人好?” 病美人愣神:“相公?” 楚南月点头道:“对,她乃女扮男装。” 病美人这才小心翼翼望向小花,但也只是一瞥,便立刻道:“奴才愿意!” 自是愿意的,别说给人做相公,就算是给人做男宠,也是要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等着被人挑挑拣拣,却也只是谋一个不确定未来的始端。 楚南月转而对小花道:“小花,日后他就独属你一人了,给他起个名儿吧。” 小花花痴般望着病美人,不假思索道:“就叫子誉吧,楚子誉!” 楚南月:“!!!” 她大哥整日被意淫?这怎么能行? 她轻咳一声:“玉树临风美少年,不如叫少玉吧?林少玉如何?” 见小花皱眉,她赶紧小声提醒道:“我大嫂她父亲可是手持十万兵马,杀人不眨眼的大元帅,小心他归来杀你灭口啊,少玉、少玉,不照样是你的玉哥哥吗?而且这个玉哥哥温润如玉、听话乖巧,可任你为所欲为!” 小花勉强答应。 就在她们银货两讫,离开人牙市场没多远后,楚南月只觉眼前一亮,然后,她就瞧见丝竹竟拔出利剑朝她挥来...... 第281章 上了暗影阁必杀单 直到看到落在地上的一枚暗器,楚南月才长吁一口气。 她就说嘛,丝竹怎么可能会刺杀她? 她可是她的金牌保镖呢。 可下一瞬,望着已与黑衣人厮杀起来的丝竹,她又整个人都不好了,妈呀,怎么又有刺客啊? 她赶紧警惕地拉着小桃和小花跑:“丝竹,你先应付着,打不过就跑啊。” 小花还不忘紧紧拉住病美人林少玉的手...... 丝竹以一敌五 ,没过多久就落了下风,尤其当她瞧见一黑衣人趁她回天乏力之际,飞身而起朝楚南月后背砍去之时,她也来不及多想,直接飞身去挡。 “砰”的一声,她被另外其他黑衣人一脚踢飞,并且一剑刺中了肩胛骨。 而楚南月这边明显感觉到后背的冷风,她身子向前一扑,然后一把推开小桃和小花道:“分开跑!” 小花拉着病美人林少玉“嗖”一下就脚底开溜跑了。 而小桃哪里会不管楚南月,她从地上抄起一块大石头,直接朝那名再次举起利刃的黑衣人掷去,别说她投得还挺准,还真就击中了黑衣人的额头,黑衣人顿时恼羞成怒,挥去一掌将她劈飞。 楚南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却是空空如也,今日出来的急,她并未随身携带防狼药丸,而且,她也没想到就出来选个小厮的空当都能遇见刺客,望着再次向她劈来的长刀,她也只能徒手搏一搏了...... 可没想到压根没给她机会冒险,一个白影直接掠起她的腰飞身躲了过去。 楚南月抬眸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惊讶道:“御王?” 萧君安眉目清冷,眼睛狠辣地扫着眼前的黑衣刺客,可声音却是很温和:“嗯,是本王。” 他携楚南月落在安全地带,然后再次飞身而起朝那名刚才要砍楚南月的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没想到御王竟会经过此,所以当即做了一个“撤退”手势,欲赶紧闪人,可萧君安却步步紧逼,摆明了要将他们一一拿下。 楚南月见她们这边安全,赶紧跑到小桃身边,见她并无大碍,又赶紧跑到丝竹身旁,一边撕扯自己的衣襟给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丝竹,你感觉怎么样?” 丝竹一脸痛苦相,而且沁血的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黑紫色,她气息微弱道:“王妃,属下......好像中毒了......” 楚南月赶紧停下手中的包扎,及时下手封了她胸口大穴,先护住她心脉,然后对着空中厮杀的萧君安,大声喊道:“御王,丝竹中毒了,快抓住他们,逼他们交出解药来。” 萧君安听罢,手下的剑挥舞得更是狠辣:“交出解药来。” 刺客被逼得节节败退,只能别有深意,低声道:“暗影阁下的毒从来没有解药。”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手下的速度略有迟疑。 怪不得这些刺客一见他就只想撤退,原来竟是他师傅无涯的手下。 刺客见他松了一个口子,以为他有意放水,连忙趁机甩出暗器,打算虚晃一招,然后快速撤退。 谁知尚未来得及实施,就被他再次狠辣地攻来,一个蝎子摆尾,直接朝他们命门刺来:“为什么要刺杀她?” 楚南月此时正在给丝竹细细把脉,加之打斗的距离远,所以,她自然不知道那边战况。 那名刺客奋力一躲,才堪堪躲过命门,却也是被刺中肩胛骨,咬牙道:“奉命行事。” 萧君安冷笑一声,直接一剑刺穿他的肩胛骨:“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再有下次,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见此,其他刺客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甩出暗器来,趁萧君安侧身躲过的间隙,携那名受伤的同伙齐齐飞走...... 看萧君安过来,楚南月焦急道:“御王,拿到解药没?” 萧君安垂眸望着她,淡淡道:“被他们跑了。” “跑了?”楚南月有些失望,“那劳烦御王送我们回燕王府吧,现下我既没有针也没有药,救不了丝竹。” 萧君安不应反问道:“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她认真想了想才回道:“大抵是暗影阁吧,我们楚家一家还有王爷怕是早已上了他们必杀名单。” 从前她只当萧寒野一人上了那令人恐怖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必杀单。 现在从她大哥和她接连出事看来,怕是他们楚家也在劫难逃了。 “暗影阁?你和四弟掉下悬崖那次的刺客也是暗影阁?”萧君安微微拢眉。 看来他师父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深莫测,竟然早早就盯上了燕王,而现在竟是连楚家一家都盯上了。 他意欲何为? 他也只能想到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的理由,帮他夺嫡...... 无涯待他确实不错,但他并未觉得能到此的地步...... “四弟掌管军中要职,且平素四处征战加之偏爱剿匪,得罪人在所难免,但你们楚家一家为何也会得罪天下第一杀手组织?” 楚南月微愣,她抿了抿唇才一脸诚恳道:“御王多次救我性命,按理来说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但此事涉及我们楚氏一族的秘密,恕我暂时不能直言。” 萧君安垂下眼睛,缓缓道:“既然此事涉及你们楚氏一族的秘密,本王自是不便再追问,但传闻暗影阁势力庞大,被他们盯上的人往往是不死不休,所以还望燕王妃日后出门多带些侍卫。” 他师父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即便他今日放了狠话,但他并不会真的就此收手,所以,他也只能再叮嘱楚南月一句。 楚南月也有些后怕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连我这么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鸟都不放过。” 望着楚南月那三分严肃又带有三分戏谑的神情,萧君安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燕王妃可不是小菜鸟,而是有大本事之人。” 楚南月无奈一笑:“我只想平平静静生活,可天不遂人意,偏偏卷入这一场无妄之灾中,所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随即,她敛容收色道:“御王,咱们快回燕王府吧,丝竹的伤很是不乐观。” 萧君安也收起笑容,眸中泛起一抹深沉,沉声道:“好!” 第282章 针锋相对 等回到燕王府的时候,丝竹本就不怎么白皙的小脸直接成了黑煤球,楚南月并未去南月殿,而是直接让御王的人将她安置在了长先殿。 恰巧此时燕王、辰王和她大哥、大嫂还在长先殿议事。 一听是楚昭裕对妹妹下的手,楚子誉直接是爆出了粗口。 “狗东西,真是死性不改!” 萧寒野则是直接抱起楚南月就朝内殿走去,一脸不放心道:“你可有受伤?” 他总是要看过才放心的。 楚南月自是知道他要扒光她看,所以当即大声拒绝道:“我没事,多亏御王及时出现救了我,但丝竹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 言语中,她从他胳膊上下来,快速取来银针,在火上焚烧消毒后,便开始一根根捻入丝竹周身大穴中,她一边捻,一边沉声道:“取青木香、水龙骨、茵陈、淡竹、及己、箬兰、希仙、降香,碾碎成粉,要快!” 她语速快,加之药材的名字比较稀奇,所以冷九一时没记住,刚想再问一遍,结果他家王爷就像和他心有灵犀似的,直接复制一遍给他。 而且还特意放缓了语速。 “青木香、水龙骨、茵陈、淡竹、及己、箬兰、希仙、降香,碾碎成粉,要快!” 他家王爷一脸严肃复制完后,便神情清冷对萧君安道:“三哥还真是及时雨,每次本王爱妃涉险之时总是能那么巧合地遇到,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呢?” 萧君安岂能听不出他的冷嘲热讽,所以当即也没好气道:“四弟连自己的王妃都保护不好,本王恰出手相救,四弟就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萧寒野嗤笑一声:“三哥救命之恩,本王自是铭记于心,只是,三哥每次都出现得如此巧合,难免会让人心生疑惑,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不是吗?”顿了顿,继续道,“听阿月方才提起不过区区五名刺客,而三哥携带众多侍卫,却是一个都未抓到,不知,三哥的功夫竟何时变得这么差了?” 语罢,他紧紧盯着萧君安。 从他外形看确实经历了一番厮杀,却是未见丝毫狼狈之态,可见保存了实力。 萧君安沉默片刻,随即轻笑一声,不回反问:“四弟常年行军打仗,焉不知有一计叫调虎离山? 传闻四弟一遇燕王妃便情深似海,今日一看,好像并非如此,四弟只关注刺客,若是因为区区几个刺客而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使得燕王妃遇难,那不知道四弟又该是何反应?” 萧寒野望了一眼楚南月,见她专注行针,才勾了勾唇,缓缓道:“本王对阿月是否情深似海,这似乎与三哥无关。 又或者说,三哥自己婚姻不幸福,便也见不得其他任何夫妇伉俪情深?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三哥存有这番心思可不好!” 他这话一出,周身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自成亲以来,萧君安便几乎日日耗在了军营,而一向视军营为家的他,则是每日都恨不得早早回家,狠狠宠楚南月。 这说明了什么? 哼,若说萧君安没对他的阿月存了那份龌龊心思,他吃屎去。 萧君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最近貌似只要他一和萧寒野撞上,二人就会针锋相对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楚南月吗? 他的心思竟这般明显了吗? 萧一航也摸不着头脑,所以赶紧岔开话题道:“四哥,冷九怎么还不回来啊?我瞅着丝竹的脸越来越黑了呢,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还有三哥,你没受伤吧?” 萧寒野望了一眼早已不辨颜色的丝竹,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萧君安则是温和一笑:“七弟,我并未有事。” 楚南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又往丝竹嘴里塞下一颗百草丸,声音颤抖道:“丝竹,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可是一分钟都离不开你。” 随后,她对着萧寒野喊道:“王爷,你过来给她灌输内力。” 萧寒野是丝毫未迟疑,抬脚就走了过去,虽然他没给除了楚南月之外的人干过这种事,但现下刻不容缓,且又是楚南月的命令,他断没有拒绝的理由。 谁知,一个黑影却先一步抢在他前头。 “求王爷、王妃准允属下给丝竹女卫灌输内力。”黑影“铿锵”一声跪地,语气坚定道。 “杜......侍卫?”楚南月疑惑望去,竟是萧寒野拨给她大哥的暗卫杜飞,但她摇头道,“杜侍卫,你也受了重伤,是不可以给丝竹灌输内力的,一着不慎,你就会出事的。” 杜飞恳求道:“属下伤势没有这么重的,可以助丝竹女卫一把力的。” 萧寒野长眉一皱:“边去,不要命了,回屋躺着去。” “七弟,速唤听琴、知音二人进来。” 不就怕他碰他的丝竹吗?他稀罕的很! 听琴、知音二人是萧一航的贴侍,本就在外面候着,所以须臾间便进来给丝竹灌输内力维持她生命来。 而杜飞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违抗主子命令,并未回屋,而是不动声色悄悄站在了角落处,一眨不眨盯着丝竹。 望着丝竹终于不再变黑的小脸,好吧,再变黑,其实也已经看不出来了。 楚南月忍不住脑回路大发,这俩人是同站岗他们楚家房顶,站出了感情? 其实,这也算是他们冷血且孤寂生活中的一种相互慰藉吧? 就在楚南月所思所想中,冷九终于捧着一堆药材进来,语速急迫道:“王妃,您看看这药材都对不对?” 在她确认无疑后,然后,她就见冷九竟然只是挥了几掌,然后,方才还好端端的药材就成了药粉。 “冷九,你好厉害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砂掌?” 虽然是被王妃所夸,但冷九却是率先望了一眼满眼放光的小桃,不知不觉挺了挺腰板,才回道:“王妃,您不要这么夸属下,不然,属下会骄傲的。” 突然,他眼神闪烁,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所以又立即恭敬俯首道:“王爷,属下永远都没有您厉害!” 萧寒野:“!!!” 又关他何事? 王妃夸他就受着。 他岂是这般小气之人? 他却不知,冷九是突然想到那次与王妃比武切磋之际,他因不小心碰到王妃腰封而被痛打三十鞭一事。 他可是吃一堑长一智之人。 在王妃这里,他永远都不可以比他家王爷厉害! 当然,他确实也没他家王爷厉害! 但事实不重要,态度才重要! 第283章 小花不会步姐姐后尘 将药粉用热水冲化灌入丝竹口中,见她脸色一点点恢复正常,楚南月才长吁一口气。 “行了,小桃留下照顾丝竹,其余人都下去吧。” 角落的杜飞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什么,也直接随着大家走出里屋。 既然丝竹已脱离险境,那么他就放心了。 出了里屋,楚南月突然拍了一把大腿:“哎呀,竟把小花给忘了。” 说曹操曹操到。 “燕王妃姐姐,吓死我了......呜呜......” 楚南月立刻跑了过去:“小花,你没事吧?” 因着和香香的交情,楚南月很是关心小花。 虽然她强了她大哥,但即便没有她,也会有小红、小绿...... “我没事,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会像姐姐那般身首异处,再也见不到大公子了呢......呜呜......” 楚子誉充耳不闻,直接搀扶着苏汐坐下来。 楚南月见摇摆不定的小花,皱了皱眉,道:“小花,我有事和你说。” 语罢,就要拉着她进里屋。 哪知小花是个没眼力劲儿的,她不以为意道:“王妃姐姐,有话就搁这儿说呗。” 楚南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萧君安,萧寒野立刻挑眉道:“今日我们燕王府尚且有家务事要处理,就不留三哥用膳了,改日定备上大礼前去三哥府上登门道谢。” 瞧吧,有些话,他的阿月是不能当着他三哥面说的。 楚南月有些尴尬,她讪笑一声:“御王,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确实要处理一些关于我们楚家内部之事,今日多亏您了,我时刻铭记于心,改日我定会随燕王一起登门拜谢!” 萧君安淡然一笑:“正巧军营尚且有军务,本王就先行离去了。” 语罢,点头从容离去。 见萧君安离去,楚南月才对小花道:“小花,你可知今日那些刺客乃何人?” 小花道:“刺杀王妃姐姐的啊。” 楚南月点头:“他们既是刺杀我的刺客,也是当初害了你姐姐的真凶,他们乃一群偏执疯狂、嗜血狂魔之人,所以,未免步你姐姐当初后尘,你必须带着林公子离开京城。” 小花才刚来京城没多久,京城很是繁华,和她们穷乡僻壤之地天差地别,况且这里还有占了她身子的男人,所以她不想离开。 “那王妃姐姐保护我啊。” 楚南月嗤笑一声:“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的,我连我大哥的安全都尚且保证不了,又如何护得了你?” 随即,她敛容收色道:“你姐姐当初确实是主动为了我大哥而甘愿赴死,却也是偿还罪责而已,是她先害的我弟弟。” 见小花也收紧面容,她继续沉声道:“但我却一直因你姐姐的死而心存遗憾,虽然她确实做错了一些事,但我知道她也是情非得已,那些恶人用残忍的手段逼迫她,逼得她不得不做,以至于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虽身份不堪,却是少有的真性情,也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 你姐姐原本已经从良了的,对未来怀揣希望......可却死于非命......” 说到此处,楚南月竟哽咽了起来。 “好了,阿月,那件事并非你的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人各有命。”楚子誉起身安慰妹妹道。 突然,他垂眸对小花道:“阿月对你姐姐问心无愧,尽管当初她出卖了我们楚家,险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可即便如此,阿月仍旧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甘心伏法的,你当懂得明辨事理、分辨是非!” 小花也流出眼泪来,她哭着道:“那些恶人是谁?我要杀了他们为我姐姐报仇!” 她眼睛死死盯着楚子誉。 楚子誉嘲讽一笑:“那是阴沟里的一条臭虫,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东西,只会耍尽一切卑鄙手段报复他假想式的敌人。” 随后,他冷声道:“你若不想同你姐姐一般身首异处,就立即离开京城!” “大公子这是在关心我吗?”小花嗜血的眸子突然迸发出星火来,她一把抓住楚子誉的衣襟道,“大公子若是对我有一点点情意,我便无怨无悔跟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度过所有的凶险。” 苏汐埋于袖子里面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拳,长长的利甲深深嵌入肌肤,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夫君睡了人家黄花大闺女...... 她有那么漂亮的脸蛋,不像她,脸上有那么一条长长的丑陋疤痕...... 是个男人就知该如何抉择吧...... 尤其望着贴的极近的二人...... 她生平第一次竟有了浓浓的自卑...... 萧寒野悠闲地品着上好的碧螺春,端的是一副看好戏姿态,而他身旁的萧一航神色大同小异。 二人竟还心照不宣摆上了棋盘...... 已经缓过来的楚南月望着这俩二货的姿态,嘴角狠狠抽动。 她在考虑要不要给这俩二货杯里下点巴豆? 楚子誉面无表情拂去小花的手,他大步来到苏汐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肩膀,满目柔情道:“我心里全部都是我的妻子,再容不得其她任何一人,而我之所以这般说,只是不想阿月再留有遗憾,仅此而已。” 听到他如此说,苏汐揪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而小花眸里的星光则是瞬间涣散,她苦笑一声:“原来一夜真的什么都代表不了。” 楚南月上前安慰一句:“带着林公子离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吧,连带着你姐姐那份希望也活下去。” 语罢,她塞给她一沓银票:“这些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至于报仇一事,待时机成熟,我们会做的,届时我会派人接你来京城,咱们一块告诉你姐姐。” 小花还是不甘心地望向楚子誉,这个她姐姐喜欢,又占据她第一次身子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个丑陋的妻子,抬眸望着从窗帷投射进来的光线,是那么金光闪闪,好看却抓不住...... 她突然笑了:“好,我不再缠着大公子了,小花不会步姐姐后尘,小花带着林少玉离去!” 第284章 由燕王前去荆州 皇宫内,皇上在江寿的陪同下正在御花园散步,这时,嘴角噙着明显笑意的萧一航过来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上让萧一航起身,缓缓开口。 萧一航谢恩起身,然后一脸贴近皇上,神秘兮兮道:“父皇,您猜儿臣昨夜在烟雨楼碰见了谁?” 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皇上既宠溺又无奈地一巴掌呼开他,故作沉声道:“整日没个正形,腰板挺直了好好说话。” 这个幺子虽然纨绔,但纯朴率真,这在皇家尤为难得,所以,老皇帝也甚是偏爱他。 天下父母大概都如此,往往对寄予厚望的那个孩子格外期待,而对于其他不成气候的孩子便不觉有什么了。 很显然,萧一航是皇上从未考虑过的皇位继承人,所以才会觉得他率性淳朴的性子甚好,所以才会格外优待他,给予他皇家难见的父子之情轻松诙谐一幕来。 萧一航摸了摸脸,也不觉尴尬,他嘿嘿一笑,讨好道:“父皇,您就猜猜嘛?儿臣担保您绝对猜不出。” 皇上好笑道:“那便不猜。” “呃......”萧一航语噎,“那儿臣告诉父皇,竟是忠勇太师的曾孙儿楚峰呢。” “楚峰?”皇上一听,不禁开口问道,“那孩子朕是见过一次的,是个难得上进的孩子,第一次科举就中得进士,可他却拒绝做官,选择继续读书,誓要拔得前三甲。” “对呀,儿臣也听闻楚公子如今正在翰墨学院读书,马上就要参加今年的秋闱考试了呢,他们文人最是注重名节,怎会在如此关键时刻自毁名声呢?”萧一航回道。 皇上突然道:“人家一个大理寺五品理事官之子都尚且注重名节,你堂堂一个皇子,天之骄子,怎滴就狗改不了吃屎,专去那污秽腌臜之地?那里的女子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真是伤风败俗、丢人现眼!” “凭你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日后再去红楼,朕就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不解气,还抬手重重拍了一巴掌他肩膀。 萧一航蓦然被一重重铁砂掌呼上,险些一个站不稳摔个狗吃屎,他踉跄几下,满脸委屈:“......父皇,儿臣去红楼行的都是文雅之事,只是喝酒儿、听曲儿,消遣的,并未有半分苟且,而且,四哥也已经重重骂过儿臣,您就别生气了,儿臣日后定会注意身份的。” 听他这般说完,皇上才稍稍缓和,但他还是嫌弃道:“就这点儿,你远不如你几个兄长洁身自爱,他们何曾去过那腌臜污秽之地?看上哪个美人直接迎进府里便是。” 萧一航委屈,五个皇子就他一人还是小纯男呢,但他不说,不然有损他风流倜傥的美名。 等完成他四哥交待的任务,他定要让他四哥弥补他千儿八百两银子,否则都对不起他痛失去红楼这么大的损失。 “父皇,儿臣遵命......但昨夜还多亏了儿臣超常的眼力呢。” “哦?”皇上缓缓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倒是给父皇说说,你眼力是如何超常的?” 萧一航得意洋洋道:“昨夜儿臣听闻里面不同寻常的声音,当机立断小心翼翼破门而入,结果......”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了下来。 皇上不耐烦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再敢虚张声势,朕就让御林军打你的板子。” 萧一航立刻腆着笑脸,小声道:“原来竟是楚公子不经意间得罪了小人,被他们下了见不得人的药,扔进去的呢。” 楚峰:我谢谢你,我竟然莫名其妙就被失了身...... 皇上坐在软凳上轻呷一口茶,道:“如此说来,那着实可惜。” 得父皇准许,萧一航也坐了下来,他回道:“不可惜,那楚公子乃潇洒之人,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拜托儿臣向朝廷奏请,希望可以派遣护城军格外保护他们翰墨学院来。 毕竟翰墨学院乃咱们北萧国最高学府,里面的众多莘莘学子将来都是国之栋梁。 儿臣一听此等利国利民之事当做啊,更何况,护城军的职责本就乃保护京城百姓安全,自是包括翰墨学院众多学子,所以,儿臣便专程前来向父皇禀报此事,父皇,您意下如何?” “这楚峰倒是个聪明的,知道绝境逢生,自己得罪了人,变着法求到朕这里来了,既然如此,那么父皇就看在忠勇太师的份上,允了他这一请,但是,你要告诉他,若是这次再中不了前三甲,朕就亲自抹去他的名字,让他从此再无缘科举,老老实实下去任职。” 楚峰:我心里委屈,但我不说! 萧一航眼睛一亮,立刻俯首恭维道:“父皇果然乃千载明君,儿臣这就下去大张旗鼓部署翰墨学院的兵力,相信有了朝廷的表态和助力,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之人之龌龊手段再也不敢故技重施,翰墨学院众多莘莘学子也定会感恩父皇之举,将来他们为朝廷出力时更是不遗余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老皇帝被萧一航一通彩虹屁夸得身心愉悦,可若他知晓,不久的将来,他亲自定下的罪案竟会因此而再次被掀起,想必,此时此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应下的。 这边萧一航一脸美滋滋离去后,宁王又一脸肃然来到,对皇上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抬手示意宁王平身,道:“你不是在内务府查看卷宗吗?怎么进宫来了?” 宁王俯首道:“启禀父皇,荆州匪患严重,地方知府请求支援。” 匪患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以,皇上沉思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宁王,你即刻带人前去荆州协助地方官府妥善解决此事。” 宁王自谦道:“父皇,于剿匪一事,儿臣经验并不足,倒是四弟素来喜欢这个,不如派四弟前往......” 内务府不但是个清闲之职,而且还毫无实权,所以在得知荆州发生匪患一事,他才会第一时刻前来请旨,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支走燕王。 南叶公主满心满眼都是燕王,他久攻不下,只能釜底抽薪,让她暂时见不到燕王。 若是荆州匪患再给力一些的话,能让燕王永远回不来,那再好不过了...... 宁王的话倒是符合常理,以往,燕王确实钟爱此事,但皇上却鲜少公允道:“老四才刚成婚不久,更何况乃区区一匪患之事,焉用得着宰牛刀?你若不愿去,派裴之衍去即可!” 宁王眼睛一亮,拱手道:“那北羽军当做如何?” 裴之衍既是昔日和六公主悔婚之人,更是当初接手他北羽军之人。 皇上眸光一闪,脑子中突然迸发出一个许久就有却并未实施的想法,他淡淡道:“暂时交由御王管辖,待裴将军归来再移交便是。” 皇上这一开口,其实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这是在一点点为萧君安开路。 但若是这十万大军也归萧君安所有,那他便再也拿不回来,所以宁王怎会甘心,他抿了抿唇,极为小声道:“父皇若贸然此举,不知四弟会不会多想?” 皇上一听,眉毛狠狠皱起,当即龙颜大怒道:“关他甚事?他多想个屁?” 话虽如此,但老皇帝一直都是忌惮燕王的,这个最像他的儿子。 正是因为这份像,所以他才会格外知晓他的野心,所以,他一直都在找一个平衡点...... 宁王抿着薄唇,继续道:“父皇,四弟可能并不会多想,但燕王妃就难说了,毕竟她生父乃罪臣楚昭明,而她兄长如今正在翰墨学院读书,意在参加今年秋闱科举考试......” 他知晓并不能轻易说服他父皇,而燕王又素来无破绽,若说有,那便也就只有他王妃原本不堪的身世了...... 他早就说过,即便楚南月再是脱胎换骨,但她不堪的身世只会成为他仕途上的绊脚石...... 他不想承认,这里面或许有一丝丝他的嫉妒,又或许不甘...... “哦?”宁王的话,让皇上有些意外。 楚子誉竟然有心参加科举? 这孩子,他年少时也是见过的, 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翩翩少年,但已蹉跎七年,究竟是异想天开还是胸有城府? 当年,因为镇远侯的求情和主动上交虎符,他才会格外赦免他们楚家三个孩子。 毕竟一个残废、一个痴傻、一个年幼......不足为惧...... 这些年,他也一直从未注意他们...... 可当此刻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时,才发现是不是格外冒尖的太多了些? 痴傻女人如今早已成为他的皇家儿媳妇、而那个曾经残废的少年竟然脱胎换骨,不仅重新站起,而且娶了镇远侯之女,而如今竟还要参加科举? 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谋反之心,单论这一个科考就是在打他的脸,但当初他们父亲谋反一案,他法外开恩,未牵连到他们,确实又乃他亲自下的命令。 所以...... “当年楚昭明谋反一案乃大理寺所判,乃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之事,若是有朝一日真让楚子誉登上朝堂,那岂不是要打朝廷命官的脸?” 他只言说其一,宁王就秒懂,所以他俯低身子,小声道:“父皇放心,沈相掌管科举一事,想来他对此也是有看法的......” 皇上又立刻道:“科举乃咱们北萧国选取国之栋梁之材的大事,沈相身为百官之首,自然明白其重要性,想必他定会秉公执法的。” 宁王心里暗暗不齿老皇帝的两面做派,但面上却又不得十分乖顺道:“父皇放心,沈相自是明白的。” 老皇帝摸了摸胡须,满意地笑了,但下一刻又满面阴沉。 方才萧一航特意拐着十八弯前来说服他准护城军格外保护翰墨学院,说劳什子受忠勇太师曾孙所请。 他呸,分明是他受四哥特意为他大舅子所请。 既然,他如此中意他那个王妃,就分开他们吧。 所以,他沉声道:“荆州剿匪一事,就让燕王去吧,小江,你现在就前去燕王府下旨,明日一早由燕王前去荆州!” 江寿俯首遵命,随后便立即踱步去了燕王府。 虽说阳光温暖,但在外面坐得久了还是感觉到蒸人,所以,皇上抬手挡了挡日头,起身道:“行了,你也回内务府务工去吧。” 达偿所愿,宁王笑着俯首道:“是,儿臣遵命!” 燕王府内。 这边刚妥善解决楚子誉之事,燕王就立刻下了逐客令,刚想和他的阿月好好温存一番,却被老皇帝的旨意无情打断。 见燕王迟迟不领旨,江寿只能又小心翼翼唤了一遍:“燕王爷?” 燕王这才冷着一张俊颜,俯首接了旨:“儿臣遵命!”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去了南月殿。 管家见此连连笑哈哈着恭维江寿:“有劳公公亲自传旨,如若不嫌弃,请公公留步在府内用膳吧,我们王爷特意命令奴才备下些许薄酒,还请公公您一定要笑纳。” 江寿摇头,笑得无懈可击道:“多谢燕王爷盛情款待,只是咱家还得赶紧回宫伺候陛下,改日吧。” 见此,管家又赶紧弓腰向前,不着痕迹塞给江寿一沉甸甸荷包:“伺候陛下乃大事,既然如此那便不耽误公公步伐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多多替我家王爷美言。” 江寿乃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是任何一位权势都不敢得罪的存在,所以无论他家王爷如何,但他这个做奴才的一定要事无巨细,该打点的关系一定要打点好,否则,便是失职。 好在江寿是个聪慧睿智的,从不搬弄是非,当然,这也是他一直深受皇上器重的原因。 进入正殿后,萧寒野见到正在整理床铺的楚南月,瞬间就眼前一亮:“阿月,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去荆州游玩!” 第285章 昏王上线 楚南月确实好玩儿,但秋闱将至,未免节外生枝,她觉得她还是留在京城较好,况且药圃、苍月、月泥坊......都也离不开她...... 所以,她拒绝道:“怎么突然想去荆州游玩了?但我现下离不开,待秋闱结束、大嫂生完孩子,咱们再去吧。” 萧寒野一边抱她坐在他怀里,一边不悦道:“你这大包大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大哥考试和你大嫂生孩子用得着你?” 楚南月一听就立刻不乐意了,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道:“你一开口就让人不乐意听,闭嘴吧。” 萧寒野慢悠悠吞下药丸,然后,邪魅一笑:“此事确实不需要本王摇旗呐喊......” 语罢,便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裳,想要直接开 干。 楚南月被他整懵了,她赶紧一手制止他,目光殷殷问道:“你先回答我,服下药丸有何感觉?” 萧寒野一边继续手下动作,一边紧抿薄唇,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来。 楚南月扶额,她伸手去掰他的嘴:“你可真是既幼稚又记仇,现在可以开口说......” 谁知话还未说完,她自己倒是蓦然被人封了口,抬眸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她一阵无语,但同时小嘴又控制不住地配合他...... 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气息不稳道:“......阿野......服用了我开的药......嗯......是不是感觉精力充沛......嗯......龙精虎猛啊?” 萧寒野头埋在她的脖颈,故意道:“阿月还少说一种,嗯?飘飘欲、然......” 楚南月小脸瞬间一片嫣红,真是被他气着了,她猛然翻身而起,一手捏住他下巴:“整日没个正形,不搭理你了......” 语罢,便佯装下去,要睡觉。 男人哪里肯放过她,赶紧一把嵌住她细、腰,然后一本正经说着孟浪之话:“阿月这是嫌弃为夫不够努力吗?竟还费心给为夫研制充沛丸,为夫本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下好了,服用了阿月的充沛丸,那今夜势必是要不休不眠的。 还有啊,阿月今夜的欲擒故纵,本王很是欢喜......” 语罢,便抬眸情意绵绵望向她...... 楚南月:“!!!” 她现在特么想找根面条上吊去,她竟然一边佯装着下去,一边主动锁...... 呵呵!请问她现在离去,是不是显得更欲擒故纵了? 更何况此情此景,得了实质的男人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她也只能一脸羞涩地趴在他怀中...... “呵呵......我有时候确实......嗯......是有一些口是心非......但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性......嗯......乃原主这具身子残留的条件反射......” 对,条件反射。 原主背锅,和她无关。 “还有啊,这充沛丸也不是特意为你而研制......嗯......而是专为我大哥而研制......我知道你们这里的科举......嗯......要接连考好几日......适才......呜呜......” 她也懒得起名了,索性用了男人随口唤的名儿,别说还挺贴切的。 哪知原本“温和”的男人一听这个还了得,当即暴露畜生本性来,一边变相“家暴”她,一边咬牙切齿道:“就知道你胳膊肘一直向外拐,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只能用男人原始力量征、服你了......” 楚南月摇旗呐喊了半炷香时辰,就喉咙冒烟,难受得不得了了,她赶紧放低姿态,腆着一张没法看的猴屁股小脸讨好道:“小寒寒......寒哥哥......野哥哥......人家错了嘛......小月月满心满眼都是小寒寒......小寒寒才是小月月最亲最爱最近的人......咳咳......呜呜......” 谁知,非但没换来他的柔情,反而使得他愈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尥蹶子不伺候了! “你丫的能不能快点?不是明日还得早起去荆州游玩吗?说话还能不能算话了?” 语罢,她便紧咬嘴唇,一脸幽怨地望着他。 虽说这事,完全是男人以一己之力支撑着场面,但是吧,女人真完全摆烂甚至满身心抗拒,男人也就真的少了很大一部分乐趣。 所以,男人安抚道:“你甩脸子如何能快?像方才那般唤我。” 楚南月拧眉:“......真的会快?” “比黄金还要真!” 楚南月为了能早脱离苦海,只能继续摇旗呐喊:“寒哥哥......最威武了!” “阿月最是喜欢阿野了!” “......” 萧寒野此时别提多身心愉悦了。 怪不得古有昏君会为了心爱的妃子而斩杀忠义朝臣。 就这媚眼如丝、烟视媚行的美人谁受得了? 反正他是毫无抵抗力。 别说是昏君,就算此时此刻美人喂他服用毒药,他为夺美人一笑都会一口吞下啊。 他被美人的娇吟催促得根本毫无停顿。 “妖精,你真是磨人的很!” 屋外海棠花开,屋内一夜旖旎...... 可怜冷九、江炎和小桃等人在殿外忙成狗,明日就要长途跋涉前去荆州剿匪,不得诸多事宜要一一操持好? 从前一心正事的他们王爷,如今在纨绔的道路上愈走愈远...... 他们真的好命苦,整日被强撒狗粮不说,现在还得操持着王爷、王妃那份心...... 第286章 狗男人,撒谎都不打草稿了? 翌日,楚南月睁眼时刻才发现她已经衣冠楚楚躺在马车中,而昨夜倾力耕耘一整晚的男人此时已是一脸肃然端坐车中,如金钟般稳固端正。 她一脸幽怨道:“狗男人,你还真私自带我出来游玩了?” 为毛出力的是他?精神抖擞的还是他? 为毛躺着的是她?靡靡不振的还是她? 真是没天理啊。 见她醒来,狗男人勾唇一笑:“就你那点儿产业都已安排好,还有你特意为楚子誉研制的充沛丸,我也已让冷九亲自交于他手中,可还有其它顾虑?” 楚南月想了想,确实也想不出什么来,但她就是觉得隐隐不安,所以,回道:“既来之则安之,那咱们赶在大哥考试前回去即可。” 狗男人拍了一把她的翘臀,回道:“尽量!” 语罢,便起身出了马车。 楚南月刚想一顿输出,可当望见迎面走进来的小桃,她及时闭住嘴巴,随后不着痕迹起了身,若无其事道:“小桃,你进来的正好,咱俩下几盘五子棋解解闷。” 小桃忍不住腹诽道:“王妃,您这心态可真不是盖的,咱现在要去荆州剿匪,您不捣鼓您那些瓶瓶罐罐,竟然还有心情下五子棋?” 楚南月疑惑道:“剿匪?不是游玩吗?” 小桃立刻闭嘴,她觉得她好像闯祸了...... 这边狗男人下了马车之后,便直接翻身上了马,他沉声对冷九道:“可有查到昨日是谁向父皇进言让本王前去剿匪?” 杀鸡焉用牛刀? 冷九摸着脑袋,一脸疑惑道:“王爷不是一向最爱剿匪这种利国利民之事吗?荆州发生匪患,陛下想到您也很正常啊......” 难道这里面还有猫腻?以往,他们可是没少跟着他家王爷干这个啊,大杀四方,老爽了。 萧寒野冷声制止他:“闭嘴吧,活该你单身!”随后,他看向江炎,等待他的回答。 江炎则是讪讪道:“属下只一心忙活前去荆州剿匪事宜,倒是把这一茬疏忽了......” 他和冷九所想一般无二,但由于他回答的较为显情商高,尤其当萧寒野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人数虽不多,但胜在都是精英,所以,他并未动怒,只是沉声道:“此事并不难查,三日后本王就要知晓!” 闻此,江炎立刻吹了个口哨,然后一暗卫便应声出来,对他交代一番,然后,就见暗卫又飞走了。 旁边的冷九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幸亏他家王爷放过了他,三日虽不短,但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远,暗卫路上的时间也是包括在内了的。 他终于不再是倒霉体质了。 然,侥幸也不过三秒钟,他家王爷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冷九,你之前调查荆州药王谷一事无果,这次就派你带一队人马先行快马加鞭赶去荆州,将匪患之事调查清楚,以将功补过,否则,日后便不必跟在本王身边了。” 吓得冷九一个哆嗦,立即点足人手,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时来运转? 望着冷九等人离去的背影,萧寒野下意识回望了一眼马车,随即便昂扬着身姿骑马而去。 还是待晚上无人时刻再向楚南月赔礼道歉吧。 只要继续让他吃肉,床榻上跪着道歉也不是不行,反正那属于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 很快天色便黑下来,到了投宿时候,考虑到他们此次人手众多,未免节外生枝,故而,他吩咐江炎寻了一个环境虽偏僻但尚算干净的客栈。 围坐在饭桌上,楚南月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阴阳怪气道:“好你个狗男人,现在撒谎都不打草稿了?” 狗男人下意识环望一圈四周手下,见他们都正襟端坐、目不斜视之貌,当即小声安抚楚南月道:“阿月,我不是考虑咱们才新婚就让你一人独守空房于心不忍吗?此乃善意的谎言。 ” 楚南月更气了,她狠狠跺他一脚,然后拉着小桃坐到其它空置桌子上,大声喊道:“小二,上菜!” 见厚脸皮的狗男人再次瘸着腿儿跟来,楚南月暗暗咬了咬红唇,继续道:“小二,上四道拿手甜菜和一甜汤即可!” 狗男人不喜甜食,那她就全上甜食,齁死他丫的。 非但如此,她还暗戳戳给他腰间来了一针,叫他居然还敢厚着脸皮离她这般近。 狗男人一个不防,腰间传来剧痛,他没忍住“嘶”了一声,一脸幽怨望着楚南月:“阿月,你又想谋杀亲夫!” 望着他一脸吃痛之貌,楚南月也没忍住嘴角抽动:“呵呵,你活该。” 小桃瞅着那过于修长的银针,也嘴角抽动。 她在哪儿?她干啥儿?不会待会儿王爷会在她身上报复回来吧? 呜呜,千万不要! 狗男人吃了痛还不能发泄,只能化愤怒为食欲,大口朵颐起饭菜来,别说,配着客栈内靡靡之音,倒是别有情趣。 楚南月见他吃得一本正经,不禁持筷子尝了尝各道菜,是甜的啊,她拧眉道:“喂,你这是啥时改的口味啊?” 狗男人见媳妇儿竟主动搭理他,当即又忍着被银针刺痛的风险笑眯眯移了过去:“只要是爱妻点的,我皆来者不拒。” 其实,他乃军营出身,又怎会真的挑食?只是,相对不喜甜食罢了。 关键时刻,别说甜食,就算是树皮,他也能啃的不亦乐乎。 楚南月哼哼:“吃饭就吃饭,别离那么近,否则我还扎你啊。” 语罢,她故意拿着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狗男人瞅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银针,只能再次一脸幽怨地错离些许。 之后,楚南月便再未搭理他,一顿晚膳在靡靡之音中平静用完。 “这位爷,小姐,觉得小女琵琶弹得如何?”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领着一打扮素雅,但长相甚是出众的女子,怀抱琵琶朝他们走来。 萧寒野拧眉:“琵琶我倒是没听出什么来?但你这眼神却不怎么好,从哪里看出是小姐来的?” 眼睛被屎糊住了? 他的阿月明明盘着头,梳着妇人发髻好不好? 楚南月掉了一额头黑线,连忙示意小桃打赏道:“大叔,令女琵琶弹得真是出神入化,韵律优雅,宛如天籁之音,我等佩服。” 小桃适时递上一小块碎银。 长者眼睛一亮,毕恭毕敬接过碎银,立即改口谢恩道:“多谢爷和夫人打赏,小玉,快谢过爷和夫人。” “谢过爷和夫人,小玉为爷斟酒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眼前高大男人身上,满目敬仰。 第287章 为夫绝对比狗忠诚! 楚南月:“!!!” 男女授受不亲,用得着她给敬酒? 没听见她是他夫人吗?古代都这般流行当众给人戴绿帽子? 但她不说! 她正在和狗男人吵架! 更何况她想看看狗男人的男德! 狗男人虽然不做人,但男德绝对杠杠的,不待那名女子靠近,便直接冷言呵斥道:“退下!” 声音比九数寒天的寒冰还要冷。 楚南月这边看着狗男人阴沉的俊颜顿时忍俊不禁,但她低估了小玉的手段。 小玉面上一副惊吓之貌,哆嗦着红艳艳的娇唇道:“那不如小玉给爷弹奏一曲《汉宫秋月》吧?” 楚南月再也笑不出来。 《汉宫秋月》表达的是对爱情的强烈渴望之曲,这小玉竟然当着她的面赤裸裸向她夫君求爱? 这要是她再能忍,那她就活该被绿! 她当即拍案而起,言辞犀利道:“小玉姑娘乃一卖艺女子并非红楼女子,当众对着有家室男人弹奏《汉宫秋月》合适吗?” 萧寒野闻此,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看吧,他还在盘算着一会儿回屋后,在媳妇儿面前,他该是何等的卑躬屈膝? 这不就机会来了吗? 他再次值钱起来! 他这边心里暗暗庆幸,那边小玉却是抬眸望向他,抿了抿唇,才委屈巴巴道:“小玉不像夫人这般才学艳艳,并不觉有问题,还请夫人明示。” 楚南月不以为意,嗤笑一声:“你们父女二人乃以卖曲为生,或许其它造诣不如本夫人,但弹曲儿这方面一定优于寻常人,既然你装傻充愣,那么,本夫人就明白告诉你,本夫人眼里不容半粒沙,此曲表达的乃强烈爱情意境,我夫君已有了貌美如花的我,用得着你当众思春表达爱意?” 听见媳妇儿又如是说,萧寒野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 他越来越值钱了呢。 他这一笑,更是无限放大了他的俊颜,使得小玉更是痴迷,她楚楚可怜道:“小玉并无此意,只是爷打赏的银两较多,小玉和家父惶惶不安,故而才会想要多多回报爷,还请夫人明鉴。” 楚南月笑了:“貌似银两乃本夫人所打赏吧?人啊,还是当识时务为俊杰,否则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好在本夫人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你们速离去吧,莫让本夫人再说第二遍!” 这可把某人值钱的再次情不自禁拥了过来,谁知竟被媳妇儿当场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还有你啊,笑够了就给老娘我闭嘴,整日花枝招展给谁看哪?长成这样也不知道拿个东西遮一下,赶紧戴上你那劳什子面具!” 她可忍他许久了,咧着性感的薄唇搁那儿笑半天了。 什么跟什么啊?明知道自己长得跟个花孔雀一般显眼,还不知道低调一些? 瞧那小玉都快把眼睛黏他身上了。 萧寒野委屈,长得帅是他的错喽? 但他不说,非但如此,他还腆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道:“娘子莫生气,为夫这就戴上劳什子面具,为夫绝对比狗忠诚!” 语罢,他看了一眼江炎,江炎立刻持剑上前。 “还请两位速离去,否则今夜便是血染湘林客栈。” 望着那把明晃晃的利刃,长者赶紧拉过小玉,并且打着哈哈道:“各位爷、夫人莫气,是小女年幼不懂事,小人这就带着小女速离去。” 其实,他何曾不知他女儿的心思?眼前这位爷无论是外在还是气势,都是他们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所从未遇到过的佼佼者,这样的人又会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也难怪一向心比天高的女儿这次竟会甘愿做小?别说女儿喜欢,他也喜欢,若是能攀上这样的姻亲,他们哪里还用得着抛头露面?以卖笑为生! 所以带着这一思想,他明知道女儿此举欠妥,可他也并未说什么。 哪曾想,他女儿都主动成这个样子了,那男人竟然无动于衷?而且还惧内! 惧内的男人没治! 哎,想到此,他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小玉也是十分忧伤,她水眸盈盈望着眼前已戴上银色面具的男人,抿了抿唇,才跟随着她爹的步伐慢慢离去。 小玉爹拉着小玉一边走,一边小声碎叨叨:“女儿啊,凡事看开些,想当年你都从荆州土匪窝过五关斩六将逃出来,眼下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等到了京城投奔到你姑母一家就好了,届时,爹让你姑母给你找个更帅......一样帅的。” 萧寒野一听,眸光一闪,他抬手道:“且慢!” 小玉瞬间眼前一亮,立刻回眸道:“爷,您还有何指示?” 言语中,她便一眨不眨望向男人,即便戴着面具也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天人之姿。 楚南月捂着嘴,一脸幽怨。 别问,问就是方才被狗男人一个抬手给一掌招呼到了嘴! 本来因着他方才那句“为夫绝对比狗忠诚!”,她心里的怒火已消散,但现在......呵呵......还得继续吵架! 狗男人尚且不知他的壮举,他直接无视小玉,问道小玉爹:“你说的想当年荆州土匪窝一事是何时之事?” 一听到这个,小玉爹立刻满脸谨慎道:“没有的事,谁说荆州土匪窝了?” 自家闺女土匪窝滚了一圈,若被外人知晓不得被口水喷成筛子? 再说,他刚才是小声嘟囔安慰给自家女儿听的,这爷的耳力怎么这么好滴哩? 见此,萧寒野冷笑一声,江炎立刻就手提着二人飞进了二楼雅间。 他转身柔声对楚南月道:“阿月,为夫先去处理一些公务,你回房间乖乖等着为夫。” 楚南月拿下自己的手,问道:“你看看我这嘴答不答应?” 萧寒野垂眸盯着她娇艳艳的红唇,忍住心里的悸动,吞咽一口唾沫:“呃......先回屋,等办完正事随便你闹!” 楚南月扬手道:“我闹个粑粑,我要和你一起去办正事。” 望着因借扬手而故意掌掴到他的嘴,她此时才真是身心愉悦,然后,提着裙摆优雅朝二楼走去。 萧寒野摸了摸嘴,眼里闪过一阵波涛汹涌,但也不过转瞬,便恢复平静。 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媳妇儿的嘴巴子了。 进了二楼雅间,楚南月就发现冷血无情的江炎正手持长剑威逼利诱恐吓人家父女俩,她心里一阵腹诽后,然后...... 她也没含糊,当即掏出一粒药丸一把塞入小玉爹嘴里,然后望着他渐渐惊悚的老脸,笑得歹毒:“小玉姑娘,不想你爹死,就老实交代。” 萧寒野勾了勾唇,媳妇儿唬起人的样子怪凶滴哩。 若不是他知晓她怀里的那些药根本就没有毒药,他都要险些被骗呢。 小玉吓得抽抽:“别伤害我爹,我说!” 原来他爹口中的想当年不过一个月之前的事。 “我们老家在青海的石沟村,后来家里突逢变故,我便和爹打算去京城投奔姑母,但京城路途遥远,我们盘缠根本就不够,只能一路上靠卖艺为生,不料一个月前路过荆州时,竟不小心被土匪抓到了山上,好在运气好,让我给逃了出来。” 语罢,她还特意对萧寒野道:“爷,当晚我就逃了出来,一点儿都没让那些畜生糟蹋。” 萧寒野忍住心里的嫌恶,不回反问:“说清楚,如何运气好?” 他可不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毫发无损从匪窝里逃出。 果然,小玉诚实回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他们的三当家意图冒犯之际,挣扎间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竟从山顶一路滑到山底,适才逃出的,爷,我真的一点儿都没被那个令人作呕的三当家......” 萧寒野沉声打断道:“里面大概有多少人?可还记得地形?” 小玉想了想,才认真回道:“我只知道里面有三个当家,尤其是那个三当家一身横肉,尤好女色,他抓了十好几个少女专供他消遣,至于那里的地形......我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记得......” “爷,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您放过家父吧,我愿意留在您身边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恩情!” 小玉回答完,看了一眼她爹,就哭丧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一把抱住了萧寒野的腿。 恶心的萧寒野一个激灵,当即一脚踢开她,虽然,他并未动用内力,但他力气素来大,所以,即便如此,娇滴滴的美人还是被她踢晕了过去...... 楚南月赶紧上前查看,忍不住吐槽:“王爷,您日后能不能不要这般辣手摧花?娇滴滴的美人可是很柔弱的,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摧残?” 说完,还不禁一阵后怕。 幸亏当初没一脚踢飞她,否则她早就因内伤不治而身亡,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她塞进小玉口中一粒护心丸,然后对江炎道:“江炎,先带他们二人下去吧,以备不时之需。”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萧寒野大手揽过她的腰,挑眉道:“我只允你这一个美人触碰!” 楚南月没忍住笑出来,望着她倾城笑脸,男人终于长吁一口气:“阿月,你终于不生气了,我之所以带你出来,一来是时间紧迫,留你一人在京城,我不放心,二来则是,我真的不忍你一人独守空房!” 楚南月止住笑容,哼哼:“是你自己受不了做和尚吧?” 萧寒野抱着她,哈哈一笑:“是我,是我离不开你,你那么软、那么香、那么美好,不抱着你,我怎能入睡?” 冷哼一声,楚南月环在他腰上的手狠狠拧了起来:“你呀,就是狂妄霸道、自以为是惯了,有什么话不能诚实说嘛?我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萧寒野任她拧,轻揉着她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道:“我一直都在用心改,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难免有些费劲。” 见他不喊疼,楚南月自己拧的也没意思,索性讪讪收回手,但她嘴上却不留情:“只要有心改,铁杵磨成针,你呀,就是不当回事儿!” 萧寒野委屈:“不是......” 哪知刚开口,就被媳妇儿无情打断:“还敢狡辩,那你从前还不近女色呢?怎滴现在就和清风楼的小倌儿一般?呵呵,反正你啊,但凡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儿就记得门清!” 被戳中心事,萧寒野一时语噎,但很快便眼前一亮:“阿月,说什么便是什么!”顿了顿,继续别有深意道,“阿月,晚膳用了这么多甜食,不如咱们运动一番消消食吧!” 楚南月哪里不知晓他所谓的“运动”乃何意,当即有些羞恼道:“运动个粑粑,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咱们争取快马加鞭赶到荆州,我还要赶在秋闱前为我大哥摇旗助威呢。” 原本以为只是游玩,时间随自己安排,届时只要在她大哥考试前回去即可。 现下倒好了,剿匪哪能随她心意? 虽然对于这种利国利民之大事,她很是乐于做,这都升华了她的人生境界呢。 但现在不是她们楚家关键时期吗? 她并不是那种品格高尚之人。 她的宗旨是先顾小家,有能力再顾大家。 萧寒野回道:“不妨碍的,明日我起得来。” 楚南月回:“可我起不来啊!” 语罢,就感觉身子一轻,待反应过来,她已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男人一边抱着她向床榻走去,一边勾唇道:“也不妨碍,明日照样如今日一般,我抱着你上马车......而且,你明日可以在马车上补觉的......还有啊......不要动不动就质疑为夫的能力,即便三日三夜不休不眠,为夫照样生龙活虎......” “呜呜......” “啊啊......” “嗯嗯......” “寒哥哥......” 屋内瞬间弥漫起一股暧昧又腐朽的味道...... 门外的小桃尴尬到抠手指头,果然,夫妻之间是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第288章 恋爱脑加洗脑杠杠的! 翌日,萧寒野原本是同楚南月一起坐在马车里面的,可谁知楚南月睡醒后,便直接招呼坐在车外的小桃和小玉进来。 有厌女症的某人立刻坐不住了:“马车内空气不清新,我出去透透气!” 语罢,别有深意瞪了楚南月几眼才气呼呼离去。 楚南月视而不见,反而安慰一脸失望的小玉:“小玉姑娘,你别介意啊,我夫君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 小玉悻悻回道:“我不敢介意,夫人得夫如此,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呢。” 长得好,还专情的男人,搁谁不羡慕? 楚南月则是淡淡回道:“有啥儿好羡慕的?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 小玉眼睛一亮,不禁开口问道:“难道爷待夫人您不好?” 楚南月长叹一口气,才情绪落寞回道:“小玉姑娘也看到我家夫君有多优秀了,原本他是瞧不上我的,我是拿银子砸出来的。” 小玉不解:“银子砸出来的?” 楚南月回:“对,我没有别的才能,就是集财富于一身,我家夫君原本是个不得志的七品武官,我拿着几万两的银子硬生生给他砸成四品城门领,就问你服不服?” 听到几万两,小玉吓得连连吞咽唾沫,说出的话也变了味:“为了一个男人花几万两值吗?” 小桃立刻毫无缝隙对接:“不值!” 她家王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别说花几万两,但凡让她家王妃倒贴一两,她都不能嫁给燕王! “一边去!”楚南月冷喝她一声,继续一本正经对小玉道:“本夫人从小就迷恋我家夫君,为了他,别说是几万两的身家,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顿了顿,又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见我现在拿不出银两来了,夫君就开始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整日就想重新攀个对他仕途有益处的高根,要不这次朝廷派他前来剿匪,我能眼巴巴跟着来吗?这哪是咱女子该涉及的场地?但我就怕若我不跟着来,真让他逮住机会了,我这夫人之位怕是要让贤!” 小玉有些怀疑:“瞅着爷的面相也不像如此功利之人啊,还有,我瞅着他是极其在乎夫人的呢。” 小桃手捂着唇,小声帮腔道:“我夫人娘家手里可还是攥着一万两养老的银子呢。” 楚南月不满地抻了她一眼:“要你多嘴!”随后她又一脸无奈道,“这银子若是我自己个儿的,我定全部拿来继续给夫君砸康庄大路,但这乃我母家最后一点钱了,我哪还有脸要啊?所以,我想着这次出来能不能帮他把剿匪之事解决了,若是真能如此,他也能得朝廷赏识,从而优待我几分,总之啊,我这夫人不好做啊,每一步都需要自己百般筹谋,稍一不慎就会被夫君弃之如敝履。” 小玉突然眸光一闪:“若是我能帮助爷剿匪呢?” 楚南月心下暗暗一喜,但面上却故作惊慌之态:“你不是说你不记得那里地形吗?还有啊,你可不要继续勾引我夫君,否则我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小玉反过来安慰她道:“既然爷乃如此冷酷上进之人,夫人和我当抱坐一团,我若真因此助爷剿匪成功,而得爷青睐入了你们府邸,日后咱们总归是要同处一室的,他日,咱们二人共处内院,当一心为爷排忧解难。 两个人的力量是要远远超过一个人的,相信合姐姐你我二人之智慧,定能助咱们爷的仕途更上一层楼,届时他仕途混得云生风起,哪里还会动用心思再往府里纳娶新人?届时便是姐姐和我双赢,姐姐,您说呢?” 楚南月有些方,虽然她达到了目的,但她怎么有种被人策反的感觉?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玉行啊。 恋爱脑加洗脑杠杠的! 小桃也被成功绕进去了,她凑向楚南月身旁咬舌根道:“王妃,奴婢觉得狐狸精所言可行,待剿匪成功后,咱再卸磨杀驴!” 楚南月嫌弃地一把推开她:“你坐外面去!” 她是这么没有格局之人吗?虽然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见小桃一脸幽怨离去,她才收回心神,一脸肃然和小玉商量起对策来...... 然后萧寒野就发现一件怪事。 这俩人怎么莫名好的穿起一条裤子来了? 特么的还以姐妹互称? 弄得他好像啥时纳了一房小妾似的? 第289章 燕王惩治荆州县衙! 晚夏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接连两日半的策马奔腾,燕王等人终于来到荆州。 将楚南月护送至一幽静的客栈,他便去了衙门。 由于是微服私访,所以县衙并不知情,当他赶到的时候,整个县衙给人呈现的是一种腐朽的气息。 见此,燕王眉毛微微聚拢,江炎赶紧命令道:“让县令速出来!” 门外的衙役懒懒散散,丝毫不把他们一行人放在眼里:“你们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让我们县太爷出来?去去,一边去,有案子就着讼师递上状子来!” 萧寒野气笑了,他一把按住欲拔剑的江炎,尽量心平气和道:“寻常百姓如何请得起讼师?” 衙役不耐烦地摆手:“那是你们的事,快走,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萧寒野攥了攥拳,才缓缓开口:“这里平素都是这般办案的吗?” 虽然想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地方官府多有懈怠,但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玩忽职守。 怪不得会闹匪患! 衙役一听这话,顿时来了脾气,瞪着眼睛道:“怎么?你小子还想管我们县衙的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县太爷爱民如子,办事公道,哪里是你能置喙的?” 萧寒野心中冷笑,这衙役倒是会睁眼说瞎话,爱民如子?办事公道?这县衙上下腐朽的气息,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吧。 他不再与衙役废话,直接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他本就乃尸山火海走过之人,如今不再刻意压着那份煞气,当即使得炽热的周围顿入冰窖。 刚才那名还颐指气使的衙役顿时吓得气势不足,他不明白,怎么区区一个人就把他这个官府之人吓成这样? 但一想到自己乃官府之人,而且还有县太爷撑腰,他便又壮起胆子来:“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衙门,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害怕,所以赶紧吹响了手中的哨子,叫来其他衙役。 很快,县衙内便涌进一群衙役,将萧寒野和江炎二人团团围住。 萧寒野环视着四周的衙役只是淡淡勾了勾唇,他随意把玩着左手大拇指处的玉扳指。 刚才那第一名衙役见此更是气愤,尤其见此刻他们占据了上风,便再次颐指气使朝他走来,打算先暴揍他一顿,然,手刚探出,就被人卸断了臂膀。 “啊!刁民残杀官府人员了!”他吓坏了,赶紧撕扯着嗓子喊道。 其他衙役见此也顾不上害怕,便一窝蜂涌上,结果只半炷香时辰不到,他们十几名衙役就被江炎一人所制服! 见到一地哀嚎不止的衙役,萧寒野狠狠皱了眉。 就这身手? 怪不得连匪患都制服不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时,县令终于姗姗而来,他原本正在后院与新纳的小妾做一些少儿不宜之事,听到管家疾声禀报外面打起来了,这才不得不提前结束他的幸福。 胆敢有人来他的县衙闹事,他定要狠狠打他的板子。 他见到刁民不过两人而已,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然后上下仔细打量萧寒野一番,才沉声开口道:“刁民乃何人?竟敢擅闯县衙,打伤官府人员,可知罪?” 江炎得燕王首肯后,便直直亮出令牌来,厉声道:“此乃燕王爷,尔等还不快拜见!” 县衙一听就傻了:“燕王爷?当朝四皇子?” 吓的他赶紧奉上自己的膝盖,但下一刻,他又醍醐灌醒,堂堂燕王怎会来他这鸟不拉屎之地?而且竟还只随身携带一名侍卫? 一看就是假的,他当即又兀自起身道:“你以为随便报个名号就能吓住本官吗?燕王爷?哼,若真是燕王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坚定的声音。 “草民拜见燕王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介粗衣打扮的眉目俊美少年,他见到院子一派狼藉之后,原本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便恭敬对燕王行礼。 县衙有点傻眼:“小舅子?你这是搞哪出儿?” 美少年当即冷声道:“休要攀亲,我姐姐乃你强取豪夺之来,何来的姻亲?” 随后,他俯首对燕王道:“还请燕王爷责罚,向朝廷发去的那封请旨书乃草民与姐姐商量所发,还请燕王爷能助我们荆州剿匪,救出被土匪掳走的女人,草民甘愿伏法!” 萧寒野恍然大悟。 怪不得县衙胆敢质疑他的身份,好像对朝廷派人一事毫不知情,原来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县衙顿时脸色大变,他扑腾着上前要挠美少年:“好你这个窝里反的畜生,竟敢借着本官宠爱你姐姐,盗取本官的官印,私自向朝廷发去请旨书,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置本官于死地啊,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燕王一记犀利的眼神扫过去,他顿时偃旗息鼓,无奈只能跪在地上哀嚎大哭:“燕王爷,下官冤枉啊,下官真的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啊,您也不能只听这刁民一人之言啊......” 燕王嫌他吵,直接让江炎点了他的哑穴,随后,他沉声对美少年道。 “为何要盗取官印向朝廷发文书,而不是请求你姐夫?” 美少年见燕王没有怪罪他,眼里燃起一抹希望,他“砰砰”磕了一响头,才掷地有声道:“回燕王爷,草民唤秦羽,草民姐姐唤秦苒,三个月前,这狗官利用职位之权威逼利诱恐吓草民姐姐嫁予他为妾,所以他并非草民的姐夫。而关于剿匪救人一事,草民更是曾多次向他求救,但每次都他明哲保身、贪生怕死而拒绝受理!若不是草民的未婚妻被土匪掳上山,草民绝对不敢联合姐姐出此下策的,姐姐是被草民逼的,还望燕王爷明鉴!” 言语中,一婀娜美人缓缓走来,她朝燕王跪下:“启禀燕王爷,民女乃秦苒,弟弟他所言句句属实,但民女并非受弟弟辖制,而是实在忍受不了......” 她难为情看了一眼四周,才极为小声道:“非人的嗜好!” 语罢,她便撩起了自己的胳膊,露出那一个个烫疤...... 燕王眸光闪烁,他嫌恶地望向县衙,冷声对江炎道:“解开他!” 县衙终于能开口说话,连忙上前一脚踹去秦苒:“你这个贱人什么都往外秃噜,你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枉我待你不薄......” 秦羽气不过,与他厮打起来:“你这个狗官,妄为老百姓父母官,白食俸禄的米虫......” 此时,萧寒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原本他是想让他们双方当面对峙的,可现下看来着实没这个必要。 望着被江炎制服住的县衙,他沉声道:“朝廷赐你为朝廷命官,是希望你能为民造福,谁料你竟只顾个人享乐,丝毫不念百姓福祉,真乃朝廷之耻、百姓之害!” 语罢,便一剑结果了他。 县衙死不瞑目,他是怎么都难以置信,燕王是怎么敢杀朝廷命官的? 一院子哀嚎的衙役瞬间都止住了声响,他们秉着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燕王利刃下下一个亡魂...... 从前他们只是听闻燕王鬼面罗刹的名声,今日一见,竟真的是比传闻还要恐怖,剑杀朝廷命官,何人敢? 直到燕王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才敢再次呼吸。 “尔等皆为官府人员,不管职位大小都当在其位谋其职,日后若再有玩忽职守者,本王见一个杀一个!” “我等谨遵燕王爷旨意,日后定在其位谋其职,一心为朝廷办事,为百姓谋福!” 他们没想到燕王竟会如此轻易饶过他们,日后他们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这一身官服。 望着眼前的情形,秦羽非常震撼,他眸中燃起寥寥星火来...... 第290章 楚南月只身去了匪窝 这边燕王整肃荆州县衙,楚南月那边却是直接剿匪去了。 小玉有些想打退堂鼓:“姐姐,咱们就这般直接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楚南月不以为然:“咱能不能混进去还难说呢,就只是先打探打探。” 小桃也不放心,提醒道:“夫人,您切记咱只是打探。” 楚南月望着一脸谨慎的二人,不由咧了咧嘴:“你们二位就把心放肚子里面吧,我可是最惜命的。” 言语中,她们便来到之前小玉在土匪窝里面不经意间听到的铁拐张菜店。 “三位小公子想买点什么菜?”一个跛脚的中年大叔一瘸一拐走过来问道。 楚南月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故意粗噶着嗓音道:“公子就公子,还加个小做甚?爷最是不喜欢被人说小了......”顿了顿,挑眉道,“大叔可愿被人说“小”?” 跛脚大叔微愣,旋即便爽朗大声笑起:“对对对,咱们老爷们儿可不能被人说小。” 语罢,他便热情介绍起各种蔬菜来。 楚南月一边听着,一边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这个菜店虽然不大,但位置却十分偏僻,而且周围行人非常少,这让她心中更是确信这里或许真的与土匪窝有着联系。 在挑选了一大箩筐蔬菜后,楚南月道:“大叔,您这儿的蔬菜着实新鲜,我们初来咱们荆州定居,便能遇见这般新鲜又便宜的蔬菜着实运气不错啊,日后我们便在您这儿采买了,您再给我们抹个零呗。” 跛脚大叔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大方道:“八百二十一文,给八百文就好了。” 楚南月嘴甜道:“谢大叔,大叔真豪爽。”随后,她又故意装作好奇道,“大叔,我们初来乍到,对咱这附近的地形还不太熟悉,但听闻咱们附近有些不太平,不会牵连到我们无辜老百姓吧?要是这样,下次我可得多带些家丁出来。” 跛脚大叔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小声对楚南月道:“大叔瞅着你人还不错,就实话告诉你,只要不是漂亮的女人和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不会出事。” 闻此,楚南月长吁一口气:“大叔您可真是好人,幸亏这两样,本公子都不占!” 她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和跛脚大叔闲聊,一边暗中观察他的举止和言行,她发现跛脚大叔很是热情,而且对于土匪并没有过激反应,她大致可以判断,这里或许只是土匪的一个采买菜点。 只要守株待兔,或许就可以。 见天色不早,她打算今日先回客栈,待燕王来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结果,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楚南月等人回头望去,只见两名身形粗犷的男人走了进来。 “铁拐张,今日我们“府”里办喜事,速度装几筐新鲜蔬菜来。”其中一名男人大声喝道。 跛脚大叔赶紧点头哈腰应道:“两位爷稍等,我马上装最新鲜的蔬菜来。” 随后,他还不忘叮嘱楚南月:“小公子啊,若无事,你先赶紧回吧。” 语罢,他便迅速装起蔬菜来。 楚南月精准捕捉到跛脚大叔的谨慎和格外细致来,她眼前一亮,戳了戳身后的小玉。 原本小玉是不可能记得这些小喽啰的,可是巧了,眼前的其中一位络腮胡男恰是一个月前抓她上山的人,所以她也眼前一亮,激动点了头。 楚南月眸光微闪,继续装模作样挑菜,然后就不小心撞到络腮胡男身上:“这位爷不好意思啊,实在抱歉。” 言语中,她便不着痕迹使了点坏,只见方才还一脸颐指气使,想要动手打她的络腮胡男顿时呆愣住。 楚南月对着小桃眨了眨眼睛,然后高声道:“桃小啊,你赶紧将这筐菜送回家,记住一定要让咱家四爷亲自把关。” 她这边想着故技重施也一并放倒另外一名大胖子土匪,结果,那名大胖子土匪却径直越过她,抬手就朝络腮胡脑门重重一击:“好你个大胡子,又在偷懒,小心今晚菜送不上去,耽误了三爷明日好事,有你好受!” 见大胡子男还是一动不动,大胖子又重重一击:“老子告诉你啊,你可别给老子装死,平日壮得和一头牛一般,没你,这么多菜老子一个人可运不上去。” 直到铁拐张将五大筐菜给他抬到推车上,大胡子男还在僵着,大胖子才有点慌:“我说哥啊,您尥蹶子也别选这时候尥啊,这我一个人可咋办?” 望着身后的小玉,他灵光一闪,开口道:“你陪我一起运菜。” 吓得小玉一哆嗦,她赶紧求救似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便上前拉过小玉,对大胖子道:“这位爷,我弟弟身子骨弱,干不了一点儿重活的,还有啊,我瞅着你这位兄长大底是中了邪,得赶紧找一位大仙给瞧瞧,我恰认识一位大仙,不如我先带你去给你兄长看病,然后,你们二人便可一起运菜回家了。” 寻常人若是听到如此,便也就答应了,奈何大胖子是个机警的,听闻楚南月如是说,他立马两眼警惕道:“不必了,我们三爷着急等着这批菜,我们现在就得回去,既然你弟弟身子骨弱,那便你上。” 楚南月:“!!!” 她刚想谢他大爷,奈何八百米长刀已朝她劈来。 她立马无缝转场道:“大哥别急,我帮你运菜便是,但是......” 大胖子一听但是,当即又想劈她,直到听到她说:“得给我一两银子跑腿费才可!” 听到这句话,大胖子才收回长刀:“快点,到地方再给!” “好嘞!”楚南月欢喜答应,随即对吓呆的小玉道,“弟弟,你快回家吧,告诉咱们爷今晚不必等我吃饭了,我给他挣银子去喽!” 语罢,她便帮大胖子一起将大胡子抬上板车,然后出了菜店。 铁拐张望着一众离去的背影,一脸惋惜道:“是个好小子,可惜啊......” 去了那地哪里还能回来? 第291章 既来之则安之 这边萧寒野刚整肃完荆州府衙,冷九就前来复命。 “王爷,匪窝据点在距离这里五十里的蜂窝山上,蜂窝山地势极其复杂、山峦叠嶂、沟壑纵横,里面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小沟壑,如隐秘的蜂巢形状一般,故而被当地人唤为蜂窝山,所以,一时之间并不能查到土匪究竟藏于哪个沟壑?” 江炎俯首道:“王爷,可要派当地军队包围蜂窝山,展开地毯式搜寻?” 萧寒野摇头:“不急,还没找到他们的具体藏身之处,加之他们还有暗道逃走,若我们贸然打草惊蛇便是功亏一篑,再者,他们手里还有十几名少女人质,切莫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先派暗卫秘密调查!”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敲击着桌案,眸光一闪,豁然起身:“走,回客栈找那个女人。” 既然那个小玉能第一次被人掳到土匪窝,那便可故技重施再来个第二次...... 结果,他刚出门,就看见秦羽跪在外面,见他出来,立刻磕头道:“草民恳请王爷带草民一起前去剿匪,草民的未婚妻在那里,草民整日都百般忧思、夜不能寐、味同嚼蜡,请王爷允许。” 萧寒野淡淡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剿匪并非儿戏,你乃一手无缚鸡之力之百姓,断然不可!” 语罢,便头也不回地大跨步离去。 楚南月这头,她一边省着劲儿帮大胖子推着板车,一边暗戳戳观察着周遭地势。 妈呀,这是迷宫吗? 整个一崎岖嶙峋的山洞洞啊! 她果断放弃了将大胖子也放倒的计划,改为暗戳戳隔一段路便撒一枚银针。 但还是把她给绕晕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抱怨道:“我说胖大哥啊,你们家人都是蜜蜂吗?用不用住在这如蜂巢一般的沟沟壑壑里啊?” 山路难走,大胖子本来就拉车费劲,这蓦然少了楚南月的推力,连他自己个儿都险些被车带走,他赶紧压住板车,一脸怒喝道:“谁是胖大哥,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铁木,你赶紧起来给老子推车,小心老子一刀捅了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 楚南月哼哼:“铁木?再加个真,你也成不了气候。” “你小子说什么?”大胖子真的持八米长刀劈了过来。 吓得楚南月一抽抽,她连连笑着打哈哈道:“铁大哥,小弟月南,萍水相逢即是缘分,不兴动不动就甩人刀子的。” 铁木收起长刀,骂咧咧:“那还不快推车?” “推推推!”楚南月麻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帮他推车,“铁大哥,我家里穷,到了地方,您可得言而守信把那一两银子给我啊。” “还有啊,方才在贴拐张菜店,我好像听说你们家要办喜事,我可是厨子出身,不如再给我加二两,我连饭都给你们包了。” 她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入了匪窝,那土匪断然是要杀她灭口的,她得为自己争取时间。 铁木嘲讽道:“倒是个贪财的,小心有命挣银子没命花!” 楚南月恭维道:“我是铁大哥小弟,铁大哥自然会罩着我。” 铁木浑身忍不住掉鸡皮疙瘩:“娘娘们们的,舌头捋直了说话。” 楚南月无赖道:“你若不护着我,那我就不帮你送菜了,我现在就跑路!” 铁木这边费力拉着板车,本就累得气喘吁吁,结果还要忍受楚南月叨叨个没完没了,只能无奈答应她:“听老子的话,别起歪门心思,老子就担保你不会有事!” 楚南月嘴甜道:“就知道铁大哥待小弟我最好了,小弟现在就使出吃奶力气来帮铁大哥推车!” 铁木真的被她叨叨疯了:“你只要别再娘娘腔个没完没了,老子就谢你八辈祖宗!” 楚南月:“!!!” 山路是真崎岖、迂回,即便是有人带路,她也是绕的云里雾里的,她都有些不确定了,靠着她一路撒的那些银针,燕王他们能精准找到吗? 反正她是原路返回不了。 既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黄昏时刻,他们终于到达。 没想到这蜂窝山别有洞天,朝着其中一处沟壑往里深走,大约视野黑了差不多半炷香时辰,突然楚南月就感觉眼前豁然一亮,然后就进入一视野极其开阔的山洞,这里也就是土匪真正的藏身之地了。 望着这天然山洞,楚南月都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不待她感慨,耳旁就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哟,铁木怎么还带来一尾巴,还不快处理干净?” 楚南月抬眸,只见说话者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和尚,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楚南月这一下子就精确定位到他乃小玉口中的那令人无比作呕的三当家了。 尤其看到她的一瞬,竟然眼睛还亮了一下。 呕! 别人亮是锦上添花,这货亮是灾难现场,差点给她当场整吐。 但她忍住了,还识时务地献上膝盖:“爷,小的乃一名厨子,乃铁大哥特意为您喜事而喜上添花寻来的,小的担保只要您吃了小的菜,那绝对是从此再也咽不下别人的菜。” “哦?”光头和尚挑眉,故意坏坏道,“不知小公子的菜可是要比新娘的菜还美味?” 他这话一出,引得洞内其他人哈哈大笑。 呕~ 楚南月看见花和尚那猥琐样,一边忍着呕吐,一边装糊涂道:“小人只是一下贱老百姓,哪里能和您高贵的新娘相比?小人现在就去为您做喜饭。” 说完,她求助地望向铁木。 铁木尚算言而有信,上前催促道:“还不快为去三爷做喜饭来,若是做不出令三爷和三奶满意的饭菜来,老子就削了你的皮!” 楚南月感激点头,然后快速离去。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花和尚竟还就真的起了心思。 究竟是哪个菜更美味? 第292章 为何女扮男装? 灶台旁,楚南月熟练又灵巧地剁切着各种食材,油锅里也“滋滋”响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香气,锅铲在她手中翻飞,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接连出锅,这才使得监视她的两名土匪放下心来。 这就是一名厨子。 楚南月的心思并不在烹饪上,她一边忙碌着,一边和给她打下手的姑娘们聊天,只是那些姑娘目光呆滞,各个如惊弓之鸟一般言辞闪烁。 尤其里面,竟还有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姑娘。 “姑娘,这肚子?” 那名姑娘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肚子,一时悲从中来,哽咽道:“我这是被那个花和尚搞大的......呜呜......我这副残花败柳之身,即便日后侥幸得救......呜呜......也没脸见人啊......” 她这一带头,原本目光呆滞的其她十几位姑娘也纷纷面露戚哀:“是啊,我等均是残花败柳之身,还有何颜面存于这世间?倒不如死了清净!” 楚南月拧眉:“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抓的姑娘可都在此处?” 其中一名姑娘摇头道:“失了宠的才会被安排来干粗活,那些得花和尚喜欢的都是他的宠妾。” 楚南月继续问:“那可知究竟有多少姑娘?” 大家纷纷摇头,这她们哪里有心情数啊? “二十一名!” 楚南月闻声望去,只见是一面容极其清秀的瘦弱小姑娘,虽然面色残败,但目光却是很坚毅。 她开口问道:“姑娘怎么能记得这般清?” 那名女子咬牙道:“但凡有心便能记住,我每日都会在心里默默数一遍,这样我就会清楚地知道有多少姐妹和我一样,被困在这个生不如死之地!我知道我们的家人不会放弃我们,总有一日他们会来救我们,使我们重获自由。” 楚南月心中一动,对这个姑娘的坚毅和勇敢感到敬佩,她轻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抿了抿唇,才缓缓道:“我叫九贞......”顿了顿,她竟突然哽咽起来,“可是我失去贞洁,再也不贞了,我对不起我未婚夫......呜呜......原本我们下个月要成亲的......呜呜......这辈子,我再也做不成他的新娘了......” 她这一哭,引的好不容易稳定下情绪的众多姐妹,也忍不住再次哽咽起来...... 楚南月望着这些悲惨的姑娘,心中五味杂陈。 理了理心愁,她走到九贞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道:“九贞姑娘,失去贞洁并不意味着失去了一切,活着就有希望,你的未婚夫若爱你,他只会更加无比怜惜你,若他踌躇,那他便不值得托付终生,女人并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的,与其困顿这些,不如为自己搏出一条生机来!” 九贞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楚南月,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她点了头,哽咽道:“嗯,我会等我家人来救我的!” 就在楚南月想问问那个密道一事,这时铁木进来道:“小子,过来!” 楚南月假装笑呵呵走过去道:“大哥,是要给我银子放我离去吗?” 铁木道:“你小子运气好,被三当家的看上了,三当家的要当面打赏你呢。” 楚南月:“!!!” 这哪里是运气好?分明要送她入狼窝,但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直接就被铁木提着走了。 九贞紧紧攥着手里的瓷瓶,若有所思...... 三当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喝得是红光满面,吃得是满嘴油光,总之是光头配光脸、光嘴,整个人坐在那铺着虎皮的椅子上那就是油光光,整个一弥勒佛的既视感。 一见到楚南月,那眼珠子都冒油:“来,过来领赏。” 楚南月硬着头皮走上前。 三当家笑眯眯盯着楚南月,一双油腻腻的手在桌面敲打着,发出“笃笃”的声音,他开口道:“小子,厨艺不错,爷很满意,这是赏你的银子,拿去吧。” 说着,他扔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楚南月不动声色弯腰去捡:“多谢三当家赏赐。” 却突然感觉腰间传来一咸猪手,她心里一阵恶寒,当即起身往后退...... 三当家反复轻捻着刚才得逞的那只大手,他眼露淫色,收回手指在鼻尖深吸一口:“啧啧啧,腰肢纤纤、触感柔软,竟是比女人还要女人......” 语罢,他就突然一把勾回楚南月,猛地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那雪白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 “哈哈哈,还真个女人,老子就说老子阅女无数,又怎会不辨雌雄?果然乃一尤物!哈哈哈,老子现在就换新娘,现在就和你洞房花烛去!” 楚南月吓坏了,她一把推开花和尚,然后强装镇定道:“洞房花烛也得回屋洞,难不成要你我二人当着大家伙面表演春\/宫图?” 花和尚见此笑声更大,他没想到还是个泼辣有意思的美人:“妙!妙!妙!自然不能当着外人面,那是咱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哈哈哈!” 楚南月脑袋快速转动,事情超乎了她的预想,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下一刻,一把寒剑便抵在了她纤细脖颈上:“朝廷派来的细作?” 楚南月抬眸望去,只见是那个坐在二把手椅子上始终未发一言,长相极其阴柔之人,对上那鹰隼一般的眸子,她后背猛地沁出一层冷汗来。 “什么细作?我不知道,我就是一寻常厨子。” “为何女扮男装?” “我长得太美,为了更好地营生,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出此下策。” “探手出来!” 楚南月颤颤巍巍伸出手来,不会一剑给她砍掉吧? 花和尚也急了:“老二,你可别伤了我的小美人,老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二当家不为所动,仔细观察她的手,见一片洁白鲜嫩,虎口处并未常年练武所形成的茧,这才放下心来,但他还是警惕道:“将她剥光吊起来!” 第293章 藏污纳垢 花和尚立刻上前道:“老二,你胆敢剥我的女人?” 阴柔男挑眉道:“她身份不明,不想害死我们,你最好给老子闭嘴,否则老子连你也剥!” 花和尚抄起自己长达一人高的大刀来,怒气冲冲道:“好你个娘娘腔,平素里老子敬你是我二哥,多番礼让你,不成想,当着众兄弟面,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看老子今日不打服你!” 阴柔男轻蔑一笑,当即软剑一弹,以雷霆之速向花和尚刺来,花和尚虽然堪堪躲过,却还是不慎摔个大屁股蹲。 在小弟的搀扶下,他才爬起来,不甘地望了楚南月一眼,然后愤愤离去。 望着向她走来的铁木,楚南月想哭:“铁大哥,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啊......” 她家王爷快来救她啊! 铁木望着眼前皮肤白皙的少年,未曾想竟是个女人,她虽然娘娘腔,但他却是一点都没往这个方面上想...... 如果早知道她是个女人,那他便不会...... 望着眼前女人水盈盈的目光,他心中竟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但他还是大力撕去了她的外袍,然后铿锵一声跪倒在阴柔男面前:“二当家的,她乃我临时从菜店拉来推车的买菜顾客,绝非细作,而且,她身上也并无一丝利器,请您放过她吧!” 阴柔男抬起眸子,重新审视楚南月,没了那层男装的束缚,婀娜的身段尽显无疑,当真是肤白貌美的绝佳美人,怪不得连他的得力手下都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他眸光一亮,突然往二人口中各塞入一颗药丸,然后一脸邪魅道:“既然你舍不得脱她,那便睡了她......” 铁木身子一颤,但奇怪的是当望着眼前婀娜多挑的美人,他心中很快便升起一股躁动来,深咽一口唾沫:“是......” 语罢,便抱着同样眉目含情的美人向里走去...... 月儿偷偷藏进了云层,伸手不见五指,这为燕王等人的搜寻更是带来极大的阻力。 他的寒脸已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该死的不知所谓的蠢女人! 这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真当她乃跨越千年而来拯救世人的救世主? 柔弱的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的弱鸡,谁赋予她的胆子竟敢私自行动? 待找到她,他定要狠狠打她一番,然后将她缚于床榻永远别想自由! ......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漆黑的夜色,寻找那难寻的暗号。 他的阿月一定会聪明地给他们留下印迹的,他带领着侍卫细细搜寻,不放过每一寸土! 阿月,你是北萧国仅此唯一的存在,定能逢凶化吉。 阿月,一定要等本王来! ...... 这边,楚南月却是猛然眸子一片清明,她刚想放倒意图侵犯她的铁木,没想到九贞带着一个女孩子从床底下钻出来。 九贞指了指门外,对她摇头示意。 楚南月望着门外的两个听房身影,了然于心,刚想开口发出一阵咿咿呀呀之声,却是没想到有人比她先发出...... 她回眸望向声源,顿时心中百感交集! 那个女孩子竟然真的代替她与铁木做起了那事来! 九贞无奈对她摇了头,然后赶紧拉着她钻入了床底。 楚南月惊喜地发现底下竟有一个通道:“你们找到通往山下的甬道了?” 九贞摇头道:“我们试过了,这里只能通往灶台,我们先回到厨房再从长计议!” 楚南月:“那个女孩......” 九贞知道楚南月的顾虑,安抚她:“姑娘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那个女孩心甘情愿的......反正不是一个两个了......” 花和尚玩腻她们就会随手把她们打发给手下兄弟,所以,她们的身子早已肮脏无比......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嘲讽一笑。 这样的她,又还能如何配的上她的羽哥哥? 但总归还是要见一面才能死心的。 所以,她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朝廷专门派来拯救我们的?” 楚南月吸了吸鼻子,随后无比坚定道:“对,我是当朝四皇子燕王派来先行打探消息的,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走,二十一个,一个都不能少!” 九贞眸里燃起异样的希望,在那狭小幽邃的甬道显得尤为耀眼。 再苟延残喘的人也不愿放弃生的机会! 不知爬到了哪里,上面竟猛然震动起来,惊得楚南月道:“地震了?” 九贞倒是习以为常,她愤恨道:“是上面有狗在发情!” 楚南月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淫狗的声音。 “你这个贱人,给老子大声叫!” “长得没人家好看,身段没人家好,就是连声音都没人家好听,还敢给老子装矜持,叫!” “真真是便宜铁木那混小子了,竟白白让他捡了便宜,好你个娘娘腔,就知道向着自己手下的人,把老子看上的美人赏了去,老子和你没玩!”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丑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这二把手怎么当上的?不就仗着那浑身骚,将大哥迷的不要不要的嘛!” “我呸,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 “......” 楚南月:“!!!” 这土匪窝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啊。 想剥光她衣裳的阴柔男竟然和大当家有一腿? 怪不得她长得貌美如花,竟然对她无动于衷,将她白白赏给铁木呢? 原来是不行啊! 很快她们便听到了不行之人过于亢奋的声音。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大当家......忄曼......” “......” 楚南月:“!!!” 她和九贞不约而同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妈呀,实在太亢奋,太萎靡了,她们扛不住啊! 第294章 美腻误会 随着搜寻的时间越来越长,萧寒野的脸也越来越黑,若不凭借他那一身过于渗人的寒气,怕是连冷九和江炎二人都不能精准捕捉到他家王爷身处何方。 二人知晓只要涉及他们王妃安全一事,他家王爷就会失去理智。 所以,办事是相当小心翼翼,生怕会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他的雷区。 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发出一道摄眼的亮光。 “冷九,若是王妃有事,你就带着你那小桃一块下去谢罪!” 吓得冷九一抽抽:“是!” 江炎赶紧小声劝慰道:“王爷莫急,现已找不到银针,估计就在这附近......”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距离他们头顶上方两丈有余的地方窜起了浓烟...... 众人一愣,萧寒野直接一个飞身,向上飞去。 江炎和冷九赶紧对着众多侍卫道:“都跟上,一定要保护好王爷和王妃!” 冷九一边飞,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王妃啊,可千万不要出事连累他和小桃啊...... 楚南月:“!!!” 原来是这边楚南月回到厨房后,将她提前交给九贞的瓶瓶罐罐平均分给了众姐妹,闹出这么一出来,若是她们不趁现在夜色跑路,怕是明日会集体见阎王。 虽然孤注一掷,但她相信凭燕王的能力定会找来。 所以她们便趁着厨房的便利条件,将点燃火柴的桐油尽数喷洒在洞内,尤其是楚南月和九贞又折返回山洞,连山洞内都洒上桐油,最好是能烧死那三个醉生梦死的当家,这样剩下的一群喽啰便成了无头苍蝇。 楚南月和九贞蹑手蹑脚从床底爬了出来,她们还要带走那个挺身而出的女孩儿和新娘。 二十一名,一个都不能少! 望着进入梦乡的二人,楚南月先是轻声唤醒了女孩儿,示意她和九贞先离去。 九贞不放心:“姑娘你......” 楚南月摇头:“你们爬回去先等着,待我接上新娘和你们汇合!听我的!” 九贞她们离开后,铁木幽幽转醒,他睁眼便看见了一脸红扑扑的楚南月,当即一颗心狂跳:“姑娘......对......对不起......我也是无奈之举......若我不......不那样做......二当家真的......会杀了你......日后,我会对你好的!” 楚南月瞧着铁木那乍然的一脸纯情呆萌之貌,有些方:“还是粗犷更适合你!” 铁木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然后便对着她嘿嘿笑。 楚南月灵光一闪:“你真会对我好?” 铁木一听,立刻两眼冒光,举手发誓道:“我向姑娘发誓,日后定待姑娘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人好!” 楚南月回:“那你现在帮我把新娘和花和尚的那些宠妾带到厨房去。” 铁木一愣,警惕道:“你都成我的女人了?还是要逃跑?” 楚南月:“!!!” 这该死的美腻误会! 怪不得粗犷抠脚大汉秒变纯情小无辜,原来竟是以为睡的人是她。 她本能地想要开口解释,但想到还需要他帮忙,所以便顺着他的话道:“你带我们一起跑,我们并不认识下山的路,你方才不还说以后只对我一人好吗?难道这便就开始说话不算话了?” 铁木顿时变得面色凝重起来:“姑娘,我铁木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既然如此,我带你们离去便是,但是,你们不得伤害二当家和众兄弟的命。” 楚南月回:“我们只想回家不想伤人性命,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伤人性命的能力。” 语罢,她便递给铁木一粒药丸:“你拿这个将花和尚迷晕后,然后就带着她们赶紧来厨房!” 铁木虽然犹豫,但还是接过药丸,他占有了人家的身子,体验了非人的快乐,自是要为人家办事。 她乃他的女人,护着她天经地义! 见铁木离去,楚南月小心翼翼钻进床底去和九贞汇合。 事情很顺利,很快铁木也带着其她女人赶来厨房,九贞清点人数,确认无疑后,便将桐油点起。 桐油瞬间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整个厨房。 “快走!”铁木拉着楚南月就向外跑去,其她女人见此也纷纷跟在他们身后...... 没多久,山洞内也响起一阵大声来:“着火了,着火了,快醒醒,快救火!” 闷蔽的山洞瞬间沸腾起来,尤其三位当家的屁股下着火,当即弹跳起来,三人跑出屋的时候皆是光溜溜的猴屁股样子,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花和尚大概是尚未反应过来,望着还嵌在一起的两位,当即嘲讽道:“老子就说嘛,老二你这二把手的位置绝对是靠py换来的,这下被抓到现行了吧?!” 阴柔男恼羞成怒拍了他一掌:“你还在此有心冷嘲热讽,都是你昨日看上的那个婊子,咱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大当家是个身形极为粗犷之人,气势明显压二人一头,听闻阴柔男如此说,当即下达命令:“速带金银财宝转移,走!” 言语中,三人已各自穿上衣裳。 花和尚此时也是一脸的恼羞成怒,他拍了一把大腿道:“那个骚娘们敢害咱们,老子非取她的命!” 语罢,他也顾不上金银财宝,抄起大刀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追去。 因着铁木的带路,楚南月一行人很快便来到洞口的甬道处,只要穿过甬道,他们便可以下山了。 谁知刚呼吸到新鲜空气,他们眼前的自由之路就被几道五大三粗的身影挡住。 花和尚对着被铁木紧紧拉着的楚南月道:“你这个骚娘们,今日老子就当着你男人面活活干、死你!” 吓得众女人身子均是纷纷一颤。 她们每个人都被花和尚的硕大体型折磨的面目全非过,说不害怕、没有阴影是不可能的,所以纷纷躲在楚南月身后。 楚南月虽然瘦小,却是她们的救星、她们的希望! 她们一旦抓住了,便再也不会放手! 楚南月刚想挺身而出,铁木却是及时护住她:“三当家的,她已是我的女人,你若想伤她,且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疾步赶来的萧寒野:“!!!” 江炎:“!!!” 冷九:他终还是晚来了一步,他要带着他的小桃化作天边一对比翼鸟...... 第295章 全灭不留 萧寒野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楚南月抢了过来,然后飞身至安全地方,一身戾气道:“全灭不留!” 楚南月眼瞅着冷九和江炎二人大有连女人都不放过的气势,她反手抓住他衣襟,焦急道:“你杀那些女人和铁大哥做甚?” “铁大哥?”萧寒野阴鸷道,“本王不但要杀他,还要凌迟他!他占有了你,就该生不如死!” 眼看燕王府侍卫的剑真的要朝那些女人砍去,急得楚南月“呸”了他一脸:“什么跟什么啊?铁大哥没有占有我,他救了我们,你快让他们住手,你这个昏王!” 萧寒野被楚南月这突如其来的语言弄得一愣,随即他眼眸瞬间亮起:“真的?他真没占有你?” 楚南月焦急道:“没有,你快点让他们住手!” “你确定?”萧寒野再次确认道。 “呸!我确定个粑粑,你这个大昏王!”望着他一脸极其认真严肃之貌,楚南月没忍住再次“呸”他一脸,然后,猛地朝厮杀中跑了过去,“啊,姐妹们,快跑啊。” 萧寒野微愣,随即狂喜涌遍全身,来不及擦拭脸上的口水,直接飞身追上楚南月,道:“阿月,危险......这些女人,本王会让人好好保护的!” 众侍卫闻此,举起的剑堪堪急转方向,然后朝土匪挥去...... 吓得众女人纷纷跌落在地,吓死她们了,方才是什么情况? 楚南月也长吁一口气,她安慰道:“姐妹们,朝廷派来接应咱们的人来了,咱们安全了!” 直到听到楚南月这记坚定的声音,吓得不知为何物的女人才纷纷回神,抱头痛哭。 萧寒野见此也揽过楚南月,轻声道:“阿月,没事了,想哭你也哭吧。”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脸色又是瞬间一沉,立刻卸下自己的披风将她牢牢裹挟住。 就在他想要再次开口找她确认一下的,“砰”的一声,一个黑影重重摔在他脚下,他定睛一瞧,竟是楚南月的“铁大哥”...... 果然,楚南月一脸关怀道:“铁大哥,你没事吧?” 他顿时又怒火“蹭蹭”冲到脑门,顺脚一踢:“没用的东西,就这还学人英雄救美?” 见楚南月又想“呸”他,他赶紧大掌一吸,直接就将那花和尚隔空吸到眼前来,幽幽道:“胆敢辱骂燕王妃,本王今日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语罢,一道寒光乍现,然后,就见花和尚躺在地上打滚哀嚎起来...... 望着地上那渗人的丑逼玩意,众女人顿时止住哭声,非但如此,个别胆大的竟还上脚狠狠踩起来...... 由于萧寒野故意挡着的原因,楚南月并未看到那丑逼玩意,她好奇道:“你做了什么?刚才她们还一个个哭得不亦说乎,这会儿怎么有种泄愤的快感?” 萧寒野见楚南月终于不再“呸”他了,他赶紧回道:“没什么,只是削了他男人的骄傲!” “!!!”楚南月目瞪口呆,“男人的骄傲?这叫只是?” 这边萧寒野刚皱眉,又听她一大串彩虹屁蹦出来:“削得好,削得妙,让他淫,让他贱,学人家做采花大盗,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那副尊荣,恶心的都能让人忍不住自戳双目,王爷,砍掉他手筋和脚筋!” 哀嚎的花和尚顾不上疼痛,赶紧爬起来,打算溜之大吉。 妈呀,眼前的黑衣高个儿男简直武力值爆棚,直接碾压他,他毫无招架之力,断子绝孙之仇改日再报,逃命要紧。 黑衣高个儿男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况且他还惧内,媳妇儿交代的任务敢不完成吗? 只见四道寒光闪现,花和尚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楚南月见此眼睛一亮,对着众女人高喊道:“姐妹们,别再和那一坨丑逼玩意儿较劲了,今日咱们就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 语罢,她一马当先,直接抄起一块石头朝花和尚的咸猪手狠狠砸去,“咔嚓”一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娘的,敢摸她的小细腰,要长得帅,摸一下就摸一下,长成这样,让人忍不住要自戳双目的尊容......她呸! “你这狗娘养的小娼妇,敢砸断老子的手,老子干、死你!” 花和尚痛的大声惨叫,奈何被砍掉筋脉,已成废人,只能占尽嘴光。 “哟!都没了命根子还想那事儿呢,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楚南月又“哐当”一声,直接砸断了他另外一只手。 萧寒野看得嘴角抽搐,没忍住上前拉开她:“好了,阿月,沾血的事,我来!” 楚南月回眸望他:“你人怪好滴哩,但没看出我这是在泄愤吗?” 听到“泄愤”二字,那众呆愣住的女子才纷纷目露凶光,抄起石头朝花和尚砸来...... 就是这个淫贼让人掳她们上山,害她们失去清白的...... 没日没夜地折辱她们,完后还像丢一块抹布一般将她们又赏给手下轮奸...... 苍天有眼,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今日终于让她们逮住机会,她们定要将他砸成肉饼...... 这些女人都乃被花和尚长期欺凌的女人,精神饱受摧残之人,一旦找到宣泄点,那便是不死不休的...... 望着早已不复人形、断臂残肢的花和尚,萧寒野再次嘴角抽动...... 楚南月则是笑吟吟道:“王爷,看到我们女人的威力没?日后你若管不住下身,便和这花和尚一般的下场!” 萧寒野:“!!!” 怎么又有他的事?! 第296章 继续美腻误会 “启禀王爷,土匪已悉数控制!”冷九复命道。 “小心有诈!”萧寒野沉声道。 这次剿匪速度快到他出奇,所以,他不得不多想。 冷九兴冲冲回道:“属下已四下查探,并无其他隐匿土匪,这次多亏了王妃的助力,才能如此神速。” 哈哈,他终于不用和他的小桃化作一对苦命鸳鸯了。 “哦?”萧寒野目光殷殷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高傲地哼哼:“辰王都知晓我的僵尸丸好用,也就你不识宝,还敢怀疑老娘,这次若无老娘,你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摸不着呢。” “你是谁老娘?”萧寒野好笑道。 “谁怀疑我,谁就是我儿子!”楚南月哼哼。 原本看到楚南月安然无恙,萧寒野就完全把她私自行动一事忘了,结果这二人互呛呛几句,他就又想了起来,所以,当即怒发冲冠道:“剿匪一事本王早已有了思绪,不差这两日的,而王妃私自行动,搅乱本王的计划该当何罪?” 楚南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瞪大眼睛,怒视着男人,反驳道:“搅乱你的计划?这次若不是我及时出手,能让二十一名人质完好无损?若是没有我的僵尸丸,你能这般快就擒下满洞的土匪?” 萧寒野一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眉头紧锁:“这是一回事吗?你可知你身为一名女子孤身进匪窝意味着什么?你招呼都不给本王打一下就擅自行动,本王不该罚你吗?你说本王自以为是,难道你就不如此?这次也就你运气好,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本王日后如何自处?” 楚南月心中“咯噔”一下,原本她今夜办了这么一件大事,是挺有成就感的,怎么被狗男人这么一番控诉,倒弄得她像个自私自利之人? 望着狗男人沉着脸不再言语,她抿了抿唇,才小声道:“我原本只是去看看的,谁知就真的那么巧碰见了土匪前来买菜,加之后来的事都脱离了掌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的,这次算我不对,你堂堂一个王爷,别弄得和个怨妇似的,行吗?” 萧寒野深深看了她会儿,才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幽幽开口:“既知错,那回去就要受罚!” 楚南月不悦地抬起眸子瞪着他道:“我都道歉了,还要受罚?你欺骗我的事,我也没罚你啊!要不要这么不公平?” 萧寒野眸光一亮,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暧昧道:“怎么没罚?本王不鞍前马后伺候你一整晚?” 想起客栈的那一晚,楚南月就瞬间小脸一片嫣红,但看到四周的人,她也只能红着脸点头应下。 受罚就受罚!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谁怕谁? 见王爷和王妃二人终于再次和好如初,冷九才继续问道:“王爷,照样老规矩?” 老规矩,自然是器械投降者不杀,或充军或发配,负隅顽抗者全灭不留。 至于赃物一半登记在册,上缴朝廷,另一半则是留作他们的私库。 萧寒野没回反问道楚南月:“阿月,剩下的那些人可还有你想杀的?” 楚南月原本还想杀死那个阴柔男,谁叫他先是让人当众剥光她,后又给她灌下那种药,她若不是事先服用了百草丸,那她就真和铁木酱酱就就了。 但望着手扶胸口欲言又止的铁木:“姑娘......二当家的......” 她又改口道:“对了,那个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可愿归顺?” 冷九俯首回:“回王妃,那俩倒是识时务者,说只要不分开他们,自愿充军。” 楚南月望着目光殷殷的铁木长吐一口气,摆了摆手:“就花和尚该死,其他人全凭王爷做主。” 见此,铁木赶紧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他此时一张粗犷的脸极为复杂。 他占有的女孩竟然是燕王妃,而且瞧着传闻暴戾阴鸷的燕王竟待她极好,二人站在一起是那么般配,男的目若朗星,女的美目盼兮,怕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他们这般登对的一对儿来了吧? 他心中生出浓浓挫败、失落...... 关于那件事就保留在心底吧...... 他这里一番心里建设,楚南月这边却是继续和燕王咬耳朵,她小声道:“王爷,关于那个赃物可不可以少登记一部分上缴朝廷啊?” 萧寒野勾唇道:“看见那么多金银财宝起了贪心?” 楚南月没好气拧了一把他的后腰,反正天色尚未大亮,旁人也注意不到:“我是这么肤浅之人吗?我只是觉得该拿出一部分来给受害者,那些女孩本来都处于要嫁人的豆蔻年华,谁知却是横遭这么一祸事,这个时代对于女子太过苛刻,经此一遭,将来她们很难再嫁得如意郎君,不如我们从赃物里面拿出一部分出来帮帮她们!” 闻此,萧寒野眸中闪过一抹异光,随即,他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就依爱妃之言。” 楚南月调皮回道:“妾身谢王爷。” 这时,山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急迫的大声:“贞儿?” 九贞猛地回头,瞬间泪流满面,山下那个衣衫狼藉、墨发凌乱的少年不正是她朝朝暮暮期盼的未婚夫吗? 她下意识地迈腿朝他跑去,却是在要触碰时刻,猛然朝山下方跑了去...... “贞儿......”秦羽在后面焦急喊道。 “姐姐......”一女孩儿也跑上前焦急喊道,无果,她又大胆来到楚南月身前求救道:“姑......燕王妃,贞儿姐姐怎么办啊?那是她一直期盼的未婚夫吧?好不容易相见了......可......这怎么办啊?” 言语中,她还神情非常不自然扫了几眼铁木,随后,便也一股脑朝山下跑去。 楚南月刚想开口唤住她,却是空气中传来一记极为刺耳,让她恶心至极的话语。 “贞儿脏了身子,尚且知道廉耻愧对未婚夫,而燕王妃就这般开放,忘了自己也在山洞委身于土匪了吗?” 第297章 昨夜的人真的不是我! 荆州府衙内院,萧寒野端坐椅子上,脸阴沉的不像话。 若不是楚南月坚持要自证清白,他早就砍了那名女子和铁木二人。 方才在山上,他就想连那些女人和土匪都一块赶尽杀绝的。 总之,关于他的王妃失身于他人一事决不可外泄。 他做绿头龟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但楚南月告诉他,她并没有失身,这让他如何不狂喜? 可现下貌似又反转了,使得他原本一颗就不确定的心再次悬浮起来...... 花和尚说,铁木是楚南月男人...... 眼前新娘妆的女人也说,楚南月委身于土匪...... 尤其,铁木此刻急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三夫人,昨夜那般危急情况之下,姑娘都不放弃你,特意拜托在下前去救你,你就是这般回报姑娘的?姑娘......并未委身于在下!” 他口中的三夫人就是眼前这位,昨夜被迫嫁给花和尚的新娘,她看着面红耳赤的铁木轻笑一声:“铁木, 你对二当家那般忠心耿耿,怎么一夜间就突然背叛了二当家?” 铁木回:“因为......”他挠了挠脑袋,也没因为出什么来,最后恼羞成怒道,“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新娘唇角的笑意更大,她得意道:“还能因为什么?不就因为你睡了燕王妃,体验到了那啥儿的快乐,所以甘愿为人家驱使,不惜背叛自己昔日的主子!” 语罢,她狠狠望向楚南月。 昨夜若无她的凭空出现,她又怎会被花和尚那般残忍对待? 花和尚一边从她身、上寻求快乐,一边又浪语辱骂她。 他骂她,长得没楚南月好看,身材没她好,她被折辱的面目全非,他却还让她大叫! 她受不过,叫了,却是又骂她,连声音没人家好听! 山洞回音大,这时恰隔壁传来靡靡之音,花和尚恼羞成怒,却又惧怕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淫威,就拿她来撒气...... 她被他用非人的手段折辱一整晚...... 她招她、惹她了吗? 凭什么她无事人一般,在隔壁被铁木温情对待,而她却要在这边惨遭地狱的痛楚? 凭什么完后,铁木恨不得将一整颗心捧给她,而她却要被花和尚一脚踢下床榻?他原本说她肤如凝脂、貌若天仙的啊,要不然怎么会娶她? 可当这一切遇见楚南月后,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有这个嗜血的燕王,长得那般丰神俊朗,可为什么这样一个天神人物也甘愿为了楚南月做绿头龟? 绿头龟,哦,不,燕王听不得她这般孟浪之语,直接摆手道:“胆敢污蔑燕王妃,拉下去喂狗!” 新娘见冷九朝她大跨步走来,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燕王爷,燕王妃就是与铁木行了夫妻之实啊,这个洞内的土匪全部都知道的,您不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民女杀了,您这样做就是在欲盖弥彰,包庇燕王妃啊!” “啪啪啪!”突然,屋内响起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楚南月抬手制止冷九,她笑着对新娘道:“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针对本王妃?按理来说,是我救了你,你不知感恩便罢了,反而给我上演了一场农夫与蛇的故事,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语罢,她幽幽笑了一会儿,随即望向萧寒野。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便摆手让冷九下去了,瞅着楚南月那过于祥和的脸,他紧抿薄唇。 他知道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否则,楚南月绝不会是这般神情。 但他却始终忐忑不安...... 带着这份揪心,他不由动了动身子,却是怎么都坐不安稳,他真想再次问楚南月一句,是否清白?只要她回答是,那么他就相信她...... 可现下已到了这个阶段,楚南月是一定要自证清白,堵住悠悠之口的...... 而且,他也想知道事实...... 虽然无论事实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对楚南月的心意,但他却固执的想要知道...... 这大概是他爱楚南月的唯一一丝倔强吧...... 新娘俯首道:“燕王妃说笑了,并非民女不知感恩,而是民女说得都是事实,不忍燕王爷被您背叛不知罢了。” 言语中,她特意讨好望向燕王,可惜的是,燕王一直目光沉沉注视着楚南月。 楚南月幽幽一笑:“事实?你亲眼所见?” 新娘回道:“铁木情不能自已抱着您回屋,大家都有目共睹。” “哦!”楚南月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屋内的情形,姑娘可又有看到?” 新娘故意大声回道:“我听见了从你们屋内发出的靡靡之音。” 楚南月笑着回:“那就是说,屋内的情形,姑娘并未看到了?” 新娘脱口而出:“没看到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金蝉脱壳?” 楚南月挑眉回道:“金蝉脱壳?本王妃确实有这个本事!” 言语中,她望向门口,见并未有动静,于是,她继续道:“而且,本王妃的本事不止于此,单是我的体质便是百毒不侵,一粒媚儿而已,不将计就计,我又怎敢前去匪窝滚一圈?” 闻此,铁木疑惑望向她。 新娘也嘲讽道:“燕王妃快别说笑了,您又不是西域人,又岂会百毒不侵?昨夜您情不能自已揽着铁木进屋时,大家可都看着呢。” 燕王脸色又是瞬间沉下,眼里杀意浓浓:“不必再对峙,全部拉下去喂狗!” 楚南月制止道:“王爷稍安勿躁,都到了现在,不差这一会儿的,另外,请您派人从娘娘......二当家处取来昨夜她给我和铁大哥喂下去的媚儿。” 很快,二当家便亲自送药来了,却是鼻青脸肿来的,是萧寒野亲自打的,他原本想直接一掌拍死他的,但他已成为他的人,加之还有用,便也只能先痛打一顿了。 大当家看着弱不禁风的二当家,满目心疼,他甚至还暗戳戳扫了一眼萧寒野,但也只是敢扫一眼。 打又打不过,现在又认了人家当主子,充了人家的北林军,能怎么办? 待会下去后,给好好上药去呗。 而且上药的时候还能吃点儿豆腐,想到这,他眉眼一亮,这么说还得感谢燕王了。 所以,看着二当家将药呈给楚南月后,他便赶紧俯首,然后搂着他宝贝二当家的腰离去,全然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 楚南月嘴角抽动将药塞入自己口中,然后便直直看向新娘。 等了半晌,见楚南月还一副镇定自若之貌,新娘着急道:“假的,定是假的......” 楚南月笑了:“不如你也尝尝。”语罢,便以雷霆之速也塞入她口中一粒。 新娘开始镇定的很,但很快,她便不淡定了,因为那肿胀不堪的那啥儿竟然想被那啥儿,而且看着满殿的男人,她都想扑过去...... 而且,此刻她也理解为何昨夜楚南月会发出那般美妙的声音了,因为她此刻口中也发出了那般软糯的声音,然后,她就朝着燕王奔了过去...... 整个屋内,他长得最帅、身份最高贵,她要成为他的女人,成为尊贵的燕王妃,然后让那些曾经辱她、羞她、伤她之人都跪在她的脚下匍匐颤抖! 楚南月望着朝萧寒野扑去的新娘,赶紧一把拉住她,然后塞入她口中解药,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你要陷害我呢,原来是瞧上了我家王爷啊。” 随后,她一脸幽怨望向她家王爷:“王爷,您瞧瞧,原来始作俑者还是您啊?!” 这货真是勾人不自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给她招来俩情敌。 萧寒野欲哭无泪,他才是受害者,特么楚南月还倒打一耙,他有口难言,憋屈的很...... 这时已清醒的新娘恼羞成怒道:“燕王妃,你竟敢这般对我?” 楚南月冷冷道:“你都敢陷害我,我又如何不敢?还有啊,你昨夜才做人家的新娘,今日又勾引王爷,不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丑陋吗?” 新娘被楚南月忿得哑口无言,但她很快便再次道:“呵,燕王妃休要转移注意力,这又能说明什么?即便你真的百毒不侵,铁木又没有,他在药物的作用下,起了方才与我一般控制不住的念想,他想要占有你,你区区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楚南月笑了:“我可不弱......” 话没说完,就猛地一把拉过她的小细胳膊,给她来了一个华丽的过肩摔,摔得新娘是七荤八素,疼得不要不要的...... 萧寒野此时眸子终于焕起一丝亮光来,是啊,那般清醒状态下,他的阿月又怎还会委身于与他差之千里的铁木? 铁木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那昨夜......” 昨夜,他身下的人确实是楚南月,快活也确实真,怎么? 楚南月看了一眼萧寒野,才正视铁木道:“铁大哥,昨夜的人真的不是我,铁大哥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人的脸或者她身上有什么显着的特征来?” 铁木怔住,他望着楚南月的脸认真回想起来...... 见此,萧寒野大手一捞直接将楚南月捞至身旁,劳什子回味就回味,望着他阿月回味是几个意思? 这是强女干不成又意淫? “呜呜,好痛啊,燕王妃你竟敢当众殴打......”爬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的新娘哀嚎道。 “闭嘴!”楚南月冷言呵斥。 可千万别打断人家铁木的首次回味。 这边过了好是半天,铁木才缓缓开口:“我只记得她......胸前有一颗......红色的痣......尤为妖艳......” 说完,他便深深埋下了头...... 他躁得慌...... 这边,萧寒野却是高傲地挺直了身子,他阿月胸前并无红色痣的,他就说嘛,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是绿头龟? 尤其当望见铁木对着江炎领进来的一女孩四目对上时:“......是你?!” 他更是搂着他的王妃好不得意道:“燕王妃何等尊贵之人,不惜亲涉匪窝拯救人质,却是被人如此羞辱?敢在本王面前叫嚣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冷九,将这个下贱女人给本王杖毙!” 末了,又幽幽加了俩字:“喂-狗!” 第298章 消除美腻误会 新娘趴在地上哀嚎,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板上钉钉之事,楚南月竟真的来个金蝉脱壳,望着朝她走来的冷九,她吓坏了:“燕王爷饶命......燕王妃饶命,民女错了,都是因为民女因您而受到花和尚非人的蹂躏,才一时激愤指认您的,求您饶了民女的一时糊涂吧!” 冷九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见楚南月并未再次制止他,他才粗鲁地拖起新娘的一条腿朝外走去。 他早就想和他家王爷一般打死这贱妇了,当众诬陷他家王妃不成,关键,还险些因此连累他和小桃,真是死有余辜。 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棍棒加身之声,门内楚南月心无芥蒂观摩铁木和女孩儿相识场面。 但让她吃惊的是,女孩儿并未第一时刻和铁木相认,反而先是和九贞向她和燕王行了礼。 九贞跪地道:“民女拜见燕王爷、燕王妃,还好燕王妃您无事 ,不然这世上又多了一遭让人心寒之事,那个新娘不知感恩,反而肆意诬陷诋毁燕王妃,是她人性的丧失,燕王妃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之后,她和女孩儿将如何助楚南月金蝉脱壳的事儿细细讲了出来...... 听完后,燕王才真正长吁一口气,朗声道:“你们二人深陷淤泥,不仅未自怨自艾,反而主动帮助燕王妃,本王甚是欣慰,江炎,赏!” 望着江炎递上来的两个沉甸甸荷包,她们二人立刻跪地道:“燕王爷,万万使不得,是燕王妃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不仅以身犯险救我们脱离苦难,还鼓励我们无论未来处境如何,都当勇敢活下去,我们所作所为,不过尽自己绵薄之力回报燕王妃万分之一的恩情罢了,这些赏赐,我们实在受之有愧。” 她们二人说什么都不肯收,楚南月微微一笑:“这是王爷对你们二人的认可,也是你们应得的,你们就拿着吧,而且,经此一遭,咱们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再要拒绝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哦。” 听她这般说,九贞和女孩儿才缓缓接过荷包来,她们眼中皆是感激的泪水,因为身份高贵的燕王妃说是她们共患难的朋友,这让她们如何不感动? 她们连连向楚南月和燕王磕头致谢。 铁木也走了过来,他望着楚南月,眸中的羞涩已换成敬佩,他深深鞠了一躬,道:“燕王妃,您真乃一奇女子,不过一日间,便创造了这蜂窝山的奇迹,在下深感佩服,日后,只要您一句话,我铁木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王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依燕王妃之言娶了你昨夜睡的女子吧!” 铁木下意识地望向楚南月,随后又望向身旁的女孩儿,一张粗犷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楚南月眸光一闪:“如此以来也能酿造一段佳缘,不知铁大哥意下如何?” 铁木抿了抿唇,才艰难回道:“但凭王妃做主!” 楚南月轻轻一笑,随即她又望向女孩儿:“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的脸也嫣红的厉害,她也下意识望向铁木,随即回道楚南月:“启禀燕王妃,民女唤如意。” 楚南月心下了然,她笑着回道:“如意好,希望经此一遭,如意日后可以一直顺心如意,如意,本王妃问你,你可愿嫁给铁大哥?” 如意自是愿意的,铁木和其他土匪不同,他从来不会碰她们,可是,她的身子被那么多人碰过,她哪里还配? 她眸中缓缓蓄满泪水,哽咽道:“回燕王妃......” 燕王冷冰冰道:“你若不愿,那么铁木就只能死!” 他见不得铁木用只有男人才能看得懂的眼神看他的王妃,更是听不得他的王妃一口一个“铁大哥”“铁大哥”的叫着...... 才不过一晚就叫得那般亲切,他怎么还是觉得他头顶一片绿油油? 吓得如意立刻跪地磕头道:“求燕王爷千万不要杀死铁大哥,铁大哥是个好人,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如意......愿意嫁给铁大哥。” 燕王这才满意点了头,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楚南月,见她并未露出任何不悦之色,心中才完全安定下来。 楚南月不明所以,还小声夸奖他道:“王爷这黑脸果然演得妙!” 随即,她就朗声道:“如此甚好,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二人于千万人中相遇相识着实不易,日后定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二人今日便在此成婚吧,本王妃为你们做见证。” 本来微微不悦的燕王闻此立刻没了脾气。 瞧吧,他的王妃比他还着急赶紧把铁木撇干净呢。 九贞激动地握住如意的手:“如意,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姐姐真心祝福你。” 一直未做声的秦羽,沉声道:“既然如意姑娘都放下过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贞儿为何不愿意向前迈一步呢?” 九贞猛地回头,她望向秦羽,原本想着再次逃跑,可燕王妃却像是预判了她的行动一般,劝解道:“贞儿,有些事还是说开的好,一味的躲闪并不能解决问题。” 她抿了抿唇,终于鼓足勇气道:“我与如意不同,你将来是要来科考路线的,我不堪的身世只会拖累你。” 秦羽是个聪明睿智的少年,已获得秀才身份,原本今年是要入京参加科举的,可却生生因为她错过了时机...... 她感动却是万分自责,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拖累他了。 秦羽无奈一笑:“我早就没有科举的资格了,在你被掳上山不久后,姐姐也被府衙抓进了知府做小妾,原本我利用自己的秀才功名是要上去告的,结果,被府衙知晓后,便想方设法摘去了我的秀才功名,如今我也只是一届布衣百姓,如何会有拖累一说?” “什么?竟会有这种事?”九贞震惊无比。 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震惊,不知何时,秦羽的姐姐秦苒进来,她走过来拉过她的手,一脸无奈戚哀道:“贞儿妹妹,小羽他撒谎,他早在我被掳走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秀才身份,否则,先任府衙如何还敢对姐姐强取豪夺? 他是因为你而多次向府衙投递剿匪一事,才被他们想方设法摘去的秀才身份啊,如今他什么都没了,你还忍心在此阶段离开他吗?” “啊?”九贞泪流满面瘫坐在地。 她最是不想拖累他,却不知早已拖累完。 秦羽苦笑一声,随即便坚定道:“我如何就什么都没了?我分别是什么都有了,姐姐恢复自由之身,而贞儿也平安归来,于我而言便是最大幸福,日后我会找个营生的活计,好好承担起家庭的担子来,断不会再叫任何人欺负了你们去。” 九贞却是怎么都缓不过神来,她簌簌掉着眼泪:“羽哥哥,那是你的抱负啊,你十年一日苦读诗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谋一个光明的前程,为百姓谋福吗?可却是为了我的事而多年努力功亏一篑,怎么会这样啊?呜呜......我最不愿拖累之人就是你,可偏偏......呜呜......” 秦羽蹲下来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无妨,这都是小事,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唤来了远在朝堂之上的燕王救你出来,便再也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你被掳进蜂窝山数月......发生了什么,我如何不知?只是与那些小事相比,我更在乎你的命,如今,你终于平安归来,我便再也无所畏惧。” 楚南月感动得稀里哗啦,瞧吧,好男人都是人家的,她身边的这男人虽然也不错,但就论这一点来说,却是与人家差上十万八千里的。 想到此,她嫌弃瞥了一眼身旁那二货,真不知道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位高权重一些,还有哪里能比其他男人强? 就是连铁木都不及的,人家也不在乎那种事儿。 就在她想起身离去之时,九贞却突然爬到她眼前,哭诉道:“燕王妃......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她又重新坐好,再次预判了她的预判:“关于秦公子秀才这个身份,我会让王爷和新任府衙知会一声的。” 行吧,位高权重还是比其他人强很多的,毕竟,行了她很多便利。 九贞感激涕零:“多谢燕王妃,民女......” 虚无缥缈的谢恩,她真的再也说不出口。 某个位高权重工具人刚莫名被媳妇嫌弃,这会儿又理所当然让他办事,虽然心中也是微微不悦,但该办的还是要办的,而且还要格外办到媳妇心坎里,所以,他缓缓开口问道。 “九姑娘可想好,如果你未婚夫继续走科考这条路,那么你们就会再次重新回到起点。” 第299章 知人善任的燕王! 九贞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磕头道:“启禀王爷,民女已经想清楚了,只要秦公子可以重回科考之路,实现他的抱负,民女甘愿远离......” 却是话尚未说完,就被一记坚定的声音所打断:“草民多谢王爷、王妃好意,但以牺牲心中挚爱为前提,那么草民宁愿在茶楼做一辈子小厮。” 九贞感动却又不甘心:“可是你的抱负?” 秦羽坚定道:“虽然曾几何许,我也空有一番抱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大展拳脚,整肃咱们荆州这个偏僻的郡县,可经历这一番磋磨,如若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还何谈梦想,所以我不会再只一心埋头读书,我会好好守在你和姐姐身旁。” 楚南月再次起身要走:“你们二人先好好商量,我去准备铁大哥和如意的婚事。” 萧寒野却是灵光一闪:“哦?你还曾幻想整肃荆州?” 秦羽抿了抿唇,有些尴尬道:“启禀燕王,那不过年少时未经历过生活苦楚的大言不惭罢了,说来惭愧,从前草民只一心苦读圣贤书,只知我们荆州地处偏远,治安混乱,而历任府衙又皆是只求无功但求无过,没有一个是真心为百姓谋幸福的,所以,草民才会起了这番心思,即便将来真庆幸考得功名,也定要回到我们荆州来,好好替我们父老乡亲谋福,可说来容易,真做起来却是难如青天。 关键时刻,草民却是连贞儿一女子都不如,她尚且能在匪窝助燕王妃一臂之力,而成功救下全部受难女子,而草民却也只能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计谋,靠姐姐帮忙,才能求得朝廷派人剿匪,此次若不是恰巧燕王和燕王妃的到来,怕是,根本就不会如此轻而易举救出全部人质。” 接连经历命运的打击,他连家人都保不住,又何谈整肃荆州?真是天方夜谭。 萧寒野不以为然:“你真的认为你所做乃上不了台面的计谋?” 秦羽抿了抿唇,有些难色地低下头,但很快便再次抬起:“并非,而是终究坏了官场的规矩。” 萧寒野拧眉道:“官场的规矩?迂腐还是墨守成规?” “并非......但也差不多这个意思......”面对燕王的逼问,秦羽莫名得感觉到压力,他不得不说出实话来,但他却觉得眼前的这位位高权重之人,是不同于他认知里面的那些当官的,或许,他会给他们荆州带来不一样的府衙,会给他们荆州带来希望。 所以,他眼中突然闪烁起期冀的光芒,那是对他家乡未来美好的向往和追求。 萧寒野这才眉头稍稍舒展,他继续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秀才在四处寻求无果的情况下,并未放弃心中所爱,反而知晓破釜沉舟向朝廷递交文书,并且做得这般滴水不漏,说明你这个人不但办事细致而且还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非人的胆量,更难得的是,在权力和女人之间,你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这足可见你内心的赤城,将来也能受得住诱惑!” 秦羽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他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竟能荣获燕王如此高的评价。 他心中既激动又惶恐。 他连忙跪下磕头道:“王爷谬赞,草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实在担不起您的夸赞。” 萧寒野摇头:“本王问你,若你任荆州府衙,你当会如何?” 秦羽一愣,显然没想到燕王会突然有此一问。 他愣神片刻,随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草民有幸得任荆州府衙,必当竭尽全力,肃清吏治,整顿民风,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欺压。” 萧寒野回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给你为荆州百姓谋福的机会,但丑话说在前面,若你也如前任府衙那般,他的下场便也是你的。” 他一怒之下斩杀了前任府衙,朝廷那边尚未派新官上任,区区一个偏僻七品芝麻官,对于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却也是其他人一辈子的望尘莫及,与其等待朝廷派来新官员,倒不如提拔眼前这个知根知底的当地人。 以他的才学和智力担任绝无问题,难得是如何在官场这一大染缸中坚守他的正直和初心? 很显然,无论是他本身为他未婚妻甘愿自毁前程,还是他未婚妻深陷淤泥却仍旧能够腾出手来救他的王妃,单从这两点看来,他们都是符合的。 这下不仅秦羽震惊,就是连九贞都震惊,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道:“燕王爷......您这是何意?” 楚南月也着实震惊了,但她并非当事人,所以很快便反应过来,她也觉得秦羽和九贞二人乃人中龙凤,所以,她重复道:“王爷的意思就是把荆州交给你了,所以日后你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不但要赚银子养活贞儿和姐姐,还要保护好一方百姓。” “还有,贞儿啊,秦大人这可是沾了你的光呢,希望你日后莫再自我菲薄,当如匪窝那般意志坚定辅佐夫君,将荆州治理的蒸蒸日上!” 闻此,秦羽携九贞和姐姐一起跪下,重重磕了一响头,才道:“草民定不会辜负燕王和燕王妃所望,日后定一心为百姓谋福,断不会随波逐流!” 铁木和如意也替九贞开心,却没想到他们也被燕王委以重任了呢。 “铁木,此次剿匪你乃关键,所以,你就留在秦大人身旁做一衙役吧,好好辅佐他整治这县衙不正之风!” 铁木也呆愣住,他曾乃一土匪,如今竟是摇身一变成了正义的官差,这参差的上下差感,险些让他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如意搀扶他一把,他才站定身形,遂后,他也携如意一同跪下,重重磕了一响头。 “草民谢燕王、燕王妃给草民重新做人的机会,日后定当以百姓之事为己事,谁若胆敢扰民欺民,草民第一个不答应!” 楚南月得意冲他挑了挑眉,可看在萧寒野眼里就是抛媚眼,所以,他没好气一把横抱起她就离去。 她胆敢私自行动,他要惩罚她去了...... 第300章 小月月的秘密 楚南月怀抱琵琶,坐在某人的面前,一脸的不情不愿。 尼玛,这货竟又玩起了新花招,让她像个舞姬那般取悦他。 他喵的,她是能做出那种事来的人吗? 她是! 琵琶弦轻拨,发出靡靡之音,她的歌声也随之响起,带着空灵和婉转。 很快便唱到了精髓部分。 来啊 流浪啊 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 痒 大大方方 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 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 越痒越搔越痒 ...... 原本一脸诙谐的某人,此时不由眯了眯眸子,端起杯盏饮下一口酒:“爱妃......此曲当配上舞蹈......才更有韵味!” 楚南月瞬间拍案而起:“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儿,直接进入主题不好吗?整这么多幺蛾子做甚?” 某人勾唇一笑,幽幽道:“爱妃这么快便按捺不住了?可本王还缺少点儿兴致,不如爱妃帮本王一下?嗯?” “帮!帮!帮!我帮你个大爷!”楚南月尥蹶子不想伺候了,“爱干不干?呜......咳咳咳......” 然下一刻,她便被某人强封住了唇,刚要大喜迎接他,谁知接了一嘴口水,准确的说是一口酒,辛辣的酒水瞬间呛的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因为某人的强势,她被迫咽下去。 她一边咳嗽,一边怒骂道:“咳咳咳......你......你大爷的,想呛死老娘啊!” 某人却是不以为意,轻轻放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爱妃怎会如此想?本王好心好意喂你酒,你怎滴还如此不领情?” 楚南月冷哼一声:“至于这样喂?” 某人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可我觉得很有情趣,要是你觉得不公平,那还回来便是!” 语罢,他便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缓缓张开嘴巴,迎接楚南月的“报复”。 楚南月一边骂着幼稚,一边饮下一口酒,然后挑眉朝他走去,大概第一次做这种事,既兴奋又激动,结果一个没经验,竟再次尽数吞入自己腹中...... “咳咳咳......咳咳咳......”她咳个没完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个没完没了,完后还故作惊诧道,“爱妃,你竟想独享这美酒?” 楚南月真是没脸见人了,她恼羞成怒张嘴一口咬住那罪魁祸首,含糊不清道:“你少在此说风凉话......一天天的就知道戏耍于我!” 某人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心里却是暗自欢喜,他一边反势吻她,一边安慰道:“好了,哪里敢戏耍你?这是咱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整日严肃苟着那一种方式多无趣!” 楚南月也不知道是被他霸道的吻亲得浑身无力,还是酒精上了头,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突然她开口道:“咦......小哥哥......好久不见哦!” 语罢,便一反常态直接拿、下他,一边紧锁秀眉,一边咿咿呀呀道:“我就说你是我的,这下没跑了吧?嘻嘻......呜呜......小哥哥又香又帅,我好喜欢小哥哥哦!” 靠在椅子上的某人立刻眼睛一亮:“爱妃果然是沾酒便暴露本性啊!” 就知道楚南月最吃他的颜和他的身,总之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儿是她所不喜欢的,可偏偏她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矜持,所以,他今日突发奇想借酒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没了那层枷锁的束缚,他的阿月就如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娇艳又魅惑,总之,这样的她,才是与他相符的。 “小哥哥......凶、凶哦,小月月好喜欢哦!” “小哥哥......你喜欢小月月吗?小月月是不是也很沝?” 某男享受着某女过分的妩媚,一脸的快活,然还不止如此,某女一边自力更生,一边还不忘讨好他。 “小哥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哦!” 某男立刻竖起耳朵来倾听。 “嘻嘻......怪难为情的呢......我偷偷看过爱情动作片呢......嘻嘻......” 某男好奇道:“何为爱情动作片?” 某女一脸的情难自已:“呜......小哥哥好纯哦......我更喜欢了呢......呜......嗯......就是像咱们现在这般......但是他们好娴熟的......各种稀奇古怪、高难度哦......” 某男沉下脸道:“你看过活、春、宫?” 某女沉浸了好是一会儿,才摇头道:“哦......小哥哥你是不是在假装清纯哦?我就不信你没好奇看过呢。” 某男扬起一张懵懂无知的脸回道:“我这副表情像是在装?” 特么的,他是真的很清纯,好不? 一来,他没碰过除了楚南月之外的任何女人! 二来,他也没观摩过其他人的现场春、宫! 倒是楚南月这个女人,到处勾三搭四,今日一个萧君安哥哥,明日又一个铁木哥哥...... 呕! 这都已经超乎他的底线了,结果,她又给他整出来个现场春、宫来! 她到底还没有一丝丝道德底线? 他这边刚想翻身而起,狠狠“报、复”她,结果,她这边又是抱着他乱啃了一顿。 “么么哒......就知道小哥哥是这人世间唯一的极品了,结果小月月运气这般好,竟抄着了呢......我告诉你哦,不是现场春、宫,但也差不多,就是他们提前拍下的片儿呢。” “片儿?何为片儿?” 某男是越来越懵圈。 某女又是好好啃了他一番:“乖......小哥哥真纯......片儿就是......会运动的画呢......呜......小哥哥......不能说了哦......小月月要开、始了哦......” 某男似懂非懂,但随即他也无心思考这些了,因为小月月太能干了...... 第301章 和南月姐姐一同服侍您 “王爷,我们昨日翻遍了整个荆州,还是未找到林侧妃口中的药王谷!”冷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萧寒野的脸色。 并非他办事不力,而是真的找不到。 萧寒野冷笑一声:“如此说来,这个林侧妃身上倒还真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莫非她的祖父也和楚南月一般是个穿越人?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巧合? 乱离怪神,他觉得匪夷所思。 揉了揉太阳穴,他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许是药王谷一般都处于不为人知的僻静山谷,寻找起来并非易事,撤掉咱们的人,让秦大人代为调查吧。” 冷九这才长吁一口气:“是,王爷。” 这时,江炎进来,他观察了一下他家王爷的脸色,才敢低声回禀道:“王爷,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裴将军遇刺了。” “哦?”萧寒野微锁眉头,“人可有事?” 江炎立刻回禀道:“王爷放心,裴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好生将养几日便无事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探子回报说是宁王欲借此机会重新收回北羽军的掌控,但是被皇上拒绝了。” 萧寒野嘲讽一笑:“二哥真是看不清事实,父皇明明是想把北羽军交到三哥手上的,想必父皇未借此次机会移交兵权,是在忌惮本王。” 突然,他坐正身子:“北林军可有异常?” 江炎立刻俯首回:“王爷放心,风副将在您离开后,一直都在军营严防布守,一切正常!” 萧寒野“嗯”了一声,便再次慵懒倚靠在椅子上:“告诉风川不可掉以轻心!” 江炎点点头,继续回禀道:“对了,王爷,派您前来荆州剿匪的人也是宁王!” “哦?”萧寒野食指敲击了一下桌案,他狭长的眸子迸发出一束冷光,幽幽道,“二哥真是越发的变本加厉,先是借剿匪之名,将本王调离京城,然后再行他之便,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将计就计。” 江炎打量着他家王爷习惯性敲击着桌案,知道他在思考,故而未敢回话,耐心等待,果然一盏茶功夫后,他家王爷开口道:“派人废他一条腿,彻底断了他储君之梦!” 史上从未有身子残疾之人当皇帝一说,既然宁王三番四次针对他,那么,他就从根上彻底断了他的帝王梦。 “是,属下遵命!”江炎应了一声,便立即闪身离去。 见江炎离去,冷九不禁开口问道:“王爷,接下来,咱们是不是也该回京了?毕竟在外滞留的时间越长,对咱越不利。” “也好,那咱们就一路游山玩水回去。”萧寒野回道。 既然哄骗他的阿月前来带她出来游玩的,那么,现在剿匪已完成,自然是该履行这一承诺了。 想起他的阿月,就想起昨日她难得疯狂的一面。 昨日开头全是她的主场,她在他身上实施了好多前所未见的惊诧画面,他一面享受的同时,一面又不禁郁闷,她所处的那个时代究竟是个多么荒淫无度国度? 好在她在尚未亲身体验之前就穿到他这里来了,不然还不定放纵成什么样子? 不过,他的阿月虽然点子多,但是气力不够,仅一炷香时辰便再也不肯起来了,所以,最后,还是他的主场,但因为她的施教,他也解锁了好多新颖画面,而且,他也一一在她、身上实施...... 最后她昏厥过去,他才不得已放过她...... 现在已是日晒三竿,她该醒过来了吧?突然好想看到她醒来之后的样子......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站起来,大步踏出了房间。 楚南月确实刚醒来,睁着惺忪的眸子木讷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羞红地拉过被衾盖住了小脑袋。 昨日她也太疯狂了吧? 酒品不好就算了,关键还记得门清! 所思所想中,小桃进来道:“王妃,您终于醒了?都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呢。” 楚南月:“......小桃,这里不用你服侍,你先出去吧。” 特么的,她现在好尴尬啊,某人吃干抹净她后,就不能伸出他那高贵的手来给她套上一件衣裳吗? 关键,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她的小内内和小亵亵。 仔细回想一番,这才回想起来,好像又被疯狗扯成布条了...... 所以,她又只能尴尬地唤住小桃:“小桃......帮我拿一整套衣裳来。” 本来悻悻的小桃闻此又立刻如浑身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好嘞,王妃,奴婢马上就来。” 她这边风风火火去拿衣裳,萧寒野那边却是被人拦住了脚步。 他看了半天也没认出眼前亲切唤他爷的姑娘乃何人? “爷,您终于回来了?剿匪还顺利吗?您没受伤吧?救出姐姐来了吗?” 他看了一眼冷九,冷九立刻回禀道:“王爷,此乃前日带王妃前去铁拐李菜店的小玉姑娘,乃咱们此次成功剿匪的关键之人。” “哦!”他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便给打赏,让她走人即可!” 他还记得那晚楚南月吃她的醋,他可不想凭空因为外人而和楚南月再生了嫌隙。 小玉听到她乃此次成功剿匪的关键之人后,脑袋就瞬间懵了,她被一股巨大的欢喜所充斥着,所以也没听到其它无关紧要之话。 她当即目光殷殷道:“爷,既然已经成功剿匪,那小玉何时能入您府和姐姐一同服侍您啊?” 萧寒野拧眉:“入府?入谁的府?服侍谁?” 小玉洁白的小脸迅速染上一抹嫣红,她抿了抿唇,才小声道:“自然是入爷的府,和南月姐姐一同服侍您,这是南月姐姐早就许诺给小玉的呢。” 萧寒野眉头聚拢的更深:“阿月许诺的?” 小玉点点头,乖巧道:“嗯!” 冷九见他家王爷一脸怀疑和阴郁之貌,当即小声道:“王爷,确实如此,属下也听小桃提起过这件事儿呢。” 萧寒野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第302章 卸磨杀驴 知府后院里,萧寒野正襟端坐首位,楚南月、小桃和小玉三人立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望着楚南月那真的不受控制轻微打颤的腿,萧寒野抿了抿唇,招手道:“王妃坐下。” 楚南月这才扶腰讪笑一声:“小玉,你也瞧见本王妃这个家庭地位了,实在是做不了燕王爷的主啊,就因为私自剿匪一事,昨夜本王妃可是被罚跪了整整一晚呢。” 语罢,她便颤颤巍巍、一步一挪,费力坐在椅子上。 萧寒野别有深意道:“既然做不了主,那日后就不要轻易许诺他人,关于这件事,本王还要重重惩罚你!” 楚南月真是欲哭无泪:“还罚?那我还能脚沾地吗?” 想起她昨夜在他身下妖艳绽放之貌,萧寒野没忍住眸子一闪,他吞咽一口唾沫,才生硬冷酷道:“那是你的事!” 楚南月嘴角抽动,玛德,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要连夜逃回京城了。 小玉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燕王爷?燕王妃?你们居然是......啊......你们居然是王爷和王妃?!” 冷九立刻斥责一声:“放肆,再敢出言不逊拔掉你的舌头!” 小桃则是一脸骄傲道:“对,我的主子就是燕王妃,你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所以,还是快快离去吧!” 不替主子背锅的奴才绝不是好奴才! 卸磨杀驴这种小事,她来做! 楚南月则是丝毫没有心里压力:“小玉,此次剿匪乃燕王微服私访,你能阴错阳差帮到我们也是你的福气,所以,快拿了赏银离去吧!” 得到肯定答复,小玉这才吓得瘫坐在地,妈呀,长这么大,她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而且,她眼神真的是超级好,第一次春心芳动,竟是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呢。 如此想着,她好不甘心啊,明明燕王妃答应她,待剿匪成功便可一起随她入府服侍燕王爷呢? 可这怎么就变卦了呢? “可是,燕王妃姐姐,您答应民女随您一起回燕王府服侍......” 萧寒野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孟浪之语?当即重重拍了一把桌子,冷声道:“再敢提此事,本王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吓得小玉又是一屁股瘫坐在地,妈呀,燕王气场太强大了,吓得她都不敢再说话了,所以,她也只能楚楚可怜望着他。 谁知就是连看都不行。 燕王再次阴鸷出声:“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唤住她,“本王记得你要随父亲进京投奔亲人的......” 小玉听闻,立刻眼睛一亮,哪知燕王接下来的话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你和你父亲就留在荆州这里吧!” 瞧瞧她那恶心的眼神,若是再纠缠到京城,他真的会吐! 楚南月是如何忍着不吐和她称姐道妹的? 她真的是毫无下限啊。 楚南月哼哼:好像你有似的? 然后,她便不以为意,起身朝外走去,却是恰遇到前来请安的九贞和如意。 二人脸上均是挂着幸福的笑容,一见到她便行了大礼:“臣妇拜见燕王爷、燕王妃。” 楚南月浅笑着扶起二人,道:“不必多礼,如今看到你们二人开始幸福的生活,那我也就放心了。” 闻此,二人小脸均是一红,楚南月笑而不语。 昨夜大家都和心爱的男人经历了洞房花烛,她懂! 九贞率先回神道:“燕王妃,臣妇听闻京城开了一种新颖的火锅店,不知您可知?” 楚南月眼神一亮:“那可太懂了?怎么?你们想品尝一二?” 九贞和如意也均是眼前一亮,九贞上前一步欠身,道:“实不相瞒燕王妃,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也想开一家,虽然我们二人现在衣食无忧,但同遭难的姐妹就没有这般幸运了,昨夜怀有身孕的茉莉姐姐就被她家人赶了出来,若不是被其她姐妹发现的及时,怕是早已......” 说到此处,九贞眼尾泛红。 如意拍了拍她的手,替她说道:“虽然燕王爷仁慈,发了救助金,但救急不救穷,我们现在好歹也是官差夫人,也想为姐妹们做一些事,所以,想交给她们自力更生的本事,寻常的酒楼太过繁琐,我们怕做不来,听闻京城盛传着一种既方便快捷又新颖的火锅店,所以想要尝试一二,没想到燕王妃,您竟然懂,真是太好了。” 楚南月直接招呼道:“小桃,午膳吃火锅,速去准备。” 小桃也骄傲的不行,这不是她的拿手吗?所以立刻就扭动着小屁屁便去了。 楚南月也磨刀霍霍,挽起袖子就朝厨房奔去,一边走,一边科普道:“这火锅底料才是关键,你们听过京城的苍月火锅店吧?那可是第一家最正宗的火锅店呢,而且我和他们老板熟的哩,不如你们加盟一家啊,这可省去很多繁琐流程......” 身后的萧寒野望着一脸神采奕奕的楚南月,嘴角抽动:“!!!” 他让她走了吗?真是越发的无礼! 罢了,罢了,反正他也很久没吃火锅了,先吃过火锅再惩罚她吧! 这边楚南月一顿猛虎操作,也不知道她都往锅里加入了什么佐料,反正在她的翻炒下,整个知府后院都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鲜香气来,勾的就连在前院埋头工作的秦羽和铁木都不禁派人过来打听一下,一会儿用什么膳? 待听到火锅后,二人眼中皆是一片惊诧。 他们竟也能吃到风靡京城的火锅?那可是京城高贵人的吃法哩。 第303章 众人弹劾燕王 透过袅袅的热气,望着对面满脸流光溢彩的楚南月,铁木藏于桌案下的手不由抖了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白月光,楚南月或许不知,短暂的相交使得她成为铁木心头永远的白月光,深埋于心底的白月光。 “呜......这是什么新鲜吃法?肉质滑而不腻、入口即化,妙极!”见燕王动筷,秦羽才敢动筷,却是在吃到第一口就忍不住赞誉道。 铁木道:“燕王妃真乃奇女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无所不能。” 九贞道:“怪不得会如此风靡京城,做法简单快捷却又品类十全,真是新鲜。” 随后,她和如意相视一眼,然后默契放下筷子,转而认真对埋头干火锅的秦羽道:“老爷,我们想加盟一家京城的苍月火锅店,不知您意下如何?” 秦羽也立马放下筷子,他自然知晓她乃何意,当即朗声回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自是全力支持的,贞儿只管放手去做就好,我现在就派人联系苍月火锅店的老板。” 萧寒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实干派。 九贞心里一暖,开口制止他道:“多谢老爷的支持,但是关于开店这种事就不用您操心了,王妃姐姐会帮我们的。” 方才燕王妃带她们准备食材时,就已经大致对她们讲述了一遍,她虽然不甚详解,但事在人为。 她一定要为那些受苦受难的女人撑起这一片天来。 秦羽和铁木二人立刻站起来谢恩道:“多谢王爷、王妃!” 萧寒野道:“用膳呢,别动不动就站起来!” 楚南月则是道:“无妨,二位千万不要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萧寒野轻笑一声:“不着急回京了?” 楚南月嘿嘿一笑:“左不过十天半月时间,不急,王爷若是急的话,可先行回去,届时忙完后,我自己回去即可!” 铁木又立刻站起来道:“届时微臣......护送王妃......”完后,他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王爷不必担心,微臣定当以命相护王妃!” 他不担心个锤子,瞧这铁木虽然奉命成了婚,可他这眼珠子还没事总扫他的王妃,若不是他的眼神中并无那种龌龊之意,否则,他真得一剑砍了他。 “不必,京中并无大事需本王处理,本王可一直陪着爱妃!” 但很快,他在荆州玩忽职守的消息便传到京城朝堂上...... 皇上威仪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显然对于这个消息感到十分不满。 丞相沈荃站出来,义正言辞道:“启禀陛下,燕王身为皇室血脉,肩负重任,却公然在荆州玩忽职守,实乃大不敬,臣恳请陛下下旨,立即召回燕王并且严惩,以儆效尤。” 经过他稚子沈回惨死楚子洵手下,加之上次他被燕王用惨无人绝的手段对待,早已是彻底撕破脸。 他乃百官之首,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朝臣的附和,这些均乃宁王一党。 礼部尚书徐明,附和道:“燕王爷掌管着三十万北林大军,剿匪完成当立即回京复命,却是玩忽职守私自滞留荆州游玩,还望陛下严惩。” 姚文红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听说此番剿匪,燕王爷竟是带了燕王妃一同前往......”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剿匪竟带了女人?燕王还当真是色利熏心啊!” “就是啊,即便燕王盖世英勇,但他这带个女人前去,也太玩物葬志了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抨击着燕王,堂堂一肃清的朝堂竟如喧闹的菜市场一般。 皇上见此,当即龙颜大怒,抄起砚台重重往桌案上一掷:“喧喧闹闹,成何体统?都给朕闭嘴!” 他望着满朝近三分之一的朝臣弹劾燕王,眉头聚拢的更是深,恼怒燕王是真,但他最不喜欢朝堂拉帮结派也是真,可现下,宁王一党真是愈发的沉不住气...... 宁王一党乃皇后姚氏一党,背后的势力可谓是盘根错节...... 萧一航附和道:“就是,都给父皇闭嘴,尔等皆为朝廷命官,怎么遇见点儿事就如没见识的妇人一般吵作一团?成何体统?是不是啊,父皇?” 老皇帝看着一脸嬉皮笑脸的他,没好气道:“你也给朕闭嘴!” “父皇......”萧一航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萧君安一手按住,“七弟!” 萧君安虽然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但自小对他也是十分照顾的,所以,萧一航并未再说什么。 见萧一航未再开口说话,萧君安这才上前一步道:“父皇,四弟从来都是谨慎之人,这次到达荆州不过半日便成功剿匪,此等功绩足以说明他的能力和责任心,儿臣相信,他此番携燕王妃滞留荆州,定有他的考量和计划,还请父皇等他回来,听他亲口言说,再做定夺!” 皇上听了他的话,脸色才稍缓,他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杆秤不禁又偏移了他几分。 萧君安向来沉稳、识大体,也懂得顾全大局,他的这份胸襟就是连活了大半辈子的他,都是所不具备的。 “陛下,御王所言极是,燕王绝非玩忽职守之人,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站出来附和道。 这位老臣乃朝中有名的和稀泥,难得他站出来为燕王说话,但老皇帝压根没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就在这时,一道犀利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你们只知一味抨击燕王爷,却无人在荆州向朝堂发来文书时自告奋勇前去剿匪,不然陛下何至于派刚成婚的燕王前去?!” 他这话一出,大殿瞬时肃静,就是连老皇帝都不由眉眼闪烁一下。 因为燕王借老七之手摆了他一局,所以,他才要故意分开他和他那个新婚王妃的...... 而经刑部尚书的嘴这么一说,倒弄得像是他迫不得已的苦衷...... 眼前这个刑部尚书也是个惯会和稀泥的主,但他却又和刚才那位白胡子老头不同,虽然都是老头,但他却是个倔老头,因为,他也有不和稀泥的时候,只要他不和稀泥,那说出的话必然是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到一丝反驳的。 就如四年前,他为了他儿子不做绿头龟,甘愿一头撞向朝堂大柱...... 这样的狠人且又无把柄的狠人,谁不怕? “众大人只知人云亦云抨击燕王,那本官问一句,众大人可知燕王为何会半日不到就能剿匪成功,且使得二十一名人质全部脱困? 众大人又可知,若是玩忽职守,那么燕王为何不选一山清水秀之地,反而光明正大留有把柄呆在穷乡僻壤的荆州呢?” 第304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大家纷纷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有心关注这个? 礼部尚书徐明不以为意道:“何人不知燕王武功盖世,剿匪那是自然不在话下,裴大人切莫夸大其词!” 刑部尚书嘲讽一笑:“原来武功高便可无往不胜,既然如此,那日后武将便只练武就是了,又何需讲究兵法谋略?” 徐明被他的话一噎,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本官不是这个意思,裴大人莫要曲解本官之意!” 刑部尚书轻笑一声:“既然徐大人赞同本官之言,那且继续听本官道来。” 语罢,他正色道:“剿匪同带兵打仗一般,不仅要有高强的武功,更要有精妙的策略和布局,燕王之所以能在半日之内成功剿匪、解救人质,那是因为他和燕王妃联手导演了一场计中计,你们说燕王色欲熏心,本官就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当中有哪位舍得让自家夫人亲涉危险?”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 刑部尚书继续道:“匪患一事或许假以时日,任何一名将领均可除去,但荆州府衙的腐败一日不肃清,他日若再遇匪患一事,难道还要浪费朝廷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前去支援吗?燕王顶着压力前去肃清荆州府衙,给朝堂注入新的血液,给百姓带去希望,难道换来的就是我们不明事实在背后肆意抨击吗? 至于私自滞留荆州一说更是无稽之谈,本官得到的消息是,燕王原本是要在第一时刻携燕王妃一同归来的,但受新任知府夫人和那些受难女子的挽留才迫不得已改变了行程。 各位大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难道没听闻风靡咱们京城的火锅已经开到了荆州那个穷乡僻壤之地?那是燕王妃为了那些被家族所不容的苦命女子所开,这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了这个火锅店的加持,日后她们便有了在这个社会自力更生的底气和本事! 尔等皆朝廷命官、父母之官,难道遇见百姓需要我们施以援手就置若罔闻吗?” 刑部尚书的一席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众大臣心中,使得他们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朝堂之上,气氛一时变得异常凝重。 萧君安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一个刑部尚书便可抵整个朝堂,他早已被萧寒野拢入麾下了吗? 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样的壮举,并非他第一次,他也曾为宁王而力挽狂澜过,当时,宁王还着实弯下高贵的脊梁而去三顾茅庐,只是后来无疾而终。 这样的人定然不会轻易被人所收买! 其实,萧君安猜测不错,萧寒野并没有完全拢下这个倔老头,却是拢下了他的儿子裴之衍,有了他儿子,还怕这个倔老头不为他所用吗? 皇上也没多想,毕竟裴尚书乃三朝元老,兼倔强、正直与和稀泥于一体,今日能和人干翻天,明日便又能以命相护,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尚书确是朝堂中一奇迹。 暗影阁内,楚昭裕把玩着手中的毒蝎子,一脸的兴致盎然。 因为护城军的介入使得他不能再对楚子誉为所欲为,他正无计可施呢,这下听闻沈荃要对楚子誉科考动手,他如何不高兴? 这个孽子真是冥顽不灵,明知道他才是他的老子,却还是固执地要去替别人的老子翻案。 真真是被楚昭明教得愚不可及! 楚氏一族遗弃了他,就该永远背负罪名。 所以,他岂容他们翻案? 这时,夜影进来禀报道:“启禀阁主,南叶太子传话来说是宁王的一条腿废了。” “哦?”他眸光微动,“燕王动的手?” 他之所以张嘴就来,是因为知道这天下除了北萧国皇上、南叶国、他、御王和燕王之外,便再也没人有这个能力了。 若不是他非常确定前面四者断不会冒险行此之事,恐怕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是宁王接二连番的举动真是惹怒了燕王...... 夜影没有回话,因为他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抿了抿唇,他继续道:“当时宁王正在和南叶公主一同湖上泛舟,不知怎滴船怎么就翻了?然后宁王就迅速沉了底,而南叶公主则是趁机爬回湖岸,自己偷偷溜回了驿馆内......南叶太子怕此事会牵连到南叶公主,所以就带着妹妹连夜去皇宫内向北萧国皇上言明此事了。” “嗯,去就去,北萧国皇上又不蠢,只要稍一想,便知不会是那个蠢公主能办到的事!”楚昭裕漫不经心回道。 原本他是要把南叶公主许配给他的安儿的,哪知二人互看不顺眼...... 所以,他也只能另谋它计了,将南叶公主这个棋子发挥至最大作用...... 而荆州这边,坐于楼上雅间用膳的楚南月却是其乐融融。 “真没想到荆州这穷乡僻壤之地,老百姓的消费能力竟是如此杠杠的,比京城有过之无不及!” 她透过窗帷望着楼下排队的客户,眉眼弯弯。 是的,在她的大力支持下,苍月火锅店已经在荆州营业,所建皆是按照她们京城的苍月主店所来。 加盟啊,自然是要风格一致的,照搬人家成功的例子总是没错的。 小玉也满眼放光:“王妃姐姐,这下民女可要发了,民女可是把您和燕王给的赏银都投了进去呢!” 她原本伤心欲绝之下闭眼投的银两,没想到竟然如此给力,她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果然失恋何以治愈?唯有银子。 小桃有些眼红:“你这一穷二白的破唱曲儿的,竟然眨眼间身家便超过了我?” 吼吼,她不服啊! 果然何以暴富?唯有投资。 小玉若显失望:“但我失去了爱情啊!” 小桃表示有被治愈道,她最近和冷九的相处还是非常和谐的,再者,跟着她家王妃,她也花不着自己银子。 望着一楼虽然忙碌却各个脸上洋溢着神采奕奕的女人,楚南月笑而不语。 此次荆州之行已圆满解决,她也该回去了,大哥马上就要秋闱了呢。 第305章 离开荆州 三日后,踏着清晨的露水,燕王和楚南月手拉手从府衙后院走出,谁知刚出府门就看见了堵满的百姓。 楚南月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妈呀,这是弄啥嘞?还不让走了? 燕王则是不为所动,他不动声色以身挡住楚南月,身姿挺拔如松、气势混如海,一双寒眸一一扫过门前的一众老百姓。 见他们出来,秦羽立刻俯首道:“燕王爷、燕王妃,百姓听说您们今日要离开,特意前来送您们!” 他这话一出,就如打开了水闸一般,百姓们纷纷涌向前。 “燕王爷神功盖世、燕王妃通晓生财之道,您们二人就是我们荆州老百姓的活菩萨啊!” “就是啊,不仅帮咱们剿匪,还惩治贪官,真乃咱们百姓之福啊!” ...... 望着百姓的过分热情,冷九等燕王府侍卫生怕有人会趁机作乱,连连以身护住燕王和燕王妃二人。 即便如此,还是被一小娃钻了进来,小娃手捧着一束鲜艳的野花奶声奶气道:“燕王爷、燕王妃,这是我自己采的花,送给您们,感谢您们救了我姐姐,您们就是我家的再生父母!” 楚南月见此心里一软,她从燕王身后走出,接过花束,微笑着摸了摸小娃的脑袋:“谢谢你,小朋友,这花真好看,还有啊,你是男子汉,以后要好好保护姐姐,知道吗?” 小娃坚定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是小小男子汉,一定谨遵燕王妃旨意好好保护姐姐!” 这时,九贞和如意二人搀扶着身怀六甲的茉莉也走了过来,茉莉坚决要给燕王和燕王妃磕个头,楚南月拗不过,便也只能受下:“茉莉,什么都不要多想,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将他养大成人才是最重要的。” 茉莉感激涕零:“民女谢燕王爷、燕王妃救命之恩,更谢燕王爷、燕王妃给了民女一栖身之所......茉莉还有一不情之请......” 楚南月温和道:“你说。” 茉莉摸了摸肚子,一脸慈母道:“还请燕王爷、燕王妃可以给民女腹中的娃起个名字,希望将来他可以无所畏惧的生活!” 燕王看到了楚南月眼中的苦思冥想,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就叫起,取崛起之意。” 茉莉喃喃道:“起......白起......好名字,民女谢燕王爷赐名!” 楚南月:“!!!” 白起!要不要这么巧? 早知道茉莉姓白,她来啊,白起、白真、白眉大侠......这个不行......但怎么着,也比姓茉好取啊! 这时,冷九开口道:“王爷、王妃,马车好了,该上车了!” 萧寒野看了一眼楚南月,温和道:“阿月,咱们得走了。” 楚南月抿了抿唇,对秦羽、铁木、九贞和如意等人告别道:“秦大人、铁大哥、贞儿、如意、茉莉、各位父老乡亲们,千里送行终有一别,咱们就此别过!” 语罢,她便随着萧寒野的身姿缓缓朝马车方向走去,秦羽携百姓自动让路且恭敬俯身告别。 “微臣(草民、民女)恭送燕王爷、燕王妃,燕王爷、燕王妃一路好走!” 望着渐渐行远的马车,铁木在心里告别道:“姑娘,一路保重......” 马车缓缓驶出荆州,楚南月阖上窗帷,一脸感慨道:“王爷,幸亏你带我来了呢,不然我可碰不到如此煽情一幕。” 她原本不喜欢煽情的,但貌似还不错哦! 此番成就大大滴! 萧寒野情不自禁摸向自己的后腰:“哎呀,我这腰可是白挨了某人一针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楚南月不由好笑拍打他的手:“哪有后劲这般大的啊?” 萧寒野坚持道:“本王就是还疼呢,不如爱妃给本王吹一吹?” 楚南月想再呼他一巴掌,但当望见他一脸委屈巴巴之貌,竟顺着手劲给他轻柔起来:“乖,揉揉就不痛了。” 萧寒野勾唇一笑,就势躺了下来:“嗯......那爱妃给本王好好揉一番,昨夜本王可又是奋力作战了一晚呢。” 看着他这副得了便宜又卖乖之貌,楚南月没好气重重拧了他一把:“还好意思说呢,该是你给我揉才对......” 画面一转,换到某女一脸惬意地躺在长座上,而某男则一脸殷勤地充当起按摩师来...... “劲道可还行?” “嗯......再小点就更好了。” “好嘞!” 别说,某人拿刀的手按起摩来竟是如此的舒服,这人吧一舒服,就想睡,加之马车的晃悠,楚南月不知不觉竟昏昏欲睡起来。 偏偏她困得不行,某男还一直缠着她给他讲她们那里的事。 他先是问:“阿月,什么是片啊?” 她打个哈欠:“片啊,就是电视啊。” 某男追问:“何为电视?” 某女想了想才耐心回道:“电视相当于一个容器,就是把人的动作记录下来,然后可以播放给它想看的人。” 某男瞬间恍然大悟:“就是说阿月只看过片,并未见到过那些真人活春宫!” 楚南月:“!!!” 她睁开眸子瞪着一脸释怀的某男:“我说王爷,您反射弧要不要这么大啊?都快一个月前的事了,您还耿耿于怀呢?” 某男诚实点头:“只要是你的事,不弄清我就一直耿耿于怀!”随后,他便一眨不眨盯着她瞧。 望着某男目光灼灼的眸子,楚南月眯了眯眸子,随即便一秒入睡:“......我睡着了......” “晚了......阿月......我又想了......给我......” “讨厌,滚开,马车上呢......呜呜......” 驾车的冷九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吼吼,他家王爷和王妃又在少儿不宜! 他家王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见缝插针! 他好怀念以前他家王爷的高冷啊! 他身旁的小桃见他突然如个刺猬一般坐不住,不由开口问道:“你怎么了?腚上长疖子了?” 听到她这句话,冷九更是坐不住了,这叫有其主必有其仆? 他突然好羡慕她的“聋”啊,但谁叫他武功高强呢,既要强忍着他家王爷的刀子,又要加倍忍受小桃的反复撒盐......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故意轧上一块石头终止二人的“恶行”时,不就一顿鞭子吗?也好过此刻对他身心双重的创伤啊,谁知,这时竟遇见了一个人,他立刻驾停了马车...... 第306章 燕王妃孕有双生胎 “啊!”由于马车的紧急滞停,楚南月差点被顶穿,她发出一道痛呼,随即眼泪簌簌掉。 “呃......”萧寒野也是微愣,刚想怒斥冷九一番,结果在听到他说,“普提大师?”后,便快速退出来,然后整装束发,淡淡走出...... 望着提起裤子就翻脸无情的某人,楚南月眸中的幽怨更深了...... 山间的亭内,萧寒野率先开口道:“不想竟会在乡村山野内遇见大师,真是有缘的很。” 普提双手合一,恭敬且又不卑不亢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王爷与贫僧在此相遇,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 此时,楚南月也整理好着装下了马车,她颤颤巍巍朝他们走来,幸亏穿的长裙摆,否则就真的嗅大了。 萧寒野见此赶紧起身搀扶她过来,然后介绍道:“阿月,此乃普宁寺德高望重的普提大师。” “大师,此乃本王新婚妻子燕王妃楚南月。” 楚南月自是听过这位大师的,于是便赶紧行了礼:“晚辈楚南月拜见大师。” 言语间,她不禁好奇打量起这位高僧来,只见他面容慈祥,双目炯炯有神,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而平和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真不愧是大师啊。 大师亦在打量她,颔首道:“燕王妃气质非凡,与燕王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语罢,他便定定望向萧寒野。 这会儿竟瞅着他头顶上方汇聚起一股紫气来,但这股紫气似乎飘忽不定...... 而这股紫气他在来燕州之前也曾在御王头上见过...... 萧寒野注意到他的审视,不由微锁眉头:“大师,本王这是身上有什么不得当之处吗?” 闻此,楚南月立刻下意识地望向自己。 他丢人就算了,她可别丢人,她可是很要面子的。 她下意识地抻了抻小腹前的衣襟,正是这一不经意动作,普提大师瞬间恍然大悟:“阿弥陀佛,燕王妃孕有双生胎,还是坐下的好。” 楚南月本能地想要开口解释:“大师误会了......” 而萧寒野则是立马拔高尾音道:“大师所言当真?” 普提大师微笑着点头,道:“贫僧虽非医者,但观燕王妃气色,以及方才的动作,可断定燕王妃已有身孕无疑。” 楚南月虽然很敬佩大师,但是怎么可能呢? 她身子一点反应没有不说,而且方才狗男人那般孟浪,她若真是有了身孕,早就被折腾没了。 但普提大师很淡定,狗男人很开心。 所以,她也不由心虚探上自己的脉搏,好半天才收手,满脸诧异道:“......我竟真的怀孕了?真的是喜脉......” “我真有孩子了?”在听她说后,萧寒野立刻两眼冒精光,但随即想到什么,又立刻拉下脸来,沉声道,“王妃不会是在敷衍大师而又在故技重施吧?” 鉴于以前数次他子嗣“夭折”一事,所以,此刻他不得不谨慎。 就说说,他都被楚南月涮了多少次鸽子? 想到以前那么多次的梗,楚南月也没来由一阵心虚,但她坚定道:“这次是真的,确实是喜脉,而且大师方才也亲口所说呢,王爷就放宽心吧!” 若说方才对普提大师敬佩也只是表象而已,但仅凭他一眼便能看出她孕育双生胎来,那么她现在则是心悦诚服的五体投地了。 关键,孩子月份小,心跳似有似无,她都无法探出是双生脉来...... 可见,普提大师真是个世外高人,怪不得能得当今圣上青睐! 萧寒野看了一眼普提大师,见他笑而不语,这才彻底把心放肚子里,他激动地一把抱起楚南月,高兴地转起圈圈来,其实,他还想飞一圈的,但鉴于楚南月的魔爪已经开始拧向他的后腰了,所以,他就没敢施行。 以前楚南月没怀孕,他就没家庭地位,现下绑了他的人质,还是俩,可想而知,他日后的家庭地位得低到什么程度? 所以,当初是谁想父凭子贵来着? 但这不重要! “快放我下来,大师还在旁边呢。”楚南月不悦地拧了他一把。 他也只能不情不愿慢慢放她下来,完后,还贴心地给她倒上一杯温水:“阿月辛苦了,喝杯水润润。” 楚南月也很高兴,这就是一种很神奇的事,没有时不觉什么,但一旦有了,知道自己腹中住着两个小生命,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她满满的母爱,所以,她一脸温和地接过水杯来。 萧寒野一脸姨母笑看她喝完水,随即才又问道普提大师:“不知大师前来荆州所谓何事?” 普提大师微微一笑:“拜访一位有缘人!” 随即,他从腕子上取下那串佛珠放在石桌上:“此乃有缘人浸了药理的佛珠,兴许哪日燕王妃用得上!” 语罢,他便起身告退。 楚南月望着那串佛珠愣神,萧寒野执起递给她:“大师从来不是诳语之人,拿着吧,兴许哪日真能用的上!” 重新回到马车上,萧寒野小心翼翼抱着楚南月激动道:“阿月,咱们有孩子了。” 随即,他又突然对外厉声道:“冷九,再敢颠着王妃一下,本王就剥了你的皮!” 吓得驾车的冷九立即挺起腰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小桃也不由正襟端坐起来,不得了了,她家王妃怀孕了,日后,她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这边,萧寒野刚呵斥完冷九,就又一脸温和对楚南月道:“阿月,若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为夫。” 望着他那张毫无违和的人格分裂俊脸,楚南月不由轻笑一声:“哪里会有这么严重啊?” 萧寒野不以为然:“不管,本王的子嗣自是要谨慎又谨慎!” 楚南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若真这么脆弱的话,那早就被你方才的孟浪弄没了。” 萧寒野眸里闪过一抹心虚和后怕,随即他又立刻一脸严肃保证道:“放心,头三个月内,我定不会再碰你一下的!” 楚南月嗤笑一声,吧唧亲了他一口,加油道:“阿野,我看好你哦!” 萧寒野:“!!!” 摸着还留有余香的脸,他眸色深深...... 这个小媳妇儿还真是坏的很,平素不挑逗他,这时候倒是主动起来了...... 哼!请好吧! 他可是一个不近女色的清冷高贵君子! 第307章 状元郎:楚怀! 原本两日的路程因为楚南月的怀孕而生生多走了一倍,不过好在赶上了大哥的秋闱。 楚南月和苏汐二人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踱得萧寒野脑袋晕:“要不二位出去求求神、拜拜佛?” “我看行!”楚南月眼睛一亮,当即便拉着苏汐朝外走去。 萧寒野哭笑不得,遂摆手示意杜飞和丝竹二人跟上,而他则是乔装打扮成楚子誉的模样去了考场...... 一个月后,一道大声响彻燕王府。 “放榜了!放榜了!” 楚南月猛地弹跳起,吓得萧寒野赶紧一把稳住她:“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你这肚子里可是揣着本王的崽儿!” 楚南月也顾不上这么多,反手拉住他就朝外走:“王爷,快陪我一起去看!” 萧寒野接过小桃呈上的外袍,细心给她系上带子,才一脸宠溺道:“莫急,名单已经挂在皇城脚下,跑不了的。”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楚子誉、楚峰和苏汐等人也已赶到,三人皆是一脸的疲惫,看来是等待名次的这几日甚是煎熬。 看到他们激动,楚南月突然就不激动了,她一马当先:“我来帮你们看,两位兄长定是妥妥的占据榜上头两名。” 萧寒野朝着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金榜淡淡一扫,只一眼,他便笑道:“阿月还真是料事如神,当真是如此呢。” 他个子本就比寻常人高半头,加之武功高强,眼力超好,所以,便轻而易举瞅见了高挂金榜的前二甲。 状元郎:楚怀! 榜眼:楚峰! “我就说嘛,两位兄长都乃才高八斗之人,必能拔得头筹!”楚南月一边安慰着傻眼的三人,一边吆喝着萧寒野道,“状元郎真的是楚怀吗?你不会看差吧?你举我起来,我仔细瞅瞅,可别空欢喜一场啊......” 护驾的冷九、江炎、小桃、杜飞、丝竹集体跌掉下巴:“!!!” 他们王妃真的好双标啊! 这时,萧一航拉着萧君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一看到楚子誉就不由惋惜道:“大公子真是可惜了,若不是前不久发生那种事,以大公子的才能必能榜上有名的,不过,大公子也不必灰心,重拾信心,明年再来过就好,对吧?” 萧君安望着一脸激动的楚子誉眯了眯眸子,随即爽朗一笑:“胸怀天下,本王竟险些忘了大公子的字乃怀,楚怀,恭喜大公子高中今年新科状元!” 楚子誉乃先长平侯的长子,年少时,他们自然也是认识的。 楚怀乃楚子誉的字,只是多年不曾用,被人遗忘了。 楚子誉抿了抿唇,才俯首道:“草民多谢御王,不想御王竟还记得。”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温润如玉的御王竟会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萧君安感叹一声:“时隔多年,楚大公子竟会此新科状元的身份重回朝堂,真乃少见的奇迹。” 想到此,不知他父皇该是何反应? 皇后一党又该是何反应? 该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吧? 萧寒野则是很期待接下来的情形! 幸亏楚子誉和楚南月皆不是吃素的人,知道他们得罪了沈荃等人,所以,当初报名时故意用的字,而且虚晃一招,还掩人耳目报上了楚子誉的名儿...... 这才有了他接下来的将计就计...... 联姻从来都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楚南月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份,却是她自身足够优秀,因此才能吸引到他,他需要的从来不是傻白甜,而是足以和他媲美的人,这世上唯楚南月一人...... 想到此,他一把嵌住楚南月的腰,朗声道:“既然已尘埃落定,那咱们回府吧!” 楚南月点头:“不如咱们回北苑庆祝一下吧......” 言语间,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萧君安脸上,发现他恰也在看她,所以,又加了一句:“御王好久不见,也一起吧?” 对于楚南月主动邀请他,萧君安很是高兴,刚想开口应下,却被一记冷飕飕的寒语抢先:“三嫂也怀有身孕,想必三哥没有时间!” 萧寒野口中的三嫂自然指的是西域公主欧阳羽,原本因为林月瑶和楚南月的丁点相似,他原本以为林月瑶会更先怀孕,没想到倒是让西域公主抢了先。 御王府内,知道御王今日会回来住的林月瑶早早就备好了饭菜。 自从初次因为中毒而被御王宠幸几次后,御王便再也没碰过她了,原本她是极其伤心不甘的,但见御王并未流连于西域公主那里,而且也并未往府里添新人,且吃穿用度从未缩着她,久而久之,她也就释然了。 想着大抵御王天生以事业为重,毕竟,他也没整日花天酒地,而是日日混迹军营呢。 但谁想到西域公主竟怀了身孕,这就好像大家都穷的好好的,你怎么就突然富了呢?所以,她再次不安分起来...... 她今日一定要再次拿下御王...... 熏烟袅袅,她袭一身粉色襦裙,衬得她整个人粉嫩又娇艳,抬胳膊嗅了嗅她特意涂抹的香味,满意地朝府门走去,果然撞见了一身风尘仆仆回府的御王呢。 她明眸一闪,身子一个踉跄,便朝他摔了过去,飘在空气中的香气让萧君安没来由的一阵眩晕:“阿月......” 他一手搀扶起她,她软糯糯开口:“王爷......” 萧君安望着她一开一合的小口,竟顿时气血翻涌,尤其被她身上的香气熏的晕晕乎乎、眼神迷离,眯了眯眸子,他一把横抱起她朝殿内走去。 “阿月......” 他从未如此这般急、迫过,林月瑶的心狂跳,她勾住他的脖子,呢喃道:“王爷,王爷......阿月爱王爷......” “阿月爱本王?” “嗯,阿月爱王爷......呜呜......” 随着香气的消散,萧君安的意识也一点点回笼,他垂眸望着身下的美人,嗜血的眸子闪过一抹犀利:“瑶儿......” 林月瑶如愿以偿,一脸满足地抱住他道:“嗯,王爷日后唤妾身阿月可好?祖父也一直唤妾身阿月呢。” 原本她对阿月这个称呼是无感的,但经过萧君安唤她,竟是如此的美妙。 “阿月?” 不知为何,萧君安脑海中竟浮现出楚南月那张羞红的小脸在萧寒野身下娇喘连连的样子,他心里莫名窜出一股火来。 只是,这次不再是浴火,而是无名的怒火。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大概是被林月瑶算计了吧! 他迅速爬起来穿上衣裳,留下冷冰冰一句话:“瑶儿若是安分守己,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可若再行今日之事,本王就会送你回燕州药王谷!”后,便大跨步离去。 望着他蓦然离去的背影,一脸潮红的林月瑶缓缓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第308章 燕王是闷骚型的 楚家酒桌上,楚子誉率先举起酒杯一一敬过。 他先敬的是楚南月:“阿月,大哥最感谢的人就是你,若是无你的当机立断,大哥也不能高中新科状元,更不可能如愿娶得汐儿!” 随后,他一脸柔情地望向苏汐,楚南月望着情意绵绵的二人,很不想煞风景,奈何该她回话了啊。 所以,她轻咳一声:“大哥切莫这样说,咱们是一家人,我不过干得都是跑腿活,真正出力的活都是大哥,大哥才是咱们楚家的希望,若无大哥的真才实学,就算我跑断腿也是无济于事,接下来为咱们楚家平反一事就全依仗大哥了。” 听到楚南月的话,楚子誉眸子一闪,随即坚定道:“阿月放心,待三日后陛下接见我时,我就会向陛下提起此事,我一定会为咱们的爹平反的!” 他着重了“咱们的爹”四个字,既是对楚南月的许诺,更是对他自己的提醒! 不管如何,他爹永远都是楚昭明,那个真正的侠之大者,一心为国的楚昭明! 随即,他继续一脸柔情望向苏汐,轻声道:“汐儿,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你成为我的妻,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一如既往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坚定不移的信任我......” 说到此处,他眸中泛起星光来,想起两个月前他在苏汐怀有身孕时做的那混账事,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曾许诺她一生一世只她一人的...... 苏汐眸中也迅速泛起一片涟漪,抿了抿唇,她才哽咽道:“子誉,你所受的每一份苦楚我都知晓,夫妻本当同心同德,咱们不说这个!” 她当初也险些被那些刺客轮女干,她知道他的绝望和无助,所以,她又怎么会怨他? 楚子誉抬手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欣慰一笑,随即吸了吸鼻子,再次举起酒杯敬燕王道:“燕王爷多次出手相助,包括我们楚家这惊天一案浮出水面,子誉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楚子誉这么一客气,萧寒野倒是看他不顺眼了,他缓缓勾起唇角:“咱们都是一家人,大舅哥不必如此客气。” 他并非大圣人,他帮助楚子誉,一来,他是他的大舅子,二来,楚昭裕也和他们皇室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楚子誉点了点头,随即又举起酒杯,敬到萧一航:“子誉也感激辰王爷对我们楚家的多番帮助!” 萧一航有些难为情:“哟,这里面还有本王的事呢,我也是沾了四哥的光才能帮得大公子啊,大公子别太把本王当回事儿。” 楚南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七弟你也太可爱了,拥有个有趣的灵魂,秦小姐可真是抄着了,日后定是乐趣多多啊!” 楚南月这边笑得不能自已,萧寒野那边却是眉头紧锁。 “本王......很无趣吗?” 望着萧寒野那副极其严肃认真之貌,楚南月笑得更大声了,她抱着肚子,咯咯道:“哈哈哈!王爷也有趣,不过你是闷骚型的!” 萧寒野眉头聚拢的更深:“闷骚?又闷?又骚?” 他承认他确实有时候有些闷,但他骚吗? 细想一下,也确实有些...... 虽然他素了一个月了,但他基本每晚都会要求某女用手帮他,而且趁她心情好的时候,他们还会口口......总之是他的生活质量,他还尚可接受...... 楚南月以为他不满意这个词,所以,开口解释道:“闷骚的意思是指外表沉闷,内心狂热的人,与王爷再符不过了,咱们王爷虽然外表看着霸道,其实内心最温和了,瞧瞧咱们王爷对待身边每一个人都是极好的!” 男人都是小孩脾性,该夸就得夸。 萧寒野被楚南月一通彩虹屁捧的不要不要的,他邪魅一笑:“如此说来,这个词确实符合本王!” 楚南月笑不活了,笑归笑,但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楚子誉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也忍不住笑了,燕王确实待他妹妹不错,他很是欣慰。 萧一航则是双眸发出艳羡的光彩,楚南月才是那个真正灵魂有趣的人,把他四哥骚的一面激了出来,如今,他四哥身上的戾气终于不再那么重,越来越像个人了。 喝到最后,越来越像人的那个照样因为军务繁忙而被江炎唤走,而萧一航见天色不早,没多久后便也就离去了。 望着相继离去的二人,楚南月如释重负,今晚终于不用废手了! 就在她想如何摆烂时,门外却传来一记急躁的敲门声。 石头去开门,却是被人大力撞开了。 楚南月抬眸望去,见竟是数月不见的宁王,只是被人搀扶着来的。 她当即不悦道:“哟,这都瘸了,还这么颐指气使呢。” 宁王面色阴郁,缓缓开口道:“燕王妃,本王是来找你看腿的。” 楚南月笑了:“不知宁王是怎么想起让本王妃看腿来着?凭您昔日数次让侍卫殴打本王妃?” 楚子誉唇角也划过一抹嘲讽的弧度。 宁王一噎,但很快便再次开口道:“年少之事不值一提,况且若无昔日之事,燕王妃又如何能如愿和四弟双宿双飞?这么一看,还是本王成全了你。” 楚南月震碎三观,她拧眉开口问道:“宁王爷定是从没被蚊子叮到过吧?” 宁王拧眉,不解她何意。 楚子誉却是率先笑出了声,他妹妹这是拐着弯在骂宁王脸皮厚呢。 宁王望向楚子誉,意味深长道:“新科状元这尚未官服加身,便就目中无人了?可知你未必能如愿登得我们萧氏的朝堂!” 楚子誉不以为意:“能不能也且试过了才知!” 楚南月开始轰人:“走走走,你的腿我治不了,我们楚家不欢迎你!” 就这二百五的态度还想找她治腿? 她得多犯贱。 退一万步讲,就是换成舔狗的态度,她也不能够治啊。 殴打原主致死、卸他们楚家人的四肢......他家王爷只断他一条腿,都是便宜了他。 宁王阴沉着一张脸道:“楚南月,本王如此低三下四不过是不想关系闹得太僵,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等着吧!” 语罢,甩袖愤然离去,不过是在侍卫的搀扶下才勉强走出他们楚家的。 苏汐不由提醒一句:“阿月,要小心宁王使坏,他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宫里还有一位皇后,你要赶紧将此事告知燕王!” 果然一语成谶,翌日天刚亮,宫里就派了公公来...... 第309章 一群会演戏的小可爱 皇后的旨意,楚南月自然拒绝不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去之前特意让石头去辰王府知会辰王一声。 她自然没指望辰王当面叫板他的母后,而是让他帮忙通知一下太后罢了。 她现在可是真怀上她四孙子的娃了呢。 果然,进了皇后寝殿,小太监就傲慢地一甩拂尘,开始给她下马威了:“燕王妃先在外头候着,奴才去知会皇后娘娘一声!” 这一知会就知会了约莫一炷香时辰,站的她小腿肚子都开始发酸了,才再次传来那名小太监的尖细嗓音:“燕王妃有请!” 楚南月被引至寝殿中,步入就是肉眼可见的奢华,头上是硕大的夜明珠,灿如明日,四周悬挂珍珠帘幕,混搭的宝石熠熠生辉,脚下是白玉的地板,洁白通透无瑕......一切都透着奢靡,果然皇后的寝殿才是宫中最奢华的,怪不得天下的女子都向往,这般奢华,尤其是正中那个代表着身份的凤鸾座椅,唯有皇后可用! 可即便什么都有了,照样要为儿子谋划,看透这一点,楚南月那心中泛起的一点点儿涟漪就瞬间没了。 她恭敬对凤鸾椅上那个一身明黄色华服的女子请了安,“噗通”一声跪地道:“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果然皇后见她这般卖力磕头,直接大声道:“来人,快扶燕王妃起来,怀着身子怎可行如此大礼?若被人说去,岂不是要说本宫这个母后苛待儿媳了!” 楚南月笑得无懈可击:“妾身谢过母后,母后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怎会苛待妾身?是妾身敬重母后,自愿向母后表达拳拳孝心的。” 皇后听着这话,心中觉得楚南月无比狡黠、做作,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便干脆借着她的话回道:“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既然燕王妃如此孝顺,不如了了母后一桩心事?” 楚南月装糊涂:“哦?母后乃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什么事竟还需要妾身呢?怕是妾身人言微轻帮不了您呢。” 皇后立马一脸威仪道:“燕王妃莫要妄自菲薄,此事唯你能办到!” 楚南月见此立刻端正坐姿,但她拧着一副小秀眉,一脸的不解:“妾身愚钝,不知母后何意?” 皇后心中冷笑,却又不得不主动抛出:“瑞儿的腿还请燕王妃医治!” 楚南月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件事啊......” 皇后瞅着楚南月漫不经心之貌,眯了眯眸子,沉声打断她:“你大哥瘫痪多年的腿都能被你一招治好,料想瑞儿并未如此严重的伤患定然不在话下!” 言语中,宁王便被人搀了进来,皇后定定看着她:“燕王妃请吧!” 楚南月愣了:“现在就治?” 皇后霸气外露:“本宫看着你治,治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言外之意,治不好的话,就重重惩罚她呗! 对于皇后突然的暴走,楚南月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一个母亲看见孩子瘸了却又无能为力,该是何等绝望?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她唯一的希望! 所以,她缓缓站起来朝宁王走去,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他的腿,在他们母子二人满怀期冀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并非妾身不医治,而是宁王的腿骨并无问题,是筋脉俱断,妾身无能为力!” 闻此,皇后目光沉下,宁王却是道:“燕王妃自谦了,当年你大哥腿的筋脉也是断了的,不照样被你接上?” 皇后瞬间抬起眸子,厉声道:“放肆,燕王妃你竟敢欺骗本宫?别以为燕王护着你,本宫就奈何不得你,他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本宫有的是法子惩治你,今日,本宫就给你放下话来,瑞儿的腿你若能治好,本宫会感恩你一辈子,可你若治不好,本宫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后就被楚南月的轻飘飘语言勾的大起大落。 她的云儿已经死了,如今瑞儿不仅是她仅剩的孩子,更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们姚氏一族唯一的希望! 即便高居后位又能如何?身处皇家,所有一切都要自己谋来,远不及贫民百姓只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他们谋的只是饭,而他们谋的却是命!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对她们姚氏一党越来越不满,可他忘了当年他是如何登上帝位的了?这其中她们姚氏一党功不可没啊! 楚南月望着原形毕露的皇后,心里送她一首“凉凉”,面上却是一脸难色道:“母后息怒,当时妾身大哥的断脉是妾身连续三日三夜不休才得上天垂青勉强接上的,您若不信就去问燕王,他全程都是在旁边看着的,如今妾身怀有身孕,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和能力去救治宁王爷,妾身是小,但妾身腹中的皇嗣却是大,不止燕王爷在乎的紧,太后她老人家也是格外在乎呢......”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阵急迫的禀报声:“太后娘娘到!” 紧接着便听见太后那年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哀家的皇孙儿没事吧?” 原本想继续发作的皇后闻此也不得不暂压下心头的怒火,她抻了抻衣襟才缓缓走出迎接太后。 哪知太后却是朝她劈头盖脸骂来:“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怎可肆意欺负晚辈?你的儿子宝贝,难道哀家的孙儿就不宝贝了吗?怎可三番四次惊扰月月,若是吓坏了月月,哀家可饶不了你!” 皇后皱眉,隐忍着怒火道:“母后,臣妾并未......” “还敢狡辩?你是没让人恐吓她?还是没打她耳光?还是没罚她站、没罚她跪......”太后一顿输出。 太后身边的八公主对着楚南月挑了挑眉,她可是把她七哥交代她的话添油加醋讲给了太后听呢。 萧一航,巧了,本王也添油加醋了。 石头,巧了,奴才也稍稍夸张了些许。 楚南月,i服了you。 她桃花眼饱含泪水,糯糯喊了一声:“皇祖母......” 语罢,身子一斜就如折翼的蝴蝶一般摔倒在地...... 第310章 状告当今新科状元 楚南月幽幽转醒,抬眸就对上温太医那一张老脸,她又想接着睡了。 方才是氛围到了,她才装的晕,谁知装着装着就给睡了过去。 温太医见她睁眼又快速闭下:“!!!” 怎滴?这是还嫌他不够胆战心惊? “师父您醒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担心坏了。” 楚南月这才不得不重新睁开眸子,她轻咳一声:“哦,我这是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八公主搀扶着太后走来道:“四嫂,您终于醒了,可把皇祖母和我担心坏了。”完后,她又回道,“四嫂这是被母后吓晕的,幸亏我及时唤了皇祖母前去搭救,不然还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呢?” 太后一脸不放心道:“温太医,燕王妃腹中的子嗣可还好?” 温太医恭敬回:“太后放心,师父年轻加之身子底子好,只是受到惊吓而致使胎像有些不稳,待微臣开副安胎方子,喝下便无大碍。” 楚南月见太后过来,要起身给她行礼,却被太后一把按住,嗔怪道:“你这孩子,身子不适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哀家也不差你这一个磕头的,但是,哀家差你腹中的这一个孙儿!” 温太医见此,就恭敬退下熬药去了。 楚南月看着太后满眸真切的关心,感激道:“多谢皇祖母关心,月月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腹中胎儿的......”顿了顿,突然面带难色,支支吾吾道,“只是母后那边......月月是真的想要医治宁王的......但确实有心无力......” 听到她这般说,太后又立刻蓄满怒火,她霍霍起身道:“哀家这就替你去教训皇后,真是岂有此理,她的儿子命是命,难道哀家孙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楚南月面上无比乖巧:“皇祖母,您别生气,皇后她......也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待儿臣平安产下皇嗣后,届时如果宁王爷的腿还是未治好,妾身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太后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总是喜欢以德报怨......好了,这件事儿,哀家会为你撑腰的,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语罢,她便在竹若的搀扶下朝皇后宫殿走去。 望着再次肃清的寝殿,八公主忍不住笑了:“四嫂,你好厉害哦。” 楚南月也笑了:“你也好厉害哦。” 八公主摸摸脑袋,吐了吐小舌头:“我也是没办法哦,皇后总是明里暗里给我们母女使绊子,宫外尚且有四哥和七哥给我们撑腰,可是后宫里面的事,他们也是鞭长莫及,所以,我自是要拍好皇祖母的屁,要知道没有了那个昭仁郡主,她老人家可是最宠我的!” 楚南月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由得一阵欣赏:“你啊,真是难得看得清的一个极其聪明女孩!” 八公主一脸赞同地点头附和道:“对呀,别看我小,但谁能靠得住,我可是比我母妃看得清,比如皇后绝对靠不住,不明白我母妃为什么要一直对她卑躬屈膝?” 八公主看不清,楚南月却是明白,她回道:“你母妃和你不同,她没有你随心所欲的资本和身份,她也是为了你好,低调些总是没错的。” 一说起这个就烦,八公主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说我母妃了,四嫂帮我个忙呗......” 语罢,她竟离奇一脸娇羞地扭捏起来。 楚南月拧眉:“为了那个青年才俊裴将军?” 八公主眼前瞬间一亮,点头如捣蒜,随即又一脸嗔怪道:“四嫂不知那个裴将军是有多正经,从不只身与我单独见面,多说一句话都能死的主,我都主动成那样了,硬是没能靠近他一步,也不知道他拽成那二百五的样子给谁看的!” 楚南月嗤笑一声:“那你还喜欢人家?不如换个人好了!” 八公主又瞬间变脸道:“那不行,本公主素来有始有终,话说,裴将军的性子和之前的四哥有一拼......但没四哥霸道无礼哈......” 楚南月不爱听:“我家王爷怎么就霸道无礼了?” 八公主撇嘴道:“四嫂别介意,我口误,我的意思就是说裴将军是个很冷清的性子,所以,当初,您到底是怎么拿下四哥的?” 楚南月拧眉:“难道不是你四哥对我一见钟情吗?” 怎么是个人就说她主动出击攻下燕王的? 她看着很差劲? 八公主细想也是,但她不信:“表面如此而已,一定是当初四嫂捏住了四哥什么命脉?” 楚南月没好气哼哼道:“所以呢?” 八公主腆着一张牲畜无害的小脸道:“所以,四嫂传授一下我呗,我也掐住裴将军的命脉,让她非我不可!” 楚南月:“!!!” 她不想说话了,分明是狗男人从一开始就对她见色起意! 因为有了太后的出面,接下来的日子,皇后等人再也不敢明面刁难楚南月,楚南月难得清闲几日,很快,便到了三日后,新科状元觐见皇上的日子。 楚怀、楚峰、北修,三人一同进宫拜见陛下,他们三人乃今年的前三甲,分别是新科状元、榜眼、探花郎。 宫殿之内,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三人身穿朝服,头戴官帽,步伐稳重地走进大殿,他们三人的同时出场,竟难得让平素肃穆的朝堂为之一震。 因为三人不但身形一般高大、容貌一般俊朗,就是连眸子都闪烁着一般的冷静和沉着! 三人跪拜于地,齐声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回荡在宫殿之内。 皇上的脸色却是有点不好,因为时隔七年,他再次看到了一张相似的脸,那个被他寄予厚望却于阵前通敌的楚昭明之子! 他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巡视,缓缓开口:“三位爱卿平身,三位均为今年科举的佼佼者,于万千人中脱胎而出,足可见你们的优秀,今日,朕欲听听你们对于民生改善有何意见?” 楚子誉很快便在心中有了腹稿,他深吸一口气,恭敬俯首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民生改善乃国之根本,非一日之功,需长久之计。” 皇上眯了眯眸子。 楚子誉继续道:“首先,农耕乃百姓之根本,微臣建议陛下设立专门的农业部门,加强对农业生产的指导和支持,提高粮食产量,确保百姓口粮无忧。同时,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帮助农民提高生产效率,增加收入。 其次,微臣认为应大力发展工商业,促进贸易往来,带动经济增长。通过设立市场管理机构,规范市场秩序,保护商人的合法权益,激发市场活力。同时,鼓励百姓创业创新,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让百姓有更多的收入来源。 此外,微臣还建议加强教育投入,提高百姓的文化素质。通过设立学院、图书等多种教育设施,普及知识,培养人才。教育乃国家之根本,只有百姓具备了足够的知识和技能,才能更好地适应社会的发展,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 听完,皇上眸子眯的更紧。 楚子誉确实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但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望向楚峰。 楚峰的回答虽然不如楚子誉那般精彩,但也展现了扎实的学识和敏锐的思维,皇上却是大誉道:“妙,不愧是忠勇太师之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和任性,如今高中榜眼,太傅也算是欣慰,朕就人尽其才,封你为工部郎中,希望在你的协助下能助工部尚书将工部打理的更好!” 楚峰跪下磕头领命:“谢陛下,微臣定当竭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退下的时候,他不由惋惜瞥了一眼楚子誉...... 接着,皇上也封了探花郎北修为吏部六品主事,但就是对楚子誉迟迟未开口...... 沈荃注意到皇上脸色的不虞,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老臣要状告当今新科状元......” 第311章 儿臣向来凭实力吃饭! 沈荃的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众臣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告既感觉到意外又乃意料之中。 萧寒野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楚子誉则是无所畏惧抬眸看向沈荃,眸中一派镇定。 皇上眯了眯眸子,朗声道:“沈爱卿,你要状告楚怀何事?” 沈荃手持笏板,沉声道:“启禀陛下,老臣要状告楚怀在科举考试中作弊!” 此言一出,朝堂上更是炸开了锅。 作弊?这可是犯了大忌,不仅是对科举考试的大不敬,更是对皇权的蔑视,严重的是要被抄家灭族的! 楚子誉跪地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作弊一事!” 皇上扫了一眼楚子誉,眸中闪过一抹亮光,虽然他确实才华横溢,但沈荃身为一朝丞相,既然敢在朝堂公然诉状,必定有所依据,所以,他开口问向沈荃:“沈爱卿,你可有证据?” 沈荃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递上前道:“陛下,这是老臣在科举考试后收到的匿名信,信中详细描述了楚怀作弊的经过和手法,老臣经过调查,发现信中所述确有其事。” 皇上接过江寿递给他的奏折,打开一看,眉头尽舒。 奏折中详细描述了楚子誉如何在考试中作弊,甚至还有几名考生的证词。 所以,他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楚子誉脚下,目光深深地望着他,沉声道:“楚怀,你可还有解释?” 楚子誉弯腰捡起折子,快速扫了一眼,随即便语言清晰且坚定道:“陛下,微臣问心无愧,科举考试关乎国家未来,微臣绝不敢有丝毫作弊之念,至于这封匿名信和所谓的证词,微臣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 沈荃冷笑一声:“陷害?楚怀,你莫要血口喷人,老臣行事一向公正无私,岂会陷害你?你若是没有作弊,那这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姚文红也帮腔道:“对呀,这证据可都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呢,谁又会无辜陷害你?” 礼部徐明道:“既然证据确凿,微臣恳请陛下撤去新科状元的官服,将他打入天牢,严格查办!” 皇上本就特别反感楚子誉,当即想要顺势而为处死他,反正他的不堪身份乃不言而喻的秘密,任何人都不敢忤逆他。 但他却忽略了一个先前有意隐藏自己的人。 萧寒野大跨一步走出:“哟,姚大人和徐大人这是什么时候成为千里眼的?隔着那么远都能清楚瞧见白纸黑字?” 姚文红反应快:“陛下都瞧过了,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燕王莫非连陛下都怀疑?” 皇上顿时沉着脸不悦道:“老四,你给朕闭嘴!” 萧寒野轻笑一声:“父皇息怒,儿臣绝对不敢对您有一丝一毫不敬!” 言语间,他还不忘挖苦讽刺姚文红一句:“姚大人这随意就给人扣一顶大不敬帽子的习惯当真是愈发炉火纯青!” 说完这句话,再无缝转到老皇帝这里来:“只是父皇身居高位,不可能对底下的事儿面面俱到,所以,儿臣才不惜冒着触怒您天威的风险说上一句。” 老皇帝轻哼一声:“你若想说,朕就调你入言官!” 萧寒野笑了:“父皇与儿臣所想不谋而合,只是儿臣向来凭实力吃饭,本欲借此次科考中个名次出来,也好向父皇讨个言官当当,奈何实力不够。” 老皇帝拧眉:“此次你竟也参加了科考?” 萧寒野一脸遗憾:“儿臣本欲头悬梁锥刺股的,奈何新婚之日便被父皇派遣前去荆州剿匪,后又在荆州发生诸多事宜,故而生生耽误了儿臣科考大计!” 他一语双关还将老皇帝不近人情,新婚派他前去荆州剿匪一事道出! 老皇帝听了之后,又是眉头狠狠一皱:“少说废话,你真参加了科举?” 萧寒野笑着回:“千真万确!” 随即,他转身对御史大夫司马千道:“司马大人,那日本王与令公子一同出的考场,而且一出来便瞧见了你,可还记得?” 第312章 重审当年一案 司马千略一回忆,便点头道:“对,当日接犬子时,微臣确实见到您刚从考场出来。” 原本,这个司马千乃有名的大嗓门,所以,当萧寒野考完试出考场后,便故意屈尊降贵和他家公子走到了一起,而且见到他,还特意像个花孔雀一般打了招呼。 但之所以这次司马千未将此事传出,乃是因为他家公子是个不聪慧的,连考四次却均是连个进士都未中得。 身为御史大夫的他,整日与笔墨纸砚、文字打交道,而他的儿子却是平庸之辈,这让他不能接受。 若他的儿子是个不学的,他也就认了,关键他儿子还是个头悬梁锥刺股的,可就是学不会! 别人明里暗里嘲讽他身为御史又如何?却是生个笨儿子出来,于是,他不甘心,势必要他儿子考个功名出来,却又怕再次被打脸,所以,每年都偷偷摸摸着去。 所以,当时他只快速回敬了一句燕王,便带着儿子回家了。 其实,关于他家儿子每年都科举,已是圈内不言而喻的秘密了,这也正是当时萧寒野选取他当证人的缘故。 得到司马千的肯定回复,老皇帝不禁开口问道:“那你可有中得进士?” 臊得司马千都想把头埋进地里,可当他发现皇上询问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当即便不动声色缩了缩脖子,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寒野昂首挺胸回道:“哎,看来儿臣不适合走言官这条路,竟是连个进士都未中得呢。” 完后,他又一脸怀疑问道司马千:“御史大人,本王平素的文章真有这么差劲?” 听燕王连个进士都未中得,司马千突然就不尴尬了,他伸出脖子,一副过来人样子宽慰道:“燕王爷平素的文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或许考场氛围严肃使得您未能发挥出平素的水准来,又或许竞争实在过于激烈,再不者只是运气不佳,总之,因素是方方面面的,不是燕王爷您文采不够,而是您不适合走科举这条路!” 对,只是不适合! 他这一下子就醍醐开窍了,他的儿子也不适合科举这条路! 他要为他儿子另谋生路! 老皇帝却是钻了牛角尖,阴阳怪气道:“你身为皇子,天之骄子,自幼便在国子监读书,教导师父皆是名师大儒,十年寒窗苦读,怎滴就连个进士都未中得?真是个废物! 瞧瞧你三哥,十五岁那年随便一考,便是榜眼,再瞧瞧你,都二十又一了,平素忿天忿地,关键时刻,让你忿试卷,你倒是忿个天花乱坠出来啊,什么都不是,真是丢人现眼!” 老皇帝不喜他是真,但当他真一无是处时,他还觉得怪丢人滴哩! 萧一航没觉得丢人,他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以四哥文采,即便不是前三甲,进士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四哥当时是去考场呼呼大睡了吗?” 萧寒野没好气瞥了他一眼,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看你四哥像个傻子? 沈荃觉得跑题了,于是不由轻咳一声:“陛下......不知楚怀该如何处置?” 皇上也觉得跑题了,所以,他当初是怎么被绕到他四儿子科考这件事上去的?他嫌弃瞪了萧寒野一眼,随即便摆手道:“打入天牢,从后发落!” 这时,萧寒野却是大跨步来到楚子誉身前,以身挡住了欲上前捉拿他的御林军,一边接过楚子誉递给他的奏折,一边清晰朗诵道:“天地因循此道而生生不息,圣人依凭此道而自强不息。圣人树立自强不息之准则,以约束自身修养。推广自强不息之功用,则用以治理众人...... 父皇,觉得此篇文章如何?” 皇上摆手制止御林军:“此乃?” 萧一航高喊一声:“妙极!” 妙的他都有些听不大明白,反正,他听不明白的绝逼是好文章! 闻此,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君安也不禁惊诧...... 皇上嗔了显眼包的萧一航一眼,便沉声对沈荃道:“沈大人,将燕王科考文章呈上来!” 沈荃极为不满皇上被萧寒野的带偏,却也不得不遵命:“是,陛下!”随后,他问道燕王,“请问燕王,您考试所用名字?” 萧寒野笑了,一字一句回道:“楚-子-誉!” 沈荃闻此,身子狠狠一颤! 楚子誉? 竟是楚子誉?! 他去哪里找? 他早就将楚子誉的试卷扔了! 他此时已明白过来,这是燕王给他下个套啊...... 不止他明白了,皇后和萧君安也均是恍然大悟! 原本真正作弊之人并非楚子誉,而是身为主考官的沈荃! 沈荃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他确实将楚子誉的试卷扔了,因为他知道那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没有人会为或者说是敢为一个罪臣之子而让他去查卷。 然而,他万万没想想到,这竟是燕王使的一个计,让他万劫不复的计! 身为监考官公然作弊,罪上加罪,他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可这是经过皇上默许的啊......他抬起期冀的眸子望向皇上,却见皇上的脸色并没比他好多少...... 老皇帝一脸阴沉道:“燕-王!” 燕王不以为意:“父皇这般看儿臣做什么?儿臣只是想效仿三哥那般向您证明一下自己罢了,儿臣觉得自己才华斐然,即便高中不了新科状元,得个榜眼也是绰绰有余的,怎滴就莫名其妙落榜了?这其中定有猫腻!儿臣要查卷!” “沈大人,快去将本王的,哦,不,楚子誉的试卷拿来,本王要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评上一评,快-去!” 沈荃都快哭了,他去哪里找楚子誉的试卷? 因为试卷批阅时都是覆盖抬头的,所以,他也只能从考场交卷后直接扔掉他的卷子...... 他不动,自然有人动。 御史大人司马千毛遂自荐:“启禀陛下,微臣对燕王的旷世奇作着实好奇,微臣去找来!” 他素来偏爱这些文字,被豪作吸引着,已经忘了他自家不争气儿那点小事儿。 很遗憾,联合众官员,翻遍了贡院所有试卷,也并未找到燕王的惊世骇人之作,他恹恹而归...... 皇上的脸色更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只能道:“沈大人,燕王的试卷呢?” 沈荃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他跪在地上,一口咬定道:“启禀陛下,微臣不知......贡院那么多试卷......丢个一两份也在所难免啊......” 皇上刚想摆手,就此罢了。 谁知,此时,刑部裴大人上线:“沈大人身为百官之首,什么叫丢个一两份也正常?科举考试,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每一份试卷都关乎着考生的前途命运,岂可轻言丢失?而且,还那么巧,丢的竟是燕王的试卷?一叶知秋,不定这里面还藏有多少猫腻?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世子寒了心?” 萧寒野一脸惋惜道:“天下世子寒心不寒心,本王尚且不知,但本王的心却是碎了,本王难得今年有时间向父皇证明本王的才华,却是遭遇塌天之不公!” 皇上的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萧寒野却是直接道:“事实已经很明了了,考场真正徇私舞弊者乃丞相,不但连本王的试卷都敢随意丢弃,竟还恬不知耻构陷新科状元,该打入大牢的是他! 来人,将沈荃拉下去,听候发落!” 他这话一出,气场全开,竟是直接盖过了老皇帝的气场,更气人的是,御林军竟真的犹犹豫豫走了过去...... 而沈荃望着向他走来的御林军,竟是直接一瘫,嘴快秃噜道:“陛下救命,微臣也是听从的您旨意啊......” 闻此,皇上直接厉喝一声:“沈荃,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敢公然作弊,还敢说是听从朕的旨意?简直是大不敬,来人,将他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御林军这次脚步铿锵,立刻上前押走沈荃。 沈荃再也不敢言语一句,他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他犯了大忌,在所难逃了! 见事情尘埃落定,楚子誉深吸一口气,眸中露出决绝之意,随即,便叩首道:“请陛下兑现对新科状元的承诺! 重审先父原长平侯楚昭明谋反通敌一案!” 第313章 复查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楚子誉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皇上神色复杂,他没想到楚子誉会在这个时刻提出这样的要求,且不说楚昭明是不是冤枉的?单论重审就是在打他们皇家的颜面。 所以,他怒拍一把桌案:“放肆,板上钉钉的旧案如何重审?朕当年怜惜你们兄妹三人年幼,并未牵连无辜,不想你们竟包藏如此祸心?” 楚子誉缓缓抬起眸子,面上一派坚定,他咬字清晰道:“微臣这些年一直感激陛下的宽以待人,从不敢有一丝不举,但身为儿子,明知父亲背负通天冤案却明哲保身、不敢上报,才是大不孝,明知此乃有心人欲颠覆咱北萧国的王朝却瞒而不报,才乃真正的包藏祸心。 微臣恳请陛下重审此案,既是为了一个为您忠心耿耿的将军,也是为了朝廷的公正,更是为了天下的太平!” 他声音铿锵、毫无畏惧,一时间,朝堂之人竟无人出声反驳。 当然反驳也是无用的,因为此乃新科状元的特许! 但是,仍旧有人跳出来,姚文红反对道:“新科状元,当年人证物证俱全,何来的冤案一说?你两嘴一碰便要重审,可知给朝臣和百姓带来的恐慌?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野动荡,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陛下,绝不可答应!” 楚子誉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全?当年我随父亲一同被关进大理寺受尽苦楚,甚至当着我父亲面,你们生生打断我的双腿就为逼他就范,可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向你们低过一次头!这一切姚大人当年可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请问姚大人,何来的人证物证俱全?” 随后,他便不会理会姚文红,而是再次向皇上磕头道:“陛下,微臣手中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父亲乃受人迫害,请陛下兑现对新科状元的承诺!” 见皇上沉脸不说话,他继续磕头道:“请陛下兑现对新科状元的承诺!” 这时,吏部侍郎站出来道:“陛下,规矩不可废啊!” 礼部尚书忿道:“规矩不也是陛下定的规矩,废不废自是由陛下一人说了算!” 萧一航回忿道:“闭嘴,父皇岂是那朝令夕改的昏君?” “你给老子闭嘴!”老皇帝正愁火没处撒呢,看着这货主动凑来,当即厉声骂道,“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拈花惹草、唯唯诺诺、被人当枪使,朕怎么生出你这个傻儿子来......” 他想起来了,若无他这个傻儿子,楚子誉说不定已被仇家所杀,哪里还来今日之糟粕事? 傻儿子都快被骂傻了,他委屈巴巴看着父皇。 他说什么了?至于把他祖宗八辈儿都快骂出来了吗? 别说骂完傻儿子,老皇帝这心里舒畅不少,他看了一眼萧寒野,阴恻恻道:“你跟朕来!” 御书房内。 萧寒野知道老皇帝要问什么,所以在他未开口之际,便主动交代了他所知道关于楚昭裕的一切事。 当然隐瞒了他中毒一事。 若说是老皇帝通过楚昭裕暗中向他下毒,他也是一点都不会感觉到震惊! 老皇帝自然不知晓他所说的这一切,他震惊道:“楚昭裕意欲何为?” 投奔了南叶国吗? 萧寒野诚实摇头道:“儿臣也不知,儿臣只知他现在的身份既是南叶国的某位高人,又是暗影阁的阁主!” 完了,又幽幽加了一句:“还和咱们皇室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皇帝拧眉:“岂有此理!” 正在这时,夜龙军夜玄突然现身不知对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当即龙颜大怒:“真是岂有此理,朕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他沉声对萧寒野道:“关于原长平侯楚昭明谋反一案,朕允重审!由御王、刑部、大理寺为主审官复查!” 第314章 他永远都是楚昭明的长子! 破败的长平侯府院落,一棵枯萎的桂花树静静伫立,夕阳西下,楚子誉轻轻抚摸着树干,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仿佛能触摸到父母曾经留下的痕迹,他心中涌起一抹难以言语的哀思。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终于沉冤昭雪了,陛下恢复了您过往的一切荣誉......”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切,眸中也汇起一股清泉。 楚南月看着神情哀思的大哥,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看到的,他们会引你为荣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子誉怅然所思道:“......真的会以大哥为荣吗?” 楚南月笑着回:“当然,大哥这么优秀,一举便高中新科状元,不然此等逆天之事,何人还能办得?” 她不知,新科状元所请只是一契头,真正让皇上同意重审他们楚家一案的根本原因,乃夜龙军调查出昔日对他们北萧国军队下毒者竟是楚昭裕...... 楚子誉的目光透过那枯枝败叶,望向遥远的深空,仿佛真得看到了父母在天之灵的笑容。 随即,他收回目光,自嘲一笑:“可是大哥是个......孽障......” 楚南月不明所以:“大哥在说什么?” 楚子誉苦笑一声:“阿月,你想想以父亲的为人,当年他又如何会强迫有未婚夫的娘?” 楚南月怔怔望着他,拧眉道:“......所以是娘强迫的爹?” 原主的娘可以啊,原来是早就移情别恋了! 楚子誉:“!!!” 他拧眉望着她,迟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妹妹这是花痴病又复发了。 楚南月却是顾不及这些繁枝缛节,她颇有遗憾道:“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与郡主这个身份绝缘啊?” 楚子誉闷闷道:“燕王妃这个身份还满足不了你?” 楚南月摇头道:“不一样啊,郡主是我与生带来的尊贵,而燕王妃则需要我为之倾力一生去维护,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楚子誉觉得妹妹说得有理,他垂眸认真道:“阿月你是个通透的女孩子,日后无论身处哪儿,都不会差的!” 楚南月嘟嘴道:“啊?就这样啊?我以为大哥会说,大哥会为你兜底一辈子呢。”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控诉,“哼,大哥还真是个抠门的侯爷!” 因为原主生父楚昭明的平反,如今,楚子誉已世袭楚昭明长平侯身份,但楚南月却因改投忠勇太师门下,而再次生生错失郡主身份! 就问你,她冤不冤? 她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赶趟! 关键,还没人能理解她! 还一个个都觉得她就该是一棵杂草,无论被扔到哪儿,都能流光溢彩! 这参差的落差让她想大吃一顿泄愤。 说干就干,她抱着肚子起身道:“大哥,你独自缅怀爹娘吧,我回府做满汉全席了,记得晚上带大嫂一起来燕王府用膳啊!” 楚子誉看着啥事都不过心的妹妹,突然开口唤住她道:“我是楚昭裕的儿子!” 楚南月顿足,回眸不可思议道:“大哥......在说什么?” 楚子誉苦笑一声:“当年强迫娘亲的人并非爹,而是内心邪恶、疯狂变态的楚昭裕,而我身上竟流着那样人的血......” 原本以为说出来会很不堪,但没想到压抑心底多日的秘密一旦吐出,竟是如此的轻松。 他长吐一口气,继续道:“过几日,我打算向陛下......” 楚南月回神,立刻言语犀利道:“所以大哥想向陛下据实已报?然后再去大理寺滚一圈?缺胳膊断腿?亦或身首异处?连带着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便也背上罪臣之子的名声......” 望着妹妹一脸严肃的怒骂,楚子誉抿了抿唇:“我没有这般迂腐的,我只是想向陛下辞官而已,我不想带着这样不堪的身份,立足于朝堂!” 楚南月突然扬声道:“你还不迂腐?不迂腐你向陛下辞官做甚?不迂腐你又怎会认为自己的身份不堪?再者,这两者有何必然联系吗?难道辞了官就能改变你骨子里的血液? 若心不坦然,无论身处哪儿,都会觉得自己不堪!” “我......” 楚子誉面色涨红,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楚南月笑了:“楚昭裕只是生了你,并没有教养你,反而多次戕害于你,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那些许虚无的血脉传承而一直耿耿于怀,再者,你固有的三观和一身的正气乃无形中受咱们的爹娘感化而成,这些都和楚昭裕无关! 辞官?为何要辞官?好不容易高中的新科状元容易吗?你应当同咱们的爹一般昂首挺胸站于朝堂,用你的才华和智慧,为百姓谋福,为国家尽忠职守,让这世间再无一冤案! 记住,无论何时,你都是爹楚昭明和娘亲的长子,是他们的骄傲,也是大嫂和我的依靠!” 妹妹的话如同一缕阳光,照亮了楚子誉心中多日的阴霾。 他握住妹妹的手,激动道:“对,我永远都是楚昭明的长子......” 不仅昔日爹娘反复强调于此,如今,就连妹妹都这样说,他又何苦百般纠结...... “日后,大哥再也不会妄自菲薄了!” 楚南月欣慰地笑了:“大哥这般想就对了,以前咱们怎么样,以后便还是如何,如今大哥不仅世袭爹的长平侯,更要入朝为官,以后我都能横着走了!” 楚子誉宠溺一笑:“嗯!大哥为你兜底一辈子!” 如此煽情时刻,一句过分不合时宜的冷飕飕语言传来。 “有本王为你兜底还满足不了你?” 第315章 萧坚强 楚南月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她家大醋缸来了,她对楚子誉挑了挑眉,轻笑一声:“自然满足,但谁还会嫌倚仗多啊?” 楚子誉立刻松开妹妹的手,起身道:“燕王爷来接阿月了。” 萧寒野望着二人这才分开的手,阴阳怪气道:“长平侯若是缅怀完父母,就赶紧回大理寺公报私仇吧!” 时隔为他们楚家平反已月余,原大理寺卿姚文红因涉及多处案件而被停职查办,如今楚子誉已是新任的大理寺卿。 楚南月眼睛一亮:“公报私仇?我喜欢,我去!” 言语中,她抱着肚子就要朝外走去。 萧寒野瞬间破防,一把拉住她,哭笑不得道:“这里面哪有你的份?你当大理寺是你家开的啊?” 楚南月得意洋洋:“我大哥开的啊!” 楚子誉无奈一笑:“阿月慎言,你怀有身孕见不得血腥,先和燕王回府,大哥去处理公务!” 语罢,他沉起眸子就大跨步朝外走去。 有些仇是该报了! 楚南月悻悻跟燕王上了回王府的马车,她倚靠在萧寒野的胸膛前,一脸遗憾道:“好可惜啊,要不然我也非去捅姚文红一百零八个窟窿!” 萧寒野大手轻轻搭在她已经微微隆起来的小腹,柔声道:“阿月,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胎!” 楚南月也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腹部,一脸乖巧道:“嗯,我知道了。” 萧寒野见她难得的一副低眉顺眼之貌,当即心柔的化成一汪水,温和道:“阿月,你说咱们的两个孩子是男还是女啊?” 楚南月却是瞬间起了身:“你们北萧国为什么会有双生胎不祥这个认知?到时候咱们这俩孩子可怎么办?” 闻此,萧寒野眼神一冷,幽幽开口:“传闻两百多年前,太宗皇帝的皇位乃暗夺同胞太子而来,但因二人长相相似,加之同胞怀王离奇暴毙,便也就成了一段宫廷秘案,但后来太宗皇帝的儿子,也就是文高皇帝,他继位颁发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双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还,后来,慢慢的也就在民间演发成双生胎不祥这个谣言了。” 楚南月在现代也好像听过这个,双生子确实是不被皇家所容的,所以,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要是咱们能生个龙凤胎亦或者两朵金花就好了。” 萧寒野按住她脑袋,强势将她重新揽回怀中,沉声道:“阿月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我定会护你们母子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们分毫!” 听了他的话,楚南月才安心靠在他胸膛:“嗯,我信你,我也会保护咱们孩子的,而且,也绝不会厚此薄彼的!” 萧寒野心中一动,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阿月放心,生产前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而且,我也不会厚此薄彼的......” 说到此处,他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感受到他的寒意,楚南月本能的打个颤,她自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若非老皇帝的厚此薄彼,萧寒野的童年也不至于如此凄惨,所以,她抿了抿唇,略带讨好的糯糯道:“阿野,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后,你起他们的大名儿,我起他们的小名儿。” 耳畔响起如此香甜软糯的声音,萧寒野心里又是瞬间一软,他抬手刮蹭一下她秀挺的鼻翼,低声宠溺道:“好!” 楚南月笑了:“嘿嘿,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哦,小坚儿、小强儿,好听不?” 萧寒野嘴角抽动:“强女干?” 他就说楚南月是个爱记仇的小女子,这是打算借着孩子的小名儿讽刺他一辈子? 虽然第一次确实乃他强、了她,但也是事出有因好吧? 怎滴就不能翻篇了? 楚南月也嘴角抽动:“什么强女干?一脑子芒果色儿,被孩子知道了成何体统?” 萧寒野也不觉尴尬,反而眼前一亮:“那是?” 楚南月得意回道:“坚强,萧坚强啊!被你夜夜都撞不掉的萧坚强啊!” 萧寒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这属于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突然,他眸中射出一抹精光来,话锋一转道,“爱妃果然有才,萧坚强这个名字着实起的韵贴切十足......既然两个月前他们都能如此坚强,现下已过了三个月安全期......那是不是......” 言语间,他便意味十足地引着她那只小手往下、走...... 他都已经素了两个月,虽然每晚也会别样的运动,但到底也只是饿不死而已,现下既然已经过了三个月,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又可以真正吃肉了? 楚南月岂会感觉不到他的热情,知道这两个月以来也确实辛苦了他,想来萧坚强已名副其实坚强,便抿了抿唇,小声道:“三五日一次......轻、轻的那种......” 闻此,萧寒野眸中的精光更盛,管他几日?管他轻重?只要让他进门就行,当即压了过去,哪知刚凑近却又被某人大力如来神掌一巴掌呼来。 “小心压着小坚强!” 萧寒野捂着脸委屈巴巴:“那我躺下......你来......” 楚南月一脸拒绝:“累,我不要!” 萧寒野又立马能屈能伸:“我跪着也行......” 见楚南月还是摇头,他急了:“我都卑微成舔狗了,这都不行?” 这次换楚南月笑不活了,她配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哦,不是舔狗不行,而是马车上不行,等回府的哦!” 完后,看着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竟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又故意在他脑袋上揉搓了几把,就像是揉搓她前世自家养的大白猫那般。 头一次发现原来这男人身上也有软地儿啊,比如这头发看着又黑又粗,没想到触感竟是这般柔顺,一点儿都不输她前世的猫呢。 “你玩够了没?” 男人望着她一副享受撸猫神情,狠狠眯了眸子,将她捞至怀中。 “小心孩子!”楚南月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时刻注意着呢!”男人邪魅一笑,然后报复心大起,也学着楚南月那般反手揉搓起她的脑袋来。 “你真小气!” “撸猫就撸猫,你手往哪撸呢......” “呜呜......” “嗯嗯......” 第316章 要开战了! 见楚南月喘息半天还没缓过劲儿来,萧寒野眸底的笑意愈发大,炙热的呼吸故意喷洒在被他种满草莓的粉颈上,戏谑道:“阿月,还想?” 楚南月眼神迷离望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滚!” 萧寒野脸上的笑容更大:“你们女人啊......就爱口是心非,但要也不能再给!小心咱们的小坚强!” 楚南月抄起枕头就想招呼他,这时,门外传来江炎为难却又带着急躁的声音:“王爷,南叶公主派人送信来......” 江炎在门外尴尬地抠手指,怎么今日就轮上他来做这种事儿? 王爷不会一怒之下也赏他三十鞭子吧? 楚南月放下枕头,冷嘲热讽道:“哟,燕王这是何时和南叶公主勾搭上的?” 萧寒野一噎:“什么勾搭?面都没见过几次!” 楚南月挑眉:“那还不快去见?” 萧寒野俯下身去吻她的红唇,温柔中带着些许霸道:“为何要见她?” 话落,密密麻麻的吻向她席卷而去...... 江炎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王爷......大事!” 楚南月费力推开他,气息不稳道:“还不快走?” 萧寒野虽然极为不悦,但到底还是出去了,临出去前,还特意给她盖好被衾,摸了摸她仅露在外的小脑袋,低笑道:“乖,先自己睡,明日本王再喂你!” 语罢,便起身穿衣朝门外大跨步走去。 楚南月对着他昂扬的背影挥了挥拳,随即,便背过身沉沉睡去...... 她这猛地被狗男人喂一次,身子有些吃不消啊...... “江炎,你就祈祷着你没被南叶公主戏耍吧!”萧寒野出去后,便立即轻轻关上了身后的门。 江炎一顿,随即立即呈上信函:“王爷......” 萧寒野下意识望了一眼身后,随后低声道:“去书房!” 夜玄殿内,萧寒野将密信阖上,沉沉道:“要开战了!” 果然,翌日早朝后,老皇帝单独留下了他和萧君安二人。 老皇帝放下手中的密信,沉声道:“怪不得找不到楚昭裕,原来竟是逃回了南叶,并且唆使南叶士兵挑衅咱北萧边境的百姓,真是岂有此理!” 萧君安俯首道:“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往边境,驱逐南叶敌军,保卫咱北萧国河山!” 老皇帝看着眼前这个英勇果敢的儿子,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但他却开口问道一旁的萧寒野:“老四,你觉得呢?” 他之所以这样问,并非器重萧寒野,而是在打仗这方面,他早已不知不觉习惯了依赖这个儿子,况且,在这一方面,他这个儿子也是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萧寒野眉头微锁:“南叶国虽然三年前向咱们北萧递交了降书,其实一直暗中积蓄力量,加之楚昭裕的从中作梗,怕是会是一场恶战!” 老皇帝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亲自挂帅,镇远侯携边境军统归你调派,前往边境迎战南叶国。” 国之大事,萧寒野向来是义不容辞的,只是现在楚南月怀有身孕,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而他亦保证在她孕育双生胎前不会离开...... 所以,他迟迟没有开口领命。 老皇帝见状,眉头紧皱:“老四,可有不妥?” 萧君安缓缓道:“怕是四弟放心不下四弟妹吧?”随后,他目光凿凿望向老皇帝,“父皇,不然这次就派儿臣去吧,儿臣愿立军令状......” 老皇帝抬手制止他,怒声骂道萧寒野:“老四,国之大事你竟还想着你那点儿儿女情长之小事?上次荆州剿匪,朕就不说什么了,如今国难当头,你还胡闹? 瞧瞧你三哥,御王妃也是怀有身孕的!若非这次乃南叶国有备而来,朕就派你三哥去了,你可不要辜负朕对你的希望!” 老皇帝是真的怒了,这种挣军功的机会是别人抢都抢不来的,这平素处处征战四方,恨不得替他一统天下的老四,雄心壮志都被喂到那个楚南月肚子里去了! 真是美人误国! 若非此战凶险,他又何至于非他不可? 萧寒野虽说平素性子是别扭了一些,但在打仗面前从来不含糊的,所以,他抿了抿唇,开口道:“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去边境,但请父皇答应儿臣一件事!” 老皇帝心里“咯噔”一下。 萧君安也不禁望向他...... 萧寒野沉声道:“燕王妃腹中怀有双生胎,还请父皇明文昭告天下双生胎并非不祥之兆而乃祥瑞,使燕王妃能心无旁骛安心产子!” 老皇帝眉头更紧:“燕王妃腹中竟是双生胎?” 萧寒野点头。 老皇帝想了想,他倒是对双生胎这个不祥之兆并没有什么具体概念,毕竟,他没有也没经历过,所以国难当头之际,很快便想明白,点头应下:“嗯,关于这个双生胎一事,朕会找个合适时机昭告天下的!” 萧寒野不依不饶:“明日!” 老皇帝咬牙切齿:“明日!” 见萧寒野还不领命,老皇帝不悦嗔了他一眼。 萧寒野这才拱了拱手,沉声道:“儿臣领命!” 老皇帝适才心情顺畅些许,他轻呷一口茶,对萧寒野道:“老四,你皇祖母和母妃总念叨着你,三日后,你就要出兵打仗,一会儿到她们宫里瞧瞧!” 萧寒野抿了抿唇,俯首道:“是,儿臣知道了。” 老皇帝“嗯”了一声,直起身子对萧寒野肃然道:“朕,等你凯旋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萧寒野拱手,沉声道:“谢父皇,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 语罢,他望了一眼萧君安,便转身大跨步离去了。 分别看了太后和蓉妃,他便去了军营,直到第三天夜里很晚才回来,而楚南月已呼呼睡得宛如小猪。 望着她那一脸祥和的小脸,他心瞬间静了下来,快速褪去鞋袜,小心翼翼上了床,然后把手轻轻搭在她腹部...... 正当他望她出奇时刻,这时,楚南月突然睁开了眸子...... 第317章 今夜可还有力气? 楚南月爬了起来,从床几上搬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道:“阿野,明日你就要上战场,这是我这两日搓的一些急救药丸,每一瓶上面都详细写了说明,你拿去给风副将,他一看就会明白的......” 萧寒野垂眸望着那一整箱数不清的各色瓶瓶罐罐,瞳孔为之一震,他缓缓合上箱子,一把将楚南月紧紧揽在怀里:“阿月......感谢你对我的一腔真情,本王此生定不会负你!” 他抱得很紧,紧得楚南月赶紧护住自己的小腹,费力道:“......放手放手,小坚强没被你撞没,也要被你勒没了......呜呜......” 萧寒野闻言竟“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也就只有阿月一人才能如此轻易左右本王的情绪!” 前一刻,他在煽情,后一刻,却又被她弄得啼笑皆非。 楚南月还是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她费力道:“还不放开,真要没了呢......” 萧寒野这才缓缓放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一脸宠溺道:“咱们这可是萧坚强,怎会如此脆弱?!” 楚南月也一脸柔和地摸向自己的小腹,点头道:“嗯,谢谢你让咱们的萧坚强成为祥瑞!” 闻此,萧寒野眸中闪过一抹难色,他抿了抿唇:“阿月......对不起,我食言了,我说过在你生产前不会......” 楚南月抬手捂住他的嘴,制止道:“咱们不说这个,国难当头,你身为兵马大元帅自有自己的担当和为难,战争残酷、刀剑无情,危险的人是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和孩子等着你平安归来!” 萧寒野吐出一口气,思绪万千,他何曾这般优柔寡断过,从军九年来,他经历的战争早已不计其数,每次都是潇洒而去,可唯独这次,他心中有了牵绊...... “阿月,我把冷九留给你,他是燕王府武功最高的金牌侍卫,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若还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就找七弟和你大哥。” 楚南月反问一句:“我现在的身份可是鼎鼎有名的燕王妃,还有我解决不了的事?你就放心好了,你只需专心打仗,早日旗开得胜归来!” 萧寒野盯着她的肚子,眸色深深...... 楚南月知道他这还是在为他不能留在她身边陪她生产而心存愧疚,所以,眸光一闪:“你前夜说要喂我的也没喂成,今夜可还有力气......” 萧寒野立马高声回道:“怎么没有?五日五夜不休也有,但......” “哦!”楚南月突然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了你们军队素来有出战前夕不宜饮酒贪欢这一说呢......”顿了顿,她故作一脸惋惜道,“好可惜哦,我难得今晚颇有兴致,既然如此,那......” 谁知话尚未说完,就感觉身子一凉,然后她就一丝不苟了,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她得逞一笑,随即主动、攀了上去...... 听着里面过于振奋人心的声音,门外值夜的小桃一脸的担忧,小嘴也是不停碎叨叨:“妈呀,王爷和王妃怎么能这般胡闹呢?咱们苦命的小世子爷或小郡主可咋活啊?” 她在门外愁的不行! 冷九也是愁的不行! 不过,倒不是为小世子爷或者小郡主,而是,这次他家王爷出征竟然不带他,要知道自从他荣升为他家王爷的贴身侍卫后,便一直跟着他四处征战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一次都没落下过。 而这次,他竟被他家王爷留在府中保护王妃。 但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这般愁眉苦脸,他突然就豁然开朗了,他家王爷素来最在乎他家王妃,保护王妃可是要比打仗还要重要呢。 于是,他又反过来安慰小桃道:“王爷明日就要出征,战场瞬息万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王爷自是会想好好和王妃缠绵一晚,但王爷素来知道轻重,所以,你也就不要操心了,赶紧让厨房时刻备着热水去!” 小桃还是不放心道:“但也不能这么霍霍啊,奴婢可怜的小世子爷或小郡主啊!” 冷九哭笑不得:“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王妃肚子里面怀的可是萧坚强!快躲远点儿,小心被王爷听见,又要棍棒加身了。” 听人劝吃饱饭,小桃赶紧弹跳开十步开外,但仍旧一脸担忧道:“小坚强一定要坚强哦,你们明日就不用遭受这非人的摧残了!” 冷九扶额:“!!!” 他看了一眼碎叨叨的小桃,然后直直向上飞去...... 还是屋顶风光好啊,被小风这么一吹啊,顿时神清气爽。 然,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丝竹,他突然开口道:“丝竹,最近瞧着杜飞没有?” 丝竹冷冷回道:“未!” 冷九撇撇嘴:“这般冷,也不知道杜飞那小子瞧上你什么了?” 丝竹终于有了些许表情。 杜飞喜欢她? 她一点都不知情! 作为暗卫,是不可成家的,因为人一旦成家,便也就有了软肋,这严重与暗卫刀口舔血的生活背道而驰。 所以,她也只是眯了眯眼,并未再继续开口询问。 冷九见此就又直直飞了下去,这么一对比,还是他碎叨叨的小桃有意思...... 翌日,感觉到额头被印下一轻轻的吻,楚南月睫毛轻颤,随即她便无意识嘤嘤了一声,然后便转身朝里继续睡去...... 直到听到一道极小声的关门声,她才转过身子来,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她竟是心头难得的涌上一抹悲伤之情,努力吸了吸鼻子,却还是没能阻止住眼泪的倾泻......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也变得如此煽情了,大底是怀有身孕容易悲伤春秋的缘故吧...... 这也是她不愿前去为燕王送行的原因...... 小桃却是不明所以,尤其端脸盘一进来便看着她家王妃正望着床幔默默流泪,当即恨铁不成钢道:“王妃,既然您这般舍不得王爷,为何不起身相送啊?宁王、御王、辰王、大公子、八公主......甚至好多京城贵女都去送行了呢......尤其那个一心仰慕王爷的老姑娘慕容秋,可是生生随军队跑了好几里路呢......据说是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燕王妃呢,哼!” 埋怨燕王对她家王妃的“恶行”是真,但那也不是有人可以替她家王妃分担的理由! 楚南月吸了吸鼻子,不以为意道:“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我不需要演给别人,只要王爷一人知晓就够了!” 随即,她便缓缓起了身。 忽然瞥见楚南月脖颈间那一颗颗暧昧的草莓,小桃又是一阵唏嘘:“......王妃说得对,别的女人再怎么下贱,都不及您和王爷缠绵一晚!” 楚南月:“!!!” 第318章 当年的偷龙转凤 “瑞儿,你的腿好了?”皇上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高大健硕儿子,欣喜道,“快走给母后瞧瞧。” 宁王面上闪过一抹难色,但还是应皇后所言迈起步子。 “啊?!怎么会这样......本宫的瑞儿啊......”望着高低步的儿子,皇后险些摔倒。 宁王虽说面色也不虞,但到底比皇后好些,他安慰泪流满面的皇后道:“母后莫过担心,现在总归是可以自己行走了,等儿臣寻到名医后兴许就能彻底好了。” 说到此,他眼眸闪过一抹杀意。 楚南月明明可以治好他的腿,却是故意不治,非但如此还暗自向太后上眼药,以致于就是连皇上都不好明面要她为他治腿! 皇后怒气更盛:“都怪楚南月那个贱人,本宫一定要整死她腹中那对孽障,让她也尝尝什么叫绝望!” 想起她那过分显怀的腹部,她就恨不得一刀捅了她那块肉,分别乃不祥之兆,却硬是被颠倒黑白说成祥瑞! 她瑞儿断腿后,她一直都在动用一切力量寻访名医,以至于她都没有冷静下来好好调查一番,哼!即便不用调查也显而易见,这世上能伤得了她瑞儿的还能有何人? 而这些力量中显然属萧君安和萧寒野的可能性最大! 除了她的瑞儿,便属他俩继位可能性最大,而无论他们二人最终谁继位,都不会想要一个母后皇太后。 萧寒野素来狂妄霸道惯了,因着他们最近的主动出击,他当属可能性最大,但这并不是说,萧君安就没有可能性。 别看他平素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若真如此,又怎能在这云诡波谲的皇宫中生存,即便有皇上的偏袒又如何?皇上并不能做到事无巨细,当年他那般独宠欧阳氏一人,不照样没保住她? 若说萧君安没有自己的手段,鬼都不信,况且,他生母欧阳氏还有那么一个偏执的初恋! 楚昭裕! 怕是早已成为他的臂膀! 想到此,她双眸就释放出浓浓的火来。 那个偏执狂,竟然因为皇上占了他的白月光而偏执放肆到对她无度索取一整晚! 而她竟然也在对皇上伤心欲绝的情况下而半推半就下配合了他...... 想起那个既羞耻又愤怒的一夜来,她的身子就没来由的窜出一股火来,既有怒火又有浴火! 宁王注意到皇后的反常,眯了眯眸子,沉声道:“母后,如今燕王不在京,杀死那个女人我们机会多的是,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治腿!” 皇后瞬间回神,点头道:“对,治腿最要紧,既然我们动不了那个贱人,那我们就动她身边的人,本宫会让她求着来给你治腿的!” 突然,她又开口道:“瑞儿,母后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却不知,她所谓的秘密当天晚上就原封不动被送到了蓉妃宫里。 蓉妃紧紧扶着桌角,一脸的煞白,皇后竟认为萧君安乃欧阳氏和楚昭裕的孩子? 虽然异想天开,但她却觉得非常不安! 如若哪日真被皇上知晓他疼爱多年的儿子非亲子,他当如何? 这种滔天大罪,她不敢想...... 望着嵌于指缝内的朱砂,她眸子闪过一抹杀意......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刚进宫那个任人唯欺的小妃子了,谁敢阻她儿子的路,她杀谁! 当然她的蜕变,一来是深宫的尔虞我诈环境所造,二来则是一个一心为儿子谋路的老母亲心了...... 想当年,她初入皇宫时本想着一辈子便也就碌碌无为老死皇宫了,毕竟造化弄人,老皇帝才宠幸她一次,便于翌日宫廷宴会对从西域来的欧阳氏一见钟情...... 可谁知就那么巧,一个月后,她竟和欧阳氏一同被检出怀上龙嗣...... 再就那么巧,二人还于同一日诞下皇子...... 其实,想当年她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别说偷龙转凤调包她们二人的孩子,就是连平安诞下自己的孩子都不能...... 当年,她怀孕没多久后,皇后就暗地里给她下了毒,那夜毒发时,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腹中胎儿的流失,当时,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持起剪刀剖开自己的肚子救她的孩子时,那个男人来了...... 他不止救了她,还保住了她的孩子...... 而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毕竟几个月前,他和老皇帝都先后进出过...... 可他却对她说:“玲珑,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本来一心要断了这层关系的她闻此顷刻间塌崩,去他妈的什么大逆不道、天理伦常,活着才最重要! 老皇帝视她如草芥,那她就自己为她和孩子谋出路! 在楚昭裕的帮助下,她不仅偷龙换凤,更是成功地策反了皇后放在她身边的细作...... 可她没想到的是,欧阳氏竟然生产没多久便大出血死了,皇上万分愤怒,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派御林军彻查此事,当时皇宫内是人人惶惶终日...... 毕竟,集爱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后宫又有哪个女人不嫉妒欧阳氏,巴不得她死?所以,不仅每个人都有动机,又或者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参与了......一时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阴暗下...... 所以,当时楚昭裕不得不离开皇宫,而她的生活也再次陷入黑暗中,但看着她的亲生儿子被老皇帝亲自抚养在养心殿,她就不觉得苦了...... 甚至在那段孤寂的生活中,她竟找到了一种恶趣,折辱欧阳氏的儿子...... 直到重新怀上萧一航后,她这一情形才慢慢好转,老皇帝也才从失去欧阳氏的悲痛中走出,后宫也才重新恢复正常...... 杏儿望着怔怔的蓉妃,抿了抿唇,继续小声道:“娘娘莫担心,皇后娘娘现下只是怀疑而已,她并未有确切的证据,而且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从您身上动手,以强迫燕王妃为宁王治腿......” 杏儿就是当年皇后安排在蓉妃身边的细作,却是早已被楚昭裕用非人的手段策反了...... 蓉妃眼眸一闪,顺手抓起一大把金瓜子赏给杏儿,幽幽道:“三日后,你便去回禀皇后......” 既然如此,那她就将计就计,反正谁都不能阻碍她儿子的帝王路! 老皇帝、皇后、萧寒野......都休想! 第319章 蓉妃中毒 一阵寒风吹过,抬眸望着簌簌的海棠树,楚南月不禁感慨:“入冬了?”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她来到这异世的第二个冬天了呢。 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她家王爷好像也去了打仗,不过很快便回来了,东虞乃小国,自然是速战速决,但这次就不一样了,南叶国素来也是以武力国着称的...... 战场残酷、刀剑无情,想到此,楚南月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一脸的望夫石貌。 原本以为少了某人的摧残,她能摆烂到生呢,谁知,才不过几日就思念如潮...... 小桃忍不住打趣:“王妃,您每日一问,这都已经是您第七次开口这般问了,奴婢问过冷九了,王爷昨日才安营扎寨的,归来无期呢。” 楚南月拧眉:“才走了七日吗?” 她喵的,她都感觉走了七年了! 她现在这般没出息了吗? 竟会如此思念一个男人! 小桃憋笑:“王妃,要不咱们去邀大夫人逛街吧?免得您胡思乱想。” 花痴、离不开男人的她家王妃又回来了。 幸好,这次所托非人。 燕王待她家王妃也是极好的,他们二人可是双向奔赴呢。 天色渐凉,她回屋取了一件稍厚的披风给她家王妃披好,这才搀扶着她家王妃朝门外走去。 “四嫂,快跟我去看母妃! ”出门时,正好遇见萧一航风风火火赶来。 见到楚南月,拉起她就跑。 吓得小桃和冷九都是双双一颤:“辰王您慢点,王妃可是怀有身孕子呢。” 闻此,萧一航立即松开楚南月,但面上仍旧一脸担忧道:“四嫂,母妃出事了!” “什么?”楚南月也是一颤,随即便立刻随他上了马车前往皇宫奔去。 “辰王爷、燕王妃,快请进吧。”一到蓉妃宫里,杏儿就着急将二人引了去。 楚南月进门就看见了跪着一地的御医们,而且个个脸色煞白,抖如筛糠。 皇上正坐在蓉妃的床榻边,一脸怒色:“朕平素拿着不菲的俸禄养着你们,关键时刻却是连个什么毒都诊不出来,没看见蓉妃疼得都晕过去了吗?你们倒是给朕解啊,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 一群御医面面相觑,束手无策,但也只能开始再一次的诊脉来。 但奈何蓉妃身子里面毒素太多...... 皇后瞅了一眼疼得把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的蓉妃,眉眼间划过一抹讥讽,随即安慰道:“陛下息怒,御医也并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啊,比如瑞儿的腿,怕是也只有燕王妃才能医治了......” 她这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是在提醒皇上。 他也应该给楚南月施一下压,让她可以救治他的儿子。 话落,余光正好瞥见了缓步进来的楚南月,立刻怅然道:“燕王妃来了,快来帮你母妃诊一下脉,看都把你母妃疼成什么样了?都晕过去好几次了呢。 还有瑞儿的腿,待会也去看一下的,对吧,陛下?” 皇上没有回她,而是直接开口道:“燕王妃速给你母妃诊脉!” 此时萧寒野正在前线帮他厮杀,若此刻他母妃中毒的消息传了过去,势必会引起他的雷霆之怒,所以,此刻在他心里蓉妃的周全是要超过他儿子的。 再者,萧景瑞只是跛了而已,早晚能治好,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楚南月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她不想她家王爷有后顾之忧,所以,她对着皇上和皇后二人浅行完礼后,便立即上前把手探在了蓉妃的腕子上。 中毒了?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而且体内还不止一种毒素,脉搏杂乱的她竟一时勘测出究竟有多少种毒素? 所以,她拧眉又换个地方继续把脉,这还不止,把完脉,她又翻了翻蓉妃的眼皮,看了看她的舌头......这一套流程下来,也只是能确定其中几种毒素而已...... 望她拧眉的厉害,萧一航忍不住开口道:“四嫂,你别吓我,母妃到底中的什么毒?不会有事吧?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四哥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呢......” 楚南月收回思绪,她掏出一粒自己搓的止疼丸塞入蓉妃嘴里,然后,一边在火上烤拭银针,一边沉声道:“放心吧,有我在,母妃不会有事的!” 虽然她不能具体判出蓉妃身上究竟有多少种毒素?却也是能确定一件事,这毒素并不会致人死,只是会让人疼,就如现代的癌一般,往往患者最后都是活活痛死...... “燕王妃,蓉妃这是中的什么毒?”望着施针的楚南月,皇后眯了眯眸子,“一屋子御医都诊治不出何毒,燕王妃这一号就号出来了,果然医术高超,能人所不能!” 楚南月淡淡回道:“妾身也并未诊出,请问皇后您知道吗?” 皇后一怔,脱口而出:“本宫如何知晓?” 呵!她如何不知晓? 这毒就是她让人下的红颜醉! 何为红颜醉? 是混合了九九八十一种毒药的一种奇毒,不会制人死,却是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想要解毒,就要一一研制出对应的解药来,也就是说需要八十一种解药,才能解其毒,别说是楚南月,即便是西域圣手,也不能短时日配齐解药,最后,往往中毒者会活活疼死...... 所以,她就是要利用这个时间差逼得楚南月主动来救治她的瑞儿...... 她就不信,楚南月会忍心蓉妃活活痛死! 楚南月别有深意望了一眼她,便继续低头专注为蓉妃施针。 一套行云流水针法施完,只见蓉妃死死蜷缩的身子松了些许,就连紧锁的眉头都逐渐舒展开来。 见到这一幕,皇后不由眯了眯眸子,她没想到楚南月竟然能缓解蓉妃的剧痛,但很快,她便再次镇定下来。 红颜醉随着毒素的入侵,疼痛会与日俱增......她就不相信,到时候楚南月还能缓解蓉妃的痛! 见蓉妃好转,皇上长吁一口气,道:“燕王妃,你需要什么就直接找老七,务必要解了你母妃身上的毒!” 楚南月起身回道:“谢父皇,妾身会和众御医一起会诊,尽我们最大努力救治母妃!” 皇上“嗯”了一声,随即扫了一屋子众人一眼,冷声道:“关于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胆敢泄露出去,朕砍了他的脑袋!” 随之,见萧一航面色不虞,又加了一句:“若是让朕查出谁给蓉妃下的毒,朕也会砍了他的脑袋!” 第320章 皇家秘事 皇上瞅着蓉妃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紧锁眉头:“燕王妃,蓉妃何时才能醒来?” 楚南月恭敬回道:“此次毒药下的猛,怕是还要再等一个时辰。” 萧一航则是怒声道:“母妃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四嫂您帮母妃看看这宫里是否有什么不妥?” 楚南月看了一眼皇上和皇后,才低声道:“此次毒来的凶猛,并非慢慢渗透,大抵是掺杂在了食物中......” 皇上一听,拍了一把桌案:“岂有此理,来人,将蓉妃宫内所有奴才全部拖去大理寺严刑拷打!” 皇后也一脸愤怒道:“既然胆敢有人陷害妹妹,皇上一定要替妹妹做主!” 萧一航则是握紧了拳头,一脸阴沉。 楚南月眸光微动,缓缓开口道:“父皇、母后息怒,不如先等母妃醒来,听听母妃的意思再做定夺。” 语罢,她抬眸望向萧一航。 萧一航眯了眯眸子,沉声道:“四嫂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等母妃醒来,既然母妃还要再等一个时辰,不如父皇和母后先回去,由儿臣和四嫂在此守着。” 皇后也开口劝解道:“辰王说得对,到午膳时辰了,皇上龙体贵重,不如先去臣妾宫里用些午膳,待午膳过后,臣妾再陪您一起前来探望蓉妃妹妹......”顿了顿,看了一眼萧一航和楚南月,又道,“辰王和燕王妃也一起去吧,尤其燕王妃现在怀有龙嗣,可是一点儿都大意不得。” 萧一航直接开口拒绝道:“多谢母后美意,但儿臣哪里也不去,就在此等母妃醒来。” 楚南月则是委婉拒绝了皇后的邀请:“妾身多谢母后关怀,但妾身无碍的,况且现下燕王不在,妾身自是当在此和七弟一起守着母妃。” 皇上望了一眼楚南月,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便起身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如此有孝心,实属难得,那朕就不在此扰你们母妃休息了,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语罢,他便摆驾回宫了。 皇后也随即起身,面带关切道:“那你们二人就好好守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去找本宫。” 二人离去,楚南月也来到桌案旁,提笔就“刷刷刷”写下一页处方,然后交给在外面候着的一众御医,沉声道:“先去熬药吧,其它的毒咱们再一一探寻。” 众御医赶紧接过药方来,一起感恩戴德道:“是,是。” 幸亏燕王妃来了,不然他们还不定被皇上如何磋磨呢。 他们做御医的看似拿着高额俸禄,实则憋屈的很啊,皇家秘事,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御医并不是万能的,可隔行如隔山,上位者偏偏认为他们就该无所不能,瞧吧,就连燕王妃一时都束手无策呢。 好在燕王妃并没有推脱责任,反而一举将蓉妃中毒一事揽了过去,他们只需打打下手就好了。 又躲过一劫。 所以,他们又怎会不紧紧抱住燕王妃的大腿呢? 争先恐后下去熬药了,服下药,又过了一盏茶功夫,蓉妃才幽幽转醒。 见蓉妃睁眼,萧一航立刻大跨步走了过去:“母妃,您终于醒了,现下感觉如何?” 蓉妃懵了一瞬,才开口道:“航儿?母妃这是怎么了?” 萧一航沉下俊脸,咬牙切齿道:“有人对母妃暗中下了毒,真是岂有此理,若让儿臣查出是谁干的来?儿臣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蓉妃愣神,随即立刻提醒道:“此事千万不要告诉你四哥,他在外打仗凶险无比,断不可让他分心!” 见此,萧一航长叹一口气,闷闷道:“母妃放心,方才父皇已经交代过了,绝不可将您中毒一事透露一丝出去,您就不要担心这些了,此番多亏了四嫂,否则还不知道您何时才能醒来?” 蓉妃这才抬眸望向一旁的楚南月,一脸欣慰道:“这次多亏了月月,否则母妃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寒儿真是给母妃娶了个好儿媳妇儿。” 楚南月回道:“母妃千万不要这样说,妾身也只是暂时缓解您的痛楚,短时间内怕是不能根除您身子里面的毒素,但妾身一定会尽全力的。” 蓉妃一把握住她的手,柔声回道:“母妃相信月月,但月月现在怀有身孕,万事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切不可过分忧心,以免动了胎气!” 萧一航也道:“是啊,四嫂,若是您有什么意外,待四哥回来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完后,他又低声对蓉妃道:“母妃,您这宫里出了细作,有人在您食物里下了毒,母妃最近可有感觉到异常?” 蓉妃身子一颤,随即无奈勾了勾唇:“还能有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后!”萧一航眯了眯眸子,随即起身就朝外走,“我找父皇去!” 蓉妃赶紧拉住他:“告诉你父皇又有何用?你有证据吗?皇后素来做事滴水不漏,从不亲自下手,你若这样贸然告诉你父皇,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被你父皇骂一番!” 萧一航不甘心:“没证据,那便找证据,反正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蓉妃讽刺一笑:“找证据谈何容易?宫内哪个嫔妃没遭过她的毒手,就连当年的欧阳皇后......” 说到此处,她突然停了下来。 萧一航却是紧抓不放:“莫非当年欧阳皇后也是遭了她的毒手才撒手人寰的?”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 果然后宫是最黑暗、最阴险之地。 幸亏燕王府后院就她一人,否则就凭她的智商怕是活不过三日! 蓉妃瞅了一眼她,才淡淡对萧一航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当年就是连你父皇都未调查出什么来!” 关于此事,她也只是听楚昭裕提起过一句,但当时他们二人都在皇上的雷霆大怒中顾暇不及。 直到几年后,老皇帝才慢慢对此事释怀...... 楚昭裕才重新回来...... 而最让她害怕的事也发生了...... 萧君安竟然真的是楚昭裕的儿子...... 他竟然能嗅到只有他们楚氏嫡系血亲才能嗅到的异香...... 而如今竟意外被皇后捕捉到些许痕迹...... 所以,她又怎会还如从前那般以不动制万动...... 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她必须主动出击! 第321章 我姐夫太帅了 出了皇宫,楚南月便去了长平侯府,如今,她大哥可是北萧国最年轻的侯爷了呢,自是要住在他们老府邸长平侯府的。 一孕傻三年,她脑子有些不够用,所以,她来问问她大哥的意见。 “阿月来了,我正想找你一起去胧月阁挑选些孩子的布料呢。”苏汐一见她,便笑着拥了过来。 楚南月立刻忘了正事:“走啊,我也正想给孩子做些小衣裳呢。” 小桃扶额:“......王妃,您不是前来找侯爷的吗?” 楚南月讪笑一声:“对哦,大嫂,大哥在不?” 苏汐无奈一笑:“你大哥自从当上大理寺卿后,便恨不得整日整夜都宿在那里呢。” 楚南月故作痛骂一声:“真是的,大哥怎么能这样呢?居然放着如花似玉的大嫂不闻不问,劳什子住那都是糙汉子的大理寺......” 说到此处,恰一股阴风飘来,望着被吹去面纱而露出的那惊鸿容颜,她又立刻一脸花痴道:“......大嫂,你脸好了?” 好像没几日不见吧?就好了? 苏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快速放下面纱:“近来貌似确实恢复得快一些,但疤痕还在,我涂了一层厚厚脂粉才勉强遮盖住的。” 楚南月上前一步:“我来给大嫂看看吧。” 苏汐见此也不再扭捏,当即取下面纱,并且引她坐了下来。 楚南月先是探了她的脉,待确定胎像一切稳定后,才伸手扒了扒她的脸,惊喜道:“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快多了,许是怀孕后新陈代谢有所加快,又或许单纯是......大嫂被大哥滋润的好哦......” 闻此,苏汐小脸迅速染上一抹朝霞,她没好气敲了一下楚南月的额头,然后迅速重新戴好面纱。 楚南月扶着额头,一脸幽怨道:“别敲啊,本来怀孕脑子就不够用,回头别再敲傻了......” 谁知话还没说完,脑门就再次赢来一击,而这次手劲明显比方才苏汐的大多了,她喵的抬眸,却见某人不仅帮着媳妇儿一块敲她,还要帮着媳妇儿一块损她。 “思则睿,睿作圣,阿月这脑子笨和你大嫂敲有什么干系?” 苏汐笑得合不拢嘴。 楚子誉看愣一瞬,随即缓缓摘下她的面纱来:“汐儿,阿月说得对,疤痕不细瞅根本就瞅不见,以后莫要戴面纱了。” 苏汐莞尔一笑:“好。” 望着眼前强撒狗粮的二人,楚南月长叹一口气:“......呜呜,我想我家王爷了,好吧,你们聊,我改日再来!” 语罢,她佯装要离去,好在苏汐没有见色忘友,开口唤住她:“阿月,你不是找你大哥有事吗?” 楚子誉这才一脸正色道:“走,进屋谈。” 待听了楚南月的话,楚子誉幽幽一笑:“皇后一党的杀孽还真是罄竹难书呢。” 说到此处,他浑身聚起一股冷气来。 不审不知道,最近,他审姚文红手下的一些旧案,发现除了他们楚家一案外,竟还有数不清的冤假错案,无辜者被冤枉致死,而真凶却是逍遥法外。 原本,他是要依北萧律法判他死刑的,谁知,皇上却派江寿前来传旨,说什么念在姚文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他一命,允他告老还乡。 他不能忤逆皇上的旨意,便也只能借狱卒刑讯逼供之际公报私仇废了他两条腿! 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也算是聊以慰藉双亲在天之灵了。 结果这心里刚舒坦一些,就又听楚南月提起皇后竟也在宫中使起绊子来。 “阿月,我觉得皇后此举并非针对蓉妃,而是意在你。” “我?”楚南月拧眉。 楚子誉点头,冷静分析道:“给蓉妃下毒却又不是致命毒,而且又是在宁王断腿这个节骨眼......” 楚南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是要以此逼我主动为宁王治腿!” 楚子誉再次点头:“父母爱子,什么疯狂事都能做出,当然,皇后或许也别有深意想扰乱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燕王,让他无法安心打仗......” 楚南月又是瞬间明白了。 燕王乃北萧国的战神王爷,可他一旦打了败仗,那么他多年的努力便会功亏一篑,从而衍生一系列蝴蝶效应,届时,或许北萧国再无他立身之所也说不定。 社会啊,就是这么残酷,对某些人会格外优待,而对某些人却是不容出一丝纰漏。 想到此,她眸子闪过一抹犀利:“到底是什么?咱们一试便知......” 楚子誉若有所思点了头...... 虽然,关于蓉妃中毒一事,老皇帝第一时刻下旨封存消息,却还是传到千里之外的北萧国和南叶国边境。 肃萧漆黑的夜。 营帐内,萧寒野一边演练着手下的沙盘,一边问道风川。 “你觉得皇后此举意欲何为?” 风川想了想,便回道:“属下与王爷所想不谋而合!” 萧寒野抻了他一眼:“放肆,胆敢肆意窥探本王的心思。” 风川笑了,不怕反而递给他一枚旗子:“不窥探主子心思的属下不是好属下。” 萧寒野接过他手中旗子,随后一掷,那枚旗子便稳稳插在一块地势极其迂回的沟壑中:“此处乃极易埋伏之地,明日交战务必小心。”顿了顿,又幽幽加了一句,“既然你是一名优秀的属下,明日便派你打这第一战,输了军法伺候!” 闻此,风川立刻肃然领命:“是,王爷,末将遵命!” 翌日,旌旗飘飘、战鼓擂擂。 两军对峙,一半黑、一半红,在这一触即发的萧肃危险气息中竟形成一股妖艳的色彩。 萧寒野端坐战车中,他并未亲自出战,而是派了风川出战! 南叶太子叶修见萧寒野未亲自出战,便也就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干将,一个身形极为彪悍之大将。 那名彪悍大将叫莫敢当,乃南叶国身形最彪悍之人,因此力大无穷,一拳能打死猛兽。 只见他身壮如山,就连坐的马匹都是比寻常马大一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寻来的,手持一对流星锤,光是和风川一对视,就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这强大的外形差让人不禁唏嘘。 莫敢当挥舞着流星锤就朝风川劈头盖脸锤来,风川眯了眯眸子,尽管险险躲过,却还是不忘还了他一枪。 但由于力量的悬殊,他这一枪非但没起到作用,反而自己被大力弹了出去,险些被弹下马。 南叶太子叶修见此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多亏师父搜罗来的能人异士,否则若非本太子和师父亲自出战,都定不是那风川的对手。” 他虽贵为南叶国太子,但由于母家一族出自商贾,本就地位不牢固,日子过得如履薄冰,而最近老皇帝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竟有易储的心思。 他这才听从了他师父的建议,暗中唆使士兵挑衅北萧国,转移矛盾,而他只要在这次两军交战中获胜,那么日后,他在南叶国的地位便可如日中天,再无人可撼动。 他的师父也就是楚昭裕。 当年借和楚昭明一模一样的外形,轻而易举盗取了北萧军队机密转投南叶国,从而获得了南叶国的信任,后又慧眼挑选了毫无势力的叶修,全力辅佐他一步步坐上太子,如今,整个南叶国还不是为他所用。 这次战争他就让萧寒野有来无回! 从此再无人可撼动他安儿的地位! “太子,如今战事已起,我们需一鼓作气,大败北萧国,日后便再不用年年向他们朝贡!”他眉眼中皆是野心和算计。 对面的萧寒野则是一脸平静盯着眼前凶险无比的打斗,看似毫无悬念,实则悬念多多。 莫敢当的力量确实惊人,每一次流星锤的挥舞都带着万夫莫当之气势,然后,风川却像个灵活的豹子,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躲过他的攻击,同时还能巧妙地反击。 当然,风川若是躲不过,便也就真的身首异处了,毕竟这既是绝对力量的压制,又是战场的残酷。 果然,一炷香时辰后,看似毫无悬念的形势便发生了反转,气喘吁吁的莫敢当开始显得有些急躁,而风川却依然保持着冷静,他突然一个回马枪,长枪如龙出海,快到莫敢当来不及躲闪,也或许他皮糙肉厚根本就不屑躲闪。 可他没想到,那柄看似没什么威慑力的长枪竟直直刺穿了他的腋下。 莫敢当痛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战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两军主帅同时挥手开战,又几乎同时射出两箭来,萧寒野和楚昭裕发出的冷箭无情撞击在一起,擦出一抹摄人的光芒。 二人对视的眸中皆闪过一抹凌厉。 二人都恨不得杀死对方,但现在不是个人之战,都不能飞到对方身边去,只能各自骑上战马,奋力杀敌。 萧寒野长枪一甩,一枪直挑了莫敢当的人头,当即大振北萧国士兵的士气,他大喊一声:“随本王杀敌!”,便率先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这一极有气势的碾压,当即大挫南叶国士兵的信心,所以即便在后续南叶国太子和楚昭裕的反杀下,也仍旧没挽回来...... 望着越来越多倒下的红衣士兵,叶修只能大喊一声:“撤!” 让他气愤的是,萧寒野竟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鸣鼓收兵了,这让他原本在蜿灵山做好的埋伏都枉费心机...... 这第一场仗,可谓是北萧国大获全胜。 风川和秦斯昂清点士兵,加上镇远侯的边境十万军,统共四十万大军,死伤的人数只有不到三万。 而粗略估算一下南叶国的损失,没有五万也有四万,而且还都是死透了的...... 足可见这第一仗,他们胜得多么漂亮。 苏洵照样帮忙捡兵器,此时,他心中对燕王的崇拜早已是无以复加。 说的话也是唾沫横飞:“我姐夫太帅了,我今天又学到一招,出其不意、兵贵神速......” 江炎忍不住揶揄一声:“你这都不只一招了,练兵千里,用兵一时,终究还是要真正经历过战场的厮杀才能悟出经验来。” 苏洵两眼冒精光:“嗯,等我再长大一些,义父和姐夫就能允许我上战场了!” 将来,他一定要向他义父那般帮他姐夫守着他们北萧国的边疆的! 这边燕王打赢第一场仗的好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朝堂,老皇帝龙颜大悦,连带着几日都宿在了蓉妃宫里,这可愁煞了楚南月。 她这替蓉妃解毒的时间里光给他磕头了,最后磕的头晕脑胀,索性抱着肚子装起精神萎靡来了,老皇帝这才免了她的请安。 萧一航看着愈发憔悴的楚南月,一脸担忧道:“四嫂,不如你先回府休息吧,我瞅着你这脸色忒不好。” 皇后见此也善解人意道:“燕王妃别逞强了,别忘了你腹中可怀有两位龙嗣!” 楚南月犹豫了会儿,便顺势道:“那有劳母后派人送妾身回府吧。” 皇后眼前一亮,当即随她一同出了蓉妃宫。 到了皇后寝宫,楚南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疲惫道:“母后,求您将母妃的解药赐给妾身吧,妾身愿意为宁王治腿,再这样没日没夜守下去,妾身不止救不了母妃,就是连自己腹中的两个胎儿都会搭进去,呜呜呜......燕王怎么还不回来啊......呜呜......” 话落,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皇后心中大喜,却还是故作惊诧道:“燕王妃你这是在做何?你能主动给宁王治腿,本宫很是欣慰,但千万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安本宫头上!” 楚南月停止哭声,爬起来就要走:“既然如此,那便算了,看来是我怀疑错了对象,我接着找下一家哭去!” 见她真要走,皇后又不得不开口唤住她,别有深意道:“既然燕王妃有心给瑞儿治腿,那么本宫自是会寻名医前来为蓉妃解毒!” 楚南月满脸警惕道:“那有劳母后先替母妃解毒吧,妾身最是言而有信了。” 皇后自是也信不过她,最终二人相互给了对方一贴身信物才算达成协议。 谁知,翌日当着皇后的面,楚南月便直接将那支碧玉瓒凤钗呈给了皇上:“求父皇做主,此次母妃中毒,皇后乃背后主谋,意在扰乱燕王心绪,毁我北萧大好河山!” 皇后都懵了:“!!!” 第322章 皇后和宁王被禁足 扫了一眼满脸诧异的皇后,皇上沉声道:“燕王妃放肆!” 皇后这才回神,一脸无辜对皇上道:“陛下,燕王妃无中生有,这簪子分明是昨日她再次向臣妾言说待生产后就会为瑞儿治腿,臣妾一时欢喜赏赐给她的,怎滴今日就无端牵扯到诸多事由?臣妾没这么傻,臣妾身为一国之母,北萧国繁华才能有臣妾的荣华富贵,试问臣妾又如何会做出毁我北萧国河山这一蠢事?” 皇后原意只是想给儿子治腿,楚南月却给她上升到国家层面,这个罪名她可担当不起,所以她猜测定是远在千里之外燕王的主意。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于是,她隐晦道:“燕王妃如此陷害本宫,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不成?” 楚南月回道:“妾身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都乃妾身昨日在皇后寝殿无意所听到,皇后说只要母妃中毒的消息传到前线定能干扰到燕王,只要燕王这次吃了败仗,届时北萧国将再无他立身之所,那么他掌管的三十万北林军......” 说到此处,楚南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悄悄望向皇上,果然,皇上当即就黑了脸,他一拍御案:“放肆!” 萧寒野手下那三十万北林军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根咽不下吐不出的刺! 若燕王安分守己,那将是他北萧最强而有力的一把利刃。 可他分明是个不安分的...... 他承认他很优秀,和他一般优秀,但到底非他心中之人...... 燕王不是!宁王更不是! 所以,宁王胆敢打北林军的主意,他更是不悦! 他目光幽幽望向皇后。 皇后惶然道:“陛下,燕王妃一派胡言,瑞儿现在腿废了,臣妾一心只为治他腿,绝不敢有其它心思,也从来没有过其它心思。” 闻此,皇上面色才稍霁,却又听楚南月道:“父皇,这是昨夜妾身收到的燕王家书,若非母后有意传递消息,试问千里之外的燕王又如何知晓?” 江寿将家书呈给皇上。 皇上垂眸望去,只见上面写着:母妃中毒一事多有蹊跷,本王会派人寻访名医,王妃切记量力而行,万事当以己和孩子为先,甚念,盼速归! 楚南月见皇上的脸一点点沉下,她抿了抿唇,继续道:“关于母妃中毒一事只有父皇、母后、七弟,咱们几个人知晓,若非有些人的居心叵测,试问燕王又会如何知晓?战场瞬息万变、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是马革裹尸,可怜我家王爷不仅要应对几十万的南叶国敌军,还要分心出来救治母妃......呜呜......若是我家王爷因此出了意外,或者再次如去年那般从战场私自返京......呜呜......” 她哭得声泪俱下,像是受了一副天大委屈一般。 皇上心中一阵烦躁,挥手示意江寿将她扶起,沉声道:“燕王妃,注意你腹中的胎儿,若你再出了事,老四才真会不安,关于此事,朕会派人调查清楚的!” 楚南月抬起泪眼,哽咽道:“妾身也不想的,但妾身实在是担心燕王,他一心为国,却屡遭小人陷害,上次就是罪臣姚文红要对妾身动刑,幸好燕王及时赶到,否则......呜呜......这次又有人故技重施毒害他的母妃......呜呜......” 本来抱着腹部忍受疼痛的蓉妃却突然爬了起来,她一脸愤怒地指向皇后:“皇后,妾身一直敬您,没想到你竟如此心存歹心,要害我的寒儿,我就是死也不会连累他......” 语罢,便决绝撞向床梁...... “快拦下她!”皇上脸色大变,大声道。 一道红影一闪而过,然后便见萧一航一脸疼惜地抱住了蓉妃:“母妃,您怎可如此想不开,若是让四哥知晓,他岂不是更无心打仗?” 蓉妃在他怀里抽搐:“......航儿......啊......痛......痛死了......啊!啊!啊!” 蓉妃脸色煞白,额间布满了冷汗,双手紧紧抓着萧一航的手臂,长长的利甲深深刺进了皮肉,萧一航却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疼痛难耐的母妃,连声高喊道:“四嫂,四嫂,快给母妃止痛!” 楚南月却是摇了摇头:“此毒唤红颜醉,随着毒素的渗透,痛入骨髓,药石无医,唯有解药。”随后,她转身厉色对皇后道:“母后,事到如今还不交出解药来吗?” 皇上也厉喝一声:“皇后!” 皇后跪伏道:“陛下,臣妾不知!” “皇后还要狡辩吗?”这时,一身官袍束身的楚子誉进来,声音凛凛道。 望着凭空冒出来且出言不逊的楚子誉,皇后气恼道:“大理寺卿竟敢诬陷本宫?今日当着皇上的面,你务必给本宫一个交代,否则便是欺君,要被卸去官袍的!”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楚子誉冷笑一声,随即便恭敬对皇上行了礼:“微臣拜见陛下,昨日辰王将蓉妃中毒一事告知微臣,让微臣定要揪出幕后真凶来,微臣幸不辱命,已调查出!” 语罢,他便对身边的侍从道:“将人带上来!” 很快,就有两个奴婢被押入大殿。 楚南月垂眸望去,待看清那两名奴婢的脸后,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皇后却是身子一颤,那两名奴婢一个是她安排在蓉妃身边的杏儿,另一个则是她宫里和她接头的梅儿。 她强撑着身子凶狠瞪向她们二人。 楚子誉缓缓开口道:“杏儿、梅儿,你们说。” 虽然他的话很很温和,但听到后,杏儿和梅儿还是止不住的身子发颤,尤其是梅儿,双眸透着浓浓的恐惧,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过度惊吓,身子一斜就哆哆嗦嗦全盘托出:“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把红颜......醉交给杏儿......的,其它的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想起大理寺那些恐怖非人的刑罚,她就身子发抖的很,尤其看到楚子誉这张面如冠玉的脸,她更是战战巍巍。 以前,她总觉得姚文红手段非人,可和眼前的这位披着一副极好看皮囊的楚子誉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阎罗王! 楚南月则是不以为然,这说明她大哥非常适合大理寺卿这个职位! 这叫手段高! 看,别人审好几日才能审出来的案子,她大哥一夜就让梅儿开了口呢。 “死贱婢!”皇后当场恼羞成怒道:“谁给你的狗胆竟敢诬陷本宫?本宫可一向待你不薄,全仰仗本宫,你那个身患痨病的父亲才能有银子治病!” 她恶狠狠瞪着梅儿,恐吓威胁之意满满。 果然,梅儿看着她,又望向楚子誉,面上极其痛苦。 皇后趁着这空当,立马无缝转委屈之貌对皇上道:“皇上,一定是新任大理寺卿威逼恐吓了梅儿,梅儿才会迫不得已陷害臣妾的,您要为臣妾做主,让人查一查这个新任大理寺卿呢。” 看着这一身刺眼的紫色官袍,她就心里一阵刺痛,这分明乃她兄长曾经所穿。 昔日,她兄长姚文红是何等的风光,手握大理寺掌管着京中要事,可如今竟落得个双腿尽废,声名狼藉的罪名...... 楚子誉冷笑一声:“如今大理寺早已是今非昔比,所有案件全是透明的,皇后如此质疑微臣的能力,怕是也对陛下有所不满吧?” 楚子誉不卑不亢,一番话怼得皇后哑口无言。 他继续道:“杏儿,你说!” 相对梅儿的惊悚,杏儿精神状态算好,回答的也尚算清晰:“都怪奴婢一时糊涂才会听了皇后之言背叛了蓉妃娘娘,红颜醉确实乃梅儿所给奴婢......” 萧一航气不过,直接上前一脚踹倒她:“岂有此理,你也是母妃宫里的老人了,怎可葬心病狂背叛母妃,给母妃下毒?你可知背主求荣奴才的下场?” 杏儿吐出一口血,爬起道:“辰王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都怪奴婢的兄长因赌博欠下一笔巨额银子,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给蓉妃娘娘下药的,但奴婢留了个心眼儿,一包粉末只下了一半......” 楚南月眼睛一亮:“那剩下的半包呢?” 杏儿看了一眼皇后才抿唇道:“奴婢埋在了院子杏花树下......” 见楚南月和众御医一起钻研着那半包粉末,皇后眯了眯眸子,对皇上跪伏道:“陛下,臣妾没有指使她们毒害蓉妃妹妹,是新任大理寺卿故意陷害臣妾的,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此等扰乱军心之错,她绝不会认下。 皇上将她眉眼间的闪烁尽收眼底,冷笑一声。 “呵呵。”这时,楚南月嗤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母后居然还能反咬他人,妾身真是佩服的很......”顿了顿,她突然高声道,“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母后可知这红颜醉里有一味奇香的毒药乃何意?” 皇后怔住,萧一航却开口问道:“四嫂何意?” 楚南月看了一眼皇后,幽幽一笑:“奇香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味药材看似无色无味,实则沾矾就会释放出一股奇异的香气,只要一个月内接触过这个药材的就会释放。” 闻此,皇后脸色大变。 楚子誉冷笑一声,俯首皇上道:“皇上,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是微臣诬陷她,既然如此,那便找来皇后宫里的人一一测试便知......”顿了顿,他又幽幽加了一句,“包括宁王爷!” 此言一出,殿内各人表情各异。 皇后面色紧绷,皇上也面色沉重:“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这话虽然问得沉重,但细听之下还是能听出里面隐隐压抑的怒气。 皇后精致面容下带着掩饰不掉的慌张,她抿了抿唇子,一咬牙仰头道:“陛下,冤枉......” 皇上冷哼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冤枉?那便一一测试吧!” 皇后跪伏道:“臣妾确实给蓉妃妹妹下了红颜醉,但这一切瑞儿都是不知晓的,而且臣妾的本意也并非干扰战场上的燕王,臣妾之所以出此无奈之计,全是因为一颗爱子的母亲心啊......” 她双眸蓄满泪水,神情哀思无奈:“瑞儿身为天之骄子却是成了跛子,身为母亲的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遭受如此灭顶之灾?他明明事事优秀,可现在却整日与酒为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身为母亲的我又如何不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明明燕王妃可以救治,却是以腹中子嗣为由拒绝,臣妾这才会一时失了心智,求陛下宽恕臣妾这一次! 陛下,瑞儿也是您的儿子啊......” 她声泪俱下,情真意切,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为子筹谋的可怜母亲。 “糊涂!”皇上怒骂一声,“朕怎会不担心瑞儿的腿?但燕王妃腹中的子嗣也同样重要,你怎就连区区的几个月都等不了,你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却是带头做出毒害妃嫔此等卑劣行径,真是枉为一国之母,再者若因此而连累了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你百死莫赎,真是愚蠢至极!” 皇上虽然雷霆之怒,但皇后却是明显缓下身子来,因为皇上只字未提她的瑞儿...... 但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 “皇上,皇后娘娘身为深宫一介妇人,怎滴会有江湖上的红颜醉......”楚子誉缓缓开口,却是又恰到好处的停下来。 皇上眯了眯眸子,大手一扬:“皇后失德,但念在其一心为子的份上,暂居寝宫思过,无召不得擅出。”顿了顿,又加了句,“宁王腿不便,就好好在府上养着吧,也无需再来上朝了。” 此言一出,皇后彻底瘫痪在地。 皇上这是彻底弃了她和宁王啊。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跪拜随御林军离去...... 第323章 面目全非的林月瑶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香草阁内的楚南月望着人满为患的苍月火锅店,却是思绪翻飞。 接连几次的胜战传来,怕是过不了几个月,战争也该结束了吧? 萧寒野能赶上她生产吧? 她摸了摸肚子,不知为何总觉神绪不宁? “阿月,你这肚子竟瞧着比我还大。”苏汐望着楚南月的小腹,不禁开口道。 楚南月回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随即又望向苏汐的,笑着回道:“双生子是要大一些的,大嫂虽然比我早有孕一个月,但怕是咱们要同时生产呢。” 苏汐闻言,也笑了起来:“若真如此,那可真是缘分天定了,将来孩子们可一起长大,相互照拂。” 两人闲聊中,小桃进来禀报道:“王妃,御王妃和林侧妃来了呢。” 楚南月望了苏汐一眼,随即立刻道:“快请她们进来。” “御王妃、林侧妃,你们来了,快请坐。”楚南月起身笑吟吟招呼,随即招呼小桃道,“小桃,上锅子。” 西域公主莞尔一笑:“燕王妃、长平侯夫人见笑了,我最近就馋这一口。” 林月瑶搀扶她坐下,体贴道:“王妃说笑了,您馋就代表孩子馋,咱们又不是吃不起,想吃,过来吃就是了。” 楚南月望着西域公主过分显怀的肚子,眯了眯眸子,开口道:“御王妃差不多也是新婚夜怀下的龙嗣吧?我瞅着竟和我腹中的双生胎一般大小呢。” 西域公主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格外的温柔美丽,她一脸柔和地摸向自己的腹部,柔声道:“许是营养好,吃得东西全部被这孩子吸收了。” 林月瑶每次都这般告诉她。 楚南月淡笑一声:“许是如此吧,但咱们孕妇当少食多餐、适当运动,尤为孕后期,否则不易生产。” 闻言,西域公主面露感激之色:“多谢燕王妃提醒,日后我会少食多餐的。” 林月瑶则是缓缓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掩了里面的一抹幽光。 她一面忙碌着涮菜,一面拿着公筷贴心地给每个人一一夹拭:“三位姐姐都有孕在身,就让妾身这个闲人来为你们布菜吧。” 楚南月和苏汐连连摆手道:“切莫不可,怎可劳烦林侧妃?我们自己来就行。” 西域公主倒是坦然接受了她的布菜,面上没有一丝神色,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林月瑶轻轻一笑,温婉道:“什么劳烦不劳烦?妾身肚子不争气,替我家王爷添不了子嗣,便也只能服侍我家王爷的子嗣了。” 言语中,她细心地为西域公主夹起一片鲜嫩的羊肉,蘸上调料,然后才体贴地放入她碗中。 楚南月和苏汐相视一眼,没有说话,只觉得才不过短短数月未见,林月瑶昔日身上的张扬风采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全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浓浓身不由己...... 她缓缓开口:“年关将至,林侧妃不回荆州药王谷看看亲人吗?” 林月瑶愣神一瞬,随即便一脸无所谓道:“待明年再说吧。” 她祖父一直教导她,女孩也当自强不息,若知道现在的她为了一个男人而变得面目全非,还会认她吗? 她不敢回去。 楚南月看了一眼小桃,小桃眸光一闪,立刻道:“王妃,您说错了吧?荆州哪里有药王谷?数月前,咱们怎么没寻到?” 楚南月瞬间沉下脸来:“主子说话哪里轮得上奴婢开口?墙角跪着去!”随即,她又一脸歉意道,“林侧妃别介意,这丫头一向心直口快,被我宠坏了呢,只是,她所言也非虚,数月前,荆州府衙夫人病重急需抗生素,却也是并未寻得呢......” 林月瑶眼神闪烁:“无妨,祖父一向淡泊名利,从不主动与外界打交道,是以,若非有熟人带路,外人根本寻不得!” 楚南月见此轻叹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也不再过问了,只是本王妃瞧着林侧妃似乎少了些许初时的明艳和风华,若是有什么难事,可尽管找本王妃,本王妃一定不遗余力!” 她却不知道林月瑶不止没了初时的自信,更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夜幕降临,御王府灯火通明,却掩不住某些角落的阴郁与深沉。 林月瑶独坐在自己的寝室内,月光透过窗帷洒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这时,奴婢彩霞道:“主子,西域公主的熏香用完了呢。” 闻此,林月瑶眯了眯眸子,悄悄从抽屉中取出一小盒香粉递给她,并且小声道:“小心混在西域公主原有的熏香中,切记,每次只需掺杂少许即可......” 她想起西域公主那圆滚滚的腹部和萧君安对她冷面无情那一幕,心中就怒火中烧。 那个女人,凭什么那么幸运就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有他为何要对自己那么绝情? 虽然自己确实是算计了他,但那也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而且他还那么深情地唤她阿月,那么卖力地宠她,怎滴一睁眼就变了一个人呢? 他没断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是生生断了她全部的希望! 他再也不允许她碰他! 想到此,她心里就窜出无穷无尽的屈辱来。 她爱他,做不出伤害他的事来,那么,她就毁了他的王妃和孩子...... 这种熏香并非毒药,而是具有开胃的功能,可以让人胃口大开,不知饥饱......想到此,她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御王府云诡波谲,燕王府楚南月这边也是愈发的心绪不宁。 平素一向好和小桃拌嘴的冷九今日突发没了声响,反而一副忧心忡忡之貌。 除了燕王一事,楚南月想不到还能有何事能影响到他,所以,她沉声问道:“冷九,可是王爷那边出了事儿?” 第324章 燕王爷,不要杀我! 冷九支支吾吾不说:“......没有啊......王爷接连打了好几次胜仗呢。” 小桃闻此,立刻掐腰上前,跳着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好你个冷九,王妃问你话,竟敢不据实以告?看我今日不打你个满地找牙!” 楚南月瞅着多少带点儿公报私仇的小桃,忍不住嘴角抽动:“冷九,即便你此刻不说实话,待几日两军交战消息传到京城来,我仍旧可以从我大哥那里得知,届时你便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一听这个,冷九急了,他一边展开手臂按住张牙舞爪小桃的脑袋,一边面带踌躇道:“......王妃,是南叶国被杀疯了眼,竟然卑劣到对我方士兵下了毒,也不知是下了什么毒?一夜之间,我方竟有一半的士兵中了招,风川和温太医也诊断不出来,王爷无奈之下只能连夜拔营退兵五十里,失去了幽安一城!” 楚南月一怔,身子踉跄一下:“一半的士兵?那王爷有没有事儿啊......还有阿洵......” 小桃见势,立刻停止她的张牙舞爪,快速搀扶住楚南月。 冷九扫了一眼被挠出道道血痕的手背,随即便攥紧双拳,义愤填膺道:“南叶国真是卑鄙无耻下流的很,两军交战中竟然暗下了毒药,致使咱们近一半的士兵生死不明,真是该被天打雷劈......但王爷和二公子大抵无事吧......” 关于这个他也不知情,毕竟密信也没提,但想必他家王爷应该无大碍吧? 楚南月抱着腹部,一脸怅然地望向远方,她真想奔赴战场,可再过两三个月,她便要生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想到此,她长吁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盏茶功夫,终于恢复以往的背脊挺直,她冷静道:“冷九,你现在详细告诉我中毒士兵的症状......” 而这边,萧寒野望着满帐篷不断哀嚎的士兵,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江炎,你随秦将军点两万精兵,一会儿随本王夜袭南叶国!”随后又对风川道,“风川,你与镇远侯守好军营!” “末将遵命!”秦斯昂与江炎对视一眼,就立即领命退下点兵点将去。 他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受不了此等窝囊气,燕王此举正中他下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风川和镇远侯则是沉稳的性子,风川当即俯首道:“王爷不妥,南叶那边正等着您往里跳呢,现下当务之急当是尽快寻找解毒之法。” 镇远侯也道:“风副将所言非虚,现下不仅当寻找解毒之法,更当稳住军心,同时请求朝廷支援!” “这些你们做即可!”萧寒野勾唇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嗜杀的弧度,“但他们又岂能猜到本王往哪儿跳?” 是夜,寒风簌簌,萧寒野亲自带着两万夜行军绕过南叶国军队,前去偷袭了南叶国国都。 南叶国的国都,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宁静中,他们都以为北萧国军队因为中毒而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所以,北萧军的铁蹄踏破国都城门时,南叶国的城门军还沉浸在睡梦中,毫无防备,燕王一声令下,北萧军便如狼似虎冲入国都,展开了疯狂的屠杀。 “陛下,燕王带人杀过来了!”御林军统领也顾不上规矩,直接闯进了南叶国皇帝寝宫护驾。 南叶国皇帝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皇帝,此时,他正抱着谭贵妃睡得香着呢,闻此,猛地一个激灵弹起来:“......什么?” 御林军统领一面警惕着观察着外面的形势,一面尽量沉稳道:“陛下放心,太子那边已接到消息,正快马加鞭前来护驾!” 望着外面的血光冲天,南叶国皇帝身子一抖,随即一把推开怀中的谭贵妃:“都怪你那个好儿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打什么仗?现在好了,朕的堂堂五十万大军居然护不住朕这一方国都,都让北萧军杀到家门口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谭贵妃也吓得花容失色,但她强稳住心神,冷静道:“陛下切莫担心,北萧军阵前吃了败仗,兵行险着才来直捣我们黄龙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太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南叶国皇帝怒声道:“你最好祈祷如此,否则在北萧军杀进来之前,朕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城门军和御林军虽然战斗力也不差,可又怎么能是身经百战的常年浴血奋战的北萧军对手,他们在燕王的率领下杀红了眼,一路所向披靡。 秦斯昂一面同御林军厮杀,一面还不忘燕王的交代,杀到哪儿,烧到哪儿。 “奶奶的,这么宏伟巨制的皇宫烧了真是可惜......呸呸呸,南叶国狗皇帝的皇宫怎么会可惜呢?烧了好啊,叫他那个龟儿子胆敢给咱们军队下毒,那咱们自是要把他老巢烧了。” “这下,看他那个龟儿子和劳什子狗头卖国贼还能立足于他们南叶国不?老子呸!” 江炎也一边杀敌,一边恶狠狠怒骂道:“要怪就都怪那个阴沟里的叛徒、走狗、卖主求荣的畜生!真是无恶不作、阴险至极的猪狗不如畜生!” 闻此,萧寒野手下的长矛挥舞的更是宛如蛟龙,往前一甩,便是横扫一片御林军,手起刀落间,又是几个人头落地。 “燕王爷,不要杀我!”就在他欲一枪挑了眼前人的脑袋时,却是被人开口唤住。 定睛一瞧,竟是南叶公主叶瑶。 宫中突遭变故,叶瑶正要前去保护她的母妃,但她又想再见燕王一面,所以没忍住跑来前院,幸运的是真见到了他,不幸运的是马上就要被杀红眼的他一枪挑死。 “燕王爷......我可是偷偷给你报过信的......” 萧寒野回神,望着罗列皇宫的数不清的御林军尸体和熊熊大火,眯了眯眸子,便收回长枪,调转马头道:“撤!” 他今夜并非前来刺杀南叶国皇帝,一来时间不够、二来无济于事。 他只是要摧毁这座皇城,打南叶国老皇帝和太子一个措手不及,使得他们不得不重新规划他们皇城的兵力,从而为救治他的士兵争取时间。 回营前,他又出其不意突袭了南叶国军营,屠杀南叶国两万士兵。 气得南叶国太子叶修直拍大腿! 原本他料到了以萧寒野的脾气定是咽不下这口气要前来夜袭的,所以他提前在军营布下天罗地网等他来跳,结果他却是跳到了他们南叶国帝都。 等他带着大军前去救驾时,谁知又被他跳了回来嗜杀他驻留的两万士兵...... 如此一来,他也不得不退兵五十里,再次失去了幽安...... 第325章 思你、念你、爱你的......狗男人! “砰!”皇上大力拂去桌案上的一沓奏章。 望着被茶渍慢慢浸透的奏章,一地太监颤颤巍巍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发一个。 就连一向八面玲珑的江寿都不敢上前劝一句。 毕竟,此事触犯了皇上的逆鳞。 今日不知怎滴,宫内就流传起一道谣言来,犹如野火一般在宫女太监之间迅速蔓延。 而这道谣言的内容是关于先皇后和御王,说御王乃先皇后和叛国贼楚昭裕的私生子...... 刚派江寿砍了那群多嘴舌的脑袋,这边,前线一半士兵中毒的消息又传到皇宫来,结果,皇上一听到,竟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也难怪老皇帝会急火攻心,且不说,先皇后欧阳氏乃他心中的白月光,他不容任何人玷污她的一丝清白,更何况,他已在御王身上投入了全部的心力,且已认定他为他的接班人,若是一旦功亏一篑,他又怎会甘心? 再加上虽然他不愿承认,但燕王的确是他内心深处最符合他心意和最优秀的儿子,他为他冲锋陷阵、开疆扩土,从未有过一次失利,怎滴如今就吃了这么一大败仗? 攘外安内,所以,在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即派了裴之衍率领十万北羽军前去支援,同时派夜玄前去调查谣言的始端...... 虽然他不容任何人敢玷污一丝他的欧阳雪,但同时,男人又是一种非常矛盾且自私的生物,他爱惨了欧阳雪,自然也不允许她的任何一丝背叛...... “陛下,御王爷来了!”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见萧君安朝这边走来,赶紧在门外禀报。 江寿看了一眼皇上,见他没说什么,便主动走过去开了门:“御王爷,您请。” 萧君安点头,便大步朝床榻上的皇上走了过去:“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身子感觉如何?” 老皇帝脸色苍白,眼底淤青,显然那谣言与前线战败的消息,对他打击不小。 虽然,老皇帝已在第一时刻止住了谣言,但他还是知道了。 “安儿来了。”老皇帝缓缓睁开眼,声音虽弱,但依旧带着几分威严。 萧君安见老皇帝要起身,便抢先江寿一步,率先扶他坐了起来,并且在他身后垫上一枕头。 老皇帝坐舒服了,才缓缓开口:“关于前线你如何看?” 萧君安抿了抿唇,才开口道:“四弟虽乃咱北萧国的战神将军,但战场瞬息万变,偶尔一时的失利也是在所难免的,况且四弟已当机立断成功反击了南叶国,为救治中毒士兵拖延得时间,而且儿臣在进宫前已传信表哥速去支援四弟,相信不日就能扭转局势,父皇不必过于担心。” 老皇帝深深凝视着他,半晌才神色莫辨道:“皇家最是无情,难得你还第一时间传信西域太子,着实不易。” 西域太子乃有名的毒医圣手,即便萧君安不提,他也会提的,只是,西域太子性子不羁且神出鬼没,若是没有萧君安的帮忙,他还真找不到。 如此一来,倒是解决了他一大麻烦。 萧君安自然知晓老皇帝这番别有深意的话为何?他何曾对他这般疏离过?看来是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他还是往心里去了,只是老皇帝不主动开口提,那他便也就不能提。 毕竟,谣言并未扩散至宫外...... 所以,他也只能面色如常回道:“儿臣与四弟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自当兄友弟恭,一同为父皇分忧解难,儿臣去不了前线,便也只能做好后方,西域太子既是儿臣的表哥,也是咱北萧的连襟,如此危难时刻自是当伸出援助之手,儿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父皇谬赞了。” 老皇帝听了他的话,半晌才长吁一口气:“安儿,你一直都是父皇众皇子中最深明大义的好孩子,父皇很欣慰......”沉默片刻,才继续开口道,“西域公主不日即将生产,这段时日你就在府中好好陪她......” 语罢,便又躺了下来,声音倦怠道:“朕乏了,你先回去吧。”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自是知老皇帝乃何意,但他还是恭敬行礼离去。 翌日,朝堂就再次发出一道惊人消息。 皇上不仅免了宁王的禁足,竟还将昔日御王手中的十万北京军给了他掌控...... 蓉妃宫里。 蓉妃一脸的恐慌之貌,她紧紧攥着双拳,任凭长长的利甲嵌进皮肉,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却是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老皇帝终究还是起了疑心...... 她该怎么办? 突然感觉身子一暖,望着拥着她的一奴婢,涣散的眸子瞬间泪如雨下:“阿彦......你终于回来了......” 瞅着心爱女人这副六神无主之貌,乔装的楚昭裕当即心疼不已,他安慰道:“放心,安儿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萧君安乃他的儿子,又怎会乃平庸之辈? 不过以不动制万动罢了。 但此事已触犯老皇帝的底线,他再次派出了夜龙军...... 夜龙军乃皇上暗处的鹰爪,一出手必是不死不休的...... 想到此,他浑身便释放出摄人的杀意来,若非夜龙军的出动,他多年创建的暗影阁也不会一朝毁于一旦...... 好在,他及时逃回南叶国,这才保存下最后一丝实力...... 怂恿完南叶国太子暗对萧寒野的军队下了毒药后,他便又悄不声息潜了回来...... 此刻,两军陷入胶着之态,谁又能注意到他? 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又能想到他会出现在北萧国皇宫内? 既然他敢回来,那便没想能活着回去,只要他的安儿能如愿登得那高位...... 与此同时,北萧国营帐内,也笼罩着一层雾霾。 “......阿洵!”望着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苏洵,镇远侯再也冷静不下来,他一脸焦急,“我怎么就答应带这孩子来了军营?” 他就该留他在东郡镇远侯府的! 望着被风川扎的像个刺猬似的苏洵,萧寒野也不禁微锁眉头:“风川,阿洵如何?” 风川抬手拔掉了苏洵身上所有的银针,摇头道:“若非靠王妃事先备下的药吊着一口气,怕是小公子早已撑不过去......但这毒太过霸道,流传又太过迅速,即便是连神仙草也只是能拖延一时片刻而已,所以,王爷、侯爷,你们切莫太过靠近患者!” 言外之意,就是连千草丸都解不了此毒,他家王爷自然也是有感染风险的。 也难怪风川担心。 往往一军主帅都是军队的灵魂所在,北林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不仅仅是他们的奋勇杀敌,绝大原因更乃萧寒野每一次决策的正确判断和当机立断。 士兵们或许只需冲锋陷阵即可,而身为一军主帅,不仅要身先士卒,更是要在后方费尽心思一步步筹谋...... 若是萧寒野也中毒倒下,那整个军队都将群龙无首,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风川连忙将萧寒野推出患者营帐。 月色如水,萧寒野站在营帐外面,想起浑身黑透不辨颜色的苏洵和众多将士,他心情极为复杂。 不知不觉这场仗已打到了年后,再过不了一两个月,他的阿月就要生了吧? 想到此,他不禁紧紧攥起双拳。 头一次体会到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原来人有了牵绊,便会有各种顾忌...... 转动着大拇指处玉扳指,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阿月......等我回去......” 这时,江炎却一脸欢喜地跑了过来:“王爷......这是王妃让冷九送来的药,说让风川和温太医给轻症中毒者试试......” 闻此,萧寒野眼眸瞬间一亮,当即不拘小节,拉着江炎就奔向营帐。 风川和温太医一听是楚南月送来的药,当即也是眉眼一亮,二人也未拘小节,直接接过药来细细查看,许久才惊喜道:“王爷,这药......的确对症。” 温太医道:“这药可都是千金难求的极其珍贵解毒圣品,定是师父从自己的药圃培育而出,真是医者仁心啊!” 萧寒野与有荣焉,他知道他的阿月最是好财了,却是在国难当头之际,甘愿自掏腰包,这份情怀...... 不,他的阿月哪里有什么国家情怀?只是单纯的因为他。 想到此,他眉眼间露出一抹傲娇来。 尤其当看见那些轻症患者服下药后,没过多久,就一个个开始脸色恢复正常,他更是欣慰不已...... 这边药圃内,楚南月仍旧夜以继日钻研着解毒之药。 “王妃,您已经连续这般操劳许久了,万莫动了胎气......”小桃望着眼底满是淤青的她家王妃,不由担忧道。 “无妨,我心里有数。”楚南月垂眸望了一眼腹部,目光沉沉道。 这时,冷九飞来。 他真得是飞过来的,想着是有重要的消息,满头汗水,气喘吁吁道:“王妃,您的药真的已经解了那些轻症者的毒,现下军营内十万的士兵已恢复正常,您真是王爷的贤内助,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小桃跟着欢呼道:“王妃,您真是太厉害了,仅凭冷九的描述便能研制出解药来,奴婢可真是佩服死您了......” 楚南月却是并未有太大情绪,解得了轻症患者身上的毒是在她意料之内的,可那些重症患者,她却迟迟拿不准配方...... 冷九见她一直苦思冥想,又赶紧道:“王妃,王爷说剩下的士兵无需您操劳,您现下有孕在身,万不可操劳过度,一定要量力而行!” 语罢,便将怀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楚南月展开看了后,竟“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很快耳根处染上一抹嫣红,但她又很快调整好自己,继续埋头研究起配方来...... 小桃望着那被搁置在她怀中的信件,眸子中泛起一抹亮光。 肯定是燕王又想霍霍小坚强了吧? 而她家王妃竟然也想! 幸亏...... 其实,小桃误会了燕王,他哪里又想霍霍小坚强了? 战事吃紧加之楚南月即将生产,他不敢,也不会心存此番心思,他只是由衷地向他的阿月表达一番相思之情而已...... 阿月,见信如晤,知你日夜为解毒之事操劳,心中甚是不安,战事虽紧,然你身体更为重要,在为夫心里,什么都没你和孩子重要,切记保重身体,量力而行,为夫一切安好,勿念,待战事平,为夫定速归,一刻不停歇,与你团聚,共育咱们的小坚强...... 思你、念你、爱你的......狗男人! 前面都挺正常的,却唯独加了后面不正经的三个字。 楚南月也和小桃一般认为萧寒野想了。 但远在千里之外正忧心剩余八万重症患者的狗男人表示很无辜,他之所以来此一神来之笔,只是单纯地想调节一下他阿月紧绷的神经条,逗她一笑罢了...... 她不是一向最爱骂他狗男人吗? 待他回去,那他就抱着她,让她骂个够...... 正在萧寒野所思所想中,营帐内传来一道压抑的低呼:“......阿洵......” 他心下骤然一紧,大跨步踏进去,只见一向脊梁挺直的镇远侯竟然佝偻着身躯低声哽咽...... 萧寒野低头望向苏洵,因着太黑,摸了半天,才摸到他的鼻翼,待探到他极为微弱的呼吸,当即推去一掌给他续起命来:“他还没死,风川快救!” 风川自是也不愿放弃的,他已然试了所有的法子,并且将楚南月对重症不成型的药方都试了,但已是回天乏力:“王爷......军中已有近两万的士兵相继离去......小公子也是靠着我们众人的内力才强撑到此的......” 就在这时,江炎跑进来,禀报道:“王爷......” 萧寒野顺着声音抬眸望去,神色莫辨...... 第326章 皇后这是要逼宫? “哟,这黑小子乃何许人也,竟能劳烦燕王爷不惜内力也要救治?燕王爷此举可是犯了兵之大忌哟!”欧阳清顶着他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进来,开口说的话却是戏谑无比。 闻此,萧寒野不禁眯了眯眸子,尽管心中不悦,但还是压下脾气,缓缓开口道:“欧阳太子此言差矣,本王身为一军主帅,自当以将士们性命为重,又何来犯兵之大忌一说?”顿了顿,他又道,“两军交战之际,欧阳太子恰出现在此,想必是特意前来助我们北萧于一臂之力的吧?如此甚好,本王也正好需要欧阳太子的圣毒手。” 他猜测欧阳清许是老皇帝特意邀来替他们将士解毒的,但欧阳清这个人放荡不羁、行为乖戾,比他还要喜怒无常,他并非真的会听从老皇帝之言...... 除非萧君安...... 但萧君安会开口吗? 要知道,若他这次战败,无论是对宁王还是萧君安来说,都是利要大于弊的...... 尤其是对萧君安...... 当然,他并不会战败,楚南月已帮他救下十万将士的性命,只是眼下这八万将士的性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这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欧阳清若能出手救治,他承他此情,可若他救不下,那么他也就别想离开了...... 哪知欧阳清就好像瞧出了他的想法一样,故作退后一步,道:“哟,燕王可别用这么杀气腾腾的眼光盯着本太子,本太子确实如您所言是前来助你们北萧于一臂之力的......”默了默,他又一字一句道,“受萧君安所托!” 萧寒野眸光一闪,微微敛去眼中锋芒,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欧阳太子便请吧。” 他没想到萧君安竟真的会如此做,但他并不感激,毕竟,国难之际,凡北萧国子民皆当为国出力,更何况,萧君安还是享尽荣华富贵的高高在上皇子,更是义不容辞。 “燕王爷这求人的态度可还真是......”欧阳清啧啧一声,但瞅着一屋子众人全部向他投来不悦的目光,撇了撇嘴,随即立即敛容正色,伸手探去苏洵的腕子...... 风川见他一本正经却是半天竟连苏洵的胳膊都摸不到,忍不住预判了他的预判,将那根黑不溜秋的腕子递给他:“欧阳太子.......脉搏在此......” 欧阳清嘴角抽动:“......这小东西实在太黑了......” 语罢,他便细细诊起脉来。 萧寒野见他碍事,便也就不动声色收回了内力,静默一旁。 欧阳清虽然眼神不好,但行针却是很流畅,探完腕子,大致摸索了苏洵一遍身子,便在他周身各处大穴扎上针,动作快准狠。 见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温太医也忍不住开口:“欧阳太子,这便好了?” “毒素已然控制!”前一秒他惊艳四方,可后一秒却又让众人大跌眼睛,“只是这毒......确实有些棘手,本太子还需钻研一番......” 温太医又忍不住开口道:“欧阳太子,您这......” 萧寒野却是沉声打断:“温太医携众军医按照欧阳太子之法给其他中毒将士封穴,风川随欧阳太子一起研制解药!” 欧阳清又是啧啧了一番:“瞧吧,关键时刻还得是元帅能沉得住气,不过本太子素来不爱动脑子,将你们救治轻症患者的方子拿给本太子一瞅......” 他同萧寒野所想一般,并非因为连襟就会出手救治北萧国将士,非但如此,他还希望萧寒野再也回不去北萧...... 这样,他的君安便少了一强有力的对手...... 只是,他既然向他开口,那么他定不会叫他失望...... 他迷恋萧君安已经到了疯狂地步,而且在自从明白了自己心意后,更是与日俱增...... 他没有骚扰他,一来,他娶了他的妹妹,二来,他不想因此玷污他的圣洁...... 他是那样朗如明月的谪仙人物,他怎会让他染上污点?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见他,明明他都已经决定再也不打扰他了,他却对他愈发的思念...... 所以,他原本打算借妹妹产子为由前去北萧,却是临时被安排来前线...... 如此那便不防再晚些时日吧...... 他却不知此时北萧国京城乱成了一锅粥。 是夜,寒风凛冽,暗流涌动,汹涌澎湃。 老皇帝倚靠在床榻,透过窗帷凝视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神色哀思道:“当年雪儿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撒手人寰的......” 那夜雪有多白,她身下的血就有多红,怎么都止不住的那种...... 那夜,他害怕急了...... 老皇帝的话语充满了无尽的哀痛与思念,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心碎的夜晚,他久久不能释怀...... “陛下,您注意身体啊。”江寿轻声劝慰道,他深知皇上对先皇后的深情厚谊,也明白这份思念对皇上身体的摧残。 “关窗!”皇上回神,他收回了视线。 他乃一国之君,可以缅怀先皇后,但不可以无尽的伤感。 江寿连忙上前,轻轻拉拢窗帷,隔绝了那纷飞的大雪和刺骨的寒风,突然,他行礼道:“奴才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嗯”了一声,便直接摆手道:“江公公,你下去,这里有本宫服侍皇上就可以了。” 江寿一怔,随即立刻满眼警惕地疾步走到皇上身边。 除了先皇后,皇上何曾允过其她女人在养心殿服侍? 皇后这明显是要逼宫啊...... 果然,皇后见他不肯离去,便当即撕开了那层膜,直接命令他:“既然江公公不肯离去,那就给本宫取玉玺来!” 皇上一听当场从榻上坐了起来:“皇后这是要逼宫?” “皇上万万不可这般说。”皇后故作惊呼一声,随即便定下来,认真问道:“嫡长子承袭皇位,乃天经地义,合乎礼法之道,难道皇上没打算将皇位传给瑞儿吗?” “哦?莫非皇上还打算将皇位传给御王......”顿了顿,继续语气嘲讽道,“那个孽障吗?” “放肆!”皇上怒拍一把床榻,“安儿乃朕和雪儿的孩子,不是孽障!” 他岂能容皇后当面侮辱他的雪儿? 皇后幽幽一笑:“既然皇上甘做绿头龟,那么臣妾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皇上这么多年的真情终究成了一场笑话!六宫的笑话!整个皇宫的笑话!甚至整个天下的笑话!哈哈哈......” “啪”的一声,打破了皇后的尖笑。 皇上挣扎着起身,但他身子却是无力的很,但还是使出浑身力气掌掴她一巴掌,怒声道:“朕不允许你这毒妇这般咒骂雪儿......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她那么单纯、美好,又岂会背叛朕?一派胡言......朕一个字都不信,来人,将这毒妇拉下去砍了!诛她九族!”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江寿一面搀扶着他,一面劝解皇后道,“皇后娘娘,您不能这般对皇上!” “闭嘴,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皇后厉喝一声江寿,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淬了一口血,无比愤怒道,“皇上下手可真是重啊,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诛九族?皇上莫不是忘了当年你这个皇位究竟是如何坐上的了?若非我们姚氏一族的倾力相助,你又如何能坐上?凭你和那个老太婆的孤影单只吗? 可你登上皇位,又是怎么对我们姚氏一族的?明明许诺了登基为帝便封我为后,可这一切全在遇见欧阳雪那个贱人后便变了卦,那个贱人有什么好?装着一副清纯、高贵大方之貌,不照样给你戴了绿帽子? 皇上可真是愚不可及,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疼,偏去疼爱楚昭裕的儿子,今日若是断腿的是那个孽障,皇上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楚南月那个贱人给他医治吧? 皇上对那孽子是赤裸裸的偏爱,对老四那是不敢管、不敢问,对老七又是过分的宠溺,可对我的瑞儿呢?凭什么他就要被你这般不公平对待?他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为他治腿啊,却被你无情软禁,连带着我可怜无辜的瑞儿!” 还有我那可怜的云儿,她不过是年幼不懂事,和楚南月和苏汐那两个贱人拌嘴而已,却是被你无情发配尼姑庵,那是她一个高贵公主呆的地吗?可怜她碧玉年华便无辜殒命!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萧元彻,你这个魔鬼,杀人诛心的魔鬼!” 皇后像发疯了一般,歇斯底里控诉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满、不公之事。 “毒妇......”老皇帝哪里这般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当场气到不行,“来人!来人!” 虽说他这些年过度虚空了身子,但一直都有御医的大补药吊着,所以也从未出现过大不适,今日竟是脱力的很,连起身都不能,一定是被这毒妇算计了。 皇后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笑得得意:“来人?皇上清醒一下吧,御林军中的将领,早已有一半暗中投诚我,还有护城军也归顺了瑞儿,皇上拿什么来人?拿嘴还是拿手?” 江寿见外面火光冲天,当即不着痕迹执起一花瓶欲敲晕皇后,哪知手刚探到花瓶就被人一脚大力踢飞。 “容嬷嬷?你竟会武功?隐藏的好深......”他口吐一大口鲜血,抬眸望着踢飞他的人难以置信道。 “哪像你这个娘娘腔整日舔在天子身边除了阿谀奉承什么都不会?”容嬷嬷利索地收回一字腿,俯身就又给了江寿一巴掌,“枉我当年还心存与你对食,这般不堪,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啥也不是!” 容嬷嬷是皇后的陪嫁侍婢,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为了皇后奉献了整个青春,当年会了帮皇后拢住皇上,还以身色诱了江寿,却是被他拒绝。 虽说江寿是个太监,却是长得面如冠玉,加之是深受皇上器重的大内务总管,所以容嬷嬷既是色诱更是心动,所以方才这一脚和一巴掌,多少带着些许当年的屈辱和不甘。 “放肆!”望着晕过去的江寿,皇上怒喝一声,他攥紧了双拳,“皇后,你当真要谋反?你可知自古谋反者皆没有好下场的!” 皇后幽幽一笑:“可惜要皇上先没好下场,但皇上您放心,您无情,臣妾有情,只要您把玉玺给臣妾,臣妾会给您一个体面的死法的!” 闻着外面的厮杀声似乎有了一丝不同,老皇帝不禁眯了眯眸子,虽然他被皇后提前暗下的熏香导致四肢无力,但耳朵却还是好的,所以,他幽幽一笑:“皇后你浑身戾气太重,瑞儿乃朕的儿子,朕又怎会亏待他?他的腿朕迟早会让人给他治好的! 还有云儿,她不止害了长平郡主,更是毒害了无辜的百姓,朕虽为天子,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如何不平息民怒给她一惩罚?你又怎知待风波过后,朕不会接她回来......” 这时,宁王破门而进:“母后,他在拖延时间,老三和老七正在城门口带人攻城,我们需速战速决!” 语罢,他眸光一闪,一道寒光而现,老皇帝垂眸望着从胳膊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咬牙道:“萧景瑞,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宁王萧景瑞眯了眯眸子,举剑继续狠辣道:“父皇也是朕的好父皇,既然咱们父慈子孝,那就请父皇交出玉玺来,否则别怪儿臣翻脸无情!” 老皇帝抬眸怒瞪着他,一脸的无惧,咬牙一字一句道:“朕就看看你这逆子敢不敢杀你老子!” 此话带着雷霆之怒,竟真的让宁王手中的剑不由颤了颤,但他很快便握定,沉下眸子,举剑刺去...... 第327章 大势已去 “呲!” 危机累卵之际,一道寒光乍现,萧景瑞下意识身子一侧,利箭擦着他的肩膀险险而过,回眸望着冷箭射来方向,他眯了眯眸子,咬牙道:“御王!” 望着那抹在这血光冲天的夜晚中尤为耀眼的白色身影,老皇帝不禁长吁一口气,颤抖着双唇道:“安儿......” 萧君安手持长弓,大跨步来到老皇帝身边,待看到他血流不止的胳膊,当即眼眸喷火:“皇后、宁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刺伤父皇!” 语罢,一边为老皇帝包扎伤口,一边沉声道:“你们的人马已全部被我们控制,我劝你们束手就擒,父皇向来宅心仁厚,必定会放你们二人一马!” 老皇帝经二人如此一番磋磨,哪里还会放过二人,当即撕扯着嗓子厉声道:“拿下,给朕拿下!” 这时,一身红衣的萧一航也杀了进来,待看见面容憔悴的老皇帝,当即挥剑朝萧景瑞砍来:“你这个混蛋,怎敢逼宫父皇?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萧一航虽然平素看着吊儿郎当,实则他是一个极其重感情之人,他孝顺敬重父皇、母妃、四哥,所以看见萧景瑞竟敢伤他父皇,他又岂能忍? 他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向萧景瑞,萧景瑞眼神一凛,身形急转,险险躲过。 “萧一航,你胆敢阻我,我连你也杀!”望着陡然扭转的局势,萧景瑞内心慌得一批,急于寻找出路,却无奈被萧一航缠的紧,也只能挥舞着利剑与他厮杀在一起。 两人剑招凌厉,气势如虹,一时竟打得难舍难分。 皇后见状,心中也是一阵慌乱。 原本以为有了十万北京军、一半护城军和御林军,他们是必胜无疑的,可谁知竟这么快让萧君安和萧一航二人攻了进来。 现大势已去,他们得赶紧趁机脱身,她望了一眼容嬷嬷,容嬷嬷也立即持剑攻去萧一航,以助萧景瑞脱身。 哪知容嬷嬷刚飞身而起就又身子重重落在她眼前,望着被利箭穿透胸膛的容嬷嬷,她惊呼一声:“容嬷嬷......” 容嬷嬷嘴里的血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汩汩流出,看着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娘娘,老奴能为您而死,是老奴的荣幸,可......” 话未落,便顿时毙命,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皇后,死不瞑目! 皇后抚下容嬷嬷的眼皮,心中涌起一抹难言的悲痛,她虽然是容嬷嬷的主子,但是这么多年的陪伴和守护,她对她并非单单只是一个普通奴婢那般...... 回眸望着那抹冷箭射出的方向,她拔出手中匕首,狠辣地刺去:“瑞儿,快跑,别管母后!” 萧君安只是拿长弓随便一挡,便打断了她手中匕首:“皇后,快束手就擒吧,莫要再做垂死挣扎!” 见萧君安控制住皇后,皇上挣扎着坐起身子,再次抬手掌掴她一巴掌,虽然他现在浑身脱力的很,但这一巴掌,他却是打得很有力,竟连皇后头上的凤冠都打落在地。 “咕噜咕噜”一颗颗珍珠的散落,就像是一颗颗滚落的泪珠,映照着皇后此刻绝望的心情,她匍匐在地上哽咽道:“瑞儿......快跑......” 可下一刻,更让她绝望的是她的瑞儿竟也直直摔在了她眼前,望着插入他胸口的利剑,她彻底疯了,紧紧握着他的手:“瑞儿......你千万不要有事......母后不能失去你啊......你是母后的全部......瑞儿......” 一股一股的鲜血从萧景瑞口中喷出,他面色涨红,费力道:“母后......” 皇后狠狠拍着地,大声嘶吼:“瑞儿......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瑞儿......”突然,她跪伏着身子爬到老皇帝身前,拼命地磕头,“陛下,求您救救瑞儿......救救咱们的瑞儿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所有罪过都臣妾来背......” 皇上沉了沉眸子,静默半晌,最终开口道:“传御医!” 话落,他抬眸望向一旁的萧一航。 萧一航吞咽一口唾沫:“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 他真不是故意要杀萧景瑞的,只是不知怎滴就失了手,况且他若不用尽全力,那么死的人就是他。 他并非萧景瑞的对手...... 萧君安暗暗对他摇了摇头,他这才默默走出大殿收拾残局去。 第328章 萧君安的筹谋 “瑞儿!”望着断气的萧景瑞,皇后歇斯底里喊道,“瑞儿,你别吓母后,睁眼看看母后啊,不要丢下母后一人......” 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他那曾经英俊潇洒,如今却是苍白如纸的脸庞。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皇后心如刀割,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就这么离她而去? 一句话都没说......就如她的云儿一般,她连最后一面都未见着...... 她是北萧国最尊贵的女人,高高在上的皇后啊......怎滴就落得个这般白发人送黑发人凄惨下场? “瑞儿,你醒醒啊,看看母后啊!”她用力摇晃着萧景瑞的身子,却是再也晃不醒他,她面容狰狞,声音凄厉又绝望。 为什么死的不是萧君安和萧一航,偏偏是她的瑞儿? 她的瑞儿自幼无论读书还是练武都是十分刻苦,就想能得他父皇青睐。 可他读书的天分比不上萧君安,萧君安十五岁那年随便一考,便是寻常人一辈子都拿不到的高度。 而他练武的天分也比不上萧寒野,萧寒野能轻松掌管三十万大军,乃北萧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他却是拼尽全力,竟是连十万的北羽军都掌管不好......以至于最后失了兵权...... 他那般努力筹谋却总是能被其他皇子轻松碾压。 萧君安什么都不用做,老皇帝不但主动给他送兵权,甚至连西域这一强劲的连襟公主都强塞于他。 萧寒野什么都不用做,兵权、神医、南叶公主......这些都通通上赶着凑他。 萧一航什么都不用做,老皇帝就把如寻常百姓家父亲的慈爱全给了他这一个皇子...... 甚至就连被废的大皇子景王,老皇帝都对他是无底线纵容...... 可为什么就是她的瑞儿?总是入不了老皇帝的眼...... 他明明都那般努力了...... 她却不去想,他们姚氏一党的野心,老皇帝极其不喜皇子拉帮结派...... 偌大的寝殿,满布血腥味。 萧君安守护在老皇帝身旁淡淡望着这一切,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萧景瑞的身体已经凉了,皇后心中涌起浓浓的悲愤,她捡起地上的一柄利剑,猛然朝外跑去:“萧一航,我要杀了你!” 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那混不吝替她的瑞儿报仇! “拦住她!”皇上大吼一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萧景瑞,他长叹一口气,“皇后得了失心疯,关去冷宫!” “哈哈哈!”皇后突然疯狂笑了起来,甚至因为笑得声音太大而呛到自己,狠狠咳嗽几声,半晌,她才疯魔道,“皇上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当年欧阳雪和楚昭裕之事吗?” 扫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皇上,她撩了一把头发,继续道:“哈哈哈!其实又何止她一人给你戴绿帽子,当年我也委身了他呢,就在你和欧阳雪情意绵绵之时,我也是在榻上极尽寻欢呢......呵呵,他可是比你要懂女人呢,仅一次,我就从他身、上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怕的? 她的瑞儿没了,她的希望没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了,既然杀不了萧一航替她的瑞儿报仇,那么她就在老皇帝心底埋下一颗种子。 突然,她一个激灵,或许...... 她瞪着面色阴寒到极致的老皇帝,一字一句道:“楚昭裕那般心里扭曲之人,所以,当年你抢了他的青梅竹马,他又怎会强女干我一人?或许蓉妃也早已是他的榻上之宾了呢......不对,或许蓉妃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她才是楚昭裕真正的青梅竹马,否则若无楚昭裕的筹谋,以她那个唯诺的性子,又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连生二子?就连我埋在她身边多年的杏儿都能被她反过来利用......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原来,皇上的绿帽子不止一顶,好几顶呢,孽子兴许也好几个呢......哈哈哈,或许只有瑞儿才是你真正的亲生儿子啊!” 说到此处,皇后的笑声更大,不知是嘲讽还是绝望? 她这番话如同冰冷的箭矢,直刺老皇帝心脏:“你......胡说!” 皇后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狂笑着:“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啊,当年你的雪儿并非死于自然的难产大出血,而是我动了一点点手脚啊,可惜哦,我也是同样对蓉妃动了手脚,却是被她接二连三成功躲过,还生下俩孽子!呵呵,还真是小瞧了她呢......” “放肆!”几乎同时,老皇帝和萧君安都怒吼一声。 他的雪儿、他的母后竟是被皇后害死的? 就在二人要一同发难时,只听见“呲”的一声,皇后便拿那柄利剑狠狠地割穿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洒一地。 “砰”的一声倒地,她望着萧景瑞,呢喃道:“瑞儿......云儿......来生咱们再做母子(母女)......” 话落,她缓缓阖上眸子,一行清泪氤氲而下...... 此时,萧一航携御林军统领苏护和护城军统领君陌一同进来禀报:“启禀父皇,叛贼已尽数控制,请父皇示下。” 见皇上久久不回话,他顺着皇上的视线望去,待瞧见萧景瑞的尸体时,他眼神闪烁:“父皇......儿臣真不是故意杀死宁王的......” 因为党派不同,虽然他自幼便与萧景瑞不对付,但也只是你害害我,我害害你,他从未真的想要过他的命的,当然他也不会为了他的死而难受,只是...... 他不好描述这种心情,总之还是有些压抑和心虚的...... 萧君安看着一脸复杂的萧一航眸色沉沉。 此番,是他利用了单纯的萧一航。 他不止利用了萧一航,更是亲手策划了宁王一党的叛乱。 楚昭裕说得没错,他性子温和但不代表任人唯欺。 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当听到宫内传来的谣言时,他便开始了自己的筹谋。 他先是主动飞鸽传书欧阳清前去医治前线的中毒将士,后又主动上缴了兵权,现下皇上身子不适,他手上并没有合适人选,唯有萧景瑞。 所以他又让他的心腹护城军首领君陌卖了一个破绽给萧景瑞,假意投诚,这才会使得患失患得的萧景瑞敢于背水一战...... 这一切就能说明是皇后为自己儿子谋路才将矛盾转移到他身上的,但并不能真正打消皇上心底的猜忌,所以,他又借萧一航之手亲手杀了萧景瑞。 最后那致命一击,萧一航并未朝着萧景瑞的命门攻去,是他暗中出手,掌风若无其事的一挥,使得原本那柄偏了三分的利剑便直直插进了萧景瑞的心脏...... 方才形势那般乱,加之他的动作又很微妙,所以根本就无人注意到。 只有皇后亲眼瞧见自己的儿子死于其他皇子手下,她才会在绝望之下出于报复颠覆她之前的一切推论......果然,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那般进行,甚至更完美...... 只是,他最终还是利用了萧一航...... 大抵是萧寒野从前将他保护的太好了......萧一航的至纯至善,与他们这整个皇宫都格格不入...... 这份在皇家极易难得的品质,所以就是连皇上都一边骂着他不上进,一边又无底线宠着他...... 这多年来,他自己也是十分宠爱他这个非一母同胞弟弟的...... 只是......一切都恍然......皇后并未空穴来风,他并非皇子......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师父无涯,也就是楚昭裕,凭空出现在他的世界,教他功法、授他武艺,甚至就是连顶尖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暗影阁都交到他手中...... 这种不计回报的好,他从前不是没想过,只是想不通又何必庸人自扰? 而现下经历这番种种,他也终于豁然开朗...... 怪不得只有他才能嗅到他师父身上的异香...... 原来这是他们楚氏一族嫡系血亲的血脉传承...... 难怪,楚南月身上藏有那异香...... 想到此,他重重吐出一口气...... 第329章 他的雪儿没有背叛他 皇上收回眸子,目光沉沉望向萧一航,冷哼一声:“此等杀君弑父之逆子,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可顾忌的?”顿了顿,他摆手一脸疲惫道,“都下去追缴叛贼吧,绝不放过一人!” 萧一航望了一眼萧景瑞的尸体,抿了抿唇,俯首道:“是,父皇!” 见众人都离去,萧君安才缓缓开口:“父皇,皇后和宁王的尸体如何安置?” 皇上并未让御林军处置尸体,想来是有想法的。 皇上没回反问:“你如何看郑氏临终之言?” 萧君安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郑氏乃何人?想来也是,皇后对皇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又怎还会唤她一声皇后? 皇上不会唤,他也不会唤,毕竟她如此出言侮辱他的母后,谁都忍不了,但他还是仔细想了想,才回:“儿臣虽未见过母后,但素来听闻母后贤良淑德、待人友善,且与父皇鹣鲽情深,绝不会做出郑氏口中那污秽之事,不过乃郑氏和宁王夺嫡的阴谋罢了。” 皇上攥了攥拳:“朕从未怀疑过你母后,你母后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一女孩儿,岂会行此有悖人伦之事?郑氏不但出言污蔑她的清白,竟还残忍害死她......” 说到此处,因着情绪太激动,老皇帝剧烈咳嗽起来,没想到他的雪儿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雪儿,朕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你......” 皇上浑浊的眸子缓缓留下一行清泪来,泪水滑过布满皱纹的脸庞,他满腹悲痛和悔恨。 “毒妇,都怪这毒妇,郑氏这毒妇,这么死真是便宜了她,早知道,朕就该凌迟她......朕要诛她九族!你亲自去办,将这毒妇的尸体剁碎,扔去乱葬岗喂狗,朕要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老皇帝暴吼着,毫无一丝往日帝王的尊严,此时,他只是一个丈夫,还是一个连心爱妻子都保不住的丈夫。 即便杀郑氏千百回也难抵他心头之恨,但他也只能自私得将这一切发泄到皇后身上,而非因为他的无能,枉他为九五之尊,却是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护不住! 皇上虽说是这天下的主宰者,掌握着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却也是最容易被人一叶障目的,他能游刃有余得处理好国家大事、平衡好各方局势,却往往忽视了小事,同时也是显而易见的人之常情。 集爱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他既护不住当年的欧阳氏,同样也护不住萧君安。 这些年,虽然在他的天威下,无人敢明面陷害萧君安,但背后的那些阴谋诡计却是多到数不胜数...... 若无萧君安自己的手段,怕是也早已和他母后一般消香玉殒...... 即便如此,但他不可否认的是皇上对他母后的深情和对他的维护,所以,他回道:“父皇息怒,您注意身子,这些儿臣都会亲自去做,只是逝者如斯,母后在天之灵定是不希望见您再为此事忧心的。” “嗯......你也是。”皇上平复好心情,继续道,“关于蓉妃和那逆贼一事你如何看?” 萧君安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会能容忍这种事,所以,他沉声道:“儿臣认为乃郑氏一派胡言!” 不管他如何回答,此事已在皇上心底埋下一颗种子。 皇上没有开口回话,而是话锋一转,犀利道:“关于此次皇后和宁王谋反一案,由你全权处理,切记,但凡涉及谋逆者,无论年岁,均杀无赦,绝不可姑息!” 他此番自是要震慑一番那些心存歹心之人,以儆效尤! 任何人都不可觊觎他的皇位! 萧君安立即俯首道:“是,父皇,儿臣先扶您去偏殿歇着。” 皇上突然又想到什么,抬手制止他:“但宁王毕竟是朕的儿子,好好安置尸体吧......” 萧君安点头道:“父皇宅心仁厚,儿臣会妥善安置宁王的。” “听老四传消息过来,裴之衍已成功与他汇合,而且燕王妃也解了轻症中毒者身上的毒,但对重症暂时无济于事,也不知道欧阳太子能否解得?”皇上又问,“他可与你有书信往来?” 如今内忧外患,老皇帝总觉隐隐不安。 萧君安也觉隐隐不安,但他还是面色诚恳道:“儿臣也不知现在毒解得如何?但表哥乃西域人,自幼守着各种毒药长大,想必自是不在话下,父皇您不必过于忧心,还有,四弟常年在外征战,他自知该如何应付,待渡过危机,他定会杀南叶一个措手不及,凯旋而归的!” 纸里包不住火,萧一航看不出什么来,但以萧寒野的能力,总有一日,他会查出真相来。 届时...... 待他归来,便是他们二人较量的时刻...... 他从未想过与他争什么?因为皇位本来就是他的,他一直都是皇上心中属意人选...... 人因为有,所以才不在乎,可一旦要失去,却又会拼尽全力去守护...... 这大概就是人的通病,患得患失吧...... 自幼他便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老皇帝的偏爱,因为他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源于他父皇对他母后独一无二的爱,谁都抢不走,所以,他不争也不抢,可当真相浮出水面,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开始变得岌岌可危,他又怎能再置身事外? 筹谋!手段!这些他从来不比任何人差。 甚至,他的心机筹谋要高过萧寒野。 不然这些年,为何萧寒野才是姚氏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他从未正面与他较量过罢了。 他本朗朗如月,奈何却是被命运拉入无间地狱...... 朝堂暗流涌动,远在千里之外的前线也是一触即发。 士兵中毒这段期间,南叶军又与北萧军打了几次仗,但因为裴之衍率十万北羽军的到来,及时在后方帮萧寒野守护住那中毒的八万士兵,使得萧寒野无后顾之忧。 所以,即便仅凭手上现有的不到三十万大军也能抵挡住南叶五十万大军,甚至是丝毫未落得下风! 若不是顾及那八万将士的性命,萧寒野真想率三十万大军直接与南叶大军作最后生死一战。 因为,他的阿月快要生了...... 他的阿月尚未有反应,萧一航却是被老皇帝派去幽州治理瘟疫。 事情是这样的,老皇帝的暗军夜玄还真就查出了些许楚昭裕和蓉妃私通的蛛丝马迹,皇上暗吁一口气,但随即便渲然大怒起来。 首先,他的雪儿没有背叛他,和她琴瑟友之的人自始至终唯他一人,这让他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但蓉妃那个下贱的商户之女,怎敢给他戴绿帽子? 但他也不能去捅破,一来,他不仅是一个男人,更是九五之尊,不可能将自己被戴绿帽子之事捅到明面上来,这严重有损他一国之君的无上尊严。 二来,他还想通过这个贱人将那奸夫抓到,届时将二人凌迟处死方能抵消他心中怒火! 想到此,他暂时压制住心中怒火:“岂有此理,蓉妃那个贱人,她怎么敢?还有她生的那两个孽障!” 江寿低声道:“皇上您息怒......” 他是男人,虽然他又不完全是男人,因为他少了一个重要的代表性之物,但他还是十分感同身受老皇帝的愤怒,因为老皇帝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信仰、他的意义,所以,他十分努力开口劝解道。 “皇上,都是入宫前的事了,蓉妃娘娘定然是被那贼人迷惑了心窍,才会一时冲动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如今娘娘已悔过,日日在寝宫安分守己念经祈福......”见皇上老脸仍旧阴沉的厉害,江寿快速转动脑子,继续劝解道,“燕王爷并非孽子,而是陛下您的皇子,他可是众皇子中最像您的一个儿子呢......还有辰王爷,那般淳朴善良,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都也难以找到一位如此至纯至善的孩子呢......” 两位皇子都很好,不可能是楚昭裕那阴险小人的儿子,江寿不仅嘴上这般说,心中更是十分笃定。 要知道,他的主子可是北萧国乃至天下最尊贵的人呢,又怎会有如此不堪污点? 听到他这般说,老皇帝才稍稍缓了缓脸色,单凭外形,老四确实是他的皇子! 但...... 老七呢? 要知道他可是心狠手辣亲手斩杀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呢! 想到此,他眸子重重一沉,再次招手唤来夜玄前去调查。 要说,这次就是连老天爷都不眷顾萧一航,他的血竟真的不和老皇帝相容,老皇帝当场龙颜大怒:“孽障,朕要杀了他!” 江寿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您息怒,辰王爷还是个尚未弱冠的孩子啊,他什么都不知情的......而且,那夜,他还那般英勇救驾......况且,现下燕王爷尚在打仗,万万不可啊......” 江寿是真的喜欢萧一航那孩子,那般淳朴、待人温和又风趣幽默的王爷,谁又不喜欢呢? 但怎么就不是皇上的孩子呢? 楚昭裕那等阴险之人怎么能生出这般心思单纯之子? 老皇帝心里郁结,他又何尝不喜欢萧一航?他是他的开心果啊,但一想到他身上竟流着那般龌龊肮脏的血,他就难消心头之恨,所以,当他听到大臣来报幽州闹瘟疫,需要朝廷前去派人支援时,他立刻想到了萧一航。 以历练为名派他去了幽州。 幽州乃贫瘠之地,不仅地处荒僻,而且环境、治安都极其恶劣,若是毫无经验的萧一航去了那里,以他的能力很难保证能全身而退,加之,现在幽州又闹了瘟疫,灾民横行,萧一航此去怕是再无生机! 但这已是老皇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第330章 一决胜负 “义父......姐夫......”苏洵睁开眸子便看见了满脸担忧的镇远侯和萧寒野,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道。 镇远侯看着虽已面色恢复正常,但脸颊都瘦的凹下去的苏洵,又鼻子一酸:“......嗯,醒了就好。” 这时,风川进来禀报:“王爷,其他中毒士兵也一个个逐渐苏醒过来。” 闻此,萧寒野长吁一口气,望了一眼苏洵便大跨步走出营帐。 “哟,燕王爷这是亲自来给本太子送行了?”欧阳清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之貌,戏谑一声。 萧寒野回道:“欧阳太子不愧乃西域圣毒手,此番成功救得我七万北萧将士的性命,此恩本王承了!” 虽然被以银针封毒后,还是有一万将士没能坚持下去,但已是将损失降低到最低。 欧阳清轻笑一声,满眸不以为然,他才不会在乎多少人的性命,他出手相救只是因为萧君安所请,但有情不受就是傻子,所以,他故作诧异道:“哟,燕王此话可要当真哦,哪日本太子可是真要你还的哦!” 他满眸小星星,看得萧寒野竟起了一阵恶寒。 不知怎滴,他竟从欧阳清眼中看见了他三哥的影子,想起二人的苟且,他下意识嫌恶地后退一步。 都怪他的阿月偏要上赶着告诉他此等伤风败俗之事。 但下一刻,他就又默默收回了这句话,呃...... 好像是他死皮赖脸求着他的阿月告诉他的...... 所以,当初他闲的没事问这个做甚?平白侮了他的耳,可谁知,当他送走欧阳清后,偏偏又撞上俩货来侮他的眼。 “舟舟,幸亏此番你挺了过来,否则我也不活了!”蜂窝山大当家沈驰正一脸浓情蜜意地对着他的二当家秦舟腻歪道。 秦舟腻歪回道:“我都是因为驰驰,才硬撑着一口气过来的。” 沈驰鸡贼似瞅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唇瓣飞快划过秦舟的脸颊,然后一脸甜蜜道:“嗯,待打完仗,我定要马不停息和舟舟大战三天三夜!” 秦舟面颊一红,也鸡贼似瞅了一眼四周,然后小声回道:“嗯......但要你一次、我一次交换着来......” 萧寒野:“!!!” 这玩意儿还能一人一次? 但随即反应过来,人家二人和他和他的阿月不一样,人家确实是可以交换着来的......想到此,他又是一阵恶寒。 什么跟什么,乌烟瘴气的。 关键他也想他的阿月发疯发狂,所以,望着面前的两位情意绵绵,他辣手摧花道:“军营重地,注意影响,秦舟回营帐休息,沈驰随秦将军整顿军营,准备战前事宜。” 正腻歪的不知东西南北的二人闻此均是身子一颤,随即立刻起身领命道:“遵命,元帅!” 沈驰一边送秦舟回营帐休息,一边以极其小的声音威慑道:“小东西,就你这副瘦弱身板还总想反老子的攻?一日为受便终身为受,再敢心存此念,老子绝对闪爆你的、鞠!” 也转身回自己营帐的萧寒野:“!!!” 所以,他的耳力为什么要这般好?抖了抖散落一地的鸡皮疙瘩,随即,便大跨步迈入营帐。 就着摇晃的烛火,他双眸炯炯有神盯着眼前的沙盘,最后将手中棋子稳稳投入沙盘,朗声道:“三日后,和南叶国一决胜负!” 此战拖延的时间够久,他所剩时间已不多。 镇远侯、裴之衍和风川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也当即附和道:“是,元帅,末将这就下去部署!” 抛却个人情感,两军交战时间也不宜过长,战事拖得越久便越是不利! 他们一行人离去后,江炎便进来了,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萧寒野:“王爷,您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虽说已熬过了最寒冷的冬季,但现下正值初春,加之边境风沙大,还是冷得不行。 萧寒野轻呷一口茶,缓缓道:“可是京城那边有事?” 江炎抿了抿唇子,才俯首道:“启禀王爷,辰王爷被皇上派去了幽州治疗瘟疫。” 现下两军交战,他本不想这个节骨眼打扰他家王爷的,但萧一航是他家王爷唯一的胞弟,不得不说。 “幽州?瘟疫?”萧寒野放下茶盏,深邃的眸子涌动起冷静的思索。 那夜萧一航不慎误杀死萧景瑞确实犯了老皇帝的忌讳,老皇帝要暗里惩罚他,派他前去幽州治疗瘟疫,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看老皇帝平素一派冷血无情之貌,不对,他也确实冷血无情,因为能让他真正牵挂于心的,除了他的白月光和白月光之子外,便再无其他一人。 但即便如此,宁王谋逆一事,他也不容萧一航私自杀死他的儿子,此无关亲情,而是他的护犊子本性。 不管他最后如何处置宁王,都必须由他一人说了算! 他懂,萧君安也懂,所以,他才会出手算计了萧一航,并且利用此事对皇后杀人诛心到极致! 但这一切,萧寒野并不知情,他屈起手指敲击着桌案:“幽州是个慌乱之地,派人照看着七弟。” 江炎俯首道:“是,王爷......”顿了顿,他又回道,“御王也派了人手保护辰王的......” 闻此,萧寒野停下手指的敲击,突然,轻启薄唇:“派人调查一下,宁王谋反那夜,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发生了很多事,但现下远水接不了近火,他也只能一件件调查,但是,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阿月...... 想到此,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呢喃道:“阿月......我马上就回去了......等我......” 然,三日后,就在他率大军与南叶决一死战之时,京城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近日由于北萧内忧外患,老皇帝便让钦天监武朝罡占卜一下。 武朝罡是钦天监中德高望重的占卜大师,能够占卜吉凶、识人断命、解释异象,总之,一切玄乎的事找钦天监总没错,而且,在古代,钦天监有着很高的地位,无人敢质疑。 武朝罡本就在观象台时时监测,此时再以天文历法阴阳占卜为中心,一炷香时辰,他便给出了结果:“启禀陛下,咱北萧国的外患不日即将解决!” 老皇帝闻言,眉头顿时舒展。 萧君安见此也俯首道:“父皇,表哥已成功解得咱北萧将士的毒,现下四弟正率大军与南叶国交战,相信不日便可传来捷报。” 老皇帝点头,既是交战又是决战! 他太了解萧寒野的性子了,一来燕王妃不日即将临盆,二来,他也不会允许战事拖得太久。 他长吁一口气,但想到蓉妃和萧一航之事,他就再次神色凝重起来。 见此,萧君安深邃的眉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但他没有开口说话。 武朝罡见皇上神色凝重,眯了眯眸子,随即深吸一口气,跪地道:“陛下......” 皇上见此不由再次微锁眉头,不悦道:“有话就直说!” 武朝罡神色凝重道:“启禀陛下,虽外患不日即将拨开云雾,但内忧,老臣却是占卜到,宫中有一星辰近来异常的卓亮,似有压过紫薇星之势......” 皇上一听此言,当场挺直了身板,重重拍了一把桌案,怒声道:“你是说,宫中有人欲夺朕的皇位?” 闻此,一屋子人立刻跪地,个个鹌鹑一般,就是连萧君安都也不得不将头埋的极低。 武朝罡低头,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回道:“陛下,老臣不敢妄言,但星象所示,确有一星辰卓亮异常,其势直逼紫薇,此非祥兆,老臣以为,当必须早做防备!” 皇上闻言,老眸杀意尽现。 自古皇权之路皆不顺,宫中权势多斗争激烈,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小心又谨慎维持着各方局势的平衡。 所以,即便他非常厌恶皇子拉帮结派,群臣站队,却又是暗暗容忍了这些年宁王一党和燕王一党的斗争。 如今,却是屡有人来挑战他的权威,企图夺位,先是萧景瑞,现下又是谁啊? 萧寒野、萧一航还是......萧君安啊? 虽然,他是要把皇位传给萧君安的,但他主动传和他谋权篡位却是两回事儿! 所以,他沉身开口道:“安儿,你可想要谋父皇的位啊?” 萧君安身形一颤,随即将头埋的更低,诚实回道:“儿臣从未想要过谋权篡位,父皇若是给,儿臣便接,若不给,儿臣也绝不会强求,去做那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此番皇上雷霆大怒之下,他若是再藏着掖着,便真的会引君嫌了。 果然,皇上看了他一眼后,便再次沉声问道武朝罡:“武爱卿,可否具体占卜?” 武朝罡摇头道:“陛下,星象变化万千,虽然此星异常卓亮,却离紫微星尚有距离,需得再近一些方可再次行占卜。” 皇上听后,攥紧了双拳:“武爱卿,你继续严密监视星象,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朕禀报!” 见武朝罡离去,萧君安才缓缓抬起身子,安慰皇上道:“父皇放心,这段时日,儿臣会亲自日日严防咱们京城治安的!” 老皇帝闻此,垂下眸子别有深意道:“你派了私兵跟随辰王一起去了幽州?” 萧君安抿了抿唇子:“幽州乃边境之州,本就治安不好,加之现在闹瘟疫,灾民遍地,儿臣实在不放心七弟......”顿了顿,又加了句,“姚氏临终之言,不管事实如何,七弟都是无辜的......” “放肆,竟敢妄猜君意!”老皇帝沉声道。 虽然,他是叱责之言,但声音并不大。 萧君安便知道了他乃何意,所以他俯首诚恳道:“父皇息怒,只是七弟素来玩心大,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儿臣是真的不放心。” 对于萧一航,他确实是心存愧疚的。 他是宫中唯一的一抹亮光,唤了他这么多年的三哥...... 他也是真心把他当成弟弟的...... 这些年,他愿意宠着他、护着他...... 可终究抵不过皇权...... 皇上听罢,意味深长道:“也难为你时刻惦记着你这“七弟”,老七这些年有你和老四宠着,也算是他的福气!” 这十八年来,他也是极宠着他这个幺子了。 虽然萧君安才是他最偏爱的孩子,但因为萧一航的至纯性子,所以,从一开始就彻底断了他对他的委以重任,也正是因为这份毫无负担的君臣关系,才成全了他对他的父子情怀。 可没想到...... 想到此,他重重吐出一口郁结之气,但想到手握重兵的萧寒野,他心中更是郁结。 尤其武朝罡的那句话...... 虽然此星异常卓亮,却离紫微星尚有距离,需得再近一些方可再次行占卜...... 萧寒野是他的孩子毋庸置疑,但他母妃和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恰在此时,他又不在京城...... 老皇帝在想如何收回他儿子手中的兵权,却不想此刻,他的儿子正手持长枪亲涉战场替他奋勇杀敌,守卫他们的北萧国疆土...... 战旗摇曳、旌鼓擂擂,随着萧寒野的一声高喊:“杀!” 北萧大军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向敌军,铁蹄踏过之处,尘土飞扬、战鼓罗天,战场气氛高昂到极致。 萧寒野身披盔甲、手持长枪、直接一马当先攻入敌军深处,他要速战速决,杀了南叶太子叶修和楚昭裕! 他的身影快如闪电,在江炎的护法下,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北萧大军紧随其后,奋勇杀敌,他们知道,只要跟着燕王,他们北萧国的战神将军,便可无往不胜,而且,此战足以让他们扬名立万。 一时之间,北萧大军气势如虹,呼喊声震天动地,让敌军心生畏惧。 但即便如此,南叶军在南叶太子叶修的带领下,也并未退缩,反而愈挫愈勇。 “楚昭裕,拿命来!”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萧寒野持枪飞身刺去。 第331章 寒星闪烁压紫薇! “楚昭裕”身形一侧,险险躲过,望着气势逼人的燕王,他眯了眯眸子,随即便驾马离去。 萧寒野欲追去,却是被涌上来的敌军团团围住。 他横扫一枪,便直挑一片,待再望去,哪里还有楚昭裕的身影,他也只能当机立断朝离他不远的叶修攻去。 叶修举枪一挡,却是被萧寒野的力道震得虎口生疼,但他很快便稳住身形,再次举枪朝萧寒野攻去,两人枪来枪往,打得难解难分。 南叶士兵纷纷涌上前来助战自己太子,同时举枪朝萧寒野刺去,因为萧寒野是率先孤身杀进来的,所以不远处的江炎、风川等北萧士兵看得很焦急,却又都被身旁的敌军缠得死死的,无济于事,一时嘶喊声震耳欲聋。 萧寒野这边刚侧身躲过叶修凌厉一枪,便感觉四下生风,当即飞身而起,同时一个回马枪扫下,逼得那些欲暗暗行刺他的众士兵当即被震飞。 但,打散一波,紧接着又涌上一波,再次将他团团围住,后面的叶修见此,立刻高喊一声:“伤燕王者赏千金,杀燕王者赏万金,活捉燕王者封侯拜相!” 重赏之下出勇夫,原本还颤颤巍巍上前的南叶士兵听此后,立刻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纷纷举起长枪无畏又狠辣地朝萧寒野刺去...... 更有甚者,就是连飞镖、狼牙棒、流星锤、毒粉......等一些下三滥的东西都用上了,这些原本是他们最后脱身的法宝,此时一听巨额赏金,便也就当即顾不上什么了。 脱什么身?一战封侯才是王道! 塌天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因着他们迫切想凭一战改变自己的出身,所以变得异常勇猛,即便萧寒野武功再是高强,也架不住他们源源不断的攻击,很快,他持枪的动作就变得迟缓下来。 这时,一柄泛着寒光的冷枪直直向他射来,速度之快,大有将人生生带飞之势...... “王爷!” “王爷小心!” 江炎和风川见此,惊叫一声,他们拼命地朝他们王爷奔去...... 叶修见那柄带着雷霆之势的长枪即将要穿透萧寒野的身子,不由攥了攥拳。 只要萧寒野一死,此战他们便胜了,虽然代价大,但届时他在他们南叶的地位便再也无人可撼动。 哪知就在他无限满怀希望时,只见萧寒野突然如被注入神力一般,原本那怎么都躲不过的长枪竟被他只身形一晃便轻松躲过,这还不止,他还非人类抓住了那柄长枪,来个旋转,然后借着那股惯性,那柄长枪竟朝他射了过来...... 而原本围着萧寒野的那些士兵竟一个个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萧寒野眯了眯眸子,一咬牙便直接弃马飞了过去,他踩着那些被他以僵尸丸定住的敌军肩膀,手持长枪直接刺去叶修...... 叶修情急之下,靠着以一士兵做垫背才堪堪躲过第一柄长枪的,谁知身形还没站稳,就直接被凌空而现的第二柄长枪刺中胸膛。 鲜血瞬间汩汩流出,他痛呼一声,便被掀翻下马。 萧寒野稳稳落在地上,目光冷冽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敌军,然后对着已经杀过来的江炎和风川道:“去追楚昭裕!” 比起叶修,他更想要杀死楚昭裕! 风川立刻带人冲去,而江炎则是留了下来。 方才那般情形真是太危险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此次本就因为保护王妃而没带冷九来,使得他家王爷身边少了一个护法,他可是再也不能离开他家王爷一步了。 萧寒野摸了摸怀中的瓶瓶罐罐,眉眼间闪过一抹柔和,随即便再次狠辣厮杀起来,在江炎的护法之下,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南叶士兵被杀懵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王侯将相,纷纷开始后退。 “不要退,给本太子上!”叶修捂着伤口,一脸惨白地嘶喊着。 他知道,战场若是心生畏惧,那他们南叶便真的败了,届时他还有何颜面立身于他们南叶? “萧寒野,本太子要杀了你!”他恼羞成怒嘶喊道,此时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风度。 “叶修,你与楚昭裕狼狈为奸,该是本王杀你!” 话落,萧寒野就挥枪攻去。 不消一会儿,叶修就再次被他刺中了肩胛骨,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肖想颜面?太子? 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当即躲到了士兵后面。 就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一士兵,举旗高喊道:“太子,不好了,咱们后方被北萧端了......” “什么?”叶修彻底傻了。 副将林苏一边无力护着他,一边祈求道:“太子,大势已去,退兵吧......” 粗略一扫,此次战场他们损失士兵近十万,后方近五万,而北萧肉眼望去也不过才三万...... 他们这次真的是输到了姥姥家...... 再坚持打下去,或许能再斩杀北萧三万人马,但他们南叶或许就是亡国了...... 他原本想借此次开战让那些朝堂上反对他的势力闭嘴,可谁知竟是输的如此惨...... 萧寒野这边打了胜仗,皇宫那边却是炸开锅。 青天白日之下,御花园突然从天而降一块大石,而且令人奇怪的是那块石头竟然是带着火来的,与地面擦碰发出惊天的撞击声,真的是平地一声雷。 此等异象,老皇帝立刻带着钦天监和众朝臣赶了过来,只见那块石头如火球一般熊熊燃烧。 老皇帝开口问武朝罡:“武爱卿,此乃何天象?” 武朝罡上前一步,一边细细观看,一边掐指判断,然他还没算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一声。 “陛下您看,火上好像有字啊!” “啊?真的是字啊!” “写的什么?快看看!” “四方烽火连天起......什么燕飞什么绕紫禁......寒星什么压紫薇......什么望幽......” 老皇帝听此也眯着老眼使劲瞅,但他老眼昏发,也不能看全! “安儿,你念给父皇听!” 萧君安俯首向前,一眨不眨盯着大火,半晌才缓缓开口。 “四方烽火连天起,紫燕翻飞绕紫禁,寒星闪烁压紫薇,野望幽云意母央。” 一听此话,众大臣更是议论纷纷。 “天降火球,必有异象,是不是有什么预兆啊?” “依我看,此乃不祥之兆啊,你们看这御花园可都被烧的甚是一片狼藉呢。” 望着奔波救火的御林军和小太监们,众大人纷纷点头。 “难道是天要亡我北萧,现下可是两军交战的存亡关键时期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昨日燕王已大败南叶,此次出战足足剿灭南叶二十万大军呢,什么亡我北萧?我看分明是祥瑞之圣火球,预示我北萧繁荣昌盛、永垂不朽!” ...... 众朝臣争论个不停,老皇帝则是眯了眯眸子,再次问道武朝罡:“武爱卿,此乃何意?” 武朝罡诚实回道:“老臣这就占卜一二。” 他占卜的时候,众大臣,尤其是翰林院那些对文字造诣颇深的大夫们纷纷开始小声交流起来。 “这分明乃谋逆之词啊,寒星压紫薇,是有人欲对天子行不轨,逼宫啊!” “你可别瞎说,姚氏一党可都还没被诛杀完,这就又要来一波,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们看,第一句乃烽火起,第二句乃围攻紫禁城,第三句......” 第三句,饶是一向滔滔不绝的言官也都不敢说出口,何为紫微星,自然是当今陛下啊,而寒星压紫薇,意味着是有人要谋权篡位啊...... 此乃杀头之罪,他们哪里敢说? 此时,老皇帝的脸已经逐渐阴沉了下来,他冷扫了一眼众大臣,那目光锐利的立刻让那些大臣紧紧闭上了嘴巴。 武朝罡占卜完毕,他面色凝重,跪地道:“启禀陛下,此卦象确实乃大不祥之兆......此寒星便是那日的异常卓亮之星......如今,已慢慢向陛下靠近......” 完后,他抬眸小心翼翼望了一眼皇上,皇上眯了眯眸子:“苏护,众朝臣近来辛苦,赐汤泉!” 他此话一出,众大臣都呆愣住。 有个别胆小的竟身形一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他们这是被皇上拘禁了啊。 而此时,更让人震撼的是,方才还熊熊燃烧的大火竟戛然而止,露出了那块黑翟石,此时除了能看出时代的久远之外,便再无其它任何征兆。 始终一言不发的楚子誉故意落后几步,走在了后面,透过武朝罡的嘴型,他好像看到了...... 四皇子燕王萧寒野! 再结合方才他亲眼看到的诗句。 四方烽火连天起,紫燕翻飞绕紫禁,寒星闪烁压紫薇,野望幽云意母央。 他吓得心里一凛。 望着四周的御林军,他攥了攥拳,随即便不动声色伸腿绊了一脚身旁的老御史方大人,老御史头上没有一根黑头发,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绊,当即失去重心,身子重重向前摔去。 别看他老,腿脚虽不灵活,但手却是很灵活,未免使自己摔得过于惨,他两只手都牢牢抓住了身旁的两个人,这下三个人,甚至因为连锁反应,竟呼啦啦倒下一片。 望着摔在一地的老胳膊老腿,苏护微锁眉头,随即立刻派御林军将他们一一扶起,虽然他们都被皇上软禁了,但这些都乃国之大臣,他自是不敢懈怠。 看着方大人似乎摔断了腿,他又不得不派御林军将他好生抬到汤泉馆,然后找御医为他医治...... 哎,最近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呢...... 藏在假山后面的楚子誉见众人都走远,这才敢跑到某一宫墙角落处。 他知道这里有一个狗洞的,还是有一次下朝后,萧一航兴冲冲带他来到此,邀他一块爬的,说这里距离他们侯府要近一半,这样日后早晨就可以多睡一时片刻了...... 他当时拒绝了,堂堂男子汉怎可弯腰爬狗洞? 但现在,却也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边楚南月睡梦中蓦然听见门被人大力打开的声音,当即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待望见是大哥,她才长吁一口气:“大哥......” 楚子誉直接道:“阿月,快起床找燕王!” 楚南月心再次揪起来:“......王爷怎么了?他不是才打了胜仗,不日就将班师回朝吗......” 因怀着双生胎,她身子沉重的厉害,尤其最近就要临盘,她总感觉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皇上怀疑燕王要谋反,此事已无回旋,你快走,冷九和丝竹已在外面备好马车!”楚子誉长话短说,顾不上男女有别,给她披上衣裳就拉她走出来。 楚南月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惨白。 萧寒野怎么会谋反? 但她也来不及悲伤春秋,心知大哥绝不会无的放矢,所以第一时刻,当机立断反拉住他的手:“大哥,带上大嫂和沐沐,咱们一起走!” 楚子誉瞅了一眼眼前的燕王府侍卫,当即摇头:“我们无事,你快离去!”语罢,便将她抱上了马车。 小桃慌得不行,但还是劝道楚南月:“王妃,咱们还是快和王爷汇合再说吧。” 她家王妃就快要生了,这节骨眼万不可出差错啊,她担心的不得了。 “想走,下辈子吧!”这时,从天而降一大批黑衣人。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冷九当即拔剑:“王妃莫怕,属下一定誓死护送您和王爷汇合!” 楚子誉眯了眯眸子,也当即扬手,霎时院内又出现些许暗卫,虽然还是不足以和黑衣人数量匹配,但可背水一战。 他一定要护住妹妹。 “不惜一切代价护送燕王妃离去!” “哈哈哈!楚子誉,你以为你能护住燕王妃吗?”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随即打个响指。 前一刻楚子誉一身冷冽,下一刻却是瞳孔骤缩...... 第332章 欧阳雪难产 三月十五日,南叶正式向北萧递交降书,老皇帝闻此立即召回萧寒野,商议割地赔偿一事。 回去的路上,萧寒野一刻不停歇,他终于在他的阿月生产前赶了回去。 然,半路上却遇见伤痕累累的冷九等人。 “王爷......京城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您往里跳......万不可回去!” 萧寒野闻言,眉头紧锁,京城果然变了天,他厉声道:“王妃呢?” 冷九满脸羞愧地抬手掌掴了自己一巴掌,风川见此,连忙上前道:“冷九,快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 原来就在两方欲厮杀之时,一黑衣人却将身怀六甲的苏汐带了上来。 楚子誉当场身形踉跄道:“汐儿......” “别管我,快走!”苏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然决绝地喊道,紧接着,便痛呼一声,“啊!” 原来是被为首黑衣人重力掌掴了一巴掌,她嘴角顿时流出血来。 望着半边脸肿的如包子似的苏汐,楚子誉心痛的无以复加,他狠狠攥了攥拳:“别伤她,你们要做什么......” 他当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挟持妹妹威胁燕王...... 只是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他一个都不能放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下一刻,他便彻底疯了...... 只见为首黑衣人冷笑一声,提剑就朝苏汐隆起的大肚子上划了一剑,阴鸷道:“交出燕王妃来,否则下一剑便是她腹中的胎儿!” 望着那殷红的血,楚子誉瞬间身形垮了下来:“不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为首黑衣人得意一笑:“跪我!” 他就不信制服不了这孽子,不错,他就是重返归来的楚昭裕。 望着衣着光鲜、头上加冠长平侯的楚子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然,他并非偏执到连自己儿子都见不得好,只是楚子誉不认他不说,竟然还一心盼他死。 所以,他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逆子。 这个逆子再高傲又如何? 现在还不是要跪下来求他? 冷九见楚子誉已彻底指望不上,当即挥剑飞身而起朝黑衣人杀去:“保护燕王妃,燕王府侍卫随我一起杀出去!” 谁知却被楚南月叫停:“都住手!” 她抱着肚子缓缓从车上下来,望了一眼脸色惨白,躺在地上哀嚎的苏汐,攥了攥拳,随即低声对冷九道:“冷九,我逃不出去了,我快要生了,此刻若是强出非但一尸两命,而且还会连累你,你不要管我,速杀出去通知王爷,让他千万不要回来!” 冷九哪里会不管他家王妃,当即回道:“不行,属下一定要保护王妃!” 即便是死,也得是他先死在他家王妃前面,不然,他哪里有颜面见他家王爷啊。 楚南月厉喝一声:“糊涂,一块死有什么用,现下当务之急是能保全一个是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随之便是一道高喊:“陛下圣旨,太后娘娘凤体欠安,请燕王妃速进宫前去医治!” 楚昭裕闻此,勾了勾唇角,随即便闪身离去,顷刻间,一院子黑衣人纷纷消失。 楚子誉快速爬起来抱住苏汐,一脸担忧道:“汐儿......你怎么样......” 楚南月望着几欲破门而入的御林军,一把将小桃推给冷九:“冷九,小桃我就许配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桃哭得泪眼婆娑:“王妃......奴婢不离开王妃,奴婢要跟在王妃身边......” 冷九望了一眼大门,又深深看了一眼他家王妃,随后一咬牙就带小桃飞了出去,等通知他家王爷后再谢罪吧! 见二人离去,楚南月抚了抚微微发痛的腹部,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朝身下已见了红的苏汐走去:“大哥,速进屋将我的医药箱拿来!” 苏护尚算客气,俯首道:“微臣拜见燕王妃,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凤体欠安,还请燕王妃速随微臣进宫!” 楚南月抬眸瞅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御林军,竟比方才的黑衣人还要多上两倍,呵呵,老皇帝还真是看得起她,但她敛下情绪,道:“还请苏大人允我先医治大嫂。” 苏护望向苏汐,这才看见一脸惨白的楚子誉,眸子不由一沉,刚想要拿下他,这时身后传来一记声音。 “御王爷到!” 楚南月没有抬眸,忍着身子的微微坠痛,埋头认真给苏汐处理伤口,好在黑衣人下手并不重,疤痕并不深,否则还得施以缝针。 “微臣拜见御王爷。” 萧君安率先看了一眼面色不怎么好看的楚南月,随即开口道:“苏统领,这是发生了何事?” 苏护俯首恭敬道:“回御王,太后娘娘凤体欠安,陛下让微臣速带燕王妃前去医治。” 萧君安面露难色:“御王妃难产,本王也要请燕王妃前去帮忙......” 原本他也是被留在皇宫的,谁知他的王妃提前生产,竟还是难产,他这才回了御王府,顺便奏请皇上带了御医回去,可还是无济于事,所以他才会来请楚南月...... 许久未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即便此刻危急累卵之际,她依旧一副泰山压顶之貌,大概,她的情绪只留给了萧寒野吧...... 想到此,他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苏护俯首道:“御王爷,不是微臣不给您行方便,只是皇命不可违,太后娘娘也是耽误不得,还请您见谅。” 再抬眸,已是一片清明,萧君安回道:“苏统领皇命不可违,本王自是明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带御王妃前去宫中请燕王妃医治吧!” 他自是知晓他的皇命不可违乃何意。 经天象一事,皇上终于要对萧寒野出手了。 苏护感激俯首,随即便一脸清冷道:“也请长平侯随微臣一同前往皇宫走一趟吧!” 岂有此理,一文弱书生竟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脱! 楚子誉眼睛一直落在苏汐身上,见她面上痛苦减轻,才回眸道:“杜飞,好好守着夫人!” 哪知就在他要抽身离去之时,苏汐却是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再次一脸痛苦起来。 楚南月抿了抿唇道:“大嫂要生了。” 随后,她缓缓起身,因着身子实在太过笨重,险些踉跄摔倒,幸好丝竹及时搀扶了她一把。 她站定身形:“还请苏统领通融,我大嫂就要生了,请您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可以尽到为人夫君的责任!” 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萧君安。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缓缓开口:“长平侯夫人今日生产,长平侯一直在府中陪同,苏统领快回宫复命吧,若耽误了时辰,父皇会不高兴的!” 苏护对皇上忠心耿耿,他刚要开口反驳,哪知又听萧君安沉声道:“来人,守住长平侯府!” 他这边沉声说完,又小声劝慰苏护道:“苏统领忠心耿耿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变通,若是父皇知晓长平侯私自从皇宫出逃一事,难免会质疑你的能力,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本王已派人守住长平侯府,如今长平侯夫人生产之际,长平侯是绝对做不出出格之事的,放心吧,出了什么事,一切由本王担着!” 萧君安一向都懂得恩威并施。 他自幼处于皇权,又岂会没有自己的算计,甚至要远超萧寒野。 所以,他手下忠心耿耿的将士也并不比萧寒野少。 此番话一出,就是连苏护都不得不冷静思考一番,他抿了抿唇,最终俯首道:“遵命,御王!”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萧君安的基础上又对长平侯府加了一层守卫。 等他们赶到皇宫的时候,西域公主也已被抬来,一同来的还有欧阳清和林月瑶。 见她进来,欧阳清一反常态正色道:“还请燕王妃救舍妹一命!” 此时的他再无平素的戏谑之貌,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担忧,看得出他真的很爱他这个妹妹。 楚南月抿了抿唇子,便走向床榻。 只见才不过短短的三月未见,欧阳羽的肚子竟又足足比她上次见过的大上一圈,此时她面色煞白,气息微弱,好像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她摸了摸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的宫口,摇头道:“孩子过大加之胎位不正,不可能正常生下来的!” “那就非正常生下来!” 几乎同时,爆出三道声音来。 “儿臣拜见父皇!” “拜见北萧国陛下!” 萧君安和欧阳清回眸望见皇上,同时行了礼。 皇上摆了摆手,此时他目光一直落在欧阳羽脸上,不,准确的说,此时,看在他眼里的是欧阳雪。 因为姑侄关系,欧阳羽本就长得神似欧阳雪,尤其此刻相同的经历、相同的虚弱,使得老皇帝更是傻傻分不清二人。 就是连一向稳重的江寿都不由惊呼一声:“御王妃的肚子竟也和当年先皇后的一般大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月瑶下意识眼神闪烁。 她本不想入宫来的,但因为欧阳羽怀孕这段时日,她伪装的对她的好,竟使得她格外的依赖她,点名要她陪产。 欧阳羽不止长得神似欧阳雪,就是连性子都是一样的单纯无害。 她不知就是因为林月瑶的有心填喂,才会使得她无法顺利诞下孩子来的。 听到这句话,欧阳清和萧君安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老皇帝当场就怒了,他已调查出当年欧阳雪的真正死因,就是因为被姚氏那贱人以关怀的名义投喂了过量的补品,才会导致胎儿过大,使得欧阳雪大出血而死的。 “岂有此理,御王府也有姚氏那般的蛇蝎妇人吗?” 老皇帝的话音一落,整个寝宫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萧君安下意识望向林月瑶,林月瑶快速垂下眸子,不敢与他对视,他瞬间便什么都懂了。 欧阳清则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妹妹房间有那么重的开胃熏香味,原来竟是你这个蛇蝎妇人的阴谋!” 吓得林月瑶一屁股瘫坐在地。 不想她做的如此隐蔽,竟被人如此轻易查出...... 其实若非巧合当年欧阳雪之死,她做的这一切还真是神不出鬼不觉,而她所用的开胃熏香大抵也只有欧阳清这种常年混迹于各种毒药中的鼻子才能嗅出...... 总之是天时地利人和,她终究是要为自己的嫉妒买单...... 她一把抱住萧君安的腿,哭诉道:“王爷......我没有......” 萧君安一脚将她踢开,嫌恶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叫冤?你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本王之前是不是说过,你若安分守己,御王府自有你的一席之地,可你若心存歹心,就别怪本王容不下你!” 语罢,他便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污了他的眼似的。 收了收身上的戾气,他对楚南月道:“御王妃现在命在旦夕,还请燕王妃出手救治!” 老皇帝理所当然道:“燕王妃快救,务必要母子平安!” 不管是出于何心理,总之老皇帝此刻是一脸的焦急。 楚南月看了一眼被欧阳清强塞入口中一粒药丸的林月瑶,抿了抿唇子,她现下都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有余力救其他不相干之人。 “我乃一介医师并非观音菩萨,只能保其一,你们定吧......” “自然是保妹妹!” “保羽儿!” “保西域公主!” 又几乎同时,三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总之三个带有不同目的的人,在这件事上却是出奇的一致。 欧阳清只有这一个妹妹,且素来感情好,自是要保妹妹的,毋庸置疑。 萧君安则是因为带有这段时日对她忽视的愧疚,而选择了保她...... 而老皇帝完全是沉浸在当年失去欧阳雪的恐慌中了...... ps:后日就进入故事高潮了,五一期间作者正在很努力的存稿,希望看书的宝子们可以支持作者一个,点点为爱发电,来个五星好评,不点默默看书也没关系,爱你们哦五一劳动节快乐哦! 第333章 父皇想如何便是如何! 老皇帝这边一面理所当然地命令燕王妃医治御王妃,一面却又冷血无情命令萧寒野一人进宫。 明知是陷阱,可萧寒野却不得不从。 因为他的王妃在里面。 风川、江炎和冷九三人对视一眼,便齐刷刷抱住了他的身子:“王爷万不可意气用事,当从长计议。” 萧寒野大力挣脱开众人,气愤道:“他要收回本王的军权就收回,本王只要王妃平安!” 什么王权霸业,这些从前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此刻全没他的阿月重要! 风川不放弃,顶着他沉沉的目光,再次一把抱住他的腰,苦口婆心道:“王爷切莫冲动,此番若您真孤身一人踏入宫门便是一场死局,再无回旋之地......可若王爷当舍则舍,那么,王爷您多年的夙愿便可达成啊......” 说完,不由吞咽一口唾沫。 虽然风川的话十分无情,却是话糙理不糙,而且若非对他家王爷的一片赤胆忠心,他也是断不敢说出口的,只是他实在不忍他家王爷多年心愿功亏一篑,更不忍他家王爷无辜送命! 秦斯昂也慷奋激昂道:“娘的,王爷您为皇上冲锋陷阵、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结果竟换来此等下场,不如反了,只要王爷您一声令下,末将甘愿为您闯宫,夺得皇位!” 他是个烈性子,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有感而发,而且老皇帝也忒无情了,连带着他的女婿都被发配去了幽州。 他是个烈性子,他女儿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内心也是个烈性子,竟然抛家舍弟,跟随萧一航一同去了幽州。 而他的儿子更是个烈性子,一看姐姐走了,直接给他书信一封,言明自己已年满十四,该兑现当年从军之诺了,所以,他便先斩后奏前去东郡寻找昔日好友苏洵了。 如今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劳什子他还怕什么? 不止他不怕,其他离得近的一些将领也不怕,听到他如此表忠心,当即也跪下来投诚道。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燕王爷守护咱北萧河山,燕王爷如此劳苦功高,皇上他不能这般待您,末将一切但凭王爷命令!” “末将眼中无皇权,只有王爷一人,王爷让末将做什么,末将就做什么!” “末将誓死跟随王爷!” “末将誓死跟随王爷!” 见黑压压一片投诚的将士,风川激动道:“王爷,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萧寒野则是冷笑一声,他抬手止住跪拜声:“众位将士若是随本王抢皇位,那便成乱臣贼子了,而且你们当中有些人,家族世代忠名都将会毁于一旦!” 他并非在乎虚名之人,谋权篡位之事他虽从未想过,但真到了那一日,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若此时逼宫,那无疑是带领着众将士去送死......因为他的王妃被扣在了里面...... 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想到此,他心中一阵烦闷,随即起身大跨步朝皇宫走去...... 冷九和江炎对视一眼,便快速跟上,他们乃他家王爷亲侍,自是可以随他家王爷进宫的。 但其他人则都在军营挂职,无召进宫视同谋反,望着他们元帅决绝的身影,纷纷凄哀跪下磕了一响头...... 此时,皇宫内,楚南月正在为欧阳羽剖腹取子。 虽然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选择要救欧阳羽,却是抵不过一个母亲的决心,欧阳羽万般疼痛下,跪求救子,否则她就拒绝配合一切。 听说萧寒野进来,皇上望了一眼苏护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苏护自然知晓他乃何意,立刻领命。 萧君安和欧阳清因为是男人也不方便在场,所以留下足够的人手和御医后,便也就候在了门外。 楚南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安慰欧阳羽:“御王妃别怕,我也一定会尽量救你的。” 欧阳羽气息微弱道:“嗯......我不怕......南月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望着她这副单纯之貌,楚南月心中也是异常的难受,一来是为她自己和她家王爷,二来也是为命运,皇家自古无情,若是无那份算计和狠心,倒不如寻常百姓来的自在。 随即,她便收起了她的悲天悯人,做完术前工作,便手起刀落轻轻划开了欧阳羽的肚子...... 这边一片肃重,御书房那边也是一片压抑。 见萧寒野果然一个人来了,老皇帝别有深意道:“此番与南叶一战,燕王辛苦了。” 萧寒野淡淡道:“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的本分,谈不上辛苦。” 老皇帝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道:“燕王有身为人臣的本分,朕心甚慰。”顿了顿,他又带着几分试探道,“只是,朕听闻你在军中素来威望极高,将士们皆以你马首是瞻,可有此事?” 萧寒野冷笑一声,随即便不动声色道:“父皇,儿臣不过是尽忠职守、严于律己,将士们信服而已,至于威望,儿臣不敢有此念。” 老皇帝笑了:“可是父皇有此念当如何?” 萧寒野也笑了:“打蛇打七寸,父皇已囚禁了燕王妃,掐住了儿臣的命脉,父皇想如何便是如何!” 老皇帝怒拍一把桌案:“放肆!朕何曾囚禁你的王妃?她正好生在后宫医治御王妃!” 虽然他确实囚禁了燕王妃,但这毕竟非一国之君光明正大之手段,所以当听见萧寒野撕开二人最后一层膜时,他还是非常气愤的。 而这份气愤更大一部分来源于他对他的忤逆! 并且是一直忤逆他。 即便此刻他掐住了他的命脉,他却依然不肯向他低头。 他乃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天子,习惯了众人对他的顶礼朝拜、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所以,他又岂容他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 萧寒野直直望着老皇帝,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便请父皇允燕王妃回府吧,她不日即将生产,受不得一丝磋磨的。”顿了顿,又加了句,“至于儿臣,愿替她留在皇宫。” 老皇帝突然就笑了:“哈哈哈,寒儿果然乃众皇子中最像父皇的那个,不动情则已,动情则情深似海,竟甘愿为燕王妃做到如此地位!” 倒省了他麻烦。 萧寒野不屑一顾,老皇帝自诩的深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所以他嗤笑一声:“父皇此言差矣,儿臣又哪里比得上您的博爱?” 听到此,老皇帝当即龙颜大怒,怒拍一把桌案,力道大到竟是连桌案上的折子都翻飞起来,他怒瞪着萧寒野,阴恻恻道:“博爱?朕又怎及你那下贱母妃博爱?” 他从未想过要将他戴绿帽子之事说出口,但此刻,他真是被萧寒野气着了,这个逆子竟敢如此忤逆他?所以一时嘴快,便也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原本以为说出口会很难堪,但望着脸色霎时阴沉的逆子,他心中反而竟萌发出一股报复的快感来:“朕原本以为你与你母妃别扭的关系源于你,可现下看来竟然是因为那个贱人心中藏有他人,你可知那人是谁?” 萧寒野虽说一向排斥自己的母妃,但却一直都是他的逆鳞。 所以,他阴鸷出声:“胡说八道,我一个字都不信!” 老皇帝冷笑一声:“由不得你不信,带蓉妃上来!” 既然这个孽子不信,自视清高,那他今天就亲手打散他一身的傲气,这个世上没人可忤逆他。 很快,蓉妃便被两名御林军带上来,她昔日姣好的容颜,此刻满是憔悴和疲惫,尤其一见到萧寒野,更是泪如雨下:“寒儿......寒儿......你回来了......” 萧寒野看着她,心情极为复杂。 他虽然一向和她不亲,甚至内心还反感她,但到底是他的生身母亲。 老皇帝看着眼前这副母慈子孝场面,嘲讽勾了勾唇,随即命令蓉妃道:“蓉妃,告诉燕王,你进宫前那个男人是谁?” 蓉妃哽咽声更大,她面上极现痛苦和悔恨:“陛下......寒儿......我是被强迫的......” “说!”老皇帝陡然暴怒,随手抄起桌案上一砚台朝她掷去,萧寒野抬手挡下,漆黑的墨溅了他一手,犹如他此刻阴沉的内心:“到底是谁?” 面对两个男人的雷霆之怒,蓉妃吓得脸色惨白,她颤抖着身体,哆嗦道:“......楚昭裕......”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萧寒野听得却是异常清晰,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原地。 楚昭裕竟是他母妃的情人?原来楚昭裕宫中的势力竟是他母妃? 他感到一阵眩晕,从前想不明白的事突然就明白了。 为何他母妃会在他小时候百般蹂躏他?为何她不像其她母亲那般拼命护着自己儿子? 皇后阴险至此,可她对萧景瑞的爱却是毋庸置疑,她一直都在拿命爱着自己的儿子,因此,他小时候还曾偷偷羡慕过,他也想要那样的一个母妃,年幼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最亲的母妃为何会那般对他? “原来母妃竟是将对父皇的恨加诸在了儿臣身上......” “原来楚昭裕竟是将对父皇的夺妻之恨加诸在了儿臣身上......” “原来父皇是因此才要破釜沉舟对儿臣下手的......还有七弟......竟也是因为如此......” ...... 望着老皇帝,望着蓉妃,萧寒野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空洞,他呢喃自语...... 这边楚南月已成功取出欧阳羽腹中的胎儿来,只是孩子面带淤青,而且也不哭泣。 楚南月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不知是劳累还是紧张。 她一手托着婴儿,将她的脑袋微微朝下,手法娴熟地拍她的背,随着一股羊水的喷出,孩子“哇”地一声开始大声啼哭起来。 产婆见此松了口气:“燕王妃妙手回春,果然保住了孩子。” 这时,御医大喊一声:“燕王妃,不好了,御王妃好像不行了......”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突然,感觉身下似有液体滴答出来,随即便是腹部传来剧痛,她心下一凛。 不好,她要生了...... 她交代一声御医:“按照缝合之法将御王妃腹部一层层缝起来......啊......” 语罢,她就一脸痛苦地倒了下来。 因着她和众御医的关系不错,众御医连忙让产婆将她安置在其它床榻生产去。 此时,角落处的林月瑶已是被欧阳清那个药丸折磨到极限,竟生生吞下了塞满口中的布条,她怒瞪着一双红眸冲向楚南月,掐着她的脖子道:“都怪你这个贱人......为何非要那般好运怀上他的孩子......啊啊啊......我对不起你......我竟然杀人了......” 她将大肚子的楚南月当成了欧阳羽,在药丸的催使下陷入无尽的痛苦中,她头脑中尽是对欧阳羽的恨和悔,这两种无尽的撕扯,简直要将她生生撕裂成两半...... “啊啊啊......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的男人杀人......” “御王......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却连碰我一下都不愿......为什么......明明开始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那么宠溺地唤我“阿月”......为什么......” 欧阳清给她服下的是浮生醉,她阴险陷害他的妹妹,他就是要活活折磨死她,让她在这种求而不得,得而不爱的痛苦深渊中无限沉沦。 “放手......”楚南月用力去掰她的手,她被她掐的两眼冒金星,“你看清楚,我不是御王......救命......” “啊!杀人了,林侧妃杀人了......快来人啊......”产婆见此纷纷大喊,她们哪里敢插手这些权贵之间的事? 就在楚南月被掐的要晕死过之际,额头感觉到一股濡湿,然后林月瑶就松开了手臂...... 第334章 将这孽子的狗腿给朕打断! “阿月?” 萧君安望着一脸惊恐之色的楚南月,脱口而出。 奄奄一息的林月瑶眼眸一亮,但当她望见萧君安的眼神后,心就瞬间沉底,随即她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原来竟是如此......” 枉她自视清高、超凡脱俗,原来竟是别人的替身,她这可笑又可悲的短暂一生啊...... 她终究是辜负了她祖父的一番教导...... 遥望北方,她含笑断了气...... 而萧君安却也只是在她断气后说了一句话:“林侧妃戕害御王妃和燕王妃乃咎由自取,抬下去!” 欧阳清这才长吁一口气,方才他一怒之下直接斩杀了林月瑶,见萧君安喃喃道“阿月”,他还以为他会怪罪他呢。 因着与萧君安站在同一个方向,他是丝毫未注意到他的眼神...... 这时,御医大喊一声:“不好了,御王妃断气了......” 几乎同时,江寿跑来传话道:“苏统领,速将燕王妃带去御书房!” 此时,楚南月已是混沌时刻,哪里还能走着去御书房?但皇命不可违,苏护直接让人将她抬了过去。 望着面颊惨白的欧阳羽,萧君安眯了眯眸子,御书房定是发生大事了...... 御书房不但发生了大事,而且还是滔天大事。 此时,一身血污的萧寒野正与无数黑衣铁罩之人厮杀。 原本他已以军权换得他母妃和王妃,可谁知,楚南月竟诞下一麟儿来,老皇帝自是要留作人质的。 萧寒野哪里肯? 直接出手挟持老皇帝,哪知,他刚擒到老皇帝的衣领,便瞬时从天而降一大批黑衣铁罩之人,只见他们各个身形魁梧高大无比,且身上发出的寒气顿时让整个御书房如冰窟一般阴冷,就连身经百战的他都一时被怔住。 “将这杀君弑父的孽子给朕擒住!”老皇帝怒吼一声。 岂有此理,他念及父子之情,而他却泯灭人性,直取他性命! 他比宁王还要狠辣,当初宁王持剑朝他砍来时,还是手抑制不住的发抖,而萧寒野却是连个寒颤都未打! 若非他的夜龙大军各个武力非凡,怕是他这一国之君就要被这孽子挟持成功了! 萧寒野抽出腰间软剑,与围攻上来的夜龙军厮杀起来。 夜龙军乃历届皇帝的护龙大军,其武力要远超御林军,甚至耐力都要超过军队,各个都可以一当十,所以这一战打得是相当惨烈。 屏风后的楚南月一边死命抱着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一边用尽全力生着腹中的第二个孩子,此时,她已是神志不清,她只记得方才孩子啼哭的时候,有人要来抢她的孩子,然后萧寒野来了,然后她这边就清净了,再然后,外面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是萧寒野在逼宫吗?可为什么她都能看到老皇帝那明黄衣服的一角,他却不来挟制于她呢? “萧寒野......啊!啊......萧寒野......” 她痛呼出声,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挣扎,却是淹没在兵器碰撞的御书房内。 屏风外,此时已是血花飞溅,萧寒野虽然武功高强,但夜龙军也实力非凡,且他们配合默契,攻击有条不紊,一炷香时辰,他就渐渐感到了压力,身上开始布上伤痕。 望着他粘稠的衣衫,老皇帝眸中流动出王者的威严,任何人都不能挑战他的王权。 这个孽子再是手握兵权、再是不可一世又如何?那都是他赋予他的身份和地位,一旦他收回,他将什么都不是! 挟持楚南月?孽子自身都难保,他还何需挟持? 他却忘了最初他就是靠挟持楚南月才让萧寒野被迫交出兵权来的。 望着地上罗列的越来越多夜龙军和身上伤口已数不清的萧寒野,江寿急得额头直冒汗:“陛下,燕王爷坚持不了多久了,您快让夜龙军住手吧,他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江寿看得很清楚,燕王和宁王是不同的,宁王是在逼宫,而燕王只是在自保啊。 老皇帝望着满脸血污的萧寒野眯了眯眸子,良久才开口道:“孽子,你可知错?” 萧寒野抬起头,脸上满是鲜血与汗水,但他眼神依然锐利,下手依然狠辣,他咬牙道:“无错!男子汉大丈夫拼死护自己的妻儿何错之有?父皇当年没护住自己的妻子,难道没有悔恨终生?” 言语中,他又狠辣地杀掉两名欲偷袭他的夜龙军。 谁挡他,他杀谁! 他今日一定要带走他的妻儿! 老皇帝被他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站起来,怒喝道:“孽子,冥顽不灵的孽子,死到临头还敢指责朕,打断他的腿,将这孽子的狗腿给朕打断!” 老皇帝气得嘴角抽搐! 这孽子不认错,他就打到他认错,直到活活打死为止! 江寿看得心抽搐。 他见劝解不动皇上,就又开口劝解萧寒野道:“燕王爷,您快束手就擒,给皇上认个错吧,皇上素来宅心仁厚,不会真的杀您的。” 他看得很清楚,就算是当初的宁王,若不是被辰王误杀,皇上没准也会放他一条生路的。 断腿也好、残废也罢、又或者拘禁一辈子......总归会留他一命的。 所以,皇上又怎么会真的杀了这个最像他的儿子呢? 他只是一时被气糊涂了。 萧寒野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但一个不防,被夜龙军刺穿肩胛骨,他眼神一冷,徒手握住刀刃,直接结果了那名夜龙军性命。 血液的流失使得他的内力正一点点溃散,虽然他下手依旧狠辣,但他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尤其左腿上深可见骨的一处伤口,亦如老皇帝口中的打断他的腿! 夜龙军就是一群没有灵魂的杀手,只会机械地执行老皇帝的命令,只要老皇帝不喊停,萧寒野不倒下,他们就不会停手,倒下一波,就会再涌上新的一波,周而复始,萧寒野身上的伤越来越重,而他们则还是源源不断的战斗力,终于,他们刺中了萧寒野的另外一条腿。 “砰”的一声,萧寒野再也支撑不住,单腿跪了下来,而就在他们要将长刀刺入他胸膛时,老皇帝终是开口:“将这孽子给朕押上来!” 第335章 一双眼睛而已...... “孽子,你可知错?”老皇帝居高临下睥睨着萧寒野,开口问得却还是那句话。 萧寒野强撑着一口气,即便已是强弩之末,却依然腰板挺直,如松柏般坚挺,他冷笑一声:“父皇,儿臣何错之有?” “你拥兵自重、居功自傲、目中木人、杀君弑父、意图逼宫......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罄竹难书,还没错?” 萧寒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父皇究竟是因为忌惮儿臣手中的兵权还是一派胡言的天象,亦或只是因为儿臣非您心中人选?” “你!”老皇帝的脸刷的变了,他颤抖着手指向萧寒野怒道,“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萧寒野却是幽幽笑了起来,“儿臣自幼生于尔虞我诈的皇宫,表面是个无比尊贵的皇子,实则却是连普通的贫民百姓都不如,父皇对我视而不见,母妃又视我如仇敌,为了活命,我如何不抓住一切力量向上爬?若是有选择,谁又会那么小就孤身进入军营前去战场冲锋陷阵? 每一次战场都是殊死拼搏,这八年来,儿臣率北林军四处征战,终于靠一身伤痕换来一身军功,可非但没得来父皇的另眼相看,反而就此在您心中埋下一颗拥兵自重的种子?可儿臣又何曾有过一丝丝谋逆之心?” “你没谋逆之心?老二不也曾没谋逆之心?结果到头来不还是将剑直指父皇?你们二人都是一样的狼子野心、大逆不道!”老皇帝怒不可遏道。 萧寒野冷笑一声:“父皇,可知宁王为何要谋反?” 见老皇帝阴沉着一张老脸不说话,萧寒野继续道:“因为看不到希望,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我们拼劲一切才能得来的东西,结果到头来三哥什么都不用做,您就双手奉上!宁王的谋反乃您的不公所造,而儿臣今日被逼到如此份上,什么拥兵自重、狗屁天象!都不过乃您的借口,您只是要为三哥开路罢了! 父皇偏爱三哥,却又迟迟不立其为太子,反而这些年有意纵容儿臣培养自己的势力,说到底不过是想利用儿臣来制衡姚氏罢了,现下姚氏一党已尽除,所以儿臣便成了三哥王权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父皇是一定要为他清除障碍的。” 老皇帝被戳中心事,顿时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孽子,孽子!来人,给朕打掉他一身的傲骨!” 此时,屏风内传来凄厉的叫声:“啊!啊!啊......萧寒野......快跑......不要管我......啊!啊!啊!”,同时还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楚南月脸颊涨的通红,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用力的推压自己的腹部,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另一个孩子就是不肯出来,宫缩痛的她实在忍不住了,她口中发出困兽般的道道凄厉声。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但听闻没了动静,却又没人来管她,大抵是萧寒野被制服了,想到他可能已身首异处,她的心就痛的抽抽,抱着怀着啼哭的婴儿,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将她笼罩起来...... “阿月......”听到楚南月的凄厉叫声,萧寒野猛地回神,不顾众夜龙军的刀剑加身,挣扎着身子向屏风艰难走去。 当然夜龙军也不敢真的杀他,毕竟老皇帝没有下令要杀他,只是要打掉他一身的傲骨,所以他们变剑为棍,齐刷刷打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身子上,可萧寒野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非但如此,他还伸手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竟将那名身形与他一般高大的夜龙军高高举起,手指一勾,就掐断了那人的脖子,狠狠将他掷了出去。 即便他此刻身负重伤,已然没了战斗力,但单凭的以力量压制也能碾压其他人,他要冲过去陪着他的阿月。 但老皇帝又岂能如他愿?尤其望着此刻困兽犹斗的他竟生了从未有过的心思。 这样的一个狠人,待他百年后,他的安儿如何能压制住? 萧寒野说得不错,既然他要将这皇位留给他的安儿,他又岂能不会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爱欧阳雪爱到了极致,自是会为他们二人的孩子做到极致! 所以,他冷冽出声:“燕王谋逆,杀无赦!” 他这话一出,屋内顿时肃静下来,随之便是铿锵的拔剑声。 而江寿则是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三思啊,燕王爷不是有意的......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这是老皇帝第一次主观杀死自己的儿子,而且竟还是各个方面都最像他的儿子,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从他的角度看来,燕王一直都是最像老皇帝的一个孩子,无论身形还是性子。 要不然,他们父子二人又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呢? 听着屏风后楚南月的凄厉叫声,萧寒野再回眸望向老皇帝的时候已是眼里泛着红、泛着水光,原本挺直的脊梁在这一刻也终于弯了下来,他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声音道:“父皇,儿臣死不足惜,放过他们母子三人吧......” 他这是第一次服软,而且还是这般服软,原本老皇帝应该很心愉的,可望着他那双他从未见到过的水眸,他竟瞬间头痛欲裂起来,头脑也竟浮现出昔日欧阳氏临终之前的遗言。 “皇上,嫁您为妻乃臣妾此生最大的幸事......臣妾短暂一生,从不后悔......” “皇上,待臣妾走后,您一定要好好看着咱们的安儿......他还那么小......别让人欺负了他......” “君安......君安......念君一世安......我的安儿......你一定要平安长大......” ...... 昔日痛苦的回忆密密麻麻向老皇帝袭来,他怎么都挥之不去,尤其不知怎滴,一向温和的欧阳氏竟然也会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萧元彻,枉你为一国之君,不但护不住我,就是连咱们的儿子都护不住,你有什么用?” “你的爱一文不值,若非你接二连三的纳女人入宫,我又何至于无辜殒命?” “还有咱们的儿子,你也照样护不住,任人欺负他,我恨你!” ...... 这些冰冷的话语,就像是一把生锈的刀子一般,一点点割着他的心,仿佛凌迟一般,让他疼痛到极致。 他捂着压抑的胸腔,一双老脸涨得通红,眼前的萧寒野,望着他脸上他从未见过的神色,尤其是这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凄哀,竟让他感觉到空前的刺痛...... 一边是萧寒野眼中的凄哀,一边是欧阳氏对他的控诉,这两种毫不相干的情绪,就像是蚕食他脑髓的精虫,一左一右狠狠啃噬着他...... 啃得他生不如死,让他恨不得一头撞向这殿内的大柱,他目眦尽裂,歇斯底里道:“挖掉他的眼睛!挖掉他的眼睛!朕再也不要看到他的眼睛!” 萧寒野却大声笑起来,他的声音悲壮、凄哀:“只要父皇放过他们母子三人,一双眼睛而已......” 这时,老皇帝又大喊一声:“老四!” 江寿也跪伏在地上:“燕王爷不要!” 但为时已晚,萧寒野两指已插入双目,涓涓鲜血染红了他坚毅的脸庞...... 第336章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就在这时,屏风后发出一道凄厉的哭声,在这肃寂的御书房尤为响亮,众人皆回眸,只见一身血污的楚南月抱着两个孩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夜龙军望向皇上,见皇上一脸疲惫地摆了摆手,这才迅速收起刀剑,一盏茶功夫,狼藉血污的大殿便恢复如初,若非萧寒野遍体鳞伤的身子杵在这,根本不知道方才这里发生了一场厮杀。 望着全身上下无一好地的萧寒野,楚南月再次泪盈于睫。 她想抱抱他,她是有多久没抱过他了,原本家常便饭的一个拥抱,此时她却下不去手,因为她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哪处没有伤口,她会弄痛他的。 她想开口问问他疼吗?却也是张不开口,肉眼可见的血肉翻滚,能不疼吗? “还疼吗?”她不问,男人却问她,她不抱,男人却抱她,尽管他已经瞎了,却依然能精准地揽过她的肩膀来,他声音凄哀道,“辛苦阿月了......终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直到此时,楚南月才抬眸望向他的脸,也因此望到了他那空旷的眼眶,她身子猛地一颤,喉咙发紧:“......你的......” “眼睛”二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她方才一直在看他身上的伤口,她想知道他伤得究竟有多重?会不会死? 她是一点都没想到,他的眼睛竟然会没了? 原本那里是有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的......要多传神便有多传神,如今却是空了...... 想到此,她心就痛的抽抽,怎么会这样? 许是感受到她悲哀的氛围,萧寒野的眼眶再次淌出一行血水来,声音苦涩道:“阿月......别怕......” 楚南月猛然闭上眼睛,这才挡住了涛涛泪水,好半晌,才重新睁开,此时双目已是一片清明,她语气坚定道:“活着就好,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随即,她便铿锵一声跪地道:“陛下,燕王忤逆犯上,一双眼睛并不足以平息陛下您的怒火,所以请陛下将他发配去极寒苦地,永世不得回京!”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皇帝挖掉萧寒野的眼睛,她恨不得把他眼睛也挖出来当球踢,但现下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所以,她也只能以退为进。 在北萧,皇子一旦被发配便意味着彻底失去了皇位,若是私自进京,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况且萧寒野的眼睛已经瞎了......他再也威胁不到任何人了...... 闻此,老皇帝没有说话,反而紧紧盯着萧寒野,再也看不到那双让他痛苦发疯的眸子,他原本是高兴的,可此刻心中却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 原本他没想杀他的,更不想挖他的眼睛,他只是要卸他兵权的......怎么就发展到如此一番不可收拾地步? 但他并不是悲伤秋月之人,他乃一国天子,掌控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想要谁死,谁就必须无条件服从! 所以,他没有错,要怪就怪这个孽子自作孽不可活! 他沉声道:“燕王忤逆犯上,论罪当处,然朕念及父子君臣之情,贬出京,流放燕州,无召不得回京,即刻启程!” 萧寒野本就伤势严重,加之失血过多,出了御书房一听到冷九和江炎二人焦急的声音后,便意识不清了。 饶是身经百战的冷九和江炎二人看到他家王爷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尤其有些地方竟露出了皑皑白骨,都没忍住打个冷颤,心里暗骂老皇帝的无情。 然下一刻更是让他们绝望,御林军统领苏护道:“燕王妃,马车已在宫门口备好,请即刻上车前去燕州!” 冷九心直口快:“我家王爷伤势如此严重,此时就颠沛流离不是要他的命?还请苏统领通融一二。” 江炎下意识摸向胸口,却是空空如也,他尴尬地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此时也是强打着精神,方才生双胞胎,花费了她很多气力,所以,她此时不止面色惨白,就是连唇子都是白的,她抿了抿唇,气息虚弱道:“苏统领,王爷身子极度亏损,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他撑不过今天的,但皇命不可违,我也不难为你,劳烦您将我的医药箱送到马车即可!” 苏护自是不会连这点请求都不答应的,所以,他派人取来楚南月的医药箱,并且亲自选了些许孔武有力的御林军护送燕王前去燕州。 既是护送又是押解! 说完,楚南月也是身形一踉跄,江炎连连接过她来,随即他与冷九相视一眼,眸中皆是愤怒,但转瞬二人便各背一人、各抱一娃,在御林军的押解下出了宫。 远处的萧君安见此眯了眯眸子。 萧寒野,瞎了,被发配了,甚至以他身上的伤势怕是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到燕州吧...... 老皇帝当真是狠辣到极致......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后背浸出一层冷汗来。 原来,那日宁王一党的谋反,不止是他的算计,更是老皇帝的算计。 不用御林军出手,老皇帝都能重伤萧寒野,而且,手段竟还是那般狠辣,以萧寒野的身手,这世上又有何人能伤他?可萧寒野却明显是经历一场厮杀不敌才大败的...... 原来老皇帝一直留有备手。 那日宁王逼宫时,他之所以未让备手出手,是因为一切都大局在握,亦或者说,他也想确认他的母后究竟是否与人有染? 想到此,他心中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原来一切都在老皇帝的预料中,而他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他认为他是他和欧阳雪的孩子...... 然,他并不是...... 想到此,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便踱步去了御书房。 “安儿来了,听说御王妃给你生个女儿?”老皇帝一脸疲惫地倚靠在龙椅上,仿佛一日间,他便老了许多。 萧君安点头,随即抿了抿唇,道:“父皇,燕王妃刚生产完,不如等她出了月子再让她和四弟一块去燕州吧?” 此番他若是落井下石,便是犯了老皇帝的大忌。 而且,他也不能议论萧寒野身上的伤,因为御林军并没有出手,想来,皇上是不希望被人知晓的。 毕竟,短短时日便接连和两个儿子相互残杀,这种事别说是放在皇家,就算是在寻常百姓家也是极为不光彩的。 所以,他也只能借为燕王妃好的名义来为萧寒野求情。 果然,老皇帝听了他的话,眉头舒展了几分:“难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为那孽子求情,你可知方才他言语中皆是对朕的控诉,可十个手指头尚有长短不齐,人心又怎能一碗水端平?朕就是看不惯他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今日落得个这般凄惨下场都是他不知审时度势的缘故,真是岂有此理!活该!咎由自取!” 若非他仁慈,就凭他那忤逆犯上、大逆不道的样子,又怎能仅凭一虎符和一双眸子就全身而退? 即便萧寒野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但老皇帝对他的怨气还是很重,尤其是只要一想到他那双含水的眸子,他就不舒服。 那双浸了水的漆黑瞳仁...... 想到此,他又是脑袋一阵剧痛,于是,他重重拍了一掌桌案,既为泄愤,又为驱散头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父皇息怒,相信待四弟到了燕州那山清水秀之地,经过大自然的熏陶和妻儿的陪伴很快便能卸去一身的戾气了,届时父皇若想他,再招他回来便是了。”萧君安一脸真诚道。 瞧瞧他多会说,明明是穷乡僻壤之地却偏被他说成山清水秀之地,如此一来,就彰显了老皇帝的宽厚仁慈,所以老皇帝听后,气自然就消散些许,但他冷哼一声:“朕会想那孽子!” “这段时日,没事你就待在府中好好看着小郡主。”老皇帝又道,西域公主最终还是如同他的欧阳氏一般难产逝去,想到此,他长叹一口气,顿了顿,继续道,“对了,之前那十万北京军还是交由你管辖。” “是,父皇,儿臣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见萧君安领命,他才摆手,一脸疲惫道:“朕乏了,你也回去吧。” 萧君安却是怔了片刻,才恭敬俯首离去。 原本以为老皇帝会将萧寒野手中的三十万北林军也交由他管辖,却没想到只是原来的十万北京军原物奉还,只字未提北林军一事,不知,老皇帝心中作何想? 老皇帝确实有了想法,为避免他和萧君安也会重蹈他和萧寒野的覆辙,所以他打算将北林军握在自己手中,总归待他百年那日,都是要一并交到萧君安手中的。 倒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随后,他又痛骂了萧寒野那个逆子一番,才在江寿的搀扶下回了寝殿。 第337章 放屁扭腰--寸劲儿了 “呜呜呜......王爷的眼睛......呜呜......没了眼睛......这让王爷以后可咋活啊......”冷九抱着他家昏迷不醒的王爷嚎嚎大哭起来。 因为他家王爷昏迷,所以他一直未发现他眼睛的异常,可就在他为他家王爷清理身子时,见他眼睛里不时涌出血水来,所以他一时纳闷掀了掀他的眼皮,竟发现里面......空了...... 这一下子就冲击到了他心底。 他家王爷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即便一时失了意、栽了跟头,可如愿救出自己的王妃和孩子来,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有一日能把失去的东西再抢回去的。 可现下......没了眼睛......那还活着有什么劲? 总不能学他和江炎逗乐那般练瞎子真经吧? 那可是他家王爷,怎么能没了眼睛呢? 可以说,他家王爷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衣食父母,如今他家王爷没了眼,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所以,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才会如此不注意形象,当着小桃的面嚎嚎大哭起来,哭到不能自已,哭到鼻涕泡都涌了出来...... 楚南月此时也已苏醒过来,她正在认真为萧寒野清理伤口,很多伤口深的地方都需要缝合,乍然被人打扰,她不禁锁了锁眉。 小桃见此赶紧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并且狠狠瞪了一眼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冷九:“你若无事就下车卖艺挣银子去!” 此番他们是被皇上流放的,分文没有不说,就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瞧瞧她可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到现在都是随便拿大人衣物包裹的。 “怎么没有......”冷九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摸向胸口,却是摸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摸到,他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要说他和江炎平时跟在他家王爷身边,身上自是随时备着万把两银子的,可现在不是放屁扭腰--寸劲儿了吗? 他近来没跟着他家王爷,而江炎则是打仗,战场上银子是负担! 小桃看他这副神情,更是来气了:“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还得靠我,拿着,去买两碗热乎米粥来给小世子和小郡主吃。” 她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五文钱来,完后,还千叮咛万嘱咐道,“剩下的留作下顿再用。” 楚南月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前胸,此番生产她身子严重受损,加之情绪波动太大,很难有奶水的,可即便是有,如今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生活也是供给不了两个孩子的,所以,她若无其事道:“再买只产奶的羊来吧。” 她知道小桃有个习惯的,平素总爱把银票缝在抱腹里面,从前她觉得辣眼睛,可现下真真觉得是个极好的习惯。 果然,小桃这次让冷九背过身子去,然后在身上摸索了半晌,才掏出五两银子来,一咬牙道:“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咱们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买两只回来!” 楚南月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继续专心致志缝合起萧寒野身上的伤口来。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有陈伤、有新伤,但最致命的有四处,分别是左腿一处、右腿一处、肩胛骨一处,还有眼睛,虽然她非常认真地清理过,且该缝合的缝合,但接下来的两日他还是会发烧,只有挺过去了才算脱离险境。 想到此,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阿野......一定要坚持住......咱们的路还很长......” 果然,到了后半夜,冷九就又嚎嚎了起来:“王妃,不好了,王爷发烧了......” 楚南月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她本就睡得不沉,一直有握着萧寒野的手,就怕他会发烧,虽然是在意料之内,可还是不禁身子一抖,因为他的手很烫,他现下情况很凶险...... 她迅速从药箱拿出一粒抵生素来,然后搭配着退烧药一起塞进他嘴巴内,可谁知他就像故意似的,她刚喂进去,他就给吐了出来。 她再喂,他再吐。 楚南月无奈,只能拿银针扎向他喉咙某处大穴,直到深到冷九嘴角都抽搐了,才看见他家王爷艰难咽下去。 “王妃好厉害!” 楚南月则是不乐观道:“王爷这烧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你拿酒水给他擦身......罢了,拿冷布敷额头吧。” 萧寒野现在浑身都是伤,除了屁股处,其它地方都缠得如个蚕蛹一般,根本就无地可擦。 小桃问:“用给王爷灌肠吗?” 冷九眼眸一亮。 他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灌肠了吗? 可惜楚南月摇头:“先观察一个时辰,若还是退不下来的话,再灌。” 语罢,她望向两个熟睡的龙凤胎,眸底一片柔软,如今她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轻轻给他们二人掖了掖被衾,然后再次回眸握住萧寒野的手,语气坚定道:“阿野......两个宝宝还等着你抱抱呢......” 然,一个时辰后,萧寒野的高热只表热稍退,他原本因失血过多的一张惨白的面孔此时竟呈现出晚霞般的艳丽,楚南月抿了抿唇,咬牙道:“冷九,将王爷翻过来......” 第338章 被自己王妃给反了攻 萧寒野此时都已经烧迷糊了,嘴中一直呢喃着:“阿月......阿月......别怕......我来了......” 楚南月鼻子一酸,紧紧握住他的手,尽量语气平稳道:“阿野,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萧寒野此时意志模糊,哪里能听见她的话,他发丝凌乱、面颊殷红,原本一张惊艳绝伦的脸因着生生多了两个血窟窿,而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恐怖至极,在这狭小逼仄的马车内尤为醒目,但马车内没有一个人害怕,反而此时都是浓浓的担心。 冷九小心翼翼翻着他家王爷,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弄疼了他千疮百孔的身子,其实,萧寒野此时哪里还有痛感,早已是摇摇坠坠。 小桃将早就提前熬好的药慢慢注入灌肠用具中,好在她家王妃急中生智拿回自己的医药箱,否则她家王爷哪里能坚持到现在? 从前她对萧寒野除了惧怕就是惧怕,可现下又多了一份敬意,位高权重的他竟然真的为了她家王妃而孤身进了皇宫,即便丢了眼睛也要救她家王妃,这份情意,让她心中无比感动。 她发誓以后对待她家王爷就如对待她家王妃一样诚心满满。 楚南月目不转睛盯着萧寒野,待小桃将汤药注入完毕,她抿了抿唇:“小桃,你去照看两个孩子。” 小桃:“!!!” 她还想看看她家王爷白花花的大屁屁呢。 就单凭看过北萧国战神的大屁屁这一件事都够她吹嘘一辈子的。 她家王妃也忒小气了。 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但她也不敢说,所以一脸幽怨的悻悻离去。 小桃离开后,楚南月又对冷九道:“冷九,你帮忙按住王爷,待会我注药时千万不要让他动弹。”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楚南月小心翼翼撩开萧寒野的外袍,因着他两腿上都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所以压根就没给他穿裤子,因此,撩开外袍便也就露出了那两块白花花来。 冷九见此吞咽一口唾沫,随即本能地又立刻给他家王爷盖上了。 笑话,当他这金牌护卫是靠拍马屁上位的啊。 侍卫守则其一,不得窥视主子玉体! 不过他还是眼尖窥伺到了,他家王爷脸是小麦肤色,但大屁屁是真白啊,雪白雪白的......呃...... 他可是个纯爷们,只是单纯的欣赏美色而已...... 楚南月拧眉:“小桃,你来和冷九换位!” 小桃立刻两眼冒精光,然下一刻就被冷九无情敲碎梦想:“小桃力道小,按不住,还是属下来吧,王妃,您请......”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倔强地用他家小世子的尿布遮住了中间的沟壑。 楚南月不气不气,她力道适中地拍了拍两块白花花,然后像哄孩子语气那般轻柔道:“阿野乖......放松......” 在她接连说了三遍后,许是萧寒野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原本因本能而紧绷保护自己的白花花竟真的缓缓放松下来。 楚南月见此,一把掀开尿布,然后就慢慢将食指粗的管子送了进去...... 冷九目瞪口呆:“!!!” 特么,他看见了什么反人类的鬼操作? 只听他家王爷低呼一声,原本放松的白花花就再次迅速绷紧,他自己也下意识地绷紧自己的后腚。 他怀疑人生。 怎么会有这么反人类的操作? 虽然他早就猜到过灌肠的精髓,但真的也只是不走心的猜测啊。 如今亲眼所见,还是看到在他家最尊贵的王爷身上实施...... 特么,还是直接给他来一刀吧。 这也太磋磨人了吧? 他家王爷没了眼睛就已经够惨的了,这下竟还被自己王妃给反了攻,情何以堪? 冷九真的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他恨不得也自戳双目,然后追随他家王爷一起练瞎子真经去。 而且他非常确定,此刻他家王爷一定是有意识的。 因为他家王爷身子崩的比石头还硬,拳头攥的咯咯响,却唯独没动弹一分...... 那是,他家王爷听到了他家王妃的话。 “阿野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阿野不怕......等注入药,烧就退了......” “阿野一定要挺住......咱们未来的路还很长......咱们要一起守着咱们的小坚强长大......” ...... 一句一句的柔声细语回荡在马车内,声音虽小,但听在人耳朵里却又异常振奋人心。 听着听着,冷九竟不由湿了眼眶。 他抹了一把眼泪,娘的这都是什么事? 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磋磨他家王爷? 都怪老皇帝那个昏君,总有一日,他要随他家王爷一起端了他的皇位! 只要他家王爷能挺过这一关来,他愿意奉献自己的后菊! 原来探着小脑袋巴望的小桃此时也泪流满面。 她再也不偷偷嫖她家王爷的后菊了,而且,只要她家王妃和王爷能恢复如初,她也愿意奉献自己的后菊。 话虽然这么说,二人也双双别过眼,却还是牢牢地加紧了自己的! 楚南月这边一心救治萧寒野,丝毫不知二人的波涛骇浪般心理建树,而且,关于灌肠,在她眼里就犹如打针输液一般稀松平常,但看着即便昏迷仍旧满身心抗拒的萧寒野,她还是有认真考虑。 等到了燕州稳定下来,她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研究打针输液的,毕竟...... 她下意识地望向医药箱内装有寒石的梨木盒...... 随即长吁一口气,继续专注灌药,待看见药物尽空,又默了一会儿,她才缓缓抽出细长的管子来,尽管她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但萧寒野还是控制不住的闷哼一声。 “冷九,拿去清洗一下吧,明日兴许还用得着。” 冷九望着长管上的斑斑点点血迹,嘴角又是狠狠一抽,他以一种十分别扭的走路姿势下了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戳伤了...... 第339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萧寒野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一双滑腻的小手正紧紧握着他,下意识地张嘴要唤“阿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他费力抬起另一只胳膊,想要摸摸她的脸...... 楚南月照顾他一整晚本就疲乏,加之刚生产完孩子气血亏损,所以见他烧退后,便也就趴在他床边晕晕乎乎睡着了。 此时感觉有什么粗噶的东西划过她脸颊,她睫毛轻颤,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可一睁眼,她就对上了那被血水濡湿的遮眼纱布。 她的心又是狠狠一痛,小脸依赖地压在抚摸她脸的大手上,无语凝噎:“阿野......” 萧寒野感受到手心的濡湿,心也痛的抽抽,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道:“别哭......都过去了......” 可非但没止住楚南月的哭声,反而他感觉到手中人儿的身子颤抖的更是厉害,他心里一紧:“怎么了?”忙不迭地想要安慰她,却忘了自己如今已是个瞎子,双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 楚南月见状,忙握住他的手,将他的大手重新贴在自己脸上,哽咽道:“我没事......我只是看到你醒来,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钱财、地位......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他活着就好。 没有什么比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更重要的事了。 萧寒野感受到她温热的脸颊和滑腻的肌肤,心里一暖,他扯了扯嘴角,费力吞吐道:“嗯......我没事了......只要阿月在我身边就好......”喘息了一会儿,他又道,“你刚生产完......上来......歇着。” 因为萧寒野一身都是伤,楚南月怕睡觉时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所以这两日都是趴在车座照顾他的。 见她不动,萧寒野长叹一口气,随即又提气道:“阿月......上来!” 此番话虽然还是一样的有气无力,但细听之下却又带着几分威严,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楚南月确实也累的不行了,所以,她就没再拒绝他的好意,褪去鞋袜轻轻躺了上去。 可即便如此,怕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她还是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些许距离。 可萧寒野却是挪动着破碎的身子,即便痛的不行还是将她强势抱在了怀中,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楚南月刚生产完,身子极虚,方才他就有摸到她的手很凉,所以,他又怎能不给她好好暖暖呢。 虽然,他现在身负重伤,身子很弱,但他底子好,又是个男人,所以即便虚弱至此,他的身子还是能给楚南月带来温暖。 楚南月开始还紧绷着身子不敢动,但因为实在太累了,加之男人身上真的很暖,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所以,拘谨着、拘谨着便也就夯夯实实地睡了过去。 小桃望着紧紧抱在一起安详熟睡的二人,羡慕一笑,随即便也就背过身子,守着怀中的两个孩子睡去。 虽然他们此番是被皇上发配去燕州,马车完全不能和他们王府的相比,但幸好御林军统领苏护不是个拜高踩低之人,还是尽他能力拨给他们一辆相对很大的马车,而且马车里面是三个方向都有座位的。 王爷和王妃睡在主位,她携小世子和小郡主睡在左位,至于右位还可以放一些东西,所以,虽然一路颠簸,但最起码还是可以让她家王爷、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睡个安稳觉的。 至于冷九、江炎和丝竹三人因着是暗卫出身,早就习惯了随便找个树杈啦、石头啦、土坑啦......反正,哪怕是站着都能打个盹的主儿。 丝毫不用担心他们。 但他们能适应一切恶劣环境,却硬是做不出一顿饭来。 冷九拎着一只刚打到的野鸡喊道:“我说各位谁会做鸡?我分你们一个鸡腿!” 江炎叉着一棍子鱼喊道:“我说各位谁会做鱼?我分你们一整条!” 随行的众御林军一边满面生无可恋啃食着手中硬邦邦的馒头,一边冷嘲热讽道:“哟,堂堂燕王府金牌侍卫连个鸡和鱼都搞不定啊?我们可不会做,但你们做熟了一定得分给我们!” 雪中送炭少有,但这世上从来都不缺拜高踩低之人,尤其是生活在中间阶层,高不高、低不低之人。 苏护身为御林军统领,自是懂得人情世故,但这些御林军就不好说了,本就是一件苦差事,接连几日的舟车劳顿、吃糠咽菜,早就没了耐心,加之燕王落魄了,这辈子都难再翻身,所以,他们才敢抱怨。 “整日一点荤腥都没有,快给老子们做鸡、做鱼去!” “对,老子还要喝鸡汤、喝鱼汤,这天天清汤寡水的,肠子都快打结了!” ...... 他们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个抱怨着。 冷九当场就沉下脸来:“还想吃鸡腿、喝鸡汤,卸你们一条腿信不信?” 江炎也气呼呼道:“想吃老子的鱼就自己下水摸去,小心老子拿鱼刺插瞎你们眼睛!” 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岂有此理! “哟,还当自己是昔日威名赫赫的燕王府侍卫呢?可惜啊,就连你们的主子都不止瞎了,而且能不能活着走到燕州都是两回事儿呢,你们还哪里来的傲气?小心我们参你们一本藐视皇权,看你们都有几个脑袋可砍?” 他们都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办事的,随便一句话便可让人吃一壶的,平素谁敢得罪? 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些丧家之犬居然敢这么对他们? 冷九攥拳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风水轮流转,早晚会有你们哭的一天。” 那些御林军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其中一名个子极高的站出来道:“我们会不会哭我不知道,但信不信,只要我这信号一放出,你们便会顿时哭!” 语罢,他扬起了手中的烟雾弹。 那是他们押送军官的专用信号弹。 江炎见此赶紧拉住怒火连连的冷九,讪笑一声:“开个玩笑罢了,我们现在就去杀鸡做鱼给各位御林军大人吃!” 娘的,一群拜高踩低的狗东西,等哪日他家王爷翻身后,有这群狗东西好看的。 见此,众御林军更是不依不饶:“开玩笑?荒山野岭谁有那闲心情给你们开玩笑?” 冷九不服气道:“都开了还能咋滴?” 御林军笑得更是大声,气焰十足道:“咋滴?从我们胯下爬过去此事便算了,不然今日我们就上告朝廷,说燕王大不敬!” 语罢,便撩开裙摆好整以暇看着黑脸的冷九和江炎二人。 第340章 又爱又恨 “啪!啪!啪!”这时楚南月提裙下了马车,扫了一眼车外吵翻天的众人,重重鼓起掌来。 “尔等不知燕王身子不佳在里面休息吗?在此故作喧哗,若使得燕王伤势加重,你们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就是!”冷九和江炎二人连连围过来。 御林军先是一怔,随即便颐指气使道:“燕王身上的伤乃当今陛下所赐,陛下若真在乎他,又岂会马不停蹄发配他去燕州,若是真因此不幸死在路上,那也是命中注定,与我们何干?” 楚南月冷声道:“放肆,皇家之事岂容你们外人置喙?即便燕王是被陛下发配燕州,但他仍是皇子之身,而陛下也并未剥夺其王爷名讳,岂容你们在此看盘下菜?” 御林军被楚南月的气势一时镇住,但他们心中仍旧不服:“燕王纵有皇子之命,但亦是朝廷重犯,我们照章办事,何错之有?” 楚南月沉声道:“你们信口开河、无中生有、以权逼燕王的侍卫受胯下之辱,又岂是照章办事?本王妃劝你们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若是冥顽不灵,那我们也不是任人唯欺的!” 御林军笑了:“如今你们为鱼肉,我们为刀俎,难不成燕王妃还真想随燕王反了不成?” “冷九、江炎!”楚南月眼神一冷,冷九和江炎二人立刻持剑横在御林军的两个头头,张甲和李乙脖子上。 “你们大可以放出你们手中的信号来,本王妃倒是要看看陛下究竟会为你们杀掉燕王,还是为燕王杀掉你们?既然你们知道燕王敢对陛下忤逆犯上,又何惧要了你们的命?” 感受到脖颈间锋利的剑刃,张甲和李乙二人的气势立刻消掉一半,哆嗦道:“燕王妃......我们可都是朝廷命官......你还真敢要我们的命不成?” 楚南月笑了:“你们的命又值几个钱?燕王都已经当着陛下的面杀掉上百名御林军,还在乎多你们这两个小虾米?” 虽然燕王失了势、瞎了眼,但余威仍在,想起昔日燕王的威风凛凛,张甲和李乙就真的打个哆嗦,连带着语调都变了:“燕王妃......不至于......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楚南月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从前你们怎么不和我们开玩笑?本王妃告诉你们,即便燕王落魄如此,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拿捏的,就算是你们的统领苏护也得毕恭毕敬将燕王小心翼翼搀扶出来,你们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御林军开口问,他们想起来了,苏护确实仍旧对燕王和燕王妃毕恭毕敬。 “因为陛下对燕王又爱又恨,他若手握大权,那他就是陛下心中的一颗刺,可他若寒暄落魄,那陛下就会对他无限宽容,他若因你们的磋磨而死在半路,那么陛下一定会让你们为他陪葬的,不信你们就试试!” 原本老皇帝是要取萧寒野性命的,可当看见他自戳双目后,便瞬间慌了...... 不管老皇帝承认不承认,萧寒野才是他心底认为最优秀的那个儿子......那个最像他的儿子...... 所以,不管他当着他的面杀了多少他的亲侍,他最终还是留了他一命...... 经楚南月这么一点,众御林军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燕王杀了那么多御林军,这原本该被五马分尸的谋逆大罪,竟只是剜了他一双眸子...... 要说,还是他们大人慧眼,怪不得人家能做到御林军统领的位置,而他们却年年如一日在皇宫某个犄角旮旯站岗,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众人都纷纷跪下来求饶:“燕王妃,我们知错了,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便淡淡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主动挑事之人,但也绝不会任人唯欺,此次念在你们乃初犯,就此罢了,否则,休怪本王妃不客气!” 闻此,冷九和江炎二人才收回剑。 没了刀剑束脖子,张甲和李乙也赶紧跪了下来道谢,随后又献殷勤道:“冷爷、江爷,做鸡做鱼这种小事儿就我们来吧,做好了我们就麻利地为燕王和燕王妃端过去。” 望着他们拿剑的手生硬地处理鸡毛和鱼鳞,楚南月嘴角抽搐:“......还是本王妃来吧。” 望着她熟练又麻利的手法,众御林军又瞬间变迷弟。 “哇!燕王妃真是好厉害啊,瞧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只鸡拔得一丝不挂,还有那些鱼也是,干净的就像泥鳅似的!”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燕王妃呢,真没想到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神仙人物呢!” “你们说咱们方才那般狗眼看人低,燕王妃还能赏咱们一口汤喝不?” ...... 冷九刚想回忿一句:“喝个粑粑!”却被小桃唤去,“冷九、江炎、丝竹,你们三人过来守着王爷、小世子和小郡主。” 冷九:“!!!” 江炎:“!!!” 丝竹:“!!!” 他们三人有感觉到被嫌弃,却又无言以对,关键那是事实。 人家小桃确实能干,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照顾两个孩子,而他们......手忙脚乱都不足以形容...... 哎,长叹一口气,他们便先后上了马车。 而这边楚南月在有了小桃的助力后,更是如虎添翼,一炷香时辰后,整个河边就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鲜汤味...... 众御林军都不禁各个流出哈喇子来...... 燕王妃和这个小奴婢咋这么厉害呢?什么佐料都没有就能做出如此鲜香的饭菜来,若是佐料充足的话,那还不得更逆天? 小桃回:那是你们一群糙汉子不懂,冷九买奶羊的时候,她早就有交代他买吃饭的家伙什了,十五年的贫民生活那可不是白过的! 她这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她家王爷和王妃没了她还真不能活! 第341章 楚南月挣御林军的银子 楚南月拿出汤勺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小口,尝尝咸淡:“嗯!香飘四溢、味道鲜美,真不错。” 她掰了掰手指头,数了数人头,随后便缓缓盛出六碗来,大声道:“丝竹、冷九、江炎出来吃肉了。” 言语中,她还特意用勺子搅了搅,加重了空气中的香气。 众御林军闻到,更馋了,一个个止不住的吞咽口水,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干巴巴馒头,想着若是能蘸上热乎乎的鸡汤,那该是多么美味啊。 但他们也不好意思张嘴要啊,虽然锅里还剩有那么多,但毕竟方才他们那般趾高气扬。 他们有骨气,但肚子没骨气啊。 不知是谁,肚子中突然发出一道震耳的咕噜声,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他们的头张甲啊,纷纷忍不住打趣儿:“头儿,您若实在馋的紧,不如去问问燕王妃能不能赏我们一口喝啊,也算是我们随您走这一遭的福利了。” 张甲原本是张不开这嘴的,耐不住被他们这一顿搓洗揉扁,果真就站了起来,霍霍朝楚南月走去。 动作是有多霸气,声音就有多卑微:“......燕王妃,您看锅里还剩这么多......能不能......” 哪知话尚未说完,就被小桃无情打断:“我们是被陛下发配燕州来的,自己都身无分文,哪里还有能力帮助别人啊?你们可都是御前的威风凛凛带刀侍卫,可千万不要来抢我们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寻来的吃食哦!” 语罢,她便极为热情递给冷九一碗:“冷九,快喝,喝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大男人整日清汤寡水、干巴馒头,那哪行啊。” 冷九一阵心花怒放,端过来就喝了一大口,还故意吧唧了一下嘴,啧啧称叹:“王妃、小桃的手艺就是绝,这绝对是属下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鸡汤了,属下能喝八大碗。” 这还用得着他说,喷香的香气直扑而来,张甲怎么会闻不到?他回眸望了一眼翘首以待的众兄弟,一打气,继续腆着一张脸道:“燕王妃,卑职知道您和燕王此刻艰难,我们不白吃您的,我们给银子!” 楚南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随即便面带难色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吧,反正还剩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而且燕州路途遥远,我们也确实需要银子买些换洗的衣物,那多少银子合适呢......一百两如何?” 吓得张甲险些背过去:“......多少?” 一百两?他们一个月俸禄才十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他们不吃不喝也得整整一年才能赚到啊。 燕王妃可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小桃也瞠目结舌,她家王妃过了几日暴发户的生活,确实飘了。 一百两?要知道寻常百姓家,二两银子便可吃一年啊。 但她帮亲不帮理道:“一百两咋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做的饭?这可是堂堂燕王妃亲自做的饭!就这,难道还不够你们吹嘘一辈子的?”顿了顿,她又实在觉得有些理亏,给她家王妃找补道,“而且,不是一顿哦,是此番路上的伙食,我们全包了,多吗?” 掐指一算,照现在这个速度,五日便可到达燕州,而且都是冷九打的野货,不需要成本的,怎么都是赚的。 此时,不知何时,众御林军都围了上来。 一个个点头称是,但! 他们确实没有这么多银子! 楚南月不放弃:“那你们有多少银子?” 张甲实话实说道:“我们此次押解......不,护送燕王爷,总共酬劳是十两银子!” 小桃不相信:“真的?” 众御林军纷纷点头:“来回十日便能挣得十两,已经泼天银钱,不低了。” 苍蝇肉虽小但也是肉啊,楚南月见他们一脸真诚之貌,便故作为难道:“这也差得太多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也只能供午膳这一顿了,而且,你们不能挑食,我们吃什么,你们便跟着吃什么,同意的排队找小桃打饭,不同意的就继续啃你们的干馍馍!” 虽然十两银子还是挺肉疼的,但架不住锅里的肉太香啊,而且还是燕王妃亲手做的,所以,众御林军纷纷一咬牙,便点头同意了。 楚南月见事成,便端着两碗离去了。 小桃和冷九那忙得叫一个不亦乐乎啊。 左手一碗汤,右手一个银锭子。 妈呀,她家王妃可真是太天才了,连御林军的银子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挣来。 此番押解御林军足足有二十名,整整二百两银子呢。 有了这笔巨款,再加上她裤裆里那笔银票,即便是到了燕州也暂时不用愁吃饭了。 楚南月上马车的时候,燕王也已经醒了,听见脚步声,他开口唤道:“阿月......” 楚南月原本想要夸他一句耳力非凡的,但话到嘴边又改成:“阿野,你醒了,我端了鸡汤来,你现在身子极虚,需要好好补补。” 萧寒野暖心一笑:“嗯......我们一起喝......你也要补......” 说完这句话,他又气喘吁吁。 楚南月按住他的嘴,心疼道:“嗯,我们一起喝,我一口,你一口。” 语罢,便率先喝了一大口,还故意发出很响的吞咽声,见萧寒野动了动耳朵,她才拿起汤勺喂他:“我喝了,该你了,啊~张大嘴巴!” 可能是被她头一次当成孩子对待,萧寒野竟莫名笑出了声,无奈道:“阿月......”随之便是“咕噜”一声,一勺鲜香润口的鸡汤划入腹中,别提多美味了。 “好喝不?肉更好吃,张嘴!”楚南月塞入他口中一块鸡肉。 “嗯!”萧寒野含笑吞下那块肉,“......你也吃......” 楚南月见他吞下,又顺势灌了他一口汤,这才不急不缓也塞入自己口中一块鸡肉。 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那碗鸡汤。 可到了喂萧寒野鱼肉的时候,他却紧紧闭上嘴巴,面露难色道:“......我困了!” 楚南月强势道:“不行,用完鱼再睡,这样伤口才能恢复的快!” 萧寒野突然耳朵滚烫:“阿月......让冷九进来服侍我吧......” 特么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想窜稀的感觉...... 第342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菊的疼他可以忍,但这会儿......他头一次在他的阿月面前难堪的想要找个地洞一头扎进去。 楚南月不明所以,反而握住他的手认真道:“阿野,咱们是夫妻,你受伤动弹不得,照顾你乃我理所应当本分,你不必介怀的。” 萧寒野面颊绯红,就连耳垂都是一片殷红,他紧咬嘴唇道:“出-去!” 楚南月瞬间染红了眼眶,萧寒野竟然凶她,她有些委屈,但想了想,她有什么好委屈的,萧寒野为了她不但失了军权,就连眼睛都自己挖了出来,如此灭顶的颠覆,还不让人家发发脾气了,所以她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道:“既然饱了,那咱就不吃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会儿还会发烧,我去准备灌肠工作。” 鉴于昨天吞服药物的无效,此次楚南月决定直接给他灌肠,一来节省药物,二来也避免他吞食过量的药物。 萧寒野本来就难受的不行,又听她说还要灌肠,当场就爆了:“不灌,吃药!” 大底是楚南月的药管事,又或许是刚喝了鸡汤恢复了些许力气,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极为抗拒灌肠这一非人行为,总之,他现在说话也不气喘吁吁了,甚至还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楚南月自是明白,是个人就抗拒灌肠,但那不是效果快吗?毕竟相当于半输液了,所以她松口道:“可以先服药,但没效果还是得灌!” 完后,看见萧寒野一脸的便秘色,又斩钉截铁道:“这次我一定会小心又小心的,绝对不会再弄伤你!” 本来她的技术是十分高的,可昨夜她本就身子虚脱的厉害,加之又担心,所以就不小心弄伤了他,对此,她确实很抱歉。 萧寒野一听又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媳妇捅了后菊,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现下竟还要反复拿此说事,关键他还不舍得对楚南月发脾气,所以攥了攥拳,就费力转过身子去,不想再搭理她:“绝对不灌!” 宁死不灌! “哇哇哇......哇哇哇......”这时,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楚南月转身去看孩子,只见儿子正扑腾着两条小胳膊嚎啕大哭,她这心一下子就软了,赶紧放下碗,将儿子抱了起来。 “大宝贝,怎么了啊?是不是尿了不舒服了啊?乖乖,娘亲看看哦。” 她一边柔声哄着,一边拿手探了探,待发现一片干爽后,又转过来看儿子,只见此时儿子正轱辘转着眼睛对她笑。 “哈!你这个小滑头,这么小就知道逗娘亲了,哼,简直和你爹爹一样可恶!”语罢,她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佯装气恼道,“我说他那生闷气的爹爹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儿子和闺女?” 她知道萧寒野此时正在全身心抗拒灌肠,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讳疾忌医,真是幼稚的很。 当她多想灌似的,那不是别无他法吗? 某人一听到儿子和闺女,身子猛地一颤,当即又转了过来,因着幅度太大,生生牵扯到伤口,没忍住发出一道“嘶”声。 楚南月转眸望去,只见他大腿处的纱布又渗出血来。 殷红的血,就像朵朵盛开的梅花,好看却是灼她眼。 她当即放下孩子,快步跨到他身边来,疾声道:“你真是不让人省心,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吗?还如此不注意,你看这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一边给萧寒野重新包扎伤口上药,一边哽咽道:“再这么反复来几次,后半辈子就休想下床了!” 听见她的哽咽声,萧寒野的心都碎了,立刻回道:“我身子底子好,多来几次,也无妨的,你看,喝了你的鸡汤,说话也不喘了呢!” 一听他这么说,楚南月更是来气了:“底子再好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啊,呸呸呸,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若再是这般不爱惜自己,我就带着儿子和闺女离家出走!” 这话一出,萧寒野当即就急了,连忙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急切道:“阿月,我错了,我以后会爱惜自己的,更会爱惜你和孩子们,不要离开我......” 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憋屎,还是因为害怕,后半句却戛然而止。 若是连他的阿月都离开他,那他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楚南月又气又心疼,但更多的是心疼:“你啊,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逗你玩的,你为我舍弃所有,我又怎会让你失望?子生契阔,与子相悦。” 从前,她的爱情观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此刻恋的再是山盟海誓,但有一天变心了就是变心了,所以,她选择跟心走,随缘。 只要她留有自己的底线,无论何时,她都能抽身而退。 可现在望着这个甘愿为她舍弃一切的男人,爱他的同时又多了一份责任,这大抵就是蜕变吧?! 萧寒野看不到她的表情,抬手摸索上她的脸,低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世界黑了,楚南月就犹如黑暗中那唯一的一束光线,照亮他原本摇摇欲坠的人生,他不能失去她。 楚南月暖心一笑,便起身离去,萧寒野的手落空,心又是猛地一沉,但下一瞬就又活过来。 “阿野,你看咱们的儿子和闺女多乖巧,看见爹爹和娘亲有事,轱辘着一双大眼睛,不吵不闹呢。” 楚南月将两个孩子放在萧寒野身旁,让他感受生命延续的神奇。 萧寒野面色一柔,顺着她的手摸向两个咿咿呀呀的孩子,待感觉自己的手指似被什么东西扯住的时候,他瞬间不敢再动弹,喊道:“阿月......” “呀,看来两个宝贝都很喜欢爹爹哦,他们正握着你的手向你传达爱意呢。”楚南月欢呼一声,不免又有些吃味,“我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然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极其不悦耳的声音“噗嗤~”,望着满脸憋劲的两个可爱宝宝,楚南月一怔,随即捧腹大笑道:“哈哈,我确实没有这个待遇......哈哈,两个宝贝和爹爹见面的方式怪新颖滴哩。” 萧寒野下意识菊花一紧,还好...... 幸亏那股窜稀劲过去了,否则,他真是无地自容了...... 第343章 她家的,自然她宠着! 果然一个时辰后,萧寒野身子再次滚烫起来,楚南月听了他的意见先给他服的药,但灌肠也时刻准备着。 结果一个时辰后,烧还是丝毫没有退的迹象,就在冷九忍不住放肆将他家王爷翻过来,楚南月却制止道:“再等等......” 她检查了他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慢慢愈合,他的底子确实优于其他人,或许,可以再等等...... 而神志不清的萧寒野也是倔强地放下了自己的裙摆...... 他的额头渗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俊颜红的诡异,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身体的痛苦。 楚南月紧紧握着他的腕子,神色复杂。 “王爷,您一定要挺住啊,否则就还是得必须灌肠了,虽然反人类,但是真退烧啊,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的。”冷九在一旁焦急地说道,他手中握着灌肠工具,随时准备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寒野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楚南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反倒是冷九率先沉不住气了,再次放肆地一把撩开他家王爷的裙摆,瞅准中间的沟壑,打算自己上手。 他已看过他家王妃操作一次了,不难的。 他家王爷之所以极力反对灌肠,一来确实是反人类,但更大原因应该是被他家王妃亲自捅吧,现在换他来,他家王爷应该就没有这般难堪了吧。 大不了,等他家王爷好了之后,他甘愿奉献自己十次谢罪! 哪知他刚学着他家王妃的样子不轻不重掌掴了一巴掌他家王爷的白花花,萧寒野猛然抬手道:“放肆!” 在这压抑沉闷的马车尤为响亮,吓得冷九一抽搐,本能地讪笑一声:“王爷......您清醒了?” 楚南月立刻摸向他的头,随后再次探向他的腕子,半晌,才长吁一口气:“阿野......你挺过来了......你的身体机能已趋于平稳......” 萧寒野反手握住楚南月的手,点头道:“嗯,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冷九也喜极而泣:“太好了,王爷终于不用再灌肠了,呜呜......太不容易了......属下这就出去射一只鸟来,炖了给王爷您补身子......” 萧寒野实在听不得“灌肠”二字,若非带着对灌肠的全身心反对,他方才又怎能突破身子的极限,暗自强行运起功来,否则哪里能退烧? 不过这也说明,能发动内力,他的身体机能确实趋于平稳了,日后,再也不用享受那非人的待遇了。 只是,方才冷九居然敢拍打他的屁股,那是除了他的阿月,别人能碰的地吗? 所以,他沉声道:“冷九,你方才好大的胆子,竟敢......” 吓得冷九又是一抽抽:“呃......天都快黑了,再不去射鸟,估计就看不清了......王爷,属下告退!” 语罢,便一溜烟窜出马车。 只要他跑得足够快,他家病王爷就追不上他。 至于鞭子,先攒着去吧。 虱子多了不怕痒。 这边刚跑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冷九,又冒出一个忤逆犯上的小桃来,她拿着灌肠工具,认真道:“王妃,要不还是给王爷灌下去吧,有益无害,不然这么珍贵的药材也白白浪费了,多可惜啊。” 萧寒野又是气得心肌梗死,闷声道:“嫌浪费,你灌。” 小桃立刻回道:“奴婢不能大逆不道抢王爷的药。” 她家王妃药箱里的药已经快见底了呢。 她哪好意思啊? 她说得如此一番诚意满满,又是噎的萧寒野一阵抽搐,楚南月见此赶紧开口道:“搁这儿吧,你先下去给宝宝挤奶吧,不然一会儿醒了又该哭了。” 小桃望了一眼熟睡的两个可爱宝宝,非常姨母式一笑,随之便恭敬道:“是,王妃!” 但临下马车时,却又还不忘嘟囔一句:“王妃,咱们现在生活不如从前,药材真的是能不浪费则不浪费!” 语罢,便也同冷九一般麻利窜下了马车。 楚南月看了一眼两个熟睡的宝宝,便起身给萧寒野倒了一杯水:“阿野,喝水。” 萧寒野闷声“嗯”了一声,随后便就着她的手“咕咚”将那杯水喝了下去。 楚南月看他这副恹恹之貌,好笑道:“你和他俩置什么气啊?他俩本来就是这种一脑袋能晃出半瓢水的主儿,但关键时刻能拎得清不就行了,你看,这次若非小桃的好习惯,咱们两个可爱的宝宝兴许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还有啊,若非冷九,我哪里能轻易从押解咱的御林军那里赚来二百两银子啊。” 听此,萧寒野脸色缓了缓,自嘲一声:“我哪里敢和他俩置气?我现在这副样子还敢和谁置气?” 语罢,便傲娇地背过身去,想着上次的不悦,他这次动作明显小心翼翼了许多。 见此,楚南月轻笑一声:“你可以和我置气啊,我保证骂不还口的!” 人家从前是暴戾王爷,如今突然失势,心里的落差不定多大呢,她家的,自然她宠着! 萧寒野哪里舍得和她置气,再者,他也不过随口一说,冷九和小桃的忠心耿耿,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又怎会真的生气?但还不兴谁有个小脾气了。 他顺势道:“还是阿月最好了。”顿了顿,又道,“阿月,把裤子拿给我。” 虽然有被衾和外袍遮挡,但这马车谁都可以进来,不穿里裤,他总觉得不自在。 楚南月原本要拒绝的,穿裤子会勒到他伤口的,但她突然道:“啊呀,瞧我糊涂的,你是不是想嘘嘘了?” 第344章 渣男 萧寒野原本不想嘘嘘的,但经楚南月这么一提,还真就想嘘嘘了,所以,他若无其事“嗯”了一声。 楚南月立刻拿尿壶过来,而且还非常不拘小节地爬上床,一把撩开他的外袍...... 若说之前,萧寒野是绝对不会害羞的,反而会握着楚南月的手一起......但此刻,他却是异常的难隐:“嗯......我自己来......” 楚南月拒绝道:“你会牵扯到伤口,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计较这么多做甚?” 萧寒野抿了抿唇子,没有再开口说话,任凭楚南月提、溜起...... 楚南月一边嘘嘘着,一边还若有所思道:“还好,幸好没伤着......”说着说着,她面上就迅速染上一抹嫣红,连带着语气都不耐烦起来,“我说,你快点儿好不?” 原本只需拎的,不知怎滴,分量就加重了呢...... 怎滴换成她托举了呢...... 觉察到异常,萧寒野也不由感觉到一阵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仅凭楚南月一句话,又或者仅凭她一丝触碰,他腹部便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别说他现在身负重伤,单凭楚南月月子还没出,他就不可能动一丝丝念想。 但事实却是! 他确实冲、动了。 所以,他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小寒寒怎么突然就自己有了想法......但我真的一丝想法都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楚南月立马就不高兴了,她拧眉道:“你现在就对我没想法了?果然,孩子就是爱情的坟墓!渣男!” 语罢,她辣手无情。 萧寒野更怒了,他强忍着不适解释道:“怎么没想法?只要面对你,我就日想夜想,恨不得时时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楚南月冷哼一声:“好啊,我坐着月子,你居然还想此等龌龊之事,渣男!” 语罢,她又辣手无情。 萧寒野都无语了,关键此刻身不由己不说,还受辖于人,他哭笑不得道:“姑奶奶,我不想不对,想也不对,那你说,我该如何?” 见事毕,楚南月弓单走残留水珠,才嘿嘿一笑道:“等出月子后,你必须好好服侍我一回才行!” 原本已经躺了下来,结果听到这句话,又迅速支棱了起来,萧寒野更是哭笑不得:“你啊,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他求之不得呢! 虽然他瞎了,但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威武! 他早就迫不及待想和他的阿月大战了呢! 楚南月端着尿壶起身离去:“这就妖精了,还有呢,阿野保持这个姿势等我。” 语罢,她就出去倒尿壶了。 独留萧寒野一个人浮想翩翩,他这一下子就又找到了昔日的雄风,想到接下来的惊喜,他甚至不顾身上伤口的撕扯,摸索到了远处的毛巾,把自己的某处擦得白白的。 就在他若无其事翘首以待时,终于听见了楚南月的脚步声,果然,她再次掀开了他的外袍,然后就听见她满腹的愧疚声。 “阿野,是我一时疏忽,居然把人生三急大事给忘了,你现在一定憋、的很难受吧?放心吧,我已经告诉任何人暂时都不要靠近马车了,快开始吧!” 萧寒野吞咽一口唾沫,只觉幸福来得太快,就在他幻想着是楚南月的柔夷还是小嘴时,后菊却是蓦然触碰到一片冰凉,他心下一凉。 “阿月,你这是反......本王的攻上瘾了?” 楚南月扣着屎盆子不解道:“咋滴?成金腚了?连接粑粑都不能触碰了?” 她稀罕的很。 若不是看在他为他们娘仨落得个这般凄惨境界,她哪里会给他接粑粑? 萧寒野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没有!” 楚南月道:“没有你就快开始吧,当谁多稀罕似的。” 萧寒野强势推开她,一张俊脸羞得是一块白、一块青、一块红,总之是丰富多彩的很,他一字一句道:“不-拉!” 虽然他说过很多不齿之话,但像此刻这般不文明之话,却还是第一次。 楚南月恍然大悟:“那没有便先不拉,等你有了再告诉我。” 她把屎盆子放在了车座底下,轻手轻脚上了床,然后从背后小心翼翼抱住他,柔声道:“阿野,明天我们会暂停一上午行程,你好好在马车里歇息,有什么需要就找江炎和小桃。” 萧寒野这边正在生闷气,听到她如此说,又立刻转过身来,声音发紧道:“你要去做什么?” 楚南月据实以告:“药箱里的药不多了,我打算去附近的山上寻些来,不然我怕咱们坚持不到燕州。” 虽然萧寒野的身子正在慢慢恢复,但未免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萧寒野立刻回道:“把江炎也带上!” 楚南月双手抚向他的脸,摇头道:“我们是去采药又不是干仗,带这么多人做甚?而且你担心我,我也牵挂你,江炎必须得留下来照顾你!” 萧寒野还想开口拒绝,哪知楚南月根本就没给他机会,他张嘴之际,口中就划入一香糯糯,一嗅到她的气息,他就立刻没了立场,顺势吮了起来...... 二人是有多长时间未这般亲密接触过了,一旦碰撞,便是不止不休,两人的唇舌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融为一体,这一刻,没有磨难、没有痛苦......有的只是甜蜜、温馨...... 男人虽然看不见,但依旧能轻易碾压楚南月,最后,楚南月的身子在他怀中软成一汪春水,她有气无力依偎在男人怀里,呢喃道:“阿野......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重拾光明......” 第345章 狗屎运气 翠绿苍穹,淡绿繁华。 说干就干,翌日天色还不亮,楚南月就带着冷九和丝竹上了山。 由于北萧国风调雨顺,如今又是春天,农民都在地里挖土种庄稼,所以山头很清闲,没多大会儿,楚南月就找到了柴胡、龙葵、蒲公英等一些稀松平常的药材。 丝竹学着她家王妃的样子也小心翼翼挖着土壤里的药材,而冷九也没闲着,他来山上是狩猎的。 收了人家御林军的二百两,不得拿银子办事。 “王妃,您真能干,要不单凭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丝竹满眼艳羡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要是没她家王妃和小桃,此行,他们还真是束手无策呢。 楚南月一笑:“术业有专攻罢了,走,咱们把挖的野菜拿到池水中洗洗去,午膳咱们做菜团子吃。” 丝竹立刻道:“王妃,您现在尚未出月子,属下来即可!” 语罢,她便赶紧将野菜抱进池水中清洗,虽然,她也不善做这些,但她身子糙,多耗费些功夫总能清洗干净的。 楚南月见此暖心一笑,她也不是非洗不可,而且,她并非委屈自己之人,有人帮着干自然是极好的。 就着丝竹清洗野菜的功夫,她好好将周围的环境摸了摸,估计还得往里走走,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找到人参呢。 就在她提裙迈步时,突然感觉脚下一硌,然后,她身子一踉跄就摔个狗啃泥,气得她破口大骂:“劳什子还想挖人参呢,就这狗屎的运气,吃一嘴狗屎还差不多,呸呸呸……” 硌的她脚好痛啊,痛得她一边口吐泥巴,一边口出国粹。 丝竹快速赶过来,然后当即拔剑道:“王妃小心,是鳖。” 这物一旦让它咬住,那便是不死不休的。 楚南月垂眸望去,果然这老东西正龇牙咧嘴要咬她呢,但不巧的很,她也正想吃它呢,所以她勾唇一笑,狡黠道:“杀了就不新鲜了,敲晕了带回去!” 丝竹嘴角抽动,但她照做。 虽然她没敲晕过鳖,但大抵和敲人无异,她对着鳖的头部猛下一击,然后就看见那只龇牙咧嘴的鳖如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楚南月弯腰将它提溜了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大概有四五斤呢,果然是只大老鳖。 “丑虽丑了点儿,但营养大大的,滋补养生再好不过了。” 丝竹实在无法共鸣,虽然她也知晓这个玩意儿不错,尤受达官贵人喜好,但她嫌丑。 而且是真的丑。 丑得她不敢吃的那种。 所以,她礼貌又不失尴尬地一笑:“嗯,拿来给王爷补身子再好不过了。” “他一个人能吃多少,好东西自是要分享,此番路程艰辛,尤其你们风餐露宿,也需要补,咱们一块吃!” 丝竹欲哭无泪:“!!!” 洗完野菜,将鳖也一同装在了篮子中,她们继续朝山里面走去。 一路上她们还挖了几个野生的土豆、豆橛子、山药等等,整整装满了一篮子呢,楚南月简直要爱死这里了,这深山老林就是一座天然宝藏啊,不要钱的宝贝通通往怀里钻,所以,当初她刚穿越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找座野山来着呢。 不然,她现在早就是坐山吃山的土地婆婆了呢。 要不是她现在乃带罪之身的家属,她都要留在此处了呢,劳什子还去什么燕州啊。 听说燕州那边才下过一场雪,料来山上定是光秃秃的,想到此,她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来。 她要做土地婆婆,不要做白毛姑娘! 然下一秒,她再次眉飞色舞起来:“呀,丝竹,你看有苹果啊,好大好红啊,快摘,快摘!” 丝竹好奇抬眸,她也一路摸索来着,怎么她就没瞧见呢,顺着楚南月目光一瞧,不远处,正立着一棵苹果树呢,而且硕果累累。 奇怪,她方才怎么就没瞧见呢。 不由得多望了她家王妃几眼,怕不是土地婆婆转世吧? 由于她们带的那个筐子装满了,所以,土地婆婆婆坐在树底下拿树枝编着不忍直视的筐子,丝竹则飞到树上摘苹果,想着她家王妃爱吃苹果,所以她摘了很多,整整一箩筐呢。 摘完苹果,她警惕地听到从深山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她立刻持剑护在她家王妃身边。 听这声响怕是一庞然大物,虽然她武功高强,但还是有点怵头深山里的猛兽,要知道,她家王妃还在身边呢,若是让她家王妃发生一丝意外,怕是她家王爷再无活的念想。 所以,她当即携楚南月飞身上了苹果树,却听楚南月惊呼一声:“野猪,竟然是野猪!”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与兴奋,毕竟她乃一个现代人,第一次见到野猪,自然是激动压过了害怕,但对于丝竹来说,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尤其她见野猪猛地撞向苹果树,她更是心悸,当即喊道:“王妃,您抱紧树杈,属下引开它去。” 野猪浑身粗糙的毛发犹如钢铁,是以,就是连森林之王都不敢轻易招惹它,所以,她们这棵苹果树又哪里能抵挡住它的撞击? 语罢,她便飞身持剑朝它劈了过去。 上次若非她没护住她家王妃,又何至于害她家王爷失去一切,这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家王妃。 野猪见到有人冲来,立刻发出一声怒吼,瞬间放弃了攻击苹果树,改为张开大嘴朝丝竹冲去。 楚南月大喊:“刺它两眼中间的上方!” 语罢,她抄起一个大苹果也攻向它的薄弱地位,不知是她大力神掌,还是野猪今天状态不好,在她一顿苹果连花炮下,竟真的把野猪击打的两眼冒金花。 丝竹见势,转动手中长剑,飞身而起,精准地刺中了野猪两眼间早已被楚南月砸出大包的地方。 一剑穿透脑袋,野猪霎时血流如注,随即便“砰”的一声,轰然倒地,一命呜呼哀哉了。 楚南月大喊一声“耶”后,随即,便自己从树上出溜了下来。 “咱们今日真是赚大发了,有了这只野猪,接下来的几日,咱们都不愁吃了。” 丝竹心有余悸:“王妃,咱们快离去吧,小心还有其它猛兽出入。” 单只的还好,万一引来群狼,她们必死无疑。 楚南月却是道:“一般有猛兽出入之地必有神物,咱们仔细找找。”完了见丝竹一脸不放心之貌,又沉声加了一句,“巡视一圈立刻回!” 第346章 万物有灵 “江炎,现在什么时辰了?” 江炎抬眸看了看天上日头,回道:“启禀王爷,已是午时三刻。” 萧寒野眉头微锁:“王妃可回来?” 江炎朝山头方向望去,半晌才回道:“回王爷,尚未有。” 萧寒野眉头聚拢的更深:“去寻王妃!” 江炎面露难色道:“......王爷,您别急,王妃他们许是正在回来的路上,再等一等就会回来了。” 萧寒野当即不悦,加重语气道:“寻!” 江炎抿了抿唇子,随后便俯首道:“是,王爷。” 然,下了马车,他就蹑手蹑脚来到不远处休息的御林军身旁,把姿态放得十分低道:“各位御林军大人,劳烦你们帮忙寻一下我们王妃,午时三刻都尚未回来,我们王爷饿了,想必各位大人也都饿了吧?” 御林军原本是不想去的,结果听到他说吃,张甲立刻就眼神发亮派了两名御林军前往深山。 他们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巨款呢。 望着朝深山走去的两名孔武有力御林军背影,江炎长吁一口气。 哎,他可真是太难了。 王妃让他守护王爷,王爷让他寻王妃。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也只能忤逆他家王爷意思了。 一来,他家王爷如今身体这个状况,实在不能留他一个人。 二来,正是因为他家王爷如今的身体状况,他也才敢有这个狗胆儿忤逆他啊。 鞭子,他和冷九所想一般无二,攒着去吧。 虱子多了不怕痒。 这边楚南月正埋头仔细在草丛中寻找“神物”。 “啊!啊!啊!”突然一阵惊诧声打断她。 她抬眸不悦望去,只见是冷九手,而他手里则拎着一只没眼看的瘦鸟儿八哥。 但虽然瘦,却是通人性,听见冷九的惊诧声后,便也有样学样道:“啊!啊!啊!” 原本想打趣两句的楚南月瞬间被吸引走目光,她定定望向八哥,只见它全身羽毛黑色而有亮泽,嘴和脚为黄色,矛状额羽延长,簇状耸立于嘴基,形如冠状,看着就比其它鸟儿精明。 她没打趣,丝竹却是鲜少地打趣道。 “冷侍卫这不辞辛苦奔波半日就只狩到一只鸲鹆?” 冷九望着她们二人脚下的庞然大猪,摸了摸脑袋,才极为尴尬道:“呃......说来真是奇怪,我这都跑遍了半山腰也没看见一只活物,原来全跑王妃和丝女侠这边来了啊?” 随后,他又一脸献殷勤道:“既然丝女侠这般威武不凡,竟是连野猪都能杀死,那么接下来,就由小的代为扛下去吧。” 紧接着,他又为自己找补道:“虽然.......但是......我也很厉害的,王妃、丝女侠你们瞧,这只鸲鹆我可是一点儿都没伤到呢,正好养两日,待养肥了再宰了吃!” 一听这个,他手里的八哥就瞬间慌了神,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道:“啊!啊!啊!不吃!” 虽然小,但性命攸关之际,还是扑腾些许浪花来,冷九那俊俏的脸都险些被它的翅膀刮伤呢,他一把掐住他极为纤细的脖颈,恐吓道:“就吃,就吃,待回去就烤着吃,给我家王爷吃,吃了你,兴许我家王爷也能像你这活猴子般活蹦乱跳了!” 见吓得滴溜着一双大黑圆眼睛直想掉泪的小八哥,楚南月忍不住笑道:“好了,冷九,别吓它了,既然咱们现在不愁吃的,就先养着当解个闷儿吧。” 言语中,她走过去,摸了摸八哥的小脑袋,认真道:“小八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宠物了,可愿意跟我们离开这深山?愿意,你就点头,然后,我就放你自由的飞翔!” 小八哥定定望着楚南月,然后又望了一眼四周,好像是在思考似的,好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小脑袋。 冷九嗤笑一声:“王妃,这小东西最会阳奉阴违了,方才属下抓它的时候可着实费了一番苦功夫呢。” 楚南月摇头:“万物有灵,这八哥绝非凡品,放开它!” 冷九无奈,果然,他刚一松手,八哥就振翅飞翔,一会儿就飞没了影儿。 冷九气得拍大腿:“王妃您看......属下就说嘛,这八哥绝对不是一个好东西,狡猾的很......”望着天空,他不甘心道,“王妃,您先回去和王爷汇合,待属下抓到这只小八哥后,就立刻和你们汇合去。” 劳资,方才抓这只八哥时,他就险些跑断腿、磕掉牙,哪能就让它这么轻易跑了? 待抓到它,就拔光它一身的黑毛,炖汤给他家王爷和王妃补身子。 楚南月摇头道:“万物皆有自保的能力,既然它不愿就随它去吧!” 丝竹则是正色道:“冷侍卫不得胡闹,快将野猪抬下山速速随我们一同离去!否则猪血引来群狼,咱们必死无疑!” 冷九一听这个,哪里还敢去和一只小八哥较劲?当即扛起那重达三百斤的野猪来。 丝竹见此也左手拎起一个苹果筐,右手拎起一个草药筐来,对楚南月道:“王妃,咱们快下山吧,想必王爷等急了。” 楚南月没找到神物,有些遗憾,但她也怕被群狼咬得尸骨无存,所以点头道:“嗯,下山!” 然,就在他们快走到山脚下时,却又听到一阵格外奋力的翅膀扑腾声。 冷九不甘回眸,果然,那只小八哥又朝他飞了过来...... 哦,不,准确地说是朝他家王妃飞了来。 楚南月也惊喜抬眸:“小八哥......”下一瞬,她几乎扯着嗓子惊讶道:“......啊......人参,人参啊......小八哥竟给我们带来一颗人参......” 楚南月接过八哥嘴里叼的人参来,望着那颗胳膊粗的人参,她简直不敢想象,小小的八哥是怎么叼着飞过来的?但它就是做到了。 而且就连人参的须根都很完整,看芦头的数量,怎么也得上百年,真是天赐她家王爷啊。 她惊讶道:“小八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小八哥这次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点小脑袋。 楚南月也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笑着称赞道:“你怎么那么能干呢,这对于我们来说正是刚需,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就说有神物嘛! 这不,小八哥替她寻来了嘛! 冷九也满脸傲娇道:“还有属下呢,是属下抓到它的呢。” 看着这么粗一颗人参,他顿时身心愉悦了,就连被重重的野猪压的微微佝偻的脊梁都不知不觉又重新直挺了起来呢。 吃什么八哥?那么小都不够塞牙缝的。 养着给他们找人参多好! 丝竹没眼看,而楚南月则是当夸则夸道:“对,冷九、丝竹还有咱们小八哥都棒棒哒,待回去炖一锅酱香大排骨犒劳你们!” 就在三人一鸟哈哈大笑时,山下传来喊声:“燕王妃,终于找到您了,燕王爷都饿了呢。” 其实是他们饿了。 尤其是在听到楚南月说炖酱香大排骨后,赶紧满脸殷勤帮冷九一起抬起那只硕大的野猪来。 而楚南月则是悄不声息将那颗人参藏进了袖口中,然后便一脸神秘兮兮下了山,那只八哥则是立在她的肩头,一脸的得意:“下山!下山!排骨!排骨!” 第347章 听着就像个不正经名字 众御林军一看到楚南月他们带回来这么大一野猪时,一个个都不由呆住了。 “燕王妃运气真是杠杠的,竟能逮到野猪,够咱们好好吃一顿了!” “是啊,香喷喷的大排骨再搭配上些许蔬菜就更完美了......呀!还真有蔬菜啊!” “不止,不止,还有野生苹果呢,这哪是野生苹果啊?比咱们京城集市上卖的苹果都大,啧啧啧,燕王妃真是不虚此行啊!” ...... 他们一个个惊讶称赞着,这时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楚南月心里一惊,连忙推开众人的彩虹屁,朝马车跑去。 原来是萧寒野久久不见江炎归来复命,心里着急的不行,正挣扎着坐起要自己前去寻找楚南月呢。 小桃要照顾两个宝宝,自是无力制止他,所以才会开口喊道。 由于江炎距离马车最近,此时,他已比楚南月先上了马车,正回禀萧寒野道:“王爷莫急,王妃已经毫发无损归来了呢。” 萧寒野哪里信:“让开,外面有浓浓的血味!” 那日皇宫生产,他的阿月就独自一人生下双胞胎,满身的血污。 而他父皇竟然还要泯灭人心到抢他阿月拿命生下来的孩子,他怎么能答应?他只恨他一时心软下手慢了,否则,他一定会在第一时刻杀了老皇帝。 谁都不能欺负他的阿月,他怕急了失去他的阿月。 楚南月见此赶紧大跨步抱住他,轻声安慰道:“阿野,我回来了,是我,我没事,真的一点儿事都没有,外面的血是我们狩到野猪的血,你别急,放松......放松......” “阿月......你无事?”听到楚南月的柔声,萧寒野才清醒过来,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有害怕,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没事,不信你摸摸看。”楚南月一边搀扶他重新躺回来,一边回道,“我不但没事,而且我们这次收获多多,接下来咱们一路都不用愁吃了呢,还有......” 她刚想把小八哥介绍给萧寒野,哪知被人家毛遂自荐了:“八哥!八哥!王爷!王爷!” 小桃惊喜道:“会说话的鸟儿?鸲鹆?” 小八哥斜眸睥睨她一眼,叽叽喳喳道:“八哥!八哥!” 楚南月见此哈哈一笑:“对,它的名字叫八哥,小八哥!” 看来小八哥很喜欢这个后世给它所起的名字呢。 小桃不解道:“为何叫八哥?难不成以后这小东西就成咱大家的八哥了?” 她喊就算了,喊八爷都没问题,但让她家王爷和王妃也这样喊,不太妥吧? 楚南月招手小八哥过来,展开它的身子给小桃看:“你看,它底下这两块白斑像什么?” 小桃童言无忌:“呀!竟还是公的呢......”完后,觉得跑题了,又赶紧故作恍然大悟道,“还真是像八呢,八哥这名字果然贴切。” 顿了顿,又信誓旦旦加了句:“王妃慧眼,这名字也就只有您才能想到!” 谁会像她家王妃这般满脑子黄色,竟是连公鸟都不放过呢。 果然她家王妃一日花痴,终身花痴! “边去!”楚南月下意识望了一眼她家王爷,随后又问道小八哥,“小八哥,咱不搭理这忤逆犯上的小奴婢,你喜欢不喜欢我给你起的新名儿啊?” 喜欢不喜欢,反正在后世,这就是他们的名字! 就是连教科书都用八哥取代了他们原有的鸲鹆一名呢。 小八哥喜欢不喜欢尚且不知,反正萧寒野不喜欢,非常不喜欢,虽然他看不见,但结合楚南月和小桃的对话,已尽数知晓,所以他率先代小八哥回道:“八哥!八哥!听着就像个不正经名字,不好听!” 楚南月:“!!!” 劳资你还叫四哥呢,四哥正经,八哥怎么就不正经了? 哪知,小八哥也不喜欢了,本来开始他很喜欢它的新名儿的,但楚南月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将它的隐私扒拉给外人看,所以,也当即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道:“不好听!不好听!王爷起!王爷起!” 楚南月哼哼:“那某人起个正经名儿听听!” 某人极为不走心回道:“黑煤炭!” 劳资他才不想天天有这么一只公鸟来抢他的媳妇儿。 楚南月和小桃同时跌掉下巴:“王爷......这名儿多多少少是不是有些草率?” 最起码发挥他皇子该有的文采起个附庸风雅的名儿也好啊。 还远没八哥好听呢。 听此,某人刚想走点心,哪知小八哥又叽叽喳喳道:“煤炭!煤炭!煤炭!” 楚南月和小桃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你这个小东西,竟然喜欢煤炭这个糙名儿?” 小桃回:“王妃,贱名儿好养活,亦如奴婢的小桃,给点儿水就能活!” 楚南月更笑不活了:“小桃言之有理,而且咱们也必须得民主,既然煤炭自己也喜欢,那就叫煤炭吧!” 煤炭得了无关它隐私的名儿自然开心,又叽叽喳喳叫了几遍“煤炭!煤炭!煤炭!”后,便从窗帷飞了出去。 小桃这时又说:“王妃,既然煤炭都有了名儿,那是不是也该给咱们的小世子和小郡主起名儿了啊,难不成还真叫萧坚、萧强?” 萧坚!萧坚!她总觉得她在削东西! 萧强!萧强!她总觉得她把东西削强了! 萧寒野:“!!!” 楚南月:“!!!” 看破不说破,他们的萧坚强就这么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第348章 留宿庄户 楚南月轻咳一声,然后起身将两个宝宝抱来萧寒野身旁,她眸中闪过一抹愧意,这段时日,因为萧寒野的伤势,她确实忽略了两个宝宝,以致于他们出生三日了都尚未有名字。 所以,她沉声道:“阿野,这次咱们起名可不能再敷衍了。” 完后,她就一副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貌。 萧寒野点头,仔细想了想,便率先开口道:“沐风砥砺志如钢,瑶草葳蕤映日光。儿子叫萧沐、闺女叫萧瑶,愿他们历经风雨洗礼,心怀信念飞扬,如何?” 楚南月立刻眉目舒展,附和道:““沐”字有润泽之意,而“瑶”字有美好之意,甚好。” 小桃虽听不大懂,但既然她家王爷和王妃都同意,而且她觉得她听不懂的绝逼是好诗词,所以,也举手叫好道:“萧沐、萧瑶,沐沐、瑶瑶,好听,好听,是不是啊?沐沐大宝贝,瑶瑶小宝贝?” 小沐沐和小瑶瑶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小沐沐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测之貌,而小瑶瑶则是扑腾着两条小胳膊,咿咿呀呀,展现的是兴高采烈之貌。 楚南月宠溺地抱起小瑶瑶,开心道:“看来瑶瑶小宝贝很喜欢爹爹给起的新名儿,是不是啊?” 小瑶瑶得了娘亲的抱抱,咿咿呀呀得更是卖力,楚南月见此心花怒放,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圆鼓鼓的脸颊,小瑶瑶更是开心地吐起泡泡来。 “瑶瑶小宝贝最最可爱了,娘亲喜欢的不得了。” 楚南月抱着小瑶瑶一顿亲、一顿夸。 旁边被冷落的某男人和某小娃几乎同步表情地嘴角抽动,若非大小版的差异,二人还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呢。 尤其此刻,二人面面相觑、同病相怜之貌更像了,只见大号正轻轻拍着小号,酸酸道:“小沐沐你看,你娘亲有了妹妹后,就把咱爷俩抛之脑后了。” 关键,特么地,方才还端的一副高深莫测的萧沐此时竟也咕噜咕噜转起眼珠子来,端的是一副深以为然之貌。 楚南月见此哭笑不得,将手中的萧瑶放在萧寒野身上,然后抱起萧沐来,佯装生气拿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道:“沐沐大宝贝可不能学你爹爹那个醋劲,咱们可是男子汉,不能和妹妹争风吃醋的哦!”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偏不倚对着萧沐也是一顿亲、一顿夸。 “沐沐大宝贝也最最可爱了,娘亲也喜欢的不得了。” 得了娘亲对妹妹同样的待遇,萧沐也不再拘着,也学着方才妹妹的样子,开心地吐起泡泡来。 楚南月见此更是开心了:“这样才乖嘛,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的,想要什么就直接表达出来,别整日顶着和你爹爹一般无二的俊颜耍酷!” 萧寒野一边极为小心翼翼抱着闺女,一边不满道:“他们爹表达了,可他们偏心娘也不一碗水端平啊!” 楚南月嘴角抽动,但念在如今他是一个病号的份上,还是极为快速吧唧了他一口。 病号抚着自己残有余香的嘴唇,情不自禁吞咽一口唾沫,随即便装作云淡风轻地哄起闺女来。 小桃都替她家王妃累得慌,但看人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之貌,心里又欢喜艳羡的很,所以,便悄不声息下车替她家王妃炖酱香大排骨去了。 本想替她家王妃分担,哪知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妃,野猪太大了,咱们的小锅根本不够用,怎么办?” 正与男人和孩子腻歪的楚南月闻此,轻轻放下孩子,然后对男人说了句:“你先好好歇息,我下去看看。” 男人拉住她,道:“可去附近的庄户借宿一晚。” “好!” 语罢,她便下了马车。 望着翘首以待的御林军,再望望前方,楚南月缓缓开口:“我瞅着前方似有人家,不如今晚咱们去借宿一晚,一来可以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晚,二来也方便本王妃将厨艺发挥到极限,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他们是被发配的,自是做主不了自己的行程。 果然,张甲率先反对道:“燕王妃,不是卑职不通融,只是燕王妃您上午采药已耽误了半日,若是再耽误半日的话,怕是卑职等也不好交差啊......” 李乙也道:“对呀,还请燕王妃理解我们押解官的不易。” 楚南月不以为意:“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燕州距离京城数千里,路上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是在所难免的,燕王已接连奔波三日,他的身子确实到了极限,而且,你们也不想你们的十两银子物有不值吧?” 见二人面露难色,楚南月继续开口道:“此番押解,苏统领可有规定时间?” 张甲和李乙诚实回道:“这个并没有!” 楚南月点头道:“这就对了,虽然皇命不可违,但苏统领也是记挂燕王爷的身子,并未规定时间,所以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呢?再者若是让燕王休息好了,后面三日,咱们也是完全可以将时间赶回来的!” 听此,张甲和李乙也不再拒绝。 既然未明确规定时间,那他们就不怕了,而且他们是真的想吃酱香大排骨。 达成一致意见,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循着那袅袅的炊烟,一炷香时辰,他们便走到了那处村庄。 这个时间点儿,大部分农户正在家里用午膳,极其少有的一些用完膳,正在村头的大槐树底下八卦闲谈。 见村口突然驶入一辆马车,随行的还有数十名雄赳赳气昂昂的乘马威风凛凛之人,当即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是这里的农户,大半辈子都从未出过自己的村,马车本就不常见,更何况这令人震撼的场面。 马车奢华无比不说,那数十名持刀侍卫,更是铠甲鲜明,马蹄声震天响,扬起一片尘土,瞬间让平静的村庄热闹起来,大人们不敢靠近,可小孩子敢啊,他们不顾大人的拉扯好奇地一步步凑过来,又怂又好奇道:“你们......你们乃何人......来我们村做甚?”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中年男子气喘吁吁跑过来,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十几名持铁楸、锄头、镰刀、木棍......反正各色东西的都有,有一个更是夸张,嘴里塞满窝窝头,而手里拿着一水瓢,如此滑稽之貌,却端的是一副严防之貌。 显然是把楚南月一行人当成了居心叵测的强盗! 尤其是在看到众御林军拔刀的动作后,更是确认了心中所想。 马车内的楚南月听见“苍啷”一声,就迅速从马车内走出来,见两方对峙之貌,她无奈一笑,随即赶紧示意御林军收剑,笑着对老百姓解释道:“各位老乡莫怕,我们并非强盗,而是奉旨办事的朝廷之人,此次路过贵地,只是想要稍作休息,并无恶意,还望各位老乡可以通融一二。” 她的声音温和,她的笑容可掬,瞬间打消了那些手持农具的村民们不安心理。 那精瘦中年男子,也示意村民收起农具来,然后才开口道:“草民乃杏沟村的里正贾淮,既然各位乃办案的朝廷贵人,我们杏沟村自是当配合,只是你们这么多人......” 此时,那刚费力吞咽下满嘴窝窝头的于大柱向前对里正道:“里正,我家村尾新起的院子可以容纳他们所有人......就是我家没有这么多被子。” 村庄都是那种大炕,一个炕上挤上十来人是没有问题的,况且他家新院子足足有三大间屋子呢。 里正贾淮道:“被子我们凑凑就够了,你先领各位大人过去,稍后我拢完被子一同送去。” 村民见他们都没恶意,而且又是办事的朝廷之人,所以都非常热心地自报家门借被子。 感受到村民们的纯朴和善良,楚南月暖心一笑,随即她看向冷九,冷九当即持剑削了一大块猪肉,目测足足有几十斤。 楚南月将猪肉递给里正贾淮:“多谢里正热情款待,有劳您将这些猪肉分配给热心的村民。” 众村民见此纷纷两眼冒星星,要知道他们农户平时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肉,而现在他们只需借一床被子便可少说得被分到两斤的猪肉呢,可真是太值了。 但他们乃淳朴之人,所以又纷纷咽着口水拒绝道:“使不得,使不得,就一床被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大一块肉啊?” 里正也道:“对,帮助朝廷乃我们老百姓应做之事,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语罢,他也不由吞咽一口唾沫,他家小孙子这两日正缠着要吃肉呢。 但他乃一村之里正,岂能觉悟还没村民高。 迎着这过分响的口水声,楚南月不由一笑:“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你们就收下让我们也安心吧!” 见里正收下,他们一行人才随着于大柱前往村尾驶去。 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眼冒绿光,随即在里正的一声吆喝下才不得不散去:“瞅什么呢?瞅肉能飞自己肚子里啊?还不快回家取被子来?” 众村民嘿嘿一笑:“里正,你就分好肉等着我们吧!” 语罢,他们便一窝蜂散去。 楚南月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村尾于大柱的新房子处。 “夫人,最里面那间是我们准备给新媳妇过门住的,里面的被子都是新的,您放心住。”于大柱热情道。 他瞅着楚南月虽然衣衫并不怎么干净,但她身上那随着身姿走动而流光溢彩的衣裳绝非凡品,而且她气质和言谈都非凡,绝对乃达官贵人的家眷,想必定是讲究的,所以,他赶紧将家里最新的东西给她用。 楚南月虽然没有洁癖,但对于衣裳和被子等这些贴身之物确实有点,所以,对于于大柱的热情,她没有拒绝,而是回道:“多谢大叔,只是我现下也是身不由己,无以为报,但是我精通医术,大叔若有需要可尽管开口。” 于大柱立刻回道:“夫人客气了,要什么回报,房子住一晚又不会烂掉,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咱们穷乡僻壤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有人气,你们定是还没有吃饭吧?我让我那家子和闺女来给你们做饭。” 于大柱是村里有名的热心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让出自家的新院子来。 很快,就进来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和一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少女,少女长相虽不惊艳却也算是清秀。 她一进来便开口道:“爹,做什么饭?” 于大柱没好气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大凤,你这个拎不清的傻丫头,今日贵人在此,当然是做最好的饭。” 少女叫大凤,是于大柱的闺女。 大凤显然习惯了她爹的“暴力”,摸着脑门嘿嘿一笑:“那女儿就多放些米。” 其实农户家哪里有什么好饭,一年到头就是糙米饭、窝窝头,再配盘青菜就已是人间至欢。 这时,冷九和江炎二人抬着他家王爷经过:“王妃,属下先将王爷安置进房间!” 二人这一声可把打闹的三人惊呆了:“什么?王爷?王妃?” 他们见过的最大官就是他们的里正,此时竟见到了......王爷?王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于大柱吞吐道:“......请问,夫人夫君姓王......名爷吗?” 于氏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然后赶紧拉着他跪下,小声道:“什么姓王名爷?亏你想的出,那王妃也恰姓王名妃?” 虽然木板上的“王爷”蒙着眼,可他周身的气质绝对胜过在场每一位,先跪总是没错的! 楚南月见此无奈一笑:“你们快起来,不必如此多礼,在这里我们还要仰仗大叔和大婶的!” 虽然她没有明确回答,但也算是承认了他们的身份,所以于大柱和于氏此刻明显拘谨起来,眼中满是敬畏和好奇。 大凤也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王妃,果然是个肤白貌美的绝佳美人,哪是她们乡村泥蛋子所能比的。 随后她又望向木板上的王爷,只一眼,却是再也移不开...... 第349章 清洗猪下水 尼玛这世上咋会有长相这般俊魅的男人,即便看不见眼睛,却也是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毅,不知纱布下覆盖的又该是一双何等风华眸子? 楚南月顺着大凤视线望去,嘴角狠狠一抽:“快将瘫王爷抬走!” 尼玛都成这样了,还有人惦记? 大凤忍不住开口问:“王妃......王爷竟是瘫的?” 楚南月见冷九和江炎二人已抬着萧寒野进屋,这才敢回道:“何止瘫,还瞎呢,要不这王妃之位能轮着我啊!” 虽然吧,她长得也好看,但是吧,无论是谁见着她和萧寒野,绝逼都认为是她占便宜,要怪就怪那狗东西长得太过耀眼。 “啊!”大凤张大嘴巴,面上极具惋惜之貌,“瞎的......又瞎又瘫......王爷这可咋活啊?” 真是我见犹怜呢! 于大柱和于氏见此都忍不住嘴角抽动,二人几乎同时朝她额头弹来一暴击:“大凤,你这个拎不清的臭丫头,胆敢置喙王爷和王妃之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还不赶紧去做饭来,多多放米!” 真是岂有此理,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虽然王爷是个瞎的,但那也不是他们贫民百姓所能高攀的,而且,人家正牌王妃还在这杵着呢,就这么上赶着给人家夫君做妾去? 他们贫苦人家可不兴三妻四妾这一套! 不是他们嫌弃自家女儿,就瞅瞅她闺女那损色儿,哪里能和人家高高在上的王妃比啊? 所以,二人赶紧跪地,诚惶诚恳道:“王妃,大凤那丫头自幼就虎,说话不经过大脑,但绝对没有坏心眼,您千万不要和她置气。” 楚南月无奈,对于自家夫君随时招蜂引蝶这事,她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回道:“快起来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饭我们自己做就行了,但是我们需要借用一下你们的灶台。” 于大柱见楚南月他们要自己做饭,当即以为自家女儿不当行为真惹恼了人家,所以立刻大声喊过大凤来:“臭丫头,快给王妃磕头认错!” 楚南月自是知晓他乃何意,赶紧道:“罢了,就麻烦大婶和大凤给我们打一下下手吧,还有,你们今日也不用在前院开火了,等饭熟了一块过来吃吧!” 于大柱和于氏满脸惊讶:“这怎么使得?” 他们哪里有福气能肖想和王爷、王妃一同用膳? 楚南月淡淡一笑:“无妨,多几双筷子的事,再说这么多肉和菜,我们根本就吃不完!” 于大柱和于氏听了,心中既感动又惶恐,面对楚南月的诚心邀请,也不敢再拒绝,立刻一起忙碌起来。 小桃自是也要帮她家王妃一起张罗做饭的,所以她喊去江炎和丝竹二人帮忙照看小世子和小郡主。 虽然闲着的人手很多,但他们也只敢用自己的人。 这边楚南月将切好的一块块猪排骨扔进热锅里焯水,既然去腥又能紧实肉质,随着排骨在锅中翻滚,阵阵肉香逐渐溢出,引得一旁的于氏和大凤直吞咽口水。 她们都记不清她们究竟有多长时间没吃过肉了,而排骨这种骨头按肉价卖的高贵东西,更不是他们贫民所能吃得起的。 于氏毕竟是个上个年岁的妇人,居然也像她家大凤那般没出息馋肉,于是她很难为情道:“王妃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楚南月还真有事需要她帮忙,但她面露难色道:“有是有......但是很臭......” 大凤瞬间眼睛一亮:“臭?我不怕啊,谁不是打小从屎尿中滚出来的?” 语罢,她再次望向最里那间房间,目光殷殷...... 楚南月再次嘴角抽动,她想说,醒醒,长得再好看,粑粑也是臭的! 见自家闺女又朝人家王爷房间望去,亲娘再次忍不住重弹她脑门:“此事哪里轮的着你?王妃,孩儿她爹去就行!” 语罢,她也忍不住朝最里间望去。 即便是给王爷接屎,他们都觉得自己不配。 这很现实,毕竟地位决定一切。 就像给皇上接屎,那也是大内务总管的殊荣!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楚南月扶额:“呃......我说的是帮忙洗一下猪下水......” 于氏和大凤闻言,顿时有些尴尬,但洗猪下水?她们都嫌弃的吃食啊。 “王妃,猪下水很臭的,就算是在我们乡下都没人爱吃的,您这是要......” 楚南月耐心回道:“那是你们清洗的方式不对,今日我来教你们如何清洗猪下水,只要清洗干净了,那它就是一道绝美的菜肴!” 大凤直言道:“王妃不会还没原谅我,才故意让我清洗巨臭猪下水的吧?” 她还是想伺候王爷去,虽然同样都是米共之地,但一个是高贵王爷,一个是一头猪,高低立现。 于氏又忍不住敲了她一下脑门:“小祖宗啊,你别在这般没大没小了,成吗?王妃让咱清洗猪下水就清洗猪下水,哪里来这么多事儿啊?” 大凤也有点委屈了:“娘,再敲就肿了,呜呜......” 楚南月见此轻笑一声,随后神秘莫测道:“放心吧,臭虽臭,但本王妃保管你们学会了清洗猪下水,日后会以此发家致富的!”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无以回报于大柱一家的热情,所以传授他们一手艺,聊作谢意。 闻此,于氏显然信不过,毕竟猪下水的臭真是无与伦比的,但她还是和大凤一起跟在楚南月身后。 看她们的表情,楚南月就知道她们心中所想,所以,她并未再说话,而是径直来到那坨正散发着大粪味的猪下水处,指着那块猪心道:“猪心好处理,放水里,来回挤压,直至排净里面的血水即可!” 大凤见这个简单,立刻举手道:“王妃,这个我来。” “那猪大肠和小肠呢?”于大柱和于氏见好活被自家闺女抢走,所以认命主动道。 楚南月不回反吩咐冷九道:“冷九,从灶膛里盛大一大盆草木灰来。” 然后才缓缓对于大柱和于氏道:“这个清理起来可能费些功夫,草木灰可祛味,你们用手反复揉搓这些东西,沟沟壑壑都要揉搓到,然后再用清水冲洗干净就可以了。” 虽然于大柱和于氏并不愿花费过多时间清洗臭猪大肠,但王妃说他们日后可以此发家致富,左右没有啥成本,只需花费些功夫,他们还是愿意尝试一番的。 所以,二人当即非常卖力揉搓起来。 看得冷九嘴角一阵抽搐,他家王妃最近pua人的能力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臭的东西都有人相信能吃? 谁爱吃谁吃! 反正他不吃! 第350章 我和王爷是夫妻,亲亲是合法的! 看见他们清洗的手法很是娴熟,楚南月转而又重新来到灶台前,此时小桃已将排骨捡了出来,而且锅也刷好了。 楚南月将猪油倒了进去,看见冒烟,才将葱姜蒜这些东西下锅,随着“呲呲”一声,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一股勾人食欲的蒜香味,见此,她又倒了一把她从山上采摘的药材,不知道是什么,反正随着她的翻炒,一股浓郁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引得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御林军不禁纷纷抬眸,个别脸皮厚的更是不由开口问道:“王妃,何时才能用膳?” 楚南月回:“炖排骨需要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你们若是饿了,就先啃干馍馍!” 闻此,众御林军一咬牙。 吃干馍馍那是不存在的! 忍就完事了! 见底料炒好,楚南月将小桃事先炸至金黄的排骨倒入了大锅中,然后倒上适量的水,吩咐冷九待冒气后,改为小火即可。 冷九本来一个人烧火挺无聊的,但突然头顶冒出一道声音来:“小火!小火!” 他惊喜抬眸:“八哥,还是你这小东西好啊,还知道陪我来唠嗑!” 八哥煤炭不满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道:“煤炭!煤炭!煤炭!” 冷九瞅着他身下的八字,故意逗他:“八哥挺贴切的啊!” 再次被人冒犯隐私,而且还是同类,气得八哥猛地朝他飞去,趁冷九下意识捂脑袋之际,快速啄了一口他的手,然后落在房梁上得意道:“煤炭!煤炭!煤炭!” 望着手背的淤红,冷九气得牙痒痒:“八哥!八哥!你就叫八哥!” 完后,还故意伸手比划了一丢丢,满面嫌弃:“还是小-八-哥!小的不行,比真鼻还小!” 八哥虽然是只鸟,却也是有自尊的,见冷九居然敢如此嘲讽它,当即一鼓作气,继续朝他一头撞去,哪知这次反被冷九偷袭。 冷九抓着它翅膀,故意把它往火堆里凑:“小八哥,给爷服个软听听,爷就放了你!” 八哥被大火熏得一阵头晕,刚想服软,结果眼尖瞅见了门口的一桃红色身影,立刻梗着脖子大声道:“小桃!小桃!救命!救命!呜呜!呜呜!” 小桃进来是要贴饼子的,结果看到冷九的恶行,当即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辣手无情的冷九,居然这么残忍对我们小煤炭,快放开!” 冷九不放:“小桃,你不要被它骗了,这小东西最会扮猪吃老虎了,你看它啄的我手。” 望着他手背上不起眼的淤青,小桃不以为意:“所以,只因它不小心啄了你一口,你就要活活烧死它?你可真是凶狠!” 八哥气息微弱道:“呜呜!呜呜!烫死了!烧死了!呃~” 见小八哥一命呜呼,小桃立刻就急了,当即不管不顾冲到冷九身旁抢夺。 冷九下意识地松手,然后就见小八哥立刻精神抖擞地振翅飞翔,他欢呼道:“小桃,你看,我就说这小东西最会......呜呜......” 然下一刻,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小桃一个趔趄就朝他摔了过来,而她的唇瓣好巧不巧正压在他嘴上...... “啊!” “啊!” 二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满脸错愕。 冷九感到唇上柔软的触感,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一时竟是心跳如雷! 而小桃则是满脸通红,尤其房梁上的小八哥还喊道:“亲亲!冷九、小桃、亲亲!王爷、王妃、亲亲!羞羞!羞羞!” 刚一脚踏进来的楚南月:“!!!” 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她掐腰指着小八哥超凶狠道:“我和王爷是夫妻,亲亲是合法的,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你浑身黑毛都拔光,烤着吃!” 吓得小八哥立刻改口道:“冷九、小桃、羞羞!羞羞!” 小桃确实羞,她挣扎想要站起来,但冷九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气得她咬牙切齿道:“你......你放开我!” 冷九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扶正她,极为尴尬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呜呜,他一世英名不会尽毁吧? 他真的不是他家王爷那种人啊! 但他好像突然理解他家王爷了...... 小桃没有说话,她鲜少低着头,不敢看冷九的眼睛...... 楚南月见二人就这样尴尬地站着,于是,便若无其事道:“水开了,可以贴饼子了,今日人多,得多贴几锅!” 完后,她快速关上厨房门,然后小心翼翼掏出那颗百年人参来。 小桃立刻走出尴尬:“王妃,您放心给王爷熬参汤,奴婢给您盯着。” 冷九见小桃不再计较方才之事,也赶紧道:“小桃,你安心贴饼子,我耳力好,给你们二人守门。” 待楚南月将人参熬好后,小桃已足足贴了三大锅饼子,此时,一锅排骨也炖好了,这时门外传来于大柱的声音:“王妃,猪下水都清洗干净了,您方法真管用,真的闻不到臭味了呢。” 楚南月示意小桃先将参汤给萧寒野端去,然后她才去开门。 随后她便指点起于大柱夫妇来:“猪心咱们切片清炒,至于猪大肠咱们麻辣着吃,这样味道更鲜美、更下饭!” 嗅着屋内浓郁的肉香味,原本不抱希望能将猪大肠做出美味来的于大柱夫妇,此时也是怀揣着十分的殷殷态度学的,尤其当那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猪大肠出锅时,他们都惊呆了...... 就是连冷九都忍不住想要上手尝一块...... 第351章 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东西! 楚南月将每道菜都事先盛出一小盘来,又拿了四五个饼子,然后吩咐冷九道:“冷九,先将这些给王爷送去!” 冷九吞咽着口水就去了。 “大叔、大婶,咱们也把这些端出去,开始用膳吧!” 随后,楚南月就带着于大柱和于氏将剩余的满满一大锅酱香排骨、清炒鸡心、爆炒肥肠端了出去。 刚一上桌,那些御林军就围了上来,他们早已被楚香气勾的肚子蛔虫都跳出来好几次了。 大凤也喊来了家里其他人,有爷爷奶奶、大哥、大嫂、大侄子、二哥,统共是九口人。 大侄子铁蛋五六岁的年纪,软萌软萌的,一进来就吸着鼻子道:“爷、奶,咋这么香呢?铁蛋从没闻到过这香呢,比肉还要香!” 引得于大柱和于氏哈哈大笑:“铁蛋,就是肉香啊,那是王妃手艺好!” 他们望向楚南月的目光满是惊讶和赞叹。 他们没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不但会做饭,而且竟是做得这么美味,是他们一辈子从未闻到过的美味。 这还不止,还格外亲民。 这不,他们刚要带领家人一起跪拜,就被楚南月制止了。 “大家都不要拘谨,相逢即是缘,开饭吧!” 语罢,便率先夹了一块剔好骨头的排骨递给铁蛋:“小孩子吃肉才能长得高高,小铁蛋吃排骨哦。” 铁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面前那块香气四溢的排骨,嘴角直流口水,看了一眼爷奶便接过排骨来,奶声奶气道:“谢谢王妃娘娘!” 然后,就大口咬了下去,只一口下去,便忍不住大叫道:“呜......太好吃了,又软又香......是铁蛋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众人都哭笑不得:“铁蛋,你这么小就是一辈子了......哈哈!” “哼!”铁蛋不搭理他们,他可是个小机灵鬼,要留着嘴吃肉肉呢。 他机灵,别人纯粹是因为馋,见楚南月动了筷,便也迫不及待开始吃起来。 “呜......好嫩好香......还真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东西。” “嗯,外皮酥软,肉质鲜嫩,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软糯喷香的排骨!” “燕王妃真是厉害,怪不得当初能拿下燕王爷呢,就这手艺,那绝对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楚南月:“!!!” 她不乐意听,怎么吃个饭都能吃出优越感来? 这是夸她呢?还是夸她呢? 所以,没好气对那伙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御林军道:“好吃就多吃,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众御林军都是糙汉子,不晓得他们怎么得罪燕王妃了,所以话锋一转道:“燕王妃......这是猪大肠吗?” 楚南月哼哼:“嗯!” 虽然闻着特别诱人,但一想到是存放大粪的地方,他们就难免觉得膈应,所以不确定道:“王妃......这真的能吃?” 说着,还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那股麻辣的浓郁馨香味直窜他们的鼻尖。 弄得他们都想尝尝了。 楚南月没好气道:“不能吃,看的!” 这时,冷九出来附和一声:“对,看的!”语罢,便麻利地夹了一块咀嚼起来,顿时被那麻辣鲜香的口感所征服。 瞬间觉得酱香大排骨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便旁若无人自顾自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还满面嫌弃,只要他演技精湛,爆炒麻辣肥肠就都是他的! 江炎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是觉得他行为怪异,所以也好奇夹了一块肥肠尝尝,当浓郁的麻辣鲜香味道蔓延口腔时,他瞬间就明白了冷九的反常,但他也有样学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众人见他们二人吃得一脸便秘样,顿时就失了兴趣,改为大口朵颐起大排骨来。 大排骨配野菜饼子真是绝配。 突然,冷九想到正事:“对了,王妃,王爷让您进屋和他一起吃。” 这次,他可不是故意忤逆犯上的,是真的一时被肥肠吸走了心神。 完后,他还极为神速往小桃碗里夹了几块肥肠。 小桃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但细瞅,耳尖却有些发红。 “好!”楚南月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朗声回道。 她本来就打算先陪大家吃几口,然后回去陪她家王爷的,所以,经冷九这么一提,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招呼大家一声:“各位慢吃,我先失陪了!” 众人立刻起身,十分恭敬道:“燕王妃好走!” 他们已完全被楚南月精湛的厨艺所折服。 就在这时,门外发出一道响声来,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身上衣裳脏兮兮的,不过小脸粉扑粉扑,很是可爱。 “二丫姐姐,你是来找我的吗?可是我现在不能出去玩,我在吃肉肉!”铁蛋一边啃肉,一边口齿不清道,完后,还热情邀请道,“要不,二丫姐姐一起进来吃!” 二丫是村里王二狗家的闺女,平素总和铁蛋一起玩,但此刻,她并不是来找铁蛋玩的,而是闻味来的。 铁蛋家的鲜香肉味飘满了整个村庄,她馋的紧,但她爹娘又不好意思带她来,所以就告诉她:“远远地站在门口闻味,闻够了就回家来!” 人家贵人已经赏赐他们每家两斤肉了,他们做不出人家的香味来,哪里好意思再带孩子讨要现成的熟肉啊。 二丫怯怯望了一眼满院子侍卫,有些害怕,不敢上前,但她又真的很馋肉,尤其铁蛋都邀请她了,但她又怕挨自家爹娘的骂,所以踌躇不定,竟生生逼出了眼泪来。 楚南月见此赶紧招呼道:“二丫进来,告诉我,你哭什么啊?” 谁知这么一招呼,竟一时涌进好多孩子来...... 第352章 我绝对会将你和孩子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他们都和二丫一样,是被于大柱家的肉香味熏来的。 农村就这样,有点什么浓郁味儿,一村子都能闻见,大人还好,可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哪里忍得住?这不组团闻味来了。 楚南月听了哭笑不得,随即她瞅了一眼锅内的大排骨,小手一挥:“罢了,管不起大人,还管不起孩子嘛,都回家拿碗来!” 虽然分不了多少,但让孩子尝尝鲜,一人分两块,再配上一碗汤还是足够的。 很快,一群孩子就捧着自家碗跑了过来,一个个目光殷殷却又自觉地排好队,可耐人了。 众御林军和于家大人见此也不好再吃大排骨,毕竟他们大人少吃几口没关系,要先紧着孩子嘛,但爆炒麻辣肥肠,孩子吃不了啊。 于是他们纷纷把目光锁向仍吧唧着嘴巴吃得一脸意犹未尽的四人身上。 尼玛,他们怎么觉得被骗了呢? 于是,纷纷忍不住下筷尝了尝。 “呜......这真的是猪下水吗......怎么能这么好吃......居然比大排骨还美味?” “燕王妃,您手艺真是绝了,猪下水做得都比山珍海味好吃,此行我们真是抄着了。” “好你个冷九,居然敢吃独食?” 众御林军纷纷后知后觉,一边扒拉着猪大肠吃,一边咬牙切齿道。 冷九不以为意:“哼!我又没说什么,是你们自己不吃的!” 张甲满嘴喷油道:“你不故意整出那副便秘模样,我们能被你所欺骗吗?” 冷九笑道:“咋滴?那是你们不了解我,只要一吃到美食,我就是那副玉树临风之貌,要不怎么我们燕王府的人都吃呢!” 众御林军:“你......” 小桃起身佯装要撤菜:“你什么啊?话这么多,看来都吃饱了,那剩下的明日再吃吧!” 众御林军才刚开始吃猪大肠,哪里肯,于是,当即就为美食折了腰:“桃姐姐......别......我们不说话了,吃还不行吗?” 有媳妇护着就是好啊! 语罢,他们再次恶狠狠瞪向冷九,只是这次眼神中又多了一份明晃晃的羡慕。 冷九挑眉哼哼,随即又轻声对小桃道:“小桃,别管他们,咱们继续吃猪大肠。” 不止他们觉得异常好吃,于家人也觉得好吃,那是他们从未吃过的美味,燕王妃果然没骗他们! 日后,他们真的能以此发家致富! 等等,燕王妃? 王妃竟然是燕王妃? 那屋里又瘫又瞎的王爷不就是燕王爷了吗? 于大柱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放下筷子,颤抖着双唇道:“王妃......屋里躺着的是咱们北萧国的战神王爷......燕王爷吗?” 楚南月瞧了一眼里屋,诚实点头道:“对,是燕王爷!” 于大柱一家人都瞬间懵了,竟是赫赫有名的燕王爷? 起初他们对于王爷的感观,大抵就是高高在上,但对于燕王爷那就不一样了,经过民间的传说,早已加上了一些神话色彩。 传说,燕王爷面似锅底,虬髯飘飘,身高八尺,战场上只需瞪一眼便可吓得敌军弃械投降,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他们北萧国的常胜将军,只要有燕王在,那他们北萧国便永远都是国之大国。 但...... 今日一见,怎么与传说大相径庭呢? 燕王爷长相绝美不说,而且又瘫又瞎...... 大凤这时忍不住开口问道:“燕王妃,燕王爷是在此次与南叶国大战时,不小心受的伤吗?” 闻此,楚南月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而冷九、江炎则是直接怒拍一把桌案,然后起身愤愤离去。 他们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责任,血洒战场、马革裹尸乃他们的使命,但战场从未失利过的他们王爷竟然被老皇帝,他的父皇用卑鄙手段给算计了! 如此憋屈之气,他们如何不为他们王爷感到愤怒?! 但现下他们为鱼肉,人为刀俎,又能怎么着?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呗! 于氏见气氛瞬间阴沉,立刻扯了扯大凤的衣襟,小声道:“好闺女,娘求求你了,可千万别打听人家皇室之事了,小心被灭门!” 语罢,她故作淡定道:“民妇多谢燕王妃慷慨传授,相信有了这绝味的猪大肠,定能改变民妇一家的生活!” 虽然他们只是普通的村民,但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尤其燕王乃他们北萧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尤受他们坊间谈论。 传说这位燕王功高震主,所以才会被当今陛下以忤逆罪名,发配燕州。 楚南月回神,她望了一眼埋头吃饭、自动远离皇室纷争的众御林军,眸子沉了沉,随即,便笑得无懈可击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热心奉献自己的房子,这是你们应得的,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楚南月就望见了一脸落寞的萧寒野,直到听见她的脚步声,才面露喜色道:“阿月,你来了。” 望着他嘴角刻意的笑容,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赶紧大跨步上前,一脸心疼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阿野久等了。” 语罢,便将枕头横在床头,搀扶着他的身子小心翼翼扶他坐起来:“我来喂你吃饭!” 萧寒野笑着回道:“我们一起吃!” 每天他最期盼的事就是楚南月守着他,可是,她又每日都很忙,并不能时刻陪伴他身旁。 所以,他总是没有安全感...... 楚南月见他摸索筷子,于是便问道:“是想自己吃吗?” 他回:“嗯,手可以活动了,自己来,这样咱们可以一起吃!” 楚南月见此便将榻上小桌子搬了过来,然后将几盘菜一一摆放上,盛出一碗人参汤交到他手中:“喝了这碗参汤,等到了燕州拆完线后,你便可以下地走了。” “阿月真是个福星,我听冷九提起,一山头的好东西全让你一人拢了去!”萧寒野接过参汤没喝反而递到她嘴边。 楚南月心里一暖,就着他的手“咕咚”喝了一口,才将它推回去道:“那是,我乃锦鲤附体,等到了燕州之后,我绝对会将你和孩子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她都想好了,等到了燕州,她就带着冷九和丝竹二人主攻山头,等攒够银子后,她便要着手萧寒野眼睛一事了。 毕竟没钱寸步难行。 萧寒野无奈又宠溺一笑:“那以后我们就全部仰仗王妃了。” 这一路若是无他的阿月,他还真的挺不过来。 “好说好说!”楚南月豪情万丈,随后坏笑一声,挑起他的下巴道,“你这盛世美颜绝对够资格!” 虽说瞎了,但就这副残躯,外面还排着队的女人等着服侍呢。 说曹操,曹操到,大凤的声音应景地从门口传来:“燕王爷、燕王妃,你们需要民女帮忙吗?” 楚南月凑到萧寒野耳畔小声骂了一句:“妖孽!”后,便大声回道,“大凤,不用了,帮你娘收拾碗筷吧!” “哦!”大凤蔫蔫应了一声,随即便悻悻离去。 萧寒野不知她所想,只当楚南月真吃他的颜,此时他也无比感谢老天赏了他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容颜,所以,他勾唇一笑:“那王妃要不要细品一番?” 第353章 蠢蠢欲动 楚南月闻言,顿时小脸嫣红,在脸皮这方面,她一向比不过男人的,但发现他看不见后,无形中又助长她的羞耻心,所以,她伸手轻轻捏了捏男人绝美容颜,打趣道:“好啊,阿野这般姿色,自是要日日细品一番的。” 语罢,便蜻蜓点水划过他的唇瓣。 男人原本想趁机加深这个吻的,但口中蓦然多了一块东西。 楚南月问:“专门给你单炒的不辣肥肠,好吃不?” 原来是楚南月塞进他口中一块肥肠。 本来闻着挺香,但一听是肥肠,萧寒野就有点心里膈应,但既然是他的阿月特意给他单炒的,所以他还是咀嚼起来。 然下一刻,他就表情大赞道:“好吃,阿月真是惊喜不断,什么都能做出美味来。” 楚南月好不得意道:“那是,要不我怎么敢夸下海口将你和宝宝养的白白胖胖呢。” 萧寒野被她逗乐:“阿月,不管前路如何坎坷,只要有你和孩子相伴,我便无所畏惧!” 他瞎了,但只要楚南月在他身旁,他又怎会不快乐? 楚南月笑着回:“嗯,只要有阿野和宝宝在,我也无所畏惧,还有啊,你不要光吃猪大肠,赶快把参汤喝了,那也是你一人的小灶呢,别人都没有!” 肥肠再好吃,又哪里及百年人参的营养? 萧寒野轻笑一声,随即便将那碗参汤一饮而尽。 楚南月见此又顺势给他蓄满,萧寒野:“!!!” “喝不下了!” 楚南月不满:“平素喝酒都能喝一斤,高汤就喝不动了?” 萧寒野无奈,只能再次饮下,楚南月再续。 萧寒野欲哭无泪:“一人一碗,否则我就不喝了!” “行吧,别说我欺负你,干杯!”楚南月狡猾地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然后豪情万丈干杯道。 萧寒野不明所以,当即端起来对饮...... 月光如水洒满大地,汤足饭饱的楚南月静静躺在萧寒野的身旁,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心中感到无比安宁和满足,即便他瘫了、瞎了,却依旧能给她足足的安全感。 萧寒野亦是如此,他搂过楚南月来,轻声道:“阿月,咱洗洗早些休息吧!” 该是让他的阿月睡个好觉了。 楚南月爬起来:“行,我先给洗头,然后再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她知道萧寒野素来有洁癖,接连几日的舟车劳顿,身上肯定是腻歪坏了,所以现下有条件了,自然是要给他清洗一下的。 “让冷九服侍本王即可!”萧寒野摇头道,谁知他话刚说完,冷九就真的端着一盆热水,在外敲门道,“王爷,属下来给您梳洗一下!” 这不是马屁恰拍对了地方吗? 他最近有在深深检讨自己,人还是不能虱子扎堆的,能上进则上进。 这不知晓他家王爷素有洁癖,赶紧端着一大盆热水献殷勤来了吗? 但他还是大逆不道,不待他家王爷的同意,就直接上手托起了他的头来。 什么不能肢体触碰?那都是时机未到! 这不,他都开始轻扯他家王爷的头发,他家王爷不也没说什么吗? 萧寒野虽然自幼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但像这种隐私之事,却从不假手于人,但此时,自己身子不方便,便也只能将就了。 “王爷,属下的力道还可以吧?没弄疼您吧?” 他的头发里面混杂着许多血迹,所以都打了结,他必须轻轻扯开。 “王爷,水温还可以吗?没烫着您吧?” 楚南月见萧寒野一副认命之貌,不由轻笑一声,随即便走过去道:“冷九,你帮忙托着王爷脑袋,还是我来吧。” 他的头发因混杂着血渍,凭冷九的笨手笨脚很难清洗干净的,既然要洗,那自然是要从里到外,清洗的一尘不染的。 她的动作很轻柔又不乏细致,用温水足足冲洗了五遍,终于将萧寒野的头发冲洗的丝滑无比,完后,用一块干布轻轻给他擦拭,直到擦到半干,才又去取他眼上的纱布来...... 萧寒野下意识抬手去挡:“阿月......” 楚南月知道他的顾虑,所以,立刻柔声道:“阿野,你的眼是为了我和孩子才没的,所以,我又怎会害怕?你不要顾虑太多,我就是将上面的血水擦拭干净,然后再给你上一些消炎金疮药......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既然咱们是夫妻,那么不管对方好的坏的,都应该接受!” 她的一番话说得萧寒野心中熨帖无比,“嗯”了一声,便放下手来。 冷九将清洗干净的毛巾递给她,却是不忍看他家王爷空旷的眼眶,生硬地将头偏转过去...... 楚南月也不忍,但她必须将眼眶里的污血处理干净,所以也只能强掀着他眼皮处理...... 处理完毕后,她轻轻地在他眼眶周围涂上一层她秘制的消炎金疮药,她动作虽然细致入微,却还是弄疼了萧寒野,其实就算她不碰,他的眼睛处也是时时会痛,但,他是个男人,自是不会轻易喊出来。 楚南月自然也是知晓,所以,她抿了抿唇子,轻声道:“阿野,待消肿祛瘀后,就不会再痛了!”顿了顿,又道,“我现在要来检查你身上的伤口。” 语罢,便轻轻褪去了他的上衣,待褪去一层层的纱布后,露出那千疮百孔的上身来,冷九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楚南月却是惊讶道:“王爷的恢复能力真是惊人,伤口已经愈合了,接下来不需要再缠纱布了,这样更有利于肌肤的呼吸和恢复。” 她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道道伤疤,眸中充满了疼惜,却是引起萧寒野阵阵痉挛,他费力吞咽一口唾沫道:“阿月,那我的腿......” 他不想躺着了。 “嗯,我来看看!” 楚南月又看了他的腿,更是忍不住啧啧称叹道:“王爷,你这副身子素质真是棒棒哒,这么深的两处伤口居然也长好了,可以拆线了!” 武人体魄确实强悍。 冷九满脸傲娇道:“那是,王爷自幼刀光血影滚出来的,身体的素质自是优于一般人。” 他也是,自幼在暗卫营挨打得打比吃得饭都多,身体素质也是杠杠滴! 要是眼珠子也能自己长出来,那就更好了。 楚南月很快给他拆好线,但还是格外交代道:“虽然你可以下地走走了,但也仅限于拉屎撒尿,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萧寒野自是满嘴应和下,只要能走路,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刚想支走冷九,却又听楚南月道:“冷九,你给王爷擦洗身子,我看看小世子和小郡主去。” 原本,萧寒野的私事她也是不想假手于人的,但她眼尖,看到了某人第三条腿似在蠢蠢欲动...... 拆个线都受不了,何况擦洗身子呢? 关键她现在尚未出月子什么都抄不着,所以她才不委屈自己呢! 第354章 阳奉阴违 翌日清晨,楚南月切了一盘提前卤好的猪头肉,又剁了一只猪蹄,剩余的她吩咐小桃打包好带路上吃。 鉴于人多,她又炒了一大盆醋溜土豆丝、凉拌豆橛子、烩山药排骨汤,总之但凡有条件,她就不会委屈自己的胃。 打下手的大凤满脸艳羡道:“燕王妃,您真的好厉害啊,不但会做这么多种菜,而且还都那么美味。” 楚南月笑着回:“无他,用心、用料即可!” 小桃忍不住插嘴道:“那是,就您那倒油的架势,奴婢是一辈子都学不来。” 多得她心都抽抽。 楚南月睥睨她一眼:“把格局打开,一丁点油吃不穷的!” 小桃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别有深意道:“您倒是有格局,到时候可别来抠搜奴婢的压箱底就行。” 被人掐住命脉,楚南月立刻转移话题道:“呃,小桃,喂宝宝喝奶了没?” 小桃没眼看:“早喂过了,这个不用王妃您吩咐的。” 弄得好像她家王妃喂过一顿似的。 楚南月讪笑一声:“呃......去问问王爷出来吃还是端屋里?” “不必了,阿月,我陪你一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声音非常好听,妥妥的低音炮,大凤瞬间惊喜回眸。 只见一袭黑衣的燕王朝她缓缓走了过来。 身形风姿卓绝,五官坚毅俊美如雕刻,虽然眼睛被纱布覆盖,却是更添他的神秘,丝毫不减分,反而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深邃。 此威武不凡、气势凛凛男人满足了她心底对男人的所有幻想。 “燕王爷好......民女给您请安......”小鹿乱撞下,她慌乱行了礼。 哪知燕王只“嗯”了一声,便准确地饶过她,走到楚南月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阿月,辛苦了。” 楚南月嗔怒一声:“你啊还真是阳奉阴违的很,不让你走这么多路,还故意跑到厨房来找我,快去座位上坐好!” 语罢便搀扶着他出了厨房,率先入座。 虽然他失了势,但众御林军一看到他本人还是本能的害怕,所以全部立刻恭敬行礼:“卑职拜见燕王爷,燕王爷身子恢复得真是快!” 萧寒野微微颔首,虽然眼睛被纱布所覆,但他的气场却丝毫未减,反而在这份神秘之中更添几分威严。 众御林军这才自发坐好,再无往日的懒散和懈怠。 萧寒野身上的伤势,他们是见过的,换做是寻常人,再加上多日的舟车劳顿,绝逼一命呜呼了,而他竟然挺了过来,反而一丝病态都没有! 不知是说他体魄好,还是楚南月医术绝佳?! 真乃奇迹啊! 于大柱一家也不好了,原本早早就等着吃燕王妃亲手做的饭了,谁知昨日还蔫蔫的燕王爷竟然生龙活虎坐在了他们面前,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周身的气势,还是会让他们感到不安。 但他们这种不安,很快便在楚南月精湛的厨艺下所淡忘。 食着美味的饭菜,一个个不禁夸赞道。 “燕王妃真是厉害呢,做什么都这般美味,燕王爷可真是有福呢!” “谁说不是呢,燕王妃人长得美、手艺绝佳、性子也好,真真和天上的仙女儿一样呢!” ...... 楚南月表示,这话她爱听。 萧寒野脸上也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低声笑道:“阿月,我能求娶着你真是抄着了呢。” 楚南月脸上的笑容更盛:“哈哈,你终于承认是你求娶我的了?!” 萧寒野也放大笑容道:“怎么不承认?一直都承认,你是我用尽手段才求娶到的王妃!” 他这一笑容无疑放大他的俊颜,看得对面的大凤心一颤一颤的,所以她抿了抿唇,果断起身道。 “不知燕王妃身边可还缺婢女?民女愿侍奉您身旁!” 她知道她的身份匹配不上尊贵的燕王爷,但一想到今日一别便是永别,她就心痛。 所以,她曲线救国,想变相追随他。 而且,燕王妃待人友善,她和小桃的相处模式就像多年的朋友那般随意,她若用心服侍她,她自是也不会亏待她。 她娘刚想抬手敲她一个大脑崩,但望着自家女儿眼中从未有过的情愫,竟一时下不去手。 她娘不敲,不代表她爹不敲:“臭丫头,你又要做什么妖?你以后的路在咱们杏沟村,别妄想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随后,他又一脸难堪对楚南月道,“燕王妃,您千万不要和这丫头计较,她没有坏心眼的,只是有点缺心眼罢了。” 不管是坏心眼还是缺心眼,楚南月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招一个情敌的,所以,她笑着对于大柱摇了摇头,便认真对大凤道:“大凤,此行我们自身都难保,所以带不了任何人,还望你看开一些,本分随你爹娘好好在杏沟村过活!” 冷九眼神一亮:“哦......原来大凤姑娘瞧上了......啊!”感受到小桃的大力如来脚,生硬改成,“江炎!” 他说这是搞哪出呢? 原来,竟是大凤瞧上了他家瞎眼王爷! 啧啧啧,他家瞎眼王爷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江炎:“!!!” 躺着也能中枪? 于氏见燕王一脸淡然之色,当即长吁一口气,随即小声安慰一脸落寞的闺女道:“好闺女,不是咱的,咱绝不觊觎,人穷不可怕,但志绝不可短!” 大凤一边吃肉,一边哭着点头道:“嗯......娘......我知道了......” 随后,又不舍望了一眼燕王,她爹说她缺心眼,她才不缺心眼,总归她尝试过了,就没有遗憾了! 日后,她就安心跟着她娘好好在村里卖猪下水! 就在楚南月一行人准备离去时,却见门口堆满了人...... 第355章 我可是很乐意做一家之主的! 门口,村民纷纷涌了出来,手里都拿着自家准备的东西,有刚烙好的大饼、有自家舍不得吃的鸡蛋、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 里正站在最前面,他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见燕王等人出来,赶紧携村民恭敬叩拜道:“贾淮携杏沟村村民拜见燕王爷、燕王妃,草民们敬佩燕王爷常年四处征战守护北萧国国土,感激燕王妃分得我等肉食,现燕王爷和燕王妃遭难,我等无以为报,只能略尽自己一分绵薄之力,还请燕王爷和燕王妃收下我们的一片心意。” 楚南月心里一暖,下意识抬眸望向身旁的萧寒野,只见他脸色也是一片动容,所以,她便柔声对里正和村民道:“里正、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我们真的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燕王妃,您若不收,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您和燕王爷此番那般困难,还分给我们肉食,这还不止,还额外分给我们的孩童熟肉,我们真的很感激,您就收下吧!”里正坚持道。 此话一出,犹如打开了村民的话筒,纷纷道。 “燕王爷和燕王妃都自身难保,还行如此义举,这才是真正的侠之大者!” “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最起码可保燕王爷和燕王妃一路无忧的!” “对呀,燕王妃必须收下我们的东西,否则我们心里怎么能落忍?” ...... 楚南月望着村民们热切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 如今她家王爷的遭遇,大多数人不是趁机踩上两脚,便是避如瘟疫,但这些淳朴的村民,非但不嫌弃他们,反而雪中送炭,想要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这份难能的情意,让她很是感动。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回道:“既然乡亲们都这般热心,那我们就收着了,在此,谢谢大家了!” 语罢,她鞠了一躬,便缓缓上前。 但她并没有全拿,而是从每个人篮子中象征性拿了一样东西。 篮子中东西虽然不起眼,却都是村民省吃俭用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对他们来说格外珍贵,所以她又怎好全拿? 接受是对他们的认可和尊重,取其一则是她的人品和坚持。 村民们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倒是有几个妇人相视一眼,便齐刷刷上前,将手中的衣物呈给楚南月:“燕王妃,这是我等昨日连夜赶出来的,都是用的家里最好的棉花洋子续的小衣裳,这是我们对小世子和小郡主的一片心意,听说燕州那边还格外冷呢,届时小世子和小郡主肯定用得着,您一定要收下!” 望着那针脚线极细致的几件小衣裳,楚南月眼前一亮:“做的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你们了,我现在确实需要小衣裳,小桃......” 她刚想唤小桃给银子买下,萧寒野却是沉声道:“多谢乡亲们的好意,这些小衣裳我们就收下了,本王代小世子和小郡主谢过各位!” 随即他招呼里正上前,不知俯身小声说了什么。 只见里正先是面色一喜,随即又瞬间一惧,然后就携带众村民感激涕零对他好是一番跪拜...... 马车上,楚南月依偎在他怀中拧眉问:“阿野,你跟里正说了什么?” 怎么他只轻飘飘说几句话,她的一番辛苦就化为了乌有? 酱香大排骨,她做滴哩。 萧寒野轻轻揽着她的身子,淡淡道:“无他,本王使了银子!” 楚南月眼睛瞬间一亮,然后立马伸手摸向他的胸口:“银子?你居然使了银子?我就说嘛,你堂堂一个王爷,身上怎会不备个万八两的?” 正在给小世子和小郡主换衣裳的小桃也是眼睛一亮,抬眸一眨不眨望着她家王妃的手。 吼吼!要发财了,不用再过苦逼日子了。 萧寒野赶紧一把按住楚南月那不安分的小手:“我身上何时有过银子?” 小手又柔又软,弄得他痒痒的,十分不舒服。 可若楚南月出了月子,那就又另当别算了。 楚南月切了一声,收手之际还不忘拍他一巴掌:“这都自身难保了,还敢给人画大饼,你才是pua人第一!” 完后,不想再搭理他了,她起身打算去看宝宝。 萧寒野却拉着不让她走,重新将她揽回怀中,轻声道:“哪有画大饼?一个月后真的会有人给杏沟村建学堂!” 楚南月回:“你人还怪好滴哩。” 萧寒野笑着回:“那是自然,我和王妃一般,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锦上添花不难,但雪中送炭却不易,杏沟村百姓淳朴,他们值得!” 楚南月点头道:“阿野,你这件事做得对,我大力支持,你看咱们车上多出来的两床被子,不知是何时被大柱叔偷偷塞进来的?他们自己都过得不富裕,却还是这般热心,真是难得!” 小桃回:“不是大柱叔,是大凤,奴婢瞅见了!” 完后,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她家王爷,瞎瞎的,只帅管饱? 她反正是理解不了。 她不理解,她家王妃理解啊,帅就是管饱啊,尤其在听到大凤后,更是伸手环紧了她家王爷的腰身,虽然瞎了,却还是很抢手,她还是得看牢一些。 “阿野,为了帮助杏沟村,你动用了京城力量,届时会不会连累他们啊?” 她知晓萧寒野背后的产业很多,只需他一声,他们便是腰缠万贯的土地主! 但无论是在哪里?地主永远斗不过当官的,尤其古代,商户地位特别低贱! 萧寒野不以为意:“放心吧,凤玉心很善于处理这些事情,而且,方才我也已震慑里正一番,不会有事的!”顿了顿,又颇有些无奈自嘲道,“只是,如今我帮助得了别人,却是帮不了自己,所以,日后咱们的生活还是需要仰仗王妃了。” 楚南月自是知晓他乃何意,若是他过得太舒服,那宫里那位可就不舒服了,所以,她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仰仗我好啊,我可是很乐意做一家之主的!” 殊不知,此刻,宫里那位过得也不如意。 不知为何,最近他总是被梦魇缠身。 一身血污的欧阳雪总是跑来恶狠狠瞪着他。 瞪得他心虚!瞪得他心里发毛! 他开口问她:“雪儿......你怎么了?” 欧阳雪却是一话不说,只是恶狠狠瞪着他,而他竟是连她的眼睛都看不清,他着急道:“雪儿......你走近些,朕看不清你......” 他朝她跑过去,却扑个空...... “雪儿......” 望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皇上,江寿连忙倒上一杯温茶,一脸心疼道:“陛下,您又做梦了......” 自从贬黜燕王后,老皇帝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可见他心底是极其在意燕王的。 只是双方父子都嘴硬! 老皇帝凄哀道:“雪儿......” 他记得欧阳雪那双眼睛是极其富有灵韵的,可不知从何时,他头脑中对她的印象已经开始模糊起来,甚至忘了那双眸子的神采...... 看着老皇帝一脸疲惫之貌,江寿着急道:“陛下,您已接连数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让御医来瞧瞧吧。” 老皇帝吞下那盏温茶,不悦道:“朕又没病,瞧什么瞧?再说,他们能瞧出什么来?连燕王妃.......” 话到此处,他又怒气拍了一掌床榻。 连个安神香都研究不出来。 不止他失眠,太后也失眠。 因为萧寒野一事,太后已赌气搬去了怡和园...... 想到此,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是要留他儿子在皇宫生活,他就敢大逆不道直攻他的命脉,若非他没有谋逆之心,谁信? 杀了他那么多夜龙军,只取他一双眼睛,真是便宜他了。 “狼心狗肺的狗东西!朕真该杀了他!”想到此,他又是重重拍了一把床榻,“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江寿就是老皇帝肚子里的蛔虫,自是知晓,他这是又在骂燕王,所以劝解道:“陛下,燕王的眼睛已经瞎了,他在燕州的日子并不好过,您就不要跟他生气了。” 老皇帝冷哼一声:“孽子命真是大,还能活着到燕州!”突然想起什么,他又道,“朕记得沈荃老家也在燕州。” 江寿点头道:“陛下仁慈,格外优待沈相,这才使得他能够荣归故里,不止他在燕州,大皇子也去了燕州呢。” 虽然沈荃带头徇私舞弊,但到底是得到了老皇帝默许的,所以,最后,老皇帝还是网开一面,特赦其告老还乡,而大皇子萧良策的侧妃乃他的嫡女,自是要前去探望家父的。 所以,燕王到了燕州后,日子真的并不好过。 此时,燕王一行人已去了知府报到。 燕州知府纪清风是前年的探花郎,因记挂家乡,所以又回到了这里任命府衙一职。 但同时他的另一个身份也是沈荃的徒生...... “下官拜见燕王爷、燕王妃!”纪清风下堂行了礼。 虽然燕王失去了双眼,但他的气质依旧沉稳,不怒自威,还是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纪清风忍不住抬眸望了几眼。 张甲则是拱手道:“纪大人,燕王爷,我们已平安送到,此乃文书,若无问题,还请签字画押!” 虽然言语恭敬,却完全是移交罪犯那一套流程。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不至于关押燕王,但之后,不经允许,燕王再也出不去燕州这块寸土之地。 既是他的归属,又是他的囚笼! 第356章 这是给人住的地方吗? “捕快大人,您确定这是纪大人安排给我家王爷住的院子?杂草比我都高,连个下脚地都没有,这让我家王爷和王妃怎么住啊?”冷九简直要被眼前破败的院子惊呆。 若是他稍微长矮一些,都能迷失在这杂草丛生中。 这怎么能让他家王爷住呢? 捕快甲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叫嚣道:“嚷嚷什么啊?该怎么住就怎么住?能白给你们找一处院落就不错了,有什么可挑三拣四的?不满意倒是自己花钱买豪宅啊?” 捕快乙也不满道:“对呀,方才我家大人都邀请你们一同住县衙了,是你们自己不住的,这会儿又叫嚣什么?” 一个被当今陛下发配的瞎眼失势王爷,没沦落街头就不错了,还真当自己同人家沈大人一般是荣归故里的啊。 瞎了眼,还能怎么翻身?就只能夹紧尾巴一辈子窝在他们燕州! 摆不清姿态! 楚南月下意识抬眸望了一眼燕王,见他面色平静,便缓缓开口道:“杂草咱们自己拔拔就是了,我瞅着院落除了荒废些外,倒是挺大,足够咱们一行人住下,纪大人有心了,劳烦二位代本王妃谢过纪大人!” 捕快见楚南月如此客气,倒也不好过分苛刻,于是便走过场说了一句:“燕王爷、燕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家大人!” 语罢,便告辞离去。 冷九这边还在气愤不已:“王爷、王妃,你们瞅瞅,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杂草丛生、破败不堪、门几摇摇欲坠、房顶瓦片更是残缺不全......冬天挨冻,夏天挨淋,这可咋住人啊?” 楚南月尚未开口,耳畔就传来一句冷飕飕话语:“冷九,日后若再是牢骚遍天,就不要跟在本王身边了,反正你现在胆子大得很,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听这个,原本愤愤不平的冷九立刻没了戾气,“噗通”一声跪地,抱着他家王爷大腿嚎嚎道:“呜呜......不要啊,王爷,属下不敢牢骚,属下只是心疼您啊,您这般高贵的身子怎可屈居于此等破败院子?还有,属下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更是放在心尖上的,您就是属下的天、属下的地,离开您,属下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属下会死的!” 完后,怕他家王爷不信,又定定加了一句:“真的会死的!” 萧寒野一脚踢开他:“那还不快去修,等着它自己好?” 冷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破涕为笑道:“遵命王爷,属下马上去修,保准修得一滴雨也漏不下来!” 语罢,他便麻利地飞到房顶上,挽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之势。 见此,楚南月无语摇了摇头,随即望向小桃,小桃很自觉地掏出五两银子来。 不过,她也没眼瞧了冷九一眼。 楚南月将银子递给江炎:“江炎,你和冷九将院子里外修葺一遍,以可住人为标准即可!” 随后又吩咐小桃和丝竹道:“小桃、丝竹,你们将屋子收拾出来,干净即可,晚上,我做火锅犒劳大家!” 一听火锅,一行人更是干劲满满。 其实他们哪里是在抱怨?只是心疼自家王爷和王妃罢了。 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们王爷和王妃都如此乐观,他们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于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就在大家埋头苦干之际,门外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 “呸呸呸......呦呦呦......这是给人住的地方吗?” 说话间,一行人走了进来,皆是华服束身,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他们手中提着礼盒,脸上都写满了嘲讽与得意。 大皇子萧良策率先开口道:“四弟呢?听说四弟被父皇发配来了燕州,他人呢?快带本王去看!” 完后,还故作怜惜道:“哎,他那般高傲的人没了眼珠子可怎么活啊?真是可怜呢,此番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得见,本王定要好好宽慰其一番,一双眼珠子而已,没了就没了!” 刚收拾完自己房间的楚南月,此时正在和萧寒野二人在屋里逗孩子玩,听到此,抬脚就朝外走去。 萧寒野也要去,反被她一手按住:“杀鸡焉用宰牛刀?阿野在此照看宝宝即可。”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便优雅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看到大皇子萧良策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扬地站在院子里,身穿锦袍、头戴玉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就令人讨厌。 尤其一开口更是令人讨厌:“哟,这不是四弟妹吗?好久不见啊,怎滴面色这般惨白?莫不是发配来的一路上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 一旁的沈梦儿也冷嘲热讽道:“对哦,燕王妃脸色怎么看着这般惨白呢,莫不是生了孩子的妇人就变丑了?” 楚南月微微一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她不急不缓开口道:“多日不见,二位这嘴上功夫可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我的面色自是不能同红光满面的大皇子相比,想必是大皇子府中妾室太多,夜夜笙歌所致吧?啧啧啧,瞧瞧您这眼底,都泛着浓浓的淤青呢,我可是大夫出身,不得不秉着大夫职责,劝告一句,关于这方面,您还真得格外注意,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小心英年早逝! 还有大皇子妃,我闻着你最近是不是在喝什么见不得人的药啊?啧啧啧,这味可真是大的很呢!” 语罢,她便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掩鼻后退了几步。 小桃持着扫帚跑了出来,见此,赶紧递上手帕道:“王妃,您刚生产完,现在身子脆弱着呢,拿这个捂着。” 被人戳破隐私,沈梦儿立刻恼羞成怒道:“王爷,您看燕王妃都到了如今这个份上还一副盛气凌人之貌,污蔑臣妾,可真是可恶的很!” 她嫁给萧良策已有两年,却是无所出,喝了许多中药都不见好,这不听父亲提起,燕州有个手到病除的神医,她赶紧以借探亲为由,来到此处。 可谁知不巧的很,神医竟然出谷了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 本来心里就憋着气,楚南月还大声嚷嚷,她怎能不生气? 萧良策脸色也铁青,他没想到楚南月竟如此言辞犀利回击他,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当即怒气冲冲道:“楚南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本王说话!你当如今的四弟还是曾经那高高在上的燕王啊?你哪里来的优越?” 楚南月笑了,反问一句:“萧良策,你又哪里来的优越?” 沈梦儿见此,立刻冷喝一声:“大胆,楚南月,你竟敢直呼景王爷的名讳!” 语罢,便想出手教训她,哪知反被楚南月抢先一步掌掴! 第357章 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子里,令人侧目。 沈梦儿捂着发痛的脸颊,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原本以为身为景王正妃的自己,再加之她父亲的关系,在这燕州之地无人敢不敬,可没想到竟被楚南月这下贱之人当众掌掴。 “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她尖叫一声,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然后歇斯底里喊道,“来人......将这贱人给本王妃按住,本王妃要狠狠教训她一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一谋逆罪犯的家眷,哪里来的底气?” 真是放肆! 真是活久见! 真是岂有此理! 见众人拥上,小桃赶紧持扫帚护主,丝竹也持扫帚护主,完后觉得没有威慑力,又迅速持剑出来。 楚南月却冷笑一声,不惧走出来,眼神冷冽如刀:“打你又如何?哪里还有什么景王?萧良策早已被陛下贬为庶民,说好听点儿,他如今的身份乃大皇子,可事实就是平民百姓一个!你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直呼陛下废掉的称呼,是想谋反吗?” 沈梦儿心里“咯噔”一下,梗着脖子道:“谁谋反?明明是燕王谋反,你这贱人少在此倒打一耙!” “啪!” 空气中又传来一道响亮的掌掴声。 “你......你这贱人又敢打我?”沈梦儿失声叫道,因为疼痛,泪水迅速蔓延出来。 不过,这下脸倒是一般肿,看着顺眼协调多了。 “打的就是你,胆敢公然污蔑我家王爷,我家王爷何曾谋反?只是言语顶撞陛下几句罢了,否则,为何我家王爷仍是亲王身份,而萧良策却只是一庶民呢?别说,我今日打你,就凭你夫君萧良策对本王妃的出言不逊,打他都是绰绰有余!” 她清楚记得狗皇帝的原话。 燕王忤逆犯上,论罪当处,然朕念及父子君臣之情,贬出京,流放燕州,无召不得回京,即刻启程! 虽然不是谋反,但去踏马的忤逆犯上。 然,楚南月此时却又不得不违心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又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刀片,割在沈梦儿的心上。 她捂着肿胀的小脸气得浑身发抖,她本来是特意随萧良策一起来羞辱楚南月的,顺便看看不可一世的燕王后悔断肠没?怎滴就反被这贱人给羞辱了呢? 她怒视着楚南月,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怒火:“楚南月,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也没多高贵,别忘了,你和燕王现在都乃戴罪之身,是被发配燕州来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楚南月轻笑一声:“反正比你高贵,本王妃如今的身份仍乃燕王妃,而你,即便使用狐媚手段被转为正室,却也只是庶民的正室,永远都别想被人尊称一声王妃!见到本王妃,你永远都要行叩拜之礼,所以耀武耀威的人不是本王妃,而是摆不清位置的你! 小桃,送客!” 沈梦儿被楚南月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确实忘了这一点儿。 虽然她已被转正,成了景王妃,但萧良策被贬为庶民的事实却无法改变,所以,即便楚南月乃罪臣之妇,在她面前,她也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 她心中一阵慌乱,但是又不甘心就此败下阵来,咬牙道:“就算如此,你也没有资格打我! 小桃持扫帚赶人:“我家主子乃燕王妃,怎滴就打不了你这出言不敬之人?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干活!” 被人戳中痛事,萧良策也恨得牙痒痒,但他是来见瞎子老四的,怎滴就被他这个伶牙俐齿的婆娘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于是强压下心中怒火,道:“四弟妹怎可如此无情?咱们都是一家人,而且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你看本王这还特意带了礼品前来探望四弟呢,他人呢?不会是瞎了眼羞于见人吧?” 一想到此,他又格外优越起来。 一个瞎了眼的燕王如何和他比? 楚南月却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萧良策,你再让本王妃听到从你口中发出一句对我家王爷不敬的话来,本王妃连你也打,滚!” 小桃疯狂扫地道:“滚滚滚,带上你们狗都瞧不上的破烂玩意儿滚出我家!” 大家都是庶民,谁又比谁高贵! “咳咳咳......咳咳咳......” 尘土飞扬,熏的萧良策和沈梦儿连连发出呛人的咳嗽声。 “楚南月,你不要得意......咳咳咳......即便你现在仍冠有燕王妃的虚名,但在这燕州山高皇帝远之地......咳咳咳......本王动一下手指头都能轻易碾压你......咳咳咳......早晚有你哭的一天,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咳咳咳!” 望着狼狈离去的众人,小桃攥拳“耶”了一声。 哈哈,她都敢在皇子头上拉屎撒尿了。 “小桃棒棒嗒!”楚南月适时夸上一句,然后对冷九道,“今时不同往日,调查一下萧良策来燕州做甚?咱们也好未雨绸缪!” 然,还不待冷九调查,就在收拾完院子,他们一行人其乐融融用晚膳时,突然涌进众多衙役来...... 第358章 竟敢掌掴本王 “拜见燕王爷、燕王妃!”衙役进来先是扫了一圈院落,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才缓缓行了礼。 晌午时分还不能落脚的院落,居然这么快就被他们给收拾了出来。 这还不止,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很落魄吗?怎么桌上摆放的吃食竟还这么全乎呢?有肉又有菜......怪馋人滴哩。 “不知各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楚南月扫了一眼众衙役,率先开口问道。 为首的衙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燕王妃,隔壁王二麻举报您偷窃其传家宝玉镯,我等奉命前来调查。” “大人,就是他们偷的,下午时分我瞅见他家房顶上的两个侍卫一直贼眉鼠眼朝我家扫摸,结果我家的传家宝竟真的不翼而飞了!” “你说谁贼眉鼠眼?老子站房顶那是在修葺,再敢胡言乱语,老子打爆你的狗嘴!”冷九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即怒声道。 “就是你,就数你瞟我家瞟的厉害,一看就是自己家穷困潦倒,专门跑来我们燕州行鸡鸣狗盗之事!”王二麻义愤填膺道。 冷九这个暴脾气又上来了,一把拎起王二麻的衣襟,举到半空中,怒喝道:“老子行得端坐得正,从不做那鸡鸣狗盗之事,你把嘴给老子抹干净再喷粪!” “啊!大人救命!杀人了!”王二麻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在空中龇牙咧嘴喊道。 衙役见此赶紧厉喝一声:“放肆,官差面前岂容尔等放肆,都站好!” 楚南月微锁眉头:“冷九,先放他下来!” 冷九一把将王二麻扔在地上,怒哼一声退到了一旁。 王二麻从地上爬起来,立刻躲到了众衙役身后,一边哎呦喂,一边怒冲冲道:“大人,你们看,这群外来户当着您的面,他们都敢公然放肆,更何况没人之际呢,还望大人搜他们的家,还我家玉镯子,并当众打他们板子,以儆效尤!” 众衙役本就被沈荃打点好了,所以,当即点头道:“来人,搜家!”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寒野闻此,沉声开口:“谁敢?” 声音不大,却是带着雷霆之势,让人不敢造次。 众衙役纷纷身子一抖,但一想到他失势,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他们大人、沈荃、大皇子撑腰就又不怕了。 “还望燕王爷体谅,既然王二麻举报你们偷窃他的传家宝玉镯,我们身为官差,自然有责任进行搜查!” 萧寒野脸色一沉,冷声道:“搜查?你们凭什么搜查?仅凭王二麻的一面之词?若是人人都信口开河丢了东西,那你们县衙岂不是要忙个四脚朝天?” 衙役们被他一番话震得哑口无言,为首的衙役更是心中一惊,但是想到沈荃的吩咐和大皇子的势力,他又硬起头皮,强装镇定道:“燕王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燕王爷不要为难我们。” “奉命行事?”萧寒野冷笑一声,“奉谁的命?纪清风还是萧良策?他们好大的威风,连本王的事都敢插手!” 这时,纪清风和萧良策、沈梦儿闻声赶来。 “燕王爷此言差矣,奉命查案乃我等职责所在,还请燕王爷配合!”纪清风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几分公式化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来。 反倒是萧良策的意图则是很明显,他假惺惺向前:“四弟......你还真瞎了啊......怎么会这般凄惨......” “啪!” 然话尚未说完,空气中就响起一道刺耳的掌掴声。 萧良策捂着发痛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道:“楚南月你这个贱人......竟敢掌掴本王......本王打死你这个贱人......” 下一刻,他扬起的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力道之大,竟是让他动弹不得分毫,他抬眸怒视,只见是萧寒野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 楚南月都已经做好要卸他胳膊的准备了,哪知萧寒野竟精准替她挡下,所以,她放下扬起的手臂,沉声道:“萧良策,本王妃记得本王妃下午才提醒过你,再让本王妃听到从你口中发出一句对我家王爷不敬的话来,本王妃连你也打!” 随后,她直接无视萧良策一脸的怒色,又转而对院子每一个人大声道:“本王妃虽然是个失了势的王妃,但对于出言不敬的刁民还是有教训的权力的,日后,不论是何人,胆敢拿我家王爷的眼说事,有一个算一个,本王妃绝对会将你们都打成猪头脸!” 她的声音坚定而冷冽,仿佛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整个院子都陷入一片沉寂。 萧良策被楚南月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但他此刻却动弹不得,即便是眼前的四弟瞎眼,但毕竟是曾经的战神,只一只手便可轻易辖制他,这就是绝对力量的碾压。 萧寒野不屑甩开他,转而轻轻握住楚南月的手,此时他心中一片柔软,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楚南月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手心,才又抬眸对纪清风道:“纪大人,您也知晓我们不过午时才搬来此处,家里环境都尚未摸索清楚,若是提前被有心人栽赃陷害,在某个犄角旮旯出现个什么传家宝玉镯啦、价值连城玉如意啦、名家字画啦......这可让我们怎么说得清啊?” 此时,他们哪里不知晓这个王二麻就是萧良策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果然,工具人突然惊叫一声:“呀,这不是我家的传家宝玉镯吗?” 语罢,他便径直朝小桃冲了过去,一把扯开她的衣袖道:“果然是我家的传家宝玉镯,燕王妃手段还真是高明,知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人赃俱全,燕王妃还有何话可说?” 楚南月循声望去,见小桃手腕上竟还真戴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绛紫玉镯...... 第359章 带燕王妃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冷九大步向前,大力拂去王二麻的脏手,而小桃在望见手镯那一刹那则是瞬间慌了心神,她下意识望向楚南月:“王妃......这......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下午都在忙活,竟是一点儿都未注意到手腕上何时多了一镯子? 语罢,便快速取下了那只玉镯。 而她这一下意识动作更是无疑加大了她做贼心虚的嫌疑。 王二麻眼睛一亮,大手抢过玉镯来对纪清风道:“纪大人,现在人赃俱获,看来定是燕王妃此行被发配咱燕州来,迫于生活拮据,才会指使贴身婢女行此龌龊之事的,请您一定要秉公执法,当众打她的板子,否则日后还不定嚣张成何样呢?” “大胆,竟敢对我们王妃无礼!”冷九当即冷喝一声。 “哟,王妃就可以偷盗啊?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视咱北萧国律法于摆设啊?纪大人您说呢?”王二麻吓得一哆嗦,赶紧躲到纪清风身后。 纪清风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燕王妃,还请您解释一下为何王二麻的传家宝玉镯会出现在您奴婢小桃的腕子上?” 楚南月轻拍了萧寒野紧攥她的手,示意他没事,随即便松开他,朝小桃走去,轻声道:“小桃,你仔细回想一下,这手镯是何时到你腕子的?” 她自然是相信小桃的。 原本小桃是有些慌乱的,可当听见她家王妃温和又不乏坚定的声音后,瞬间就不慌了,她拧眉仔细回想起来。 楚南月也在回想她们今日都见了何人。 “想不出来了吧?分明是做贼心虚,若不是她们主仆二人行窃,人家的传家宝还能自己长腿儿跑小奴婢胳膊上啊!”沈梦儿才不会给她们这个时间回想。 楚南月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掌掴她两巴掌,那她就要做好被官差当街打板子的准备。 看不打她个屁滚尿流! 还有这燕王,都瞎眼失势了,怎么一点都没影响他的俊朗,哪怕不开口,一院子中最耀眼的那个人仍旧是他! 如此想着,她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扯着嗓子大喊道。 “燕王妃,你若是穷的揭不开锅就和我们说啊,好歹咱们是妯娌,自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何至于行那见不得光的行径,平白丢了咱身为皇室儿媳的脸面,人穷不可怕,可若因此昧了良心,那就枉为人!像你们这种本来就乃戴罪之身,如今又行为不检点,可让燕州百姓如何能放心和你们共同生活在一起?大家伙说对不对啊?” 她这话一出,瞬间就引起了周遭围观百姓的议论纷纷。 “对呀,身份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偷盗邻居的传家宝,可真是令人不齿啊!” “谁说不是呢,看着长得一副人畜无害之貌,竟然人心亘古,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如此不要脸面!” “日后,咱们可都得躲远点,小心也被他们顺手牵羊了,这年头银子可不好赚!” ...... 沈梦儿见越来越多的百姓都不齿楚南月的行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闭嘴!”萧寒野厉喝一声,一群不辨是非的百姓,事情不明朗乱嚎什么。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使得众人纷纷想起,燕王爷还在此呢,虽然他眼瞎了,但鉴于他之前的威名赫赫,加之,即便他现在瞎眼了,但依旧气场很大,所以,大家就纷纷不言而喻闭嘴了,改为一脸八卦象等着燕王妃被当街打板子。 “哟,四弟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一镯子而已,只要燕王妃主动站出来道句歉,本王愿意舍财帮四弟妹妥善解决此事,相信王二麻也不会揪着不放的!”萧良策站出来打圆场。 闻此,王二麻瞬间眼睛一亮:“既然传家宝已找回,大皇子若是再弥补草民点儿精神损失费,那草民自是不好再得理不饶人的!” 还有这好事?上下嘴皮一碰,竟白得一块玉外加些许银子? 今日之事,本来就是萧良策和沈梦儿二人买通的他。 他本就乃游手好闲之人,白得银子,谁不答应谁是傻子! 萧寒野刚想要开口制止他,楚南月却是率先道:“哼,好大的一出双簧戏啊,萧良策你少在此充好人,这玉镯子本就乃你下午来本王妃家,借与小桃纠缠时刻巧妙戴于她腕子上的!” 虽然,这一日,她们见了很多人,但除了他们内部人外,小桃再近身接触的便是被她借扫地轰人的萧良策和沈梦儿了。 眼前这么一出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惺惺之态,不是他们二人还能有何人? 萧良策心里“咯噔”一下,但转瞬便开口道:“四弟妹少在此信口雌黄,本王好心来看四弟不成,反而还被你污蔑,这是什么道理?” 沈梦儿也道:“燕王妃少在此污蔑,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就空口白牙污蔑他人,也是要挨板子的,就你这副刚生产完孩子的残躯又能挨多少板子?” 说一千道一万,今日楚南月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最好,打残她,打死她! 她凭什么运气那么好,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唾手可得燕王妃一位,更是有她怎么求都求不来的龙凤胎! 闻着她身上过人的中药味,楚南月狡黠一笑:“谁说本王妃没有证据?而且待会儿要挨板子的不是本王妃,而是你!” 沈梦儿都被气笑了:“我......你偷窃还关我的事了?” 楚南月也笑道:“谁说是我偷窃?分明是你亲手将自己腕子上的镯子偷龙转凤戴到小桃腕子上的!” 随之,她便一副淡然自若之貌对纪清风道:“还请纪大人让人取一块香胰子来,本王妃这就自证清白!” 纪清风不会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摆手让衙役取来。 沈梦儿当即不悦道:“纪大人,您怎可被这贱人牵着鼻子走?她可是最会蛊惑人心了!” 纪清风不悦睥睨她一眼,清冷道:“不劳大皇子妃费心,下官自是知晓该如何审案判案!” 沈梦儿还想说什么,楚南月根本不给她机会:“本王妃若是没有闻错的话,大皇子妃近来一直都在服用求子嗣之药吧?” 闻此,沈梦儿面色瞬间如便秘一样难看,怒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言乱语, 我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真是岂有此理,胆敢将她生不了孩子的事公诸于世? 楚南月不以为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此玉镯乃大皇子妃随身佩戴之物,那些求子嗣药材自是随着你的肌肤也渗入到了玉镯中,其中有一味川连遇皂角水便可变红色,是不是你的玉镯子一试便知!” 沈梦儿哪里敢试? 萧良策也是瞬间俊脸阴沉下去,他瞪了一眼如无事人的王二麻一眼,王二麻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扬声道:“此乃我家传玉镯,我媳妇儿也曾喝求子嗣药材戴过!” 众百姓都看不下去了:“你这好吃懒做的王二麻,何时有的媳妇儿?” 王二麻一噎,梗着脖子狡辩道:“没媳妇儿,还不兴有个相好的啊?我可是玉树临风的风度翩翩绝美公子!” 听此,众人齐刷刷切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记老成有道的声音:“燕王妃精通医术,惯会使用一些小伎俩,但明显这次已是黔驴技穷,纪大人不要再任由其摆布了,快让人带她下去打板子,以儆效尤吧!” 来者乃一脸便秘色的沈荃,之前他后菊被萧寒野派人强撑过度,恰逢最近犯了病,要不,他又怎会不在萧寒野踏足燕州第一刻就前来报复于他。 虽然他乃一脸便秘色,却是在燕州的声望不小。 一来,他乃土生土长的燕州本地人,二来,他乃他们燕州这块地出来的仕途最高之人,如今荣归故里,又怎会不受人尊敬? 而且,纪清风还是他的徒生。 所以,即便原本有意要派人请王二麻相好过来的纪清风此时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他抿了抿唇子,沉声道:“既然燕王妃不能用其它方法自证清白,那么下官也只好秉公执法,来人,带燕王妃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闻此,沈梦儿大喜,仿佛已经看到了楚南月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状,她心中暗自得意,想着这次终于能够出一口恶气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杀意乏乏的声音突然响起:“谁敢动她!” 第360章 将楚南月收押入狱! 声音宛如寒风凛冽,直刺人心,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萧寒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楚南月身边,虽然他眼睛上覆盖着纱布,却依旧散发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场。 沈荃见状,菊花瞬间一紧,但他并不畏惧,反而嘲讽道:“燕王爷,你这是想要仗势欺人吗?你公然阻拦官差办案就是在以身试法、徇私舞弊、做贼心虚!” 萧寒野笑了:“徇私舞弊?沈荃,你大概忘了身为百官之首,你当初又是如何祸乱朝纲,带头舞弊科举考试的了吧?还真当自己乃荣归故里?” “什么?沈相竟带头徇私舞弊吗?不是荣归故里的吗?” “对哦,对哦,沈相可是咱们燕州最大的官呢,难道不是了吗?” ...... “你......”听到周围百姓传来的议论声,沈荃气得脸上便秘色更重了,混迹官场数十载却是凄惨收场,这是他一生的痛,但萧寒野怎么敢当面指出?尤其当着他的乡亲,所以,他恼羞成怒道,“燕王在此说教,莫非忘了自己是如何被发配这里来的了吗?你又哪里来的优越感评判老夫?” 萧良策幸灾乐祸道:“对呀,凭什么?” 大家都是被朝廷所不容之人! 萧寒野冷笑一声:“凭什么?就凭本王即便深陷淤泥,却依旧乃这燕州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沈荃,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乃一百姓!而萧良策,你,说好听可以让你冠以皇子身份四处招摇撞骗,可事实却是你也乃一百姓!所以,你们二人又哪里来的底气来评判本王的王妃?!” 萧良策冷哼一声,转而对纪清风道:“纪大人,瞧四弟这嚣张跋扈之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乃咱燕州的父母官呢,他素来口才绝佳,没理也能说上天,您可别一时被他带偏,现在是说打燕王妃板子一事,哪里容许他在此胡搅蛮缠啊!” 沈荃附和一声:“纵使有亲王加身又如何,所做所行皆不能超乎一个“法”字,行刑!” 纪清风闻言,面色凝重,刚要再次摆手时,萧寒野却是耳朵一动,像是猜透他的意图一般,率先开口道:“纪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当明辨是非,有自己的一套办案准则,而非听信他人一面之词,既然你身为燕州父母官不愿替我们伸张正义,那本王便自己来!” 语罢,他越过众人直接开口道:“冷九,将王二麻那只传家玉镯取来!” 冷九立刻俯首上前,但王二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贝又岂会拱手相认,所以,赶紧求救道:“纪大人救命,燕王爷要强取豪夺了!” 闻此,纪清风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燕王!虽然您乃亲王,但官府办案不容您私自出手!” 他自是有自己的办案准则,只是沈荃乃他的老师,他不得不顾及他的面子! 楚南月望了一眼面色沉沉的萧寒野,便笑着开口道:“纪大人,并非我们越权,而是不是您方才还让本王妃自证清白吗?如今我们正是要自证清白啊,本王妃确实如大皇子妃所言那般刚生产完,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二十大板的,所以,还望纪大人可以给本王妃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主动放低姿态,言语尽是恭维,不仅舒缓了纪清风的怒火,更是引来周遭百姓的同情。 百姓能有什么心思? 古代娱乐少,哪里有八卦哪里挤呗,填充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呗,迎风做随心所欲的墙头草呗。 尤其此时闻到屋内传来的两个婴儿啼哭声:“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后,便又一窝蜂倒向了楚南月这边。 “纪大人就让燕王妃自证清白呗,人家可是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对呀,自证清白到哪都能站得住脚吧,而且我瞅着燕王妃并非像行盗之人。” ...... 冷九趁此机会猛地出手抢夺过王二麻手中的玉镯,王二麻想出手抢回,终究动作慢了,玉镯已到了燕王手中,他再怎么混蛋,也是不敢公然从亲王手中抢夺东西的! 所以,只能愤愤瞪着正一脸认真摆弄玉镯的燕王。 燕王拿着玉镯又是敲、又是嗅,看得楚南月都感觉他像专业鉴玉大师了。 萧良策哼哼:“四弟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匹配你这......” 说到此处,他明显感觉到一抹锐利的目光向他射来,抬眸望去,果然是楚南月那个贱人,所以他适时地闭紧了嘴巴。 总有一日,他要打爆楚南月的脸,不过看她长得尚算标致的份上,他可以考虑撞她一次,打她一巴掌,给她双重的触感,彻底征服她。 劳什子,老四那狗东西有什么好的,都落魄成神算子,还那么护着他! 沈梦儿望着萧良策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楚南月,怒气更盛,她藏于袖口的手狠狠拧向他的后腰,咬牙切齿道:“萧良策,你府里养那么多不要脸的就算了,可你若胆敢对楚南月这小贱人动那龌龊心思,我就戳爆你双眼!” 一想到,萧良策宠幸楚南月,她就恶心的想吐,但燕王要是来宠幸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他长得帅又专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仍旧乃亲王! “嘶!”萧良策吃痛,倒吸一口气,随即下意识望向沈荃,见他没看他们,才小声道:“梦儿,本王怎么会对那贱人动不该有的心思,本王恨不得打爆她的脸,改日,本王就吩咐下人绑了她,你想怎么折辱就怎么折辱?如何?” 闻此,沈梦儿才松手,她目光阴森瞪着满脸好奇盯着燕王的楚南月身上,阴恻恻道:“总有一日,我要悔了她那张脸、剁了她那双手!” 什么东西?粗俗鄙夷,下贱之人也配做皇家媳妇? 就在沈荃耐不住,想要直接命令纪清风带楚南月下去打板子之时,燕王终于茅塞顿开道。 “此乃皇家玉镯!大皇子、大皇子妃,你们还敢说你们不是故意陷害燕王妃的?” 萧良策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算子了?人家的传家宝都能红口白牙说成乃皇家之物?” 沈梦儿也嘲讽道:“燕王,你就算想要替楚南月开脱,也不必如此胡言乱语吧?这玉镯明明就是王二麻的传家宝,怎么可能是皇家之物?” 笑话,她的玉镯是不是皇家之物,她又岂会不知? 否则,她又岂会舍得待事成之后就赏赐给王二麻呢? 楚南月虽不认识皇家之物,却也能看出那玉镯并没有多么值钱,她定定审视着一脸笃定的燕王,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萧寒野却是主动松开了她的手,上前一步,道:“皇家之物,本王当然不会认错,此镯虽看似平平无奇,但样式和质地却都大有文章,因为此乃东虞贡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然下一刻,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只见萧寒野猛然扬起手臂,一声脆响后,他手中的玉镯竟化为一堆齑粉。 “什么?燕王竟以内力震碎了玉镯?!” “我的乖乖,燕王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王二麻也一脸肉疼道:“啊!啊!我的......玉镯......我的传家宝,燕王你赔我的传家宝!” 沈荃怒喝一声:“好的很,燕王竟敢当众销毁证据?!” 萧良策嘲讽道:“四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眼见罪证无法回旋,竟铤而走险!” 沈梦儿:“燕王此举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纪大人不要和他们废话了,快打楚南月板子吧!” 楚南月也不解,但她知晓萧寒野定然有他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她选择继续吃瓜,端的是一副淡然、信任之貌。 纪清风则是眯了眯眸子,他不认为燕王会如此蠢笨,所以他也未动声色。 果然,萧寒野冷笑一声,随即便展开拳头,只见齑粉里面竟有数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那些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蓝光,如深海中的明珠,璀璨夺目。 此时,一只黑鸟凌空而下,叼起其中一颗,欢呼道:“好看!好看!好看!”然后,就开心得在半空中直打转。 “这......这是什么?”老百姓揉了揉眼睛,满面惊诧。 萧寒野轻笑一声,轻启薄唇道:“萧良策、沈荃,百姓不识得,你们该不会也不识吧?” 萧良策和沈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当然识得,那是东虞特有的宝石,以往东虞使者还特意在大殿之上当众展示过! 但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你少在此故弄玄虚!” 萧寒野笑了:“既然你们睁眼说瞎话,本王也不好强求,但本王已将证据展示给纪大人看,那么接下来就需要纪大人查证了,此宝石,凡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大多数都曾有幸见过,纪大人只需派衙役前去取证即可!” 完后,又定定加了句:“查证取证本就是官差当办之事,纪大人不会连这么一点点要求都拒绝吧?” 楚南月赶紧上眼药:“纪大人,到底是哪个祸害搅得咱们燕州一团糟,就有劳您这个父母官替我们揪出来了!” 被二人这么一顿pua,纪清风还如何不派人去查证? 但沈荃却沉声道:“此乃他们二人的拖延计,该查证则查证,但在这期间,以防罪犯潜逃,当将燕王妃收押入狱!” 查证的时间由他说了算! 沈梦儿一听,立即两眼冒光:“对,将楚南月收押入狱!” 看这段时间,她不买通狱卒弄死这个贱人! 楚南月忍不住爆粗口:“收你们个粑粑,二位这么能想,怎滴不上天?” 沈荃夹紧菊花,甩了甩衣袖:“粗俗!” 萧寒野冷笑一声:“呵呵!粗俗?你高贵,高贵到后菊都被人捅、烂?” 气得沈荃差点踉跄摔倒,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一派胡言!” 萧寒野不以为意:“一派胡言?就你那点儿破事,当京城贵圈谁不知道似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沈荃此时的脸色已经找不到颜色来形容,气得身子都颤抖! 吃瓜群众可不是白吃瓜的,目观二人的神情,一个是一副气定神闲,一个则是恼羞成怒,当下便心中有了计量。 “哟,没看出来,咱们平素雅正的沈相竟玩得这么花啊?” “花不花不要紧,像他们这种达官贵人谁没个异好啊?关键,咱们沈相竟是底下被压的那个!” “啧啧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年尤最,沈相这形象在我心中可摔得稀巴烂,再也拼凑不出的那种!” “谁不是呢,我现在只要望沈相一眼,那都是后菊疼得不要不要的,这要真肏......咳咳咳,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嘘......快别说了,你们瞅沈相那脸色都成酱猪肝色了,咱们大人可是他的徒生,小心把咱们也收押入狱!” 楚南月笑不活了,她自是知晓此事,只想一想便觉得好辣眼睛,当真也只有他家王爷才能想出的阴招来了。 萧寒野表示此事他可不背锅! 真正的始作俑者此时则是一脸的骄傲,他拿断臂捅的呢。 冷九虽那个时间段不在京城,却也知,当时还觉得怪解气,但此刻望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江炎,竟莫名后菊一紧,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有那个倾向吧? 怪不得没媳妇呢? 江炎:“!!!” 怪他喽? 身边统共就三位异性。 燕王妃自是别提,小桃被你抢了,丝竹被杜飞那个家伙预定......特么的,他委屈,但他不说! 沈荃被人如此指点,终于再也忍不住,暴吼一声:“闭嘴!都给老夫闭嘴!” 纪清风也面色不虞,一双锐利的眸子一一扫过人群,众人纷纷身子一颤,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沈荃却依旧气愤难当,怒视着萧寒野,咬牙道:“来人,将楚南月收押入狱!” 然下一瞬,门外就传来一记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道中气十足声音:“老夫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敢关押燕王妃?” 第361章 他的阿月坏坏的 “大家快看,是慕容老将军回来了!”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惊喜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慕容凛,慕容老将军回来了。 慕容凛战功赫赫,曾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是百姓心中的英雄,后因旧伤复发,无力上阵杀敌,承蒙皇恩浩荡,特许其荣归故里养老,且同时享受朝廷的俸禄与尊重。 所以,他比沈荃的地位是要高的。 但由于身体惧寒的原因,他并不是常年居住燕州,不知今日怎么突然归来? “对哟,慕容老将军回来的正好,他老人家先前不也是在朝中任职吗?定是也识得东虞宝石的。” “人家何止识得?人家先前都带兵打过东虞呢!” “这下又有瓜可吃了......” 感受到沈荃锐利的目光扫来,他们一个个是既八卦又怂地缩起脖子来,小心翼翼吃瓜。 纪清风缓缓上前,客套行礼道:“慕容老将军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让人通知下官一声,下官也好为您接风洗尘。” “有劳纪大人了!”慕容凛回了一句,便径直朝燕王走去,待望见他眸上那块纱布,原本锐利的眼睛竟泛起水花来,颤抖着双唇道:“寒.....燕王......您这眼睛......” 话没说完,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竟是泪眼婆娑,哽咽发不出声来。 萧寒野无奈一笑:“老将军莫忧心......都过去了!”随即便云淡风轻道,“老将军来得正好,现下我正好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慕容凛不止是他昔日的同僚,更是在他年幼入军营时,曾悉心教导过他,可算作他的启蒙恩师之一。 所以,在他面前,他才会放下身份,鲜少用了我。 见到燕王的残躯,慕容凛本就憋屈无比,现下听他提起,当即长刀一甩,霸气外现道:“老夫在此,谁敢带走燕王妃,且问过老夫手里的刀!” 望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沈荃当即不悦道:“莽夫!” 萧良策也满脸嫌弃:“果真乃只会用拳头解决的莽夫!” 沈梦儿撇嘴道:“打架若能解决问题的话,老娘我早就天下无敌了!” 虽然萧良策被贬为庶民,但凭着宫里殷妃、五公主和她父亲的救助,她日子过得倒是无比殷实。 哪是楚南月这个空有头衔的下贱女人所能攀比? 瞧瞧她们住的破院子、穿的粗布衣裳......啧啧,还真是接地气的很呢。 不过吃得倒是不错,嗅着那麻辣鲜香的火锅味,她都饿了呢,赶紧打完楚南月板子,她要回家吃大餐好好庆祝一番。 见此,萧寒野无奈一笑:“老将军,并非打架,而是需您识别一下这些宝石。” 慕容凛讪笑一声,随即将长刀扔给身边小厮,这才恭敬接过他手中宝石来,只片刻,他便朗声道:“燕王,此乃东虞特产宝石,如今东虞已灭,已成咱北萧皇室专用之物。” 萧寒野点头道:“此材质不知乃何物,却异常坚硬闪亮,镇远侯在接管东郡后便立即上报朝廷,早已成为皇室专用之物,所以,若非大哥授意王二麻,他一届老百姓又怎会拿此物诬陷燕王妃?” “连慕容老将军都承认了此乃东虞特产,看来,果然乃皇家御用之物呢!” “谁说不是呢,如此说来,确实非游手好闲的王二麻传家宝,原来真的是大皇子诬陷燕王妃啊!” ...... 听见百姓的议论纷纷,萧良策不满望向沈梦儿。 这娘们儿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事挑什么皇家贡品?臭显摆什么? 沈梦儿却是一脸惊愕,脱口而出:“不可能,一定是燕王和慕容凛事先串通好的!” 她真的只是随便挑选了一样无论颜色还是样式都相对老成的玉器。 楚南月回道:“瞧大皇子妃这话说的,难不成本王妃还能知晓你与大皇子事先算计本王妃不成?”随后,她便对纪清风道,“纪大人,既然现在事实已明了,确实乃大皇子与大皇子妃指使王二麻恶意陷害本王妃,那么就请您让人当众打他们三人板子,以儆效尤,整治一下咱燕州这不正风气吧!” 沈荃哪里舍得他宝贝闺女当众挨板子,当即回道:“即便证实确实乃皇家御用之物又能说明什么?这也只能说明是王二麻自己的问题,关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又何干系?对吧?纪大人?” 望着眼前的老脸,纪清风不得不将矛头直指王二麻一人:“王二麻,你可知私藏皇家之物,按律当斩,念你乃初犯,拉下去杖责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众人目光全部锁向王二麻。 原本还一心幻想着待拿到银子就去睡女人的王二麻,此时才觉察到不妙,他赶紧求救似望向沈梦儿。 四十大板,是要打残他吗? 哪知沈梦儿直接无视他,而萧良策和沈荃更是威胁满满。 他瞬间慌乱无比,原本就有些颤抖的身躯此刻更是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道:“大人饶命啊......小人不知啊......这个我娘也没告诉我啊......” 沈荃直接越过纪清风道:“还不赶紧带下去打板子!” 望着门口被棍棒加身的王二麻,冷九愤愤道:“王爷您看,他们分明乃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的贪官污吏,合起伙来欺负您和王妃,真是岂有此理!” 楚南月却是狡黠一笑:“你家王爷和王妃也不是好欺负的,等着,今日我定让你看到萧良策和沈梦儿也被棍棒加身!” 冷九瞬间眉眼一亮:“真的?” 楚南月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萧寒野也没忍住勾起唇角道:“阿月......” 他的阿月坏坏的,倒是弄得他心里升起一抹别样情趣来,刚摸索到她的小手,结果却被人家大力甩开道:“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此时的王二麻额头沁着大豆汗珠,一脸的痛苦哀嚎,正是她吐真丸上场的绝佳时机。 随着冷九打下的一颗药丸入腹,一盏茶功夫,就见王二麻突然一脸癫狂起来:“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我怎么会有皇室御用之物?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授意我陷害燕王妃的,完后还许诺将玉镯赏赐给我......” 第362章 你看本王敢不敢? 众人听罢,均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哦,还真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陷害燕王妃的呢,啧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人家两口子都已经这般落魄了,还见不得人家好。” “啧啧啧,谁说不是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萧寒野冷笑一声:“大皇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良策顿时恼羞成怒:“你得意什么?” 语罢,便眸子一沉,上前一脚踢飞仍在念念叨叨的王二麻。 此时的王二麻本就棍棒加身,哪里还能承受住他这额外大力一脚,当即,口吐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 萧良策还是不肯罢休,想借此机会直接踢死他算了,慕容凛却蓦然以身拦住了他。 楚南月也道:“萧良策,见事情败露,你竟想杀人灭口?”随后,她便对纪清风道,“纪大人,王二麻已全部供认不讳,而萧良策则是大庭广众之下就想杀人灭口,还请您两罪数罚,也罚他四十大板!” 萧良策都震惊了:“岂有此理,本王乃皇室之人,谁可放肆?” 楚南月笑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沈荃则是颐指气使道:“燕王妃还真当县衙乃你家开的?想打谁就打谁?” 在他的地盘,谁敢欺辱他女婿和女儿? 楚南月敢,她敛容正色道:“你真是折煞本王妃了,县衙怎会是本王妃开?非但不是本王妃所开,也不是纪大人所开,更不是你沈荃所开,而是陛下所开、朝廷所开、百姓所开,县衙乃是为民请命,维护正义之地,非尔等权贵所能任意妄为的!大家说对不对啊?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她是懂得虚张声势和群众效应的,这般豪情万语一出,立刻赢来百姓的一致赞同。 尼玛,怎么经燕王妃这么一说,他们竟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上了。 “燕王妃所言不假,县衙乃维护正义之地,王二麻因贪财而诬陷燕王妃被杖责四十大板,那么身为主谋人的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也当同罪同罚!” 沈荃一记冷眸扫过去,吓得大家又都纷纷缩起脖子来。 他护住自己的女儿,坚持道:“纪大人,一下贱之人的话也能当真,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何至于诬陷燕王妃?” 纪清风此时是真有些左右为难了,一方是自己的老师,一方则是正义。 他眸中染上一片浓雾。 沈荃见他不回话,继续不悦道:“清风,你真要听信王二麻一人之言就杖责老夫的孤儿吗?” 他的儿子沈回被楚南月的弟弟楚子洵杀死,他的庶女沈幻儿因受宁王牵连,而无辜被诛连......如今,他也就只剩下他的梦儿一个孩子了。 所以,他又岂容他人动她分毫,见纪清风还是不回话,当即拉着他的女儿就要离去。 “让他们走!”纪清风咬牙道。 但萧寒野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当即沉声道:“本王的王妃何等尊贵之人,岂容尔等肆意污蔑?今日,本王若不给你们一番教训,日后在这燕州,岂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敢在本王头上拉屎撒尿?” 完后,他一字一句道:“冷九、江炎,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给本王杖责四十!” 刚侥幸逃过一劫的沈梦儿又是身子一颤,而沈荃则是菊花一紧。 萧良策道:“萧寒野,你敢!” 萧寒野勾唇,挑衅道:“你看本王敢不敢?” 话落,萧良策和沈梦儿就被慕容凛的手下按在了长凳上,而冷九和江炎则是亲自执刑。 既然是冷九和江炎二人亲自执行,那么他们二人自然打得非常有技巧,上次他们王爷御前被杖责用的是外重内轻,而这次萧良策和沈梦儿则是外轻内重了。 棍子“噼里啪啦”声落在萧良策和沈梦儿的臀上,二人只觉得皮开肉绽、痛入骨髓,但外观看去,却只是些皮外之伤,并不显得特别严重。 然而,这种内外不一的痛苦,却是绵绵不断的向他们袭来,开始二人还能忍住,可随着痛感的加重,二人不约而同都痛的大声惨叫起来,眼泪鼻涕直流,形象全无。 看得围观群众一阵唏嘘。 “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子和皇子妃也没比咱老百姓多什么?挨起打来都是一样的龇牙咧嘴!” “谁说不是呢,不过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啧啧啧,不得不说,同样是皇子,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瞧燕王爷这霸气护妻的样子,真令人艳羡呢。” 闻此,楚南月缓缓勾起唇角,她家王爷在这方面一直都很给力。 可不像正挨打的这俩人,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萧良策喊道:“老四......快让人放开本王......不然本王和你没完......啊!啊!啊!” 沈梦儿哭的嗷嗷的:“楚南月你这个贱人......啊......爹疼,救我......啊!啊!啊!” 沈荃看着自己宝贝闺女如此受苦,心如刀绞。 他一把抓住纪清风的胳膊:“清风,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师妹被人打死吗?” 他的下人根本就不是萧寒野亲侍的对手,加之还有慕容凛这个老匹夫坐镇,这无形助长了萧寒野的气势,所以,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纪清风身上。 毕竟,纪清风才是燕州的父母官。 纪清风看着被萧寒野“噼里啪啦”杖责的沈梦儿,眸中之色愈发阴沉,他沉声道:“燕王爷,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身娇肉贵,怕是承受不起这四十杀威棒,望您适可而止!” 听着耳畔传来的“嗙嗙嗙嗙”棍棒加身声音,萧寒野身心愉悦,他幽幽一笑,再次轻轻摸索着握住楚南月的小手,缓缓开口道:“王妃,气可出了?” 楚南月面露难色:“既然连纪大人都为其二人开口求情,咱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只是,下次不管是谁再想陷害本王妃,本王妃可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的!” 说完,她竟是身形一颤。 萧寒野及时搀扶住她:“爱妃,当心点。” 楚南月想开口骂他这个狗东西,明明是他故意拿手指挠她的手心,明明是他自己要卖一个人情给纪清风,可偏偏又借她的嘴来说。 真是黑芝麻馅的狗东西! 这会儿也知道,若是他们真正得罪了纪清风,势必在燕州举步维艰,早干啥去了? 见冷九和江炎二人停下,纪清风眸中的浓雾忽而散开,吩咐衙役抬走已然昏迷的萧良策和沈梦儿,随即便对着燕王和燕王妃二人点了点头。 今日这么一出,看来往后燕州要热闹起来了...... 不过,他今日倒是对燕王有了新的认识,既给了萧良策和沈梦儿一个深刻的教训,又替他挽回了颜面,没把关系彻底闹僵,算是留了一丝余地...... 第363章 她这是走到哪儿,都能遇到情敌? 喧闹了一晚上的小院终于肃静了下来,饭桌上。 “燕王,这院子看着也太破旧了,您搬末将那里去住!” “还有您这眼睛......您为陛下冲锋陷阵、出生入死,为咱北萧国立下赫赫功劳,他怎么能这样对您......” 说着说着,慕容凛又眼眶发热起来。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胸腔起伏不定。 萧寒野闻言,无奈一笑:“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里很好,就不劳烦将军了,还有......”顿了顿,他又一字一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关于此话,将军日后莫要再说!” 听他说完这句话,楚南月明显感觉一股冷气袭来,她抬眸望向他,见他虽面色无异,却还是知晓他动怒了。 她知晓他是为了慕容凛好,才故意这样说的。 因为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此番若不是老皇帝挟持她做人质,以他的脾性定是逼宫了。 却是甘愿为了她窝在这一四方小天...... 楚南月抿了抿唇,拿公筷往他碗里夹了些许肉卷道:“王爷,吃肉。”随后,她又笑着招呼慕容凛道,“老将军,此乃风靡京城的火锅,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慕容凛也感受到了寒气,所以便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调整好情绪,笑着回道楚南月:“有劳燕王妃,末将最爱吃火锅了,如此,末将便不客气了。” 语罢,他便捞起了一筷肉,蘸上楚南月的独家酱汁,只一口,便忍不住称赞道:“呜......果然还是京城人做的正宗,与燕王妃的火锅一比,秋儿做得那简直不值一提。” 楚南月刚想问问他,那个秋儿乃何许人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穿粉色罗裙的少女推门而入:“爹,不带您这样贬自家闺女的。” 语罢,她便迫不及待找寻她心里朝思暮想之人。 却是在望到萧寒野眼睛上那块纱布时,忍不住惊呼出声:“燕王爷......您的眼睛真......” 话未说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她扑到萧寒野的怀里,放声大哭:“呜呜......怎么会这样......呜呜......您眼睛竟真的瞎了......” 楚南月觉得这个女孩儿面熟,但天黑她也看不太清楚,正在很努力地回想,结果看到这一出儿,哪里还顾得想,赶紧拉开女孩儿:“姑娘冷静!男女授受不亲!” 其实,萧寒野早在女孩儿入怀那刻,便推开了她,二人现在也只是离得近了一些,但即便如此,楚南月仍是受不了。 女孩儿被拉开,却依旧泣不成声,她再次扑到萧寒野身前,想拉他的手:“燕王......您......” 她哽咽不出声,此时,她心里的悲痛真的是难以言表。 她默默爱了这个男人那么多年,这个男人曾经何其风光无限?怎滴如今就落魄成这个样子? 楚南月一边使出吃奶劲拉她,一边眼睛一亮:“慕容秋?慕容姑娘!” 娘的,她终于认出眼前这个一心扑她家男人的姑娘来了。 竟然是慕容秋,那个十里送她家男人出征,哭得稀里哗啦的慕容秋! 慕容秋,竟然是慕容凛的女儿! 怪不得她家狗男人对她这么宽泛,原来,竟是昔日同袍的女儿! 要不要这么巧? 她这是走到哪儿,都能遇到情敌? 她的力道哪里比得上自幼习武的慕容秋,很快便随着慕容秋的身影一起扑向她家男人,她家男人倒是身子敏捷,感觉危险来袭,自觉身子一侧,就在她认为自己铁定会摔个狗吃屎之际,哪知腰间却传来一只大手,然后,她就稳稳落进一个坚实胸膛内。 她鼻子被撞得一酸:“呃......谢谢啊......” 还不如不接...... 萧寒野“嗯”了一声,便转而对慕容秋道:“慕容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被慕容凛接住的慕容秋,此时也回过神来,低声道:“燕王爷,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 望着忧伤不已的自家闺女,原本要说她几句有失身份的慕容凛,此时也不忍道:“燕王,您不要介意,这孩子实在是太过担心您了,为了尽早见到您,随末将一起生生跑死一匹马才从凤凰城赶来的。” 因为他的腿疾,每年的冬春季节,他们都是要在凤凰城生活的,那里属南方,没有燕州这边寒冷。 听说燕王被发配来燕州,这才马不停蹄赶来的。 闻此,萧寒野轻叹一口气,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将军的心意,我领了,坐下继续用膳吧。”完后,他又定定加了句,“慕容姑娘的心意,本王也领了,只是日后当时刻谨记男女有别!” 望着自家界线分明的老公,楚南月表示很满意,她摆出一副东道主的姿态来:“好了,大家都坐下继续用膳吧,丝竹再添一副碗筷来。” 慕容秋却无心用膳,此时,她满心满眼都是燕王:“燕王爷,此处环境恶劣,您不如搬去我们将军府居住,这样也方便您养伤。” 方才如何回答的慕容凛,萧寒野此刻便是再如何回答她,但声音却明显多了几分冷酷:“不必,有燕王妃这个大夫陪伴本王身边,哪里都是极好的!” 随后,他又开口道:“对了,将军的腿疾如今怎么样了?” 此腿疾还是四年前他们同南叶大战那次所致。 慕容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回道:“有劳燕王挂念,末将的腿疾,经过几年的调养,已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受不得阴寒。” 萧寒野点头:“为了我的事,专程让将军回来一趟,倒是让本王有些过意不去。” 楚南月眼神一亮:“不如我来为老将军瞧瞧腿?” 慕容凛先是回道燕王:“燕王言重了,末将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了您!”随后,才婉拒道燕王妃,“燕王妃......这不合规矩吧?” 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楚南月的身份还是燕王妃! 楚南月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老将军,您无需多虑,医者眼里无男女。”完后,她还特意问了她家王爷一句,“对吧,王爷?” 萧寒野被她问的一噎,但一想到慕容凛都相当于他的师父了,那么楚南月自是算作他的晚辈,该当看看的,所以便淡淡回了一句:“自是应当的。” 楚南月轻笑一声,随即便起身轻轻撩起了慕容凛的裤腿,露出那条受过伤的腿。 她仔细看了他的伤势和上面的脉络,时而按压、时而敲打,神情专注又严肃。 一盏茶功夫后,才沉声道:“老将军的腿乃当时受了外伤,没有及时医治,加之后来调养不当,使得寒气入体,淤血堵塞经脉所致,要想根治,可通过外科手术,就是把腿剖开,人为排出淤血,但我不建议此法,毕竟任何一场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而且老将军如今退休在家,也不是非做不可,所以,我建议,咱采用温补之药外加针灸调和,虽然时效会大大延长,但此法过于稳妥。” 慕容凛听后,诧异张大嘴巴:“燕王妃......” 楚南月不解问道:“莫非老将军有不同意见?” 慕容秋也忍不住开口道:“爹,您这是怎么了啊?” 慕容凛这才回神,赶紧回道:“燕王妃见谅,并非末将有不同意见,而是您方才这番话,竟同去年末将所见神医所言一模一样!” 这次倒换成楚南月满面诧异了:“神医?这里也有懂外科手术的神医?” 虽然,她知晓古代也是有外科手术的,却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忍不住格外激动起来:“老将军,您可知那位神医在何处?” 若真是一位神医,那萧寒野的眼是不是也有希望了? 慕容凛只当她是对医术的痴迷,所以赶紧回道:“就在咱们燕州药王谷,神医就是那里的谷主啊!” 第364章 本官长姐难产 翌日天还不亮,楚南月便启程去了药王谷。 可谁知到了药王谷却被告知他们谷主外出云游,不知何时归来。 “大叔,我家就住在距离咱这三十里处的巷子口十八号那里,我叫楚南月,烦请您待谷主归来一定要派人前去通知我一声!”语罢,一咬牙便掏出一百两塞给了管家。 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丝竹见此都忍不住嘴角抽动。 哪知管家是个临财不苟的正直之人,他连瞅一眼银子都未瞅,就直言拒绝道:“我们谷主很忙,每日都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即便归来,也非轻易能够接见,他只接见有缘之人,更何况,我们谷主云游四方,何时归来,无人知晓!” 闻言,楚南月倒没有太大失望,毕竟一些大才之者往往都性子古怪。 既然谷主不在,那她也不好施展她的磨人大法,所以,便深深一礼,态度极其诚恳道:“是我唐突了,只是事关我家人性命,万望大叔能够垂怜,若谷主归来,还望您派人通传一声。” 语罢,便将事先就备好的一食盒递了过去。 原本管家也是要无情拒绝的,可楚南月故意打开了食盒一角,那浓浓的馨香丝丝往他鼻尖窜,尤其又听楚南月提起:“我叔父慕容凛,慕容老将军曾有缘得谷主医治,此乃我的一点点小心意,还望大叔收下。” 管家很想像以前那般高冷,奈何香气实在诱人,而且还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点点小心意,这才勉强松口道:“待谷主归来,我会尽量帮你传达,但若谷主见不见,我就无能为力了。” 楚南月闻言大喜,连声感谢,双手奉上食盒:“多谢大叔,日后我会经常来给您送一些新鲜吃食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诚意满满,倒是让管家心中一软,就在他接过食盒要转身离去之时,身后又传来一道疾呼。 楚南月也循声望去,来人竟然是纪清风。 只见他神色急迫道:“管家,谷主在吗?本官长姐难产,情况危急,特请谷主前去救治!” 虽然是他们燕州府衙,但管家并未因此就卑躬屈膝,只是淡淡摇了摇头,随之便回了谷。 纪清风眉头紧锁,待望见楚南月后,又眼神一亮,他记得楚南月也是精通医术的,但下一瞬又眉目黯淡下来,毕竟昨晚他......但他还是开口一问:“不知燕王妃可否给下官长姐一看?” 楚南月倒是没他这般别扭,毕竟医者父母心,再者,她也是有所图的,天下利益,熙熙攘攘,所以,便直接跟他走了。 路上,她问了一些关于产妇情况。 纪清风回:“长姐难产,足足生了三日,孩子还未出来,大夫和产婆说胎位不正,孩子再不出来的话,恐怕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说着,他神色又哀愁起来。 虽说是长姐,却与生母无异。 他生母死的早,是长姐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供养他读书,又为他四处打点,这才有了他今日之成就。 可以说,若没有长姐,便没有他今日。 所以,他自幼便对长姐极为尊重,更视她为这世间最亲之人。 此刻见长姐难产,他心如刀绞。 听完纪清风的叙述,楚南月抿了抿唇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大人长姐的。” 言语中,两人已经来到胡府。 一个中年男子一看见他们进来,便急迫道:“清风,可有请来神医啊?” 青年男子乃纪清风的姐夫,也就是他长姐纪云柔的丈夫胡扬,是燕州有名的家境殷实之人,被人称为胡员外。 虽然他不缺银子,却也是请不动神医,这才委托自己的县衙小舅子亲自去请。 可如今纪清风身边却只跟着一名小姑娘,看样子也是无功而返,当场眉目黯淡下来,神情一片忧伤。 他膝下已有三个女儿,如今夫人腹中怀的是个男婴,加之,他素来与他夫人举案齐眉,所以,又怎会不担心? 楚南月自是能看出胡员外对她的不信任,毕竟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她原来的那个时代。 身为医者,白胡子老头一向都比她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要远来的令人信服。 所以,即便她医术不错,却始终不能以此营生。 但她并不在意,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屋内传来一道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怎么扎都扎不醒了!” 胡员外仰天长叹:“啊!夫人啊,谁来救救我夫人?只要能救我夫人和孩子平安,必有重谢啊!” 纪清风也心里一颤,刚要开口求楚南月,哪知楚南月身形一晃,就直接破门而入了。 望着她那风一般的背影,他神色复杂...... 第365章 家里这些大爷还如此大手大脚! 望着面色惨白的纪云柔,楚南月迅速上前,仔细查看了她的情况。 果然,胎位不正,而且已经拖延了太久,情况十分危急。 她先是往她口中塞了一粒护心丸,吊住她一口气,然后对旁边的大夫和产婆道:“我需要你们全力配合我,为夫人正胎。” 虽然胎位不正,但好在腹中的胎儿并不大,不到最后一刻无需剖腹产子。 “银针消毒!”她一边沉声下令,一边撩去纪云柔身上的衣裳来,情况紧急,也顾及不了这么多,她要为她强行扭正胎位。 此时,大夫和产婆哪里还有心情管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感觉她身上的气场很大,容不得他们迟疑。 楚南月双手轻轻搭在纪云柔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专注而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胎儿在腹中的位置和动向,然后缓缓伸出手指,精准找到了至阴穴。 她轻轻摁住穴位:“扎针!” 大夫见此,丝毫不敢有任何迟疑,赶紧将消毒的银针轻轻捻了进去。 随着银针的刺入,纪云柔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疼痛,楚南月温和道:“别怕,跟随我的节奏调整呼吸,我一定会保你和孩子无虞。” 纪云柔此时梦游太虚,根本就没力气回她,但令人震撼的是,随着楚南月的一声:“深吸一口气。”,她的身子竟真的慢慢有了变化。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力量。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控制着手中的胎儿慢慢转动起来,此时,她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个,因为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稍有不慎,就会对胎儿和产妇造成灭顶的损伤。 “很好,慢慢吐气!”她全程聚精会神,一面引导纪云柔,一边命令道大夫,“依次扎天枢、上巨虚穴。” ...... “啊!啊!啊!啊!” 一道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产房内传出,直直贯彻整个员外府,门外的纪清风和胡员外听得心直揪揪。 胡员外本来就不怎么年轻的脸生生拧成一个小老头,急得他来回踱步:“清风,那个年轻女人可否信得过?你从哪里找来的?” 纪清风此时也拿不准,眉头紧锁...... 胡府此时一片压抑,燕王那边却是啼笑皆非。 刚奶完两个孩子的小桃,此时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刚要去厨房做午膳。 却见冷九提着一个超大食盒回来,他欢呼一声道:“王爷、小桃用午膳了。” 望着石桌上摆放好的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白胖胖饺子,小桃没忍住嘴角抽动:“买的?” 冷九得意洋洋回道:“燕州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吃食可是要比咱京城便宜许多,这多饺子只花二两银子。” 他家王爷说他家王妃想吃饺子了,让他去做。 他哪里会做这些,别说做饺子,就是连面粉都活不成型啊,所以,他也只能出去买了。 好在他家王妃平分了小桃身上的银子。 说这样既可避免因一人的不当而造成财产的全部损失,还可救急每个人,毕竟,人身上没有银子是不行的。 这不,因人分银。 他家王爷、王妃、小桃每人分得一百两,而他、江炎、丝竹则是每人分得二十两。 虽然和以前是没法比,但也且够花一段时间呢。 小桃的眼睛落不下来:“......所以......你一顿饭就花了二两银子?” 她跟不上冷九的败家思路。 冷九却觉得很值:“嗯呢,王爷说王妃想吃饺子,你照看小世子和小郡主也辛苦,所以,我就特意去买了一些回来,每一种口味都有,就如之前王爷为王妃从玉江楼买各色饺子那般,好吃又不麻烦!” 小桃瞠目结舌:“这般说......我还得谢谢你?” 冷九笑道:“你若想谢,待会儿等王妃归来,多吃一些便是了,我买了很多,还特意多买了几盘小菜来呢!” 小桃:“!!!” 她攥拳咬牙道:“小菜又花多少银子?” 冷九伸出三根手指头来:“不贵,才三百文!” “才三百文?!” 她运气,她不气 虽然一顿饭就花去两千三百文,她实在肉疼的厉害,但好歹冷九想着她,她也不好太薄了他的面子。 但下一刻,她就直接暴走了。 此时,江炎也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归来,一进来便开口喊道:“王爷,衣裳买回来了。” 小桃想起来了,上去她眼尖瞅见了她家王爷甩给江炎一张银票去买衣裳来着。 她原本想说,用不了这么多的,但恰巧小世子和小郡主饿的急,她着急喂奶,就没喊住。 不知为毛,望着江炎脸上欢喜的表情,她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秉气道:“你这是买了多少件回来?” 江炎诚实道:“一人一件,有个替换的而已!” 关键统共就一百二十两,多了他也买不起啊。 小桃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比冷九那个败家子靠谱,还剩多少银子?” “小桃......”冷九一脸幽怨,才花二两多一丢丢银子,怎么就败家了?结果,江炎的话一出后,他就瞬间爆笑起来。 “分文不剩!这还是讨价还价才买来的!” “哈哈哈,小桃,你看,江炎比我还败家!” 小桃掐了掐自己的人中,颤抖着双唇道:“......统共六件衣裳......你花了一百二十两..... 她怀疑人生了。 这时,萧寒野从屋内出来。 江炎两眼一亮,赶紧献宝去:“王爷,您的衣裳买回来了,您放心,绝对撞不了色,整个燕州仅此一件!” 就凭他家王爷这个身形和气质,此件衣裳也只有他家王爷能驾驭。 如此上等布料,店家硬是没卖出去,这才打个折让他捡了漏。 才一百两银子! 萧寒野倒不在乎这些,而是开口问道:“王妃还没回来吗?” 江炎回道:“回王爷,丝竹传来信号,说是快了。” 小桃咬牙切齿:“你们最好别祈祷王妃回来,若是让王妃知晓,你们两个二哈,一个花一百二十两银子只买来六件衣裳,而另一个则是花两千三百文买来一顿午膳,非得手撕了你俩不成!” 银子多不好赚啊,家里这些大爷还如此大手大脚! 她深刻理解了她家王妃口中的“二哈”! 这俩货绝对是二哈中的二哈! 江炎她管不着,等她家王妃回来惩罚,但是冷九死定了。 原本冷九犯的只是一个小错误,但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她怎么都不能释怀,所以,她朝冷九扑过去...... 第366章 二百两诊金 “啊!啊!啊!” 产房内女子痛楚的声音非但没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你这到底从哪儿找来的不靠谱大夫?我得进去看看!”产房外的胡员外再也忍不住,一脚踏了进去。 纪清风眸子暗沉,想伸手拉他。 结果,耳畔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紧接着,大夫推开房门,抹了一把汗水:“纪大人、胡员外,生了生了,夫人和小公子都平安,都是神医的功劳!”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神医啊,不仅大夫震惊,就是连接生了半辈子的产婆都震惊,他们都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手法,也从未想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能够有如此高深的医术。 竟能徒手扭正胎位,怕是除了他们燕州药王谷神医,再无其他人了。 老大夫开口问道:“莫非姑娘乃药王谷传人?” 他记得药王谷是有个孙女来着。 此时的楚南月已经累得不行,但望着母子平安的二人,她却格外有成就感,她对老大夫摇头道:“我并非药王谷的传人,对于药王谷谷主,我也是仰慕的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目睹其风采!” 近日接连听到大家对药王谷谷主的赞美,她愈发的对这个人感觉到好奇。 希望他真的可以帮她家王爷重见光明! 老大夫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更多的是敬佩:“姑娘真乃奇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此时,胡员外也挤了进来,一脸激动地看着刚出生的婴儿和疲惫的夫人,柔声道:“辛苦夫人了。”随后,又对楚南月作揖道,“多谢姑娘救下我家夫人和小公子的性命,这是一点点心意,还请姑娘收下。” 语罢,便扬手,然后就见管家捧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楚南月下意识望去,见竟有四个大元宝,整整二百两银子呢,她客气了一声:“胡员外,您太客气了,此乃大夫本职。” 胡员外不但得了大白胖儿子,而且母子平安,此时是身心愉悦,他亲手将托盘递给楚南月:“姑娘,您救了我家两条人命,这点银子怎能与您的恩情相提并论?还请姑娘务必收下,否则我胡某心中难安。” 枉他方才还怀疑人家,真是不应该啊! 楚南月自是顺手接过来,她此刻不但缺银子,而且这本来也是她应得的啊,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但此乃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她也没想这么多,便落落大方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胡员外了。” 就在她揣银子时,纪清风也走了进来,见自家姐姐没事,便径直来到她眼前,深深对她鞠了一躬,神色复杂道:“下官多谢燕王妃救命之恩!” 枉他昨日还明目张胆包庇袒护了沈荃等人...... 枉他方才也真的有在怀疑她并不会真心救治他姐姐...... 他堂堂一个熟读四书五经的七尺男儿心胸竟比不上一届小女子...... 楚南月面不改色将银子俱数揣进怀里,才笑着回道:“纪大人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乃医者本分,况且,本王妃也是拿了诊金的,无需再言谢!” 语罢,她揉了揉饿得扁扁的肚子,继续道:“既然夫人和小公子都已平安无事,那本王妃便不做多留了,我家王爷还在家里等着本王妃呢。” 见她这般豁达,纪清风也瞬间豁达起来:“下官送燕王妃回府!” 语罢,他对着胡员外点了点头,便随楚南月出了房间。 胡员外回神道:“给我家夫人接生的人竟是燕王妃?” 老大夫也震惊道:“神医竟乃燕王妃?果然乃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比一浪高啊!” 产婆也张大嘴巴道:“燕王妃的能耐咋这么大呢?” 三人好是感慨了一番,随后胡员外便道:“也多谢二位前来为我家夫人接生,二位请去管家那里结算诊金吧!” 虽然老大夫和产婆受之有愧,但他们毕竟也在这里衣不解带守了三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连忙道谢后,双双便去了管家处结算诊金。 回燕王府的路上,纪清风率先开口道:“下官再为燕王、燕王妃另择一处院落吧!” 楚南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纪大人无需多虑,您能拨给我们一处不要钱的院子住,我们已经很满意了,燕王本就乃戴罪之身,日后少不了您的照拂,所以,我们怎好要求那么多?” 言语间,她明眸一闪,她家王爷果然没看错这个纪清风。 他和沈荃并非一路人。 他尚且有自己的良知。 日后,他们要想在燕州这个地方落稳脚跟,自是少不了跟纪清风打交道的,所以,该搞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至于,二百两银子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突然,她明眸继续闪闪发亮:“大人可知那日王二麻为何突然供出实情来?” 纪清风以为楚南月这是在翻旧账,所以眸子一沉,缓缓开口:“为何?” 楚南月狡黠一笑,递给他一小瓷瓶道:“是因为我偷偷给他服用了我研制的吐真丸,此吐真丸对于一些心智脆弱之人那是相当有效的,我大哥大理寺卿也夸它好用呢,今日大人助我得了二百两酬金,我自是要回报大人的,这瓶吐真丸就赠予您吧!” 嘿嘿,她就不信效果好,他会不找她大批量购买! 望着她神采奕奕的眸子,纪清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干咳一声:“如此贵重药丸,下官怎好白要,多少银子,下官给您!” 楚南月装作不在意摆了摆手,笑道:“说送您的就是送您的,快收好吧!” 见此,纪清风也不好再过分推辞,心中却对她愈发佩服,他没想到楚南月不但医术高超,竟还精通制药之术,真是让人惊叹。 他郑重接过吐真丸来,然后道:“燕王妃,日后若有需要下官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楚南月笑得无懈可击:“那就多谢纪大人的照拂了,不如,您移步我家,与我家王爷对饮一杯......” 然下一刻,瞧见自己家不雅的一幕,她又迅速改口道:“呃......有点突发状况,改日再邀请大人来我家用膳......咳咳......” 语罢,便迅速关上了院门,大吼一声:“你俩给我住嘴,朗朗乾坤、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门外的纪清风扶了扶额,随后便迅速离去。 第367章 但凡不给他挣银子花,那便是大逆不道! “阿月,回来了?”一听到楚南月的声音,原本还一脸无所事事的萧寒野瞬间容光焕发。 他起身朝她奔去,却因为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身子踉跄一下,幸好楚南月及时扶住他。 “阿野,下次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会主动找你。” 嗔怪的语气中更多的却是担忧。 萧寒野笑着道:“我想你,想第一时刻抱你。” 虽然楚南月只离开他一上午,他却感觉像一辈子那么长。 黑暗的世界里没有他的阿月,他总感觉不踏实。 所以,即便冷九和小桃打闹的声音那么大,他却置若罔闻。 楚南月无奈一笑:“吃饭了没?我路上买来几个包子一起吃。” 小桃堪堪离开冷九的身子,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跑过来告状道:“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您不知道冷九和江炎这两个二哈究竟是有多么过分!” 扫了一眼衣衫不整的二人,楚南月好笑道:“所以,你就打算吻服人家冷九?” 她看得很清楚,方才是小桃将人家冷九按在地上一顿狂亲的。 瞧把人家冷九都蹂躏成什么样子了,原本俊俏的脸此时是比猴屁股还要红,这是羞涩中又透着些许委屈啊。 小桃脸上也染上一抹嫣红,她迅速抹了一把嘴,然后磕巴解释道:“不是......王妃......那是奴婢不小心摔在他身上的。” “哦!”楚南月对他们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淡淡回了一声,随即便起身洗手去。 她不但仔仔细细清洗了自己的手,还将她家王爷的手也擦洗一遍,然后才拉着她家王爷坐于石凳上,却惊喜地发现了石桌上的几盘饺子:“唔!有饺子!” 昨夜,她不过随口一提,她家王爷竟还真给她安排上饺子来了,她好开心啊。 这饺子的包法和种类一看就是从酒店买来的,所以,她开口问道:“可有打包回醋和辣椒油?” 吃饺子不蘸醋和辣椒油,快乐减半! 冷九立刻扬眉吐气,高喊一声:“有!” 语罢,他便大跨步从食盒中将所有盘子都拿了出来,还特意将两盆冒着热气的饺子摆放在他家王爷和王妃面前,恭敬道:“王爷、王妃,请慢用!” “王爷......你吃什么馅的?”楚南月一边迅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一边含糊不清问道。 没办法,经过一上午的奔波,她好饿了。 尤其看到香喷喷的饺子后,她就再也忍不住。 见楚南月爱吃,萧寒野缓缓勾起唇角:“阿月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好!啊~张嘴!”楚南月夹起一个三鲜饺子蘸了一点儿辣椒油,便拿手接着往他嘴边送去。 萧寒野张开嘴巴,吃下了楚南月喂他的饺子,俊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他心中温暖满满。 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 小桃望着自家王爷和王妃一副情意绵绵之貌,突然觉得这两千三百文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所以,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得意犹未尽。 楚南月听见众人肚子中传来的“咕噜”声,抬眸拧眉道:“看能管饱?还不快坐下来一起用午膳!” 听此,小桃麻利坐下来,她也好饿了,尤其是与冷九打闹一番。 丝竹也坐下来,她本来还不饿,但闻见香喷喷的饺子就饿了。 若说从前,她们是从不敢和她们王爷一桌吃饭的,但现在不知是环境恶劣,还是她们王爷瞎了,看不见她们,她们竟也不觉不自在。 冷九却一脸高傲道:“王妃,属下不配坐下来用午膳!属下可是大逆不道花了巨款两千三百文买来这些饺子吃呢!” 听此,一个饺子卡在喉咙,小桃口齿不清道:“冷九......你......你还来劲了......是吧?” 她费力吞咽下喉咙的饺子,小脸红红,不知是卡的,还是气的! 楚南月哭笑不得:“就为这点破事儿,你俩就抱在一起啃?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啃,随便找个由头?” “噗!”萧寒野没忍住笑出声,他的阿月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啊?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小桃则是被说的又是一阵脸红脖子粗的,她迅速低下头,快速塞入口中一个饺子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冷九也尴尬地想要抠脚指甲,他是那样的人嘛,但小桃是,他却不能说,不能让小桃失了日后行此事的动力。 楚南月没好气又塞入萧寒野口中一个饺子,然后才又缓缓开口道:“咱们现在生活确实不富裕,但还不至于在吃食上委屈了自己,偶尔的一顿奢侈是允许的,适可而止即可!” 她这句话一语双关,既点了小桃,又点了冷九! 随后,又着重加了一句:“还有,咱们家虽然很是民主,可以随便啃,但要关起门来!” 小桃羞的无地自容了,连连求饶道:“王妃,奴婢错了。” 冷九见小桃这般难堪,当即心中一软,也连忙开口道:“王妃,属下也错了,日后属下一定让着小桃!” 见二人握手言和,楚南月又抬眸问道江炎:“江炎,你怎么回事?” 江炎心中一凛,吞咽一口唾沫道:“王妃......属下......” 哪知冷九和小桃此时二人却是一致对外道:“王妃,江炎是真大逆不道,他买了六件衣裳竟然花掉整整一百二十两!” 听此,楚南月也是不由吞咽一口唾沫:“......多......多少来着?” 小桃咬牙切齿道:“一百二十两!现在王爷和江炎身上一分银子也没了!” 语罢,她难为情看了一眼冷九,若不是江炎的大逆不道,她也不会把气撒在冷九身上,人家还特意点了她喜欢吃的荠菜馅的呢,如此想着,她不着痕迹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他眼前的小碟里。 见此,冷九立刻两眼发亮,继续添油加醋道:“王妃,如此关键时刻,江炎真是太败家了,十两银子便可搞定的事,他居然多花了整整十二倍,必须严惩不贷!” 以往,都是他拿着小皮鞭抽他,今日也该他翻身把家来做了,换他来抽他! 完后,他挑眉望向江炎。 江炎望着重色轻友的人家夫妻二人欲哭无泪。 为毛整个院子里就他一个单身狗? 呜呜! “江炎,给本王买的衣裳花了多少银子?”萧寒野突然开口。 江炎支支吾吾:“......一百两......” 闻此,萧寒野长叹一口气:“如今本王落魄成这个样子,实在穿不了这么贵的衣裳,拿去退掉!” 冷九和小桃一听这话,哪里还坐的住? 二人立刻齐刷刷跪地谢罪道:“王爷身份尊贵,但凡让王爷穿一千两以下的衣裳便是属下无能,属下现在就表演胸口碎大石去!” “奴婢卖曲儿去!” 江炎也跪下道:“属下也无能,属下这就和冷九一起表演胸口碎大石去!” 本来这里面没有丝竹的事儿,但望着自家一向高高在上,却突然自责的帅王爷,竟给人一种,但凡不给他挣银子花,那便是大逆不道! 所以,丝竹也“噗通”一声跪地道:“属下更无能,属下表演舞剑去!” 楚南月:“!!!” 她是不是也该应景地说上一句??? 在线等,挺急的! 第368章 煤炭再送人参 楚南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知道她家王爷是在演,但他这副带着三分病态的绝世大白莲之貌却着实演到了她心坎里。 她当即拍案而起:“不就一件一百两衣裳吗?再买两件来!” 语罢,她便豪情万丈将那四个沉甸甸的银子拍在石桌上。 一时气场全开,看哪个敢有意见? 她家白莲,她宠着! 小桃望着那四个大银锭子,吞咽一口唾沫,随即便拔高尾音道:“王妃......您......您不会又......” 她家王妃该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吧? 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白莲此时也陡然生出一身冷汗来,他的阿月不会又去勾栏瓦舍了吧? 楚南月没好气弹了她一脑崩:“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奴婢,不能盼点自己主子好啊,这是我为纪大人长姐接生孩子给的酬劳!” 小桃顾不上疼痛,一脸震惊:“给二百两?” 楚南月挑眉:“就问你们,本王妃厉害不厉害吧?” 直到见到丝竹点头,众人这才相信,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来:“王妃威武!王妃不凡!” 楚南月伸手招呼大家坐好继续用午膳:“该吃吃该喝喝,以后咱们家的吃饭标准绝不能降低,而且我已经想好赚钱的点子了。” 众人齐刷刷眼睛一亮:“集市上卖......猪大肠?” 本来他们想说卖麻辣小龙虾的,但一想季节不对,那也就只有猪大肠了。 楚南月咧嘴嫌弃道:“偶尔吃一顿还行,若让我整日处理那个腥臭味,我真的会谢!” 小桃嘴快:“让这俩二哈处理啊,处理猪大肠总好过胸口碎大石吧?” 冷九和江炎:“!!!” 点子不错,但下次不要再说了! 楚南月点头:“也不是不行,反正咱们家人多,多一个生计也是极好的!” 冷九和江炎相视一眼,随即努力掰回他们王妃的思路来:“王妃,您起初是想做什么?” 楚南月顺利被掰回:“哦,我今日去药王谷发现附近的山头都开始绿了呢,所以,咱们上山挖药材啊,运气好的话还是可以碰到野猪卖猪大肠的。” 本来她以为燕州地处寒冷地带,山上会是一片白茫茫呢,结果发现并不是,寒冬走得虽晚,但三月份已经开始春意盎然了呢。 所以,她又如何不抓住这机会做她的土地婆婆呢? 凭她的招财猫体质和冷九等人的身手,绝对差不了的。 而且,还可以时刻关注着药王谷的动向。 一举两得呢! 哪知,除了小桃赞成之外,其他人都反对。 白莲也不装柔弱了,第一个凛冽开口拒绝:“不行,山上有猛虎、群狼出没,太过危险,绝对不可!” 冷九、江炎道:“单打独斗尚可,若是遇到群狼,属下等也无能为力!” 丝竹点头如捣蒜。 就在楚南月想要开口将他们一一说服之时,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叽叽喳喳声:“王爷!王妃!” 楚南月惊喜抬眸,果然看见了消失一日的煤炭,她欢呼一声:“煤炭,我还以为你回大自然不要我们了呢。” 煤炭飞向她,得意道:“人参!人参!” 楚南月接过它爪子递来的东西,定睛一看,满面惊喜:“煤炭,你好棒啊,怎么这么能找人参?我看你干脆改名叫人参好了。” 小桃开口问道:“王妃,这人参能卖多少银子啊?” 楚南月回:“老值钱了,至少五十两银子起!” 冷九一脸骄傲:“小八哥可是属下跑断腿才抓到的。” “煤炭!煤炭!”煤炭对“八哥”这个名字有心理阴影,听到冷九这般说,方才还得意打转的身子又凌厉如风攻向他。 冷九都对它无语了,尤其此刻有钱便是爹,众人也齐刷刷扫向他:“煤炭!”他不得不改口道,“煤炭,是煤炭,这下总行了吧?” 完后,他朝煤炭恶狠狠挥了挥拳。 煤炭不屑地扭转头,那表情要多高傲有多高傲,引得众人齐声哈哈大笑。 楚南月一边喂煤炭吃饺子,一边灵光一闪:“煤炭,我们想去山上挖药材,你可以帮我们盯着猛兽吗?” 煤炭一边吧嗒着小尖嘴,一边叽叽喳喳道:“可以!上山!” 楚南月宠溺摸了摸它小脑袋:“煤炭棒棒哒!”随后,她又扯着某人的衣袖道,“阿野,你看都解决了,这下你总该没有理由再反对了吧?” 萧寒野无奈道:“去可以,但我得陪着你!” 楚南月立刻摇头道:“阿野,山上什么情况我们暂时都还不知晓,况且你身上的伤并未全好,所以,这次,你、冷九和小桃就乖乖留在家里看宝宝,下次再去,乖啊!” “哎!”闻此,萧寒野长叹一口气。 他现在瞎了,不只什么都干不了,还得再搭个人。 他不悦,冷九也不悦:“王妃这次怎么不带属下?江炎一向成熟稳重,他更适合留在王爷身边!” 家里哪里有山上好玩? 江炎一向心眼多,缓缓开口:“属下愿留在家里守护王爷!”顿了顿,又一字一句道,“还可以帮小桃一同照顾小世子和小郡主!对吧,小桃?” 小桃:“!!!” 她还是想让冷九留在家里,好使唤! 冷九嘴角抽动:“呃......其实属下也很成熟稳重的,这次也该换江炎进山了!” 切,弄得他好像多想扛大野猪似的! 楚南月见不用她插手,他们就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当即拍案道:“行,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出发!” 注意到身旁某人似情绪不高,又赶紧开口道:“一会儿用完膳,咱们去集市上买一些进山装备来,顺便把咱们的人参卖掉,给咱们王爷再买件衣裳来!” 见某人还沉着一张脸,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一边摇晃,一边讨好道:“阿野,我保证下午一刻都不再离开你!好不好嘛?” 萧寒野最是受不了她的软糯,当即无奈宠溺一笑:“好!” 第369章 好疼 吃饱饭后,简单洗漱一番,楚南月就带着萧寒野、江炎一起去了集市。 他们打算先把人参卖掉,再去买进山装备,毕竟万一不小心弄折一根毛须,也会大大折扣这颗人参的价格。 她也没挨个打听,直接就去了最大的药铺济德堂,没成想,还碰到了熟人。 济德堂的坐堂大夫竟是上午给胡夫人接生的许大夫。 “燕王妃,您来买药?” 许大夫恭敬行了礼,随即便下意识望向她身旁的高大男人,俊脸刚毅、器宇不凡,但以纱布遮眼,不是燕王又是谁? 他立刻就恭敬行了礼。 楚南月笑着回:“许大夫,我们不买药,而是想问问您这里收不收药材啊?” 许大夫点头道:“自是收的,燕王妃手里都有什么药材?” 楚南月小心翼翼掏出那颗人参来,一见到,许大夫就立刻两眼冒光道:“燕王妃手里竟还有这个?” 这不巧了吗? 楚南月点头:“收就好,许大夫您给掌掌眼!” 闻此,许大夫不禁又抬眸望了她一眼,随即又望向燕王,不禁轻叹一口气,看来皇子被贬黜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要不然燕王妃身为女眷能日日抛头露面出来营生啊? 想到此,他不禁同情心泛滥:“燕王妃,草民瞅着您这颗人参形状完整、色泽鲜亮、根须修长,乃一颗品质上乘的百年好参,恰胡员外心疼胡夫人,刚派人来我们这寻过好参,不如,您移步胡府?” 楚南月心中一暖,她知道许大夫这是好意,所以她开口问道:“不知此颗参卖给胡员外多少银子合适?” 许大夫摸了摸胡子,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参形,才缓缓开口:“可百两!” 楚南月笑道:“那我将此参卖给许大夫,您给我八十两即可!” “呃......”许大夫一惊,这燕王妃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按照楚南月的想法,这颗参也就卖差不多六十两,估计还得费一番口水,如今意外到一百两,所以,她又怎好独吞,白让人家许大夫做个透明人呢? 况且,她明日就要进山挖药材,日后是要少不了打交道的。 这点人情世故,她懂! “我知道许大夫是好心,但您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所以,这颗参我们还是直接卖给您,再由您转卖给胡员外更为妥当!况且,日后我也少不了来此叨扰您的!” 许大夫听罢,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本他就很敬佩燕王妃的医术,如今这么一接触,竟还如此懂得人情世故,怪不得能得燕王如此倾心。 “燕王妃大义,老朽佩服,既然您都这般说了,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日后有什么药材直接来找草民即可,草民一定给您公道价!” “那先谢谢许大夫了!”楚南月笑着回道。 许大夫连忙作揖:“燕王妃折煞老朽了,互利的,咱都是互利!” 楚南月轻笑一声,随即便跟着他去了伙计处结账。 八十两银子,她要了七锭十两的,剩下的十两则全要的都是散银和铜板。 细想一下,小桃说得也对,家里俩二哈确实只配给铜板! 不对,是仨二哈! 某人让江炎买个衣裳居然随手一甩就是一百两! 但她宠着! 她家的二哈,那地位必须得杠杠的。 “二......阿野,吃糖葫芦不?” “酸,不吃!” “那吃糖人不?” “甜,不吃!” “臭豆腐呢?” “臭,不吃!” 楚南月不满道:“你事儿怎么这么多?这不吃那不吃的,老娘想宠宠你咋就这么难呢?” 完后,来到一家糕点铺,不顾萧寒野的意愿,强行各种糕点都来了一些。 塞入他口中一块绿豆糕:“吃!” 萧寒野哭笑不得,慢慢咀嚼下口中的糕点,幽幽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没你好吃!”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喜欢吃这些零嘴儿,吃饱饭,他就什么都不想再吃。 他想吃肉! 但又吃不着! 楚南月顿时脸颊微红,嗔怪道:“满嘴荤话!”语罢,快速瞅了一眼店内的客人,然后快步离去,“江炎,你来搀着你家四爷!” 哪知男人又扮起一副柔柔弱弱的白莲来,柔弱不能自理道:“阿月......” 话未落,还应景地跌了一脚,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四爷,属下扶您起来!”吓得江炎赶紧伸手扶他。 他却一把推开他,道:“要阿月扶......” 江炎尴尬到拿脚趾头抠地。 楚南月先是吓了一跳,待看到萧寒野那副楚楚可怜之貌,不知怎滴,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真的不是故意笑的。 可眼前的盛世白莲技术真是越发的如火纯青了,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小白莲、小绿茶啥的,她也喜欢啊,感觉自己好值钱啊! 但这一切的前提得是基于一副傲人的外貌。 否则就成了辣眼睛。 “嘶,地好硌啊,疼。”声音也委委屈屈的。 “真硌疼了?那快起来。”楚南月赶紧止住笑声,弯下腰扶他起来。 “不会好不容易长好的疤又裂开了吧?好疼。” “哪里疼?我帮你看看!”一听他说疤,楚南月心里一紧。 “回家看!” 楚南月不放心,上下打量:“你到底哪里疼?不如咱先去济德堂处理一下?” “这里。”萧寒野指着自己的大腿根处。 楚南月知晓他这个地方缝合过的,所以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探手过去,待摸到一片干爽,才后知后觉道:“你不是大腿外侧有伤吗?这什么时候转移到里面了?还有啊,您究竟是怎么摔才能摔到里面的啊?” “硌的!”萧寒野坚持道。 本来不硌,但方才被楚南月小手这么一、摸,还真硌了。 楚南月有些无奈:“真硌疼了?那能不能忍会儿啊?咱们东西还没买呢。” 萧寒野委委屈屈,咬牙道:“......能忍!” 见他这副表情,楚南月哪里还舍得让他忍,当即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江炎,吩咐道:“江炎,买三把小铲子、三个大背篓、三个水壶、绳索......东西不求精致,要以耐用结实为标准,剩下的银子你自己留好做备用!” 语罢,便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家柔弱不能自理的王爷离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江炎嘴角狠狠抽动。 他家王爷现在真是把王妃拿捏的不要不要的! 第370章 这样水性杨花、蛇蝎心肠的女人怎配做他的母妃? 回到家,萧寒野就迫不及待褪去了衣裳,露出了浑身健硕的肌肉。 他长得很结实却又不显壮,身材好到极致的那种。 宽肩、窄腰、腿长、脊背挺直,虽然如今是满布疤痕,却是丝毫没有影响美感,反而添了几分沧桑与坚毅,更显阳刚十足。 拿来金疮药的楚南月一见到那迷人的八块腹肌就一边吞咽口水,一边不解问道:“你......你脱光做甚?” 虽然这副身子她见过无数次,但每一次见到都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 “方便你涂抹伤药。”听到了她吞咽口水的声音,萧寒野故意道,“快来帮我看看是不是都硌肿了?还是很疼。” “哦!”楚南月回神应了一声,随后拉过被子盖住他的上半身,“天冷,别着了凉。” “挡着了......你拿开一下......” “拿开什么?”萧寒野装作不知。 楚南月一噎:“......把覆盖疼痛部位的碍事物件捂好!” “哦!”萧寒野声音含着笑意,“阿月给我捂。” 听出了他的故意,楚南月眯了眯眸子,然后将手中的金疮药扔给他:“你自己抹吧,我去看看宝宝。” “我看不见......”萧寒野又委委屈屈。 见他这副表情,楚南月哪里还能有脾气,赶紧开口哄道:“抱歉,我捂!我抹!” 语罢,便弯腰凑向前,一手薅起,细细查看起来:“呀?还真红肿了一片呢,你这到底是硌到了什么啊?” 她却没察觉出“真凶”此时早已悄不声息握住了她的柔夷。 男人达偿所愿,长吁一口气,才缓缓开口:“你上来给我把淤血推开吧,不然明日我又不能下床了......” 楚南月拿手指碰了碰他的红肿部位,觉得他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但又怕他再次一脸幽怨,索性就遂了他。 见她脱鞋麻利上了床,男人还贴心地将她揽入怀中,一脸体贴道:“你把手放在上面慢慢推就行......反正咱们也不急......” 楚南月一想也是,于是便找个舒服姿势,一手握着,一手轻轻推拿淤血...... 完后,她还非常一脸真诚地道歉:“阿野,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害你摔倒!” 她说过要做他眼睛的,却是因为一句荤话就轻而易举放开他,真是不应该! “无妨。”萧寒野放轻了声音,喉咙滚动,突然就再也忍不住,翻身压了过来。 感觉到身上一沉,楚南月猛然停止动作,她抬眸一眨不眨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脸。 却见男人并没有预想下来的亲吻她的唇,而是,就这么定定“望”着她。 可他看不见啊...... 楚南月突然就看不懂他这一波操作了,尤其竟感觉身上莫名传来一股寒流。 她身子禁不住打个冷颤。 她自是知晓这股寒流是从身上男人身上传来的。 “阿野,你怎么了啊?” 她小声问道。 他此时的脸阴沉的厉害。 他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萧寒野双手撑着身子,定定“望着”她,一动也不动,良久才无奈回道:“无事,你去看孩子吧!” 语罢,他就要下来,楚南月却是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温柔道:“阿野,我不去看孩子,我陪着你,你是不是想亲我啊?我给你亲啊!” 说完,她就主动去亲他的唇...... 他方才是因为看不见她的样子才戾气横生的吗? 虽然,他从未说过自己的眼睛,但她却一直都知道,他是极为在意的。 试问,天下又有哪个人会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眼睛呢? 眼睛不但是心灵之窗,更是人身体里面最直观的一个器官。 萧寒野沉默着,任由楚南月亲吻自己,心中却是翻涌着滚滚戾气。 他确实在意自己的眼睛,方才也确实因为怎么都看不到楚南月的脸而感到愤怒和无奈,但他不后悔,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以自己的眼换楚南月母子三人的,只是,他母妃...... 方才因为怎么都看不到楚南月的样子,他想到了那日在御书房......然后他母妃就再次窜入了他脑海...... 他还是没能救出她来...... 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她! 她是楚昭裕的女人! 她不爱老皇帝! 更不爱他! 甚至在小时候百般蹂躏他! 这样水性杨花、蛇蝎心肠的女人怎配做他的母妃? “你不配!你该死!” 楚南月这边正深情地亲吻他,即便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但她还是很努力的做,她知道他需要她,却是听到他说这个。 当然,她知道他肯定不是在骂她,但她还是身子狠狠一颤,糯糯道:“阿野......都过去了......” 萧寒野被她的话拉回现实,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可能吓到了她,所以立马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尽量轻声道:“抱歉,我方才是在想其他事情,吓到你了。” “你去看孩子吧!” 语罢,他便从她身上下来,背过身去。 这个时候,楚南月又怎么能走?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柔声道:“阿野,母妃她是做了什么事吗?” 那日,她在被抬去御书房的路上就开始生产萧沐了,隐约间,她记得好像见到了蓉妃,老皇帝还大骂她贱人。 她也记不清楚了。 但方才萧寒野口中的“她”定是蓉妃无疑。 她知晓她一直都是他的逆鳞!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能让萧寒野如此恼怒她? 虽然,萧寒野一直都很恼怒她,但这次肯定是因为其它的事情。 但萧寒野又怎么会把自己母妃的丑事说出来?而且他还险些与她成为堂兄堂妹,这么不堪的事,他实在说不出口,他双手紧握成拳,压抑道:“无事!” 语罢,再次无奈开口:“出去吧,我想静静!” 他越是这样说,就越代表有事,楚南月被他弄得都急了:“阿野,咱们经历这么多,难道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你这样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憋出病来的!” 因为蓉妃小时候蹂躏他之事,以致于他的性子就很别扭。 现下又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 此时,她都有些恼怒蓉妃了。 这究竟是怎么给人做娘的啊? 难道不知道为人父母给孩子的伤害是灭顶的吗? 见萧寒野还不回话,她脱口而出:“蓉妃娘娘到底是又做了什么啊?她背叛了老皇帝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僧多粥少,又有哪个皇帝没被戴过绿帽子啊? 谁知,她这话一出,就像是挑了萧寒野的逆鳞,萧寒野猛然出声道:“出去!” 楚南月被他这道厉声吼得一下子就松开了他,望着他那冷冰冰的后背,心中涌起一股委屈来。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他竟然还吼她。 “哼”了一声,转身便下了榻。 听到那道“咣当”声,萧寒野心中一阵烦闷、慌乱、后悔......但他却倔强地没有开口唤她...... 蓉妃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这根刺竟还要肆意增长...... 第371章 进山 翌日天不亮,楚南月就带着江炎、丝竹二人去了山上,途经药王谷的时候,她还特意将早起备好的煎饼果子拿去给管家。 “大叔,这是我早起特意给您做的煎饼果子,还热乎着呢,您快尝尝。” 管家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鉴于楚南月上次的手艺,还是接过来浅尝了一口,只一口便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外焦里嫩,软糯酥口,你这小姑娘手艺倒是真不赖!” 他一面心安理得吃着煎饼果子,一面无情打击道:“但没用,老夫可左右不了我们谷主!” 楚南月笑着回:“不用您老左右,只需他老人家回来,您知会我一声,我自己来想办法即可。” 管家回道:“每日要见我们谷主的人不计其数,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楚南月想着打哈哈:“那大叔还不帮说两句好话。” 管家说话怎会不好使呢? 管家笑了:“你这小姑娘啊,这还是拐着弯地求我呢。” 楚南月也不否认,笑得灿烂如花:“大叔,虽然我有绝对信心能让你们谷主医治我家人,但不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所以,还是要仰仗您老人家呀,您放心,不管您帮不帮我,我都拿您当我亲叔对待,只要我有时间就来给您送好吃的。” 她说的诚意满满,倒是让管家心中一动:“你这个小姑娘还怪讨人喜欢,倒是和我们小姐有一拼......”顿了顿,方才还眉眼含笑的眸子迅速黯淡下来,重重叹息一声,“你们这是要进山吗?” 楚南月也不知道他们小姐怎么了,但她也不好过问,于是便点了点头。 自从提到他们小姐,管家明显情绪不高起来,他再次叹息一声,才指着远方的一高山道:“我们谷主以前去那里采过药,你们身手好的话不妨去那里看看。” 语罢,便转身回了谷。 “谢大叔!”楚南月高喊一声,随后小声嘟囔一句,“还真是面冷心热的人呢。” 随后,楚南月便带着江炎和丝竹朝管家指的那座山奔去。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这些对于身手了得的江炎和丝竹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但对于楚南月来说却不易,但好在一路有他们二人为她披荆斩棘,所以还好。 随着太阳的升起,山间的雾气逐渐散去,露出了树林原本的面貌,虽然不是一片葱郁,却也是嫩枝勃发,一片春意盎然。 楚南月有点小激动,毕竟是神医出没过的地方,没准此行他们能挖到什么稀缺药材呢。 “王妃,这里有好多您上次挖的豆橛子,咱们不挖吗?”丝竹望着眼前一大片的豆橛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挖豆橛子?不存在的!”楚南月瞥了一眼,满面嫌弃。 卖不了几个钱的野菜,她才不要爬山万里挖呢,此行她是来挖宝的! 然下一刻,在听到丝竹问起:“那柴胡挖不挖啊?”又瞬间降低了标准,“这个得挖,动手!” 虽然山里蕴藏无数珍宝,但万一是一场空呢,所以,即便眼前的药材并不值钱,但该挖还是要挖的。 三人分工合作,江炎和丝竹负责机械挖掘,而楚南月负责寻找、鉴定和整理,她一边教二人如何挖掘,一边将挖到的药材分类放好。 不知不觉,三人竟都干出了一身汗来。 丝竹开口问道:“王妃,咱挖的这些药材能卖多少?” 楚南月估算一番,伸出两个手指头:“能有二两银子。” 江炎满面失望:“挖这么多才二两银子?” 楚南月不阴不阳回了一句:“自是和你给你家王爷买的一件衣裳没法比!”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主子敢给一百两银子,奴才就真敢花这么多! 昨日她不以为意,但今非昔比,狗男人竟将她从屋里赶了出来,这件事没完! 不蒸馒头争口气。 本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为人知的秘密,但关于这件事,狗男人必须得对她据实以告! 她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等挖野菜回去之后,她就要找他问清楚! 呸,挖什么野菜,她才不是恋爱脑的王宝钏! 她是绝不妥协的挖药材楚南月! 丝竹也鲜少地回了一句:“就是!” 以前她对银子无感,因为用不着,王府什么都给她配全了,而且还都是顶尖的。 她现在对银子还是无感,因为挣钱的事儿轮不到她头上来,王妃一个人就包了,但她却看到了王妃的艰辛,每日搜刮脑汁想着如何挣银子,而小桃则是想着如何节省银子。 二两银子不挥霍的话,够她们家吃上好几日了呢。 而她们也才挖一炷香时辰,已经巨多巨多了好吧?! 江炎被二人顶的一噎,干巴巴回了一句:“属下挖快一些。”后,便加大马力干起来。 他家王爷不知如何惹恼了他家王妃,他家王妃就拿他们开涮。 早上冷九笑吟吟送他们出门时,他家王妃就阴阳了一句:“冷九啊,你这嘴角都裂到下巴了,见我们离去就这么开心吗?” 哎,谁让他和冷九是他们王爷的哼哈二将呢。 哪知,他干快了也不对,他家王妃又道:“江炎,你悠着点,待会有的是你出力气的时候!” 丝竹立刻应和一声:“就是!” 他欲哭无泪:“是,王妃,属下跟着丝竹的节奏干。” 反正,他家王妃已经把他归属到他家王爷一阵了,他怎么做都是不对,跟着丝竹总该没错吧? 哪知,还是不对! 只见他家王妃惊呼一声:“呀?报树莲?这里竟有报树莲!江炎,别杵人家丝竹屁股后面了,快爬上去采,那个值钱!” 他赶紧抬眸顺着他家王妃的视线望去。 “就环绕那棵大树的一圈根茎圆柱形、细长植物,看见没?快去,要小心翼翼,别破坏掉它们的根茎!” 他看了一圈那个位置,在大树的半山腰,并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取出飞索来,将爪子投掷到树的顶端枝杈,而他则是顺着绳索攀爬上去。 直到看见他悬在半空中采摘报树莲,楚南月才终于看他顺眼了,不吝夸奖了一句。 “江炎好厉害,可比你家那个柔弱不能自理,事儿又巨多的狗王爷厉害多了!” 吓得他又是一哆嗦,幸亏他家王爷此时不在场,不然他又是一顿鞭子加身啊。 哎,他家王爷和王妃吵架,他们这做奴才的就是他们王妃做的那个肉夹馍啊,两面挨夹! 就在丝竹也取出飞索来时,楚南月又是眼睛一亮:“哇?神医选的地儿果然乃神仙之地啊,这是什么?” 第372章 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宫中。 龙榻旁,殷妃一边轻吹手中汤药,一边柔声细语道:“陛下,妾身有一事,心中颇感不安,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微锁眉头:“不当讲就不要讲!” 昨晚,他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今日难得身子舒缓,自是不愿再听见糟粕之事。 殷妃能有何事?无非是她那个被贬为庶民的儿子! 殷妃一噎,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话了,只能娇嗔了一句:“陛下......” 若是换个年轻的妃子做这个含羞带娇之貌,兴许还真能让老皇帝心中一软,但殷妃已经年近四十,容颜虽保养得宜,但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所以看见她这副与年龄极其不符的做作样子,老皇帝眉头聚拢的更是深。 “殷妃,这套粉色头饰不适合你,下次不要戴了!” 皇上突如其来的评价让殷妃呆愣住,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粉色头饰,这还是她今日特地选的,显人面若桃花,希望能给皇上带来一丝新鲜感,可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她隐忍住心中不悦,连忙低头认错:“是,陛下,妾身知错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着装打扮。” 皇上看她低头认错的模样,心中的不悦稍稍减轻,但还是挥手道:“无事就退下吧。” 殷妃没达到目的哪里会走?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起身俯首道:“陛下,妾身有事,是关于策儿的事,咱们的策儿好可怜啊,竟然被人当街杖责四十!” 皇上一听,诧异开口道:“谁敢当街杖责他?” 虽然萧良策被他贬为庶民,却仍乃他的皇子,没有他的命令,何人敢公然杖责? 皇上此言一出,殷妃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她连忙趁机添油加醋道:“陛下,是燕王,策儿不过是与他起了些口舌之争,他便下令当众杖责策儿四十大板,险些活活打死策儿呢,可怜策儿身心受辱,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您一定要为策儿做主!” 皇上听后,老脸瞬间一沉:“岂有此理,策儿虽然被贬为庶民,但终究乃朕的皇子,燕王怎能如此不顾皇家颜面,公然杖责?” 殷妃见皇上动怒,心中一喜,连忙继续道:“陛下,燕王不仅公然杖责策儿,而且好下手极重,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简直是将皇家颜面置于不顾,您一定要重罚他。” 皇上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突然,他又缓缓开口:“燕王如今不仅乃戴罪之身更是没了眼睛,他怎么制服的策儿?更何况还有沈荃!” 他听苏护提起,萧寒野险些死在发配途中不说,而且到了燕州的日子也很难,被知府冷落,就连住的院子都破烂不堪,一日三餐全靠野味。 难不成苏护被收买了? 他怒拍一把床榻:“江寿!” 很快,江寿就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一个折子来的:“陛下,此乃老将军慕容凛呈上的罪己书,您要过目吗?” 皇上接过折子,随意扫了一眼,然后便定睛看起来。 折子上详细记载了萧良策和沈梦儿如何构陷燕王妃?而他又是如何胆大包天协助燕王杖责二人?以及他对此事的忏悔和自责。 “哼!朕倒是把这个老东西给忘了!”皇上看完折子,骂了一声。 虽然折子上慕容凛说得那是叫一个言辞啃啃,但老皇帝又岂会看不出他对萧寒野的百般维护。 这个老东西竟然也回了燕州,看来燕州日后要热闹起来了...... “陛下......”殷妃见好事被打断,忍不住提醒一声。 皇上看了一眼她,幽幽开口:“殷妃,告诉你那宝贝儿子少给朕惹事,还有,日后无论他再如何和燕王闹,没死就不要再来烦朕,退下!” 殷妃听到皇上的话,脸色瞬间一僵,心中满是不甘和委屈,她本想为她的策儿出气,可没想到皇上竟是这个态度。 但她也不敢忤逆,只能俯身恭敬行了礼:“是,陛下,妾身告退,您保重龙体!”语罢,便转身离开了寝宫。 江寿见皇上将折子扔在地上,他弯腰小心翼翼捡起,然后端起床边的汤药来,小声道:“陛下,药凉了,您该喝药了。” 老皇帝并未接碗,而是阴恻恻道:“两个都是不安分的主,朕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堆孽障来?” 他长吐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江寿安慰道:“陛下,您还有御王呢。” 闻此,老皇帝心情才稍好转,是啊,只要他的安儿无虞那便是安好。 随后,他接过江寿手中的碗,将那碗黑黢黢的汤药一饮而尽,才沉声道:“告诉燕州府衙,朕这俩儿子若是再发生对簿公堂这般丢人现眼之事,那他这府衙也就不必再做了!” 两个孽障,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快把自己作没了还不消停,真是岂有此理! 而这边楚南月小心翼翼处理着手下的天麻,她的妈妈咪呀,天麻可是一种珍稀名贵的药材,由于其易碎,因此她格外小心,生怕弄断,影响她白花花银子的数量。 她撅着大屁股,趴在地上,就差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大蟒蛇!大蟒蛇!快跑!快跑!” 耳边突然传来煤炭的叽叽喳喳声,楚南月吓得手一抖,夹碎一颗大麻。 玛德! 她也来不及心疼,因为已经有一股阴风向她袭来,一抬眸就望见了眼前吐着血红信子的大蛇,她顿时吓得呆愣在地,心里早已把煤炭骂上一百遍。 尼玛,这通风报信有屁用? 她都来不及跑! 第373章 王妃!戏精! 就在楚南月愣神间,耳畔又滚过一股阴风,然后,她就惊喜地发现大蛇朝她身后扑了去。 再然后,她就听见了丝竹关切的声音:“王妃,您没事吧?” 她这才回神:“丝竹......大蛇呢?” 丝竹见她无碍,才朝后方努了努嘴。 楚南月赶紧回眸望去,见江炎正在同大蛇厮杀。 只见江炎身形矫健,犹如一道蛟龙在林中穿梭,他手握长剑,剑身闪着寒光,每一次挥剑都是既精准又迅猛,很快便惹得大蛇异常暴躁起来,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试图靠近江炎,然后紧紧缠住他,勒死他。 然而,没缠住江炎,反而被江炎一剑刺中七寸之处。 “嘶!”大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扭动起来,江炎又狠辣连刺几剑,终于大蛇一动不动,“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此,江炎收起长剑,深呼一口气,然后回眸望向楚南月和丝竹,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楚南月立刻夸奖:“江炎好厉害,回去必须让你家王爷许诺你一张空头支票!” 江炎俯首:“王妃客气了,保护您乃属下职责所在。”顿了顿,又道,“但什么是空头支票?” “呃......”楚南月轻咳一声,然后一本正经道,“就是待他发家致富后,让他给你娶个媳妇儿。” 江炎鲜少脸红道:“只要能守在王爷和王妃身边,娶不娶媳妇不重要。” 可惜他家王爷和冷九不在,不然可以鲜明对比一番。 他这觉悟绝对杠杠的。 楚南月摇头:“放心吧,你和丝竹日后都会碰到自己良人的!” 江炎微微一笑:“丝竹已经有了。” 楚南月转头看向丝竹,眼睛一眨:“对哦,咱们丝竹可早就被某人惦记上了呢,啧啧啧,那日的情真意切、患难见真情可真是令人感动呢。” 丝竹小脸一红,迅速低下头,却还是低声问道:“......怎么情真意切?” 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唯独她不知晓...... 楚南月对着江炎挑了挑眉,随即她便一脸严肃抱拳道:“求王爷、王妃准允属下给丝竹灌输内力。” 语罢,她拧眉,装作身子非常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完后,她又做转换方位做回自己:“杜侍卫,你也受了重伤,是不可以给丝竹灌输内力的,否则,必死无疑。” 紧接着,又转回来抱拳道:“属下伤势没有这么重的......咳咳咳......可以助丝竹一把力的。” 重现完那日情形,她觉得好像有些不过瘾,又临时给自己加戏道:“不管你们同意否,属下是一定要救丝竹的,她就是属下的命,没有她,属下会死,真的会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丝竹,别怕,生死我都陪你一起......” 她演得十分投入,甚至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仿佛真的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却看得江炎和丝竹二人同时嘴角抽动。 丝竹小声道:“王妃骗人......杜侍卫不是这种人!” 见有人竟敢怀疑她的演技,楚南月十分不爽:“怎么骗人?江炎你说,那日杜飞是不是宁死也要以身救丝竹啊?” 江炎挠了挠脑袋,十分违心点头道:“丝竹,千真万确。”完后,怕丝竹不信,又定定加了句,“患难见真情!” 丝竹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顺着绳索又爬上了大树,继续摘她的报树莲。 既然知晓了真相,那她便不再胡思乱想了。 如今他们天各一方,各自有各自的使命,就这样藏在心底挺好。 楚南月只当她害羞,既然放松过了,她便也打算继续埋头挖大麻,这活儿细致,得她自己来,突然想到什么,又高喊一声:“煤炭!” 煤炭伸着懒腰吱吱喳喳道:“王妃!戏精!” 楚南月嘴角抽动:“你才戏精,若非你乃一只鸟,我都要以为你也被什么东西附了体呢!” 煤炭没听懂,故作高傲地扭过头,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测之貌。 楚南月扶额:“我说煤炭大哥,咱能不能稍微敬业一些,再有猛兽靠近,您提前吼一嗓子,留给我们一点儿跑路的时间,成不?” 这句话听懂了,煤炭回道:“煎饼、果子!敬业!” 楚南月无奈一笑:“你啊,明明乃一只鸟,非喜欢吃我们人类的吃食,给给给!”完后,攥拳加油道,“一定要敬业哦!” 江炎看了一眼大蛇,开口道:“王妃,蛇要带回去炖蛇汤或卖银子吗?” 楚南月抬眸望了一眼天上的日头,才缓缓开口道:“蛇胆可入药,先取出蛇胆拿树叶包上,至于蛇,先拿树枝遮掩,等咱下山的时候再一并带回去。” 这条大蛇少说也有三十来斤,蛇肉鲜美,定然受大酒楼贵人青睐,没准能卖个不错的价格,但此番天色尚早,等挖完这一片的药材,他们还是要往里再走一走的,带着大蛇不方便,所以还是等下山的时候再一并背走吧。 等他们挖完天麻和报树莲后,已是下午。 此时三人的背篓皆有半筐药材,收获满满,于是三人便继续朝深山走去...... 沿着蜿蜒的山路,雾瘴也比山下大了些,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的湿润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草香,让人心旷神怡。 楚南月突然发现一株神奇的植物,这植物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绽放着鲜活的生命力一般,她欣喜走向前,发现这植物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品种。 但她很确定,这一定乃某种药材。 还是一种极属罕见药材。 别问,问就是大夫的第六感。 她刚想将其连根拔起时,却听煤炭极为小声道:“且慢!” 楚南月抬眸望去,只见是一只梅花鹿,身上有朵朵白梅,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萌萌哒,好可爱。 她没理会,继续刨药材。 “快跑!”突然煤炭嗓子破音大叫一声。 此时,江炎和丝竹也明显察觉出异常来,似有一股压迫感向他们袭来,二人感觉不妙,低喊一声:“快跑!” 然后,就见一道极为迅速的身影一闪而过,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梅花鹿就被咬断了脖子,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第374章 宁遇豺狼,不碰山魈 “丝竹,快带王妃下山,我引开它!”江炎又突然折返回去。 煤炭也吓得不轻,哆嗦道:“死了!死了!” 楚南月忍不住回眸,她都没看见是什么东西,就是感觉阵阵阴风、股股煞气,气氛危险的不行,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知道那定是一个异常厉害的猛兽,不然何至于就连江炎和丝竹都如此害怕。 而且煤炭也被吓破了胆呢。 尤其耳畔充斥的震耳欲聋咆哮声,不止惊厥了满林子的鸟,更是让人心惶惶。 她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被动地随着丝竹的步伐在丛林中穿越,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大声:“躲开!” 然后,就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雾气中冲出,直扑她和丝竹而来。 楚南月只来得及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然后,她就被丝竹大力推开。 丝竹惊呼一声,拔剑朝黑影攻去,但那头巨物不但皮厚根本刺不动不说,而且身手还极其敏捷,一个大掌呼来,就将丝竹拍飞,幸亏被疾驰飞来的江炎接住。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宁遇豺狼,不碰山魈。 今日他们的气运如此差,竟是碰到了避之不及、令人闻之变色的山魈! 眼前的山魈体型庞大,竟足足有两个成人那般高大,一双血红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本就恐怖獠牙的嘴角还挂着梅花鹿的鲜血,更显狰狞。 直到此时,楚南月才看清一直追赶她们的猛兽。 竟是山魈。 “江炎、丝竹,你们别怕,这就是一只大点的死猴子!” 感受到二人的恐惧,楚南月赶紧稳下心神安慰对方。 眼前的山魈体型巨大乃一方面,但更多的却是古代对它的无知从而赋予它的神话色彩,视它为一种怪物、山林中的邪恶灵魂、甚至乃神兽复合型的鬼灵。 其实全是无稽之谈,这就是动物园中一只普通的猴科动物。 恐惧才是大脑自身创造的最强大敌人。 “只是一只......死猴子吗?”面对气势汹汹、阴森恐怖的山魈,丝竹还是本能的害怕。 “就是一只大点儿的死猴子,别被它的恐怖外表所吓!”楚南月躲在树后鼓舞道。 话虽如此,她也害怕,抱着煤炭颤颤巍巍,到底是体型压制,一个巴掌都能呼死她。 山魈似乎是被楚南月的话所激怒,咆哮声更加嘹亮,震动着整个山林,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拍打着坚硬的两胸,朝他们扑来。 江炎和丝竹虽然还是本能的害怕,但平素的训练不容他们退缩,当即拔剑朝它挥去。 然山魈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过他们,每次攻击都让他们感到力不从心。 楚南月见状,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两败俱伤,望着凶猛异常的山魈,突然眸子一闪:“煤炭啊,想不想去会会这只死猴子啊?” 煤炭想都没想,就直言拒绝道:“不想!” 它是有多想不开,敢招惹这坨林中霸主! 楚南月抛出橄榄枝:“以后你可以顿顿点餐吃!” 煤炭眼睛一亮,犹豫了一番,最终点头答应:“会会!” 总归,日后它是要同楚南月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它得站他们这头。 楚南月肉疼地掏出怀中一瓶僵尸丸来,这是她医药箱最后一点儿存货了,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煤炭也是一灵鸟,自是有自己的办法,不知它飞到空中叽叽喳喳了什么,然后就见很多鸟朝楚南月聚拢而来。 楚南月饶是震叹了一番,然后就迅速拿一些树叶包裹住僵尸丸,给每一只鸟叼一颗。 “江炎、丝竹屏气!” 见所有鸟整装待发,楚南月大喊一声,然后趁着山魈张大血盆大口的间隙,数多僵尸丸如流星雨一般尽数落进它口中...... 它一边呸呸着,一边恼羞成怒气拔山兮拔倒一颗大树,朝楚南月砸去。 好在丝竹及时拦腰带她躲过,就在二人落地瞬间,一股异常强大凌厉的掌风朝她们呼来...... 楚南月心下一惊,坏了,怎么还真不管用呢? 这下真要玩完了吧? 而燕王府这边,萧寒野一边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小郡主萧瑶,一边频繁问道:“冷九,什么时辰了?王妃还没回来吗?” 冷九一边一头汗水地给小世子萧沐换尿布,一边回道:“王爷......申时......想必再过过王妃就回来了,有江炎和丝竹二人在,不会有事的......” 结果话音未落,他就感觉到一股温泉朝他俊脸迎面而来,他一个躲闪不及,就被浇个狗血淋头。 “呸呸......”他一边狼狈吐着口中的童子尿,一边缓缓开口问道,“王爷,小世子这该不是对属下有意见吧?” 他确实手笨了一些,但他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 然不待他家王爷回话,就又一股温泉再次浇了他一脸。 萧寒野轻笑一声:“小世子确实对你有意见,还不快些!” 冷九眯着眸子看向萧沐,果然见他此刻正对着他,笑得意味深长,简直和他家王爷的神情一模一样,他“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顾不及自己的一头温泉水,加快速度给他家这新晋升的二大爷换好尿布。 结果刚给家里二大爷换好尿布,又听他家大爷道:“冷九,你过来瞧瞧,小郡主好像也尿了。” 完后,觉得不妥,又立马改口道:“你去替小桃做饭,让小桃来看小郡主!” 冷九嘴角抽动,但又没毛病,刚顶着自己一头还冒着热气的温泉水打开房门,却见慕容秋来了。 “燕王爷,臣女来帮小郡主换尿布吧,天气还凉,可别冻坏了小郡主......” 第375章 本官一定亲自送燕王妃归来! 就在丝竹护着楚南月打算硬扛下山魈这致命一击时,耳畔却传来她家王妃得意的笑容。 “哈哈!定住了吧?死猴子你再嚣张给老娘看啊!啊?咋又动了......” 然话未说完,就又听见她家王妃的吼叫声。 待她回眸,就看见江炎一剑刺穿了那山魈的喉咙。 楚南月望着砰然倒地的山魈,不禁后怕拍了拍小心肝:“丝竹、江炎幸亏有你们二人在。” 江炎连忙俯首道:“多亏了王妃的帮忙才能杀得这山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完后,他也后怕地拍了拍胸膛,幸亏他家王妃的僵尸丸起了效果,虽然只能定住山魈一时,却是足以让他给它致命一击。 煤炭得意道:“我的、帮忙!煤炭!煤炭!” 楚南月撕下煎饼果子的一角喂向它:“对对对,全是咱们煤炭的功劳,你先吃煎饼哈,待回家后,就给你做满汉全席!” 煤炭一口叼住那煎饼,然后口齿不清附和道:“满汉、全席!” 丝竹则是心有余悸地吞咽一口唾沫,随后,她开口问道:“王妃,咱要把这山魈扛下去卖银子吗?” 楚南月垂眸望着面目狰狞的山魈摇头道:“不了,民间对这畜生的传说太过邪乎,若是贸然带下去引起轩然大波就不好了,咱把那梅花鹿带回去!” 鹿肉益气壮阳,那么大一只少说也有两百斤,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然后,他们就又迅速折返了回去。 楚南月继续刨那棵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神奇植物,她觉得这棵植物一定乃极其稀缺药材,否则,又怎么会招来山魈那等猛兽? 虽然,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又有何功效?但挖回去肯定是没错的。 抬眸望了一眼天色,他们又在附近挖寻了一些药材,虽然都不是什么珍贵药材,但好歹也算是把各自的竹筐填满了,这才收获满满下了山。 江炎扛着梅花鹿一脸的得意:“怪不得冷九愿意跟着王妃上山,虽然危险重重,却是惊喜不断,尤其是这种肉眼可见的银两收入囊中,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丝竹扛着大蛇也是如此神色:“王妃就是厉害,就算是重新白手起家,咱们也是比寻常人多了些许出路。” 煤炭累了,正在楚南月身后的背篓睡得忘乎所以,但仍是呓语一声:“满汉、全席!” 闻此,楚南月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只要咱们肯干,心往一处使,就凭咱们家的人多势众,很快便会过上好日子的!” 现在虽然环境恶劣,但比她刚穿越那会儿时,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呢。 突然,她眉目黯淡下来,合着她就是一个奔波劳累的命呗。 刚把她们楚家刨出窝来,现在又来刨他们萧家窝来,但下一瞬,她就瞪起眸子来,恨不得想要挠人。 “你们快来看啊,那不是燕王妃吗?居然亲自上山采药去了,人家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瞧瞧那只大梅花鹿还有大蛇可真是发了啊,这得卖多少银子啊?不行,明日我也得上山打猎去!” “你可得了吧,就咱们上山,一天也逮不住一只野兔子,即便运气好,能碰见这么大一条蟒蛇,也是给人家塞牙缝儿去了,快老老实实扛自己的大包吧!” “哎,看着眼馋呢!” “搁谁不馋似的?不过,我说燕王怎么就被娶了燕王妃一个呢,原来燕王竟是个吃软饭的!”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怪不得能被燕王妃吃得死死的,原来如此,哈哈!” 夸她能干就能干呗,怎么还带损人的? 楚南月咬牙切齿道:“丝竹,我的外形真与你家王爷差这么多?” 丝竹立刻回:“没有的事,王爷与王妃最是般配,乃天作之合!” 听人话吃饱,楚南月立刻就不纠结了,点头道:“就是,一群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小市民,哼!” 语罢,她再次扬起一张笑脸来,朝自家走去。 也不知道她家狗男人想她了没有,哼,反正他不主动找她坦白,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谁知,就在她满怀欢喜踏进家门时,却看见了一个令她不悦的场面! 她家狗男人正在和慕容秋一人一个孩子抱着聊得火热! 尤其是慕容秋把怀中的小瑶瑶逗得咯咯直笑,狗男人竟也跟着展露笑颜,那画面温馨又和谐! 这样和谐的画面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在她下意识地要大跨步上前打断二人的“你侬我侬”时,却是被人开口唤住。 “燕王妃!”纪清风匆匆赶来,俊脸上带着一丝焦虑,“下官小外甥女喉咙有异物,怎么也不能取出,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眼看就要不行了,还请燕王妃随下官去一趟!” 一听喉咙有异物,楚南月想也没想,当即放下背篓,就翻身上了纪清风的骏马,就在纪清风犹豫着要不要随她一同上马,结果就见人家自己扬长而去了。 他微微怔神,看着柔弱不堪的燕王妃竟会骑马,而且如此英姿飒爽? 他眸中闪过一抹亮色,随即对江炎和丝竹道:“事从缓急,麻烦二位禀告燕王爷,待会儿本官一定亲自送燕王妃归来!” 语罢,抱拳也迅速离去......准确的说是连飞带跑...... 楚南月很快便到达胡府,管家也认识她,仓促行礼后便迅速引她进了内院,她看到床上的小女孩儿面色苍白、呼吸困难,已是出气多吸气少,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旁边的许大夫仍在很努力拍打着她的后背。 楚南月眉头微蹙:“可确定乃吞服异物?” 胡员外立马瞪了一眼看护的嬷嬷,嬷嬷身子一抖,便哭着回道:“是,燕王妃,老奴一个闪身没看住,三小姐就吞服下一颗枣......呜呜......” 楚南月上前:“许大夫,枣核大抵是卡在了气管,我来试试!” 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而且燕王妃的医术本来就高于自己,许大夫立刻便让开了位置。 楚南月从背后抱起了小女孩儿,她双手放在了小女孩儿肚脐和胸骨间,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头,然后双臂用力收紧,瞬间按压孩子胸部,看得胡员外不禁高呼一声:“三丫啊......” 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看见楚南月的动作太过粗暴,完全是身子的下意识动作罢了。 可看在纪清风眼里便好像就是对楚南月的不信任一样,他当即眸子一沉,拉住他的胳膊:“姐夫,你要相信燕王妃!” 许大夫也道:“胡员外,不要打扰大夫救人!” 胡员外:“!!!” 吓得他立刻捂住嘴巴,然后三人就惊奇地发现经过楚南月持续几次的挤压,就从三丫口中吐出一颗枣核来,又过了一会儿,三丫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此时面色已恢复一片红润。 四人皆是长吁一口气。 楚南月见三丫没事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丝毫不注意形象地瘫坐在地。 此法极其耗费体力,加之她本来就已经很劳累了,而且又口干舌燥,也没多想,就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杯清水灌入腹中...... 却听许大夫和嬷嬷同时高喊:“燕王妃,不要!” 第376章 银货两讫多好! “好辣!”楚南月后知后觉咧嘴,却是为时已晚,一杯酒已尽数灌入腹中。 “燕王妃莫怪,此乃方才为三小姐催吐准备的酒。”嬷嬷解释一声,便赶紧跑去给她倒茶水,却是被人抢先一步:“燕王妃,您快漱口!” 楚南月接过眼前的杯子一口饮下,觉得还是辣,就又要了一杯,纪清风就又亲自给她斟满递给她,就这样,接连喝了三杯茶水,楚南月才既感觉不到辣也感觉不到渴了。 她缓缓起身,轻笑一声:“让各位见笑了。” 一屋子人赶紧俯首道:“燕王妃折煞我等了。” 胡员外跪地道:“多谢燕王妃及时出手救治三丫,否则草民就没脸见她娘了。” 如今他夫人还在坐月子中,万不可惊扰到她。 嬷嬷也道:“老奴也谢燕王妃,不然老奴百死莫赎其罪。” 楚南月回道:“二位快请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就在既清风想要开口说话时,却有人早一步比他先开口:“燕王妃,不知您方才所救之法叫什么?” 他只是见楚南月动作干练、手法奇特,一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才会出口问道,并没有偷师的意思,毕竟,大夫对于这方面还是很计较的,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楚南月不但告诉了他方法,竟还再次以身传教。 “此乃一种清除气管异物的急救方法,乃海姆立克急救法!” 完后,她突然抬眸望向纪清风。 望着她的神采奕奕,纪清风瞬间眉眼一亮,怔怔道:“燕王妃,您......” 楚南月微微颔首:“此法乃行之有效的一种急救方法,我想让纪大人可以将其推广,以备不时之需!” 在她原先那个时代,就倡导人人学习海姆立克急救法,那为何不延伸到这里来? 此话一出,不止许大夫震惊,纪清风也是着实诧异不少,他连忙恭敬向楚南月行礼道:“燕王妃大仁大义,下官替燕州百姓谢过您,此事,下官定会全力以赴,传至燕州每个角落,让燕州百姓都能掌握此等高超急救技巧!” 随着与楚南月的交往,他愈发的能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 怪不得她能得燕王如此倾心对待...... 楚南月倒没有太大感触,毕竟这并非医术,只是一急救措施,见天色不早,所以便开口道:“嗯,我相信纪大人的能力,既然三丫无事,那我也该回家了!” 胡员外见此又是好一通感谢,说了好多肺腑的话。 “燕王妃,不如您同燕王爷搬进草民别院吧,那里我们也不住。” 楚南月回:“不必了,我们在纪大人给我们安排的院子里住的很舒适。” 闻此,纪清风耳朵不禁一阵臊热。 胡员外又道:“那今夜草民设宴,草民现在就派马车接燕王爷一起来草民家用晚膳,以表谢意。” 楚南月回:“胡员外的心意我领了,但天色已晚,我家王爷许是已经用过晚膳了,所以,你就不要客气了。” 突然想到,她家王爷正背着她在和慕容秋“你侬我侬”,她当即抬脚大跨步朝外走去。 胡员外没看出她的急迫来,继续道:“燕王妃的大恩大德,我胡某永记铭心,日后若有用得到我胡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草民定倾尽全力相助!” 那次,他不知楚南月的真实身份,尚可拿银两表示,但如今已知晓人家的身份,他哪里还敢打赏人家? 楚南月回,大可不必! 银货两讫多好! 他不懂,纪清风却懂,他缓缓开口:“姐夫还是像上次那般感谢燕王妃吧!” 闻此,楚南月立刻停住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她感激地回眸看了一眼纪清风。 要不说人家能当官儿呢,果然善攻人心! 她暗戳戳对纪清风竖个大拇指,纪清风竟没忍住笑出声,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真实的女子? 她真的乃京中贵胄吗? 他的师妹沈梦儿就矫揉造作的很。 楚南月却不以为意,再次得了二百两银子,开心得不得了,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误喝酒的缘故,头脑竟也开始晕晕乎乎起来,她知道她酒品不好,连忙将银子揣好,告辞离去胡府。 纪清风自是应诺亲自送她回家。 不过他是骑马,楚南月则是坐在马车中,二人并未交流,直到快到达燕王府门口时,他才恭敬开口道:“燕王妃,到了。” 结果等了半天却是并未听见回音。 他再次问了一声:“燕王妃......到了!” 这次,他明显加重了音调,却是仍旧没听见回音。 他心下一颤,眯了眯眸子,手已比嘴先一步撩开了帘子:“燕王妃,下官冒犯了......” 楚南月猛然睁开眸子:“纪大人......” 纪清风见她小脸一片殷红,脱口而出:“燕王妃,您发烧了?” 楚南月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随即晃了晃脑袋,轻笑一声:“没有,我这是坐车闷的......是到了吗?” 见马车停下,她起身下马车,却是身形一晃,待望见搀扶住她的纪清风:“有劳纪大人了......” 纪清风只觉手下触摸的地方一片滚烫,他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跳起来,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王妃,您回来了......没看见丝竹吗?”江炎微愣,便立刻上前接他家王妃去。 “丝竹接我去了吗?许是岔路了吧?”楚南月一愣,随即便对仍旧牢牢搀扶她的纪清风道,“纪大人,您可以放开我了!” “是王妃回来了吗?”闻声,原本一直在院中等候的萧寒野立刻大步跨出来,结果却是听到这个...... 他当即浑身窜出一股戾气来,声音凛冽道:“阿月,过来!” 第377章 他究竟碰了你哪里? 听到楚南月朝他走来的脚步声,萧寒野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可当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些许酒气时,他再次戾气横生。 “纪清风,你竟然让她饮酒!” 闻此,纪清风连忙俯首道:“此乃燕王妃误喝,但确实也乃下官照顾不周,还望燕王爷、燕王妃见谅!” 萧寒野并不买账:“见谅?三更半夜私自拉走本王的王妃,丝毫不注重礼仪不说,竟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纪清风,你好大的胆子!” 纪清风下意识望了一眼楚南月,刚要再次开口解释,却是被楚南月抢先道:“有劳纪大人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吧。” 语罢,她便拉着萧寒野往院里走去:“王爷,天色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哪知一身戾气藏不住的萧寒野根本拉不动。 他看不见,只知纪清风碰了楚南月,却是并不知道具体怎么碰的,所以,他阴鸷开口:“他究竟碰了你哪里?” 此话一出,不止是纪清风心中一颤,楚南月也是心中一惊,她不可思议瞪了一眼萧寒野,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自己提裙进了院里,并且落上门栓,高喊一声:“既然想在外面丢人现眼,那就不要回家!” 萧寒野自然要回家,所以,他阴恻恻对纪清风道:“纪大人,男女有别,日后再单独与燕王妃相处,那就不要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语罢,他便飞身进了院门。 见自家王爷回了家,一同被连累关在门外的江炎自是也飞了进去,独留纪清风一人站在门外神色复杂。 周围吃瓜的三三两两街坊见此不由扫兴。 “这是什么走向啊?怎么瞅着咱们纪大人一副失恋的模样啊?” “别瞎说,咱们纪大人可是有未婚妻的,小心被吃醋的燕王爷和失恋的纪大人双重暗杀!” “那你还说?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过都是没影的事儿,两个都不是咱们老百姓所能惹得起的人物,咱快回家搂自己的媳妇儿睡觉吧!” 很快,一众吃瓜群众便很有觉悟地自行退去了。 纪清风望着紧闭的大门,许久才长吁一口气,落寞离去。 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关他一个外人何事? 众人散去,但院内的吵闹才刚开始。 “你为何饮酒?” “......还有,他方才究竟如何碰了你?” 楚南月知晓萧寒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见他还有脸追问,虽然她心里很气愤他对她的不信任,但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回道:“酒是我治好三丫后,不小心自己误喝的,和纪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方才下马车时,纪大人是因为见我险些摔倒才迫不得已搀扶了我一把,江炎也看到了的,不信你问他。” 见江炎连忙点头回了是,楚南月定定望着萧寒野,反问一句:“王爷可还有疑问?若是无,那此事便算是翻篇了!” 萧寒野却是直言回道:“我阻止不了你治病救人,但你是不是也该为本王考虑一下,不要一遇到病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和别人走,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置本王于何地?” 楚南月知晓萧寒野这是在担心她,但这份担心却是以不信任和质疑的方式表达出来,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她反驳道:“事从缓急,很多紧迫之事根本不受我控制,今日若是我晚到一步的话,三丫必死无疑,我会尽量为你考虑,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原则和底线?”萧寒野冷笑一声,“你的原则和底线就是不顾一切地去救人,甚至不惜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吗?阿月,你别忘了,你首先是本王的王妃,是咱们两个孩子的母妃,其次才是治病救人,你怎可主次不分、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楚南月瞪大了眼睛,她不解地看着萧寒野,“我何曾随心所欲过?我之所以这般做,一来是因为三丫的情况确实刻不容缓,二来,这不正好也卖了纪大人一个人情吗?” 萧寒野冷哼一声:“卖纪清风一个人情?所以你就险些把自己也卖出去?你喝不得酒的!” “啪!” 听到他的话,楚南月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身体于脑袋先一步反应,举手就朝他的脸挥去一巴掌,声音颤抖道:“萧寒野,你混蛋!” “王爷?” “燕王爷!” 望着萧寒野脸上那五指分明的手掌印,院子的人几乎都惊呆了。 尤其是慕容秋,脸上心疼之意呼之欲出。 她怎么都没想到,楚南月竟然敢掌掴高高在上的燕王爷。 他言语中尽是对楚南月的关怀之意,可楚南月不领情就罢了,反而大力掌掴他,真是太过分了。 她上前一步,试图劝解一二:“燕王妃,您怎可掌掴燕王爷......” 哪知却被萧寒野冷喝一声:“此乃本王和燕王妃之间的事,就不劳烦慕容小姐操心了。” 语罢,他就拉着仍旧一脸怒火的楚南月进屋。 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把她抵在门框上亲吻起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楚南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心里一阵失望,这就是他每次都拿来解决问题的方式,强制再强制,将她钳制的动弹不得分毫,她心里怒火横生,而他却吻得深情又热烈,带着浓浓的霸道和不容拒绝。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她越是反抗,他的双臂越是收紧,仿佛要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身体,她的心跳在加速,愤怒与羞耻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窒息。 “萧寒野......你放开我!”直到她咬了一口他的舌,才堪堪得到空隙开口,“你要是兽性大发耐不住就找其她女人去,我不吃你这一套!” 萧寒野终于停下来,他垂眸“望着”她,面露一丝忧伤,“阿月......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而和我吵架?” 语罢,他便放开她的胳膊,一下下轻抚她,从她光洁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眼睛......一点一寸,直到她的下巴...... 他不解:“阿月......纪清风他长得很帅吗?” 他看不到,却也是知道那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府衙。 呵呵,朝廷亲自选拔的探花郎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第378章 没有你,我会死! 楚南月大力打开他的手:“萧寒野,你到底发够疯没有?这和纪大人长得帅不帅有何干系?难不成只允许你和其她女人你侬我侬,就不允许我有个异性朋友?” “不允许!”听她这样说,萧寒野再次抬手阴鸷捏住她的下巴,“什么狗屁异性朋友,全他妈都是肮脏的见色起意!” 楚南月再次打掉他的手:“你凭什么拿你肮脏的心里去揣测他人?我和纪大人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越之处,若是你始终无法接受我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子,那咱们便不适合!” 萧寒野突然沉默下来,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所以......你要离开我吗?” 他一动不动定定“望着”她,神色一片复杂:“原来连你也一直都这般想......” 他的母妃一直要杀他,他的父皇一直忌惮他...... 他确实性子孤傲阴鸷,他以为楚南月是他的救赎,没想到,她竟也这般想他...... 楚南月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别说他的眼睛是为她而瞎,就算不是,如今他们也已有了孩子,哪里能轻易分开?尤其此刻见男人神情哀思,她的心瞬间一软,当即松口道:“我从未想要离开你!再者,若这个时候离开你,我还是个人吗?” 男人神色复杂:“那其他时候呢?” 她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他还是不放心。 见他这副小心翼翼之貌,楚南月长吁一口气,无奈道:“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与你共渡难关,我之所以卖纪大人人情,也是为了让咱们在燕州的日子好过一些,你不曾经也卖好过他一次吗?怎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人见她放下姿态,也当即心情舒缓不少,他趁势环抱住她的细腰:“那次,我并非卖纪清风人情,而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动不了萧良策,所以也只能借此机会趁势卖他一个人情!” 老皇帝若是知晓他打残了萧良策,势必不会轻饶他。 现在的他毫无势力,又能拿什么抗衡? 楚南月轻哼一声:“那又有什么区别?总归你卖了,我也不过秉行你的宗旨罢了,而且还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 语罢,她拿出怀里的四个银锭子递给他:“拿去花!” “望”着她这副豪掷千金之貌,萧寒野突然就笑了,他并没有接过银锭子,而是宠溺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阿月,日后再也不许说离开我的话!”完后,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没有你,我会死!” 楚南月赶紧探出小脑袋,抬手去捂他的嘴:“阿野,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现在不只有我,还有咱们的孩子,你这样说,置他们二人于何地?” 一听到他们的两个孩子,萧寒野面上一片柔和,但他却坚持道:“我管不了这么多,反正你敢抛弃我们爷仨,我就死给你看!” 听到他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楚南月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但她很快便推开他,敛容收色道:“你少在此装无辜扮可怜,今日之事得不到解决的话,咱们之间便没完!” 她可不想以后时不时就上演一番! 萧寒野赶紧开口问:“那你想如何解决?” 楚南月沉声道:“日后不得再质疑我的职业和人品!治病救人并没有绝对的条框,我会因地适宜、事从缓急,你作为一个门外汉,日后不得再指手画脚! 萧寒野咬牙“嗯”了一声。 虽然乃不平等条约,但这却始终乃横在他和楚南月之间的一条横沟,若是无人退让一步的话,那他们日后便会时时因此而磋磨。 他不愿退让,却是不得不退让! 因为他爱惨了她,不管承认与否,是他先爱上的她,是他离不开她,是他依赖于她,他改变不了她,就只能改变自己。 否则,他们便会日日在这上面磋磨感情,以至于最后成为一对怨偶,他赌不起! 可以说他爱楚南月爱到了骨子里,以至于有些卑微。 显然楚南月也没想到这次,他竟会答应的这般干脆,而没有像以往那般趁机提要求,所以顿了顿,她又开口问道:“今日你与慕容秋独处一室了?” 萧寒野闷闷道:“没有,孩子在!” 楚南月回:“孩子不算,你俩就是独处一室了!” 萧寒野主动开口保证:“日后不会如此了!” 楚南月心情愉悦,但她还是一脸白莲花道:“我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只是看见一向不言苟笑的你在其她女人面前笑颜如花,难免心里会吃味,所以,日后,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这个你能理解吧?” 萧寒野本就对其她女人无感,所以对于楚南月这个要求,倒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相反,他心里还美滋滋的,楚南月爱他才会提这个要求,所以,他非常开心地就应道:“你日后可以小气,我喜欢你绿茶的样子!” 楚南月嘴角抽动,但鉴于他此刻这番好说话的份上,她继续开口道:“今日之事妥善解决,现在开始昨日之事!” 她原本只是试探一问的,若他还是不说,那她便缓缓徐之,哪知她却连提都不能提,听到此,萧寒野脸色就瞬间阴沉下来:“阿月,你打也打过,该承诺的本王也已承诺,你要适可而止!” 语罢,他便起身朝外走去,却是因看不到,而“咣当”一声重重撞在门框上。 看得楚南月嘴角抽动,她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却见人家挺直腰板,一脸淡然出了屋...... 第379章 爱妃你说,要谁为你沐浴? 见二人一先一后毫无交流从屋内走出来,慕容秋眼眸一亮,盈盈向前:“燕王爷,您还好吗?脸还疼不疼?这是臣女刚才煮的鸡蛋,已经剥好了皮,您快敷敷!” 小桃嘴角抽动,端着刚炒好的醋溜白菜故意从二人中间穿过,招呼楚南月道:“王妃,您奔波了一整天,快来用膳吧,都是王-爷特意吩咐奴婢为您准备的!” 虽然她着重加重了“王爷”二字,但更多的却是让人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南月瞥了一眼“你侬我侬”的二人,随后笑得无懈可击:“有劳慕容小姐帮本王妃带孩子,不如坐下来一块用晚膳吧,不过都是一些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 慕容秋刚要开口回一声“好的”,耳畔却是传来萧寒野一句冷冰冰话语:“天色已晚,慕容小姐该回府了,不然老将军怕是要担心!” “小桃送客!” 根本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在小桃的强势恭送下,慕容秋也只能依依不舍离去...... 此时丝竹也回来了,重新关好房门,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始用晚膳。 冷九见他家王妃也不给他家王爷夹菜了,于是便疯狂拿眼神示意小桃,最后看得小桃眼睛都抽抽了:“王妃,您今日辛苦了,多吃些菜。” 想让她开口劝她家王妃,门都没有! 她可是她家王妃的人! 一院子人就她自己一个人是她家王妃的! 她自是要站她家王妃这头! “嗯,还是小桃待我最好了!”楚南月将给煤炭夹好的一小碟菜放在了鸟笼里,随后便温和开口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别有深意望向了某人,可惜某人眼瞎看不见。 但某人眼瞎,耳朵却不聋,他自是听出了楚南月的言外之意,所以,他试探性夹了一块豆腐,然后又试探性放入了她碗中。 “王爷......属下不敢当!”吓得冷九立刻跪地道。 他家王爷这是啥时候竟待他这般好了? 于是,受宠若惊之下,他又赶紧拿公筷回夹了他家王爷几块豆腐,笑嘿嘿道:“王爷待属下真好,您吃!” 萧寒野脸色瞬间阴沉:“你不是坐本王对面?” 冷九意识到什么,赶紧开口解释道:“属下就是和小桃换个碗而已......” 小桃挨着楚南月,她们二人的碗自然是挨在一起的,原来他家王爷是在给他家王妃夹菜,结果竟让他捡了漏啊。 这不是屙屎撞狗口--赶巧了嘛! 话说他家王爷这地位也太低了吧? 刚被他家王妃掌掴不说,竟还要上赶着给人家夹菜? 江炎所想与他无异,但他自动远离战场,选择端起碗来闷头干饭! 丝竹则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望见她家王爷俊脸上似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她试探性开口道:“小桃,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指甲是不是该剪了?” 瞧瞧都把她家王爷的脸挠伤了呢。 她平时也会帮着看孩子,但像这些细致活,却都是小桃在干。 小桃回道:“我下午才剪的啊!” 完后,她还不忘邀功:“王妃,您不知道小世子和小郡主他们有多人精,知道奴婢剪的舒服,可一点儿都不让冷九碰呢,冷九一碰,他们二人便立刻嗷嗷着嗓子干哭不掉泪。” 楚南月一听,立刻两眼冒光道:“今夜我和你一起守着两个宝宝睡!” 话说她这个娘亲还真是有点儿不负责任,竟是一日都未陪过自己的两个宝宝呢。 自从萧寒野眼瞎后,她便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今夜也该晾他一晚了。 小桃欢呼一声:“好啊,好啊,小世子和小郡主若是有娘亲抱着睡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么开心呢!” 话后,她和楚南月对视一眼,随即二人便默契得一言不发,专注干饭! 楚南月不给他夹菜,萧寒野本就已是非常不悦,结果现下又听说竟是连睡都不和他一起睡了,他的脸一片阴沉:“王妃可知何为丈夫?” 楚南月小嘴被占得满满的,她发不出言来。 萧寒野却继续幽幽开口:“一丈之内才是夫!” 小桃率先咽下满口的饭菜,心直口快道:“王爷,奴婢的屋就在您隔壁,在一丈之内的。” 萧寒野终于忍无可忍了,起身摸索着抱起楚南月就朝自己屋内走去。 楚南月正吃得香着呢,她本能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口齿不清道:“干什么?我......我还没吃饱!” 萧寒野咬牙切齿:“睡觉!”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楚南月回:“那也得洗澡啊,我跑了一天山,身上很脏的!” 萧寒野见楚南月没排斥和他睡觉一事,反而纠结她身上脏这一事,所以当即眉目舒展道:“冷九,送浴水进来!” 冷九和江炎二人立刻放下碗筷,俯首道:“是,王爷,属下马上去烧!” 小桃则是一脸的忧愁,说好的陪她一起照看小世子和小郡主呢? 所以孩子只是意外,王爷才是真爱对吧? 随即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快速倒腾起小短腿来,大逆不道去追赶她家王妃:“王妃,奴婢有要事禀报啊......” 很快,冷九和江炎二人便抬着热气腾腾的木桶进来了。 小桃满脸不放心道:“王妃,奴婢来帮您沐浴吧?” 谁知,萧寒野却直接摆手让她退下:“你看孩子去吧!” 小桃满脸抗拒:“回王爷,丝竹看着呢,奴婢帮王妃沐浴完后,再去也不迟,再者您这身子也不适合帮王妃沐浴!” “本王身子怎么了?”闻此,萧寒野不由加重语气,随即,再次不耐烦道,“退下!” “王妃,您倒是说句话啊?”小桃都快急哭了。 哪里是楚南月不回话,她刚和嘴里的一大口馒头较完劲,看着莫名争着要为她沐浴的二人,她不禁缓缓眯起眸子来。 萧寒野的意图,她很明白,但小桃是为何? “爱妃你说,要谁为你沐浴?” 望着小桃无声的口型,她恍然大悟,所以,她故意拉长声音道:“我选......” 第380章 在外面也没伺候你累啊! 就在小桃满怀期待要上手服侍她家王妃时,却听她家王妃戏谑道:“王爷!” 不对,不是戏谑,而是人家二人双向奔赴! 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家王爷挑眉道:“你家王妃不用你伺候,快退下照看孩子吧!” 她家王妃则是立刻附和道:“对,照看宝宝乃大事,快去快去!” 本来她是绝对不会离去的,但一望见她家王妃的手势后,便立刻释然了。 她就说嘛,她家王妃怎么会是个恋爱脑? 于是,非常同情望了一眼某王爷,便哼哼着去隔壁照看孩子了。 某王爷看不到,自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总觉得小桃怪怪的,所以,缓缓开口道:“小桃现在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给他自家媳妇儿洗个澡都要横插一杠! 楚南月收回剪刀手,憋笑道:“那也是因为你先不怀好意啊!” 萧寒野不解:“我对她不怀好意?” 别说小桃现在上心照看着他的两个孩子,就凭她是楚南月的贴身侍婢身份,他也不会真的刻意针对她。 楚南月望着腰间突然多出来的一双大手,掩唇笑道:“不是对小桃,而是对我......” 萧寒野顿了顿,随即一脸暧昧道:“你是我的王妃,自是要对你不怀好意!” 语罢,他便加快了给她解腰封的动作...... 楚南月顺从地任他解着衣衫,有人伺候她,她自是乐享其成,但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不会真对我不怀好意吧?” 不会吧? 方才小桃可是也担心的不得了呢。 她口语警告她:“王妃,月子期间是不得同房的,否则非死即残!” 但小桃实在是关心则乱了。 别说她乃一名医师,就算浅薄的原主也是懂得这个的。 要知道,以前她们贫民巷的王大志娶的两个媳妇儿都是这般没命的。 听说那个王大志腰力如狼、凶器骇人,每晚都是要运动一番的,甚至连媳妇儿坐月子都不放过......啧啧啧......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关键,那个王大志曾经还对原主动过心思,在死了两个媳妇儿后,家里所剩银钱不多,知道原主不值钱,于是,便委托媒婆前来她们楚家求亲,说愿意出五两银子高额彩礼,原主虽然瞧不上王大志,却是掉入了五两银子的巨款陷阱中,竟还真的想要委身人家呢,幸亏被她大哥揍了一顿,这才不了了之。 不过,也难怪小桃担心,此时感受着过分热情的某人,她也都有些怀疑了呢? 某人的腰力可也是如狼呢。 沉浸其中的某人不知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自家媳妇儿就将他同一个猥琐男对比了一番,关键,人家得出的结论,他定力兴许还不如猥琐男呢! 但,怎么可能? 他定力是差,但爱却绝不打折! “一点点儿......即可!” 二人现在是一同置身于浴桶中,且都是一尘不染,虽然某人看不到,少了视觉的冲击,可当他的大手一触碰到她那光滑细腻的皮肤,他心中就立刻窜出一股火来。 加之方才二人亲吻的点火,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他却仍是清楚记得楚南月的身子。 他从未惦记缠丝洞! 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她身子的别处儿来的。 包括昨日也是,只是被他头脑突然迸发出的阴鸷过往打断罢了。 “阿月......” “呜......”楚南月惊呼一声,便再也发不出一音来...... 原本以为他看不见,会严重影响此事的主动性,可没想到,竟还是他主动,而且反倒因看不见,更是随心所欲。 一旦她不愿帮他,他就立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之貌:“阿月,你还是想离开我吗......” 弄得她好像是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关键她口不容,只能哽哽辅他...... 最后,也不知到了啥时候,反正楚南月是宁愿做陈世美,也不愿帮他了。 某人也不是很舒服,毕竟非常不匹配,他难能的主动放弃了,却又拉过她的柔夷道:“真的只是一点点儿......快了,宝贝再辛苦一会儿......” 楚南月嘴角疼,她气到不行:“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发的过分,妥妥的闷骚男外加绿茶婊!” “阿月喜欢!” “我不喜欢......呜呜......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啊......” 楚南月一边叫苦连连,一边勤之勤之,至道非弥...... 抱怨归抱怨,但她又何尝不知这段时日他的压抑,既有心又有身...... 所以,在明知他的意图下,她还是心甘情愿留下来陪他...... 最后,楚南月是怎么睡到床上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腮颊和柔夷就好像吃了溜溜梅一般,她如一滩烂泥躺在某人怀中。 令她欣慰的是,某人不仅给她的手腕注入内力,还一脸心疼道:“阿月,你瘦了好多,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外出了,在家好好坐月子。 虽然我看不到,但是伺候你端茶倒水、吃喝拉撒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南月有点儿感动但不多,她哼哼一声:“在外面也没伺候你累啊!” 在外面她是动嘴的,在家里......好吧,虽然都是动嘴,但差距却不是一星半点。 萧寒野:“!!!” 楚南月看他吃瘪,继续挑眉道:“而且我明天还要去酒楼卖我们打到的野兽,所以呢,你就安分守己在家里主内!” 她咬重了“安分守己”四个字,意在提醒,别再在家里花枝招展的和其她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萧寒野回道:“我和你一起卖!” 楚南月满眼嫌弃:“你去能干啥儿?” 萧寒野不乐意听,他收回给她注内力的手来,抬手捏住她的小嘴,拔高尾音道:“明日我就让你见识一番我能干啥!” 楚南月被他捏成了鸭子嘴,她嘎嘎道:“拭-目-以-待!” 第381章 墨魄玉 翌日,天不亮,楚南月就爬起将昨日采摘来的药材分门别类晒好,并且悉心将那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植物栽好。 待做完这一切,才带着她家王爷和侍卫江炎出了门。 推板车的江炎开口问:“王爷、王妃,咱要去哪里卖梅花鹿和大蛇?” 楚南月示意某人回答。 某人淡淡回道:“自是酒楼!” 楚南月眼睛一亮:“行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某人竟还知晓去酒楼卖肉?不错,孺子可教也!” 某人“哼”了一声,随即便一脸神秘莫测道:“你就请好吧,今日至少给你翻三番!” “三番?”楚南月与江炎对视一眼,眸中皆是震惊和怀疑。 某人虽然看不到却也知晓这俩人所想,索性不再言语,继续朝清风楼走去。 清风楼乃燕州最大的酒楼,这里就和京城的玉江楼一样,生意极好,来往皆是达官显贵,所以,对于山林间难寻的野味那自然是来者不拒。 三人从清风楼的后门进入,管事沈福一听说有梅花鹿和大蛇,更是亲自来接待,而且给出的价钱也很好。 梅花鹿以八十文钱一斤,大蛇以一百文钱一斤整只收了。 楚南月粗略一算,梅花鹿差不离有二百斤,就是十六两银子,而大蛇大概三十斤,就是三两银子,也就是说他们净落十九两银子。 这点儿银钱若是放在以前那自是不值一提,但对于现在的他们可是天价。 十九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放在百姓家那妥妥的就是十几年吃饭不用愁。 江炎也是格外激动,要知道昨日进山除了和山魈大战一场,费了点气力外,捕这条大蛇和梅花鹿,他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呢。 被楚南月和小桃嫌弃大手大脚的他,这一下子就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日后,他就专职上山打猎了。 谁都不要拦他! 进一次山,比御林军一个月的薪水都还要高,当然比不上他的。 从前,他明面的薪水是一个月二十两,背地里王爷打赏的钱更多哩,可惜......都留在了他们王府...... 嗐,好汉不提当年勇。 他适时地舔他家王爷:“王爷,属下以后天天上山打猎挣银子给您花!” 他说的话有些腻歪,萧寒野有点嫌弃,赶紧错离他些许。 江炎:“!!!” 他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他委屈,但他不说。 就在他满眼亮晶晶望着过完秤,结算银两时,身后却传来一道过分嘹亮的朗声来。 “哟,这不是燕王爷、燕王妃吗?” 他脸色瞬间一沉,随着他家王妃回眸,果然是沈荃。 沈荃进来,率先瞥了一眼地上的猎物,又扫过沈福手中的银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堂堂燕王爷和燕王妃,如今竟然要靠打猎为生,怎么这般落魄?”他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大,满后院的厨子和下人都能听到,嘲讽至极,偏偏他又无比慷慨道,“沈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燕王爷和燕王妃大驾光临,怎可只拿这么点银子?塞牙缝都不够,快支五百两给燕王爷和燕王妃花!” 沈福是沈荃的弟弟,早些年在他的帮衬下才开得这酒楼,换句话说,沈荃才是这酒楼背后的真正老板,自是有话语权。 沈福虽然不舍,却也知他哥哥和燕王之间的过往,所以,当即一改方才的温和之貌,甩出五百两来递给萧寒野:“这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识出燕王爷和燕王妃来,二位快拿去花,不够再来取!” 萧寒野面无表情,楚南月却是眼眸一闪,开口问道:“请问这五百两算是借还是白给啊?” 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却是引起周遭一顿嘲讽来。 “燕王妃这是开什么玩笑呢?这可是五百两啊,又不是五两,怎么可能是白给?” “对哦,我看燕王妃真是穷疯了呢,竟幻想天上掉馅饼一事!” ...... 沈荃看着楚南月一脸市侩之貌和周遭下人的嘲讽,心里顿时一阵舒爽,他笑着回道:“燕王妃真会说笑,老夫虽说日子还过得去,但我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自是借,但老夫好歹也与燕王同僚一场,若是还不起的话,那老夫也是绝对不会上门前去索取的,你们且放宽心花就是!” 他的话一出,立刻赢来满院下人的一片喝彩和奉承。 “沈老爷真是大方啊!” “燕王爷和燕王妃真是好福气,能遇到沈老爷这样的贵人。” ...... 萧寒野却是笑了:“同僚?本王乃亲王,而你曾经也不过一名官员,并非同一阶级,何来的同僚一说?再者本王如何落魄就需要你在此假惺惺救济了?” 语罢,他便别有用意转动起大拇指处玉扳指。 众人都不禁望去,只觉那块玉扳指泛着一种高贵的柔光,显然是高档之物,但也不知究竟是有多高贵。 他们不知,沈荃却是知晓。 萧寒野大拇指那块玉扳指乃他们北萧国仅此一块最上乘的和田碧玉所打造,和田玉本就难寻,而萧寒野寻到的那块碧玉更是玉中之王,当时就连皇上都瞧上了呢,想从他手中要来,却是被他一口回绝。 连皇室都没有的东西,足可见其稀奇和珍贵吧。 这块玉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如今萧寒野戴着这块玉前来卖东西,那真可谓是拿着黄金碗乞讨啊。 萧寒野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想象到沈荃脸上的震惊,所以,他轻笑一声:“本王如今确实落魄,但依旧不是你沈荃所能高攀起的,只要你见到本王,就要跪伏在本王脚下,这就是差距,所以收起你那副不知所谓的优越感来吧!” 还有,本王若想开一家酒楼,须臾间便可超过你们的清风楼,只是燕王妃素来喜欢脚踏实地,而本王也愿意宠着她,所以,就不劳烦各位一副悲天悯人之貌了!”顿了顿,他继续道,“当然,各位若是实在银两花不完的话,如燕王妃口中的赠予,那我们自是来者不拒的!” “对吧?王妃。” 见自家男人修养提高,楚南月很是满意,她连连点头道:“何止来者不拒,若是沈老爷赠予咱们银子,那定是要千恩万谢的!” 她戏谑恭维着自家男人,眼睛却一直紧盯着他手上的玉扳指。 方才她可是没错过沈荃见到此物眼中的震惊和大亮。 能让曾经的丞相震惊,足可见这玉扳指到底是有多么值钱吧? 劳资她才不想脚踏实地,她要暴富! 她要找人询询价,卖了这枚玉扳指。 随后,她拉着自家男人就走,但临走前,还不忘再pua沈荃一顿:“沈老爷,您这也家大业大的,日后若真是有心帮衬一二的话,就不要再说什么借这种虚伪至极的话了,这世上哪里会有钱财和名声俱得的好事啊,待会儿出去,本王妃可得替您这个从京城荣归故里的大员外好好宣传一番! 对吧,江炎?所以,那晚的大粗胳膊你究竟是如何塞进沈老爷......” 江炎眼睛瞬间一亮,若是这话从其她女人嘴里说来,他势必会震碎三观的,可从他家王妃口中说出,怎么就感觉那么正常呢? 刚要滔滔不绝讲来,却听沈荃阴沉一张没法看的老脸,道:“瞧燕王妃这话说的,既然燕王妃真的缺银子,那老夫就赠予您又如何?” 楚南月闻言,脸上瞬间绽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心中暗自得意,沈荃这老东西还真是不经激呢。 不过,想来也是,后菊都被人捅成那样,想想就够刺激的呢。 她笑着接过沈福递上来的五百两银票,啧啧称叹道:“哇,沈老爷可真是仗义呢,不愧咱们都是从京城一块出来的老乡呢,看在这五百两银票的份上,我可以指导医师给你医治被人捅烂的......” “燕王妃!”沈荃突然大喊一声,“既然白拿了银票就快离去吧!” 楚南月偏不走,她一脸认真道:“沈老爷怎可讳疾忌医?你那个不为人知的病看似不严重,实则犯起来痛苦不堪之外,更有甚者,大肠都会翻涌而出,会死人的呢,我虽然穷,却是从来不白嫖其他人东西的!” 萧寒野幽幽开口:“什么不为人知?不就他那点儿京城人尽皆知丑事,玩得花,被人爆了菊而已!” 他这话一出,又是瞬间引起一阵骚动。 “哎呀,咱们老爷还真有这爱好啊?咋会喜欢......呃......”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啊......” 虽然这事他们在燕王到达燕州那一日便已经知晓了,但也是不确认,如今看着他们老爷气急败坏之貌,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啧啧啧,他们老爷好辣眼睛啊! “闭嘴!”沈荃厉吼众厨子一声,随即一脸阴鸷对萧寒野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燕王爷、燕王妃你们二人不要太过分!你们真当燕州乃你们随心所欲之地吗?只要我一声令下,从此你们在燕州便寸步难行!” 楚南月笑了:“啧啧啧,我本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好意给您治病,沈老爷不知感恩就算了,竟还光天化日之下威胁本王妃?真是活久见呢,王爷,臣妾好怕怕!” 萧寒野听她这副夹嗓子声音,不由一笑,轻揽她入怀:“爱妃顽皮,既然沈荃不识好歹,那咱们就离去吧!”顿了顿,他又道,“哦,对了,本王虽落魄,却也是不食嗟来之食,接着!” 语罢,他就将楚南月手中的五百两银票丢还给了沈荃,却见那银票刚触沈荃手,就如自己长翅膀一般飞了去...... “啊!我的银票......”望着飞入灶台的银票,沈荃失声喊道。 沈福更是顾不及熊熊燃烧的大火,直接上手去掏,终是大火无情,五百两银票化为灰烬,心疼的他直跳高。 沈荃也是心疼的不行,毕竟如今的他也不是多富有,他一辈子的积蓄都被萧寒野一把火烧了,如今就连这失而复得的五百两银票也再次得而复失。 他恼羞成怒瞪着萧寒野道:“燕王,你莫要欺人太甚!” 萧寒野冷哼一声:“关本王何事?是你自己无能接不住银票的,再者,退一万步讲,你已将银票赠予燕王妃,本王完全可以随意支配的,本王好心还给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竟还不分青红皂白胡搅蛮缠,果真乃活久见! 怪不得整个清风楼都给人一副乌烟瘴气之貌,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江炎,带着咱们的猎物走!”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沈荃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我会让你们为你们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他眸中折射出一抹幽光。 这边出了清风楼,楚南月就抬手拧向了某人的腰,气急败坏道:“狗东西,你和沈荃过不去就算了,和我的五百两银子过不去干甚?!” 她可没有那么多廉价的羞耻心,没银子花才最耻辱! “嘶”萧寒野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求饶道,“阿月没觉得让沈荃吃瘪比白得他的几个臭钱更让人过瘾?” 楚南月摇头,诚实回道:“没觉得!而且那也不是臭钱,只要见进了我腰包的就都是香钱!你赔我五百两银子!” 萧寒野:“!!!” 他哪里有五百两银子? 楚南月紧盯着他大拇指处的玉扳指道:“把这个卖了!” 萧寒野倒是丝毫未迟疑就摘下来交给她:“这个得找有实力且懂货之人才能变现!” 楚南月细细审视着这枚玉扳指,只见玉质温润,光泽内敛,无一丝瑕疵,竟是比太后赏赐给她的那套木槿紫镶晶首饰还要上乘,她随口一问:“那这个大概值多少银子?” “世人只知此乃和田玉,其实这乃墨魄玉,传说乃开天辟地之古玉,具有固本生源效果,当初为了本王身子的毒,风川特意从极寒苦地寻来,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反正就打磨成扳指一直戴着了,我猜测怎么也能值个几万两银子吧?”萧寒野也不知晓价值,回完出处,便也是随口一说。 这世上没有的东西自然无定数,无价! 需要的人倾家荡产,不需要的人一旦超出心中所想价值便也就放弃了。 自动屏蔽掉他口中的“几万两银子”,楚南月呢喃道:“固本生源?” 她拿起来又是嗅,又是放在太阳底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却觉得并非空穴来风,所以,她又戴回他手上:“你现在眼睛上的伤尚未养好,还是戴着吧!” 萧寒野见她这般关心自己,当即咧嘴笑道:“舍得?” 楚南月回的大义凛然:“我也不缺这几万两的......”顿了顿,她突然拔高嗓音道,“但是我缺十九两的三番啊,你快去把猎物给我变现成五十七两,不然我和你没完!” 第382章 什么风度?谁瞎谁知道! “王爷、王妃,定是沈荃那个老匹夫授意的,真是卑鄙无耻!”江炎愤愤不平骂道,脸上满是怒意。 从清风楼出来,便再无其它酒楼收他们的猎物。 不是庙小收不起,就是死因不明,怕吃坏了客人......总之各种理由,但目标却一致,不收! “王爷、王妃,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大的鹿咱们自己也吃不完啊!”江炎继续问道。 楚南月却是不以为意:“沈荃在燕州确实有点儿名望,但绝非能只手遮天,左右时间还早,咱们再找几家问问,实在不行,咱就在集市上支摊自己来卖,总归办法是要比困难多的,你说呢,阿野?” 萧寒野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江炎,你去打听一下清风楼的竞争对手。” 楚南月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恍然大悟道:“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王爷就是王爷!” 江炎也是眼睛一亮,迅速飞奔离去,这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所以,一盏茶功夫,他便满面欢喜飞回来:“王爷、王妃,属下打听到了,清风楼后面有个古月楼,这两家酒楼暗中打擂台很久了,但因为沈荃的背景深厚,所以,这么多年来,古月楼一直处于被打压状态,但想必古月楼老板定也是个极有手段之人,不然何至于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楚南月抬眸望去清风楼,透过一排排高耸的竹树,它后面果然隐隐约约也有一座同等豪华的酒楼。 不过,两座酒楼虽然挨着,但所属街道却是不一样,清风楼处于繁华的市集中心,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古月楼隶属的那条街道则较为偏僻了,明显地理位置就差了很多。 也因此,两家酒楼看似挨着,实则距离却是着实不近,他们从前街绕到后街竟生生走了一炷香时辰都未走到。 最后萧寒野都不忍主动俯身道:“上来,我背你。” 哪知,身旁的女子视而不见不说,竟还如风一般径直穿过他,那随风飘起的裙摆打在他脸上,就像是再次掌掴了他一巴掌。 他不禁眉头微锁:“阿月......” 阿月已进去,自是听不到,反倒是江炎不忍提醒:“王爷,都到了......” 萧寒野:“!!!” 他尴尬,但只要他不显出来,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旁若无人般挺直腰板,也径直朝后门踱去,却是忽略了自身的条件,“砰!”的一声,他华丽撞在了门框上...... 江炎赶紧放下板车,嘴角抽动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萧寒野没好气推开他,一脸懊恼走进古月楼。 什么风度?谁瞎谁知道! 走进后院,就听见楚南月朝他这边走了过来:“阿野,真是可惜呢,古月楼打算做完这个月就关门不干了呢,是以,他们也收不了咱的猎物。” 随后,又听见她的一声惊呼:“啊?你额头怎么红了一大片啊?是不是又撞门框上了啊?都是我不好,怪我一时心急,把你给忘了,对不起,还疼不疼啊?” 萧寒野嘴角抽动:“......以后不要再忘我可好?” 楚南月满脸歉意:“好好好!以后保证不再忘你!” 古月楼后院一帮闲着的厨子神色复杂看着眼前的金童玉女。 “瞧瞧人家两口子感情多令人艳羡啊,男的都瞎了,女的还这般不离不弃,真是少见啊!” “谁说不是呢,咱们只是要失业,而人家却是没了眼,可瞧人家夫妻二人还这般笑口常开,所以,咱们又有什么理由在此唉声叹气?” “对!做好和尚就要撞一天钟,没几个客人又咋滴?那咱们也要服务好每一位,开开心心地过完这最后一个月!” “快忙活起来吧,把每一处都擦得亮亮堂堂的,客人看着舒心,咱们自己也舒心,对不?” 语罢,他们一个个不再愁眉苦脸,而是风风火火忙碌起来,更有其中一个好心走过来帮衬楚南月道。 “夫人,我瞅着你这一车的猎物看着着实新鲜,不如我为你引荐其它酒楼?” 说话的是古月楼的管事莫少白,虽然他们古月楼如今吃不下,但好歹经营酒楼这么多年,总有些其它门路的。 楚南月诚实回道:“多谢管事好心,但如今我们无意得罪了清风楼,怕是没有酒楼再收我们的猎物了。” 一听到他这话,莫管事立刻就咬牙切齿道。 “真是岂有此理,如今清风楼真是愈发的只手遮天,竟连你们这小散户都不放过了!” 若是无清风楼的打压,他们古月楼又何至于经营不下去? 他们东家也是个倔强性子,这些年一直不肯向清风楼低头,尽管年年入不敷出,却本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念头,也硬生生挺了过来,若不是最近这两年亏损的实在厉害,加之人又上了年纪,很多事也就看清了,这才打算倾盆洗手,回家含饴弄孙去了。 要说,他家老板是个生意人,原本也不至于这般迂腐,要怪就怪清风楼的东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仗着自己的亲哥哥乃京城高官,暗中找了一些黑势力,肆意打压他们不说,竟还学朝廷那套,要他们古月楼月月纳贡,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儿啊? 交保护费,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恶习,但凭什么平白无故又多交清风楼一份? 交个粑粑,一个字干就对了! 可素来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赢,斗了这么多年,险些把自己多年积攒的家业亏损于一旦,罢了罢了,收手吧。 楚南月轻笑一声:“物极必反,清风楼这般不择手段,早晚一日会自食其果!” 随后,她笑着谢过莫管家,便吩咐江炎道:“江炎,咱把猎物带回去自己零着卖吧,我就不信沈荃那个老匹夫还能买通全燕州百姓不成?!” 萧寒野可不想她吃摆摊这个苦,风吹日晒不说,还得日日抛头露面,所以,他缓缓开口道。 “管事,既然你们这里都不打算干了,何不收下我们的猎物,让我夫人指点你们一二,兴许可以死马当活马医!” 第383章 你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古月楼楼上雅间。 一戴面具男子摇着折扇,缓缓开口道:“肖东家,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古月楼还是你的,但亏损算我的,盈利你一我九,如何?” 坐在对面的肖启仁,虽然年岁已高,但双眼依旧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抿了一口茶,微微颔首道:“对于如今半死不活的古月楼来说,阁下的提议确实诱人,但肖某有个疑问,不知阁下为何要如此慷慨?” 面具男轻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神秘:“肖东家,你有你的骨气和倔强,我也有我的骨气和倔强,燕州商界的格局早已固化,清风楼一家独大,垄断了大部分的利润,我虽有心打破这种局面,但单凭一人之力,实难成事,而古月楼在肖东家的经营下,虽处于劣势,但底蕴犹存,若是加以扶持,定能重振旗鼓。” 他这话一出,立刻就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肖启仁当即便认定他也乃长期受清风楼打压的同行,他隐忍住心中的激动,缓缓开口道:“阁下所言非虚,但古月楼近年来确实经营不善,亏损严重,若是要重振旗鼓,不但需要一大笔资金......” 面具男打断他:“资金方面,肖东家无需担心,至于营销策略方面......” 说到此处,他适时停顿下来,故意饶有兴致望着后院的一众人道:“肖东家,那名女厨子看着炒菜手法倒是与众不同......啧啧啧......还有这浓郁的香气......有这般好的厨子,倒是让我恍惚了,何至于古月楼还会入不敷出?” 语罢,他便好整以暇望着肖启仁。 肖启仁立刻循着窗户望去,果然见着一名女子。 纳尼?他们古月楼这是啥时多了一名女厨子啊? 他连连俯首道:“肖某下去看看。” 面具男抬手制止他:“在下不会插手古月楼的经营,但若是古月楼半年之内还是让在下盈不到利的话,那么在下也绝不会再做这亏损的买卖,届时你要赔偿我全部的损失!” 闻此,肖启仁大惊:“这让我如何赔得起?” 面具男笑了:“那是肖东家的事,在下只是一个生意人,一切只看回报,再者这笔买卖您也可以不做,有的是人想与在下做,只不过,在下与肖东家多了两分惺惺相惜罢了,既然惺惺相惜,那么在下就知道,您一定不甘如此狼狈退出这场商战!” 他是个生意人,最善攻人心,肖启仁被清风楼打压了半辈子,又岂会甘心? 所以,他一定会孤注一掷抓住此次机会的。 既然,他抓住此次机会,那么就一定会借用一切力量创新,改善酒楼。 那么,楚南月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果然,肖启仁下去后,听到萧寒野开口要一百两银子后,二话没说,就咬牙答应了。 接银票的时候,楚南月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她拿出看家本事来:“肖东家果然乃有格局之人,今日我定会好好做这鹿肉,叫你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她的话让肖启仁眼前一亮,神秘人称赞的厨子必定不凡,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反正客人不多,他便叫多余的厨子全听凭楚南月调遣。 楚南月夸赞她家王爷一句:“咱们阿野真厉害,说翻三番,竟然翻了五番,接下来我要忙碌了,不然你先回家歇着吧!” 萧寒野回:“你做你的,我自己转转。” 语罢,他开口问道肖启仁:“肖东家,不知我可否在你这酒楼四处转转?” 肖启仁见他虽然瞎了,可周身气质却胜过他见过的每个人,他自问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是有点儿眼力的,此人怕不是发配他们燕州的燕王。 所以,他试探一声:“燕王爷您真是折煞草民了,您请随意。” 萧寒野淡笑一声,未置可否,便起身去了楼上。 如今,他的瞎眼倒是成了他身份的一显着特征,何其讽刺! 楚南月见萧寒野去了楼上,她便也转身忙碌起来。 她先是吩咐厨子将鹿肉清洗干净,去除血水和杂质,然后撒上她特制的调料进行腌制,好在,古月楼的厨房很大,各色调料一应俱全,这才使得她能够更好的施展她的厨艺。 腌制的过程中,她吩咐厨子不断翻动鹿肉,以确保调料能够均匀渗透。 随后,她让人取出炭火来,直至炭火旺盛,她才将腌制好的鹿肉放在火上慢慢烤制。 对,她就是要做烤鹿肉。 在烤的过程中,她不时撒上一些香料和秘制的酱汁,让鹿肉的香味更加浓郁,发挥到极致。 原本不抱希望的众人,在闻见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香气后,一个个都不禁目瞪口呆。 “咦?夫人这手艺真是绝!饶我做厨子半载竟也是做不出这香气来!” “夫人,我等可否品尝一二?” 望着那金黄色的外皮泛着诱人油光的鹿肉,众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想要品尝一二。 既为满足自己的味蕾,也为进一步鉴赏楚南月的厨艺。 毕竟闻着香不一定吃着也香啊! 楚南月自是同意,肖启仁也没有意见,他更想品尝。 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楚南月切了一块肉递给肖启仁:“肖东家,您尝尝看看我这手艺值不值八十一两银子啊?” 无论怎样,肖启仁都是觉得不值的,但他没得选。 所以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声,便轻轻咬上一口,鹿肉的鲜嫩和烤制的鲜香就立刻恰到好处的在口中交织,释放出浓郁的肉香和鲜香的调料味,肉质细腻,口感丰富,既有嚼劲又不失嫩滑,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 “值!绝对值!”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由衷赞赏! 此时,他望向楚南月的目光满是敬佩:“燕王妃的手艺,草民真是佩服,日后,您打到了野味只管送来我们古月楼,我们古月楼绝对给您最高的价,而且,草民还想聘您当厨子,只要能叫我这古月楼起死回生,薪水您说了算!” 只要盈利,无论给楚南月开多少薪水,反正都是从神秘人那里扣! 他稳赚不赔的! 众人一听更是目瞪口呆,竟是燕王妃?燕王妃竟能如此能屈能伸? 楚南月轻笑一声:“咱先想办法吸引顾客来,至于其它事情,日后再议!” 嗐,什么薪水不薪水的? 就这几十串鹿肉,不还得她来想办法卖出去? 众厨子只会做饭,不会营销,所以他们看似低头冥思,实则暗戳戳品尝了一番烤肉。 果然如他们东家所言一般,只一口就是对味蕾的极致挑战! 既带有鹿肉本身的鲜美,又融合了特制调料的醇厚,令人流连忘返。 但他们也不好多吃,毕竟他们只是打工的,而且如今他们的酒楼也是严重入不敷出。 但楚南月不多想,她一边堂而皇之切好三小盒递给江炎吩咐他道:“分别给王爷、家里还有药王谷送去!” 随后,她便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肖启仁:“肖东家,此乃方才那三盒的银子,接下来,咱们都出去招揽顾客吧!” 既然生意不好,除了自身硬外还需加大宣传。 她这烤鹿肉绝对够硬,接下来就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喽! 肖启仁哪里会收她的银子,毕竟他还要全部仰仗楚南月呢。 可楚南月却说一码归一码。 这让他更加敬佩她。 有了神秘人和楚南月的助力,没准他真的可以翻身打个漂亮仗呢! 而萧寒野这边,一边品尝着香喷喷的烤鹿肉,一边缓缓开口道:“你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第384章 本王很满足 “开门做生意就得有人气,既然咱们客人少,那咱们就自己吆喝呀!” 众厨子不以为意:“这酒楼还得吆喝?大家想来就来,谁不认识啊?又不是街边小贩!” “咱这不是要靠噱头吸引客人吗?今日烤鹿肉就是咱们的招牌菜,不吆喝,如何让客人知晓啊?你们瞧我的!” 楚南月让人将烧烤的家伙什摆在了酒楼正门口,并且由肖启仁亲自书写上了今日的招牌菜,待一切就绪后,她一边转动着烤架,将鹿肉的香气发散到极致,一边朗声吆喝道。 “众乡亲们,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今日咱们古月楼特供新鲜出炉的烤鹿肉,这鹿肉可是从后山精心挑选的野鹿,肉质鲜嫩,口感绝佳,男人吃了斗志昂扬,女人吃了美容养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可以先品尝过再买哦,保准大家吃过赛神仙,大家都快来看看啊!” 肖启仁和众厨子:“!!!” 这真的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燕王妃吗? 这喊起口号来也太亲民了吧? 还有那什么男人吃了斗志昂扬的话,让他们听得都不由老脸一臊。 楚南月却不管那么多,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没银子才最丢人! 她一边丝滑喊着口号,一边拿小刷子在鹿肉上刷上一层特制的酱料,很快,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鲜香香气。 也不知道是被她的口号吸引,还是被过分浓郁的香气吸引,一盏茶功夫不到,就见很多路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个别人直接走进酒楼,但更多的却是驻足观看。 见此,楚南月不慌不忙切下一小片一小片,递给肖启仁道,肖启仁自然懂,赶紧笑着对围观的众人道。 “乡亲们,鹿肉难寻,不仅味美,而且营养丰富,吃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大家快尝尝,看值不值?!” 他堂堂一个东家又岂能输给燕王妃? 望着眼前这么多的潜在客人,他心花怒放,昔日的壮志酬筹又回来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他一定要重振旗鼓,打败清风楼。 因此,连带着口号也越来越丝滑起来。 “鹿肉有限,先到先得,大家觉得好吃的话,就赶紧订一份,另外今日乃咱们古月楼大酬宾,凡消费满一两银子,便可免费打包烤鹿肉一份!” 楚南月满意看了一眼肖启仁,便也立刻朗声道:“前十名免费打包两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就在这时,一小厮下来禀报道:“东家,楼上燕王爷说再要一份烤鹿肉!” 这句话一出,就瞬时在人群中爆发起来。 “堂堂燕王爷竟也在古月楼用烤鹿肉?咱们也必须进去尝尝!” “就是,京城贵人都喜欢的东西,咱们也必须得吃!” ...... 虽说燕王是被贬黜到他们燕州来的,但到底是京城贵人,亲王加冕,在他们心中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尤其此刻见皇亲贵胄都喜欢吃的东西,他们也吃得起,又如何不品尝一番?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在他们三人的一吹一唱下,众人一股脑就挤进了酒楼,一时间门庭若市...... 楼上雅间内。 面具男终于如愿吃得香喷喷的烤鹿肉,一脸的满足,他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心中暗暗吐槽他家王爷,眼睛都瞎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啊。 楚南月亲手切的那盘烤鹿肉是一口都没让他吃啊! “凤玉心,你来的是不是快了些?”萧寒野轻呷一口茶,才缓缓开口道。 没错,面具男就是京城的玉江楼东家凤玉心。 凤玉心轻笑一声:“王爷此言差矣,属下只乃一介商人,无人注意到的,再者,此次也并非算作属下出手,终归还是要看燕王妃本事的!” 他只是提供一个平台而已。 萧寒野冷哼一声:“你倒是撇的干净,却是苦了燕王妃!” 见此,凤玉心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燕王妃聪慧过人,且又是她所擅长之事,于她而言或许并非苦事,再者有了古月楼的掩护,总好过你们日日风吹日晒摆摊!” 因为京城那边的缘故,他暂时也只能行此下策。 萧寒野眉头微锁,他又何尝不知晓老皇帝仍旧对他不放心,他没有深究,亦或者,深究又能如何? 他过得落魄,宫里那位才能心安! 凤玉心见他沉下脸,又低声道:“王爷请放心,风川让属下转告您,他一定会遍寻天下名医帮您治眼!” 话虽如此,但他们都知晓希望渺茫,毕竟燕王不是中毒,而是没了眼珠子...... 这等前所未有的病例,想要找到能够让燕王重见光明的名医,无异于痴人说梦! 何况他身边本就有一位善于医治外伤的燕王妃,同样也是万般无奈...... 萧寒野对此也不抱希望,他淡笑一声,摇头道:“不必强求,本王这双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倒是你们,保全自己即可!” 没了他的庇护,他曾经的那些故人想必日子也不好过吧? 凤玉心眯了眯眸子,他知晓他家王爷素来只是外表看似冷漠,实则,他内心比所有人都要炙热,他一直都在庇护着他每一个手下。 就拿他来说。 他原本乃一背负血海深仇的濒临死亡之人,萧寒野看中他的经商才能,不但替他报仇雪恨,还将他手下大多数产业交于他打理,并且不再过问。 他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发挥到极致。 也因此,他才会将他所有的经商才能发挥的淋漓至尽,使得他打理的每个商铺都是蒸蒸日上! 这就是双赢! 凤玉心轻咳一声,以来掩饰他内心的悸动,他低声道:“王爷无需记挂我们,如今我们再如何,也是要好过王爷您的,所以,请您重拾信心,我们都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原本,萧寒野的世界黑了,他不再抱任何希望,可当听见楼下传来楚南月那无比娴熟的口号,他突然就笑了。 “有王妃陪伴身边,本王很满足,你们无需挂念!” 语罢,他便缓缓出了门...... 暮夜四合时分,皇宫内。 听完探子的禀报,老皇帝神色复杂。 按理来说,萧寒野如今过得如此落魄,他该是舒心的,可不知为什么心底却是鲜少地升起一丝丝不舒服来...... 第385章 不必再来禀报! “那孽子如今竟落魄到要靠上山打猎为生了?” 探子俯首道:“回陛下,还不止于此,卑职等亲眼见到燕王妃日日在街上吆喝招揽顾客呢!” 老皇帝眉头紧锁,怒拍一把桌案:“岂有此理,真是将皇室颜面丢尽了!” 江寿连忙抱住他的手,一脸担心道:“陛下,龙体贵重,快传御医来!” 老皇帝气恼推开他:“朕当初就不该心软饶他一命,如今他这般做不是在打朕的脸吗?堂堂一皇子竟然要如此卑躬屈膝讨活,真是岂有此理!” 生气归生气,但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憋闷。 到底是他的儿子,怎么就过得如此低三下四? 不能找慕容凛那个老匹夫索要些银两? 他大概忘了,他早已经明令五申,谁都不要接济燕王! 江寿小声提醒道:“陛下,您息怒,燕王和燕王妃也是要吃饭的,况且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他们不是有意的。” 他再次怒拍一把桌案,恼羞成怒道:“这么说,还是朕的不是了?” 吓得江寿连连跪地道:“陛下明鉴,您念及父子君臣之情,饶过燕王一命已属天恩,他们对您只有感激啊!” 闻此,老皇帝心情才稍稍好转,但他还是冷哼一声:“感激?朕可担当不起,就那个孽子忤逆犯上的混账样子,朕再也不要见到他!”顿了顿,他沉声对探子道,“日后,只要燕王安分守己,就不必再来禀报!” 探子俯首退下。 江寿也暗暗长吁一口气,看来皇上终于是放下这件事了。 他连忙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的小徐子。 小徐子心领神会,也悄悄跟了出去,很快,司礼监掌印太监便端着后妃的牌子进来:“陛下,该翻牌子了。” 说是翻牌子,其实,后宫的妃子少的可怜,尤其是在皇后谋逆、蓉妃大不敬之后,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皇上的视线落在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的几个牌子上,眉头微锁。 “江寿。”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朕的后宫,竟已凋零至此。” 江寿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恭敬地回答道:“陛下乃千古明君,不沉迷于后宫乃好事,但陛下龙体为重,后宫之事也不容忽视的!” 皇上点了点头,别有深意道:“此事你去禀告母后,听听她老人家的意思。” 是时候该修补他和他母后的关系了。 否则,便是他不孝! 江寿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应道:“陛下放心,奴才明日一早就去怡和园禀报太后,由她老人家为您主持选秀一事。” 皇上听后满意一笑,随即,目光再次扫过那三瓜俩枣的牌子,最后选了华妃。 矮子里面拔矬子。 他一向不喜华妃那唯唯诺诺的性子,却更是不愿去殷妃宫里。 去了殷妃那里,又少不得听她叨叨萧良策一事来。 如今萧良策和萧寒野二人在燕州互为牵制,倒是他乐享其成的一件事。 所以,他又怎么会插手干涉? 互相掣肘,一直都是他平衡朝野的一种手段。 可他没想到到了华妃宫里,同样让他见着了他不愿见到的事。 “福星,你又闯了什么祸,跑来母妃宫里一通搜刮?”华妃望着八公主大有一副翻箱倒柜的架势,担心问道。 她一向安分守己、明哲保身,怎么就生了这个皮猴子? 八公主转过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华妃:“母妃,儿臣没有闯祸,只是想找些值钱的东西给四哥送去。” 华妃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上前拉住八公主的小手,低声训斥道:“福星,你可知你在做什么?燕王的事,岂容你插手?万一被你父皇知晓,少不了又是一通责罚啊!” 八公主委屈道:“可是儿臣想帮帮四哥啊,他如今眼睛看不见,又被发配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两个宝宝,若是无银钱的话,他和四嫂该怎么过啊?” 华妃闻言,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们娘俩曾经没少受燕王照拂,但她却比八公主多了一份理智:“福星,燕王的事自有陛下和太后娘娘操心,不是咱们该插手的,日子清贫一些总归命还在,你切莫给他们添乱!” 八公主却是倔强地摇了摇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父皇的气早就消了,即便被他知晓顶多骂一顿,无碍的......” 然,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声喝止:“住口!” 华妃和八公主都被皇上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道:“妾身(儿臣)拜见陛下(父皇)!” “福星,你要做什么?”皇上并未叫二人起身,而是阴沉着脸问道。 真是岂有此理,他是为躲过殷妃的叨叨才来到华妃这里的,却还是躲不过去,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八公主梗着脖子辩解道:“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想帮帮四哥......” “帮你四哥?”皇上怒气冲冲打断她,“朕看你这是在变相打朕的脸吧?” 华妃见状,连忙上前跪求道:“陛下,福星年幼无知,臣妾会好好教导她,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看了华妃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后教导八公主道:“福星,你记住,你是朕的公主,你的行为举止皆代表着皇室的颜面,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再有下次!” 八公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拒不认错道:“父皇偏心,殷妃娘娘私下里也没少帮衬大皇兄,您为什么就单单针对四哥一人,他可是眼珠子都没了啊!” 她这话一出,又顿时如针尖般刺入皇上的心中,他脸色一沉,严厉地瞪向八公主。 “看来是朕平时宠坏了你,让你愈发的无法无天,你好好的不学,非学那孽子的忤逆,看朕今日不让人狠狠打你!” 华妃连忙一巴掌按倒她 ,劝解道:“福星,快向你父皇认错!” 八公主紧咬嘴唇,心中虽有不甘,但望着急哭了的母妃,最终还是妥协道:“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恕罪!” 语罢,她便依偎在自己母妃怀里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七哥去了幽州治理瘟疫危险重重,而四哥又瞎了眼被发配去燕州,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看着女儿眼中的泪水和委屈,到底是幺女,一向是老皇帝的开心果,所以,他也当即心软下来,没舍得再让人打她,但他还是沉声道:“福星,你胆敢忤逆父皇,回去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任何人都不能挑战他的权威! 第386章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燕王妃,近日多亏了您的指点和张罗,有不少清风楼的客人跑到咱这儿,如今咱们古月楼生意好了不少呢!”肖启仁一脸欣慰道。 听到肖启仁的夸赞,楚南月轻笑一声:“虽然现在的情况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古月楼如果要成为燕州最高级酒楼,就必须要有达官贵人前来用餐方可!” 不然,当初肖启仁邀她入股时,她直接将其打造成火锅店岂不更好? 肖启仁是不蒸馒头争口气,而她所想也差不多,沈荃想让她和燕王饿死在这燕州,那她就彻底打垮他的清风楼。 反正她没什么可失去的。 她们一家啃馒头都能啃得白白胖胖的。 肖启仁自是知晓她口中的达官贵人乃何人?当然是他们燕州的父母官纪清风。 虽然燕王、慕容老将军头衔都比纪清风大,但在这燕州,那些权贵们还是最认纪清风的,毕竟他一句话便可左右他们的生路。 但是,他面带难色道:“燕王妃,怕是您所所不知,纪大人乃沈荃那个老匹夫的徒生,所以,咱们是万万不可能请到他来的。” 楚南月不以为意:“事在人为,我瞅着纪大人不像如此迂腐之人,况且咱们古月楼的菜品和服务都是一流的,并不比清风楼差,这件事由我来想办法!” 听此,肖启仁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豪气来。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燕王妃真是太厉害了,好像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儿,所以,他当即点头,表示全力支持。 “阿月,我来接你回家了!”这时,萧寒野缓缓走来。 墨色的衣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双黑色靴子踏进了门口,随后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便步履稳健走了进来。 身姿卓越挺拔,既高贵又威仪,俊脸坚毅俊美,眉似琼玉,虽然看不见眼睛,却是更添神秘。 这样的男人让人只望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楚南月见此眼睛一亮,她交代肖启仁一声:“肖东家,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语罢,便快步迎了上去:“走,回家!” 萧寒野唇角不自觉勾起,随即便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回家!” 经过街道时,引来街头百姓的一阵侧目。 “啧啧啧,你们瞧瞧那瞎眼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帅啊,简直是跟九天魔君一样威武不凡。” “可不是吗?不过那姑娘也是肤白貌美,两个人真是般配!” “也就是现在般配,若那男的露出眼睛来,怕是这世间再无女子可与其匹配!” 楚南月听着众人夸赞自家男人帅的时候,原本挺自豪的,但这一拉一踩算怎么回事? 合着以她的外表也就只配个瞎眼王爷?要知道,她可是某瞎眼王爷用尽手段才求娶到的呢。 她目光直直落在那群人身上,果然评论的人大都是女子,呵呵,一群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突然,她眸子一转,狡黠道:“阿野,我累了,你背我!” “好!”男人立刻俯身半蹲下。 楚南月故意拍了一把他的双股,然后爬上他的背,大声道:“看你这么乖的份上,带你买衣裳好不好?” 男人被她猛地触及敏感部位,身子狠狠一颤,随即便艰难吞咽一口唾沫,咬牙道:“好!”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的听力一向都优于楚南月的,所以,他又怎么不懂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宣誓主权! 他自是愿意配合! 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众人一听,齐齐“切”了一声,原来竟是一小白脸啊。 有的不齿,有的惋惜,但更多的却是,怎么没让她们早些发现呢,不然,她们也能使银子买来。 小倌儿只需赏心悦目即可...... 当然,萧寒野的大手也没闲着,他拖着楚南月双股的大手,也暗戳戳使了点儿坏。 “阿月,是不是已经一个月了?” 楚南月被他弄的一痒,但她仍然趴在他背上,不想下去。 “虽然已满一个月,但是我想坐够四十五天,这样对我身体好!” “嗯!”萧寒野虽然略有失望,却还是爽朗应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到时候都要加倍还的!” 楚南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俯在他脖颈间轻声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语罢,还故意轻轻吹了他一口。 那密密麻麻的呼吸如微风轻拂,带着她特有的清香,拂过他的颈间,更拂过他的心,萧寒野心头猛地一跳,他再次轻易被她撩拨到,他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 “阿月,你就仗着你现在身子不便敢为所欲为,待十五日之后,可千万不许讨饶!” 楚南月感觉到他背后肌肉的紧绷,心中不禁一颤,她哪里会真的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不过是先打打嘴仗罢了。 什么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在他们这里是反着的。 所以,她再次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脑袋,像安抚自家大白猫一般,语气轻柔道:“嘿嘿,阿野,你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舍得让你累死呢?所以,咱们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萧寒野“噗嗤”一声笑出口,瞧瞧,她多狡猾,明明她怕了,却偏还要故意说成是为他考虑。 如此一来,他更是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虽然,这段时日,楚南月也是会满足他,但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二为一,他想带着他的阿月一起飞,穿过雾霾,飞到云端,独享只有他们才能带给对方的美好! 他的期待在他心中燃起一团火,掩于楚南月衣裙下的大手轻轻抚摸过那片挺俏,深情道:“阿月,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 谁知,他的一腔热情尚未煽出来,就被楚南月的一大掌无情打断。 她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道:“错了,错了,左拐,左拐,马上就到成衣铺了!” 弄得他是好气又好笑,他只想与她说几句体几话,哪里真的要买衣裳? 第387章 你还真将我当成了马? “吁!”楚南月揪住萧寒野耳朵叫停,萧寒野没好气放她下来道,“你还真将我当成了马?” 楚南月好笑道:“别生气嘛,玩玩嘛,待会儿再给你买两件一百两的衣裳!” 一听一百两的衣裳,掌柜的立刻亲自迎了上来:“这位爷、夫人雅间请。” 这里不是京城那种贵胄之地,一百两的衣裳已是非常昂贵的了。 萧寒野被楚南月的话逗得一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跟着她走进了雅间。 楚南月扶着萧寒野坐于椅子上,便吩咐江炎道:“江炎,你给冷九和丝竹也一人挑选一身吧。” 丝竹还是偏爱男装,所以,就由江炎这个男人代劳吧。 至于小桃和她的,就由她来挑选吧。 江炎虽说对买衣裳有阴影,但该买还是得买,而且经楚南月这么一提醒,他发现,他们不仅缺衣裳,还缺鞋,所以一咬牙道:“王......夫人,可否每人再添一双鞋?” 楚南月下意识望向他脚下的鞋,见磨损的都快露脚指头了,不禁眉头微锁:“你们每个人身上不是都备有银子吗?这点儿小事还需问我?” 这确定不是一群低能高产儿? 江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夫人,我们身上的银子确实足够买些衣物鞋履,但由于平时我们素来不办这些事,加之什么环境都能活,所以就一时疏忽了。” 平时,这些东西都是王府统一发放他们的。 他们自然习惯了有就穿,没有就混的日子。 楚南月扶额:“既然如此,那全身上下所穿衣物都各自配足三套吧,记住要选舒适耐用的,不要只图好看。” 江炎感激点了点头,随即,便俯身去了外间。 他们的衣物自然是要在外间便宜区挑选的。 谁知,萧寒野也起身道:“阿月,咱们也去外间挑选吧。” 他素来也并不讲究这些外在之物,舒服得体即可,从前,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买符合身份的衣裳无可厚非,可现下,他清楚地见到了楚南月挣银子的不易,所以,他又怎还会再买一百两一件的衣裳。 楚南月却是相中了一件挂在显眼位置的绛紫色华服,那华服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面料光滑如丝,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 她走到那华服前,轻轻抚摸,眼前一亮:“阿野,这件绛紫色华服适合你,就要这件吧!” 她看了长度也正好,穿在萧寒野身上定是流光溢彩。 见萧寒野眉头微锁,她继续道:“我知道你只喜欢黑色,但这件绛紫色真的非常衬你,而且,这是一套情侣服饰,它旁边还有一件同色款系的女装呢,待咱们宴请纪大人的时候,可一同穿。” 这都是幌子,只是她不想他再穿黑色,黑色染上血她看不清。 亦如那日皇宫内,他分明伤势极为严重,她却怎么都看不清...... 而她不懂,萧寒野之所以穿黑色,则是,他从不会将自己脆弱一面展示给别人看,因为黑色的衣物即便染上血迹,也不易被人察觉。 在战场上,他习惯了用黑色的衣裳来掩饰自己的伤痕,不让敌人看出他的脆弱,而且夜幕降临时,黑色更成了他的保护色,能够让他在黑暗中隐匿自己的踪迹...... 但他现在绝不会因为一件衣裳而与楚南月发生争执,尤其听她说此乃一套情侣服饰,所以,当即,便微笑应道:“好,既然你相中了,那就买。” 见他答应,楚南月开口问掌柜:“掌柜的,这两件衣裳多少银钱?” “哎呦,姑娘真真好眼力哟,这两件华服乃我们的镇店之宝,料子都是当下最好的蜀锦,而且这里面的棉花也是去年秋上的新棉花,足足蓄了两斤呢,价格相当合适,一件一百两银子,谁买谁合适!” 楚南月摸了摸,确实又柔又暖,比上次江炎买的那件一百两衣裳的手感还要好,但不还价,不存在的。 所以,她缓缓开口道:“掌柜的,说实话,我原本只想买一件男装的,女装纯粹是临时起意,可买可不买,所以,您能否给我个实惠价?” 掌柜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楚南月越是这样说,便越是能说明她真心喜欢这衣裳,所以,他面带难色道:“夫人,您也看到了,这衣裳的料子、做工都是一流的,而且还是情侣装,价格确实已经相当实惠了,不过,既然您这么喜欢,我也愿意给您适当的优惠,可以送您同款色系的两双鞋子!” 语罢,他便要领着楚南月往外间走。 楚南月自是不去:“我瞅着这两双鞋子不错,不如送我们这两双鞋子吧!” 掌柜的一看,额头青筋突突跳,心想这小夫人还真是懂行,她看中的那两双鞋子都是十两一双的高档品! 而外间的才不到百文一双! 所以,他连连拒绝道:“夫人啊,这可合不来的,这样我们就没赚头了。” 楚南月回:“其实情侣装并不好卖,掌柜的碰到我们这种合适的情侣顾客肯定是相当不容易,何不成人之美少赚一些卖于我们?而且,这方面您挣少了,别的方面我让您再挣回来就是了。” 她说的诚意满满,让掌柜的不得不认真思考。 这套华服是他们的镇店之宝,好是好,但一般人却是驾驭不了,若是一直卖不出去,那可是一大损失。 不赚好过压手里。 而且楚南月还要再额外从外间买四套衣裳、十双鞋、外加丝绸、棉布各一匹,他怎么都是有得赚的。 所以,他很快便想通这个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而且,听说楚南月家里有两个代表祥瑞的龙凤胎宝宝,又当即大手一甩,豪情万丈,送了她五尺专供孩子穿的轻柔布料。 最后,楚南月一共付了他二百三十两银子。 他连连笑着恭送道:“夫人有什么需要再来,老朽绝对给您公道价!” 楚南月这边也开心提着战利品回家,然回到家,却见冷九、丝竹二人均是一脸的严防以待之貌...... 第388章 他们王爷送礼都能送出个弯弯绕绕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餐桌前,萧寒野怀抱着小沐沐,楚南月怀抱着小瑶瑶,二人脸上均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日是他们龙凤胎宝贝的满月礼,自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来,我们大家共同举杯,庆祝咱们的沐沐大宝贝和瑶瑶小宝贝满月快乐!”楚南月率先举起手中的酒杯,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骄傲。 “干杯!”萧寒野也骄傲。 可不骄傲呗,龙凤胎这种福气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 饮完酒后,他就率先拿出两个平安扣来,一个戴在萧沐的脖子上,一个戴在萧瑶的脖子上,俊脸一片柔和:“沐沐、瑶瑶,这是爹爹送给你们的满月礼物,平安扣寓意平安健康,愿你们一生健康无忧,平安长大!” 他的童年没有任何快乐可言,所以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快乐长大。 也因此,当初老皇帝要留萧沐做人质时,他才会孤注一掷地以一己之力负隅顽抗,那不仅是他的阿月拼死生下来的孩子,更是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步了他的后尘! 质子之身,处处受制于人,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是月牙形状啊!啊?王妃,这......王爷好会啊!”小桃惊呼一声,随即便满脸艳羡道。 她家王爷竟然将平安扣打造成了两个月牙形状,两个合二为一才是一个真正的平安扣。 既取了她家王妃的“月”字,代表了王爷对王妃的深情,又给小世子和小郡主送去了祝福,真是一举三得呢。 楚南月也定定望着俩孩子脖子上的月牙平安扣,唇角不自觉上挑,只见那两块玉的质地极好,无一丝杂质不说,竟还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辉,而且是一种高贵的柔光。 她虽然不太懂行,但多多少少也懂得些,就这两块玉,把他们这一大家子都卖了也换不来! 突然,她眼睛一亮,抬手就摸索起萧寒野的衣襟来...... 萧寒野被胸前突如其来的一只小手弄得痒痒的,他面色一僵:“阿月,回屋再闹......” 这确实是他花了些心思才想出来的,楚南月感动也在情理之中,但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众人也都被他们王妃这豪爽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便纷纷佯装要起身离去。 弄得他们多想搁这儿碍眼似的。 他们王爷送礼都能送出个弯弯绕绕来,这让他们的礼物如何能拿得出手来? 唯有江炎一脸淡定自若之貌,他家王爷这对月牙平安扣还是他秘密替他家王爷找人打造的呢,虽然他没有这么高贵的玉,但他的礼物也很亮眼呢,但他不能在他家王妃之前献礼,所以,他翘首以盼。 果然,他家王妃摸索了半天一无所获,才不甘心道:“王爷,这平安扣你从哪里来的?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还藏有好东西?” 她真的有感觉到被欺骗! 她真的有感觉到某人一直在同她演戏! 她真的有感觉到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拿着大金碗要饭! 萧寒野赶紧一把握住她的手,开口解释道:“哪里有背着你藏有好东西?就本王一直随身佩戴的腰间玉佩罢了,原本有三个平安扣的,一个于皇宫打斗不见,一个则是上次萧良策诬陷你偷盗传家宝,被本王偷梁换柱化为齑粉,最后一个则是为咱们孩子们打造的南月平安扣了。” “南月平安扣?”他口中的这五个字极大取悦了楚南月,楚南月瞬间笑颜如花,随即,她又恍然大悟道,“原来萧良策那次真的是我家阿野的计谋呢,我家阿野可真厉害!” 怪不得那次她瞧着沈梦儿的神情真的是一副一无所知之貌呢,虽然她早就知晓这其中定是萧寒野动了手脚,也有想着事后问一下的,但由于疲于生活的奔波,她就给忘了。 萧寒野挑眉回:“那是自然!” 那日他假借震碎王二麻传家玉佩前,其实早已将腰间平安扣提前藏于手心,东虞宝石是真的,却是出自他的平安扣。 楚南月莞尔一笑,不再管这件事,随后,便也拿出自己的礼物来。 是两枚小巧的银铃铛,随着她手的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沐沐大宝贝、瑶瑶小宝贝,这是娘亲为你们准备的满月礼物,娘亲希望你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让娘亲听到你们这清脆的铃声,它代表娘亲对你们的爱和祝福。” 说完,楚南月便将两个银铃铛分别拴在了两个孩子脖子上的月牙平安扣上,银铃铛轻轻摇曳,与平安扣相得益彰,伴随着两个宝宝的咯咯笑声,可爱又灵动。 感受到怀中小人儿过分的欢快,萧寒野不由一笑:“你这小鬼头,果然更喜欢你娘亲一些!” 语罢,他便缓缓摸向萧沐脖颈间的银铃铛,细细摸着上面的花纹,随后,他又快速摸向萧瑶的银铃铛,果然...... 他不由缓缓勾起唇角,一脸兴致饶饶道:“阿月,你......”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他的阿月快速塞入一口小酥肉:“王爷饿了吧?快吃!” 他一边咀嚼着口中的小酥肉,一边笑得别意深深。 他的阿月可真是个妙人,竟然还别出心裁给两个孩子的银铃铛刻上了字,萧沐上面的是坚,而萧瑶上面的则是强,合起来就是他们的萧坚强...... 而且两个字均是楚南月那个时代的字,若非她曾经写过一次给他,他还真摸不出来...... 既蕴含了他们孩子的“坚强”,又有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真是妙...... 楚南月嗔了他一眼,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望着自家王爷和王妃突如其来的莫名笑意,众人都不约而同生出同一种思想来,那就是他们不该在此吃狗粮! 所以,他们为什么还要在此找虐呢? 自然是流程尚未走完。 小桃双手奉上自己的礼物,楚南月侧目瞧去,满眼惊喜:“小桃这身小衣裳和虎头鞋做得真是精致,可比我和王爷准备的实用多了,真不错,我代小世子和小郡主谢过他们桃姨!” 小桃顿时呆愣,待反应过来,便立刻跪地道:“奴婢不敢当,奴婢只是一介下人身份,实在担不起王妃口中的“姨”一称!” 话虽如此,但她却悄悄红了眼。 楚南月扶起她,正色道:“这俩孩子一出生便是由你在照料,一把屎一把尿,就是连羊奶都是你和丝竹一直在喂,唤一声奶娘都不为过,又如何担不起一声姨?以后你和丝竹就是他们二人的姨!亲姨!” 一听这话,丝竹也立刻跪地:“属下乃燕王府侍卫,为主子做什么都是分内之事!” 楚南月抱着孩子够不着她,所以也只能开口让她起来。 见此,丝竹也连忙奉上了自己的礼物,乃一对精心雕刻的桃木剑,这对桃木剑小巧玲珑,剑身光滑细腻,剑柄处还系着红绳,很是精致。 楚南月接过桃木剑,赞赏道:“桃木辟邪,寓意孩子们能够平安健康地成长,丝竹,你也有心了。” 丝竹俯首道:“王妃过誉了,属下也只是会一些雕刻而已。” 楚南月点头道:“嗯,你将它们挂在小世子和小郡主床头吧!” 丝竹眼神一亮,随即便立刻双手恭敬接下,朝里屋走去。 这时,冷九和江炎相视一眼,然后,二人便不约而同亮出自己的礼物来。 楚南月垂眸望去,却是瞬间发出一阵爆笑! 小桃更是嘴角抽动:“......还真是两条二哈!” 第389章 她家男人反射弧又慢 “哈哈哈......冷九、江炎,你们二人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 楚南月笑到不能自已,尤其是望着冷九手中那个屁股形恭桶,她笑不活了,古代人都这么污的吗? 见此,冷九连忙一脸极其认真回道:“启禀王妃,这是属下特意为小世子和小郡主雕刻的桃心恭桶,寓意小世子和小郡主的生活如桃花般灿烂,其乐融融。” 咦?不是大腚而是桃心啊? 楚南月暗笑了一会儿满脑子芒果色的自己后,便又兴致饶饶望向小桃,别有深意道:“小桃,快试试冷九送的桃心恭桶好用不?” 小桃立刻涨红了小脸,支支吾吾道:“王妃......大庭广众之下这让奴婢怎么试啊......” 望着和自己一样满脑子芒果色的小桃,楚南月表示有被安慰到,但她看破不说破:“呃......是本王妃的疏忽了,小世子和小郡主虽然年岁小,却也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拉屎撒尿的......” 反应过来,小桃真是没脸见人了,她恼羞成怒瞪了一眼冷九,便咬牙切齿道:“王妃,奴婢将冷九送给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桃-心恭桶放屋里去,以免辣眼睛。” 劳什子送什么桃心恭桶,害她臆想! 感受着小桃生硬取走恭桶的直观动作,冷九摸不着头脑:“王妃......您看小桃又损属下!” 他最近日日在家中洗手作羹汤,这是哪里又招惹她了? 楚南月提醒他:“无妨,改日你送她个桃-心项链、手镯或戒指什么的,她便好了。” 她着重咬重了“桃心”二字。 “哦......”冷九恍然大悟,连忙也起身告退道:“多谢王妃提醒,属下这就回屋雕刻去。” 见显眼包离去后,江炎这才有机会介绍自己的礼物:“王爷、王妃,这是属下设计的双蛇嬉戏尿壶,象征着小世子和小郡主童年无忧,快乐成长。” 他取的乃双龙戏珠之意,但小世子和小郡主的身份是不能用龙的,所以,他便在夜壶上雕刻了两条憨态可掬的小蛇,栩栩如生。 楚南月望着夜壶上那两条显得过分滑稽的小巴蛇哭笑不得,却又觉得没毛病,所以,便努力称赞道:“嗯,你和冷九的礼物实在别具一格,这份淳朴的心意我和王爷心领了,快也放进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房间里去吧。” 再不拿走,她又要忍不住爆笑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燕王、燕王妃!” 楚南月抬眸望去见是慕容凛。 慕容凛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燕王、燕王妃,今日末将携小女慕容秋前来恭祝小世子和小郡主满月,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语罢,他们身后的小厮竟捧上了几十个精致的礼盒。 楚南月面露难色:“老将军,您这礼物也实在太多了,我和王爷......” 慕容凛被拒绝帮助燕王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他赶紧出声打断道:“燕王妃,这些只是些小孩子用的东西,衣物、长命锁、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都是秋儿亲自挑选的,只是送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满月礼,您若不收,岂不是辜负了秋儿的一番心意?” 完后,他又对燕王道:“燕王,收下吧!” 慕容秋也目光灼灼望向燕王,从前的他高高在上,令人生畏,而此刻的他因为少了那双凌厉的眸子,加之怀抱着小世子,俊脸再不见以往的冷酷无情,如今,她竟是更痴迷他了。 这是住她心里多年的男人,不管什么样子,她都痴迷他。 听到慕容凛这般说,萧寒野也不好过分推脱,毕竟都只是送孩子的礼物,所以,便开口回道:“本王代小世子和小郡主谢过老将军了。” 楚南月大致扫了一眼那些礼物,虽然确实只是孩子的礼物,但都是上等的东西,想必价值是非常不菲的,她知道萧寒野和慕容凛的关系,是不该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但这其中又偏偏夹杂着一个慕容秋。 而她家男人反射弧又慢。 想到此,她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没钱真是悲哀啊。 萧寒野坐得离她近,加之他听力又一向很好,所以,即便她的叹息声如此低,他却还是听见了,他不禁微锁眉头,开口道:“阿月,有心事?” 楚南月回神:“没有。” 随后,她便招呼慕容凛和慕容秋一同坐下,然后,开口道:“老将军,您的腿如何了?不如我为您针灸且看看是否需要更换药方?” 因为有之前被她看过一次的经历,所以,此刻慕容凛也不再矫情,恭敬俯首后,便大大方方撩开了裤腿:“末将有劳燕王妃!” 见楚南月要为父亲施针,慕容秋连忙起身要接过她怀中的小郡主。 现燕王怀抱着小世子,她刚想重温那日与他一同看孩子的温馨,结果却听人家道:“小桃、丝竹将小世子和小郡主二人抱回屋内休息。” 而楚南月则是不着痕迹躲开她,迅速将怀中小郡主交到小桃手中。 慕容秋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面色微红,心中有些失落,但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坐下静静看着楚南月为父亲施针。 只见楚南月手法极为熟练地为慕容凛针灸,并且时不时问他几句,这么一番操作下来,楚南月便知他的腿如何了。 为他调整了原先药方的几味药材,并且嘱咐他一通注意事项。 慕容凛连连点头,感激地谢道:“燕王妃,您的医术真是高超,经过您两次的施针,末将这双腿感觉轻松了许多,末将感激不尽。” 楚南月微微一笑:“老将军客气了,您待我和燕王也是极好的,抛却医者的本分,我也是该投桃报李的。” 听此,慕容秋赶紧插话道:“燕王妃,您的医术真是令人钦佩,不知臣女是否能向您学习一二?您不要多想,臣女绝对不是要窥伺您的本事,只是想日后可为父亲分担一些病痛之苦。” 第390章 眼睛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别说楚南月无心收徒,单凭慕容秋对萧寒野那份心思,她就不可能教她,所以,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慕容小姐的孝心实在令人感动,然而,学医之道,并非朝夕之功,它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丰富的经验和深厚的学识,比如单论施针这一简单动作,就乃我多年不懈努力的结果,医道深奥,理论与实践缺一不可,就像令尊这腿疾,每次治愈方案也不尽相同,它需要根据脉象和症状随时更改措施,并非可以轻易传授之技。” 闻此,慕容秋失望不已。 慕容凛却毫不在意道:“秋儿,王妃所言极是,医术乃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不可轻率求成,你有这份孝心,为父就已经很欣慰了。” 见慕容秋还想说什么,楚南月赶紧附和一声:“我现在确实没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教慕容小姐,但有感慕容小姐的孝心,所以待日后再为令尊医治时,我会详细述说并且指点由你亲自施针、按摩、用药等一系列操作,相信假以时日,慕容小姐定可以更好的为令尊尽孝!” 她说得如此诚意满满,倒叫慕容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所以,便也只能谢恩道:“有劳燕王妃!” 楚南月轻笑一声,随即便不再言语。 萧寒野则是端起一杯酒道:“老将军,请!” 慕容凛赶紧回敬道:“燕王,请!” 酒过三巡,慕容凛看着眼前纱布覆眼的燕王,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悲意,所以,他再次开口道:“燕王,您还是搬去末将军府邸住吧,这破旧、毫无侍卫加持的院落如何能保证您的安全?”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是丝毫未注意言语措辞。 一直插不进去话的慕容秋见此,也赶紧道:“对呀,燕王爷,就算是为了小世子和小郡主的安全,您也该搬我们将军府住啊!” 她盼极了可以日日见到他。 萧寒野自是知晓慕容凛乃好意,但他还是那句话:“有劳老将军了,但如今还有谁会大动干戈前来谋害本王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冷然。 最近确实有人要对他们动手,但他也绝不会就此龟缩于将军府。 送别慕容凛和慕容秋后,夜色渐深,屋内烛火摇曳,萧寒野将楚南月的双脚轻轻放入盆中,低声道:“阿月,最近为夫表现如何?” 他的声音柔和又低沉,在这朦胧的夜色中,尤为上头。 感受着温度适宜的水,楚南月喟叹一声,满意道:“阿野现在真是越来越像我们那边的模范丈夫了。”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唯一的遗憾便是他的眼睛了。 所以,她俯身捧住他的俊脸道:“若是能回到我们那个时代便好了,依照我们那里先进的医疗水平,定是可以治好阿野的眼睛!” 闻此,萧寒野大惊:“你们那边医术真这般发达?眼球没了都能治好?” 楚南月诚实回道:“虽暂无先例,但若有足够的资金加持和技术钻研,攻克是早晚的事,要知道心脏、肾、肝......这些器官都可以移植的!” 萧寒野继续轻柔按捏她的脚,心中却是泛起轩然大波来:“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定不是那般容易能回去的吧?” 楚南月也觉得是,所以,她心中刚刚泛起的一丁点儿希望,“砰”的一声破灭了,但很快,她便再次燃起希望来:“阿野,你信不信人的第六感?” 萧寒野不解:“嗯?” 楚南月回道:“虽然不知能否再穿回去,但我觉得药王谷的谷主兴许会有办法。” 萧寒野没抱希望,却还是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楚南月回:“我也说不好,就是第六感罢了,你别灰心,只要让我见他一面,便能确定他是否具备真才实能!” 也许只是她的惺惺相惜,毕竟,她对谷主的初印象来源于慕容凛对他们二人医术的相同之词。 不可否认,这很大程度上拉进了她对他的好感。 但不管如何,即便没有那个药王谷谷主,穷其一生,她也不会放弃萧寒野眼睛的。 何况,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准备的。 语罢,她再次望向角落的医药箱,随后她回眸继续道:“阿野,你相信我吗?” 眼球都没了,萧寒野又如何相信得了,但感受着脸部的温暖,他竟本能的鬼使神差笑道:“自是信!” 只要楚南月母子三人陪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眼睛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再者,眼睛没了,也并非毫无好处的,比如,他现在是一点儿野心都没了。 换句话说,有又能如何? 眼睛是人身体最直观的器官,不同于哑巴、聋子,甚至缺胳膊断腿...... 再有,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余生,他只想与他的阿月厮守在一起。 楚南月见他发自肺腑的笑,也由衷的笑道:“好了,你也快洗洗,咱们早些安歇吧。” 萧寒野轻轻给她擦拭完双脚,才开始坐下来洗自己的脚,待他洗完后,便迅速爬上了床,两人默契的一言未发,相拥而眠,很快便发出轻鼾声。 果然睡到深夜,屋外就传来阵阵窸窣声,二人迅速起身,穿好衣裳,摸黑从小门进了隔壁房间。 为了安全着想,他们的房间早就和两个孩子的房间开了一道小门。 楚南月小声喊了一声:“小桃?” 小桃赶紧应道:“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都平安。” 夜色太黑,楚南月根本就看不清,只能摸索着走过去,好在萧寒野早已适应了黑夜,拉着她的小手直接大跨步来到床榻。 直到抱着两个孩子,她才心安。 屋外的动静越来越大,不时传来咚咚声,楚南月轻轻安抚着怀中的孩子,虽然孩子的耳朵早已被棉花塞住,却还是能警觉的感受到危险的氛围,所以,此刻也是睡得极其不安稳,但他们却都没有啼哭。 萧寒野耳朵动了动,轻声安抚道:“别怕,乃一群乌合之众,冷九他们能应付的。” 他如一座金钟一般挺立于床榻前。 第391章 请纪大人为我们做主! 翌日清晨,楚南月刚要带着十几名刺客前去县衙状告沈荃时,却意外地在自家门口撞见纪清风。 纪清风是来找楚南月买吐真丸的。 原本这种小事不用他亲自来的,但他却是鬼使神差地来了。 哪成想刚一脚迈进大门,就看见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楚南月。 他瞬间眼前一亮:“燕王妃,下官想向您采买吐真丸。” 楚南月也是瞬间眼前一亮,大喊一声:“小桃倒茶,我与纪大人有要事相商。” 有了官府的银票票,谁还有闲心和沈荃斗法啊? 小桃也觉得银票票重要,所以当即将俩娃往瞎眼王爷和丝竹手里一塞,就屁颠屁颠跑去献殷勤了。 她可是搓药丸小达人。 感受到楚南月主仆二人过分的热情,纪清风不由勾了勾唇角:“燕王妃客气了......” 话虽如此,他却很享受地受用了楚南月亲自倒的一杯茶。 楚南月见纪清风饮下茶水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便直接切入正题道:“纪大人,我的吐真丸效果还不错吧?” 纪清风放下茶杯,敛容收色道:“确实如燕王妃所言,对于意志力不坚定者效果绝佳,最近府衙的办案效率都大大提高。” 楚南月也正色道:“那是自然的,其实对于心智超常者,连续审讯多日,辅以刑罚配合而用,也可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随后,她下意识望向了门后等候的冷九和江炎二人,尤其见到冷九对她使眼色使得眼角都抽搐了,她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继而回神道:“纪大人是想采买多少呢?季度采买还是年度采买?” 就问你,她聪明不? 数量直接往高里整就对了。 哪知,纪清风这不上道的却是开口问道:“燕王妃,不知可否按月度采买?” 小桃暗戳戳翻个白眼,果然一小小的府衙就是没人家辰王爷给力,当初人家辰王爷可是直接从她家王妃这里采买了一整年的僵尸丸呢。 哎,可惜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她们最大的靠山,燕王瞎了,辰王去了虎狼之地前去治理瘟疫,大公子如今也不知道被解除幽禁没有? 也不知道她们还能翻身不? 但燕王瞎了,大抵是没希望了。 所以,她又突然反悔,府衙怎么能是小小的呢?分明乃这燕州的土皇帝啊,怕她家王妃想不开,赶紧拿小手暗戳了她家王妃一下。 楚南月素来拎得清,哪里用她提醒,她早已笑得无懈可击道:“怎么不行呢?一粒粒买都是可以的。” 她本来也想再搓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的。 总之,僵尸丸啦、吐真丸啦、放屁丸啦......只要有多余银子,她都是要搓一些的。 至于时间嘛,就如海绵的水,挤挤就会有的。 纪清风眉眼一亮:“一粒粒都可以?” 楚南月:“!!!” 尼玛,她为什么要多此一嘴? 小桃实在忍不住了:“纪大人您可千万别当真,奴婢王妃是开玩笑的,真搓一粒的话,我们连成本都合不来!” 楚南月不由对她竖起大拇指来:“小桃,以后这种事还是得你来,本王妃实在不善于此。” 小桃高傲地挺了挺胸脯,一脸的受用之貌。 纪清风望着如此和谐的主仆二人,竟觉得无比温馨,虽然他知晓楚南月一向很亲民,但没想到她同下人交往起来竟如多年的亲人一般随和,主子没主子的样,奴才没奴才的样,让他觉得或许这才该是人与人交往的原本面貌。 他情不自禁开口问道:“燕王妃平时都是这般与下人相处的吗?” 楚南月回神,故作难为情道:“我们主仆二人素来口无遮拦惯了,让纪大人见笑了。” 完后,她还故意低头饮了一口茶以来掩饰尴尬。 见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纪清风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觉得这样的楚南月分外耀眼。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才俯首道:“燕王妃,您客气了,您这般随和当为下官楷模。”顿了顿,他回归正题道,“下官先拿一个月的,价钱好说。” 楚南月莞尔一笑,掩唇小声道:“价钱自是公道,利润你我五五分成!” 生意这点事儿,她当然懂得。 当初也是这般给辰王算的,毕竟辰王的穷,她是有目共睹的。 楚南月蓦然的靠近,使得纪清风没来由的身子一颤,垂眸望着她洁白无瑕的小脸,他不由吞咽一口唾沫,随即,身子迅速错离,大手一挥:“无需,燕王妃如今深陷淤泥,一大家子要养,全归您!” 小桃立刻谢恩道:“多谢纪大人慷慨!” 楚南月不满嗔了她一眼:“一边去!” 哪能真这么不懂事?互惠才是最长久的合作方式! 随后,她与纪清风二人又展开细说了一番,最后,纪清风直接递给她两张银票,并且说什么都不要他那一份。 见此,楚南月也不好过分矫情,想着日后找个由头还回来便是了,于是她笑着收下银票,并且保证三日后交货。 其实,以冷九和江炎二人的以掌化粉之能,他们半日便可搓出来,也就是说,只半日他们便可轻松挣得一百两,但也不能显得这般容易不是? 太容易的东西就不值钱了。 见生意谈妥,小桃实在心疼眼角抽搐的冷九,再次忍不住开口道:“王妃,纪大人正好在此,咱们也该报案了。” 既然银钱到手,楚南月自是要开始办正事,她抬眸望向冷九,冷九眼睛一亮,立马不抽搐,来了精神,与江炎押着一众刺客上前。 望着眯着眼睛的纪清风,楚南月沉声道:“昨夜我们家遭了刺客,请纪大人为我们做主!” 冷九对着其中一名刺客“咣当”就是一脚,冷声道:“告诉纪大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昨晚,他们就连夜对刺客进行了审讯,以他们燕王府的手段,很快就让这些乌合之众招了供。 刺客捂着掉了三根手指头的左手颤颤巍巍道:“大人救命......小人是无辜的......我们都乃受当地一贵族指使的......” 望着一众的刺客,纪清风冷然开口:“何人?”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刺客颤颤巍巍,哆嗦道:“......沈家!” 第392章 若再有下次,下官绝不姑息! 纪清风听到“沈家”二字,心就犹如被巨石击中,瞬间沉到谷底。 燕州沈家贵族,和楚南月有仇的还能是谁? 他的恩师沈荃啊...... 他年少时曾受沈荃指点,对恩师敬若神明,即便在燕王初到燕州时,知晓了一些沈荃的污秽之事,他也没做多想,毕竟官场上又有哪个朝臣能完全做到一身清明呢? 然而,此刻面对着楚南月的陈词和一众刺客的指控,他也不得不面对,他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你们所言属实?” 刺客们早已被冷九和江炎的非人手段吓怕了胆,一个个瑟瑟发抖,连连磕头道:“千真万确,请纪大人饶命啊。” 楚南月试探开口:“纪大人,这次您一定会替我们做主的吧?” 纪清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下官自会秉公处理,下官会将这些刺客带走,严加审讯,查出幕后真凶。”他转身命令门口领命的衙役,“将这些刺客全部带走,任何人不得探视。” 冷九和江炎自是不愿转交刺客,但当对上自家王妃的眼神后,却也不得不放手。 楚南月轻笑一声:“本王妃相信纪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替我们伸张正义!” 听着楚南月坚定有力的声音,纪清风眯了眯眸子,随即便俯身离去。 望着一众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冷九愤愤开口道:“王妃,您怎可轻易就由纪大人带走刺客?他和沈荃沆瀣一气,一定会毁尸灭迹的!” 楚南月回道:“可沈荃并未直接出面,这案子审到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沈荃推出一个替死鬼来,对他毫无损失,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冷九咬牙切齿道:“难道就任由沈荃那个老匹夫为所欲为?不行,今夜属下就宰了他去!” 楚南月呵斥一声:“胡闹,若此刻你宰了他,那将陷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你还嫌你家王爷不够惨吗?” 燕王安分守己,宫里那位可能会偶尔发一些寥寥无几的父子之情,可若燕王还如以前那般狂妄阴鸷,那他们的日子将会更难。 还是那句话,燕王惨,宫里安! 冷九顿时泄了气:“难道就任由别人欺辱咱们,而咱们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吗? 屋内传来孩童咯咯笑的声音,楚南月心里一软,她朗声道:“此事纪大人若真和沈荃沆瀣一气,那便好办了!” 冷九不懂,江炎却是懂了:“如此一来,那纪大人便从心底确认了沈荃乃幕后真凶,而他也会因为私放沈荃一事,对咱心存愧疚,从而会敲打沈荃以及日后对咱们产生更多的偏向和支持。” 楚南月满意道:“江炎,难怪你会取代风川成为你家王爷身边的亲侍,凭你这份心智,入仕也是绰绰有余的。” 江炎立刻俯首道:“王妃谬赞,是王爷给了属下机会,也只有在王爷和王妃身边,属下才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冷九也赶紧表忠心:“王妃,我们暗卫都乃孤儿出身,若无王爷的提携,怕是早已被发卖到了不知名的犄角旮旯为奴,王爷就是属下的天、属下的地,离开王爷,属下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属下会死的!” 楚南月揉了揉耳朵,貌似这句话,她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吧? 但有一说一,奉承这东西,闻着掉鸡皮疙瘩,但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被拍马屁。 所以,她笑着回道:“既然你们都这般忠心,日后还是麻烦你们轮流值夜吧,江炎,咱们去古月楼吧。” 若她猜测不错的话,今日便可在古月楼宴请纪清风了。 人与人之间是经不起磋磨的,尤其,纪清风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有抱负的府尹,若非此,当初他也不可能甘愿放弃繁华的京城转而回到这僻静的燕州来。 他虽然与沈荃有着一定的关系,但这份关系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多磋磨几次,便也就没了。 古月楼。 楚南月看着激情四溢的厨子们,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肖启仁也满面欣慰道:“多亏了燕王妃的奖惩制度,才使得如今的古月楼焕然一新,您就是我们的贵人啊!” 如今酒楼的每个人都忙了,但每个人却是比以前更有干劲,因为能者多劳,这就是互赢。 虽然,他现在只拿酒楼的一成,但还是那句话,看见清风楼的顾客逐渐流失,可比赚银子要开心得多。 楚南月神秘莫测道:“没准今日咱们的古月楼可以更上一层楼呢,肖东家,让占你这头的商户都时刻准备着。” 前去盯梢的冷九方才已经前来汇报,沈荃面色不虞从府衙后门出来,可见,纪清风已经敲打过他了。 说曹操,曹操到。 人啊,果然不经念叨,这时,江炎进来禀报道:“王妃,纪大人要见您。” 楚南月挑眉:“竟是比预想中还要快,肖东家,让人准备吧!” 肖启仁瞬间眼睛一亮,望向楚南月的目光都远超乎他这个年岁该有的亮光了,足可见之前被清风楼打压的有多狠了吧? 燕王妃可真是他们的福星啊! 燕王妃可真是厉害啊,什么难事都能办到! 竟是连清风楼的准女婿都能请到他们古月楼来呢! 在心里狠狠夸赞一番燕王妃,才赶紧起身张罗去,却因太激动,被门口的台阶狼狈绊了一脚。 这边,楚南月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满是惊讶:“纪大人如此着急见我,莫不是案情已有了进展?我们虽然乃亲王,如今却也只是空有头衔,无权无势的,实则在这燕州连一届荣归故里的商户都不如,因着要养家糊口,我迫不得已做了古月楼的厨子,为了生计,难免会和其它酒楼有一些正常的竞争,可若因此枉丢了性命,那我们一家宁可吃糠咽菜也绝不趟这趟浑水,还请纪大人您一定要我们做主!” 她字字不提沈荃,却又句句都是沈荃。 贵族沈家,唯有沈荃,傻子都知,不过她和纪清风之间的博弈罢了。 纪清风深深看了楚南月一眼,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他知楚南月一向心思敏捷、口齿伶俐,又怎可能不知她此刻话语中所暗含的机锋? 他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此事只知乃沈家,燕州沈氏家族并不少,所以一时片刻并不能查出,但下官承诺燕王妃,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下官绝不姑息!” 楚南月想了想,才认真回道:“纪大人有纪大人的难处,既然纪大人已如此承诺本王妃,本王妃自是要卖您这个人情的!”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笑道:“纪大人,既然您今日亲自到此,不如就在我们古月楼用个午膳吧?也好让我们这些商户见识见识您的风采。” 闻此,刚长吁一口气的纪清风再次微微锁眉,他素来公务繁忙,鲜少在外用膳,即便用膳也只是在清风楼的,如今与商户在古月楼用膳,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望着楚南月殷殷的目光,加之,他本就理亏于她,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就在楚南月打算出后院从正门正式引他而入之时,却是被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拦住了去路。 “清风哥哥,你怎么可以在古月楼用膳呢?” 语罢,她便毫不避讳抱住了纪清风的胳膊,要拉走他。 纪清风:“蒹儿?” 望着眼前眉眼间与沈梦儿似有几分相似的少女,楚南月脱口而出:“沈蒹儿?” 少女立刻挺胸宣誓主权道:“对,我就是沈蒹儿,清风哥哥的未婚妻,也是清风楼管事沈福的女儿,我的清风哥哥只在我们清风楼用膳的,对不对啊,清风哥哥?咱们走!” 楚南月:“!!!” 尼玛,竟还有这层关系? 那她还玩个屁啊! 还是端着盘子满大街吆喝顾客更靠谱! 拜拜了,您嘞! 第393章 晚上任你为所欲为 正当楚南月想要开口挽留纪清风时,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清冽的气息,萧寒野走了进来,他身穿他们那日一同买的绛紫色豪服,身形凛凛、俊脸刚毅、矜贵又清冷,好看极了。 楚南月也没多想,就一股脑飞奔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自己察觉不出的撒娇:“阿野,你来了?” 萧寒野宠溺一笑:“受了委屈?” 其实他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从楚南月如小狐狸一般诱纪清风入局开始,他便一直站在门外听着,他静静听着她演,可当听到沈蒹儿凭空而出,楚南月明显失算的语气后,他便忍不住一脚踏了进来。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希望落空? 楚南月探出小脑瓜来,勾唇一笑:“怎么可能?谁敢给我委屈受?我是想你想的,要抱抱、要亲亲才能好!” 去踏马的什么想方设法邀请纪清风入古月楼用膳吧。 改日再说吧! 她今日不伺候了! 见她难得的主动撒娇,萧寒野的心立刻软成一摊泥,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背,薄唇更是贴在她光洁的额头,柔声安慰道:“阿月累了吗?累了咱就回家躺平去。” 只要她说一声累了,他便立刻让凤玉心送银子来。 楚南月抬眸轻笑道:“怎么可能?难道你不知道我乃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吗?这算什么?我只是一时被你的美色迷惑罢了,都怪你!” 萧寒野自是知晓她并不会真的因为这等小事而忧伤,尤其见她此刻竟还有闲心打趣他,所以当即也心情好起来,他抬手宠溺地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低声道:“是为夫的不是,为夫向你道歉,晚上任你为所欲为,好不好?” 楚南月“唰”一下就涨红了小脸,但只要她不表现出来,她就能反撩拨瞎子王爷:“嗯,今晚我要玩花你大白、屁屁!” 听到她这般说,昔日不美好的一幕瞬间席卷大脑,萧寒野本能的菊花一紧,他面露尴尬道:“呃......还是换个地方玩吧......” 那个地方,他真是有心无力! 体验一次就够惨绝人寰的了! 闻此,楚南月“噗嗤”一声笑出:“哈哈哈......王爷也有怕的......”顿了顿,她压低音量继续道,“那你说让我......玩儿哪里?嗯......要不,咱们试试别的地方?嗯?” 她的话音带着浓浓的挑逗和戏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使得萧寒野瞬间心猿意马起来。 楚南月绝对不知道她轻飘飘不走肾的一句话,让萧寒野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隐忍住小寒寒的暴走,若是此刻在家里,亦或者他眼睛没瞎,他都会抱着她就地正法。 不管进哪里,他都不能委屈了小寒寒。 大白、屁屁也未尝不可,他都没玩过楚南月的,倒是让楚南月玩了他的,想起来就觉得违反人类! 他滚热的大手握住了楚南月的纤腰,薄唇划过她的耳畔,语气暧昧道:“今夜改玩你大白,嗯?” 楚南月再次涨红了小脸,她也是本能的菊花一紧,讪笑道:“呃......我就是随便一说,咱都别当真啊,那里哪能真玩啊?会得痔疮的!” 语罢,她便若无其事脱离了他的怀抱。 她感受到了他的危险,可真是不禁撩呢。 今晚又少不了被他装可怜扮无辜肆意蹂躏一番! 她发誓在她能xxoo前,她再也不撩拨他了。 她又啥都捞不着,图啥儿啊? 没了温香软玉在怀,萧寒野也得以喘息机会收起自己的隐怒。 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他阿月脸上狡黠的神情,就犹如一只摘到松子的松鼠般可爱。 他真的想再看看她,他怕随着时间的流逝,以至于最后,他连他的阿月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 那样还怎配说爱她? 楚南月不是他见过的最美女子,却是最生动、最鲜活、最活力的那个。 当初就是她这份鲜活打动了他吧? 鲜活又不张扬! 他性子阴鸷孤傲,而她活力奔放、激情四溢,正好弥补了他所有的不好,也填充了他空荡的心。 随着与她交往的时间愈久,这种感觉就愈强烈。 此次发配燕州,若是换作其她任何一名刚生产完的女子,必定会忧愁不断吧。 而她丝毫未抱怨不说,反而一路单挑大梁,真的仅凭一人之力养活了他们全家。 不单养活,还富养了他们每一个人! 给足了他们每一个人应有的体面! 楚南月的张弛有度,是全天下所有女子都无法睥睨的。 她时而淡泊如水、时而市井小民、时而装傻充愣、时而狡黠如狐、时而大智若愚,她的每一种状态都恰到好处。 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自身的魅力,美貌对于她来说从来不值一提。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阴郁的生活,她的笑容,就如春风拂面,温暖了他冰冷的心,她的一切都令他沉醉、欲罢不能。 楚南月,是他的救赎、他的希望、他的全部! 没有她,他会死,这句话并不只是说说,他真的会死。 他是瞎了,他做不到像以前那般满足她,但他会倾力一生去守护她、珍惜她、爱她。 楚南月见他突然发怔,又赶紧凑上前嘿嘿一笑:“你别摆出这副怨妇的模样行吗?给你玩儿还不行吗?实在不行,就再给你买一件一百两的衣裳,不能再多了,可别再得寸进尺!” 尼玛,现在但凡这狗男人露出一丝忧伤之色来,她都得不由自主检讨自己。 弄得她都想自戳双目了! 但不行! 她若再瞎了,那么她们这个家就真的散了,所以,奔波这种事还是她来吧。 如此想着,她搀扶住自家瞎眼男人后,便再次目光坚定望向纪清风。 哪知,纪清风恰也在看她。 她没看几乎缠在他身上的沈蒹儿,而是笑得无懈可击道:“纪大人,请吧?大家都等着您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便是别人。 果然,沈蒹儿此时满脸戒备和怒色。 见此,她紧拉纪清风的手更是用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怪怪的。 他一直紧盯着人家燕王妃做甚? 他竟然还想随她入古月楼用膳? 难道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亦或者,他忘他是哪头儿的了? 今日若是她晚来一步,他便就进去了。 但凡他进去,那不就是在变相打他们清风楼的脸吗? 他可是他们清风楼的准女婿啊! 想到此,她沉声道:“清风哥哥,告诉燕王妃,你是绝对不会进古月楼用膳的!” 第394章 本王像小倌儿? “蒹儿,你先出去,我稍后就到!”听到沈蒹儿的话,纪清风才回神,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沈蒹儿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她缠绕纪清风更紧:“清风哥哥,莫非你还想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若是去了,那我们清风楼的颜面何在?我爹和我伯父又该多么失望?还有我,会是多么伤心?!” 随后,她又忿忿望向楚南月,不甘心道:“这个燕王妃究竟是给你吃了什么药?你从来......” 然话未说完,就传来一道尖叫声:“啊!” 只见沈蒹儿的脸被利器划开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鲜血迅速涌出,她捂住脸,疼得泪水直流:“啊......痛......痛......清风哥哥救命,燕王妃要谋杀我!” 萧寒野冷笑一声:“舌头捋直再说话,再敢诋毁燕王妃,下次便就不只是划伤脸这般简单了!” 话落,他收回了手。 沈蒹儿捂着伤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恶狠狠怒瞪着燕王,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瞎子竟能精准伤到她。 纪清风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她,目光中满是愤怒,他望向萧寒野,语气冰冷:“燕王,为何要伤她?” 萧寒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纪大人,你可真是糊涂,你不在乎自己堂堂一府尹的名声,本王却是在乎本王王妃,你身边的这位沈姑娘,口口声声诋毁燕王妃,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本王只是替燕王妃教训一下她而已,这已经算轻的了。” 纪清风下意识望向楚南月,只见楚南月面色平静道:“纪大人,王爷这般维护我就如那日我掌掴大皇子一般,我们都深爱对方,容不得别人一丝诋毁,我不知道沈姑娘为何要这般说,今日但凡我家王爷是个不明事理的,少不了也要回家修理我一番,只是划伤她的脸,不过小惩大诫罢了,还望沈姑娘日后莫要再说浑话!” 话虽如此,她还是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不卑不亢递给纪清风道:“纪大人,此乃我自己研制的冰肌玉肤膏,效果极好,给沈姑娘涂抹三日便会无碍!” 见此,纪清风也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他接过金疮药,神色复杂道:“多谢燕王妃。” 语罢,便携沈蒹儿迅速离去。 见纪清风离去,肖启仁才上前问道:“燕王妃,纪大人都离去了,今日这场宴可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本来板上钉钉的事居然先后杀出沈蒹儿和燕王来。 怕是经此一遭,纪清风更是再也不会踏足他们古月楼了。 他没想到,楚南月更是没想到,可牛皮吹早了,商会的人都已经到了,还能怎么办?她亲自上场呗。 正当她打算开口时,门外却是传来阵阵马蹄声,随之便是小二的欢喜声:“东家......东家,慕容老将军携昔日同僚,还有一些城中贵族来了,说是想要加入咱燕州商会,请您引荐呢。” 萧寒野缓缓勾起唇角:“燕王妃、肖东家你们二人还不快去招待?” 楚南月很快便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踮起脚尖“吧唧”亲了一口萧寒野:“王爷果然乃及时雨啊,待回家后定好好犒劳你!” 语罢,她就打算和肖启仁一同前去招待。 虽然慕容凛等人的影响力没有纪清风大,但矮子里面拔矬子,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只要慕容凛带来的那些贵族可以成功入得商会,那么她们古月楼便可稳坐燕州第二把交椅了。 至于超越清风楼,日后有的是机会! 更让她高兴的是,门外又紧接着进来一位中年男子,肖启仁认识他,眼睛直接冒金光道:“金师爷,是纪大人有何吩咐吗?” 来人正是纪清风的师爷金石景。 但他白冒金光了,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金石景对他微微点头后,便恭敬对燕王和燕王妃行礼道:“草民拜见燕王爷、燕王妃。” 楚南月礼貌点头道:“金师爷,可是纪大人有话要对本王妃说?” 见金石景点头,楚南月便开口对肖启仁道:“肖东家,你先去招呼慕容老将军等人吧,我稍后便去!” 既然这边没他的事,那肖启仁自是不敢耽误那边的贵人,所以,便赶紧俯身离去了。 金石景也没啰嗦,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楚南月道:“燕王妃,这是我家大人让草民转交您的一年吐真丸银钱,我家大人说了您定时按月交付药丸即可!” 楚南月大为震惊:“真的是纪大人让你交给本王妃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毫不迟疑一把接过银票来,当着金石景的面细细一张一张清点。 恰是二十二张,总共两千二百两,十一个月吐真丸的银钱。 看来是无疑的。 原来是可以按年交的啊! 原来一府尹的权力是丝毫不亚于一王爷的啊! 想来也是,在这燕州地盘,府尹可是龙头老大呢。 幸好,她方才及时奉上冰肌玉肤膏,妥善了了后。 她就说嘛,和官府做生意绝对是靠得住的。 望着金石景离去的背影,她心情极为愉悦,随后,她抽出其中一张甩给身边某男人,豪情万丈道:“不用等我了,你回家,花-完去!” 语罢,她便小心翼翼揣好剩余的二十一张,跳蹦着离去了。 左手一只鸡 右手一只鸭 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 听着她极为欢快又嘚瑟的曲子,某人嘴角抽动:“......江炎,本王像小倌儿?” 江炎口中回着:“当然不是!”但却又极赞同地点了点头。 反正他家王爷看不见! 被王妃包养的小倌儿多好? 每日欢笑多多,还银子多多,旁人打着灯笼可都求不来的呢! 他家王爷这咋还不知足呢? 第395章 回家任小哥哥打哦! “阿野,你没走啊?”宴会过后,楚南月送别完一众贵客,看到角落处的一抹身影,她大喊一声,便立刻奔跑了过去。 “喝酒了?”萧寒野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她,待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不禁眉头微拢。 “一点点!”楚南月丝毫不在意。 “回家!”萧寒野很是不开心,但感觉到她似乎脚步虚浮,便又主动蹲下身子,冷硬道,“上来!” 望着他结实的后背,楚南月眼睛一亮:“你又要背我?” “上不上?不上走了。”萧寒野佯装要起身。 楚南月连忙道:“上,当然上!” 语罢,她就蹦了上去,他的地盘非常稳,即便她动作如此大,他却是一点儿都没晃悠,牢牢实实托住了她的双股。 男人不由挑了挑眉,却还是训诫道:“再喝酒腿打断!” 有慕容凛和肖启仁在,哪里用得着她一个女人出面? 就好逞强。 哪知小女人一点都不害怕不说,反而嗤嗤笑出声来:“哈哈哈......你每次都说腿打断,可也没一次实施过啊。” 男人眉毛聚拢的更深,没好气道:“口齿还这般伶俐,自己下来走好了。” 话虽如此,但他的手还是牢牢托着楚南月的双股,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打!打!打!回家任小哥哥打哦!”楚南月才不想下去,被人背着走多好啊,“而且小哥哥体魄强健,身上的力气多得使不完,我这副小身板也累不着你。” “又把我当成小哥哥了?” 男人嘴上无奈,心里却是柔情蜜意,他愿意就这样背楚南月一辈子。 “你就是小哥哥啊,天底下最帅的小哥哥,独属我一人的小哥哥!”楚南月双眼有些迷离,她趴在男人背上,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 萧寒野勾唇一笑,逗她:“怎么个独属你一人之法?” 他知晓一旦楚南月开口唤他小哥哥,便是喝酒上了头。 此刻的她便是人间极品。 果然,楚南月没羞没臊道:“就是小哥哥的小寒寒只钻小月月哦......嘻嘻......小月月喜欢小寒寒......小寒寒喜欢小月月,绝配!咱们谁都不能背叛对方!” 想到她野,但也没想到竟会这般野,突如其来的野话使得萧寒野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身后一丈开外的江炎连忙上前关切问道:“王爷,您没事吧?不如属下叫辆马车吧?” 他瞅着他家王妃大抵是喝醉了,也不给他家王爷指路。 哪知他家王妃直接不乐意道:“你谁啊?没瞧见我正和我家小哥哥你侬我侬,感情嘎嘎升温呢,起开起开!” 语罢,她四肢缠绕她家小哥哥更是紧:“小哥哥,不坐马车,就要背背。” 他家王爷更是直接冷喝他一声:“一丈开外待着去!”随即又变脸宠溺安抚他家王妃道,“阿月乖,小哥哥背,不坐马车。” 江炎:“!!!” 得!俩人都不领情! 他赶紧又跳蹦回一丈开外之地。 却还是得本着属下的职责远程遥控。 “王爷,左拐!” “王爷,右拐!” “王爷......呜......有坑......” 说晚了,只见他家王爷淡定自若地重新站好又背起他家王妃来...... 看得他嘴角抽动! 但,反正不唤他,他就不去扶! 他怕挨鞭子! 冷九上场,起开,忤逆犯上的不合格侍卫,挨鞭子老子也上! 经过一波三折,终于回到了他们家。 冷九看着自家狼狈的王爷和王妃二人,又望向衣冠楚楚的江炎,一脸纳闷道:“江炎,王爷和王妃发生了什么?怎么你还人模狗样的?” 他通知完慕容凛后,便又回到家一心洗手煲汤来了。 早知道江炎如此不济,他俩就调换一下了。 江炎委屈,仰天无声痛哭起来。 看着既不打雷也不下雨,只有浮夸动作的江炎,冷九更是纳闷了:“江炎......你在此出什么幺蛾子呢?” 江炎止住哀嚎,小心翼翼指了自家王爷一下:“无事,王妃喝了些酒,所以有一点点儿狼藉罢了。” 冷九一听,立刻大步跨向上前:“王爷,王妃醉酒了?您看不见,还是属下来吧!” 语罢,他就犹豫着要不要搀扶楚南月下来。 楚南月不明所以,大声嚷嚷道:“啊......小哥哥,有人要抓我,我不要别人背,就要小哥哥背,小哥哥救命......呜呜......” 完后,她四肢紧紧缠绕住她的小哥哥,就像八爪鱼一般,这还不止,她还明晃晃咬住小哥哥的耳垂,低声道:“小哥哥快走啊,小月月都要忍不住了呢......” 猛地触碰,使得萧寒野身形一颤,又险些站不稳,冷九再也顾及不了这么多:“王爷,属下来吧!” 就在他要接楚南月下来时,却被自家王爷一通吼:“放肆,哪里需要你搀扶燕王妃?罚这个月恭桶全由你一个人刷!” 冷九:“!!!” 他突然就理解江炎了! 江炎有些幸灾乐祸,却也理解他,口语道:“我帮你一起刷!” 冷九感激涕零,张大嘴巴回道:“关键时刻还得是亲兄弟!” 江炎同样张大嘴巴无声回道:“好说好说!” 随即,二人便明目张胆在自家王爷眼皮底下双双忤逆犯上嗔了他一眼。 哈哈,他们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刷恭桶,小意思的啦! 这本来就独属他们二人的活啦! 萧寒野被楚南月咬得非常不舒服,吞咽唾沫道:“江炎,给燕王妃送一碗醒酒汤来!” 他本就没定力,如今醉了酒的楚南月更是没定力。 眼看四十五天大关就要过去,若此刻功亏一篑,岂不前程尽毁? 鱼水之欢固然重要,但他更在乎她的身子。 而且他也怕她醒来后,叨叨个没完没了! 他真是太难了...... 今夜他都想独守空房了...... 然,就在他抱着楚南月熟睡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江炎的声音就传来:“王爷,快起床,起火了!” 第396章 化为灰烬 萧寒野连忙将还在他怀中熟睡的楚南月唤醒:“阿月,快起!” 楚南月本来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当望见眼前的火光冲天和浓烟滚滚,顿时清醒过来,大喊一声:“孩子......咳咳咳......” 萧寒野随手抄起一块布,打湿后递给她:“捂好口鼻,走!” 他虽然看不见,却也知火势相当的大,此时,门外的江炎已破门而入,焦急道:“王爷、王妃,火太大了,得赶紧离开!” 由于他们这座房子乃木屋的缘故,所以火势蔓延得相当快,得赶紧逃命。 楚南月想去救孩子,但她和萧寒野二人已被大火团团围住,寸步难行,萧寒野一边挡着房顶上“噼里啪啦”掉的碎木,一边高声喊道:“江炎,不要管我们,快去救小世子和小郡主!” 如今他和楚南月都寸步难行,想必隔壁的小桃和丝竹也是如此,想到此他心不由一沉。 江炎虽然焦急万分,但想到小世子和小郡主对他家王爷和王妃的重要,便咬了一口牙,转而冒着火光冲进了隔壁房间。 小桃吸入的浓烟多,已昏迷,此时,冷九正抱着她,而丝竹则是抱着两个孩子,二人也是处境极其困难,正要强出大火呢。 江炎一边躲闪着掉落的木梁和火星,一边迅速接过丝竹怀中早已哭不出声的孩子,也顾不及什么,抄起他送的夜壶迅速打湿几块布,然后捂住小世子和小郡主的口鼻,与冷九、丝竹三人对视一眼,便各自护紧各自怀里的宝贝,冲了出去。 当他们冲出房间时,却发现火势已蔓延到了整个木屋,而且尤为他们王爷和王妃房间火势最大,可见,火引是起源于此的,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四溢,靠近不得。 惊来了众多周围百姓。 “啊......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不行啊,这本就是经久没人住的木屋,火势太大了,已经救不了了!” “救不了也得救啊,你没吃过燕王妃亲手做的肉菜啊?” 乡亲们自发地一桶桶水浇着大火,但在无情大火面前,却无异于杯水车薪。 “阿野......火势太大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咳咳......”楚南月焦急道。 “别担心,冷九和江炎会保护他们。”萧寒野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冷静开口道,“咱们从房顶飞出去!” 不是他不担心,而是若以冷九和江炎的身手都救不出孩子的话,如今的他更是不能,他只能先紧着楚南月这头。 就在他嵌着楚南月的腰要硬闯时,却又听到楚南月的疾声:“等等,还有药箱!” “在哪里?我去拿!”萧寒野微锁眉头,却还是开口道。 “嘶!” 却一个躲闪不及,被从房梁上掉下来的木头砸中,楚南月赶紧拍灭他肩膀上的火苗,然后拉着他朝角落走去。 药箱里的东西是她的命!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 期间,萧寒野又多次被木头砸中,而她则是被他护得紧紧的,一点伤都没受到。 她终于如愿拿到药箱,如她所想,因为里面有寒石的缘故,药箱安然无恙,在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就犹如一个神秘的庇护所。 萧寒野“见”她拿着药箱,然后直接嵌住她的腰,强行飞出了房顶。 见他们二人出来,已经用桶水浇湿自己,打算进屋救他们的冷九和江炎二人这才长吁一口气:“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 萧寒野轻咳一声,然后摇头道:“无事,小世子和小郡主如何?” 楚南月则是快步走到孩子身边,一一检查他们的状况。 见二人并无大碍,她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沐沐、瑶瑶,别怕,娘亲和爹爹都在这儿。” 萧沐和萧瑶似乎也被楚南月的情绪所感染,原本惊惶不安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起来,随后便再次眼睛一闭,美美睡起来。 “小世子!小郡主!”小桃终于被冷九掐人中掐醒了,她猛地睁开眸子,惊呼一声。 见此,楚南月连声安抚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小桃却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她挣扎着站起来,直到亲眼看见熟睡的萧沐和萧瑶二人,她才真的安心,但下一瞬她又满目愁容道:“王妃,咱的房子都化为灰烬了,还有咱们的家伙什、被子、衣裳......啥都没了......呜呜......咳咳......” 突然,她大声道:“王妃,咱们的银票?!” 呜呜,早知道就换成沉甸甸的银子了,最起码扛烧啊! 她真的又要好几天吃不下饭去了。 好不容易生活刚有一点点儿起色,这日后又得靠她的裤腰带生活了。 早就劝她家王妃将银票收好,和她一般绑在肚兜里面最为牢靠! 就是不听! 早知道她就忤逆犯上,都绑她肚兜里面了! 这么多张嘴,往后可咋过啊? 她愁的不行! 连带着身体的不适,再次重重咳嗽起来。 虽然看不清她这黑炭脸的表情,但楚南月却也知她心中所想,当即拍打她的背,小声安慰道:“放心吧,咱银子一分没少!” 她都搁药箱夹层了。 因着有寒石庇护,完好无损。 但她并非爱财如命之人,她之所以要冒着生命危险带走药箱,绝不是为了银子,而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两道惊呼声。 “燕王妃,您还好吧?” “燕王爷,您没事吧?” 第397章 连自己老子都不认 纪清风和慕容秋几乎同时赶了过来。 纪清风一袭青衫,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快步上前,目光定在楚南月身上良久,才缓缓回眸对燕王拱手道:“燕王爷、燕王妃,幸得你们都无恙,此处已是一片废墟,实在不宜久留,若不嫌弃,请随下官回府,待下官为你们重新寻得住所,再做打算。” 语罢,他重新望向楚南月,深邃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愧疚。 当初因为沈荃的缘故,他便安排下人随手拨了一处院落给他们,没想到,今日竟险些要了他们的命。 慕容秋紧随其后:“燕王爷,不如您搬去我们将军府住吧,您知道这一直都是我爹的心愿。” “对!”慕容凛此时也赶来,望着身形狼藉的燕王,他满目关心道,“燕王,这里已是满地废墟,就搬末将那里住吧,您知道的,末将一直不忍您住于此的。” 萧寒野缓缓开口:“多谢老将军和纪大人的好意,只是我们人多且身份尴尬,不好前去打扰,我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听此,慕容凛赶紧大声道:“什么身份不身份一说,咱们之间的交情哪里还需要计较这些?再者,末将府上宽敞,足以容纳诸位,又何来人多一说?”顿了顿,他继续道,“此次火起得蹊跷,若是正常燃烧还好,可若是别人的恶意戕害,您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流落在外,那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就算不为您,为了燕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的安全,您也该搬去我们将军府住啊!” 慕容秋也在一旁帮腔:“燕王爷,您就听我爹的吧,您、燕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的安危,是我们府上所有人的牵挂,您若住进我们将军府,我们便能更好地保护小世子和小郡主了。” 闻此,萧寒野才松口道:“王妃意下如何?” 楚南月才不想搬去将军府住,对于她来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但现下也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慕容凛说得没错,此次火来得蹊跷,虽然他们是都逃了出来,可萧寒野、冷九、江炎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若是再来个第二遭,她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王爷,既然老将军和慕容小姐如此用心良苦,那咱们便暂时先借住将军府几日吧,也好让你和老将军叙叙旧!” 慕容凛大拍手掌,激动道:“好!好!好!”随即,立刻吩咐小厮,“赶紧收拾!” 慕容秋更是开心,她甚至想要直接搀扶燕王,但想到什么又转而走向了丝竹:“丝竹,把孩子给我吧,你这后背都被烧焦了,别惊着孩子。” 丝竹后背确实疼得厉害,方才她就想把孩子交给冷九或江炎的,但见二人都湿着身子,一副瑟瑟发抖之貌,便咬牙忍下了,此番经慕容秋这么一提醒,不由感觉后背更疼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把孩子交出去,继续咬牙忍着。 楚南月此时才发现她的异常,当即将自己手中的萧沐放到萧寒野怀中,随即接过她手中的萧瑶,犹豫再三,最终交给了慕容秋:“有劳慕容小姐了。” 时隔多日,再次抱到小郡主,慕容秋心里别提多美了,尤其望着燕王怀抱着小世子,她心中熨帖至极,因此,小脚暗戳戳地向燕王靠近。 她的小动作怎么能逃过楚南月的法眼,但此番,他们折损严重,她实在不该再拿身边人的安危来祭奠自己那点儿小别扭。 随后,她对着围观的群众说道:“今日,多亏了各位乡亲的鼎力相助,我们才能逃离火场,保全性命,在此,我代表燕王府的所有人,向各位致谢!” 语罢,她深深鞠了一躬。 她骨子里本就是现代人,鞠躬是她随时可见的教养,却是引得众人大惊,众百姓更是皆诚惶诚恐跪地磕头道:“燕王妃,您折煞我等了,万万不可啊!”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此法欠妥,好在纪清风及时给她解围道:“好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大家都各自回家休息吧,凡今日帮燕王救火者,明日皆可去府衙领一斗米!” 众百姓一听,各个眼睛都亮了,但又不约而同磕头道:“多谢纪大人,但不用了,我们平日里都受过燕王妃的惠,此举不过举手之劳,哪里还能要赏赐?” 他们不是吃过楚南月亲手做的肉菜就是劳楚南月医治过头疼脑热,不过报效万一罢了,哪里真有脸要赏赐啊? 见众人离去,楚南月才转而对纪清风道:“纪大人,此次火灾来得蹊跷,险些使得我们全家命葬于此,我恳请纪大人,一定要替我们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来!” 纪清风正色道:“燕王妃放心,此事关乎重大,下官必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萧寒野突然开口道:“江炎,你配合纪大人调查此事!”顿了顿,他别有深意道,“纪大人,此次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们在燕州的仇人无外乎沈荃和萧良策,这次,他绝不会再放过他们! 此时,京城,御王府内。 “安儿,你娘那边可有法子?”易容的楚昭裕一脸担忧道。 蓉妃被老皇帝关押起来,他很是担忧。 虽然他为人阴险毒辣、毫无底线,但对蓉妃却是鲜少的真情。 虽然他占有过很多女人,但他自始至终爱的唯蓉妃一人,其她女人在他眼中皆为复仇的种子。 他想救她脱离苦海,可老皇帝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巴不得他往里跳呢。 他不能功亏一篑!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安儿了。 谁知,萧君安竟瞬间脸色一沉,冷声道:“师父!” 楚昭裕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却也不得不改口道:“为师只是担心你娘亲,若为师有一丝办法,也绝不会让你冒险!”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幽幽开口:“我会想办法,但日后若无必要,你我二人不必再见了!” 闻此,楚昭裕冷笑一声,原形毕露:“连自己老子都不认,果然够狠!” 无视楚昭裕那张阴鸷的俊脸,萧君安抬腿就离去。 认不认,他从来没有选择!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乃皇上和先皇后的嫡出皇子,一出生便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尊贵。 这么多年,他确实也是这么过的,因着先皇后唯一嫡子的身份,一出生便得到了皇上所有的爱...... 可一朝真相大白,非但皇上不是他的父皇,就是连先皇后都不是他母后...... 将他所有的信仰和骄傲击得粉碎。 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真?! 第398章 还是和以前那般老死不相往来不好吗? 离开御王府,楚昭裕又转而来到长平侯府。 “誉儿。” 一听到他的声音,楚子誉就没来由引起一阵恶寒,冷声道:“你来此做甚?” 楚昭裕自顾自来到榻前,幽幽道:“来看看我的孙儿。” 想来他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如今也是有孙子和孙女的人了。 而且他的儿子还将是未来的帝王。 想到此,他心中便十分熨帖。 楚子誉哪里会让他触碰自己的儿子,直接大跨步上前挡住他:“走开!你不配碰他!” 楚昭裕闻言,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阴鸷:“誉儿,你都被幽禁了这么久,身上傲气竟还这般重?” 楚子誉挺直脊梁,冷笑一声:“傲气?这只是我为人的底线,你杀我父亲和母亲,我与你只有血海深仇,所以,我又岂会容你这种人触碰我的儿子?!” 楚昭裕被楚子誉的话激得怒火中烧,他猛地伸出手,想要打开楚子誉,但楚子誉早有准备,他身体一侧,便巧妙地躲了过去。 他恼羞成怒道:“背祖忘宗的孽子,连自己老子都不认,果然畜生不如!” 说到此,连带着方才在萧君安那里受的气也一并蹿出来。 他奈何不了萧君安,还奈何不了这孽子吗? 想到此,他再次猛地出掌,他武功本就极高,影子杀手出身的人,武功又怎会弱,只两个回合,便轻松制服住楚子誉,然后再次挥掌,狠狠地朝他脸上扇去。 楚子誉根本就躲不过,索性挺着胸膛受下。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房间。 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来,但楚子誉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他目光锐利地瞪着楚昭裕,一字一句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则早晚一日我会亲手了结你!” 楚昭裕再次抬手打去,楚子誉持匕首去刺他,可下一刻,他便紧急收了回来,大喊一声:“楚昭裕!” 这个人渣竟再次故技重施,一把拎起了幼小的楚多羡。 “你到底要做什么?”望着他手中的楚多羡,楚子誉真是要疯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认我?还是和以前那般老死不相往来不好吗?你从未善待我,三番四次要杀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偏执疯狂的父亲? 楚昭裕阴鸷出声:“杀你?老子从未想过要杀你!你两次进大理寺都非老子本意!” 当然,若哪日这个畜生真挡了他的道儿,非杀不可,那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如今并没有啊,他还是他的儿子啊。 他继承了他全部的血统,和他几乎无二啊。 “你是我的儿子啊!我想听你唤我一声父亲啊!我想我们站在一条阵线上啊!我想让我们父慈子孝啊!还有你的儿子,我的孙子,你看看他,他和咱俩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是血脉的相承啊!我们本该就是亲密无间的一见人啊!” 萧君安不认他,他奈何不得,但这个孽子休想逃脱他的掌控! “够了!”楚子誉觉得恶心,“你我乃截然不同的人,纵使有那么一丝相同的血脉,但那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你乃我的血脉了,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命、你的血、你的一切都乃我赋予的,这一点,苍海沧田,永不磨灭!”楚昭裕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偏执的光芒,他紧握着楚多羡的小手,仿佛那是他掌控一切的筹码,他看向楚子誉,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声音低沉又阴森,“誉儿,不要再冥顽不灵了,只要你乖乖臣服于我,我会好好弥补你!” “弥补?”楚子誉也哈哈一笑,“可我所有的苦难全拜你所赐,如今你却还要打着伤害我的名义来弥补我?” 他脸色苍白,望着楚昭裕手中的楚多羡,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害的他妻子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害的他妹妹发配燕州受尽苦楚,害的他弟弟有家不能回,如今就是连他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个人渣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看着楚子誉的绝望,楚昭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誉儿,看到了吗?这是你的孩子,你的血脉,他那么可爱,那么无辜,难道你真的要让他因为你的固执而受到伤害吗?还不快快臣服于为父?” 他的话充满戏谑却又嗜血,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割在楚子誉心中。 就在这时,楚多羡突然哭了起来,那稚嫩的童声立刻打开了楚子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跪下磕头道:“父亲......我答应您......日后我会尊重您......会竭尽所能修补咱们父子之间的裂痕......把羡儿还给我吧?” 楚昭裕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他却身形往后一移,非但未将楚多羡还给他,反而抱紧在自己怀中,幽幽道:“还给你,那为父还能拿什么牵制于你?” 随后,他扔给他一份名单:“将上面这些人一一除去,我会考虑把羡儿还给你!” 语罢,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楚子誉紧紧地握着那份名单,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望着楚昭裕消失的方向,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第399章 在本王这里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王妃,您快看,宝石草长宝石了!”给宝石草浇水的小桃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喊道。 楚南月放下手中的药丸,凑过来看,也是满脸的惊讶:“对哦,我记得昨日还只是一棵草呢。” 这就是之前楚南月从山魈地盘挖来的散发淡淡光芒的不知名草药,因着那光芒类似宝石的蓝光,所以她就随口起个宝石草,亦如她的吐真丸、僵尸丸、放屁丸......她起名一向都是如此随意的。 望着宝石草顶尖的果实,一颗小小的蓝宝石,更是闪耀着淡淡的光华,与其说是蓝宝石,其实它的形状更像一颗提子,散发着光华的青提。 “王妃,您说这会不会真的是一颗蓝宝石啊?会不会能卖很多银子啊?” 小桃伸出手,轻轻触碰了这颗宝石,硬邦邦、光滑滑,更觉得像了,望着映射到她指间的那高贵又柔和的光芒,她两眼满是小星星。 “原来宝石竟是种出来的啊?那以后咱岂不是要发财了?” 楚南月没好气抬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子:“你啊,真是掉钱眼里面了,满脑子都是银票票。” 小桃哼哼:“好像您不是似的,那日大火是谁不顾生命危险抱着药箱和宝石草出来的?” 楚南月:“!!!” 她竟说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所以闷闷道:“小桃,我发现你最近真是飘的厉害,忿天忿地忿王爷忿冷九就算了,如今竟是连我也忿了!” 小桃认真回道:“可奴婢忿......说得都是事实啊,钱财固然重要,但总不过乃一些身外之物,王妃那日实在不该冒险!” 楚南月:“!!!” 合着话都让她说了呗。 她不想搭理小桃了,转而望向身后仍在搓药丸的萧寒野,告状道:“王爷,小桃双标!” 萧寒野不懂双标乃何意,但与楚南月待的时间久了,大抵也能猜出来,所以,他缓缓开口道:“本王也双标,在本王这里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所以,罚小桃今日不要搓药丸了!” 搓药丸就搓药丸,弄得他们像一群手残似的。 他、冷九、江炎和丝竹四个人竟然搓不过她一个人! 他的阿月彩虹屁那是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小桃,你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全才啊!” “守护银子第一人!看孩子第一人!家务活第一人!搓药丸第一人!” 若只是彩虹屁就算了,关键有捧就得有损。 “王爷啊,您这是不是有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冷九啊,不要光图快,也得搓圆的啊!” “江炎啊,你倒是搓得圆,但也得搓夯实了啊,不能自砸招牌的!” “丝竹啊,你的质量是过关了,但就这速度,怕是咱们猴年马月也交不上货吧?” 闻此,冷九、江炎、丝竹齐齐点头同意他们王爷的英明决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当初他们也全都是京城叫上来名的赫赫人物,如今怎滴就沦落成连一个小奴婢都不如了? 楚南月:“!!!” 她可不能损失小桃这个得力干将! 小桃:“!!!” 她最是爱干搓药丸这个活了,搓一个就是一笔钱,这种快乐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所以,她和楚南月双双一对视,二人立刻达成共识。 “王妃,您说的对,但凡您说现在乃黑夜,奴婢就立刻掌灯!” 楚南月讪笑一声:“今天晚上好好犒劳大家,大家可否不要再这么仇视比自己有本事的人了?” 萧寒野:“不得再嫌弃本王!” 楚南月回:“哪敢嫌弃?王爷能屈尊降贵主动帮着一起干,我求之不得!” 萧寒野:“晚上还需单犒劳本王!” 楚南月凤眸一转:“行!” 嘿嘿,晚上谁犒劳谁还不一定呢,如今她可是功德圆满,坐满四十五天了,就问你怕不怕? 萧寒野自是掰着手指头算过来的,闻此立刻雄心壮志满满,大手一甩:“继续搓药丸!” 楚南月狡黠一笑:“小桃,你带着他们一起干,我进屋看孩子。” 语罢,她便起身进屋。 楚南月一走,小桃立刻化身为师父。 “冷九啊,还是搓得不够圆啊!” “江炎啊,还是搓得不够夯实啊!” “丝竹啊,不求你多快,但求冷九搓五个,你能搓出一个来即可!” “王爷啊......要不您也进屋去看小世子和小郡主?” 某王爷立马尥蹶子不伺候了,他的阿月不在,他还搓个屁:“嗯,小桃好好监视他们干,本王去看小世子和小郡主!” 语罢,便霍霍起身离去,却因看不见,不小心撞翻一簸箕刚搓好的药丸。 他“呃”了一声,便快速心虚离去了...... 众人见此,不由齐齐吞咽一口唾沫,随即便加快速度捣鼓自己手中的迷你小药丸。 小桃攥拳,不气,她不气,放个屁功夫,她就搓出来了。 随后,她也加入,马力十足,那速度令人咂舌...... 屋内,楚南月端来清水将萧寒野的十根手指头一一擦拭干净,才允许他抱孩子的,她并非过分讲究之人,但没办法,谁让她的两个宝宝就爱与他们爹爹的手指头互动呢。 这不,萧沐正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头,父子俩好一番凝视,看得楚南月都乐了:“阿野,你在想什么?” 萧寒野回神:“我在想两个孩子是真乖,从未吵闹过!” 楚南月得意道:“那是,你也不看看谁生的?!” 除却生他们俩时费了些气力,其余时候,这两个孩子完全不粘人。 萧寒野挑眉道:“我怎么觉得还是我厉害呢,一下就能给阿月种俩!” 楚南月嘟嘴道:“不和你说话了,一开口就满嘴孟浪之语,也不怕教坏孩子。” 萧寒野笑了:“一本正经才讨不着媳妇,我走过的弯路绝不能让咱们孩子再走,尤其是小沐沐,见到心仪的女子可不能端着!” 萧沐比他幸福,因为他有楚南月这样的好娘亲。 有着楚南月的熏陶,他日后的性子定也不会如他这般阴鸷。 “我儿子才不会像某人呢,某人也就偷着乐去吧,得亏是遇见了我,否则到现在都还单着呢!” 想起他们二人从前别扭的交往方式,楚南月就想笑,萧沐更是露出了不屑的目光,转而松开了自家爹的手,一脸的嫌弃。 楚南月笑不活了:“沐沐大宝贝,你可真是太小人精了!” 萧寒野好奇道:“他做了什么?” 楚南月笑道:“他大概还记得你曾撞过他,正满脸嫌弃地瞥你呢。” “撞他?”萧寒野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道:“阿月......咱们开始吧......” 他的阿月都这般提醒他了,他再不有所表示,就枉为男人了。 原本他是想等到晚上的,但既然他的阿月早已按捺不住,那他自是要随时随刻满足! 第400章 这次咱们慢慢来 楚南月纳闷道:“开始什么?” 萧寒野放下手中的萧沐,将她手中的萧瑶也放了下来,这还不止,他还特意将他们往里头推了推。 楚南月看着他这一骚包动作,更是不解了:“你也要躺下歇歇?回自己屋啊,这人家小桃屋!” 语罢,她便开始推他走。 整个有妇之夫怎么完全没有界限的? 一个大男人躺人家一个未出格的小姑娘床上算怎么回事? 萧寒野就势环住她的腰,俯身贴了上去。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贴的密密的,使她再也发不出一音来。 他的吻炙热又疯狂。 楚南月一边推搡他,一边心里纳闷:这货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呢? 但很快,她便无暇闲想,像狂风暴雨一样的吻袭击得她大脑阵阵缺氧,使得她原本抗拒的手忽而改为回抱住了他。 连带着方才那被动的唇,此刻也反客为主起来。 感受到楚南月的热情,萧寒野顿了顿,随即吻得更是用力。 他就知道,他的阿月比他还需要爱。 他偶尔还能得她帮助缓解,而她是真的一点实质都捞不着。 虽然他们二人连孩子都有了,却委实对楚南月不公平。 在她如花的年纪便过早得让她做了母亲,从而失去了诸多快乐。 尤其于此事! 她的唇又软又甜,是他品尝过最美味的食物,让他流连忘返...... 他将她压在了竹椅子上,两手撑在她两侧,声音低沉又暗哑道:“阿月别急......这次咱们慢慢来......” 语罢,他便又重新吻向了她的唇、颈......最后定格于某处。 “啊!”楚南月惊叫一声,“不要!” 他娘的,她都快羞死了。 青天白日羞是真,但别样的感觉也是真,这种奇异竟是让她的双手完全成了摆设,竟然忘了去推开他。 这货果然孺子可教,总能带给她新天地! 于此事之上,他是真的一点儿委屈都没让她受! 她被吻得五迷三道的,男人感受到她的异常,起身罩住她继续吻她的唇,没了那股奇异的感觉,她一个激灵就反应了过来:“呸呸呸......油里麻胡的,起开!” 男人可不忌讳,勾唇一笑,轻佻道:“怎么?这么嫌弃自己?看来你还是喜欢我的!” “呸!我才不喜欢......呜......”然下一刻,她就再也发不出一言来。 楚南月气死了,她怎么又这样帮男人了? 呜呜,她不想玩了! 男人自是知晓她太小,所以待情调高高的后,他便主动饶了她。 楚南月气恼道:“呜呜......你咋越来越像红楼的小倌儿了?整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甚?跟以往那般直接单刀入会不好吗?” “是迫不及待了吗?” 楚南月:“!!!” “下次想要便直接告诉我,我还能不给咋滴?” 楚南月:“!!!” “哦,我知道了,你们女子一般都脸皮薄,那下次你若想了就改拧我的后腰给我提示......” 楚南月:“!!!” 请问,她现在收回自己的魔爪,还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吗? 男人见此大喜,他的阿月果然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勾唇一笑:“阿月......包你满意!” 语罢,他便迫不及待满足了她。 因着方才的情调,因此两人此刻可谓是无比协调......就好比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当时因为他的愤怒,从而使得她很不美好。 而此次,可谓是他们经历生离死别分别多半年后的第一次,而且,还是他的阿月主动索取的,他当然要给她一次全新不一样的风景。 楚南月也是懵了,分明乃这货兽性大发,这怎么屎盆子就落她头上来了? 还有啊,她是怎么毫无底线就和他当着孩子的面在此白日宣淫的? 但很快,她便再次无原则迷失在他倾心为她打造的温柔乡里......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沉迷此事不脱身。 院子里的三个人本来也慢慢进入了状态,但闻着屋内传来竹椅摩擦地面的声音,便再次不淡定了。 这是进贼了还是进耗子了? 不能啊,这里可是将军府啊。 他们还都是小纯情,只听过床震声,还没听过竹震声。 所以一个个轱辘着小眼睛绞尽脑汁想着。 冷九:“江炎,你去问问王爷、王妃需要喝水不?别真再闹贼了。” 江炎觉得不像,但他也不确定:“丝竹,你去看看小世子和小郡主尿了没?” 丝竹更纯情,而且她也没这俩货心眼多,真得就起身去敲了门:“王爷、王妃,需要属下帮忙吗?” 沉浸在情事中无法自拔的两人一听,同时黑了脸:“!!!” 他俩玩得正尽兴,她帮忙算怎么回事? 3p啊?! 想屁吃! 萧寒野冷喝一声:“滚出去!” 楚南月:“丝竹......我们不需要你帮忙......呃......我和王爷正陪孩子们玩海盗船游戏呢......呜......” 萧寒野适时地猛晃了她一把,楚南月没忍住发出惊呼声,吓得她赶紧捂住了嘴巴。 她嗔了他一眼,配上她那满是红晕的小脸,不知道是有多迷人,即便看不见,仅凭掌下的热度,萧寒野都能想象到,他不由更是猛烈推她。 若不是此时传来两个孩子的配合“咯咯”笑声,楚南月真是没脸再玩儿下去了。 “咱们的孩子果然乃人精!” 男人满意一笑,随即继续连绵不绝。 丝竹得到了肯定答复,便恭敬俯身离去。 她心思单纯,以为真的只是自己的冒失打扰到她家王爷的兴致,从而惹怒他,但那两货此刻却是瞬间醍醐灌顶了。 嘿嘿,原来他们王爷和王妃是在运动啊! 但他们不说,不能带坏了身边的两个女孩儿! 小桃此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然,她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就算是想闻也闻不到,她眯着眸子道:“咋滴,才刚学会,就开始偷懒了?” 冷九和江炎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便故意大声道:“哪能啊,干哪!” 这时,一道甜美少女的声音传来:“燕王呢?” 小桃起身行个礼,便不走心道:“和王妃搁屋里看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呢。” 原本她是不待见慕容秋的,可谁让如今寄人篱下呢,所以,该有的礼数得全。 该说不说,慕容老将军可真是个好人。 虽说同住将军府,但单拨给他们一个后院,加之有后门随意出入,若是没有慕容秋的时不时造访,那基本和一个独立的院落无异。 慕容秋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迈步道:“那我进去拜见燕王。” 小桃继续搓药丸:“您进去呗!” 有她家王妃在,怕个毛哦。 第401章 就问你尴尬不尴尬? 晕晕乎乎的楚南月猛地惊醒:“来人了......快起开!” 男人这个时候,哪能起得开? 他直接将人抱着站了起来,楚南月被惊得险些尖叫出来,慌乱中被动环抱住男人脖子,恼羞成怒道:“快放我下来!” 虽然知道男人力气很大,绝对不会摔了她,但...... 屋外是呼之欲进的慕容秋,床上是配合他们行动而“咯咯笑”的孩子,下面是不消停的小寒寒,娘的,她真是要原地爆炸了。 特么的,更让她难堪的是,她竟还隐隐带着几分刺激。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她真正体验了一把何为浴火焚烧? 感受到楚南月的隐忍,抱着她的萧寒野顿时心里一软,薄唇附在她耳畔,柔声道:“阿月,放松,她进不来的!” 听听这声音是有多么温柔啊,但咱稍微言行匹配一丢丢好吧? 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狼? 这货妥妥的! 楚南月此时也已破罐子破摔了,她箍紧他的脖颈,头深深埋进去......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但她想得美! 门外的两个金牌侍卫可不是吃素的,二人见小桃居然盛情邀请,赶紧起身道:“慕容小姐,我家王爷和王妃现在不方便见客,待他们方便后,我等会替您禀报王爷的!” 语罢,二人便抱剑一左一右守在了房门口。 大有一副“若要从此处过,就从他们身上踏过去”之势。 不仅看懵了慕容秋,就是连小桃都不禁嘴角抽动。 她也是实在不懂这俩二哈怎么突然就如临大敌一般严防以待? 但她无心琢磨,还是小药丸更吸引她,因怀揣着对银子的敬畏,她一边快速搓药丸,一边沉浸其中,由衷道:“一百!一百!一百......” 赚发了,搓一个便赚一百文。 家人们,这样的快乐,谁懂啊? 丝竹见此也默默加入,虽然她搓得慢,但好歹伴随着小桃动听的一百声中,也偶尔能听见她的一声来。 慕容秋见他们一院子人都奇奇怪怪的,不禁眉头微锁。 她今日特地打扮美美哒前来拜见燕王,这怎么还不让见呢? 也不知道他和燕王妃白日下紧闭房门干啥呢? 还时不时传来频繁的摩擦声音。 虽然她心仪燕王已久,但到底乃不经人事的姑娘,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 况且孩子还在里面,能发生啥啊? “燕王和燕王妃还有多久才可以完事?我找他们真的有重要事的!” 冷九回道:“这个不好说,最快也得到午膳时辰了。” 本来,以他家王爷的战斗力,来个三五日也未可知,但如今小世子和小郡主在里面,所以,到了喂奶时间,没结束也必须得结束。 江炎则是开口问道:“不知慕容小姐有何要事?” 可别真耽误了大事。 慕容秋才不会告诉二人,但见两个门神杵这儿,她也不好直接闯进去,所以,索性便转身坐了下来:“那我还是等会儿吧,我来帮你们一起搓药丸。” 距离午膳尚有两个时辰,她等得起...... 本来依着萧寒野的战斗力,最低也是要闹到午膳的。 但因外面有人,楚南月也不好过分闹腾,一个时辰后,她便主动关闸道:“今日就此作罢,还有啊,咱必须得换房子!” 虽然她已尽兴,但搁谁不想多温存一会儿似的! 男人很是不满,却也无计可施,非但如此,还得腆着脸恭维道:“换换换!不是已经在找了吗?” 他还在抱着她,他生产后的阿月手感更是好了呢。 “阿月?” 楚南月懒洋洋:“嗯?” “我还想......” “g un”楚南月没好气拍了一下他再次不安分的手,随即便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起起起!” 刚才深陷浪潮她身不由己,但现在已清醒,怎还可再胡闹啊? “哦!”见此,男人失望应了一声,随即,便对外轻咳一声。 冷九和江炎二人很有经验地从门缝递进一盆水。 尤其冷九还给自家白日宣淫的王爷和王妃找补道:“王爷,您慢慢为小世子和小郡主清洗!” 正在被清洗的楚南月嘴角抽动:“就问你尴尬不尴尬?” 萧寒野轻笑一声:“这有什么?他们二人乃我的亲侍,做这些本就理所当然,也就我洁身自好,阿月不知道,很多权贵的污秽之事都由下人干呢。” 楚南月嘴角再次抽动:“比如擦屁屁?” 小时候她好像搁电视上看过这一幕。 呕! 萧寒野虽然看不见,但他对手下的地方那是相当熟悉,所以,很快,便娴熟地擦洗完,并且贴心地为她穿上衣裳,待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捯饬自己。 “阿月一语中的,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楚南月撇嘴表示不赞成,却也没再开口说话,她接受不了这里的一些观念,亦如萧寒野接受不了她们那里的观念是一个道理。 所以大可不必本着一副上帝之姿来标榜自己的高尚,非得面红耳赤争出个子丑寅卯来,又不是原则性问题,莫得必要! 很快,二人便穿戴整齐出了门,虽然楚南月双腿有些颤抖,但好在有襦裙覆身,倒也无伤大雅。 百无聊赖的慕容秋听见开门声,抬眸望见光晕下那抹高大的身影,两眼直冒光,她不由自主抬腿朝他走过去。 楚南月嘴角抽动:“不知慕容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秋回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莞尔行礼道:“燕王,臣女父亲邀您前殿一叙。” 因着后院女眷的缘故,慕容凛除却初日现身过一次后,便再未踏足过,讲足了礼数。 “嗯!”萧寒野淡淡应道,随即便温和对楚南月道,“阿月,我看看去,不用等我用午膳了。” 他这一去,又少不了要同慕容凛磋磨一下午。 楚南月笑道:“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外出,咱们晚上见!” 倘若萧寒野知晓,此番,楚南月会出事,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她寸步的! 第402章 你又何故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楚南月和慕容秋带着第三批药丸给府衙送过去的时候,纪清风正在看卷宗,听说楚南月来了,他便直接放下书,走了出来。 “下官拜见燕王妃!”望着脸色异常粉嫩的楚南月,纪清风着实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行礼道。 楚南月轻笑一声,便直接奉上吐真丸:“纪大人,没打扰您吧?我与慕容小姐买衣裳恰经过咱府衙,所以就提前把做好的药丸带来了。” “燕王妃客气了,怎会打扰?”纪清风赶紧回道,随即他望向慕容秋,淡淡道,“慕容小姐也来了?” 闻此,慕容秋莞尔行礼。 纪清风礼貌一笑,便转而接过楚南月手中的药丸,交给下人:“妥善保管!” 随后,他话题一转,对楚南月道:“燕王妃,下官找到一处空置的宅院,位置幽静、环境优雅,很适合居住,您若有时间,下官带您看看去?” 楚南月婉拒道:“多谢纪大人的好意,自从踏入燕州后,我们便一直麻烦您,实在不好再劳烦您,我已经让肖东家帮忙找房子了,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合适的了。” 慕容秋脱口而出道:“燕王妃在我们将军府住的不习惯?还是说我们将军府有怠慢之处?为何非要搬出去?” 恰一脚迈进来的沈蒹儿也不悦道:“清风哥哥,你都看见了,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所以,你又何故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她身边的沈梦儿也笑道:“对哦,纪大人也不要忘记自己乃何人未婚夫,怎么三番五次胳膊肘往外拐呢?” 她含笑的眸子满是阴鸷,想起上次被楚南月当众杖责,她就恨不得撕烂她! 纪清风苦笑,得,四个人都有意见! 他无奈道:“既然燕王妃已有安排,那下官就不强求了,但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楚南月感激地点点头,刚要道谢,哪知被一道粉影抢了先:“清风哥哥,他们乃罪臣,你为何要对他们这般客气啊?还有啊,你到底看到我没有?听到我说话没有?” 沈蒹儿飞奔过来,双手环抱住纪清风的胳膊,一脸的不满。 她的清风哥哥眼睛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这个燕王妃啊? 莫非,他还真如沈梦儿所言,瞧上了这个残花败柳? 纵使有几分姿色,但那也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啊。 有什么好看的? 有她好看吗? 有她嫩吗? 纪清风微锁眉头,拂去她的胳膊,冷声道:“蒹儿,皇室之人容不得你议论!”随即,他无奈对楚南月道,“蒹儿乃无心之言,让燕王妃见笑了。” 沈蒹儿更是不悦:“清风哥哥,我怎么无心了?我说得就是事实嘛,他们本来就是罪臣啊,他们不但忤逆陛下,更是屡次与伯父和堂姐作对,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依我看,你最好将他们严加看管起来,以免在咱们燕州为非作歹!” 她非常不满纪清风拂开她的胳膊,他怎么能这般对她? 她挑衅瞪了楚南月一眼,便再次紧紧环绕住她清风哥哥的胳膊,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 沈梦儿则是不着痕迹瞥了她身后的慕容秋几眼,随即,嘴角划过一抹阴笑。 纪清风此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从前他怎么没看出沈蒹儿竟是如此蛮横无理、口无遮拦呢? 他虽知她性格骄纵,但更多的却是纯真和可爱,如今怎么突然就像变个人一般? 他再次拂去她的手,沉声道:“蒹儿,你乃大家闺秀,该知何为分寸?日后这般刻薄之话再提,我便让你伯父和父亲好生教导你一番!” 一听这个,沈蒹儿更是急了,她愤怒地拉住他的胳膊激动道:“清风哥哥,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你居然不站我这头......呜呜......都是楚南月这个贱人!” 一定是楚南月,从前,她的清风哥哥可不这样的。 就是遇到这个贱人后,他才会这样的。 她要挠花她那张桃花脸去。 尼玛,知道自己那个瞎眼王爷指望不上了,如今就改来勾引她的清风哥哥。 瞧瞧她今日这张小脸,可真是粉嫩呢,这哪里像生过孩子的妇人啊? 纪清风大力拂去她的手,厉声道:“够了,再敢胡言乱语,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随后,他再次一脸难堪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抿了抿唇,抢先道:“药已送到,既然纪大人有家事处理,那我便不再打扰了,告辞!” 但转身经过沈蒹儿身旁时,她又再次开了口:“沈姑娘,纪大人乃难得的人中翘楚,莫让猜疑和蛊火磋磨掉你们二人的感情!” 语罢,她别有深意望了沈梦儿一眼,便朝大门走去。 沈蒹儿被纪清风多番拂去手后,脸色变得惨白,双眸怒瞪,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无法接受纪清风对她如此冷漠的对待,更无法接受楚南月的云淡风轻。 “贱人,你给我站住,你是个什么东西?”她尖叫一声,就冲动地朝楚南月扑去,被纪清风眼尖手快一把拉住,他望向癫狂的沈蒹儿,眸中一片不解和失望,“蒹儿,你......” 语罢,长叹一口气,冷声道:“来人,送沈姑娘离去!” 随后,他冷笑一声,便也转身朝屋内走去。 “清风哥哥......”沈蒹儿一会儿看纪清风,一会儿看楚南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竟委屈地哭了起来,“堂姐,清风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 沈梦儿冷笑一声,随即便轻轻拉住她的胳膊,柔声道:“蒹儿,何必如此动怒?既然纪大人在气头上,那咱们便先离去,改日再来吧!” 语罢,她便一反常态拉着沈蒹儿离去。 沈蒹儿原本不想离去,她要找纪清风说清楚去,但沈梦儿对她使个眼色,她便也就跟着离去了。 这边,出了府衙,楚南月便和慕容秋一同前去了布庄。 慕容秋道:“燕王妃,我爹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为小世子和小郡主选些布料做衣裳,待会您可千万要可着劲挑选。” 她原本是想陪同燕王的,可她爹嫌她碍事,非让她陪同燕王妃一起挑选布料来! 楚南月胜之不恭,便也只能带她来走个过场:“老将军真是太客气了,但小孩子长得快,穿不了这么多的,咱选几尺即可。” 语罢,二人便通过甬道朝燕州最大的布庄走去。 突然,楚南月后颈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她便不省人事了...... 第403章 今夜妈妈我就让你接客 燕州新凤院内。 楚南月是被人给大巴掌呼醒的:“尼玛,就这满身的暧昧之色,还他娘的告诉老娘是个雏儿?雏儿他娘个粑粑,还真当阮妈我开这‘新凤院’是逗乐的?” 看着这满布淤痕的白嫩胳膊,阮妈如吃了一嘴粑粑般难受。 这小脸和身材确实乃上等,可这残败的身子,又能卖几个银子? 枉她买她花了五十两银子! 身旁给楚南月擦洗的婢女赶紧小声劝解道:“妈妈,这姑娘虽然不是雏儿,但就凭这副容颜和身姿,只要她天天接客,咱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 听此,阮妈才心情稍有好转,但她还是极为可惜赏了楚南月一个大嘴巴子:“不知自爱的狗东西,年纪轻轻的怎滴就耐不住寂寞轻易委身于他人?” 依据楚南月这个姿色,若经她一番调教的话,原本是当得花魁的,首夜定能卖出个天价,翻几番,可惜啊。 罢了,就当她们新凤院一等姑娘接客吧。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让龟奴好好调教一番的。 有情趣又有技巧的姑娘才能赚的更多。 楚南月幽幽转醒,透过袅袅的熏烟,她望见了一个脸上抹着一层厚厚脂粉的极为庸俗老女人,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微锁眉头:“方才你打我的?” 语罢,她环视一圈,目光幽冷,便想直接卸了她的胳膊。 哪知就尴尬了,四肢完全脱力了,原本该一举卸掉老女人的手竟只是轻飘飘搭在了她肩胛处。 她暗道一声,不好,中招了。 她这是中了软骨散,特么的她手头上还啥都没有。 阮妈见此讥讽嘲笑道:“就是老娘我打的,怎滴,莫非还想打还回来不成?” 她见过的女人太多了,方才楚南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可逃不过她的法眼,但她嗤笑一声:“没成想还是个烈女子,但那又能如何?凡是进了我这新凤院的女人就没有不被治服的!” 随后,她拍了拍楚南月那白腻的小脸,继续道:“妈妈我提醒你一句,好好听妈妈的话,妈妈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躺着舒舒服服就把银子挣了,可若不听话,妈妈我可有的是法子治你!” 楚南月才知晓,原来她这是被人给卖到了红楼。 她细细回想晕倒之前的情节,她记得她正与慕容秋经过甬道时,突然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当时慕容秋是走在她前面的,所以,她缓缓开口道:“妈妈,就我一人被送了进来?” 提到这个,阮妈就来气:“好意思问,隔壁人家黄花大闺女才二十两,买你这个残花败柳却花费老娘整整五十两,真踏马晦气!” 莫非慕容秋也一同被关了进来? 楚南月回道:“我乃燕王妃,还有隔壁那个乃将军之女,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们,否则,被燕王和老将军知晓后,非得踏平你这里!” 阮妈笑了:“你当阮妈我是被吓唬长大的?进了我这新凤院就不问前尘往事,既然你不知自爱,今夜妈妈我就让你接客,来人,进来两个龟奴好好调教一番。” 语罢,她捏着楚南月粉嫩的小脸,笑得阴森:“龟奴的脾气可是都很爆,你要好好配合,以免受皮肉之苦!” 望着破门而入的两个身形极为粗犷的龟奴,尤其,他们是丝毫不知内敛就掏出了家伙什,楚南月感觉到一阵恶寒,她大声唤道:“阮妈留步!” 阮妈看都不看她,就直接摆手道:“求饶没用!” 楚南月道:“接客才能挣几个银子,我可以给妈妈挣更多的银子,今夜便可立竿见效!” 阮妈这才顿足回眸望她,笑得别有深意道:“被龟奴调教好,我才会考虑!” 只有甘心被龟奴调教的女子,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语罢,她便再次头也不回出了门。 望着阮妈的背影和龟奴肮脏的迫不及待,楚南月心生绝望...... 而此时正在将军府与慕容凛切磋武艺的萧寒野,听到慕容秋的话后,直接厉声道:“不见了?什么叫燕王妃不见了?” 慕容秋捂着沾满血迹的后脑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即,她抓住萧寒野的胳膊,一脸担忧地将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 因着担心,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 慕容凛见此,赶紧招呼下人:“来人,带小姐下去治伤!”随即,他俯身安抚燕王道:“燕王,您别担心,末将现在就带着府卫去找燕王妃!” 语罢,便霍霍离去。 萧寒野也大喊一声:“冷九,快带本王去找阿月!” 他试图摸索着往前走。 然而,因着恐慌和心急,刚走两步,就撞在了兵器架上。 “王爷!”冷九及时飞来扶住他,心疼道,“您这样子怎么能去找王妃?属下和江炎去找,您放心,就算是把整个燕州给翻个遍,属下也一定会将王妃给您带回来!” 语罢,他交代丝竹一声:“丝竹,你来照看王爷!” 萧寒野拂去搀扶他的丝竹,怒声呵斥道:“本王有什么好照看的?去找王妃,都去找王妃!” 他怎么就瞎了? 非但护不住他的阿月,连带着还成了众人的累赘? 两个孩子离不开人,他也离不开人。 生生缩减了侍卫。 因着过分的担心,他的眼睛再次疼得厉害。 其实他的眼睛一直都未长好,是楚南月一直都在给他悉心涂药才没那么疼的,但此刻竟再次如那日挖眼般疼痛。 甚至更痛。 他恼羞成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声音中压抑着无限的痛苦:“阿月......” 你千万不要出事! 他们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在一起,为何老天就从不善待他们? 眼前的黑暗更是加剧了他内心的无助和恐慌。 眼睛痛得他一向挺拔的身姿在这一刻终于塌下来,他佝偻着身子,俊脸满是痛苦之色。 望着如此颓废的燕王,慕容秋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突然,她惊叫一声:“燕王,您的眼睛流血了......” “纪清风,找纪清风......”说完这句话,萧寒野就倒了下去。 眼睛的反复感染使得他浑身滚烫,他再次发起高烧来...... 第404章 女子容貌为大,自戕乃重罪 楚南月被两名龟奴按住四肢,她几乎都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她攥紧双拳,使劲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舌尖的刺痛终于让她找回一丝气力,她猛地出腿朝其中一名龟奴下体踹去,她踹的很是用力,那名龟奴痛得大叫出声。 “都被下了软骨散,力道还这么大,真他娘的是个辣妞儿!”龟奴捂着家伙什,一脸的愤怒,伸腿就要反踢回来。 “我乃燕王妃,现下燕王定在全城寻我,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放了我!”楚南月一边躲着他的大力如来神脚,一边厉声道。 见龟奴收回脚,她暗吁一口气,继续循循善诱:“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不但会既往不咎,还会额外给你们一笔银子,保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哪知两名龟奴却是坏笑一声,随即便摩挲着手掌继续朝她扑来:“哟,还真当自己乃燕王妃啊,如此说来,我们更是要玩玩堂堂昔日战神王爷的女人了,不知那该是何等的销魂?” 且不论进了新凤院,不问前尘往事,就算她真的是燕王妃又如何?如今失了清白,燕王也会因顾及面子而弃了她,但凡进了他们新凤院的女子,就没有一个能逃脱被万人骑的命运! 除非死人! 楚南月见此,更是心生绝望,她身子越发的脱力,望着两名呼之欲进的龟奴,她眸中闪过一抹决绝,随即空气中便泛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连带着那两名欲行好事的龟奴都不由呆愣住。 楚南月忍着剧痛,咬牙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去告诉软妈,是想要一个一无是处之人还是一棵摇钱树?” 两名龟奴自是见过不少烈性女子,但如此破釜沉舟,毫不给自己留退路的烈女子却还是第一个。 一时之间,他们也慌了神,只能叫来了阮妈。 阮妈望见她的那刻也饶是震惊了片刻,她瞪大凤眸,指着她的鼻子,恼羞成怒道:“你......你还真是个烈女子,老娘我见过烈性的,就没见过你这般的,女子容貌为大,自戕乃重罪,你他娘的还是个娘儿们不是,竟亲手毁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 她的声音尖利又惊诧。 她开新凤院这么多年,见过自杀的、绝食的,却唯独没见到过自毁容貌的。 望着那道深深从她左眼角穿越鼻梁直至延伸到她右嘴角的一道长疤,她满眸诧异和愤怒,鲜血从伤口处渗出,缓缓滑落,染红了她原本清丽脱俗的容颜,也染红了她的双眸,狰狞恐怖无比。 “来人,给老娘我打,狠狠的打,这个不知轻重的死贱人!” 阮妈真是被气着了,她的摇钱树啊! 从一等姑娘沦落为末等婢子,还能给她摇毛银子?她怒吼道。 楚南月却是笑了:“打死我于妈妈而言也不过稍解气,但只要给我一晚上,我就能让你赚的金钵满盆,何不试试?” 她的脸狰狞,但不知为何此时整个人反而竟给人一种神采奕奕之光,这种自信绝非能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一时竟还真的就让阮妈有所动摇。 就在这时,进来一名浓妆艳抹的风尘气息极重女子抱怨道:“妈妈啊,我可没法活了,呜呜......我这越来越松......老顾客一日比一日少,往后我可咋活啊......妈妈,我不管,您说要养我一辈子的......” 听到这个,阮妈就烦,做她们这一行的,可不就越来越松吗? 尤其是遇到些许变态的顾客,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好,什么都一股脑的装......姑娘们既不敢得罪也为赚银子,实在也是迫于无奈啊,这通病就是越来越...... “日夜苦练妈妈教你的锁阴术,还有过程中自己使劲收着!”她恼羞成怒道。 还能怎么办? 风尘女子瞠目结舌:“每日都练,也得管用啊,还有妈妈......那也得收得住啊......” 阮妈对此也无计可施,搁谁不松似的,她也是从姑娘一步步打拼过来的,她深表同情,但不多,这个社会就这般现实,有利用价值时人人捧着你,待一无是处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想到此,她再次恼羞成怒望向楚南月:“看见了吧?在我这里就没有能白吃饭的,你就自己作死吧!” 风尘女子也望向她,却是大呼一声:“啊?好恐怖,好丑!” 嫌弃地她赶紧以丝巾捂住了嘴。 楚南月却是不以为意道:“我丑但我有本事,不行那腌臜之事也能给妈妈赚银子!” 阮妈撇嘴:“你就作吧,作不死自己,妈妈我就让龟奴活活弄死你!”完后,望了两名完全失了兴致的龟奴一眼,又扎心道,“瞧吧,就你如今这副鬼样子,连龟奴都不待见!” 越被人嫌弃越安全,楚南月一边撕扯下自己衣服一角包扎伤口,一边淡淡道:“阮妈,关于姑娘们松弛一事,我可以秒解决,还有赚银子一事,我也能秒解决!” 阮妈被气笑了,冷嘲热讽道:“今晚若是给妈妈我赚不了一百两银子,我就扒了你的皮!” 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楚南月这个贱人没了美貌,对于女人来说乃灭顶之灾,别说再无顾客垂青,就算是家族都不能容忍的。 从此以后,也只有她这新凤院能容! 试试反正没亏吃! 见阮妈松口,楚南月继续道:“在此之前,我需要去看一眼随我一同被抓进来的那个女孩儿。” 那种上位者的吩咐语气,让阮妈下意识就要开口答应,等反应过来,一张老脸有些扭曲道:“你说想见就见啊?你还真当自己乃燕王妃啊?” 这会儿,楚南月脸上的疼劲儿已经过去了,她笑道:“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哦,新凤院所有姑娘们都紧紧的哦!” 阮妈嘴角抽搐:“带她去见!”随后,又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是真有点儿真才实能,否则老娘定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第405章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砰!”的一声,楚南月被重重推了进去。 望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她眯了眯凤眸,根本不是慕容秋! 眼前的女孩儿跟小桃差不多大的年纪,破旧的衣裳上满是补丁,一张小脸瘦的就只剩眼睛了,此刻也正有气无力地望着她:“姑娘......您的脸?” 楚南月惊讶道:“你认识我?” 女孩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又立刻摇头道:“算不得认识,我只是看见您被他们打晕了!” 楚南月快步走上前:“谁?” 女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蒙着脸,我刚想提醒您一句,然后,我也就不省人事了。” 随即,她便虚弱地咳嗽起来。 楚南月费力抬手想要探她的脉,却是看见了她胳膊上被人鞭打的痕迹,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这个女孩儿和她不一样,尚是个雏儿,所以老鸨不会叫龟奴用调教她的方式来调教她,只能肉体摧残,迫使她心甘情愿接客。 “我......我叫百灵,原是幽州人士,那里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前不久我父母也都不幸感染瘟疫,双双故去,于是我便前来燕州投靠姑母了,可没想到刚踏足这里便被人卖到了青楼。”百灵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哭着,“早知道要被她们逼得接客,倒不如一开始就随我爹娘一起去了,到也落个清白之身,呜呜......” 楚南月拧眉问:“朝廷不是派辰王前去幽州治理瘟疫了吗?怎么还是这般严重吗?你可知道辰王的消息?” 她很是担心萧一航,如今却也是自身难保。 百灵摇头道:“我只乃一个寻常小老百姓,上面的事我也不知晓......” 楚南月“嗯”了一声,随即继续问道:“那你可有注意到当时走在我前面那个女孩儿啊?” 百灵再次摇头道:“当时我只顾害怕了,想要开口提醒您......”突然,她又道,“我好像看见她回了头,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见她确实不知晓,楚南月也不再继续问,话锋一转道:“你身上可有绣花针?” 当务之急,她得赶紧解了她身上的毒。 百灵抿了抿唇:“没有,她们怕我自杀,这屋里什么利器都没有!” 虽然听此,楚南月很是失望,却也在她情理之中。 百灵恐惧地望着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颤抖着双拳道:“您这脸是您抵死不从,才被她们刺破的吗?” “不是,这是我自己划破的。”楚南月摇摇头,然后长吐一口气,“百灵,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如今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我只能劝你一句,坚持到最后一刻,若是我家人来救我的话,你若初心不改,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闻此,百灵立刻跪地磕头道:“多谢贵人出手相救,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要留在这里。” 虽然她乃穷苦百姓出身,却也懂得人不应自甘堕落的道理。 突然她又咬牙道:“是只要划破自己的脸......她们便会放过咱吗?” 眼前女子虽然容貌尽损,但她身上的从容和眸子里的清澈却是感染了她,若是真无选择,她也愿自毁容貌! 楚南月起身,沉声道:“也可能会被她们恼羞成怒打死!” 百灵却是突然目光坚定道:“我愿搏一个生的机会,就算真被她们打死我也认了。” 反正,她绝不会行那苟且勾当。 语罢,她便拔下自己墨发上的唯一一根木钗决绝地朝自己脸上划去,楚南月嘴角抽动,心想这还真是一个比她还烈的女子。 百灵是真烈,而她却是假烈。 但也来不及多想,赶紧一把拦下她,别有深意道:“既然你想搏一生的机会,那我便来帮你!” 她刺和百灵自己刺的效果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就像打人板子那样,有“外轻内重”和“外重内轻”之分,那么划伤肌肤自然也是如此的,她乃医师,前世做惯了手术,自然能精准的控制好手法。 知道怎么唬人。 她面上的伤虽然看着狰狞,实则却是比当时绝望的苏汐差之千里,苏汐脸上的伤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好,而她这个只要按时涂抹她的冰肌玉肤膏,一个月便能完好如初了。 听到屋内传来一道大喊声,待阮妈带着龟奴进来看到的便是一脸鲜血淋漓的百灵。 她都要气炸了:“你这狗娘养的下贱东西,整的还挺对称,一个往左撇,一个往右撇,合起来就是一个王八羔子的“八”字,还真当一个招能在老娘这里用两次啊?” 语罢,她超凶狠道:“来人,将这两个小贱人给老娘狠狠打,打到皮开肉绽晕倒为止!” 闻此,两名龟奴立刻持鞭上前,“唰”的一鞭子就朝二人甩了过去。 “啊!” “啊!” 楚南月应景叫了一声,却是并未感觉到身体有哪里痛,睁开眸子,原来竟是百灵以身护住了她:“你们不能打她,此事和她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宁死不接客!” 楚南月感觉到一丝欣慰,百灵虽然出身贫寒,却明是非、知感恩,听着噼里啪啦的刺耳鞭打声,她赶紧举白旗道:“妈妈,你出够气了就赶紧让他们停手吧,打死我们的话,那你可就真是人财两空了,我可以将你这新凤院打造成燕州第一红楼的!” 她有心帮百灵分担几鞭的,但也不知道是这孩子太仁义了还是她身子实在乏力的很,她被她护在下面丝毫动弹不得。 阮妈哪里出够了气?她简直都要被楚南月给折磨疯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底线的人,楚南月绝对乃第一人。 她若不教训她,日后她这新凤院的人都效仿,那她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但楚南月口中的“第一红楼”还真就打动了她,所以她拧巴道:“将底下那个给老娘剥离出来干活去,上面那个小贱人吊起来打,以儆效尤!” 见到被高高吊起来鞭打的百灵,楚南月默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道:“妈妈,我身子乏力,需要人帮忙,不如就让这丫头帮我吧?若是不见成效,您再继续打!” 阮妈淡淡品着茶,一脸事不关己之貌,直到看到百灵被打到遍体鳞伤之际,她才法外施恩喊了停,随后对楚南月幽幽道:“妈妈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可千万莫要骑虎难下!” 楚南月回道:“不会的!” 见她虽然衣着狼藉,却脊背挺直,尤其是周身的气质,竟让阮妈不由呢喃了一句:“这脸还真是可惜了,这得让我少赚多少银子啊......” 然到了晚上,她就不这样想了...... 第406章 燕王向现实低了头 萧寒野躺在床上,脸色红的如晚日的彩霞般妖冶,他双眼紧闭着,眼角却不断地渗出鲜红的血水,那情景令慕容秋满眸担心,担心到她都有些后悔了。 “快给他抹药止血啊!快!快!” “还要他烧得这么高,快用药啊!” 两三名大夫围着床榻,他们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焦虑,止血药和退烧药都用了,可根本就无济于事,他们只能一遍遍擦拭着那如不要钱似的血水。 许大夫也在其中,他焦急道:“燕王妃呢,快唤燕王妃来!” 燕王妃的医术他是信服的,此棘手情况怕是只有她才能处理。 慕容秋心虚地眨了眨眼睛:“燕王妃现在不方便见客,你们先止血和退烧,若是燕王在咱这燕州出事,咱们都难逃其咎!” 今日通过甬道时,她确实回眸望见了三五个黑衣人敲晕了楚南月,她原本想第一时刻出手相救的。 她自幼也是把着刀剑长大的,三五个毛贼自是不在话下。 可当她听见毛贼的话后,她就鬼使神差让了路。 他们说:“少管闲事,等燕王妃声名狼藉后,燕王就是你的了!” 还让她趁此机会拿下燕王,让燕王妃在这燕州再无立足之地。 可此时望着即便昏迷可口中依旧不停呢喃着“阿月”的燕王,她却是有些后悔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燕王的眼疾会突犯。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他的眼睛都已经瞎了快两个月,怎么就还没长好呢。 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由楚南月照料的,她到底是怎么照料的?身为女子天天招摇过市,在外面蹦跶的极欢,她怎么就不能把这份心思放在自家男人身上啊。 燕王可满心满眼都只有她啊。 想到此,方才那一涌而现的愧疚之感顿消无余,只有她才配得上燕王,只有她才满心满眼只有燕王。 燕王这般天神人物,站在他身边的就该是她这种以他为天的女子! 如此想着,她坐在床榻,轻轻握住他的手:“燕王,您一定要挺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大夫忙碌了许久,才终于止住他眼睛的血水,但烧却依旧没退,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拿湿布擦洗他的身体,企图通过物理降温来帮助他度过此难关。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时辰,才听到大夫气喘吁吁的声音:“谢天谢地,燕王爷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语罢,三人便长吁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毫无形象瘫坐在地。 许大夫却是不容乐观:“咱们不要高兴的太早,只是暂时的退烧,还是得赶紧熬药随时准备着。” “阿月......”这时,燕王再次呢喃出声。 慕容秋下意识应了一声:“在,我在呢,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语罢,她便让大夫都先出去了:“你们都下去准备,这里由我守着即可!” 许大夫觉得不妥,他不知晓本该守在此处的燕王妃为何不见人,但见燕王死死拉着慕容秋的手不放手,一脸怕她离去的表情,他在心里深深鄙夷了他一番。 看来堂堂的战神王爷终于被生活打击的而向现实低了头。 谁娶了慕容小姐,那都是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啊。 更何况燕王还是个瞎子,人家慕容小姐如此深情不负,这种双向奔赴,又如何擦不出火花来? 只是,他心里替燕王妃委屈。 燕王妃一直都在那么努力的生活,可终究抵不过命运。 不过,也是他在此庸人自扰了,相信以燕王妃那般活力奔放的生命力,无论置身于哪,都会过得好好的! 他长叹一口气,便随着其他大夫缓缓走了出去。 慕容秋不知他所想,此时,她满心满眼都是燕王,甚至连后脑勺的疼痛都感觉不到,望着眼前仍旧一脸红晕的燕王,她抿了抿唇,便轻轻褪去了鞋袜...... 而此时,后台的楚南月通过台子的缝隙望着如盛开的菊花一般笑得满脸褶子的阮妈,不由勾了勾唇,通过先前烟雨楼的经验,对此,她早已游刃有余。 百灵却是满眸艳羡,一边抽抽着身子本能的疼痛,一边由衷彩虹屁道:“姑娘,您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下阮妈肯定不会再为难咱了。” 突然,她铿锵一声跪地道:“姑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楚南月没注意到她称呼上的改变,而是在幻想着数银子,她决定了谁劝说她都无用,红楼的生意她还是得做! 赚银子不分三六九等! “起来说话!” 百灵非但没起,反而重重磕了一头,才一脸正色道:“奴婢想服侍姑娘身边,不知姑娘可否嫌弃奴婢的粗鄙?” 楚南月:“!!!” 她这是救人不成,还得外包食宿? 这丫头可真是个大聪明! “百灵,你现在好歹是百姓出身,可若跟了我,便成了奴仆,不会后悔?” 百灵坚定道:“奴婢不在乎身份,奴婢早已无家可归,与其冒着风险寻找从未谋过面的姑母搏一个未知,倒不如跟了姑娘,姑娘您心善、睿智、大义、能干,此番若是无姑娘的话,奴婢早就死了,能跟在您身边做奴婢,是奴婢的福气,还请姑娘千万收下我,奴婢虽然乃乡村粗鄙丫头,但奴婢会的可多了,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照看孩童,断不会叫姑娘白养奴婢!” 爹娘死了之后,她便明白,一个姑娘家若是无家族的庇佑,根本活不下去。 楚南月为她出谋划策,救她免于被万人骑,并且还于阮妈鞭笞下救她一命,这样的人值得她回报和效忠。 她满心满眼敬佩楚南月,其实,楚南月对她的印象也挺好。 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却不忘初心,且心智坚定,又懂得知恩图报,尤其还会照看孩童,这不就是双向奔赴吗? 于是,她点头严肃道:“我这个人大多数情况下都很随和,但若奴仆敢背叛我的话,我可是不会用阮妈那些过家家手段,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可要想清楚!” 既然打算用她,有些话自是要说清楚的,免得到时候后悔。 她突然的厉声吓得百灵本能身子一颤,但还是坚定点了头。 见此,楚南月才笑吟吟扶她起来,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了前台东张西望,明显女扮男装的两个人...... 她明眸一转,计上心来...... 第407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明月姐,待惢凤丸搓出来后,我送你十颗啊!”楚南月奔向屋内找到正在往里不雅灌药水的明月道。 明月就是方才嚷嚷着找阮妈喊松的姑娘。 药丸也不是一时片刻便能搓出来的,楚南月只能先叫人熬了一锅药水救急。 急是救得了,但这滋味可想而知,无异于灌肠了。 明月憋得小脸涨红,她真想一巴掌把楚南月给拍出去,没看见她此刻正在干啥呢? 楚南月却丝毫都不觉尴尬:“老好用了,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那我就送别人去了。” 佯装她就要转身离去,却瞧见了桌案上的一碗汤药,她端起来,撩开脸上的面纱嗅了嗅,便捏着鼻子一股脑饮了下去。 明月都惊呆了:“你喝老娘我的避子汤做甚?” 楚南月嘿嘿一笑:“哎呀,不要计较这么多嘛,你是阮妈的好女儿,待会再去要一碗不得了,再者改日我也可送你十颗避子丸啊,省得你日日喝这苦药!” 当她多想喝苦似的,她不也才和她家狗男人酱酱就就完啊,本想着待晚上回家再熬上一副的,谁成想,来了就回不去了,呜呜...... 明月算是明白了:“合着你就是为我们这新凤院的姑娘有备而来的呗,我们需要什么,你就会什么!” 楚南月毫不谦虚:“你们不需要的我也会!” 语罢,她又不走了,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指点婢女道:“你这得插深一些才好灌!” 方才见识到了外面空前盛况的热情高涨,奴婢那可是心里对她无比信服的,所以,当即就按照她的要求猛地又往里送了半指,痛得明月直抽抽:“嘶,你哪头的啊?” “谁对就听谁的,没毛病!”楚南月丝毫不在意,“对,就是这样平稳的推,让药水在里面待够一炷香便就好了!” 明月了无生机:“我得受一炷香时辰的罪?” 楚南月哼哼:“送你惢凤丸你又不要?还有啊,让你今晚什么都不干,白让你挣平时数倍的银子,你干不干啊?” 明月眼眸一亮:“我哪里不要啊?若让我白挣银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奶奶,亲奶奶!” 楚南月嘴角抽动:“大可不必!” 这边,沈梦儿和沈蒹儿望着台上扭动腰肢的楚南月满眸欣喜:“果然乃下贱的东西,平素再高傲又如何,被打两次不也就露出她骨子里的下贱来了?” “谁说不是?又能舒服又能赚银子,她何乐而不为呢?” “真当她以丝巾遮面就能瞒住她沦为妓子的事实吗?明日我就会让全燕州的百姓都看清燕王妃究竟是有多么的放荡和淫贱!” 望着台上肢体有些不协调的楚南月,沈梦儿满脸得意。 白日里她就是袭着这身高贵紫色华服不可一世经过她身旁给沈蒹儿下眼药的。 还真是可笑呢,她还真天真到以为沈蒹儿会听得进去她的话。 沈蒹儿可是最纯真可爱的了,换句话说就是没脑子! 这不沈蒹儿听了她的眼药,比她还要着急就对楚南月下了手,迫不及待雇佣黑衣人,将其扔进新凤院,让她名誉扫地。 现在就奢望慕容秋给力一些,可以一举攻下燕王,届时只待明日楚南月身败名裂的那刻,即便燕王万般不舍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会要个被万人骑的燕王妃? 将军府之女、破鞋,这很好抉择的不是? 只是便宜了慕容秋那个贱人。 不过只要能毁了楚南月这个贱人,就一切都值得! 当初若是没有楚南月对她的算计,她又何至于嫁给萧良策这个窝囊废兼花心大萝卜? 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妃啊! 她却忘了,宁王的结局更惨,早已身首异处! 沈蒹儿也满面嘲讽道:“哼!就这货色还妄想抢我的清风哥哥,生过孩子不说,就是连肢体都极其不协调,毫无才能,她到底有哪一点儿可以比得上能歌善舞的我?” 殊不知二人的低声言语尽数被百灵传了回来:“姑娘,接下来咱要怎么做?” 一身奴婢打扮的楚南月轻笑一声:“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可从来都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随即,转眸望着被一肥头大耳油腻大叔嵌腰进入房间的“楚南月”,她也悄悄跟着上了二楼。 果然,紧随其后,沈梦儿和沈蒹儿二人便也风度翩翩各自怀抱着一美人跟着进了隔壁房间。 见此,百灵立刻端着茶水敲了门,直到看到二人亲口喝了茶,她才微微一笑,俯身离去。 她在这茶里加了软骨散,是明月特意找阮妈买来的,银子自是要楚南月将来十倍奉还的。 这时,楚南月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百灵,百灵立刻会意,一榔头就敲晕了沈蒹儿,将其藏在床底,然后又拿袜子塞满沈梦儿的嘴,搀扶着她小心翼翼进了隔壁房间。 而此时隔壁房间内的油腻大叔很是不满:“什么玩意啊?这么垮,让人一点儿兴致都没有!” 明月也是个暴脾气:“没兴致,当老娘多想伺候似的!老娘我告诉你,今日的老娘你爱搭不理,明日的老娘你高攀不起!” 待明晚她灌够了时间药,看哪个还敢嘲讽她? 语罢,连银子都没要就骂咧咧走了。 而百灵恰到好处搀扶着沈梦儿进来,小声道:“爷,您没生气,这是妈妈让奴婢给您换来的新姑娘,可香可美了!” 油腻男本来还想抓明月回来折辱她一番的,但一望见怀中被剥的比鸡蛋壳还干净的沈梦儿后,瞬间便消了气,非但如此,他眼眸还泛着从未有过的星光,他哪里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啊? 当即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冲了进去,却是尴尬了...... 其实也不怪他,他本就不济,加之眼前的美妞又实在是太美太香太嫩了。 他哪里招架得住? 沈梦儿虽说为人阴险泼辣,却是生得极美的,换句话说,王权富贵本就选择性多,造就了先天基因好,加之后天高昂银子的培养,又有哪个不是极品呢? 隔壁房间数银子的明月简直要美坏了。 屋里那是什么神仙姐姐,咋那么招男人稀罕呢? 根据银钱算着,少说也得有十来个了吧? “啊!啊!你们放肆......我可乃堂堂......大皇子妃,滚开......”沈梦儿歇斯底里喊道。 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红楼哪里会管你这些? 闻着屋内有气无力的声音,楚南月眯了眯眸子,刚想转身离去,却被人一大力拉住了胳膊:“燕......楚姑娘......是您吗?” 第408章 眼瞎并不是他的借口 楚南月回眸,发现竟是纪清风,她眼眸瞬间一亮:“纪大人!” 闻着这熟悉的声音,纪清风才长吁一口气,紧悬的那颗心终于落下:“您没事吧?”随即,又一声冷冽道,“您可有受伤?” 见楚南月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面纱,纪清风当即勃然大怒,凌厉扫了一眼下面老脸笑成花的老鸨,咬牙道:“来人,带上来!” 有人替自己出气当然是极好的,楚南月也没拦着,看着被衙役“啪啪啪”打脸的阮妈,”她心情愉悦,她身后的百灵也觉得很爽。 “你们好大的胆子,强抢民女竟然抢到了本官这里,此乃本官的至交好友,给本官狠狠打!” 纪清风顾及楚南月的名声,并未道出她的身份来。 阮妈被打得两眼冒金花,扯着杀猪声喊道:“大人冤枉啊,并非我们强抢民女,我们手续可是齐全的,您该去抓人牙子啊!” 楚南月知晓,在古代红楼是合法的,而且阮妈所言也不假,此番沈梦儿和沈蒹儿才是罪魁祸首,所以,她看了阮妈一眼,开口问道百灵:“百灵,可出气?” 她反正出气了,而且,日后,她还要同阮妈做生意呢。 百灵受宠若惊,立即跪地道:“姑娘出气,奴婢就出气!” 楚南月这才开口劝解道:“好了,纪大人让他们住手吧。” 纪清风虽然不悦,却也不好驳了楚南月的面子,所以便冷着脸抬手道:“还不快谢过楚姑娘大恩!”随即,他又冷声道,“本官要知道是何人把楚姑娘卖到此处的?” 阮妈惊诧道:“纪大人,这老奴可不知晓,您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只要手续合法,不问出处的!”但见纪清风脸色实在阴沉的厉害,她又不得不吞咽一口唾沫,讨好道,“但老奴一定会全力配合您调查的!” 完后,还做了一个极其令人作呕的动作,顶着一脸鼻青脸肿,她朝纪清风抛个媚眼。 恶心的纪清风一步都不想再呆在此处,他对楚南月道:“楚姑娘,我送您回去!” 楚南月还不想回去,而且已经见到银两和前景的阮妈也不想放她离去:“......楚姑娘,日后咱这买卖?” 纪清风冷喝一声,再好的修养此时也让他忍不住爆了粗口:“什么狗屁买卖?楚姑娘乃何等风华霁月之人,岂容你在此出言侮辱?再敢胡言乱语,本官就让人封了你这新凤院!” 吓得阮妈又是一哆嗦,捏着公鸡嗓子道:“纪大人,正经买卖......” 恶没恶心到纪清风,楚南月不知道,反正她是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开口回道:“阮妈,咱们的买卖照旧,只是如今咱们乃对等的两方,点数要重新谈!” 一听这个,阮妈立刻就不高兴了,本来楚南月是她花银子买来的姑娘,她创造的一切价值都当随她这里姑娘一样的点数,如今蓦然被搜刮点数,那她能高兴个锤子啊?但顶着府尹的权威,她也无济于事,只能闷闷道:“楚姑娘若是要的太多,那妈妈我也就没得玩了!” 楚南月却是轻笑一声:“妈妈一定会接受的!” 还是按照当初和烟雨楼的点数,既然樊妈可以欣然接受,那么阮妈自然也是一样的。 生意嘛,自然是大家都有得赚,才能长久互赢。 果然,阮妈最后顶着包子脸一脸欣愉离去。 见二人终于低头交耳谈完,纪清风忍不住开口:“燕王妃,您若缺银子,下官可给您!” 他实在见不了如此自甘堕落的她。 此时已无外人,他自是不必再掩饰对她的称呼,但不知为何,他却还是觉得“楚姑娘”更好听一些。 百灵惊诧道:“姑娘......您是燕王妃?” 纪清风冷喝一声:“闭嘴!” 见此,百灵立刻紧抿唇子不再开口说话。 楚南月却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纪大人怜惜我与燕王爷,我自是感激不尽,但我们有手有脚,完全可凭双手养活自己,所以,就不劳您的费心了! 还有,从今以后,百灵就是我的贴身婢女,她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您,还请您告知我,我来和她讲!” 萧寒野骂一句小桃,都能让她不爽,更何况是纪清风。 纪清风脱口而出:“凭双手养活自己?所以,您就自甘堕落答应阮妈的买卖?你可知......” 楚南月不耐打断他:“我知道你们都鄙夷我们同红楼做生意,但在我心里生意不分贵贱,再者我帮红楼出谋划策、卖给红楼药丸,本质上又同卖给你们府衙药丸有何区别?” 纪清风:“......出谋划策?卖药丸?呃......原来你们口中的买卖指的是这个?” 怪不得阮妈方才说是正经买卖呢。 楚南月如看一副白痴样看着他:“不然呢?除了厨艺和医术?本王妃还会个啥子?” 曾经她还有个美貌可以拿得出手,而如今,竟又生生少一样! 想到此,她不由重重叹息一声:“真是天妒英才啊!” 她在此感慨,可在纪清风看来却是赤裸裸的炫耀。 单论这两样,她就已胜过这人世间所有女人! 突然,他敛容收色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快些离去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觉得高清玉洁的楚南月不该设身于此处。 就在这时,屋内却传来极其小声的碎碎念念:“救命......我乃大皇子妃......啊......住手......够了够了......” 闻此,纪清风大惊,刚想吩咐衙役破门而入,却被楚南月伸手拉住。 “纪大人不是要替我出气吗?” 纪清风艰难地重新将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难以置信道:“是沈梦儿害的你?” 楚南月点头:“不止,还有沈蒹儿!” 闻此,纪清风惊出一身冷汗来:“那蒹儿?” 楚南月笑了:“我念着纪大人的人情,并未动你的蒹儿,但也仅此一次!” 望着眼前的明丽倩影,明明笑得颜笑嫣然,但纪清风却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多谢燕王妃给下官的体面,但不管如何,您也不该如此残忍对待沈梦儿,她罪不至此!” 楚南月唇角的笑意更大:“那依照纪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她?” 纪清风实话实回道:“她纵使有错在先,但她乃皇室之人,下官并无权处置,但下官会向当今陛下递交文书,据实以告,请求严惩,并且在这期间,会将她严加看管起来,让她再伤不得您半分!” 楚南月淡淡“哦”了一声:“所以,她犯了错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纪清风见不得在这燕州之地,有人当着他的面无视律法、公报私仇,尤其屋内沈梦儿的叫声实在太凄惨,所以,他面色一凛,拂去楚南月拉着他的手:“燕王妃恕罪......” 却随着她面上纱巾的掉落,他瞳孔骤缩道:“你的脸......” 纪清风看到楚南月脸上那道狰狞恐怖的疤痕,身子猛地一颤,心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令他窒息。 楚南月却是丝毫不在意,接过百灵捡起的面纱,重新戴上,云淡风轻道:“抱歉,吓着纪大人了。” 纪清风却是嗓音发紧道:“......沈梦儿和沈蒹儿干的?” 楚南月摇头,诚实回道:“非也,是我自己划伤的,若非此,我又如何能护住自己的清白?! 但确实也和她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语罢,她便转身离去了。 至于沈梦儿随缘吧,他爱救就救,反正为时已晚,她早已自食恶果。 谁知,纪清风竟反常大跨步冲进了隔壁藏着沈蒹儿的房间...... 楚南月不以为意,带着百灵提裙下楼,恰在门口遇见前来找寻她的冷九等人。 冷九道:“王妃,您没事吧?” 江炎道:“王妃,您为何戴面纱?” 丝竹则是“噗通”一声跪地道:“属下有罪,万死莫辞,请王妃责罚!” 闻此,百灵也应景地跪下,虽然知晓楚南月乃不凡之人,可没想到竟真的是燕王妃! 见此,楚南月轻笑一声:“非但无事,还因祸得福呢,咱们家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都起来!” 闻此,众人都不禁长吁一口气,随即,江炎又道:“王妃,您身后的这名小姑娘乃何人?” 楚南月这才赶紧把百灵介绍给他们:“此乃新添入咱们家的一员,她叫百灵,此番多亏有她护着我,才使得我免于受到刑罚!” 一听这个,江炎等人立刻俯首抱拳谢恩。 百灵则是心虚地望了一眼自家新主子,一脸的惭愧:“不敢当,是姑......王妃出手救的奴婢,若非此,奴婢早就被磋磨死了。” 楚南月笑道:“咱们乃互相成就!” 随后,她开口问道:“王爷呢?” 冷九道:“王爷担心的不得了,此刻正在将军府焦急等待呢,王妃,咱们快些回去吧。” 楚南月点头,随即便快速提裙朝将军府奔去,她身上的软骨散早过了药劲。 见此,众人也赶紧纷纷跟上她的步伐,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啊!”声。 江炎回眸见竟是百灵摔倒在地,一脸的痛苦之色。 望着已然走远的王妃和丝竹二人,冷九不禁嘴角抽动:“江炎,快带百灵跟上!” 他家王妃这是从哪儿找来的奴婢啊?这般娇弱,哪里有半分下人的扛造? 还是他的小桃如杂草一般旺盛的生命力好! 江炎却是眼尖瞅见了百灵腕子上露出的淤青,当即开口问道:“百灵姑娘,你受伤了?” 百灵隐忍着疼痛,咬牙道:“无碍......咱们快追上王妃吧。” 语罢,她便哆嗦着身子站起来。 江炎见状,眸光微动,随即便俯身抱起她:“百灵姑娘得罪了。” 头一次被大男人抱,百灵很是害羞,但更多的却是感激,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了一句:“谢谢!”后,便不再言语。 这边楚南月一路疾行,磋磨了这大半日,她好想念她的两个可爱宝宝啊,当然还有她的大宝宝,也不知道他在家都急成了什么样? 突然,她下意识摸了摸她面上的纱巾,还好,他眼睛看不见...... 女为悦己者容,哪里又会真正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虽然只要一个月便可恢复如初,但那她也不想被他看见啊! 更不想因此吓着她的两个宝宝啊! 到达将军府时,府内灯火通明,老将军人也还没回来,可见还在四处寻她。 “冷九,你前去通知大将军!” “江炎,百灵身上有很多伤口,将她抱回后院!” “丝竹,你前去为百灵清洗伤口涂抹伤药!” 待有条不紊交代好这一切,她才在下人的指引下去了飞秋院寻找萧寒野。 飞秋院乃慕容秋的院子,她不知道萧寒野为何如此不避嫌竟只身去了女院等她。 眼瞎并不是他的借口,待找到他,她一定要告诉他,对此,她非常不满意。 不知是不是下人都被派去寻她了,飞秋院竟是格外的安静,她眯了眯眸子,在门口唤了一声:“王爷?慕容小姐?”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答复,她才缓缓推门而入,可屋内的景象却让她呆愣在原地。 只见床榻上,萧寒野和慕容秋竟抱在一起入睡,二人头靠着头,手也紧紧握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画面竟是如此养眼和谐! 看到这一幕,楚南月的脑子“轰”得一声就炸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带着这大半日在新凤院受到的磋磨一下子就给激了出来,她眼眶泛红,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二人...... 她眼里的温度一点一点消失,垂下眼睫,幽幽笑了...... ps:大家别急,王爷的眼睛马上就有救了,细心的宝子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前面埋了好多伏笔...... 第409章 我不要你了 楚南月冷笑一声,扭头便出了屋,但当看到院落中的大缸后,又折返了回来。 “啪!” 直到看到紧紧环抱在一起的渣男贱女被她浇成了落汤鸡,她心里才没那么堵,望着幽幽转醒的二人,她冷笑一声:“萧寒野,你不守男德,我不要你了!” 语罢,便转身潇洒离去。 萧寒野只觉眼眶疼痛难忍,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伸开胳膊胡乱抓着什么:“阿月......阿月......你在哪里?” 见此,慕容秋赶紧握住他的手:“燕王,您还发着烧,您不要乱动,燕王妃她嫌弃您,已经不要您了!” 此时,慕容凛气喘吁吁回来,来不及喝口水,也被眼前衣衫不整的二人所震惊:“你们......你们......哎!” 自家尚未出阁的闺女竟裸露着香肩整个人都靠在赤裸着上身的燕王怀里! 这让他一个老父亲如何不震怒? 但碍于萧寒野的身份和交情却也不好发作,只能隐忍着怒火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秋一时被父亲的愤怒所震慑,她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却又突然改为无助地紧紧抱住身子滚烫的萧寒野:“......燕王高烧不断......我一直在帮他擦洗身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寒野本就发着高烧,被楚南月这么一盆凉水又直接浇个透心凉,此时更是头疼欲裂,他大力打去慕容秋,挣扎着下床道:“一派胡言......我要去找阿月解释......” 慕容秋赶紧再次抱住他,不让他走:“燕王,燕王妃已经不要您了,她丝毫不顾及您的身体直接拿冷水浇您,她这是想要您的命啊!您就不要再去找她了!” 萧寒野身子的滚烫已超出她的认知,再出去受风,真的会死的。 萧寒野哪里会管这么多,再次大力打开她:“不要碰本王!”却是身子已到极限,好不容易止住血的眼眶再次流出血水来,他凄哀喊了一声,“阿月!”后,身子便直直向后倒去...... 这边楚南月回到后院,便当即吩咐小桃收拾行囊连夜搬离将军府。 冷九见竟然不带他,拦着不让走:“王妃,江炎已经去接渣男了,您好歹也给他一次机会啊!” 现下整个将军府都已知晓他家王爷和慕容小姐搂在一起睡了,所以他也不得不顺着小桃的话唤他家王爷一声“渣男”,以撇清干系。 小桃替自家王妃义愤填膺:“好狗不挡道!我家王......姑娘在此多待一刻都是对我们姑娘的侮辱,还有啊,咱们也完了,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冷九瞪大凤眸,难以置信:“这关咱俩何事?我又不是渣男!” 小桃回:“咱俩什么关系取决于我家姑娘和你家王爷是什么关系?他俩好,那咱俩自然还同以前一样,可现在我家姑娘都不要你家王爷了,那咱俩自然就什么关系都没了!” 冷九委屈坏了,但望着一脸坚定的众人,尤其望着小桃和百灵手中的孩子,他不得不暂时屈服道:“小桃,我和丝竹一样大义灭亲了,弃渣男改投王妃,我武功好,可以保护小世子和小郡主,求你们一定要收下我!” 小桃其实也舍不得他,见他一脸严肃的投名状,所以忍不住开口替他求情道:“王妃,要不咱先暂时收下他,且看他表现!” 多个保镖,楚南月自然没意见,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她面上潇洒,不见半分难舍,可出门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回眸朝飞秋院的方向望了一眼。 尤其是当翌日清晨习惯性摸向身边,却空落落的时候,她眼珠不争气就要往外涌,她用力望床帐,才止住波涛汹涌的。 楚南月,你要坚强! 如今你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将他们养大成人,比什么都重要! 如何养大成人?自然是钱多多。 就在她起身打算直奔后厨翻炒菜时,却是意外地撞见了一身官服的纪清风现身于古月楼后院。 大晚上她们临时也没地儿去,便也只能暂时窝在了古月楼客房。 不过,再过两日肖启仁为她们找到的别院便就装饰好了。 “燕王妃,您还好吗?身上有伤,为何不好好休息一番?” 此时的纪清风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他平素深邃的凤眸也涌动着一抹幽光。 昨夜他和沈蒹儿彻底闹僵后,入睡时脑袋却挥之不去的都是楚南月脸上那道狰狞恐怖的伤疤。? 不是恐惧而是心疼...... 他竟是分外心疼她...... 关于昨晚将军府的沸沸扬扬,他也是略有耳闻,原本在红楼经历磋磨的楚南月好不容易回到家该是被燕王好好安抚一番的,可竟让她当场撞见那样不堪的一幕...... 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和心碎啊? 尤其此刻见她强颜欢笑,拖着一身狼藉还要干活,他更是心疼了...... “多谢纪大人关心,左右睡不着,不如去后厨帮忙,这样还能多挽留一些顾客!”顿了顿,楚南月忍不住上下环视他一圈,“纪大人今日为何穿官服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难不成他还在为沈梦儿一事而耿耿于怀,前来捉拿她兴师问罪的? 如此想着,她不着痕迹后退了一步。 最近她还真是恶事缠身,诸多不顺。 看来得找个时间前去寺庙拜拜,去去晦气了。 感觉到她眸里的谨慎,纪清风赶紧道:“下官前来古月楼用膳,不知燕王妃可欢迎?” 他今日特意穿着一袭官服来的,意在告知燕州所有人他的立场。 从今往后,古月楼才是燕州第一酒楼! 望着突如其来的反转,楚南月着实愣了一会儿,才惊喜道:“......欢迎,怎么不欢迎呢?”完后,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再次开口道,“纪大人不怪我昨日对沈梦儿的所作所为了?” “您做得不及她对你的万分之一!” 听到这句话,楚南月简直感觉到是自己幻听了,她抬眸一眨不眨望着纪清风,纪清风也反应过来此话有失允妥,所以不由轻咳一声。 就在二人“眉目传情”时,一道清爽的凉意袭来,不偏不倚正落在纪清风脸上。 见此,手持发射器的冷九连忙开口道:“哎呦,小世子您这也太会找时候尿了,瞧把纪大人给浇的......” 他面上满是歉意,心里却是笑开花。 他可是金牌护卫,谁也别想趁他家王爷不在撬墙角。 望着被浇得狗血淋头的纪清风,楚南月先是一愣,随即便立刻开口道:“小桃,快打水给纪大人清洗一下!”话虽如此,但瞧着脸色五彩斑斓的纪清风和“咯咯”大笑的萧沐,她竟也一时没喽住,轻笑出声。 萧沐这副嘚瑟的表情,她太熟悉了。 简直和他那个干坏事得逞的渣爹一毛一样! 对于这“天降甘露”,纪清风原本还觉得挺尴尬的,但当望着眉眼弯弯的楚南月,他一下子就觉得值了,只要能让身心俱损的楚南月笑,那他宁愿被小世子多浇几次。 “小世子倒是会挑时候。”他自己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嗯,这小子虽小却是个小人精,让纪大人见笑了。”楚南月略带歉意道,但她眸中却是充满了温柔和笑意。 纪清风也含笑应道:“小世子确实聪慧!” 见二人再次“眉目传情”,冷九刚想故技重施,却被眼尖的小桃一把抢夺走萧沐:“冷九,你再敢虐待小世子,就滚回将军府跟着渣男过去!” 他娘的,这冷九竟然敢捏小世子的小揪揪。 这么小,给孩子再捏出阴影来可咋办? 冷九委屈:“我哪里敢虐待小世子?我这是陪小世子玩儿呢,咱家现在就只有我与小世子乃同性,男人最懂男人,小世子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呢。” “小世子喜欢你?”小桃不信。 冷九昂首挺胸:“那自是,不信,你问小世子!” 若说从前小世子不喜欢他,他信,但现在他们二人目标一致,早已是亲如一家! “哎呀,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小桃还真低头问萧沐,“小世子,奴婢问您,您真喜欢冷九那个二哈陪您玩?” 萧沐自是不喜欢被冷九揪小揪揪,但他想要爹爹回来,所以便口吐着泡泡,手舞足蹈朝冷九欢呼着。 见此,小桃嘴角抽动,瞬间觉得萧沐思想不纯了,一脸嫌弃将他重新塞回冷九怀中:“呵呵,你们男人的乐趣可真让我们女人理解不了,你俩玩,好好玩!” 一脸得意接过萧沐来,冷九便各种围着楚南月转。 “王妃,您看小世子是不是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啊?” “王妃,您看小世子是不是想爹爹想的有些不开心了啊?” “王妃,您......” 楚南月被他嚷的脑瓜子疼,没好气道:“你想你就回去!” 尼玛,望着特意横在她和纪清风中间的冷九,她好像明白他这一烧包动作了。 但怎么可能? 别说纪清风乃清风霁月之人,她也不是个恋爱脑啊。 她乃才从婚姻囚笼中走出来之人,又岂会再次踏入? 哪日若是真对男人有需求了,她可以找面首啊。 只要银子多多,那她便能挑到最好最帅最听话的那个! 难道不比气人的夫君香百倍? 就在她交代肖启仁将此消息放出去,邀请商会有头有脸人物前来她们古月楼用膳时,门外却戏剧性地再次传来沈蒹儿的声音:“清风哥哥,你果然又找这个贱人来了!” 脸上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开的肖启仁闻此,立刻一脸便秘色:“燕王妃......还是先不去了吧?” 上次尚且有慕容老将军善后,这次明显他家王妃也失去了将军府的庇护...... 他们古月楼才可真是太惨了! 楚南月抿了抿唇子,坚定回道:“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说这又不是一种噱头? 见到沈蒹儿出现于此,原本眉目温和的纪清风立刻一脸冷漠道:“本官乃这燕州的父母官,还望沈姑娘自重,唤本官一声纪大人!” 听到他如此冷漠而疏远的话,沈蒹儿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她颤抖着双唇道:“清风哥哥......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我都专程前来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咱们还像以前那般,好不好?” 纪清风冷冷扫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沈姑娘,以前种种皆为误会,而且本官昨日就已经同沈姑娘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之间并未有过任何一丝不矩,所以,还请沈姑娘日后自重!” 沈蒹儿不明白:“为什么啊?咱们以前明明交往得很和谐的,甚至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我一时的错误吗?可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啊,而且,楚南月这个贱人也并未受到丝毫伤害啊!” 突然,她抬眸望向楚南月,瞬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清风哥哥果然移情别恋,被这贱人......” 然话未说完,空气中就传来一道大力的掌掴声。 “啪!” 因着力道之大,沈蒹儿的左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抬眸望着掌掴她的罪魁祸首,她满眸不可置信:“清风哥哥.......你竟打我......” 纪清风不可思议望了一眼自己的大手,他也难以相信自己竟亲手掌掴了沈蒹儿,但他不后悔,冷声道:“够了,此事和燕王妃无任何干系,你看看你自己,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小小年纪竟学会了买凶害人,你也为女子,当知清白对你们女子的重要性,为何在做了这一切罪大恶极之事不知反省,反而还能肆意诬陷他人? 此番若非燕王妃顾及着我的面子,你真当自己能全身而退吗?你那般心狠手辣对她,她非但饶你一命,还以德报怨并未追究你的责任,你可知戕害皇室之人该当何罪?论罪当处! 回去吧,本官给足了你体面,也给了你重新做人的机会,你若还不知悔改,那便是自寻死路!” 语罢,他转过身,不再看沈蒹儿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当然,从今往后,真的也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了。 沈蒹儿望着纪清风决绝的背影,心中所有的幻想和期待全部破灭,突然,她目露凶光,拔下自己墨发上的银钗,发了疯似的朝楚南月刺去。 “贱人,清风哥哥弃了我,但你也休想得到他的宠爱!”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尖锐的银钗,楚南月表示很无辜,她自己作死关她何事啊? 刚想给她来个华丽的过肩摔,却蓦地被溅了一脸血...... 只见丝竹手中的剑已从远处飞穿了沈蒹儿的身子...... 第410章 他都快死了 “蒹儿!”沈荃和沈福同时进来大吼一声。 望着突遭的变故,楚南月赶紧就势一瘫:“啊!太可怕了,沈姑娘竟然要谋杀本王妃!差一点就得逞了!” 七分演绎,三分真诚。 尼玛,丝竹这剑再往前一点,可就连她也捅着了。 她幽怨望了丝竹一眼。 丝竹却是丝毫不心虚,她玩剑长大的,能这点普都没有吗? 小桃见此赶紧蒙着看得一脸意犹未尽萧沐的眼睛进了屋,尼玛,这到底还是两个月孩童该有的反应吗? 以后不能再让冷九带他了。 把那么可爱的一宝宝都带歪了。 沈荃和沈福望着倒在血泊中已气闭的沈蒹儿,眸中一片怒火,尤其沈福则是直接朝楚南月冲了过去:“楚南月,你竟敢杀死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冷九和丝竹二人见此赶紧持剑向前。 楚南月坐在地上,假装惊慌失措,她双手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胸口,一脸心有余悸道:“这关本王妃何事?是沈姑娘突然发难,想要刺杀我,丝竹为了保护我,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沈福见够不着楚南月,只能愤怒地乱砸一通:“我的女儿啊,我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楚南月,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替她报仇!” 纪清风缓缓将目光从沈蒹儿身上收回,随即吩咐衙役控制住沈福道:“沈姑娘乃咎由自取,此番多人在场,皆是证人,由不得你在此造次!” 被控制在地动弹不得分毫的沈福面色扭曲道:“蒹儿啊,我的蒹儿啊,纪大人,您怎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杀人真凶?快叫他们放开我,我要替我的蒹儿报仇!” 沈荃也怒不可遏,他对纪清风的所作所为非常失望:“清风,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如今接二连三有失公允?燕王妃指使奴仆于大庭广众之下杀死蒹儿,其罪当诛啊!只要你给皇上上书言明这一切,他们本就乃罪臣,皇上知道后,一定会重罚他们的!” 纪清风乃当年的探花郎,才华横溢,皇上本就很欣赏他,只要他上书给皇上,皇上一定会重罚燕王的。 趁机要了他的命也未可知! 纪清风闻言,面色一沉,他深知沈荃的意图,但并不为所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今日之事乃沈姑娘意图行刺燕王妃,燕王妃侍卫自卫反击,此乃正当防卫。”说到此处,他环顾四周,目光如炬,继续道,“此事在场诸人,皆可作证,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当秉持公正,不偏不倚,若因个人情感而扭曲事实,置律法于不顾,那又与那些奸佞之徒有何区别?” 说完,他还特意望向楚南月,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示意她不要害怕。 他说过从今往后会护着她,那便就是会护着她。 楚南月对他感激点了头。 沈荃被纪清风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纪清风会如此坚决站在楚南月那边,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了,但他打亲情牌道:“清风,难道你忘了年少我曾对你的提携?包括科举时,老夫对你的帮助?否则怎会有你今日?” 纪清风苦笑一声:“老师对学生的帮助,学生一日不敢忘,所以,回燕州后,学生唯您马首是瞻,包括之前,但凡您与燕王发生冲突,学生都是无条件站您这边的,甚至今日亦是,刺杀皇室,当诛九族!” “学生早已违背了当初为人父母官的初衷,但以后不会!” 既然他已决定护着楚南月,那势必会撕破他和沈荃的最后一丝情面。 沈荃见此恼羞成怒道:“既然如此,那便请纪大人先惩治燕王妃设计大皇子妃一事!” 想起床踏上气息微弱的沈梦儿,他就气得牙痒痒。 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楚南月这个贱人害得沦为妓子,更难堪的是还恰让逛窑子的萧良策给宠幸了,当时萧良策喝得晕乎乎的,而沈梦儿则是气若游丝...... 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血流满床......萧良策才清醒过来...... 但这种事也不好张扬,为了自己的面子,萧良策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暗自将沈梦儿带回了府...... 他也是见纪清风如此刻薄,才一时恼羞成怒说出口来的。 闻此,纪清风冷笑一声,他深深望着沈荃,一字一句道:“如老师所愿!” 语罢,他招了招手,半炷香时辰,衙役便押着几名明显受过刑罚的罪犯进来,几名罪犯都被打怕了,一见到纪清风,不用他开口就直接将沈梦儿和沈蒹儿二人绑架楚南月之事,吐了个干干净净。 沈福见自家女儿都死了,还要背负骂名,当即骂咧咧道:“胡说八道,都踏马胡说八道,肯定是楚南月给了他们好处!” 沈荃也气急败坏道:“这不可能,他们是在诬陷,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让他们这么说的!” 纪清风冷冷瞥了二人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老师,这些罪犯都是经过严加审讯,才将事实真相吐露出来的,而且,他们之间的供述相互印证,没有半点矛盾之处,您若还是有异议,不妨前往京城告御状!”完后,又幽幽加了句,“反正您曾乃御前的红人!” 望着一脸便秘色的沈荃和云淡风轻的纪清风,楚南月不由勾了勾唇角,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拍死前浪不偿命! 沈荃是被皇上厌弃的人,他哪里还敢回去? 但沈福不知道啊,还真当自己哥哥乃荣归故里呢,他求哥哥道:“大哥,咱们去京城告御状,一定不能让咱们的蒹儿死于非命啊!” 沈荃哪里敢答应他,只能咬牙道:“咱们先回去!” 望着再次恢复平静的院落,楚南月盈盈向前道:“今日多亏了有纪大人在,否则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身无长物,但做的饭尚算可口,待我们搬新家后,请纪大人前去用膳!” 望着眉眼弯弯的楚南月,纪清风自是满口应下:“多谢燕王妃盛情邀请,不过下官得先去古月楼用膳了!” 闻此,肖启仁才赶紧跑了出去。 要发了,要发了,他们古月楼终于要发了...... 虽然如今他只占古月楼一成的分红,但是吧,他在古月楼上倾注了所有心血,夸张点说,就如同他的孩子一般,如今看见孩子要飞黄腾达,那种满足和愉悦感,自是不能用银两所表示的。 而且,人家承担了风险,那他自然要摆正他的打工人心态! 如此想着,他并不年轻的腿倒腾的更是快了...... 两日后,楚府新院张灯结彩,虽然简约却又不失雅致,楚南月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纪清风如期而至,他穿着高贵青色外袍,气质不凡,闻着飘满院的饭香,忍不住称赞道:“楚府新院的香气真是令人陶醉,燕王妃的厨艺果然名不虚传。” 楚南月毫不谦虚:“那是自然,要知道我的厨艺可是胜过医术的!” 望着她拍着胸脯,满眸神采奕奕之貌,纪清风竟一时看愣了眼,直到身边小厮提醒:“大人,礼物!” 闻此,纪清风才回神,奉上了自己的礼物:“燕王妃,此乃下官的一点点小心意。” 楚南月接过他手中的木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件淡紫色的玉簪,玉质温润、雕工精细,一看就乃不菲之物,她赶紧推脱道:“纪大人真是有心了,只是这玉簪实在太过昂贵,我不能收!” 她最是讨厌回礼的。 回来回去,麻烦的很,倒不如大家谁也不送谁,落得个一身轻。 纪清风闻言,立刻敛容收色道:“燕王妃,此不仅乃贺礼,更乃下官一份迟来的歉意,若无下官从前对沈家的偏袒,您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楚,您这脸......” 说到此处,他眸里的光更是深沉。 她脸上的伤不止灼伤了他的眼,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楚南月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恍然大悟,是她脸上的伤才使得纪清风突转性子站在她这边的吗? 那她可得藏好了! 她尽量装着伤感一些:“纪大人不必自责,此事和您无关,是我运气不好,再者,只要按时抹药,待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听她这般说,纪清风才稍稍好转,但还是坚持奉上玉簪。 楚南月无奈只能收下,并且表示会回礼。 对于她的回礼,纪清风很是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期盼和高兴,他抿了抿唇,才话锋一转,缓缓开口道:“燕王妃,您真的打算和燕王和离吗?” 这几日未见到燕王不说,就是连门外的牌匾书写的都是“楚府”。 楚南月回道:“对啊,所以,纪大人日后就不要再唤我燕王妃了......” 然她话尚说完,冷九就哭咧咧来了:“王妃啊,求您救救王爷吧,他都快死了,呜呜......” 楚南月秀眉微锁,一脸不以为意:“他如今抱得高枝,在将军府吃香的喝辣的,死屁!” 冷九是真情实意掉出了眼泪来:“不是的,他啥也没捞着吃,连屁都没有,净发高烧了,都快烧傻了!” 楚南月垂眸盯着他:“真?” 声落,就见江炎背着一个人进来了,他背上的黑影不是萧寒野还能是谁? 但同时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慕容秋...... ps: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缘分,还请宝宝们能够点点免费的礼物,留个五星书评,让作者有动力码字啊,比心 第411章 你们二人这么快便私定了终身? 楚南月看着脸色殷红,额头滚烫的萧寒野,心中不由一惊,怎么才不过三日,竟憔悴成这副模样。 “快将他放到榻上。”她也没再矫情,直接就引人进了客房,同时吩咐丝竹取来自己的药箱。 冷九和江炎二人小心翼翼放下他们王爷,楚南月则是快速打开药箱,开始检查他的眼睛和病情,很明显,萧寒野的眼疾复发已感染,适才会高烧不退。 她迅速塞入他口中两粒抵生素,然后一边为他细细处理伤口,一边厉声斥责道:“你们真是胡闹,就这般任由他高烧两日而不来找我?” 慕容秋眸子一眨不眨紧盯着萧寒野,她自是也非常担心,但同时更愤怒:“本来他的眼疾已经好了,若非你那一大盆冷水浇下,他又怎会如此?” “他出轨在先,你知三当三,还是我的不是了?”楚南月言辞犀利回道,随即,她便冷声道,“冷九、江炎二人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慕容秋生怕她会再对萧寒野做什么,说什么也不肯出去,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她不出去,楚南月就不为萧寒野医治! 说到底,楚南月根本就没有她爱萧寒野。 往往爱得深的那个总是先让步。 所以,她为了他的命而不得不做出退让。 “将他剥光!”望着眼角不断溢出血水来的萧寒野,楚南月沉声道。 他的眼睛真的非常奇怪,按理来说,这伤口早就该长好了,却是始终都未好,但因为这两个月以来,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每天夜里,她都会给他按时涂抹伤药外加按摩,所以即便虽然没长好,却也是从未犯过,故而她未做它想,只当他体质特殊。 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萧寒野的体质确实特殊,比如他身体的耐药性,身子伤口恢复的速度比寻常人快......但所有的这些都是优于寻常人的......却唯独眼睛...... 她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当初老皇帝对他做了什么? 虽然他的眼睛乃他自己所挖,但若是老皇帝想趁机对他做什么,还是轻而易举的,毕竟他是权力至上的皇上...... 却又不合理,毕竟老皇帝若想要他的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至于多此一举,但实在太过蹊跷了。 所以,她不得不细细为他检查一番。 若是根源不除,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 “王妃......您想泄愤,还是等王爷好了吧,此刻他这般虚弱......会要了他的命的!”冷九见楚南月非常“禽兽”地一点一寸觊觎着他家王爷绝世的身子,忍不住嘴角抽动。 江炎也求情道:“待王爷好后,属下定劝服王爷向您赔礼道歉......请饶他一命吧!” 楚南月刚翘着兰花指一脸嫌弃地检查完小寒寒,然后猛地一掷:“你们行,你们来!” 语罢,她便执起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对着萧寒野的脑袋就快准狠地扎了下去,看得冷九和江炎那是止不住的嘴角抽动。 然,二人也不敢迟疑,迅速拿毛巾盖住某处,却又同时都在心里忍不住暗暗比较了一番。 这一比,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要不然他们王爷瞎了都能让人家慕容小姐如此倾心以待,除了绝世容颜外,这也是本钱啊。 他们王爷攀了高枝,做了渣男,但他们还是希望他们王妃可以宽恕他一次,毕竟,在他们心中早就只认定了楚南月这一个王妃。 就是如今这个王妃有些狠,瞧把他们王爷扎成了刺猬头,这还不止,她还“狠辣”地捻动着手下的银针,使得即便昏迷的他们王爷都不由得溢出声来。 在银针的刺激下,萧寒野缓缓睁开了眸子,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气息,他嗓音嘶哑道:“阿月......阿月,别离开我......” 语罢,便再次沉沉睡下。 楚南月的手,猛地一滞。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待回神,继续专注捻针,只是她的动作,明显轻柔了许多。 见此,冷九和江炎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便也继续埋头检查他家王爷的身体,包括脚指甲缝里都没落下...... 大约一炷香时辰,楚南月将萧寒野头上的银针一根根取下,然后,便累成狗瘫痪在床边毫无形象歇着。 冷九、江炎回禀道:“启禀王妃,王爷身上并无异常!” 楚南月又迅速爬起来:“不应该啊......”言语中,她眼睛一直上下环视着萧寒野,最后目光定格在他大拇指处散发着盈盈亮泽的玉扳指上,突然,她眼眸一闪,便摘了下来,戴在了自己手上。 果然又一炷香时辰后,萧寒野眼睛的血水不仅止住了,就是连高烧都平稳地降了下来。 “你们好生照看,有事立即唤我!”语罢,楚南月便长吁一口气离去了。 结果刚开门,慕容秋就摔了进来,若非她躲得快,非得被她活活压死不成。 慕容秋狼狈爬起来,满脸警惕:“你把燕王如何了?” 望着她这副反客为主的样子,楚南月气笑了:“他现下仍乃我的夫君,我想如何便如何,倒是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莫要在我的府上再行龌龊之事!” 语罢,便提裙淡淡离去。 楚南月一边走一边腹诽,萧寒野脏了,她自是不会再要了,但这不代表渣男贱女可以在她的府邸为所欲为,什么玩意儿?呸! “唔!”却兀自撞上一堵墙。 “楚姑娘,您还好吧?”纪清风连忙嵌住她的腰,才使得她没摔倒。 楚南月吸了吸鼻子:“呃......纪大人还没走啊?” 方才忙着医治萧寒野,一时没顾上纪清风,她以为他会离去,竟还在此处等着,而满桌的饭菜也是一筷未动。 纪清风眸里闪过一抹失落,随即才缓缓放开她,淡淡开口问道:“燕王爷如何了?” 楚南月倒是毫不在意,径直坐了下来,怪异吃起桌案上的菜来,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招呼纪清风道:“要不纪大人也坐下来一块勉强吃几口吧,凉菜、素菜凉了也没事!” “姑娘稍等,奴婢热一下,很快的!”刚喂完孩子的小桃出来洗尿布,见此赶紧走了过来。 “纪大人,咱先吃凉菜!”楚南月继续招呼纪清风。 见此,纪清风便也跟着坐了下来,完后,他抿了抿唇,才开口道:“楚姑娘可把面纱摘下来,这样方便进食。” “那纪大人可不要害怕哦!”楚南月轻轻一笑,随即便放下筷子,摘下面纱,露出她狰狞的脸来。 伤疤虽然恐怖骇人,但她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欢快和怡然的光芒。 这就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无论身处何地,她总是能这般活力奔放,犹如朝阳一般,时刻给身边的人带来希望和快乐。 纪清风觉得异常珍贵还不止,又怎么会害怕,他轻声道:“外在于楚姑娘而言,从来都只是锦上添花,您的坚韧和乐观才是您独有的魅力!” 楚南月嘿嘿一笑:“纪大人果然乃有深度之人,我也是这般想滴。” 闻此,纪清风不由开怀大笑:“楚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哈哈哈!” 之后二人便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聊着天,就像多年的朋友那般随意,然这份静好很快便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冷声所打断。 “楚姑娘......你们二人这么快便私定了终身?” 第412章 做没做过我知道! 不用猜都知道是何人,楚南月迅速戴好面纱,抬眸望着眼前身姿挺拔的黑影,皮笑肉不笑道:“哟,燕王这么快便活了过来?” 萧寒野试探着摸索她:“阿月,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那日你到底去了哪儿?” 这几天他一直高烧不断,所以,一直不知晓楚南月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病一场,他的面色虽然不好看,可语气听起来依旧沉稳有力。 楚南月侧身躲开他的触碰,转而定定望向他身后的慕容秋,别有深意道:“那日我被沈梦儿扔进了红楼,不知慕容小姐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咣当!”一声,萧寒野摸了空,脚重重踢在凳子上,见此,慕容秋赶紧搀扶住他,却反被他大力推开。 “是你联合沈梦儿一起做的,对不对?” 慕容秋心里一颤,随即立刻哽咽道:“怎么会是我?那日是我拼死跑回将军府喊人施救的啊?” 此时,慕容凛也赶来,见到自家女儿跌坐在地,心里顿时一软,连忙道:“燕王、燕王妃,你们都误会秋儿了,那日她脑袋都被人打破了,之后更是不顾自身伤势没日没夜守着燕王。” 他搀扶起自家楚楚可怜的女儿来,满眸痛惜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如今,他的女儿已与燕王有了肌肤之亲....... 无论如何,燕王都得娶了他的女儿,否则日后还叫她如何做人? 那边萧寒野满面担心:“阿月,那日你可有受到伤害?” 这边慕容凛凝思开口:“燕王妃......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楚南月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才对着慕容凛缓缓开口道:“老将军的不情之请,怕是不该对我说啊!” 她哪里会不知晓慕容凛的所求。 萧寒野已和慕容秋滚了床单,自然是要嫁给他的啊。 可这一切与她又有何干系? 慕容凛被楚南月一噎,顿时有些尴尬,但为了自家女儿,却还是艰难朝燕王开了口:“燕王,既然您已与小女有了夫妻之实,那末将斗胆,请您给秋儿一个名分。” 原来他是极其不愿意让自家女儿给人做妾的,但即便他再大条,经此一番也是看出了自家闺女对燕王的情深义重,再者,他们已然有了实质,所以,也不得不为之。 哪知,萧寒野却是连思考都未思考就直言拒绝道:“一派胡言,那日本王高烧不断,如何能与令女有得夫妻之实,本王此生唯阿月一人为妻,断不会再娶任何一名女子!” 闻此,楚南月眸子汇起一抹亮光:“真的没有?” 对着她的方向,萧寒野异常坚定道:“没有!” “怎么没有?”望着情真意切的二人,慕容秋却突然哭了起来,“燕王,您忘了啊,那日您高烧不断一直拉着我的手唤“阿月......阿月.......”然后,您就把臣女当成了燕王妃......” 语罢,她便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来:“你们若不信的话,那让人当场验身,亦或者去将军府床榻上寻找,看究竟有没有那一抹嫣红?” 闻此,楚南月眼里的亮光一点点消失,最后,她定定扫视众人一圈:“此事乃燕王和将军府之事,请你们回去自行解决,小桃,送客!” 纪清风见她身形踉跄,关心上前,搀扶住她道:“楚姑娘,您没事吧?” 闻此,萧寒野大步上前打开他:“纪清风,她有事没事还轮不着你在此献殷勤!” 楚南月嫌弃打开他:“更轮不到你!” 萧寒野任她打,非但不放开她,反而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道:“阿月,你该相信我,那晚我完全不省人事!” 楚南月却是笑了:“这不是你出轨的理由!” 随后,她别过脸去,再次冷声道:“送客!” 小桃挥舞着扫把上场:“渣男贱女都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在此拿着刀子来割我家姑娘的心,滚滚滚,我们楚家不欢迎你们!” 自家闺女霸王硬上弓强了王爷,慕容凛自知理亏,俯了俯身子便拉着自家闺女离去。 慕容秋去拉燕王:“燕王,这里已经不欢迎咱们了,咱们就先回将军府吧,明日秋儿再向姐姐道歉来!” 言语中,她俨然已把自己当成了燕王的女人,与楚南月称姐道妹起来。 楚南月觉得可笑。 萧寒野觉得恶心,他厉声道:“冷九!” 冷九见此,赶紧将慕容秋请了出去。 “你还不滚?”楚南月见萧寒野还用力抓着她,不由眉头紧蹙。 纪清风眯了眯眸子:“燕王,请放手,莫要伤了楚姑娘!” 萧寒野闻此,隐忍的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扬手重重打去:“你闭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砰!”纪清风被一掌打出去,好在萧寒野现在身子很虚,掌风弱了许多,也只是使得他退后了几步。 见此,楚南月也真是忍无可忍了,她挥拳就朝萧寒野的胸口重重打了一拳:“萧寒野,你若是闲的没事就继续滚回你的将军府睡觉去,纪大人是我在燕州唯一的朋友,你若敢伤害他,我和你没完!” 语罢,便又抬腿给了他一脚,才赶紧从怀中掏出一粒护心丸递给纪清风:“纪大人,您没事吧?” 纪清风抚着胸口,虚弱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吞服下药丸,随后望了燕王一眼,轻声开口道:“楚姑娘,需要我帮你处理吗?” 他可以派人将燕王看管起来的,让他再也骚扰不得楚南月。 楚南月却是道:“多谢纪大人,我自己可以处理的,天色也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府吧。” 哪知萧寒野却是气性上来了,还不让人家走了,他刚做出一丝危险动作,楚南月就立刻推搡着纪清风离去了。 待送走纪清风,她才冷笑一声:“你还来劲了是吧?还真当自己乃从前高高在上的燕王吗? 闻此,萧寒野心中一阵刺痛:“所以,你才迫不及待想要与我划清界限吗?” 望着眼前倒打一耙的男人,楚南月都被气笑了,忍不住口吐芬芳道:“你踏马出轨还有理了是吧?滚滚滚!” 萧寒野咬牙回道:“没有出轨!做没做过我知道!” 楚南月回:“你才说的自己当时完全不省人事!” 萧寒野:“!!!” 他阴沉着一张没法看的脸,冷声道:“冷九、江炎你们前去调查此事!若是调查不清楚,就不必再回来了!” 冷九和江炎双双一惊,然后便立即足尖轻点飞了出去,但很快二人又折返回来:“呃......王爷,没银子......” 办事,手段是一方面,银子也是必不可缺的! 最后还是楚南月出了这笔银子...... 萧寒野实在是太郁闷了,见此也再无底气缠着楚南月了,但是,厚脸皮他得执行到底,即便是睡客房,他也要死皮赖脸留在她这楚府...... 第413章 你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前夫哥 翌日清晨楚家一家人围坐石桌其乐融融用早膳,旁边角落某人略显凄凉。 “最近古月楼人满为患,早膳后我得盯会儿去,小桃记得抽时间把药丸搓出来!” “是,姑娘,现在有了百灵的帮助,宝宝那边奴婢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来。”小桃应道。 百灵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照看好小世子和小郡主的。” 丝竹也道:“属下等姑娘的时间也可搓药丸。” 楚南月想起一件事儿来,她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递给丝竹:“丝竹,你不用搓药丸,还是发挥自己的专长给两个宝宝做个小推车吧。” “小推车?”众人不解。 “嗯!”楚南月回,“现在天气转暖,宝宝也慢慢长大,不能再让他们整日拘于房间内了,得多见见世面。” 楚南月这番话音刚落,就立刻赢来大家一致赞同。 虽然关于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啥也当甩手掌柜,但关键时刻还得亲娘啊,这份觉悟她们可没有。 本来极其不满“姑娘”这个称呼的萧寒野闻此,也不禁心情舒畅起来。 他的两个孩子果然有福,楚南月总是能为他们想到最好的。 于是,他小心翼翼道:“阿月,丝竹在家给咱们宝宝做推车,我陪你去古月楼。” 楚南月立刻冷下脸来:“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哪里就轮得着你陪我了?” 萧寒野放下碗筷,郁闷道:“阿月,事实未调查清楚前,你不该带有成见的眼光对我。” 做没做过他自己能不知晓吗?虽然他是完全不省人事,但他就是知道。 楚南月笑了:“若非此,你还能留在我们楚家吗?看在你是两个孩子父亲的面子上,给你留一碗饭已是我的极限,别再变本加厉,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萧寒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阿月,你说话还真是刻薄,但我陪你去古月楼,只是想保护你而已,那日若非我的失误,便也就不会发生诸多乱七八糟之事。” “我刻薄?”楚南月真是被他气笑了,“你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前夫哥,老娘我管你吃喝拉撒睡不说,还出银子负责调查你裤裆里那点儿事,孩子也没让你养,赔偿金更是没找你要,你还想我咋滴?咋弄得倒像是我出轨过错一方似的?!” 小桃也气着了:“姑娘,您委屈,要不您真出轨,气死渣男!” 闻此,丝竹和百灵不禁双双抬眸望去,她们二人是真佩服小桃的胆量啊! 丝竹还好,毕竟这一路,小桃忤逆犯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百灵的三观乃至五官真是被震的噼里啪啦稀碎啊。 燕王,堂堂北萧国战神,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即便失势、瞎眼,但也是余威仍在啊。 咋在她们楚家院里就这么不值钱啊? 看着她家王妃一副女尊之貌,弄得她都感觉她传统认知的男人三妻四妾是不是不合理啊? 楚南月瞪了小桃一眼:“去,一边去,我岂能做那种渣女之事?”但突然,她明亮的眸子闪了闪,“不过待和离过后,我倒是可以考虑养面首!” 萧寒野一听养面首,那还了得?当即上前,一脸阴鸷道:“楚南月,你真要养面首?” 望着眼前身姿挺拔坚毅,俊脸却是满布杀气伐伐的男人,楚南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她却笑得气死人不偿命道:“对呀,等从古月楼回来就去人牙市场选,选个比你帅、比你听话、比你有男德的!”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她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萧寒野是真的生气了,他抬手就想捏她的下巴,却反被楚南月提前一巴掌打开:“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滚回将军府当你的乘龙快婿去,还有啊,若不是怕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我早就一巴掌将你拍飞了,哪轮得着你在此吆五喝六?!” 萧寒野好气啊,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当然,他也不可能动楚南月一下,所以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有比我还帅的小倌儿,怕是你要无功而返。” 楚南月挑眉道:“这就不劳烦燕王操心了,我不但不会空手而归,反而会带七个来,一周都不带重样的!” 过几日,等新凤院的预付金落实后,家里确实得添一些人手来,不过不是养面首,而是雇佣一些搓药丸的人来。 养面首也不过她随口一说而已,至于落实,还是等男人出轨一事调查清楚再说吧。 男人却是当了真:“还七个?我看你是要得病!不行,一个都不行,还七个,绝对不行!你若是想得紧,可以考虑一下我?” 闻此,忙碌的众人不约而同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她们听到了什么? 堂堂燕王,竟然主动要做面首? 娘哎,这世道真是变了哎。 楚南月也饶是震惊了一丢丢,但很快便无比嫌弃道:“你脏了,已完全排除在外!” 萧寒野委屈:“没脏!绝对没有!” 即便真的脏了,那也不是他的主观意识。 楚南月可不管这么多,直言下了最后通牒:“若还想在我这楚家呆着,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安分守己,否则......”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是楚南月楚姑娘家吗?” 听此,丝竹起身去开门,见门口竟是一名小药童。 小药童身穿一件青灰色衣袍,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的布带,布带上挂着一圈各色药囊,有点滑稽,但楚南月却看着很是亲切。 行医嘛,就不该计较这么多,怎么方便怎么来。 所以,她盈盈上前,笑道:“对,我就是楚南月,小哥儿可是药王谷的人啊?” 小药童礼貌行了礼,才吐字清晰道:“是的,我乃药王谷药童,是管家爷爷让我前来知会姑娘一声,我们谷主回谷了!” 语罢,他便也不再多说,俯身行礼,从容转身离去。 楚南月瞬间眼神一亮,随即便立刻撒脚丫子追了去...... 第414章 你我二人效仿娥皇女英共同侍奉燕王不好吗? 火急火燎到达药王谷之际,楚南月发现竟有人比她抢了先,沈荃和萧良策已在外面候着了。 只一眼,楚南月便不再看他们,而是赶紧朝管家行了礼:“多谢大叔提醒,等拜见完谷主,晚辈定做一大桌子美食谢您!” 不得不说,管家虽面冷但心可真热啊。 吃了几顿她的饭后,真就亲自带着她前去拜见药王谷了。 谁知却是在听到萧良策的话后,竟是瞬间变脸。 “管事的,怎滴你就只带燕王妃一人进去,难道不知道我乃堂堂大皇子吗?” 管家诧异回眸,他以一种复杂的神态问道:“小姑娘......你......你乃燕王妃?燕王的王妃?!” 见此,楚南月赶紧再次行礼,一脸真诚道:“大叔,我确实乃燕王妃,之前没有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并非晚辈刻意隐瞒,还请您见谅!” 闻此,管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咬牙道:“好得很,燕王妃真是好得很,险些就让你给老夫蒙混过关了。” 语罢,他又望了萧良策一眼:“大皇子也请回吧,我们绝不会给二人治病!” 他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和怨恨,显然对他们带着深深的敌意。 楚南月心中一紧,她不知道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管家怎么就突然如临大敌,而这份敌意,很明显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她的身份,身为皇室的身份。 她一时也不知道来源是什么,但她也不能轻易放弃此次难得的机会,谁知道药王谷谷主能在此停留几日?这次她就足足等了两个月时间,所以她开口问道:“大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请您给晚辈一个机会,我家人的情况真的很棘手!” 萧寒野的眼睛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萧良策嘲讽一笑:“四弟眼珠子都没了,再棘手也让谷主无处下手啊,我们就不一样了,啥器官也没少,只要谷主能给我们治病,我绝对会奉上丰厚谢金的!” 沈荃也道:“老哥儿,我乃咱们燕州有名望家族沈家,说起来还与你们谷主乃同僚呢,还请您通融一下,我家小女实在等不了,人命关天啊!” 因着那晚过度的荒淫,他可怜的梦儿大抵是得了不干净之病了。 毕竟那么多人,又都是经常寻花弄柳之人,谁知道是哪个不干净的传染给了他可怜的梦儿? 这种痛他知道,他也曾被萧寒野那个罗刹如此非人对待过。 只是他的运气稍好,他只是瘘了,而他的梦儿却是烂了...... 然萧良策并不知晓,他只当是来找谷主治不孕不育的,虽觉得沈荃夸大其词,但也赶紧附和道:“就是,谷主乃燕州的医界泰山,我岳丈乃学术泰山,二人当惺惺相惜,快为我们引荐吧!” 他有他自己的思量,只要能让沈梦儿怀上孕,那她日后便没这么多心思再盯着他了。 他可大把时间逍遥自在。 哪知管家非但不给面子,反而直接冷笑一声,转身就离去了。 这时一个老嬷嬷走出来骂咧咧道:“怎么听不懂人话啊?我们当家的说了不引荐就是不引荐,赶紧滚!” 她乃管家的妻子范氏,她可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这一出门就直接气场全开。 “我们谷主医术高超,每日慕名前来的患者多到数不胜数,若是每个人都要见的话那岂不是要被活活累死,但换句话说,即便我们一个患者都没有,也是断不可能为你们皇室治病的。” 完后,她还格外愤恨地望向楚南月,却是明显愣了一下,才继续道:“尤其是你,燕王妃,没暗搓个药丸弄死你,都乃我们药王谷素来光明磊落惯了,快滚!别让老娘再说一遍!” 萧良策素来嚣张惯了,哪里肯走,直接想要硬闯,范氏也不是吓大的,直接敲锣打鼓道:“有人要擅闯药王谷,放狗!” 随着范氏的一声令下,突然涌出数只“狗”来,只见它们身形矫健,毛发浓密,眼中闪烁着幽幽的绿光,满布獠牙,骇人无比。 丝竹赶紧一股脑拉着楚南月飞走。 楚南月也不敢再坚持,迎着狂风,她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肝。 尼玛,那哪是狗啊,分别乃一群狼啊,这药王谷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所在啊?竟然能驯服这么一群东西护家,真是太帅了......啊!呸!真是太违反人类了。 这她以后还玩个屁啊。 她俩跑得快,萧良策和沈荃就没这般幸运了,硬是被狼群挠了个满脸精花,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前来骚扰,才被范氏骂咧咧喊了停...... 这边,楚南月和丝竹二人铩羽而归,原本想在家中重振旗鼓再徐徐缓之的,却不料刚一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喧哗声。 “燕王,您不能这样对我,我都已经成了您的女人,您......” 一个娇柔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楚南月耳中,她立刻就听出此乃慕容秋的声音。 她心中顿生一阵烦躁,磨拳霍霍上前:“你俩还有完没完?没事出去嚎!” 听到楚南月的声音,萧寒野立刻放下手中的木头,满脸献殷勤道:“阿月,你可回来了,快将她赶出咱们家!” 一反方才的一脸阴鸷之色。 楚南月不耐抬眉道:“你还挺无辜?” 本来她是非常吃男人这副小白莲之貌的,但在真相出来之前,他的一切动作在她看来都是矫揉造作! 呕! 萧寒野却是一本正经点头道:“无辜!” 完后,他一脸冷声对慕容秋下了最后通牒:“慕容小姐,本王之所以由你在此胡搅蛮缠完全是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关于那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莫要闹到最后使得本王与你父亲彻底决裂!” 年少时,慕容凛曾悉心教导过他,得知他受难于此处,更是不远千里前来维护他。 这份情谊,他铭记心中。 可若真的因此而伤了他的阿月,那他也会亲手斩断! 听到他这番话,慕容秋顿时心里一颤,但她却坚持道:“我已是您的女人,这个是骗不了人的,您可以不娶我,却阻止不了我爱您...... 还有燕王妃,你我二人效仿娥皇女英共同侍奉燕王不好吗?我们将军府不但可以庇护你们一世平安,还可让你们衣食无忧,您又何苦抛头露面,日日弄得自己一身狼藉......” 就在楚南月都要忍不住为她的“慷慨”和“大义”鼓掌时,门外传来的一道声音,却是直接让她笑出了声。 第415章 她这是一下子翻身成上层阶级了? “楚奶奶,我来给您送银子喽!”穿着一身大红儒袍,打扮很是妖艳的明月一看见楚南月就两眼冒光朝她奔了过来,“楚奶奶,说好的单送我一些药丸可还算数?” 望着过分热情的明月,楚南月嘴角抽动:“明月姐姐都唤我一声奶奶了,还能不送?” 明月听此大喜,然后环顾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在燕王身上,满眸惊艳道:“楚奶奶,此乃何人?怎么生的如此器宇轩昂、出尘绝艳?” 楚南月再次嘴角抽动:“哦,你当唤他一声爷爷,不过马上就是过去式了!” “爷爷?”明月微愣,随即便惊呼一声,“竟是楚姑娘的夫君啊?啧啧啧,楚姑娘还真是有福之人呢,瞧瞧你夫君这无与伦比的气质、这英姿挺拔的身材、这魅惑众生的脸庞......啧啧啧,可还真是般般入画,乱人心扉啊!” 楚南月咧嘴:“他瞎了,你也瞎了不成?” 明月这才收回目光,讪讪道:“呃......瞎了好,瞎了就不会嫌弃楚姑娘了!” 语罢,她刚想关心一下楚南月的脸,反被楚南月一个噤声止住,她便懂了,勾人的丹凤眼露出一抹怜悯来:“哎,你们夫妻二人也真是可怜啊,尤其楚姑娘夫君,生的这般玉树临风竟是......” 然话没说完,就被早就看不下去的慕容秋厉声打断:“够了,不愧乃烟花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反复直勾勾盯着别人家男人看,丝毫不顾礼义廉耻,可真是世风日下!” 楚南月这到底是从哪结交的妓子,竟敢如此冒犯燕王,真真是下贱的很哪。 听此,楚南月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还真是世风日下,明月姐姐只是看,可不及某些人直接霸王硬上弓呢。” “你......”慕容秋被戳中心事,一时竟语噎。 明月却是秒懂:“哟,这是哪来的大言不惭官家女子啊?我们风尘女子怎么了?只不过投胎差些罢了,真论起品行来,恐怕还得另说呢,最起码于男女一事,我们素来是你情我愿,可不像您这般表面衣冠楚楚,暗地里却衣冠禽兽,竟然敢勾引我楚爷爷,给我楚奶奶戴绿帽子,真是恬不知耻。” 明月乃混迹红楼多年的大姐大,就男女那点儿破事什么没见到过啊。 她素来乃个暴脾气,却也是个难得的真性情,楚南月不但白给她赚得那么多银子,还解决了她松的问题,所以,她岂会不站她这头,当即马力全开,指着慕容秋的鼻子继续骂道。 “何为鱼水之欢,是指鱼在水中自由自在,非常舒服,水呢,也因为有了鱼,而生机勃勃,是相互奔赴的结果,你这算什么?还世家女子呢,我呸,分别乃牛不喝水强按头,你有什么高尚的,就你这行为,放在我们红楼那都是令人不齿的!” 慕容秋被明月这番话气得脸色通红,她自诩身份高贵,何曾受过这等奚落?但自幼的教养,又使得她骂不过明月,最后只能对楚南月道:“燕王妃,你身为皇室之人,就肆意结交这种下贱的风尘女子吗?” 楚南月却是不以为意:“风尘女子怎么了?风尘女子自有真性情,像明月姐姐这般品行高洁之人,我巴不得多结交一些呢,最起码人家不会如慕容小姐这般明里标榜自己的高贵,却是暗地里做尽不齿之事!” 慕容秋听了楚南月的话,面色更是难看,她冷笑一声,尖刻说道:“楚南月,你不过是为了银子,才与这种风尘女子为伍的,你身为燕王妃,却是毫无底线,为了银钱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我都说了,我们将军府可以养你的! 凭你一个人这般狼狈的奔波,如何能给燕王、小世子和小郡主带来优渥的生活?你就是这般善妒、自私,为了自己一个人独占燕王,毫不考虑自己的家人!” 明月赶紧配合默契掏出一沓银票来:“楚奶奶,此乃定金,阮妈说了,第一批药还请尽快送达,姑娘们可都等着呢。” 望着那一沓的百两银票,慕容秋目瞪口呆。 尼玛,楚南月这么能挣呢?竟是比他爹一年的俸禄都多? 就在这时,肖启仁也气喘吁吁跑来送银票:“燕王妃啊,不是说好,今日由您亲自炒几个拿手好菜吗?慕名而来的贵客可都等急了,就要翻桌子呢,您快随草民走一趟吧!” 语罢,他便将一沓银票塞入楚南月怀中。 肯定是燕王妃长久过劳付出却不见回报,才故意敲打他,放他鸽子的。 他不管了,将这月本该神秘人得的银票全部拿给了燕王妃,反正神秘人说的是半年以后,神秘人要有意见,大不了就拍卖了古月楼,弄得他好像赚多少银子似的。 尼玛,他就只占一成啊! 给神秘人不如给燕王妃,神秘人要是有意见,自己找燕王妃干去,反正两方他都不敢得罪,他才不要做这肉夹馍,两面受夹板气! 凤玉心:我谢谢你! 慕容秋的眼睛都快要落不下了...... 一时见到这么多银票,楚南月也突然有些眼花缭乱。 尼玛,她这是一下子翻身成上层阶级了? 见自家姑娘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得小桃上,她放下手中药丸,起身从容不迫接过肖启仁和明月手中的银票来,然后底气十分足道。 “姑娘,您先去解古月楼之急,回来的时候顺路带药材来,晚上奴婢彻夜不眠给明月姐姐弄!” 楚南月当场拍板同意,随即她便霍霍出了门,“见”此,一直如一个透明人一般安静干活的萧寒野也赶紧放下手中木头,起身追随了去...... 第416章 其实你也是相信我的 从古月楼忙乎完,楚南月见萧寒野还在,她抿了抿唇,缓缓走过去:“我现在要去找纪大人,你还要跟着吗?” 萧寒野听她竟主动开口征询他意见,当即笑着回道:“嗯,我要保护你!” 丝竹留在家里保护孩子,那他自然是要寸步不离楚南月的。 楚南月想了想,勉强同意道:“那你只能在外面等着。” 萧寒野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问道:“阿月......其实你也是相信我的,对吗?” 楚南月淡淡回:“这个不重要,事实才重要!” 闻此,萧寒野脸上闪过一抹落寞,但随即他便坚定道:“嗯,那在这之前,咱们还是同以前那般好吗?” 楚南月笑了:“你不要变本加厉!留下你,已是我的极限!” 犯罪嫌疑人,没收押在案就偷着烧高香去吧,他怎滴还能恬不知耻提出如此过分要求来? “见”她误会,萧寒野赶紧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日后咱们当着孩子的面还同以前那般,你别看咱们的孩子小,但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父母的一个不经意动作便会伤害到他们,我不希望他们......步了我的后尘......” 说到最后,他声音明显小了起来,但楚南月却是心尖一颤,她抿了抿唇,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却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某人嘴角划过一抹弧度。 他就知道他的阿月面冷心不冷。 做没做过,他能不知晓吗? 随后,楚南月便快速去了府衙,见到她的那刻,纪清风眼眸一亮:“楚姑娘?我正要找你去呢。” 楚南月微微颔首,神色平静:“纪大人找我何事?” 纪清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关于那日的火灾,我已查清,幕后真凶乃大皇子萧良策!” 楚南月闻言,脸上并无太大惊讶,但她却轻轻叹了口气,才低声道:“多谢纪大人帮我们查清此事,但我想请纪大人......放他一次。” 闻此,纪清风大诧:“为何?你曾经不还为我偏袒沈家而心生不悦吗?” 楚南月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难言之隐,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纪清风道:“我知道此请确实难为纪大人,但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还请纪大人莫要再问,对了,这是我送纪大人的回礼,还请您收下!” 一听乃她的回礼,纪清风当即眉头舒展,他双手接过来,缓缓打开,却是大吃一惊:“免死金牌?楚姑娘这礼未免实在太过贵重,万万不可!” 免死金牌乃皇室至宝,是皇上对朝廷有重大贡献之人的嘉奖,如此极其珍贵之物,楚南月竟随手甩给了他。 楚南月却是淡然一笑:“此物确实贵重,却是于我们无半分益处,既救不得命又换不来银子,所以,不如借花献佛转送纪大人,在这燕州若无您对我们的帮助,怕是我们寸步难行!” 纪清风道:“楚姑娘不是说我乃你在这燕州唯一的好友吗?你又何必顾念这么多?”完后,又定定加了句,“你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楚南月感激一笑,随即,她便话锋一转:“不知纪大人可否帮我见得药王谷谷主一面?” 纪清风却是瞬间眸子一沉,神色莫辨道:“楚姑娘还是放不下燕王,对吧?” 楚南月既没有应下,也没有反驳,而是淡淡开口道:“燕王的眼睛一直都乃我的心病,抛却个人情感不说,他也是我孩子的父亲,并非轻易就能划分清楚的。” 纪清风不放弃道:“如若他真的和慕容小姐有染,那你会离开他吗?” 楚南月笑了:“会,但还是会医治他的眼睛!” 纪清风也释怀笑道:“好,我自当竭尽全力前去药王谷帮你游说!” 他听说药王谷的孙女儿好像死于皇室纠纷,不过都是小道消息,但结合今日沈荃、萧良策的狼狈,怕是并非空穴来风。 他去年见过药王谷一面,那是一个格局很大,交往起来令人很惬意的人,怎么说呢,到如楚南月给他的感觉有些相似,总之,那样不拘小节的人绝非乃一杆子打死之人,或许只是下人的义愤填膺罢了...... 楚南月见他爽快答应,当即眉眼弯弯谢恩:“多谢纪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 这就是她暂时留着萧良策的缘故,纪清风并没有权力处置皇室之人,无非上书皇上严惩,而皇上素来会和稀泥,充其量也只是召回萧良策。 但如今萧寒野医治眼睛有望,若是药王谷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所以,她又岂会不提前给萧寒野预留一副眼珠子? 萧良策乃萧寒野的兄弟,再是合适不过了...... 但也只是备选而已...... 总之,她虽然医治不了萧寒野的眼睛,却也是做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 纪清风一时晃神,随即摆手道:“楚姑娘,咱们是好朋友,何需言谢......”顿了顿,望着她过分明亮的眼睛,他心中突然激起一层波浪,刚想说出口,却又听楚南月再次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同纪大人客气了,对了,那日敲晕我的刺客,不知我可否见一面......” 等纪清风送楚南月出门的时候,他第一时刻便看见了门口等候的燕王,望着眼前身姿昂扬、丰神俊朗的燕王,他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当然这种无力并非是来源于对燕王的惧怕,而是楚南月仍旧爱着他,不然,她也不会开口求他帮忙调查那日一事...... 楚南月倒是没想这么多,而是,她不想再拖着了......对谁都不好...... 回去的路上,萧寒野开口问:“阿月,你找纪清风何事?” 楚南月反问:“关你何事?” 萧寒野吃瘪:“我这还不是担心纪清风对你有所图谋?” 楚南月笑了:“你当人人都像你这般居心不良?再者就算人家纪大人真的是对我有所图谋,那用的也是令人舒服的方式,不像你当初那般强取豪夺!” 萧寒野:“!!!” 他算是看清了,当一个人爱你时,放屁都是爱你的桃心形状,可若不爱了,连呼吸都是错的...... 哎,谁让他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然他不是指楚南月是狗,但当到达济德堂,原本温和的许大夫竟疯狗似朝他攻来。 “哟,燕王爷这是病好了?不和慕容小姐手拉手双向奔赴了?” 第417章 老将军这是前来逼亲吗? 待买完药材回家后,楚南月看萧寒野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若不是见两个孩子稀罕他,她真想一脚踹飞他。 罢了,她不气,她乃干大事之人,岂能被狗男人绊住脚? 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银子的速度。 望着满院子堆放的药材,她霍霍起身道:“小桃,咱去雇佣几个人来帮咱搓药丸!” 这么多药丸,单凭她们几个猴年马月才能搓完? 小桃却是反对道:“姑娘,雇人花银子,奴婢加班加点就能搓过来了。” 楚南月嘴角抽动:“格局要大,咱们可是做大买卖的人,雇一个人才几个钱啊?” 古代劳动力很便宜的好不哩? 小桃认真回:“一人一日二十五到三十文不等。” 萧寒野插嘴:“小桃,听王妃的雇人!” 小桃哼哼:“用得着你说!” 楚南月嫌弃:“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否则一脚踢飞你!” 萧寒野委屈:“阿月......孩子在呢......不利于他们成长......” 楚南月迅速对着两个孩子笑颜如花道:“沐沐大宝贝、瑶瑶小宝贝,娘亲和爹爹闹着玩呢,乖啊~娘亲最爱你们了~么么哒~” 亲完,她皮笑肉不笑瞪了萧寒野一眼,便继续对小桃道:“走吧!” 小桃麻利起身:“走!” 她方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人工费确实不会怎么影响她们的收益,果然还是她家姑娘格局大。 于是,她们便回了先前她们住的地方,找左邻右舍问了一番,这一问,大家都愿意来做。 毕竟现在地里还没活,加之从前住的地方大都乃一些穷苦人家,有靠谱的活大家自然都愿意做。 “燕王妃,三十文太多了吧?也不是什么累活,就是捣捣药材,搓搓药丸,不用给这么多的。” “就是呢,燕王妃您也过得不如意,不用给这么多的!” 除了之前那个王二麻之外,其余老百姓都很淳朴,竟还主动要求降薪酬。 楚南月却是道:“乡亲们,这活乃细致活,我钱给到位,希望大家也给我干到位,大家若是给我干好的话,超过我心里期望值,我会额外给大家发奖金的!” 最后,她挑选了五名男子,十名女子,都乃那日帮她们家救过火的。 人嘛,就是这样,你帮过我,我才会想着你。 选定人选后,楚南月便带着他们回家了。 见井然有序捣药材的众人,小桃上前小声提醒楚南月道:“姑娘,不会有人会偷记咱们的配方吧?” 楚南月笑道:“光记配方有何用?医术哪里是这般好学的?每一种药都是需要严格比例的,再者,我特意将吐真丸、惢凤丸、避子丸的药材穿插着捣烂磨粉,别说他们分不清,就算是分得清也不知每一种药材比例的,关键步骤,咱们自己干就绝不会出错!” 小桃一想也是,别说他们,到现在她都不知晓,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刻还得是她家姑娘来统领全局。 “行了,你自己别干了,好好看着他们,别出错!” 闻此,小桃立刻昂首挺胸起来,俨然化身包工头,背着手开始巡视,时不时还说上几句。 “大家一定要干仔细了,可千万别混入了杂质。” “还有粉末一定要磨细,方便后续的搅拌和揉搓。” 众人也都很珍惜这个赚钱的机会,纷纷扬声道。 “小桃姑娘,放心吧,这活要是干不好的话,我们也不好要银子的。” “对对对,我们知道这是给人吃的药丸,可半分马虎不得。” 望着逐渐进入状态的众人,楚南月不知不觉靠睡在了躺椅上,她这一日也实在是折腾够了。 丝竹见此,放下手中木头,想去进屋拿个毯子给她家王妃盖上,如今天气虽然转暖,但到底早晚时候还是有些凉的。 谁知,她家王爷却突然喊住她:“是王妃睡着了吗?” 丝竹点头:“嗯!” 萧寒野把怀中孩子丢给她,小声道:“带我去!” 丝竹摇头道:“王爷,王妃不待见您,您还是安分些吧!” 萧寒野不悦道:“小桃忤逆本王就算了,你忘了自己是哪头儿的了?” 丝竹立刻跪地道:“属下生是燕王府的暗卫,死是燕王府的鬼,一日不敢忘!” 萧寒野“哼”了一声:“那还不快带本王去?”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抱他的阿月进屋,让她睡个好觉而已。 他俯身轻轻抱起他的阿月,只觉她更是轻了不少,不由手中了几分力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飞走似的。 进了屋后,他却舍不得放下她。 因为,他不知道下次还能何时会再次抱到她?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喜欢她。 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将她绑在他身上。 直到听见楚南月重重一道呼吸声后,他才不舍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给她盖好被子小心翼翼离去。 听到关门声后,原本闭着眼睛的楚南月却是睁开了眼睛。 她呢喃了一句“扰人清梦!”后,便转身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三日后,楚南月欢欢喜喜要去新凤院送药丸时,门外却是传来了敲锣打鼓声,循声望去竟是红旗飘飘,一队送亲队伍正浩浩荡荡朝她家赶来。 为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家主慕容凛,他身穿华服,头戴玉冠,但眼中却难掩疲惫之色。 他想多给燕王一些时间的,却又耐不过自家闺女的哭诉,迫不得已前来送亲。 见到楚南月,他飞身下马,深深鞠了一躬,才高声道:“燕王妃,将军府前来送女,请您代燕王迎入门内!” 楚南月冷笑一声:“老将军这是前来逼亲吗?” 闻此,慕容凛顿感一阵羞愧,他确实是来逼亲的,但又有什么办法?燕王和他闺女行了阴阳,就该娶了他闺女! 他刚想开口回答,哪知他身后一袭大红嫁衣、头戴金冠的女儿却是率先跪了下来。 她声音娇柔道:“姐姐,我已是燕王的女人了,还请您成全。” 她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这次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弃。 她等这一刻,已等了多年。 见此,楚南月唇角的笑意更大:“难不成是我娶你不成?慕容小姐委实跪错了人!” 慕容秋立刻楚楚可怜,哽咽道:“姐姐乃燕王妃,是当家主母,我自是要跪您啊,求您成全!” 她声音带着哭腔,将小女儿的可怜和真情演绎到极致,可谓是卑微至极。 见此,围观的百姓顿时义愤填膺。 “燕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乃一失了势的王妃,哪里就值得老将军父女二人如此卑躬屈膝?” “对呀,既然燕王已宠幸了人家慕容小姐,那她作为当家主母就该让人家进门,此乃天经地义啊!” “依我看,燕王妃此举已犯了七出之条的忌妒,当被燕王休弃!” “对对对!要我是燕王,就会实务者为俊杰,休弃燕王妃,改娶慕容小姐为燕王妃,如此一来,便能光明正大入住将军府,享一世平安!” ...... 老百姓就是如此,哪里有热闹哪里凑,谁是弱者站谁。 明显此刻,自动将姿态放到极低的慕容凛和慕容秋乃弱者。 楚南月扫了一眼众人,随即指着自家牌匾扬声道:“你们且看清楚,此乃楚府,并非燕王府,由不得你们在此胡搅蛮缠!” 她刚想唤燕王出来由他自己抉择时,人群后却是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谁敢在楚府门前闹事?全部拉去衙役打板子!” 百姓回眸见是纪清风,望着他满眸的厉色,赶紧一个个迅速缩起脖子扮起鹌鹑来。 纪清风目光锐利扫视众百姓一圈,才淡淡对慕容凛行礼道:“老将军,本官觉得您今日此举还是私下找燕王协商为好,毕竟此乃楚府!” 慕容凛面露尴尬,他自然知道今日之举不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纪大人所言极是,但此事关乎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实乃迫不得已。” 就在这时,屋内的萧寒野闻到动静走了出来,慕容秋眼尖立刻奔了过去,见此,慕容凛目光沉沉,也抬脚跟了去...... “楚姑娘,用将他们都赶出去吗?” 楚南月摇头:“不必了,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吧!” 语罢,她便轻叹一口气,打算继续送药丸去,但纪清风接下来的话却使得她立刻改了主意。 “楚姑娘,药王谷那边松了口,要去看看吗?” 是不是只要让药王谷帮忙看了燕王的眼睛,那她便可以彻底放下燕王了? 闻此,楚南月果然眼神一亮,立刻应下,她将手中药丸转交丝竹代为送去新凤院,而她则是跟随纪清风去了药王谷...... 到了药王谷,范氏虽然不情不愿,却还是引她进去了,但只要一想到她从小养大的小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掐死楚南月。 若非楚南月的多管闲事,她家小姐又如何会死于非命? 虽然她家小姐确实做错了事,但她们药王谷都乃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所以,她咬牙对楚南月恨恨道:“燕王妃,虽然我们谷主答应见你一面,却也是要看你诚心的,你就在此跪到谷主出来吧!” 楚南月抿了抿唇子:“请问不知我是如何得罪了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听这个,范氏更是来了气:“若无你的多管闲事,我们小姐又如何会死?还有脸问?老娘我告诉你,若非我们谷主的义薄云天,早在你踏入我们药王谷的那刻,老娘我就弄死你了!” 楚南月更是不解:“不知你们小姐乃何人?我可以解释的!” 她自问她从未有无辜伤害过任何人。 范氏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怒吼道:“是谁,是谁,还能是谁?自然是我们药王谷的千金,林......” 然话音没落,只听得天空中传来一道“轰隆隆”声音,抬眸望着方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却黑云压境的天空,她更觉得是老天爷在为她家小姐不平,于是,恶狠狠留下一句话:“既然燕王妃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跪在此处好好忏悔吧!” 语罢,她便不讲武德唤来两头狼看守着楚南月。 望着两头张着血口獠牙的狼,楚南月立刻“噗通”一声跪地,她面上恭顺,但脑袋却是思绪翻飞。 小姐?千金?药王谷千金? 顶着冷不丁的倾盆大雨,她认真回想...... 就在那个名字呼之欲出时,却是蓦地被一重物击中脑袋,抬眸望着混杂在雨水中的冰雹,她整个人都懵了...... 要不要这么点儿背? 下瓢泼大雨就算了,还附带送冰雹的? 她瑟瑟发抖护着自己脆弱的脑袋和两头狼商量道:“狼大哥......要不要这么尽忠职守?会被砸死的!” 两头狼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冲她张开獠牙嘶吼一声。 吓得她更是瑟瑟发抖,举手求饶道:“饶命!两位大爷饶命!”话虽如此,她却借着雨水的天然屏障暗戳戳使了点坏...... 然后,特意等了会儿,她才再次试探道:“大爷......大哥?” 见两头狼丝毫没反应,她才嘚瑟起了身,然不过一秒,她就再次险些被冰雹砸倒,于是,她赶紧快步溜进了一间房间。 望着眼前恢宏巨制的大锅炉,她眼前一亮,便走了过去。 然尚未靠近,耳畔便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何人胆敢擅闯紫渊阁?” 紧接着她便被一股强而有力的掌风呼飞,虽然她被摔的那是一个七荤八素,但五脏六腑却是并未有丝毫不适,明显是那人手下留情,只是想把她打出去而已。 但本来就被冰雹砸的满头包的她,还是没坚持住,她弱弱回了句:“前辈莫怪,晚辈乃楚南月......” 语罢便两眼冒金光,晕了过去...... “楚南月?!” 听到这三个字的谷主大跨步走了出来,尤其望着她手腕上露出的檀香手串,他更是眸光沉沉...... 第418章 晚辈楚南月拜见谷主 药王谷内。 “谷主啊,燕王妃不但卑鄙定住咱们的狼,砸的它们满头大包,使得它们鲜血直流不说,还不怀好心擅闯您的紫渊阁,如此大逆不道,您怎么不直接扔她出去,反而还出手相救呢?” 范氏一边满脸不情愿给楚南月换干净衣裳,一边愤愤不平道。 这个燕王妃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药王谷没暗戳戳搓个药丸毒死她就算了,她反而却先下手为强定住了他们的狼。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 谷主林燮没有开口回话,而是紧紧盯着手中的檀香手串。 那是他送给普提大师的。 那是个世外高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世离奇,还告诉他待再次见到檀香手串,便会达偿所愿。 而如今这手串却出现在了燕王妃腕子上。 难道说燕王妃手中有他回现代的东西吗? 待范氏回完:“谷主,换完衣裳了!” 他便转过身子来,仔细打量着楚南月,一张脸被砸的鼻青脸肿不说,那道长长的伤疤尤为醒目,但这些他并不动容......可待望到她大拇指处的墨魄玉,他眼神一亮,果然...... “取冰肌玉肤膏来!”他淡淡开口。 范氏更是不悦了:“谷主,您怎滴还要为她治伤口?您忘了她是如何害死小姐的了吗?” 林燮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威严,他深深看了范氏一眼,只一眼,就让范氏立刻起身麻利取来了冰肌玉肤膏。 但她还是心里很气愤,于是就借机“报复”起楚南月的脸来。 林燮见此嘴角抽动:“我来!” 听此,范氏大吃一惊:“谷主,您怎可对燕王妃这般好?若是无她,咱们小姐也不会无辜丧命,可怜咱们的小姐才不过二八年华就消香玉殒,呜呜......老奴可怜的瑶儿啊......” 说到此处,范氏的心便痛到无以复加,那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啊。 林燮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几分:“我知道你对小姐的忠心,但看事不可只看表面,燕王妃或许并无恶意!” 虽然因为林月瑶的死,他确实对皇室带了成见,并且断了朝廷的抗生素。 但是燕王妃......自从得知她叫楚南月后,他便放下了对她的成见...... 楚南月......和他的宝贝阿月一样的名字啊...... “谷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她定住咱们的狼,还擅闯紫渊阁,这哪里像是半分没有恶意的样子?”范氏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和委屈。 林燮长叹一口气:“范嬷嬷,你也活了多半辈子了,怎滴还是如此意气用事?”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范氏被谷主这一眼看得心中一颤,连忙低头道:“谷主,老奴……老奴只是替小姐不值,她那么好的人,呜呜......却是无辜丧命……老奴的小姐啊......呜呜......” 说到此处,范氏再次哽咽出声。 林燮眉头微锁,无奈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心好累,范氏就如祥林嫂一般。 虽然,他并不是林月瑶的亲祖父,但到底也是相处了一段时日,加之这副身子自带的祖孙情感,他又岂会不伤心?不然也不会一怒之下断了朝廷的贡药。 但是人毕竟要往前看...... 此时,楚南月幽幽转醒,只觉脸上火辣辣疼,她下意识护住双脸,脱口而出惊慌喊道:“狼大哥,我错了!” 尼玛,她本来就毁容了,不会又被狼啃噬了一番吧? 那她还能要吗? 反应了一会儿,见没动静,她便叉开五指细细扫摸眼前的情景,待望见眼前的一道人影,她才缓缓将手拿下来,随即立刻起身丝滑跪地:“晚辈楚南月拜见谷主,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站在她眼前的乃一位长者,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面容清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带着超凡脱俗的韵味,仿若世外高人,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气质,除了药王谷谷主,楚南月想不到还能是何人? 她今日果然不虚此行,尽管磋磨半日,但总算是如愿见到了他。 行完礼,她不敢耽搁片刻,生怕再次被磋磨,赶紧主动澄清误会:“谷主,请问林月瑶姑娘是您的孙女儿吗?关于她的事,晚辈想解释给您听!” 待得到林燮的首肯后,她才起身细细道来...... 闻此,林燮眸中流露出一抹悲伤来,良久,他才长叹一口气:“阿月终是被情爱迷失了双眼,作茧自缚,害了自己性命啊!” 楚南月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阿月”乃林月瑶,望着他那原本挺直的脊背突然佝偻了下来,不知怎滴,楚南月就想起她在异世的外公来,她眼眶蓦地发红,不禁呢喃喊了句:“外公......” “阿月?”林燮猛然回神,他垂眸诧异望向楚南月。 “外公?”楚南月氤氲着双眸抬眸不可置信道,“......楚家古医世家第十八代传人林燮?” “阿月......真的是外公的宝贝阿月也穿了过来......”林燮此时也湿了眼眶。 随着身份确定,两个人激动抱在一起! 楚南月直接嗷嗷大哭道:“外公,我好想你......呜呜......疼......冰雹砸得我好疼......呜呜......” 这边一片煽情,而楚府内则是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燕王黑着一张没法看的俊脸怒声道:“本王绝不会娶慕容秋!” 别说他从未宠幸慕容秋,就算是宠幸了又如何? 她不配! 他起身摸索着要出去找他的阿月。 他的阿月前去新凤院送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回来? 可他看不见,身边又都是送亲的队伍,他寸步难行。 屋内的小桃和百灵虽然此时也是无比气愤将军府的逼亲,但她们二人生怕吓到小世子和小郡主,只能紧堵着房门干着急。 “燕王爷,我已经是您的女人了,您就答应我入门吧!”望着满脸阴鸷的燕王,慕容秋无比心碎道。 为何她做了这么多,燕王却始终不待见她? 她上前抱住他:“燕王,您看看我,难道您感觉不到我的真心吗......”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燕王一掌打去:“滚!不要碰本王!” 慕容凛赶紧上前扶住她,一脸难色道:“燕王,事到如今,您就答应了吧!” 然,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燕王冰冷的如同寒冬北风一般刺骨的声音厉喝道:“慕容凛,你我多年的情谊,今日就此了结!” 慕容凛震惊地看着燕王,他艰难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燕王,您......您这是何意?” “何意?”燕王冷笑一声,“你女儿不知礼义廉耻就罢了,如今就连你也这般不辨是非,丝毫不顾本王与燕王妃的感情,强行逼婚,真是好手段!” 慕容凛老脸一僵,试图解释:“但是......您与小女已有了夫妻之实,您就该娶她啊,我......” 今日此举是他欠妥,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待日后再向燕王赔礼道歉了。 燕王却是失望至极,不想再与他们说一句废话,他摸索着上前,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他的阿月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是说再也不会松开他的手了吗? 她不会对他失望至极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好像有听到纪清风的声音......她不会一气之下改投纪清风怀抱了吧? 他为什么就瞎了? 无能到连这一方小院都走不出去! 前来看他笑话的萧良策和沈荃也来到此,看到抓瞎的燕王,二人心中愉悦至极。 萧良策故作吃惊:“哟,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四弟眼睛都瞎了还如此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霍霍人家黄昏大闺女,如今却是提起裤子来翻脸不认人,传出去怕是要丢尽咱们皇室的颜面!”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是嫉妒的发疯,瞧瞧那个慕容秋不但家世好,还面若桃花,怎滴就眼神不好瞧上了这个瞎子? 若是做他的妾室,他保证夜夜宠幸她,将她宠幸的云里雾里的。 沈荃则是幸灾乐祸地笑了,因着被群狼的围观,他再次吓漏了,一边紧绷着菊花,一边下眼药道:“燕王爷,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既然您已与慕容小姐行百年好合,就该和将军府结秦晋之好啊,怎滴?难道将军府还配不上如今您的罪臣身份吗?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拒婚,可真是丝毫不顾及将军府的颜面啊!” 完后,他又故意问道慕容凛:“对吧,慕容将军?谁人不知,自从燕王踏入燕州那刻,您就对他百般照拂,可谁知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打你们将军府的脸呢,啧啧啧......” 沈荃故意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然后继续添油加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慕容将军,您这般厚待燕王,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他却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真是让人寒心啊!” 慕容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并非只会舞刀弄棒的大老粗,他心中清楚,沈荃和萧良策纯粹是为了落井下石,挑拨他和燕王之间的关系,他想要辩解,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最后,只能咬牙道:“此事乃我们将军府和燕王之间的事,不劳二位费心!” 闻此,萧良策和沈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和愤怒。 当然,他们也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神了,因为他们二人此刻也戴着面纱。 别问,问就是他们的脸早被药王谷的群狼挠伤了! 真是岂有此理,总有一日,他们会暗中毒死那群畜生! 萧良策冷笑一声:“慕容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本皇子身为皇室成员,自然有责任维护皇室的声誉和尊严,如今,四弟的放荡行为已经让我们皇室蒙羞,作为兄弟,本皇子又岂能坐视不管?” 沈荃也附和道:“是啊,慕容将军,燕王如今眼睛不便,行动受限,很多事情恐怕难以自理,作为同僚,老夫也理应帮他一把,不如今日就趁着大皇子,他大哥在,赶紧让燕王和令女把这桩亲事成了吧,否则,皇室的颜面哪里放?你们将军府的颜面哪里放?” 完后,他故意对着围观的百姓喊道:“大家伙说对不对啊?如此也能成就一桩好姻缘!” 他这一呼声,立刻赢来百姓的一致赞同。 “俗话说得好,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燕王和慕容小姐拜堂成亲!” “对对,燕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既然您已与人家慕容小姐有了夫妻之实就赶紧娶了人家吧。” “瞧瞧人家对您的情深义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您就从了吧。” ...... 望着悄然靠近燕王的侍卫,慕容凛心中五味杂陈。 燕王虽然目不能视,但耳力极佳,听到不同寻常向他靠近的脚步声,他心下一凛,当即挥掌而出。 “滚开!”他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侍卫们被他的气势所慑,稍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接到了沈荃和萧良策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前。 “燕王,您就拜堂成亲吧,这也是为了皇室和将军府的颜面,求您别再固执了。”一名侍卫试图劝说。 “放肆!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来管?”燕王怒喝一声,他摸索到了一根棍子,将靠近的侍卫一一击退。 慕容凛见状,心中大急。 他知道燕王的身手不凡,但现下他瞎了,若真动起手来,燕王肯定会吃亏。 “住手!都住手!”他大喊一声。 侍卫们见慕容凛出面,长吁一口气,赶紧退下。 萧良策却是不满:“慕容将军,你这是何意?” 慕容凛沉声道:“我们将军府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谁都不要插手!” 语罢,他抬眸望向燕王,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燕王?” 燕王冷哼一声:“慕容凛,你不必为了本王委曲求全,这桩婚事,绝无可能!” “燕王......”慕容凛想说就此算了吧,然话未出口,便被萧良策打断,“上!势必为将军府讨回公道!” 听着再次向他发难的侍卫,燕王挥动手中的棍子......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厉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楚南月回家看到的便是燕王孤身一人被众多侍卫围殴的情形,听到的是屋内传出的孩童凄厉的哭声,她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第419章 阿月,我的重外孙儿呢? 楚南月快步来到萧寒野身边,轻声道:“别怕,我来了!” 萧寒野闻此,心头狠狠一颤,他快速拉住她的手:“阿月,我绝对没有被慕容秋冒犯,你别生我的气,别离开我!” 望着萧寒野满脸的恐慌,楚南月没有开口回话,却也是并未松开他的手。 他看不见,方才定是无助极了吧? 她承认,她见不得他被人欺负的样子! 她转身一一环视众人一圈,最后缓缓开口:“萧良策、沈荃、慕容凛,方才是你们合起伙来逼迫燕王的吗?” 慕容凛面上一片复杂之色,他俯了俯身子:“燕王、燕王妃......事已至此......就此作罢吧!” 慕容秋急了:“爹......怎么能算了呢?女儿可已经是燕王......” 慕容凛冷喝她一声:“够了,秋儿,燕王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即便强嫁过去也是一对怨偶!” 他虽然曾经教导过燕王,但燕王却是他的元帅,他不能再错上加错了! 慕容秋被吼得委屈,却也不敢反驳自己父亲,只能无助地坐在地上哭泣。 慕容凛见此也心痛不已,今日但凡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能将他绑去将军府逼他成亲。 可偏偏是燕王...... 萧良策却是丝毫不忌惮楚南月,尤其见楚南月一人归来,更是冷嘲热讽道:“哟,四弟妹这怎么鼻青脸肿回来的?难不成是被什么人爆揍了不成?” “彼此彼此,大皇子脸不也被狼咬伤了?” 虽然二人都戴着面纱,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各自额头的伤还是十分醒目的。 闻此,萧寒野下意识就要抬手摸楚南月的脸,反被楚南月制止道:“无碍,冰雹砸的!” 萧寒野满心愧疚和无奈,却也是无计可施,他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会再次离他而去。 如今,只要她还护着他,只要她还愿意让他触碰一点点儿,他都觉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楚南月温和回完萧寒野,便冷声对萧良策和沈荃道:“萧良策、沈荃,你们二人胆敢私闯我家,欺负我的家人,今日我就让你们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这边萧良策和沈荃听了却是哈哈大笑:“燕王妃,你少在此说大话,就凭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狼狈样子,连女人引以为傲的脸都护不住,还能什么来教训我们?拿嘴吗?” 语罢,二人便再次对侍卫使了眼色,侍卫无奈只能再次上前。 虽然燕王失势,但到底也是个王爷,哪里是他们能磋磨的人? 却又无奈主子的命令! 听此,萧寒野立刻上前一步护住楚南月:“阿月,快进屋和孩子们待在一起!” 慕容秋则是突然止住哭声,上前护住他们二人:“王爷、姐姐别怕,我来保护你们,断不会叫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的!” 如今,她也只能以退为进了。 楚南月冷笑一声:“让开,我们哪里就需要你护着了?” 这时,门外也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老夫的人自由老夫护着,不劳烦他人!” 闻着身后不同寻常的声音,众人不禁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位威仪的长者,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形凛冽,面容威严,只一个眨眼功夫,他便闪身到了楚南月身前,众人诧异,不知此乃何人。 慕容凛却是恭敬开了口:“神医?林谷主?” 此话一出,在百姓中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这就是乃咱们燕州大名鼎鼎的药王谷谷主林神医吗?” “平日里重金难求的神医今日怎么突然现身楚家了?” “对啊,他老人家说护他的人,是谁?燕王妃?还是慕容小姐啊?” “自然是慕容小姐啊,没看见老将军都和他打招呼了吗?” ...... 众人七嘴八舌,他们对于药王谷的传说如同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据说谷中种有奇花异草,能解世间百毒,而药王谷谷主,更是医术通天,起死回生之术无人能及,但他又从不涉世,所以使得坊间对药王谷的传说更是神奇。 总之,整个燕州就没有人不好奇和敬佩的。 尤其今日见谷主竟亲临楚家,一时心中的好奇竟超过了逼亲这件事。 但两者貌似又是一件事儿,毕竟谷主亲自前来是为慕容小姐撑腰的。 如此看来燕王是不得不娶慕容小姐了,没准燕王妃让位也未可知。 燕王也这般想的,毕竟楚南月前不久才被药王谷狼狈驱赶出谷,所以他不由将楚南月护得更是紧。 不管如何,谁来逼迫都没用,他是绝对不会娶慕容秋的。 他先礼后兵道:“谷主,此乃我燕王府家务事,还请您莫要多管闲事!” 楚南月无语白了他一眼:“你可闭嘴吧!” “哈哈哈!”谷主林燮闻此也大笑一声,“老夫多管闲事?” 见此,沈荃立刻向前,俯首道:“谷主,终于有幸见到了您,我乃咱燕州名门望族沈家沈荃,您若不嫌弃的话,可否移步寒舍让老朽好好款待您一番?” 他可怜的梦儿身上溃烂的程度更加重了,他必须得请神医医治。 萧良策也道:“神医莫怪,我四弟素来是个混不吝的,竟敢对您无礼,您放心,不用您出手,本皇子亲自教训他!” 谷主林燮并未回话,而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直接昂首挺胸道:“萧良策,你脸还没好利索就又想体验一番了是吧?” 听此,林燮立刻递哨子,楚南月直接接过吹起。 二人没说一句话,但二人之间那种随意的默契仿佛已经超越了言语的界限。 这一波直接看懵了众人。 “我怎么觉得神医好像占燕王妃呢?!” “对呢,你们瞧瞧神医望向燕王妃那一脸和蔼的笑容!” “有了神医的帮助,看来这次燕王妃要大获全胜了!” 果然,伴随着他们的声落,一群狼就蓦地涌进来,一时间吓得众人那是一个吱哇乱叫,上蹿下跳。 不过,狼群虽然张着獠牙来势汹汹,却是并未肆意攻击人,而是齐刷刷望着楚南月,包括监视她的那两头狼。 楚南月大胆上前摸了摸他们额头的大包,然后指着萧良策和沈荃二人,狡黠一笑:“将他们二人赶出我家!” 闻此,二人面色大变:“谷主救命!” 林燮哪里会怜悯他们?胆敢欺负他的宝贝外孙女儿,他没亲自出手就不错了。 所以,他随楚南月一起兴致饶饶望着他们二人被群狼咬得吱哇乱叫,直到二人带着一众侍卫狼狈逃离楚家,他才收回目光问道楚南月:“阿月,我的重外孙儿呢?” 第420章 对谷主要比对我还要恭敬! 就在楚南月欢喜带着外公要进屋看萧沐和萧瑶时,许久未曾露面的冷九和江炎二人却突然现了身。 二人一进院便一脸神采奕奕朝自家王爷奔来:“王爷,属下可想死您了。” 见此,楚南月嘴角抽动:“回来的可真及时,我还当你们二人携巨款潜逃了呢。” 冷九委屈:“王妃,哪有?” 楚南月回:“怎么没有?你们二人说说前后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银两?” 小桃回道:“五百两!” 尼玛,就为渣男王爷裤裆那点事儿,就几乎花了他们半年吐真丸赚的银子。 就问问你,银子到底是有多么不禁花! 随后,她瞪了一眼慕容秋,便开始收尿布:“姑娘,幸亏您及时回来,否则,小世子和小郡主还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方才大概是知晓自家爹爹在外面被人逼迫,小世子和小郡主二人竟是从未有过的恐慌,直到听到楚南月的声音,二人才安分下来。 楚南月闻此目光一凛,看来沈荃是不能留了。 欺负她没事,但是吓到了她的孩子,就别怪她容不下他。 至于萧良策......呵呵...... 林燮只一眼便看出楚南月的意图来,他眸中闪过一抹心痛,握住她的手轻柔道:“阿月,我来......” 两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他和楚南月因为机缘巧合同时穿越来到这异世,已不知不觉快两年...... 不仅她变了,他也变了...... 他不再如以前那般济世悬壶,更多的却是选择明哲保身,寻求回去的法子...... 而楚南月也褪去了孩童的天真......他方才清晰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现的杀机...... 既然他们无力改变这个社会,那便改变自己...... 既然他的阿月想要杀人,那他来...... 楚南月却是一把反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随即她便招呼小桃一声:“小桃,带谷主前去看小世子和小郡主,记住,对谷主要比对我还要恭敬!” 闻此,小桃不解,却也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毕恭毕敬引谷主林燮进了屋内。 听到关门声,楚南月才回眸:“好了,既然老将军和慕容小姐都在此,那便开始吧!” 语罢,她便鲜少主动拉住萧寒野的手,温和道:“阿野,走吧!” 萧寒野大震,他竟这般值钱了? 楚南月终于原谅了他? 他看不见,楚南月却是看见了冷九和江炎二人脸上的神色,二人脸上的得意就快溢了出来。 果然,冷九很快便押着一人上来。 他一脚踹倒她,厉声道:“将那晚情形说出来!” “斐文?”见地上跪着的人竟是她飞秋院的粗使婢子,慕容秋不由惊呼一声,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斐文抬头望了慕容秋一眼,才又迅速低头道:“那晚燕王高烧不断,意识不清,是慕容小姐自己......捅了自己......嫁祸给燕王的......” 这最后一句话,让大家的视线顿时聚集在慕容秋身上。 一些胆大还未离去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自己玩自己?还能这样玩?” “慕容小姐为了嫁给燕王也真是够拼的,竟然自己......睡了自己!” “快小点声,看老将军那老脸都成猪肝色了!” 楚南月也是被震惊到,她诧异开口道:“慕容小姐,你为了成功嫁给燕王,竟然这般拼?”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慕容秋死死掐着手心,原本艳丽的小脸此时更是艳红,她大跨步走过去,一脚踹去斐文,厉声道,“你不过乃我院里的一粗使婢子,如何能近得我身?说,是不是有人对你严刑逼供,逼你这样说的?” 语罢,她便大力撕扯开斐文的衣袖,谁知却是并未看到想象中的淤痕。 冷九见此冷笑一声。 他们乃暗卫出身,折磨人的法子只有你想不到,所以,又怎么会蠢到留下话柄。 江炎见慕容秋还要打斐文,赶紧护住她。 虽然她明面上没有伤,实际内里已是伤痕累累,再也经不起一丝磋磨了,而且,他们已经答应她,待此事了解后,便会给她一笔银子送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虽然他们嗜血残酷,却也是言出必行的,否则如何能服众? 他轻声道:“斐文姑娘,别怕,将实情据实以告燕王和燕王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斐文得到安慰,一边痛苦捂着胸口,一边实话实说道:“奴婢确实乃一粗使婢子,并无近身侍奉小姐的权力,但那晚您的贴身婢女芙蓉姐姐临时来了葵水,适才让奴婢守在了门前,奴婢原本也是不知晓的,可偏来一阵风吹开了窗户,适才,奴婢才会恰巧看见了那节棍子......” 楚南月起身递给她一粒护心丸,见她服下才开口问:“什么棍子?” “你放屁......再敢胡言乱语,我杀了你!”一听到“棍子”慕容秋瞬时大脑一片空白,她心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耻辱和慌张,她想冲过去一剑杀死斐文,可冷九和江炎二人护得紧,她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歇斯底里道,“爹,斐文背主求荣,杀了她,杀了她......” 慕容凛显然不懂,却也见不得自己女儿如此痛苦,当即要拉着她走:“燕王、燕王妃,末将告退,改日末将再来赔罪!” 燕王眼里根本没有他女儿,他本来就打算放手了的。 楚南月哪里会放他们走,见将军府侍卫众多,她只能再次吹起了哨子,有了狼大哥的护驾,她瞬间就有了底气,轻笑一声:“老将军莫急,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听完再走,再者,本王妃可不希望这屎盆子一直扣在我家时刻谨记男德的王爷头上!” 萧寒野:“!!!” 她从前不是这样说的! 他委屈,但他不说。 他算是看出来了,楚南月怎么说都有理。 但人家不仅养他孩子、包他食宿,还额外出巨款调查他裤裆这点破事儿,但凡他有一丝怨言,那便是他不懂事。 所以,他乖顺如猫...... 第421章 慕容秋的癫狂 此时,纪清风也赶了过来。 望着满院子硕大的狼,他也是震惊了一瞬,但下一刻望见燕王和楚南月二人紧握的手,他更是惊诧不已。 “纪大人那边也有了线索吗?”直到耳畔传来楚南月的声音,他才回神:“......对......” 他早就有了一些线索,只是他并不想讲出,如今,望着眼神清澈而坚定的楚南月,他突然意识到,其实楚南月内心一直都是相信燕王的,她也从未放弃过他...... 一刻都不曾有! 看透这一点,纪清风眸中迅速拢起一层浓雾,但转瞬又忽而散开,他招手让衙役把人一一带上来回话。 芙蓉道:“燕王高烧第一日,奴婢身子确实极为不便,便只能找了斐文前来代替,小姐,请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几名刺客道:“那日我们只是敲晕了燕王妃,慕容小姐非但未施救,反而听进去了沈梦儿的话,急匆匆回去欲借机对燕王行不轨之事!” 许大夫道:“那日燕王高烧惊厥,怕他咬着自己舌头,老夫便让他咬着一节棍子,可后来收拾药箱的时候却是并未找到......” 楚南月突然就懂了,原来那日慕容秋情急之下用的是许大夫的医用棍子,幸亏非萧寒野的棍子亦或...... 她突然把玩起他的手指来,庆幸道:“王爷,你这手指可真好看,骨节分明,又长又直,完美!” “喜欢你就多玩会儿。”莫名的值钱使得萧寒野有些不明所以,但当他食指被楚南月整个小手包住时,他突然就懂了,不由失笑出声。 他的阿月啊...... 楚南月也觉察到自己动作有些雷人,当即不动声色想要放开他,却反被男人紧紧拉着不放,藏在了袖子里面,与她偷偷玩了起来...... 纪清风却是真的不懂,他抿了抿唇子,缓缓开口道:“楚......燕王妃,下官这几日忙着药王谷一事,暂时只查到这些......” 楚南月终于借机脱离开某人的手,起身回道:“多谢纪大人,纪大人查得刚刚好,正好与我们自己查得完美结合起来!” 如此一来,整件事情便连贯起来。 语罢,她便对慕容秋道:“慕容小姐,你还有何话可说?分明乃你自己趁燕王高烧之际欲行不轨之事,却要反过来诬陷燕王,逼迫他来娶你,你可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慕容秋被人当众戳中心事,心里是又气又羞,她紧咬嘴唇,强硬道:“一派胡言,分别乃你们串通好前来污蔑我的荒谬之言,我确实对燕王倾慕已久,却也知何为礼义廉耻,岂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既然你们说是棍子,那棍子何在?” 他们不可能找到棍子的,她早就将它扔下了悬崖。 她确实情急之下用的是棍子。 因为即便昏迷的燕王依旧不听她使唤! 不管是身子还是手,都不听她使唤! 她没接触过男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她毫无希望等了他这么多年,一旦有机会可以抓住,又怎会轻易放弃? 所以情急之下便兵行了险招。 慕容凛也实在难以相信自家闺女竟会做出此等下贱一事来,所以,他黑着脸问道纪清风:“纪大人,劳烦您将那节棍子呈上!” 纪清风不解大家怎么就都莫名和一节棍子杠上了,但凭着多年的判案经验,再结合大家的反应,他好像也懂了,他不可思议望向慕容秋,半晌才淡淡摇了头:“......尚未找到。” 慕容秋道:“既然没有那便是诬陷,燕王今日必须娶我!” 慕容凛却是长吁一口气,他拉着自家无比痴迷燕王的女儿道:“秋儿,够了,不要再闹了,燕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你的,咱们回将军府吧!” 慕容秋却是一脸不甘心道:“不要,女儿爱燕王,燕王占有了女儿的身子,他就该娶我!” 她爱慕了燕王多年,对他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眷恋,尤其此刻,连脸面都不要了,这种畸形的爱便更是彰显无疑。 慕容凛不再纠结棍子,却也知道那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怪不到燕王头上,望着自家执着的女儿,他面露难色,对着燕王俯下身子:“燕王,秋儿她......还请您见谅......” 燕王没回反问冷九和江炎道:“棍子呢?” 既然他们二人敢回来,说明证据确凿。 闻此,冷九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呃......回王爷,煤炭那家伙信誓旦旦说夕阳前能找到的......要不属下也不敢回来复命......” 完后,抬眸望着被染红的半边天,对着江炎小声道:“咱俩该不会被那只死八哥涮了吧......” 然话尚未说完,额头就传来一记暴击:“冷九!坏蛋!王爷!王妃!打他!” 冷九却是来不及计较,望着煤炭爪子下的木棍,他简直要跪下来:“煤炭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亲大哥!” 他恭敬呈上棍子。 楚南月不想碰那棍子,直接让他展示给慕容秋:“慕容小姐,现下人证物证俱在,可还有话说?” 看到那节棍子,慕容秋顿时脸色变得苍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被扔下悬崖的棍子竟还能找到,她慌乱急了:“随随便便的一个棍子罢了......” 许大夫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随即便确定道:“这就是老夫所用医用棍子,而且你们看上面有燕王咬过的牙印,怎么能是随随便便的棍子呢?” 楚南月皮笑肉不笑:“何止牙印,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呢......” 冷九见有些话他家王妃不方便说出口,便立刻道:“上面残留的就是慕容小姐的处子血!我家王妃都有心替慕容小姐遮羞,难道您还要狡辩吗?” 此话一出,就犹如撕开了慕容秋最后一块遮羞布。 她呆愣原地,脸上的苍白逐渐转为嫣红,最后化为一片铁青,望着大家的指指点点,她羞愤难当。 “人不可貌相,慕容小姐可真是猛啊!” “多亏了燕王侍卫、纪大人和神鸟给力,不然燕王还真就得稀里糊涂吃下这笔冤枉债。” “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燕王和燕王妃感情可真是令人艳羡,丝毫没让这腌臜事影响到!” ...... “闭嘴,都闭嘴!”慕容秋美眸一瞪,眸中怒火燃烧旺盛。 大步跨到楚南月的身前,她冷笑道:“楚南月,你当你是有多么高尚吗?忘了自己先前干的那些下贱事了吗?你爬过多少次宁王的......” 然话未说完,她就被一道凌厉的掌风打中脸颊。 她被扇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来。 出手的乃燕王,他一脸的怒色。 慕容秋捂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望着他,声音颤抖道:“燕王......你竟打我?” 燕王拉过楚南月的手,冰冷回道:“慕容秋,本王之前再三隐让你,不过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可没想到反而助长了你的气焰,从今往后,本王绝不会再对你留情,胆敢冒犯,杀!” 慕容秋此时心中满是愤怒和绝望,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楚南月,声音尖锐道:“楚南月,你凭什么能得到燕王的爱,他那般朗如明月的人,就该高高在天上啊,你这下贱......” 望着癫狂的女儿,慕容凛满腹痛心,却也不得不拉过她,怒骂道:“够了,秋儿,爹从小教你练武就希望你眼界高一点,如今怎么就为了一个男人竟是连一点颜面都不要了?” 慕容秋在父亲的怒斥下,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加癫狂,她挣脱慕容凛的束缚,转向燕王,声嘶力竭控诉道:“萧寒野,我从幼时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我等了你整整五年啊,你不是厌女吗?可为什么一见到楚南月就全变了,为什么你会爱上她,却是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从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生生等成了老姑娘,我视你两个孩子如己出,甚至甘做你的妾室,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却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看?为什么? 我甚至为了你,连身为女子最后的一丝骄傲都亲手毁了......为什么啊? 楚南月,她不过看上你的权势罢了,她又为你做过什么?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放弃你,你为什么宁愿在她这里做牛做马,却不愿喜欢我一下?” 燕王在楚南月面前的卑微,她始终不能理解。 而燕王却是连话都不愿再同她讲一句,他拉着楚南月旁若无人道:“阿月,咱回屋看孩子吧!” 慕容秋被燕王的话彻底击溃,最大的伤害不是恶语而是无视! 望着二人的背影,她满是伤心和愤怒,心中更是萌发出从未有过的绝望,她歇斯底里喊道:“燕王......你会后悔的......” 然等待她的只是一记无情的关门声,她彻底坠入深渊,目光空洞,突然她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刺向了自己的双眼...... “既然你不爱我......那我这双眸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第422章 谁说他的眼珠没了? “小桃、百灵,你们先出去吧!”进屋后,楚南月接过百灵手中的萧沐,便支走了二人。 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郑重对萧寒野道:“王爷,此乃我外公林燮!” 萧寒野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但他很快便俯身向林燮行了大礼:“孙女婿萧寒野拜见外公!” 林燮对眼前的绝美少年郎并无好感,大抵还是因为林月瑶一事见识到了皇家无情,但还是看在楚南月的面子上,勉强开了口:“起来吧!” 随后,他便直接无视他,径直对楚南月开口道:“阿月,随外公一起搬去药王谷住吧!” 既然他们祖孙相遇,那断没有再分开的道理。 楚南月也是这般想的,但她还是故意拿乔道:“那会不会不太方便啊?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阿月也非一人,而是拖家带口,人实在是太多了。” 望着眼前尽显小女孩一幕的外孙女儿,林燮满眸慈爱,只觉恍如隔世,不觉感慨一声:“幸得上天垂怜,你我祖孙二人竟还能相逢。” 楚南月将手中的萧沐丢给萧寒野后,便一把环抱住林燮的胳膊,也是一脸的感慨:“是呢,只要见到外公,我便再无牵挂!” 其实住在哪儿她是一点都无所谓,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望着怀中撒娇的外孙女儿,林燮欣慰一笑,但转瞬又不由怒骂了一句:“都怪普提那个老东西,明明我的宝贝外孙女儿就在他的眼前晃悠过,却是故弄玄虚,整个劳什子手串,待下次见到他,我和他没完!” 楚南月也感慨:“其实见到月瑶姐姐第一次的时候,我便觉得她乃同类,却始终无缘得知,竟生生错过一年之久!” 随即,她又无比开怀道:“但好饭不怕晚,外公始终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直到此时,萧寒野才听明白:“原来,林侧妃的祖父真的是阿月外公,荆州药王谷竟是燕州药王谷,而林谐则是林燮......兜兜转转,若非她的故意隐瞒,阿月便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果然乃蛇蝎......” 见林燮神色转冷,楚南月立刻扯了扯他的衣襟,萧寒野皱眉,赶紧逗弄萧沐,萧沐倒是很配合的“咯咯”笑起来...... 萧瑶也“吱吱呀呀”地抬手触摸林燮的脸,望着屋内最亲的三个人,林燮一下子就释怀了,他长吁一口气:“阿月......瑶儿从前不是这样的孩子,她和阿月很像,活泼可爱、善解人意,乃我们药王谷的开心果,只是后来因情爱迷失了自己......好了,往事不可追,从今往后,阿月、沐沐和瑶瑶才是外公的宝贝!” 林月瑶何尝不是他对楚南月想念的一种慰藉,否则他又怎会执着唤她一声“阿月”? 只是那孩子终究是遗憾了...... 见外公不再伤感,楚南月步入正题:“外公,您见多识广,王爷的眼睛可有办法医治?” 林燮轻轻叹息,无奈摇了头:“阿月,寒儿的眼珠都没了,你该知道就算是回到现代也是无法攻克的!” 楚南月却道:“谁说他的眼珠没了......” 第423章 忘年之交 半月后,因着大家的加班加点,府衙的吐真丸、新凤院的避子丸和惢凤丸都赶了出来,望着满桌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楚南月满意笑了。 待这些送过去,他们一家便要搬去药王谷住了。 两个孩子早已搬过去,药王谷有奶牛,相比羊奶,更利于孩子的喂养。 今儿早她特意从许大夫那里换了不少铜板,用来支付工人工资。 原本定价是一日三十文的,但由于大家的加班加点,算下来就是每日四十五文,再加上额外给的奖金,楚南月便给每个人算成了五十文。 大家排好队,激动地等着零钱。 “王婶儿,您一共加班干了十八天,总共结算您九百文,拿好了。” 王婶儿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却是第一次短时间且不累的情况下,赚了这么多,她几乎都惊呆了。 “哎呀娘啊,我居然也能赚这么多银子了,多亏了燕王爷和燕王妃啊,谢谢~谢谢~” 王婶儿是真激动的厉害,想她一个女人居然比男人赚得还多,能不激动兴奋吗? 要知道她家男人王叔舍不得他那计件扛大包的活,最后在她好说歹说下才来干了五天,领了二百五十文,却也顶他扛十天大包的了...... 哎,说多了,都是泪啊,论选择的重要性! “不客气。”楚南月笑着回道,然后开始给下一个人结算。 大家见他们忙碌且身份悬殊,也没有过多寒暄,结完账,打了招呼,以后再有活可千万记得喊他们,便走了。 虽然银子没多少,却也是足足发了一上午才发完,楚南月欠了欠腰:“搞定!” 萧寒野刚把手搭在她腰上,这时冷九进来呈上一封信:“王爷,慕容老将军给您的信,您要看吗?” 院落中也无人,萧寒野干脆直接将楚南月提到了他腿上,抱着她道:“阿月念给我听。” 楚南月嘴角抽动,但想到他根本就看不见,索性也便从了他。 “呃......有极个别字还是不大认识,但不影响大概意思,就是老将军向你我二人表达诚挚的歉意,并且决定带慕容小姐回南方修身养性,改过自新去了,但最后他又特意加了一句,日后只要燕王有需要,末将必定效犬马之劳!” 闻此,萧寒野眯了眯眸子,淡淡“嗯”了一声,才缓缓拿过楚南月手中的信来,攥在手中,暗中发动内力,待再次伸手,已是一团齑粉。 楚南月帮他拍打掉齑粉:“......要回信吗?” 萧寒野摇头:“各自安好便已是最好的结局!” 楚南月却是道:“你没有,我有。” 语罢,她便从怀中掏出一瓶护心丸和一瓶抗生素递给冷九道:“冷九,将这两瓶药交给慕容老将军,一定要言明乃本王妃所赠!” 说实话,当得知慕容秋自戳双目的刹那,她确实被震惊住了。 得是有多爱才会如此孤注一掷? 她承认她没有慕容秋那份决心,但并不代表她不爱萧寒野,只是在这份爱里,她永远不会迷失自己...... 她并非以德报怨之人,之所以送药,一来是看在慕容凛的面子上,二来则是纯粹因为她心底对自戳双目这种行为的敬畏罢了...... 有决心自戳双目的人绝非大恶之人,希望这两瓶药可以让慕容秋身体得到一些慰藉吧...... 马车上的慕容秋在收到楚南月送来两瓶药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眼角却是再次流出两行血水来。 慕容凛见此是又气恼又心疼,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最终伸手轻轻揽过她,压抑道:“秋儿,人当往前看,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了,爹!”慕容秋终于咬牙发出声,藏于袖口里面的手却是将那节棍子握得更紧。 上面有那个男人的牙印......那便是她余生的慰藉了...... 这边,萧寒野笑道:“阿月,你总是这么善良。” 语罢,他抱她更是紧。 楚南月一边挣扎,一边不赞成道:“我不是对她,只是单纯对这件事......唔......” 尼玛,狗男人居然又想野战,再次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别动,我只是看看你脸上的伤!”这半个月以来,他们日夜都要切磋一番,男人自然知晓了她脸上的那道伤疤。 但令他欣慰的是,楚南月因一直戴着他的墨魄玉,如今小脸已完全好了。 竟是比她预期的提前快了整整半个月。 当时风川就说过此玉有固本生源之效,如今看来,不止有此效,竟还是带他们穿回去的重要器具之一。 至于穿去哪,萧寒野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楚南月带着他就行。 “早就好了,再说你那是看吗?你那是属哈士奇的......日也舔......夜也舔......唔......” 说来就来,狗男人再次发挥他二哈本性,以舌识物...... 识物就算了,结果他心思哪里是有一点放在她脸上了?分明乃醉翁之意,奔着她嘴来的...... 尼玛,蜻蜓点水就算了,居然长驱!径入! “你......呜呜......” 真当她乃原始动物啊,她刚一把大力如来神掌按住神物,那边却是兽性大发道:“阿月......你不是要带我回你们那里吗?咱们在这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且行且珍惜吧......嗯?” “......嗯!”她刚没原则答应,门口却是传来江炎的声音,“纪大人!” 二人立刻醍醐灌醒,楚南月迅速起来整理衣襟,并且麻利戴回面纱,势必要将小白莲奉行到底。 “纪大人,你来的正好,吐真丸我已全部赶出来,一会您便一并捎走吧!” 纪清风望着刻意夸张整理衣襟的萧寒野,无奈勾了勾唇,随即便温和道:“好!” 楚南月也望了显眼包一眼,无语地翻个白眼,这货竟还在慢悠悠擦嘴,那姿势还怪优雅无辜滴哩。 倒弄得她像个衣冠禽兽似的! 她没好气小声道:“差不多得了啊,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萧寒野“哼”了一声,便抻了一把衣襟,开口问道纪清风:“纪大人,不知今日前来我们楚府所为何事?” 自从知道他们一家要搬去药王谷住,这货是每日变着理由前来他家。 纪清风这次倒是没找理由,而是直接堂而皇之回道:“下官知晓燕王、燕王妃今日搬家,所以特意前来送行!” 语罢,他再次望向楚南月,眸中带着一抹不舍。 楚南月却是笑着道:“药王谷离这里又不远,咱们还是可以随时聚一聚的,我外公说了,此番我们祖孙二人能相认,多亏有纪大人,所以日后纪大人可以随时出入我们药王谷的!” 说来也巧,原药王谷谷主曾经走失过一个女儿,奶娘范氏见她容貌与其神似,加之原主娘亲顾倾画本来就乃一孤女,所以,她外公林燮便将计就计将她认了回来。 至于事实,他们都不在乎,也懒得考究! 纪清风眼睛一亮:“真的?谷主真的这般说?” 楚南月笑着回:“自然是真的,放心,我不会放狼咬纪大人的!” 萧寒野却是道:“那可不一定。” 楚南月瞪他:“我外公还是你外公?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如今就是个附件!” 有了药王谷的倚仗,如今她就是妥妥的白富美! 即便穿不回去也没关系 ,日后她就窝在药王谷那远离尘世的一方过起她躺平的生活来! 老公孩子热炕头,走到哪都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萧寒野拿鼻子瞪了她一眼,才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来,挑眉道:“外公亲手给我的,说日后我就是药王谷的二把手!” 楚南月嘴角抽动:“!!!” 她外公不是不待见这货的吗?怎滴还暗地里搞这两面三刀呢? 萧寒野好不得意:“我和外公乃忘年之交,这叫英雄惜英雄!” 全靠他拍马屁、喝酒、陪聊换来的。 不过,林燮确实值得他敬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弥补了他童年父爱的缺失...... 这不,待他和楚南月一回到药王谷,林燮就带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寒儿、阿月,这半月以来,我翻遍医书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重塑寒儿眼睛重见光明的古法......” 第424章 阿月,真的不走了吗? 林燮将从那本古书上摘抄下来的方子拿给楚南月。 上面写着:“墨魄玉、菩提宝石、千年灵珠、寒冰魔皇、天香龙血、碧玉兰草、九魂血草、腐骨蚀灵草。” 林燮继续说道:“墨魄玉虽可固本生源,但于缺失零件的器官却起着润泽之效,可永葆器官的原本之貌。” 楚南月恍然大悟:“怪不得阿野的眼眶一直未愈合,原来真的是墨魄玉的原因。” 语罢,她便快速取下手中扳指,重新戴回了萧寒野大拇指上。 她虽然猜测出他眼眶迟迟不愈合的原因是因为墨魄玉,却是没想到这另外一层原因,原来,这是墨魄玉一直在变相滋养着他的眼眶...... 楚南月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方子,其中每一种的功效都让她感到震撼。 “菩提宝石,传闻中能够容纳世间百眼,有着强大的净化能力。” “千年灵珠,蕴含千年灵气,这种灵气能够渗透身体每一个角落,强化身体机能。” “寒冰魔皇,能够重塑筋脉,对于受损组织有着非凡的修复能力,乃练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 “天香龙血,乃一种极为珍贵的精血,它能够为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关键时刻乃续命神药。” “碧玉兰草,可滋养身体,它能够渗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为细胞提供充足的养分,加速细胞的再生和修复。” “九魂血草,乃迅速凝血神药,在手术过程中,一旦出现出血过多的情况,九魂血草能够迅速止血,确保手术的顺利进行。” “最后,腐骨蚀灵草,乃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草,能够腐蚀掉人体内的坏死组织,同时,它的汁液还能够刺激新的细胞生长,在手术过程中,它能够帮助我们清除患者坏死组织,为新的组织生长提供条件。” “除却前面四种容器,后面四种神奇药材在手术中必不可缺!”林燮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手指,“这八种,每一种都乃可遇不可求之物......” 顿了顿,他定定望向楚南月:“阿月,这些东西我们未必凑得齐......” 接下来的话,他虽未说,但大家都懂。 墨魄玉乃他们穿回去至关重要的引子,他已集齐五颗灵珠,只待时光隧道大门打开之际,便可带着楚南月和萧寒野等人一同穿越回现代。 只是,千年灵珠的灵气只可用一次...... 换句话说就是,与留着给萧寒野治眼睛是不兼容的...... 二者只能取其一...... 楚南月下意识抬眸望向萧寒野,萧寒野本来是看不见的,但此刻,他却是清晰感受到了她迟疑的目光,他摸索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阿月,你做决定便好,只要带着我!” 楚南月深吸一口气:“外公,虽说神物难寻,但总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便不会放弃医治阿野的眼睛,与其穿回去换个未知数,倒不如留在此处搏一搏,总归,外公您现在在我身边,我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显然还是不一样的,古代动乱枯燥的生活又怎及现代的安定多样? 但穿越一事本就太过匪夷所思,她怕一个不慎再死在途中,重要的是他们那个时代也并未攻克换眼珠子这个难题,如今这边终于有了好消息,她又怎能放弃? 林燮笑着对她点了头,他老了,只要有他的阿月陪在身边,在哪儿也是一样的,但他必须把实情讲给他的阿月听。 既然决定不走了,那便着手不走的事情。 萧寒野却是难以置信:“阿月,真的不走了吗?” “走啊,回屋好好睡一觉,然后奔赴全力给你找神物医治眼睛啊!” 萧寒野终于露出愉悦的神色:“我知道哪里有寒冰魔皇和天香龙血?” 望着他脸上许久未见的过分神采奕奕之貌,楚南月也不由两眼冒光:“哪里?” 她算是发现了,这货真的乃一颗绝世盛世白莲! 他分明不愿离开这里的! 第425章 与御王狼狈为奸 可萧寒野接下来的话却是令大家很绝望。 “皇上手中有天香龙血,而寒冰魔血传说早已被暗影阁收入囊中。” 冷九心直口快道:“这俩人可是最恨王爷的人,他们巴不得王爷永远看不见,怎么可能交出东西来?”顿了顿,他咬牙道,“不行,就算是入宫当太监,属下也得把天香龙血给王爷偷来!” 江炎赞成道:“冷九进宫当太监盗天香龙血,属下毁容混入暗影阁盗寒冰魔血!” 冷九:“......要不还是换换吧,我不能辜负小桃的......” 江炎也不同意:“......要不还是丝竹入宫当宫女吧......暗影阁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人恐不行!” 楚南月望着这俩二哈,嘴角抽动:“你们当御林军和暗影阁杀手都是吃素的?” 萧寒野赞成道:“皇宫好办,找皇祖母就是了!” 虽然他离开了京城,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京城的事,自从他被老皇帝发配来燕州,太后就同他怄气搬出宫了,任凭老皇帝怎么央求,她都没再搬回去。 太后是宫中唯一真心对他的人。 楚南月也赞成道:“对,找皇祖母,就说燕王身染重疾快要死了,需要天香龙血续命,她老人家一定会想办法让老皇帝拿出来的!”随即,她又凤眸一转,“至于寒冰魔血,找大哥......” 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冷九无情打断:“找长平侯?王妃您可拉倒吧!” 楚南月拧眉:“怎滴?” 冷九看了一眼他家王爷,见他家王爷没反对,才继续道:“王妃,您有所不知,自从长平侯重登朝堂后,暗地里可做了不少事,将从前王爷的人......他大概是与御王狼狈为奸了......” 说到后面,冷九声音明显小了起来:“不然他又如何会被放出来?” 楚南月抬眸望向萧寒野,见他一脸淡然,她眯了眯眸子:“此事你也知道?” 萧寒野点头:“我没有特意调查更没有存心瞒你,是凤玉心有时候传消息回来,我就都当乐子听了......” 不当乐子又能如何? 楚南月却道:“那我再告诉个你不知道的!” 语罢,她便望向了冷九、江炎和丝竹三人。 三人很有觉悟地再次转身离去。 反正他们乃工具人。 楚南月道:“大哥乃楚昭裕的儿子!” 萧寒野微锁眉头:“所以长平侯如今是在为楚昭裕办事?而楚昭裕则是归顺了......不,应该说是与萧君安各取所利!” 不得不说,楚昭裕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作为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影子杀手,却有能力搅的天下为之动荡。 在南叶国,他扶持了南叶太子叶修....... 如此看来,依照他的城府,怕是早就与萧君安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那么,萧一航也绝非楚昭裕的儿子...... 他母妃生的儿子,楚昭裕都要置于死地...... 楚南月摇头:“我不知道楚昭裕和御王,但我大哥......我相信他!就让丝竹前去找杜飞吧......” 萧寒野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办!” 语罢,他便轻轻揽过她,柔声道:“阿月,谢谢你不但为我留下来,还如此费心费力替我治眼,余生我定会用我的性命来爱你,以你为尊!” 那日她冒火找回药箱,竟是为了他的眼睛。 原来,他的阿月早就将他的眼睛提前放到了寒石里面保存起来...... 可即便他的眼珠子用不了,还会有萧良策的眼珠子顶上...... 他的阿月早就为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至于菩提宝石,恰是楚南月那日在山魈地盘寻到的宝石草结的蓝宝石...... 总之,他的阿月默默为他做了一切,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爱他,这让他很是感动。 他觉得他应该好好回报她一番,而现在他一无所有,只有把姿色绝佳的自己奉献出去...... 正好,他的阿月也喜欢。 如此想着,他便立刻付诸于行动。 他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莫名的失重使得楚南月不由惊呼一声:“做什么?外公还在!” 萧寒野却是直接告别林燮道:“多谢外公不辞辛苦帮孙女婿寻求治眼之法,阿月累了,孙女婿先抱她回屋休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麻烦您了。” 楚南月不满他:“你使唤我外公还使唤上瘾了?” 萧寒野惊讶道:“怎么会?咱们是一家人,外公本事最大,自是能者多劳的,而且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外公的,端屎端尿,绝对比你靠谱!” 楚南月:“!!!” 林燮:“......我谢谢你,回吧!” 望着几欲撞门框被楚南月紧急调转方向的某人,他嘴角狠狠一抽。 就这?还为他端屎端尿? 一边嫌弃着,一边却又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但“能者多劳”还是取悦了他,他撸了撸袖子。 现下他们已经有了墨魄玉、菩提宝石、千年灵珠、而寒冰魔皇、天香龙血也已有了下落,至于碧玉兰草、九魂血草和腐骨蚀灵草...... 他能者多劳,找就对了。 而这边,萧寒野正在很深情、很温柔亲吻着楚南月的唇。 待如至宝,宠溺满满。 楚南月被他吻得有些五迷三道,她捧住他的脸,气息不稳道:“阿野......蓉妃的事......你还打算独自憋着吗?” 闻此,萧寒野果然动作一顿,但他这次并未像以往那般赶她出去,而是采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埋头道:“是楚昭裕!” “啊?”楚南月应景地叫了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震惊,“......竟是楚昭裕?!” 她突然就明白了。 劳什子产后忧郁症! 分明乃被老皇帝强迫生了非爱人的孩子,想要置于死地! “唔......那七弟岂不是也被陷害了?” 萧寒野没有回答,而是将她翻个儿,此时他不想被她看到。 虽然他的阿月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绝对不会因此事而低看他,但她是他生命里的光,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守护的珍宝。 觉察出自己过分的行为,他脸上闪过一抹懊悔,低声压抑道:“阿月......对不起......我爱你......” 他方才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米且暴对了她...... 楚南月却是异常乖巧道:“嗯......我也爱你......呜......无关身份......只是你这个人......” 她的话犹如一股暖流瞬间直击萧寒野心田,突然他就“看”到一束光照进来,他又将她抱正,直面她,坚定道:“嗯......我也是......只因为你!” 语罢,便重重吻向她的唇......屋内温度火热飙升,伴随着有节奏的频率,暧昧气息也越来越浓...... 第426章 求天香龙血续命 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懿康宫的琉璃瓦,洒在金黄的宫墙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太后最终还是拗不过皇上的再三邀请而回了皇宫。 一来,她乃一国太后,虽然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却也是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这座宫墙,她与皇上的不和,已经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广泛关注,她是埋怨皇上,却也是不能给他带来动乱,二来,她身子每况愈下,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皇上见到太后苍白的脸,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招了招手,江寿就立刻弯腰呈上一晶莹剔透的白玉盒:“母后,此乃天香龙血,据说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儿子希望母后能够早日恢复康健。” 太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冷笑一声:“难为皇帝还能为老婆子我舍得拿出这么贵重的药来!” 皇上知道她乃何意,抿了抿唇,一脸为难道:“母后,儿子与老四虽乃父子,却也是先君臣,他动了不臣之心,儿子也是迫不得已!” 太后笑了:“父子?怕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吧?寒儿除了为人霸道一些,又何曾有过一丝不臣之心?他年幼入战场,毫无怨言替你开疆扩土八年,最终却是换来一句“不臣之心”?” 皇上听后,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母后,您当知道,在这皇宫中,没有永远的亲情,只有不变的君臣之礼,老四他藐视朝纲、忤逆犯上,就已经犯了大忌,儿子能留他一命已是天恩!” 太后听后,心中更是悲愤,她站起来,指着皇上道:“所以你就挖了他的眼睛,让他苟延残喘活着?你倒不如干脆一些,直接一刀杀了他!他乃何等骄傲之人,却是成了全天人的笑柄和废物!你让他堂堂一代战神如何自处、如何生存?” 一想到她的寒儿在燕州受尽凌辱,她就痛彻心扉! 可那是皇上的意思,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她也不能! 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母后,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四他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若非此,只怕他日后会卷土重来步了宁王的后尘!” 只一双眸子换他一命,已是便宜他! 太后绝望地摇了摇头:“果真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啊,寒儿虽为人霸道,却是众皇子中最顾念亲情之人,你若真心待他,他绝不会做出那弑君一事来,他将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而如今......” 她悲愤地笑了起来。 如今,她的寒儿只是一苟延残喘的废人了...... 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此,皇上也是心中一阵烦躁:“母后,儿子知道您心疼老四,但儿子也有儿子的苦衷,儿子希望您能理解我,支持我,还要您身子不好,咱们就莫要再纠结这些过往之事了!” 闻此,太后长叹一声:“是啊,如今纠结这些还有何用?罢了罢了,只希望皇帝能看到哀家没有多少时日的份上可以召回老四,给他一份体面!” 见太后退让,皇上也放缓了语气:“母后您乃太后,是凤体,是要活千岁的,儿子会让御医全力诊治,所用药物皆是宫中珍品,您只管安心调养便是。” 语罢,他便沉声吩咐道:“温太医,将天香龙血给母后服下,母后若身子不好,朕唯你是问!” 太后见他如此关心她的身体,也不由心软下来,但还是坚持道:“皇帝日理万机就回去吧,哀家也要休息了!” 闻此,皇上俯首道:“母后好生歇着,儿子晚些时候再来探望您!” 见皇帝走了,竹若吩咐温太医一声:“快拿去给太后熬吧!”随即,她便劝慰太后道,“太后娘娘,您身子不好,有些事当看开,儿孙自有儿孙福,燕王妃一定会照顾好燕王的!” 闻此,太后长长叹一口气:“可哀家就是放不下他来,这孩子命运多舛,虽贵为皇子,但从小到大受了多少罪,哀家都是看过来的,哀家身为太后尚且无能为力,更何况刚生产完的月月,还有那对龙凤胎,这一路他们究竟是吃了多少苦啊......” 说到此处,太后竟哽咽起来。 “太后,您......”竹若也感同身受,吸了吸鼻子,刚想劝解一二,谁知门外却是传来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呜呜......呜呜呜......” 来人竟是八公主。 竹若连忙走过去道:“八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八公主一边嗷嗷哭着,一边跪伏到太后膝下:“皇祖母,四哥都快死了,您快救救他吧......呜呜......” 太后一听立刻坐起来:“寒儿怎么了?快说!” 她不管了,就算是真的要与皇上闹掰,闹得满堂朝野尽知皇上不孝不义,她也要亲自去燕州找她的寒儿去了。 八公主嘤嘤道:“四哥一直伤重不愈,最近又身染恶疾,怕是回天乏力了,呜呜......皇祖母您快找父皇要天香龙血,呜呜......” 裴之衍是这样告诉她的,要她前来找太后帮忙向皇上求天香龙血续命! 闻此,太后大惊:“竹若,快!快阻止温太医......” 第427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望着八公主离去的背影,竹若忍不住开口道:“太后,天香龙血可是您的救命良药啊......” 太后却是不以为意道:“多活一年半载又能如何?哀家已年迈,生命于哀家而言,已无太多意义,但寒儿就不同了,他还年轻,他的两个孩儿尚在襁褓中,他有太多的责任和遗憾......只要闯过这一关,愿他往后的人生遍地花开!” 语罢,她便一脸怡然躺了下来。 见她一脸安详的样子,竹若再次湿了眼眶,这世间有太多无奈...... 而这边一无所知的八公主却是偷偷溜出了皇宫,一见到裴之衍,她便迅速一脸殷勤跑了过去:“裴哥哥......” 裴之衍此时是一脸的焦急:“八公主可有拿到?” 见此,八公主立刻就将怀中的白玉盒拿给他:“本公主亲自出马,自是马到功成,裴哥哥快让人给四哥送去吧!” 裴之衍眼神一亮,但还是谨慎打开,待确定是天香龙血无疑后,他才迅速放入怀中,感激道:“末将多谢八公主仗义相助!” 八公主一听就不乐意了:“裴哥哥,虽然你长得帅,但你这句话却是说的不对,那是本公主的四哥,我们乃自幼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关系是要远胜过裴哥哥的......” 完后,又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本公主的意思是你与四哥的关系不及本公主与四哥的关系,不是说咱俩关系不好!” “咱俩关系?”裴之衍皱眉,“八公主慎言,咱们乃君臣关系!” 见急于撇清干系的裴之衍,八公主立刻嘟囔道:“裴哥哥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日你找我帮忙时可不是这样的,怎滴今日一拿到天象龙血就如此无情?莫非,你不是为我四哥而是另有心上人?” 一定是这样的,裴之衍哪里就和她四哥关系好了? 她真是色欲熏心! 她伸手就要抢夺回来。 裴之衍身为臣下自然不能对公主无礼,但有些话也不能说得过深,他一咬牙便俯身亲了一口在他怀中拱来拱去的小女人...... 八公主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俏红地抬眸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大概是实在太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了,望着他性感的喉结,她一下子没喽住,竟然抬脚加深了这个吻...... 不亚于她四哥的男神啊! 六公主都得不到的男人啊! 怎么就便宜了她? 裴之衍虽然乃正人君子,但也架不住怀中的女孩儿实在太香,饶是呆愣好一会儿,才勉强推开她,气息不稳道:“八公主......现下相信末将了吗?” 八公主何止是相信,简直是心花怒放,她咬着娇艳艳的红唇道:“自是相信的,那你......何时向我父皇提亲?” 裴之衍欲哭无泪:“......待合适时机,末将会同父亲商议的!” 因着先前和六公主的不愉快,他对公主并无好感,也并不想高攀公主。 今日荒唐一举着实是迫于无奈。 都怪风川出的馊主意,说只有他才能拿下八公主,若是拿不下,那便吻她...... 他是吻了,还吻服了她,却是将自己搭了进去...... 他这边想着赶紧抽身离去,八公主那边却是不满他的模棱两可:“合适时机是什么时候?” 裴之衍只想找风川算账,敷衍道:“待您四哥脱离险境、待您七哥成功归来!” 八公主一想也是:“嗯,不差这一时三刻的,那裴哥哥赶快送药去吧!” 裴之衍见她这么好骗,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来,八公主好像与六公主真的是截然不同,但转瞬他便再次恢复他身为元帅的一脸严肃,沉声道:“八公主,今日之事切莫对任何一人提起!” 八公主点头道:“裴哥哥放心吧,皇祖母她老人家知晓的!” 裴之衍:“......末将说得是您......” 太后何等谨慎人物,岂容他质疑? 八公主“哦”了一声,便举手对天道:“我虽看着不着调,实则最是靠谱了,我也绝不会供出四哥来的!” 见此,裴之衍放心了,抬脚就要走,哪知八公主根本不放过他:“裴哥哥,你......你就这么走了?” 裴之衍下意识护住自己怀里的宝贝,一脸谨慎:“不然呢?” 八公主低头点手指,一脸娇羞的样子,扭捏道:“......呃......呃......” 裴之衍哪里不知晓她乃何意,见她扭着身子像个迎风飘扬的向日葵一般,怪可爱滴哩,但他不能再占人家姑娘便宜,当即脚尖一点,飞走了...... 而长平侯府内。 楚子誉回来时,已是月上中天,夜色深沉,他浑身是伤,血迹斑斑,尤其是右手腕那道剑痕,触目惊心,仿佛能窥见其中断裂的筋脉。 府中仆人见此,赶紧招来大夫,而杜飞则是一脸的神色莫辨...... 第428章 将羡儿交给岳丈! “可真是个废物!” 楚子誉是被人骂醒的,他睁眼就望见了楚昭裕那张俊魅的脸,和他一般无二,却是没来由得令他恶心,但他还是垂下眸子,恭敬唤了声:“父亲!” 但随即,他便真得开怀一声:“羡儿?!” 虽然身上的伤很重,但他还是艰难起了身,恭敬对楚昭裕道了谢:“多谢父亲送羡儿回来!” 语罢,他便费力地单手抱起他朝思暮想的儿子,却因怕摔着他,很快便又把他放了下来。 “这是你应得的,只要你帮父亲办事,父亲便不会亏待你!” 这段时日,楚子誉帮他铲除了不少朝堂上不服萧君安的人,他自是说到办到,将儿子还给他。 语罢,他便紧盯着他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手腕:“废了?” 他自然知晓他手腕的伤情,否则今日也不会特意过来。 楚子誉面露一抹忧伤,但随即便淡淡道:“筋脉已断,怕是日后再也提不起笔,为父亲做不了事,还请父亲原谅。” 虽然他言语淡淡,但他的左手却是下意识抱紧了楚多羡。 他作为楚昭裕的棋子,如今失去利用价值,谁又会知道阴鸷的他会做如何反应? 但妹妹需要寒冰魔血,他是一定要想办法为她拿到的。 在所不惜,何况只是一只手! 谁知,楚昭裕今日是心情难得的好,就真的破天荒将那块寒冰魔血拿给了他。 “可真是个废物,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区区几个刺客就奈何不得!但为父说过,只要你我父子二人一条心,我便会罩着你,此乃寒冰魔血,可快速助你重塑筋脉,别给老子耍花招,拿着好好养身子,养完就立刻还给老子!” 他自然知晓这段时日楚子誉得罪了太多人,遇到刺杀在所难免。 但他却没有这般好心,只是如今楚子誉对他还有用处 ,加之寒冰魔血用用又不会损失什么,所以,他才会大发善心拿出来。 “这块寒冰魔血乃世间瑰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却是求而不得,如今为父拿给你用,日后可要好好报答父亲,可懂?” 楚子誉自然感恩戴德,赶紧再次跪地磕头道:“多谢父亲怜悯儿子,待儿子好后定会好好报答父亲!” 即便楚子誉表现的如此陈恳,脸上满是感激之色,但楚昭裕却还是信不过他,亦或者,他谁都信不过。 他留下了夜影监视着楚子誉。 毕竟寒冰魔血实在太过贵重,他是要留给萧君安的。 夜影乃暗影阁一等一的杀手,武功极其高强,杜飞和丝竹二人都不敌,所以并未寻到合适时机,直到一日,楚子誉趁他上茅房之际才有机会交出寒冰魔血。 但夜影实在是太警觉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察出异常,提着裤子就冲了出来,见此,楚子誉立刻招呼府卫拦截他。 杜飞知道楚昭裕非人的手段,拉着楚子誉要一起走,楚子誉却是将尚在熟睡中的楚多羡交给他:“我不能走,汐儿还昏迷着,我不能留她一人!” 望着杀过来的夜影,他奋力将二人推出院落,咬牙道:“将羡儿交给岳丈!”语罢,便决绝关上了门。 上次他若是能送走妹妹,就没有后来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了...... 他为了自己的亲人,迫不得已做了太多错事,杀了太多人,是时候该偿还了...... 与此同时,药王谷谷主林燮正带着冷九和江炎二人前往火山之巅寻找那传说中的腐骨蚀灵草,传说那药材偏爱炙热,多生长在火山口的缝隙之中。 火山之巅,名不虚传,火光冲天、熔岩流淌,尚未走到山下,浑身就觉得炽热难耐。 “谷主,前方就是火山口了,您小心些!”冷九指着前方喷火的溶洞道。 “嗯,咱们都小心些!”林燮点头,示意二人继续前进。 三人小心翼翼靠近火山口,只见一道深深的裂缝贯穿了火山,里面时不时喷出火来,而在那裂缝的深处,一株浑身散发着嫣红光芒,昂扬着身子茁壮成长的草,不正是他们千寻万寻的腐骨蚀灵草吗? “我去取,你们在此等着!”冷九取出一把匕首便想飞过去。 江炎却是突然惊呼道:“慢着......那草旁边的山似乎在动?” 林燮望去,眯了眯凤眸:“是守护灵草的火蛇,每道神物都有神兽守着,这不足为奇,你们二人去引开火蛇,我来取灵草!” 因为那条火蛇浑身赤红,几乎与火山融为一体,所以冷九和江炎二人也没多想,毕竟蛇嘛?能有多可怕,当即朝它投掷匕首过去,想要引它出来。 哪知火蛇是被激怒了,但飞出来的那刻却饶是惊呆了二人。 尼玛会飞就算了,还带喷火的? 喷火就算了,还带长四个大爪子的? 这踏马确定是火蛇? 成精成四不像了吧? 但二人也来不及多想,一边躲着被喷成筛子,一边与它厮杀着,没一会儿,双双就都身上挂了彩。 “谷主啊......您快取药啊......晚辈都快被烤熟了!”冷九一边扑腾着身上的火,一边还得与火蛇厮杀。 一个字,痛! 江炎也是,但他不说,他都闻着自己身上有烤肉味了。 林燮嘴角抽动:“......尼玛都是火,老夫怎么快?你行你来!” 他不也得一边扑火,一边靠近药材。 当他乃喷火娃不怕火啊! 望着德高望重的老谷主口出国粹,冷九和江炎二人深刻体验了一把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怪不得他们王妃总爱骂人,原来根在这儿呢。 话说这血脉传承还真是神奇啊! 一日都未养,二人却是莫名出奇的像! 就在二人双双愣神之际,火蛇一个蝎子摆尾,重重将二人拍飞。 虽然二人受了伤,但他们的反应却依旧异常迅猛,当望见火山朝林燮攻去的时候,他们几乎同时从腰间抽出了飞天锁,此乃他们特制的秘密武器。 他们挥舞着飞天锁,如同两条黑色的巨龙一般与火蛇缠绕起来,火蛇一时竟被打个措手不及,它巨大的身躯在空中扭动,试图避开这些铁链。 然,冷九和江炎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二人一左一右挥舞着手中的飞天锁,将火蛇紧紧缠绕住,火蛇被缠住身子,立刻大幅度扭动起来,冷九和江炎二人,一左一右,死死抓着铁链,一时之间双方竟是势均力敌。 而这边,林燮也快速避着火焰,终于成功摘下那株腐骨蚀灵草,他小心翼翼将它放入怀中,然后飞身而出,对着冷九和江炎二人,大喊一声:“快走!” 冷九和江炎闻言,立刻收回了飞天锁,赶紧随着林燮一起往洞口的方向逃去。 火蛇见腐骨蚀灵草被他们摘走,当即气得咆哮一声,那声音是惊天动地,却也是无计可施,它离不开火山,只能气急败坏对着三人的屁股吐了一口火...... 第429章 集齐古方 三人顶着一屁股乌漆嘛黑抄小道回药王谷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 “谷主,您稍等,晚辈前去看看!”冷九禀告完林燮,便谨慎持剑上前。 见是一群黑衣刺客正在围攻一袭黑衣少年,那少年满脸血污,因着黑衣的缘故,虽然看不清受伤程度,但明显是在负隅顽抗,他的身后,半跪着一名女子,也在负隅顽抗,但她的脊背却明显弓了起来,像是在保护着什么贵重之物......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肆意戕杀妇孺?!”冷九看清女子怀中护着的襁褓后,便一个大鹏展翅,满脸正气十足飞身而下。 “冷九?”杜飞惊讶喊道,但下一刻便徒手握住了刺向丝竹的剑,鲜血瞬间从他掌心涌出,但他却无暇顾及,只是回头对丝竹喊道,“丝竹,快带孩子跑!” “杜飞?丝竹?”此时冷九已飞过来,一剑刺死了那名刺客。 待认出眼前的二人,冷九大吃一惊,竟是杜飞和丝竹? 几日不见,二人竟造出一奶娃娃来? “冷九!”一看到冷九,丝竹就再也坚持不住,彻底跪了下来,但尽管如此,她双手仍旧紧紧抱着孩子,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冷九见此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护住她,大喊一声:“江炎,快来!” 江炎和林燮闻声赶到,江炎第一时刻持剑飞身上前,林燮则是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几瓶药粉,朝空气中撒去:“我这药粉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想死的就立刻滚!” “前辈......您这怎么不讲武德呢......” 不仅刺客中了招,就是连冷九都开始觉得身上奇痒起来,不由开始挠起来,然话没说完,口中就划入一颗药丸,只觉入口即化,片刻功夫,他便不痒了。 他又赶紧彩虹屁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语罢,他便面露狠色,转动手中利剑,同刺客厮杀起来,因为林燮药粉的帮助,瞬间便扭转了人数上的不足。 江炎也趁机反击,将靠近的刺客一一击退。 林燮则是接过丝竹手中的小娃娃,探了探他腕子,然后也不知道往他口中塞了一粒什么药丸,总之,方才还哇哇哭个不停的小娃娃迅速就安静了下来。 林燮轻轻安抚他:“好孩子,别怕,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的!” 小娃娃感知到了他的安抚,非但不怕了,反而“咯咯”笑了起来,那清脆童真的笑容在这肃杀的氛围中尤为醒目,笑得林燮为之一颤,随即他点了点小娃娃的额头,伴随着小娃娃的闭眼,他脸上露出了鲜少的狠辣:“全灭不留!” 来到这异世的两年,不止他的阿月变了,他也变了...... 这些人不杀,便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待回到药王谷,已是夕阳西下,楚南月在谷内也没闲着,她已经提前将萧寒野的眸子与菩提宝石融合在了一起,而且手术室她也清理得一尘不染。 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每个人都很忙,唯独一个人,还是当事人。 萧寒野闲得都快发毛了,他一把抱住忙碌的楚南月:“阿月,东西难寻,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你能不能不要每日都去清理手术室,把这时间花在自己夫君身上不好吗?” 语罢,他便不怀好意引着她的小手嵌入衣襟...... 楚南月却是没好气一把抽出,朝着他的劲腰狠狠拧去,反被萧寒野一把按住,他无比兴奋道:“阿月,你这是在给我暗示吗?” 语罢,便又要胡闹。 他是个瞎子,白天和黑夜本就与他无异,再者,他的阿月都如此赤裸裸给他暗示了,他能不满足吗? 楚南月真是无语了。 特么的她都忘了,狗男人单方定的这个拧腰暗示了! 她赶紧制止住他不安分的手,努力将他的思想掰正:“大爷,您可消停会儿吧,算上风川送来的九魂血草和凤玉心高价寻来的碧玉兰草,如今可就只剩寒冰魔血和腐骨蚀灵草了!真的,寻常人几辈子都难得见到的一物,咱们却是短时间便集齐了这么多,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眼睛马上就要重见光明了,就问问你激动不?!” 真的,她特别激动! 激动的无与伦比! 萧寒野自然更是激动,但他又怕是昙花一现。 没有一个人愿做瞎子的。 瞎子不比哑巴、聋子、缺胳膊断腿......看不见是最直观的,那种黑暗里无助的感觉会把人一点点吞噬,直至绝望...... 只要楚南月不在他身边,他就会陷入这种状态,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而,楚南月在他身边,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鲜活的生命力、她的一切都仿若一束光,照亮他支离破碎的世界,她的存在,便是他活着的希望。 所以,此刻,听着楚南月的话,他才会既激动又不安,他怕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因着立场的不同,楚南月和他现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楚南月是真的对此怀揣着万分的激情,她简直就要觉得今天晚上便可以做手术了! 她的阿野马上就要重见光明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开心,甚至主动捧过萧寒野的俊脸来,重重吧唧了两口。 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萧寒野却是在听到冷九的声音后,他脸上的神采瞬间就超过了楚南月。 “王爷,王爷,我们摘到腐骨蚀灵草了......” “还有,还有,杜飞也带回了寒冰魔血......” 第430章 咱尽快给王爷做手术 “寒冰魔血竟是长平侯自残换来的,看来真是我们冤枉长平侯了!” “呀!坏了,长平侯都托孤肯定是要死了啊!” 闻此,杜飞眸里泛起一层水花,虽然身上的伤很重,但他一定要完成主子的遗愿,把小公子送去东郡交给镇远侯! 众人根本就拦不住。 楚南月开口道:“杜飞,你想想大哥为什么要让你将孩子送去东郡而非我这里?” 杜飞脱口而出:“如今王爷、王妃也是自身难保,长平侯怕连累二人。” 楚南月回:“所以并不是大哥信不过我,只是他权衡利弊下的无奈之举罢了,但他那是下策,镇远侯当有别的用处!” 杜飞不解。 楚南月继续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保住大哥,飞鸽传书镇远侯,就说大哥不但趁大嫂有孕期间流连红楼,如今更是任自己动弹不得的妻子自生自灭,让他速前来主持公道!” 杜飞更是不解,就是连冷九都忍不住开口道:“王妃,长平侯说不定已经死了,您还败坏他的名声做甚?” 萧寒野却是懂:“速按王妃说的办!” 他们都不知道楚子誉是楚昭裕的儿子,但他知晓。 但并不是说是楚昭裕的儿子,楚昭裕就能容忍楚子誉的背叛,从而放过他一命。 楚昭裕为人阴险毒辣,就算背叛者乃自己的儿子,他也一样不会放过。 但正因为是自己儿子,所以,他才会更恨。 所以,在他出够气前,是绝对不会杀死楚子誉的。 楚子誉最终的结果会死,但一定是不得好死! 但若是镇远侯前去带女和离,有了皇上的施压,萧君安就必须要从楚昭裕那里救出楚子誉来的...... 毕竟是他保了楚子誉...... 看透这一层意思后,他便沉声下了命令:“冷九速通知凤玉心调查楚子誉关押之地,江炎立刻飞鸽传书镇远侯,丝竹和杜飞你们二人先好好养伤,至于孩子就留在药王谷养着吧!” 楚南月却还是放心不下大哥,毕竟楚昭裕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但她现下又离不开,所以也只能攥了攥拳:“外公,既然东西已集齐,未免夜长梦多,您安排一下,咱尽快给王爷做手术!” 寒冰魔血可重塑筋脉,怕是用不了多久,楚昭裕就会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楚子誉幽幽转醒,他浑身很痛,尤其是四肢如断了一般,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却是空气中发出铮铮的链条声,在这狭小的空间尤为刺耳,他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一点光,但他却知道他这是被绑了起来,身后是粗糙坚硬的木桩。 他的胳膊和腿上都被套上了拶子,但这却并不是夹手指的那种拶子,而是异曲同工,里面镶嵌着无数的钢钉,恰到好处触及到他的肌肤,稍动一下便会刺破肌肤,甚至是加重一下呼吸都会被刺破,是以在他方才昏迷的期间,他的四肢早已被刺的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对于这种场景,他并不陌生。 他小时候随他父亲滚过一次大理寺,后又亲自掌管大理寺,整日与这些刑具为伍,深知什么刑罚最折磨人。 这些不过只是开胃菜而已。 果然,随着一道阴鸷的声音:“誉儿,你醒了.......”响起。 房间逐渐亮了起来,尽管只是一些微弱的火苗,但对于楚子誉来说却还是有些晃眼,他掀了掀眼皮,不去看他,这个令他作呕的人渣! 人渣本就存了心要去折辱他,见他还如此高傲,直接一瓢盐水泼下来,那种刹那的刺激使得楚子誉不由抬了眼皮,而那些钢针随着他下意识的动作再次深深刺入他肌肤,伴随着粗噶的盐粒,那种密密麻麻的带着折磨人的疼痛使得他不由牙齿打颤。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楚昭裕这才勾了勾唇角,但下一刻,他便猛地上前掐住他的脖颈:“说,你把寒冰魔血给了谁?” 楚子誉垂眸望着鲜血直流的胳膊,却是笑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杜飞和丝竹二人带着他的羡儿和寒冰魔血成功逃了去。 既然如此,他还有何后顾之忧? 楚昭裕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笑什么?当老子拿你没有办法了吗?老子有的是法子折辱他,你这个孽子敢阳奉阴违背叛老子,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 楚子誉口吐一口鲜血:“一副躯体,拿去便是!” 他缓缓抬头,看了看这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四周墙壁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还真像大理寺的牢房。 只是如今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而是阶下囚,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他冷笑一声,便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楚昭裕最是讨厌被他蔑视的样子,他是他的儿子,他一直想让他臣服于他,可这个孽子一次都没有,他明明知道只要臣服于他,他就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他们之前不是演的很好吗? 父慈子孝,多好啊! 可这个孽子终究不配! “好!”楚昭裕恼羞成怒隔空从墙上吸来一铁鞭,“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大义凛然在折辱面前屁都不是!老子既然创造出你这条命来,就有随意支配的权利!” 语罢,便毫无征兆,狠狠一鞭子甩过去,这道鞭子他暗暗加了三分内力,所以,只一鞭,便叫方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孽子脸上有了丰富的表情。 他脸上表情越是丰富,楚昭裕越是兴奋,他几乎得意笑出声:“孽子,还真当你这条命是这般容易还的吗?老子当初费了一番气力才创造出你,自是不会轻易取走,要一点一点取,才有意思!” 楚子誉咬紧牙关,不止身上被鞭打的痛,四肢被钢针刺的也痛,粗噶的盐粒时不时浇来,多重的刺激,终于使得他不由痛呼出声。 只一声却是更大取悦了楚昭裕这个人渣。 他就是个疯子!变态! 他挥舞着铁鞭,如地狱阎罗,一鞭、两鞭、三鞭......声声恐怖、鞭鞭入骨,十几鞭下去,使得楚子誉原本的月牙白袍子再也辨不出一分原来的颜色,满是血污。 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楚子誉身上布满了又深又长的鞭痕,鲜血顺着伤口涌出,皮开肉绽都是轻的,此时皑皑白骨更贴切,但即便如此,他却紧咬牙关,除却开始本能的闷哼一声,便再未发出一言来。 他的意识越发的溃散,身体痛的仿佛失去知觉,耳畔回荡的只有铁鞭抽在皮肉上的钝响声,还有楚昭裕的笑声,最后,就在他晕过去的时候,却又是蓦然地被痛醒...... 望着躺在血泊中,痛得整个身子都抽搐的楚子誉,楚昭裕哈哈大笑道:“从今往后,你就像蛆一样活着吧!” 语罢,他又饶有兴致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才朗声笑着大步离去...... 饶是夜影看见都不由暗吸一口凉气...... 他的主子竟亲手挑断了自己儿子的手筋和脚筋...... 第431章 召燕王回京 是日,礼部尚书徐明便进宫向皇上禀报了燕王找上药王谷,意图治眼一事。 皇上听了大惊:“眼珠子没了都能治?” 礼部徐明也不确定,但他还是上眼药道:“回陛下,药王谷素来医术超群,且有许多失传已久的古方秘术,更有诸多奇珍异草,也未可知,而且听闻燕王妃更是重金求了传闻中可重塑筋脉的寒冰魔血至宝,不知所谓。” 皇上一听这还了得,当即一纸诏书立即召燕王回京! 而药王谷这边,冷九、江炎等人正满脸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佛祖保佑王爷手术一定要成功,小的日后定遇佛拜佛、入庙烧香!”冷九跪地虔诚祈福道。 江炎也跟着一起跪下来:“小的也是,求求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我家王爷重见光明,小的日后保证只吃素,决不沾荤腥!” 但二人却是止不住的担心,这手术从昨晚就已经开始了,怎么还没做完呢。 然,就在这时,管家却是急匆匆赶来,一脸的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冷九忍不住道:“管家大叔,发生何事了?” 管家小声道:“朝廷派了人来要燕王立刻回京,现下纪大人正带着他们往咱们这边赶呢!”完后,又道了句,“纪大人可真是个好人啊,提前差人告知咱做好准备,但......哎,这怎么准备啊?” 也不知道眼珠子安上没有?难不成再挖下来啊? 冷九一听也是急得不行:“这怎么还做贼的遇见截路的,要不要这么巧啊?!不行,大不了拼了,绝不能再让王爷瞎一次!” 江炎虽然没说话,但手里的剑却是不由紧了紧。 若失去这次千载难逢机会,他家王爷的眼怕是再无希望! 大不了就落草为寇,反正他们药王谷地势易守难攻,且有群狼护山,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二人对视一眼,便各自持剑走了出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队伍渐渐出现在药王谷门前,为首的正是纪清风,他面色凝重,但步伐却是异常坚定,就在御林军等得不耐烦之际。 一道清丽的身影缓缓走出。 纪清风眯了眯眸子:“下官拜见燕王妃!” 众御林军也下马,淡淡行了礼:“卑职拜见燕王妃,还请燕王出来接旨!” 楚南月对着纪清风点了点头,随即扫了一眼御林军,最后目光落在他们的头儿身上,语气沉重:“并非燕王不出来接旨,而是他感染恶疾,出不来,各位若不信,可随本王妃进谷一看便知!” 御林军当然不信,但也不好太过分,所以便借坡下驴俯首道:“还请燕王妃带路!” 楚南月看了一眼纪清风,纪清风点头便领着众御林军一同缓缓跟在她身后。 很快,楚南月便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幽静的竹楼前,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光线昏暗,床榻上躺着一个长长的身影。 “......这真的是燕王吗?” 为首的御林军有些不确定,虽然榻上这人确实看着像是燕王,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楚南月没有回话,而是坐在床榻边一手熟练地帮燕王处理起眼上的伤来,她旁若无人掀起了他的眼皮,露出了那空洞的眼眶,看得众人不禁同时暗吁一口气。 楚南月却是淡笑一声:“本王妃倒真的希望他不是燕王,曾经的燕王何等的威风,而如今没了眼睛,整日病殃殃,再无往日一丝风采,只能在这竹楼之中苟延残喘!”顿了顿,她又道,“诸位若是不信,那便一一上来查看吧!” 纪清风赶紧俯首:“是下官的不是,未能照顾好燕王。”完后,他对御林军解释道,“各位,燕王受了很多磋磨,尤其昨日更是经历一场刺杀,如今,能活着已实属不易,怎会还能如从前那般意气风发?!” 御林军闻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为首的那个头儿还是很谨慎地向前扒了扒燕王的脸皮,确定非人皮面具后,再望着燕王那空洞的眼眶,心中竟不禁一阵悸动,曾经骁勇善战、威震四方的战神,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这......这确乃燕王无疑。”他收回目光,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当面拿出圣旨来。 见此,楚南月轻轻放下燕王的眼皮,跪下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后凤体欠安,日夜思念燕王,特召燕王即刻回京侍疾。钦此! ” 楚南月俯首接过圣旨便一脸难色道:“各位也看到燕王如今这情形了,若此刻强行进京,这不要要他的命吗?” 御林军也为难:“还请燕王妃莫要难为卑职,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就算是抬,也得把燕王抬回皇宫。 楚南月道:“不是本王妃存心难为各位,而是如今燕王这个恶疾,皇祖母也是知晓的,若皇祖母她老人家知晓因她的思念而导致燕王死在路上,怕是非但于她的病无益,反而会加重!” 带不回燕王,便是他们的失职,但若强行带燕王回京,看他如今这副虚弱不堪的病体,没准还真会死在半路上,所以御林军也很是为难。 毕竟太后最是心疼燕王了,竟因此而生生与皇上赌了两个月的气,这不,最终还是皇上妥协终于召回燕王了吗? 楚南月看出他们的顾虑,抿了抿唇子,便沉声道:“燕王也一直挂念皇祖母,但既然他现下昏迷不醒,那便由小世子代为前去侍奉皇祖母吧,小世子是燕王的嫡子,由他去是一样的,相信皇祖母见了小世子后,便会病好起来的,而且待燕王身体好转,届时他也必定会快马加鞭赶去京城,以全皇祖母思念之情!” 皇命不可违,他们没有和皇权抗衡的资本,但现下燕王刚做完手术,尚未醒来,他的眼睛已经成功装上,此时,是绝不能现身京城的,所以,她便将计就计,将早就提前预备上的没了眼睛的萧良策顶上! 她外公虽然知晓一些整容术,却也做不出完全和燕王一样的模子来,但好在二人乃兄弟,容貌本就有两分相似,再加上他外公那精湛的六分手艺,如今做成八分的相似,糊弄御林军是绰绰有余的了。 但也只是糊弄,经不起深究的。 而她也正想进京看看她大哥和大嫂去,她一直放心不下二人。 京城逃避的那些事,终是要再次面对,只是可怜了她的沐沐宝贝了,要陪她前去蹚这一趟浑水...... 第432章 那这孩子日后就养在母后膝下吧 再次踏足皇宫,楚南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抱着怀中的小萧瑶专心走起路来。 别问,问就是冷九那个不靠谱的二哈抱个孩子居然都能抱错! 紧随其后的冷九委屈,怪他喽? 是忙于收拾行囊的小桃告诉他,小世子睡在中间的。 黑灯瞎火的,难不成他还摸揪揪辨认啊。 萧瑶此时也才醒来,望着眼前的陌生环境有些蒙圈,她不是正抱着新来的帅气逼人小哥哥一起睡吗? 怎滴小哥哥变成娘亲了? 不过娘亲也好香,于是她朝娘亲的怀里拱了拱,继续美美哒睡觉。 楚南月当她来到陌生环境害怕,便下意识拍了拍,轻声哄道:“乖,别怕,娘亲在~” 既来之则安之。 因着冷九是外男,只能滞留在后宫门口。 楚南月深吸一口气,便携小桃,抱着萧瑶迈入了懿康宫。 一入懿康宫,太后竟亲自蹒跚着步伐迎了上来,她一脸的张望和期待,此时,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只是一个想念孙子的奶奶,但当见到楚南月主仆二人,便再无他人时,她眼里的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月月......寒儿......他没来吗?” 楚南月立刻跪地行礼:“回禀皇祖母,燕王感染恶疾,尚在昏迷,而小世子恰起了湿疹受不得风,所以,孙媳便先带了小郡主前来看望您,待他们二人好后,便也会立刻启程赶来,还望父皇和皇祖母见谅!” 皇上也在懿康宫,他还是以前那副一脸威仪之貌,但当听到楚南月的话后,他的脸还是逐渐阴沉下来。 “这么久,燕王身子还没恢复吗?” 虽然,听了御林军的回禀,知道燕王确实是在昏迷中,但他就是不悦。 他是皇上,他的命令就是圣旨! 那孽子只要没死,就必须来拜见他! “回父皇,燕王的身子本来是快好了的,但前几日外出时却是遭遇了刺客,故而就又倒了下去,刺客不仅出手狠辣,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若非燕王身边仅剩的两个侍卫拼死相护,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父皇为我们做主!” 说到这里,楚南月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燕王和小世子如今都不幸病倒,不是他们有意忤逆父皇的旨意,而是实在是爬不起来,请父皇明鉴!” 皇上丝毫不动容,但太后却是率先湿了眼眶:“好孩子,幸亏这一路有你的不离不弃照顾寒儿,快,竹若快扶燕王妃起来,她还抱着小郡主呢!快!快!快把小郡主抱给哀家瞧瞧!” 她的身子每况愈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如今能见到她寒儿的女儿也算是一种慰藉。 即便身子不济,但她还是抱着小郡主舍不得撒手,也实在是小郡主招人喜欢,睁眼望着眼前的陌生人非但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这一笑,直接把太后的心都笑化了:“月月......小郡主叫什么?” 楚南月笑着回道:“回皇祖母,她叫萧瑶,是王爷给起的名字。” “瑶?瑶好,泛指美玉,代表着美好和珍贵!”太后赞叹一声,但随即见孩子身上竟空无一物,心中再次泛起一阵怜爱,当即吩咐道。 “竹若,快,去把哀家那块和田玉雕的玉如意拿来,还有那串南海进贡的珍珠项链也一并拿来,给小郡主戴上。” 竹若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两件宝物回来。 玉如意晶莹剔透,做工精细,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绝佳上品,而那串珍珠项链更是颗颗圆润,散发着温和的华彩,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太后亲手将那串珍珠项链戴在小郡主脖子上,随后又将玉如意放在小郡主手中。 看着被珠宝装饰的孩子,这才有了一丝皇家贵女的气派,太后满意地笑了。 而小郡主则是手抓着玉如意,咯咯笑得更是大声了,好像也很喜欢太后的赏赐似的。 听着那格外沁人心脾的笑声,皇上也不由侧目扫过来,只见那小奶娃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仿佛能洞察人心,但不知为何,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竟再次袭涌而上,他眯了眯凤眸,缓缓开口:“既然母后这般喜欢小郡主,那这孩子日后就养在母后膝下吧,相信有了小郡主的陪伴,母后的身子很快便能康复起来!”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气氛瞬间凝固。 楚南月虽然早就知道了皇上会有此举,但她还是跪下替自己的孩子争取道:“父皇,妾身感激您对小郡主的厚爱,也希望皇祖母身子可以尽快康复,但小郡主尚且年幼,这两月以来,她未曾离开妾身身边一步,若是突然没了娘亲,恐怕会让她感到不安。” 皇上立刻就不悦了:“怎滴?燕王妃难道这是在质疑太后的能力吗?当年她老人家将燕王养育的不也很好?” 太后却不赏脸道:“此一时彼一时,哀家虽然确实很喜欢小郡主,但也明白她更需要父母的陪伴,何况哀家如今身子不济,恐怕也无法给小郡主最好的照料!” 她何尝不知道皇帝的意图,但她怎么能联合他一同提防她的寒儿?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谁弱她站谁! 见她这般说,皇上眉宇间不禁聚拢的更深,但也不好过分忤逆他母后的意思,所以,便幽幽道:“也罢,朕就不强人所难了,但在燕王归京前这段时日,小郡主要时刻代他陪伴母后身旁!” 第433章 挟恩以报 望着皇上起身离去的背影,楚南月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俯身道:“恭送皇上。” 虽说小郡主暂时被幽禁宫中,但也因此给了她自由。 此番,她回京,一来是皇命不可违,二来则是放不下她大哥和大嫂。 先去长平侯府看看,再想办法带走她女儿吧。 反正暂时也不会有危险。 “太后,您该喝药了,老奴来抱小郡主吧!”竹若见小奴婢送来了药,赶紧轻声对太后说道。 听此,小桃立刻俯身接过太后怀中的小郡主。 楚南月也回神,她主动俯身侍奉太后用药,待太后用完药,她才缓缓开口:“皇祖母,月月来给您探个脉吧!” 太后并未伸手,而是轻咳一声道:“温太医日日探脉,不过体虚罢了,月月,你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见她一脸疲惫苍白之貌,楚南月也没再坚持,但她俯身离去之时还是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这次归来,太后明显苍老了许多,看来江晚烟和萧寒野接连的出事,的确对她打击很大......但她也没多想,毕竟,她此刻更是一身鸡毛呢...... 叹完气,她便快速去了长平侯府,却是在门口遇见了萧君安。 他一袭月牙白锦袍,上面绣着的朵朵祥云暗纹衬托的他更是高贵优雅,当然,他也不需要靠外物衬托,只需往那儿一站,便是一位陌上人如玉君子。 只是,如今楚南月看他的心境却是发生了变化。 虽然明面上萧君安什么都未做。 可他却能不动声色地与楚昭裕合作这么多年,足可见其城府到底有多深吧? 但现下也不是撕破脸的功夫,毕竟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所以,她笑着行了礼:“御王好。” 萧君安也笑着回了礼:“燕王妃,还好吗?” 在知道了他和楚南月为堂兄妹的关系后,他便立刻打消了那尚未萌芽的念头,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来看她一眼,大抵这便是男人潜在心底的一种骚动吧。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曾经让他心动过的女子...... 尤其看她经历磋磨却依然一脸笑容,阳光向上的脸庞时,他心中更是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当然绝非爱,至于是什么,或许只是他一时的感慨罢了。 楚南月刚想不轻不淡回一句,话到嘴边却又成了:“御王,我正好有事想请您帮忙!” 原本,她还想着无意将此事透露给萧君安,如今看来,不如趁此机会说出。 萧君安见她突然神色凝重,不由开口问道:“何事?” 楚南月扫了一眼周围,才缓缓开口:“我大哥不是前不久被人刺杀了吗?我派人打听好像是他得罪的官员买通了暗影阁杀手所为,如今我大哥失踪,不知是不是也是他们所为?” 萧君安皱眉道:“长平侯失踪了?” 他望向方洄,方洄摇了摇头,显然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定定望着眼前二人的双簧,楚南月倒一时真不好判断,但她还是深深鞠了一躬,神情既严肃又真诚道:“如今我们燕王府势力大不如从前,能查到我大哥和暗影阁一事似有关联已实属不易,还请御王可以施手援助救我大哥一命,我必感激不尽!” 萧君安深邃的眸子暗了暗:“此话当真?” 虽然他知晓楚子誉前不久刚遭遇一场刺杀,他身为当朝王爷自是要在第一时刻前去探望,却是并不知晓他失踪一事......尤其是被暗影阁抓走...... 楚南月点头:“千真万确,此乃杜飞拿命换来的消息!” 闻此,萧君安的目光沉了下来,他不知道楚昭裕意欲何为,但他却不想蹚这趟浑水,所以抿了抿唇,官方道:“长平侯身为朝廷命官,若真有此事,本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顿了顿,他便沉声交代方洄,“方洄,立刻将此事告知护城军,让他们马不停蹄前去调查清楚此事!” 楚南月伸手拦住方洄,抬眸一眨不眨盯着他:“御王爷,那日若非我挺着大肚子不顾自己安危救治您的王妃,怕是早已一尸两命,换句话说,那日若不是我突发临盆,御王妃我也是可以救回来的,而如今不过要您动动手指头救救我大哥,您也不愿意吗? 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影阁,若是真等到护城军前去调查,怕是我大哥早已被大卸八块了,您知道他们手段的,如今只有您有这个能力啊,但凡燕王府还是从前的燕王府,我也绝不会求您!” 虽然挟恩以报不是她的风格,但如今,她也只能如此了。 再者,萧君安也没得选。 楚子誉毕竟乃一廷命官,一旦被皇上知晓无故失踪,势必会大发雷霆,她估摸着镇远侯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马蹄声渐渐逼近,地面仿佛都为之震动,一阵暴土扬长后,楚南月就看见了一身铠甲、面色阴沉的将军策马而至,他眼神凌厉,气势如虹,不正是镇远侯。 他身后跟随的一众侍卫同样来势汹汹,大有一副踏平长平侯府之势。 镇远侯虽然上了年纪,但到底乃常年征战沙场之人,身子依旧灵活,他飞身下马,便不由中气十足怒吼一声:“楚子誉!你活腻歪了!” 他甚至都未看一眼御王和燕王妃二人,便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大跨步走了进去。 楚南月一边咳嗽,一边后怕地咽了口唾沫,直到眼前一道高影站在她眼前道:“姐姐?您也回京了?” 楚南月抬头,看见眼前的少年,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阿洵?竟这般高了?” 竟是苏洵,如今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着实硬朗了许多,看来是军队的生活对他改变很大,如今他已从曾经稚嫩的少年蜕变成一名将士了。 苏洵知道以姐姐的能耐,即便是被发配燕州也绝对能游刃有余,但见到她还是难免心疼:“姐姐,如今我都比你高很多了,以后我保护你!” “好,快护着姐姐进去看大嫂去!”楚南月举起胳膊来摸了摸苏洵的脑袋。 镇远侯太凶了,她怕会被误打! 随后,她又别有深意对身旁的萧君安道:“御王,我大哥一事就麻烦您了,如今镇远侯已归来,想必他会找皇上出面的。” 果然闻此,萧君安神色莫辨,但他最终还是缓缓开了口:“本王会派人前去调查,但暗影阁的势力,燕王妃当知晓,本王也未必救的出!” 换句话说,楚昭裕的性子太过阴鸷,他未必有办法。 第434章 彻底崩溃 镇远侯怒气冲冲踏入长平侯府。 当他看到床榻上那个昔日活泼可爱,如今却是脸色苍白、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的女儿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极致,他紧握拳头,眼眶泛红,愤怒的同时更多是痛惜。 “......汐儿......我的汐儿......” 他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情形,他的宝贝女儿怎么竟被磋磨成了这副样子?不是说母子平安吗?他时刻惦记着他们,奈何当时与南叶大战,后又代表朝廷谈判,脱身不得...... 他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庞,一向杀伐决绝的老将军此时却是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汐儿......怎么会这样?楚子誉呢?他怎么能如此待你?” 苏汐虽说动弹不得,却也是什么都知晓,她张了张嘴,“啊”了半天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只能绝望地哭起来...... 见此,镇远侯更是认定苏汐受了天大委屈,他转身怒踹一脚桌案,随即垂眸望向伺候苏汐的绿萍,眸中满是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子誉呢?” 绿萍下意识望向自家郡主,开口就要解释,却是被楚南月一个眼神制止:“镇远侯,虽然我大哥的确是在大嫂有孕期间出没过红楼,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医治大嫂!” 她此番话无疑是坐实了楚子誉的罪行,闻此,镇远侯的怒火更加难以遏制:“楚子誉这个畜生,果然如他......” 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爹看似光明磊落,却专插兄弟肋刀,而他的儿子看似深情不负,实则乃薄情寡义之徒。 随后他望向楚南月,那凌厉的眼神吓得楚南月瞬间心尖一颤,哆嗦道:“......我可随我娘......阿洵......” 闻此,苏洵赶紧挺身站到楚南月身前,低头对镇远侯道:“义父......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定有......” 然话没说完,就被镇远侯一声吼住:“闭嘴!楚子誉这个畜生,他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顿了顿,他沉声道,“阿洵,带你姐回镇远侯府!” 语罢,他深深看了一眼榻上干巴巴流泪的苏汐,随即转身大步走出房间,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他的声音回荡在府内:“备马!即刻进宫!本侯要面见圣上!” 望着镇远侯离去的背影,楚南月才长吁一口气,随后,她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对苏汐道:“大嫂,别怕,我会尽我所能医治你的!” 苏洵眉头紧锁,他想开口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见姐姐一脸认真为苏汐姐姐诊脉,便又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楚南月才语气沉重道:“大嫂乃生产前遭遇惊吓,后又在生产时经历一番磋磨,适才会全身经脉堵塞严重,气血不畅,导致她无法动弹和言语,这种病并非罕见,但治疗起来却是十分棘手!” 听到这里,苏洵终于忍不住开口:“姐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哥他人呢?还有我的小侄子呢......姐夫他还好不好?他是真的瞎了吗?你们的两个孩子呢......大哥他定不会如此待苏汐姐姐......” 他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担忧......一时竟是有些语无伦次...... 楚南月轻轻擦去苏汐眼角的泪水,才缓缓起身对苏洵道:“阿洵,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姐姐我也是自保不得,所以并不能一一为你解释,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在努力保全每一个人了,待你们回到东郡后,便会有人前去给大嫂医治的......好了,你先出去套马车吧!” 苏洵一脸的疑惑,张了张嘴,最终却是长叹一口气,俯身离去。 “绿萍,你也出去帮着一块收拾吧!” 绿萍望了一眼自己郡主,才俯身离去。 见无人后,楚南月才又重新坐回床榻,她拉紧郡主的手,语气坚定道:“大嫂,别担心,羡儿很安全......” 原本已停止掉泪的苏汐闻此,眼泪再次簌簌掉下来,楚南月赶紧重新擦拭掉她的泪水,继续道:“还有大哥,他也一定会平安的,届时我也会送他出京城前去和你们团聚!” 直到听到此,苏汐破碎的眸子才重新缓缓亮起来,她“啊啊啊!”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只是发出了一些无法辨识的声音。 楚南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大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体,等大哥和小侄子前去和你团聚。” 经此一事,镇远侯绝不会再让苏汐和苏沐独留在京城。 而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苏沐也一并前去的,所以会允了她大哥和苏汐的和离,并且重罚她大哥,以给镇远侯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要把她大哥发配,那他便可以摆脱楚昭裕的控制了...... 但这前提是,她大哥还活着...... 而此时,暗室中的楚子誉麻木地睁开了双眼,他浑浑噩噩地睡了醒,醒了又睡,身体甚至是断裂筋脉的四肢疼痛,他也感觉不到了。 他果然如楚昭裕所愿,像蛆一般蜷缩在这黑暗、荫蔽、腥臭的环境中苟延残喘......永无止境...... 他爬在这里吃、拉......最后他干脆绝食了......但心里的防线却在这无尽的黑暗、漫无边际的等待、空荡的肚腹中而彻底崩溃...... 他趴在地上叼起那块早就准备好的碗片,哀哀喊了声:“汐儿......”随即,便绝望地朝自己手腕划去...... 第435章 萧君安的身不由己 望着候在门口的夜影,萧君安没有废话,让方洄直接动手,而他则是一脚踹了进去。 门打开的瞬间,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甚至还夹杂着一股腥臭味,但萧君安却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紧锁在角落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人,他浑身上下无一好处,尤其是手腕上划出的一道深深伤口,鲜血不断滴落。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萧君安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牙道:“带他走!” 楚子誉这段时日给他处理掉不少朝堂上原燕王一党,替他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但他知道这是楚昭裕和楚子誉二人达成了某种利益。 现下看来是利益塌崩了。 这也完全符合楚昭裕那阴鸷毒辣的性子,但他又隐隐觉得不对...... 就在他带着楚子誉要离去之时,楚昭裕闻讯赶来。 萧君安看都没看他,就直接下令道:“撤!” 楚昭裕又岂会放他离去,尤其当望着一身血污,早已不辨人形的奄奄一息楚子誉,他更是直接挥舞着剑追了上去。 萧君安也不含糊,立刻提剑阻拦他,一边与他周旋,一边幽幽开口:“为何要如此残忍对他?杀人不过头点地!” 楚昭裕眼神一冷:“这个孽子活该,敢背叛老子,咎由自取!” “孽子?老子?”萧君安眯了眯凤眸,冷笑一声,“你果然毫无人性,竟连自己亲子都杀!” 楚子誉竟然是楚昭裕的儿子! 怪不得他总觉得和楚子誉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怪不得楚昭裕会用如此非人的手段摧毁楚子誉的意志,让他陷入绝望的深渊,以至于自杀...... 萧君安眸中闪过一抹杀机,他手下的剑挥舞的更凌厉,可谓是剑剑致命,一时之间楚昭裕竟是被他打得措手不及,挡剑功夫,肩膀狠狠挨了他一掌,身子踉跄的后退几步,他恼羞成怒:“老子毫无人性?那安儿呢?你身上流着老子的血脉,咱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不,你比老子更狠,连自己老子都要杀!” 萧君安无视楚昭裕满脸的阴鸷,冷声道:“他已废,放过他!” “放屁!”楚昭裕揉了揉被打得作痛的肩膀,阴恻恻道,“凡是背叛老子的人没一个好下场,更何况是这孽子!” 这孽子敢背叛他,就该生不如死,他不会让他就这般容易死去,他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想着,他也飞速转动手下剑花,招招狠辣朝萧君安攻去:“安儿,我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为父连你也不放过!” 萧君安眯了眯眸子,满脸不以为意:“是吗?那咱们便看看谁更狠辣?!” 语罢,他便飞身而起,凌空使出万剑归宗第一式--御剑! 他迅速将内力灌输到剑身,霎时间他手中的剑便通身泛起一道黄光,仿佛整个黑夜的光都被它吸走,剑气如虹,直逼楚昭裕。 楚昭裕没想到萧君安竟会为了楚子誉而如此破釜沉舟。 万剑归宗乃他亲授他的毕生绝学,一旦用到第八式万剑归一,那必是山摇地动,不死不休! 换句话来说,他和萧君安必须死一个! 这个孽子如此不在乎他生死,但他却不得不在乎他。 萧君安不过仗着自己乃他最爱女人所生之子,否则,他哪里会容他接二连三忤逆! 他极其不甘收剑,咬牙一字一句道:“安儿,你可知这孽子一直心系燕王,若是寒冰魔血真的可以让燕王重见光明,那咱们筹划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萧君安不为所动:“那你该去对付燕王!” 他手中长剑直指楚昭裕。 虽然,他的确迫于皇上和楚南月二人的压力前来营救楚子誉,但更多的却是单纯因为楚子誉个人。 曾经莫名的熟悉感有了解释,既然他要保下他,那势必是要保到底的。 望着脖颈间的利剑,楚昭裕恶狠狠骂了一声:“孽子果然够狠!” 但见萧君安满眸的坚定,他也只能不甘望了一眼楚子誉,然后身形一退,便飞走了。 望着刹那间众人的离去,萧君安这才缓缓收剑,长长的睫毛遮住他满眼的杀意。 若是楚昭裕坚持不放过楚子誉,他是真的会杀死他的。 楚昭裕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够狠。 若非此,他又怎能在这云诡波谲的皇宫中生存下去? 单凭皇上的宠爱吗? 呵呵...... 他承认,在这皇宫中,若没有皇上的宠爱,会寸步难行,可若只凭皇上的宠爱,怕是他早已死了上百回...... 更多靠的是一步一步的筹划。 只是他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尤其当蓦然得知一切真相的他,就更是身不由己...... 否则便是万丈深渊...... 就像他确实是算计了萧一航,却又同时派了暗卫前去保护他...... 第436章 手术很成功 当楚子誉被抬回长平侯府时,正抱着苏汐离去的镇远侯刚想给他来一脚,却硬是在见到他那副惨不忍睹的身子后,又生生收了回去。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冷笑一声:“种其因者,须食其果,好自为之!” 语罢,扔下一封和离书便大跨步离去:“阿洵,待签完立刻回府!” 苏汐虽然没看清楚子誉身上的伤,却也知道落在楚昭裕手里不扒层皮是不可能的,尤其嗅到空气中那股强烈的血腥味,她心中的痛苦就如潮水般涌来,但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牢记楚南月的话,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她紧闭美眸,依依不舍离去。 他们二人是一个说不出口,而另一个则是濒临死亡,就这般绝望擦肩而过...... 楚南月也感同身受,她恨不得一口咬死那罪魁祸首,但此刻却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中。 若是因此将她大哥乃楚昭裕之子的真相公诸于世,她大哥怕是会被立即处以极刑。 活着就好,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随即,便深吸一口气,拿着剪刀一点点去剪开大哥身上那早已与血肉粘结在一起的衣裳。 苏洵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协助着,他的脸色同样沉重。 “大哥......他怎么伤得这么重?”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他甚至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他大哥除却深可见骨的伤口,四肢的筋脉竟被生生扯断...... 这意味着,即便他大哥活过来,日后也是个废人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他最爱、最敬重的大哥啊! “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洵满眸的愤怒和不解。 到底是谁这样对他大哥? 楚南月终于将楚子誉身上的血衣脱掉,她没有回答,而是对外喊了一句:“冷九,快进来和阿洵一起帮大哥清理身体。” 楚子誉伤得很重,必须加快进度,否则真的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因着曾经帮自家王爷处理伤口的经验,此时,冷九是非常的娴熟,而且,他又和楚子誉没多少感情,所以,手下是丝毫未含糊,那干得是老快了,一并连苏洵颤抖手下的活儿都代劳了。 而楚南月这边也没闲着,她正在缝合大面积的伤口,她一边凝神缝合,一边沉声道:“冷九,给大哥每一处伤口处都涂抹上金创药,阿洵,熬一碗麻沸散来,并且取药材菊花、石膏、龙胆、鱼腥草、干粉......捣碎成泥,要快!” 苏洵丝毫不敢耽误,虽然,他不忍动他大哥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却是记忆力不差,待姐姐说完后,便赶紧飞了出去。 其实,楚子誉身上需要缝合的伤口只有两处,楚南月很快便缝合完,最难的是四肢断裂的筋脉。 古代筋脉断裂便意味着终身残疾,其实不然,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缝合术,缺乏专业知识,但楚南月就不一样了,她掌握着她们那个时代先进的医疗技术。 接下来,她就要开始为楚子誉缝合筋脉了。 很快,苏洵便端着熬好的麻沸散进来。 “给大哥灌进去!” 虽说现在楚子誉昏迷,但由于筋脉实在太过敏感,不同于粗噶的肌肤,所以,还是要灌下麻沸散,做到万无一失的。 方才缝合伤口,楚子誉确实是没醒,但此时却是生生被俩人生硬粗暴的动作活活弄醒,亦或者说是被活活烫醒的。 冷九粗暴地捏开他的嘴,而他一手带大的弟弟,竟然也不管刚熬的汤药滚烫,就这么一碗直接给他闷了下去,他身体本能的排斥,而他的妹妹更绝,直接一大长针尽插他喉咙,然后,他嗓子一滑,“咕噜”一下,就将那碗滚烫的药尽数吞入腹中...... 瞬间,他感觉嗓子都烫爆了。 他失血过多,虽然迷迷糊糊醒了,但意识还是很溃散,只当仍是楚昭裕在变态惩罚他。 这畜生,竟又改要活活烫死他了。 即便此刻很痛,但望着过于刺眼的光亮和浓浓的药草香,他又很庆幸,幸好他被救了回来...... 他张嘴沙哑唤了声:“汐儿......”便再次沉沉睡下...... 楚南月见大哥昏睡过去,沉声吩咐道:“你们二人为我护法!” 语罢,她便换了一根特制的细针,消毒、穿针引线一气呵成,然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紧锁在楚子誉撕扯最严重的左手腕上...... 苏洵一脸心疼望着大哥,待目光望见姐姐手中的银针穿插在那断裂的筋脉上,他眼神一亮。 姐姐这是在缝合大哥断裂的筋脉? 姐姐竟是医术高超到连断裂的筋脉都能修复好?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哥日后不会是一个废人啊? 但随即,他目光再次沉下来,不管大哥日后如何,他都要留在他身边保护他...... 而冷九却是丝毫不怀疑。 毕竟,在见识到连眼珠子都能重新安回去的技术,他再这么显得这么大惊小怪,多少有点说不过了。 他静立一旁,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他家王妃在为楚子誉缝合筋脉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望着他家王妃额头渐渐渗出的汗珠,他下意识就要擦去,但转瞬,他便将手中丝帕交给苏洵,小声道:“随时关注王妃,切莫让她身上的汗水和杂质掉落伤口中!” 在经历他家小桃服务他家王妃多次手术的经验中,他再不懂何为“手术护法”就真的该自戳双目了。 但这活儿轮不着他,他怕被他家小气王爷知晓! 也不知道他家小气王爷的眼睛怎么了? 他家王妃只说手术很成功,但具体如何得等他家小气王爷醒来,看恢复情况...... 他真的好怀念他家小气王爷神采飞扬的眸子啊...... 终于,在经过一番漫长的缝合,直到翌日清晨,楚南月才将楚子誉四肢断裂的筋脉全部缝合完毕,但她并没有放松,而且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每处缝合的地方,直到看见断裂的肌肤已经被完美地缝合在一起,她才终于长吁一口气。 完后,她又将方才苏洵捣好的药材厚厚涂抹在楚子誉四肢筋脉断裂处,用纱布轻轻缚好,此药材类似于她们现代的石膏了,有固定关节、收敛生肌、促进创伤恢复的功效。 “姐姐......这便好了吗?大哥日后还是可以......走的吧?”苏洵还是不确定,见姐姐终于忙完,他才敢问出自己的担心。 而且,见姐姐一脸疲惫之貌,他又赶紧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楚南月此时确实是累、饿、困、渴,直到连灌下去三杯茶水,她才堪堪出言道:“手术很成功,但具体还是要看后期的恢复和康健!” 闻此,苏洵终于长吁一口气,激动道:“嗯,我以后定会好好陪着大哥做康健!” 他虽然听不懂,却也是知道姐姐当初为大哥做完腿骨手术后,那时,大哥也是恢复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上次是姐姐陪着大哥康健,这次,换他! 就在楚南月刚要开口问他不走了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燕王妃在吗?太后娘娘突然病重,晕了过去......” 第437章 派燕王妃前去治理瘟疫 下了马车,早有懿康宫的小太监等着了,见楚南月出现,赶紧恭敬的迎上来:“奴才拜见燕王妃,您快请吧,太后一直等着您呢。” 楚南月点头,问道:“皇祖母怎么会突然昏厥?” “回燕王妃,是辰王爷不慎感染了瘟疫,太后娘娘听闻后急火攻心,才导致昏迷的。”小太监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什么?萧一航竟感染了瘟疫? 楚南月听到后也是心中一颤。 幽州爆发瘟疫已有两月有余,如今就连萧一航都感染,怕是局势已经严重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楚南月心中焦急,随后也顾不及再问什么,加快脚步随小太监入了懿康宫。 进入太后的寝宫,见太医们正在忙碌地进出,而太后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楚南月连忙上前,为太后诊脉,却发现太后脉象虚浮,乃衰脉...... 她诧异问道温太医:“温太医......皇祖母的身子怎么衰竭的如此厉害?” 竟是到了生命的尽头...... 温太医下意识望了一眼一旁的皇上,才极为小心翼翼道:“回师父,太后娘娘凤体欠安已许久,之前一直靠着大补药物吊着,此次辰王爷感染瘟疫的消息蓦然传来,对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她老人家本就年迈体弱,再加上心中忧急,才导致病情急剧恶化。” 皇上突然沉着脸问道:“天香龙血可续命,为何母后服用后还会如此?” 前段时日,他母后不是精神好了很多吗? 他这话一出,吓得温太医心尖不禁一抖,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解释道:“回陛下,天香龙血确实珍贵无比,有续命奇效,但终究只是外力辅助,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身体机能逐渐衰退,再加上长期依赖药物维持,导致体内毒素积累,脏腑功能受损。此次辰王爷感染瘟疫的消息传来,对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使得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难以承受。” 听此,楚南月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日太后没让她诊脉,她早就知晓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太后娘娘是真的需要天香龙血续命啊,可她竟然给了燕王...... 她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无疑是将生的机会让给了燕王啊...... 想到此,楚南月望向太后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心疼。 此时,太后缓缓睁开眸子,望着一屋子的人,她虚弱开口道:“咳咳咳......都退下,哀家有话要和皇帝说!” 闻此,楚南月俯身也想离去,却是被太后唤住:“月月留下!” 见众人都离去,太后才在竹若的帮助下慢慢坐起来,她一脸沉重地望着皇上:“皇帝,母后的情况你也知晓了吧?母后没有几日活头了!” 皇上拧眉:“母后,您这是何话?儿子一定会广寻天下名医医治您的......” 太后摇头:“医者医病不医心,皇帝当知道母后这是心病!” 皇上听到,眉毛蹙的更深,他轻叹一口气:“既然母后知晓,那便当自我纾解!” 闻此,楚南月心里都震惊了,这狗皇帝还真是大不孝,如今自己母后都快撒手人寰了,态度居然还如此强硬。 她猜测太后可能是要皇上放她们母女回燕州,因为太后曾许诺过她,断不会叫她们母女分离的。 果然,她听太后说道:“此事唯皇帝可纾解,哀家知道老三是个好孩子,因着他乃你最爱女人所生之子,你多偏爱一些,哀家也能理解,但老四和老七,他们同样是你的孩子,身上流淌着你的血脉,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顿了顿,她歇了一会儿,才继续对皇上说道:“哀家再多说什么都无益,既然老四已经瞎了,那便去了他的罪名,将燕州作为他的封地,许他一世平安吧!” 她想明白了,老四只有留在燕州才是最安全的! 她从来都护不住他! 皇上冷笑一声:“母后都这般了,还一心挂念着那孽子!想必母后的救命良药天香龙血也偷偷给了那孽子吧?!”完后,他幽幽对楚南月道,“对吧,燕王妃?” 他紧盯着楚南月,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又寒冰魔血、又天香龙血.......难不成还真让那孽子找到了治眼之法? 感受到天子的怒意,楚南月立刻匍匐跪地。 太后见状,赶紧解围道:“皇帝,此事与燕王妃无关,寒儿感染恶疾,难不成让哀家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儿病死?是哀家赐给他的,怎么,难不成皇帝还要治母后的罪不成?” 因着情绪太激动,说完这句话,她又重重咳嗽起来。 楚南月赶紧起身,小心翼翼拍打她的后背:“皇祖母,您切莫过于激动......” 皇上见此,也不由舒缓语气:“母后,您误会了,朕岂敢治您的罪?关于......老四这件事,儿子会和众朝臣商议一下的!” 只要燕王安分守己,他可以给他这个体面的,毕竟是他的儿子...... 还有辰王...... 想到此,他不由深锁眉头。 当然不是对辰王,而是对瘟疫。 瘟疫若是控制不住,极有可能会引起朝廷动荡。 因为人一旦死得多了,便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从而引起各方流言...... 身为真龙天子,他自然期望自己的统治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非是连一场小小的瘟疫都无法有效控制,这无疑是对他龙威的一种挑衅。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没用!” 他将这一切归咎到萧一航的无能之上,两个月居然控制不住一场瘟疫! 于是,他去御书房叫来肱股之臣商议。 刑部老尚书道:“启禀陛下,幽州瘟疫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依老臣之见,当务之急应当尽快派众太医和各种药材前往疫区,同时加强疫区的封锁和隔离措施,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此外,我们还需及时发布朝廷的安抚措施,稳定民心,避免恐慌情绪蔓延。” 但他这一良策立刻便引来礼部尚书徐明的反对:“不可,太医院的太医本就有限,如今又逢太后凤体欠安,就更是捉襟见肘,如此一来,会给宫里带来极大的隐患,万万不可,依微臣之见,当从民间寻访名医,他们虽未入太医院,却也是医术精湛,且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尤其是在这些难疾之上,陛下当重金招募,派他们前去治疗此次瘟疫。” 皇上突然看向萧君安:“安儿,你之前侧妃不是出自药王谷吗?” 萧君安眼睛一亮,心中顿时冒出个念头来,俯首道:“回父皇,乃燕州药王谷,谷主乃燕王妃的外公,而此时,四弟也恰正在药王谷养身体呢。” 闻此,皇上果然神色莫辨:“燕王竟是入了药王谷?” 他早已让他的人撤了燕州,没再关注燕王动向,不想,他竟是摇身一变成了药王谷的人? 如此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了...... 毕竟,燕州药王谷连抗生素那般神奇的药都能研制出来...... 一双眸子......或许也并非不可能...... 这也正是萧君安担心的。 可药王谷如铜墙铁壁,加之府尹纪清风的暗里帮忙,楚昭裕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为今之计,只有让燕王自己走出来...... 果然,老皇帝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既然燕王妃师承燕州药王谷,那便让燕王妃前往幽州治理瘟疫吧,一来,可以体现咱们皇家治理瘟疫,与百姓同进退的决心,二来,也借此机会给燕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第438章 萧一航是皇上的儿子 “航儿......怎么办?我的航儿啊......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此时的蓉妃是一脸的担忧,她急得来回踱步。 可无论怎么踱,她都走不出她这一方寝宫。 老皇帝之所以留着她,无非是想用她引出楚昭裕罢了。 她是解了她的安儿忧,却是害了她的航儿啊! 她的航儿那般单纯无害,怎滴就无辜卷入这一场风波来了? 皇上不能如此待他。 他真的是他的儿子,高高在上的皇子啊! 她丝毫不注意形象,对着外面看守的御林军,厉声道:“我要出去见皇上,让开!” 她的声音尖锐而焦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但御林军训练有素,丝毫不为所动:“蓉妃娘娘息怒,陛下有令,您不得外出!” 事关儿子生死,蓉妃又岂能善罢甘休,她的航儿现在谁都指望不上,只能寄托于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御林军,语气决绝道:“让开,否则,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御林军见她目光一片决绝之色,当即有些犹豫,上前一步,拱手道:“蓉妃娘娘,您稍安勿躁,若是让您出去,那等于是卑职把命丢您这了,卑职现在为您通传陛下,至于见不见就看您的造化了。” 随即,他们便对蓉妃宫里太监和宫女使个眼色,示意他们看好蓉妃。 蓉妃若是无故死在这里,那他们脑袋也别想要了。 皇上自然知晓蓉妃见他所为何事,但他又岂会见那贱人,一见到那贱人,他就感觉他头顶绿油油,若非看她还有那么一丝价值,他早已浸她猪笼八百遍了,贱妇一个。 和姚氏一样的贱人! 但即便如此,他却是应了楚南月所请,允她前去见那贱人一面。 眸子涣散的蓉妃一见到楚南月,便立即扑了过来:“月儿......你医术高超......一定要去救航儿......他还那么年轻......尚未弱冠啊......一定不能死......” 她语无伦次,说了很多。 她怕急了,那可是瘟疫啊,感染瘟疫的人哪里还能活命? 她的航儿会不会已经死了啊? 此刻,她指望不上楚昭裕、指望不上安儿、指望不上皇上......她只能指望楚南月啊。 她拉着她的手哭诉个不停:“月儿......看在航儿一直诚心叫你四嫂的份上......你就救救他去吧!” 望着眼前眉宇间像极萧一航的蓉妃,楚南月不着痕迹别去她的手,淡淡道:“早知今日,母妃又何必当初?若是母妃安于现状,当断则断,辰王爷本该是一世闲散王爷,享尽一世繁华的!” 闻此,蓉妃心里咯噔一下,她颤抖着双唇道:“寒儿......果然什么都告诉了你!” 楚南月紧盯着她虽然惨白,却依旧高挑的容颜道:“我与燕王乃夫妻一体,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倒是母妃,您可真是令儿媳叹为观止啊!竟联合昔日旧情人多次要取您亲生儿子的命!” 蓉妃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摇着头,眼泪簌簌掉:“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是那人逼我的......我只是一时失了心智......寒儿......航儿都是陛下的孩子......他们不该被如此对待!” 虽然代价大,但她已成功保住了他的安儿,不管如何,她绝不可让当年的旧案重新浮出水面。 若如此,那对他们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辰王当真是是陛下的孩子?” 蓉妃立刻举手对天道:“我发誓,航儿绝对乃陛下的孩子,若非此,我宁愿天打五雷轰,死后遭万鬼侵蚀!”完后,她再次拉住楚南月的手道,“皇上不见我,你一定要将此话转告给陛下,求你一定要救航儿,他随时都会死的!” 她的航儿还能坚持多久? 楚南月微锁眉头:“若真如此,母妃当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番该如何劝服皇上,而非在这里怨天尤人、寻死觅活,您不是一直大智若愚吗?连姚氏埋伏在您身边多年的探子都能揪出来!” 说到此处,楚南月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现,但她却没抓住。 最后,她只能深深望了一眼瘫坐在地的蓉妃道:“陛下已经派了我前去解幽州之急,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救辰王的!” 第439章 骚包秦柯 由于明日就要启程去幽州,楚南月放心不下闺女,她又辗转去了懿康宫。 “瑶瑶宝贝,你要乖乖跟着桃姨,等娘亲一从幽州归来就带你回燕州和爹爹团聚,然后咱们就再也不分离!” 也不知道萧寒野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通讯太过不便捷。 她不愿去幽州,但一来,皇命不可违,二来,她必须得去救萧一航。 皇上已经许诺她,待她成功归来,便会赦免萧寒野,并将燕州赐给他做封地。 如此一来,他们日后便也就等于有了保障。 “王妃,听说幽州那边瘟疫泛滥成灾,您到了那边一定要格外注意,小郡主这边,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看护的。”小桃回道。 “嗯,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这边有什么事就找皇祖母!”楚南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瓶瓶罐罐尽数给了小桃,千叮咛万嘱咐,“小桃,宫里不比家里,一定要谨言慎行,除了皇祖母,这宫里谁都信不过!” 虽说小郡主在宫里暂时是安全的,但她就是不放心。 她又去拜见了太后,给太后施针、按摩、用药完后,回到长平侯府已是夕阳西下。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冷九那个二哈正手持灌肠工具给她大哥灌肠,一脸的得意。 苏洵则是一脸的担忧:“冷九哥哥.......你这法子确定管用吧?” 秦柯则是一脸的神色莫辨:“这......也太刺激了吧?” 语罢,不知为何,他突然双眸灼灼盯向了苏洵某处。 苏洵没发现他的异常,放下床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完后,开始推他走,“你脚怎么就像粘我家似的,千里追随我去了东郡不说,现下回家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跑来!” 秦柯也不恼,反而趁势借着他的动作反握住他的手:“你乃我唯一的好兄弟,且咱们二人又有一致的从军理想,你抱得镇远侯这棵大树,提前入了军营,我自是要时刻粘着你!” 语罢,他便嬉皮笑脸对着眼前的少年笑。 眼前的少年长高了,但他也长高了,还是比他高半头,于是,他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头顶:“阿洵,咱们说要做一辈子的兄弟,那自是要一辈子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的啊!你说对不对啊?” 苏洵嫌弃拍打掉落他头上的手:“有话就说,别给老子动手动脚的,还当老子乃昔日的毛孩啊!” 他虽嘴上嫌弃,但眸中却是丝毫不在意,他和秦柯素来打闹惯了,关系更是好到穿一条开裆裤。 “好了,别闹了。”苏洵突然收手正色,回眸望着床帐后面的大哥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随义父回东郡了,我要留在京城照顾我大哥。” 看着即便昏迷,但仍旧浑身抗拒的大哥,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冷九哥哥......大哥痛......慢点......” 冷九瞅着手下的褶子,回道:“男人最是懂男人,我可是比王妃下手轻多了,一点都没弄伤长平侯呢,放心吧,长平侯反应过大,乃是身为男子的正常反应,忍一忍便过去了,很快便会退烧了!” 灌肠没有什么难的,他看一遍就会了。 苏洵呵呵道:“冷九哥哥真厉害......竟都会治病救人了!” 其实他想说,方法很好,但下次不要再用了。 太辣眼睛! 幸亏他大哥昏迷,否则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终身阴影? 秦柯则是看得浮想联翩,原来还可以这样? 完后,他再次目光灼灼垂眸望向苏洵:“既然你不走了,那我自然也不走了,我留在长平侯府随你一起照顾大哥!” 苏洵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大哥哪里就需要你照顾了?你的理想乃是从军,既然你也不回东郡了,那就找你爹呗!” 秦柯一想也是:“也行,总好过咱俩一起失业,那我便托爹关系找个官职养你......和大哥!” 苏洵再次无语翻个白眼:“我们哪里就需要你养了?我大哥堂堂长平侯需要你养?再者,我也不会一直游手好闲的,我会考取武状元,然后凭自己本事谋个一官半职的。” 听此,秦柯立刻两眼冒光,激动地再次一把握住他的手:“武状元?一起啊!” “打住打住!”楚南月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 她算是看清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可爱帅气逼人的弟弟就被秦柯这个登徒浪子吃了好几次豆腐! 不知是她满脑子芒果色还是秦柯这货真的居心不良,本来好好的兄弟情,她硬是看成了基情。 她故意站在两名同样帅气逼人的弟弟中间道:“阿洵,你不回东郡,镇远侯同意没?” 她明日就要启程去幽州,正愁没人保护她大哥呢。 许是因太后的病情耽搁了,又许是为幽州瘟疫一事而忧心,狗皇帝处罚她大哥的圣旨竟然迟迟未下。 她身边可用之人就只有冷九,一时之间,让她去哪里寻些武功高强的人啊? 这不,她可爱的弟弟就来了吗?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亲弟弟靠谱! 这不,弟弟斩钉截铁道:“义父会同意的,之前随义父去东郡是因为沈荃一事,但如今沈荃已不在,加之我现在对外的身份乃镇远侯义子且容貌已大变,再不会有人提及那件事,再者,我留下来照顾大哥,也是人之常情,义父虽然不悦,但也定会同意的!” 骚包秦柯也立刻表态道:“月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和阿洵一起照顾大哥的,直到他活蹦乱跳!” 这会儿,楚南月是真的很满意骚包的一腔真情,她点头同意道:“嗯,大哥官场上得罪了人,你们二人虽然武艺不凡,但一定不可掉以轻心,要多配一些侍卫,好好部署长平侯府的守卫,银子不够,就去燕王府找管家支取,总之,你们二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大哥,他再经不起任何一丝磋磨了!” 因着她去幽州治理瘟疫,狗皇帝已解封燕王府,所以,她才能如此底气十足地让弟弟们前去支取银两。 骚包立刻拍着胸脯,一脸自信地保证道:“放心吧,月姐姐,有我在,定保大哥和阿洵无虞!” 苏洵总感觉被人抢活,他很想一脚将显眼包踹出去,但显眼包言语间又尽是为他们家,他实在找不到踹他的理由...... 楚南月也很怕自家帅气逼人弟弟被显眼包掰弯,但望着眼前和她家王爷一样一米九大个儿的显眼包,她又觉得异常有安全感,尤其望着他眸里的清澈,她觉得是她想污了...... 人家也还是个孩子......还是个阳光大男孩...... 所以,她很有姐姐范,拍了拍显眼包的肩膀:“如此一来,那便有劳阿柯弟弟了!” 就在三人达成一致意见时,床帐内,突然传出一阵闷哼声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冷九嘴角抽搐拎着一带血的竹节出来...... 第440章 这小子竟然看上了长平侯 楚南月:“冷九,我发现你是不是有什么异好?我真得重新考虑要不要把小桃嫁给你!” 望着竹节上过分嫣红的血,楚南月真的无法释怀。 冷九委屈:“怎么会?属下这是在冒着自毁名节的风险救长平侯,王妃不能不把小桃嫁给属下!” 他绝对不会承认,方才最后哆嗦那一下,是他操之过急了。 能不激动吗?他居然一个人就完成了灌肠大业! 虽然辣眼睛,但家人们,这种跨界的成就谁懂啊? 楚南月看他一副真诚小眼睛的份上,不打算与他计较了,随后便不拘小节撩起床帐就要进去看楚子誉的“伤势”,反被苏洵一把拉住。 “姐姐......我来给大哥涂抹伤药吧!” 虽说乃亲兄妹,但在苏洵的心里,男女那是授受不亲的,尤其是这种地方,他都替大哥臊得慌。 然下一刻,显眼包就自己旁若无人进去了:“我来给大哥涂抹伤药!” 望着隐隐出血的某处,他也是嘴角抽搐。 呃......幸亏他进来的快......否则该给阿洵看出阴影来了...... 望着呼之欲进的阿洵,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楚子誉涂抹好伤药,待阿洵进来,他已经麻利地给他盖上被衾了。 苏洵不放心,想要撩开看看,他立刻阻止:“阿洵,我已经涂抹好伤药了,此乃大哥的隐私,你就别再反复拿刀子戳大哥那所剩无几的自尊了!” 苏洵:“!!!”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秦柯,然后暗暗发动内力,将他一把甩出了房间。 士可忍孰不可忍。 尼玛,这是他大哥! 是秦柯在拿刀子反复戳他大哥的自尊! 秦柯被摔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屋外哀嚎道:“阿洵......你下手可还是真狠啊......嘶......痛死了......” 冷九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小年纪不学好变着法想看人家屁屁,哼,活该!” 他可是火眼金睛,他没有异好,秦柯这小子才有异好! 不然,人家大哥用得着他上赶着抹屁屁啊。 呃......这小子竟然看上了长平侯...... 他将手中的灌肠工具扔给秦柯,试探道:“给你大哥清洗干净!” 秦柯立刻止住哀嚎,故意对着屋内大声回道:“好嘞,马上给大哥清洗!” 望着他一脸意犹未尽之貌,冷九真是没眼看了...... 尼玛,这是什么该死的走向? 他在风中凌乱,而屋内,楚南月却是一脸肃然探了大哥的脉搏,又挨个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见尚算平稳,她才缓缓坐下,神情严肃道:“阿洵,既然你决定留在大哥身边,那有些事我该告诉你!” 如今弟弟已经长大,她不该再把他当孩子对待,应让他承担起身为男人的责任来。 这样长大后才能独当一面。 苏洵见此,立刻洗耳恭听:“姐姐请讲!” 于是楚南月便将楚昭裕如何戕害楚子誉一事尽数告诉了他,当然,她隐瞒了二人乃亲生父子的事实。 这件事一旦公诸于世,世间便再无楚子誉容身之处。 苏洵一听都震惊了,好半天,他才拍案而起:“楚家那个败类,简直是禽兽不如,我非得揪他出来杀了他,给大哥报仇!”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大哥,那样温文尔雅、谦谦公子的人,一切苦难竟都是来源于那个败类! 楚南月摇头:“阿洵,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给大哥报仇,楚昭裕就是阴沟里的臭虫,从不以真人之面示人,就是连皇上都一时抓不到他,他阴险至极、毫无下限,你千万莫要主动招惹他,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要告诉你,留在大哥身边或许会有危险,你当有心理准备!” 苏洵深吸一口气,他目光灼灼望向楚南月,声音坚定而有力:“姐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哥的!” 望着弟弟的变化,楚南月欣慰点了点头。 经过两年军营的历练,她的弟弟确实已经长大了,不再如从前那般冲动,已经能够承担起男人的责任,为大哥撑起一片天。 “嗯!但你留在京城也绝不可荒废自己。”楚南月道。 弟弟再是懂事,也不过才十二岁,正该是学本事的年纪。 既然没了镇远侯的教诲,那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虽然你无心读书,但读书可使人明事理,所以待大哥醒后,便让他亲自教你,也不求你能如大哥那般一举中得新科状元,只求你胸中有点墨!” 苏洵点头:“好,这样大哥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康健是一个漫长孤寂的阶段,这也正是楚南月所想。 “还有,你不是要考取武状元吗?我会托风川寻一位武功极好的师傅来,一来可护宅,二来也可教导你武艺,总之,人在该奋斗的年纪切不可生惰!” 如此一来,安排好大哥和弟弟,她也能安心地前往幽州。 苏洵恭敬俯首:“多谢姐姐为阿洵安排的一切,阿洵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而这时,皇宫内,老皇帝抱着怀中的小郡主,一脸的含饴弄孙之貌:“长宁可真是越长越像她皇祖母,看这小鼻子、小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旁边的太监和宫女都低头含笑,不敢插话,但心中都明白,皇上对小郡主的宠爱是宫中无人能及的。 此小郡主乃萧君安与欧阳羽所生,老皇帝怜其年幼丧母,同时也是为了给西域一个说法,所以,一出生便赐了封号:长宁郡主! 足可见其身份的尊贵! 萧君安笑着答:“父皇说得是,长宁天生丽质,自然是继承了母后的容颜。” 因着欧阳羽酷似欧阳雪,所以,连带着长宁酷似欧阳雪,这不足为奇。 可二人却都心照不宣跳过了这一层关系。 老皇帝又逗了一会儿长宁郡主,才缓缓道:“御王妃已离去两月有余,而长宁又年幼,需要母亲照顾,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第441章 你该不会还惦记着燕王妃吧? 萧君安没有开口回话,既然老皇帝都开口了,那自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已经有了人选。 果然,老皇帝很快便再次开口道:“君国公的孙女儿君绾到了出阁的年纪,虽说性子有些跳脱,但毕竟乃君国公膝下唯一的孩子,那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家室完全可配得上你,你娶她做王妃如何?” 老皇帝开口那自是最好的。 君国公君墨乃老皇帝仅存在世的帝师。 在忠勇太师之后,君墨曾乃北萧国的下一任兵马大元帅,守卫北萧国多年,后来的镇远侯和长平侯均出自他帐下,总之他的威名与功绩,在北萧国那可谓家喻户晓。 更是在先皇临去之时,被先皇托孤,赐予一尚方宝剑,上可打昏君,下可斩佞臣,可谓是权倾朝野,备受尊敬。 但后来,因他的两子皆丧命于战场,只留下一个小孙女儿,加之君墨也年老,一身战伤,索性退居朝堂,不问世事,关起门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所以传说君绾被他和夫人宠的那是一个刁钻古怪,对那些前去拜访的达官贵人视而不见不说,有时心血来潮,竟还要不顾身份肆意捉弄一番。 更过分,曾还为一劈腿的渣男寻死过,好在后来幡然醒悟,又一刀剁了那渣男命根,扔去极寒之地自生自灭。 这还不止,听说她最近嚷嚷着要办个什么比武招亲...... 这不,君国公夫妇二人也实在是头疼不已,才来找老皇帝强行赐婚,以来收收她这个性子。 毕竟乃曾经的恩师,又持尚方宝剑,所以老皇帝就不得不好好打量一番这京中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数来数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当属自己的儿子最为合适。 虽然君国公现在人不在朝堂,但单凭他的资质和地位,是要高过朝堂每一位臣子的。 所以,即使君绾如此名声败坏,可还是少不了登门提亲者。 这也是老皇帝所想,这样强大的助力,实在不好便宜了外人。 但萧君安却有自己的傲气,加之自从经历楚南月乃他堂妹,后欧阳羽、林月瑶又先后无辜丧命,他对男女之事就看淡了...... 所以,他抿了抿唇子,俯首道:“父皇,御王妃尚未离去多长时间,儿臣还不想再娶亲。” 老皇帝细细审视着他,半天才不悦道:“哼!朕倒不知道你竟也何时这般情深义重了?你是不想娶亲,还只是不想娶君国公的孙女儿?” 他记得当时将西域公主赐给他之时,他就是眼前这副满身心抗拒之貌。 到底是全天下女子都瞧不上,还是他心有所属啊? “你该不会还惦记着燕王妃吧?” 他想起来了,当时御林军统领苏护回禀,萧君安可是力保了长平侯呢! 果然如此! 闻此,萧君安立刻俯首,一脸真诚道:“父皇,燕王妃乃四弟的王妃,儿臣绝不敢也绝不会有此心思,只是御王妃走了没多长时间,儿臣不想这么快就娶亲,更何况西域太子过几日便要来咱们北萧,若是被他知晓,怕也会心生不快。” 西域太子将御王妃离去的消息告知西域王,并且许诺他,两个月后就会归来。 算算日子差不多到了。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因为忌惮欧阳清才不娶王妃的。 只是,如今他是一点儿男女这方面的心思都没了。 皇上刚想发火,但突然注意到怀中的小长宁郡主,尤其此刻,她撅着小嘴,一双滴流圆的大眸子噙满泪花,显然是被吓着了,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他一向坚硬的帝王心倏地就软了下来,伸手逗了逗她:“长宁乖,皇爷爷不是在凶你......” 语罢,便又厉声对萧君安道:“回府好好反省去!” 萧君安抿了抿唇,深深看了一眼长宁,便拱手退了出去。 第442章 王爷醒了 林燮和江炎轮班守了萧寒野多日,终于到了第四天午时的时候,萧寒野动了动手指头。 江炎大喜,连忙喊来了林燮:“谷主......谷主......我家王爷醒了......” 其实,他更多的是激动。 他颤抖着小手扶他家王爷起来,然后贴心地递上一杯茶:“王爷,您先润润嗓子。” 萧寒野此时整个人透着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而且,现在他还有点懵,握着杯子,嗓音沙哑道:“阿月呢?” 突然,他猛地抬手抓了抓,不可置信道:“江炎......现在是白天吗?” 他好像感觉到了光...... 他突然想起来了,林燮和楚南月为他做了手术,重新安上了眼珠...... 想到此,他突然分外激动起来,扔下水杯,抬手想要撤去他眼睛上的纱布。 “王爷,您稍等!”闻此,江炎更是激动,但他还是理智地按住他家王爷的手,并且重新将水杯递给他,“王爷,您先喝点茶,谷主马上就到!” 萧寒野这才抿了一口茶,随后,他再次开口问道:“阿月呢?” 此时,林燮大跨步赶来,望着醒过来的萧寒野,他脸上也承载着期望,但他还是关紧房门,半阖上窗帐,待做完这一切,他才轻声道:“寒儿,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萧寒野听出他的声音,摇头道:“外公,我感觉……还好,就是有些无力,我的眼睛......” 他迫不及待想要摘去纱布,他真的感受到了光! 林燮自然如他所愿,一边小心翼翼卸下缠绕他眼睛的纱布,一边开口提醒道:“手术很成功,你缓缓睁开眸子试试......” 他也激动的一批。 就是连现代都无法攻克的技术,居然穿到古代来实现了。 这几日,天天给萧寒野上药,他自然知晓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外表与常人无异,就是不知道能用不? 这也是江炎激动且担心的地方。 他杵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家王爷。 萧寒野刚想要缓缓睁开眸子,突然却又停了下来,他再次开口问道:“阿月呢?” 他想要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阿月。 她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他要和她一起见光。 “呃......”江炎期望落空,不由吞咽一口唾沫,小声道:“王妃去了京城......” “什么?”萧寒野惊呼一声,随即便猛地睁开了眸子...... 不知是不是江炎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家王爷的眸子似比从前更亮,精神烁烁,给他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但他也顾不及害怕,激动地一把抱住他家王爷,颤抖道:“王爷......您的眼睛能看见不......我都从里面看见属下的身影了......瓦亮瓦亮的......” 萧寒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二哈,虽然他也激动,但他还是一把推开他,转而恭敬对着林燮跪下:“外公,多谢您妙手回春,让寒儿得以重见光明,您的恩情,寒儿此生铭记于心,日后定比阿月还要孝敬您!” 他本不是煽情的性子,尤其是面对陌生人。 但林燮却不同,虽然交往时间不长,却时刻给予他不计回报的关爱和照顾,这是老皇帝从来不曾给过他的长者亲情。 他感激,说得都是由衷的肺腑之言。 望着萧寒野那双亮锃锃的眸子,林燮眸中闪动着欣慰的光芒,扶起他,温和道:“好好好!只要你能重见光明,那外公便是值得,阿月亦是值得!” 他终于没有辜负他阿月的一番期待。 他原本想同他的阿月一起进京的,正好去找普提那个老东西算账。 可他的阿月要他坐镇药王谷,等燕王醒来! 他自是知晓燕王对楚南月的重要,而且谷里还有两个孩子,所以,他也只能留下来。 萧寒野这才站起身来,对着林燮感激点了头,遂,转而望向江炎,问道:“王妃为何突然去了京城?” 闻此,江炎赶紧将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随后,又梗着脖子将萧一航不幸感染瘟疫的消息也一并禀报给他。 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杜飞从外面进来,先是震惊了一瞬:“王爷......您眼睛恢复了?” 得萧寒野点头后,他才不由吸了吸鼻子,继续道:“王爷,冷九传信来,说是皇上已派了王妃前去幽州治理瘟疫,他们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闻此,萧寒野眸中的神色更是深邃,冷声道:“他还真是无下限!” “裴将军传话来说是御王和礼部尚书联合促成的此事!”杜飞回道,“而且小郡主也被留在了宫中!” 一听此,林燮神色一变,抬脚就也要前去幽州,但被萧寒野阻止:“外公,沐沐和羡儿都在这里,您得坐镇药王谷,阿月那边,我会前去,瑶瑶那边,我也会想办法!” 林燮是楚南月最爱的外公,他不能让他也前去淌这趟浑水。 随即,萧寒野便沉声下了令:“速传信宫里,就说本王醒来得知七弟感染瘟疫,万分忧心,奏请随燕王妃一起前去幽州治理瘟疫!” 他这话一出,江炎立刻阻止:“王爷,您大病初愈,怎么能去幽州呢?瘟疫可是最爱传染体弱之人!” 萧寒野不悦睥睨了他一眼,只一眼便吓得江炎立刻滚下去收拾。 从前他家王爷眼瞎时那副忤逆之貌再也不见! 其实他的担忧,萧寒野又何尝不懂? 只是他的阿月在那里。 别说前面是瘟疫,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得去。 这也正是老皇帝和萧君安的目的吧? 就想趁他体弱之际趁机要他命! 关于这一点,二人从来都是一致的。 只是萧君安素来隐藏的深罢了...... 第443章 风川想要努力一把 皇上赐婚人选尚未有着落,君国公府邸门前,却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率先搞起了比武招亲,瞬间掀起一阵波澜。 擂台四周,彩旗飘飘,鼓声震天,吸引了无数百姓驻足观看。 虽说君绾名声不好,但架不住家大业大啊,还是引来了无数青年才俊的围观和跃跃欲试。 风川、裴之衍、君陌等人自是也在内。 笑话,皇上下的令,他们敢不来给君国公府充门面吗? 京城但凡四品以上未娶亲青年才俊皆要前去为恩师助阵。 说是助阵,其实就是来陪衬的。 谁人不知,护城军统领君陌势在必得,毕竟乃萧君安所推荐之人。 据说老皇帝和君国公也都是同意了的,只是他们行动都没君绾快。 八公主一脸戒备对身旁的裴之衍道:“裴哥哥,你一定不会上去比武的,对吧?” 此等热闹怎么能少了她啊? 可谁知看热闹的她竟然撞见了她的裴哥哥,所以,她赶紧严防以守。 望着台上那腰肥体圆,头戴一鬼面罗刹的君绾,裴之衍立刻本能的摇头,语气坚定道:“绝不会!” 别说君绾那狼藉的名声,单是她这副尊体,是个男人都不能有想法,如此想着,他不由同情望了一眼君陌。 君陌也在心里叫苦,但君命不可违! 他的主子乃萧君安,他下不去那张嘴,就让他来下,所以即便是再难啃,他也得啃! 于是,在君绾开场白:“今日,本郡主在此举行比武招亲,无论出身贵贱,只要能在擂台上胜过我,便可成为我的夫君。”后。 他便飞了上去。 早死也是死,好过晚死心悬着! 听听,君绾身材健硕就不说了,就是连嗓音都是粗噶的。 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止君陌想死,风川也想死。 他家王爷竟然传信让他重回军营! 他靠什么回?他都被老皇帝随便找个理由赋闲在家了,不得靠走些捷径吗? 比如傍下这手持尚方宝剑的三朝元老君国公! 只要能做得他的乘龙快婿,还愁不升官加职吗? 但就君绾这副尊容,他也张不开嘴! 不过现下也不是他张不张嘴的问题了,人家不挑食的君陌已经在台子上全方位碾压君绾了。 只能说不是他不努力,而是老天爷不赏饭。 而且,你看看,君绾果然是人如其体,所用武器都是流星锤! 只见她手持流星锤,夯实有力地应对着君陌的攻击,全天下怕是也只有她才有如此夯实的体能了吧。 而君陌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乃昔日武状元出身,平素以武力着称,见简单招数无法制衡君绾,所以便使出了真本事来。 只见他手持长剑,如行云流水般在擂台上翻飞,他的每一剑都犹如蛟龙出海,直取要害,在这样的攻势下,君绾一个女子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好!”台下不由爆发出阵阵喝彩声,既是为这场打斗的精彩,也是暗暗为自己不甘却又不得的矛盾感。 风川也是长吁一口气。 不是他没努力,而是压根就没给机会! 裴之衍暗戳戳将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想着该怎么“帮帮”他,毕竟他也曾“帮”了他和八公主一把。 正愁他苦于无计可施之时,就听到了台上君绾的底气十足声音。 君绾望了一眼抵在胸口的利剑,毫不在意道:“君统领,你胜了!” 但迎着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一句便是:“不过,虽然君统领胜了,但你我二人乃同姓,若喜结连理,有违祖训,所以,方才一战权当本郡主热身了,好了,下一位!” 闻此,众人再次目光复杂起来,但也少不了有勇气飞身上来的,但都被君绾一脚踹了下去。 就在风川想要努力一把时,裴之衍却早已看不下,直接暗中发力,将他一掌给推了上去。 风川一个不妨,身子就直接朝君绾飞了去。 望着眼前的罗刹女,他吓坏了,想要稳住身形,但为时已晚,只能借助朝他挥来的流星锤在空中打个转,最终好歹没摔个大马哈,稳稳落在了君绾的身旁。 他刚想退后一步自报家门,来个君子之打,然而,没想到流星锤的链条却意外地缠住了他的腰带,就在他举手的空档,一下子就将君绾被动地代入了他怀中。 二人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紧紧锁在了一起。 “哟,真够拼的哦,这就抱在一起啃了!” “啧啧,瞧瞧二人贴的这般紧密,怕是君国公府今日就该办喜事了吧!” 擂台之下,众人一阵唏嘘。 裴之衍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掌竟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尤其望着风川都快急哭了的表情,他心底生出一丝丝抱歉,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他好运。 可千万别被君绾一怒之下剁了命根子啊。 君绾哪里被人如此轻薄过,当即脸颊发烫,想要用力推开风川,但流星锤的链条却紧紧地缠着二人,她非但推不开,反而随着她这一动作而蓦然失去重心,身子就直直朝风川压去。 随着“噗通”一声,风川被她重重压倒在地,但不知为何,看似膘肥体壮的君绾竟是一点都不重,一点都没压痛他,他被动地双手紧紧环抱着她。 君绾的脸颊更烫了,她想要挣脱这个暧昧的姿势,但流星锤的链条却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他们紧紧地缠在一起。 最后,她只能咬牙切齿道:“无耻!” 风川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欲哭无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就问他家王爷,他够不够拼? 他家王爷此刻也没闲着,在临出燕州前,干了一件他早就想干的事。 直接一把火烧了沈府。 望着屋内沈荃惊恐的眼神:“啊!燕王,你的眼睛竟......啊!” 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沈梦儿居然还扑上来:“燕王,别杀我......我可以服侍您......” 恶心的他直接一脚踢飞了她。 就这下贱的货色,胆敢陷害他的阿月差一点就入了红楼,没将她千刀万剐已是便宜她,还肖想他宠幸她! 呕! 见火势越来越大,江炎提醒道:“王爷,该离开了!” “嗯!” 二人身形一闪,便如两道幽灵般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而这边去往幽州的马车上,因着连日来没休息好的楚南月,此时正躺着昏昏欲睡。 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片温热,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444章 以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我的阿月!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深邃凤眸,楚南月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她弹坐起,双手捧着那张俊颜,颤抖着双唇道:“......看见了......”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重重堵住了嘴...... 萧寒野的吻炙热又疯狂,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又带着丝丝得而复失的小心翼翼......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日未见,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隔了几百年。 最后一次看见她,还是她腹部微隆,怀着他们的双胞胎时。 所以,方才第一眼见到她时,他才会情不自禁摸向她的腹部...... 他贪婪地望着她,从头发丝一直到脚底板,最后定格在她脸上,她脸上那道疤果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她的脸除了些许泛白,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她的眼眉、她的眼睫毛、她的鼻子、她的嘴一点都没变,和他记忆里面的一模一样...... 不,她的嘴变了,变得更迷人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番...... 还有她生完孩子后,身材变得更是婀娜多挑了。 他迫不及待想与她共赴巫、山...... 可见她眼底似有淤青,想着她最近几日可能没睡好,便又不忍心打扰她,所以他便什么都没干,只是褪去了鞋,紧紧抱着她、看着她...... 但最终他滚烫的体温,还是唤醒了她...... 既然醒了,那他便无需克制了...... 他想她、想她、想她......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深情望着她,望着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望着眼前俊逸非凡的脸,那双只映着自己的神采奕奕桃花眼,楚南月只觉满眼桃花乱飞,她迷离了好是一会儿,才推搡他。 她红着脸,气息不稳道:“别动......我看看你的眼睛......” 突然,她警惕地打开车窗望了一眼四周,见除了驾马车的冷九和江炎外,其余人都离他们很远,她才再次放心道:“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吗......还会不会痛?” 见她稀罕他眼睛的很,萧寒野只能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乖乖让她看,但他的手却是并不老实。 他本就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从前他以为他是,但自从遇见楚南月后,他便是衣冠禽兽。 他也不在乎楚南月骂她衣冠禽兽,总好过骂他幸、无能吧? 为了方便她看他的眼睛,他特意将她抱在怀中,与他正面而视,这样他们二人谁也不会妨碍谁。 各司其职。 “完全好了,以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我的阿月!”他一边亲吻她,一边低声回道。 楚南月再次别开他的嘴,双手捧着他的脸,不确定地对着他的眼睛轻吹了一口:“......真的完全不疼了吗?” 直观她温热的呼吸,萧寒野眸中闪过一抹暗潮,随即,他便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你......”楚南月都对他无语了,“我在看眼睛......你怎么能这样?” “你看你的,我、作我的,不妨碍!”萧寒野长吐一口气。 虽说楚南月在看他的眼睛,但他的眼睛也一直没从她小脸上移开。 他也想看她。 看她花开绽放最美的样子...... 楚南月嘴角抽动:“还真是不分场合的兽性大发!” 萧寒野笑着回:“阿月喜欢......” 楚南月撇嘴:“我才不喜欢......” 但很快她便说不出话来...... 狗男人真是太狗了...... 才不过几日不见,至于如同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一般肆意发癫吗? 最后,她发现公牛一直紧盯着她,她越是娇艳,他的眸子便越是晦暗,而他的动作...... 为了结束这一死循坏,不顾他的阻拦,她咬了他一口,强势地背了过去。 管他愉悦不愉悦,她只要她愉悦! 但事实证明即便只甩给他一个大腚,公牛也还是愉悦的...... 两个时辰后,公牛从外面叫了水,贴心地走完最后一套流程,然后才心满意足将她搂在怀中,还一直嚷嚷着让她看他的眼睛。 楚南月无力地躺在他怀中,特么的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闭着眼睛哼哼了一声:“滚!” “阿月,咱们带有格外特殊纪念意义的久别重逢,你不看我就算了,怎么还能让我滚呢?”公牛搂着她,一眨不眨盯着她白里透粉的娇颜看,他声音也有些暗哑,但又透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幽怨。 楚南月很想给他一顿大力如来掌,奈何身子脱力的很,只能闭着眼睛继续躺尸。 “阿月,就算你让我滚,我也还是很开心。”萧寒野见楚南月不搭理他,继续自言自语道,“这样就说明咱们是天天在一起的啊!” 楚南月终是没忍住,搭在他腰间的手暗暗拧起来。 特么的,这货是不是真的有自虐倾向啊? 上赶着找掐啊! 见此,男人更是眼神一亮:“阿月,你又有力气了?为夫这就来!” 掐腰乃独属他们二人之间的暗号! 见他真的再次翻身而起,楚南月真的无语了,她直接一脚踢飞道:“滚!在我睁眼前别再让我看见你!” 男人见她确实没这个意思,只能默默爬回来,讪讪一笑:“你闭着眼本来就看不见我,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安心睡,我保证不再吵你,但我看着你睡总行吧?” 楚南月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这怎么眼睛好了,还特么成话痨了,她鼻子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别说她的后脑勺,就算是她的屁,男人都觉得是爱心形状,所以他从背后轻轻环抱住她,头埋进她的发丝,深吸一口气,然后满足的喟叹一声:“阿月,你好香,比香胰子都香!” 他特么的不理解,为何他们二人用的乃同一款香胰子,楚南月却比他香呢? 臭男人!臭男人!难道男人真的天生就是臭的?! 但这个问题不重要,尤其耳畔传来楚南月的轻鼾声,他更是觉得此刻的宁静与幸福无比珍贵,他小心翼翼将楚南月转过来,又痴痴望了她好大一会儿,才也缓缓闭上眼睛。 闻着终于消停的车内,冷九和江炎这才正常驾驶起马车来。 就问问你,他俩这个金牌侍卫容易不? 驾个马车都得配合他们王爷和王妃的节奏......还得注意不能颠着人家二位...... 真是太难了...... 特么还被拖欠工资俩月了,想消极怠工...... 第445章 乖,为夫喂你~ 翌日天未亮,楚南月睁眼就望见一个五官被无限放大的俊脸,她轻笑一声:“还没看够?” 萧寒野就势啄了一口她的红唇,才勾唇回道:“阿月长得这般倾国倾城,一辈子都不够。” 楚南月嗤笑一声:“真是油嘴滑舌!” 她倾国倾城,她怎么不知道? 顶多算赏心悦目好不好? 这货眼睛好了后,就犹如被人打开天灵盖一般,顿悟了。 “怎么?心之所向、肺腑之言,长得好看还不让我夸了?”男人侧躺着,手臂支着脑袋一本正经回道。 话说他的阿月怎么能长得这般耐人呢? 第一眼时不觉惊艳,可越看就越勾人心。 怎么都看不够! 楚南月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好,心之所向,那日后时刻秉持此优良传统!” 搁谁不喜欢被夸似的? “那有奖励没?”男人突然凑近她,目光灼灼问道。 他这个久违的眼神,楚南月实在是太有经验了,再次望见,她感到无比庆幸,心中也确实泛起一阵涟漪,于是双手捧住他的俊脸“吧唧”亲了一口:“乖啊!” 随即,便起身推开了他。 男人被她亲得五迷三道的,哪里会放她走,一把勾回她,揽她入怀,薄唇蹭在她耳畔低声道:“阿月,一天之计在于晨,现下天色还早,不如咱们来干些有意义的事情,嗯?” 沙沙痒痒的,楚南月不由哆嗦一下,想要离开,却又被男人箍得紧紧的,她无奈道:“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守了一辈子清规戒律的和尚?” 萧寒野自然知晓她乃何意,但他不在乎,一边磨着她,一边反回道:“所以这辈子才要阿月好好弥补。” 楚南月:“!!!” 她发现于此事狗男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 以她二十多年的功法还真斗不过。 但她也没时间和他斗,因为她要起来拉粑粑,尤其被他这么一箍就更有需求了。 再忙再累,早上必须得拉屎! “快松开我,我要排毒,我要美美哒!” 萧寒野无比赞成:“女人要想美,就必须得靠男人,乖,为夫喂你~” 语罢,他提正她,就开始吻她的唇。 “呜呜......你放开我......”楚南月被他这么一提一放,等于直接是来个遁地啊,她真感觉要兜不住了。 “嘶......”萧寒野正投入中,蓦然被她咬了一口,他满脸受伤,委委屈屈,“阿月......你咬我......” 望着他嘴边的点点红血,楚南月有一丢丢歉意,但不多,她提裙就往外跑:“抱歉,我要拉屎,憋好久了!” 望着她仓促的背影,萧寒野嘴角抽动:“呃......我陪你!” 确实该排毒,他也该出恭了。 他谨慎地戴好眼纱下了马车。 原本他是让御林军围个人形帐篷的,但楚南月说有人守着拉不出来,硬是拉着他一个皇子去了草丛中就地解决...... 他一边坐着不雅的动作,一边还得提着自己的衣袍...... 反正这一通操作下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月,我去洗个澡!”就着河边洗完手,他还是觉身上有屎味。 他素来有洁癖,没条件时就算了,如今有条件,他又怎还会将就? “还行军打仗的将军呢,你事儿怎么这么多?拉个屎而已,单独洗个屁屁就好了嘛!”楚南月已简单给自己梳妆打扮完,不满地望着他。 这货真是比女人还女人。 就这,知道的是拉个屎,不知道的还当在屎里滚了一圈呢! “此一时彼一时!”萧寒野坚持下了水,见楚南月目光灼灼盯着他瞧,他还盛情邀请道,“阿月,你要不要下来一起洗?水温还可以!” 这边没有燕州那边冷,已是盛夏时分,虽说清晨水温尚低,但下来后并不凉,反而很是舒爽。 此时没了那股屎味,他整个人是神清气爽。 一旦神清气爽,他思想再次活泛了。 他好想和他的阿月继续做方才未做成的事。 而且有了水的天然屏障......想想就觉得刺激...... 他卖力邀请楚南月,但楚南月不为所动就算了,反而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说你是前来游山玩水还是治理瘟疫来的?特么的你亲弟弟就快要一命呜呼了!” 萧一航:终究是错付了啊! 萧寒野自然也是无比担心萧一航的,但这不是眼睛乍好,一时被楚南月的绝世容颜迷住了嘛。 所以,一听到这个,他赶紧收起他的孔雀开屏来,三下五除二就洗好了。 楚南月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随后他们简单吃了点干粮,就继续马不停蹄前往幽州赶去。 待赶到时,才发现幽州的瘟疫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咳嗽和哭泣声,显得异常凄凉,整个州仿佛被一层死亡的阴影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寂和绝望。 早就得知燕王妃要赶来的听琴早已在门口候着,当望见楚南月一行人影时,她眼睛一亮,立刻奔了过去:“燕王妃,您终于来了,辰王爷快不行了......” 说到此处,她不由轻声哽咽起来。 燕王府前来暗中保护辰王的好多暗卫都不幸感染上瘟疫,有的早已化为灰烬......包括知音也没了...... 但当望着眼上覆盖着纱布,脸上遮着面纱的黑色高大身影,她颤抖着双唇道:“......燕王?” 一定是没了眼睛的燕王! 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第446章 战神王爷当如此! 在听琴的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了萧一航的住处。 因着萧一航乃当朝王爷,所以并未被隔离起来,却也是环境十分恶劣,他住的院落肉眼可见的破败,和他们当时初到燕州时情景不相上下。 萧寒野攥了攥拳:“命幽州府尹前来拜见!” 虽然他眼上戴着面纱,却还是能透过余光望见,再者,他们乃朝廷派来治理瘟疫的人,幽州府尹却并未在第一时刻前来拜见,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有他在,楚南月自是不用操心官场上这些污秽之事,她快速跟着听琴进了房间。 只见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是面容憔悴、皮肤蜡黄、双眼紧闭、孤寂又绝望地躺在床榻上,他的胸口起伏微弱,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与死神抗争好不容易才吞吐出来的。 从远看就已经够是凄惨,近看却更是恐怖,他身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红斑和脓疮,乃此场瘟疫最显着的外在特征...... 楚南月开口命令道:“速打开窗户,通风散气!” 语罢,她便径直朝萧一航走了过去,萧寒野下意识伸手要拉她,但最终却是缓缓收回了胳膊。 她乃医者,自是懂得该如何防护的...... 他沉了沉眸子,便也大跨步来到床边,望着濒临死亡的萧一航,他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听琴见楚南月要为萧一航诊脉,赶紧开口提醒:“燕王妃,此瘟疫传染极强,您当心啊......知音当时就是这么没的......呜呜......” 她再次没忍住哽咽出声。 她乃暗卫出身,平素鲜少流露感情,却是在身处幽州这座炼狱的两个月时间内,流尽眼泪...... 知音乃她的妹妹......辰王乃她的主子......还有好多暗卫营里面的兄弟...... 楚南月一边戴上自己特制的手套,一边缓缓开口:“最可怕的不是瘟疫,而是来自对其恐慌和无助的心理,只要防护到位,保持乐观心情就不会被感染!”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透着坚定,在这逼仄的屋内尤为清晰。 戴好手套后,楚南月便坐在床边,全神贯注为萧一航诊脉、查看病情,随后她又详细问了听琴些许问题。 听琴细细回答,此时她心中的恐慌和悲伤已稍微平复,她知道,只要有燕王和燕王妃在,就有希望。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是燕王妃来了吗?” 楚南月循声望去,见是秦棋,她赶紧道:“秦小姐,你还好吗?秦将军和阿柯都很担心你!” 她望向秦棋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当时萧一航被派往幽州治理瘟疫,她是主动追随而来的,患难见真情,这段时日,她见识了太多人心,因此对秦棋这难能可贵的品质更是深感敬佩。 燕王也难得主动唤了一句:“秦小姐别来无恙!” 对于秦棋对萧一航的不离不弃,他也很是感激。 抬眸望见燕王眸子上的那块白纱,秦棋也怔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建设好自己,俯首道:“多谢燕王、燕王妃关心,臣女......还好。” 话虽如此,她并未靠前,而是一直站在门口,甚至还刻意躲得冷九和江炎等人远远的。 听琴只当她是怕了,毕竟这段时日,感染瘟疫的人实在太多了,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她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标榜别人,更何况,秦棋先前对辰王的照顾,她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够了! 每个人都害怕,不过强撑罢了...... 楚南月上下打量着秦棋,没错过她手腕处的一块红斑,她抿了抿唇:“秦小姐,别担心,你不会加重七弟的病情的!” 闻此,秦棋立刻惊喜道:“真的吗?我真的还可以继续照顾他吗?” 楚南月点头:“可以,但你也需要休息,当好好配合我治疗!” 众人闻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秦小姐也感染上了瘟疫啊。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各异,尤其听琴,她眸中涌起一抹难言的愧疚之情,枉她方才还那样想她。 她赶紧俯首道:“秦小姐,您身子不适,还是赶紧回屋休息吧!” 秦棋却是小心翼翼避着众人来到床边,一眨不眨盯着萧一航,低声问道:“燕王妃......他会不会死?” 她见过太多感染瘟疫的人,临死前都是萧一航这副样子,他能坚持到现在已属难得。 楚南月摇头,坚定道:“放心,我一定会抢回他!” 随后,她便吩咐萧寒野一声:“王爷,我现在要救治七弟,你先出去帮我了解一下外面瘟疫情况吧!” 萧寒野知道他留在此处也无用,所以,轻声说了句:“自己要当心!” 然后,又深深望了一眼榻上的萧一航,便分头行事,处理外面那些事去了。 他离开后,楚南月便立刻叫外面的众医童进来,朗声道:“大家看,辰王爷乃重症患者,他的病情已十分严重,当先采用银针封穴之法保命,防止病情进一步恶化。” 由于宫中太医人手不够,此次跟来的大都是一批不能独立行医的医童,虽然不能独立行医,却也都熟知医理,所以,楚南月特意放慢速度细细展示给他们看。 随着银针的插入,萧一航原本淡弱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了些许。 见此,秦棋始终揪着的心才稍稍悬下。 随后,楚南月又开了一副药方交给其中一名医童道:“此乃固本生源药方,按我的要求熬制,然后一日三次喂给辰王喝!” 虽然她暂时研制不出瘟疫的配方来,但有了银针封穴保命,外加固本生源药维持,好歹能暂时先吊住萧一航一口气。 “好了,你们都下去,先从咱这个院子开始治疗!” 待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而对秦棋道:“秦小姐,现在该你了!” 秦棋自是配合楚南月的治疗,望了一眼萧一航,她才缓缓躺在她床边的长椅上,掀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她渐渐染上红斑的背来。 楚南月一边为她施针,一边细细问着她感染瘟疫的病症,这乃直观病人,所说的话最有权威,待一圈针施下来,楚南月便大致了解个差不多。 随后,她交代秦棋一定要按时服用固本生源药,便出了房间。 到达府衙的时候,见一众衙役正颤颤巍巍跪在地上,而燕王则是一脸沉色端坐上首。 府尹郑大人哭诉道:“燕王,下官冤枉啊,不是下官不配合,而是朝廷都弃了我们幽州,现在我们整个幽州只可进不可出,物资、医师这些匮乏就算了,就连吃食都渐渐不够了,百姓本就人心惶惶,一旦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能解决,下官还能拿什么说服他们,现下都乱了套,之前辰王爷划分好的隔离区随着他自己的感染也轰然倒塌,反正大家都要死,自是要死在自己家中啊!下官身为幽州的父母官,自然也是想要护幽州百姓平安的,但下官真的是无能为力啊,就连下官的老母亲都死于这场瘟疫了!” 辰王都要死了,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又能怎么办? 朝廷若有心治理瘟疫,就不会不派来物资,更不会单派一个瞎子王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廷这是想让他们幽州自生自灭啊。 楚南月开口道:“才不过短短两月有余,偌大的幽州怎么就不能解决温饱了?” 见楚南月过来,萧寒野招呼她坐下。 于是,郑大人便识得此乃燕王妃了,他赶紧俯首回道:“回燕王妃,这两个多月已经使得百姓错过今年的耕种了啊,那些有积蓄的富贵人家自是可以维持,可绝大多数百姓就不行了,我们府衙就算是有心开仓赈粮,也架不住人多,杯水车薪啊!” 楚南月与萧寒野对视一眼,心中便明白,无论何时,社会的绝大部分财富永远都掌握在那少部分人手中。 大多数人一旦遇到天灾人祸,便只能等待救济,而救济的多少又往往取决于他们的意愿和能力。 楚南月回道:“此次瘟疫已超乎想象,若是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那大家更是没有力气和信心去对抗这场灾难了。”顿了顿,她继续道,“郑大人,你乃幽州的父母官,自是要身兼起为民请命的责任,现下你去联络富商捐粮和药材!” 郑大人闻言,面露难色:“燕王妃,这......怕是您有所不知,幽州地处偏僻,原本就有匪患,尤其是瘟疫一爆发,他们更是肆意烧杀抢掠,抢夺富商物资,甚至还袭击了运送药材的衙役,使得那些富商早就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下官实在无能为力啊......” 萧寒野直接起身,重重拍了一把桌案:“如此小事若是都办不到,那你这一州之府尹就没必要留着了,朝廷供养你们这些臣子,不是让你们坐享其成,而是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为百姓谋福利,为国家解危难! 朝廷并未放弃幽州,否则又怎会派本王和燕王妃前来治理瘟疫?本王会立即上书朝廷下发物资,而在这之前,咱们不能先自乱阵脚,让那些富商捐粮固然不妥,但家都不在了,还何谈个人?身为幽州父母官,你当做的是想办法渡过此难关,而非怨天尤人、破罐子破摔,你可许其以未来利益换取其心甘情愿为你做事,这是你身为一州府衙当有的手段! 至于匪患一事,本王自会派人解决!” 望着破碎的上好梨木桌,吓得郑大人连连吞咽口水。 话说这燕王瞎了,怎么气场却是一点都没减呢? 他自是知晓眼前的燕王曾亲手手刃过朝廷命官,方才这一掌若是拍在他身上,怕是他全身骨头都碎了吧? 妈呀,他再也不敢小看这个瞎眼王爷了。 而且,人家瞎眼王爷说得也对,他堂堂一个府尹,还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富商吗? 没有他的扶持,富商想做好生意?想屁吃! 在燕王这番恩威并施的手段下,他一下子就觉悟了,俯首领命后,就雄赳赳气昂昂退下了。 望着郑大人离去的背影,萧寒野再次沉声开口道:“速将幽州情况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支援,同时一并知会周围郡县,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确保在幽州百姓抗疫期间物资充沛! 还有,方才郑大人所说匪患趁此之际大肆烧杀掠夺一事,也一并去办,冷九,拢一下燕王府侍卫还有多少,不够的御林军和衙役全部顶上,凡在此刻胆敢有不听命者,杀!” 此话一出,大厅内着实肃静了好大一会儿。 尤其是随行的十几名御林军和府衙内的衙役都是震撼不已。 这才是他们北萧国战神王爷该有的雷霆手段吧! 他身上的气场乃经年在战场上厮杀不经意间养成的,而这份煞气并不会随他的眼瞎而消失。 朝廷虽负了他,但在此危难关头,他并未说朝廷一句不是,反而,以一己之力,三言两语便轻松解决了如此棘手一情况。 这使得原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些御林军和衙役都不禁向他投来敬佩和畏惧的目光。 战神王爷当如此! 他们纷纷跪地俯首,铿锵有力回道:“是,燕王爷!” 待众人各司其职后,萧寒野才沉声对楚南月道:“阿月,这些外在的因素我来解决,你只需专心治疗瘟疫即可!” 楚南月又补充道:“另外,我们还需重新设立隔离区,虽然七弟感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只有大家都严格遵守隔离政策,才不会再有新的感染者,这样,我们医师也能更好的投入钻研瘟疫配方中!” 萧寒野点头:“好!” 等他们马不停蹄忙碌完回家后,已是到了亥时,当他们一迈入院子时,听琴就跑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你们终于回来了,辰王醒了一直嚷嚷着要见你们呢。” 萧寒野、楚南月二人相视一眼,便齐齐大跨步走了进去。 第447章 我自是知道她的城府! 萧一航还是很虚弱,但因为有固本生源药物吊着,所以这会儿脸色倒是比下午那会儿看着好点了。 望着率先进来的楚南月,他眼神一亮,费力张嘴唤了声:“四嫂......你来了......” 楚南月点头回了句:“嗯,七弟受苦了!”语罢,便再次戴上特制手套打算为他探脉。 萧一航见此连忙阻止道:“四嫂......不要过来......会传染......”说到此处,他眼睛湿了起来...... 知音就是这样被他传染没的,而现在连秦棋也被他传染了...... 他望向秦棋的目光充满愧疚,口中说的却是:“四嫂......知音还那么年轻......” 听到萧一航的话,楚南月也是心中一沉,但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声安慰道:“七弟,瘟疫无情,这是无法避免的,相信知音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如此的,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咱们当往前看!” 听琴也道:“辰王爷,燕王妃说得对,您千万不可忧心,妹妹临死前的唯一心愿,便是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知音的离世,对萧一航而言是个巨大打击,但见众人都很担忧他,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是在抬眸望见萧寒野那刻彻底破防。 他颤抖着双唇道:“四哥......呜呜......我最好的四哥......你的眼睛......呜呜......” 他听说他的四哥被父皇剜了双目,他也是心急如焚,但他被困在了幽州,根本就出不去。 他不相信他父皇会剜他四哥的眼睛! 一个是他最敬重的父皇,一个是他最亲的四哥,怎么会这样? 他四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四哥。 他虽然经常忤逆父皇,但他从未像宁王那般有过谋反之心,他所作所为所行皆对得起他们北萧国! 父皇怎么就不辨是非剜了他四哥的眼睛? 他们可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啊。 他心疼他四哥。 望着四哥眸上的那块纱布,他怎么都无法释怀,他最好的四哥怎么能没有眼睛呢? 那是他心底的神啊! 他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泪水夺眶而出,用尽气力道:“四哥......你眼睛还痛吗......等我死后......将我的眼睛给你...... 四嫂医术这般高明......一定有办法吧......我和四哥乃......一母同胞......的兄弟......我的眼睛和......四哥的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对于他四哥没了眼睛这件事,他就是接受不了! “七弟......”听到萧一航这番话,萧寒野心里也是非常不舒服,但反应过来后,他就一把扯下纱布,眨了眨眼睛道:“我没事,你不要胡说八道,阿月一定可以治好你!” 哭到不能自已的萧一航:“!!!” 这强大的大喜大悲参差感严重耗费了他的体力,他蔫蔫唤了一声:“四哥......”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次,萧寒野是真慌了,失声叫道:“七弟!” 楚南月立刻上前探了萧一航的脉,待发现他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而暂时昏厥后,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她却沉声道:“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下一次就难说了。” 闻此,萧寒野才长吁一口气:“我只是想让七弟高兴一下......没成想......” 秦棋和听琴也长吁一口气:“还好......” 随后,二人便步调一致抬眸望向燕王,望着他那深邃的凤眸,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却是欢喜。 燕王没瞎,可真是太好了。 楚南月轻咳一声:“燕王眼睛这件事还望二位守口如瓶!” 秦棋和听琴立刻点头如捣蒜,她们自然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却还是禁不住开口问道:“这......没了的眼珠子真的还能再安上?” 楚南月望了一眼燕王,才郑重点了头:“但可遇不可求!” 二人懂了,便不再过问了。 只要大家都好好的,那便好。 随后,楚南月又给秦棋探了脉,见她和萧一航二人病情都未再继续加深,才长吐一口气:“都好好休息吧,吃好睡好才有力气对抗瘟疫!” 二人再次点头如捣蒜。 楚南月这一来,她们立刻就感觉有了主心骨,竟是感觉瘟疫都没这般恐怖了呢。 楚南月不知道自己竟能这么让人安心,她随她家王爷离开,认真消毒完后,便交代其一声:“你先睡,我试着写几味配方,明日和太医过一遍!” 萧一航来幽州是带了两名太医来的,只不过其中一名也不慎感染瘟疫死亡,另一名原本该来拜见他们的,但由于幽州患者实在太多,脱不开身罢了。 楚南月已经拟好了几味药材,但还有几味拿不准,需要找人商量一下。 她不睡,萧寒野自然也不睡,所以便轻声回道:“你说我来写。” “也行!”楚南月确实还是有些字不太会写,所以便让出位置来。 有了萧寒野的助力,只用了一盏茶功夫,便写完了,楚南月又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她才缓缓收好。 见她有了困意,萧寒野立刻抱她上床,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阿月,七弟不会有事吧?” 楚南月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瘟疫这个东西是说不好的,但望着萧寒野满怀期待的眸子,她还是坚定回道:“不会!” 随后,她又问道:“你眼睛还好吗?” 萧寒野眨给她看:“好得不能再好!” 楚南月“嗯”了一声:“那就好!”望着那过分明亮的眸子,她心中熨帖无比,“等治理完瘟疫,咱们就回燕州,再也不出来了。” 萧寒野眸子沉了沉:“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咱们女儿来!” 想起瑶瑶,楚南月心中也是一紧,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瑶瑶怎么样了?” 望着她脸上淡淡的失落,萧寒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道:“放心,我已让丝竹前去照顾,还有杜飞、风川等人接应,不会有事!” 只要他不动,瑶瑶就不会有事。 老皇帝就是要拿他的女儿来牵制他。 他都瞎了,老皇帝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甚至还想他同萧一航一样,也死于这场瘟疫中...... 可真是他的好父皇啊...... 他早就没退路了...... 感受到从他身上涌现出的寒流,楚南月不由打个哆嗦,随即便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嗯,瑶瑶不会有事,此次进宫我还去看了......蓉妃,她很是担心萧一航,甚至为了救萧一航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萧一航真的是老皇帝的儿子......” 萧寒野把她放在床榻上,紧盯着她道:“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既然老皇帝暗中发动夜龙军前去调查此事,怎还会弄错七弟的身份?” 夜龙军乃他们北萧每届帝王的暗卫,他与他们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的罗刹手段和高效执行力。 然而,在萧一航的身份问题上...... 楚南月却是懂:“萧一航长得不像老皇帝,老皇帝既然想辨清他的身份,无非采用滴血认亲,但你们古代的滴血认亲根本就是不靠谱的!” 萧寒野眉宇间笼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不靠谱?” 于是,楚南月便又给他科普了一番“abo”血型问题,好在徒弟很聪明,一听便懂了,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后,他又开口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辨别父子身份?” 不管他和老皇帝如何,他还是希望萧一航可以一世无忧。 楚南月挠了挠脑袋:“这大抵只有让老皇帝坐下来心平气和听蓉妃聊一聊了吧?” 一听这个,萧寒野立刻不抱希望了,他冷哼一声。 楚南月不满他的反应,掰正他的脸,正视他:“你别看蓉妃平素不显山不露水,但实际她这个人大智若愚的,当初可是连皇后埋在她身边的细作都揪了出来呢。” 萧寒野淡淡道:“我自是知道她的城府!” 否则又怎能在这云诡波谲的皇宫中连生二子? 仅凭外男楚昭裕吗? 突然他和楚南月同时瞪大凤眸。 尤其楚南月,那日在蓉妃宫里她脑袋里一闪而现的东西突然又浮现出来,这次,她精准地一把抓住:“所以在你出征那段时期,一向明哲保身的蓉妃为何突然要破釜沉舟对付皇后? 还有,你和萧一航分明都乃她的儿子,为何她独要那样残忍对待你?而却又为了萧一航可以不惜性命?” 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现,萧寒野不禁身子一颤,目光瞬间冷冽的如万载寒冰一般。 楚南月再次不由打个哆嗦,她拢好被子,还贴心地为他盖好,然后就将他出征那段时间,她所知道的宫廷事尽数讲给他听。 那段时间一时之间发生了太多事,他打仗,而她有孕在身,加之后来被发配到燕州,一直疲波于生计,大家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 再者,思考又有什么意义? 如今再次抽茧剥丝,才发现原来好多事都藏着诡计...... 第448章 辰王爷乃皇子龙脉所系 宫中的老皇帝自是也知晓了萧一航可能乃他的儿子。 那日楚南月与蓉妃所谈之话早已被暗卫一字不差传给他。 但他身为男人,更乃九五之尊,当然不可能去质问蓉妃,萧一航是否乃他的亲儿子,这无疑是在反复践踏他的龙颜。 所以,他只能不甘心叫来温太医。 他先是问了一番太后的身体,才缓缓步入正轨:“温太医,你也是宫里的老太医了,朕问你滴血认亲可否会出错?” 他自是相信他的夜龙军办事能力的。 若是连他的夜龙军都背叛他的话,那他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温太医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十分谨慎回道:“回陛下,关于这个问题,乃早先我们医师的误区,之前燕王妃传授太医院太医缝合术时,有讲解过输血一事,微臣才知,原来人体的血型复杂多样,即便亲生父子,其血型也可能不同,因此,滴血认亲的方式并不可靠,而且经太医院多方实践,也已确定燕王妃所言属实!” 虽然听到乃楚南月所传授,老皇帝是非常不悦,但内心深处对于她的医术却还是十分信服,尤其此乃先前缝合术所讲解,那更是不存在猫腻了。 所以,他眉头舒展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才能准确验证血脉关系?” 闻此,温太医身子一颤,赶紧再次跪地俯首道:“回陛下,太医院尚未钻研出,请陛下恕罪!” 皇上一听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温太医连忙后背涔涔跪安离去。 吓死他了,这要整什么宫廷秘闻,是他一个太医能听到的吗?幸好,皇上也没多问。 这种问题,皇上当然不能多问,他被后宫妃嫔戴了绿帽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他心里却是怎么都不舒服。 蓉妃那个贱女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所以,他不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江寿一边替他摇着扇子,一边小心翼翼开口道:“陛下,要传敬事房吗?” 虽然后宫进了一些年轻的莺莺燕燕,但此刻老皇帝又哪里有心情?他轻呷一口茶,缓缓道:“江寿......你怎么看辰王?” 虽然他乃天子,但如今这些体己话也只能跟江寿说说了。 要说这个天下谁最了解老皇帝,那绝对是江寿,他服侍老皇帝已有二十余载,自是知晓此刻老皇帝心中的烦躁。 所以,他及时为皇上续上一盏茶,轻声回道:“回陛下,辰王乃少有的至诚至善孩子,绝不会是楚昭裕那等人渣的儿子!”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却又不乏笃定。 “再者,若辰王真是楚昭裕的儿子,那他该扶持辰王!” 江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只看到了楚昭裕对燕王的算计,却并未看到对辰王的扶持! 当然,他只是一个目光狭隘的太监,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服侍好皇上,看得并不全面,但他是真心喜欢萧一航,那样的孩子一定是他主子的孩子。 他一直也都是这般劝皇上的。 经江寿这么一提醒,老皇帝想起来了。 此番萧一航被派往前去幽州治理瘟疫,身边除了萧寒野和萧君安的暗卫,便再无其他人了。 尤其是他感染瘟疫后,更是无一人帮忙......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记得那孩子刚出生时,长得也是有几分像他的,只是后来长着长着就不像了...... 想到那远在千里等死的孩子,他突然心中一阵刺痛。 “江寿,你说老七会不会挺不过去?” 闻此,江寿眸子也沉下,但他还是坚定摇头道:“陛下宽心,辰王爷乃皇子龙脉所系,定能逢凶化吉,再者燕王爷和燕王妃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老皇帝叹息一声,他转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墙,投向了遥远的幽州。 就在这时,司礼监呈上燕王请求朝廷支援幽州物资的折子上来。 老皇帝看了后,二话没说就直接命令户部尚书去办。 但当又听到荆州、燕州足足往幽州送了一百车物资后,他再次冷哼一声:“这个孽子倒是有手段、得民心!” 第449章 赦免燕王的罪臣身份 这边,幽州百姓望着开仓赈粮的府衙,终于再次遵守起隔离政策了。 其实,老百姓最是好管了。 朝廷给治病还管吃的,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话说燕王和燕王妃可真是他们的救世主啊,才来不过几日,就以雷霆之速解决了他们幽州的供给问题。 若是真等着朝廷那边审批,再长途跋涉运输过来,估计,他们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还有,燕王妃医术可真是高超,虽然暂时没能解了这瘟疫,但最起码以银针封穴大大延缓了患者的死亡速度,弄得他们终于不再人心惶惶。 望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幽州,府尹郑大人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次有了干劲,这不整日武装好,亲自去隔离区鼓舞人心:“乡亲们,燕王和燕王妃来了,朝廷并未放弃咱们,只要咱们一条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患者这会正难受地躺床上呻吟呢,谁有力气听他这番话,尤其是天天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所以,一个个齐刷刷“切”了一声。 但面对前来慰问的燕王妃就不一样了。 “燕王妃,您再给草民扎一针吧,草民病情真的没再加重!” “燕王妃,您可千万要防护好自己,我们百姓可都指着您呢!” ...... 一同前来的燕王和郑大人有感觉到被百姓严重区别对待,但二人都不说话,谁让他们不会医术呢。 楚南月笑着道:“银针封穴扎一次就可以,大家一定要配合我们的治疗,每日保持心情畅快,积极应对瘟疫,拐点马上就出现,配方我们也正在试验中,相信不久就会研制出来,大家一定都要坚持住,每一个人都不能少!” 她此话一出,瞬间比郑大人那不痛不痒的话有震撼效果。 “燕王妃,您放心,您让我们怎么配合,我们就怎么配合!” “对!我们全听燕王妃的,而且我听说此次捐助的荆州物资中,大部分乃当地一家有名的苍月火锅店所捐赠,听说那还是燕王妃帮她们一群女子开的店呢,回头等我们都治好后,也请燕王妃帮咱们幽州开一家,将来我们也好回馈其他有需要的州郡!” 楚南月一听就笑了,她没想到这群患者心态竟是如此之好。 如此生死存亡之际,竟还有心畅想未来回报他人。 有念想自然是好的,所以,她当即便承诺大家:“好,一言为定!” 语罢,她便告别众人继续回府衙钻研解药去。 经过几日的判断,楚南月基本已经确定下来,此乃历史上有名的斑疹瘟疫,但此斑疹与她原先那个时代的斑疹还是有些不同的。 所以,她一直拿不准药,但经过反复的试验,现下,她已经有了配方。 “娄太医,此乃斑疹瘟疫,我已初步有了配方,但需要咱们一同试验,以确保无误。” 娄太医立刻恭敬道:“燕王妃您请说,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虽然他也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但经过和燕王妃的接触,才明白岁数在天赋面前什么都不是,接连两月以来的治疗,他已是身心俱疲,巴不得有个主心骨。 燕王妃虽然岁数不大,却自愿当这个主心骨,他自是求之不得。 楚南月点头,开始详细说道:“你们先前所选用的黄连、黄芩、黄柏这三味药材,能够清热解毒,对于瘟疫初期的症状有很好的缓解作用,继续沿用。” 娄太医眼睛一亮,点头道:“好,然后呢?” “接下来是连翘、知母、苍术,它们能抗病毒杀菌。”楚南月继续道,“但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加入一味特殊的药材--麝香!” “麝香?”娄太医不解,这种药材极为罕见,且价格昂贵,寻常药方中很少用到。 “没错,麝香!”楚南月肯定点头,“此次瘟疫的特殊性在于它攻击人体的速度极快,而麝香能迅速进入人体,与病毒抗争,能大大加大咱们之前药物的药性!” “可是燕王妃,麝香如此罕见,根本就供不起这么多人用啊!”一名医童也实在忍不住开口回道。 燕王妃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不现实! 楚南月回道:“这个我来想办法,既然你们觉得此方可行,那咱们先找十名重症不一患者前来进行临床试验!” 众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而且瘟疫不等人,所以,便先熬出第一批药材来。 虽说试药者有风险,但有了萧一航、秦棋等达官贵人以身试药,百姓也纷纷踊跃报名。 经过持续一天一夜的观察,十名试药者的病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缓解,有的高烧已经退下,有的疹子开始消退,还有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振奋不已,纷纷称赞燕王妃的医术高明。 但与此同时,便意味着他们将面对下一个难题。 就是麝香没了。 这种极其罕见的药材,甚至乃宫廷御药,整个北萧国也是少之又少啊。 翌日,朝堂上的老皇帝也收到了这个半喜半忧的消息。 好消息是,瘟疫研制出配方来,他险些就失去的老七终于被救了回来。 而坏消息则是,他们不可能倾整个北萧国之力去救治区区幽州几万疫民。 正在满朝文武百官都无可奈何之际,却是又传来一道消息,说是燕州药王谷已将疫民需要的麝香尽数送达。 一夜之间,燕王、燕王妃、燕州、燕州药王谷...... 反正,整个北萧国内,凡是与“燕”字沾边的都被传个遍...... 百姓都一致认为,燕王的福泽带动了燕州的发展,而燕州则以其险要的地势和卓越的药材培育能力,为燕王和北萧国提供了巨大的支持。 这种相互成就的关系,让燕州和燕王的名字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认为燕王不该以罪臣身份身居燕州,而应当是一亲王应有的尊贵地位。 应呼百姓风声,一些言官直接就上言皇上赦免燕王的罪臣身份。 皇上即便再是不悦,却也不得不顺应民意,重新恢复了燕王一切亲王该有的身份,并且赐燕州为其封地,而燕州药王谷则是被赐予了“皇家御用药材供应地”的殊荣,外加一万两黄金,以示对其在此次瘟疫救治中巨大贡献的嘉奖。 遥望京城,负手而立的燕王缓缓摘下眸子上的白纱...... 第450章 燕王妃感染瘟疫了 “燕王妃,咱们马上就要抗疫成功了。” 娄太医奔波完最后一个疫区,见到患者症状都在循序渐进朝好的方向转好,不由高呼一声。 他身处幽州已经整整三个月了,马上就能回家搂媳妇了,能不开心吗? 楚南月也开心,她也想她的沐沐和瑶瑶了,当然更想瑶瑶,因为她知道外公一定会照顾好沐沐的。 但她还是沉声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越是到最后一刻越不能放松!” 闻此,娄太医赶紧收敛情绪,点头应道:“对,燕王妃您说的没错,越是到如此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随后,他便带着医童继续巡查疫区。 望着众人忙碌的身躯,楚南月突然神情恍惚了一瞬,听琴赶紧搀扶住她:“燕王妃,您没事吧?” 楚南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头道:“无碍,大抵是最近几日没休息好的缘故!” 听琴赶紧道:“燕王妃,那属下扶您回去休息吧,瘟疫已经控制住,况且还有众医师在此,不会出乱子的。” 楚南月扫了一眼几个疫区,见有几个帐篷已经开始准备要拆呢,她长吐一口气:“也好,今天早些休息。” 回到家后,萧一航就一脸兴奋地朝她奔来:“四嫂、四嫂,你知道吗?我今天和四哥一起端了整个匪窝呢,你猜猜我们从匪点找到了多少箱金银财宝?” 身体好了的萧一航再次恢复了他以往的活泼,他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兴奋和神秘。 他能不高兴吗? 不但自己大难不死,而且,就连他最好的四哥既不是瞎子也不是罪臣了呢。 他们能再次如以往那般形影不离了呢。 而且,父皇还亲自传信他回京修养,被他一口回绝后,竟是连脾气都没发呢。 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 过往三个月的绝望和煎熬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是四哥和四嫂唤醒他的。 还有秦棋......这三个月以来,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女子...... 望着一脸凑近她,犹如哈巴狗讨好住人一副模样的萧一航,楚南月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然嘴尚未张口,她就感觉至少得有三支冷箭朝她射来...... 果然第一支,直接言辞犀利,冷嘲热讽道:“前段时间是谁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萧一航,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敢摸你四嫂,本王不介意废了你那双爪!” 刚处理完土匪的萧寒野,一进来便看到这么一幕,当场上前一步推开他。 说是推,实则是打了他一掌,萧一航捂着发痛的肩胛骨,不满的控诉道:“四哥,明明是四嫂摸的我,你怎么......” 顶着他四哥吃人的目光,萧一航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偃旗息鼓了。 算了,他忍! 以后不仅得注意他自己不触碰他四嫂,还得提防不让他四嫂碰到他! 就问问,他难不难? 得亏他四嫂人缘好,否则就凭他四哥这架势,怕是早就没人敢搭理他四嫂了。 秦棋原本也想说几句萧一航没分寸的,结果见他都快被燕王打哭了,也不再忍心开口,只能干巴巴道了句:“开饭了!” 楚南月开口回道:“好,吃饭!” 随后,她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萧一航:“七弟,难不成你们找到十箱金银财宝?” 她满眼都是小星星,话说虽然她再次恢复她白富美的身份,但爱财乃她之本性也。 萧一航也再次得意起来,不过,他刻意躲他四哥远了些,笑嘻嘻小声回道:“四嫂,格局小了,我们找到了整整二十箱呢,而且里面还有很多珍贵的珠宝和玉器!” “这么多啊?”贫穷限制了楚南月的想象,她颤抖着双唇道,“那咱们私吞多少啊?” 她知道萧寒野五五分成的老规矩,所以,她这句话问的是萧寒野。 哪知,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萧一航立刻一脸正色,小声提醒她道:“四嫂,四哥说了,凡在此刻胆敢发国难财的,杀!” 语罢,他还特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南月嘴角抽动:“呃......你四哥还怪正直滴哩!” 谁知,某人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挑眉道:“也没那么正直,给你留了两箱。” 楚南月立刻两眼冒光:“还是我家阿野最懂我!” 她旁若无人,踮起脚尖“吧唧”了他一口。 花不花的不重要,关键她喜欢有的感觉。 等她摸够了,然后再拿来投资幽州一家火锅店,利滚利,完美! 被楚南月当众亲了一口,萧寒野也不再计较,一脸志得意满拉着楚南月率先入座。 望着还没被哄,就自己好了的自家便宜王爷,冷九和江炎,同时在心里“切”了一声。 妻管严时刻只想讨好自己媳妇,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欠费三个月! 又是想消极怠工的一天...... 而望着你侬我侬的二人,萧一航则是满眼艳羡。 他承认他以前确实偷偷喜欢过楚南月,但经历这么多,以后他和楚南月只是家人,而且,他也不会再辜负秦棋了。 他虚扶了一把秦棋入座:“棋儿,待明年我行完弱冠礼,便立即迎你入府!” 秦棋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当场满眼笑意回道:“好!” 回首前段时日生离死别的日子,她更觉现在的幸福不易,萧一航是她选择的男人,她自是要同他白首不相离的! 楚南月举手鼓掌道:“太好了,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来,咱们碰一杯!” 却是在起身的瞬间,身子再次晃了一下。 萧寒野赶紧伸手搀扶住她:“阿月......”然下一刻,他便大声道,“你发烧了!” 一听“发烧”二字,众人都不禁怔住。 这个阶段“发烧”可是个敏感词。 随后,听琴果然眼尖地发现了楚南月手腕处的红斑,她惊叫一声:“完了、完了!燕王妃感染瘟疫了!” 方才归来那会儿还没有红疹呢,怎么这么快就起了一片呢! 第451章 阿月,别怕,不绑...... 君国公府内。 浑身被捆得如个粽子般的风川欲哭无泪:“君郡主......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流星锤自己缠上来的......是真的......您若不相信或者还是生气就打在下出顿气好了!” 君绾非但不停,反而弃流星锤改持大刀上前。 望着迈着气势山河步子朝他霍霍走来的鬼面罗刹女,风川真是吓死了,他脱口而出:“君郡主手下留情,您若不嫌弃,在下娶您!” 君绾可千万不要一言不合就剁掉他的命根子啊! 他是想做软饭男来着,但绝没想做个猥琐男。 但他确实当众轻薄了人家君郡主。 虽然他今日行为完全符合渣男行径,但他也是君命不可违啊,他家王爷交代的任务,他能不完成吗? 再者,他也没想做渣男啊! 他娶她还不成吗? 虽然他对眼前这个鬼面罗刹女无感,但相比起失去男人的那啥儿来说,他宁愿娶了她。 再者,这不也正好完成他家王爷交代的任务了吗? 至于感情......一定可以培养出来的! 他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之貌。 果然闻此,君绾停了下来,她一眨不眨盯着风川道:“风将军,可是心甘情愿?” 风川吞咽一口唾沫:“......心之所向!” 君绾又问:“做本郡主的夫君,那自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风将军,可做得到?” 望着她身后手持大刀的老国公夫妇,风川哆嗦道:“......必须滴!” 尼玛,就这一家强取豪夺的砍人样子,他敢说一个不字吗? 怪不得京城那些下头男对君绾是又爱又恨。 爱她的家室地位。 恨自己的下头啊。 没成想,如今为了权势,他居然也成了下头男啊。 想起日后要在罗刹女手下讨生活,风川就委屈的想哭...... 呜呜......罗刹女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不说,老国公夫妇更是毫无原则护犊子...... 他感觉他能随时被噶。 他真是被他家王爷害惨了。 话说他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君绾一刀劈开他身上的绳索,扔给他一个嫣红的红绣球,朗声道:“我君绾从不强人所难,给你三日时间思考,若不改初衷,便前来国公府提亲!” 她身后的老国公夫妇也立刻附和道:“对!我们国公府从来都是以德服人,小风将军回府后好好思考一番,若还是对我们唯一的宝贝孙女儿痴心一片,那便前来国公府提亲!” 望着持刀霍霍的二人,风川嘴角抽动:“......老国公......末将定不会辜负国公府的重望。” 语罢,他便立即俯身离去。 娘啊~“表里不一”的老国公夫妇可真是太吓人了。 说好的以德服人呢? 不存在的! 望着风川离去的背影,君绾缓缓摘下罗刹面具,回眸笑着对老国公夫妇道:“祖父、祖母,您二老觉得风将军如何?” 老国公夫妇二人立刻不着痕迹把手中的长刀藏在身后,笑得无懈可击道:“宝贝绾儿,小风将军自是极好的!” 别看老国公君墨人不在朝堂,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朝堂之事。 朝堂上排得上名的未成亲青年才俊,当属萧君安、萧一航、裴之衍、君陌、风川、楚峰等人。 他之所以开口找皇上为他孙女儿赐婚,是因为挑选半天,瞧上了萧君安。 萧君安性子沉稳、温和,且又为人洁身自好,自从他府里的王妃和侧妃先后因故而亡后,他便再未往府里添过一位新人,甚至连侍妾都没听说过。 这在男人中尤为难得,更别说萧君安这种身份极其贵重的皇子。 他知道皇上也有这个心思的。 谁知最后却是没了下音,加之他孙女儿现在又自己瞧上了风川,如此看来,那是天意啊。 虽说风川及不上萧君安,但在年轻一房里也已算翘楚。 还是那句话,他的宝贝孙女儿意愿第一! 只要品行端庄,他都可以接受的。 谁让他如今膝下就这一个宝贝孙女儿呢。 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他和他老伴对君绾那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 总之,人品莫得问题,他们就举双手赞成。 而此时幽州别院内。 因为楚南月乃此次治理瘟疫的核心人物,更乃百姓心中的主心骨,未免引起百姓恐慌,打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势,所以,关于楚南月感染瘟疫一事,除了萧寒野他们自己人知晓,便也就只告诉了娄太医。 见燕王妃感染瘟疫,娄太医心里也是很慌。 燕王妃乃他们的主心骨,有了燕王妃的医术、沉稳和人脉,才使得他们能够得以快速平息瘟疫,可谁曾想就在这最后至关重要关头,燕王妃竟感染上瘟疫,若在此时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可怎么好? 他可千万不要再重来一次! 他还想着活命回家搂媳妇儿呢! 所以,对待燕王妃的疫病,他是使出了毕生绝学。 从号脉、检查、扎针......到煎药都是亲力亲为的。 为避免燕王妃因忍不住痒而挠红斑痤疮,他让听琴小心翼翼绑了燕王妃的手。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感染瘟疫的人,他们都是这般做的。 虽说粗暴,却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没有之一。 见即便昏迷却依旧不断挣扎的楚南月,萧寒野心中一阵刺痛,遂便立即快速解开了她的手,改为一边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一边柔声安抚道:“阿月,别怕,不绑......” 当着娄太医的面,他自是再次戴上了眼纱,毕竟他现在还不能和老皇帝抗衡,所以必须得隐忍。 但其实只要娄太医多一点点心思,便能看出萧寒野的异常来。 毕竟,楚南月现在感染了疫情,萧寒野是真的无心再演戏,眼纱此时于他而言只是掩耳盗铃。 他一手握着楚南月的两只小手,一手拿着丝帕精准的小心翼翼避开她脸上的红斑痤疮,给她擦拭汗水,并且知道楚南月痒,还低头给她轻轻吹拭...... 好在娄太医一心只在治病救人上,并未有其它心思,见燕王此举,他赶紧制止道:“燕王爷,您怎可不戴手套便触碰燕王妃啊?还有您不可离她这般近,快出去严格消毒去!” 虽然没感染瘟疫的人都已喝了防护药。 但燕王妃说了只是防护,这不,她自己也喝了,不照样还是感染了。 燕王眼睛本就有疾,怎可如此不注意啊! 哪知燕王非但不听,反而赶他出去:“你先下去吧!” 感染瘟疫本就要经历发烧、起斑、退烧、结痂这个漫长过程,所以,此时娄太医在这里用处并不大。 他只要定时定点来请脉就可以了。 娄太医出去没多久,听琴就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燕王爷,属下来服侍燕王妃吧!” 秦棋也道:“还是我来吧,我感染过瘟疫,不再惧怕瘟疫了。” 萧一航附和道:“对呀,四哥,你快去消毒吧,我也感染过瘟疫,这里由我和棋儿照顾就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四嫂照顾的非常好的!” 他也非常担心四哥,生怕他也会被传染上瘟疫。 虽说有解药,但万一体质不行呢? 毕竟解药又不是万能的。 这三个多月,他见了太多生离死别、无可奈何,深知瘟疫的残酷。 有的人看似强壮如虎,却是在感染瘟疫后没几日便迅速到了生命的尽头,而有的人看似弱不禁风,却奇迹般地挺过了这场劫难。 解药只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但能否真正存活下来,还需看各人的体质和运气。 就像知音,明明武功那般高强,自幼训练的身子骨不知要比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结实多少,可她...... “听琴,你赶紧离开这里!”如此想着,他后怕地一把推开听琴,并且强行伸手拉他四哥离去,“四哥......”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他四哥冷声制止:“住手!” 燕王一边烦躁地扯下脸上碍事的纱布,一边沉声道:“有劳秦小姐来给燕王妃喂药!” 他给秦棋错开了些许位置。 他现在一手得按着楚南月的手,确实喂不了她用药。 感受着乍然而起的一股寒流,萧一航不由松开了手,而秦棋则是立刻上前,一手捏住楚南月的小脸,舀上一勺药汤,打算灌她汤药。 哪知楚南月是个矫情的,一碰到她那肿胀的小脸,她立刻就叫了起来:“啊......痛......” 萧寒野见此,立刻心也跟着一起痛,毫无风度一把推开秦棋,冷声道:“燕王妃脸都肿了,而且她还那般怕疼,秦小姐怎可还能如此大力?” 语罢,他俯身轻轻吹拭楚南月那红肿不堪的小脸,眉头紧锁。 喂不下药,可如何是好? 秦棋:“!!!” 萧一航:“!!!” 尼玛,当初是谁大力捏着他的嘴,强灌他喝药的? 而且,力度绝对大于秦棋十倍! 生生把他脸上的痤疮都按爆了,以致于他嘴角到现在还有一小块疤痕...... 当初怎么不想着他也怕疼呢? 所以说,弟弟是别人的,只有媳妇儿才是自己的吗? 然后,他就怀疑人生看着四哥端起药自己含了一大口,俯下身子,将汤药慢慢渡到了四嫂嘴里...... 不光萧一航震惊了,就连秦棋和被萧一航推到门口的听琴也都震惊了。 要知道楚南月得的可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啊。 燕王不做任何防护守着她就不说了,如今更是嘴对嘴喂药! 百分百的会被传染上啊! 这可怎么办啊? 但他们也都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知道,满心满眼都只是燕王妃的的燕王,在这个时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半步的。 所以,听琴赶紧跑出去又熬了一副药。 喂完药后,萧寒野仔细给楚南月擦了擦嘴角,摸着她虽额头滚烫,但身子却瑟缩成了一团,他又赶紧褪去鞋袜,躺进去。 感受到一个火盆靠近,楚南月立刻主动靠了去。 望着床榻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萧一航和秦棋对视一眼,虽然燕王此举太过没理智,却又觉得此刻气氛是莫名的和谐。 让他们觉得夫妻之间本该就如此相濡以沫。 “四哥,你和四嫂先好好休息,我们都在外面,有事就唤我们......”萧一航轻声交代一声,便与秦棋心照不宣离去。 萧寒野吻了吻楚南月的额头,喃喃道:“阿月,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而此时皇宫内的懿康宫内。 太后用完药,难得的精神不错,便逗弄着小推车上的小萧瑶。 她看着小萧瑶那粉嫩的小脸,眸子满是疼爱,笑着道:“咱们瑶瑶出落得真是愈发如花似玉、楚楚动人,怕是等她父王和母妃回来,都该要不认识了呢。” 听到此话,一旁的丝竹和小桃心中也不由感慨,转眼间,她们都已随小郡主入宫一月有余了呢。 也不知道她们王爷和王妃何时才能归来? 竹若则是满眼慈爱地望着小萧瑶道:“是呢,尤其是小郡主那双明亮的眼睛......” 说到此处,她赶紧适时地转话道:“燕王和燕王妃长得好看,小郡主自是个美人坯子......太后,这会儿太阳没这么晒了,不如咱们带着小郡主前去御花园转转吧?” 见太后未再伤感,她才不由长吁一口气。 她方才瞧小郡主瞧得出神,透过她的眼睛,竟一时看到了小时候的燕王,其实小郡主的眼睛长得并不像燕王,只是那眼神神似,但就是只这唯一一处相似的地方,还是使得她想起燕王来...... 小桃赶紧悄悄跟上,其实她想说:小郡主和她家王爷、王妃有一毛钱关系没有?没一丁点儿像的地方,弄得她都感觉像是抱错了! 丝竹则是顺着竹若的目光仔细瞧去小郡主...... 第452章 或许你身上有西域人的血统 第三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床榻上,楚南月终于幽幽转醒,一睁眼就望见了胡子拉碴、异常憔悴的萧寒野,她刚想抬手去摸摸他,结果就见他抿着唇朝她压了过来。 望着他那呼之欲进的薄唇,楚南月有些懵逼,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边赶紧捂住嘴巴,一边震惊道:“好你个狗男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痛死了,浑身都痛,都快要死了......呜呜......起开!” 她想直接一大力如来神掌拍走狗男人,哪知一抬手才发现手竟是又酸又乏力。 还有背、腚、腿......反正哪哪儿都是又酸又痛又乏力! 此刻,她脑袋晕乎的厉害,完全断了片,所以说,她到底是怎么和狗男人一发不可收拾的? 还有现在,狗男人都玩得这么花了吗? 竟都完全不避嫌了吗? 萧一航和秦棋可都杵在他后面呢。 瞧瞧后面那两货满眼的星光灿烂。 呸,想屁吃! 想直观她的肉蒲,倒不如他们二人直接来一场实战更为现实! 这仨货可真是刷新她的五官! 而她的孟浪之言同样也刷新了一同守着的萧一航和秦棋五官。 二人均是目瞪口呆。 好好的夫妻相濡以沫感人一事怎么就突然变了味儿? 他们四嫂这是连发瘟疫,都不忘夫妻那点儿事? 话说那事儿真的那般令人流连忘返吗? 一定是这样的。 弄得他们二人真的有些蠢蠢欲动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看到了满满的求知...... 秦棋赶紧转过脸去,尴尬地轻咳一声:“燕王妃,您都已经昏迷三日了,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萧一航也生硬道:“呃......四嫂,你醒了......” 楚南月望着头转到一旁咳嗽的萧寒野,更是蒙圈了:“我昏迷......” 萧一航道:“对呀,四嫂,你感染了瘟疫,已昏迷三日,这几日一直都是四哥衣不解带照顾你的,怕你抓破疱疹,又舍不得叫人捆你,他就一直拿自己的手按着你,并且给你呼呼,怕我们触碰到你的脸,还顿顿以嘴为你渡药,他都连续好几天未休息了,现在你醒了,四哥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语罢,他还重重拍了一掌他四哥,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对吧?四哥!” 他四哥呛到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萧寒野方才是要喂楚南月汤药的,谁知楚南月突然醒了不说,而且还狂飙车技,他一个没喽住,嗓子一滑,就将原本要喂给她的药尽数吞入了自己腹中。 因着猛然的吞咽,他被呛到,说不出话来,怕喷楚南月一脸,只能扭到一旁咳嗽。 “呃......”楚南月想起来了,她确实是感染了瘟疫,这几日她缠绵病榻,是萧寒野一直在照顾她,她面颊迅速爬过一抹尴尬,随即便满眼歉意地抬眸望向萧寒野:“阿野,原来你是在以这种方式喂我药啊?” 瞧瞧他这一副眼窝凹陷、眼底淤青的憔悴样子,这得是熬了几日啊,心疼死她了。 枉她方才还满脑子芒果色,真是不应该啊。 萧寒野也心疼她,尤其见这副脸色泛白的虚弱样子就更是心疼了,他止住咳嗽,转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的不像话:“阿月,可还有哪里不适?” 楚南月确实浑身无力外加脑袋晕,但这都是身体恢复的一个正常过程,所以,她轻笑一声,摇头道:“我没事了,但你该休息了!” “对呀,四哥快回屋休息吧,现下四嫂醒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萧一航打完他四哥神清气爽后,便也赶紧开口劝解道。 就算是钢铁身子,也经不住他四哥这般造啊。 秦棋也劝解道:“对呀,娄太医说了,只要燕王妃醒来那便是无虞了,燕王,您快休息吧,燕王妃这边,我和听琴二人照看就好了。” 萧寒野确实是累了,见楚南月精神大好,他便松了口:“嗯,我陪阿月用完早膳再去!”完后,他又不放心交代道,“燕王妃刚醒来,饭菜要清淡,主食甜粥即可!” 萧一航无奈,只能和秦棋下去吩咐人做。 二人离去后,萧寒野便扶着楚南月坐起来,并且贴心地在她腰后垫个枕头,抚摸着她的小脸,一脸的心疼。 因着现在能看见,直观她满脸的倦容,便更能想到当时才刚生产完的她就要舟车劳顿陪他发配燕州,之后更是马不停歇为了生活各种奔波的苦楚和不易。 想到以前种种,他竟眼眶通红:“阿月......你受苦了。” 楚南月丝毫不以为意,她素来是个乐观性子,她脸往他手上靠了靠,轻笑道:“这有啥啊?再者,起过一次瘟疫便等于是免疫成功了啊!” 说到此处,她突然收住笑容,反手握在了萧寒野的腕子上,好半天才不确定道:“你......你也感染过瘟疫了?” 萧寒野也不确定道:“大抵是吧,你感染瘟疫的第二日,我便就隐约感觉到身子的异常了,但也没多想。” 他只是突然感觉身子疲乏无力,却并未发烧,也并未起疹子。 可能及时服药的原因吧,毕竟每一次给楚南月喂药,都会有一部分进入他腹中。 楚南月却觉得并非如此,虽说每个人体质不同,会导致每人感染瘟疫后的症状各异。 但那无非是症状的轻重不同,而绝非像萧寒野这般几乎毫无症状,而且不治自愈。 虽说会有这种情况,但就目前这场瘟疫,萧寒野乃是她所见的唯一一个。 而且他已把他的墨魄玉用线绳穿起来,戴在了她的脖子间...... 换句话说,即便是他戴了墨魄玉,墨魄玉也只是有固本生源之能......并不能阻抗外力...... 那日,她和她外公一起为萧寒野做手术时,她外公就说了一句:“阿月,千草丸该你留着自己服用的,寒儿血液天生自带抗毒性,小毒无碍,大毒不死!” 当初,楚昭裕或许也是想借蓉妃之手直接杀死萧寒野吧?可能毒药无用,后来又因牵制姚氏,才改用蛊虫牵制于他的。 她这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阿野......或许你身上有西域人的血统!” 她的话乃何意,萧寒野自是知晓,其实经过上次他们二人的猜测,萧寒野就已差不多猜到了,所以,此刻,他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嗯,我会让人查的!” 第453章 其实是你馊了 “砰砰砰!” 萧寒野和楚南月二人并未深谈,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娄太医的声音:“燕王爷、燕王妃,下官来给燕王妃请脉!” 听到这声响,二人便立刻结束了这场对话。 其实再对下去也是臆想,只能调查。 而要调查出当年那些陈年往事来,显然并不容易。 楚南月指了指眼睛,示意萧寒野戴上眼纱,萧寒野懒得戴,索性又跳上了床,躺在里面装睡觉。 楚南月无语道:“娄太医,可以进来了。” 娄太医进屋后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燕王,才激动行了礼:“燕王妃,您终于醒了?” 楚南月点头:“嗯,娄太医,不知我昏迷的这几日,外面情况可还一切正常?” 娄太医违心回道:“启禀燕王妃,有燕王爷、辰王爷和郑大人主持大局,外面一切如常,并未发生任何乱子!” 其实,与燕王半毛钱关系没有。 自从燕王妃感染瘟疫,燕王眼里便再无其他人。 当然,他是个瞎子,眼里本就没人,但燕王妃没病倒那会儿,燕王可是既出谋又划策,从解决粮食、剿匪再到亲自监督疫民隔离,那妥妥的乃幽州第一主心骨呢。 可燕王妃病倒后...... 哎,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啊,美人误国。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燕王妃也值得啊。 楚南月不知娄太医所想,只当他是在认真把脉,直到耳畔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娄太医,可是燕王妃身子有异常?” 这次把脉时间着实长了些! 长到萧寒野都开始担心了。 吓得娄太医立刻本能地收回手,跪地哆嗦道:“启禀......燕王爷,经过下官的再三确认,燕王妃已无碍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一时感慨,并无不臣之心啊。 萧寒野闭着眼睛,坐起来道:“有劳娄太医了,既然燕王妃已经无虞,那你便退下吧!” 娄太医却是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开口道:“燕王爷,下官也给您请个脉吧?” 话说燕王这日日毫无防护守着燕王妃,也应该感染瘟疫的啊,怎么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啊。 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他们绝不容有一丝懈怠的。 燕王摆手:“不必了,燕王妃已给本王把过脉,下去!” 见此,娄太医也不再坚持,现下既然燕王妃已醒来,那这里自然是不再需要他了,所以,他交代燕王妃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浑身轻松离去了。 娘哎,燕王妃可终于醒来了,挑大梁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他退下后,听琴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萧寒野让她摆在床上的小桌子上,便也打发她出去了。 他麻利地跳下床,改坐在床榻边,笑得无比开心道:“阿月,你别动,我来!” 楚南月不解:“这么开心?” 萧寒野点头:“阿月脱离了险境,自是高兴!” 语罢,他便夹起一筷小白菜,吹了吹,然后才小心翼翼递到楚南月嘴边:“啊~张嘴~” 望着如吃了蜜的孩子般开心的萧寒野,楚南月无奈又甜蜜,她乖乖张开了嘴巴。 见她吃下,萧寒野又赶紧舀了一勺粥塞入她嘴里:“放了糖的。” “嗯!”楚南月笑着吞下。 “我要吃黄瓜!” “再来一口粥!” “这样不过瘾,拿碗直接喂我喝!” 从一开始的被动,楚南月渐渐就适应了萧寒野的投喂,她甚至还反客为主,开始主动要求吃什么。 “再来个包子!” 萧寒野见已然空了的碗粥,坚决不再给了,他起身撤桌道:“不能再吃了,你身子刚恢复,得循序渐进,听话!” 楚南月只能遗憾地摸了摸肚子:“那好吧,那你回屋休息吧!” 随后,她伸个懒腰,久病初愈,身子乏得很,她也还想再睡会儿。 男人一听要赶他走,立刻将手中桌子随手一丢,便以雷霆之速又重新跳上床,揽着她的细腰道:“睡,咱俩一起睡!” 楚南月都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做到动作这般快的,但她也不纠结,而是稍稍错离些许:“我身子反复出汗都馊了,你不嫌弃就行!” 虽然身子腻歪的很,但刚感染瘟疫刚恢复的人是不能立刻洗澡的,否则弄不好,又得回炉深造。 萧寒野凑上前深深吸了一口:“哪里有馊味?阿月的汗都是香的!” 楚南月嘴角抽动:“呃......其实是你馊了......我嫌弃你!” 她三日没沐浴,萧寒野也三日未沐浴,现下正值酷夏,加之楚南月身上的汗和疱疹都蹭到了萧寒野身上,所以此刻,二人身上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美妙的味道。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是酸臭味,闻在萧寒野的鼻子里那也是他阿月独有的香气。 但他不嫌弃他的阿月,他的阿月竟嫌弃他。 他有些好笑道:“等我,我立刻沐浴回来!” 绝不能让外在的腐朽气息影响了他和他的阿月美好。 楚南月拉住他,有些方:“......劳资,我怎么觉得你要不怀好意?!” 是她又满脑子芒果色,还是狗男人真狗? 他沐浴,为啥要她等他? 见此,萧寒野也不再藏着掖着,搓了搓手,笑得不怀好意:“既然被阿月瞧了出来,那我便不装了,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儿。” 楚南月瞪大眼睛:“你他喵的,我可是病人!” 萧寒野回:“娄太医说你已无碍,放心,我会格外小心的!” 望着他这副信誓旦旦之貌,楚南月真是有些无语,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满脑子都是芒果色的男人,但突然,又挑眉道:“哈哈,你也不能沐浴的!” 闻此,男人果然眸子一暗,但不过一瞬,便再次燃烧起火焰来,他迅速锁好门后,便直接大跨步朝楚南月走了过去:“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委屈阿月帮我中和一下了......” 语罢,他便俯身压了下去。 他的唇凉凉的,可吻却是炉火纯青,竟一时让楚南月深陷其中...... 床帐落下,遮住了里面的身影,却是遮不住里面的满床旖旎...... 第454章 软饭男风川 “小美人,你喊啊,你倒是喊啊,就是叫破喉咙也是于事无补的!” “啧啧啧,小美人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这么一喊弄得爷更是心痒难耐了,给老子过来吧,你......” ...... 风川途经巷子时,发现巷子深处似乎有三五个肥头大耳之人正在调戏一名女人。 由于女子背对着,所以他并未看清她的长相。 但这不影响他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尤其此刻,他正愁一身火没处发呢,当即飞身上前,正义感十足大吼一声:“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可还有王法?” 正在兴致上的五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一惊,当即吓得弹跳起来,但当回眸望见就只风川一人时,又不由一个个凶神恶煞起来。 “哪里来的瘦弱鸡,爷爷我劝你从哪儿来滚哪去,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赶紧滚,爷爷们现在没功夫搭理你,发癫的话滚远点!” ...... 五个男人丝毫不把风川放在眼里,虽然风川乃一名少将军,却是吃在了外形的亏上。 他属于那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型的,总是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 但这份温暖并不能打动正在行凶作恶的坏人,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哟,小公子长得不错啊,要不等爷爷们宠幸完小美人就连你一块也宠幸了。” “啧啧啧,爷爷们可还从未宠幸过男人呢,待会儿小公子可要有福气喽。” ...... 风川都震惊了,尼玛长这么大,他还没受过此等齐天大辱呢。 他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竟被一帮混混们给羞辱了,当即眯了眯眸子,拔剑上前:“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话音刚落,就身形如闪电般冲向那五个男人。 那五人见风川竟然真的敢动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哈哈哈,这弱鸡小白脸还真敢动手,兄弟们,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其中一人大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棒子冲向风川。 风川勾唇一笑,身形灵活避过,顷刻间手中的长剑便刺向了那人的手臂,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人的手臂就被他一剑穿透,鲜血汩汩从血洞流出。 其他四人这才收起戏谑,纷纷抄家伙怒吼着冲向风川,他们哪里知晓,看似温润如玉的弱鸡竟然剑法高超、身手敏捷,一盏茶功夫,便将他们全部都狠辣撂倒。 他们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纷纷捂着身上的血口子求饶道:“爷爷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爷爷高抬贵手!” 风川这才收起长剑,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今日就饶你们一命,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滚!” 说完,他转身走向那个被调戏的女人,轻声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人显然还处在惊吓之中,但看到风川后,两眼立刻一亮,扯着他的衣襟,楚楚可怜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我没事。” 望着那姑娘姣好的容颜,风川不由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抽回自己的衣襟,轻咳一声:“姑娘,天色不早,你家住何处?在下送你回家吧!” 遥望着某处,他暗暗轻叹一口气。 罢了,他原本是要去找裴之衍算账的,既然现在碰见了娇滴滴的可怜小女子,那他就送佛送到西,先送她回家,改日再去报那一掌吧。 风川见那女子如此楚楚可怜,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怜悯之情,谁知女子却回道:“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跟随公子回府,为奴为婢,以报公子救命之恩。” 风川闻言,眉头微皱,他并未想过要收留一个陌生女子,再者,他府上也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家仆而已,别说丫鬟侍女,他和他家王爷一样,府上连个母的都没有。 倒不是他也有厌女症,而是他也才自己出来辟府没多长时间,府上的那几个奴仆好全是江管家帮他张罗的,当初燕王府没女婢,自然他的府邸也就没女婢,他一直都是这么过的,觉得本该如此。 所以,此刻听闻眼前的女子要随他回府,他连忙开口委婉拒绝道:“姑娘,在下府中都是一群糙汉子,不适合你的,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乃每一个有志人士该做之事,在下不需要你报答的!” 女子闻之眸中划过一抹亮光,但随即便再次泪水滑落道:“公子,小女子名叫婉儿,家中遭遇变故,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今日若非公子相救,婉儿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婉儿不求其他,只愿能在公子身边,为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报救命之恩。”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真诚和恳求,这使得她原本就姣好的容颜更是娇嫩欲滴,是个男人就不忍拒绝。 风川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虽然并不想收留婉儿,但想到后日便要迎娶君绾,府里有些事确实需要女人张罗,所以他便答应下来:“婉儿姑娘,后日在下便要成亲,确实需要一名女工,你若不嫌弃,就随在下回府吧。” 婉儿闻言,顿时止住哭声,她目光盈盈道:“多谢公子收留,奴婢一定会好好给公子打理府中事宜!” 抬眸望向风川的刹那,她眸里倒是真多了一些真情实意。 风川恰也在垂眸看她,望着那道一闪而过的亮光,他却不由打个哆嗦。 娘哎,方才他竟突然想到了鬼面罗刹女,尤其是一对比眼前娇滴滴的精致小女子,罗刹女便愈显面目可憎了。 但他既然已下定决心做软饭男,不,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义之士,他就要软饭到底。 只要他软饭到底,就没人能看出他的渣来! 如此想着,他面上竟浮现出一抹壮志酬筹的气魄来,连带着声音都雄赳赳气昂昂起来:“婉儿姑娘,回府备彩礼!” 婉儿快速跟上他的步伐,偷偷笑道:“遵命!” 语罢,她再次悄无声息扯上他的衣襟。 风川誓要软饭到底的,哪里还会和其她女子拉拉扯扯,再次甩开她,并且一脸严肃道:“婉儿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的,你若再是如此不知轻重的话,在下就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 闻此,婉儿嘴角的笑意更大,但她却是诚惶诚恐回道:“公子,知道了,我......奴婢只是一时有了落脚之处,太过激动......奴婢没有坏心思的,奴婢只是太感激您了!” 听此,风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转身望见她一身褴褛的衣裳后,心中却又不由涌现出一股怜惜来:“嗯!回府先做两身衣裳吧......” 第455章 再小心也是防不胜防的 清晨,萧寒野习惯性摸了摸楚南月的额头,见她无碍,才起身穿戴衣裳,照例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小心翼翼关门离开了房间。 他转身去了隔壁书房,冷九和江炎一见他进入,便迫不及待跟上去道:“王爷,风川真是太厉害了,这才不过一个月时间就真勾搭......牵上君国公府这条线了,今日乃他和君郡主的成婚日。” 冷九一面喋喋不休称赞,一面连连倒吸冷气:“呃......可真是委屈风川了......” 江炎也道:“风川的魄力真的无人能及......” 他们自是都听说过君绾的“光荣事迹”,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还品行不佳,真真是委屈了风川这么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少年将军了。 要知道,从前在燕王府,除了他们整日戴个劳什子面具的燕王外,风川可是他们燕王府的第一门面。 没成想,最后竟迫不得已娶了个罗刹女! 要说谁对他们王爷最忠诚,单论这一点,就当属风川。 若说从前,他们定是不服气的。 但现在,却是打心眼里服气! 萧寒野眸光一片深邃,目光飘向远方,语气坚定道:“也没这么委屈,君郡主是个美人!” 虽然,他也没见到过君绾的如山真面目,却是见过她的爹和娘,他们二人的风采可谓是绝代风华,足以想象出他们的女儿君绾也应当是不俗。 况且,婚姻之事,除了外表,更重要的是性情和默契。 外人的评判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初,他和他的阿月不就这样吗? 外貌这些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再者,放荡不羁的君绾居然能甘愿弃京城众好儿郎,而独选了风川,足可见她和国公府都是满意风川的。 他们二人当是匹配的...... “王爷,您这话,真是让人......” 冷九和江炎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君绾那种彪悍女子居然能与“美人”这个词联系起来,要说pua人这方面,还得是他们王爷。 “皮又痒痒了是不是?”萧寒野不悦睥睨了二人一眼。 他发现这二人现在真是愈发的放肆。 刚想要不要赏二人一顿鞭子,谁知却是被冷九看中心事,一言挑先道:“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打我们,否则就没人保护您了,您可知道,风川就遇到了刺杀!” 萧寒野眼底神色瞬间如千年寒冰一般,阴冷的渗人:“风川伤势如何?” 江炎连忙吞咽口水道:“王爷放心,幸好君郡主手持流星锤及时赶到,风川只是皮外伤,不影响洞房的!”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他们现在真是越发的猖狂,朝中凡是不归顺他们的人都要斩杀屠尽!” 至于“他们”乃何人,冷九和江炎自是不言而喻。 除了御王和楚昭裕还能有何人? 御王现在的地位已是如日中天,再无人可危及他的地位,他却还不放过他们的“瞎眼”王爷。 可想而知,若让他们知晓他们王爷已经重见光明,他们又会采取何等狠辣手段? “王爷,咱们得小心行事。”二人沉声道,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虽然他们的王爷已重见光明,但实力尚未恢复,尤其身边的防护完全不到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小心?”萧寒野冷笑一声,突然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再小心也是防不胜防的......” 语罢,他看了窗户一眼。 冷九虽然不解,却还是慢慢走过去打开了一角,随即,便又快速阖上...... 虽然只是这么一瞬,但已足够被萧君安的暗卫看到...... 他们虽然乃萧君安派来保护萧一航安全的,但同时也是来监视他的...... 先前因为要隐藏眼睛一事,他将他们连同御林军全部都安排到幽州防护上去了...... 所以,他们这个小院除了萧一航,便全都是他们燕王府自己的人。 既然他要谋划,有些事又怎么能少的了他们的助力? 所以,自从那日和楚南月对话后,他便又默许了他们的归来...... 今日更是使得他们多日的猜忌有了确定! 现下幽州瘟疫情况基本已经稳定,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可以回京城了。 一旦回到京城,那他便再无退路。 当然,老皇帝若是真知道他的眼睛好了也不可能再挖他一次,但却是会对他肆意打压,更胜从前! 所以,他又如何不提前筹备? 从前他想坐上那个位置,是因为他心底对皇位的渴望和对权力的追求。 后来,他眼睛瞎了,便失去了这一念想,他是真的想要与楚南月安安分分在燕州过一辈子的。 可即便如此,老皇帝、萧君安、楚昭裕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既然如此,那他便回到京城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有登上那个位置,他才能彻底的高枕无忧,才能护住他的阿月、孩子和身边每一个人。 出书房的时候,他再次戴上了眼纱,大跨步回到自己房间,见楚南月幽幽睁眼,他立刻卸下浑身的戾气,笑着道:“阿月,睡得可还好?” 楚南月抻了抻懒腰,勉强道:“还好,我该起床去看疫民了!” 虽然昨晚他只要了一次,但她还是觉得累,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她知道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了...... 果然闻此,萧寒野唇角的笑意更大,他眨了眨眼睛,递给她衣裳道:“好,我和你一起!” 眼下的日子虽忙碌,却是很幸福...... 重回京城早已非他所愿...... 如果有选择,他是真的想与他的阿月一辈子窝在燕州那个山高皇帝远地方的...... 第456章 坦诚相待 京城将军府内,处处张灯结彩,炮竹祝福声不断。 凡是京中贵族无一不到场前来恭贺。 因为今日是风川迎娶君国公府唯一嫡孙女儿君绾的大喜日子,虽说风川被赋闲在家,但君国公的面子却是无人敢不给。 这不,就是连老皇帝都派江寿亲自送来了贺礼。 裴之衍自是也来了,望着眼前身形极其不和谐的一对新人,他眸子是闪了又闪,尤其当望见风川向他投来的一记眼神杀,他更是后怕地连连吞咽口水。 幸亏,这两日他一直都躲在军营没敢回府,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还不知晓呢。 直到随着一声“礼成”,新人被送入洞房,他才不由长吁一口气。 他舒坦了,洞房内的风川却是不舒坦了,望着蒙着喜帕的一大坨,哦,不,君绾,他不由连连吞咽唾沫,他下意识地就开口唤道:“婉儿?” 虽说他与婉儿只相处了两日,但却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照顾。 婉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能干,不但把他的饮食起居打理的事无巨细,更是一手替他操办了这场婚事,虽说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却是不得不承认,给了君郡主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也是他唯一能给君郡主的了。 喜帕下的君绾自然知晓他唤得乃何人,所以当即开口回道:“风将军,还是那句话,我君绾从来都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我听闻你府里纳了一位暖房丫鬟,你若是心仪她,那咱们的婚事便就此作罢!” 风川立刻回道:“非暖房丫鬟,只是一名普通的丫鬟!” 君绾淡淡“哦”了一声:“若是现在乃暖房丫鬟,我会法外施恩成全你们二位,可若在今日过后,再成为暖房丫鬟,我便会杀了她,阉了你!” 她虽然乃一介女子,可自幼接受的教育都是最好的,琴棋书画、刀戟棍棒,样样精通。 她祖父更是亲授她兵法和战略,让她在智谋和武艺上皆不输男儿。 但她虽有一身的本事,却乃一名女子,自是上不了战场,做不了将军,一生都要困于后院,但她绝不会把时光都磋磨在后院女人的阴谋算计上。 她要么不嫁人,嫁人,夫君就只能娶她一人! 她有这个底气也输得起! 君国公府给的她底气! 想起她的传言,风川就本能地加紧双腿,心有余悸是真的,但同时又对君绾的坦荡而感到震惊。 所以,他不由开口问道:“君郡主......您真的会成全我们二位?” 问完后,他又立刻后悔了。 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渣男! 尼玛,他还真是个渣男!下头男! 不管是对婉儿还是君绾! 他怎会真的生出这般心思? 他竟然自私地想要拥有婉儿那般眉清目秀、善解人意的女子,而同时又希望得到君国公府的助力! 他真是渣到无底线了! 他想一榔头敲晕自己算了。 果然闻此,君绾不由攥了攥长袖下的手,她现在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可能因为祖父的原因,她从小就喜欢儒雅的将军。 所以,她才会选择了风川,并且试探他。 喜的是风川是喜欢她原本面貌的,悲的是他终究也是个以貌取人之人...... 哪知,风川却是突然握住她的手道:“郡主......在下也只是一俗人,会被这世间的莺莺燕燕所迷惑,但现下既然你我二人已成为夫妻,而且,您也救过我,我不能做那牲畜不如之事,日后,我定会一心一意待你,至于婉儿姑娘......她是个好姑娘,我与她从未逾矩,我会放她出府......” 风川投降了,他有渣男的心理,却是做不出渣男那行径来! 两个女人,他都摆不平,还心有罪恶感。 特么的三妻四妾,别说他身体能力不够,就是心理素质也不够! 鉴定完毕,他有贼心没贼胆! 虽然,君绾乃他权衡利弊下的取舍,但既然他选择了,那便是一辈子! 还是那句话,只要他渣到底,那他也算是渣出了新天际! 君绾并未拂去他的手,而是定定回道:“你想好便是,机会只有一次!” 风川点头,虽然心中会有些许遗憾,但人生哪有圆满的,随即,他便执起玉如意,想要挑开她头上的喜帕来。 话说他还不知道她的长相,所以,此刻,他也是怀揣着忐忑心情的。 结果,一向雷厉风行的君绾却又突然制止他:“且慢......风将军,在揭开我喜帕之前,我想先和你说些话。”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了解了他,但他并不了解她,她想讲给他听。 风川闻言,手中的玉如意一顿,他垂眸望向君绾,眼中满是疑惑,却还是选择了尊重她。 他们二人属于盲婚盲嫁了,能先说说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是极好的。 关键,他暂时也不想洞房。 所以,他搬来凳子在她身前不远不近刚刚好的位置坐下,静静听她说。 透过喜帕的边缘,君绾刚好能看到他喜服的裙摆,同她头上的喜帕一样嫣红,寓意着喜庆,看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从未有过心仪男人。” 风川更是不解,但是他没开口问。 一来,他的身份不适合,二来,既然君绾主动开口提及此事,那她定是会说的,他只需静静听着就好。 果然,顿了顿,君绾继续开口道:“那个劈腿的渣男乃我们君国公府的侍卫,原本他有一个青梅竹马来着,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后,就一脚踢开人家,转而勾搭起我身边的一个婢女来,开始我并不知情,还好心要为二人赐婚的,可后来人家姑娘寻死,被她的家人找了上来,适才我才会处置了那名侍卫!” 风川微怔:“那郡主为何不替自己正名?” 君绾毫不在意道:“我的名声即便正了又如何?” 她本就非善茬,单论剁了外男命根子这件事,就没有一个女子能做的出来吧?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替自己正名,而是意在告诉你,我这个人眼里不容一粒沙,若你以后有异心,要明明白白告诉我,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风川再次怔住,这次并非疑惑,而是诧异。 他没想到刁钻古怪、嚣张跋扈的君绾竟能心平气和和他说这么多肺腑之言,而且从她的言语看来,她真的并非传言那般不堪。 虽然她有世家女子的高傲,但展示给人更多的却是世家女子该有的教养和脱于世俗的不羁,这两种相悖的素质体现在她身上,那大概便是她现在的格格不入了吧。 既然,君绾已如此直截了当亮出了她的底线和原则,所以,风川也赶紧表示道:“郡主,虽然我并非出身名门望族,但自幼便知忠诚和道义,今日您对我坦诚相待,我亦向你保证,若有朝一日心生异念,必会提前告知你,绝不会做那表里不一之人。” 君绾点头,随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些琐事,从各种传言到军营练军。 风川没想到不光传言严重不符,而且再次有感君国公府的教养。 君绾的排兵布阵和行军谋略竟丝毫不亚于他......这让他对她由衷升起一股敬佩...... 不知不觉,二人竟聊到半夜,见君绾打哈欠,风川下意识地就起身告退:“君郡主,今日一叙,令在下受益匪浅,深感郡主才华与智慧,夜色已深,郡主早些休息,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完后,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对劲...... 特么的,此乃他的婚房啊。 身后乃他刚娶进门的妻子啊。 但他还是感觉到别扭,虽然对君绾大大改观,但这不代表着,他就能立刻和她坦诚相待,所以,他站在门口扭捏起来。 反倒是床榻上的君绾率先开口道:“夫君......该掀盖头了......” 她本就很满意风川,尤其经过这几日和他的相处,更觉他人品贵重。 然一会儿,她便不这样认为了。 风川迟疑了一瞬,但最终还是缓缓揭开了她的盖头,当望见喜帕下那张熟悉的容颜,风川都震惊了:“郡主......婉儿......” 劳什子,望着君绾的身子却顶着婉儿的脑袋,他一下子就蒙了...... 想起这两日婉儿对他的勾搭,哦,不,激动之下控制不住的些许肌肤触碰,他突然就醍醐灌顶了,猛地伸手探进了君绾的衣服里面...... 望着手下拽出来的布团子,他眸色几番轮换,最终落在君绾那张娇嫩欲滴的小脸上,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妩媚,他吞咽一口唾沫:“郡主......这便是你对我的坦诚相待?” 君绾自知理亏,嘿嘿一笑:“我自幼跟随祖父学习练武,教场上都是男子,我若太扎眼,他们没人敢亮真功夫的,再者穿厚点也扛揍啊!” 望着她那张讪讪的讨好笑容,风川突然就释然了,尤其当望见她那因被他扯破的领口而露出的大块雪白肌肤,他眯了眯眸子,缓缓开口:“那现在咱们夫妻二人坦诚相待......” 语罢,便朝烛火挥了一掌,屋内瞬间黑了起来,但里面的温度却是飙升...... 第457章 他才是先皇后欧阳氏的孩子 御王府内。 萧君安沉着脸坐在梨木椅上一言不发。 不止君绾最后花落风川不说,就是连萧寒野的眼睛都好了? 虽然早就猜测到楚子誉盗取寒冰魔血是帮萧寒野治眼睛的,可真当这一消息得到证实,他还是觉得震惊! 眼睛居然还能重塑! 他从未想过,萧寒野的眼睛竟然能够恢复。 可事实就是,萧寒野的眼睛真的好了! 而且皇上还赦免了他的罪责。 萧一航也被皇上重新接纳。 所有的筹谋、所有的布局、好不容易筹谋得来的一切竟要再次返回到起点...... “萧寒野!”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柴火,越烧越旺。 正是因为知晓他才是先皇后欧阳氏的孩子,他才会爆发久违的情绪。 这时,欧阳清进来。 感受到屋内浓浓的冷气,他眯了眯眸子,轻声道:“君安,发生了何事?” 努力将心中那份不甘压下,萧君安缓了缓情绪,才缓缓开口:“表哥,这次你打算待到何时回西域?” 他抬眸望向欧阳清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欧阳清,一直待他比亲兄弟还亲,也只是因为他乃他表弟吧? 如若有一日,他知晓萧寒野才是他的表弟,依照他们西域人护内的性子,怕是会立刻倒戈相向吧? 见萧君安如小时候那般审视他,欧阳清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轻笑一声:“暂时没打算回去,怎么?又嫌我烦了?” 他妹妹死了,虽然他也心疼,却是给了他留下来的借口。 他们西域乃小国,没有北萧国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闲事,他回不回去都行。 他自然是不想回去的。 萧君安也笑道:“表哥又开玩笑,你能来北萧看我和小郡主,我们自然是高兴的。” 欧阳清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轻轻拍了拍萧君安的肩膀,道:“长宁长相酷似羽儿,我父王和母后一直惦记着,哪日等你这边的事尘埃落定,咱们便带着他一起回去看看吧。” 萧君安自然知晓他口中的“尘埃落定”乃何意,但现下又一切回到起点,所以,他无奈笑道:“尘埃落定?谈何容易,四弟看见了。” 欧阳清震惊:“看见了?” 他觉得匪夷所思,但见萧君安一脸严肃之貌,却又不得不信。 待欧阳清离去后,萧君安便立刻唤来了方洄...... 而幽州这边。 楚南月和萧寒野巡视完疫区,见基本一切已步入正轨,所以,便着手回去的事情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先送走了萧一航和秦棋。 因为,老皇帝难得的父心泛滥,竟再次下了一封要萧一航速回京的圣旨。 萧寒野冷笑一声:“迟来的父爱何用?这次若是无阿月,七弟早就没了。” 楚南月则是淡淡道:“七弟早走也好,省得咱们到时候还得找借口......” 京城中巴不得是人不想让他们回去,所以,此行注定他们是九死一生,他们自然是不能连累萧一航的。 果然,在他们回京的路上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空前盛大的刺杀...... 第458章 不想死,就拿刀砍! 随着马儿的一声惊厥,冷九、江炎立刻警觉地持剑扫视四周。 待那片浓雾散去,就见无数支冷箭朝他们射来,他们连忙挥舞着剑抵挡。 透过车窗,楚南月看到了外面乌泱泱的一群刺客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人数竟有上百人,生有将他们踏平之势...... 望着外面的厮杀,她扔给她身旁的萧寒野一把剑:“不想死,就拿刀砍!” 语罢,他们所在的马车就被刺客的箭弩射穿了,她和萧寒野都被重重甩了出来。 冷九接住她,直接将她带上了马背,大喊一声:“刺客太多了,撤!” 望着被江炎等人团团护住的萧寒野,楚南月也大喊道:“誓死保护王爷!” 随后,在刺客的团团进攻下,她就离萧寒野越来越远,她歇斯底里大喊道:“王爷......”但无济于事,因为这伙刺客是冲着萧寒野来的,所以她根本就冲不进去,而冷九则是趁机带她逃了出去。 逃跑的路上,楚南月还是不放心问道:“冷九和江炎不会有事吧?” “冷九”驾着马,刚想回一句:“不会!”然刚张嘴,他面色一凛,就带着她飞了起来,然后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 然后,楚南月就见方才他们二人的坐骑已经身中数支箭,倒在了血泊中,而那摊血是黑色的。 “有毒!”楚南月惊呼一声,随即,她也来不及再说其它话,因为“冷九”已带着她飞了起来。 她身子悬空,被动随着“冷九”的身子在林间飞檐走壁,害怕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刺激,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她也没闲着,掏出她的僵尸丸、屏蔽丸,尽数朝他们投掷去。 然望着行动丝毫不受限制的黑衣人,她懵逼了。 怎么失效了? 这会儿,她心里的那点点刺激早就没了,望着刺客手持弩朝他们发射来利箭,她吓得脸色苍白。 “冷九”一边躲着利箭,一边说道:“是西域人!” 楚南月此时也知晓了,因为这些刺客不但百毒不侵,就连他们箭弩上抹的毒药药性都十分强悍,别说是马,就连被误射中的树,都瞬间枯萎。 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身上会怎样? 组团的刺客百毒不侵,除了西域人有这个实力和先天条件,她再想不到其他人了。 看来是欧阳清终于忍不住出手帮萧君安铲除异己了。 楚南月真的害怕了:“那......怎么办?” 一直跑也不是办法,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冷九”的声音则是十分平静:“再跑会儿,一会儿你自己藏好!” 他当然不会一直跑,而是在给楚南月找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 突然,他瞅见下方有一个洞穴,应该是猎人打猎而专门挖的洞,于是他迅速飞下,一掌打去,果然听见里面“咔嚓”响了一声,是掌风触碰了捕兽夹,见里面安全,他迅速将楚南月放进去,低声交代:“藏好,别出来!” 楚南月虽然不放心他,但也知道此刻她会拖累他,所以,一点没矫情,迅速缩起了自己。 “冷九”又飞了一会儿,才猛地朝后方投射去利器,只听见“砰砰!”两声,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在其他黑衣人愣神期间,他持剑朝离得近的两名黑衣人刺去。 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剑光在昏暗的森林中闪烁,眨眼间又杀死两名黑衣人。 一会儿的功夫便折损四名同伴,黑衣人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惊住了,但毕竟他们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且身上还有各种毒粉傍身,所以,待他们冷静下来,便把“冷九”团团围住,朝他投射出各色暗器。 虽然“冷九”食用了千草丸,但并不能解各种毒,尤其此刻面临的是西域人,所以,他连连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抵挡,同时寻找突破口。 欧阳清自是知晓萧寒野服用过千草丸,所以这次他用的全是能克制千草丸的毒药,但即便如此,黑衣人却发现,他们的毒药虽然确实是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并不能置眼前的“冷九”于死地。 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很少有人能逃过他们西域人的毒,却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冷九”已经开始反击了。 “冷九”方才不慎被他们刺中了肩膀,此时头脑已有些昏沉,但可靠内力坚持,所以,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他目光一凛,便手握着利剑直接迎着数不清的暗器飞了出来,黑衣人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自杀式打法,望着再次折损的两名兄弟,也赶紧纷纷弃暗器于兵器出来。 “冷九”一边同黑衣人厮杀着,一边暗暗数了数人数,不算死的人,还该有十三人的,怎么少了一个?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便打算朝楚南月藏身的方向折返回去,无奈,被黑衣人缠得紧,他嗜红着双眸,快速转动手中剑花,手起手落间又杀死两名黑衣人。 望着如臭虫一般打不散的黑衣人,“冷九”生出一种烦闷,他担心极了楚南月,目光一暗,直接飞身而起,将浑身内力汇聚于剑身,使出一招飞龙在天。 此招虽威力大,却与萧君安的万剑归宗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不死不休的,很容易遭到反噬。 但“冷九”却顾及不了这么多了,若是楚南月真落到西域人手中,怕是必死无疑。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去救楚南月。 剑光如银,破空而出,瞬间便将围攻他的黑衣人冲散,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剑气逼得节节败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畏惧。 “冷九”没有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他身疾如风、剑似闪电,再次挥动剑柱朝黑衣人砍去。 此招他使出了破釜沉舟,黑衣人望着那道凌厉的光柱毫无抵抗之力,“砰!”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一声雷,在地面掠起一个巨大的凹坑,再望去,黑衣人已尽数被震飞...... 解决完这边的黑衣人,“冷九”刚想朝楚南月方向飞去,身后却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燕王,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燕王妃!” 原本他们是受他们太子之命前来刺杀燕王的,可没想到被人抢了先,刚想坐收渔人之利,却是见“冷九”带燕王妃冲了出来,于是他们便跟了过来,想要挟持燕王妃,结果发现眼前的“冷九”才是真正的燕王...... 第459章 刺客追来了 望着黑衣人手下拎着的楚南月,“冷九”瞬间眼神冷冽,一把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厉声道:“有什么冲本王来,放开她!” 但下一瞬,他便神色复杂起来。 果然随着一道熟悉的口哨声吹起,黑衣人手下的楚南月竟猛地挣脱开身上的衣物,张着一张血口獠牙朝黑衣人撕咬去,竟是一头狼。 而此时,浑身挂满树叶的楚南月才从后面噗嗤嗤跑来道:“狼大哥,咬死他!” 萧寒野长吁一口气,立即大跨步飞了过去:“阿月,还好你聪明。” 楚南月回:“还好我没听你的话在那等死!” 萧寒野:“!!!” 楚南月继续道:“还有啊,下次你藏我时,能不能看清楚些啊,若非我会一丢丢驯狼术,怕是早成了一堆骨头了。” 萧寒野:“!!!” 原来楚南月藏身的山洞,还藏着一头误入陷阱却幸运躲开捕兽夹的狼,若非楚南月跟她外公学了一点驯狼术的皮毛,还真就被当场咬死了呢,但转瞬,她便将自己的外衫套在了狼身上,而她则是踩着狼头,逃出了山洞,遂而一头扎进了树叶中。 幸亏她多长了一个心眼,否则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望着同归于尽的一人和一狼,萧寒野也是不禁一阵后怕。 狼咬死了黑衣人,但黑衣人却也是毒死了狼......望着那浓浓的黑血,突然他头脑一阵眩晕,身子踉跄起来。 楚南月赶紧伸手扶住他,鼻尖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着急道:“你受伤了?劳什子你以后再也不要穿黑衣裳了,我都看不见伤口在哪里?!” 眼瞎时好糊弄,她给他穿的全是绛紫色衣裳,现下眼睛好了,不好糊弄了,又全部改成了一溜黑色。 萧寒野回:“行,以后你说穿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随后,他便拉着楚南月快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楚南月却是不放心道:“你伤到底重不重啊?还有,你中毒了,得尽快解毒!” 虽说小毒无碍,大毒不死,但也不能就这样赖死不活着啊,她还指望着他保护她呢。 出了树林便是一条宽河,瞅着萧寒野嘴唇越来越紫,楚南月终是不放心:“不能再走了,我必须得为你治疗。” 瞅了一眼身后安静的树林,萧寒野也感觉肩膀紧的厉害,所以便点头同意了。 但他没让楚南月帮他拔暗器,而是褪去上衣,扭头自己将那枚羽箭拔了出来,那枚羽箭插得很深,几乎无下手之地,是他催动内力硬逼出来的,因此,箭头倒钩带出一块血肉来,饶是受伤为家常便饭的他都不由闷哼一声,疼得冷汗连连,扔了那枚箭头,他才缓缓开口道:“阿月,来帮我缠一下伤口。” 楚南月这边正砸她刚捡到的几株草药,闻此,连忙跑过来,望着他那血肉翻滚的伤口,不由大声道:“你怎么不喊我来拔箭呢,这都硬生生带下一块肉来!” 望着萧寒野肩膀上那个血洞,她真是又气又疼! 萧寒野却道:“咱们时间不多,快缠上立刻走!” 楚南月吸了吸鼻子,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药材也来不及砸,索性一股脑塞入他口中,吩咐道:“嚼碎!忍着!” 语罢,她便戴上手套,上手捏住他那块伤口,挤了挤外面的黑血,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就是连正咀嚼药材的萧寒野都不由再次闷哼出声。 见黑血挤的差不多,楚南月才将他咀嚼好的药材一股脑涂抹在他伤口上,然后撕扯下她的一条衣襟,力道适中地给他包扎好。 楚南月本就只穿着中衣,再撕了一条布,因此,脚踝便直接露了出来,萧寒野见此,立刻要脱自己的外袍给她。 楚南月不愿穿,古代衣服本就里三层外三层,现下正是六月酷暑天,她怕再穿一身黑,直接给她捂住一身痱子来,所以一脸严肃道:“你衣裳上面都是血,熏的慌!” 萧寒野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突然改口道:“刺客追来了,下水!” 他知道楚南月会潜水的,他们第一次的纠缠就是始于水下,所以拿脚踢了踢河边的印迹,便与楚南月同时深吸一口气,双双跳入了水中。 追来的刺客自然是楚昭裕派来的。 因为西域那伙刺客已尽数被萧寒野杀死了。 看来是江炎那边脱身了...... 萧寒野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中毒,他的头还是很晕,尤其是包扎好的血洞此时因猛地灌入大量的凉水,瞬间痛的厉害,随着汩汩血液的冒出,他的肩膀已经开始抽筋了。 楚南月见他伤口处的血水,心下一沉,连忙用力抱住他的腰,然后带着他一起朝下游游去...... 皇宫这边,一听到萧寒野遇刺的消息,太后竟一口气上不来,再次晕了过去。 老皇帝的脸色也是很愤怒。 毕竟乃他的皇子,他可以任意打杀,却是不容外人践踏一分的。 尤其是戕害皇嗣,此乃谋逆大罪,这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怒拍桌案,刚想叫人传唤御王,话到嘴边,临时又改口道:“派裴之衍前去接应燕王,务必要带回他!” 眼下朝堂的局势,他不是不清楚。 可正因为那个人是萧君安,他最宠爱的儿子,所以,他并未深究。 换句话说就是,这天下他迟早都要交到他手中。 他允许他有他的手段。 当然,他也深知皇家先君臣再父子,所以,北林军的军权他一直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 这天下他最终会交给萧君安。 但也只能是他交给他。 所以,他并未派萧君安,也并未派萧一航,而是派了一个中立的裴之衍...... 第460章 他感觉到被侮辱了! 飘荡在湍急的河流中,放眼四周辽阔的水源,楚南月欲哭无泪:“咱这该不会飘到黄河水上来了吧?” 萧寒野也吃不准,他一边抱着木头,一边还得费力托举着楚南月,咬牙道:“没准是瀑布的上游!” 他这会儿肩膀已麻木,早就感觉不到痛了。 幸好抓到一根木头,足够承载他和楚南月两个人,否则早就体力殆尽了。 楚南月见他脸色苍白,赶紧道:“你不用扶着我,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语罢,她便毫无形象双腿夹紧木头骑在了上面,并且身子还趴了下来,双手也紧紧环抱住木头,等于是整个人如个挂件一般缠在了木头上。 虽然不雅,但很牢固。 萧寒野虽说此刻脑子木讷的厉害,但见她这副滑稽之貌,还是不由轻笑一声,随即便也双手牢牢抱紧木头。 他还在水里,虽说木头可以承载他们二人,但也只是能给他借点力而已,并不能承载他全部的重量。 “你还笑。”楚南月仰头看他,病恹恹的一副倦容,着实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但感觉越来越快的速度,又不由担心道,“不会底端真是瀑布吧?” 萧寒野望着下游的湍急,好半天才点头道:“应该是!” 楚南月一听就急了:“咋办?我们会不会摔死啊?” 呜呜,她还有俩娃呢,不能死啊。 语罢,她便挣扎下来,打算靠自己的小短腿逆流而上,反被萧寒野一把制止:“阿月,无用的,别浪费力气,放心,有我在,保你平安!” 眼下四周无一樵石可借力,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但他是个男人,不能先乱了脚步。 虽然眼前男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还是会给楚南月足足的安全感,这大抵便是他最大的人格魅力了吧,她不再说话,而是紧紧抱着木头。 很快,木头晃动方向就急剧起来,楚南月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四周都是汹涌的水流,耳边不断的水声和风声,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波涛汹涌的河水让人深刻的感受到人在大自然面前的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萧寒野的大声:“阿月,抓紧我,要到瀑布口了!” 此时,楚南月的眼睛被河水拍打的根本睁不开,听到萧寒野的话,她更是紧紧环抱住手中的木头。 其实,她不知道,他们的木头早已被河水冲刷掉,是萧寒野一直在大力抱着她,同时她也在用力抱着萧寒野。 “哗-”的一声巨响,两人只感觉身体一轻,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们被巨大的水流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仿佛要被融化一般。 萧寒野紧紧抱着楚南月,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着水流的冲击。 他微眯着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注意到瀑布后面似空旷,他暗暗汇集内力,同时飞出自己的飞天锁,逆流而上,一鼓作气,大力飞了进去。 “砰!”的一声巨响,萧寒野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 楚南月虽然也被摔得七荤八素,但一直被萧寒野紧紧护在怀里,有了萧寒野这个人形肉垫,她只是昏迷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她艰难坐起来,只觉周围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且在这酷暑的六月天竟是格外的寒冷,她不由打个喷嚏。 她挪动着如被车轱辘碾压过的身体,试图寻找起萧寒野来:“阿野......萧寒野......” 突然感觉屁股底下怪怪的,就犹如那啥一般,她诧异地垂眸望去,呀,她竟把萧寒野压在了身下。 她连忙从他身上下来,习惯性探向他的腕子,还好并无大碍,她这才长吁一口气。 随即她望了一眼四周,望着前方生生不息的飞流,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瀑布后面竟如孙悟空的水帘洞一样别有洞天啊。 前方的路被瀑布挡了,她不会飞檐走壁,于是,她便朝后方走了去。 萧寒野肩膀的伤口有感染之势,她得赶紧找些草药给他敷上。 还真让她找到了,她不仅找来了止血祛瘀的草药,更是找到了出口,原来洞口的另一端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不过现下天色已晚,怕有山魈猛虎出没,她没敢多停留,找完草药,又抱了些柴火,就赶紧回来了。 她点燃柴火,然后又铺了个简易床,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萧寒野给翻了上去。 望着他肩膀上翻滚的血洞,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咬牙便掏出他的匕首来,借着火势将他的伤口小心翼翼烫平,虽然残忍,却是能有效的避免伤口的感染。 烫平他泛滥的白肉后,她才极为轻柔将嚼碎的药材敷在他伤口上。 待这一切做完后,她不由打个喷嚏,这才发现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都粘身上了,她是,萧寒野也是,于是,她又三下五除下脱下他的衣裳,和她自己的衣裳,架起来烤拭。 电视上的穿着中衣烤火不存在的。 他们二人现在能留着个小内内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不过,好在他的外袍是上好薄纱丝绸的,湿着也无碍,勉强能给她蔽体。 至于男人,关键时刻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 反正他又不是没裸奔过。 她垂眸望向男人,只见他双眼紧闭,还在昏迷,不过脉象无大碍,且呼吸也平稳,所以,她就没担心。 眼前的男人虽然一脸苍白睡着,却依旧美得无与伦比。 入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完美的下颚线,整副面容毫无瑕疵,俊美到极致...... 瞧瞧这突出的喉结是多么性感,瞧瞧这有型的胴体是多么喷薄有力,瞧瞧这小寒寒...... 呃......这个就不瞧了......这个还是有点瑕疵突兀的...... 至少她觉得不完美。 她拿手比划着......再缩一些就完美了...... 望着某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楚南月这边却是在没心没肺的驱车狂飙。 她可真是没出息啊,在心里飙车都能把自己闹个大红脸。 啥也没干,倒把自己弄饿了。 望着美男,摸着空腹,她是真饿了,既缺少精神食粮又缺少物质食粮。 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想着先补哪个? 呃......精神食粮她就想想而已,人家还昏迷着呢,她不好做女禽兽。 至于物质食粮,抬眸望着瀑布上打挺的锦鲤,她眼睛一亮,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这鱼生于悬崖峭壁,绝非凡品,她来了...... 她这边流着哈喇子,撅着屁股就要从男人身上翻过去,哪知腰间突然被一只大手环上,她就被迫地压在男人身上了。 男人在她给他脱衣裳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一直装睡,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吃他豆腐? 果然他的阿月垂涎他的美颜。 一眨不眨盯着瞧,又是吞咽唾沫,又是流哈喇子。 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凑了上来。 他本想等她步入正轨再睁眼的,结果也没按捺住主动吻上她。 瞧瞧把孩子都馋成什么样子了。 口水都止不住了,他怎还端得住? 但他亲吻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阿月,只要你想,我随时为你服务!” 楚南月擦了一把口水,只当她是不小心摔在了他的嘴上,惊喜一声:“你醒了,感觉如何?” 萧寒野立刻昂扬斗志道:“好得不能再好,绝对能服务好你!” 楚南月探了探他的腕子,见他所言非虚,当即手指那条锦鲤,两眼发亮道:“去,将那条白胖胖的鱼为我抓来,我要吃鱼!” 萧寒野顺着她的手指,机械望去:“!!!” 什么?锦鲤? 她在这儿又是吞咽口水,又是流哈喇子,居然不是为他,而是为一条锦鲤? 她居然放着绝世美颜的他不吃,吃劳什子锦鲤? 他的一腔热情终究是错付了! 他感觉到被侮辱了! 他反正不去,他又僵硬转回来,故作一脸虚弱道:“咳咳......浑身无力......抓不了......” 楚南月摸了摸他的头,又不放心看了看他的伤口,一脸的疑惑:“呃......你可能也是饿的,你先歇着,我抓来给你做烤鱼吃!” 语罢,她就霍霍起了身。 望着毫不迟疑就利索从他身上离去的某女,他是真的再次感觉到侮辱,他在她眼中的魅力竟没有一条胖锦鲤大。 他怀疑人生道:“阿月......锦鲤就真的这般好吃?” 楚南月虽说方才确实是暗飙了一会儿狂车,但那股劲儿已过去,她现在真的满心满眼都是锦鲤,她一边费力抓鱼,一边不耐烦道:“好吃,当然好吃,你话这么多,快爬起来给我抓一条啊!” 第461章 我特么像小倌儿?! 最后还是萧寒野抓了两条鱼上来。 望着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手脚麻利烤鱼的楚南月,他突然就释然了。 对,先吃饱再说! 反正长夜漫漫,某人是跑不掉的。 瞧瞧某人现在真是越发的奔放,穿着他那薄薄一层的外衫和没穿有啥区别? 目光灼灼盯着她那朦胧的薄纱,突然,他的眼神就变得深邃起来,呃......他收回方才那句话,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大大的。 他没和女人搞过暧昧,甚至也没有和楚南月有过情趣一说。 今日望着薄纱下那若隐若现的肌肤,特么地,他突然就变得格外兴奋起来,这大抵就是他七弟口中所说的格调了吧? 比如跳舞、唱曲、抚琴......这些外在的形式,都是女人勾引,哦,不,吸引男人的一种有效手段。 从前他觉得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皮痒东西,如今却发现若是他的阿月给他使上,那都将化作超越最原始的吸引力。 他心猿意马想着,嘴上便直接脱口而出道:“阿月,夜色怡人,舞一曲儿助助兴啊!” 楚南月这边正欢喜烤鱼,蓦然听见这货来这一出,没好气道:“好啊!” 萧寒野没听出她话音的异常来,正睁大眼睛拭目以待,哪知突然就被楚南月用大腚重重撅个屁股蹲。 “舞一曲儿、舞一曲儿、你看我哪里像个会跳舞的,整日想这有的没的,你要是闲得蛋疼,就过来帮我烤鱼!” 萧寒野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笑着回:“它确实闲着啊,要不阿月过来用用,嗯?” 语罢,他便大刀阔斧坐了起来,他本就坦诚着身子,再配以这个动作,就是妥妥的一幅美人图。 楚南月不由吞咽一口唾沫,生硬地别过头去:“......别搁这搔首弄姿,去看看自己的衣裳干了没有!” 望着萧寒野这幅绝美人图,楚南月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清风楼的小倌儿来。 突然她就笑不活了。 萧寒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笑什么?” 楚南月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诚实回道:“哈哈哈......你太像清风楼的小倌儿了......” 闻此,萧寒野脸立刻黑了起来:“我特么像小倌儿?!” 楚南月本能点了头,但见某人脸实在是又黑又臭,所以,又连忙递给他一条烤好的鱼道:“小倌儿怎么了?这说明我家阿野长得帅啊!” 萧寒野一边啃了一口鱼,一边没好气道:“谢谢,不必!” 他的帅是公认的,劳资用小倌儿衬托? 楚南月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要不您也撅起来,我再好好对比一番?” 想起上次四个俊美小倌儿齐刷刷撅成一排的场面,她就觉得无比刺激。 突然,她惊叫一声:“阿野,你有没有觉得这鱼吃了后,丹田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望着她突然一脸认真的样子,萧寒野又不值钱被她逗乐了,但他故作没好气道:“怎么?爱妃这是何时练的内力?” 楚南月撇嘴道:“我虽没有内力,但你就说吧,这鱼是不是大补之物吧?” 萧寒野自是早就感觉到了,这锦鲤滋补的功效竟胜过千年人参! 所以,他也没再抻着,点头道:“这锦鲤生长的环境、吃的东西造就了它肉质的不同,确实乃大补之物,吃了之后浑身暖洋洋的。” 闻此,楚南月眼睛锃亮:“那咱们抓几条给我大哥,还有太后带回去!” 他们二人身子弱,吃了之后定能滋补身体。 萧寒野自是没意见,但他却没想到,太后根本就没能等到他回去...... 他吃完了鱼,浑身暖洋洋的,方才没下音的念头继续涌上来,望着火苗下认真啃鱼的楚南月,他更是喉结滚动:“阿月......快吃......” 楚南月摇头道:“不行,吃饭必须得细嚼慢咽......” 望着慢条斯理啃鱼的她,萧寒野眸色几番轮换,最终选择了遵从本心,他慢慢覆了过去...... 什么情趣、格调,在他和楚南月之间是不存在的。 他们之间完全不需要这些外在的酝酿...... 楚南月惊呼一声:“啊!我的鱼......” 萧寒野:“你吃你的,不影响......” 楚南月:“......” 第462章 自然算为夫我的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磅礴的瀑布射了进来,照在白茫茫的洞口,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甚是美观。 但楚南月却无暇观看,甚至连眼睛都懒得掀一下。 昨晚吃了锦鲤,有了力气,她和狗男人几乎彻夜未眠。 尼玛,这哪里是滋补身子啊,分明乃是要人命啊。 舒服是真舒服,但过后谁难受谁知道。 就这还想着带回去给她大哥和太后品尝? 怕是嫌二人死得不够快! 男人看着睫毛颤了一下的她,俯身亲吻她一口,便把方才烤好的鱼递过来道:“阿月,吃饱后,咱们该启程了!” 还吃? 楚南月“蹭”一下就弹坐了起来,一把推开他手中的鱼,恼凶成怒道:“不能吃,不仅我不能吃,你也不能吃,这哪里是什么滋补身子之物,分明乃高浓度的媚儿,谁都不能再吃!” 一听这个,男人就笑了,他不懂药理,却懂实践出真理,他忍着笑意道:“此乃非凡锦鲤哪里是那上不了台面的媚儿所能比?一,没让咱们失去理智却能一予一求,二,尽兴的同时又能神清气爽,就问问你服不服吧?” 楚南月当然服气,要不然昨晚她也不能陪男人那么疯狂,但这是能承认的吗?她避重就轻道:“那腰酸腚疼腿抽筋咋算?” 望着她那宛若桃花的娇颜,男人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看,所以,他一边抚摸着她的小脸,一边开口哄道:“自然算为夫我的,待会儿为夫背你走,而且为夫决定,日后晨起练武必须得带上你,等身体素质上来了,便不会有这些许小毛病了。” 萧寒野一直很自律,每日日出前必晨起练武,不论阴晴雨雪,正是因为常年坚持练武的习惯,造就了他一副极好的武人体魄,所以,床笫这些事于他的体力而言实在算不上一件事。 但楚南月就不一样了,她虽看着并不柔弱,但耐力却是实在欠缺,关键矫情的厉害,所以,日后必须得加强锻炼。 楚南月一边没原则啃着鱼,一边呵呵道:“大可不必!” 她哪里能跟上狗男人的节奏,她要想习武的话,找她外公不香吗? 她一身的医术都乃她外公亲授,她外公教导徒弟那可是有着自己一套独特的方法。 话说,她外公运气咋这么好滴嘞? 咋他就能直接穿成一位会飞檐走壁的绝世高手嘞?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寒野见她一边啃鱼,一边唉声叹气,以为她还在抗拒练武,当即心软道:“不习武也无妨,但每日的晨跑免不得,必须加强腿部肌肉!” 楚南月见男人还沉浸在自己那点小心思上,当即忍不住口吐芬芳道:“加强你个毛啊,我说你还能有点正形吗?咱们现在可是在逃亡啊!” 她真是气不活了,虽说她也没什么野心,安安稳稳做个富婆即可。 但和狗男人一比,她这都叫鸿鹄之志了。 话说,狗男人之前不也挺上进的吗? 这怎么突然就在自甘堕落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呢? 色欲熏心吗? 哪知狗男人越说越上瘾,她这边在努力想把他往人堆上靠,他却偏走畜生道,青天白日下竟再次腆着一张牲畜无害的俊脸朝她凑来:“阿月,怎么办......吃了鱼我又想了......” 楚南月真受不了了,直接一脚踢飞他:“让你别吃,你偏吃,怎么办?怎么办?凉拌,赶紧洗脸穿衣走人!” “哼!” 见她一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翻脸无情样子,萧寒野冷哼一声,从柴火垛上起来,旁若无人就着瀑布水沐浴去了。 没心没肺的小女人又不愿帮他,能怎么办? 谁的家伙谁心疼呗! 他这边沐完浴,楚南月那边也穿戴整齐了,穿着他的外袍,她还应景扎个高马尾,格外清爽飒丽、玉树临风,好是一个翩翩小公子。 倒是令萧寒野眼前一新,他眯了眯眸子,便又立刻屁颠屁颠半蹲下来,一脸讨好道:“请小公子上马!” 望着他终于撅起的大腚,楚南月心中熨帖至极,但她并没上,而是大力掌掴了一巴掌道:“乖啊,用了锦鲤,本公子此刻是神清气爽,今日改步行!” 望了一眼被拍打的马鞍,萧寒野神色莫辨,他这是反被调戏了? 直到他被楚南月拉着离开山洞之际,都尤还感觉臀部热热的......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才穿过葱郁的森林,一路上楚南月遇到好多珍贵药材,她职业病犯了,若不是萧寒野拉着她,她非得将它们一一都挖回去。 临出森林前,她还满脸遗憾:“这么多药材带不走,真是好可惜啊!” 萧寒野不觉可惜,但他却暗戳戳记了一下森林的位置,回头等事情告一段落后,他还得回来打捞锦鲤呢。 突然,他感觉到地面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他立即匍匐侧耳在地,一脸的凝重,再无半分戏谑之情。 望着他不自觉拧在一起的眉,楚南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寒野听完后,起身就又拉着她退回了森林:“有人,咱们得赶紧离开!” 他听着有几百号人,足足一个旅的人数。 这是江炎那边的“燕王”被楚昭裕识破了吗? 还是说又来了其他的暗杀势力...... 第463章 战神王爷不过如此 江炎那边的“燕王”完全没被发现端倪,此时,江炎和真正的冷九仍旧在奋勇杀敌。 经历一夜的厮杀,他们不仅疲惫的很,而且,身上的伤也多到数不清了。 楚昭裕这次真是下了血本,要将他们斩杀殆尽啊。 也不知道他们王爷和王妃如何了? 反正他们这边是损失惨重。 随行的御林军全死了。 他们二人是能脱身来着,但想着作为燕王的亲侍,总是还能再坚持坚持的。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绝不能放弃“燕王”这颗棋子的。 这不,三人此刻正躲在茂密的树顶。 底下的刺客寻着血味追了过来,正在展开地毯式搜寻。 “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都仔细着找,不可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凡是擒得燕王者,赏黄金万两!” 树上被真正的冷九紧紧按着的“燕王”听到此害怕急了。 目不能视更是加剧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恨极了燕王和燕王妃。 这两个贱人竟让人生生挖了他的眼睛。 就是被此刻押着他的冷九和江炎二人挖去的。 他到死都记得这两个人的声音。 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小侍卫竟敢忤逆犯上挖去他的眼睛。 他可是皇子,当今大皇子啊。 他爹乃当今天子。 北萧国的主宰者。 他要找他爹告状,让他将他们统统都杀了。 可他不止瞎了,还被他们毒哑了。 他现在既看不见,又不能说,他该怎么找他爹啊? “呜呜......”想起这个,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流,心里绝望,身上刀口更痛。 感受到萧良策身子的颤抖,江炎赶紧止住他,可即便如此,大树还是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道声音很快便引来底下刺客的注意。 为首的刺客抬手止住大家声响,仔细聆听,突然他耳朵一动,便迅速朝左上方投射去暗器。 真正的冷九和江炎见暴露,只能咬牙继续携萧良策飞行逃跑。 但他们又岂能轻易逃脱掉。 刚起飞没多远,真正的冷九的腿便被一条铁鞭勾住,他挣脱片刻,反而因自己的大力拉扯而使得铁鞭的钩子更大力扎进了他的腿。 他心下一颤,觉得自己难逃此劫了。 他低声对江炎说了句:“别管我们,快走!” 他并未将手中的萧良策推给江炎,是不想江炎也就此死去。 演绎的忠心由他一人牺牲性命就够了。 随即,他的身子便随着铁鞭的下拽而猛地砸到地上。 一阵翻江倒海,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随即便咬牙把嵌进腿里的钩子生生拽了出来,因此拽出了一小块肉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也顾不及,点了自己的止血穴,便持剑与刺客厮杀起来。 一边厮杀,一边喊道萧良策:“王爷,拿刀疯狂砍!” 他总是要为他家王爷争取到最后的。 他是,江炎亦是。 江炎也飞身下来与刺客厮杀起来。 真正的冷九心中一暖,却是开口骂道:“你个死江炎,还回来做甚?” 江炎刚一剑挑死一名刺客,他一边佯装尽力靠近他家王爷,实则却是靠近了真正的冷九:“我可是燕王府的金牌侍卫,自是要誓死保卫王爷的!” 真正的冷九刚想回他一句,下一刻却直接一脚踢飞了刺向江炎的刺客,还是用的他那条废腿,瞬间又是疼爆了,同时也因为帮江炎的这一刹那而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他的后背重重挨了一剑,瞬间整个后背粘稠一片,疼得他都快抽过去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刀结果了身后那名刺客。 江炎也没闲着,刚杀死两名靠近的刺客,他与真正的冷九靠背而站。 因此,真正的冷九背上的伤更疼了,他没好气道:“劳资武功那么差,好意思说自己是燕王府的金牌侍卫,你回来干啥的,专门刺我一刀的吗?” 痛的他真开始抽抽了。 没他,他就用不着挨那一刀了。 江炎也有些不好意思,能当上燕王府金牌侍卫,他武功自是不差的,这不是被打废了吗? 而且,他也从来不与冷九比武啊,他靠的是脑力好不好? 他方才飞行的时候,瞅见了树林的前方似有一大片湖水,只要他和真正的冷九两个人装着被打下水便能脱困了。 他小声道了句:“去前方!” 语罢,他和真正的冷九二人便默契地一点点儿朝前方退去。 刺客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二人身上,此刻正全力围攻着萧良策。 萧良策容貌本就与萧寒野有着两分相似,加之林燮的妙手回春,改造成了八成相似,现下又满脸血污,所以是毫无破绽。 感受到身边越来越多的刺客,萧良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都绝望了。 这伙人明明是冲着燕王来的,但他不是燕王啊。 他绝望的“啊啊啊!”大叫着。 可此刻谁又会搭理他,他越是这样,看在刺客眼里反而是一副悲愤的仰天长叹,能把“北萧国战神王爷”逼到如此绝境份上,一个个心中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快感来。 其中一个胖子直接目光一凛,就飞身挑断了“燕王”四肢的筋脉。 他挑的很有技巧,既废了“燕王”的武功,又不至于使他失去了日常基本行动的执行力。 但剑这种重物是绝对拿不起来了。 蓦然失去利剑傍身的萧良策更是绝望,闻着四周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内心恐慌到了极致。 他张嘴:“啊啊啊啊!”地大声叫着。 他的声音在簌簌的林间回荡,显得异常凄厉,仿佛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而这绝望的呐喊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反而激起了刺客们更深的恶意和快感。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残忍而扭曲的笑容,迫不及待要享受这种将曾经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踩在脚下的快感。 一个刺客走上前来,他目光发冷,手腕一晃动,便在萧良策脸上留下一道重重的伤口。 “啊!”萧良策刺痛失声叫道。 “哈哈哈!战神王爷不过如此!”他嘲讽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快意。 随即,他又手起刀落,划了几刀。 每一刀都能换来令他愉悦的喊叫声。 萧良策不是萧寒野,他没有萧寒野身上的血性,正是因为这份惨兮兮的弱性才会激发这群刺客的龌龊心理。 望着他那副凄惨绝望到极致的破损容颜,里面不乏龙阳之好的几个人生出一种恶好来。 他们竟想要一睹昔日北萧国战神王爷的风姿! 这可是他们从未敢有过的念想啊,如今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如果实施起来那会怎么样呢? 男人一旦有了此种念头,那势必是要实行的。 尤其此刻,面对犹困兽斗般的“燕王”。 他们一个个邪恶地笑了...... “取悦我们,便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萧良策自知他们口中的“取悦”乃何意,但他痛极了,左来一刀,右来一剑,他真是痛死了。 即便如此卑微地活着,他依旧怕死怕得要命。 他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皇上可以恢复他亲王的身份。 届时,他定要把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统统杀死! 如此想着,他颤颤巍巍掀起自己的衣袍,如发情期的畜生那般,弓起了自己的身子...... 第464章 士可杀不可辱 “裴将军?” 听出乃军队整齐划一铿锵步伐,萧寒野又折返回来,发现果然乃他们北萧国军队,为首的威风凛凛将军正是北羽军元帅裴之衍。 此时,裴之衍也发现了他们,他飞身下了马,快速朝他们走了过去。 “冷九?” “燕王妃?” 他奉皇上之命前去接燕王回京,不想竟在半路上遇见了冷九和燕王妃。 突然,他心中一抖,疾色道:“冷九,燕王呢?” 方才为了谨慎,萧寒野自是又戴上了人皮面具,此时顶的是冷九那张脸。 听此,他眯了眯眸子,再次别有深意开口唤了一声:“裴将军!” 裴之衍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少将军的位置,除了谋略武艺非凡之外,智力自也是非常人所及。 所以,单凭这一声加重口音的“裴将军”,他便懂了。 楚南月则是一秒声泪俱下道:“裴将军......太好了,终于看见你了,快去救我家王爷,我们遇到了刺杀......是冷九拼死护送我出来的......也不知道我家王爷如何了?快去,一定要找到他!” 见哭得如个泪人般的燕王妃,裴之衍突然又有些凌乱,他机械望向“冷九”。 “冷九”轻咳一声:“我们确实遇到了刺杀,此时或许我家王爷尚未脱险,有劳裴将军快前去营救,咱们路上说!” 随即,他不动声色错离开楚南月几步远。 望着“冷九”那别有深意的眼睛,裴之衍又懂了,他抬手止住军队:“留下一百人在此安营扎寨保护燕王妃,其余随本帅前去营救燕王!” 此番出行,他带了五百骑兵,可见皇上是真的很在乎燕王的命。 倒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懂,萧寒野却是懂。 这无非是老皇帝在维护自己的天子之威罢了。 他可以死于瘟疫,却是不可以死于刺杀。 若是连皇子都能被人任打任杀,那不仅会令皇室的颜面扫地,更会让百姓质疑皇权的稳固与皇帝的统治能力。 他冷笑一声,刚想交代楚南月一句,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他俯首道:“王妃,您在此稍候,属下一定会救回王爷的!” 楚南月也很是担心真正的冷九和江炎,所以,便连忙催促道:“快去快去!” 而这边,忍着一身大大小小伤口的真正冷九和江炎二人此刻正躲在水下,因为头顶有大石头的遮挡,所以,二人脑袋便小心翼翼探了出来。 望着如母狗一般被蹂躏的萧良策,江炎不禁龇牙咧嘴:“尼玛,我怎么有一种背主求荣的感觉啊?” 萧良策被人噼里啪啦,他乐享其成,但顶着他家王爷的容貌,那就太过分了。 真正的冷九此时身上的伤口被生水咬得生疼,加之流血过多,此时脑袋都开始昏昏沉沉了:“你......再不救老子,老子就玩完了......” 其实,江炎也没好哪里去,他身上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因为比真正的冷九少挨了两刀致命的伤,所以,他此刻尚余一些气力,他小心翼翼望了一眼河岸上巡视的刺客,随后便小声道:“为今之计,咱们只能潜水,但以你我二人的体力未必能活着出来,要试试吗?” 真正的冷九费力掀了掀眼皮子:“......那还啰嗦什么?潜啊!” 就在二人深吸一口气,打算背水一战时,却是见水上的波纹明显荡漾了起来...... 为首黑衣人将二人挥掌打下水流,留了几个人监督,他便飞了回去。 他要赶紧回去解决掉燕王,然后带着他的人头复命去。 结果待他回去,却是发现堂堂的“北萧国战神王爷”竟正在被三五个大汉同时...... 望着“燕王”那张惨不忍睹的容颜,他突然杀气尽现...... 他乃暗影阁顶尖杀手夜影,若非他们的暗影阁被北萧国皇帝派夜龙军暗剿大伤元气,又何至于从江湖各处搜罗武林高手。 这些为利益而来的刺客果然不靠谱!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士可杀不可辱! “住手!” 就在他打算出剑给地上“燕王”一个痛快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凌厉的利箭射了过来。 他赶紧侧身躲过,那道利箭却击中他前面正进攻“燕王”的胖子。 大概胖子没想到就这么被人一箭毙了命,甚至是来不及想,就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直直倒了下去。 夜影回眸望见大批的人马涌来,心下一凛,厉声道:“撤!” “撤?”“冷九”飞身上前,他垂眸望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燕王”,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挥手道,“全灭不留!” 可真是精彩的很。 “他”竟被人o了??? 胖子的兄弟还固执的不出来。 他直接飞起一脚踢开胖子,力道之大,竟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待众人回眸,已见胖子肢体扭曲地横在了树杈上,看得众人不禁唏嘘,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啊,怎么这般神力? 而北羽军四百骑兵也不禁感慨。 怎么燕王府的一个侍卫气场竟这般强呢? 他只一声令下,他们元帅便立即指挥他们排列阵队。 但也来不及多想,军令如山,他们迅速呈包围式将刺客团团围住。 “冷九”则是直接对着夜影挥掌打去。 好深厚的内力,夜影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燕王府的侍卫实力竟是如此强大,单这一掌就非他所能承受,但他也非等闲之辈,他险险躲过,便稳住身形,挥剑朝“冷九”攻去。 “冷九”则是不慌不忙,身形微动,便轻易躲过了夜影的攻击,随即他猛地横扫一剑,汇聚着内力的剑气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向夜影席卷而去。 夜影身形一滞,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他连忙挥剑抵挡,却仍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就势使出一招蝎子摆尾,同时急于脱身之法,但北羽军已将他们团团包围住,加之“冷九”出手又狠辣,他根本就脱身不得。 见身旁一个个倒下的黑衣人,他目光一凛,便将浑身内力灌输进长剑中,使出一招飞龙在天。 他乃暗影阁的顶尖杀手,楚昭裕的得力助手,他绝对不能被抓,所以,他孤注一掷,兵行险着。 裴之衍见他长剑冒着蓝光,凌厉非凡,刚想吩咐士兵万箭齐发,哪知却被“冷九”开口阻止:“活抓!” “冷九”也目光一凛,随即瞬间便将自己内力也灌输进长剑中。 望着空中一白一蓝激烈交手的两道亮影,裴之衍不由眯了眯眸子。 话说,现在打架都这般拼了吗?动不动就自杀式打法?! 话虽如此,他却知道这个黑衣人对燕王的重要性。 高手过招,他帮不上忙,但能盯紧黑衣人。 同时,他指挥士兵将其他那些黑衣人一一杀死。 虽说这也是楚昭裕从江湖上搜罗来的各色武林高手,但毕竟乃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整齐有素的军队对手,加之人数上的差异,所以,半炷香时辰,黑衣人就尽数被消灭。 而这边空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道身影,此时也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攻势虽猛,但每一次都被白影轻松化解,而反之白影的攻击却越来越凌厉,很快便将蓝影逼入绝境。 就在夜影以为自己要一剑刺中“冷九”时,谁知却迎面冲来一股巨浪,随后他整个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夜影重重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望着瞬间架在脖子的刀剑,他心生绝望,刚想吞毒自尽。 却是被裴之衍一声卸掉了下巴。 “冷九”直接冷声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裴之衍本能的俯首要遵命,但一想到身份,举起的手就势在空中打个转,随后便装作无事人一般顺嘴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完后,他又极其小声提醒道:“王爷,注意身份!” “冷九”这才暗暗收了收气势,刚想搀扶“自家王爷”,却是被两个显眼包抢了先...... 江炎:“王爷......我的王爷......您怎么了啊?” 真正的冷九:“王爷......” 随后,二人便如商量好一般,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望着身上惨不忍睹的二人,“冷九”不由心下一紧...... 第465章 大限将至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帷,洒在懿康宫的地毯上,映出一片苍凉的光影。 懿康宫内的气氛异常凝重,皇上的脸色也是异常沉重:“一群废物,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竟治不好太后!” 一群跪地的太医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太后重重咳嗽一声,虚弱开口道:“皇帝......让他们都下去吧......” 然话尚未说完就再次重重的咳嗽起来,她脸色苍白如纸,满满的病容,已是大限将至。 跪地的萧一航赶紧起身帮太后顺气:“皇祖母,您要保重身体啊。” 八公主也哭丧着一张小脸道:“呜呜......皇祖母,您别急,有话慢慢说......呜呜......” 一旁的萧君安也抿了抿唇,轻声劝解道:“是啊,皇祖母,四弟还没回来,您一定要坚持住。” 听到燕王,太后瞬间就老泪纵横:“寒儿......他还没消息吗?” 她年岁大了,身体本就有各种毛病,尤其最近接连受到打击,更是让她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一想到她的寒儿到现在都生死不明,她心中的担忧和焦虑就犹如巨石压顶,让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他眼睛还看不见! 一想到此,她就气得喘不上气来,她怒瞪着皇上道:“皇帝!” 皇上神色莫辨道:“母后,儿子已派了裴之衍前去,相信很快便会传来消息的......” 关于此事,他并没有故意拖延。 至于萧寒野能不能回来,全看他的造化了。 他的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萧一航更是担心他四哥,但同时他也很担心太后,方才太医说了,太后撑不过今日了,望着太后那苍白的不像话的老脸,他哽咽道:“皇祖母,您不要担心四哥,四哥他吉人自有夭相,不会出事的,发配燕州那么艰难的日子,他都撑过去了......” 八公主也泣不成声道:“对呀,皇祖母,四弟他武艺高强,又有智谋,定会平安归来的,现下的处境没有他在燕州那般艰难......呜呜......” 望着两个孩子口口声声说着“燕州”,老皇帝有种被人啪啪打脸的感觉。 但瞧着太后的病容,他又不能动怒,所以,只能缓缓道:“母后,看看您都吓哭了瑶瑶呢。” 说着,他便伸手接过小桃手中的小萧瑶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小萧瑶,和长宁一样小小的一只,小萧瑶大抵是感受到了沉重的气氛,竟撅着小嘴,眼睛水汪汪的,似在酝酿哭泣。 果然,在他接过来的一刹那,她就放声哭了起来。 望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日御书房萧寒野的水眸便立刻窜入了他脑海中,那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瞬间席卷他全身,幸亏丝竹眼疾手快接住小萧瑶,否则,小萧瑶非得被他摔下来...... 丝竹不由眯了眯眸子,但她不动声色将小萧瑶放到了太后身边。 望着哇哇大哭的小萧瑶,太后一下子就心软了,平时她不觉得小萧瑶像寒儿,可她这一哭起来就像了,尤其是那双水眸,里面的神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样到竟让她有刹那的恍惚...... 是啊,她的寒儿自小时候来投奔的时候哭过一次,从那以后,她便再未见他哭过了...... 那么小的一只,两三岁的小孩子就长了自保的心眼...... 一想起来,她就觉得痛...... 她的寒儿明明才是最像她澈儿的孩子啊...... 除了眸子的神采,二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二人却是水火不容呢...... 一想到这,她又是一阵心绞痛,重重咳嗽起来...... 怕吓到小郡主,她摆手示意小桃将她抱下去。 而她却是怎么都止不住咳嗽,一时之间,竟大有将心肝肺咳出来之势...... 望着帕子上嫣红的血,众人都慌了...... “太医!” 老皇帝也慌了,望着自己的母后,他心里涌起一阵刺痛,咳完之后,太后却突然精神了起来,她轻声唤了一句:“彻儿,让他们都退下,母后有话和你说......” 听见这声久违的“彻儿”,老皇帝竟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他年幼时,母亲温柔地唤他名字的时光...... 第466章 太后薨逝 夜玄殿内。 萧寒野对着皇宫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重新回到了京城,却是见不了太后最后一面...... “皇祖母......您该是带着遗憾离去的吧......”他喃喃自语。 虽然楚南月并没有将太后主动让出天香龙血的事告诉他,但随着太后的薨逝,他也已然知晓。 若非早已大限将至,宫中那么多太医又怎会束手无策...... 或许是她同老皇帝怄气,后又主动回皇宫那日,她老人家便知晓了她自己的身子状况...... 而恰是那日他找她要的天香龙血...... 他是得到了天香龙血治好了眼睛,而太后却是付出了生命...... 虽然天香龙血于太后而言也只是暂时延缓她的寿命一年半载...... 但若非为了心中至爱,谁又甘愿放弃多一天的生命...... 他心里是非常的不舒服。 太后在他心里的位置一直是要高于他那个所谓“父皇”和“母妃”的。 她是他幼时在这个云诡波谲的皇宫中唯一的依靠。 只是后来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加之性子的别扭,虽然心中仍对太后恭敬有加,但言语间也会经常与太后发生些许不快,甚至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狠辣杀死江晚烟,从而使得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些裂痕。 他当时毫不在乎,但如今随着太后的薨逝,以己度人,此举,他确实是伤了太后的心。 他护犊,其实太后更是护犊。 江晚烟伤害了他的阿月在他眼里乃罪大恶极之人,但在太后眼里,她却仍是那个被她养在身旁六年的乖巧女孩。 他不仅杀了她,更是连她的尸首都不让太后再见一眼。 或许从那日开始,太后的身子就已经开始衰败了。 后又经历他被挖眼发配......遇刺生死不明...... 一桩桩......一件件...... 终究是彻底拖垮了太后...... 萧寒野望着皇宫方向的眼眶红红,泪光点点。 遗憾的同时又夹杂着些许自责和懊悔。 “皇祖母.....您放心......寒儿一切平安......” “皇祖母......您一路走好......” 话落,一行泪水滑落。 终究,皇宫中唯一真心唤他“寒儿”的那个人终于还是离他而去了...... 而此时,懿康宫内,也是哭声一片。 怀抱着小萧瑶的楚南月跪在灵前泣不成声道:“皇祖母......燕王平安归来了......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总归是留着一命的......您安息吧......” 萧良策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自是为太后送不了终,现下正在燕王府好生修养。 皇上自是也派去了太医。 如今那副血淋淋的身子加之脸上的几道伤疤,竟真的让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不仅打消了皇上的疑虑,就是连萧君安都一时辨不出真伪来。 但他又隐隐觉得不安,毕竟夜影被裴之衍就地正法了。 若真的死了还好,可若没死呢? 但现下乃守灵期,所有皇子皇孙都必须为太后守灵三十天,他脱不开身,所以,这些糟粕之事便暂时中止了。 但望着痛哭流涕的楚南月,他还是不由眯了眯眸子。 倒不是楚南月在故意演戏,而是真情流露。 一来,她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二来,她是真的为太后的死而感到痛心。 太后下的最后一道懿旨竟是要皇上放小郡主萧瑶回家。 这意味着待三十天守灵结束,她便可以带着她女儿回燕王府了。 摊上这么好的一个皇祖母,她怎么能不感动? 得了太后庇护两个月的小萧瑶此时也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 原本嘤嘤哭泣的萧一航和八公主二人,在楚南月母女的渲染下竟也开始了痛声大哭。 一时间,殿内满是他们四人的痛哭声,倒显得旁人些许违心。 哭声震得老皇帝脑袋嗡嗡作响,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都是孩子们对太后浓浓不舍情感的外泄。 对于太后的薨逝,他也很是伤心,但每个人宣泄情感的方式不同。 尤其他乃一国之君,不能像这些毫无负担的小辈般随心所欲。 但他心里的痛却并不比他们少一分。 太后这一故去,从此将再无人唤他一声“彻儿”! 他母后临去时,拉着他的手道,说她当初之所以收养寒儿,只因当时看到那么小一只的寒儿,就仿佛看到了年幼的他,这一下子直击了她心里最柔软的一面。 宫里孩子那么多,每个都想寄养在她膝下,寻求她的庇护,她又岂养的过来? 可当看见那孩子自己含着一双水眸前来投奔她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亲自将他领进了懿康宫,告诉他,寒儿,以后只要有皇祖母在,就不会叫人欺负你一下! 这又何尝不是弥补当年她没能将她的彻儿养在自己宫里的遗憾? 可养着养着,她便真的打心里喜欢那个孩子。 她希望她的寒儿可以荣登宝座,可她彻儿心底的女子是欧阳雪,便注定了她的寒儿与皇位无缘。 所以,她又希望他一世尊华,可她彻儿说他谋反,挖了他的眼睛,发配他去了燕州。 最后,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即可,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枉她一介太后,却是连自己的孙儿都护不住...... 所以,最后的最后,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下了一道懿旨。 封他寒儿的女儿为长乐郡主,长乐长乐一世长乐,永在父母膝下,任何人不得阻拦! 听着哇哇大哭的长乐,老皇帝又是一阵脑仁疼,他瞪了江寿一眼。 只一眼,江寿便心领神会,俯首小声道:“陛下,御书房尚有重要折子等您批阅......” 闻此,老皇帝才长吐一口气,缓缓起了身。 可即便如此,还是身子一阵踉跄,两眼着实黑了好大一会儿,由于萧君安离他最近,所以,便第一个出手扶住了他,关心道:“父皇,您没事吧?” 老皇帝缓过来,拍了拍他的手,便在江寿的搀扶下去了御书房。 以前有母后在,不觉自己老,而现在看来,他真是老了啊。 有些事是该早日做打算了...... 第467章 立为太子 太后的孝礼一出,一道圣旨,便再次在京中传开。 那就是立太子圣旨。 圣旨是这样写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皇子御王萧君安,贤良方正,德才兼备,堪为天下表率,敬告天地、宗庙、社稷,赐予册宝,立为太子,居正东宫,以承万年之统,以安四海之心。 昭告天下,咸使闻之。 天佑二十二年七月。 此圣旨一出,京中再次沸腾,百姓无不议论纷纷,毕竟谁继任下一任皇帝,直接关乎他们的民生,能不关心吗?而御王在民间素有贤王之称,势必能爱民如子,于是,他们对老皇帝的英明决策无不拍手叫好。 当然,也有部分占燕王或者受过燕王恩惠的,则是感觉到无比失落,但一想燕王如今都这副田地了,况且圣旨已下已是无回旋,所以不甘后,很快便也就释然了。 而皇上下完这道旨意后,则是如释负重。 他长吐一口气,便打算起身去太子府邸看看。 结果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一脸苦瓜脸的尹贵妃,一开口也是她那千年不变的话题:“陛下,策儿来信说想您了呢,不如召他进宫来看看吧?” 话说萧良策已有段时间没和她联系了呢,上次联系还是抱怨沈梦儿传染了脏病,闹着要休妻呢,她不同意,他就扬言要一把火烧了沈府,结果,没过几日,沈府竟真的起了火。 燕州知府那边也已确认,系是沈梦儿感染脏病,恶臭不断,不堪其痛,故而才会一把火了结了自己,而在所发现的尸首中,并未发现她的策儿,而且据目击者证明,沈府发生大火那天,有人见萧良策骑马出了燕州...... 也不知道她的策儿跑哪儿逍遥去了? 不对,前日五公主还收到她策儿的信让捎银子过去呢。 哎,她在宫中省吃俭用,竟供不应她策儿在宫外的开销。 老皇帝一听这个就来气:“可别,朕怕他再一把火烧死朕!” 纪清风给他传了密信,委婉说出沈府起火缘故,并向他请罪未起到监督作用。 他拿什么罚他? 燕州在纪清风的治理下早已摆脱了昔日的贫瘠,并且年年上缴的税一点儿都不比繁华州郡少。 此次在幽州瘟疫一事上,更是为其它州郡起到了极好的带头作用。 这一切都脱不了纪清风的有为和超能的为官手段。 他惜才爱才,自是舍不得罚他。 而且,是他的儿子罔顾朝廷法纪,他又怎好将这一切迁怒于纪清风。 见皇上说得如此直白,尹贵妃不由一噎:“陛下......策儿他孝顺您还来不及呢,他不会的......” 皇上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她,径自朝太子府方向走去。 尹贵妃见皇上如此冷漠无情,心下不由痛骂他一句,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但她又不得不跟上他,继续讨好道:“陛下去御花园散步啊,妾身陪您啊!” 把皇上哄高兴了,睡高兴了,没准能赏赐她点儿好东西呢。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她策儿锦衣玉食的好生活啊。 兴许,哪日皇上一个高兴,能恢复她策儿亲王的身份呢。 如此想着,她更是卖力,声音更是娇媚:“陛下,您还是和年轻时候一般走路虎虎生威,妾身都跟不上您了呢。” 老皇帝虽然不喜她,却也抵挡不住她那如不要钱似的彩虹屁,他后宫嫔妃少,姚氏死后,他虽命华妃暂时掌管后宫之权,但其实他是瞧不上华妃的,太端着,又谨慎,一点情趣没有。 这样一对比,还真不如头脑简单的尹贵妃让他受用。 所以,他便真的改道去了御花园。 尹贵妃一见此,更是卖力发挥她的拍马屁功能,一会儿给皇上捶捶背,一会儿给皇上摇摇扇,结果正摇的起劲,竟碰见了嬷嬷带着长宁郡主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御花园。 皇上每每见到长宁,总是要逗弄一番的,今日当然不例外。 他当即拂去尹贵妃,亲自弓身抱起了长宁,捏着她粉嫩的小脸道:“长宁,今日怎么不对着皇爷爷笑了啊?” 完后,又定定看了会儿长宁道:“长宁都瘦了呢。” 他这无意的一言,却是让嬷嬷瞬间抖糠如筛跪地道:“回陛下......天气炎热......适才长宁郡主吃得少了些......” 皇上不耐地摆手道:“天气热不是借口,郡主身娇肉贵,自是要悉心照料,不可有丝毫马虎。” 嬷嬷连连点头,声音颤抖道:“是,陛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长宁郡主!” 皇上微微颔首,又望向长宁郡主,见她长相愈发的像欧阳氏,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怜爱之情,他轻轻抚着长宁的头,柔声道:“长宁,你是朕的长孙女,自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郡主,皇爷爷会一直护着你的!” 被皇上大力拂开刚站定身形的尹贵妃,闻此不由暗暗撇了撇嘴。 哼!她的儿子乃长皇子,她的女儿乃长公主,从没见老皇帝这般上过心呢,果然偏心的很。 突然,望着远处的身影,她眼神一亮,高呼一声:“长乐郡主!” 途经此处的小桃和丝竹闻此僵硬回头。 太后三十日孝礼已过,她们正打算随她们王妃出宫呢,她们王妃前去御书房叩拜皇上,谁成想竟这么不巧倒让她们在此给遇见了,她们原想悄不声息躲过去的,谁知尹贵妃上赶着喊她们,见躲不过,便也只能赶紧磕头跪拜。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拜见贵妃,请贵妃安!” 皇上随意摆了摆手:“起来吧!” 正当小桃和丝竹二人想再次快速退下时,尹贵妃又道:“陛下,您看长乐郡主正挥舞着小胳膊要您抱抱呢。” 语罢,她便欢笑着要接过长乐郡主来...... 第468章 煽风点火 “放肆,本宫乃陛下的贵妃,身份高贵,难道就碰不得你们燕王府的小郡主了吗?” 见小桃竟下意识后退,尹贵妃当场火冒三丈。 当初若非燕王,她的策儿又岂会被贬为庶人? 更是在燕州当众杖责她策儿四十大板,此仇不报非贵妃。 小桃和丝竹赶紧跪地道:“贵妃息怒,并非奴婢有意冒犯,而是长乐郡主近两日吃坏了肚子,实在是怕冒犯了您,请陛下、贵妃娘娘明鉴。” “拉肚子?这么巧?最近一个月以来,长宁和长乐吃得食物是一样的,怎滴长宁无事?”尹贵妃哪里会管这么多,她不着痕迹望了一眼皇上,便继续添油加醋道:“陛下,您瞧瞧,同样都是郡主,太子府的长宁郡主就整日在宫中替太子在您膝下尽孝,再反观燕王府的长乐郡主,却是连妾身碰一下都不得呢,妾身是那么矫情的人吗?妾身喜欢孩子,就算真被拉一身,妾身也高兴呢,啧啧啧......这也不知是防谁呢?” 之前有太后的庇护,无人动得了长乐,现下没了太后,看还有谁能护得住她? 放长乐回燕王府,不存在的! 燕王胆敢磋磨她的儿子,她就加倍在他女儿身上还回来! 一个半死不活的瞎子又能奈她何? 闻此,果然皇上眉宇间不自觉掠过一抹沉色,他冷声道:“还不快把长乐抱过来!” 他的贵妃怎么就抱不得一个丫头片子了? 若非太后偷偷将天象龙血让给了燕王,她老人家也不会轰然离世。 可即便如此,到死,她都还在为燕王谋划。 可那个孽子呢,却一直都视这皇宫里每一个人如毒蛇猛兽。 想到此,老皇帝心中就不舒服,因此连声音都不自觉加重了起来道:“发配都改不了他那自以为是的性子!” 人一旦看不惯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惯了。 再者,老皇帝和燕王之间本就有诸多矛盾。 老皇帝一直对燕王心存芥蒂,认为他功高盖主,意图不轨,而燕王则是对老皇帝的猜忌和打压感到不满,冰冻之寒非一日之功,两人早已是水火不容。 如今,尹贵妃又在老皇帝面前煽风点火,老皇帝心中的怒火自是一点就着:“你们二人现在就去禀告燕王妃,从今日起,长乐郡主暂由尹贵妃抚养,什么时候燕王府的人行事规矩些,朕再考虑让长乐郡主回府。” 老皇帝的话语冷硬,不带一丝情感。 尹贵妃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眼中更是闪烁着一丝得意的光芒,她立刻抬起头来,毕恭毕敬回道:“陛下英明睿智、洞察秋毫,此乃明智之举,您放心,妾身定会倾尽全力照顾好长乐郡主,同时也会好好教导长乐郡主宫中规矩的,断不会叫她在御前失了体面!” 语罢,她便示意身边的宫女去将长乐郡主抱来。 望着凶神恶煞过来抢孩子的宫女,小桃都快急哭了。 她方才真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她心里知晓大皇子、五公主和她家王爷、王妃的不和,谁成想,这个老巫婆竟真的就此大做文章。 这可怎么办啊?她家王妃怎么还不过来啊? 丝竹则是接过长乐,迅速在她肛俞穴点了几下,待宫女抱过去时,就听见一阵阵的“噗嗤”声,吓得宫女都恨不得赶紧扔下这个喷粪机。 丝竹又就势接了回来,跪地道:“皇上、贵妃娘娘息怒,并非长乐郡主有意冒犯,实乃吃坏了肚子,所以才会如此失礼,请皇上和贵妃娘娘开恩,千万不要责怪小郡主,也请陛下准许奴婢唤燕王妃过来,先给小郡主看看病情如何。” 语罢,她便拉着小桃一起重重磕头。 尹贵妃一边嫌弃地捂鼻子,一边开口回道:“小孩子吃坏肚子在所难免,春桃,赶快将孩子抱回寝宫,夏冬,你快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给长乐郡主好好瞧瞧,可千万别耽误了病情啊!” 于是,春桃再次忍着屁声上前来抱长乐郡主。 小桃一着急,直接暗中下手狠狠拧了长乐郡主的屁股一下,长乐郡主感觉到疼痛,立刻张嘴“哇哇哇”大声哭起来。 见到长乐郡主哭得委屈,小桃也不由跟着一起哭。 一时之间便引起了连锁反应,原本安安静静在老皇帝怀中的长宁郡主闻到同类小伙伴的哭声,竟也破口“哇哇哇”大声哭起来。 望着长宁那委屈的小脸,老皇帝的心一下子就化了,他放下帝王的威严,手忙脚乱地去哄她:“长宁乖......长宁不哭......皇爷爷最疼爱长宁了......” 他这边哄得一头雾水,见那边长乐郡主竟还跟着添乱,更是心中烦闷:“放肆,大声喧哗成何体统?速将长乐带下去!” 他发现了只要长乐不止住哭声,长宁就不停止。 他不悦地望去。 望见长乐那双盈盈水眸,他自是不舒服,但这次望着长乐那双水眸,再配以长宁那张哭脸,已经很久没再出来过的欧阳雪竟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一下子就震惊了,一双老眸来回在两个孩子间切换...... 他脑海中的画面愈发的清晰...... 第469章 像极了欧阳雪 萧寒野虽然进不得皇宫,但三十日的孝礼,他却是在夜玄殿一丝不苟尽完的,这期间,他满怀的是对太后的敬意和纯孝,没有任何的算计。 在这一点,他与萧君安是截然不同的。 萧君安虽然也依制礼数守礼,但并不妨碍他做其它的事情。 若非他窜动群臣,老皇帝又怎会那么快便定下太子一事? 当然,老皇帝的皇位本来也是要传给他的。 但不确定的事情,他必须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或许夜影已经被萧寒野抓了...... 所以,他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 他的心机和智谋从来都是要在萧寒野之上的。 或者说,他们二人的谋算是旗鼓相当的,但萧寒野却败在了感情用事、狂妄自大上...... 哪怕萧寒野知晓了他才是先皇后欧阳氏的孩子,那他也不会主动同老皇帝交好......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是,谈何容易? 萧寒野确实知晓了萧君安乃楚昭裕的儿子,但关于当年那段陈年往事,夜影并不知晓。 夜影虽说对楚昭裕忠心耿耿,但他面对的却是燕王府。 燕王府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一个月的酷刑下来,夜影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熬不住。 但他却只知道萧君安乃楚昭裕的儿子,并不知楚昭裕和蓉妃的事,因为楚昭裕每次进宫,都是他一个人化作宫女的模样前去的...... 其实,夜影不知道,萧寒野却知道。 早在幽州,他和楚南月就猜了出来。 若非此,楚昭裕和蓉妃又怎会联手对付他? 只是眼下并无证据,所以,他便下了一剂猛药,打了萧君安和楚昭裕一个措手不及...... 呵呵,那次老皇帝能堵住皇宫内的谣言,这次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有些事,他直接告诉老皇帝就没意思了。 必须要让他自己前去挖掘、探寻,这样才有意思。 他自诩的对先皇后的一往情深到头来却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萧寒野是真的笑出了声,只是他眼睛红红的,掉出了眼泪来...... 若非此,他的皇祖母也不会遗憾离世...... 他对谁都冷冰冰,看似无情无义,实则,他对在乎的人一直都是倾力相护的...... 只是,他保住了他的阿月、保住了萧一航,但唯独没保住他的皇祖母。 她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束光啊...... 小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被自己母妃扎的很疼,他不能理解为何皇后、靳贵妃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好,却唯独他的母妃例外。 是不是他不乖?不讨父皇喜欢? 所以,他便笨拙地去讨好他的父皇,可那么小又会做什么?无非就是亲亲、抱抱、捶捶背、呼呼,再或者就是背新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诗文,连剑都拿不稳的舞剑,可到头来他父皇却是连敷衍他一句都懒得敷衍,转而抱着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他全部爱的三哥离去了...... 大概是见他没得到他父皇的青睐,他母妃打他更狠了,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了,便一个人躲在了草丛里。 就在他哭着哭着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路过的宫中奴婢说,太后才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他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迟迟不敢迈步,他怕会像讨好他父皇一样的结果,因为貌似就没有人喜欢他。 但看不见伤口的身子又实在疼的厉害,疼得他都想一头跳河里去了,但他又不能跳,因为他死了,母妃会不会改打她肚子里面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不行,他乃哥哥,必须得保护好自己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所以,他建设好自己后,便又捣鼓着小短腿跑去懿康宫改去讨好他的皇祖母了。 这次,他很聪明,还换了一个法子呢,既然像讨好父皇那般亲亲、抱抱不管用,那他便装小可怜、小无辜好了,因为皇祖母是父皇的娘亲,他们的喜好定是相同的,所以,一步入懿康宫,他便撅着小嘴,眨巴着无辜可怜的大眸子嘤嘤哭泣。 果然,皇祖母很是吃他这一套,一见到他就亲自过来俯身拉着他的小手进了屋内,并且告诉他。 寒儿,以后只要有皇祖母在,就不会叫人欺负你一下! 从那以后,他的日子就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有了皇祖母的庇护、母妃变得和蔼可亲了,七弟也出生了......但幼年的这段经历还是给他的人生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而这影响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愈发的明显,后来,他加入了军营,经历了战争的残酷和洗礼,随着手下亡魂的与日俱增和权力的日益膨胀,他更是变得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他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偏执,他的心也越来越封闭,甚至慢慢变得与太后都不再亲了,虽然心中恭敬依旧,但幼年时的“讨好”却再也做不出来。 甚至一度,觉得恶心...... 所以,他不止顶撞皇上,有时就是连太后都会顶撞...... 总之,他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副万年冰山脸。 直至遇见楚南月,她那般鲜活奔放地出现在他面前,完全打的他措手不及。 他以为是他掐住了她的命脉,实则却是她掌控了他的人生。 她的鲜活、灵动、艳丽,完全覆盖了原先太后给予他的光...... 正在这时,房门被缓缓打开,一束光打在他身上,是那抹最艳丽的光,望着她的身影,他下意识张开双臂迎接住她。 抱她入怀,感觉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什么皇上、蓉妃这些都不再重要! 是啊,他们又怎么会重要?他们曾给予他的全都是灭顶的伤害...... 他轻轻揽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阿月,我让冷九送你回燕州。” 他要留在京城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他不能置他的阿月于危险境地。 楚南月原本是想送小萧瑶回燕州的,但狗皇帝竟然敢不遵太后懿旨,再次将她的女儿留在了宫中,还交给靳贵妃抚养,她真想一刀噶了他,但现实就是现实,他是皇上,怕是她还未动,就被御林军剁成了肉块,加之狗皇帝也不见她,她无可奈何,只能先回王府再从长计议。 但她又不敢将这一切如实告诉萧寒野,生怕他会像为了她那般而再次义无反顾冲入皇宫,所以,她抱住他,仰头认真回道:“我不回,我要与你和瑶瑶在一起!” 而此时,皇宫内,老皇帝正一脸深沉地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他当然未把萧瑶交给靳贵妃抚养,而是将她带回了御书房。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波动、震撼和恐慌! 萧瑶的那双眸子竟是像极了欧阳雪...... 第470章 狸猫换太子 “砰!”的一声巨响。 萧君安重重一拳砸在上好的梨木桌上。 望着满地的碎屑,他面色一片阴沉:“很好!” 太后孝礼刚过,萧寒野就反手送他一个大礼。 一个月前的那场刺杀果然乃他的一瓮中捉鳖之计。 他不但偷梁换柱找个替死鬼,还活捉了夜影。 他以为萧寒野会将夜影暗中交由刑部,由刑部直接向皇上揭露他的身份。 届时,他完全可以暗杀掉夜影。 即便皇上会对此心存猜忌,但也只能是死无对证。 再者,他已是太子,且掌管着北萧国近一半的军马,皇上又能奈他何? 可萧寒野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此事爆了出来,弄得天下尽知! 完全不顾一丝皇家的颜面,更是不顾朝廷的稳定。 此时,老皇帝也在震怒中。 因为昨晚的事,他几乎一夜没睡,早上刚迷糊了一会儿,就听到一条爆炸性消息。 不知道是怎么传开的,反正是一夜之间,几乎是每个人都在竞相传颂着同一件事。 一件关于狸猫换太子的惊天大案。 首先这个案子的名字起的就很是新颖,再者剧情编的更是引人入胜,所以一经传送,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的在百姓中迅速流传起来。 说是很久很久的以前,在遥远的塞外苟国,里面的苟皇帝皇后与一位妃嫔同时怀孕,但苟皇帝眼里只有皇后一人,对那位妃嫔完全视而不见,然而,命运却似乎格外眷顾那位妃嫔,她的皇子竟然与皇后的皇子同年同月同日生。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位妃嫔的皇子比皇后的皇子早出生了一日,却是被暗自隐瞒了起来。 所以,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天阴谋就悄然上演了。 原来,那位妃嫔入宫前便有了青梅竹马,但苟皇帝不顾人家的意愿强行纳人家美人入宫,害的人家情侣生生分离。 而那位妃嫔的相好恰又是个内心邪恶、偏执扭曲到极致的人,所以,自此对苟皇帝恨之入骨,经常以宫女的身份出入皇宫和那位妃嫔厮混不说,更是买通了接生的嬷嬷和宫女,在皇后诞下皇子后,便偷偷将暗中带去的妃嫔皇子与皇后的皇子调换了身份。 而皇后在诞下皇子后,没多久便大出血撒手人寰。 带着对皇后的愧疚和不舍,苟皇帝将全部的爱都转移到了他们二人的皇子身上,凡是关于那皇子的事,苟皇帝自是全部安排最好的,更是事事亲力亲为。 而那皇子也是十分的优秀,三岁识字、五岁吟诗、八岁便可舞刀弄枪,上书房也是诸位皇子里成绩最好的,更是在十五岁那年随随便便一考,便高中榜眼,苟皇帝对他寄予厚望,一心想要将大统交付于他。 本来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着,可偏偏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惊天案件却被苟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发现了端倪,于是那皇子为了保全自己,一改昔日伪装温和之貌,先是利用苟朝小皇子,借他之手诛杀了第二任皇后的皇子,后又利用天象一说,让苟皇帝亲手除了与他调包的那个皇子,自此,再无人可撼动他的地位。 更是一度被苟皇帝封为了太子....... 案件到了这里,就没了后续。 可越是这样有头没尾的故事就越是惹人好奇。 尤其是皇室之事尤为在民间广为流传。 而且这种一看就是影射的他们北萧国皇室之事,就更是惹他们好奇了。 你看,这故事背景是不是说得他们现在的皇室? 他们苟皇帝,哦,不,萧帝恰有前后两任皇后,先皇后死于难产,罪妇姚氏死于谋逆,而她的儿子宁王正是被小皇子辰王所杀...... 突然他们发现他们关注点错了,这些都早已尘埃落定。 未落定的是,什么?他们太子竟不是先皇后的皇子?而是和瞎了眼的燕王掉了包? 这就是说瞎了眼的燕王才是先皇后的皇子,才应该是太子?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燕王也太惨了吧? 不对不对,这也不是关注点,关注点是太子究竟是他们萧帝的儿子还是那个奸夫的儿子啊? 也不能说人家是奸夫,若太子真是人家的儿子,那他们萧帝才是奸夫啊。 也不对,全乱了,谁是奸夫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若太子真不是他们萧帝的儿子,那可怎么办啊...... 百姓们津津乐道八卦的同时,很快便把整个事件编排清楚了。 但凡事却都是要讲证据的,并不是靠两嘴唇上下一碰便可真相大白的。 否则这天下还有何秩序可言? 老皇帝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但他也来不及理清思路,便顶着一张没法看的阴沉脸上了朝,此乃太后薨逝,他们北萧的第一次复朝,可来不及喘息一口气,刑部裴老尚书却直接又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陛下,老臣要状告朝中竟有人混淆皇室血统!” 第471章 离间起咱们父子来 裴老尚书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裴老尚书此言所指的,必定是近日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身世之谜。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他的声音威严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裴尚书,你可知诬告皇室血脉,乃是重罪?” 裴老尚书深吸一口气,俯首朗声道:“陛下,老臣一生为北萧尽忠,断不敢有半句诬告,今日老臣所言,皆有确凿证据,请陛下明察!” 说着,裴老尚书就从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卷宗,那卷宗上,清晰地印着刑部的大印。 老皇帝接过卷宗,一页页地翻阅,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目光定在一脸平静的萧君安身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太子,你怎么说?” 萧君安略带诧异抬眸:“还请父皇明示!” 虽然从裴老尚书一开口,他便知晓了乃何事,但他不能自乱阵脚,所以,此时,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疑惑。 老皇帝幽幽盯着萧君安良久,才将手中的卷宗交给江寿,江寿俯首接下,然后恭敬递给萧君安。 接过卷宗后,萧君安也如老皇帝一般,一页页地翻阅,他看得很是仔细,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然而,随着他翻阅的深入,他的眉头也逐渐紧锁,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最后,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翻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皇帝,声音洪亮而有力:“启禀父皇,这些卷宗,皆是伪造,至于儿臣乃暗影阁阁主楚昭裕之子更是无稽之谈,儿臣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这话一出。 就立刻有不少有朝臣站出来替他说话。 “陛下,太子殿下人品贵重,怎会是楚昭裕那等卖国求荣之子,这太荒谬了!” “楚昭裕乃南叶的细作,如今咱们北萧河清海晏,他们便使出离间计,想要动摇我朝根基,简直是痴心妄想!” “若陛下和太子离心,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引发朝局动荡,楚昭裕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明鉴!” 裴老尚书直接打断他们:“陛下,这些卷宗,乃是刑部经过严格审查,确认无误后,才交给老臣的,太子身份一事,关乎国家社稷,老臣绝不敢有丝毫马虎,现下罪犯夜影就在殿外,还请陛下传他进来,让他当面指认太子殿下!” 闻此,老皇帝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一来,他被楚昭裕戴了绿帽子绝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二来,他内心是极为排斥这一件事的,但裴老尚书是朝中重臣,素来以公正无私着称,他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所以,他神色复杂地抬了抬手。 随着老皇帝的一声令下,夜影便被两名御林军铿锵押了进来。 裴老尚书厉声问道:“夜影,你且说这份罪证可是你供认不讳?” 夜影点头:“是!” 老皇帝闻言,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面上带着一抹极其难以形容的神情望向萧君安。 萧君安却是一脸的沉静,他上前一步走到夜影面前,沉声道:“可认识我?” 夜影抬头望去,眸中闪过一抹愧疚,随即便点了头:“认识,御王,咱们是打过一架的!” 老皇帝攥拳问:“因何打架?” 夜影虚弱地咳嗽起来,一月的酷刑使得他身体极为虚弱,竟一时发不出音来。 见此,萧君安代为回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不仅与夜影打过一架,更是与楚昭裕大打出手一次!” 老皇帝怀疑的看着萧君安,沉声道:“快说!” 萧君安俯首,便急忙道:“回父皇,此乃得追溯到镇远侯归京带郡主回府与长平侯和离那日,儿臣受燕王妃所托前去搭救长平侯,竟发现一件离奇之事。” 老皇帝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萧君安立刻回道:“长平侯楚子誉才是楚昭裕的亲子!” 随后,他又一字一句问道夜影:“夜影,本宫且问你,长平侯楚子誉是否乃你们阁主之子?” 忍着咳嗽,夜影回了声:“是!” 萧君安又问:“那你可否与楚昭裕有过接触?” 夜影回:“有!” 萧君安:“你们阁主是否与楚昭裕有过接触?” 夜影:“有!” 萧君安:“长平侯是否知晓自己乃楚昭裕之子?” 夜影:“知晓!若非此,长平侯也不能从我们阁主手里骗去寒冰魔血!” 萧君安再问:“那除了本宫与你们阁主大战那次,你可还见到本宫与你们阁主有过接触?” 夜影摇了头。 他并未撒谎。 楚昭裕很是在乎萧君安,所以会见萧君安从来都是他一个人,但楚子誉就不一样了,楚子誉就是他的一颗棋子,所以,楚昭裕见他从不避讳。 萧君安没有再开口问,而是抬眸望向老皇帝,面色平静道:“父皇,您看见了,关于此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楚昭裕究竟有多阴险,您知晓的,他见不得咱们北萧国繁荣昌盛,不搅乱朝堂动荡决不罢休,眼见黔驴技穷,便又改为诛心,离间起咱们父子来,皇帝与太子不合,这可是他最乐于见到的!” 萧君安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寒意,他目光坚定地盯着老皇帝。 虽然萧君安说得在理,但老皇帝却并不能接受他这三言两语的解释,尤其是关于长平侯乃楚昭裕之子一事,萧君安竟然隐瞒了下来,所以,他重重拍了一把桌案,怒声道:“为何替长平侯遮掩?你可知此乃欺君之罪?不要以为你如今已是太子,朕就不会罚你!” 萧君安赶紧俯首道:“启禀父皇,并非儿臣有意遮掩,而是此事关乎四弟,儿臣不得不谨慎行之。” 老皇帝拧眉问:“关燕王何事?” 萧君安面上闪过一抹难色,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当初长平侯骗取寒冰魔血正是为了给四弟治眼......若被您知晓,儿臣怕......” 接下来的话,他并未再继续下去,可面上的一副难言之隐色却说明了一切,所以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燕王的眼睛真的被治好了吗?” “那燕王府躺着的那位是谁?燕王此举又是为何?莫非仍旧有不臣之心?” …… 见众大臣都窃窃私语起来,礼部尚书徐明站出来道。 “近日民间刚生出一极其荒谬的造谣,影射皇家秘闻,一夜之间便流传甚广,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现下燕王的眼睛恰又好了,这真的很是不让人多想......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他此话一出,又立刻引起群臣的猜忌来。 “如此看来,燕王的眼睛定是好了,所以一归来便摆了太子殿下一道!” “是呀,若是因此而扳倒太子,那他便可以恢复昔日的所有荣耀了!” ...... 燕王被贬黜的这段时日,萧君安没少笼络朝臣,现下朝堂中近乎一半的臣子都归顺了他,所以,他们自是站在他这边的。 而萧君安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早一开始,他便做好了万全之策,感受着老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他望了夜影一眼...... 第472章 他厌恶他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夜影,萧君安不由轻捻手指。 他再次如那晚操控萧一航一般,借御林军之手杀死了“欲刺杀”皇上的夜影。 他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满朝的文武大臣根本就发现不了。 此事便也就暂时不了了之了。 但刑部裴老尚书却并不善罢甘休:“陛下,现下虽人证已死,但并不代表着此案的终止,尤其此乃混淆皇室血统之大事,背后必然有更大的阴谋,老臣请求陛下彻查此事,以正视听,维护皇室尊严。” 礼部徐明不赞成道:“方才夜影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长平侯才乃他们阁主楚昭裕的亲子,所以,裴大人该审讯的是长平侯,而非顺着有心之人设定的路线继续诋毁太子殿下,以祸乱朝纲!” 刑部裴老尚书一甩衣袖,直接厉声回道:“长平侯自是要审,但夜影也指证了太子殿下,自是也要一同审的,虽然如大家所想,此案可能不排除受他人指使,故意混淆视听的可能性,但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更是要彻底查明真相,以免被奸人利用,陷皇室于不义。” 礼部徐明还想说什么,但萧君安见老皇帝面上的沉色快要压不住,所以凤眸微动,便主动站了出来,他缓缓开口道:“裴老尚书所言非虚,既然如此,本宫一定会好好配合刑部调查的。” 闻此,老皇帝才不悦地摆了摆手。 众人跪安离去,老皇帝终于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江寿见此,立刻给他轻拍背部:“陛下,您没事吧?” 老皇帝缓了半晌,才沉重开口道:“怎么会这样?” 望着一副冷硬的帝王之貌,此时竟泛着些许淡淡的忧愁,江寿不由心中一痛。 他自是知晓为何。 若单论谣言和夜影供词一事,或许还真是楚昭裕为祸乱他们北萧朝纲而故意使的一计。 但,长乐郡主的眸子像极了先皇后欧阳雪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说和当时一同生产的欧阳羽抱错了孩子吧? 这显然是自欺欺人,可就是连这唯一的理由都骗不过去。 两个孩子,可以说长宁长得更像欧阳雪,而长乐只是眉宇间像,但只要她一哭起来,加上那神韵,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老皇帝回了寝宫,他抱着长乐郡主一眨不眨望着她的那双眸子,陷入沉思...... 而萧君安回到太子府,便是一脸的阴沉,他怒拍一把桌案,咬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旁的方洄听了,不由暗暗缩了缩脖子。 萧君安自不是骂他,而是在骂楚昭裕。 派了那么多人居然杀不死一个身边并无多少侍卫的萧寒野,反而竟还让萧寒野活抓了夜影。 想到此,他不由戾气横生,挥掌一扫,一个价值连城的上好玉器便被他打碎。 望着脚下一地的碎片,方洄更是连连吞咽唾沫。 萧君安也并不是完全在气这个。 而是老皇帝即便再不满萧寒野,他也不会杀死他,只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竟还偷偷派了裴之衍前去接应。 若非当初他直接杀死宁王,怕是宁王也不会被处死。 而他就没这般好运气了。 出生不由自己。 选择不由自己。 即便今日一事暂时侥幸躲过,可事情一旦开了口,便是再无回旋。 别说刑部老尚书是个倔强的老头,单论,老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又岂容皇室血脉混淆? 突然想起今日朝堂上,刑部老尚书的义正言辞。 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刑部老尚书也并没有那么倔,最起码没有他表面那么倔,他一直当他是不可拉拢的,因为他拉拢过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原来他早就归顺了萧寒野,竟还是如此忠心! 连他瞎眼都未曾放弃! 其实一个刑部老尚书倒还好,关键是他掌管着十万北羽军的儿子裴之衍! 既然刑部老尚书归顺了萧寒野,那他的儿子自然也是萧寒野的人了。 如此一来,那他便占了下势...... 他不想学宁王那般走这条下路的,最终却也不得不走上...... 因为他从没有后路。 因为一旦失败,他没有萧寒野那般的底气,他不是老皇帝的儿子,等着他的只有死...... 望着后宫的方向,他面色一片阴鸷:“蓉妃那边如何了?” 顶着他满身的怒火,方洄小心翼翼回道:“王爷,蓉妃那边皇上监视的很严,以咱们的力量根本救不出来......” 皇上很快便会反应过来,萧君安眯了眯眸子,身上杀意尽现:“既然救不出来,那便弃了吧......” 虽然蓉妃乃他的亲生母亲,但他对她并没有任何感情。 从前他和蓉妃每次的偶尔见面,蓉妃都是对他极其和颜悦色的,当时他未多想,现下回想起来,一个母亲对亲生儿子的爱又如何藏得住? 或许蓉妃是真的爱他,才会和楚昭裕一拍而合撒下这弥天大谎,可她有问过他愿意吗? 若是有选择,他宁愿当一个乡野村夫肆意潇洒过一辈子。 他并非平庸之辈,即便没有了皇子这一身份,无论是在哪,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可偏偏她将他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一旦事情败露,等待他的将是身首异处! 包括他身边所有的人! 所以,他又怎还会对她有一丝感情? 不但他对蓉妃没有感情,就算是对楚昭裕,他也是毫无感情。 从前他化身为他的师傅无崖,传他功法,授他武艺,他曾一度是恭敬他的。 可当蓦然知道这一切真相,尤其在知道楚昭裕的那些所作所为后,他对他便就只有厌恶。 是的,他厌恶他。 有这样的亲生父亲,他深恶痛绝。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偏执、疯狂、内心邪恶之人?而这样的人又偏偏是他的父亲! 他真的想与他划清关系。 可又和楚子誉一般,明明都以他为耻,却又不得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身不由己...... 原来他们骨子里都是一般偏执疯狂之人。 因为他们身体里淌着相同的血液...... 却不想经历生死的楚子誉已经释然了。 他从容地进了刑部,对于自己乃楚昭裕之子一事供认不讳...... 并被皇帝判决了秋后斩...... 第473章 玩物丧志 “阿洵,你不要冲动,这不离秋后还有一个多月嘛,你容我再想想办法......” 望着恨不得就要奔赴刑部前去劫狱的苏洵,秦柯连连安抚。 苏洵真是心疼他大哥:“为何要这般磋磨大哥?这一路走来,大哥就未曾一日顺当过!” 想起他大哥迈着艰难步伐前去刑部的背影,他就心痛。 虽然经过这两月以来的康复,他大哥已经能勉强走路了。 可疼痛却是切切实实的。 那些痛彻心扉的伤害谁又能替他承担? 想起他大哥身上那些骇人的伤疤,他至今仍觉得令人发指。 而那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为! 这对他大哥来说可谓是身心双重打击! 他没想到他大哥竟是楚昭裕的儿子,那个害的他们楚家一家家破人亡罪臣的儿子! 而他大哥显然早已知晓。 但当初他却依然孤注一掷地为他们楚家平了反。 那需要何等的决心和胆量? 当初他也是抱了必死决心吧? 苏洵的眼眶微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秦柯,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得救我大哥出来,此事与你无关,你走吧!” 楚昭裕通敌卖国乃板上钉钉之事,他大哥作为他的儿子,被连坐乃情理之中之事,这事没得谈,唯有劫狱! 他虽然乃镇远侯的儿子,但因为世俗礼守问题,他并未入得镇远侯族谱,他只是他名义上的义子。 所以他劫狱并不会牵连他。 一人做事一人当,秦柯乃他最好的兄弟,他自是也不能连累他。 但秦柯又岂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他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生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们乃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大哥就是我大哥,怎么没关系?咱们说过要做一辈子好兄弟的,好兄弟就是要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死个屁!你给老子死个试试!”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一道厉声喝断。 紧接着,一身穿盔甲的老将军就站在了他面前,拉着他就要离去。 “爹,你放开我,我要陪着阿洵!”望见是自己爹,秦柯本能的打个颤,但他还是抬手拂开他。 “住口!”秦将军怒喝一声,随即他看着苏洵,道,“小公子若不愿去燕王府,便同老夫一同住将军府!” 总而言之,他不能再任由他儿子随这小子住在长平侯府了。 长平侯竟是卖国贼楚昭裕的儿子! 他觉得匪夷所思,但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唏嘘。 也不知道长平侯这是沾了什么狗屎运气,不是这个罪臣之子,就是那个罪臣之子,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罪臣之子的身份。 但这次却与上次不一样。 上次他能被皇上法外施恩放了,而这次绝对再没有那般的好运气! 因为皇上对楚昭裕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现下皇上可能无心理会这些琐事,但哪日等他反应过来,会不会将同长平侯一同交好的人都咔嚓了? 尤其是苏洵! 这个倔小子,他一眼就能瞅出他没憋好屁来。 寻思着要干一票大的呢! 有那贼心又没那身本事! 可千万别连累他儿子! 这不他都这般说了,倔小子果然贼心不死道:“有劳老将军费心,晚辈就不前去叨扰贵府了!” 一听这个,秦柯立刻就不干了,直接毫无大小对他道:“爹,既然阿洵不回,那我也不回,您就一个人回府吧,我要在这里看着阿洵,以防他走极端!” 秦将军一听儿子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瞪大眼睛,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指着秦柯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肖子,竟敢如此顶撞老子,你说说你近来都干了多少混账事吧?” 他开始一件件一桩桩细数他儿子的“战绩”。 “一声招呼不打就私自前往东郡追随这小子从了军,从军就从军吧,毕竟这乃你从小的愿望,同时也乃利国利民之事,老子也不好干扰,可你这个混账小子,从军从得好好的,竟说不去就不去了,人家阿洵是为了照顾兄长,你又是为了什么?” 秦柯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望了一眼苏洵,随即便梗着脖子解释道:“家有高堂,岂敢远游?儿子自是为了照顾爹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秦将军火更大,他怒声道:“照顾爹?回到京城来,你可有一日住在将军府过?整日就粘在长平侯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乃长平侯府家丁呢!真是玩物丧志,老子靠着这张老脸给你谋来的差事,你今日为何不去?” 秦柯不由一阵心虚,此时底气也没那么足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爹,您别生气,我一会就去告假,还有,儿子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判事能力,您不用再如小时候那般操心。” 秦将军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他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旁边的石凳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整个庭院都仿佛颤抖了一下,他怒声道:“有自己的判事能力?你这是玩物丧志,身为我秦家的子孙,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责任,什么叫做担当,整日和个娘儿们一样龟缩于这一狭小宅院内,成何体统?” 望着那个被打裂的石凳,秦柯倒吸一口气,哆嗦道:“爹......我只是看阿洵现在情绪不稳定,万一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到时候可怎么办?我只是陪着他而已......” “陪着他?”秦将军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扬起鞭子就要往秦柯身上抽去,口中骂道:“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他都这般大了,哪里就需要你陪了?你这个混小子,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接二连三忤逆老子,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 就在鞭子即将落在秦柯身上那一刻,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秦将军的鞭子...... 第474章 暴打一顿 “秦将军稍等,暂时打断一下......” 原来是冷九,一把抓住鞭子,别有深意望了一眼秦柯,他才沉声说道。 秦将军见是冷九,这才不由缓缓了脾气,收回鞭子,缓缓开口道:“王爷身子好些了没?” 燕王回京那日,他便想携部下前去探望。 但因为太后薨逝,燕王府便直接封了府,谢绝探望。 所以,他就一直无缘见到燕王。 虽然没见到燕王,但关于燕王的眼睛,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 风川已经隐晦告知他。 在君国公的帮助下,风川已成功回到军营。 他已暗暗向风川递交了投名状...... 但因为没有虎符,他们无法调动大军,所以只能一点点谋划...... 这也是他今日急于带走他儿子的原因之一...... 冷九俯首道:“王爷身子已大好,老将军无需挂心!” 望着冷九那张救世脸,秦柯不由吞咽一口唾沫,他讨好唤了一声:“冷九哥哥......” 闻着这声夹嗓子音,再抬眸望着他那副生硬的粗犷脸,冷九不由打个冷颤:“担不起,担不起......秦公子唤我冷九即可!” 麻痹,长得如此爷儿们的一粗狂汉子,还是有异好的汉子,竟然唤他“哥哥”。 就问问,能不起鸡皮疙瘩吗? 这货有恋哥癖。 万一,再移情别恋瞧上他可咋办? 他可是一纯爷儿们! 经过亲眼目睹萧良策被三五名大汉霍霍的名场面,他现在对这些攻们可是深恶痛绝! 太踏马辣眼睛了。 见冷九竟这般生疏,秦柯委屈,再次糯糯喊了句:“冷九哥哥......” 吓得冷九立即弹跳开,他飞到一脸沉色的苏洵面前:“阿洵,跟我回燕王府,王妃让我带你回去!” 苏洵不想去,他一口回绝道:“劳烦冷九哥哥告诉姐姐,我在长平侯府很好,过几日我会看她和姐夫的!” 他知道姐姐的意图,但他真的担心大哥。 天知道他在刑部又会遭受到什么折磨? 冷九见他不回去,当即加大音量道:“阿洵,立刻跟我回燕王府!” 苏洵低垂的眸光微动,然后猛地抬眼对着门口喊道:“姐姐,您怎么来了?” 趁众人回眸之际,他脚尖点地,便飞出了长平侯府。 冷九拍大腿:“......你这个混小子,竟跟我玩起三十六计来,看我抓到你不让王妃打你三十大鞭!” 言语中,他便飞身追了去。 这边秦柯也想一同飞去,结果刚跳起来,就被他爹一把抓住了脚腕:“混小子,这里面又有你什么事?老子发现你怎么什么都爱上赶着往前凑?闲得蛋疼,就跟老子回府刷恭桶去,管够!” 望着飞远的二人,秦柯着急:“爹,您别捣乱,快放开我!” 他是真的害怕冷九抓不住苏洵,毕竟连他都抓不住。 不行,他得赶紧去刑部蹲点。 于是他咬牙对他爹说了句:“爹,得罪了,待儿子回来后任您打!”,便朝他攻去,意图挣脱他的钳制。 但他忽略了他爹对他的血脉压制,亦或是他骨子里对他爹的惧怕,结果一掌还未挥去,就直接被他爹反手甩了一巴掌。 虽然甩了他一巴掌,但他爹还是彻底狮子狗炸毛了,挥起鞭子就朝他打去:“你这个孽子,真是反了天了,胆敢对你老子动手,看老子今日不打服你!” 秦柯哪里真敢对他爹动手,一边躲着,一边求饶:“爹......别打......儿子已经服了......” 但他爹现在在气头上,不打他一顿哪里能出气,但单纯武力压制又觉不出气,于是又道:“狗崽子,跟老子比划比划,胆敢不尽全力的话,老子还是要打服你!” 秦柯瞬间眼神一亮:“爹,这可是您说的,咱先说好,不带生气的啊!” 他爹冷哼一声,扔下鞭子,便与他赤手空拳,搏了起来。 尽管秦柯武功在同龄人算是佼佼者,动作又敏捷,可又哪里是身经百战大将军的对手,每一拳脚的触碰都能让他感觉到强烈的震动和钝痛。 他这边被他爹吊打,苏洵那边也没好哪里去。 冷九生生追了他八条街才抓到他。 他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边与苏洵交手道:“......我说你小子武功可真是大有长进啊......能让我追八条街才能追到的人不多......小子,比划比划!” 说是比划,但带着该死的胜负欲和赤裸裸的嘚瑟,苏洵也被冷九暴打一顿...... 等鼻青脸肿的苏洵被强行带回燕王府的时候,楚南月都一时没认出来:“冷九......这是......” 听到此,冷九不由吞咽一口唾沫:“呃......王妃,您弟弟......” 坏了,一时打嗨了,忘了避开脸了。 这可咋办? 不会换他被打三十大鞭吧? 好在他家王妃不像他家王爷那般毫无原则护犊子,听到原委后,不但没罚他,反而还称赞了一句:“打得好,这种事就得一次打服!” 话虽这么说,但望着猪头脸的弟弟,她还是觉得冷九多少带点个人恩怨。 但她不说。 省得她动手了。 对着猪头脸,她沉下脸道:“阿洵,跟我进屋!” 苏洵垂头丧气跟她进了屋。 但当进屋后,望见他姐夫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他一下子就震惊了,恍惚一瞬,便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姐夫......您眼睛真的好了......” 第471章 他怕了...... 有了姐夫的安抚,苏洵终于消停下来。 虽然姐夫现在毫无势力,但就是能给苏洵满满的安全感。 他不再闹腾,在姐夫的安排下,入了长林军。 他不闹腾,秦柯自是也不再闹腾。 被他爹吊了一天放下来后,便也一瘸一拐前往长林军走后门去了。 而此时皇宫内。 沉寂了一天一夜的老皇帝终于起身去了蓉妃宫。 与其说是沉寂,倒不如说是逃避...... 可当内心煎熬到一定程度,想要知道真相的种子便破土而出...... 他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和雪儿的孩子到底是哪一个? 他内心希望是萧君安,他希望这一切都是楚昭裕报复他的手段...... 可万一不是呢...... 他的寒儿...... 夜色如墨,寂静而压抑。 老皇帝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他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充满了挣扎...... 此时蓉妃正在睡觉,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虽然略显憔悴,但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她长而卷的睫毛轻颤,哪怕是在睡梦中仍旧瑟瑟发抖,可见这段时日,她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 望着这副姣好的容颜,老皇帝没有唤醒她。 那年桂花树下初见,她一袭洁白的衣裳在风中舞动的如个仙子一样,她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直入他的眼,他那时自然也是喜欢她的,可造化弄人,翌日的宫宴上,他便遇见了他一生的挚爱。 欧阳雪,她清新脱俗,如山间的一朵幽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她的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沦陷。 他贵为皇帝,是这世间的主宰,他不懂何为爱? 可欧阳雪一出现,他的眼里便全是她一个人,自此,他就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哪怕是时隔多载,她依旧是他心中无人可代的一颗朱砂痣。 可是他却忘了她的模样......何其讽刺...... 那日萧寒野被他逼到绝境,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柔弱一面的他,那日为了他自己的妻儿,他哭了,哭着求他,要他放过他的妻儿,所有罪责全部他一人来背...... 当时,他的眸光凄哀又无助,和他的雪儿临死前拉着他的手,浸着一双水眸要他好好照顾他们唯一的孩子时,那里面的幽光是一模一样的...... 明明当初他感觉到了异常的...... 可他却残忍的叫人挖去他的那一双眸子...... 想到此,他心中突然一阵绞痛,忍着那股痛意,他眸光一凛,便“啪”的一巴掌朝蓉妃脸上重重呼去,大力扇醒她。 然后,毫无帝王风度一把拎起她的衣领,怒声道:“贱人,你和楚昭裕的儿子究竟是哪一个?” 从前因为萧一航的身世,老皇帝没来质问蓉妃。 那时,他在乎他的九五之尊、在乎他男人的颜面,绝对不可能为了“谁是他儿子?”这个问题前来自取其辱,亦或者说是将他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反复扔地上揉搓! 别说他是皇帝,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这也是最不能容忍的。 但此刻为了他和欧阳雪的儿子却不得不来。 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儿子? 即便一切迹象都表明萧寒野才是他和欧阳雪的儿子。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这样认为...... 可他却倔强地要她亲口说出,明明知道她所给出的答案不会是真的,可却他执着地要开口问。 因为他怕了...... 心中萌发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啊!”睡梦中的蓉妃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巴掌,她被惊醒,耳朵更是一阵阵嗡鸣,望着一脸阴鸷的老皇帝开口询问,她都听不清他在问什么,但即便听不清,却也知道是什么。 她虽然被老皇帝囚禁了起来,可老皇帝并未限制他人出入她寝宫,若非此,他又怎能靠她钓出楚昭裕来呢。 但楚昭裕没来,却是引得尹贵妃经常来。 尹贵妃的儿子在燕王手下吃了亏,她便要在她身上找补回来。 她的儿子一出生便享受了燕王才该有的所有尊崇,那她这个做母妃的被反噬一些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这没什么的。 如今她的航儿也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而她的安儿更是被封为太子。 只要她的两个儿子都安好,那她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可一切明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燕王那个煞神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迎面给了他们一个致命打击!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命怎么这般大? 小时候磋磨不死他、毒不死他、暗杀不死他...... 他就像个有九条命的猫一般,怎么都杀不起他。 她此刻真是后悔没在他小时候孤注一掷直接一刀杀死他。 如此想着,她眸光闪过一抹杀意,但随即便再次换上她那千年不变的柔弱面具,她手捂着发痛的脸颊,瑟瑟发抖道:“陛下......” 男人大多数都是非常喜欢女子向他们展示柔弱一面的,因为这样能愈发衬托的他们威猛不凡,但此刻老皇帝却是对此厌恶至极,他厌恶蓉妃的放、荡和肮脏,更厌恶她的城府。 他身为一介帝王,磋磨人这种小事从不用亲手。 但此刻望着蓉妃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真是愤怒到极致,比起给他戴绿帽子更是愤怒。 她居然联合楚昭裕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在老皇帝心里已经偏向了谣言......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掌掴声。 打完后,老皇帝就将她大力往后一甩,随即起身接过江寿递给他的鞭子,“啪!”的一声猛然甩下。 “既然不说,那就下地狱吧!” 带着浑身的戾气,老皇帝如噬血狂魔一般,一鞭又一鞭疯狂抽打着榻上的女子。 蓉妃被打得很痛,她蜷缩着身子嘤嘤哭泣道:“啊!陛下......您不能仅凭有心之人散播的谣言就定妾身的罪啊......谣言只是谣言......您知晓楚昭裕的......他最是见不得咱们北萧王朝好......他先是借用天象之言除了寒儿......现下又故技重施使用诛心计......欲除去太子啊......” 她想不明白,仅凭谣言不至于让老皇帝如此失了分寸。 闻此,老皇帝的怒火更盛,他再次狠狠一鞭抽打在蓉妃身上,连带着她白嫩的脸都被抽打裂开一个狰狞的口子,他阴恻恻道:“谣言或许是谣言......夜影的指认或许是楚昭裕的一诛心计......但客观存在的东西却是不会骗人的......” 完后,他扔下皮鞭,居高临下怒瞪着蓉妃,一字一句道:“寒儿的眼睛像极了雪儿......你该做何解释?” 第472章 心就痛得抽抽 蓉妃一下子就懵了,她面上闪过一抹极度的恐慌,但转瞬她便抬眸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寒儿的眼睛根本不像先皇后的......他眉宇间......不......他整张脸都随陛下您啊!” 老皇帝肯定是在诈她,萧寒野的眸子根本就不像欧阳雪。 萧寒野是众皇子中外形最像老皇帝的,正因为这显而易见的一点,无论楚昭裕怎么祸乱后宫,宁王、萧君安、甚至是连萧一航都被老皇帝质疑过。 却唯独萧寒野没被他质疑过。 这也是他的护身符。 若非此,就凭萧寒野的忤逆,他不定已被老皇帝杀死多少次了。 他就是运气这般好! 虽然一出生便被她和楚昭裕换去了身份。 却是换不掉这孩子胎里带的尊贵。 老皇帝一眨不眨审视着她,没错过她面上方才那一闪而过恐慌到极致的神情,他便得到了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萧寒野的眼睛凌厉非凡,确实不像欧阳雪,但那里面的神韵却极肖,而长乐郡主就不一样了,不止神韵极肖,就连整双眼睛都像极了欧阳雪...... 一想到此,老皇帝心里就一阵懊悔,他心里堵得紧,堵得想要杀人,当然他也就真这么做了。 他随手抄起一青花瓷,目光一凛,抬手便狠狠砸在了蓉妃的脑门上,他咬牙切齿道:“贱人,你不但秽乱宫闱,还敢混淆皇嗣,朕要灭你九族!” 蓉妃趴在地上,她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她的寝衣。 但她还是开口辩解道:“陛下......您不能这般对妾身......妾身没有......既然您不相信妾身......那妾身便以死明志!” 语罢,她就果断抄起地上的一块碎片,直接朝自己脖子抹去...... 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已非她所能掌控,任何苍白的语言都再也不能平息老皇帝心中怒火了。 她唯有一死。 她不能再连累她的安儿了。 萧一航,她不担心,只是她的安儿,如今,也只能希望老天爷可以站他身边一次了...... 可她的航儿却始终是牵挂她的...... “母妃......”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极为神速地一把抓过她手中的碎片来。 抬眸望着眼前鲜血淋漓的手,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汹涌而出:“航儿......” 望着母妃被鲜血浸染的不辨颜色寝衣,萧一航也震惊了:“父皇......母妃......你们......” 他恍惚了一瞬,便瞬间明白了,赶紧跪地对他父皇道:“父皇,您不要偏信外面那些谣言,母妃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您明鉴啊!” 他在府里躺着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心神不宁,便来宫里探望他母妃。 幸亏他来了。 要不然便与他母妃阴阳两隔了。 望着母妃额头上那块狰狞的伤疤,他心疼到极致,也顾不得避讳皇上,赶紧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给他母妃涂抹上。 老皇帝却是看不顺眼,一脚朝他踢去,怒喝一声:“放肆,混账,连你也要忤逆朕吗?” 萧一航被踢倒在地,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而是咬紧牙关,重新站起来,跪在老皇帝面前,坚定地说:“父皇,儿臣不敢忤逆您,但儿臣更不敢眼见母妃受不白之冤,儿臣知道,外面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母妃她温柔贤淑,一直尽心侍奉父皇,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请父皇明察秋毫,还母妃一个公道。” 在萧一航心里,蓉妃乃这天底下最好的母妃。 她从未像皇后、尹贵妃埋怨自己儿子那般埋怨他恨铁不成钢过,她也从未逼他干过他自己不喜欢干的事儿。 他纨绔、他游戏、他不着调......这些她从来都不会说他,甚至还无底线纵容着他...... 印象里,她甚至连大吼都没大吼过他。 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那个温良贤淑、和颜悦色、尽职尽责的母妃。 所以,他又岂会相信那些谣言?他又岂会不护着他母妃? 换句话说,就算她母妃真干了那些事儿,他难道就能直接弃了她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她是他的母妃,生他养他的母妃啊! 老皇帝再次一脚踢开他,由于用力过大,竟险些绊倒自己,吓得江寿连忙一把搀扶住他:“陛下,您当心身子啊......” 望着皇上的癫狂,他感同身受。 燕王竟然才是先皇后的儿子...... 而皇上竟然亲手挖了他的眼睛...... 这种伤害对皇上来说简直是灭顶的...... 皇上现在心中该是何等的悔恨...... 可事实就是事实,那些伤害都已经存在了,皇上就算是再悔恨,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唯有以后加倍弥补...... 老皇帝现在确实如江寿所想那般懊悔,心口犹如被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望着蓉妃身上的血渍,他竟想起那日御书房萧寒野浴血奋战的情景。 那日,他身上也是这般汩汩流着血,不,他身上的伤比蓉妃可是要重多了,只因为那孩子一贯喜欢穿黑衣,没有蓉妃此刻这般给人视觉冲击,可不显,他就不疼了吗? 当时他要夜龙军打断他的腿,夜龙军的狠辣手段,他一向知晓的,他们朝他每个腿都重重砍了一刀......当时是皑皑白骨的...... 想到此,他又是一阵心绞痛...... 他怎么能那般残忍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纵使当时不知道他乃他和欧阳雪的儿子,难道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吗? 他为何非要偏执将他逼到绝境,将他一身的傲骨碾碎成泥? 一想到那日的情形,老皇帝的心就痛得抽抽,里面满是悔恨和心痛。 那孩子和萧君安一同出生,他却连正眼瞧过那孩子一眼都未曾有过。 他记得那孩子小时候好像也是很可爱的,好像粘过他一阵,但他也记不清了,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萧君安身上...... 他是有多么重视萧君安,就是有多么忽视那孩子...... 俩孩子明明同一天出生,但由于那一天乃欧阳雪的忌日,所以,每年的那一天他就会格外的伤心,从而会闭门不出,但闭门前,他都会提前让江寿给萧君安送上一礼物...... 而那孩子不但什么都捞不着,还会因为那一天格外肃穆的气氛而惴惴不安...... 因为他乃皇帝,他的喜怒决定着宫中所有人的喜怒,那一日他伤心,所有人就都休想好过...... 后来,那孩子粘了他两次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不粘他了...... 再后来,那孩子就从了军......他没过问,但也懒得理会...... 不料那孩子却很争气,仿佛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更是获得了他们北萧国战神王爷的称呼。 他的儿子骁勇善战、为他开疆扩土、冲锋陷阵......他自是也与有荣焉的...... 可慢慢的这份骄傲便就没了...... 因为从战场归来的那孩子实在是太扎眼了......扎眼到他想要如小时候那般对他视而不见却再也做不到....... 而那孩子也总有能惹他生气的本事...... 他记得那孩子小时候也没有这般令人生厌的啊...... 如今的那孩子却变得狂妄、阴鸷、孤傲、不可一世......总之,他看他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而那孩子对他也是越来的忤逆....... 他们曾一度到两相厌的地步...... 直至流言飞起、天象昭示......他对他再也无法容忍...... 囚了他即将临盆的王妃,趁机卸了他的军权,更是在那日将他们二人的矛盾激发到不可收拾! 竟打断了他的双腿、挖了他的眼睛、连夜发配他去了燕州...... 回忆起过往种种,老皇帝一脸痛苦地紧紧捂住胸口,他的胸腔很痛,痛到他感觉几乎要包不住里面的五脏六腑,一股真气似乎卡在了那里,突然,他一把揪起萧一航来。 “老七,燕王府里躺着的那个人真的是寒儿吗?” 他一眨不眨盯着萧一航,他急于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燕王府里躺着的那个人和他的寒儿长得无异,也没有眼珠子的...... 想到此,他心里又是一阵恐慌...... 不会的,他的寒儿怎会真的变成一个废人? 他是天之骄子啊! 他是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将军,是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才子,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是皇室的骄傲...... 老皇帝的心在颤抖,他双手紧紧抓着萧一航的衣领,眸子里满是懊悔和心疼。 他无法接受,他的寒儿竟会真的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那一定不是他的寒儿。 他的寒儿自幼便聪明绝顶,善于攻计,以往多少次身陷绝境都能绝地逢生的。 这次也一定会! 可他亲眼看到他的眼珠子被他亲手挖掉的啊...... 没了的眼珠子都能再重新安上吗...... 虽心里偏向他的寒儿眼睛确实是好了的,但理智却告诉他并没有...... 因为带着对寒儿浓浓的愧疚和心疼,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就如当初萧寒野在得知医治眼睛古法时,所有人都是怀揣着万分希望的,可唯独萧寒野一人惴惴不安...... 老皇帝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他怕急了他的寒儿眼睛根本就没有复明...... 萧一航与萧寒野同在幽州待了一个月,他一向最是心疼他这个弟弟,他一定知晓的。 他双眼通红,怒吼一声:“说!告诉朕,那不是寒儿!” 萧一航被老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强烈的情感震撼到了,他不由倒吸一口气,随即,便低下头,小声回道:“父皇,燕王府里躺着的就是四哥......” 父皇现在情绪很激动,他绝不能告诉父皇实话。 再者,关于他四哥眼睛好了这件事何时公诸于世,理应由他四哥来决定。 他不能害了他四哥。 语罢,他便再次小心翼翼为母妃涂抹伤药。 而老皇帝紧绷的精神,也终于随着萧一航这一声坚定的回答而彻底崩塌。 他如遭雷击,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一张老脸更是涨得通红,胸中的那股真气再也压制不住,他一脸痛苦地咳嗽起来,大有将心肝肺咳出来之势,终于,一口血再也包不住...... 望着老皇帝嘴里的鲜血,江寿都吓呆了,嗓子都破了音:“来人......来人......快请御医......” 萧一航也很是担心,但被他母妃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他便眸光微动,迅速抱起他母妃悄悄溜了出去...... 老皇帝脑子混混沌沌,迈着蹒跚的步子就也要冲出去。 “陛下,您要做什么去?”江寿一把拉住他,急声道。 老皇帝的脸看着真的很苍白,骇人的很。 “我要亲自去看看那孩子......”老皇帝着急的竟是一时都忘了“朕”这个称呼。 这个节骨眼,江寿又怎么能让他出宫,他一边搀扶着他,一边轻声道:“陛下,燕王就在燕王府,跑不了的,您还是看完御医再去吧,别耽误了病情。” “还有,您即便去......也得带着长乐郡主一起去啊!” 燕王性子孤傲偏执,在经历如此一番磋磨后,未必会给皇上好脸色...... “对......那孩子定是也不愿见朕的......”老皇帝止住脚步,一脸的落寞。 换句话说就是,他去了也是白去,去了也不能知晓躺着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寒儿...... 第473章 蓉妃死了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快!快!快!快去燕王府找四嫂!快!” 回辰王府的路上,蓉妃突然就狂吐起血来,望着那如不要钱似的血汩汩从她母妃口中流出,萧一航吓死了。 “王爷,蓉妃娘娘中毒了!”望着那黑血,听琴低声说道。 “中毒?母妃,您别害怕,我这就去找四嫂来救您!”萧一航焦急地喊道,他挣扎着要下车,却被蓉妃紧紧拉住。 “不......不用了......”蓉妃摇了摇头,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萧一航的手抓得更紧,“航儿,你听母妃说,母妃……母妃快不行了......” “母妃,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萧一航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止住了那股血,蓉妃才恢复了一些气力,她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抹难堪:“航儿......母妃不行了......答应母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站在你三哥萧君安那边......一定要护住他......” 她一直想永保萧一航的纯真,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一切最后还是由她亲手撕开...... 果然,萧一航根本就接受不了,他瞪大眼睛:“母妃......您说什么?” “因为......因为他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蓉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她还是坚持着说完,“航儿,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母妃死不瞑目......” “......为什么?母妃......您为什么要背叛父皇......为什么......”萧一航难以相信,他哭着压抑问道。 为什么那些谣言都是真的? 为什么母妃要背叛他父皇? 为什么母妃竟是个坏女人?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四哥? 为什么这一切要由母妃来亲口告诉他? 伴随着天空中“轰隆隆”的雷声,这一刻,萧一航的内心是崩塌的,他的母妃,这个世界上最温柔贤淑的母妃,竟然会背叛父皇,而那个他一直敬爱、依赖的四哥,竟然不是他的亲哥哥,突然,他开口问道:“母妃......我也是那人的儿子吗?” 从前想不明白的事,他突然就明白了。 为何他父皇会突然派他前去幽州治理瘟疫? 他素来的性子不愿让自己沉溺痛苦中。 但不代表他真的毫不介怀。 他父皇曾想要过他的命...... 原来他竟是被他父皇质疑过血统的孩子...... 听到萧一航的质问,蓉妃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苦,她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待好不容易止住那声咳嗽,她才语气坚定道:“航儿......你是你父皇的儿子......母妃向你保证......” 先皇后血崩后,老皇帝自闭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宫中每个人都是颤颤巍巍、如履薄冰,楚昭裕自是再不能自由出入皇宫...... 萧一航真的是皇室血脉。 所以,她根本就不担心萧一航。 可是,她的安儿就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他若失败便就只有死...... 所以,她紧紧拉着萧一航的手,气游若丝道:“航儿......答应母妃......一定要护住你三哥......这一切非他所愿......他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轰隆隆”又是一阵响雷,蓉妃的身子打个哆嗦。 望着濒临死亡的母妃,萧一航心中的恐慌压过愤怒,他紧紧抱住母妃,泣不成声道:“母妃,我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您,您不要离开我!” 随后,他再次朝车外大声吼道:“四嫂呢,四嫂怎么还没来?” 蓉妃目光也飘向车外,望着车外突然漂泊而至的大雨,她视线逐渐模糊...... 她还是没能见到她的安儿一面...... 一想起那孩子,她就心痛...... 那孩子承受了太多不该他承受的...... 他本来是天之骄子的,却在一夜之间信念崩塌...... 有谁问过他愿意吗...... 他又能如何?从一开始便没了选择...... 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耳畔是“哗啦啦”的雨声和萧一航的焦急声,可她却越来越听不清,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望着桂花树下那英姿勃发的舞剑黑影,她缓缓朝他伸出手,笑着道:“阿彦......就算是这世间所有人都弃你......我也不会弃你......” 她的阿彦是影子杀手,见不得光,嗜血残暴、冷血无情......却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她是他的救赎,他又何尝不是她的救赎? 她娘是她爹的妾室,她从小便见识了这人世间所有的险恶,被恶主母百般磋磨,八岁那年若是无她的阿彦,她便就死在了那座枯井中,更何谈反杀恶主母,助她娘登上正室之位...... 原本日子一步步好起来.......待她的阿彦求得家族同意,他便再也不用杀人了...... 可惜......可惜一次意外的出游,她被微服私访的皇帝瞧上,并且将她带回了皇宫...... 皇命不可违,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所有人都说是她背叛了老皇帝,是她淫贱,是她秽乱后宫,可她本来就是先与她的阿彦好的啊...... 人啊,就是这样,权力代表了一切...... 他们这种卑贱出身的人,连为自己辩驳的一个机会都没有...... “阿彦......”她突然好像又嗅到了那熟悉的桂花香味,望着那熟悉的下巴颏,她满意呢喃一声,便缓缓阖上了美眸....... “母妃!”萧一航大喊一声,快速飞出马车。 第474章 要乱了! 见到屋内烛火未熄,江炎在外禀报道:“王爷,出事了!” 萧寒野下意识看了一眼怀内的楚南月,他小心翼翼拍了拍她,便穿戴好衣服,轻手轻脚关门离开了房间。 “去书房!” 借着天然雨幕,二人穿过长廊,来到书房。 到了书房,江炎才小心翼翼开口道:“王爷......蓉妃去了......” 虽然蓉妃不是他家王爷的亲生母亲,但毕竟也是喊了二十多年的母妃,他怕他家王爷会动怒。 哪知,他家王爷只淡淡“嗯”了一声,便面色如常问道:“怎么死的?” 闻此,江炎才暗暗长吁一口气,随即便开口详细回道:“先是在宫中被老皇帝好是磋磨一番,后被辰王爷救出,在回辰王府的路上,突然毒发身亡,被楚昭裕抢走了尸首,现下,辰王正在追赶,王爷放心,冷九已带着暗卫赶过去了。” 萧寒野眯着眸子,他手指轻敲着桌案,突然停下,缓缓开口道:“要乱了!随本王速去军营!” 看来老皇帝已经尽数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倒是比他意料中快了不少。 经过风川的走动,现下长林军已有十万士兵愿意追随他,那是他亲手带的兵,他相信只要他亲自站在他们眼前,即便没有虎符,他们还是都愿意追随他的。 即便不愿意也无妨,加上裴之衍手里的十万大军,二十万对三十万完全可背水一战。 他自幼便行军打仗,战场上他就没有怕过。 至于老皇帝,他是一点都不作他想。 一开始就弃了他的人,他又怎还会作他想? 就如蓉妃,虽然他不会折辱她回来,但死了就死了...... 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江炎虽然不放心他家王爷蓦然现身军营,但想到他家王爷曾在长林军中的威望,便也没再说什么,从架子上拿起他的剑递给他,就随他快速出了府。 雨,如天公的泪水,淅淅沥沥地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声响。 此时,皇宫内,气氛异常沉重。 老皇帝服下药后,身体虽说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蓦然得知这一真相,他本就不年轻的脸突然间又像是老了好几岁。 他轻咳几声后,便迫不及待问道:“都准备好没有?” 他想去看看他的寒儿。 他要亲手将虎符、长乐郡主都还给他,还不止,他不是一直都想坐上这皇位吗? 给他,给他,都给他。 只要他能让他见一眼。 只有真的看到他完好地站在他眼前,他心中的巨石才会消失...... 一眼就行,只要他完好...... 江寿手捧着精致的玉匣,匣子上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里面装的是虎符,而竹若则是怀抱着熟睡的长乐郡主。 太后薨逝,她本想随太后而去,但太后要她亲眼看着长乐郡主回到燕王府去。 那日皇上出尔反尔留下长乐郡主后,当晚,她便带着太后懿旨前去御书房找他去了。 结果,皇上却什么都没说,只言让她好好照顾长乐郡主。 原来竟是燕王才乃皇上和先皇后欧阳氏的孩子啊。 怪不得她见小时候燕王哭的那次有些觉得似曾相识呢。 原来不是像皇上而是更像先皇后欧阳氏。 想到此,她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要是早知道多好啊,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尽人意的事儿了,没准,太后还能多活两年呢。 皇上见东西准备妥当,当即就要带着他们连夜冒雨出宫,江寿虽然担心他的龙体,却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抿了抿唇子最终没有开口劝解,谁知,就在刚抬脚出了门口,皇上就又收回了脚。 他沉声道:“让夜龙军前去护送他们!” 随后,他招手,对夜龙军统领夜玄道:“夜玄,日后你们的主子就是燕王了!” 江寿一听这个就急了:“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啊......” 没有人比江寿更明白,夜龙军对皇上意味着什么。 交出夜龙军,相当于皇上把命也交了出去,即便是皇上有心补偿燕王,但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啊。 燕王虽看似冷酷无情,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假以时日,他相信燕王定然能想明白皇上的无奈的。 毕竟,皇上也是受害者啊。 但老皇帝却并不理会,而是沉重摆了手。 他不但要把夜龙军交给燕王,还要把这天下交给他。 他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命令道:“小江,速传君国公和裴老尚书来,朕找他们有要事相商!” 随后,他又附耳在江寿耳边低语了一番...... 而御王府内,萧君安刚为蓉妃的死落寞了一瞬,但下一瞬,在听到方洄的禀报后便再也顾不及。 “太子,苏统领前来传旨,皇上要召见您!” 萧君安一听,冷笑一声:“父皇下手可还真是快!” 大家都不是傻子,此次召见定是一场鸿门宴。 他最近几日借口配合刑部调查,连太子府都未居住,此刻又怎还会身闯龙潭虎穴? 不止如此,他已让欧阳清带长宁郡主前往了西域。 他自不是担心长宁,而是担心西域...... 所以,他才会以长宁为借口,在这节骨眼遣走了欧阳清...... 是时候到了他和燕王真正较量一番的时刻了。 果然,方洄继续道:“太子,燕王府那边开始行动了,咱们也......” 接下来的话,他未再继续说下去,却是显而易见。 老皇帝已和燕王达成共识,二人要联手铲除他家王爷。 他家王爷真的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 不谋反,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 没有人会坐以待毙的...... 不被逼到那份上,也没有人愿走上一条不归路的。 因为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听了方洄的话,萧君安眸中闪过一抹决然,他攥了攥拳,然后接过方洄递给他的剑,沉声下了命令:“立即行动!” 第475章 谁也不比谁高尚 天空如同被厚重的云层压得喘不过气来,连日来的阴雨使得大地都仿佛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萧寒野和萧君安两方在皇宫门口展开了对峙。 因为老皇帝虎符的及时送达,现下是形势反转。 萧寒野手下有三十万人马,而萧君安手上则是二十万人马。 打仗嘛,自然也是要先礼后兵的。 萧寒野一身黑色铠甲威风凛凛骑在战马上,雨水打在他脸上,如同冰冷的水弹,使得他原本就坚毅的脸更是冷峻。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穿过雨幕,直射向对面的萧君安:“萧君安,别来无恙!” “你的眼睛果然好了!”望着萧寒野那双深邃的凤眸,萧君安冷笑一声,“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虽然早已知晓,但当亲眼见到时,还是会不免震惊。 萧寒野也冷笑一声,唇角弧度讽刺:“哪里及太子万分之一,几乎害得我皇室子孙殆尽!” 完后,他就幽幽望着萧君安。 他手段可真是高明。 兵不血刃就除了萧景瑞、他和萧一航了。 若非他自己的造化,到现在他还在燕州两眼摸黑呢。 而萧一航也早死在幽州那场瘟疫中。 论手段、论城府,他真是甘拜下风。 萧君安脸色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淡淡道:“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燕王,你最终不也是走了造反这条路?大家都只是自保而已,所以,谁也不比谁高尚!” 萧寒野冷笑更甚,他紧握手中长枪,目光如炬:“自保?萧君安,本王劝你还是收手吧,你可知咱们一旦交战,将会有多少无辜的将士丧命?咱们的将士该是保卫国家、守护百姓的英勇之士,而非成为你我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善战,却从不好战。 他从未主动挑起一场战事过。 因为他知道战争带给人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眼下本王的人马是远胜于你的,你真的认为你还有机会赢过本王吗?更何况,无论北萧国的皇位最后落到谁头上,都不会是你,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没了机会,你身上流的血并未我皇室血脉!” 萧君安听到萧寒野的话,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怒火,他身后的将士们也被萧寒野的话所触动,一时间竟是人心惶惶,队伍开始骚动。 萧君安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扫过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喝道:“都给本宫闭嘴!谁再敢乱动,军法处置!”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冷酷,让将士们立刻安静下来。 然而,他的脸却依旧阴沉的厉害。 虽然他非皇室血脉这件事并不是秘密,却是他的耻辱。 因为他身上流着那样肮脏的血...... 尤其萧寒野竟然当着三军的面将此事毫无避讳的讲出来。 绕来绕去,还是没有绕开他身世一事。 他介意的很。 薄唇紧抿,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而低沉:“萧寒野,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动摇本宫的军心吗?你以为你的三十万人马就能赢过本宫吗?本宫告诉你,战争从来不是靠人数就能决定的!” 萧寒野挑眉道:“对,人数确实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但你的军心已经动摇,这就是你的败笔,萧君安,你若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这场战争你赢不了。” 萧君安被萧寒野的话激怒了,他大声喝道:“废话少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便拼个鱼死网破吧!” 萧寒野见他油盐不进,便也挥了挥手:“将士们,随本王诛杀反贼!” 就在他下令进攻的时候,突然,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气喘吁吁喊道:“报——!镇远侯求援!南叶国来犯,边境告急!” 说完,他也来不及想京城这是发生了什么。 因为,说完他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是冒雨彻夜跑死三匹马才将此信息传来的。 而萧寒野和萧君安则是同时一怔,手中的长枪也顿住。 看了传令兵一眼,萧寒野愣了一瞬,便立即命令道:“速带下去,另外赶紧调查此消息真伪!” 随后,他便一身戾气怒瞪着萧君安:“萧君安......你真是卑鄙的很,同你生父楚昭裕一般毫无底线,纵使你不是我皇室血脉,难道连我北萧国子民都不是了吗?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再次故技重施,引得两国交战!” 萧寒野的第一反应便是楚昭裕的故技重施,毕竟代价虽大,却是最为管用。 第一次就趁机除去了他、萧景瑞和萧一航呢。 原本必赢的场面,竟被他用这一招逆转,萧寒野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 语罢,他便朝他挥去凌厉的一掌。 萧君安险险躲过。 他并不知道此事,可稍稍一想,便也就明白了,此乃楚昭裕的故技重施。 见缝插针、两国交战、生灵涂炭,乃他一贯的做法。 本来经历上一次的惨败,南叶太子便不想再听命楚昭裕了,但由于战败导致的大量赔偿金,使得南叶皇帝对他愈发不满,竟生了废储的心思。 所以,他又不得不依附楚昭裕的暗影阁来排除异己。 尤其在听楚昭裕提起,北萧国要内战了,他觉得这乃一个机会,他翻身的机会。 所以,他再次引发了战争...... 第476章 暂停内忧,一致对外 战袍加身的萧寒野站在正中央,而萧君安则是站在他对面。 消息已证实,南叶确实大举进犯他们北萧,来势汹汹,一度呈碾压之势。 萧寒野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口:“萧君安,可还记得咱们北萧列祖列宗的规矩?”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黑压压的街道上。 他与萧君安做了兄弟这么多年,方才从萧君安的神情,他已明白,南叶进犯他们北萧一事,乃楚昭裕单方面所为。 但不管是谁窜动的,现下已是迫在眉睫。 萧寒野并非大圣人,但自幼保家卫国的思想在他脑海根深蒂固,他见不得有人在大肆进攻他的国家,他却还在沉溺于自己的利益中内斗,况且此时,林燮恰也在东郡替苏汐医治。 林燮是楚南月最在乎的亲人,更是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他不止搬出了老祖宗规矩,更是抛出了一个对萧君安极为有利的橄榄枝。 “凡遇到外患,必须要暂停内忧,一致对外!” “萧君安,你的人马不及本王,作战经验也不及本王,大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但现下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咱们把五十万人马全部调去支援东郡,而咱们留在京城各凭本事!” 萧寒野的私卫并不足萧君安,萧君安若不傻就会同意! 放手一搏,便可做得这天下共主! 这买卖不亏! 然,萧君安尚未开口回话,冷九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王爷不可,此举不妥,咱们燕王府的势力尚未恢复,又岂是拥有暗影阁顶尖杀手的太子府对手?” 江炎也反对:“王爷三思,等咱打败了太子,再举兵麾下南叶也不迟!” 萧寒野沉声道:“兵贵神速,届时东郡早已被夷为平地了,东郡乃咱们北萧的第一道国门,一旦失守,敌军便能长驱直入,整个北萧都将暴露在敌方的铁蹄之下。” 他此话一出,原本也不同意的将领立刻噤若寒蝉。 他们都乃保家卫国的将士,国难当头自是当上阵杀敌的,而非在此内耗。 但如今燕王和太子的矛盾一旦激发,那必是不死不休的,所以,为今之计,也只能按照燕王所说的照办。 但接下来又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两军所属不同,谁也管辖不了谁,到了战场,这可是一大忌讳! 就在两难之际,一身狼藉的萧一航赶来。 他望着两阵军营,目光一片黯淡,良久,他才恭敬行了礼。 “三哥!” “四哥!” 一个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 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虽然,他心里很是想站在后者,但前者一直对他也不错,加之他母妃的遗愿,所以,他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两位兄长......此次征战南叶国就交由我吧!” 他此话一出,二人是异口同声反对:“不可!” 萧寒野是一直都很在乎他这个弟弟,尚在蓉妃腹中的时候,他就起了保护他的心了,更何况是现在。 虽然他知晓他并非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但那又如何? 他们自幼的兄弟情,绝非全然靠的血液传承,更是因为这么多年二人共同成长的深厚情感。 所以,当他知道真相后,他却并未将这一残忍真相告诉他。 而萧君安虽然是利用过萧一航,并且险害的他丧命,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对于萧一航这个弟弟,他曾经也是真心护着的。 现在亦是真心担忧他安全的。 但萧君安却与萧寒野不同。 他对萧一航的好是建立在无利益冲突上的。 换句话说就是,萧君安这个人是以利益为上的。 所以,他才会同意萧寒野的请求。 萧一航怔了一下,随即,便一脸坚定道:“三哥、四哥,我明白你们对我的担忧和顾虑,但我也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我虽非你们血......但不管如何,在我心中,你们二人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兄长,我希望能为北萧尽一份力。” 他阻止不了两位兄长的斗争,他也做不到站在他三哥这边背叛他四哥,便只能放逐自己。 他直视两位兄长,继续说道:“三哥、四哥,我理解你们的立场,我劝服不了你们,便只能劝服自己,从前你们将我保护的太好,让我以为这世间的纷扰都与我无关,但现在,我明白自己身为北萧皇室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去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尽一份力,你们放心,我对军权绝不存任何觊觎之心,此行,我只行监督之权!” 萧寒野当然知晓,他长叹一口气:“既然你决定了,想去便去吧,但战争非儿戏,你需得万分小心,确保自己的安全,有事多与裴将军、风将军、秦将军、洛将军商议!” 回头望向风川,与他对视一眼,风川便立刻了然,俯首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会保护好辰王爷。” 萧寒野回眸,但回眸的瞬间,他又不由转身多望了一眼风川身后的红影罗刹女,忍不住嘴角抽动:“风将军真是娶了个巾帼女英雄!” 尼玛,女将军本该英姿飒爽的。 君绾可真是另类,长得五大三粗就算了,还手持流星锤。 话说流星锤该是女子所用的兵器吗? 本来挺伤感一事。 但瞅着那大的出奇和闹着玩似的锤子。 他头脑中竟不由浮现出风川被家暴的情景。 哪知,风川还一脸得意道:“多谢王爷夸奖,君郡主确实乃属下最佳助手!” 家人们,谁懂他的快乐啊。 媳妇儿的美只让他一个人瞧。 秦将军是个火爆性子,受不了风川一脸便秘色,赶紧大嗓门催促道:“战争不等人,赶紧启程吧!” 完后他又不放心对萧寒野道:“燕王,要不然您也别留在京城了,随我们一起出征吧!” 等打完南叶,燕王照样可以回来称帝的。 可他想的太表面了,萧君安又岂会放萧寒野归去? 能让大军一同前去攻打南叶,已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再者,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大军一离去,双方所剩的人力便瞬间反转了过来。 萧君安的府卫竟是比萧寒野多了生生一倍,这不算躲在暗处的暗影阁杀手。 他回眸正视萧寒野,冷声道:“动手吧!” 萧寒野也回眸,虽然眼下形势对他非常不利,但东郡那边有了着落,而且方才大军临出征前,他已让风川带走楚南月母女,所以,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人不能只谈利益,当做取舍。 于是,他淡笑一声,望了萧君安一眼,便爽快道:“好,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语罢,二人便同时飞身而起,一招一式之间,杀气四溢。 随着二人的动手,他们身后的人也迅速投入战争,厮杀起来。 第477章 尹贵妃死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寝殿中的老皇帝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他以为凭萧寒野手中三十万的人马必定会大破萧君安二十万人马的。 毕竟无论是兵力还是作战经验,萧寒野都是占绝对优势的。 然,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南叶竟会再次举兵进犯。 而萧寒野竟会主动放弃这一优势,说服萧君安一同将大军全部派往边境攻打南叶。 他想起了他们萧氏列祖列宗留下来的规矩,凡萧氏子孙,无论何时内斗,但凡遇到外患,定要一致对外! 正因为列祖列宗定的这条铁律,他们萧氏江山才能历经数百年屹立不倒,成为一方霸主,甚至一统天下在望。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平心而论,今日若换成他乃萧寒野的立场,他是做不到的。 城没了,后期还是可以再打回来的,可机会却只有一次。 他是天子,当爱民如子。 可有一天他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又哪里还会顾及生灵涂炭? 可萧寒野却能! 如此危机累卵情况下,他却能时刻谨记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将大军全部派出去。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和胸怀! 老皇帝坐在寝殿内,心中又是一阵心绞痛。 其实,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萧寒野才是他膝下最该继承大统的孩子,只有他在国之大事上从不含糊,只有他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带他们北萧国走的更远。 终有一日,会成为一统天下的萧国! 而非那个挂有以地理位置区分的“北”萧。 可惜他老眼昏发,错把鱼目当珍珠,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萧君安身上。 萧君安虽然也有治国之才,但终究成不了一名合格的帝王,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如今蓦然知晓一切真相,老皇帝便越能发现萧寒野身上那些难能可贵的品质,他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江寿递给他一盏茶,安慰道:“陛下,您不要担心,苏统领正在外面携御林军拼死抵御,一时半会儿,护城军攻不进来的。” 虽然双方大军达成一致意见,奔赴了前线。 但本就在京城守卫的护城军却并不包括在内。 他们早就在萧君安的一声令下,攻进了皇城。 萧寒野自然是知晓这一切的,但宫中有御林军守卫,虽说,人数不及护城军,但御林军各个骁勇善战,胜负尚未可知。 而且,老皇帝还有夜龙军护卫,那些暗军各个可以一当十,护城军是绝对近不了老皇帝身的。 换句话说,近得了又如何? 弑君又如何? 难道他将长林军虎符和瑶瑶还给他,他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从而誓死保护他吗? 纵使伤疤可复原,眼睛可重安,但覆水难收,曾经的那些伤害早已根深蒂固,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 再者,他自己也是背水一战。 他再为他分不得一点儿心思。 他却不知老皇帝早已将夜龙军留给了他,交出了性命。 “陛下请宽心,叛贼是攻不进来的。”华妃柔声安慰老皇帝,她虽然心里也怕,但面上却佯装镇定,头一次没再如以往那般唯唯诺诺,倒叫老皇帝不由多瞅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 八公主则是真勇敢,她一脸无畏道:“父皇、母妃安心,四哥也正在外面厮杀,他一定会救咱们的。” 真好,她听说她四哥的眼睛好了呢。 她高兴,尹贵妃便不高兴,尹贵妃瞅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形势,故作一脸担忧道:“陛下,如果叛贼真攻进来......他们会怎么对咱们啊?” “闭嘴!”老皇帝冷喝一声,他乃帝王,如此危机累卵时刻,自是要秉力维持住自己的帝王风度,“叛贼怎么可能攻得进来?” 尹贵妃又感慨:“若是策儿在此就好了,他一定会拼死护驾的!” 老皇帝紧盯着外面的情况,连眼神都未赏给她一个,便冷哼一声:“他一定跑得比谁都快!” 五个儿子中,就属大皇子最是没血性。 就是宁王在此,也会拼死御敌的。 尹贵妃再次一噎,她讪笑一声,故作害怕抓住了老皇帝的胳膊:“陛下......” 老皇帝不耐拂开她的手,却突然就被晃了一下眼,望着那把寒刃,他连连后退,尽管退的及时,却还是被匕首刺进了腹部一寸有余...... “陛下!” “父皇!” 望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插在老皇帝腹部,鲜血已经染红了龙袍,众人都惊呆了,不由失声叫道。 江寿当即拿拂尘挡开尹贵妃,然后便赶紧拿丝帕按住老皇帝汩汩出血的腹部。 八公主则是攥紧双拳,如一头发了凶的狼一般朝尹贵妃冲了过去:“毒妇,竟敢伤害父皇......”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尹贵妃一脚踢倒在地。 “你......”老皇帝震惊看着尹贵妃,只见那双平日里温柔妩媚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怨恨和疯狂。 尹贵妃笑得好不得意:“陛下大概忘了吧?妾身可是出身于将军府呢......” 宫里用不上武艺,而且皇上也不喜欢她有辱斯文,所以,渐渐地她也就把自己会武功这件事给忘了呢。 瞧瞧,几十年不曾练习,方才那一脚都险些闪了她的腰呢。 华妃顾不上被踢晕的女儿,连忙扯下自己的一条衣襟来,给老皇帝缠上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再无往日的维诺,厉声骂道:“尹贵妃,你疯了,竟敢行刺陛下!” “我是疯了!”尹贵妃突然咆哮道,“贱人,你少在此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有一日你的福星被人生生挖去双眼,满身都是伤绝望躺在冰冷的木板上等死,怕是你比我更要疯!” 完后,尹贵妃的一双眸子就恶狠狠瞪向老皇帝:“陛下,你可知道此刻躺在燕王府那个濒临死亡的人是谁?是咱们的策儿啊,燕王为了治好他自己的眼睛竟生生挖去了咱们策儿的眼睛,他的眼睛重要,难道我策儿的眼睛就不重要了吗?若非你一意孤行,一直不恢复他的亲王身份,他又何至于落得个如此凄惨下场,可即便如此,你还是不肯原谅他,还是不同意召回他,所以,我这个做母妃的又如何不为自己的儿子筹谋?只有你死了,他便可以回来了!” 语罢,她目光一凛,便再次朝老皇帝攻去...... 望着那把利刃,华妃想都没想就赶紧以身去挡,江寿也是,最后迫在眉睫之势,还是老皇帝自己挥掌,将尹贵妃打翻在地,他怒喝道:“毒妇,找死,来人,给朕杀了她!” 尹贵妃狼狈地摔倒在地,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哈哈,杀了我,皇上,您还是睁开眼看看眼前的局势吧,您大势已去,今日在劫难逃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就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冷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望着为首的那位黑衣人,老皇帝震惊了:“长平侯?” 不,准确地来说是楚昭裕。 大抵是到了最后决一死战的时刻,这次楚昭裕既没蒙面也没戴人皮面具,他第一次在人前亮出了他原本的面貌。 尽管已不再年轻,可那张脸却依旧冷艳至极。 尤其是一笑,更是带着几分妖异。 尹贵妃见他终于现身,赶紧扑上去道:“阁主,我已经刺了皇上一剑,待他死后,您一定会医治好我的策儿吧?” 望着眼前愚不可及的美人,楚昭裕不吝笑了,他勾唇道:“自然--”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随着目光一凛,一道寒光一闪而现,然后,尹贵妃便一动不动地呆愣住,好半天,她才口吐鲜血,一脸惊悚道:“你......” 第478章 华妃死了 望着轰然倒下的尹贵妃,楚昭裕笑得更是大声:“放心去吧,你的策儿很快便会去和你团聚的!” 他一声落,尹贵妃便顿时气绝,她瞪大着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死不瞑目。 楚昭裕丝毫不以为意。 手中的一颗棋子,胯下的一个玩物罢了。 他没想睡尹贵妃的,但老皇帝残忍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自是要报复他的。 征服女人最好的手段自然是睡服她。 尤其是对这种久不被滋润的女人。 楚昭裕虽见不得光,却生了一副好面容加一副强而有力的身体,他若是想讨好一个女人,甚至不用开口说话,只需卖力一通,便可让人对他死心塌地。 尤其是尹贵妃的儿子萧良策还赖死不活躺在燕王府。 他当然不确定,燕王府躺着的那位就一定是萧良策,不过是推测而已,加之尹贵妃这个蠢女人又好骗,他一说,她便就信了。 他许诺她,只要能重伤老皇帝,等他做了皇帝,不但会医治好她的儿子,而且还会让她继续做他的贵妃,而她的儿子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尹贵妃在老皇帝这边是求而无门,当然会紧紧抓住他这棵救命稻草了。 当然,他也没指望以尹贵妃的身手真能重伤老皇帝,只不过是想看看他躲在暗处的大军究竟是有多么厉害罢了。 可并未见预见的大军出来,他也来不及作他想,因为杀老皇帝的机会千载难逢,所以,他便现身了。 而尹贵妃这个棋子,自然是用完就完全不值一提了,而且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也是极为鄙夷这种背叛丈夫的女人的,所以,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会放过尹贵妃的。 完后,他一脚踢开尹贵妃的尸体,目光如刀,直刺老皇帝的心房,冷声道:“狗皇帝,当年你夺我心中挚爱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一劫,我要你血命血偿!” 江寿和华妃挡在老皇帝面前,一脸的大义凛然:“反贼,不可伤害皇上!” 楚昭裕显然并不把两个人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哪里来的一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竟也敢在本座面前叫嚣,真是哗众取宠!”,便将江寿一脚踢飞。 “小江!” 老皇帝大喊一声,转身拔剑的功夫,华妃又被楚昭裕一剑刺穿了身子,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眸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抬眸望向老皇帝,眸中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原来,她胆子竟也会有这么大的时候。 面对死亡竟是如此的不知畏惧。 “陛下......”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说出最后的话。 老皇帝急忙上前,紧紧握住华妃的手,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华妃,你要坚持住,朕一定会救你的!” 华妃摇了摇头,她已是回天乏力了,她微笑看着老皇帝,眼中充满了柔情,轻声说道:“能得陛下如此爱怜的目光......妾身满足了.....您一定要活下去......” 老皇帝闻言,心中一阵悸动,他从未想过,华妃竟然会对他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他身为帝王,理所当然享受着天下女人的追捧,却从未真正去体会过她们内心的情感。 他只在乎欧阳雪一人对他的真心,可没想到他爱着欧阳雪的同时,也有人在默默真心爱着他。 还是他最瞧不上眼的一向唯唯诺诺的华妃。 他心中爱的女人是欧阳雪,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所以,并不会随着华妃为他的挡剑,他就会转而爱上她,但他还是紧紧抱住了华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哽咽道:“华妃,是朕对不起你,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感受着一颗水珠滑过脸颊,华妃呢喃一句:“......这辈子终究是值了......” 语罢,她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抱着华妃逐渐僵硬的尸体,老皇帝怒吼一声:“楚昭裕,你这个畜生,竟然连个女人都不放过,朕要杀了你这个逆贼!” 楚昭裕也陡然发怒道:“我畜生,难道你就高尚,比起你对玲珑的残忍,本座所做不及你万分之一!” 想起蓉妃临死前身上的那些伤痕,他就痛不欲生。 “身为皇帝,却做尽下贱之事,竟对玲珑一个弱女子百般蹂躏后,还要使出下毒这种下三滥手段,你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老皇帝不知道蓉妃中毒一事,他想要蓉妃死,自是也不屑用毒。 他猜测着大抵是萧寒野或萧君安做的。 但因为他知道了萧寒野乃他和欧阳雪的儿子,所以,凡事,他会站在他的角度去想。 依照萧寒野的脾性,纵使对蓉妃有恨,但他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一事来。 毕竟,他喊了蓉妃二十二年母妃...... 所以,他就偏向了乃萧君安所为。 毕竟,留着蓉妃一命,对萧君安来说,是个隐患...... 比如此刻,若是有蓉妃在手,他就多了一层护身符...... 萧君安啊萧君安,他果然和他这个生身父亲一样残酷狠辣...... 竟是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不放过....... 但他作为一个帝王,也不可能去向逆贼解释,所以冷笑一声,便咬牙道:“你们二人弑君犯上,更是狸猫换太子,意图混淆皇室血脉,其罪当诛,如此死都是便宜那个贱人了!” 楚昭裕彻底被他激疯,直接横扫一剑来:“那就血债血偿!” 第479章 逃无可逃 老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武功却不弱,他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剑后,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楚昭裕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而楚昭裕也想亲手杀死老皇帝替蓉妃报仇,所以他并未让手下人帮忙,毕竟老皇帝虽然武功不弱,但多年来养尊处优的老皇帝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 老皇帝残忍杀死他心中挚爱,他自是要将老皇帝碎尸万段的。 所以在他狠辣招式攻击下,老皇帝很快便招架不住,楚昭裕勾唇一笑,对准了他的腹部以下便刺了下去。 一想到老皇帝将他心爱女人残忍杀死的情形,他就气到发疯发狂。 他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手中的长剑更是折射着寒光,带着凛冽的杀意向老皇帝刺去,老皇帝心下一凛,望着那把寒剑,不利索的身子竟生生来个一字马,不过,尽管躲过了命根子,肩胛骨还是被刺穿。 望着明黄色龙袍上的黑血,老皇帝大喊一声:“卑鄙,竟用毒!” 楚昭裕猛地一把拔出利剑来,一脚将老皇帝踢飞,望着他趴在地上狼狈的样子,笑得好不得意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卑鄙无耻毒死玲珑,今日就要反食其果,此乃千丝万缕毒,它会一点点腐蚀你的肌肤,使你的肌肤一点点溃烂,发出令人鄙夷的恶臭来,让你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慢慢死去。” 老皇帝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眼中满是愤怒,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上的剧痛却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咬牙切齿道:“你……你竟敢如此对朕!你就不怕天下人唾弃你吗?” 楚昭裕冷笑一声:“天下人?天下人从来都是臣服于强者的,待本座的安儿坐得这皇位,何人还敢质疑?他们只会唾弃你,你这个昏君!暴君!” 他笑得癫狂,却又突然停下来,他还是对自己的杰作不满意,他一眨不眨盯着老皇帝,突然,一字一句邪恶道:“本座要让你做太监!” 语罢,他便再次挥剑朝老皇帝身下刺去...... 而宫墙外,雨,依旧下的淅淅沥沥。 因此,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是浓重。 虽然,都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但战场依旧如火如荼。 燕王府人马虽少,却耐力十足,他们仍在咬牙厮杀。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血渍混合着雨水流淌着,最后聚集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水。 萧寒野身上也受了伤,肩胛骨一处,背部一处,但由于他始终护着自己的要害之处,所以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与他对战的萧君安,则是由于人手众多,所以也只是胳膊上多了一处口子,望着战场上所剩无几的燕王府侍卫,他勾唇一笑:“萧寒野,还不束手就擒吗?本宫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萧寒野不屑回道:“束手就擒?鹿死谁手未可知!” 语罢,他便提气飞身而起,狠辣朝萧君安刺去。 他生命里就没有认输这个词。 萧君安见萧寒野突然发动猛攻,眼神一凛,身形迅速后撤,但这次他并未同他纠缠不清,而是冷然抬了手:“射箭!” 方洄有些迟疑:“太子,里面可是有咱的人......” 萧君安却不置可否,再次冷然出声:“摆箭阵!” 方洄望着战场上的太子府侍卫,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照做。 而萧君安则是不由朝皇宫方向望了一眼。 此战他并未同楚昭裕商议好,却也能猜测出楚昭裕此刻定然是偷偷潜入了皇宫中的,蓉妃一死,怕是他对老皇帝的恨到了极致,势必会铤而走险的。 而老皇帝有夜龙军护身,楚昭裕绝非对手。 所以,他这边必须速战速决,杀死萧寒野,然后进宫同护城军一起攻破皇宫,再杀死老皇帝。 只要老皇帝和萧寒野一死,他便可高枕无忧。 他本就是太子,老皇帝死了,那他自然就是名副其实的新皇! 萧寒野这边见万箭齐飞,赶紧挥舞着长剑抵御。 望着箭阵之外的萧君安,他自然也知晓他为何这般着急,竟是不顾战场上自己的手下也要射杀他。 以护城军和楚昭裕之力绝非御林军和夜龙军之对手。 一旦老皇帝那边缓过劲来,那他便大势已去。 所以,他才会急于杀死他和老皇帝! 因为只要他和老皇帝一死,单剩一个萧一航根本毫无威胁力,从此,他便可高枕无忧。 “王爷,挡不住了,属下给您挡着,您快逃吧!”一不小心被利箭射中胳膊的冷九,飞身到萧寒野身旁道。 江炎也被利箭射中了肩膀,忍着剧痛,一剑杀死凑上前的几个侍卫,便持着他们的尸体挡着滚滚的利箭,挪到萧寒野身旁:“对呀,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属下们定为你拼出一条血路来!” 萧寒野哪里会踩着他们的尸首去逃命,况且是逃无可逃。 他的人手远不及萧君安,所以,比较起来,死于箭阵中的还是太子府侍卫更多,但即便如此,望着一个个倒下的燕王府侍卫,他还是会心痛。 而箭阵却是丝毫不停歇,将战场上的人团团聚拢在一起,大有不死不休之貌。 他摇头回了一声“护法”后,便目光一凛,站定身姿,纵身跃起,手持长剑,内力灌满,须臾之间形成一个硕大的金色光罩,不仅护住了自身,亦护住了那些被利箭肆意射杀的其他人。 “找死!”见此,萧君安冷声一句,便也飞身而起,同样将内力注于剑身,此时他原本温润的脸是嗜血又阴鸷,像极了楚昭裕那副癫狂样子,他双手紧握着通身发黄的利剑,剑指金光罩,厉喊一声:“破!” 随之一道强而有力的黄光劈向金光罩,两种相同的颜色迅速融合在一起,使得原本的颜色更是亮丽,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才发出一道惊天的爆破声。 金光罩和箭阵同时消失。 而萧寒野和萧君安二人也被这霸道的气流所反噬,双双吐出一口血来。 但因为萧寒野是被动承受的那个,所以,他受的内伤是要远超过萧君安的。 “本宫要你命!”萧君安很快便调整好自己,望着消失的箭阵,他怒吼一声,直接再次朝萧寒野劈去...... 第480章 老皇帝的爱从不打折 就在这危机累卵之际,从天而降一批身穿黑色铠甲之人,替萧寒野挡下那凌厉的一剑,他们如同黑暗中的利剑,凌厉而神秘。 但萧寒野和萧君安却都识得他们。 他们乃老皇帝的护龙大军--夜龙军。 二人回神后不禁心中同时一凛。 萧君安震撼的是,老皇帝那边这么快便控制了局面? 而萧寒野则是心里一颤,虽然他也没看清夜龙军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 但绝对不是皇宫中...... 倒像是从一开始就候在了这里...... 这还不止,随着夜龙军迅速的投入战场,远处更是传来一道大声:“圣旨到!” 紧接着他便看见君国公和裴老尚书大步朝他走来,在夜龙军的护送下,君国公手里持着尚方宝剑,而裴老尚书则是手举明黄色圣旨来。 二人丝毫不在乎眼前的情景,也不在乎这些人跪不跪,便直接当众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四子燕王萧寒野,人品贵重,英明神武,德才兼备,深得朕心,必能继承大统,绵延宗庙,谨遵典制,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这诏书是老皇帝前几日当着君国公和裴老尚书的面亲手书写的。 原本他想亲手将这帝位传给萧寒野的,但一来,萧寒野未必见他,二来,萧君安也必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便做了两手准备。 不,是三手准备。 他还将夜龙军暗里留给了萧寒野,可谓是苦心孤诣。 有了夜龙军的护驾,无论是置身于再凶险困境,萧寒野总是能保得一命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命是最重要的。 老皇帝是再也不允许萧寒野发生任何一丝意外了。 亦如从前他舍不得萧君安上战场一样,老皇帝的爱从不打折。 只是对象从萧君安变成了萧寒野...... 当然在这份爱里,老皇帝还是加入了自己的心思。 他并未从一开始就让夜龙军现身。 因为锦上添花从来不如雪中送炭来得重要。 老皇帝深知他对萧寒野造成的不可磨灭的伤害,所以他命令夜龙军在萧寒野最危险、最需要帮助的那一刻出现。 同时,夜龙军出现的那刻宣读传位萧寒野为帝的圣旨...... 便会将这份雪中送炭演绎到极致...... 不,还不算极致,若他因为没了夜龙军的保护,死了,才是极致...... 虽然在这份爱里,老皇帝加入了自己的算计,但他想弥补萧寒野的心却是真的...... 他真的是无比懊悔和心疼...... 只是不知那孩子是否还能再动容一二...... 萧寒野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心里很是不舒服...... 突然,他飞身朝宫里奔了去...... 萧君安自是不会放过他。 既然圣旨已下,那他这个太子自然便就成了笑话,所以,他更是必须得杀死萧寒野和老皇帝。 但此时他早已大势已去。 夜龙军将他们的人团团围住,让他们再也插翅难飞。 见燕王没接旨就跑了,君国公与裴老尚书相视一眼,便再次掏出一份圣旨来。 同样是也不管萧君安现在是什么状态。 直接当众就宣读了废太子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太子萧君安,虽有天潢贵胄之尊,却未能恪守太子之道,屡犯国法,悖逆人伦,致使朝野动荡,人心惶惶,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国法难恕,为保社稷安宁,朕依据北萧律法,特下此诏,废除太子萧君安储君之位,削去其一切封号与特权,并赐毒酒一杯!钦此!” 虽然萧君安并非老皇帝的亲生儿子,但因为他也乃受害者,而且,到底是手心上疼了二十二年的儿子,所以,老皇帝原本是想留他一命的,但一想到他身上流着楚昭裕那种人渣的血,迟早还是会酿成大祸的,所以,便一咬牙就赐死他了。 当然也包括楚子誉! 总之,不管是楚昭裕还是萧君安亦或楚子誉,老皇帝都容不下,都得死! 这也是他对夜龙军下的最后一条命令! 他虽掌控不了自己的性命,但就算是死,他也得拉着楚昭裕一门。 而令老皇帝想不到的是。 最后关头竟是楚昭裕的儿子救了他。 楚南月这边并未随风川离开京城,而是只让小桃带着萧瑶随大军一同出了城,她和丝竹则是留了下来。 萧寒野不放心她,同样她也不放心萧寒野。 但她也不能干等着不是? 所以便趁着大乱之际,带着丝竹、苏洵一同前往了刑部,假传圣旨偷偷将他大哥给捞了出来。 但没想到她大哥不趁机逃命,反而要进宫生擒楚昭裕。 萧寒野、萧君安都能想到此刻楚昭裕进了皇宫杀老皇帝,作为他的儿子,楚子誉又如何想不到? 他恨毒了这个人。 这个人偏执、疯狂、阴鸷、喜怒无常、毫无下限......留着早晚是一个祸害,不知道还会给他的阿月、阿洵、汐儿、羡儿带来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所以,他是一定要抓住他的。 甚至不惜是杀了他。 现下天下大乱,此乃他唯一的机会了。 虽然凶险,但他一定是要去试试的。 他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但在临死前,他一定要拉着这个畜生一起离去。 他不怕背负弑父的罪名! 就怕给他的羡儿留下无穷无尽的祸端。 楚南月、苏洵、丝竹自是站在他这边的,而且他们也是一致这么认为的。 祸害遗祸千年,说得就是楚昭裕这种人。 这所有的祸乱全是这个人渣一手挑起来的,所以他们又怎不会为民除害? 当然,随行的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秦柯。 总之苏洵在哪里,在哪里找这货准没错...... 第481章 皇上驾崩 “小江!”老皇帝大喊一声。 原本该落在他身上的剑竟落在了不知何时醒来扑到他身上的江寿身上。 楚昭裕望着再次躲过一劫的老皇帝,不由恼羞成怒道:“你这个死太监,竟敢坏本座好事,没种的狗东西挨一刀不行,还上赶着挨两刀,可真是太监中的太监!” 语罢,他便想拔剑重新刺向老皇帝,可江寿却徒手抓着剑不松手,竟是让他一时拔不出来。 “小江,你......”老皇帝的声音颤抖,此时他脸上再无帝王相,有的只是浓浓的震惊和无奈。 “陛下,老奴为您尽忠了......”江寿却对他扯了一下嘴角,笑着说道,随即,他便一脸凛然顶着剑猛地冲向楚昭裕,“啊......狗东西,你才是狗东西,今日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忠义!” 他挺直腰板,铆足了劲顶向楚昭裕,再无往日太监阴柔一面,力道之大,竟是生生逼退楚昭裕几步。 楚昭裕气急败坏,用尽全力才将这个死太监一掌打开,就在他再次挥剑朝老皇帝砍去时,身后却是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父亲,儿子来帮您!” 楚昭裕回眸发现竟是楚子誉,他下意识地开口:“誉儿......你手脚好了?” 楚子誉垂下眸子挡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寒光,再抬眸已是一片清明:“多谢父亲手下留情,儿子的手和脚才能好!” 楚昭裕微微皱眉:“你从外面进来的?” 楚子誉点头:“是,狗皇帝要将咱们楚氏一族殆尽,是太子的人将我从刑部救出,现下他已控制住了外面局势,很快便会进来,咱们赶快杀死狗皇帝吧!” 他当然不是从大门进来的,而是再次从狗洞钻进来的,幸亏没被堵上。 他垂眸望向老皇帝,身上血污一片,脸色苍白到极致,明显是在垂死挣扎,但他并无甚感情,而是冷笑一声:“狗皇帝,你也有今日!” 老皇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望向地上江寿和华妃的尸首,目光一片悲伤,随后,他下意识望了一眼角落处的八公主,只希望她不要醒来。 可事与愿违,八公主偏偏醒来,还摇摇晃晃朝他走来:“父皇......” 楚子誉直接再次一脚将她踢飞。 八公主人本就没完全苏醒过来,这一脚更是将她踹懵了,她摇摇晃晃呢喃了一句:“你们这群反贼......” 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再次晕过去。 老皇帝这才不由暗吁一口气。 忽而,外面的打斗声更大了,楚昭裕觉得不放心,所以便派了手下出去看看,而他则是直接命令楚子誉道:“赶快杀了狗皇帝和安儿汇合!” 在这一刻,他竟是觉得血液传承这个东西是真的很奇妙。 望着昏暗大殿内楚子誉的容颜,他竟会有一种照铜镜的感觉。 但他并不会相信楚子誉,因为他曾背叛过他。 对于他来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楚子誉当然没傻到,楚昭裕会信任他。 所以,二人几乎是同时朝对方刺去。 楚昭裕原本以为自己是必胜的,因为他不但出手快,手中的剑更是长,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楚子誉手中的匕首竟突然发射出数道银针来。 “嗖嗖嗖!”瞬间,数道细小的银针竟如利箭一般朝他飞来。 他刚躲过银针,迎面就扑来一道网子,将他给罩住了。 紧接着数把利剑就朝他刺来。 他一个躲闪不及,就被刺中了胳膊,望着胳膊上汩汩流出的黑血,他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竟敢用毒,找死!” 苏洵一边刺,一边恶狠狠骂道:“胆敢三番四次对我楚家出手,毒的就是你这个败类!” 秦柯也骂咧咧道:“竟敢胆大包天谋权篡位,毒的就是你这种嫌命长的人!” 丝竹不会骂人,只专心攻击着楚昭裕。 虽然楚昭裕被他们罩住了,但他们也只是一时占得上风,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下一瞬,楚昭裕就如一个炸了毛的狼一样,他猛然用力,那张铁链网子竟在他的疯狂挣扎下渐渐松动,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怒火,手中长剑挥更是舞得密不透风,将飞来的利剑一一挡下。 “砰!”一声巨响,网子终于被他挣脱开来,链条四散飞溅。 楚昭裕的身影如鬼魅般从链条中冲出,他怒吼一声:“尔等黄口小儿,竟敢算计本座,拿命来!” 他如疯了一般,挥动着利剑疯狂朝三人砍去。 虽然,他方才不慎被刺中两剑,但他内力雄厚,剑法凌厉,且每一剑都直逼要害,所以苏洵、秦柯和丝竹三人联手,才勉强挡住他的攻势。 望着眼前的打斗,楚南月不由眯了眯眸子,随即,她便将弓弩对准了楚昭裕。 楚子誉却接过了她手中弓弩,沉声道:“我来!” 楚南月眯了眯唇子,没有开口说话,她将手中弓弩交给他,便俯身看老皇帝去了。 虽然楚昭裕罪大恶极,但毕竟乃楚子誉的生身父亲,她乃一个俗人,觉得不妥,但一想到楚昭裕所做的那些恶行,便又释然了。 能死在自己儿子手中,还是他的福气呢。 至于老皇帝,她更是不想救,但念在他最后迷途知返,还了她的女儿,所以,她便勉强为他看一看吧。 她抓过老皇帝的腕子来,便细细为他诊脉。 老皇帝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回话。 良久,楚南月才缓缓收手,沉声道:“陛下中的乃千丝万缕毒,此毒无解,但我可以银针封毒,护住你的经脉,保住你的性命。” 老皇帝开口问:“......代价呢?” 楚南月诚实回道:“代价就是你日后只能终身躺床上了。” 老皇帝目光飘向殿外,想了想,突然回神道:“那便不治了!” 若是终身躺在床榻上,过着不能自理的生活,那与死又有何异? 他乃一介帝王,当有自己的尊严。 再者...... 望着老皇帝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楚南月其实想说。 人老了,上了岁数,即便常年躺着也是很常见的。 而且你乃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躺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万一有奇迹呢? 就如燕王的眼睛! 但她和他不熟,而且想起他以前的那些恶行,她也张不开劝解的嘴。 她目睹着老皇帝闭眼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竟突然精神好了起来,夺过楚子誉手中的利箭朝楚昭裕飞了去。 此时的楚昭裕已经杀疯了,手起刀落间,就将苏洵给一掌给拍飞了。 若非秦柯及时接住他,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便如此,苏洵还是口吐一大口鲜血来。 拍飞苏洵,楚昭裕并未再向秦柯和丝竹二人攻去,而是转而攻向老皇帝。 望着直逼胸膛的刀,老皇帝非但没躲,反而直接迎了去。 “呲!” 随着利剑刺穿老皇帝胸膛,楚昭裕终于笑了:“哈哈哈!玲珑,我终于......” 然话尚未说完,脖颈间就后知后觉传来一阵剧痛,随之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他转头望去,只见老皇帝正冷冷看着他,手中的箭矢还滴着鲜血...... 老皇帝也笑了:“去地狱和你的玲珑说吧......” 语罢,二人便双双向后倒去...... 而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透过漫天飞溅的血光,老皇帝终于看见了那孩子...... 他还是一袭黑色铠甲,威风凛凛的样子...... 即便他浑身已被雨水打透,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 他的眼睛深邃得如夜空中的星辰一样亮,他果然重见了光明......真好...... 而他此刻脸上也挂着一层无法言说的复杂神情,是为他动容了吗...... 就当是吧...... 望着朝他奔来的身影,老皇帝呢喃了一句:“寒儿......”便重重阖上了眸子...... 第482章 不死不休 望着老皇帝,萧寒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如乌云压顶,沉甸甸的,几乎要窒息。 他没想到老皇帝不仅明面上还了他虎符和女儿。 暗地里还将夜龙军留给了他...... 更是在提前就写好了传位诏书...... 攥了攥拳,他心情很是压抑、沉重...... 尤其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他更是烦躁的想要杀人。 于是,他就冲了出去,望着负隅顽抗的萧君安,他目光一片阴冷:“束手就擒吧,本王给你留个全尸!” 同样的话,只是此刻由他还给了萧君安。 不过当初他如何回答的萧君安,此刻,萧君安就会如何回答他。 萧君安面色一片阴鸷,他咬牙回道:“做梦!” 语罢,他便飞身而起,剑指长空,使出万剑归宗来。 此时的他嗜血又狂魔,满脸阴鸷扭曲发狠的神情竟像极了楚昭裕。 他运气好,即便被蓉妃以鱼目混珠混淆了皇嗣,身上却无半丝楚昭裕的影子,以致于二十二年来,都从未让人发现出一丝端倪来。 是啊,他性子温和,平素总是给人一副芝兰玉树的温润感,所以,谁又能把他和性子阴鸷的楚昭裕联系到一起呢。 不像楚子誉,往那一站就一目了然。 但楚子誉只是外表像,而此刻的萧君安却是神似,他仿佛真的被楚昭裕的魂魄附体,那种由内而外的狠厉与偏执,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血脉传承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即便一日未养。 但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狠戾、偏执、疯狂,此刻楚昭裕的影子在萧君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竟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死萧寒野。 万剑归宗一旦使出,那将是毁天灭地、不死不休的。 掌心划过利剑,他将他的血液融于剑阵当中,他完全与剑阵融为一体。 剑阵破,他死。 数万只剑飞舞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瞬间就将萧寒野卷了进去。 冷九、江炎、夜玄、杜飞等人第一时刻想要拉回他们王爷,却是纷纷被那股强大的剑气重重弹了回来。 他们也不敢强攻剑阵。 非但如此,他们还得精神高度集中保护着那剑阵。 因为他们的王爷还在里面。 剑阵一旦被从外面打破,那里面的人都会筋脉断裂而死。 此时的萧君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心中只有浓浓的不甘,差一点儿,他就能杀死萧寒野了,可老皇帝偏偏将所有生的机会都留给了萧寒野。 这原本该是属于他的待遇啊。 他又做错了什么,原本该唾手可得的东西却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若是从一开始没有,他不会觊觎也不会沾染分毫。 可从一开始就有了,他还能如何眼睁睁看它失去? 既然要争,那自是要争它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愤怒和不甘如同火焰般在萧君安的心中燃烧,他的双眼变得血红,他紧握着手中的剑控制着剑阵,在他内力的驱动下,每一柄剑都朝萧寒野攻去,带着浓浓的不甘。 萧寒野稳定身形后,便也就立刻进入了状态。 他双手合十握剑,迅速将自己身上的内力也全部注入剑身,强大的剑光迅速将他笼罩起来,抵挡着身旁的千万道剑气。 随后,二人便进入了胶着状态,外表看似不动,实则是在拼内力,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二人身上都开始出现了些许的裂口...... 楚南月看着那股巨大的龙卷风,不由满面担心道:“......这都一炷香时辰了......王爷?” 她不敢想象,她也不懂武功,只能紧紧抓着丝竹的手,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姿。 丝竹也很是担心,这强大的剑气根本让他们无法近身,更可想深陷里面之人的困境,但她还是以理回道:“王妃放心,剑阵在,王爷安.......”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剑阵破,那至少是要有一个人不安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剑阵中的剑气越来越强,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剑阵的萧寒野和萧君安的对决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剑气纵横,狂风呼啸,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撕裂。 虽然一开始萧寒野身处劣势,但绝境逢生从来都是他的本事。 眯着眼望着愈发癫狂的萧君安,突然,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内力爆发,他的剑便化为一道闪电,直接刺向了剑阵的中心。 “破!”随着他的一声低吼,周围的剑气迅速消散,而他也稳稳落在了地上。 萧君安则是“噗”的一声,口吐一大口鲜血,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夜玄见此,立刻持剑上前要执行老皇帝的命令...... 就在这时,空气中却突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白烟来...... 待烟雾散去,萧君安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夜玄要去追,萧寒野却开口唤住他:“不用追了.......” 夜玄乃唯皇帝命是从之人,俯首道:“燕王,此乃皇上所下命令!” 萧寒野望了他一瞬,才别有深意开口道:“本王现在才是皇上......” 不是他妇人之仁,而是萧君安现在已全身筋脉断裂,没有多少时日活着了。 再者,欧阳清要他还当年他出手替他解八万士兵毒的恩...... 不错,最后紧急关头,是欧阳清使用毒烟救走了萧君安。 但欧阳清许诺他再不会让萧君安出西域一步....... 同时,也为刺杀他而道歉,并且承诺他此次北萧与南叶一战,他们西域会鼎力相助...... 握着欧阳清留给他的信笺,再回想老皇帝,萧寒野心情沉重。 他望了一眼楚南月,便步伐沉重进了宫殿...... 第483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由于老皇帝的孝礼,萧寒野并未立刻登基称帝,但也只是差一个形势而已,并不影响他的天子身份。 所以,他每日为老皇帝守完孝礼,便要去御书房前去批阅奏折。 尽管距离老皇帝驾崩已过去十多日,但他还是觉得恍惚。 他没想到老皇帝竟会为他做到如此极致,甚至是不惜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里面包括了老皇帝的算计。 他听楚南月说,老皇帝原本不用死的,可他却孤注一掷选择了与楚昭裕同归于尽。 还有他提前安排的夜龙军并没有在他和萧君安交手的第一时刻现身...... 传位圣旨和废太子诏书也都是他提前就准备好的...... 这些都是老皇帝的算计。 老皇帝身为皇帝,从来不缺算计。 换句话说,能在皇宫中混下去的顶尖人物又有哪个不会算计? 若不会算计,又如何在这云诡波谲的皇宫中占得一席之地? 无疑,老皇帝站在了这座山峰的顶端。 前期萧寒野是有多憎恨老皇帝,现在他心情就是有多复杂。 他不是一个圣人,做不到一笑泯恩仇,甚至可以说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此刻他想说。 也是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一个事实! “父皇,儿臣释怀了!” 没想到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真的如释重负了,连带着多日来阴霾的心情都变得晴朗起来。 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显得没有这般厚了。 正在他打算一鼓作气将这些堆压的奏折批完时,冷九进来递给他一盏热茶道:“王爷,您喝口茶润润嗓子再批阅奏折吧。” 萧寒野接过来轻呷一口,便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冷九见他连眼皮都不抬,锁了一会儿眉,才继续道:“王爷......呃......” 他一边说着,一边挠着头,明显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寒野见他吞吞吐吐的,这才不由抬了抬眼皮,开口问道:“怎么?有事?” 冷九吞咽一口唾沫:“呃......是有事......但属下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萧寒野受不了冷九这种卖关子的神情,当即冷哼一声:“不知当问不当问就不要问,若因此惹怒了本王,本王就让你回炉重造!” 别以为同他共患难过,他就不忍再责罚他。 他可还记得在燕州时,他和江炎二人对他的大逆不道。 还有丝竹、小桃。 可把他们四人能耐坏了 那可是忿天忿地忿鬼神,就差忿他脸上了。 不对,他们也经常忿他的脸。 只是具体啥事儿他给忘了...... 回想起燕州那段过往,他竟是不由轻笑出声。 那段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但同时也是最快乐、最淳朴的一段时光。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身边每一个对他好的人都是真心实意,不求回报的,没有人再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而有心谄媚他,因为那时的“王爷”二字于他是枷锁亦是耻辱。 他当时被老皇帝冠以了“大逆不道”的罪名,成为了众矢之的,一听到他的身份,别人不是冷嘲热讽便是避之若浼。 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睛能不能好?也没有人知道他还能不能再杀回来?然而,正是在这样未知困境中,他看到了人性的光辉,所有的人,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用着自己方式护着他...... 除了他的阿月外,其他人都只是他的手下...... 突然,他缓缓开口道:“这段时日辛苦你和江炎了,明日你们二人不必当值......找管家支取些银票......好好放松一下......” 冷九见他终于想起这件大事来,好感动,但这只是小事:“王爷,您别客气,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萧寒野“嗯”了一声:“歇不歇你自己看着办。” 语罢,他便摆了摆手,示意冷九下去。 冷九再次挠了挠头,正在他想要再次开口时,门外偷听的江炎实在忍不住进来了:“王爷......冷九想问您如何安排属下俩?” 他胆子没冷九大,所以才会怂恿冷九进来问,但没想到冷九平素在他耳边叽里呱啦个没完没了,关键时刻竟然这般怂,左绕右绕就是绕不进主题,他实在受不了他的娘娘腔了。 不过,这也不怪冷九。 他现在也挺娘娘腔的。 因为他和冷九整日在太监圈混了...... 他们王爷现在贵为皇上,宫中自有御林军保护他的安全。 他和冷九整日无所事事,就也只能跟在他们王爷身边做一些太监的活了。 就昨日他们王爷的贴身太监小夏子还打趣他俩:“要不两位爷也噶一刀算了,咱仨一块服侍陛下!”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想他和冷九堂堂燕王府的金牌侍卫,竟落到了被太监打趣的田地,关键还有苦难言。 人家小夏子那可是江寿培养的“亲儿子”,当接班人培养的。 江寿死得其所,乃忠勇之士,连带着小夏子也水涨船高,荣升为“夏爷”! 关键人家现在也不需要水涨船高,单凭人家乃新帝的贴身太监,就已足以让所有人都高看一眼了。 哎,不能说了,再把他和冷九那不屈的劲头说上来,他们真噶一刀,和“夏爷”一较高低去了。 萧寒野这才恍然大悟,他说冷九搁这儿别别扭扭做甚呢,原来是憋着这一出呢,所以,他放下笔,故作沉声道:“那你俩想做什么?封侯还是拜相?” 他这话一出,吓得冷九和江炎二人立刻“噗通”一声跪地:“回王爷......属下绝无此意......属下有自知之明,属下没有这个能力......属下现下就去敬事房噶一刀和夏公公作伴!” 只要能继续服侍在他们王爷身边,噶一刀也认命了。 见二人下一刻便要真的泫然流涕的样子,萧寒野不由嘴角抽动,随后,也不再拿乔,冷声喝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随即,他便一字一句正色回道:“你们二人乃本王的亲侍且一直忠心耿耿,自是要一直保护本王,今日,本王便封你们二人为御林军统领,统领御林军,保护皇宫安宁!” 原御林军苏统领早就上了折子,说自己护卫不力,自请撤去御林军统领一职,前去为先皇守灵。 他原本要待先皇下葬那日再准其请的,既然这俩货如此惴惴不安,便就提前告知这俩货吧。 其实,并非什么护卫不力,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 像原礼部尚书徐明、钦天监武朝罡等这种害群之马,萧寒野容不下之外,但像别的虽投靠了萧君安却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的朝臣,他并未处理。 当然也只是暂时不处理,至于后效,待观。 至于苏统领,虽然在他遭逢劫难时,并未出手援助,却也未落井下石,萧寒野心中自有分寸,那也是个难得的正直之人。 老皇帝亲自选拔的贴身侍卫人品又怎么能差的了? 所以,萧寒野虽准许了其撤去御林军统领一职,但还是人尽其才,给了他一个其它的职位。 护城军副统领。 至于正统,还是继续由萧一航担任。 由于萧君安的战败,五十万大军已尽数归萧寒野所有,自是不再需要萧一航在前线起协调监督之用,所以,他已第一时刻召回萧一航为老皇帝守灵。 而萧一航虽然纨绔,却是能胜任护城军统领一职的,他先前就一直做得很好,相信有了苏护的从旁协助,他们很快便会将护城军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此时,冷九和江炎却是震惊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问道:“王爷......您说封属下俩做啥?” 原本以为能求个御前指挥使就不错了,可这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些? 竟一跃成为了统领,正二品御林军统领! 家人们,这强大的幸福参差感谁懂啊? 反正大家懂不懂不重要,关键小夏子必须得懂! 看着这俩货,萧寒野没好气道:“实在不行,还是与小夏子作伴吧......” “那不行!”俩货这下倒是异口同声,随即,二人便一脸感恩戴德磕头道,“多谢王爷的恩典,属下铭记在心,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守护皇宫安宁,不负王爷所托!” “不,是陛下所托!陛下万岁!” “行了,出去吧!”萧寒野不稀罕他们的马屁,他还有好多奏折要批。 抬眸望了一眼窗外静谧的夜色,他突然又有些浮想翩翩,也不知道他的阿月睡了没? 但一想到老皇帝的孝礼尚未出,他便又赶紧收起了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第484章 女子亦需有自立之本 “王妃,这箱乃咱京城两家苍月的利润、这箱是荆州的、这箱是幽州的、那箱是扬州的......上面附带着账本,请您过目。” 楚南月手持账本,眼睛愈发的明亮。 “这么多啊,咱可真是否极泰来啊。” 随即,她便各指一箱,豪情万丈道:“丝竹、小桃,这是你们的!” 丝竹视金钱如粪土,立刻俯首道:“多谢王妃赏赐,但属下用不着!” 小桃本来两眼冒光俯身摸了起来,但听到丝竹这般说,瞬间觉得手下的银两烫手了:“呃......多谢王妃赏赐,但跟在王妃身边,衣食住行这些王妃全包了......所以,奴婢也用不着......” 其实她想说,用不着,看着也解馋啊。 她家王妃马上就要做皇后的人,格局果然不一样了,随手一掷便是一箱银子。 吼吼,该死的丝竹啊。 这时候装什么清高啊。 见小桃满脸不舍收回手,楚南月“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道:“小桃、丝竹,这必须得收,因为这是我给你们二人准备的嫁妆啊。” 丝竹一听这个,立刻羞红了小脸道:“......王妃......奴婢不能嫁人......奴婢要永远保护王妃的......” 小桃一听却急了:“王妃,丝竹不嫁,奴婢嫁,不收娘家人准备的嫁妆不吉利的,奴婢谢过王妃。” 之前长平侯就是这般说的,她必须得收。 而且她家冷九现在也有了出息,都混到了正二品御林军统领,一定是他们祖上冒了青烟,这泼天的富贵,她必须得接住。 楚南月就是喜欢小桃的率真,她笑着点头道:“嗯,冷九乃忠义之士,且又不乏逗逼,跟着他过,小桃日后的生活定是快乐无比的,而且,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并不只这些,还有庄园铺子,这些足可以让你日后不必依附夫君便可活出自己的底气!” 顿了顿,她便从床头拿出一个精致的梨木盒递给了小桃,然后继续道。 “夫妻当相互扶持,共同进退,但女子亦需有自立之本,小桃,这些嫁妆,是我给你的保障,也是我对你未来的期许,我希望你与冷九能够携手共进,共同创造属于你们的幸福生活,但更重要的是,你需有自主之力,能够独当一面,这样即便未来有任何变故,你也能活得从容不迫。” 小桃原本是被梨木盒里的地契闪瞎了狗眼的,但听到楚南月肺腑的话后,便直接感动地哭出了声音来:“呜呜......王妃对奴婢真好.....呜呜......但怎么这么伤感啊......弄得奴婢好像明日就要出嫁似的......但冷九也没向奴婢提亲啊......要不王妃您改日敲打他一下......呜呜......” 楚南月:“......所以你到底是感动哭还是恨嫁哭?” 小桃怔了一下,便立即回道:“自然是感动......” 随即,她便眼神闪烁抱起了床榻上的小郡主来,还是冷九亲自将她和小郡主从东郡接回来滴嘞。 小郡主不想看她。 她想和帅气逼人小哥哥待一起,呜呜,挨千刀的冷九叔叔,为什么要那么快接她回来? 她要让父皇打他板子...... 楚南月对着她们二人无语摇了摇头,便再次望向丝竹:“丝竹,你是不能嫁给杜飞还是不想?” 小桃抢先道:“王妃,丝竹方才说的是不能!” “哦!”楚南月恍然大悟,“那这就好办了,等晚上王爷回府后,我便让他免了你和杜飞的暗卫身份!” 老皇帝三十日孝礼已过,她猜测着那货今晚铁定会回府来。 皇室女眷是不必守礼的,上次她为太后守礼是代那货。 所以她此刻是在燕王府,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仍乃燕王妃。 丝竹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南月预判了她的预判,楚南月也给了她一个和小桃一模一样的梨木盒:“丝竹,杜飞可为你舍命,我觉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归宿,当然,好不好还是在你,这里面的东西和小桃的是一样的,也是你的底气。” 完后,她又定定说道:“还有啊,并不是说你成婚便不用保护我了,届时你和杜飞一块保护我啊,这叫妇唱夫随。” 嘿嘿,她可真是个大聪明,买一送一,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丝竹眼睛一亮,本能地就想要点头,但想到杜飞并未向她表白过,便抿了抿唇,低声回道:“多谢王妃赏赐,属下一辈子保护您。” 暗卫准则,一日为主,终身为主,除非哪日主子不要他们了。 小桃也讨好道:“嗯,奴婢也是,奴婢可不能和王妃分开。” 闻此,抱着萧沐的百灵也赶紧道:“王妃,奴婢也是,永远服侍王妃。” 楚南月满意一笑,随即,她便看向百灵:“百灵,你也一样的,待哪日有了心上人后,我也会为你备上一份丰厚嫁妆的。” 小桃又显眼包道:“王妃,那您要赶紧着手准备喽,百灵早就和江炎对眼了呢。” 楚南月瞬间恍然大悟:“哦?是吗?我说之前江炎怎么那么热衷迎接沐沐回来呢,原来是这里面藏了自己的心思啊。” 完后,她再次望向百灵,开口问道:“百灵,这是啥时的事啊?” 她竟一点都未察觉到。 百灵脸红,低头小声回道:“王妃......本也没事......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楚南月却笑道:“没关系,那就慢慢培养感情,反正咱们时间多的是,看好了,看准了,不能因为他如今乃正二品御林军统领,咱就低人一等,不适合的,权势再高也坚决不能要!” 百灵感激地俯首谢恩,小桃则是提醒一声:“王妃,天色不早了,明日就是封后大典,您早些歇着吧!” 谁知听到“封后”二字,楚南月竟本能有些排斥。 劳资,封后封后,她怎么就想起三宫六院、后宫三千佳丽来。 然,更让她不舒服的是。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冷九那格外得意的声音:“陛下到!” 紧接着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阿月,想我没?” 楚南月望着多日不见的男人,怔了会儿,才不满意道:“你怎么才回来?” 萧寒野以为她想他想得不能自已,赶紧不耐摆手道:“都出去!” 就在他别有深意望着他阿月的时候,却听他阿月煞风景道:“把小世子和小郡主留下给王爷瞅瞅!” 萧寒野:“!!!” 第485章 患得患失 “阿野,你还没仔细瞧过两个孩子吧?快抱抱他们!” 楚南月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小瑶瑶抱给了他:“这是咱们的瑶瑶。” 萧寒野眼睛复原前,她便带着女儿来到了京城,之后瑶瑶便一直被留在了宫中,所以,萧寒野是还没有见过女儿的。 虽然说,萧寒野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儿女身上,但当感受到怀中的软糯糯后,他的父爱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所以,他一面拿手逗弄着女儿,一面满面慈祥道:“瑶瑶真可爱,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一看长大后就和你母妃一样机灵活泼,叫父王。” 楚南月一头黑线:“她才多大啊,就会喊父王。”话虽如此,但她自己却抱着儿子,满面欣喜道:“沐沐大宝贝,喊娘亲,娘~” 谁知萧沐张了张小嘴,真就含糊地发出了“娘娘”的声音,虽吐字不清,却还是震惊到楚南月,她激动道:“好大儿,再喊一声听听!” “娘......娘......”萧沐再次张了张嘴。 这次,楚南月是听清了,她激动地在萧沐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着萧寒野道:“阿野,你说咱儿子会不会是文曲星下凡?将来是要当宰辅的?他才六个月啊。” 这次换萧寒野一头黑线了,他不禁失笑出声,放下手中的女儿,轻轻揽住他的阿月,满脸宠溺道:“笨哪,当什么宰辅啊?咱们的儿子要当太子的!” 随后,他情不自禁望向萧沐,望着如同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萧沐,他不禁挑了挑眉:“就咱们儿子这身形、这气质,将来必定乃千古一帝!”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何为血脉传承,萧寒野心中涌起一股激动的骄傲和期待。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着他儿子。 上次在药王谷,他由于太担心他的阿月了,所以,并未来得及看一眼他的儿子。 听到萧寒野的话,楚南月也不禁笑了出来,她嗔了他一眼道:“你少作我儿子,我儿子才多大啊,他未来的路还很长,得由他自己选择。” 萧寒野嗤笑一声:“可他没得选择啊,咱们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突然,他双眸变得深邃起来,嘴角的弧度更大,“阿月,要不咱们再多生几个,嗯?” 语罢,他大手便探上楚南月细腰,轻轻摩挲,意思很明白。 “你......”楚南月痒痒,无语道,“当着孩子的面,能不能稍微有点儿正形?” 萧寒野却不以为意:“那怎么了?当着孩子的面展示咱们夫妻恩爱,会让孩子更有安全感,从而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说得还怪有道理滴哩。 楚南月竟无言以对。 但沉默只会换来变本加厉。 男人见她打心眼里赞成,直接将她手中的萧沐也放到了榻上,然后就直接一把大力揽过她的腰来,力道之大,她竟被动踮起脚尖,与他近在咫尺,丝毫动弹不得,他口中清爽怡人的气息更是迎面扑来:“阿月,你不想我吗?我可是想你了,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语罢,他的唇便一点点压向她,直至完全覆盖,他的吻温柔又缱绻...... 竟让楚南月有片刻的恍惚,就在她要再次无底线纵容时...... 耳畔却突然传来小萧瑶放肆夸张的大哭声:“哇哇哇......” 小萧瑶原本正在昏昏欲睡,谁知,胳膊上竟莫名传来一道刺痛,然后她一个没忍住,就发出了杀猪声...... 萧沐先是嘴角一抽动,随即便云淡风轻开口哄她:“不......哭......” 虽含糊不清的一声,却再次震惊到楚南月,直接将意乱情迷的她拉回来。 望着一脸淡然的萧沐,楚南月恍惚了一瞬,随即满面惊喜道:“阿野......你看咱儿子......竟真的会说话了呢!” 话说,古人都这么早就开始牙牙学语了吗? 古人表示不背锅。 尤其此时疼得云里雾里的小萧瑶,她有苦难言。 她感觉她是被她腹黑哥哥大力拧了一把,但她不会告状...... 还是帅气逼人小哥哥人美心善,她抱着他睡时,他可是从来不拧她的...... 想到此,她更是委屈,因而哭声更大...... 萧寒野也震惊了一瞬,但他很快便大步走过去,抱起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来,满面心疼道:“瑶瑶不哭,是做噩梦了吗?不怕,父王在,有父王在没人敢欺负瑶瑶的,瑶瑶是父王的心肝宝贝,父王会宠瑶瑶一辈子的,任何人都休想伤你一分!”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孩子哭,这一哭声直接就哭化了他的心。 他的孩子,他自是要捧在掌心。 小萧瑶感受到父王浓浓的父爱,瞬间便被治愈了,但她还想被帅气逼人父王多抱一会儿,所以便继续抽抽着小身子,哪知她困意太大了,抽抽着抽抽着......竟再次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萧寒野长吁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放下熟睡的女儿,但到了萧沐这里,他明显地沉下脸来:“萧沐,妹妹都睡着了,你也该睡了。” 尼玛,这么晚了不睡觉想干嘛! 影响他干正事儿。 萧沐也觉得委屈,哪里是他不睡,分明是被吵得睡不着啊,但父王明显就是个重女轻男且不讲道理的,所以,他眼巴巴望向母妃。 楚南月秒懂:“沐沐,娘亲抱你睡啊!” 萧寒野:“!!!” 他不可思议望向楚南月,尼玛,他这是失宠了吗?他都整整一个月没抱着媳妇儿睡觉了,可媳妇儿眼里半分没他,连瞅都不瞅他一眼,他又只能怒气腾腾望向萧沐。 吓得萧沐一个激灵,立刻张嘴废力吐字道:“姨......姨......” 呜呜,爹爹太凶了,他还是个宝宝,小桃姨姨快来救救孩子~~ 萧寒野恍然大悟,立刻开口唤来小桃和百灵将小萧沐和小萧瑶二人抱走。 待屋里终于清净后,萧寒野便立刻迫不及待继续方才美好的事情。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火热却又不失温柔缱绻。 但楚南月却反常地一把推开了他,并且一眨不眨盯着他道:“哦,忘了恭喜你啊,终于成了皇上呢。” 她的小脸此时是红润一片,明明娇艳的很,可不知怎滴,萧寒野竟看出了些许伤感来。 所以,他不由努力反思,他最近是有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但明显没有,他最近一直都在为老皇帝守孝礼,但他还是停下来,抱住她,并且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嗯,也恭喜你,终于成了皇后。” 随后,他再次不正经起来。 “当了皇后可不比从前,不但内心要足够强大,身体素质更是要强大,为夫来检查一番你最近在府里有没有偷懒没晨练?”他说着,就要再次捕捉她的唇。 楚南月却偏头躲开,并且看他的眼神有些幽怨:“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晨起不来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常态,所以,我是没资格做皇后了......是不是日后你一旦从我身上求而不得,便会纳妃子入宫啊?” 萧寒野心里一颤,他赶紧下来,规规矩矩躺好道:“怎么会?我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只有你人入得了我心,我才会要你。” 虽然他确实总是求而不得,但那是现在能说的吗? “阿月,你怎么了?” 萧寒野的脸也沉下来,他一向乐观的阿月,这是怎么了? 楚南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许是久违的重逢,又许是单纯的对后宫佳丽三千的芥蒂吧。 她转过身来,小声道:“我可能快到生理期了,突然就有些伤感、不自信......我怕你后面会因为压力而不得已纳妃入宫......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一开始就不入宫为后......” 一入宫门深似海,届时关系盘综复杂,不是她想抽身便能抽身离得开的吧。 闻此,萧寒野重重叹息一声,此时,他心颇为受伤,他还不够将他的阿月捧在手心吗?就差跪地上舔了,当然,他现在也和个舔狗无甚区别了,只要他阿月一句话,他甚至连皇帝都可以不做。 可没想到,他都这样舔她了,她却还是对他不信任。 他揽过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阿月,此生我只会有一个女人,而你也只我一个男人,咱们都是彼此的唯一、救赎!我只爱你一人,这一点任苍海沧田都不会发生改变的,你当相信我,坚定不移地与我携手共进! 再者,你若怕我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后会身不由己,或者是觉得未来变数太多,那我可以不坐,只要你一句话,不管上天入地亦或随你回你们那个时代,我都唯你鞍前马后! 只要有你在身旁,哪里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楚南月问完便后悔了,她怎么单单就因为对皇上后宫三千佳丽的芥蒂就如此怀疑他呢,但她只是情绪到了,于是她双手捧住他略微受伤的脸:“是因为我许久未见到你,再加之先前冷九的那声“陛下”刺激到了我,适才我才会患得患失......” 听到他这般说,萧寒野才释怀:“原来都是因为冷九的缘故啊,害得我的阿月伤感,必须赏他一顿鞭子!” 于是,冷九是人在外面站岗,祸从天上来。 他一边熟门熟路褪去自己的上衣,一边扯着杀猪声嗓子叫喊道:“皇上啊,属下现在好歹也是御林军统领,您好歹给属下留点面子啊......啊!啊!啊!”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刚嚎嚎一嗓子,他家陛下就心疼免了他的责罚,他又嘚瑟慢悠悠穿好衣裳,一脸的傲娇之色。 江炎嫌弃地离他一丈之远。 尼玛,冷九可真是个人才,真是以一己之力拉低整个御林军的档次啊! 楚南月这边无语拍了萧寒野一巴掌:“你可做个人吧,你现在做了皇上,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稍有不如意就磋磨属下,还有啊,人家冷九说得也并不无道理,他和江炎二人现在是御林军统领,乃正二品,也是要面子的,你不能再因为一点不顺心的小事就惩罚他们了,懂?” “懂!”萧寒野赶紧点头如捣蒜,一把抓住楚南月的手,两眼亮晶晶道,“所以,阿月日后定要时刻提醒我才可!” 此时,楚南月也已释然,她终于说出了她从未说出口的话来:“......说到底,我现在是越来越在乎你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但你也别得意......哪日你若负了我,我还是会潇洒转身的......” 听到她的一番真情表白,萧寒野又如何不会得意,一直都是他做舔狗了,如今终于得到了认可,他如何不激动? 非但如此,他还想抱着她出去飞一圈,但想到二人此刻非常原始的打扮,便也就只是起身抱她在屋里蹦跶了几圈:“阿月的真情告白,我很是欢喜,但你放心,我绝对是不会给你转身机会的!” 楚南月见他一言不合竟蹦高,她赶紧本能地环抱住他的脖颈,不安道:“快......快放我下来!” 娘的,真是羞死她了。 知道的,是他在激动。 不知道的,还当他大半夜要出去裸奔呢,这次,竟还要带着她....... 萧寒野又抱着她转了一圈,才再次挑眉道:“本王反思过了,阿月今晚之所以胡思乱想,全是因为本王不够努力,若是说从一开始,本王就不给你喘息的机会,你便不会如此患得患失了,所以,接下来,本王会从根上杜绝你这一不良思想!” 楚南月被他一把扔在床上,望着眼前一脸志在必得的狗男人,她真是欲哭无泪了:“明日还要举行登基封后大典,你少胡闹!” “放心,我爬得起来!” “我爬不起来!” “那也无事,我会抱着你走过这一套流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