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如月》 第1章 赌注 清泉镇, 位居于妖魔两界的中间点。 镇上外来人流量较大, 因此衣食住行,种类繁多,并且也是方圆百里最多最全的。 星月自幻形后,和涂山玉来到清泉镇已有数月, 对于人间的衣食住行,也早已经熟络。 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去镇上品尝各种各样的美食。 “星月,你慢点,今日集市上人太多了。你慢点!” “知道啦” 刚从小院出来,星月就迫不及待的往镇上奔去。 涂山玉叮嘱着她不要乱跑,可是星月还是一溜烟就跑的没了影。 涂山玉将院门小心关好,快步跟了上去。 今日的集市上人确实比往日多了许多, 星月舔舐着手中的糖葫芦,看见不远处一堆人围成一圈,人群中断断续续能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和一个 男人的咒骂声。 星月挤进人群,问旁边的男子:“大哥,这女子为何鼻青脸肿的在这哭泣?” 大哥看了眼星月说到:“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家中孩子自幼患有喘疾,丈夫好色又懒惰。 一直是她靠卖点豆腐脑维持生计,给孩子不停找医师诊治。但是那么多年过去,孩子一直都没有起色。 直到前些日子孩子病重,她丈夫觉得这钱花了也是白花,便将银钱全部偷走,连日来一直留宿在飘香院。 今早因为钱花光了,被飘香院赶出来了 ,女子才找到她丈夫,问他要钱,男子不仅不给,还出手将女子打了。” 一旁的人也在啧啧不平。 男子摇摇头,一旁又一位长得更粗壮些的男子,指了指蹲在女人身旁的小女孩:“喏,那个就是她那有病的孩子,那男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说话的这男子虽然长得粗壮,可是性子却好似十分和善,见到女人哭的那么伤心,也不由得哽咽起来。 这与他那身板显然不太搭配。 星月顺着男子的手望去,一个只有三岁大小的女孩软绵绵的坐在女子身后。 双眼无神,见到自己母亲在面前被父亲捶打,哭泣,脸上也是毫无表情。 好似随时就要倒下的病态。 星月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女孩的呼吸频率。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女子一直哭哭啼啼,扯着男子的裤腿不放手。 引来人群围观,男子觉得甚是丢脸。 抬手就要再次对女子下手。 一张虎皮从人群外抛了进来,直接盖在了男子头上。 男子被这百斤重的虎皮给自己砸了个踉跄,摔倒在地。 男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撕扯着盖住自己的虎皮。 却一直撕扯不下。 他破口大骂道:“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敢砸老子? 有种的站出来,看老子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是吗?” 人群中,一个男子开口说道,人群瞬间给他让开一条道。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男子缓缓走到男子面前。 星月转头看了一眼,男子长相十分俊美,与涂山玉的温润如玉相比,有着一种充满洒脱和不羁的美。 只见男子伸出手轻轻一拉,就将那足有百斤的虎皮给拿了下来。 男子甩手就将虎皮搭在肩上,直勾勾盯着女子丈夫,嘴角露出一丝讥笑,问道:“我现身了,你想扒我的皮吗?” “你是何人?可知道我是谁?” 红衣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淡淡说:“我叫戈墨,至于你嘛······” 戈墨将面前的男子上下鄙夷的打量了一番说:“你,不过是个只会打女人的懦夫。” 围观的众人拍手叫好,戈墨也朝众人摆摆手,微笑示意。 此刻,男子只觉得脸上十分滚烫,也不知道是觉得丢人了,还是十分气恼了。 被戈墨这话刺激的直接抬手要打去,嘴中还不断说道:“老子今天就要扒了你的皮。看你还怎么嚣张。” 咔嚓······ 男子抬起的手瞬间传来一声脆响,只见他惊恐的看着自己垂下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用另一只托着自己的断手,哀嚎声响彻街角。 戈墨笑道:“怎么?见我是个男子,你的骨头就软下去了?” 众人见男子被戈墨打断手,觉得甚是解气,也不由得拍手叫好。 一旁的小女孩被这一幕惊吓到,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女子见状急切的爬到孩子身旁,用手不停的在她胸口前顺气。 女子手上还在给孩子顺着气,嘴中还在不断哀求围观的众人。 “我求求各位好心人帮帮我,我实在没有钱了。求求各位能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借给我一些银两。日后我一定会归还。求求你们大家了······” 对于女子的家庭,大家都是知道一些的。 觉得女孩的病自幼就有,女子经济拮据,又有个这样的丈夫,借钱给她也定然是要不回来了。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叹息,人们开始不断散去,并没有人愿意帮她。 这就是现实了,看热闹的多,愿意伸出手的却寥寥无几。 此时,一个妇人走到女子身旁,将她扶起。 说道:“妹子,我也算看着你家闺女长大的,只是她这个病都好几年了。 你找了那么多医师,花了那么多钱,一直都没有治好,不如,不如就算了吧。 反正是个闺女,等闺女没了,你在要一个健康的吧。 你现在这情况,真的不该在坚持下去了。不然落得个丈夫和孩子都没有的下场,你这日子今后该怎么过哦?” 星月听见妇人的话,十分不悦的说道:“你为何这样说?可有哪个医师说过她的女儿会死?还是说你就是医师?” “你,你这女子年纪不大,怎么说话就这么冲呢?我这不是安慰她,让她面对现实吗?” “谁家没有个生病的人?你家没有吗?家里人生病了就要放弃,就要让她自生自灭不成?若是如此,你日后病了,你的家人莫不是要直接将你弃了?” “你·······你······你这女子,家中父母如何教养的?我怎么说也比你年长些,你这般出言不逊,可是无人管教不成?” “我天生天养,无父无母,但是我知道病了就得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为何却不懂?” 妇人见星月咄咄逼人,句句怼的她开不了口,起身朝星月丢了个白眼,便转身离去。 还在抽泣的女子怼星月说道:“姑娘,谢谢你仗义执言了。只是她说的也没错。孩子病了这么久,医师也找了那么多,如今我已经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我·······” 女子想到这,又十分无助的哭了起来。 “我这虎皮多少也能换点银两,你且拿去救救急。” 戈墨将肩膀上的虎皮一把扯下,不顾一旁还在哀嚎的男子,再次把虎皮盖在他头上。 星月起身说道:“我能帮你闺女治疗,且能断根。你可信我?” 女子看向面前的星月,只觉得眼前这姑娘岁数看着也就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嫩的秀气,显然以为她只是夸下的海口。 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看遍了医师都没有治好。你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懂得治病救人呢。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戈墨也对星月说道:“小妹妹,你还是好好吃你的糖葫芦吧,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插嘴。” 星月见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这较真的脾气一上来,那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了。 气嘟嘟走到戈墨面前, 抬起下巴,双手叉腰,皱着眉说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戈墨见星月要和自己打赌,一时激起了兴致。 “嘿,你这小姑娘倒有点意思。好啊,你想怎么赌?哥哥陪你玩。” 星月转头四处看了看, 不远处的包子铺传来老板朗朗的叫卖声:“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指着那包子铺,转头对戈墨说:“就赌那个,我要是治好了,你给我买十笼屉包子,如何?” 戈墨顺着星月的手,看向包子铺,回过头说:“没问题,可是你要是没有治好呢?” 星月自从下山,衣食住行都是涂山玉安排的,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赌注好下。 第2章 院中的小医馆 正当愁闷之际,一锭白银出现在二人面前。 “若是她输了,这银两便给那位夫人拿去给孩子看病,如何?” 涂山玉轻柔的声音就像春风一般,传进在场几人的耳中。 星月见涂山玉前来助阵,脸上欣喜万分。 戈墨见到眼前这个男子,温润如玉,肌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 身上的灵力气场却十分高强。 不等戈墨开口,地上哀嚎的男子见到涂山玉手上的银子,就说道:“好好好,我们赌我们赌。” 他催促着自己的妻子:“还不快死过去将银两拿着,你还想不想给孩子治病了?死马当活马医了,也不差这一次。” 女子茫然的看着涂山玉等人, 戈墨一把将银两拿到手上,笑了笑:“这银两先在我这保管着,待姑娘做到以后,这银两,我双倍给这位大姐,你们意下如何?” “好。” 星月一口应下 涂山玉也微笑着点点头。 星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给小女孩服下。 不出片刻,女孩的喘息就平稳下来。 妇人见状也是欣喜万分。 直给星月道歉,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星月笑笑,将瓶子交给女子,嘱咐道:“若是今日她还会犯病,你将药 丸在拿出一颗给她服用便可以切记不可贪多。 两天后我在这等你,还有你。” 星月转身指了指戈墨,说道:“两天后,孩子若是没有发病,你便要做到你答应我的哦。” 女子接过药瓶连连道谢, 星月走到戈墨面前,得意的说道:“两天后的早上,我在那个包子铺等你,到时候你可不要不来哦。” 星月拍了拍戈墨的胸膛,领着涂山玉大步离开。 戈墨看着眼前俏皮的女子,觉得甚是有几分趣味。 两天后, 星月早早就在包子铺吃着了,涂山玉则坐在一旁,细心的用手扇动着包子上的热气。 戈墨也如约来到包子铺前,见到星月丝毫不顾及女子的形象,一个包子两三口便吃了个精光。 桌上的空笼屉已经足足摆上六个了。 戈墨走进铺子,不禁笑道:“姑娘,你那赌注还不知道结果,你就这般迫不及待了吗?” 星月看了一眼,没说话。 将嘴中最后一口包子吞咽,又随手抓起涂山玉给她吹凉的包子塞进嘴中。 戈墨也毫不介意,径直走到桌前,也坐了下来。 星月看向街道上,那女子正满面笑容的疾步而来。 星月对戈墨说道:“那不是来了。” 戈墨转过头,见到女子确实来了,而且女子那日哭哭啼啼的脸,今日已是笑的面如春风了。 见到星月早已经在包子铺内, 女子上前握着星月的手连连道谢:“姑娘,您可真是神医啊! 我这些年看过的医师不下百个,每个都开了一大堆的药让我回去给孩子熬煮。 可是药喝下不少,却不见一丝好转。 反倒是姑娘的灵丹妙药,仅仅一小颗,我闺女本来每日好几次的症状,都不在犯了,昨日也是一颗都没有用上。” 戈墨见女子这般高兴雀跃,心中也是欢喜。 对星月双手抱拳,说道:“是我戈墨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愿赌服输。” 戈墨朝老板喊道:“老板,今日这姑娘的包子要多少拿多少,都算我的。” “好嘞。” 包子铺老板上前将桌子上的笼屉清开,对星月赞叹道:“姑娘,那孩子的病我也听说过,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厉害啊。我们这清泉镇有了姑娘这神医,那真是福气啊。” 星月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涂山玉宠溺的看着星月,嘴角也挂着微微笑意。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子,有些难为情的说:“姑娘,您帮我闺女断根,简直就是我闺女的救命恩人。我现在最值钱的只有这一个玉镯子,是当初我娘离世的时候给我的,今日我希望姑娘可以不嫌弃,用这镯子顶替诊金。” 星月摆摆手,将镯子推了回去,说:“你不用给我这个,我替你闺女诊治,诊金这位戈墨已经给你付过了,你不需要在给钱了。” 女子惊讶的看戈墨,戈墨也是一脸茫然。 涂山玉叹息一笑:“你们别多想,星月爱吃食超过银两,她说的诊金,就是戈墨公子赌注里的那十笼屉包子。 她说不要你的诊金,那你就好生放宽心。 回家好好陪伴你闺女吧。” “这,这真是太谢谢星月姑娘了,以后只要是您不嫌弃,您想吃豆腐脑,随时来我小摊上吃,分文不取。” 星月笑笑,摆手说道:“知道啦,我不会客气的,你先回去忙吧。” 妇人要走时,戈墨叫住她,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妇人:“这是我那日说好的,要是孩子的病治好了,这银两我双倍给你。我戈墨说话向来说话。” 妇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几位大恩我已是感激不尽,怎么还能要银两呢?拿不得,拿不得。” 戈墨见妇人推辞,便要强塞。 一来二去,星月显得有些不耐烦道:“行啦,推来推去的像什么样子。戈墨是吧,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还得赶回去做生意呢。” 妇人再次谢过几人就快步离去。 戈墨见妇人离去,将手中的银两啪的一下放在桌上,说:“我戈墨说话向来算话。她不要,那就你们拿去,就当诊金了 。” 星月白了她一眼,朝老板催促道:“老板,包子怎么还不来啊?” “哎,马上就好。” 星月望着女子越走越远,伸出一根手指朝戈墨勾了勾,戈墨附耳过去。 星月将银两往戈墨面前推了推:“银两你不就用给了,就当今日请你替我去办件事的辛苦费了。如何?“ 戈墨见星月这般神秘,显然有了兴致,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咧嘴一笑,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星月指了指妇人离去的方向:“你一会去她的摊子那守着,等她收摊回家后,你也跟着她回家。趁人不注意时,好好将她丈夫打一顿,最好半年下不来床那种,给他长长记性。” 戈墨见星月这般狠辣十分意外,他觉得今日的女子和那日救人的女子显然有着不同。 再次定睛仔细看看了眼前的女子,还有一旁的涂山玉。 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他说道:“你救那小孩,我还以为你很善良。怎么今日却要我对那男子下手?” 星月不以为然的吃着包子说道:“我救那小孩是因为我有这本事,那男子的为人处事我实在看不惯,玉又不让我对凡人动手,我只能委托你去了。不然我心中始终不畅快。” “好,我答应你。对我胃口。” 戈墨不禁对星月越发感兴趣了。 许是吃的有些急,星月打起了嗝。 戈墨朝老板要来三个杯子,将随身带的酒倒在杯中, 还未等戈墨开口,星月一把将杯中酒当茶水般,一口饮下。 顿感口中火辣,不停用手扇动着辣出嘴的舌头。 涂山玉和戈墨二人见状也是哭笑不得。 转眼半月过去, 戈墨已然成了星月的小跟班,追随者。 几乎日日都往星月的小院跑。 桂花树上的桂花随着微风吹过,传出阵阵花香。 星月眯眼荡在秋千上,感受着浓浓的花香飘进鼻中,微风轻轻拂过耳畔。 树上的桂花零零散散飘落在脸上,她时不时俏皮的伸出舌头,将嘴角边的桂花舔进口中细细品尝。 一旁的戈墨在桂花树下高举着竹篮,说: “星月,桂花收的够多了,我可以放下了吗?” 星月说灵力的话采摘的桂花,做出来的桂花饼就不香了,所以戈墨在树下一举就是半日。 涂山玉从房内走出,看着戈墨已经因为举的太久,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了。 摇摇头说道:“星月,你又捉弄戈墨了。” 戈墨这些时日, 被星月捉弄的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戈墨也不知道是后知后觉呢,还是乐在其中。 戈墨说道:“我家星月说了,桂花要亲手收集,这样做出来的才香甜,只是她不让我用灵力,说这样会影响口感。” 星月笑了笑,对涂山玉比了个“嘘”的手势。 戈墨见状,明白自己又被星月耍了,他抓了一把篮子中的桂花朝星月抛去。 “星月,你又骗我。” 星月跳下秋千,径直朝涂山玉身后躲去。 涂山玉事无巨细的将星月在此的衣食住行,一切安排妥当。 告知星月自己要回青丘一段时日处理事务,星月万分不舍也想一同前去。 涂山玉温柔地摸了摸星月的头,说:“月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千百年来星月就听涂山玉说过自己与母亲的不睦,家族内的纷纷扰扰,所以也能明白涂山玉不让自己一同前去的原因,是怕让自己受到伤害。 星月扯了扯涂山玉的衣袖,说道:“那我这段时日就搞个医馆吧,闲暇时可以给村民们看看病,否则我这一身精湛的医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涂山玉觉得这法子很好,这样自己不在的时候星月不至于太过无聊。 虽然戈墨再三保证自己会保护星月,但是介于两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人,涂山玉对他也不报什么期许,只盼二人不要闯祸便是好的。 自那日救了小女孩的顽疾,星月救人的本事就在清泉镇传得沸沸扬扬。 以至于听说她愿意开设医馆给人看病,慕名而来的患者日日排着长龙。星月都没机会出去寻找合适的铺子,只能在院中的一个偏厅内简易的搭了几个架子,放上一套桌椅,就开始了她的医师生活。 第3章 初见 一分秋意一分寒, 今夜的风吹的有些微凉,可奈何今日月色实在迷人,星月看的都不愿挪步, 清凌凌的月辉皎洁明亮,就连空中的繁星,闪耀出来的光辉都显得十分柔和,就如涂山玉每每看着自己时的眼眸般那么温柔。 星月坐在秋千架上静静欣赏着月色,想到当初涂山玉给自己取名时,就是以繁星,明月为名。 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又一颗······ 直到一颗颗流星划过,星月反应过来,这是她自成型以来见到的第一场流星雨。 兴奋的朝屋内喊道:“戈墨,你快出来啊,好多好多流星,是流星雨,你······” 话没说完,星月想到戈墨一大早就回妖界处理事务了,还说过两日回来会带好吃的给自己。 星月看着不断划过的流星,觉得有些孤单落寞。 但是转念一想,这难得一见的流星雨不好好看一场就可惜了。 院中的视野有限,星月想到附近有一处山,那的视野定然辽阔。 星月顾不上身上的衣着单薄,径直就朝着山的方向跑去。 不到片刻,星月就登上了山顶, 就在她坐下静静欣赏流星雨时,不远处的树林中,成群的飞鸟像被什么惊吓到一般,倾巢而出。 林子中传出了一声嚎叫,有一些树木也在不停摇晃着。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星月朝那片林子走去。 “咦,这地方怎么凉飕飕的?” 星月打了个寒颤。 途中,林中深处又传来一声惊人的嚎叫。 星月打起了退堂鼓,但是胆小的心战胜不了好奇的欲望,她还是慢慢的走进了林子深处。 在夜月的照映下,星月看见林中有个男子站在那。 他光着的膀子直直站在一棵树前。 一头白发犹如冬季里的白雪,垂直在那满是汗珠的背上。 星月虽不懂男女有别,但是涂山玉曾告诉过她,非礼勿视的道理。 星月将手遮住眼睛,又忍不住悄悄分开一点指缝,继续偷看着, 只见男子时不时的捶打着面前粗壮的树木,树上的枝叶不断掉落下来。 星月这才发现地上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坑洞。 男子时而仰头嚎叫,时而握紧拳头捶打着地面,显然处于极度痛苦的状态下。 星月见这男子臂力惊人,灵力也高于自己不知道多少。 这样厉害的人在这么好的月夜下在这捶树捶地?这怕不是个疯子吧? 星月内心揣测不安,这要是个凡人,凭借自己这点灵力还是有胜算的,可这明显不是啊。 况且对方看样子还是个疯的。 算了算了,星月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想着保命要紧。 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着,脚下不慎踩到了一根刚才从树上震过来的树枝上。 嘎吱····· 脚下发出一声脆响。 星月低头看着脚下的断枝,不禁一愣,顿感头皮发麻。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人,那人却已消失不见。 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缓和了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我就说今儿日子好吧,不会那么倒霉的。” 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沾沾自喜时,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 星月拍了拍肚子说道:“乖哈,一会就回家喂饱你。” 放下防备的星月转过身, 砰······ 一个满怀撞在了一个滚烫的东西上,她捂着额头抬头一看。自己正撞进了那个光膀子男子的胸膛上。 那个刚刚还在林中发疯的男子,现在就光膀子站在自己面前。 处于发狂状态的赤炎一双眼眸变成了赤瞳,红的吓人。 星月顿时吓的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路过,刚好路过而已。我现在就走。” 说罢星月就要越过赤炎离开。 她边走边小声嘀咕着:“快走快走,这人太可怕了。” 就在她对自己的好奇懊恼不已时, 赤炎一个快闪就出现在星月身后,一手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颈,朝旁边一甩。 星月从树上重重摔在了地上,嘴中啃了一嘴的枯叶。 她刚站起身,还未将口中的枯叶清理,赤炎又一个闪现出现在面前。 再一次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顿时便喘不过气。 星月的小脸憋得通红,灵力低微的她不断胡乱击打在赤炎身上,赤炎都毫无反应。反而将手中的力气更加用力了一些。 星月灵机一动,想起出门前,因为跑的太急,在路上摔了一跤。手上刚好被地上的乱石刮破了。 她将指甲深深的扎入伤口,手被疼的不停的颤抖,直到手掌中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星月一把将手盖在赤炎的嘴上。 就在星月翻白眼的时候,赤炎恢复了神智。 一把松开了掐着星月的手,那双红的吓人的赤瞳也恢复成了正常的眼色。 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摸了摸嘴上残留的血迹,盯着手上的血迹看了看。 赤炎问道:“你做了什么?” 刚死里逃生的星月,此刻还在清理着嘴中剩下的枯叶。 她死死瞪了赤炎一眼,想到自己差点就这么死了。若是被戈墨知道自己的这个死法,定然会笑的背过气去的。 星月越想越觉得气愤。 摸了摸脖子,咳嗽了两声。 甩了赤炎一个白眼,闷声不答。 赤炎觉得自己被冒犯大手一挥, 随之而来的是又是星月的惨叫,不过这次,赤炎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星月也没有在树上掉落下来,只是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赤炎厉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星月爬起身,双手叉腰,对赤炎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不就是仗着灵力比我高,才这般嚣张吗?有本事你就把干脆利落的将我杀了。” 星月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内心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犯怵的。 毕竟对方不是戈墨和涂山玉,那般谦让着自己。 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星月压根摸不住他的脾气秉性,但是迫于自己的性子,嘴还是会硬着的,“ 赤炎眯了眯眼,缓缓走到星月面前,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看着赤炎冰冷的眼神顿感一袭寒意,星月的嘴硬在这一刻也只能退居到心中了。 她不停在内心咒骂着:“疯子,真是个疯子。今日若是玉和戈墨在这,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等我灵力涨了以后,第一个就要将你打的满嘴掉牙,塞进一嘴的枯叶在你嘴里······” 心中这么想的,但是嘴上还是老实的回答着:“没什么,就是一点我的血而已。” “你的血?” 赤炎疑惑的看着星月。 星月艰难的扶着身后的竹子坐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瓶晃了晃。 小心翼翼的倒了一颗在手心,塞进嘴中。 吃完药,身上的痛感顿时轻了不少。 看着一旁的赤炎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她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回答道:“是啊,我的真身是一颗菩提果精。我的血可以净化一切毒物。” 星月突然意识到什么,天呐,我这么老实干嘛啊?等下这人听说我的血可以净化,不会要把我吃了吧? 星月懊恼着自己这张嘴,轻轻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又郑重的说着:“但是,因为我灵力低微,血液功效还没有达到极致,我的灵力越高,我的血液作用才能发挥的越好。” 赤炎问:“你刚给我喝了多少?” 赤炎眼神好似看着一颗地上掉落的果子。 若是觉得这果子无用,分分钟就会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将地上的果子踩碎,还要在稀烂的果子泥上跺跺脚。 星月想到这画面不由得慎得慌,浑身哆嗦了一下。 思索片刻后,举起手上的伤说道:“你看!这么多。你要是想让我完全解了你刚才那样的状态,恐怕以我现在的灵力,你把我吃了都还不够。” 星月时刻强调着自己作用。 “你是说你可以完全解决这个状况?” “那是自然,我医术可不是吹的。” 星月昂起下巴骄傲的说着。 “既然你能助我,那你随我回魔界,待在我身边,我会帮你灵力高涨。”赤炎说。 “啊?不要,我不要。” 星月将头晃的拨浪鼓般,不由得将脚步往身后退去。 没退两步,就被身后的大树给拦住了去路。 一脸不情愿的说:“我才不要跟你去,我现在也不需要涨灵力,我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很满意。” 星月当然知道赤炎帮助她增长灵力的代价,是想在血液达到最好的效果时吸干她。这灵力不要也罢。 星月偷摸的往一旁挪动着,转身欲跑时又一个满怀撞在赤炎胸膛。 赤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小拇指放于口中。 只听一声哨响,夜空中,一只浑身通体雪白的大雕就俯冲了下来。 赤炎一把抓着星月飞了上去。 第4章 魔尊的疯女儿 星月趴在大雕背上从下望去,下面的树林,小镇变得越来越渺小了。她猛一声尖叫响彻天际。 赤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大雕也不禁嗷叫了一声,好似要将星月的叫声给淹没一般。 星月抓住赤炎手臂不停晃动着叫喊:“你让我下去,我要回去,你让这只鸟放我下去,你·····” 赤炎淡淡地说句:“聒噪” 只听啪的一声, 一掌落在星月的脖子后,星月就这样晕了过去。 待星月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处魔界。 星月从床上下来,一手扶着腰间一手摸着脖颈。 在内心咒骂着魔尊赤炎:“真不愧是臭名昭着的魔,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活该你中毒。”星月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空旷的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块泛着悠悠蓝光的石板,垫着几块床铺。 “这就是魔界?这床是石头也就算了,怎么连枕头都没有啊,太寒酸了吧? 啧啧啧···· 玉给我在清泉镇布置的房间比这可好了百倍,这魔族看来也混的不怎么样啊。\" 星月叹了口气,对这艰苦的住宿条件摇了摇头,满脸的嫌弃。 “你胡说八道什么?” 门外进来一位穿着艳丽的女子严厉质问着星月,走到星月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看不起我们魔界?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女子鄙夷的看了看星月,就扭身走到床边,嫌弃的拍了拍床上的被褥坐下。 “听说你能压魔尊体内的魔气?” 女子高傲的抬着下巴,正眼都没看星月。 “魔气?魔尊?你说的什么和什么啊?我不知道魔尊是谁。” 星月见冷鸢坐在床上,自己便随意找了个石阶梯坐下。 “魔尊自然是这魔界中最厉害最帅的魔尊赤炎了” 女子抬着下巴炫耀着。 啊···阿嚏····· 许是在路上受寒了,魔界气温又十分低,星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将双手在手臂上上下摩搓着想让自己暖和点。 “那你又是谁?” 星月看了看她。 女子冷哼一声说道“我是魔界最尊贵的公主,冷鸢。” “公主?那魔尊是你爹?” 星月起身,转头看向冷鸢,一脸疑惑的看着冷鸢。 对于关系这一类,星月属实接收的有些慢。当初涂山玉也为此伤脑筋,后来想想星月身边也没有什么外人,索性就随她去了。 冷鸢一听此话随即站起身将手一挥,随着一声:”放肆”,星月的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伤口处冰凉刺骨。嘴角也缓缓流出了一丝血液。 莫名其妙就又被人打了? 这冷鸢莫不是有毛病? 果然和她爹一样是个疯的。 星月捂着胸口怒骂道:“你这疯妇,果真是那赤炎亲生的,都是疯的,粗鲁至极。” 冷鸢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抬头又是一挥,被星月给躲了过去。 星月见冷鸢这是来真的,将袖子往上一推,就作势动起手来。 口中还不忘挑衅着“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过些时日待我增长些灵力,你不一定打的过我。” 星月看着眼前冷鸢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觉得别提多带劲了。 “你这女子好生狂妄无礼,不用等过几日,今日我便将你千刀万剐挂于宫门前,以解我今日之辱。 二人你来我往,星月灵力不行,就利用穴位专打冷鸢痛楚。 冷鸢疼的大叫,一边咒骂一边疯狂追赶星月。 古灵精怪的星月利用走位,将冷鸢也折腾的不轻。 看着冷鸢乱糟糟的头发,她捂着胸口大笑,胸口被扯的生疼她也没有停下。 直到笑的冷鸢恶狠狠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星月才缓缓将笑憋下。 继续挑衅道:“哎呀!可惜了,无论如何你现在也杀不得我,否则,怎么和你父亲大人交差啊?我若是死了,你爹的毒可就没有人可以解咯。” 冷鸢气的指着星月直骂:“贱婢,你这个贱婢。” 星月看着冷鸢咬牙切齿的模样,继续说道:“呵呵,你也就只会骂这句话了吧?只是,你口中的贱婢医术实在精湛,如此说来,你还真是动不得我呢?公主殿下。” 冷鸢虽气急败坏,却也明白星月的话说的没错。 冷鸢在石阶上一屁股坐下,一脸不甘的看着星月说:“哼,我只是暂时不会杀你,等你无用了,我定会好好折磨你。” 略····略···略····· 星月伸出舌头朝冷鸢做了个鬼脸。 “你····你 ····你给我等着” 冷鸢起身,将手往身后一甩,便气冲冲的从星月身旁越过。 “你·······你 ······你,您慢走不送嘞。” 星月做出凡间农妇驱赶野鸡的动作,学着冷鸢的语调继续调侃着。 冷鸢走后, 星月盘腿坐在床上运息,看见排出体外的冰袖在眼前渐渐融化,身体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望着被褥上那一滩化成水的印记,她思来想去都不明白,那叫冷鸢怎么好好的就动手了?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 ,说不过就动手,真是粗鲁。 不过细细想来,赤炎长的确实也不错。 身姿挺拔,浓厚的眉毛下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俊美刚毅,还有······ 星月不禁想到在林中装进赤炎的胸膛,那滚烫的肌肤,不断冒出的汗珠,将完美的身材线条尽数显现。 发丝上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星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对大魔头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禁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星月啊星月,玉可比他好看多了,你都没有过非分之想,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实属不该,得改,得改啊。” 想到赤炎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了,着实有些可惜。 星月摇头叹息着, 不过这赤炎是中毒了才那般,那这冷鸢这般暴躁无礼,又是为何? 咕咕咕······ 肚子又在咕咕叫了, 星月无奈的拍拍肚子,将手在眼前一晃,算了不想了。 有疯子的爹就有疯子女儿,也是个苦命的娃啊。 她爬下床,在周围的边边角角,哪怕石缝中,不死心的在继续寻找着吃食。 那一眼就能望穿的地方,除了山体上的石壁,星月就连床榻上都抱着一丝祈祷的翻了个底朝天,确认找不到一丁点可以果腹的吃食。 终于死心的瘫靠在床边,一副等着饿死的模样。 自嘲道:“我这躲过了赤炎的掐喉杀,躲过了冷鸢的夺命连环杀,最终躲不过饿死啊,啊······”星月仰天哀怨。 “你在叫什么?” 赤炎慢悠悠走来。 第5章 饱餐一顿 因为饥饿,星月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赤炎,白了他一眼并未搭理, 继续颓废的靠坐在床边,将头耷拉下来,任由肚子咕咕叫。 赤炎见她这副模样觉得甚是荒唐,嘴角流露出一丝嫌弃:“跟我走。” 赤炎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现星月并没有动,回过头对星月说:“不走?那我让人准备在大殿上的吃食就我一人吃了,你继续饿着吧。” 说罢回过头往前走 星月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冒光,原来是要带她去吃东西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赤炎身后。 走出山体,星月才发现自己刚刚待的地方哪是什么房间啊,不过是一个牢房罢了。 心中顿感不爽。 山体外面是长长的青玉石桥。 石桥两头都各自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黑甲卫,守卫们都带着半张遮住眼睛的铁面具,每个面具的花纹都特别精致,也各不相相同。 石桥下面是深不可见底的深渊,有风吹过时,深渊下就会传出一阵阵类似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像有什么怪物随时会从黑黑的深渊底部蹿上来似的。 “姑娘可得小心些,听说下面都是些剧毒无比的蛇,每当有犯错的就会被丢下去活活被蛇咬死。”说话的是魔界的一个婢女。 “哦,那可真是够变态的。”星月看了眼前面的赤炎鄙夷的说道。 这座石桥着实有点太长了。星月一直低着头闷头前行,内心不停说着“在快点,走快点,从昨晚就开始没有进食了,我快饿死了。再不吃东西我要变成干煸豆菩提精了。” 赤炎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星月闷头前行没顾上直接撞在了赤炎的背上,一个踉跄没站稳往石桥下摔下去。 “啊····” 赤炎不急不慢的抓住了星月的衣服一扯,将星月提拉上来。 星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看向脚下的深渊:“呼,还好还好,没有变成饿死鬼,” 转身头也不抬的对赤炎说到“走吧走吧,不能让美食等急了” 星月完全不在意刚才发生的危险,无视着赤炎的惊愕,愣愣的越过赤炎身边径直向前走去, 赤炎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刚刚确实发生过什么, 过了石桥很快就出现了一座气派的大殿,大殿内外都站了黑甲卫,店内装饰不是黑就是红,星月看着压抑的很。 目光四处扫去,一旁的饭桌上放满了一桌吃食, 红烧猪蹄,白玉豆腐,水晶梅花包,五香鳜鱼,清蒸八宝猪,桂花翅········ 星月的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嘴巴张的口水都在哗哗往外流。 婢女将她带入坐,还不等人招呼,星月旁若无人的一手扯着鸡腿,一手抓着猪蹄吃的好不快活,活脱脱的饿虎扑食将一旁的婢女看的目瞪口呆。 赤炎端起酒杯看着星月狼吞虎咽的样子摇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呃····” 星月旁若无人的打着饱嗝,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拍拍肚子满足的说道“辛苦你啦,饿了这么久。今后我再也不想知道饥饿的滋味了,那简直太难受了。” 赤炎放下酒杯对着吃饱喝足的星月说“既然已经吃饱喝足,那我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办了?” 吃饱的星月一副到了自己主场的模样,将脚放在桌上抖动着。 “我看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我可以不收银两,但是要用吃食当作诊金的。今日这顿大餐勉强就算你付过诊金了,但是你不顾我的意愿打伤我将我带来这,这事还不算完,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赤炎冷笑道:“你倒是吃饱了就长胆子啊,敢和我谈条件?” “呵呵,我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我夸大,论灵力我的确没有登峰造极,但我敢说论医术造诣。”星月亮出一根大拇指自豪的说道“那我一定是这个。”星月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证明自己的底气。 许是和冷鸢打架还未调养好的原因,星月又流出一丝鲜血在嘴角,虽然不多但还是被赤炎注意到了。 “你,受伤了?”赤炎皱着眉头问道 “无碍,无碍”星月摆手说道 “不过是被你那个粗鲁的女儿的碰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比起这点伤,我还是更怕饿肚子。”星月笑着指了指桌上的空盘。 赤炎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儿感到诧异。 给身旁一个侍卫使个眼色让他下去查查怎么回事。 “尊主,外面有个自称戈墨的男子来找这位姑娘” 赤炎看了眼星月,讥讽道:“看来,你厉害的不只是医术啊。” 赤炎将手上的酒一口饮下便起身出去。 星月拿着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鸡腿,悄悄跟在赤炎身后一起出去, 突然赤炎停住脚步回过头,星月来不及停下脚步,直接撞在了赤炎的胸膛。 鸡腿上油渍蹭在赤炎深紫色的衣服上,赤炎压着怒气给了她一个白眼。 “别忘了,我付过诊金了。” 赤炎冷哼一声,继续走着。 星月也有样学样的哼了一下,继续步伐紧快的跟在赤炎身后。 山门外戈墨怒视着站在两边的守卫,要不是怕手中两大摞从各处搜罗美食被糟蹋了,依着戈墨的性子早就杀进去了。 就在戈墨来回踱步的时候, 黑甲卫和赤炎一前一后出来,见来人中并没有星月,觉得自己等了这许久却来几个不相干的人。 对方这是在戏耍自己,戈墨眼神顿然冒出一丝杀气。 此时, 黑甲卫身后挤出个小脑袋,四处张望,看见前方的戈墨,她不停对招手喊道: “戈墨,戈墨,我在这呢” 戈墨看见星月,眼中的杀气顿时缓和下来。 与之代替的是看见星月后憨憨的笑脸。 他朝星月晃了晃自己这几日出去寻来的吃食,星月双眼发出亮光,想要挤开黑甲卫。 赤炎给身边的黑甲卫使了个眼色,两名黑甲卫立即从身后将星月按住。 ”啊,疼,轻点,轻点,我的鸡腿都掉了。” 戈墨见状抬手一挥,怒斥道:“找死”, 那两个黑甲卫被掀开数米远,重重的砸到一旁的石壁上,又滚落下来。 星月也是第一次见戈墨如此凶狠的模样,觉得十分霸气,又羡慕。 不禁对戈墨说道:“戈墨,你好厉害啊,不过你要是能将这个大魔头给打的在地上翻滚就更厉害了。” 赤炎瞥了星月一眼,又回头对戈墨冷冷的说道:“人是我请来的,东西也吃过了,现在不能跟你走。” 戈墨嫌弃的白了赤炎一眼,无视着赤炎的话。 戈墨对星月笑了笑,将两手的吃食晃了晃示意她过来。 星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黑甲卫,在回头看了看赤炎。 并没有要拦着的意思,她快速的捡起地上的鸡腿吹了吹,含在嘴巴里一路小跑过去。 “星月,他们没伤你吧?” 戈墨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未见星月有何伤势。 “你看,这是我给你搜罗的吃食。我刚回清泉镇,就见到玉兄出来寻你。在树林里我们看见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属于你的血迹气息。 玉兄就用了追踪术,我跟着他的白玉盏一路找来的。” “那玉呢?怎么不见他?” 星月拆着包装头也不抬的问道。 “哦,半路他说要去取东西去,一会儿就来。” 戈墨找了一处平坦些的地方将外衣脱下铺好让星月坐下好好吃。 转身来到赤炎面前,上下打量着。 第6章 菩提镜 “你这白毛,把我家星月掳过来有何企图?”戈墨质问着。 噗呲······ 星月听见戈墨叫赤炎白毛,嘴中的吃食都喷出来了,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抬头看向赤炎时他正一副“你找死”的表情瞪着她, “略··略···略” 星月朝着赤炎做个鬼脸,转过身,背对着他俩。 继续翻看着戈墨给她带的吃食。 骤然间乌云滚滚, 电闪雷鸣, 大风刮的星月都睁不开眼, 回过头发现,戈墨和赤炎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只见半空中, 一条浑身冒着荧光且巨大的青龙,张开双爪,用锋利的利爪从赤炎肩膀上穿透。 顿时赤炎的衣服就晕染出一大片血迹,赤炎看着痛处,眉头一皱。 他在手中幻出一把冒着火焰的利剑,向青龙的爪上一挥,青龙躲闪不及被利剑划伤。一声嚎叫直冲云霄。 赤炎怒气正盛,一双赤瞳在此刻显现, 只见他眼睛一闭,双手手心朝上张开, 周身散发出着青蓝色火焰,好似要将人眼睛都灼瞎般。 星月和一旁观战的黑甲卫不由得动作一致,揉了揉眼睛。 天空传来青龙的一声龙吟, 赤炎整个人被身体周遭的火焰包裹着,他双手合拢,周围的火焰顺势汹涌而出。 瞬间, 所有火焰幻化成一条和青龙一样大的巨大火龙,直冲上空,朝着青龙飞去。 双方不断盘旋扭打。 天空中伴随着一道道火光和闪电。 赤炎和戈墨的每一次交手,周围都爆发出极大的能量波动,周围山体不停的摇晃着且不断滑落下碎石。 星月挪了挪身子,避开着掉落的碎石,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场妖魔大战的好戏。时不时为戈墨拍手叫好。 “你说,是魔尊厉害还是那个妖怪呢?” “依我看肯定是我们魔尊厉害啊,不过这个妖怪看着也不错,这次真是开眼了。” 星月回神看向一旁,黑甲卫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大战。 星月招呼黑甲卫到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吃食往他们那边推了推,星月开口说道:“你们魔尊平日打架都下狠手吗?” “魔尊平日对我们这些人根本用不着下狠手,随手挥一挥就够让我们在奈何桥走上几遭了。”一个黑甲卫说道。 “哦?那你们说这次谁会赢啊?” 星月嘿嘿的笑了笑。 黑甲卫不明白星月想要做什么。 星月指了指面前的吃食说道:“我们不如下个赌注,若是你们魔尊赢了,你们给我给我照这个份量来一份美味的吃食。若是戈墨输了,我许诺,在你们生命垂危的时候救你们一命,如何?” 黑甲卫相视看了一眼,在耳边小声交谈着。 然后看向星月,点点头说道:“你能被魔尊请回看病,自然不会简单。只是日后我们该去何处找你?” 星月见又有了一顿吃食的着落,嘿嘿一笑道:“清泉镇,我住在清泉镇。”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琴声沁人心脾。 星月听出这是涂山玉的琴声,欣喜到连吃食都不顾了,站起身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空中端坐着一位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他那琴声抚的让人沁人心脾。 星月不忍打断这美妙的琴声,就静静闭着眼站在那听着琴声。 片刻后琴声停了,涂山玉走到星月面前轻声唤道:“月儿” 听见涂山玉的声音,星月睁开眼高兴的抱住了涂山玉,紧紧的不撒手。 等星月放开手后他微笑着说道“等久了吧?你可有受伤?” 星月撇了撇嘴,抓着涂山玉的衣袖说“我还好,就是差点成了饿死鬼了,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涂山玉摸了摸星月的头“没事就好,我来了。” 他带着星月走向结束战斗的赤炎和戈墨。 赤炎看着星月手中拉扯着涂山玉的衣袖走来,嫌弃的说到“怎么?又一个来给你送吃食的?你们以为我魔界是何地方?会缺了她的吃食不成?” 赤炎身上伤的不轻,戈墨也没好到哪里去。 要不是涂山玉抚琴将二人心性唤回,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 戈墨捂着伤口走到星月身边关切的问道“星月,你没事吧?刚你没有被波及到吧?” “无碍,\" 星月拍了拍戈墨的肩膀:“戈墨,刚的打斗真是太好看太刺激了,真没想到你的真身这么好看。真身上的鳞片散发出的光彩简直美极了,我都忍不住想拔下一片日日观赏呢。” 说着,星月就伸出手在戈墨手臂上捏了一下, 戈墨吃痛,连忙求饶:“星月,你若要吃食我定万死给你找来,你想要鳞片,那这事可比要吃食厉害多了。” “哦?那不给鳞片,给点你的肉也行啊······” 星月挑挑眉,戈墨见到星月露出馋样,立即躲到涂山玉身后。 涂山玉宠溺的笑了笑:“好啦,别闹了。月儿,你可要随我们回去?” 星月看了赤炎一眼,朝他指了指,对涂山玉说:“我吃了他的东西,所以也算手诊金了,我得给他把病治了才能回去。” 星月低下头瘪着嘴,双手在衣裙上不停揉搓着。 涂山玉看了一眼赤炎。 他也听说过魔界的魔尊有个月圆之夜就发狂的病症,且好像历代魔尊都是如此。 星月若是能医治好,想必也是一大挑战。 赤炎听见星月这个回答也甚是满意,本是冷漠的脸上却闪现出了一丝得意。 “啥?你还要留下?” 戈墨惊讶到张大嘴巴:“不就一点吃食吗?还给他不就是了。”戈 墨不屑的看白了一眼赤炎。 涂山玉说:“月儿,既是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希望你能早日将这病患治好。” 历代的病症自然没那么好治疗,但看着星月在魔界倒也没有遭受伤害,涂山玉想到自己在青丘的麻烦事,也只好先让星月专注治病的事了。“ “恩,我就知道玉最疼我了” 星月见涂山玉理解自己,心中十分高兴。 戈墨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强迫星月跟自己走。 戈墨拍拍胸脯:“我也疼你啊,你若是想回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来接你。” 转头看向赤炎放下狠话:“我们家星月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定然还会再来揍你一顿。” 赤炎身为魔尊,打的仗也不少,从未有人如此对他不敬。 白了戈墨一眼道:“此战还没分出胜负,你得意什么?” “你莫不是想在打一场?” 戈墨从涂山玉身后走出来,被涂山玉一把拉住。 “戈墨,月儿还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你别让月儿难看。” 星月看向戈墨,也摆摆手:“算了,算了。” 戈墨白了赤炎一眼,又悠悠退到涂山玉身后。 涂山玉将一面镜子幻出于手心对星月说:“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能用它联系到我,我也可以用它感应到你的位置。” “这镜子好特别啊。” 星月将镜子不停翻看:“这么好看的镜子,有名字吗?” 涂山玉笑笑:“我本想叫它菩提镜,但想着这是给你的,你若是觉得不好听,你自己在取一个便是。” “菩提镜?很好听,我喜欢。” 星月对这个菩提镜爱不释手。 菩提镜的镜面由不少的鲛人泪珠化制而成,在用万年玄冰塑面,封塑时,涂山玉还特意注入了一丝自己的心头血,在星月危难之际便可以感应到。 菩提镜的把手,是用许许多多的玉石和夜明珠磨制成粉,所浇筑而成。 镜子背面镶嵌满各种颜色的小珍珠,就像一颗颗耀眼的的星星。 里面的每一样都是涂山玉花八百年收集到的。 “那我的呢?” 一旁的戈墨从涂山玉身后窜出来。 星月扑哧一笑,拍了拍委屈的戈墨哄道:“一面镜子你要来做什么?以后我为你寻来更好的,保证配的上你。” 戈墨听到星月要送自己礼物,咧开嘴笑道:“好呀好呀,星月你说话要算话啊,我等着你给我的礼物哦。” “行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旁的赤炎看着这三个人在自己家门前这般卿卿我我,旁若无人,显得十分不耐烦。 “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如此这般难分难舍莫不是还要留下做客不成?” 赤炎的逐客令打断了三人的嬉闹。 戈墨和涂山玉相视一眼,和星月简单告别后便不舍的一同离去。 回大殿路上, 黑甲卫偷偷问星月:“星月姑娘,这架打的不分胜负,我们的赌注这下怎么算啊?” 星月眼珠一转,靠近黑甲卫轻声说:“不如,你给我吃食,我给你承若?这样皆大欢喜。” 黑甲卫觉得一点吃食就能换来救自己一命的机会,这买卖自然不会亏,二人连连点头。 第7章 臭味扑鼻的药 星月答应留下,赤炎便在自己住处旁让人为她收拾好一个房间住下,并且派了一个婢女若若,照顾她的起居。 在魔界已经待了七八日了,星月在魔界已经是混的颇有好人缘。 魔界内对于星月的传言,也一一传到了赤炎的耳朵里。 赤炎房中, 黑甲卫正滔滔不绝的将星月近日的行事一一禀告。 赤炎停下手中的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她还挺适应。” 黑甲卫也不禁赞叹道:“星月姑娘的医术真的没话说,连医士都摇头说救不活的人,她偏给救活来。看她是个女子,吃喝毫不扭捏,塞子技术也是一流······” 看着黑甲卫滔滔不绝,赤炎冷冷说道:“她这一身市井气,到是将我的黑甲卫都给带坏了?” 黑甲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低下头道:“不敢” 赤炎淡淡说:“罢了,她在这也无聊,你们只要不忘却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放松放松也无妨。” “是。” 黑甲卫也没想过一向对于纪律十分严明的魔尊,今日会松开让大家给星月解闷?心中对星月不由得更加敬佩。 门外一行人行色匆匆走过,赤炎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甲卫回头看到带头的是冷鸢身边的婢女,身后跟着的是几个疾步的医士。 转头说:“回禀魔尊,想必他们是去公主房中的。” “鸢儿病了?” “是,不是····” 黑甲卫是赤炎派去日日观察星月的,对于冷鸢出什么事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赤炎见黑甲卫一会是一会不是的,已经猜到和星月有关了。 问:“又是星月搞的鬼?” 黑甲卫点点头:“其实也不完全怪星月姑娘,是公主平日总是找星月姑娘的麻烦,星月姑娘今早就偷偷潜进公主房间,在水中下了点东西。” 黑甲卫有些害怕赤炎动怒 谁知赤炎淡淡一句:“不过是女孩子家的事而已,随她去吧。” 此刻, 冷鸢正在房间内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星月闭着眼,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着,嘴中还哼着小曲。 冷鸢一句句哀嚎隐隐约传来,星月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灿烂。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星月姑娘可在?” 星月早知道会有这一刻,正在房间等着人来,好正大光明当面看看冷鸢的囧样。 “在。” 她起身前去打开门,门外是前来请星月的婢女和几个医士。 “哟,这阵仗是怎么了?” 医士平日也时不时和星月一起探讨过药理,到也显得十分熟络,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星月姑娘,今日公主不适,我等一直查不出问题。想来还是要来打扰您一番啊。” “哦?非我不可?” “是是是,非您不可啊!” 星月看着医士们的局促,觉得十分搞笑。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 冷鸢房内, 冷溯一脸严肃的站在床边,冷鸢已经被人从地上扶到了床上。 依旧捂着肚子不停翻滚着,那嚎叫声如同杀猪般响亮。 刚到拐角处,星月就清晰的听见冷鸢的惨叫,那声音此刻在星月耳朵里是无比的悦耳。 女婢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毕竟冷鸢是个脾气乖张的主, 冷溯又从来不苟言笑, 那严肃的脸让人看了每个细胞都是紧绷的。 屋内还站着一名医士,不停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见到星月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一般赶紧上前迎接着。 他为星月引荐了冷溯:“星月姑娘,这位是左父。” “哦,左大人好!” 星月一门心思观赏着冷鸢的惨状,没有注意到医士错愕的表情。 “不不不····左父大人是职位,是魔尊的舅舅,职位是左父。” 星月依旧满脸笑意的直盯着床上惨叫的冷鸢,双手抱拳敷衍道:“哦,哦,左父舅舅好。” 医士再度提高声音说道:“同时也是冷鸢公主的父亲。” “冷鸢的父亲?” 星月终于转过头认真看着冷溯,冷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星月不明白赤炎的冷鸢的父亲,怎么又一个父亲出来了? 星月突然糊涂了起来, 冷鸢是魔尊的女儿,也是左父的女儿?左父又是魔尊的舅舅?这关系让星月头都大了。 “那魔尊到底是不是冷鸢的父亲?她到底几个爹啊?”星月怯怯的问了一句。 “啊?···不是不是”。 医师快速的摆着手“左父是魔尊的舅舅,冷鸢是左父的女儿,是魔尊的表妹。” 医士紧张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啊。” 星月在心头掰扯了半天,总算明白了当时冷鸢突然生气的原因了,原来是自己搞错了。 那确实有些不应该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星月走到床边把了把脉,假装严肃的说到:“嗯,你这病倒是怪的很呐。”星月摇摇头,表现一副为难的样子。 “能救吗?”冷溯开口问道 星月为难的说道:“救是能救,就是冷鸢怕是要吃点苦头啊。” “只要能救,一点苦头算什么。” 冷溯表情毫无变化,就好像谈论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一样。 星月以往在清泉镇见过的那些父母,心疼孩子时都是一脸焦急,要么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面前这父亲,倒是和自己见过的都不一样。 不免心中对冷鸢多了一丝怜悯。 “你个贱婢,哎哟···我看就是你给我下的毒吧? 哎哟······等我好了定要将你····哎哟····碎尸万段”。 冷鸢捂着肚子一边翻滚一边咒骂着星月。 这张嘴真是让星月大脑瞬间清醒。 ”住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像个公主?” 冷溯冷冷的盯着冷鸢呵斥道。 冷鸢见状瞪了星月一眼,气呼呼的将头扭过一边不再言语。 星月见状,起身便假意要离开。 “我看公主的病我是不好治了,不然等她好了,我怕就要被碎尸万段了啊。” 医师连忙上前劝说:“星月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公主定然是疼的口不择言了,您莫往心里去啊。” 冷溯也开口说道:“小女自幼丧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曾好好教导,星月姑娘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星月见众人为冷鸢求情,便也见好就收。 举着三根手指转身对冷鸢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三日之后便可以痊愈。” “你想干嘛?” 冷鸢疼的紧咬着牙。 “听不听由你!” 冷溯瞪了冷鸢一眼,朝星月说道:“姑娘但说无妨。” 星月走到一个看着模样憨厚些的丫鬟身边。 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丫鬟不敢置信的看着星月又看了看一旁的冷溯。 冷溯点头示意:“照她说的做便可。” 星月也对她摆摆手让她快点去,丫鬟对床上翻滚的冷鸢投以了同情的眼光,咬咬牙转身出去了。 星月从怀里取出一盒自己配制的丹药递给冷鸢。 “这是什么?”冷鸢警惕的看着星月 星月见冷鸢不张嘴,走上去托住冷鸢的下巴用力一捏,冷鸢吃痛张嘴,药直接就塞了进去,星月还不忘吓唬吓唬冷鸢,斜眼讥笑道:“毒药” 冷鸢听此怒目圆睁,从床上一跃而起。 用一只手掐着星月的脖子骂道:“你个贱婢,你敢下毒?解药在哪?” 另一只手在星月身上来回摸索着。 “鸢儿,闹够了没有?”冷溯瞪了一眼呵斥道, 冷鸢愤愤的松开手,满脸委屈看着冷溯, “父王,您当真不在乎鸢儿的死活了吗?” “你可死了?” 冷溯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 冷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已经逐渐消失。 惊喜的爬下床,在地上连着转了几圈,蹦跳着。 欣喜若狂之余竟然一把将星月抱住。 星月也没想到刚刚还说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女子,现在又抱着自己。这突然之间的反差,星月也显得有些懵。 在她看来,冷鸢这般跳脱的性子,可能只是因为自幼丧母,变得这般孩子气性。 丫鬟将药端来,趁人不注意时,星月将手扎破滴了几滴血在里面让冷鸢喝下。 闻着眼前臭味扑鼻的药,一脸不情愿的问:“我,我真的要喝吗?” “嗯” 星月肯定的回答 见没有转圜的余地,冷鸢只好捏着鼻子一边喝一边作呕。 呕····· 这药苦的冷鸢一度要放弃,星月上前一把抓住碗给她灌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滴药都被喝干净,星月才满意的将碗递给一旁的婢女。 “好难喝好臭啊,这到底是什么药啊?就不能弄点甜的吗?” 冷鸢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擦嘴,满嘴怪味的抱怨着。 星月憋着气,将头稍稍扭开,退了两步:”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星月和丫鬟对视了一眼,偷偷笑了笑没有言语。 冷鸢怎么会知道那药星月为了捉弄她故意要丫鬟去找的呢。 里面放了夜明砂,蚕砂,五灵脂,望月砂,鸡矢白·····等等不下十种动物的粪便,对于一个公主来说自然不知道这些药的名称代表的是什么。 不过丫鬟不知道的是,那些粪便根本没有作用,最主要的还是星月那几滴血。 第8章 黑甲卫 接下来的几日, 冷鸢倒是没有在找过星月的麻烦,这让星月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 “星月姑娘,魔尊有请。” “哦,来了。” 星月打开房门,先盯着黑甲卫的衣领看了看,又探出头朝两边看了看。 “星月姑娘,您在看什么?” 星月确定两边都没有冷鸢的人,站直了身子:“没什么,没什么。” 自从上次将冷鸢弄的鬼哭狼嚎后,便一直没来找过自己的麻烦。 星月却还是小心防备了好些日子。 在去大殿的路上, 星月还在不停回头打量着黑甲卫的穿着和面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冷鸢的计。 以至于短短的路程,被星月耽搁了许久。 黑甲卫一直跟在赤炎身边,整日听着暗卫在赤炎身边说起星月做的那些事。 加上现在一直盯着自己打量,他显得有些十分无奈。 停下脚步,转过身,露出的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星月说道:“ 黑甲卫分为三个等级,高,中,低。 低等的黑甲卫是百年内的刚进来的人,职责是看守入口和出口的。 他们的面具是纯黑色的,没有花纹。 中等的黑甲卫,是进来至少一千的魔,他们在魔界内部当差,有看守拱桥的,有看守牢狱的,也有四处巡逻的,等等······。他们的面具是只有半张的,且带有花纹。 高等级的黑甲卫和其他不同,我们是历代魔尊亲自在死斗场挑选的,经过层层严格的比试和筛选才能被提拔,且只有魔尊和左父身边才会有。 魔尊身边跟随的黑甲卫,面具和其他等级不同。 比如我,面具是整张的,且带有细微纹理。 我们穿着的衣服都是黑色,也只能是黑色。因为魔尊不喜欢艳丽的东西。 左父身边的黑甲卫和我们虽然也是戴着整张面具,但是你仔细看,还是能区分出来。 他们的面具是花纹,不是纹理。 且衣领,袖子,都会是红色。 这也是为了区分我们的不同。” 黑甲卫见星月听的十分认真,想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转身便要继续赶往赤炎处。 “等等。” 黑甲卫常年跟在赤炎身边,性子和赤炎也十分相似。 今日对星月解释这么多,可以说是他当黑甲卫的生涯中说的最多一次了。 星月还想继续问,黑甲卫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缓了缓。 转身看向依旧一脸疑问的星月:“说。” 星月问:“死斗场里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啊?我来这么久都没有去过。” 黑甲卫说:“死斗场自然是用生死战斗的地方,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那,弱者呢?” “死了。” 本来对死斗场还充满着期待,如今听说里面的非生即死。星月只觉十分心塞。 她满眼怜惜的看着黑甲卫的眼睛:“你,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你一定也活的很不安吧?” 黑甲卫显然愣了一下。 死斗场上只问生死,今日同吃同睡的人,明日也可能就是你的对手。 在那里不能有情感,否则那将意味着失败和死亡。 在魔尊身边,除了忠诚,其他都不需要。 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星月这个问题,星月却拍了拍黑甲卫的肩膀说:“行了,活着就好。我们快走吧!” 星月满脸笑意地越过黑甲卫身边,这回成了黑甲卫一直在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个触动他心底那块柔软的女子。 星月来到大殿上, 赤炎正坐在案台上,认真地看着地形图。 在火烛的照映下,平日那冷漠的神情,在此刻也显得有些柔和,地上的影子也显得不再那么凄凉。 恍惚间, 星月好像看见,曾经挂在菩提树上枯燥无味的自己。 虽然高高在上,却没有一丝情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 直到涂山玉的到来,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机和方向。 此刻,她希望自己也能带给赤炎不一样的情感。 黑甲卫双手抱拳,禀告:“魔尊,星月姑娘来了。” 赤炎眼睛一直盯着地形图,微微摆了摆手。 黑甲卫便会意,快步走了出去。 黑甲卫走后,赤炎还在仔细的查看了一会地形图。 星月看见赤炎案台上的水果,悄悄走了过去。 赤炎瞄了一眼偷吃的星月,并未言语。 终于找到要找的地方,他在上面一挥手,地形图就消失不见。 看了眼盘中的水果已经见底,淡淡问道:“修养够了吗?” “啊?我就是见你剩这么多,不吃有点可惜。” 盘中的最后一颗葡萄也被星月快速的塞进了嘴里。 星月紧闭着小嘴,拍了拍手。 赤炎看着最后一颗葡萄进了星月的嘴,她还要紧闭着,好似自己会从 她嘴巴里抠出来似的。 甚是无语。 “我问你修养够了吗?” “修养?” 见星月并不是在说吃水果的事,星月快速的咬了咬嘴中的葡萄:“休养够了,我身体完全没问题了。” 星月咽下嘴中的葡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些日子星月天天就是和黑甲卫们吃喝玩乐,好像的确没有为赤炎做什么。 星月此刻多少有点心虚了。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赤炎站起身,朝门边走去。 对身后的星月淡淡说了句:“下海” “下海?” 星月自下山以来还未下过海,多少有点兴奋。 她立即走到赤炎身后: “什么时候去?我好收拾收拾。” 星月可不是真的想要收拾什么衣物,只不过是想带上一些吃食罢了,免赤炎一不高兴又让她饿肚子。 “现在”。 赤炎一把抓住星月的手,只觉一阵眩晕。 星月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魔界外的山顶上。 一声哨声,雪白的大雕就从高空俯冲下来。 赤炎完全不给星月反应的机会,一把将她提拉上了坐雕上。 二人并肩而立, 一脸懵的星月在反应过后,对着赤炎怒骂道:“白毛,你下次能不能有话提前说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东西都没有收拾就这么仓促的走,你多少太不礼貌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赤炎说:“你说我是不是?” “你,你是个大魔头,算不上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座雕好像对星月说的话十分不满,往星月这边倾斜了一下。 星月一个不稳,就要跌落。 赤炎一把搂住星月的腰将她拉起。 两两四目相对,刚还说赤炎不懂得怜香惜玉,如今就拉了自己一把。 着实觉得有些打脸,星月脸上开始泛起晕红。 赤炎松开手,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一路上,星月变得十分安静。 半日后, 二人乘坐着坐雕出现在东海的上空。 “就这”。 赤炎看都没有看星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的海面说道。 “哦” 星月应和了一声。 见星月并未动身,赤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你还不去?” “啊?“ 就我自己去?”星月指着自己问 “不然呢?” 赤炎回过头。 从未下过海的星月多少有点害怕,她看了看宽阔无边的大海,又看了一眼赤炎。 实则自己内心已经慌得不行了,却还是嘴硬的调侃着:“白毛,你是不是不会游水啊?” “你猜” 星月毫不畏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赤炎对着星月浅浅一笑,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啊······ 星月的尖叫声淹没在大海中。 浮出海面的星月气嘟嘟的。 大喊道:“喂,白毛,不就开个玩笑吗?等我回去我就告诉所有人堂堂魔尊居然不会游泳。” 星月朝着空中的赤炎做着鬼脸,赤炎将手微微一抬,星月嗖的一下就一下潜入海里了。 “算你跑得快” 星月潜入大海深处,对于眼前这绚丽多彩的景色,她感到深深不可思议。 心中的害怕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愉和自由。 作为一颗果子精灵,在海底就像在陆地一样行走自如着。 面前游过成群结队的小鱼,随处可见的珊瑚,奇形怪状的沙石,成片的海底草原······· 星月一路拾掇着稀奇的彩色石头和成群的小鱼一起游玩的乐不思蜀。 就在星月玩的不亦乐乎时发现前方闪着微微幽光, “哇,那又是什么宝贝呀?” 看着眼前泛出的幽光,她心中一喜朝着所谓的宝贝奋力游了过去。 第9章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个人身鱼尾,浑身长满鳞片的鲛人躺在一堆乱石后,浑身散发着绿色的幽光。 仔细一瞧,那光就是鲛人身上的伤口内流出来的血液。 星月来到鲛人身边,发现鲛人已经奄奄一息。 感觉到有人靠近,鲛人抬手就要攻击,星月立即后退了几步,站在一旁不再靠近。 直到鲛人伤重,昏死过去。 第一次见到鲛人的星月多少有点好奇。 她缓缓靠近,确定鲛人不再有应激的反应后,来到鲛人身边。 盯着那流着绿色血液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番。 她不禁伸出手抚摸了鲛人的鱼尾,鳞片有些坚硬。 她想到戈墨的鳞片,这和戈墨的比,还是有些逊色的。 鲛人一头红色的秀发,摸上去没有想象中那么丝滑。 一不小心触碰到鲛人身上的伤口,鲛人哼唧了一声。 星月立即收回触碰的手,见鲛人并没有醒。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为她医治。 星月从裙摆处撕下一块衣物,缠绕在鲛人的伤口上。 拿出自制的丹药给鲛人喂服下。 服药过后,鲛人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看了一眼星月,还未来得及开口又闭上双眼。 星月疑惑的看向手中的药瓶,摇了摇,“咦,难道药坏了?” 她索性一屁股坐下,守在鲛人身边。 将刚刚拾掇的小物件一一摆放再面前,不停摆弄,欣赏着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片刻后, 鲛人醒来看着这个不属于海里的物种很是警惕。 “你是什么东西?”鲛人问 星月见鲛人醒来,手上一边收拾起自己的战利品一边回答道 ”你终于醒啦?我叫星月,是菩提果精。” 星月走到鲛人身旁好奇的看着她“你又是什么东西呀?” 咳咳···· 鲛人对于自己刚刚这样问过的这句话,感到一丝不适。 对于面前这个陌生的人,她始终是保持着一份警惕的着。 环顾四周,确定只有星月一人。 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星月身上撕烂的衣裙:“是你救了我?” “嗯,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一群彩色的小鱼在星月身旁游过,她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抓一只,鱼群被惊吓,迅速散开。 星月见状,只好作罢。 凑到鲛人面前问:”你到底是什么呀?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星月连番追问,完全就是一个好奇宝宝看见稀奇物种的模样,想到星月毕竟也算救了自己一命,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鲛人放下戒备,回答着好奇宝宝星月:“星月,你一连串问我那么多问题,我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个好,不如你告诉我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星月见鲛人终于开心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后了,又凑的更近些问道 “你是什么?“ 鲛人先是一愣,没有想到星月最想知道的居然是这个。 笑了笑回答道”我是鲛人,几乎一直生活在海里,所以你没有见过。” “哦”。星月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星月问 ”我叫片羽。” “哦”。星月又点点头,随之闭口不言。 片刻的沉寂后, 鲛人开口道“你不问了?” 星月看了看鲛人摇摇头:“问不动了,饿了。” 星月撇着嘴直接躺在了鲛人身旁,不停抚摸着肚子。 片羽愣住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女子? 若不是星月救了她,这世上八成又多了一个把星月当傻子的人了。 岸边上的赤炎此刻已经将眉头紧锁。 死死望着海面不敢眨眼。 海内,鲛人为星月寻来很多美味的小海鲜,虽然是第一次生吃这些东西,但是作为吃货的星月倒是丝毫不挑剔。 星月满足的摸了摸自己肚子满足喃喃道:“嗯,甚好,甚好。若是就这样在海里一辈子也不错啊,还去找什么七竹花啊。” 想到这,她突然一惊,“七竹花?” “啊···完了,完了,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星月一边拍着脑袋一边懊恼。 “这大魔头等了这么久,真的会想杀了我的。。” 低头看向手中的海鲜,突然觉得嘴里的海鲜都难以下咽了。 片羽见状问道:“星月,你怎么不吃了,是不好吃吗?” 星月看了一眼片羽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海鲜,深深叹了一口气, “片羽,你知道海里哪里有七竹花吗?” “七烛花?“ 片羽惊讶第一次下海的星月怎么会知道七烛花, \"你找它做什么?”片羽不解的问道。 “我有个患者需要用它作引,这次下来就是为寻找七竹花的,可是我只是听说过七竹花的功效,并未亲眼见过。你一直在海中,应该见过吧?” 鲛人张大嘴巴,一脸惊恐:“你···你要拿它作引?” 星月觉得片羽的表情着实夸张了些,直接塞了一个小虾在她嘴里,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片羽满是怀疑的眼神,问道:“你打的过它吗?\" ”打?一朵花也要打吗?”。 片羽说:“花?什么花?” 星月一字一顿的再次说了一遍:“七,竹,花,啊” 星月无辜的表情让片羽终于明白,原来星月根本不知道七竹花是什么。 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星月,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拿它做引子,你这也太好笑了吧。” 星月满脸疑惑,问道:“它不是花吗?” 仔细回忆自己曾经还是一颗果子的时候。 那两个白发仙人,在树下下棋时,谈论的东西就是七竹花。 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总是犯困,并未听完全部的谈话。 其中有个仙人说七竹花一直在海里, 若是能取上一点,加以辅药,食之能驱除世间万物的邪气。 当初我只是听到这么多,自己便睡着了。 如今片羽这般笑自己,莫不是听漏了重要的? 她问道:“七竹花不是花吗?” 片羽肯定的回答:“当然不是,七烛花其实是海里的灵兽,不是花。 传说那个灵兽性格凶狠,长相怪异。 体型庞大,身上带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花纹。所以被叫做了七烛花, 不过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是小时候听我的长辈们说过海底深处有一座火山,它就住在那里面。 偶尔也会出来觅食。因为体型庞大,性格乖张,见到它的都避之不及,所以那处深海,鲜有人会去。” 片羽担忧的问道:“你···你真的要去?” 星月还在这些信息中震惊着,她没有想到七烛花居然是深海底的兽灵啊,本以为只是一朵海底的花,现在该如何收场? 她耷拉着脑袋,满脑子被乱飞的 “七烛花” 三个字给挤满了。 片羽在一旁不停的劝说星月放弃,可在星月听来那声音就像遥远的地方吹过来的碎片般,楞是是一句也听不清了。 突然, 星月抬起头看向片羽,双手紧紧抓住她的两个手臂问道:“片羽,你知道有什么可以让不会游泳的人变的可以在水里来去自如吗?就像我们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一般。“ 片羽说:“在水里自由呼吸?装在贝壳里不就行了。” 星月摇摇头:“不是这样,我要的是可以像我们现在这样来去自如,可以动手打架的那种。不是藏在贝壳里的。” 不过,星月想到将赤炎放在贝壳里的样子,他那抓狂的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搞笑。 片羽沉思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你跟我来。” 星月见片羽有办法,将面前的吃食随手抓了一把带走。 片羽带着星月来到一处茂密的珊瑚丛旁蹲守。 “我们在这干嘛?”星月小声问道 “嘘!”片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睛一直盯着珊瑚丛。 过了不知多久,珊瑚丛里有一只巨大的章鱼游了出来。 片羽轻声对星月说:“星月,我们包抄,抓住它就能得到你要的了。” 星月将最后一个海鲜塞进嘴里,拍了拍手。 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时刻准备着。 “就是现在。” 此话一出,二人立马冲出去包抄。 章鱼怪被突如其来的二人着实吓了一跳,望着一前一后的二人,仔细回想了下自己近日有没有得罪过谁····· 第10章 大战章鱼怪 ”咦,片羽,这又是什么东西?” 星月上下打量着这个认知里的新物种。 “他是章鱼怪,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章鱼见来者不善,幻出个人头章鱼身的半本体形态。 对着片羽说着什么, 星月见他嘴巴一直在巴拉巴拉,可是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片羽,他在说什么啊?” 片羽死死盯着章鱼怪,冷笑道:“星月,你不用管他说了什么,你只要知道你今天运气不错就行了。” 星月的视线被章鱼怪遮挡住了,她歪着头看向片羽:“为什么呀?”。 片羽眼睛始终盯着章鱼怪,嘴上还在耐心给星月解释着:“本来还未成型的章鱼内丹作用只能维持很少的时间,现在这个看样子快要完全修炼成型了。那内丹效果自然翻倍了,如若完全成型了,效果恐怕会更好。只是到时候我们两可能就不一定能对付了。” 刚刚还处于懵逼的章鱼怪,算是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了。 “你们想夺杀我?” 章鱼怪不停摆动着那几条触角。 这句话星月听懂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想借用下你的内丹。” 片羽噗呲一笑:“星月,你要不要这么搞笑?难道你不知道内丹没有了就是废了吗?你居然说借用。” 星月一脸震惊:“啊?那,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杀了他取出内丹,你才能让你说的那个朋友下海啊。” 星月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章鱼怪率先先发动了攻击。 片羽立即上前与章鱼怪缠斗在一起。 星月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看着片羽手忙脚乱,也朝章鱼怪冲了上去。 章鱼怪见自己处于弱势,口中喷射出一团黑墨, 片羽见状,大喊一声:“小心它的墨汁。” 星月及时躲闪过去。 墨汁将二人面前海水弄得漆黑一片, 制定好的夹击也被这黑墨打乱了阵脚。 混乱中章鱼怪用还未修炼化形的触角占了优势。 星月还未靠近些就被章鱼怪拍出数米远,在沙石上滚了好几番。 片羽趁机死死抓住章鱼怪伸出的两条触角。 章鱼怪驱动剩下的触角击打着,本就伤势未痊愈的片羽,身上包扎的伤口又有好几处渗出泛着幽幽蓝光的血。 星月摸了摸后背上,发现章鱼怪的触角很锋利。 担心片羽的她,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被刮破的伤口,趁章鱼怪被片羽牵制时冲了过去。 一把扯下腰带就将片羽控制的几只触角捆了起来。 章鱼怪大怒,用其他触角不停拍在星月背上,以至于星月嘴角流下了不少血迹,背上也被章鱼怪的触角刺的密密麻麻,星月依旧死死抓住不松手。 大喊道:“片羽,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 片羽见星月口身上也已经的遍体鳞伤,将双手幻出本体,一双鱼鳍变的锋利无比。 唰····唰····唰···· 不出片刻只听章鱼怪一声声惨叫。 星月紧紧抱着的触角也在极力蜷缩,想要挣脱。 闻声望去,只见一截截触角漂浮在海水中。 章鱼怪被片羽抓住的那几条触角被一一砍断。 片羽脸上被溅上了章鱼怪的血液,海水也被章鱼怪的鲜血染红。 星月抱着的触角不停抽动,就在星月快坚持不住时, 只见片羽从容不迫的来到星月身旁,将被捆绑的触角也悉数砍断。 星月看着眼前没有脚的章鱼怪,说道:“我本意并不想杀你,可是你打了片羽,就要付出代价。” 只见星月伸出一只手,直接将章鱼怪的双眼挖了下来。 章鱼怪的哀嚎声更加大声了,地上断裂的触角也好似感觉到他的痛苦般,不停抖动着。 星月转身看向片羽,手心摊开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我的朋友,谁也不能欺负。” 说罢,直接双膝一软躺在了地上。 片羽对星月一笑,走到章鱼怪面前,在章鱼怪的哀嚎声中将锋利无比的鱼鳍刺入胸膛剜出内丹。 章鱼怪随着最后一声嚎叫应声倒下,地上的触角也在停止了抖动。 片羽拿着内丹躺在星月身旁,将内丹放在星月的手心里。 历经大战的二人望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相视一笑。 三天后,海面浮出了人影。 赤炎略显一丝激动, 一个,两个。 唔?莫名多了一个人影让赤炎警惕起来。 人影渐渐靠近岸边,浑身是伤的星月走了上来,拿着经历大战的战利品笑着跑向赤炎。片羽则一直在海中注视着星月安全上岸。 赤炎见到衣服破烂,衣物上都是血迹,浑身是伤痕的星月心中一惊,眉眼闪过一丝局促。 星月来到赤炎面前,他又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问道:“东西呢?” 星月撇着嘴低下头,拽着衣角不停揉捏,小声的说:“没有找到。” “什么?” 赤炎以为自己听错,“五天,本尊在这等了你五天,你居然告诉我没有找到?” 星月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着星月这狼狈的样子,赤炎缓和了语气问道“那你这些日子在下面做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东西?”赤炎看向不远处的片羽。 星月望去看见赤炎指的是片羽,嘿嘿一笑“那不是什么东西,她是海里的种类是鲛人,她叫片羽,是我在海里交的朋友。”星月朝片羽挥了挥手。 赤炎冷哼一声“朋友?”。 “所以,这五天你没有拿到七竹花是因为在下面忙着交朋友?” 赤炎将那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星月问道,星月看的浑身发麻。 星月壮着胆子一口气说出“其实也不是毫无收获的。片羽告诉我七竹花其实不是花,是在深海的一个兽灵,它的名字叫七烛花,听说特别厉害,我怕打不过所以上来找你一起去。”星月悄悄抬起头观察着赤炎的表情变化,眼神对上时又急忙低下头。 “兽灵?海底?你这一身伤是被它打的?”赤炎脸上闪过一丝不被星月察觉的怒气。 “不······是。”星月故意将音拖长了些。 星月抓起赤炎一只手将他手心摊开,从怀里拿出 特意叫片羽帮她准备的海鲜放在他手上,还顺手塞了一个在自己嘴里。“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你还在不在这,但是我还是让片羽帮我准备一些带上来,想着你若是一直在这的话,一定很饿了。快吃,快吃,很好吃的。”星月拿起一个就往赤炎嘴里塞。 赤炎皱着眉,极度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巴。 那几日不觉得饥饿,如今倒是真的感觉饿了何况这味道也确实挺好。赤炎便随手拿了一个塞到嘴巴里。 星月看见赤炎乖乖吃了,满心欢喜。吃人嘴软这事星月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说明自己算逃过这一次了。 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和片羽大战章鱼怪的战利品,两颗残留血迹的章鱼目和一颗章鱼怪体内的赤珠丹。 章鱼怪的内丹赤红珠吞服下就可以让人在水里像鱼儿一样来去自如,唯一不足就是章鱼怪还没有完全进化,不然这内丹的功效就可以是永久的了。如今只能是在海底一次待上个七八天。 但是星月觉得以赤炎的灵力这也足够了。 第11章 你开心就好 星月津津乐道的讲述着在海里的经历, 自己和片羽大战章鱼怪的点滴被她声情并茂的描述着。 对于自己受的伤满不在乎,脸上全是得到赤红珠的喜悦和战胜章鱼怪的兴奋之情。 对于星月所做的一切,赤炎受宠若惊。 自父母离世后从未有人再如此真心待他,不觉间觉得眼前的星月就像一束光在闪耀着光芒,照耀着他心中那块尘封已久的角落,一颗种子在角落中悄然萌芽。 一向冷若冰霜的赤炎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星月,嘴角不由的有了弧度。 不远处传来一阵曼妙的歌声,寻声而去,那是鲛人片羽的歌声。 星月像又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跑向片羽,跑到一半的时候想到赤炎,又转身将正在吃海鲜的赤炎拉了过去简单的和片羽赤炎做了一下介绍,便迫不及待的问片羽, “片羽片羽,你唱的真好听啊,能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这样你以后到海边只需要唱这首曲,我听见了就会出来与你相见的。”片羽说。 “那太好了。”星月开心的拍着双手。 “你们抓紧时间,我已经浪费几日了,还赶回去处理一些事务,”赤炎催促道。 赤炎走到一边躺在沙滩上,闭上眼睛悠哉的吃着星月给他带的海鲜,远处不时传来星月和鲛人片羽的歌声,时而美妙时而五音不全的嗓音夹杂着传来,赤炎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不远处的乱石旁,涂山玉一身白衣被干涸的血迹染的分外鲜明。 “涂山玉满目深情的望着不远处的星月。 嘴角那一抹笑意,在此刻满是无奈。 三天前, 身处青丘的涂山玉感应到菩提镜的召唤,用追踪术来到此处,只身潜入大海寻找星月。 涂山玉赶到时,星月和片羽经历大战后因为过于虚弱已经昏死过去。 看到她手中的赤红珠和章鱼目,还有一旁被切的七零八落没有双目的章鱼怪,便明白星月经历了什么。 自责自己终究是没有保护好她。 涂山玉将星月扶起靠在了旁边的珊瑚处,检查了星月身上的伤势,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身上的疼痛让星月在昏迷中都喊着疼,涂山玉用灵力修复了星月和片羽的内伤。 在星月和片羽醒来前,涂山玉一直守护在旁。 期间他将前来觅食的大鱼赶跑,与闻着血腥味前来的鱼虾精怪们打斗。 每一次都奋力搏杀后,将现场都恢复如初,一向一尘不染的他,此刻身上沾染着精怪们的鲜血也毫不在意。 而这一切他并不想星月知道。 直到三天后星月醒来,他藏在了不被发觉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星月。 星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一点都不疼了。 摇醒了一旁的片羽:“片羽,你醒醒,醒醒。” 片羽醒来后看着活泼乱跳的星月都为她的恢复力觉得惊讶。 “星月,你不是说你灵力低微吗?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星月转了几圈,高兴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好奇怪啊,许是我灵根好,有天神庇佑吧。” 涂山玉看着星月活蹦乱跳的样子,欣慰的笑了笑:“月儿,你开心就好。” 涂山玉躲在暗处一直守护着星月,直到上岸后看着星月将吃食喂到赤炎嘴中,看着她将自己不惜大战一场得到的赤红珠给了赤炎,看着她拉着赤炎奔向片羽。眼眶不觉间红了一片,嘴角黯然的弧度还在为她还活着而庆幸着:“你开心便好!” 心中虽有落寞,却始终不曾现身打扰。 星月好似有些感应般望向刚刚涂山玉待过的方向,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悄悄的来了,却又不曾留下什么。 星月和赤炎回魔界路上,望着脚下的清泉镇闷闷不乐。 “你想回清泉镇?”赤炎问道。 “嗯,我想念的床,想念清泉镇的美食,想念那些淳朴的村民们。”星月撇着小嘴嘟囔着。 赤炎见星月这副不开心的神情,内心闪过一丝无措, “本尊近日需要处理事务,你呆在我身旁也无用,过几日我会派人来接你。”赤炎头也不回的说着。 星月听见可以回清泉镇,顿时一扫脸上忧愁,立马变得笑逐颜开。 “没想到你这大魔头也有平易近人的一天嘛,我对你的好感又多了一分,继续保持哈!”星月不避讳的拍了拍赤炎的肩膀。 赤炎头也不回的冷冷说了的:“聒噪。” 上次赤炎说这话时一掌就将星月打晕带回去了,这次星月听见这话顿时觉得脖子后面一股凉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见到星月如此模样,赤炎也不由得笑了。 长得本来不错的赤炎,笑起来的样子,在夕阳的照射下,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美。 “其实,你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也十分好看啊,平日总是摆着一张脸,简直暴歹天物啊。” 赤炎淡淡说道:“是暴殄天物。” 星月小声重复了一句,摆摆手:“哎呀,都差不多意思啦。” 赤炎并不想继续争辩下去,不再理会星月。 第12章 惩戒 青丘, 一片美丽富饶的的土地,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河流,云海中的高山若隐若现······ 其中最为亮眼的当是千年来涂山玉亲手种的百里菩提林。 每次想念星月时,涂山玉都会亲手种上一棵菩提树。 直到星月幻形后也不曾改变这一习惯。 不知不觉间竟已有了百里。 他期待着有一天,能将星月带来青丘,让她看看自己亲手种的菩提林。 房内, 丫鬟青青拿来换洗衣物,看见衣服上的血迹看向纱帐后正在沐浴的涂山玉。 “殿下,您受伤了?” 水声停顿了下,涂山玉说:“不是我的血。” 水声继续传来。 “那便好” 青青担忧的眼神缓和来下来, ”殿下,前几日您突然离开留玉嫣公主一人在亭内,女君很是生气,今日听说您回来了,让您换洗后就去见她。” 回想起当日女君的样子,青青现在还心有余悸。 “知道了。” 在涂山玉的记忆里,自己的母亲不曾与他有过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流云殿内 女君一脸严肃,那气势任谁见了,也会下意识的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静坐的玉嫣也是如此, “母亲” 涂山玉缓缓弯腰给女君行礼。 转身对玉嫣点点头以示礼仪。 ”玉儿,你如今行事越发胆大,究竟所欲何为?” 女君声色俱厉的样子,涂山玉早已经习惯。 “母亲,当日是孩儿事出紧急,未将玉嫣公主安排妥当,孩儿知错,愿意接受惩戒” 或许是习惯了,涂山玉对于惩戒二字说的如此淡然。 女君见状对着门外严声呵道“来人,将紫灵鞭拿上来” 进来的婢女双手托举着紫灵鞭快速走女君面前,将紫灵鞭交到女君手上。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这紫灵鞭就会落在自己身上似的。 玉嫣见状知道女君要动真格,急忙为涂山玉求情。 玉嫣挡在涂山玉面前请求道“女君,女君莫要动气,当日玉离开之时确实已告知与我,他并未有什么怠慢之处啊。 ” 涂山玉自始至终未曾抬头看她一眼,冷冷说道“玉嫣公主,你无需替我求情,我无碍。” 见涂山玉如此,女君一把将玉嫣推开举起紫灵鞭抽打在涂山玉背上,一鞭比一鞭子重,身上的伤痕一道比一道深,涂山玉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紫灵鞭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每一鞭子都会带出具有法力的紫电,受鞭的人,每一鞭都会深受紫电之苦,浑身就像被闪电穿过一般,留下的伤痕也难以愈合,法力低微的顶多一两鞭子就会倒地不起了。 十鞭子下来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他依旧面不改色。 女君气的将鞭子一丢,转身离开。 玉嫣上前搀扶,涂山玉下意识将身子移开,自己缓缓的起身走了出去。 玉嫣明知涂山玉心中没有自己,却依旧心系于他。 玉嫣是达蓬山的鸟族公主, 自从青丘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当时的女君身死。 白穆继位后,青丘盛产的收食一直处于下降境况,为了青丘子民的世代安稳。 女君自作主张为涂山玉做主许下婚约,望鸟族和狐族结为盟友。 玉嫣幼时随母亲来到青丘游玩,因为贪玩,不小心掉进了河中,被刚好路过的涂山玉拉了上来,因此对涂山玉一见钟情。 对于这场婚约玉嫣自始至终都很认可,奈何只有涂山玉一直将她拒之千里不愿同意这门婚约罢了,却又碍于继承者的身份始终不知该如何反抗母亲的决定。 房内,医士白念为涂山玉轻轻解下衣物为他涂抹伤药,自幼受惩戒都是白念为其医治,二人也算熟络。 “殿下这又是何苦呢?玉嫣公主自幼一心倾心于您,模样也算的上是万里挑一,为何非要这般抗拒这段姻缘呢?” 白念望着涂山玉背上的伤势,满脸心疼。 “我只是不愿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度过我的此生罢了,对我来说,能属于我自己的只剩这颗心了” 涂山玉虚弱的趴在床上,他虽早已经习惯母亲的冷漠,也知道母亲的决定容不得改变。若是在认识星月前他可能会一如既往接受母亲的每一个安排,但是如今他有了真心想要守护的人,又怎么能忍受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日夜同床共枕。 恍惚间星月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那不拘一格的形态,贪吃的样子,银铃般的笑声,想着这一切,心上的甜让他暂时忘却紫灵鞭给背上带来的伤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睡去。 第13章 星月,你又下药。 妖界大殿内, 一个野猪妖边跑边喊:“回来了,她回来了。” 戈墨见此人冒冒失失,一脚踢了过去,呵斥着野猪妖“大喊小叫干什么?不知道本王近日心情不好吗?” “对···对 ···对不起” 野猪怪跪在戈墨脚下害怕的连连道歉。 自从戈墨从魔界回来心情就没有好过,不是到处打没有加入他盔下的野精怪,就是在家时不时的拿手下小怪们出气,弄得小怪们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日就被收拾了。 直到听说戈墨在意的那个女子回来了,急忙赶来报喜。 戈墨厌烦的看着野猪妖问道“你 刚大喊大叫说回来了,谁回来了?” “回····回大王,是···是清泉镇那个叫星···星···” 野猪妖还未说完,戈墨不耐烦的脸马上就变了一副毫不掩饰喜悦之情的嘴脸。 戈墨一只手搭在野猪妖肩膀上一把提起来,看着野猪妖咧着嘴问“星月?是星月回来了?” “是···是啊,刚鼠妖在清泉镇附近亲···亲眼见到的。” 野猪妖肯定的说着。 戈墨得到肯定,二话不说就奔向了清泉镇。 刚刚性命还在戈墨一念之间的柳树精瘫坐在地上“猪兄啊,这次我可欠你一个大人情啊”柳树精擦拭着脸上的冷汗看了看野猪精。 “汗,你该谢的是清泉镇那个叫星···星月的姑娘。” 野猪妖也是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 清泉镇上 村民见到许久不见的星月都热情的问候着星月。 不少村民接受过星月救治的村民们不停的往星月家送来不少吃食用品。村民们的热情让星月满心温暖,觉得这才是家的味道。 星月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美美的舔着村民送来的糖葫芦时。 砰···· 门被戈墨一把踹开, 冲到床边一把将星月揽入怀中:“星月,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日,我都无聊死了······” 戈墨抱着星月满诉委屈的不撒手。 “你想我没有?星月?星月?” 星月没有发声, “星月” 戈墨又唤了一声,见星月还没有回答, 疑惑的松开手, 看了看星月涨红的小脸,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糖葫芦, 星月不停比划着脖子,戈墨才反应星月被糖葫芦给噎住了。 戈墨见状猛的给星月拍了拍背。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把糖葫芦核给吐出来了。 星月大口喘着气,戈墨在一旁傻傻的看着星月笑, 星月缓过气瞪着他怒吼道:“戈······墨,我要杀了你。” 见星月生气了,戈墨这下反应倒是快了。 拔腿就跑。 戈墨一会飞上屋顶,一会飞到院外的树上。 星月追的气喘吁吁也不停歇。 星月体力不如戈墨好,戈墨时不时停下来挑逗她, 清泉镇上响彻星月的叫喊和戈墨的嬉笑声, 村民们也对此见怪不怪了。 二人终于又回到刚开始的时候。 夜里,戈墨坐在屋顶上喝着小酒,欣赏着夜色。 星月也拿着一壶酒爬上屋顶找戈墨。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的?” 戈墨看着她手上的酒壶感到不可思议。 星月小心翼翼走到戈墨身旁坐下:“在魔界的时候啊,那时候无聊就和那些人学了些小把戏顺便也学会了喝酒,觉得挺好的。” 星月将酒壶递给戈墨晃了晃:“我这可是好酒,来点?” 鉴于今日得罪了星月,戈墨怕星月下药在酒里,始终不敢大意,摇摇头:“算了吧,我这个也挺好”。 戈墨晃晃自己的酒壶以示拒绝。 星月看戈墨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摇摇头露出一丝讥笑,张嘴将酒壶倒在嘴里。 戈墨闻着星月酒壶里传来的酒香,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还是告诫自己不能大意。 月色下,戈墨痴痴地望着许久不见的星月,心中只觉得十分踏实,满足。 “星月,你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星月仰头喝了口酒,:“干嘛?你舍不得我啊?” 戈墨撇了撇嘴:“你舍得我吗?” 看着戈墨卖萌的样子,星月噗的一下,将酒全喷戈墨脸上了。 戈墨脸上的萌状瞬间被浇灭。 星月连忙用衣袖给戈墨擦干净。 戈墨又问:“你到底还要不要走?” 星月点点头:“还有啊,我的事还没办好呢。这次去寻药不是很顺利。可能还要段时间吧。” 见星月还要离开,戈墨闷声喝着手中的酒。 星月笑道:“好啦,这几天我有点时间就好好陪你玩玩,等我忙完了,我们的机会多的是。” 从前戈墨也是一人独来独往从不觉得孤单,直到认识星月体验到了什么是快乐。星月去了魔界后体验到了什么是孤单。 如今星月回来了,他只想一直这样和星月打闹嬉戏, 一向活泼的星月此刻静静的望着天上月亮若有所思,就连戈墨都察觉到星月有一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喝完酒各自回到房间。 戈墨在喝完桌上的茶水后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上一次抢了星月的吃食也遭了这么一回。 他懊恼着自己还是大意了,星月这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捂着肚子一边大喊:“星·····月,你又下药了” 一边着急忙慌的跑向了茅房,星月听见戈墨还是中招的了,嘴角得意的笑了笑:“和我逗,你还嫩了点。” 她躺在床上, 想着戈墨就和自己依赖着涂山玉一样,对自己那么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菩提镜, 往菩提镜注入灵力,正趴在床上休养的涂山玉感应到菩提镜的召唤,他微微一笑。 缓缓坐起身,将一旁的衣物披在了背上。 在空中一挥,星月便显现出来。 “月儿,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就是觉得许久不见你,想你了。” “我也是。” 镜中的涂山玉脸色苍白,却依旧面带笑意的看着星月。 星月将自己在海底的所见所闻都和涂山玉说了一遍,包括今日将戈墨又折腾不轻的趣事也一一说出。 涂山玉静静的听着星月夸夸其谈。 星月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眼睛也渐渐闭了起来。 涂山玉在镜中看着星月缓缓睡去,滑落的镜子中映入的只有星月的床帐了。 涂山玉不舍的将手一挥,刚刚还有星月的半空,此刻依旧变得空荡。 第14章 鱼没有了 清泉镇的河边上。 作为星月给戈墨解药的条件,戈墨必须不用任何法术给星月钓上几条大鱼,让星月解馋。 戈墨一向不是个沉稳的人,但今日星月也在一旁作伴,便也能勉强凑合下去。 百无聊赖的星月往河中投掷着石子,将本将上钩的鱼儿都给吓跑了,戈墨抱怨着:“大姐啊,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钓够鱼让你吃够啊?” 星月对着戈墨邪魅的一笑,故意挑了一个大点的石子往戈墨面前的水面投掷。水溅了戈墨一脸,戈墨将手上的鱼竿一丢追赶着星月,二人追赶嬉戏好不快活。 追赶片刻后直到星月认输才算结束这场追逐游戏。戈墨坐下拿起鱼竿,只觉鱼竿一沉,兴奋的朝星月喊道:“星月,有了,有了。”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才有了呢。” “不是你有了,是我有了。”戈墨意识到自己嘴瓢了,呸了一声,指着鱼竿说:“不是我有了,是它有了。你快来啊。” 戈墨激动的语无伦次,不停朝星月招手。 星月搭好架子,一边朝戈墨慢悠悠走去,一边说道:“什么你有了,它有了的。” 戈墨扯了扯鱼竿,十分得意:“这怕是条不小的大鱼哦。”。 星月也立即走上前,搭了一下。 二人对视一眼。 立即合力把鱼竿收上来。 随着鱼竿一点点收起,星月想着即将到嘴边的大鱼激动的直流口水。 突然, 水面上泛起了猩红的血迹,二人本以为是大鱼受伤了,星月还嘱咐戈墨别那么着急。 随着血迹越来越多,星月开始不淡定了。 她将手中的鱼竿一松,朝河面走了过去。 随着戈墨将鱼竿拉起,星月这才看清这哪里是鱼啊,分明就是一个人啊。 星月招呼着戈墨过来帮忙。 见捞起的是个了无生气的女子,戈墨一脸嫌弃。 随后又不死心的将女子翻了翻寻找着有没有鱼,见女子身上并未挂住什么大鱼,戈墨大失所望,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耍着性子直呼:“我的鱼没了,我的鱼啊,鱼啊····”。 将女子身上的 伤势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除了被鱼钩弄出来的伤口,还有不少鞭打的痕迹,脸上也有被烫伤的痕迹。 想来此女子定是被人关起来严刑拷打后,抛入了河中。 星月朝戈墨说道:“行啦,别嗷啦。这人没死,快来搭把手。” 戈墨立即停止嗷叫,他看了眼地上的女子,说:“星月,你还嫌你不够累啊?那白毛的事还没解决完呢,你又要弄一个回来?” 星月本性良善自然不会弃之于不顾,将女子带回了清泉镇的家中为她医治疗伤。 三天三夜星月日夜寸步不离的为女子医治,戈墨则化身成了跑腿小哥,忙着去备上星月要的药。 还要担心星月饿肚子,给她寻来吃食时不时的投喂。 星月认真起来的样子,戈墨都不敢上前打扰。 三天三夜后, 女子终于被星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女子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床边的星月,因为之前被害的缘故女子十分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 戈墨端着药从门外走来看见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惊讶的说道:“哟,你醒啦,看来我们这星月的医术可真的是巅峰至极了啊。” 戈墨将药递给星月,对女子说:“这三天三夜星月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若是存着什么坏心思,可趁早给我打消,不然我戈墨定亲自把你在送回阎王爷手上去” 戈墨抬起手对女子威吓着。 星月笑着摇摇头:“他这人就是嘴不好,但是心不坏,你别往心里去。你且安心在这修养,无论你经历了什么,现在都过去了。” 星月将手上的药吹了吹,戈墨一把将药碗夺下,放在了床边上。 拉着星月往桌子旁走去,嘴边一边说着:“哎呀,她都醒了,你还亲自喂干嘛呀?这几日你也没有好好吃点东西,要不是我在这,你指不定又得瘦成啥样了。” 戈墨将桌上为星月准备好的吃食从笼屉中取出放在星月面前。 星月看了眼床上的女子也并无大碍,又看向一旁碎碎念的戈墨:“好啦,我吃,我吃,不要在像个百岁老太似的碎碎念了。” 星月拿起桌上的吃食便大口吃了起来,这几日来倒也确实没有心思好好吃东西,若不是戈墨在一旁不停投喂和跑腿,自己也指不定累成什么样。 星月只觉得内心满满的温暖。 女子看着眼前的情况也大致明白了星月和戈墨救了自己,不是什么坏人。 她卸下防备将手中的药一口灌了,和之前受的磨难相比,这碗药也不觉得有何苦了。 女子将碗轻轻放在床边,缓缓起身下床对着星月和戈墨一跪,星月惊讶着女子的举动,连忙将手上的吃食一把塞入嘴巴,过去将她扶起。 戈墨贴心的给星月端来了凳子,这些时日事无巨细的照顾着星月,都让他快忘了自己是堂堂的妖界之王了。 但是他却一直乐此不疲。 第15章 素言 “素言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我这副样子已然是残躯一副,身上也拿不出值钱的东西来答谢二位,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二位才好?” 素言羞愧的低下了头。 星月指了指身旁的戈墨介绍着: “我叫星月,他叫戈墨”。 “素言姑娘你无需多虑,你我纯属有缘,我救你不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无需觉得歉意,眼下你身子刚好,如果不嫌弃就留在我这将身体好好修养在回家去吧”星月劝慰着。 素言听此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将星月弄得手足无措。 “我····我没有家了。 五年前我住的镇子一夜之间被一群妖怪屠杀,我的父母和弟弟也被害了。 我当日因为上山采药草,回来时已是天色蒙亮,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待我回来时只见家家户户的门窗上都是血迹,我意识到不妙便快速跑回家中,父母和弟弟也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弟弟因为被父母压在身下,当时虽深受重伤,却并未身死,我背着弟弟连夜逃到临镇给他找大夫医治,可是····可是····” 素言想到此,伤心的哽咽起来。 星月给她递上一杯水。 “我身上的银钱不多,很快就不够了,因此,大夫不愿再为我弟弟医治,弟弟就这样死了。 为了将父母和弟弟下葬,我将自己变卖给张府作丫鬟换取银两,将家人安葬。 刚入张府时一切都还算平静,直到那张府的公子看上我想要将我纳为第四房小妾为他延续香火。 直到一年后我的肚子都没有动静,我也被新人顶替了,新人运气好不久就怀孕了,其他小妾逼迫我加害于她我不愿。 不久后,那新妇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人也没了。 我被那几位妾室指认说是我下药毒害了新妇和她肚中的胎儿,我有口口难辩。 往日的夫妻恩情抵不过丧子之痛,我被关起来日日被他们虐待殴打。 直到前些时日,听说又有了新妇怀孕了,我便算是熬出了头。 那些人狠狠下死手将我打了一顿,我的脸上也被烙铁毁了,待我醒来便已经在这了。” 素言摸着自己的脸,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完,眼泪也似乎已经哭干了。 一旁的星月心疼的握住了素言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容貌恢复,你的苦难一切都将过去。 日后你若愿意便留在我这替我打打下手,我平日替人看病诊治,虽然不收取银两,但是村民们都会给我不少吃食,倒也饿不死你。 若是我不家时,戈墨也定会好好替我照顾你的。” 星月拍了拍戈墨的胸膛,眨巴着无辜的眼神看着戈墨说:“对吧,戈墨?” 戈墨虽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也架不住星月的眼神,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留下来可以,那你会做什么吗?” 戈墨不客气的问道。 素言想了想:“我会做饭,会洗衣服,所有的家务我都会。 我还能编织竹篮去集市卖”。 素言想到自己的脸,刚还发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下来,抚着脸上的伤疤轻声说:“只是,我现在这样子,若是去集市定然会吓到人的,也不会有人愿意买我的竹篮了。” 星月学着涂山玉曾经的样子摸了摸素言的头说:“你放心,这里的村民都很好的,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脸而对你产生异样的眼光。何况,我说了会把你的容貌恢复就一定会做到的。” 素言眼中又出现了一丝的光,她看向了星月点点头恩了一声,对着未来的生活充满着期盼。 连日来的忙碌星月未曾感觉到疲倦,如今见素言醒来,她也顿感困倦,将一切交给戈墨后,她回到房中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期间戈墨不曾一次将手放在她鼻子下探她的鼻息来确定她还活着。 第16章 星月被吓哭了 在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星月被吵醒了。 院中,戈墨和一对黑甲卫正在争执,时不时动手将要进入房内的黑甲卫打飞在地,院中已经是一片狼藉。 躲在一旁的素言见到星月出来,急忙过去拦着星月,星月对她摆摆手表示无碍。 “戈墨,这是怎么回事?” 星月倚靠在廊上的柱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戈墨回头见星月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说:“是不是太吵了?我这就把他们丢出去。” 星月往地上定睛一看,是带着半张面具的黑甲卫。 急忙走过去拦着戈墨说道:“哎,这么粗鲁干嘛呀?” 星月看了眼黑甲卫,掰掰手指算着日子,突然星月转头紧张的问戈墨“我睡了多久?” 戈墨还没开口,一旁的素言就回道:“两天两夜,星月姑娘,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这几天戈墨可担心坏了呢。” “有什么问题吗?”戈墨疑惑的看着一脸惊恐的星月。 “今日就是圆月了,黑甲卫是来接我的。”星月皱着眉头责怪自己这一觉差点耽误了大事。 “你现在就要走?”戈墨瞪大眼睛看向星月。 星月点点头对戈墨说:“素言就交给你了,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不用担心我的。” 交代完后星月就跟着地上刚爬起来的黑甲卫走了。 戈墨气的双拳紧握,一拳将旁边的鱼水缸砸了个粉碎。一旁的素言吓的目瞪口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刚刚看见的听见的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回魔界路上, 黑甲卫因为被戈墨打的不轻,一个个走的极慢。星月便让他们停下来休息片刻,摸了摸口袋,想起因为出来的着急,忘记将自制的丹药带在身上,只好独自去一旁的小树林给他们找些草药,好让他们减轻些疼痛。 在树林中不觉间越走越深,星月一心寻药没有注意身后有一只蜈蚣精尾随前来。 放心不下的黑甲卫见星月久久没有出来,怕出什么事回去无法交差,一行人便也进入林子寻找星月。 正在低头寻草药的星月发觉自己的身后出现一个大大的阴影,背后顿感凉意袭来。 她做好搏杀的准备缓缓转身,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乌黑一片,时不时有着在晃动的东西,星月慢慢抬起头,只见一条浑身乌黑且巨大的蜈蚣精正对她吐着细长的舌头,那晃动的东西就是它那密密麻麻的脚。 对于一颗果子来说,最恐惧的莫过于虫子了。何况眼前这条蜈蚣精已经明显超出星月的恐惧范围了,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直接破防瘫软在地。 星月环顾四周,没有她可以利用上的东西,她壮着胆子对蜈蚣精说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妖魔两界都有人的,我的朋友可都是很厉害的人,你若是伤了我小心他们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的”。星月想要借此恐吓蜈蚣精,希望可以拖延到黑甲卫来寻她。 蜈蚣精听此更是得意的摆动着那些脚。 对星月说道“你进来没有多久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可是一个人来的,你的真身是一颗修炼成型的菩提子,若是能将你吃了,净化我体内的浊气,我修仙的机会可就指日可待啦。你说,我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我只是刚成型,吃了我对你用处并不是很大的。何况····何况我也不好吃,我平日都是吃素,我一点都不好吃的。”星月边说边往后退。 蜈蚣精见状急不可耐的发起了攻击,星月迅速转身,用灵力击打在蜈蚣精身上,对蜈蚣精的伤害却微乎其微。蜈蚣精咻的一下爬到了星月面前,用尾巴一扫将星月拍了出去,他就像猫抓老鼠一般戏弄着,一会抓一会放。 直到星月躲闪不及时被蜈蚣精抓破了手臂,蜈蚣精舔了舔手上血迹,显得更加兴奋,张开血盆大口就要结束这场追逐游戏。 星月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沙石撒了过去,几把过后沙石弄到了蜈蚣精的眼睛,惹得他更加狂躁。 嘶吼着冲向星月。 星月逃跑的时候被绊倒在地,转身蜈蚣精的血盆大口已经在自己面前了,星月吓的用手挡住了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 唰····· 涂山玉一脚踢在了蜈蚣精的脖子上, 唰·····唰·····唰····· 又冒出一道身影和涂山玉踢皮球一样踢的这蜈蚣精嗷嗷惨叫,不出片刻,刚刚还直挺挺站在星月面前的蜈蚣精此刻已经满脸鲜血的瘫软在星月脚下。 “我的人你也敢动,你找死。” 戈墨凶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戈墨想要将蜈蚣精一击毙命,被涂山玉阻止。 涂山玉走到星月面前将她的手拿下,轻声唤着:“月儿,我来了。” 星月缓缓睁开眼,看见面前的是涂山玉,蜈蚣精也在戈墨的脚下瘫软着。 被吓坏的星月嘴巴一撇,泪眼汪汪的一把扑在了涂山玉身上大哭起来。 涂山玉知道星月最怕虫子,在星月还是一颗果子时,就是涂山玉时常为星月驱赶着爬上树的虫子。 如今这么大一只蜈蚣追着跑,星月这下着实是被吓的不轻。 涂山玉心疼的紧紧抱住星月,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自己的衣服上。 戈墨见到星月哭的这么伤心心中悲愤至极,转身提起蜈蚣精的头又朝它狠狠的捶打了几拳。 一旁赶来的黑甲卫看着瘫软在地的蜈蚣精和扑在涂山玉怀里痛哭流涕的星月。 惊讶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庆幸着涂山玉和戈墨救下了星月,若是星月出事了,回到魔界赤炎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第17章 可以驱虫的福珠 星月缓和后,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问戈墨:“戈墨,不是让你留在清泉镇照顾素言吗?怎么到这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戈墨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黑甲卫说:“我是想着那些黑甲卫被我打的不轻,怕你路上有危险他们保护不了你。这不是幸好来了吗?”戈墨又踢了一脚脚下的蜈蚣精。 “那你呢?”星月又问涂山玉。 涂山玉温柔的看着星月,用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说:“我刚好路过。” 星月狐疑的看了看涂山玉说:“真的这么巧?”涂山玉微笑着点点头。 “看来是我命不该绝啊。”星月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俏皮的歪了歪头。 “星月,这蜈蚣精你想怎么处置?” 戈墨一脚踩在了蜈蚣精的头上,疼的蜈蚣精嗷嗷叫。 星月平常爱捉弄人,鬼主意最多,戈墨想着把蜈蚣精交给星月处理让她出出这口气。 星月还是有些心惊,看了看地上的蜈蚣精就将头扭开,将手在空中比划几下对 戈墨说道:“把他的脚都剁了吧,看着瘆得慌。”想到蜈蚣精刚刚在自己面前摆弄着那些腿星月就哆嗦了一下。 戈墨听了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残忍的招数也想得出来?戈墨庆幸着自己以前只是和她闹着玩玩,不然还真不知道哪天下的药能让自己死的又残忍又奇丑无比的,想想自己被星月下药不能动弹,将自己剁成一节一节的画面,就不由得打个哆嗦。 戈墨不由佩服的直对星月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家星月,这方式我喜欢。”戈墨将手掌摊开,瞬间幻出一把长长的利器,准备动手。 “等等。”涂山玉阻止了正要动手的戈墨。 眼见刀尖已经差一点就刺了下去,涂山玉却叫停了,戈墨将手停在半空茫然的盯着涂山玉。 星月和戈墨对涂山玉的制止感到奇怪。 “你要救他?”戈墨看见走来的涂山玉皱着眉问。 涂山玉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蜈蚣精腹部位置,用法术干净利落的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取出一颗内丹,检查了一番内丹完好,对着戈墨使了使眼色冷冷的说道:“换把钝一点的吧。” 戈墨嘴角露出邪魅一笑又重新幻来一把刀,对着蜈蚣精一下······两下······三下······。 涂山玉一手拿着血淋淋的内丹,一手在上面轻轻挥了一下,内丹上沾染的血迹就被清理干净。细细看去,那内丹是一颗闪闪泛着幽光的珠子,色泽圆润饱满。涂山玉随手一晃,珠子幻成了一条项链。 他走向星月,将星月的头发挽在一旁为她带上这条翡翠项链。 星月对这项链爱不释手,用手不停的抚摸着。 涂山玉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道:“这蜈蚣精修炼年数不少,他的内丹对驱虫有奇效,一般的蛇虫鼠蚁不会在靠近你,日后你也不用再害怕了。” 星月嘿嘿的傻笑着说道:“那岂不是我的福星啦,那我就叫它福珠可好?嘿嘿嘿” 见到星月笑的如此开心,戈墨也跟着傻傻咧开了嘴。 许是太过高兴,星月受伤的手臂被牵扯到,疼的星月脸上的笑容属于看着奇怪。 涂山玉随即抓起星月的手为她疗伤。 “好,月儿说好那便好。”涂山玉将伤口恢复好缓缓将手放下,抬头看向星月温柔的回应道。 “星···星月姑娘”一旁的黑甲卫胆怯的叫着。 虽然知道不该打扰,但眼见太阳要下山了,再不赶回魔界,怕是对魔尊不好交代了,黑甲卫也知道眼前这几个主都不是好惹的,所以说话时显然带着点胆怯。 黑甲卫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星月姑娘,魔尊还在等着您呢。要不,我们先行一步?” 星月这才想起正事,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涂山玉和戈墨撇了撇嘴:“玉,我们刚见面就要分开了,我们下次见面又不知道要多久了。”涂山玉拍拍星月的手臂说道:“无妨,正事重要,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来见你。” 戈墨想想还是不太放心一路将星月亲自到魔界入口。 戈墨和涂山玉回到清泉镇后,素言已经在焦急的在门前来回踱步。直到戈墨回来,将涂山玉和她互相引荐后,素言才放下心去厨房准备着吃食。 在青丘时,涂上玉被紫灵鞭抽打,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感知到星月有危险及时赶到。一番打斗过后,导致涂山玉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衣服上的血迹也被搪塞是蜈蚣精溅的。被星月紧紧抱住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然很痛了,但还是强忍着不吭声。 戈墨提着酒菜来找涂山玉好好喝一杯,推门看见正在疗伤的涂山玉感到一惊:“涂山玉,你···你受伤了?” 戈墨将手上的酒菜随手放在桌上,走到涂山玉身边,涂山玉一边用衣物遮挡背上的伤势一边说着自己无碍,戈墨一把将衣物扯开丢在一旁,触目惊心的伤口裸露在外,戈墨脸上的表情先是吃惊后是愤怒,大声质问着涂山玉:“涂山玉,你是不想活了吗?这么重的伤早为什么不说?好让星月给你治疗啊。” 涂山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了,也不过是徒增她的忧愁罢了,今日是圆月,她也顾不得我了。” 戈墨听后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的,她如果知道定会留下来的。” 之后便不再吭声爬上床为涂山玉疗伤。 涂山玉见状也不再推辞,只是轻声说着:“这,是紫灵鞭的伤。” 第18章 赤炎发狂了 “紫灵鞭?” 对于这等神器戈墨也早有耳闻,自然是也听闻过紫灵鞭的厉害之处。 “是谁伤的你?” 戈墨愤愤不平的闹着要给涂山玉报仇。 涂山玉低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母亲。” 戈墨顿时尴尬的语无伦次:“你···你母亲用紫灵鞭打你?这····这也太····那啥了吧?”戈墨介于那是涂山玉的母亲,也不好将话说的太难听。 “无妨。我习惯了。”涂山玉闭上眼说道。 “你受这么重的伤,你今日何必出手呢?我来就好了嘛。”戈墨埋怨着涂山玉:“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事出紧急,下次不会了。”涂山玉侧过脸对身后的戈墨说道。 “一言为定啊。” 涂山玉点点头不再言语,戈墨继续为涂山玉疗伤。 此刻二人的心中都心事重重。 涂山玉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伤势,他满心后怕着自己若是没有及时赶来,只怕又要让星月如上次在海底般被重伤,又或是就此失去星月,他无法想象自己一心守护的光,就此消失在世间,他会如何? 戈墨心里也在担心着星月,担心星月去了魔界会不会继续面对着今日这样危险的处境。对于魔界那些受不住他几掌的黑甲卫,他着实是不放心星月一个人在魔界。对于涂山玉的伤势,他也无法理解。自幼无父无母的戈墨不懂亲情到底该如何相处,但是也知道不该是眼前涂山玉这般,被一等一的神器打的遍体鳞伤。戈墨在内心不经唏嘘,也庆幸着自己没有那样可怕的母亲。 魔界内, 星月等人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具具尸体,一旁的冷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黑甲卫一个个上前,想要制止着发狂的赤炎,面对着一具具尸体,他无动于衷,也丝毫不在意会死伤多少,只是一直默默观察着赤炎发狂的状态。 星月见状一把夺过黑甲卫的刀划破手掌,大声吸引着赤炎:“白毛,我在这,快来啊。” 赤炎转身冲了过来,一双赤瞳在疯狂状态下显得尤为更加凶狠。星月没有怯弱,他等着赤炎上次一样掐着她的脖子,好给自己创造机会,谁知赤炎站在面前死死盯着星月,却始终没有对她下手。 反而将一旁的黑甲卫一掌打飞,黑甲卫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刚随星月回来的黑甲卫见状吓得连连后退。星月着急的四处看了看,冷溯依旧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星月内虽然对此不理解,但是也没有过多猜疑,她捡起地上的刀就向赤炎的方向扔过去吸引注意力,见赤炎看向自己,星月摆着手让黑甲卫赶紧离开。 赤炎被星月的举动激怒,冲了过去,星月也在赤炎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将手放在他的嘴上,计划得逞了。只是这一次需要的血液比上次还要多些,星月变得有些虚弱,直到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赤炎也终于恢复神智,虚弱的星月扶着赤炎坐下,十分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赤炎看了看面前虚弱的星月,发现她衣服上的血迹,微微皱眉问道:“我伤的?” 星月摇摇头说:“不是,是刚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意外,以至于耽搁道时间,导致了目前这样的局面”。星月看着地上的尸体,内心感到十分内疚,自责自己不该贪睡误了时间,自责自己灵力太低微,被蜈蚣精纠缠了那么久。 赤炎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冷的唤道:”来人,将这些人好生安葬,家属厚待。“ 望着满地的尸体,赤炎内心也感到自责,若非不是自己一定要等星月,若非自己这次不像以往一样寻个无人的地方度过圆月,也不至于犯下这样过错。 “是。” 下属们将尸体一一抬出,赤炎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冷溯,冷溯见到星月用血将发狂中的赤炎唤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星月转头正巧看上冷溯嘴角那一抹冷笑,想着是自己太过虚弱看错了,星月晃了晃脑袋在望去,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影。 赤炎问:“你在看什么?” 星月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花眼了。今日喂你喝的血太多,感觉有些头晕,我先回去休息了。” 赤炎点点头,命人将星月送回房。 很快大殿内恢复如初。 星月在房中休息,今日过的实在惊险。让她整颗心都紧绷着。 刚拿出菩提镜想要联络涂山玉,冷鸢就跑了进来。星月将菩提镜随手丢在了一旁。 刚进来的冷鸢看见一旁的菩提镜,走到星月身边拿起问道:“咦,你这是什么镜子?我怎么没有见过?。” 星月说:“这是我朋友涂山玉送给我的,世上只有这一个,说是无聊时让我可以用这个联系他,他便能与我对话。” 冷鸢将手中的菩提镜翻来覆去看了看,就将菩提镜还给了星月。 “星月,听说你今天过的很精彩啊?” 冷鸢走到桌子旁,翻开两个盖着的茶杯,倒上两杯茶。 “你说的是刚刚吗?”星月问道。 “不是,刚刚那事不用问我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冷鸢走到床前递了一杯水给星月,许是有些失血过多,星月觉得很是口渴,接过水一饮而尽。 冷鸢继续说道:我想问的是蜈蚣精的事。” 噗······“蜈蚣精?” 星月将嘴中还未完全吞下去的水一下喷了出来,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遇见蜈蚣精了?” 冷鸢嫌弃的看了看星月喷射到自己脚下的水,默默换了个位置坐下,说道:“啧啧啧,星月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只是想来关心关心你而已,你不想说也不用这样激动吧?” “呃,我不是这意思,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的?”星月走到冷鸢旁边,坐下来好奇的看向冷鸢。 冷鸢看了眼星月一脸茫然的样子,确定星月不知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阴阳怪气的说道:“刚刚我来看你的时候路过大殿,听见大殿内我表哥对着属下严厉斥责。这原本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听见那黑甲卫不停提到你的名字,又说什么蜈蚣精的,我就凑过去听了一会。”冷鸢得意的笑了笑。 “然后呢?”星月问。 “然后,你想知道的话,你先答应下次出去玩带上我一起?我就告诉你。”从未出过魔界的冷鸢,一直想出去玩,可是每次想偷溜出去时就被冷溯的侍卫抓回去了,如今想以此逼迫星月答应自己的条件。 星月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点点头答应了。 冷鸢见目的达到就高兴地把大殿上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我看见表哥质问黑甲卫你为何受伤。黑甲卫就讲到你住处是怎么被阻拦,怎么被打,你又是为什么进林子都一五一十的说了,直到说到蜈蚣精将你打伤,然后有两个人出现救了你,你抱着一个人埋头痛哭。 你没看见表哥那脸上的表情啊真的是太精彩了,只有更黑没有最黑,那眉头皱的已经不能再皱了,还有那拳头啊,捏的是嘎嘎直响,我躲在一旁看了都吓的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那黑甲卫了,吓的都直哆嗦。”冷鸢想到这就哈哈大笑。” 第19章 有妖怪? “黑甲卫还说你还命人把蜈蚣精的脚一一给砍了,真没有想到你还挺狠的呢。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冷鸢托着脑袋想了想,一拍桌子说道:“项链,有个什么内丹做的项链,黑甲卫说有个男子将蜈蚣精的内丹挖出来给你做项链了,我就是来看这个的。”冷鸢说到项链就激动的伸手去扒星月的领子,被星月给躲过去了。 “哎呀,你就给我看看嘛,我听黑甲卫把那珠子说的是天花乱坠的,你就让我 看看,看一眼嘛!就一眼!”冷鸢比划着一根手指头哀求道。 星月无奈的摇摇头把项链卸下来给冷鸢看。冷鸢将项链放手上翻来覆去的看,觉得并没有黑甲卫说的那么天花乱坠,大失所望。随手一甩将项链丢在了桌上,星月急忙拿起来摸了摸,仔细检查一下没有裂痕后小心翼翼的又将项链戴了起来,对冷鸢埋怨道:“冷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个珠子可能在你眼里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对我来说它以后可是我的福珠啊。” “福珠?”冷鸢感到疑惑。 星月依旧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项链说道:“对呀,我最怕虫子了,玉说这个珠子可以让一般的蛇虫鼠蚁避之不及,这样对我来说可不就是我的福珠了吗?”星月依旧摆弄着那颗小珠子,没有注意到冷鸢此时眼神与嘴角的轻微的的变化。 次日一早星月就和赤炎出发了。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星月带上了很多吃食,这让她在路上忙着吃东西,显得安静不少。 反倒是赤炎忍不住先开口问道:“那个狐狸和那个叫戈墨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啊?”星月没有想过赤炎会问这个,咽了咽嘴里的饼干看向赤炎:“你问这个干嘛?” 赤炎见星月如此警惕眼神变的瞬间冷漠:“没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哦。”呃·····刚饼咽的着急,星月打了个嗝。 星月连着打了几个嗝都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赤炎不耐烦的说道:“你不会喝水吗?” “呃····我只顾着带吃的忘了带水了,呃····” “你·····” 赤炎看见脚下刚好有个小镇,让大雕降落在镇子附近的平地。 二人来到镇口的牌匾下,星月指着牌匾硬生生的读着:“石,石,真。” 赤炎抬头看了看无奈的摇摇头:“那是碧石镇。” 星月又郑重的指着重新读了一遍:“碧石镇。” 赤炎催促道:”快走吧,别噎死了。” 星月应声跟上,满眼崇拜的看着赤炎说道:“白毛,没有想到你还知识渊博啊。真厉害。”赤炎斜着瞪了一眼:“不是我知识渊博,是你见识浅薄。”星月虽然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说辞,但是知道自己这是吃瘪了。 碧石镇没有清泉镇那么繁华,街道上冷清清的,开门的商铺也是零星少许。二人找到一家茶馆坐下:“老板,给我来壶茶。”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出来接待,星月催促了两声。后堂跑来一个小二神色慌张跑过来说道:“二位不好意思,咱们要关门了,请您明日再来吧。”小二连推带就的将星月和赤炎请出去,星月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小二是什么意思,只听啪的一声店小二就将门着急忙慌的合上了。 呃······星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又打了个嗝。 她正要上前拍门理论理论,赤炎叫住她:“算了,再往前面走走。” 大街上突然刮来一阵阵旋风,吹的星月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见前面赤炎依旧泰然自若往前走着,星月移着小碎步躲到赤炎身后,顿时觉得眼睛就不那么难受了,她为自己的小机灵洋洋得意着,内心嘲讽着赤炎知识渊博又如何,依旧要被她当作挡风石用。 赤炎早已经注意到星月的举动,他故意将步子放缓,手稍稍往外摆了些,让身后的星月可以躲的舒服些。 前方有一家正要关门的客栈,二人随即赶了过去。 星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关门的小二,小二朝门外警惕的看了看就将门合上。 “嗒” ”啊·····“ 星月将手搭在小二的肩膀上,将小二吓的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睁开眼,浑身哆嗦着。 星月见状尴尬一笑:“小二,我有这么可怕吗?” 小二抬起头悄悄眯开一条缝看见是刚进来的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小二捡起地上的抹布,习惯性的往肩膀上一搭,抱怨道:“姑奶奶也,你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吧?” 星月问小二:“为什么你们这天还没黑就都关门了呀?街上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热闹。” 小二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二位是第一次来吧?” 星月点点头。 小二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东西,神秘兮兮的凑到星月耳边告诉她:“我们镇上来了妖怪,专吃黄花大闺女,最近啊已经抓走好些个啦。” “妖怪?吃人?”星月震惊道。 嘘····· 星月声音太大,小二吓的连忙用手在嘴上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又仔细看看周围,确定没有惊动什么才放心。 “你们聊完了吧?小二,上茶。”赤炎看着二人喃喃私语显得有些反感。 小二识趣的走开,星月坐在桌前还在想着小二说的妖怪。 那是什么妖怪?为什么妖怪吃人?妖怪在哪?······· 星月满脑子的问题等不及要问小二,一直唤着“小二,小二。” 第20章 吃货爱听八卦 小二终于端着烧好的水来到前厅,星月一把将小二拉扯到身边,让小二继续说说妖怪吃人是怎么回事? 咳咳···· 赤炎假意咳了一声,他对星月这动手动脚的样子显得很不悦, 见星月无视着他,便阴阳怪气的说:“你还喝不喝了?不喝就走了。” 赤炎作势起身便要离开,星月一把陪着笑脸的拦下“别走,别走,我喝,呵呵,我喝。” 星月见赤炎坐下,看向小二颔首示意他继续说,手上端起小二刚倒的热茶就往嘴里灌。 “哎······” “哎····” “啊·····” 赤炎和小二的手同时停在了空中,终究没来的及夺下那杯热茶阻止一场悲剧。 星月被烫的又叫又蹦,结果脚一抬起来又被桌子磕碰了,搞得星月是又捂脚又捂嘴的。赤炎摇摇头实在没眼看,相反小二却在一旁看的饶有趣味般。 星月楚楚可怜的看向赤炎,双手合十的祈求道:“白毛,外面都要天黑了,又有妖怪会吃人,要不今晚我们就在这住上一晚,明天在走吧?”星月对小二眨眨眼。 小二也是个精灵的,立马心领神会的附和着:“是啊是啊,这位公子初来我们镇上不知道其中厉害,近来啊那妖怪一到天黑就出来了,专挑黄花大闺女呢。您看这位姑娘长得如此水灵,还是要当心些好呀。” 星月也是将头点的拨浪鼓似的附和道:“就是,你看看人家这么水灵灵的,被妖怪吃了多可惜啊,就算我求求你了。”星月眼巴巴的望着赤炎。 “求我?” “嗯,算我求你了。”星月连连点头。 赤炎见她这副模样怪是有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行吧,那就住一晚。” 星月见已经得逞二话不说就将小二扯到一旁坐下慢慢讲,他们二人一个讲的是声情并茂,一个听的是津津有味。赤炎则默默为星月的杯中续上一杯茶水,晾着。 次日一早,星月便被楼下的哭喊声吵醒,从窗户望下去是一位老妇人坐在街上痛哭,口中念念有词的喊着:”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星月急忙下楼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到大厅时发现赤炎已经坐在楼下吃早点了。 赤炎让星月赶紧吃完赶路,可是向来是吃货的星月今日显然对门口的八卦更感兴趣。吃着早点的她显得坐立难安,一会伸长脖子看看外面的动静,一会坐下啃两口早点。 “你说你怎么好的没学到,竟是一身市井习性?不好好学人修炼,反倒对人世间的八卦颇为感兴趣。”赤炎讥讽道。 星月压根没有听见赤炎说的什么,就只是连声点头附和道:“是····是 ··是,对,对,对”那双眼睛一直就没有从门缝中回来过。 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星月还是按耐不住抓起桌上的两个包子就往人堆里凑了进去。 在妇人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星月也已经听个大概。 昨夜天刚蒙黑,一阵妖风吹进了妇人家院中,她丈夫拿起钉耙就往院中跑,谁知道刚没有走两步就被妖风吹到了房顶摔了下来,手上的钉耙被妖风卷起来插进了她丈夫身上,当场就死了。 妇人见丈夫死了就赶紧嘱咐女儿藏进衣柜里,自己则跑出来关门。可是门还没有关上,妖风就吹了进来,将妇女吹上墙顶摔了下来,恍惚间看见妖风里是一条人头蛇身的妖怪,待她醒来已经是天亮了。 她进屋查看发现柜子里的女儿已经不见踪影,只剩院内丈夫的尸体还在那躺着。女人伤心欲绝跑出来找女儿,到处喊都不见女儿回应,便知道女儿也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于是在大街上伤心的痛哭起来。 星月听的是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那妖怪如此害人,势必要去铲除才好,可是星月自知灵力低微不一定打的过,于是将主意打到了赤炎身上。 星月走进大厅,赤炎还坐在那悠然自得的品茶,见到星月躲闪的眼神,就知道又在闷着什么主意。不等星月开口赤炎便淡淡说道:“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只想赶紧去做我该做的事,” 星月见赤炎不等自己开口就严词拒绝,也不好在舔着个脸求他帮忙了。随口说了句上个茅房就从后院溜出去了。 星月来到妇人家看见地上有妖风经过的痕迹,一路追踪到一处偏僻的山洞中,因为山洞内太过漆黑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星月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守在洞口等待天黑,来个守株待兔。 她在附近找来树枝一根根磨尖,插入洞口周围的地上,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有毒性的草药磨成汁液涂在了那些尖刺上,以备自己和蛇妖打起来会有更大的胜算,就算打不赢也能毒死他。看着自己一切准备妥当,便找了棵大树爬上去藏起来。 第21章 星月坠崖 客栈内 星月许久不曾出现,赤炎坐在桌前,吹了吹杯中的茶水。 讥笑道:“真是不自量力。”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上楼,走在楼下时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一旁的小二淡淡的说:“续住。” “好嘞” 小二应和着,突然想起自己见到星月从后院走了,就顺嘴问了一句:“那那位女子的房间····?” “续” 洞穴外 星月正在树上打着盹,天空传来一声大雕的叫声。 星月睁眼看见那是赤炎的坐骑,以为是赤炎发现自己跑了来找她的,就往里缩了缩。 躲在树叶多一些的位置,不让大雕发现。大雕在空中转悠两圈就飞走了。 “呼,还好没有被发现。” 星月拍拍胸口庆幸自己躲得隐匿,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感觉舒服些,朝大雕飞去的方向嘟囔道:“那魔头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明明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隐患,却那么不近人情。” 星月越想越不爽,双手握拳朝着客栈的方向捶了捶。 阿嚏····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赤炎莫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将一旁的被褥拉开往身上盖了盖。 天色渐渐昏沉下来,星月被一阵凉风吹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星月死死的盯着洞口的方向。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一阵阵呼啸声从洞内传出来,一团漆黑的妖风来到洞口直冲而出。 “啊·······咝咝······” 妖风阵内传来一声惨叫。 妖风退却,一个半人半蛇形态的蛇妖现出声,他低头看向尾部被划出来的伤口,伤口很长,血在不停的往外流。 它不解地看向刚经过的洞口,这才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插满了不易察觉的尖刺。 蛇妖顿怒, 四周寻找制造陷阱之人。 星月为了看清楚蛇妖的动态,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一个不注意脚往下一滑,幸好抱紧了树干,才没有从树上掉落下来。 不远处藏匿的大雕见状,不由得扶额。 树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怒火中烧的蛇妖。 蛇妖循声来到树下,抬头发现了树上藏匿的人。 一团黑雾升起,蛇妖幻出真身,浑身黢黑,足有一个水桶粗大的大蟒缠着树干爬了上去。 足够承受星月的树干,如今加上了一条盘绕而上的大蟒,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星月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拔开盖子就朝蛇妖头上撒去。 自从上次吃了蜈蚣精的亏,星月在魔界也不曾闲着。 日日在魔界搜集不少草药,制成了毒粉,携带在身上傍身。 只听蟒蛇一声嘶叫,重重的坠落在地上,瞬间尘土飞扬。 尘土扬起,星月无法看清大蟒蛇的状况,她努力睁着眼睛,想要透过尘土看清药粉的效果如何。 但是她只能隐约见到尘土内不断翻滚的身影,却丝毫看不清到底效果如何。 片刻后, 翻滚的身影停下,蟒蛇变回半人形态。 他幻出一张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脸惊恐万分,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怒吼。 他将手中的镜子捏成粉碎,死死盯着树上的星月。 随着树干的晃动,尘土渐渐散去,蟒蛇爬行的速度更加快了。 星月终于看清了大蟒的脸:“哎呀,这药粉效果还是不行啊。” 随着蟒蛇越来越近,星月一点都不着急,就在蟒蛇即将到了脚边时。 星月一个飞身跃下。 “来啊,来啊。” 她的挑衅让蟒蛇显得更加愤怒,将头一伸,整条蛇就飞跃起来。 见状不妙,星月转身拔腿就跑。 天空已经黑的深沉,星月对于前方的路况只能借着月色一点点奔跑着。 远远望去,山下的小镇上已经家家闭户,没有了一丝亮光。 星月不敢将蛇妖引到镇上,以免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只能跑向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她不停换着路线拼命跑,蟒蛇也一直不停追逐着。 一个急刹车, 星月望着面前的万丈深渊:“还好我身手敏捷,不然掉下去得碎成渣了。” 夜空中, 赤炎双手背在身后,直直的站在大雕背上望着星月。 星月转身见到蛇妖已经幻回半人体形态,看了看身后:看来,今日有点悬啊。“ 蛇妖追逐了星月半天,被尖刺划伤的伤口开始发痒,血液开始变成了黑色。 他不停用手去抓挠,血液不断渗透。 星月看着显得十分嫌弃道:“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这还有人呢?太恶心了。” 蛇妖白了星月一眼:“人?你指的是你吗?我看你可不是普通的人。”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星月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深渊,掏出怀中的药瓶,伸出手阻拦:“你别过来啊,这药能缓解你现在的症状。你要是过来,我就丢下去了。” 上过药粉的当,蛇妖半信半疑的看着星月。 星月将拿着药瓶的手朝身后的深渊一挥,蛇妖立马松口:“慢着。” 星月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想要解药可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蛇妖看了眼星月身后没有退路,心中也放下一丝戒备。 “你说。” “修行有很多法子,可你为何偏偏要吃人?” “自然为了增加灵力。” “那你为何专挑山下的年轻女子?为何是每晚吃一个?” 蛇妖懵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每晚吃一个?你吃东西不用消化的吗?” 星月一听却也觉得有理,哦了一声。 大雕上的赤炎对于星月问的这些问题属实感到有些无语,他盘坐在大雕背上,抚摸着它的羽毛:“伏念,辛苦你和我一起在这了。” 大雕再次用翅膀捂着自己的额头,表示着自己的无奈。 星月怕不是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为民除害的,整个十万个为什么问个不停。 “可你吃人了修炼的话,你也得不了道,只能以妖自居。你甘心吗?” 蛇妖冷笑一声:“有何不甘心?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是半妖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修炼成仙。” “你修炼不为成仙,为了什么?” 蛇妖伤口处再次痒起来,他不断抓挠着,十分不耐烦道:“你的问题属实多了些。” 说罢,便要上手抢夺星月手上的药瓶。 “等等,最后一个,最后一个问题。” 星月伸手阻拦。 蛇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星月见蛇妖同意,问:“据我所知,形态完全,灵力不低的才能成为妖。你现在顶多算个怪。但是灵力却好像不低,这是为何?” 蛇妖鄙夷的打量了一下星月:“我看你灵力也不高,却已经成型,这又是为何?” “我是千年菩提果子精,灵力不高是因为我属性不一样,我是靠日月精华修炼的。” “哦?菩提果精?据说菩提果的血液有很多特殊的效果。若是我能将你的内丹吃了,我体内的妖气也应该能净化一些吧?” 蛇妖不怀好意的看着星月,好像随时就要扑了上去。 星月问:“内丹?我的内丹有什么用?” 蛇妖说:“这是我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 星月点点头。 “我形态不成形,但是我灵力高。这不仅仅因为我吃人,我还会吃些同类的妖丹,这比吃人增加的灵力高多了。但是妖丹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原来如此。” 趁星月晃神之际,蛇妖立马摆动蛇尾朝星月发动攻击。 星月立马将药瓶朝另一个方向丢去,蛇妖忙于接药瓶之际。 星月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还没跑出多远,就被蛇妖追上,用尾巴一把将其打出了悬崖边。 “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竟然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蛇妖听着星月的尖叫,心中的怒气也算平息下来。 眼见天色见亮,蛇妖拿着手中的药瓶朝洞口游去。 跌落的星月捂着眼不停尖叫着,她穿过了层层白雾还未到达底部。 心中越发觉得心凉:这么高的地方,我得碎成渣渣了。 赤炎看着蛇妖离去,悬崖下的尖叫声也在逐渐变得小了些。 拍了拍大雕的背,大雕伸出利爪一把抓在了蛇妖的蛇尾上。 赤炎站在大雕身上,大手一挥,一道红影闪过。 蛇妖末端的尾部就被斩断,大雕则死死用利爪扎入它的伤口处。 蛇妖疼的直一会变成蟒蛇形态,一会变成半人形态。 直到星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赤炎对大雕说:“救人。” 大雕朝着悬崖底部径直飞去,星月正好趴落在了赤炎前面。 感觉到毛茸茸的触感,星月捂着的眼睛露出一条缝看了看:“咦,大雕,怎么是你啊?” 看见是赤炎的大雕救了自己,星月顿时欣喜万分,不断抚摸着大雕的背道:“还是你好啊,你比你那冷血的主人有人情味。我太喜欢你了。以后一定要给你介绍个母雕。” 大雕嗷叫了一声,星月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向身后一眼。 大雕再次无语的扶额。 许是折腾了一夜太过疲惫,加上蛇妖那一记摆尾威力不小,星月趴在大雕背上逐渐昏睡了过去。 始终未发觉身后站着脸色铁青的赤炎。 第22章 虐杀蛇妖 待星月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栈的床榻上。 她使了使力气想要爬起来喝口水,却感觉浑身都疼,又缓缓躺了下去。 赤炎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来到床边递给星月,星月刚撑着手准备起身又是一阵刺痛,咝····。 赤炎见状一手将她小心扶起,枕头帮她放好靠着,星月接过递来的茶水,看着赤炎平淡冷漠的表情,星月害怕的就差把头钻进杯子里了。 赤炎见状说道“怎么?你很怕我?” 星月没有回话,依旧把头压的很低。 赤炎冷笑道。“你不是胆子很大吗?就你这么点灵力都敢只身去斗蛇妖,如今却连看我都不敢了?” 星月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抬起头就冲赤炎喊道:“我当初找了你帮忙的,是你自己不愿意,你明明有能力却无动于衷,我虽然自知灵力不如你,但是我至少想了也做了,哪怕最后弄得自己一身伤还没有成功,我也是付出行动了,我并不后悔。若不是大雕救了我,我肯定已经摔的不成样子了,你如今在这冷嘲热讽的又是何故?我看你这堂堂魔尊,连你的座下雕都不如。” 星月一口气将内心的不满宣泄出来,此刻赤炎冷漠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佛能把人穿透的寒意。星月被这眼神对视上,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不再言语。 “说完了?”赤炎淡淡问道。 他伸手接过星月手上的杯子,将她小心翼翼的放躺。 走到桌前放下茶杯,径直走出,关门,一气呵成。 全程赤炎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以为的暴怒,没有以为的暴力,通通没有。 躺在床上的星月看着一言不发的赤炎就这样走了,还以为刚刚那个并不是魔尊,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突然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太过分了?他毕竟是一个魔尊,自己这样大喊大叫会不会太不尊重他了?望着那扇关上门,星月的内心百感交集。 星月呆呆的望着床顶,脑海中一直想着昨日和蛇妖的事情,突然眼前一亮,嘴中蹦出:“内丹,修炼”几个字。 她想起昨日蛇妖说过要吃了她的内丹来修炼。还质问她难道没有吃过?星月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自己也可以用吃内丹来修炼,增进灵力? 星月想到这一激动就坐了起来,忘了自己身上还伤着。 顿时客栈内传出一声无比惨烈刺耳的尖叫···· 大厅内的人都在疑惑哪传来的惨叫。 吩咐小二准备吃食的赤炎,听见星月的惨叫声,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悬崖边处, 涂山玉和戈墨手中拿着星月的菩提镜,看着地上蛇尾摆动的痕迹他们不敢相信星月坠入了下面的万丈深渊。 随着地上的蛇妖流下的血迹和尾巴在地上爬行的痕迹,二人寻找到蛇妖的洞穴。 相视点头,走进了黑漆漆的洞穴。 洞穴内伸不见五指,涂山玉在手中幻出一盏琉璃灯,戈墨也在手中幻出一团火焰,二人在亮光中深入到洞穴深部。 经过数十个弯道后,遍地可见的森森白骨映入二人眼帘,连身为妖王的戈墨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可见蛇妖到底有多冷血狠毒。 在往前走,一阵恶臭酸腐的味道传来,涂山玉和戈墨施法将气味隔绝,终于到达蛇妖的老巢。 一条黑色的蟒蛇蜷缩在一块石头上不停喘息。 感觉到有人进入,迅速幻出半人状态。 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子,蛇妖十分警惕,但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已经恶化,以至于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戈墨二人见到蛇妖脸上被药粉灼伤的痕迹,他身上的伤口已然腐烂流脓,发出阵阵恶臭,明白臭味的源头就是从蛇妖身上传来。 由此可见蛇妖确实和星月交手了,只是蛇妖还在这,那星月呢? 想到星月可能出事了,涂山玉一掌朝蛇妖打去,蛇妖砸向墙壁而后落在地上,这一掌涂山玉打的不轻,蛇妖口吐鲜血。 戈墨看着一向温润如玉的涂山玉今日还未问清楚星月下落就如此冲动下狠手,着实惊呆了。 涂山玉不断朝蛇妖打去,平日大大咧咧的戈墨也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戈墨拦住涂山玉说:“别打死了,问出星月的下落要紧。” 涂山玉深受紫灵鞭的伤,最擅长的追踪术也受到影响,只能通过菩提镜感知星月的位置。 如今菩提镜落在悬崖边,涂山玉找不到星月,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内心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将他的撕扯着一般痛苦。 他不顾伤势一度想要使用追踪术都被戈墨制止。 因为戈墨知道使用追踪术需要动用很大的灵力,紫灵鞭抽打过的伤会吸收他散发出来的灵力。如此不顾自身的话,就算找到星月,涂山玉也会因为紫灵鞭伤而凶多吉少,甚至可能会灵力尽失变成一个废人。 杀蜈蚣精那次涂山玉已经动用了灵力使用追踪术找到星月,而后在清泉镇修养一直不曾痊愈,如今菩提镜传出感应,涂山玉找到菩提镜位置已经是快到极限,如今又动手打蛇妖,实在是危险至极。 戈墨将涂山玉劝下,一改往日的不羁变得稳重下来。 戈墨走到蛇妖身旁拿着菩提镜问他:“星月在哪里?” 蛇妖没有见过星月使用菩提镜,便满脸无辜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星月,你们找错人了。” 戈墨看着蛇妖身上的伤口,将手伸进那溃烂流脓的伤口里。 “啊······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人是谁。” 蛇妖痛的蜷缩在了一起。 戈墨继续冷冷的问道:“悬崖边上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子在哪。” 蛇妖终于知道他口中的星月就是害自己变成这样的女子,眼神变得怨恨,死死盯着戈墨问道:“那颗果子精?你们是他什么人?” 涂山玉和戈墨听见“果子精”三字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戈墨继续将放在蛇妖伤口里的手转动着, 啊········ 蛇妖又是一阵惨叫连忙说道:“悬崖,悬崖,昨晚我把她打下悬崖了。” “你杀了她?”戈墨咬着牙将这几个字从牙缝蹦出。 戈墨和涂山玉眼里的光顿时黯淡,随之而来的是戈墨的怒火, 他幻出一把长刀将蛇妖的尾巴砍断,蛇妖凄厉的惨叫响彻洞穴,鲜血溅在戈墨脸上,戈墨面无表情的朝着蛇妖的手,脚,头,一一砍下,就像当初星月让戈墨剁下蜈蚣精的脚一样。 戈墨觉得星月一定会喜欢自己的做法。随着蛇妖的声音戛然而止,戈墨浑身上下都是血,涂山玉一袭白衣也已然成了血衣。 涂山玉的眼神黯淡无光,就像无底的深渊,感觉无比绝望。戈墨看了看涂山玉深深叹息一声。 他将涂山玉搀扶出去。 一颗血红的的珠子从残躯中滚落下来····· 第23章 妖丹 客栈内 星月在床上疼的哼哼唧唧,赤炎推门带着吃食进来,看了她一眼,星月因为内疚着自己说的话太过分,所以看见赤炎就转身背着不敢与赤炎对视。 赤炎将吃食轻放在桌上,缓缓走到床边,看着星月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还疼吗?”赤炎问 星月摇摇头没有说话。 “吃点东西吧。” 星月依旧摇摇头。 “你不是说再也不想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吗?昨日你只吃过早点便走了,现在还不饿吗?” 星月摸了摸肚子,确实感到很饿。 可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赤炎,始终不敢转身过来。 赤炎见星月不理自己,以为她还在因为自己没有帮她感到生气,便转身离开。 咕咕·····咕咕····· 星月的肚子叫了,就好像肚子都想挽留下赤炎。 赤炎将桌上的碗筷摆好对星月说:“你若是还在气我不帮你,那我便出去,东西还是要吃的。”。 星月见赤炎走了,想要爬起来吃点东西,可是身上的痛感依旧强烈。 好不容易坐起来,手下没有撑住床沿跌落下去。 赤炎一直站在门口徘徊, 听见屋内的声响立即推门进去,看着趴在地上的星月,快步走上前将星月抱上床。 赤炎走到桌前将盘中的菜每样夹了一点在饭碗中端到星月面前,星月将眼伸移到窗口,一直不敢盯着赤炎。 赤炎淡淡的说:“你将饭吃了,我一会给你疗伤,伤好后我陪你去找那个妖怪,解决他。” “真的?” “嗯。” 星月一听赤炎愿意帮自己,脸上立刻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 接过赤炎手中碗大口大口吃着:“嗯,好吃,真好吃。那个菜,在给我点那个菜·····” 星月指着桌上的糖醋里脊,赤炎过去将它端了过来。 看着星月又和往日一样古灵精怪的样子,内心的那颗芽也在悄悄成长着。 饭后,赤炎也允诺给星月疗了伤。 星月从床上下来伸着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哇,没有伤痛的感觉真好!” “你医术那么好,对于这点伤,你就没有什么药?” “当然有,只不过都用光了,不然我早就生龙活虎了。” 赤炎敷衍的点点头。 星月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转身看向赤炎问: “你不信我?” 二人之间的距离可闻鼻息。 四目相对。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暧昧。 星月立即起身下床,佯装淡定问:“像你们这些灵力这么好的人,是不是都不会受伤的啊?” 赤炎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白毛,你哼一下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也会被人打?谁呀?谁呀?是谁这么有本事?我可真想见见那人······” 星月一直围着赤炎问,颇有一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赤炎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八卦女,:“你真的好吵啊,还要不要去为民除害了?早点解决你的事我们才好出发啦。” ”去去去·····走走走” 星月想到蛇妖的内丹就蠢蠢欲动。 二人乘坐大雕来到洞穴上空就听见里面传来蛇妖的凄厉叫喊。 走到洞穴前看见浑身是血的涂山玉被浑身是血的戈墨给搀扶出来,星月吓了一跳大喊到:“玉,戈墨,你们这是怎么了?” 涂山玉和戈墨循声看去,星月正朝自己跑来。直到星月来到自己面前,二人才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涂山玉眼眶一红,紧紧的将星月抱紧,生怕这就是一场梦,怕自己一松手星月就 不见了。 直到戈墨告诉他星月快被他抱死了,涂山玉才回过神不舍地放开。 喜极而泣的他一直看着眼前的星月笑着。 戈墨问星月:“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掉下悬崖死了,把我们给吓的不轻。” 戈墨说着在星月肩膀上拍了一下,星月哎哟一声。 涂山玉和戈墨紧张的异口同声问:“你受伤了?” 星月笑着摆摆手说道:”我没事,昨晚我被打落悬崖是赤炎的大雕救了我。” 星月指了指不远处的赤炎继续说道:“也是赤炎给我疗伤的。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涂山玉看了看赤炎点点头表示谢意,赤炎对此视而不见。 星月看着他们俩一身血从洞里出来关切的问道:”你们和蛇妖动手了?你们都伤成这样,那蛇妖是真的好厉害了。” 星月感到一阵后怕。 戈墨敲了敲她的头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可是妖王,谁能让我们伤成这样?这是那蛇妖的血。” 戈墨满脸骄傲自豪的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星月放下心连连点头。 突然想到了内丹,她抓着戈墨的手言辞激动道:“你们杀了他吗?” “是啊,不能杀?\" 戈墨轻轻应了一声,对于星月的突然转变戈墨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杀错了。 星月冲进黑漆漆的洞穴,赤炎也快步跟了上去。 刚走没几步就传来一股血腥味,里面夹杂着脓腥臭,让星月直反胃,将今日吃的吃食都吐了出来。 赤炎却好似什么都闻不到一样,看着星月的样子,他朝星月挨近了一点。 发丝上散发的气味让星月觉得好受了些。 涂山玉见状施法将气味隔绝,星月便也什么都闻不到了。 看见洞内的森森白骨,星月内心十分气愤,想着一会定要将蛇妖的尸身大卸八块。 直到看见蛇妖真的被大卸八块时:”哇,这是怎么回事?” 戈墨怯怯的说:“我以为,你会希望我这么做。” 星月看着眼前的壮举半天没有说话,戈墨看了看涂山玉对他投去无助的目光,希望待会星月发火的时候帮帮自己。 突然, 星月对着蛇妖遍地的残躯直拍手称赞,转身在戈墨肩膀重重一拍:“干的漂亮,不愧是我的人。” 见星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夸自己还是她的人,戈墨娇羞的低下头挠了挠。 星月遍地寻找着蛇妖的内丹,终于看见一颗血红的珠子躺在角落。 星月将珠子的血迹清理干净,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半天,确定这就是蛇妖的内丹,星月高兴的合不拢嘴,直言“得来全不费工夫。” 戈墨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事无巨细的将一切说给他们听。 当戈墨听见星月要吃蛇妖内丹的想法时吓了一跳,他解释道:“星月,你不能为了增加灵力就做这么危险的事。吃内丹可以增加灵力我确实听说过。 可是这是妖丹,你不是妖。 你若是吃了妖丹你也会生出妖气,将来也会变成妖的。” 星月吓的瞪大双眼,她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增长灵力的捷径就这么破灭了。 “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炼化内丹的妖气。”涂山玉说。 星月惊讶的看向了涂山玉说道:“玉,你真的可以?” 涂山玉微微一笑点点头:“只要是月儿想要的,我都会尽力给你。” 星月激动的抱了抱涂山玉眼含热泪的说道:“我就知道玉最厉害最好了。” 涂山玉无下限对星月的宠溺,让戈墨不由得更加担心他的伤势。 戈墨欲告诉星月涂山玉的受了紫灵鞭的伤,涂山玉看着他轻轻摇摇头,戈墨将嘴边话又咽下去。 一旁的赤炎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地惨状。 第24章 清平山上的那几日 四人走出洞外。 得知星月要和赤炎去东海,涂山玉将悬崖边拾到的菩提镜交给星月,再三嘱咐她一定保管好。 看着菩提镜在涂山玉手上,星月摸了摸自己怀里才知道自己居然将菩提镜不小心弄丢了,庆幸着幸好被涂山玉拾到。 戈墨担心涂山玉的伤势,这次分别显得异常沉默,他想跟着星月一同前去,但是又怕涂山玉净化妖丹出意外,只能在心里压抑着自己的不舍。 星月察觉到戈墨的异样,俏皮的拍拍戈墨肩膀打趣道:“咦,戈墨今日和平时不太一样啊?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啦?” “你·······” 许久没有被星月欺负的戈墨倒是挺怀念这种感觉的,但是此刻内心的担心和不舍纠结在一起,戈墨对着星月欲言又止,惹得星月上手捏了捏他的脸直夸他可爱。 望着星月和赤炎离去的背影,涂山玉和戈墨又变回了一对同病相怜的病友了。 清泉镇。 戈墨正盘膝坐在床上为涂山玉疗伤。 当日误以为星月被蛇妖杀害,涂山玉动怒到不顾伤势对着蛇妖下手,此刻背上的伤势已是惨不忍睹。戈墨虽严厉斥责着,涂山玉始终是微微笑着不说话。他知道戈墨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并不是真的责怪自己,只是担心而已,内心觉得很是欣喜。 疗伤过后,涂山玉从怀中拿出那颗蛇妖的内丹若有所思。 戈墨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涂山玉,看着他手上拿着妖丹皱着眉问道“你要拿这颗妖丹如何?” 涂山玉抬头接过他戈墨中的茶水,一手妖丹一手茶,他看的分外入神。 戈墨看着他这样有些不解道:“真不明白你们俩怎么都是这么不怕死的?总是死命折腾着自己,你说星月要这颗妖丹增加灵力干什么啊?有你我在她身边她还怕什么呢? 她只要开心的吃喝玩乐便好,何必多此一举?” 涂山玉看了看站在窗户上梳理羽毛的小鸟,眼中充满忧伤,自责。 他对戈墨回忆道:“在星月还没有幻形时,我有一次因为惹母亲生气,被母亲惩罚不让出青丘,以至于几日都不曾去清平山上。星月因为开智的原因,身上时常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果香,会吸引路过的飞虫鸟兽,我在的时候,我会为她驱赶那些想伤害她的虫鸟,可是那几日我没有去····” 想到这涂山玉的心就揪了一下,他红着眼眶继续说道:“当我几日之后赶到清平山,映入我眼帘的是浑身被啄的满身是洞的菩提果,树上的蚂蚁也爬进洞中让她痛苦不堪,那几日她一直在煎熬中度过,一直期待着我出现····可我···” 涂山玉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那颗平日充满欢笑的菩提果变得千疮百孔,我用尽全力花了三天三夜才将奄奄一息的星月保住,她身上的伤势也被一一修复。” “没想到星月吃了这么多苦头。”戈墨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着窗户上那只小鸟,戈墨顿时觉得厌恶至极,抬手就将它震成粉碎。 自那以后涂山玉研究了很多结界的办法,终于设出足够将还是菩提果的星月护住结界,这小小的结界足以抵抗那些想伤害她的飞鸟虫蚁。 自那以后星月更加潜心修炼,发誓将来要让自己灵力变得厉害,再也不要被欺负,以至于现在被人欺负就一定会还回去。涂山玉对于那一次也一直是耿耿于怀。 幻成人形之后,星月的灵力一直没有长进,内心一直都很急切。所以他很明白当星月知道可以利用妖丹增加灵力时内心有多欢喜,因此他怎么忍心让她不开心呢? 想到这,涂山玉好似已经做好决定,眼神坚定的说:“只要是月儿要的,我就一定会帮她达成所愿。” 戈墨也点点头说道:“我帮你。” 涂山玉眼神中充满着感激看向戈墨,戈墨看着哆嗦一下说道:“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们都是朋友,星月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是敢欺负她我戈墨第一个不同意。”戈墨拍拍胸脯“我戈墨好歹是一代妖王,我家星月灵力越高和我也是越般配的······” 涂山玉看着戈墨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妖丹沉思着。 门外端着吃食的素言听着星月的经历,不由得心疼的落下泪。自责自己在知道他们不是人的时候,还想过要逃跑。如今明白星月和伤害自己家人的妖怪不是一样的,也终于放下心来,发誓以后要好好报答星月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 第25章 暮山上的怪老头 涂山玉和戈墨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将内丹上的妖气彻底清除,思来想去,涂山玉决定去暮山找那个怪老头。 暮山路上 戈墨问:“你说的那个怪老头真的有办法吗?” 涂山玉满面愁容:“我也不确定,我自小就见过他两次,别人都叫他胥老。自小就听人说他擅长炼丹,对各类丹药都是信手拈来,向他求丹的数不胜数,可是他脾气很怪,他不喜欢的人任凭你把条件给的多好,他不都不为所动,若是他看上人,那就·······。” “那就怎么样?”戈墨追问道。 涂山玉笑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看上过谁。” “啊······那你怎么想到去找他帮忙?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戈墨打起了退堂鼓。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涂山玉眼神的坚定的看向山顶。 自幼他也只是见过这个胥老两次。 第一次是随着母亲的贴身丫鬟紫念来过一次,那一次来的人有几十人,他们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上山,胥老面对这些箱子却是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曾打开看过一眼,只是满脸气愤的说了一句:“她如今竟然是连亲自来都不愿了?” 紫念碰壁后带着众人又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返回青丘。 第二次在那百年之后,涂山玉随着母亲二人亲自前来,这次胥老在房内和母亲交谈许久,时不时传出争吵声。 最后母亲到底有没有拿到自己要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只记得回去的路上母亲一路都不曾言语,回到青丘后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般,整日里忙于族内事务,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冷漠。 在涂山玉心里母亲好似无所不能,若是胥老连母亲都不给面子,那自己又何德何能呢?涂山玉内心也是忐忑,却又别无他法。望着云端上方内若隐若现的房子,他充满着祈愿。 走了许久,戈墨喘着粗气,指了指山顶说“我说玉兄啊,你看看那房子,我们这样走还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啊?” 涂山玉浅浅一笑:“此山被施了法术,任何人来这都不能使用灵力登山,也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有诚意啊。”涂山玉拍拍戈墨的肩膀说道:“为了月儿,这点苦怕什么?”说着便继续走着。 听见这话。戈墨好似打了鸡血般又充满活力,追上前方的涂山玉说道:“玉兄说的没错,为了星月这么点苦怕什么?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今日我也得趟过去。”说着就朝前小跑起来,戈墨还时不时回头催促着涂山玉快些。 山顶上,戈墨弯腰撑在双膝上不停大口喘着粗气:“我·····我终于上来啦。我就说没有我戈····戈墨办不到的事嘛。” 涂山玉走上前拍拍他的背说:“是呀,你最厉害了。” 戈墨看了看涂山玉依旧气定神闲,疑惑的问道:“你····你是不是偷偷用了灵力,故意骗我说用不了啊?不然你怎么······怎么一点都不累啊?戈墨已经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涂山玉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戈墨当真用手对着一旁的树打去,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又试试还是没有动静,这才相信涂山玉没有骗自己。 更加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没有用灵力,为什么你不喘气呢?你不累吗?” 涂山玉笑了笑附身在戈墨耳边说道:“可能,因为你虚吧。” 涂山玉说完捂着嘴便快步走向院内。 戈墨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涂山玉这是损自己呢,追上前说道:“行啊你,也学会了损人了,待星月回来我定要告诉她你变了·····” 吱呀······ 话还没说完,小木屋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缝隙里一只眼睛将院内的两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又用力的重重关上。 戈墨见状顿时气的上前用力拍打着门说道:“喂,什么待客之道啊?看见有人来不说上壶好茶,也不该面都不露啊。喂·······” “戈墨,不得无礼。” 涂山玉开口制止戈墨的行为,戈墨看了看涂山玉一脸严肃的神情,也识趣停止了拍打。 涂山玉站在院中,彬彬有礼的朝屋内鞠躬行礼:“胥老,晚辈是青丘涂山玉,幼年时曾有幸见过胥老。今日冒昧打扰,实有求于胥老指点一二,恳请胥老能开门一见。” 屋内半晌没有没有回应。 涂山玉再次恳求,屋内还是没有回应。 再三恳请后,戈墨实在沉不住气了。一脚将门给踢开,涂山玉见状惊呆了。 戈墨也不看涂山玉的表情,径直走上屋内。 屋内摆设十分简单,只厅内悬挂着一个正在使用的炼丹炉。 地上烧着燃烧的火堆,厅的左边是配置丹药的地方。 台面上摆着许多各式各样的瓶罐,还洒落着一些药粉残渣,细细看去还有几只小虫子在上面蠕动着。 厅的右面有着一扇窗户,窗户下是一张铺着薄薄草席的床,床上正躺着一位身穿麻衣的人。 戈墨见那人背对着自己躺着,径直走过去用手一抓,结果床上的人瞬间消失,戈墨手上抓到的只是一件衣服,戈墨见状恼怒咆哮一声:“怪老头,你给我出来····。” 山头上,屋顶上栖息的鸟儿,都被戈墨的咆哮声惊的到处乱飞。 此时, 海面上空,赤炎和星月正在大雕上朝下望去,那一望无际的海面显得平静无奇。 第26章 下海 星月坐在大雕身上, 哼唱着片羽教的曲调呼唤着片羽,却始终不见片羽出现。 “许是你唱的太难听,她根本听不出来。”赤炎讥讽道。 星月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来?” 许久后,片羽都不曾出现。 赤炎等的不耐烦想要直接下去,星月阻止道:“你不要命啦?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海下面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在说了,你身上的赤红珠只能保你在水里七八日,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找路这件事上啊。” 赤炎听了也没有反驳,只说道:“那我们去岸边等着行吧?” 星月看了看脚下的大雕,想着一直站那也确实无济于事,便点头答应。 二人来到岸边,星月盯着海面继续哼着,赤炎则在一旁抚摸着大雕说道:“伏念,让你在这陪着我听这歌声,也着实是苦了你了。” 伏念是大雕的名字,在赤炎小时候父王在外面捡回来的,那时候伏念脚伤不能行走,一直是赤炎照顾着。没多久父亲就消失不见,母亲也终日郁郁寡欢撒手人寰,最后陪在赤炎身边的只有这只大雕,取名伏念也是为了纪念父亲,毕竟这是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了,相伴千年,伏念早已经听得懂赤炎的话,只是一直没有机缘幻形,但是对于现在伏念也很知足,一直陪着赤炎已经是伏念内心的执念。 伏念用翅膀捂着耳朵直摇头,赤炎摸摸它的头说道:“习惯就好了,至少她唱的比刚学那时好多了。”赤炎看向岸边的星月,嘴上似有似无的弧度被伏念看的真切。 片羽终于浮出海面,星月兴奋的招手大喊:“片羽,我在这,在这。” 星月招呼着后面的赤炎过来,赤炎慢悠悠的走到星月身旁,二人看着片羽来的方向,她好似有些体力不支,星月见状不妙直接跳下去游到片羽身旁,看着片羽遍体鳞伤,来不及询问就将她带上岸边。 赤炎上次见片羽时她只是探了个身子出来,与人无异样,虽然也听星月形容过鲛人的模样,如今亲眼见到她是人身鱼尾的模样,还是有些惊讶。见到片羽的样子,看向海面皱皱眉,原来海里真的不如面上那么平静。 在星月的请求下,赤炎为片羽运息疗伤。 伏念则被星月派去附近寻找自己要的草药,奈何伏念根本不认识什么草药,片刻后便叼来一大堆杂草丢在星月面前,星月俯首叹息。伏念以为自己会被训斥,可是星月拍了拍它安慰道:“谢谢你,你已经做的很好,是我思虑不周。”伏念开心的拍动着翅膀,不慎将细小的沙石都扬起渐进星月眼里,正在给片羽疗伤的赤炎见状有些生气,语气颇为不悦的说:“伏念,你先回去吧,待我过几日忙完在唤你。” 伏念应声,临走时在星月身上用头蹭了蹭以示歉意,星月痒的哭笑不得摆手说道:“伏念,不用担心。我没事。你先回去吧。等忙完了我在陪你好好玩。” 伏念朝天空嗷叫一声不舍得飞走了。 片刻后,片羽醒了。 星月坐到她身旁关心的问道:“片羽,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伤痕累累的。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片羽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每次重伤都能遇见你,我真是太幸运了,只是你若是晚来些日子,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星月焦急的问。 “我本是鲛人族中的公主,家族中有人叛变,上次你见到我受伤时,正是因为被叛军追杀所伤,当时我的父母已经被他们抓了。你走后我伺机将父母救出,被他们发现将我打伤。我在逃亡途中听见你的呼唤,但是身后叛军追的太紧,我只能先将他们引开,所以才迟来了些。” 星月说。“没想到你身处险境还要来赴约,这要是出什么事我如何能原谅自己?” 片羽宽慰道“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何来对不起?对了,你们这次是要下海吗?” 星月见片羽伤痕累累,也不好在开口让片羽帮忙带路。 赤炎见状应声道:“是,我们今日要下海,你可还行?” 片羽连连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的。” 星月不忍,将赤炎拉到一边说道:“当初我说了我帮你,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如今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我们先帮片羽把他父母救出来,等她伤好些我们在请她帮我们带路,行吗?” 赤炎盯着星月缓缓说道:“这次可就是第二次。” “第二次?”星月拼命回忆着。终于想起当日在碧石镇的客栈,为了要听妖怪的八卦,求他想留宿一晚,没想到这家伙记得这么清楚。 星月撇撇嘴对赤炎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第二次就第二次,那就算你答应咯。” 赤炎没有回话。 星月走向片羽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片羽惊讶道:“星月,你,你们真的要帮我救出我的父母?” “嗯嗯”星月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当然要帮啦。” 下海前,星月叮嘱到“白毛,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个时效一次只有七八日,千万不要弄丢了。” 赤炎听见星月又张口闭口叫自己白毛就很不悦,白了星月一眼说道:“你死了我都不一定会死。” 星月看着赤炎撅着嘴巴说道:“我真是有病担心你,若是戈墨和玉在这,我才不用担心这些呢。” 星月不知道,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将要为自己做出什么牺牲。 第27章 胥老让戈墨挑粪 阿嚏···· 戈墨打了个喷嚏,只听砰的一声, 屋顶上突然掉下一个人。 戈墨看向涂山玉惊讶的说道:“我的灵力什么时候厉害到一个喷嚏就能大变活人了?” 涂山玉对着戈墨浅浅一笑,二人看向地面从天而降的人。 只见掉在地上那人身穿麻衣,头戴斗笠,浑身没有一丝世外高人的气场,反倒和人间要饭的老头子差不多。 戈墨看着眼前正躺在地上扶着腰的白发老头满脸嫌弃:“玉兄,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天花乱坠的那个胥老吧?可真是够怪的。” 涂山玉见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和自己幼年时见过的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内心也是不敢确定。 他走上前将老人搀扶起来:“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涂山玉贴心的给老人拍拍身上的灰尘,将他头上的斗笠小心取下。 怪老头却好像护食般将斗笠抢回,走到一旁配置丹药的台面,在凌乱的台面上翻找出一个空瓶子。 将斗笠的鸟粪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刮下来装进去。涂山玉和戈墨也是静静的看着怪老头忙活着。 将最后一点鸟粪装完,怪老头举着瓶子好生得意的晃了晃,旁若无人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 他想起屋内有人,又一脸严肃的转过头看向涂山玉和戈墨,眼神中充满警惕问道:“你们,何人?” 涂山玉礼貌的弯腰行了个礼回道:“晚辈青丘涂山玉,这位·····” 不等涂山玉介绍,戈墨不屑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戈墨,天生天养,无门无脉。” 涂山玉轻轻扯了扯戈墨的衣裳,示意他不要如此无礼。 戈墨嘴角一撇,将抱握在胸前的双手朝怪老头做了个抱拳的姿势斜眼说道:“有礼了” 怪老头扫视了一下两个截然把不同性格的人,眯着眼朝着戈墨走去,绕着戈墨上下打量一圈问道:“刚刚就是你嗷那一嗓子害我掉下来的?” 涂山玉急忙为戈墨解释道:“胥老不要怪罪,我这位朋友向来不拘小节,不是故意害您掉下来的。” 胥老看了一眼涂山玉没有理他,依旧盯着戈墨看。 戈墨倒也不畏惧,昂着头说道:“是我又如何?我戈墨敢作敢当。” 胥老点点头露出一丝邪魅的坏笑。 胥老将目光放到彬彬有礼的涂山玉身上说道:“你是涂山氏?” “正是” 涂山玉点头回答。 “青丘白穆是你何人?” “母亲” 胥老眉间皱起又问道:“涂山祁你可认识?” “正是家父。” 胥老惊讶:“你父亲可还有其他子嗣?” 涂山玉摇摇头说:“只有晚辈一子。” 胥老若有所思的,片刻后,轻声叹息道:“原来如此。” 因为声音极小,涂山玉并未听清,便躬身问道:“胥老说的什么?晚辈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没什么。”胥老连连摆手,脸上一改愁容,盯着涂山玉的眉眼看了看点点头说道:“细细看来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像他。” “胥老认识我父亲?” “认识,几百年前,我们都是老相识了,包括你母亲,往日已逝,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听胥老这么说涂山玉也不好再问什么。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胥老走到厅内拨了拨地上的火堆。 涂山玉和戈墨走上前,将怀里的妖丹拿出来说道:”我们这次前来是想像你请教下有没有办法完全驱除妖丹上的妖气。” 胥老斜眼看了看涂山玉手中的妖丹说道:“你们要炼化妖丹?” 涂山玉点点头。 “我要是没猜错,这妖丹你们是为别人而来,且对方是个女子。对吗?”胥老看了看涂山玉和戈墨。 二人点点头,戈墨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就去找别人了。” 胥老一笑:“你这小子倒是有意思,明明是有求于我,却又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戈墨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有办法,我戈墨上刀山下火海不带怕的,你若是没有 办法我提腿就走,自然要去找别的办法,不能在你耗死啊。” “嗯,有胆色,有魄力。”胥老看着戈墨满意的点点头,“办法我有,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请讲” 戈墨和涂山玉同时说出,胥老见二人如此有情谊,便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说道:“我有三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三个条件我就立马告诉你们办法。” 戈墨说:“别墨迹了,要杀要剐说来便是。” 胥老看了看戈墨笑了笑:“这第一嘛,我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刚刚从屋顶摔下来把我这老腰扭到了,你这几日去后院的菜园子里给我给我施施肥,直到我伤好便可。” “你叫我去挑粪?”戈墨指着自己鼻子,张大嘴巴问道。 胥老点点头说道:“怎么?做不到?这可比上刀山下火海容易多了吧?” 涂山玉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戈墨想到星月拿到净化好的妖丹开心的模样,一咬牙就同意了。 “还有两个条件呢?”涂山玉问。 “嗯·····待这一件先做完再说吧。”胥老摇着头说道。 胥老将二人带至后院,戈墨用布条将鼻子捂住,从茅房里提出一桶粪水,向涂山玉投去求助的目光。 涂山玉将头别过去四处乱看,避开戈墨的眼神。 戈墨撇撇嘴提起粪水就进了菜园子开始施肥,涂山玉看着认真施肥的戈墨觉得甚是有趣。 又朝他打趣道:“戈墨,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星月你做出的牺牲的。”戈墨举起手中的工具朝涂山玉比划着。 那几日,估计在戈墨的回忆里都是带着点味道的。 第28章 赤炎英雄救美 千里之外的海底, 片羽按照计划将守卫引开,星月和赤炎立即溜了进去。 刚进入大门星月却左右不分,朝着两边看了看走向了左边,身后的赤炎刚要伸手拉住她,星月却溜得比兔子还快,想要出声制止,又怕惊动更多的人,赤炎只能无奈的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祷着。 赤炎走入左边第一扇门前,如今计划有变,他也没有在那等着片羽前来会合了。 门前的守卫被赤炎轻轻晃动一下手就被打飞晕倒在地,第二扇门前出现的是脸上长着两根胡须的鲇鱼精,赤炎冷笑道:“哼,鲇鱼吃过不少,能跑能跳长着腿的倒是第一次见”说着便抬手一挥,谁知道鲇鱼精太过狡猾,一下就被躲过去。鲇鱼精一个闪现就消失在了赤炎面前,赤炎见状也是懵了,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精怪,没想到还能闪现这一招。 就在赤炎觉得有点趣味时,鲇鱼精从身后偷袭,就在兵器差点插入赤炎背上时,赤炎侧身将手一抬就将鲇鱼精打翻在地。鲇鱼精被赤炎那一掌打不轻,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看着赤炎,赤炎朝他走去,鲇鱼精却一眨眼就消失不见,赤炎见状也懒得纠缠继续向门后走去。 大门大口,门后是无数漂浮在水中的牢笼,每个牢笼都被长长的藤曼围绕着,藤曼上长着很多长长的尖刺,牢笼里面的鲛人都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物种。 赤炎走到牢笼面前冷冷问:“片羽的父母是谁?” 鲛人始终紧紧盯着他,没有人回答。 赤炎又不耐烦的问道:“我是来救人的,我赶时间。” 又是一片寂静过后,不远处的牢笼里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帝皇和帝后不在这,他们被带走了。” 赤炎走过去看见牢笼里是一个鲛人族小孩,问道:“你们是片羽的什么人?” 小孩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父母亲都是帝皇手下的大将,在这场战役中被杀了。”说着小孩伤心的流下眼泪,眼泪变成一颗颗珍珠漂浮在水中,赤炎伸手接了一颗珍珠,觉得甚是奇妙。他看了看周围的牢笼说道:“你们都是这场战役被抓的吗?” 小孩点点头:“嗯,我们都因为不愿意背叛帝皇帝后,所以被抓到这里的。对了,公主怎么样了?”小孩关切的问道。 “她没事,一会你们就能见到她。” 赤炎扯了扯牢笼上的藤蔓。被上面的尖刺扎伤了手,藤曼实在是韧性太紧。 “藤蔓上的尖刺是有毒的,被扎到了会让你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小孩提醒着赤炎。 赤炎看了看手上的伤,想到星月还在另一边,为了争取时间他试着运火,却发现在水中火根本用不了。 赤炎徒手将藤蔓一根根扯下。 牢笼内的鲛人都明白了这个真的是来救人的,对他投来了敬重的目光。 他们哼唱着鲛人族特有的歌曲,感谢着他。 赤炎看着周围唱歌的鲛人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些鲛人心可真大,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唱歌,知道你们唱的好听,可是也得挑时间吧。 赤炎将最后一个牢笼打开,片羽也赶来了。见众人都被放出来了,片羽连连道谢。环视一周发现星月不在,片羽担心的问道:”星月呢?“ 赤炎也不好说星月左右不分啊,只好敷衍道:“你父母不在这,星月去另一边找了。” “什么?她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片羽担心的来回游动着:“不行,我要去找她,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族人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能”赤炎回答的很干脆,让片羽顿时尴尬的只觉得脸上发烫。 “我去找她,你带人走。”赤炎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片羽也明白自己去确实不一定能将星月带出来,但是赤炎就不一样,知道赤炎拒绝自己是因为要自己去救星月,片羽也就不觉得那么尴尬了。看着赤炎离去的背影,片羽感觉的他对星月的紧张,心中也很感激赤炎先救下了自己的族人,朝着赤炎的背影深深行了个礼,身后的鲛人们也跟着行礼。 赤炎来到星月的方向,看着大门敞开,地上一片狼藉,心中顿感不安,一直朝里面走去,三扇门内,地上皆是混乱不堪,一片狼藉。 “你们放开我,赤炎,大魔头,你在哪啊,快来救我啊,·····啊····走开,走开······” 不远处传来星月的声音,赤炎循声而去,只见一群鲛人,鱼精,虾怪朝一个柜子走去,柜子内传来星月的大喊的声音:“白毛,你到底在哪啊?” 就在最前面的人伸出手要碰到星月的时候,星月吓得用手将眼睛遮住,期待着和蜈蚣精那次一样,涂山玉和戈墨会从天而降。 只听一阵混乱的惨叫声,星月以为涂山玉和戈墨真的来了,惨叫声停止,久久没有听见涂山玉温柔的唤着自己,星月缓缓将手打开一条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赤炎,她没有像那次抱着涂山玉一样吓到哭,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该感激还是责怪赤炎没有跟着自己。 “还不走?”赤炎依旧言辞冷淡,星月心中的想的那些感激的词顿时被压下去。 星月责备道:“白毛,你到底哪去了?为什么不跟着我?” “我去救人了。”赤炎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是片羽不是说了人在这边吗?怎么我什么都没有见到?”星月还在疑惑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炎没有言语,直到走到大门处,赤炎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着左边指了指对星月说道:“这是左边。”赤炎又指了指星月去的方向说道:“这是右边” 星月看着看着赤炎指的方向,顿时觉得脸上酥酥麻麻的,赤炎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走 吧,她们已经在外面了。” 星月低着头紧紧跟在赤炎身后,直到一块片羽从一块石头后出来,紧紧抱了抱星月,担心的问道:“星月,你吓死我了,赤炎说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救我的父母,我都担心死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啊?” 星月听见片羽的话抬头看向赤炎,他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般,但是他却没有戳穿自己是因为左右不分的缘故才走散的。此刻星月看着眼前的赤炎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其实他还是挺好的,星月对着赤炎笑了笑。 片羽看了看星月身后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疑惑的问道:“我父王母后呢?没有找到吗?” ”我·······“星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显得十分难为情。 “没有,我去的时候星月正处于危险的境况,救下她之后我在附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他们。“赤炎抢先说道。 第29章 星月得知赤炎中毒 片羽显得十分失落,星月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片羽,不要伤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片羽知道星月是在安慰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宫殿的方向。 “公主殿下,现在帝皇帝后都不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一个鲛人问。 “是啊,公主殿下,我们的宫殿被霸占,家园也被占领,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啊。这是我们生活了世世代代的家园啊。”有一个鲛人哽咽道。 “是啊,是啊······”越来越多鲛人附和道。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片羽低下头,对于目前的状况她感觉无能为力。 星月安慰道:“片羽,你的父母现在不在你身边,你作为公主就应该承担起这个重担来守护自己的子民,他们需要你,你的父母也还在等着你,你不能放弃,你可是和我一起大战章鱼怪的勇士,我相信你可以的。” 片羽抬头看了看星月,重重的点点头说:“嗯,谢谢你星月,他们需要我,我的父母也还在等着我,我不能被打倒,我要夺回我的家园。”片羽找到自信,眼神坚定的看着宫殿,对着身后的叫人说道:“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家园,有谁愿意随我一同出战?” “我愿意。我愿意·······” “夺回家园,救回帝皇帝后” 身后一片声音激昂响起。 赤炎见状,若是不把事情解决完,星月和片羽是不会带自己去找七烛花了。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制定一个计划,不要冒冒然的闯进去。” 赤炎看了看身后那些老老少少的鲛人,继续说道“以你们现在的状况,能动脑就不要动手,将伤亡降到最低才是。” 片羽也赞同赤炎的话,他们制定完计划,星月被安排留下照顾那些年纪大的和还未长大的鲛人小孩。星月明白左右不分的自己去了也是拖后腿,留下来也算是最好的决策,便也没有反驳。 赤炎选了一些年轻力壮的鲛人,分成两队,一组跟着片羽吸引一部分人离开,一组跟着赤炎溜进去救出帝皇帝后,解决反叛者。 片羽和赤炎出发后,和赤炎说过话的小孩靠近星月:“姐姐,你好漂亮啊。” 星月笑了笑:“是吗?你也很漂亮啊” 小孩低下头撇撇嘴没有说话。 一位上了年纪的鲛人笑了笑,解释道:“姑娘该是不知道,鲛人在小时候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有在成年之后才会选择性别。一生只有一次机会选择,一旦选择就永远无法改变了。” 星月恍然大悟,摸摸鲛人小孩的头温柔的说道:“那你长大后想做男孩还是女孩呢?” 小孩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我长大后要做男孩,我要保护我们的家园,我要拥有最坚硬的铠甲,我要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 星月点点头说道:“嗯,你一定可以的。” “对了,漂亮姐姐。你那个白发朋友刚刚救我们的时候,手被藤曼上有毒的尖刺扎伤了,你知道吗?” “有毒?扎伤?”星月看着小孩又问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想到出来的时候赤炎一直将手握着拳头,手上流出丝丝的血迹,自己却以为是出手时被溅到的血,赤炎居然一直没有说过自己受伤的事,如今又进去救人······想到这星月朝着宫殿的方向担心起赤炎。 ”那是什么毒?毒发会怎么样?\"星月抓着小鲛人的肩膀问道。 “啊,疼····”小鲛人被星月抓疼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星月轻轻抚摸着小鲛人的肩膀向他道歉。 小鲛人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毒,只知道我当时被扎了以后浑身都没有力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现在都还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呢。” “没力气?昏昏沉沉?那到底是什么毒?星月满脑子回忆着自己知道的毒,但是这是海底,自己没有接触过海底的毒,她一时摸不清头绪。 正在这时片羽她们回来了,星月急忙问片羽:“片羽,你们海里什么毒是会让人昏昏沉沉,浑身无力的?” 片羽急忙问道:“你中毒了?” “不是,不是我?” “那是谁?”片羽看了看前面的鲛人问道。 “哎呀,是赤炎,是赤炎刚刚救人中毒了,是那个小孩告诉我的,他说他也被扎过,就是昏昏沉沉,没有力气的症状。”星月指了指那个小鲛人。 片羽笑了笑说道:“那你就没有想到他还好好的在你面前吗?那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作用也仅仅是让人浑身无力不能逃跑罢了。” 片羽抬手刮了刮星月的鼻子打趣道:“我看你很担心你说的那个大魔头吗。” “我···我哪有,我只是怕他毒发了影响计划而已。”星月感觉脸上发烫,娇羞的低下头。 “是是是,你没有,你没有脸还红的像朵花似的。”片羽见继续打趣着她。 星月轻轻推了片羽一下说道:“哎呀,说了没有,你快点告诉我去哪里找解药。” 片羽交代好鲛人们不要走散了,就带着星月来到一片珊瑚礁,在里面找到一颗贝壳将它化成粉,放到星月手中说道:“这个就是解药,你只要让他连续服用两日就可以解毒了。” “其实·····你也可以趁他浑身无力的时候做点什么啊。”片羽又戏谑道。 不明所以的星月一脸茫然的看向片羽问道:“做什么啊?” 片羽一脸惊讶的说:“你不会从来没有亲过谁吧?” 星月一听片羽是这意思,又嗖的一下脸红起来说道:“片羽,你又胡说八道了,我不理你了。”星月一跺脚转身就走,片羽急忙追上前去说:“好啦好啦,不逗你啦。” 星月看着片羽一副老成的模样,笑了笑问道:“片羽,你刚刚那么惊讶,是不是说明你亲过谁啊?谁呀是谁呀?快和我说说······” 片羽见风向转到自己身上,显得有些神秘的让星月凑过来,星月把耳朵凑过去,只听片羽大声在耳边说着:“我不告诉你。”就跑了, 星月明白自己又被片羽耍了,一路追去。 二人在海底你追我赶,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愉悦。 不远处,一个鲇鱼精正双拳紧握,看着这一切······· 第30章 莫名的感觉 星月和片羽回到鲛人群,人群只剩下那个小鲛人在等着。 二人急忙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人呢?” 小鲛人摆摆手说道:“别急,没出事,我们计划成功了,其他人已经进去了,让我在这等着你们。” 听到没事,星月和片羽舒了口气,随着小鲛人一同进去。 宫殿内金灿灿的,屋顶上有着无数的夜明珠,光线照射下来显得宫殿内明晃晃的。星月惊叹道:“片羽,你们的宫殿真的好漂亮啊,还有上面的珍珠真的好大好明亮啊······” 片羽笑笑道:“只要你喜欢,你也可以在这住下。至于珍珠,那不是普通的珍珠,那是夜明珠,最大的那颗是无数的鲛人泪凝结的。”片羽朝屋顶最大的那颗指了指。 “鲛人泪珠?”星月疑惑的看向片羽。 片羽为她细细讲道:“鲛人泪珠是鲛人的眼泪,上面那颗是很久以前的一场战役出现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我也是听我父王告诉我的,父王也是听他父王说的,至于他的父王是经历了还是也是听自己父王说的,我也不知道了。 据说当时有一场战役持续了很久很久,鲛人族损失惨重,当年很多战士都战死了,留下的亲人里老老少少都有。 那段时间失去亲人的鲛人们日夜哭泣,鲛人泪遇水成珠,所有的眼泪汇聚在一起,就成了那颗最大的鲛人珠。 为了纪念那场战役,战役结束后,新继位的那位帝皇就命人将那颗鲛人泪珠镶嵌在上面,希望历代帝皇时刻谨记那场战役的战士和他们的家人,不要在让自己的子民流离失所,失去亲人。” 片羽说完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伤感的说:“可是,如今因为有人叛变,想要谋取帝皇之位,发动战争,想要去征服更多的地方,造成更多的杀戮。唉····” 片羽深深的叹了口气。 星月将手搭在片羽肩膀上安慰道:“所幸,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次计划做的很好,我们的人都没有伤亡。” 说到计划,星月想到赤炎还中毒着,眼睛四处搜寻着赤炎,终于在一个柱子下看着坐在地上的赤炎。星月和片羽打了声招呼就朝赤炎走去。 走到赤炎身边,星月看见赤炎已经毒发,浑身没有力气的靠在柱子旁,见到星月来 了,赤炎还想强撑着维持自己的形象,奈何手一撑在地上就直接瘫软在地上。 星月看出赤炎是怕自己笑话他这副样子,笑了笑走过去将他扶好。星月把赤炎的手掌摊开,看着里面满是尖刺,已然扎的很深了。星月想到这都因为答应自己的条件,才受伤的。 顿时眼眶红了,她低着头给赤炎小心翼翼的将倒刺一根根拔出,强忍的泪水终究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赤炎感觉到手心的泪珠,有些惊慌失措,故意说道:“你连我这人人惧怕的大魔头都不怕,还怕这些小小的倒刺不成?真是太丢人了。罢了罢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赤炎想要将手缩回去,奈何中毒后力气不如星月, 星月低着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别乱动,不然我就将刚刚拔出来的又给你插回去。” 赤炎见状也不再动弹。 星月将赤炎两手的倒刺拔完后,抬头盯着赤炎看了许久,迷离的眼神,砰砰之直跳的心脏,星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赤炎见状先不安的开口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平日里我待你也算不错,你不至于趁这时候对我做什么吧?” 星月听见噗呲笑了出来,,星月伸出一根手指,将赤炎的下巴轻轻抬起来说道:“怎么?一向冷漠,高傲的魔尊,今日也会害怕我这个小小的菩提精吗?” 星月缓缓凑到赤炎跟前,二人的鼻尖相聚一指时,星月停住了,饶有趣味的打趣到:“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啊?” 此时,赤炎感觉自己的心脏小鹿乱撞,他想推开如此无礼的星月,又期待着星月在凑近一点。 奈何星月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悸动,盘腿坐在赤炎身边,从怀中掏出片羽给她的解药。 低着头将药粉分好分量一边叮嘱到:“这是片羽给你找的解药,要连吃两日,一日都不能少。 怕你忘了,剩下的就先放在我这,我每日提醒着你,哎,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病人呢。” 药粉分好后,星月抬起头刚好与赤炎的盯着她的视线触碰上,二人你看我,我看着你,好似都动弹不得。 这时,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片羽决定帮帮星月,附身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鲛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小鲛人抬起来看着片羽,二人偷偷窃笑不一已。 小鲛人悄悄走到星月后面推了她一把,赤炎因为没有力气,只能任凭星月将自己扑倒,星月和赤炎的嘴就这样触碰在了一起,二人大眼瞪小眼,心跳一个比一个厉害。 听见一旁的片羽和小鲛人大声的嬉笑,星月知道又是片羽干的好事,慌乱的爬起身将手中的分好药粉,一把丢给赤炎的说道:“你···你自己吃吧。”说着便朝片羽追去·····。 赤炎拿着手上的药粉,一会摸摸一直跳个不停的心脏,一会摸摸酥麻发烫的脸,最后又将手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嘴角上莫名流露出一个带着甜味的笑。 半日过后,大殿内也恢复如初,为了感谢赤炎和星月的帮助,帝皇安排了一顿宴席招待。 星月看着满桌的海味,开心的口水直流,刚伸手要开吃时,帝皇端起酒杯感谢道:“今日真是谢谢二位的帮助,实在惭愧让二位看见鲛人的内战一幕,着实惭愧。这杯酒本皇先干为敬,谢谢二位的舍命相救。” 帝皇一饮而尽,一旁的婢女又给帝皇续上一杯。 赤炎吃过解药后也暂时恢复了力气,见到帝皇敬酒,也礼貌的回了一杯后说道:“身为一族之首,责任重大,今日之事也只不过是这个位置上经历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帝皇不必放在心上。” 帝皇点点头,十分赞同赤炎的话。 帝后看着一旁的星月又看了看赤炎,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公子长相不凡,能力也是极好,今日又将我鲛人族解救于水火,我们实在感激,不如····,不如将片羽许配给公子,公子意下如何?” 身为帝后怎么能不知道男女那点事呢,只不过是想赤炎和星月一把罢了。只是这话一出,星月,片羽,二人的反应颇有些大。 星月直接被口中的吃食呛的直喝水,片羽直接站起身说道:“母后,您这是何意啊?这位赤炎公子是星月的心上人,我怎么能强人所爱呀?” 这话一出,星月又被口中的水给呛得眼泪鼻涕直流,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赤炎看着星月这副样子,好似对于片羽的话颇为反对,神色冷漠的看向帝后说道:“谢帝后的好意,只是我志不在此,我也是一方之主,片羽姑娘一直身居海内,我们两不合适。” 赤炎说完此话,为了给帝后一个台阶下,还自罚了一杯,以示歉意。 赤炎默默看向坐在对面的星月,星月看见赤炎看向自己紧张的一直埋头吃菜,她也很奇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听见帝后要让赤炎娶片羽,自己感到一丝难过。 听见片羽直面拒绝,内心又有些感动。 听见赤炎拒绝,内心又觉得欣喜。 这种种感觉夹杂在一起,让星月觉得嘴中的美食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好似苦的,辣的,甜的········ 第31章 胥老的第二个条件 远在千里之外的戈墨,在挑粪水给菜园施肥了几日后,身上那点高傲的气势也被几日来的臭味给熏得不剩多少了。 木屋外,涂山玉和胥老悠闲的喝着茶。 涂山玉这几日一直有意无意的打听着父亲和胥老的关系,胥老却一直闭口不提。 只是一直感叹着时间这东西,有所期待的时候,人总是嫌时间过的太慢,时间太少。 当人内心在没有任何欲望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度日如年,对于可以活很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惩罚。 当时的涂山玉并不明白胥老这话的含义,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些话中的深意。 刚给菜园施完肥的戈墨,看见桌子前的两人悠闲的很,走上前满嘴抱怨道:“涂山玉,为什么你就什么都不用做?” 涂山玉摇摇头看向胥老。 戈墨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后又问胥老:“胥老,你到底为什么只派我去干活啊?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啊?” 胥老笑笑道:“当初是你害我受伤的没错吧?” 戈墨觉得甚是委屈:“当初我也不知道你在屋顶上啊,再说了,你没事趴在屋顶上干嘛啊?” 胥老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得意在二人面前炫耀道:“这瓶子里就是当日在斗笠上刮下来的鸟粪,我将它混合了一些其它药材,制作成了这瓶焕颜丹。嘿嘿,想不想试试?” 胥老看向戈墨问。 戈墨立即将头摇了摇。 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我挑粪已经够够的了,你还要我吃这用鸟粪做出来的,我才不要。” 戈墨坚决的的表示不可能。 戈墨看向涂山玉说道:“要不你来?” 涂山玉心虚的看向胥老问道:“胥老,这个焕颜丹的药效是什么啊?” 胥老解释道:“这焕颜丹是我研制了一百多年的丹药,一直没有成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体内太多丹药的缘故。所以一直试验不出来,如今,你们二人在这正好,可以帮我试试效果如何。” 涂山玉和戈墨互相推辞,相让。 胥老见状直接将盖子打开,倒了两颗在手上,悄悄的趁二人争执之际放入了二人的茶水里。 得逞后假意制止二人争执:”行了行了,别吵了,先喝茶,喝茶····“ 胥老看着二人将茶喝下,激动的拍了下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二人不明所以。 胥老看着二人一副不为所知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先等明天的效果出来在说。 胥老清了清嗓子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去睡了,明天见。” 涂山玉和戈墨二人面面相觑。 因为木屋内只有一张床,涂山玉和戈墨二人就在院内的长凳上临时搭建了一张简易的床。 夜晚的天空中满天繁星, “又快圆月了,不知道星月怎么样了?”戈墨看着天上的月亮嘀咕着。 涂山玉应和一声说:“应该进展还可以吧,有赤炎在她身边,想来出不了什么乱子。” “但愿吧!” 戈墨翻个身,背对着涂山玉。 戈墨对赤炎并没有好感,在他看来,星月本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清泉镇日日和自己嬉笑打闹,可以一直待着自己身边做那个日日让自己去寻美食的吃货。 自从星月遇见赤炎,去了魔界,时常都处于危险当中,蜈蚣精那次如是,蛇妖那次亦如是。 想到这些戈墨就一肚子气。 “你和星月认识多久了?” 戈墨突然转过身问涂山玉。 许是床太小了,二人挨得有些紧密,戈墨转过来差点碰上涂山玉的鼻子了。 涂山玉往外挪了挪说道:“你说的认识是指我第一次在菩提树下的时候还是星月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 戈墨说:”当然是星月和你说话的时候了,话都还没有说过的时候算什么认识啊。“ 涂山玉沉默的片刻说道:“一千年了” “一千年?”戈墨惊讶道:“你们都认识一千年了?这····那她幻形前你们都在做什么啊?” 涂山玉的思绪回到一千年前。 “我记得当日我得知父亲再也回不来时,我很伤心,于是跑去了平日最喜欢去的那座清平山上. 我坐在菩提树下一直抽泣。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她问我为什么哭? 我四处张望并未见到有人在,就问是谁。 那个声音又传来说道:“我在这,我在这” 我循声望去,发现一颗菩提果在不停的晃动着,那时候是星月刚开智不久. 她说时常听我在树下弹琴,不敢打扰我,今日见我伤心,便忍不住开口问我。 自那日起,我几乎日日去那棵菩提树下,我时常为它驱赶虫蚁,她陪我聊天,听我诉说心中的忧愁. 因为她喜欢听我弹琴,我便时常弹给她听。 一来二去,没想到眨眼间就一千年了。 直到那日清平山上空霞光满天,我便知道她要来了。 我在树下看着发出金光的菩提果,一束霞光照射下来,她就这样在霞光中隐隐而现······” 一旁的戈墨满眼都是羡慕,他羡慕着涂山玉在一千年前就认识了星月,他羡慕他们之间的友谊,羡慕他们有人相伴相守。 二人就这样在漫天繁星下回忆着关于星月的点滴,直至月色逐渐褪去二人才缓缓睡去。 “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二人在胥老的尖叫声中惊醒,睁开眼就看见胥老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将涂山玉和戈墨吓的一个激灵就从床上滚下来。 “你干嘛啊?” 戈墨不悦的问道。 “胥老,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胥老看了看二人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到:“哎呀,不得了啦,我的丹药又没有成功啊。” 涂山玉听此刚想劝慰胥老,结果转头看见戈墨的脸变成的红色,大惊一声:“戈墨,你····你这是怎么了?” 戈墨闻身转过头看了看涂山玉也发出一声尖叫:“啊·····,玉兄,你·····你···你怎么变成蓝色的了?” 涂山玉和戈墨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自己的皮肤全部变色了,戈墨一声嚎叫,怒视着胥老:“啊,胥老,你到底做了什么?” 涂山玉也一脸郁闷的看向胥老,想要胥老说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胥老见状瞒不过去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说道:“哎呀,我昨日趁你们争执的时候不注意,就将丹药放在了你们的茶水里,想着今日看看结果在说,没想到,变成这样·····” 涂山玉听后也只是摇摇头叹道:“事已至此,那可还有挽救的余地?” 胥老从地上一个激灵爬起来,连忙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治好的,一定,一定,这样,这就算第二个条件了。”胥老伸出两根手指说着。 见胥老这么肯定能挽回目前的状况,涂山玉也不再说什么了。 而一旁的戈墨满脑子都是胥老当时在斗笠上刮鸟粪的画面。 想到自己终究吃了鸟粪做的丹药,在一旁不停的挖嗓子,想要催吐出来。 直到涂山玉劝慰他:“戈墨,不要在挖了,已经吐不出来了。” 他抓狂的将胥老追的满院子跑,嚷嚷着要将鸟粪塞到胥老嘴里······ 第32章 下一站,青丘 接下来的几日,胥老将那些还在研制的丹药,借机当作解药诓骗涂山玉和戈墨服下,涂山玉时而变成小黄人,时而变成小黑人。 戈墨也没好到哪里去,胥老时常将一些毒药给戈墨尝试,而这一切自然都不会被戈墨知晓,只是依旧诓骗他这些是新研制出来的解药。戈墨日日被那些毒药折腾的不是头痛欲裂在地上打滚,就是整日郁郁寡欢的要死要活。 “玉兄,你不是说这老头是炼丹神手吗?怎么如今连个解药都研制不出?你莫不是认错人了?”戈墨终于忍不住日日的折磨,但凡涂山玉说一句自己走错的山头,认错了人,戈墨都能立马将这所谓的胥老给撕得粉碎。 涂山玉说道:“你觉得还有谁能有这能耐?将你我二人玩弄了这些时日。” 戈墨不可置信的看着涂山玉问道:“你是说,我们被耍了?” 涂山玉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觉得中毒是假,试药是真。” 木屋内的胥老听见涂山玉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目的,也毫不畏惧的走出来说道:“没想到,还真的被你给看出来了。虽然比我预计的时间要久些,不过也算的上是后生可畏了。” 戈墨知道自己被戏弄了这么些时日,满腔怒火喷发而出,抬起手就要向胥老打去。 “戈墨,不要” 涂山玉连忙喝声阻止。 奈何戈墨实在已经在气头上,手已经披在了胥老的肩膀上,戈墨这一掌用的力可不轻。 可是胥老却纹丝不动的看着戈墨笑道:“舒服,再来再来。” 戏弄在前,挑衅在后,戈墨也不客气的连着就打了几掌下去,胥老却依旧纹丝不动,毫发无伤。 几掌下来,戈墨的怒气也消去大半,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毕竟山上用不了法术,要不然只需要一掌,胥老就已经躺下了。 “胥老,您这是?”涂山玉疑惑的问道。 胥老从怀中掏出一个淡绿色的瓶子摇晃着,十分自豪的介绍着自己的丹药:“嘿嘿,这是我研制的丹药,金刚丹,当年白穆就是来我这求取这丹药,我没有给她。这个丹药吃下后无论是什么武器,力道,通通伤不了。” 戈墨斜眼看了看,十分不甘的说着:“我就知道有猫腻,你能研制出这么邪门的丹药,就不能快点研制出我们的解药吗?” 胥老一笑,从怀里拿出解药给涂山玉和戈墨,二人服下解药,肤色立马恢复正常。 涂山玉对胥老行了个礼佩服的说道:“谢谢胥老的不杀之恩。” 戈墨看向涂山玉说道:“玉,你的解药是不是过期了啊?怎么吃下去还把脑子给吃糊涂了?” 涂山玉看向戈墨摇摇头,示意戈墨不要再说了。 涂山玉很清楚,自打上山开始,胥老就没有放下过防备。 下药只不过是想让二人知道,若是自己想动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二人毒死。 这一点涂山玉在紫念带自己上山那次,就见识过了。 当初紫念一行人对胥老言辞不敬,意图动手将胥老强行带回青丘。 胥老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除了年幼的涂山玉以外,其他一行人都给下了药。回去不久就莫名暴毙,就连紫念,也是女君费不少力才将她救回。 戈墨偏是个执拗的性子,看向胥老十分不服气的说道:“老头,你玩也玩够了,还剩一个条件是什么?快点说,我们好早点把事情办了。” 胥老看了看戈墨邪魅的一笑:“第三个条件,我要你拜我为师。” 涂山玉和戈墨都感到吃惊。 “你说什么?要我拜你为师?” 戈墨觉得甚是可笑,自己可是堂堂妖王,怎么可能屈尊拜一个老头子为师傅? 戈墨冷笑道:“我是妖王,你是炼丹的怪老头,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一起,你说让我拜你为师?” 涂山玉也说道:“是啊,胥老,晚辈知道你从来不收徒,今日为何提出此等条件?” 胥老走到院中的桌前坐下,示意涂山玉和戈墨坐下,涂山玉顺势给胥老倒上一杯茶。 胥老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便说道:“世人都知道金刚丹的作用有多厉害,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万物相生相克,金刚丹能助你刀枪不入,自然也能伤你于无形。” 胥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戈墨一眼,又叹口气。 继续说道:“金刚丹是我唯一没有炼制出解药的东西。这百年来,我一直深受其害,我只用过一次,但是我却一直回不去了,当年我也是人面如玉,如今却成一个糟老头。这都是拜它所赐,我想要制作焕颜丹也是因为这个,没有人不想自己一直年轻俊俏,都怪我自己太贪心。唉,我已经是悔不当初啊” 胥老埋下了头。 戈墨插话道:“那这一切和你要我做你徒弟有什么关系?” 涂山玉也想知道,一直静静等待胥老继续开口。 “当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年轻的我很相像,一样意气风发,一样不为世俗低腰,你让我看见当年年轻的自己。我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时日无多了。只希望在我临走前,我身后这一切,我费心竭力研究出来的成果,能有一个徒弟可以继承,将来若有机会能研制出金刚丹的解药,这样我也好安心了。” 戈墨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涂山玉做你徒弟?他的性格比我合适多了,我对丹药也是一窍不通啊。” 胥老看了眼涂山玉说:“他的身份和他的性子都不合适,他这个身份连自己的很多事都做不了主,又如何能将我的一切成果好好守护着?他的性子太温顺,我的这些心血在他手上,指不定哪天都给我送出去了。” 涂山玉略显有些尴尬,戈墨冷笑道:“胥老,你倒是真不怕得罪人啊,当着人面都敢说的这么直白,确实和我很像嘛。” 胥老对涂山玉说道:“我和你父亲是乃故交,我说话直接,你也莫要见怪。我说的这些对与不对,是与不是,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的身份可以给你很多,也能让你失去很多,这个我想你已经深有体会。不然,今日你不会出现在我这了。” 胥老的言外之意是指,涂山玉可以知道胥老的存在和所在的地方,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这样的身份。但是如果没有这个身份,那么二人就不会有渊源,今日所求之事必然也不会有结果。 有得之,必有失之。 涂山玉细细揣摩片刻后,站起身,深深给胥老鞠了个躬说道:“胥老之意,晚辈已然明了,谢胥老指点。” 戈墨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涂山玉对戈墨说道:“我与你说过,胥老对于不喜欢的人,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今日愿意收你做徒弟,你只好处没有坏处,你依旧是你,只不过多 了一个身份和职责而已,你无需顾虑太多。相比之下,你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戈墨没有听懂那些深奥的话,只听到涂山玉说自己不会有损失,知道涂山玉不会害自己,便就糊里糊涂答应了下来。 拜师过后,胥老的三个条件也算都做到了,胥老当着戈墨的面告诉涂山玉:“其实能帮你炼化妖气的人就在青丘,我若没有记错的话,青丘至宝“玄玉髓”就在她手上,你想要炼化妖气只能去找她。只是,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啦。” 胥老意味深长地说出这番话,涂山玉已然明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次若是想要母亲拿出玄玉髓炼化妖气,那所要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 涂山玉看着手中的妖丹沉思许久,许久后终于下定决心。 二人告别胥老后,涂山玉和戈墨又踏上了前往去青丘的路······ 第33章 模糊的身影 千里之外的海底, 宴席过后,帝后拿出一个海螺交给星月,握着星月的手说道:“星月姑娘,片羽告诉我你两次救她性命,我十分感激,这个海螺是给你的信物,以后你若是有需要,随时吹响这个海螺,我鲛人族上下都会为你保驾护航,绝无二话。” 星月看着手中能调遣鲛人族的信物,觉得十分贵重,几次推辞无果,只好欣然接下。 片羽,赤炎,星月三人告别了帝皇帝后,就朝海底深处出发。 一路上赤炎和星月的都不曾交谈,片羽夹在中间也觉得甚是尴尬,为了缓和眼下的状态,片羽打破这尴尬的寂静开口说道:“星月,你现在灵力还是没有什么长进,你到时候面对七烛花的时候,会不会拖后腿啊?” 星月看向片羽得意的说道:“我已经找到快速增进我灵力的办法了。” 片羽惊讶的看向星月:“哦?什么办法?” “我前段时间碰见一个修炼了半个人形的蛇妖,他为了修炼吃了很多女子,我为了为民除害就找上门想要杀了他,可是最后反而被他打下悬崖受了重伤······”星月羞愧的低下头,声音也变得小了些。 “啊?那你伤的严重吗?”片羽上前将星月提溜着转了几圈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星月笑道说:“哎呀,我没有事了,赤炎已经经替我疗伤过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星月看了眼一旁的赤炎,赤炎并没有看向她。 片羽看了看二人,偷笑道:“哦,那就好,赤炎对你可真好啊,你现在到是也不再一口一个白毛,魔头的叫着了。看来你们二人进展的还不错嘛。” 片羽调侃着二人,星月害羞的看了眼无动于衷的赤炎,扬起手就要打片羽,被片羽一把抓住说道:“好啦,不逗你了,你继续说说增加灵力的事。” 星月放下扬起的手悠悠说道:“在被蛇妖打下悬崖前,那个蛇妖知道我是菩提精时,本是扬言要吃了我,净化身体内妖气的,可是我将他惹毛了,他就一一气之下将我打下去了。我醒来后想着或许我也可以用那个办法提升自己的灵力。只是我朋友戈墨说妖丹内有妖气,我是精不是妖,怕妖丹对我有害,玉就说他有办法帮我驱除妖丹上的妖气,那样日后我就可以借此来增加灵力啦。” 想到增加灵力这事有了办法,星月内心就十分高兴。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赤炎正竖着耳朵听着这一切,赤炎一直记得自己说过要帮星月增加灵力,若是她想如此,等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后,自己就去找来许多妖丹给星月,也算了却这份人情。 一路上星月和片羽有说有笑,赤炎也只是时不时在片羽的推动下应和着几声。 三人花了三日才走到那片海域,片羽指向更深处,那里有一个昏暗的洞穴,片羽说道:“那里就是传说中烛龙待的地方,只是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里面的状况,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待它出来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合力围攻,这样兴许能成功。” 星月看了看赤炎,赤炎淡淡的点点头。 这一路上星月就吃的不多,片羽想着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面对,就让星月和自己去附近找一些海鲜果腹。赤炎看了看一脸疲惫的星月,开口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 片羽看出赤炎是心疼星月,便忍着笑意说道:“行吧,那你别走丢了哈,不然星月可是要担心呢。” 赤炎斜眼看了下星月,星月并未有何表态,脸上依旧显得十分疲惫不堪,赤炎和片羽也只是以为连日赶路,星月有些累了,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赤炎走后不久,星月终于强撑不住,找了一处石头瘫软的坐下,片羽察觉不对劲,来到星月身旁问道:“星月,你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啊,刚刚我说那话你居然没有反应,这不太像你啊?” 星月没有抬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宫殿出发不久,便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是怕给赤炎拖后腿,就一直强撑着没有说。现在一放松下来,反而觉得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的·······” 听着星月的描述,片羽觉得这些状态好像不久前听说过,细细回想后,片羽一拍脑袋说道:“星月,你不会也中毒了吧?” 星月抬头看向片羽,虚弱的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百毒不侵,血液自带净化的,怎么可能中毒啊?” “可是你这个症状和赤炎那个时候不是一模一样嘛?” 听片羽这么一说,星月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自己怎么可能中毒呢? 星月仔细回忆道:“难道是那日?那日我给赤炎拔出手上的尖刺,将怀里的药粉分好,小鲛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倒下的时候我的手撑在地上,不小心扎上一根刺。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是这样,我有百毒不侵的体制,我怎么可能?” 片羽想了想说:“会不会你只是对你们陆地上的毒是百毒不侵,对海里的毒不一样啊?” “是这样吗?”星月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毕竟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没有发生过。 片羽说道:“唉,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就先按那个毒来解吧。你那还有没有剩下的药粉?” 星月摇摇头,片羽见状便说道:“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来,你千万不要乱走哦。” 星月依旧虚弱的点点头。 虽然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在海里大打折扣,但是对于药效发作的时间倒是推迟不少,不至于像赤炎那日动弹不得。星月庆幸着自己这特殊的体质,至少挨到了目的地,如今只盼片羽趁赤炎回来前找来解药给自己喝下,这样也不至于被赤炎笑话。 片羽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危险,便也放心的去给星月寻解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星月看见眼前好似站着一个人, “片羽,是你回来了吗?”星月眼睛强撑着一点缝看向那个身影问道,见身影没有回话,星月将眼睛眯起来想看清楚,既然片羽没有回话,那会不会是赤炎回来了?星月模糊间看着身影越走越近,那人没有一头白发,不是赤炎,也不是片羽。 星月心中一惊,虚弱的问着来人:“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第34章 片羽昏迷不醒 来人依旧没有回话, 星月想要强撑着起来,却依旧没有一丝力气。 那人越走越近,星月模糊间看着来人脸上有两根长长的胡须, 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利器,缓缓举起,发出极其沉闷的声音说道:“我杀不了他,杀了他护着人也是一样的” “谁?你说谁?”星月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来人将手中的利器挥向星月,就在星月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时。片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住手”片羽大喝一声,随手拾起一块贝壳就朝那人抛去,那人一个闪现,贝壳没有丢中他,那人突然出现在片羽身后,朝着片羽就是一剑,片羽躲闪不及背后被划伤一剑,待片羽转身要反击时,那个人影又消失不见。 受伤的片羽环顾着四周不再见到那人,就立即来到星月身旁将她扶起,片羽刚将手伸开,好巧不巧的,海底深处的漩涡刮来一阵旋风,片羽手中的药粉也被吹散。 片羽忍着疼痛伸出手,试图抓住些漂浮在空中的药粉,这时那个身影又出现在片羽身后,一剑刺进了片羽的胸口。片羽胸口喷出的鲜血,直接溅在星月的脸上。 迷糊中的星月抬手往脸上一摸,放在鼻子处闻出这是血腥味,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星月带着哭腔不停的唤着:“片羽,片羽····” 星月此时已经因为中毒的原因,眼皮就像挂上千斤坠般沉重,她依旧努力的想要睁开眼,迷糊间看着眼前口吐鲜血的片羽,身后站着的是一个鲇鱼精,鲇鱼精脸上挂着极其阴森的笑,笑出来是声音也是让人听的极其瘆得慌。 片羽笑着看向星月,口中流出鲜血,有气无力的说道:“星月,药粉没有了,” 就在鲇鱼精抽出插在片羽身上的利剑,想要再补一剑时。 星月不知哪里爆发出的力气,一把将片羽推开,挡在了片羽前面。 鲇鱼精也不在意,直接朝星月刺去,星月闭上眼,认命般接受着这最后的结局。 突然,脸上又溅上一些液体,星月缓缓睁开眼发现,赤炎的背影出现在面前,那个鲇鱼精被赤炎打了一掌口吐鲜血溅在星月脸上,已经闪现消失。 赤炎转身看着眼前的二人,轻声问道:“你受伤了吗?” 星月摇摇头,见到已经安全,刚刚强撑的力气也瞬间抽丝般离去,星月晕倒在赤炎的怀中,眼角还挂着为片羽滴落下的泪珠,口中还断断续续喃喃着:“片羽,救她····救她····。” 赤炎看着倒在怀里的星月,轻声回答道“你放心,我会救她的。” 星月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赤炎将星月轻轻放在地上,扶起片羽为她疗伤。 突然间, 那股旋风变得越来越大,周遭的石子都被卷起在空中,片羽这时候也虚弱的将眼睛睁开,正巧看见突然出现的鲇鱼精,将躺在地上的星月一把拉起,丢进了逐渐变大的漩风中。 “不要······”片羽伸出手大喊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却因为身体实在虚弱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星月被丢入漩涡。 在片羽身后为她疗伤的赤炎,在片羽一声呐喊应声倒下后。 赤炎睁眼看向前方。 只见鲇鱼精正站在漩涡旁,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星月,此时已经被丢进了旋风中,不省人事的她正在旋风中不停随风旋转着,一旦旋风停止,就会被吸入旋涡内。 赤炎顿怒,赤瞳显现。 他顾不得倒在地上的片羽,直接飞身到鲇鱼精身后。 正得意的看着漩涡里的鲇鱼精,感应到身后的杀意,还未来及闪现。只觉一只手从身后穿出,鲇鱼精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前莫名出现的一只血淋淋的手,满眼惊恐。 随着血淋淋的手抽出胸膛,赤炎的手上多出了一颗鲇鱼精的内丹。 鲇鱼精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直挺挺的饮恨西北。 赤炎看着风势在往旋涡中急速收回,来不及多想的他直接飞进了旋风中。 他努力在旋涡中稳住自身,刚伸手将星月揽进怀中,旋风就以极快的速度回吸到旋涡内。一旁的片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悲痛欲绝的她就这样昏死过去。 宫殿内, 帝后担忧的对帝皇说道:“今日胸口总感觉不适,算算时日,片羽他们已经走了有八日了。怎么一直不见回来呢?莫不是······”帝后捂着胸口不安的看向片羽走的方向。 帝皇内心也是惶惶不安,当日出发前,因为叮嘱过片羽等人,赤炎的赤红珠失效只有七日,在宫殿耽搁了一日,应该速去速回,无论事成与不成都应该先赶回来再行商议,如今早已过去时日,却迟迟不见片羽他们回来。心中也是十分担忧的。 帝皇帝后见片羽等人数日未归,恐生变故,便立即派人前去寻找 出发寻人的队伍刚出发不到半日,就有人来报,出发的人已经将片羽找到带了回来。 听闻只有片羽一人回来,帝皇帝后赶忙来到片羽房中,鲛人族的医师蚌精正在给片羽处理伤口。 帝皇帝后来到片羽窗前,看着身受重伤的片羽心疼不已。 “哎哟喂,我的宝贝女儿,你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帝皇在一旁心急的直抹眼泪。 帝皇在人前一直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但是对于这独女片羽,向来是极其宠爱的。如今看着伤中的片羽,已然是急的顾不上人什么帝皇仪态了。一旁的奴婢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帝后看着昏迷的片羽,虽也心中疼痛,但是终究还是比帝皇理智些,她看向一旁将片羽带回来的人问话:“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一行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 帝后指着其中一个鲛人:“你说” 鲛人说:“我们出发不到半日,就在路上看见了往回赶的公主,我们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十分虚弱,见到我们后只是断断续续说:“漩涡,救人····”就晕了过去,我们也没有听懂什么意思,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决定兵分两队,我们先将公主送回来医治,其他人赶去了七烛花的的地盘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帝后听了满目愁容的看向床上的片羽,藏在衣袖中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喃喃地说道:“片羽啊,你一定要醒啊,星月他们还生死不明,你一定要醒过来。” 第35章 涂山玉的妥协 千里之外的青丘 在流云殿内,涂山玉和戈墨直挺挺的站在厅中,女君高坐在堂,脸上依旧是那么严肃,她质问着涂山玉:“玉儿,你当日伤势未愈,就悄悄离开,可是罚的不够?” 女君冷冰冰的语气让戈墨觉得十分不适,但是也不好发作。 涂山玉行了个礼后,对女君说:“母亲,当日离开实乃迫不得已,我朋友处于危难之中,实难袖手旁观。” 女君冷笑一声:“朋友?就是你身边这个妖?” 女君在一掌拍在身旁的台案上,台案直接碎成几段,怒斥道:“涂山玉,你是堂堂青丘的殿下,居然和妖做朋友?可是本君往日对你太过放纵,让你如此行事不端?” 戈墨见女君如此咄咄逼人,挺身说道:“我是个妖又如何?和我做朋友又如何?你身为母亲可反思过自己对孩子的态度?你到底是把玉兄当你孩子还是你的一个仆人?亦或者是连仆人都不如?” 涂山玉深知女君的脾气,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戈墨今日这番顶撞,只怕是会有杀身之祸。涂山玉一边拉扯着朝女君走去的戈墨,一边做好随时挡在戈墨身前的准备。 女君对于戈墨的话倒是显得格外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涂山玉问道:“你可也是这般想?” 涂山玉终于将戈墨拽回身旁,坦然的对女君行个礼,并未回答。 看着涂山玉的沉默,女君感觉双腿一软,手上扶空凳子上的把手,差点摔下,一旁的紫念立马过去将女君扶稳,女君浑身瘫软的,重重坐在了凳子上。女君朝拍了拍紫念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让她退下,紫念点点头又站到了一旁。 这一幕一直盯着头的涂山玉并不知情,戈墨则看的清楚,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女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君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和你父亲倒真是越来越像,呵呵,也罢,我早该知道有这一天的。” 涂山玉抬头看向女君,他恍然间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母亲,好像变得有些疲惫。 “你今日找我有何事?”女君语气变得有些缓和。 “有事相求。”涂山玉淡淡说出这话。 女君冷笑道:“呵,果然,若不是有求于我,你们父子二人都是不会主动找我的。”她坐直了身子又摆出了往日的姿态,冷冷说道:“说吧” 涂山玉从怀中掏出妖丹,摊在手心淡淡的说:“我去暮山找过胥老,他告诉我只有您可以帮我净化妖丹内的妖气。” 听见暮山,胥老几个字,女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说道:“你既然先去了暮山?连暮山上那个人都做不到的事,那定然没有那么简单了。” 涂山玉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他说,要用至宝玄玉髓。” 女君原本冷漠的脸上,眉头变得紧皱,问道:“你可知道你说的是青丘至宝玄玉髓?”女君的语气,冰冷的让人浑身刺骨,一旁的戈墨也感觉到这个玄玉髓怕是重要的东西了。 涂山玉双手紧握,重重的点下头说道:“知道” “来人,将紫玉鞭给我拿来,今日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女君看见涂山玉在明知道玄玉髓是青丘至宝的情况下,还敢打它的主意,顿怒。 戈墨急忙上前说道:“等等。” 女君冷眼看向戈墨问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涂山玉立即上前为戈墨开解:“母亲,戈墨只是担心我,没有想要忤逆的意思。只要母亲能答应帮我,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涂山玉立即跪拜在地上朝女君磕头。 一个·····两个·····三个····· 涂山玉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地上已经沾染上额头磕出来的血迹,戈墨伸手阻拦着涂山玉想要将他拉起,可是涂山玉一直重重磕着头,戈墨见状也只好双膝跪地一拜说道:“先前是我戈墨言辞过激,不懂礼数,还望女君见谅。我戈墨生平第一次给人跪下,只求女君不要在为难玉兄。” “呵,我为难他?他要是可是我青丘世代守护的至宝玄玉髓,玄玉髓一旦出现闪失,青丘上下所有的结界就会失效,外面对青丘早已经虎视眈眈的人趁机举兵范进,到时候青丘的子民该如何安抚?身为君主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一千五百年前,白穆正是因为和自己有婚约的涂山祁,像今日这般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拿至宝玄玉髓,救他那被妖气攻心的心上人白尘,也就是涂山玉的生母。 因为偷拿了玄玉髓,青丘结界失效,外界举兵范进,当时青丘的女君便是白穆的母亲,她带人誓死守护家园,和敌人同归于尽战死在青丘外,白穆看着惨死的母亲和族人,悔不当初。 如今涂山玉又和当年一样跪求自己拿出玄玉髓,白穆只觉得这一幕恍若隔世。心中觉得无比讽刺。 戈墨想起胥老说过,涂山玉的母亲到暮山索要金刚丹,结果无功而返。眼前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那是当日在暮山拜师后,趁胥老不注意顺手拿走的一瓶金刚丹,戈墨将药瓶举起说道:“这瓶子内是我师傅给的金刚丹,听师傅说过你曾向他要过,可是他没有给你,你若是答应帮我们,这药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弄来。” 涂山玉深知此药的副作用,虽说母亲平日和自己亲情淡薄,但是终究是母亲,他不愿意母亲变得和胥老一般容颜垂暮。 涂山玉连声阻止道:“不可,母亲不可吃下这金刚丹,胥老说过这个丹药目前还没有研制出解药,且副作用他也正受其害,服下此丹药会让人容颜不在,变得苍老无比。母亲若是非要以什么交换,玉儿愿意用性命作为交换。” 涂山玉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愿让女君吃下这种让人容颜不在的丹药,女君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但是想到金刚丹可以让自己的族群在危难之际犹如神助,她终究拿下了戈墨手中的药瓶,淡淡说道:“药我收下,希望你要到做到。” 戈墨点点头说道:“我戈墨向来说一不二” 女君看向门外露出的裙摆,她知道玉嫣就在门外,思虑片刻后对戈墨和涂山玉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净化妖丹的妖气,但是除了你们答应供给的金丹,我还有一个条件,若是能答应,那我也定然不会反悔。” “请说” “母亲请讲” 女君走到涂山玉面前,看着他的坚定的眼睛,缓缓说道:“你知道我想要你做什么。” 涂山玉眼球一震,他想过母亲会因为玄玉髓将自己再次痛打一顿,最多将自己打死,只要戈墨能拿到净化的妖丹,他也死而无憾,如今母亲用自己一直抗拒的婚约威胁自己,他确实没有想过。 见涂山玉有些犹豫,女君又说道:“这妖丹我不管你们是为了谁,但是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仅此一次,你们应该也很清楚。若是你能答应我的条件,那么以后你们得到的妖丹,只要你们需要,我都可以帮你们净化。” 涂山玉浅浅的一笑,这笑里是无尽的无奈,是对妥协命运的自嘲。 涂山玉明白,母亲说的不无道理,一颗净化的妖丹确实改变不了什么。日后需要净化的妖丹或许还会源源不断,此刻,脖子后就像被紫灵鞭抽打了无数次,让他无法不低头,心中在一点点的亲手撕碎,自己曾经建立起的希望和期盼。 他明白一旦点头,他将永远无法再有机会对星月诉说心中那深如涌泉般的爱意。这一刻,他就像深处在黑暗的深渊中,只能抬头看着属于自己的那束光,即使那束光,再也照不进自己角落。 此刻他终于理解当日胥老的说的那番话,这个身份可以带给他很多,但是也能让他失去很多。 只盼星月日后能有力自保,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点头,他终究妥协了,他将自己一直死守的心,亲自双手奉上。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戈墨,都看出了涂山玉眼神中破碎的光。 戈墨没有言语,他明白涂山玉为了星月一定是做出了很艰难的牺牲,他不敢问,也不想问。 第36章 菩提林 从流云殿内出来,涂山玉只觉得脚下十分笨重,每一步都走的异常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内。 只是在他醒后,睁开眼,却已经是十日之后。 他环顾着房内陈设,眼角的泪珠缓缓落下,轻声道:”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心碎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殿下,你终于醒啦?” 青青手中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看见苏醒的涂山玉,惊讶不已。 涂山玉看见进来的青青,默默将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擦拭干净, 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青青将药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扶起涂山玉靠坐着。 端起托盘上的药碗,轻轻搅拌几下后将药递到涂山玉手上, 而后认真的数了数手指,抬头说道:“殿下,您这一睡足足已是十日之久了。” “十日?” 涂山玉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 青青连连点头说道:“对呀,对呀,殿下都不知道,这十日青青都担心死了。哦,还有玉嫣小姐,她也日日来房中看殿下,对殿下可真是一往情深呢。” 听见玉嫣的名字,涂山玉的心刺痛了一下,他想到自己为了净化妖丹,答应了母亲和玉嫣的婚约。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他缓缓低下头,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那光是闻着味道就觉得很苦的药,此刻在涂山玉口中,却一点都不如心里那般苦。 他想起戈墨也和自己来了青丘,急切的问道:“戈墨呢?我那个朋友在哪?” 他担心这十日,自己没有在戈墨身旁照看着,戈墨那不羁的性子会惹怒女君,出什么意外。想到这不等青青回答,穿上靴子就要出门寻找。 “哎···殿下,殿下。” 青青急忙拦着要出门的涂山玉说道:“殿下不必着急,那位戈墨公子无碍。这些日子玉嫣公主一直照看着他,殿下若要出去,也请先更衣在去啊。” 涂山玉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过于担心戈墨,竟没有发现自己忘记穿外衣。听见戈墨无碍,便也放下心来。 涂山玉更衣后,来到亭子处。 戈墨和玉嫣正在亭子中饮茶相谈,涂山玉缓缓走去。 玉嫣看见涂山玉醒来,脸上欣喜。径直走向涂山玉,她搀扶着大病初愈的涂山玉,这一次涂山玉没有在推开她。 戈墨站在亭中看着二人缓缓走来,打趣道:“玉兄,你说你,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丢下我人生地不熟的,可把我无趣死了,幸好有你这位未婚妻照看着,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得罪你们那个冷血无情的女君呢。” 涂山玉浅浅一笑,坐在石凳上说道:“这些日子确实难为你了,没有给我惹出烂摊子也实属不易。” “可不是嘛,都快憋死我了,你们这青丘虽说景色不错,但是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无趣。” 说到这,戈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对玉嫣摆手解释道:“玉嫣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我说的这些人自然不包括你的,你虽然是玉兄的未婚妻,但是你们二人还没有成婚,自然算不上这青丘人,我说的就不包括你哈。” 玉嫣浅浅一笑道:“无碍,戈墨公子快人快语,玉嫣未曾往心里去。” 涂山玉看向玉嫣淡淡说道:“这些时日,辛苦你照看我朋友。” “无碍,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日后我们成婚时,希望玉能多叫些朋友来才是,我也好见见玉的朋友们。”玉嫣说到成婚的事,显然让涂山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涂山玉看向远处,那里是他亲手种的百里菩提。 玉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看见那片菩提树林,她知道那片菩提林是涂山玉亲手种的,可是他从不让人进入。玉嫣很清楚,涂山玉每次进入那片菩提林就要许久才出来,那里面一定有着不可触碰的秘密。玉嫣看向涂山玉满眼的深情,不再言语。 沉默片刻后,涂山玉问戈墨:“这十日,妖丹妖气可炼化好?” “嗯,”戈墨嘴中还塞着未吞咽的香蕉点头应道。 “那,我们该走了。”涂山玉端起桌上的茶,淡淡的说着。 玉嫣问道:“这一次又要多久呢?” 涂山玉没有说话,静静饮着杯中的茶,眼神依旧看着远处的菩提林。 戈墨也渐渐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从女君那里拿回净化好的妖丹,女君提醒涂山玉答应自己的事情,待择好婚期,希望涂山玉能按时回来兑现承诺。 黄昏时刻,霞光照射在菩提林内,就像一束束光照进在每一个夹缝中,美的让人窒息。 涂山玉带戈墨来到那片菩提林。 他轻轻抚摸着一棵菩提说道:“这百里菩提,皆是我亲手一棵棵种上。本想着日后有机会,可以带着星月来这看看,我在这青丘,种下的这一片爱意。” “爱意?”戈墨惊讶道:“你···你喜欢星月?” 涂山玉没有看他,依旧朝着林子深处走去,戈墨带着愕然呆呆跟在身后。 涂山玉边说边说:“我们相识一千年,彼此已经习惯了相守相伴,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对她的情感好似不再仅限于朋友,无论是悲伤还是欣喜,我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就这样相伴,直到去了清泉镇,认识了你,认识了赤炎。” 涂山玉抬头,假意看向树上新结出的菩提果,眼眸中那一汪泪花在不停打转,他继续说道:“自从她来到人间,我看见她每日的笑脸,我觉得十分满足,看着她和你嬉闹,我觉得十分羡慕。后来,她为了治疗赤炎,第一次拒绝了留在我身边,她一次次面对着危险,我一次次胆战心惊。后来,我明白了,我的身份注定我们不合适,我没有办法永远陪在她身边守护她,保护她。所以,我用最后一点属于我的东西,和母亲做了交换,换取她日后可以有力自保的能力。” 戈墨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喜欢星月的,也从不遮掩自己的喜欢。只是星月一直 不当回事,他也从不气馁,他惊讶自己竟然从没看出,涂山玉对于星月这深沉的爱。对于自己和涂山玉之间的友情,他内心百感交集。 “你,用了什么去换?”戈墨问道。 涂山玉转身看向戈墨,缓缓说道:“心,我的心。” “心?”戈墨不明白心是怎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涂山玉。 涂山玉笑笑,又转身向前走去:“戈墨,我真的很羡慕你的洒脱和率真,你不用顾虑自己的身份,不用逼迫自己去做不愿做的事情,我不一样,我身为青丘唯一的继承人,我将来要承担的是青丘子民的未来,我将要为了青丘的将来,和玉嫣结婚。” “玉嫣公主?你的未婚妻?” 涂山玉点点头说道:“我们的婚约在三年前就定下来了,可是我一直没有同意,因此不少挨紫灵鞭的惩罚。” 戈墨想到涂山玉上次身上的紫灵鞭伤,问道:“上次你那伤,就是因为这?” “嗯,我的心住着的是星月,我希望将来身边的人是她,可是现在看来,我的坚持毫无意义,我们注定无夫妻的缘分,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用我这最后一点属于我的东西,去争取她想要的吧。她开心就好!” 戈墨听着这一切,回忆着涂山玉和玉嫣的态度,他看着眼前涂山玉的背影,感觉到他的无助与无奈,感觉到自己的喜欢和涂山玉相比,简直愚不可及。 戈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只能默默陪着涂山玉在林子中一直走到深夜。 深夜,戈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回忆着涂山玉说的话。 涂山玉说感谢他的出现,让星月身旁还有他在,不至于孤单。涂山玉说感谢他的倾听,可以让自己的爱不至于消失的毫无声息。但是涂山玉也要他保证,今日菩提林说的一切,星月都不会知晓,那一切还未说出口的爱意,将永远埋藏在那片菩提林里。 第37章 涂山玉,戈墨下海 戈墨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睡着,可是刚睡下不久,一阵急切的拍门声传来,戈墨骂骂咧咧的爬起来,门刚开一条缝,涂山玉就从冲了进来焦急的说道:“星月消失了,我们现在就要出发。” 戈墨还一脸茫然的看着涂山玉,从未见涂山玉这么紧张过,连面对紫灵鞭都不见他怕过。涂山玉见戈墨顶着个黑眼圈发呆,就猜出定是没有休息好,脑子还没有接收到自己说的信息。 涂山玉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给戈墨收拾起东西来,他随意将戈墨的衣物打包好,拉着戈墨的手就朝外走去。 直到出了青丘, 戈墨看着周围不停移动的花草树木,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明明在房间睡觉,怎么这会在野外赶路了? 涂山玉又重复了一遍:“星月消失了” “什么?消失?这是什么意思?”戈墨大声喊道。 涂山玉一边带着戈墨赶路,一边解释道:“早上天亮,自己想着提前给星月报个喜,我们今日就要启程带着炼化的内丹去找她,可是我始终感应不到菩提镜。我使用追踪术,她最后消失的地方在东海,我们上次分别前她说过要去东海找七烛花。可是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没有消息,我甚至感应不到菩提镜一丝气息,她一定出事了。” 戈墨明白的事情的严重性,摇身一变幻成本体,涂山玉坐在戈墨幻化的青龙背上,直奔东海而去。 仅仅半日,二人出现在了东海的上空,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大海,二人不知道该从何寻起。突然,涂山玉想起上次在海底,星月旁边躺着的那个鲛人,他曾经在岸上听到过星月叫她片羽。他们决定先去找到鲛人打听。 二人在海底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找到一个鲛人群,找到片羽的宫殿。 “帝皇,帝后,宫殿外有两位自称陆地上来的男子,说有急事要找片羽公主。”一个鲛人在大殿禀报着。 帝皇帝后相视一眼,不免警惕起来。自己的女儿从未出过海,就连星月也是在海底结交的,怎么会有陆地上的人来找?二人一合计,决定先将涂山玉和戈墨带请进来搞清楚。 大殿内, 侍卫在两边齐刷刷站着, 涂山玉和戈墨见到帝皇帝后先是行了个礼,便开口问道:“帝皇帝后,在下是青丘涂山玉,是九尾狐一族,旁边这位是我的好友,叫戈墨。” 戈墨礼貌性的点点头。 帝皇谨慎的看着涂山玉问道:“听说你们要找小女?你们是怎么认识小女的?” 涂山玉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会说道:“其实,在下和片羽公主只是一面之缘,我见过她,她却没有见过我。” 帝皇帝后更是觉得疑惑,涂山玉知道当初下海救人的事瞒不住了,便一一说出,一旁的戈墨一脸震惊的说道:“玉兄,你居然瞒着我这么多?” 涂山玉十分歉意的看着戈墨说道:“实在是当时事发紧急,来不及找你。后面事情太多,就没有说,况且,这本就是件小事,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 戈墨摇摇头,白了涂山玉一眼:“这次就 不和你计较了,等找到星月在和你算账。” 帝皇帝后在终于明白,这两个人是星月的朋友,找不到星月才来找片羽询问的。 帝后将二人带到片羽房间,告知二人:“十日前他们三人说要去找烛龙,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回来的只有片羽,且还是身负重伤,自回来那日片羽就没有醒过,族内的医师也束手无策。我们也一直在盼望着她快点醒来,好告诉我们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星月和赤炎到底去了哪里。”帝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片羽,深深叹了口气。 戈墨向一旁的医师问了片羽的情况,从怀中拿出一颗胥老给自己的丹药,那丹药是胥老给戈墨的拜师礼,胥老曾告诉过他,那丹药只要给身受重伤或者病的奄奄一息的人,含服在口中片刻,那人立马就可以生龙活虎,戈墨原本也是不太信的,但是目前也只能试试了。 戈墨将丹药交给一旁的婢女,婢女将丹药放进了片羽口中,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片羽突然直挺挺的坐起身,伸出一只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不要······” 一旁的众人也被这一声尖叫给吓了一跳。 一旁的戈墨张大嘴巴惊叹道:“我师傅果真没有骗我。” 帝后上前安抚着片羽,片羽这才缓过神来,看向房内的众人。 戈墨还在心中感叹着丹药的神奇,昏迷那么多天,半死不活的,这突然间就精神百倍了。 “你们是谁?”片羽看向涂山玉和戈墨问。 帝后说“他们是星月的朋友,来找星月的。” 涂山玉说道:“我叫涂山玉,我是星月的朋友,我联系不上她,所以前来叨扰。” 涂山玉?片羽依稀记得听星月提起过,她看向一旁还在喃喃自语的戈墨问道:“那你是戈墨?” 戈墨惊讶的看着她:“咦,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 片羽看见戈墨这憨憨的样子,便断定他们确实就是星月和他形容过温润如玉的涂山玉公子和十分率真的戈墨了。 片羽对于二人说道:“那几日星月一直不怎么吃东西,我们到达目的地时,赤炎去寻找食物,留下我和星月在原地等。可是赤炎刚走,星月就瘫坐在地,我才知道她中毒,她居然忍了一路没有说,就因为怕拖了后腿。我去给她找解药回来,就看见鲇鱼精举起利剑朝着她,我立即过去阻止,那可恶的鲇鱼精突然一个闪现,到我身后将我打伤。我转身还击时他又不见了。我忍痛到星月身边的时候,刚掏出解药,漩涡内就刮起了一阵旋风,把药粉都吹走了,那鲇鱼精也趁那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一刀刺进我的胸口。” 说到这,片羽摸着自己的胸口,却发现伤口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若不是低头看见伤口处还包扎着,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片羽继续说道:“我记得鲇鱼精拔出我身体里的剑时,星月将我一把推到挡在我身前。后面我在醒来的时候是赤炎正在给我疗伤,我睁开眼就看见那鲇鱼精将星月一把推进了漩涡内,我想要阻止,可是伤得太重,根本动弹不得,我瘫软在地。只见赤炎飞身一跃,到那鲇鱼精身后,伸手将那鲇鱼精给掏空了。之后为了救星月,他也跳进漩涡内,结果和星月一起被吸进去了。我醒来后想回来找人救他们,路上碰见了前来寻我们的侍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现在你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听完这一切,涂山玉的手心已经流出一滴滴鲜血,戈墨也是怒火中烧。 “月儿,为什么会中毒?”涂山玉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煦,冷冷的问着。 片羽见状心里也有点发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过她是百毒不侵。后面我们分析,可能是只对陆地上的毒免疫,海里没有用。” “毒发会怎么样?”涂山玉依旧冷冷的问着。 “其实那个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会让人浑身发软,感觉天旋地转。但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她在那几日内是没有能力自保的,可以说是······” “是什么?”戈墨焦急的问着。 “可以说是·····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如果遇上什么危险的话,那就不堪设想。” 涂山玉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说:“赤炎和她一起下去了,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片羽闻此,更是面露难色。 戈墨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催促道:“哎呀,你 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 “赤炎不会游泳,我和星月曾经取了章鱼怪的内丹,那个内丹可以让他在水下待七日,可是现在,已经过去足足·······”片羽看向了帝后。 帝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已经十天了,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没有见到尸体,那就不能说她死了,无论她在哪里,她一定还在等我们救她,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去。”涂山玉眼神十分坚定。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星月毕竟救过自己,帝后下旨,整个宫殿的守卫随时听从调遣。 那一夜, 大家都彻夜未眠的在一起制定着详细的计划,整个宫殿都在为了这次救援准备着······· 第38章 灵力没了 星月缓缓睁开着双眼,迷糊间,一团火焰出现在眼前。 “你醒了?” 坐在一旁的赤炎看见星月的眼在慢慢睁开。 星月身体里的毒性还在,身上依旧浑身无力。 赤炎从一旁拿起树枝,丢进正在燃烧的火堆中,火势变大,星月眼前也变得更加明亮。 借着火光,星月看向一旁的赤炎,他浑身衣物在旋风中被撕烂,原本白净的脸上也被卷在旋风里的荆棘给刮伤,。星月记得在旋风中,是赤炎将自己揽在怀里,死死护着自己。 她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赤炎,与往日冷漠无情的样子判若两人。 星月环顾着四周,四周都是石壁,不由得让她想到刚到魔界的时候,自己醒来也是在这样的石室中,不同的是魔界的比这大多了,也比这更冷。她低下头浅浅一笑道:“不曾想,你我既已认识这么久了。” 赤炎听着星月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星月思虑片刻后说道:“我,我中毒了。” 赤炎眉眼闪过一丝惊讶,看向星月问道:“中毒?你不是可以净化一切毒物吗?中的什么毒?” 星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中毒了,和你当日一样的毒罢了,本来片羽给我找到解药了,后来····”想到片羽,星月急忙问道:“片羽怎么样了?” “她没事” 赤炎又拨弄了下火堆,缓缓问道:“解药是什么?” 星月还在担心着片羽,一时没有回过神,便没有回答。 赤炎看向不说话的星月,凑了过去,就像当日星月对他那般。 星月缓过神,被赤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吓的眼球一震问道:“你要干嘛?” “怎么?当日你不也是这样对我?” 赤炎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用手将星月的下巴微微托起,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老天爷对我可真是够好的,这么快就让你也这般落在我手上了。”赤炎缓缓将鼻尖触碰在她鼻尖上。 星月想要推开,却提不起手来,心中后悔着当日玩的有些过火了。 火光变得微弱起来,二人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分外清晰。 赤炎斜眼看了一眼墙上缠绵的影子,浅浅一笑。坐了回去。 “罢了,当日你戏耍我一次,今日我戏耍你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赤炎压抑着内心的悸动,不停摆弄着面前的火堆。 星月被撩拨的心,还在不停跳动着。 她回忆着那日,自己也是这番戏耍于他,然后····,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幕,星月不由得脸上又发烫起来。 赤炎见星月满脸通红,伸手在星月额头摸了一下,说道:“没发烧啊,怎么你脸这么红?可是毒性更厉害了?” 星月捂着脸摇头说道:“没事,我没事。片羽说过,没有解药的话休息几日也能好。” 赤炎又饶有趣味的看向她,打趣着:“这么说,我还可以在戏耍你几日了?” 星月再次举起手往赤炎打去,却依旧因为没有力气,手还没到半空中就落了下来。 赤炎看着星月这副气恼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抓过星月的手往自己胸前轻轻一拍,宠溺的说道:“这样行了吧?” 星月娇羞的低下头,她想将手抽回,可是赤炎就像忘了放手般,一直将她的手抓在手中,若无其事的摆弄着面前的火堆。 嬉闹过后的星月,又觉得眼皮十分沉重,昏昏欲睡间,赤炎悄悄将身子挪了挪,实在挨不住困意的星月,就这样躺在了赤炎肩上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比刚到清泉镇吃到那串糖葫芦还要甜。 次日, 星月睁眼,发现赤炎不在身边。她感觉身体没有那么乏力了,试着将拳头紧握,感觉到自己体力恢复些,星月欣喜的朝洞外叫着赤炎:“赤炎,赤炎,我快好了。” 见赤炎没有回应,她缓缓起身走到洞外。 星月眼前一亮,昨日醒来时天色黑暗,并没有发现洞外别有洞天,如今看着洞外有绵延不绝的山峰,有潺潺的清流,青翠欲滴的树林,飞来飞去的小鸟····她十分惊讶, “星月” 星月听见赤炎的声音传来,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洞口和地面有一段高度。 看见赤炎在下面唤她,她纵身一跃,半空中才发现自己灵力居然一点都没有了,她大惊失色,在下落时伴随着一声尖叫, 啊········· 赤炎见状不妙,将手中的木柴一抛,飞身接住惊恐的星月。 落地后,星月在赤炎怀中脸色苍白,她摊开两只手不停说道:“没有了,我的灵力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没有灵力,对于星月来说是莫大的恐惧。 她一直想要将自己变的强大,不愿在让自己经历在树上被鸟啄,被蚂蚁穿心撕咬的无助。 如今毒虽然没有了,灵力却一点不剩,她感到十分恐惧。 她想到涂山玉,她一把推开赤炎,从怀中拿出那面菩提镜,想要联系涂山玉。在她心里,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涂山玉都会出现。她十分依赖着他。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终究一点点灵力都用不出来。 她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一切都回到原点?明明玉说只要一点点灵力就可以用菩提镜联系他,现在我却连这一点点都使不出来。” 星月从满脸的恐惧,惊慌,逐渐变化成了无助,自嘲······ 赤炎看着星月这副样子,心中不忍,劝慰道:“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就算没有灵力也无妨,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星月看向赤炎,赤炎眼神中充满着心疼。 是啊,如今自己还能怎么样呢?星月看向栖身的洞口,只盼着涂山玉能出现。在此之前,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赤炎了。 赤炎将她带到溪流处,星月看着眼前的景色,神色也缓和了些。 水面上突然跃出的鱼儿,激起了星月的兴致。 她纵身一跃就跳入水中,赤炎盯着水面,半响都不见星月出来,心中感到一丝慌乱,他朝星月跳下去的地方一直喊着:“星月,星月······” 片刻后,星月从下游冒出来,手中抓着一只鲜活的大鱼,她朝赤炎喊道:“赤炎,你看,我们今天有鱼吃啦” 赤炎循声望去,浑身湿漉漉的星月,在光线的照射下,就像从光里走出来的仙女般,如此耀眼。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失落和无助,有的只有抓到大鱼的兴奋和激动。 突然,星月手中的大鱼不慎滑落,水花溅起。到手的吃食跑了,星月恼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只见她将两手的袖子一把挽起,擦了擦脸上的水,又骂骂咧咧的一头扎进去······颇有一番誓不罢休的气势。 望着这一幕,赤炎从未笑得如此真切过。 “你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第39章 黄金巨蟒 涂山玉等人,尝试了许多办法,可是每一批进去旋涡内的人都无功而返,出来的人都说下面直接到底都 没有见到人,也没有看见任何尸体。 片羽肯定的说自己当初亲眼看着他们掉进去,再也没有出来过。 涂山玉再次使用了追踪术,可是幻出的追踪莲都是到直到洞底就消失了。众人一时都摸不着头绪,找不到人,之前做的一切计划都是无用功。 戈墨在一旁十分恼怒,看着地上干瘪的鲇鱼精,他直接一掌击成粉碎,在海水中漂浮着······ 涂山玉见状,眼前一亮,他问片羽:“这个旋涡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旋风出来?” 片羽仔细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这个地方听以前的老人说过,很久以前是个火山口,七烛花就住在这里面。只是后面就很少见过了。至于旋风有没有规律就不得而知。” 涂山玉立刻吩咐一旁的鲛人回宫殿找到老一辈的人,知道关于火山情况的通通问一遍。 剩下人的只能在此继续试着其他方式····· 此刻, 星月二人并不知道涂山玉他们在外面做着一切努力。 星月从河中出来,赤炎贴心的将她的衣物用灵力烘干。 惹的星月好生羡慕道:“赤炎,你灵力这么好,真的是太羡慕你了,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赤炎看向正在烤鱼的星月问道:“怎么?你以前常被人欺负?” 星月撇撇嘴说道:“不是人,是飞鸟虫蚁。” 赤炎抱着手中拾掇好的柴火坐到星月身边,想要借此机会好好了解她的过去。 星月也毫不避讳,将自己开智后是怎么被虫蚁飞鸟这些东西,弄得痛苦不堪,为何惧怕虫子,为何想要灵力,通通说了出来。 赤炎在一旁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星月也早已经将那些痛苦当作故事般,淡淡的说出口。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空中出现一片绚丽的极光。 赤炎却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星月,并未注意到天上的夜色。 直到星月抬头看见,惊叹道:“哇,好美啊,这个地方没有星星和月亮,但是这个好像深夜的彩虹一样,好美!” 赤炎也抬头看向极光,轻声说道:“你比它美。” “你说什么?”星月没有听清赤炎的话,又问了一遍。 赤炎回头看向星月,浅浅一笑道:“我说你比它美” 星月对赤炎突如其来的赞美,显得有些无措。只好继续抬头看着极光,掩饰内心的羞涩。 “你,喜欢戈墨吗?”赤炎看着极光,不敢看向星月,轻声问着。 “啊?戈墨?喜欢啊,他为人仗义,幽默风趣,还总给我找各种各样的吃食,虽然平日总喜欢逗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很好,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星月聊到幽默风趣的戈墨就滔滔不绝。 “那涂山玉呢?” “我也喜欢啊,玉和我相识千年了,总是在我危险的时候出现,每一次就像天降神兵般,弹琴也很好听,长得又好看·······”星月对于涂山玉的优点,说都说不完。 赤炎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那句话:“那我呢?” 星月愣了一下,在她面前的时候赤炎总是喜欢吓唬她,暴力,暴躁,冷漠无情,阴晴不定,一大堆的缺点,却想不到一个优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赤炎看着她的沉默,笑了笑:“我就是随口问问,我是个大魔头,人人惧怕我都来不及,怎么还有人敢喜欢我?” “其实你没那么可怕,只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你。” 赤炎笑了笑:“没什么,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从来不重要。你总是羡慕我的灵力,可我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羡慕的。 小时候,我也很普通。 我父王在的时候,魔界比现在盛况好很多。 那时候的我也曾无忧无虑过,直到父王消失,母后离世。 我的灵力突然之间就暴涨,好像一夜之间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我不再有了幼时的自由,从那时起,我好像很久很久都忘了怎么去笑。 我继承了父王的位置,也同时和他一样,开始了月圆之夜的病症。 为了不伤及无辜,每到那日我 便会离开魔界,去没有人的地方度过。 那日我因为一个小意外,耽搁了时间。 以至于只能在那座山上落脚。 遇见了你。” 赤炎看向星月,浅浅一笑:“遇见你,我很开心。” 星月对着赤炎笑了笑,眼中满是怜惜。 “没关系,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忘记怎么板着个脸。” 二人相视一笑。 经过推心的交谈,二人的感情越发浓烈。 夜里, 在绚丽的极光下,星月靠在赤炎的肩上缓缓睡去。 次日 星月被噩梦惊醒,她看向一旁,赤炎已经不见了。 她起身四处找去,四处叫喊都没有听见赤炎的回答,她想到昨夜的噩梦,赤炎被一只巨大的怪物吃了,心中就不由的惊慌,手心冒出冷汗。 她在草地上四处呼喊,一个转身,撞进赤炎的怀中。 抬头看见赤炎,星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眼中满含泪水,一把抱住赤炎:“你到底哪里去了?不是说了会保护我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被怪兽吃掉了。吓死我了。” 星月一边责备,一边又紧紧抱着赤炎不撒手。 赤炎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任由星月在怀中斥责中,没有以往的嫌弃和不耐烦。 星月缓和后委屈的说道:“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赤炎摸了摸星月的头,十分温柔的说道:“好” 赤炎拿着刚在森林中猎的大鸟,和星月一起回到河边。 赤炎在准备着吃食,星月则在草地上悠闲的摘着花朵。 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盖住了正在摘花的星月。 星月背后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上一次这样的情况还是遇见蜈蚣精的时候。 这一次,星月看着越来越大的阴影,直接头也不回的朝一旁跑去,边跑边喊:“赤炎,快跑······” 话还未说完,就被巨蟒轻轻一碰就摔在了地上。 河边的赤炎听见星月的声音,转身望去。 只见一条黄金巨蟒在死死盯着地上的星月。 巨蟒身形巨大,光是头上长的红冠就足有四五十厘米。 赤炎疑惑自己竟然从未注意到此处存在这么大的巨蟒。 巨蟒尾部的鳞片在地上不断磨搓,口中不停吐着猩红的信子,死死盯着星月。 赤炎将手中刚拔毛的大鸟朝空中一丢,巨蟒被转移注意力。 赤炎急速的像一阵旋风般来到星月身边,将她一把揽住,朝之前栖身的洞口奔去。 巨蟒信子一甩,大鸟就进了它的嘴巴。 看着朝洞口而去的俩人,眼见自己的早餐又多了一份,显得十分兴奋。 巨蟒快速摆动着身躯,在距离不远的时候,它停了下来。 蛇尾朝空中一摆,刚站立在山洞边的赤炎和星月就被打倒跌落。 赤炎和星月同时口吐鲜血。 回头望去,巨蟒正在缓缓摆动着身躯过去,赤炎将星月挡在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巨蟒,没有丝毫畏惧。 巨蟒不停吐着信子来到二人面前。 巨蟒和赤炎就这样对视着,就在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时, 赤炎幻出周身火焰,赤瞳显现。 他用浑身火焰变幻出一条浑身火焰的巨龙,和巨蟒打斗。 趁巨龙和巨蟒打斗之际,赤炎幻出火焰剑,飞身刺进了巨蟒的眼睛。 显然,这一剑让巨蟒变得十分愤怒,它不再猫爪老鼠般慢慢玩着眼前的猎物。 它仰头嘶吼一声,晃动着脑袋。 赤炎又被撞飞出去,这次吐的血更多了。 赤炎伤势过重,完全无法支撑巨龙,火焰瞬间消失。 巨蟒朝赤炎张开血盆大口,。 千钧一发之际,星月从怀里掏出菩提镜砸向了巨蟒眼中那把利剑。 利剑插的更深了,巨蟒又是一阵惨叫。 愤怒的摆动着尾巴朝星月压去,赤炎爬起身看见这一幕,捂着胸口飞身挡在星月面前。 奈何巨蟒这次有些恼怒,摆动尾巴的力度更加重些, 赤炎一把将星月推了出去。 被巨蟒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星月见赤炎受伤严重,心中十分焦急。 她捡起地上的菩提镜,用尽全力朝空中抛去。 镜面的反光吸引了巨蟒,它朝着亮光处缓缓游动过去。 她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急忙到赤炎身边,看见赤炎昏死了过去,星月见状不停摇晃着,喊叫着:“赤炎,赤炎·······” 赤炎强撑着起身,带着星月跑向了不远处的森林。 星月摔在地上,手被地上的树枝扎伤。 赤炎问:“星月,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星月点点头“我没事,它和我们以前见到了蛇妖可不一样,快点走。” 她朝菩提镜的方向看去,巨蟒用尾部将镜面拍烂后,显然失去了兴致。 正缓缓的朝森林游来。 第40章 舍身 巨蟒来到星月刚刚待过的地方,感觉到地上的血腥味,低下头闻了闻,星月的血让巨蟒显得十分兴奋。 那些树对巨蟒根本没有多大的阻力。 赤炎看着步步逼近的巨蟒,对星月说道:“你先找地方躲起来。” 星月不明所以。 赤炎缓缓站直身子,眼神中满是深情和坚毅:“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我可是魔尊。” 赤炎微微一笑,拍了拍星月的肩膀对她说:“你找个地方躲好,今日我就是你的天降奇兵。” 说完转身朝林中的巨蟒走去。 星月想要说点什么阻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相信赤炎”。 她听话的找了个足以遮挡自己的大树躲了起来。 微微探出一点头,看向赤炎和巨蟒的战斗。 之前看赤炎和戈墨大战,她还在下面拍手叫好,今日这场大战,她却只有担忧。 此刻,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菩提镜正在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旋涡外 正在和片羽,戈墨商量办法的涂山玉,感觉到菩提镜的一丝气息。 他将手一抬,戈墨和片羽看向一脸严肃的他,知道他感觉的了什么,立即命周围的人收声。 涂山玉走到洞口,用追踪术一直感应着菩提镜若有若无的气息。 突然,脸上浮出惊恐的表情说道:“菩提镜烂了,我感应到我封印在菩提镜内属于我的气息。” 戈墨走上前急切的问道:“这代表什么?” 涂山玉眉头一皱:“这说明,菩提镜碎了。” 片羽一脸疑惑道:“碎了?那又代表什么?” 涂山玉眉头皱的更紧了,双拳紧握到颤抖。 死死盯着那旋涡内说道:“那说明,星月肯定出事了,若非紧急情况,菩提镜是不会轻易碎的。” 戈墨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礁石上,礁石瞬间垮塌。 就在三人愁眉不展时,前去宫殿的人回来了。 气喘吁吁的来到三人面前,不停喘着粗气说道:“没······没有规律,但是····但是·······” “哎呀,但是什么啊?”戈墨见来人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不利索,不耐烦的催促道。 一旁的涂山玉摇摇头示意戈墨不要急。 片羽对来人说道:“你挑重点说。” 来人点点头,深呼一口气,缓和气息后说道:“有位老人说,很久以前有两个白发老头来这找过烛龙,将这里封印,上了结界,所以从那以后烛龙再也没有出来过。” “结界?”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来人点点头:“老人是这么说的,但是是什么结界她也不知道。” 戈墨恍然大悟:“原来是有结界啊,怪不得进去那么多次,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们一定是到结界里面去了。”戈墨想到这就兴奋起来:“那就好办了,我们就知道该往哪里突破了。” 三人看着漩涡,又开始振作起来······ 于此同时, 旋涡内的星月和赤炎还在面对着巨蟒的攻击。 为了不让星月出事,赤炎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他眼中寒光如剑,杀气四起。 周身的杀气化作青蓝色火焰,赤瞳再现。 他飞到空中,幻出一把利剑。 闭上眼,凝聚着灵力到利剑上,巨蟒见到赤炎想要反击,对着它嘶吼一声,快速游动过去。 赤炎见巨蛇朝自己游来,飞到一片空地上方,引诱巨蟒离开森林。 巨蟒中计,一路追向赤炎。 星月躲在树后,见到赤炎和巨蛇离开,跌跌撞撞的拖着重伤的身子跑到森林的入口处,躲在一棵树后继续观战。 巨蟒追上赤炎,直立着身子与赤炎对战。 赤炎举起冒着焰火的朝巨蛇刺去,巨蟒也毫不畏惧张开血盆大口冲上前。 赤炎瞅准机会在空中几个旋转,在巨蟒的下颚处一剑刺穿。 巨蟒吃痛,不停摆动着头部。 赤炎将利剑拔出,又飞身到巨蟒头部,朝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刺进去。 巨蟒又是一声嗷叫。 头部摆动的更加厉害,整个身子都在翻动着。 赤炎飞身在巨蛇上空,眼睛一闭,凝聚着周身所有的火焰。 在巨蟒仰头嘶吼时,睁开一双充满杀气的赤瞳,抓准机会飞身进巨蟒口中。 不远处的星月见状一脸惊恐,大喊:“不要,赤炎········” 赤炎对着星月微微一笑,径直冲入了巨蟒的口中。 星月在地,撕心裂肺的哭着。 巨蟒不停晃动着身躯。 片刻后, 沉闷的巨响传来, 巨蟒甚至连句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地不起。 只见赤炎持着利剑,从巨蟒的喉部冲了出来。 赤炎浑身上下都是巨蟒身体内的粘液。 他缓缓走到巨蟒头部,用利剑再次连着刺了几次。 见巨蟒不再动弹,才停下手。 星月听见远处巨蟒沉闷的倒地声,便扶着一旁的树缓缓起身。 一眼望去,看见赤炎正站在巨蟒身旁。 星月激动的一路连滚带爬的,一边叫着赤炎一边朝赤炎跑去。 快到赤炎身后时,星月发现赤炎一直没有回应自己,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心中感到一丝凉意。她缓缓朝着赤炎的身后走去,警惕的唤着:“赤炎?你怎么了?赤炎·······” 此时,赤炎转过身。 星月发现浑身粘液的赤炎,赤瞳变成了一双黑瞳,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线条正在爬上他的面部。 星月看了看地上的巨蟒,再看看赤炎身上的黏液。 黏液有毒? 赤炎闻到星月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循过来。 星月本能的一直后退着,嘴中还哽咽道:“赤炎,我是星月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赤炎······” 看着眼前的赤炎,星月感觉无比的伤心。 她回忆着和赤炎的点滴,看着眼前为了救自己和巨蟒拼死搏杀的赤炎,她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看向自己的手上的血迹,想牺牲自己,用全身的血液去净化赤炎。 她微微一笑:“我收了你的诊金,就一定会救你。” 说着便拼命朝森林跑去,丧失视觉的赤炎只能循着血腥味追赶。 星月跑到森林入口,在地上拾起一根锋利些的树枝,转身看着追来的赤炎。 一下·····两下·····三下····。 她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扎了进去,脖子上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流淌着,随着血腥味变的浓郁,赤炎一下就飞身站到星月身旁。 星月微微一笑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出去。” 赤炎不停在星月身上闻着,闻到血液最浓郁的脖子处,贪婪的吸吮着,星月的眼角还挂着刚才喜极而泣的泪水,缓缓落下。 手上的树枝也跟着垂下的双手跌落在地。 旋涡外的涂山玉等人终于破开封印。 进到漩涡内,涂山玉怕底下还有变故,便让片羽等人在外等候接应。 他和戈墨通过结界来到星月和赤炎一开始待的洞中,见到地上有燃烧过火堆,二人欣喜万分。 涂山玉感应着菩提镜就在附近。 走出山洞口,戈墨最先发现不远处的巨蟒尸身,指了指:“你看,那是什么?” 涂山玉见到地上巨大的巨蟒尸体,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二人四处寻找星月的身影,直到看见森林处隐约有两个身影。 二人心中一喜,大喊着星月的名字。 恍惚间,星月听见熟悉的声音,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白衣翩翩的涂山玉,还有戈墨朝自己飞来······ 以为这是自己的幻想,星月喃喃道:“玉,戈墨,我好想你们。”然后就此昏死过去。 在吸吮着血液的赤炎,被突然的一掌打飞。 涂山玉飞身来到星月身旁,抱住了瘫软的星月。 星月因为重伤和失血过度,已经陷入昏死过去。 涂山玉急切的唤着星月的名字:“月儿,月儿·····”可是她始终没有睁开眼。 一旁的戈墨抓着赤炎疯狂输出,涂山玉看着地上的树枝和星月挂在嘴角的微笑。 他颤抖的摸向星月脖子,又怕弄疼了他,心疼的他那颤抖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刚吸过血液的赤炎,显然还在迷离状态,以至于戈墨对他疯狂输出,也没有还手。 涂山玉紧咬着牙对戈墨说道:“别打了,一起带出去。” 戈墨看向浑身是伤,毫无血气的星月,怒吼道:“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剁成一截一截。” 涂山玉小心翼翼的抱起星月,看向戈墨冷冷说道:“哪怕他是星月舍命牺牲自己也要救的人吗?” 戈墨听出涂山玉话里有话,虽然不明白字面意思,但是他知道如果杀了他,星月会伤心。 只能强压着怒火,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一拳捶在身旁的大树上。 涂山玉抱着星月,戈墨一把拎起地上的赤炎扛在肩上回到旋涡外。 第41章 星月获救 旋涡外的片羽见到浑身是伤的星月和赤炎,满脸惊讶。 涂山玉未等她开口便说道:“这些时日多有叨扰,星月深受重伤,我需要带她回去疗伤。就此别过。” 片羽看着离去的几人,深深叹气道:“星月啊,也不知道你这是艳福还是孽缘啊” 戈墨对于赤炎,实在是不愿多相处一秒。 出了海面,就见伏念在空中不停的盘旋着,想来它在此也等的许久。 涂山玉和戈墨认出这是赤炎的座雕,戈墨拍了拍身旁昏死的赤炎,对正在空中盘旋的伏念说道:“那个鸟,你主人在这,快点带走。” 伏念听见戈墨的话,飞到戈墨身旁,看到昏死的赤炎,以为是戈墨伤的,朝着戈墨不停煽动着翅膀。 戈墨见状十分不悦,斥责道:“你主人不讨喜,你也是个不讨喜的。” 伏念看着涂山玉手中抱着星月,大叫一声就要上前,涂山玉冷冷的瞪着它,:“你想死吗?”涂山玉的语气中满是冰冷,让伏念有了胆怯,不敢向前,只是不停的叫唤着。 一旁的戈墨不耐烦的对伏念说:“死鸟,吵什么?再不接走就去海里捡吧。”说着就将手一松,赤炎就这样往海面坠落。伏念见状,直冲下去,接住了赤炎。 涂山玉和戈墨头也没有回,带着星月直奔了暮山。 胥老看着床上躺着的星月,在床边来回踱步,不停上下打量着。 “哎呀,师傅,你到底能不能救啊?”戈墨开口催促道。 胥老坏笑的看向戈墨说道:“我的好徒儿,我这刚认个徒儿,你就给我带回个儿媳妇啊?” 戈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胡说什么呢?” 涂山玉问:“胥老,她严不严重?” 胥老看着涂山玉今日的急切和上次的温煦,简直判若两人的性格,眼神中充满着疑惑。看着他一直盯着床上的星月,恍然大悟。深深叹口气道:“唉,可惜了可惜了。” “胥老此言何意?”涂山玉以为星月伤势严重到胥老都救不了,显得有些不安。 “是啊,师傅。你快救她吧”戈墨也急切的说着。 胥老也不逗二人了,从药台上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药瓶,交给戈墨:“就剩这么点了,这药补她的气血可以,但是想要恢复灵力,那是没有办法的。” 涂山玉听见这话,立即走到胥老身旁问道:“灵力?你是说······” 涂山玉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胥老摸了摸胡须,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她的灵力一点都没有了。” 涂山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亲眼看见结界内那条巨蟒的尸体,看见星月任由赤炎吸自己的鲜血,他无法想象没有灵力的她有多恐惧,多害怕。 戈墨将药给星月服下,便追问胥老:“怎么还没有醒啊,你这药是不是坏了?药瓶上的灰尘都那么厚了。”戈墨嫌弃的看着手上的药瓶。 胥老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门外走去,片刻后,端来一碗净水,让戈墨喂星月喝下。 星月喝下水后,突然喷出一口淤血在地上。 胥老见状十分得意的说道:“喏,这不就醒了。” 戈墨看见星月吐在地上的淤血,她脸色明显好多了,不禁连连称赞道:“还是师傅厉害,我戈墨做您徒弟,我不吃亏。” 胥老听见戈墨也会拍马屁,不由得十分欣慰。 涂山玉见星月醒来,脸色缓和下来。 缓缓走到床前坐下,扶起星月靠在自己身上,旁若无人的掏出手帕给星月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若是换做以前,戈墨会习以为常的觉得这是涂山玉对星月的宠爱,可是自从菩提林之后,他心里总会有些不自在。 星月看着身边的戈墨和涂山玉,十分欣喜道:“你们怎么在这?” “月儿,我们来晚了。”涂山玉轻声说道。 来晚了?星月在思考着涂山玉这句话,她拼命回忆着那一场如梦般的经历,终于想起赤炎,巨蟒,中毒这些可怕的画面。她突然明白,自己恍惚间看见涂山玉和戈墨,不是幻觉。 她坐起身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房间和窗外陌生的风景。 “赤炎呢?”星月看向涂山玉问道。 戈墨看星月醒来就关心着赤炎,显得有些不悦的说道:“我把他交给他的座雕了,应该回魔界了。” 星月看向涂山玉想要证实戈墨的话,涂山玉点点头。 摸了摸星月的头温柔的说道:“别担心,你先养好身子,魔界自然有人会照看他的。” “可是······可是他中毒了。”星月急切的说道,起身就要去找赤炎。 被戈墨一把按下:“你想干嘛?我们拼命救你,你一醒来就关心着那个白毛,你就不关心关心我们嘛?这些日子为了你涂山玉和我都吃不下睡不好的,我都瘦了。”戈墨将手托着自己的脸来回转动着给星月看。 星月抬头看向宣泄着不满的戈墨,眼神中的急切也缓和下来。 看了眼涂山玉又看向戈墨说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等我好了以后,我就请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好不好呀。” 星月就像有魔力般,每次都能用短短几句话就将戈墨哄好,戈墨也也偏偏就听星月的话。 涂山玉看着恢复生机的星月,还能在面前好好的哄着戈墨的小脾气,心中那团无名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 夜里, 院中的小床上,胥老也挤在了那张小小的床。戈墨觉得实在睡的不舒服,就跑到院外找了一棵大树,在上面睡下。 胥老对一旁的涂山玉问道:“你······妖丹的事解决了吗?” 涂山玉微微一笑道:“嗯” 胥老在月色下,看见涂山玉嘴角的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代价不小吧?” 涂山玉想了想说道:“我的身份,让我本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胥老看向空中的星星,指着一颗最亮的告诉他:“你看,那颗最亮的星就是你最思念的人,你可以告诉他一切。” 涂山玉淡淡说:“我的星星不在那”, 涂山玉转过身,想着幼时自己偷偷和患病的父亲的见面,都让母亲显暴怒,无论是对父亲还是母亲,他都不觉得有何深切的情感需要用来思念。胥老看着涂山玉心中也是十分心疼这位故人之子。 第42章 忘年交 一夜过后,星月的伤势已经好了。 看着自己的伤势好的如此之快,星月对胥老赞不绝口。 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医术精湛,如今却只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古灵精怪的星月日日对胥老拍马屁,惹的胥老日日合不拢嘴。 对星月十分满意。 “胥老啊,您的丹药炼的这么厉害,那您肯定有能增加灵力的药吧?”星月在给胥老捶着背,借机问道。 对于自己没有灵力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她觉得没有灵力的自己,就像一只没有毛的鸡,像一条没有尖牙的狗。 胥老看向星月,笑道:“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这有丹药,但是不适合你现在这样的状况吃,你的体质特殊,你用内丹炼化来增加灵力,这个办法到是还算的上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星月见胥老帮不了自己,十分失落的说:“我也知道那不是办法的办法,可是现在我连一点灵力都没有了,怎么去夺丹啊?还谈什么灵力啊?” 胥老摆手示意星月停下手,他看向门外,悄咪咪的走过去将门给关上。星月一脸疑惑。 只见胥老偷偷在药台上拿出一瓶丹药,轻声说道:“这个丹药可以让你短时间拥有灵力,但是你要切记,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星月看着胥手上的丹药,眼睛都在发光,兴奋的紧紧拥抱着胥老,就差要将胥老给抖散架了。 菜园子施肥的戈墨和院中喝茶的涂山玉,听见星月在屋内传出许久未听见的笑声,二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在暮山休养的时日,星月和胥老成了忘年交。 一个专研医术,一个沉迷丹药。 戈墨就成了二人的实验品。 星月下药,胥老解毒。 胥老下药,星月解毒。 胥老和星月玩的不亦乐乎。 二者结合简直无人能及。 胥老原本一度要收星月为徒,奈何戈墨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心上人变成小师妹。 结果,现在成了自己师傅的忘年交,这让戈墨郁闷了许久。 离开暮山前,胥老十分不舍星月,还是戈墨直接将星月扛走,二来才结束那难舍难分的时刻。 一路上,星月揣着那瓶可以让灵力维持一小时的丹药,心中十分欢喜,一路上都在哼着小曲。 清泉镇上, 星月回到自己的小院,许久未见的素言看见星月回来,开心的烧了一大桌子好菜。 星月看着那一桌吃食,觉得自己那么久不在家,都靠素言一个人支撑着,心中十分愧疚道:“素言,我当初说了让你不愁吃食。可是如今,这么久不在家,你不但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要自己外出赚钱给我们弄这么一大桌吃食,我真的觉得十分惭愧。” 素言端着酒杯对星月说道:“星月,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今日我又如何能坐在这与你们相谈甚欢呢?这杯酒是敬你的救命之恩” 素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素言将杯子倒满,对着戈墨举起酒杯说道:“这一杯,敬戈墨,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素言又将第二杯喝下。 本就酒量不好的素言,两杯下肚后已经脸红的不行,星月想扶着她去房间休息,素言婉拒着。 倒上第三杯酒:“这杯酒,素言敬涂山玉公子,谢谢您当初身受重伤还冒险救下我的恩人。” 素言喝完这杯酒,一手搭在一旁的星月身上,醉醺醺的拍着胸脯说道:“星月,你知道吗?我真的羡慕你有这么多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朋友,今后,我素言也愿意做其中一个,他就是我的榜样,我偷偷看见他背上满是鞭伤,还为了你去········。” 素言指向涂山玉,又因为太过醉酒,话没有说完就倒下了。 星月对于素言的话感到有些疑惑,她将素言扶坐在桌上。看向涂山玉问道:“素言说的是什么意思?” 涂山玉不知道素言怎么知道的,如今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旁的戈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他知道,这些事,不该由自己说出口。 涂山玉低下头往杯中倒满酒,一口饮下。 缓缓放下杯子对星月微微一笑道:“她喝醉了罢了,我与她并不是很熟,所以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真的?”、 星月看着涂山玉,涂山玉就这样看着星月的眼睛点点头,浅浅一笑。 星月走到涂山玉身后,一把将涂山玉的衣服扯下,紫灵鞭的伤疤纵横交错,赤裸裸的摆在星月眼前,星月抬起手想要抚摸这些伤口,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千年来,从自己还是一颗果子的时候,一直就是涂山玉在守护着,保护着她,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想到这些,星月觉得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哽咽住一般。她仔细的将涂山玉的衣服整理好,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顿接风宴,是三人吃过第一顿难以下咽的饭。 夜里, 星月坐在屋顶独自饮酒,戈墨也来到身边坐下。 对星月说道:“星月,感觉你这次回来变了。” 星月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笑道:“ 呵呵,我哪里变了?” “你今日见到玉兄的伤,你就不问点什么?”戈墨问道。 星月饮了一口酒,点点头:“一千年了,我们认识一千年了,他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我想不想知道他也很清楚,如果他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开口有何意义?”星月一口接着一口,手中的酒很快就见底了。 戈墨从身后又拿出两罐酒,递给星月一罐,笑道:“难得你现在酒量这么好,终于有人陪我痛快喝一场。” 星月看着一旁的戈墨,说道:“戈墨,我要和你说声谢谢,我很幸运能遇见你和玉两个这么好的朋友。真的” 戈墨看着星月真挚的眼神,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酒碰了碰星月的酒,说:“谢什么?认识你我也很幸运。何况,我对你的喜欢你也不是不知道啊,你要是想报答我的话,你就答应我就好了······” 为了宽慰星月,戈墨故意调侃着星月,他知道星月会和以前一样。 对于自己明目张胆说出的喜欢,只当是句玩笑话,但是他从来不在意。每次都是他说他的,星月答不答应是星月的事,他从不吝啬对星月表达自己的爱意。 星月抬起手就拍在戈墨的头上,:“我还想着过了这么些日子,你这德行应该是变了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欠揍啊。” 戈墨起身就跑,星月起身去追。 在屋檐上二人你追我赶的嬉闹着。 屋檐下,涂山玉静静站在那,听着二人在屋顶上的嬉闹,嘴角浅浅笑道:“月儿,终究这个世上,只有你懂我。” 星月回到房间,看见枕头边放有一颗内丹。 拿在手上发现正是之前蛇妖的内丹,看着净化好的内丹,星月心中百感交集。想着身边的人一直都在为自己付出,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想要获得灵力的念头更加强烈。 第43章 素言受辱 “张叔,给我拿十笼屉包子。” “好嘞” 素言在清泉镇待了这么久,和附近的摊贩老板都已经十分熟络。 张叔将包子打包好递给素言,笑道:“素言,你往日买的可没有这么多啊,可是有喜事啊?” 素言接过包子柔声回道:“张叔,是星月回来了” “哦,难怪啊,也就星月有这饭量。” 张叔对星月的饭量向来是十分佩服的,又赠送了一笼屉给素言带回去。素言连声道谢。 看着素言离去的背影,张叔惋惜道:“素言这姑娘是个有礼的,只是可惜了啊”张叔叹息的摇摇头。 路过一个面人小摊,素言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小人,十分喜爱。 “老板,我想捏一个和我一样的小人,脸上没有伤疤的那种,行吗?” “可以啊,只要你给我图样,我都可以捏出来。” “那·······”素言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银钱,数了数只剩四文,面露难色的说道:“老板,要不我还是不要了。”素言不舍的转身。 老板叫住了她说道“素言姑娘,你是星月家的,我不要钱。星月之前给我家小孩治疗过急症,当初没有收我的银两,今日我也免费给你做一个。” 素言本想推辞,但是老板执意如此,素言也就接受了。 拿着手上的小面人,素言在回家看的十分入神。 迎面走来两个幻化人形的狸妖撞了个满怀。 狸妖看着脸上披着面纱的素言,眼神中依旧气质不凡,心生歹意。 “姑娘,你撞了我,你该如何啊?” 素言连连道歉:“十分抱歉,是小女子没有看路,冲撞了二位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一只狸妖走上前就要动手扯开面纱,素言连退几步:“公子请自重,今日是小女子不小心撞了公子,但是也已经道歉了,小女子就先走了。” 说罢素言就要绕过狸妖离开,一个狸妖将脸幻出本体拦住了素言。 将手捏住素言的下巴抬起,素言见到眼前的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妖,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狸妖看着素言的恐惧显得十分得意,遂将素言掳走,素言来不及挣脱,手中的东西洒落一地。 星月在秋千架上一直望着门外,见素言许久不回来,肚子一直咕咕的叫着。 看着刚从房间出来的戈墨说道:”戈墨,素言出去许久都不回来,我都饿扁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镇上吃点吧?“ 戈墨自然欣喜的答应,又朝涂山玉的房中大声喊道:“玉兄,我和星月出去吃东西啦,一会素言回来了你就自己吃,不用等我们了哈。” 戈墨并不是真的怕涂山玉会等他们回来才吃,而是想要得意炫耀一下自己可以单独陪星月出门。星月看着戈墨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抬腿就是一脚。 “张叔,快,快给我拿几笼屉包子,我都快饿扁了。”星月坐在凳子上,拿好筷子就在身上擦了擦,等着包子上桌。 张叔端来包子笑道:“星月啊 ,你这胃口比以前还要好啊,素言买了那么多回去都不吃啊? 星月还浑然不知道素言身处险境。 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叔:“什么包子啊?素言早上出门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搞得我都只能亲自来了。” 星月吹了吹插在筷子上的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味蕾上的满足让星月显得十分享受。 戈墨边吃包子说道:“往日也不见素言出门那么久不回,莫不是······”戈墨一脸坏笑的看着星月说:“莫不是她有什么秘密?” 星月听见戈墨这话也觉得甚是好笑。 正巧面人摊的老板来了,见到星月在这,便随口问道:“星月?你怎么在这啊?我给素言做的面人她可喜欢?” “什么面人?”素言今早出门都一直没回去啊。 面人老板摸摸头疑惑道:“不会吧?我给她做面人的时候,她还说要赶回去,怕你饿肚子呢。都这么久了不可能还没有回去吧?” 听到这,戈墨说道:“星月,刚我们来的路上你记得你踩到的那个面人吗?你还责怪别人乱丢呢。” 想到这,星月顿觉不妙。将手中的包子一丢就走了,戈墨将手中的包子急忙塞进嘴里跟上。 星月脚下是被自己踩烂的面人,身旁是散落一地的包子。 拿着菜篮的手颤抖着:“这,这是素言亲手编织的。” 戈墨也意识到素言出事了,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痕迹。并没有发现什么。 星月想到涂山玉,二人冲回家。 一进院子就拉着一脸茫然的涂山玉往外走。 星月急得忘了涂山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戈墨只好边走边说清事情的原委。 涂山玉听完后,停住脚步,轻轻拍了拍星月抓着自己的手宽慰道:“在这便可。” 星月才想起自己一把就将涂山玉拉走,根本还没有使用追踪术,自己就这样和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为自己耽误的时间暗恼的在脑门拍了一掌。还不等她开口,涂山玉已经使用追踪术幻出指路的白莲。 三人跟随白盏一路走到一处山坡下,两个狸妖迎面走来,与星月擦肩而过。 “那女子身段到是极好,就是面纱扯下太丑了。我都差点下不去手。” “是啊,但是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啊,嘿嘿······” 两个狸妖得意的交谈着,星月听见二人口中的“女子,面纱,丑”反应过来说的正是素言。 转身就朝着二人的背后用力一掌,将其中一人打伤。 戈墨和涂山玉还不知道星月为何突然如此生气,虽知道二人是妖,但是星月不至于这种时候要取内丹吧? 涂山玉看着星月眼中的愤怒,回忆着刚零星听见的片语,恍然大悟。 手中的玉盏不停闪烁,涂山玉看了看前方的山洞,猜想素言就在那了。 “戈墨,素言就在前面山洞中,你先去吧。我留下。” 戈墨见涂山玉一脸严肃,星月又突然暴怒,察觉出事的戈墨飞身到山洞前。 依稀听见素言孱弱的喘息声和抽泣声,他缓缓走进去,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躺在地上的素言,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扯,脸上身上都是伤。 见到戈墨进来,素言扯过一旁破烂不堪的衣服,试图遮住身子。她紧紧的蜷缩着,浑身颤抖着。 戈墨抬手一挥,一件衣服出现在素言身上。戈墨走过去将素言抱在怀中,没有言语。 素言在戈墨怀中伤心的不停抽泣。 戈墨抱着素言走到星月身旁。 那两个狸妖已经被星月打的不成样子,只吃了一颗内丹的星月,灵力并不怎么样,但是每当二人要还手时涂山玉就会一掌打去,以至于二人并不敢对星月还手,只能任由星月出手,想着她该不会为了一个凡人动杀心的。 星月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一粒丹药给素言服下。 看着素言的样子,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责备自己:“都怪我,如果踩到面人的时候就能想到那是素言的,就不至于耽搁这么久。” 涂山玉心疼的看着星月,想要抚摸她脸的手却还是放下。 狸妖开口求饶道:“你们打也打了,那姑娘也没有死,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们走吧。” 星月冷笑一声,眼中的杀气让狸妖感到恐惧,连连往身后退去,看到身为妖王的戈墨说道:“妖王,你我都是妖,修行不易,今日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您帮我和这位姑娘说说,不至于下死手吧。”、 戈墨冷哼一声,他知道,星月最是护犊子。 身边的不管是人还是猫猫狗狗,动了就不能轻易放过,这一点倒是和他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星月折磨人的法子比他多。 星月满身杀气的走向狸妖,涂山玉朝他们抬手一挥,狸妖就动弹不得。 星月在手中幻出一把尖刀,走到那个说“不过是凡人的”那狸妖身边,冷冷说道:“凡人,也是我的人。” 话一说完,直接抬手将刀扎进狸妖的眼中,将其剜出,在其气绝之前一点点折磨着。 一旁的狸妖吓得眼睛瞪的老大。但是被涂山玉施法后,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星月对同伴的酷刑。 片刻后,星月从他们体内掏出内丹,走到涂山玉身边摊开手,死死盯着手上的两颗血淋淋的妖丹,说道:“辛苦了。” 看着眼前这两颗内丹,涂山玉只觉得这让自己与星月分开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无奈的伸出手接过内丹。 第44章 昔日好友,各奔东西 回到家中,星月仔细的给素言擦洗着身子。 素言知道星月对自己的好,但是此刻的她对于这些不属于人的种类,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辨好坏。 妖可以轻而易举的屠杀她的族人, 妖可以轻而易举的侵犯她欺辱她。 可星月呢? 她的好是因为什么? 想到星月今日的残忍手段,素言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她甚至不知道星月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星月。 看着素言一直不说话,星月问道:“素言,今日可吓坏你了?” 素言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救了你,自然也不会害你,你不需要怕我。倒是我,身边的人我都保护不了,真是可笑。” 星月自嘲着,摇摇头。 月已高悬, 星月坐在秋千上,思绪万千。 涂山玉走来:“月儿,你可还在想今日的事?” “嗯,你说,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是不是很没用?而且,她还是个凡人,呵呵,真是可笑。” 星月盯着天上的月亮说:“你说,天上的月亮知道自己都在给什么样的人带来光吗?” 涂山玉看着月亮说:“没有谁可以一直呆在谁身边,所以,你该做的不是自责,而是自省。” “自省?” 星月看向涂山玉。 “嗯,你要让他自己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因为终有一天你会离开,而她依旧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星月听出了涂山玉的言外之意:“你要去哪?” 他浅浅一笑道:“我?要去给你净化妖丹啊。” 涂山玉和以前一样,宠溺的摸了摸星月的头,不想让星月看出异样。 “你要去哪净化妖丹?上次的妖丹你是怎么做的?” 星月一直以为涂山玉是用自己灵力净化妖丹,只不过需要的灵力有些多,会虚弱一阵子,没想过他会走。 “他要去青丘” 戈墨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青丘?为什么?” “你的妖丹是青丘女君用至宝炼化的,我和她达成协议,我给她源源不断的提供金刚丹,她给你无限炼化妖丹。” 戈墨看了看涂山玉,涂山玉点头示意。 他答应过涂山玉不会将他的那些事告诉星月,但是涂山玉每次就这样离开的话,星月难免会起疑心。 所以戈墨说一半,敷衍一半。 星月早听说过涂山玉和母亲关系不好,若是如今没有条件的帮助从未谋面的星月,她肯定是不会信的。 如今星月听戈墨说的金刚丹为条件,那也算凑合。 涂山玉说:“明日我便要启程,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那你回去后一切也小心,若是她为难于你,内丹不练也罢。我们再想其他的法子就是。” 当日为了日后替星月毫无顾虑的炼化内丹,早已经答应和玉嫣的婚事,如今此事已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涂山玉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无奈。 就像他说的一样,没有谁会一直待在身边,终有一天要离开。 他的身份注定不能陪伴星月到最后,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些。 他并不后悔自己利用自己仅剩的价值,为星月得来了日后的无忧。 待她灵力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他的牺牲也就不会毫无意义。 次日一早,星月就发现涂山玉已经离开,心中甚是感觉落寞。 接下来的几日,星月每日都给素言送去吃食,素言却一直紧闭房门。 戈墨看着昔日欢声不断的小院,连日来变得死气沉沉。星月也好像做错什么天大的事般,日日在素言门口徘徊。 戈墨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素言的门, 斥责道:“素言,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大家也为你出气了,狸妖也被星月杀了,你还想怎么样?若不是星月,你的仇也报不了。你如今日日待在房中,丝毫不顾及星月对你的好。你真的过意的去吗?” 星月一直拉扯着戈墨让他不要说了,戈墨第一次不听星月的话。一直斥责着。 素言缓缓转过身,坐起身看向戈墨,眼神中满是生无可恋,几日未进食,脸上已经显得十分憔悴。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凡人,你们法力高强,凡人在你们眼前不过一个蝼蚁,想杀就杀,想救便大发慈悲的救了。我知道你们救了我,我也真心感激你们救了我。但是那是第一次,这一次,我经历这样的屈辱,我已经不想活着了,你们要救我,问过我想活吗?” “我本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我有父母有弟弟,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直到蛇妖将他们杀害,我沦落到成了别人的小妾,遭受了无尽的虐待,后面碰见你们,本以为我的人生还可以重来。” “可是又被妖给毁了。” 素言走下床一步步走近戈墨,眼神中满是愤恨:“你告诉我,你让我如何面对?杀我的害我的救我的都是妖,我该怎么做?” 星月对于素言的话十分理解,她知道素言心中也是十分矛盾和自己这样身份的相处。 星月缓缓说道:“我懂了,素言,你不用想太多,你我身份悬殊。是我没有顾虑到这一点,害你的是妖,我救你也只是减轻我们异类的罪恶,你没有欠我的。” 戈墨见不得星月委屈自己,继续朝素言说道:“你说的没错,妖就是想杀便杀,想救便救,早知今日,当初在山洞的时候,你就该祈求我杀了你。你如今既然想靠绝食来死,那不如让我念在往日相处的情谊上,给你个痛快。” 戈墨抬起手就要将面前的素言一掌拍死,素言也好似对这结果欣然接受,闭着眼一动不动。 星月一把将素言推开,站在戈墨面前怒斥道:“戈墨,你若是敢动她,休怪我不念往日情谊。” 戈墨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为了星月,为何星月要为了一个凡人对自己怒目相向,说出如此言辞。 戈墨指着素言,不敢置信的说“你要为了她和我决裂?” 星月说完那话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言辞说的太过,可是又怕震慑不住戈墨的杀气,只能如此。 戈墨见星月不说话,一气之下扬言要回妖界,气愤的离开了。 星月以为戈墨只是一时孩子气,并没有真的往心里去。 戈墨走后,星月对素言说:“你顾虑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讨厌我。明日就是月圆,我准备回魔界去看看赤炎。这些日子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不吃不喝,不管是人是妖,活下去都不容易。” 星月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第4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魔界内, 星月来到赤炎床边,为他仔细的擦拭着。 擦拭到手上的时候,回忆起当日给赤炎拔尖刺的时候,笑叹道看:“赤炎,你看看,如今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看来老天爷还是对我更好些。” ······ 正在感慨时,冷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星月,星月······。” 冷鸢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来。 星月看着冷鸢差点摔下,噗呲笑道:“你着急什么?我又不会立马就走的。” “你还说呢,说好带我一起去玩的,结果一走就是那么些日子,现在搞得表哥成了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冷鸢让婢女搬着凳子,坐到了星月身边,颇一副今日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气势。 星月见状觉得冷鸢就和戈墨般孩子气。 甚至还想着,改日定要将戈墨介绍给冷鸢认识认识,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姻缘。 星月对自己的想法觉得十分满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冷鸢看着星月这副样子,甚是不悦。 星月憋笑,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一个朋友,觉得你们两个或许可以认识认识。” “朋友?” 冷鸢疑惑了一下, 又连忙摆手说:“我现在不管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先告诉我,你和我表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都没事,他堂堂魔尊还变成这样了?” 星月看了看床上的赤炎,将手上的帕子交给了冷鸢身边的婢女,把赤炎的手放进被子中。 缓缓说道:“他是为了救我,当日我们去找七烛花,在海里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冷鸢看着星月慢吞吞的样子,急切的催问着。 “我因为中毒,浑身无力。被一个鲇鱼精丢进海底的漩涡,他也不甚卷入进去,和我一起到了漩涡底部。 那里面有一条巨蟒,十分厉害,赤炎深受重伤,将巨蟒击杀。不想那巨蟒的黏液有毒,他中毒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了。” 星月将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冷鸢抓住重点问道:“你百毒不侵,怎么也会中毒?” “是啊,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面想想定是只对陆地的免疫吧。”星月显得十分无奈。 “你医术那么好也救不了表哥吗?” 星月摇头。 “那你今日回来还走吗?” 冷鸢看向星月,星月一直看着床上的赤炎出神。 冷鸢感觉到星月这次和从前不一样。 从前对赤炎,星月是避之不及,如今却是满目深情。 这让她有了危机感,自幼就对赤炎一心爱慕的她,是不会容许有情敌出现的,但她将自己的情感掩饰的很好,好到星月根本察觉不到。 “明日就是圆月了,明日给他压制住体内的魔气再说吧。” 冷鸢点点头。 次日, 因为怕天黑后,赤炎会因为巨蟒的毒变得无法控制,所以星月只能提前将血喂下。 躲在房内的婢女将这一切看的真切。 “公主,我亲眼看见星月姑娘划破自己的手腕,放了整整两大碗的血喂给魔尊喝下,今夜魔尊也并没有因为发狂而苏醒过。” 冷鸢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星月离开魔界后,身子十分虚弱。但是不敢回清泉镇,怕素言还会因为自己生气。 她走了几日,来到一个小镇,读着石头上的字“什么云?”星月不识字,看着面前几个大字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 “那是落字,落云镇” 星月回头看见一个女子,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正是小女孩发出的,星月看出二人不是凡人,对小女孩说道:“哇,你这么小就这么厉害了呀?认识这么多的字呢。” “我不小了,我已经三百岁了。”小女孩奶声奶气道。 她妈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对星月说道:“不好意思,小孩子瞎显摆,我是兔子精阿离,这是我女儿,叫眠眠。” 阿离对眠眠轻声说道:“眠眠要礼貌,我们跟姐姐说再见吧” “姐姐再见。” “嗯,再见。” 星月看着阿离和眠眠的背影,对这样的幸福十分羡慕着。 对着石头上的字读了一遍:“落云镇” 这让他不禁想起上次在碧石镇,那时候赤炎也是这般告诉她。星月不由得笑了笑,径直朝落云镇走去。 魔界内, 冷溯对着冷鸢怒斥:“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你知道躺在那的人是谁吗?” 冷溯当年心中本就有意中人,因为冷鸢母亲心系于他,使计将自己迷晕,做出不该做的事,在那之后便有了冷鸢,无奈下与自己的意中人断了缘分。 所以对于冷鸢,冷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如今冷鸢为了要得到赤炎,想要冷溯趁机反叛,他自然十分气愤。 “父王,自幼您就不喜爱我,我真的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 不要,你只要反叛成功,您就是魔尊,这样不好吗?” “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赤炎的心思。别做出那些肮脏事让我恶心。” 冷溯看着冷鸢变得和她母亲一样不择手段,心中愤然而去。 冷鸢显然不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她从真的指望过一向冷漠的父王会帮她一把,所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失望。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显然还有更好的人选。 婢女在冷鸢耳边轻声说什么,冷鸢点点头。 片刻后,婢女带进来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那是冷鸢在魔界的死斗场挑出来的女子,专门给她做些不为人知的事。 “公主,您让我找的蛊虫找到了。” 婢女接过盒子递给冷鸢,冷鸢打开盒子,一大一小两只蛊虫缠绕在一起。 “这是子母蛊,下蛊的人需要每日用自己的血喂养母虫。若是母虫死了,子虫也会死,中子蛊的人也会死。” “那子蛊我要怎么控制?” 冷鸢斜眼看了下面前的暗卫。 “中蛊的人,会忘记一切。您只需每日用自己的精血喂养母蛊,子蛊能察觉到母蛊的气息,中蛊的人就会对您言听计从。” “甚好。”冷鸢对于眼前蛊虫十分满意。 “公主切记,母蛊每日都需要用下蛊之人的鲜血喂养,一日都不可忘记。否则子蛊感知不到母蛊的生息,便会自行了断,到时候母蛊也就失效了。” “知道了,这件事你完成的很好,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冷鸢轻轻抚摸着盒子中的蛊虫。 一旁的婢女拿出星月的画像给暗卫,暗卫打开看着画像的女子,看向冷鸢。 “找到她,留在她身边。等我下令便杀了她。” 冷鸢凶相毕露,自第一次见到星月,她就说过,等她没用了就会好好折磨她,现在的一切不过的是自己假意与星月交好。 等赤炎解毒后,她就会将星月好好折磨一番,只可惜,善良的星月一直把她当作和戈墨般孩子气的妹妹,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是,那我······”暗卫欲言又止。 冷鸢给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点头将暗卫带了出去。 第46章 来了个冤家 落云镇, 星月在此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星月叫小二准备了一大桌美食,好好犒劳自己。 正在星月吃的津津有味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本着八卦的本质,星月手上拿着一根鸡腿出去凑个热闹。 人群围绕成一个圈,星月将手中的鸡腿含在嘴里,伸出手拨弄着,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只见地上是一个男子捂着喉咙,面色发紫,蜷缩在地上,口中还不时地冒出白沫。 星月看出对方这是中毒的症状,走到男子面前说道:“你可要我救你?” 或许是怕又救下一个并不想活着的吧,星月才会有此一问。 见男子吃力的点头,星月从怀中掏出药瓶,将自制的解毒药丸倒了一颗在手上。四处看了看,最后朝人群说道:“谁有酒啊?什么酒都可以” 人群中一个男子提起手上的一壶酒说道:“我有,我这是杨梅酒,行不?” “行。‘ 就着杨梅酒,星月将药丸给男子服下。几乎是刚咽下,男子的脸色立马就恢复了正常,众人都不由得惊叹着。 男子起身跪在地上感谢着星月救了自己一命,星月拜拜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星月尝了口手中的杨梅酒:“嗯,这酒真不错。” 星月拿出一些银钱给那位送酒的男子,男子摆手说道:“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医术精湛,实乃活菩萨在世。这酒若是姑娘喜欢,便就请姑娘笑纳了。” 星月也不善于推辞:“那便谢谢这位老哥了。” 星月转身回到客栈,刚坐下,中毒的男子就提着几罐杨梅酒进来表示谢意。星月也欣然接下了。 因为这件事,落云镇都在传,最近镇上来了一个神医,就住在如意客栈。 很多久病不愈的人,专门到客栈来找到星月,高价求买星月的神药。 星月在客栈住的那几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也带动了客栈内的生意。老板简直把星月当作了财神爷,好吃好喝的通通免费给星月送去。 星月看着每日那么多人来,自己实在无法好好休息。 既然暂时无处可去,就干脆在落云镇开上了一个小医馆。每日来的人都排的长长的,每一个都对星月的医术赞不绝口。 这让星月感觉又回到了清泉镇刚开始的时候。 那时候她有涂山玉和戈墨在身边,如今一个人感到十分孤单落寞。 一日,刚准备结束一天的诊治回客栈休息。 那日中毒的男子带着妻儿找来。 “星老板,您还记得我吗?” 正在关门的星月转身看了一眼,惊讶道:“咦,你,你不是那个,那个······” 兔子精阿离忙接嘴道:“姑娘,我是阿离,这位是我的丈夫阿吉。” “啊,对对对,阿离。”星月又指了指阿离的女儿说道:“你是眠眠。” “原来你们认识啊?”阿吉惊讶道。 阿离和星月笑了笑点头。 “我和这位星老板在镇子外见过一次,闲聊了几句。真没有想到居然是她救了你。”阿离连连道谢。 星月摆手说道:“你们今日不会是特意来感谢我的吧?” 阿离说道:“那日在镇子外见到你时,我正是带着女儿进城来找我丈夫,那日在丈夫住处等了许久才见他回来。回来就告诉我自己差点死了,是住在客栈的一位姑娘救了他。 我想着若不是您相救,我可能就一直等不到丈夫回来,孩子也就没有父亲了。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所以我和丈夫变卖了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想去客栈感谢您,老板告诉我们,您在这开了个小医馆,便来此处寻您,没想到那恩人既然是您,真是太巧了。” 阿离说着就上前将手中兑换的银两都塞进星月手中,星月对于吃食可以是来者不拒,但是对于银钱,涂山玉从来没有短过自己的开销,所以她向来对银钱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星月将银两塞回阿离手中说道:“那日阿吉买了几罐酒给我,那就已经是诊金了,你们不需要在如此破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别人,我看病,吃食 比银两管用。” 这时,一旁的眠眠奶声奶气的笑道:“哈哈哈,那你就是个吃货咯?” 阿离和阿吉连斥责孩子不礼貌,星月则笑道:“对呀,以后你有什么好吃的可不可以分我一点呀?” 星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阿离和阿吉的尴尬。 自那日后,眠眠也时常带着一些小零嘴来投喂星月,星月也不客气的接受着投喂。一来二去的,兔子精一家和星月已经十分熟络。 一日,星月上山采药。 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星月频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悬崖上有着一株十分稀有的灵草-紫玉,星月看见十分欣喜。 她记得胥老说过这一种灵草。 花叶都是淡紫色,叶子解毒本就不错,若是遇上它开了花,效果就会更加显着。 在将其搭上其他珍贵药草,就配置成可以解万毒的丹药。 自从赤炎中毒昏迷后,星月一直在想尽办法制作可以解巨蟒毒的药。 如今见到这株紫玉灵草,她自然想要带回去尝试能不能配置成功。 星月费尽千辛万苦爬上去,终于摘到了紫玉。开心的忘了自己还在悬崖上,一脚踏出,就摔了下去。 在峭壁上接连撞了几下,手上却依旧紧握着那株紫玉灵草。 眼见就要落到地上时,一个黑影冲出来接住了她。 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星月连连感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姑娘,姑娘身手可真好。”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月,星月被看的有些发怵:“姑娘,你一直这样看着我是认识我吗?” “不认识。” “哦,那,那今日就多谢姑娘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星月自知眼前的女子定然比自己厉害,在这荒山野岭的,还是先走为妙。 女子没有阻拦,而是一直跟着星月。 星月以为对方也是顺路,便也没有多问。直到星月回到客栈,梳洗过后下楼吃饭,发现那女子还在客栈外面,死死盯着客栈内。 星月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姑娘,你救了我,我感谢你,但是你跟了我一路,到现在还守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阿?你是想要钱吗?” 女子并未回话,径直走进客栈,坐在小二为星月准备好的餐桌上。小二将其赶走,女子将手中的长剑啪的放在桌上,星月立即上前说道:“没事没事,小二,这我认识,没事。” 小二看着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子,嘴中碎碎念的走开了。 星月坐到桌上问:“你叫什么?” 女子没说话 “你要钱吗?” 女子没说话 “你是哑巴?” 女子冷冷的盯着星月,星月吓得一个激灵。 “那,你是饿了?” “嗯,”女子终于说出一个字,星月也好像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说道:“不是哑巴就好,饭嘛,想吃多少吃多少。就当我感谢你今日救了我了。之后咱就两不相欠了哈。” 女子没有说话,星月说:“你不说话,那就当你默认了哈。” 女子还是没有说话。 星月这才彻底放下心,让小二把剩下的菜都端上来。 女子一直低头吃饭,她的饭量比星月还要大,桌上的菜不一会就被女子一个人给吃光了。星月端着手中还没有吃几口的饭,筷子还停留在半空,看着桌上的空盘陷入着沉思。 难道我以前在别人也是这样恐怖?难道玉和戈墨以前都是在让着我? 星月对自己不禁感到有些嫌弃,就像面前这个丝毫不给自己留下一口菜的女子。 星月憋屈的一口一口吃着手中的白饭。 饭吃完后,星月见女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星月说道:“姑娘,你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就此别过哈。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星月快步转身,用连滚带爬的速度爬上楼,直到进房间后,才终于将心中憋的那股子气给嗷了一嗓子出来。 嗷了一嗓子后,星月感觉舒服多了。 疲惫的她走到床上刚睡下一会儿。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星月没有睁眼,听见是小二在唤,开口无奈的问道:“干嘛呀?” 小二道:“星月姑娘,你那个朋友今晚可是要留宿啊?” “啊?她还没有走啊?”星月睁开眼惊讶的问道。 “没呢,一直坐在桌前,她那凶样,我可不敢去招惹啊。你看看要怎么安排啊?” 星月小声抱怨道:“这是个什么冤家啊?还缠上我了?” 第47章 患者 星月下楼来到女子面前,看着女子坐的端坐,对于星月的到来并未有何反应。 “我说姑娘,您到底要干嘛呀?” 星月无奈的一屁股坐在女子面前,一直看着女子, 女子并未言语,依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星月就像空气般被忽视着。 星月用手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喃喃道:“今日能飞身将我救下,应该也不至于是瞎子吧?” 小二听见星月的话,接声说道:“那莫不是聋子还是哑巴?” 星月抬头看向身边的小二,二人面面相觑,点点头,又齐刷刷看向女子,异口同声道:“嗯,有可能。” 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星月叹口气道:“唉,小二,你给她准备个房间吧,算我的。” 星月对于女子已经是无奈到了极点,见她始终不言语,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了,转身就上楼了。 “哎,姑娘,那不是你房间······” 小二在楼下对着正上楼的女子叫道。 只见那女子快步超越了星月,径直走进星月的房中。 这让星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转头看向小二,小二在楼梯下双手一托表示我也很无奈。小二快步走到后院,并不想继续掺和这事。 星月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那间房。 房间内, 女子将佩剑放在桌上,和在楼下无异,就是在桌前笔直端坐,依旧不言语,要说不同的,就是这次她是闭着眼睛的。 看着这捉摸不透的女子,星月想着,这女的莫不是个变态吧?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 想到那画面,星月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进房间后,特意将门缝虚掩着,不敢关严实。生怕晚上出点啥事跑不赢。 她挨着门窗一点点挪到床边,将挂在床边的衣服又拿了一件穿在身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本是想着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星月一直睁着眼睛不敢熟睡。 直到听见鸡叫声,星月哈欠连连。 转头看着那女子,依旧端坐在桌前,听见星月的转动声,女子才将眼睛打开。 见女子一夜并未对自己做什么事,星月也不在去想她到底要干嘛了。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吃早点了,那女子依旧紧随其后,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星月的贴身侍卫。 小二看着黑眼圈的星月,调侃道:“星月姑娘,昨夜忙的有点晚啊。” 星月瞥了一眼小二说道:“要不,今晚你一起?” 小二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就算了,我白天还得伺候您呢。” 小二放下早点,麻溜的走了。 柜前盘账的掌柜,见星月这般古灵精怪,摇摇头,笑而不语。 看着面前的女子正毫不客气的吃着早点,想到昨夜她连口汤都没给自己留下,害自己一晚上都饿的翻来覆去。 有了前车之鉴后,星月也 不用什么筷子了。 直接上手,一手一个包子。弯着腰直接用嘴将桌上的碗倾斜着,喝着里面香甜的豆汁。 女子见状也是愣了一下,之后依旧镇定自若的吃着。 星月大快朵颐后,满足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豆汁,打了个饱嗝。得意的看向女子,就像宣示着这一顿是自己赢了。 吃饱后,星月将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悠闲的走出客栈。 早市上,叫卖声,鸡叫声,牛叫声······人声鼎沸。 吃饱喝足的星月悠哉悠哉的准备去医馆开门,路过的行人都给星月打着招呼。 跟母亲来赶早市的眠眠,看见星月,快步跑了过去, “星月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呀?是不是被人打拉?” 星月看见眠眠,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她捏了捏眠眠的小脸,俏皮的说道:“我这么可爱,谁舍得打我啊,你说是不是啊?” “那你后面的姐姐是谁呀?看着好凶啊,是不是她打你了啊?” “姐姐?” 星月疑惑的转头,才发现女子还跟在自己身后。 吓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到底跟着我干嘛呀?” 星月指着女子问道, “你说你,救我一命,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睡也睡了。你还想怎么样啊?阴魂不散啊?我告诉你,我星月救过的人不少,我可不会像你这般无尽的索取,没什么是一顿吃食解决不了事。你,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女子只是静静看着星月,依旧不说话。 星月见状,扶着额头,深深叹口气。 认命的说道:“罢了,罢了,你要是无处可去,你爱跟就跟吧。” 星月牵着眠眠快步走到医馆,女子也紧随其后。 星月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 每日人还没有到店内,门口就排着一队长龙在等待着,什么头疼脑热,牙疼,腿疼的。每日就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但是星月都是乐在其中。 门外传来叫喊声:“星老板,救救我家孩子吧,星老板,活菩萨······” 听见门外的叫喊,星月疑惑的走出去看看情况。 只见门外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手中抱着一个浑身烫起血泡的婴儿,婴儿已经没有哭声,妇人见到星月出来,不停的往地上磕头:“星老板,活菩萨,我知道您医术高强,我去了很多医馆,没有人肯治疗我的孩儿,您能不能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大恩大德,我定做牛做马报答。” 星月上前将妇人起来。 将她怀中婴儿的包被打开,传来一阵浓烈腥臭味,一旁的人群都将鼻口捂住。 有的妇人见状小声说着:“天哪,这莫不是死了的吧?” 星月没有理会人群中的闲言,她并未对这味道有什么排斥。 仔细观察着婴儿的状况。 婴儿脸部,手臂,脚部已经全部都血泡。婴儿紧闭着双眼,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着,怕是都会以为那是个已经死了婴儿了。 检查完毕后,星月伸手要妇人将孩子交给她,妇人面露难色。 “没事,你既然找到我,我就一定会尽力将他救治好,你放心。” 星月自信的眼神,带给妇人一丝希望。 听见自己的孩子还能救,妇人脸上的愁容终于散去一些。 星月将孩子抱在怀中,对还在排队的患者说道:“各位,谢谢大家这些时日的捧场,各位来找我是相信我的医术。我很欣慰,但是各位街坊,你们若只是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是希望各位移步去其他医馆诊治,我相信别的医师也是可以药到病除的。这样也可以给病重的人多一点机会。这也是大家的善举。谢谢大家了。” 排队的人群听后,也对星月这话表示支持。 片刻后,人群中就只剩几个外伤严重点的等待着。星月将那几个外伤患者,细细诊治,包扎,配药后就打发回家了。 忙完那些,星月终于有时间看看一旁榻上的婴儿。 星月将婴儿的包裹交给妇人:“这个包裹不需要了,这个症状我也是第一次见,可能需要些时日,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将孩子放在我这,由我每日贴身照顾着,你每日过来看看便可以。” 妇人连连点头说道:“可以,可以,只要能救孩子,我什么都可以。我相信您就是活菩萨转世。” 说罢,妇人又给星月跪下磕头,星月对于凡人的这些礼节十分无奈。摆摆手说道:“行了,那你先回去吧。” 妇人起身,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转身离开。 第48章 出发找老朋友 连日来,医馆门前只有零星的几个患者在排队。 星月空出的时间都在全力救治那个婴儿。 每日妇人来看孩子时,星月就会腾出时间出去采药,身后那名女子依旧如影随形。 这些日子,女子和星月同吃同睡,星月也已经不再觉得女子的存在是一种烦恼,反而觉得每日需要和人抢着吃,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星月在野外采药时,见到受伤的小动物都会为其上药包扎,严重点的也会带回医馆救治,眠眠也日日会来看这些小动物,总是贪玩的乐不思蜀。 医馆内, 妇人看着孩子连日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感到有些焦急。 不由得埋怨道:“星大夫,您说您能治好我的孩子,怎么过去这么时日了,孩子身上一点好转都没有啊?你莫不是根本不会治疗,想让我孩子等死,最后说孩子病情太严重死了,保全你的名声吧?” 星月看向妇人说道:“那你说,我若是想要保全名声,那日为何要接下这个患者?” “那自然是当日门口人太多了 ,你接下这个患者,就是为了给你打个活招牌啊。” “如果我的招牌不够响亮,你又为什么会慕名前来?” 星月将妇人问的哑口无言。 她并未计较妇人的言行,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也能理解孩子在这几日,丝毫没有变化,父母自然会担心,会想要另寻她法罢了。 妇人不知道的是,那几日,星月用了很多丹药磨成粉,一点一点喂服给婴儿喝下。摘了不下百种草药研磨,给婴儿身上涂抹擦拭。每一次都会有点效果,但是不到片刻又会如此。 这一切一直跟在身后的女子自然也是看的清楚,只是不愿开口替星月辩解罢了。 星月给妇人倒了一杯茶,递给妇人。 宽慰道:“你莫要着急,这个症状我是第一次见,时间自然也会久一点。若是日后找出救治方法,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医术上的进步。所以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妇人接过星月手中的茶,面露难色的说道:“星大夫,我刚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看孩子这么久没有动静,我怕,我怕到时候要花很多银两,我,我到时候怕拿不出来。想着若是您也实在没有法子,我只能带回去让他自生自灭了。” 妇人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在手中的茶杯里。 星月将茶杯拿着,又重新给她倒上一杯。 “你不用担心银两的问题,我看病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吃食比银两管用。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你可以用吃食给我当作诊金,我什么都吃,不挑。 星月笑着拍了拍妇人的肩膀,妇人只知道这有个活菩萨医术好,却吧成想还有这么个付钱的法子。心中的担忧也就此放了下来。 星月请妇人坐下,仔细的询问着妇人:“若是想要孩子快点好起来,我需要你告诉我,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什么而起的?你必须毫无遗漏的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知道源头在哪。” 妇人此刻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就将点点滴滴都告诉了星月。 “我和我丈夫是在海边认识的。 当初,我在海边浣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躺在那里。我见那人浑身无力,瘫软在那里,我就将他带回家。经过几日的休养,他渐渐好起来。因为我自幼无父无母,他见我孤苦,便留了下来。 我们的感情非常好,小日子也过的十分有起色,只是每天晚上他都会去海边待上一晚,第二天回来后就会带一点小珍珠回来。我们的日子慢慢开始改善,不久我也有了身孕。 可是,我生孩子前几日,我丈夫去了海边后,就在也没有回来。孩子出生后,刚开始和正常小孩并没有什么不同。 后面大一点的时候,身上开始脱落很多的皮屑,慢慢的就变成了血泡,越来越多。孩子却一直都没有哭过。 只是看着孩子身上这些东西实在骇人。 我便四处寻医,当初攒下的那些小珍珠也通通变卖拿去给孩子治病,谁知道钱花光了孩子还是没有起色。后来听人家说这有个活菩萨,我才赶过来找您求助啊。” 妇人说完这些后,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手中的的手帕也已经无处可擦了。 星月起身,在柜子上拿出一张纱布给妇人,说道:“我虽然是女子,但是平日并不精致,所以你就拿这个纱布将就着用吧。” 妇人接过纱布,擤了一把鼻涕。 星月在妇人的话中,也大概猜测到她的丈夫和海有关系,仔细思考后,一拍脑门说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女子和那妇人都被星月突然一拍吓了一跳。 “您想到什么了?”妇人上前询问道。 星月露出得意的笑:“我需要去找一个老朋友帮忙,或许等我回来,你孩子的病就好了。这几日,我会准备有些药物,你每日给孩子涂抹两遍,晚上切记不要用包被包住他的伤口,其他的等我回来就行。” 将一切安排妥当,星月便回客栈收拾东西。 交代小二准备吃食时,星月瞥了一眼门外的女子。想了想,又特意交代小二多准备了一份。 夜里, 星月在火堆旁烤着火,从怀中掏出一包吃食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炫耀着:“嗯,好吃,真是太香了,嗯。太好吃·······” 她一直偷偷瞥着一旁的女子,女子并没有看着星月,但是看见她偷偷咽了咽。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星月知道女子的饭量也不小,一路上也没有吃过东西,如今定然已经很是饥饿。 星月拿出一包吃食,举在手中对女子说道:“喂,你饿不饿?你想吃的话,我们谈谈?” 女子看了她手中吃食一眼,又将头别过去。 星月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饿了,你平日饭量也不小,只是我出门的时候只准备了我自己的,你若是想吃,你和我说便是。只是,吃完了你就回你自己家去,不要在跟着我了,行不?” 第49章 原来如此 女子这次没有转过头,但是开口说了一句:“我不饿” 见女子终于开口说话,星月撩拨的兴致更高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这些日子天天跟着我,我们也算是同吃同住了,我看你也不曾伤过我,想来不是什么坏人。这样,你只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吃食便是你的如何?” 星月将手中的吃食晃了晃,还不忘将鸡腿放在鼻子前十分享受的闻了闻。 这些日子相处,女子也知道星月不是什么坏人,便开口说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星月惊讶怎么会有人名字,当初自己的名字就是涂山玉给取的,这女子莫不是没有父母?没有家人给取名字? “你,你是孤儿?”星月小声的问道。 “不是” “哦,那还好”星月庆幸自己没有揭到她的伤疤,又不好再继续深挖下去。 便转移话题说道:“那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喂啊喂的叫你啊。”见女子没有回答,星月就当这是默许了。 “你整日不讲话,要不叫你无话吧?” 女子白了星月一眼,见女子不满意,星月又小声说了几个名字:“小哑巴?大高个?无言?” “好” 见女子突然说好,星月懵了一下,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哪个名字她说的好。 “无言?” “嗯” “行吧,那以后就叫你无言了。”星月将无言叫到身旁坐下,将手中的吃食交给她。 无言打开吃食,又分出一半给星月。星月笑道:“你吃吧,我刚是逗你的,我们这么能吃的两个吃货在一起赶路,我要是不多准备几份,就怕在路上你会把我给吃了。” 星月爽朗的笑声也感染着无言,低下头浅浅笑了一下。 星月看见便夸赞道:“无言,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平日里也多笑笑才好啊。” 看着星月这么无害的笑脸,无言心中感到一丝不忍,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吃着手里的吃食。 平日里,无言就不善言辞,星月对此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经过两日的路程, 星月和无言来到妇人说过的那片海域,星月找了块平坦些的地方,哼唱着。 美妙的歌声传在无言耳朵里,看着眼前的星月,她对于自己接受的命令,第一次产生了疑问。 她不明白冷鸢为什么要她潜伏在星月身边,不明白冷鸢为什么想杀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星月对患者的尽心尽力,对婴儿的百般照顾,对自己这个陌生人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善良,她不确定,自己日后是不是真的能下手,可是想到自己的妹妹还在冷鸢手中,她又不得不那么做。 一阵更加优美的旋律从海面传来, 星月高兴的朝着海面挥手。 片羽从海面露出半个身子和星月打着招呼。 星月刚想下海,就见片羽站起身从海面走出来。 星月惊讶的大喊:“片羽,你,你怎么长脚了?你的尾巴呢?” 片羽走上前拍了星月脑袋一下说道:“我本来就有脚啊,只是我平日都在海里,只有上岸有需要才会将尾巴变化成脚。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我的尾巴多些。” 星月惊奇的围着片羽转了转,一直感叹着大自然的奇妙。 片羽见到不远处的无言问道:“那个是谁?” 星月抬头看过去:“哦,她是无言,救过我的小命。” “救你?你又出了什么事啊?你身边那两个左右护法呢?” 星月听此,丧失了对片羽的脚继续探索下去的欲望,撇了撇嘴巴说道:“玉回青丘给我炼化妖丹了,戈墨被我骂跑了。” 片羽一脸震惊,责备到星月:“你怎么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两个人要相貌有相貌,要灵力有灵力,你······” 片羽摇摇头,叹口气,问道:“那赤炎呢?你都没事了,他应该也没事了吧?怎么今日也没有跟你一起来?” “没有,他还昏迷着,我还在想办法。” 星月的脸色显得有些失落。 片羽见状摆摆手说道:“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星月经片羽提醒,这才想起正事,便将妇人和她丈夫,还有小婴儿的事都一一说给片羽听。 片羽听后,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晚上在过来,晚上我会给你答案。” 星月虽不知道片羽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乖乖应承了下来。 黄昏时刻, 星月坐在海边,看着海面陷入沉思。 无言还是第一次见星月这么安静的坐着,一坐就是半日。 她走过去坐到星月身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星月转头看向无言,对着终于突破三字上限的她,笑了笑。 “我在想,我身边的朋友一直都在为我付出,我却灵力低微的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人间给别人看看病,寻找一点存在感,好像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星月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眼中满是落寞。 “其实,你的朋友也许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可是,这样我会有负罪感。感觉自己一直都在别人的羽翼下享受着,我也想成长起来。” 无言看了看星月,不再言语。 二人在夕阳下,并肩而坐,霞光照射在星月身上,就像发着光的金子,耀眼夺目。一旁的无言,就连影子都在极力的蜷缩,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想要靠着身边的依靠,寻求一丝慰藉。 天终于黑了, 片羽将一个鲛人带出海面,来到星月面前。 片羽在星月耳边说了几句。 她一脸震惊道:“原来如此。” 星月围着面前的鲛人上下打量着,说道:“你倒是一去不复返,留下你妻儿整日以泪洗面,你到底算什么丈夫啊?” 鲛人自知理亏,也不敢辩驳。 ”我,我知道自己一走了之很不对,只是,只是我怕孩子出生后,若是和我一样,那我妻子就会知道我的身份,我怕她嫌弃我,害怕我。“ 鲛人低着头,不敢看向星月。 海妖和人类相恋,这确实是个问题,只是眼下问题摆在那,不能不去解决。星月问道:“你可还爱着你的妻儿?” 鲛人抬头看向星月问道:“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隐瞒你的身份,等你的妻子百年之后,你在带着孩子回到海里生活。只是,在陆地上待上百年,你会很难受。” “我愿意,只要有办法,我都愿意。” 第50章 追随者的肯定 星月三人回到落云镇, 妇女见到消失许久的丈夫出现在面前,不停拍打在他胸膛,责怪着他一去不复返。幻形的鲛人一把将妻子拥入怀中,不停说着道歉的话。二人就这样相拥而泣。 直到星月开口道:“来看看孩子吧。” 妇人才停下哭泣,将丈夫领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婴儿。 幻形的鲛人小心翼翼的掀开婴儿身上的薄被,视线缓缓移到婴儿下身,发现孩子并不是鱼尾,惊讶的看着星月,星月微笑的点点头。 见到自己的孩子是个人类的形体,鲛人心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星月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那是片羽在宫中向珊瑚精医师请教,医师配置出来的药粉。 她将药粉小心的擦拭在孩子血泡处,转身对妇女说道:“过三日你再来,到时你就可以把孩子带回家,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了。” 妇人听此大喜,上前紧紧握住星月的手感谢。 那三日,每当药粉干了后,星月就会及时给婴儿涂上,不分昼夜。哪怕上一秒还在打着呼噜,下一秒又突然惊醒,爬起来看看婴儿血泡处的药粉干了没有。一旁的无言看着星月这么尽心,趁她睡觉时,也会偷偷给她盖上被子,只是星月却没有注意到。 三日后, 妇人和丈夫将婴儿接了回去。 看着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星月感叹着:“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就在星月沉浸在别人幸福当中时,眠眠突然出现在眼前。 星月看着眠眠愁眉苦脸,问道:“怎么了,眠眠,今日怎么小兔子变成小包子了?” 眠眠嘟着个嘴巴说道:“几百年来日日如此,觉得实在无趣的很。” 星月看着眠眠一副深沉的样子,不禁失笑,一旁的无言是如此。 眠眠听见两声噗呲的笑声,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无言,走到无言面前盯着说:“咦,你也会笑?我一直以为你是生病了,才会整日面无表情,不说话呢。”眠眠两个大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着,看的无言都觉得十分尴尬。 星月打了圆场说道:“眠眠,那你说无言姐姐笑的好不好看呀?” “嗯,好看,无言是姐姐的名字吗?” “对呀,还是我取的呢。”星月自豪的说道。 眠眠却嗤之以鼻道:“真没有想到,你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居然还会起名字啊。” 星月闻此,抬起手便要打眠眠的屁股,可是她哪里追的过一个兔子啊,无言看着嬉闹的二人,嘴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多。 之后的一段日子,星月和往日没有区别,依旧整日忙碌着。 夜里, 星月将一套衣物递给无言, “这是什么?” 星月瞪大眼睛说道“衣裙啊,你没见过吗?” “我知道,只是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衣裙当然是用来穿的啊。前些日子,裁缝铺的掌柜带妇人来看旧疾,被我断根治好了,他十分感激的要给我银钱,我没有收,我让他偷偷记下你的尺寸,为你定制了一套衣裙,当作诊金了。” 星月对于自己做的这些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便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我有衣服” 无言将衣裙塞回星月手上,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星月不明白无言为何拒绝自己,又将衣裙塞回她手中,说道:“ 你整日一身黑衣,女孩子的一丝气色都没有,这套衣裙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你若是实在不喜欢,丢了便是,给我我也穿不了。” 无言见星月有些生气,便不再推辞。星月转身便上床睡觉,不到片刻就传来星月的呼噜声。 无言看着手中靓丽的衣裙,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抚着那洁白的衣裙,裙摆上有几只蝴蝶在翩翩飞舞。 胸口处还若隐若现的绣着一株紫玉灵草。 看着那朵二人因此相识的紫玉灵草,无言满含热泪的看着已然入睡的星月,轻声说道:“谢谢” 床上侧身打着呼噜的星月,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三个月后, 妖界, 自那日赌气回到妖界,戈墨便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可是又抹不开面子,想着等着星月前来像以往般来哄哄自己,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 始终不见星月前来了。 妖界内的逍小妖们,每日都是大气都不敢喘。 芭蕉精问:“哎,老猪,你说妖王这次怎么在家待了这么久啊?莫不是对那个叫星月的失去兴趣了?” 野猪精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啊,定是小两口吵架了,不然妖王怎么会日日传唤山口的小妖问话呢。” 一旁的柳树精凑了过来,轻声说道:“我听清泉镇的黄雀说啊,几个月前经过院前,见到妖王气冲冲的从房里走出来,定然是吵架了。” 柳树精肯定是点点头。 芭蕉精说:“可是,都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吧。我看妖王是放不下面子,不然早就去了。”。 柳树精说“你知道什么啊,我听黄雀说了,妖王走后,那个星月姑娘就也走了,一直没有回来过呢,去了也是白去。” 野猪妖觉得谁说的都有理,不停的点着头。 突然一个巴掌从三人脑瓜后依次拍下。 “我说你们这么闲吗?让你们去给我找那些十恶不赦的妖,你们找到没有? 戈墨看着眼前站立一排的三人斥责道。 野猪妖无奈的说:“妖王,您这段日子到处让我找犯事的妖,还要掏了人家内丹,手段残忍到可谓是令人发指,这附近哪里还敢有不长眼的妖作乱啊?” 戈墨冷冷的看着野猪妖吓唬道:“我看你最近修炼的也不错啊,要不,你的内丹亲手奉上?省的我动手了。” 野猪妖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妖王啊,您已经收集了几颗内丹了,可不差我这一颗啊,您要妖丹,这是不是都为了那个星月姑娘啊?” “你想说什么?” 戈墨听出野猪妖话里有话。 “她,她·······” “怎么,刚刚说我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时,可是小嘴伶俐的很,如今反倒又结巴上了?” 戈墨抬起手幻出一把利剑,在野猪妖身上来回游动着。 野猪妖吓的浑身哆嗦道:“不是,是,是刚刚柳树精说,那姑娘自您走了那日后,便也走了,一直都不曾出现过。” “你说什么?” 戈墨闻此,将剑抵在了野猪妖的喉部,将他的头抬起。 “是,是柳树精说的” 野猪妖指向柳树精,戈墨一个眼神望去,柳树精和琵琶精通通跪下。 琵琶精哆嗦着低着头,不敢看向戈墨的眼睛。 柳树精也是哆嗦着,低下头说道:“我,我是听清泉镇的黄雀说的。” 只听一声利剑落地的声响, 戈墨就消失在三人面前。 野猪妖三人瘫倒在地上,不停擦拭着脸上的冷汗 “实在是太吓人了,要是能把那星月姑娘请回来,我们的日子怕是就会好过多了。” “万一,那星月姑娘比妖王还恐怖呢?” 野猪妖和柳树精齐刷刷看向琵琶精,一人赏了他一巴掌说道:“没事就去多打听。” 第51章 怎么又是你? 戈墨火急火燎的从妖界赶到清泉镇,一把推开院中的门,不停的唤着:“星月,星月” 走廊,房内,偏厅,厨房······ 都没有星月的身影的,一句句呼唤得到的都死一般寂静。 戈墨站在院中,看着满地的杂草和落叶,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打扫过, 他懊恼着自己当日不该赌气离开,当初涂山玉离开前,自己答应过一定会照顾好她们,如今星月和素言都不见了,若是真的出什么事,他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一阵凉风刮来,院中满地的落叶被吹起在半空,戈墨望着院中一片荒芜,眼神中满是颓然。 戈墨垂着头走出院外, 路过一位白发老翁,挑着一捆柴路过。 看见戈墨从院中出来,疑惑的问戈墨:“这位公子,你可是这家的什么人?” 戈墨抬头看了眼眼前的老翁,见对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戈墨并没有回话,继续垂着头走着。 老翁时常上山砍柴,偶尔路过这里的时候,会向素言讨口水喝。 觉得素言十分温善,一来二去也算熟络。 他看着戈墨应该是这家人的什么人,便上前说道:“这家有个素言姑娘我认识,可是你朋友?” 戈墨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老翁:“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吗?” “她们?我只知道有个素言姑娘,待人谦和,我时常会在次讨口水喝,也从不拒绝。 大概两个月前, 我上门讨口水喝,见素言姑娘形色慌张的出门,便问她要去何处,她说要出门找个朋友。可是这过去那么些日子了,我也不见她回来。你可知道她去哪了?” 戈墨见老翁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翁走后,戈墨突然眼前一亮,想到老翁说素言去找朋友了,她的朋友还有谁?定然是去找星月的,星月会去哪? 难道去魔界了? 他好像断定着去魔界就能找到星月般,一改刚才的颓然,激动的朝魔界奔去。 魔界外, 黑甲卫看见戈墨,记忆犹新。 惊恐的看向戈墨,手中的武器虽然对着戈墨,但是心中的胆怯让他们的手不由得颤抖着:“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戈墨看着眼前胆怯的黑甲卫,并不想动手,双手往身后一放,斜着眼不屑的说:“我要找星月,你叫她出来。” 黑甲卫相视一眼,回答道:“星月姑娘每次只有圆月前日会来一趟,过后便会离开。她走前,还和我们打过招呼,说下次月圆回来给我们带好吃的吃食呢。” 星月在魔界和黑甲卫们都已经混的十分熟络。 她救治的黑甲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黑甲卫很肯定告诉戈墨,星月离开后并未再来过。 戈墨觉得黑甲卫定是在撒谎,将黑甲卫随手两下便打倒在地,其他黑甲卫闻声而来阻拦着戈墨。 戈墨眼神中满是愤怒。 赶来的黑甲卫又被打倒一片。 冷溯和冷鸢闻讯赶来,看着遍地哀嚎的黑甲卫。 冷溯出手制止,愤怒的戈墨不到片刻就将冷溯打伤,冷溯被打倒在地,捂着胸口。 愤怒中的戈墨,战斗力远在冷溯之上。 冷鸢见状,接连射出几枚冰袖,戈墨躲闪之际,冷鸢伸手挡在重伤的父亲身前,就在戈墨一掌要打下来的时候, 冷鸢吓得闭上眼大叫道:“戈墨,你是不是戈墨?” 戈墨举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冷鸢问:“你是谁?” “冷鸢见对方停手,大松一口气,后怕的说道:“我是冷鸢,我和星月是好姐妹。” 戈墨见对方是星月的朋友,眼神稍稍缓和下来, “星月在哪?” “星月不在这啊,她前些日子来过一趟,但是不久就离开了。你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要找星月?” 冷鸢看着被戈墨打伤的那些黑甲卫,连自己的父亲都 不是他的对手,实在无法理解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找星月。 最开始的那两个黑甲卫在地上被戈墨打的遍体鳞伤,还不甘的对戈墨缓缓说道:“我早说过,星月姑娘真的没有回来。” 因为伤势太重,黑甲卫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戈墨皱皱眉,想着自己这下好像捅娄子了,倒有些庆幸星月没有在这看见,不然星月定然又不知道该如何惩罚自己了。 戈墨从怀中掏出一瓶胥老给的丹药,丢给了冷鸢,说道:“这瓶药是上好的丹药,你给他们服下,不用多久便会没事。” 戈墨转身便离开, 冷鸢看着手中的药瓶,看了看戈墨离去的身影, 想着星月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人,不由得对自己的计划显得有些担忧。 戈墨向来不是做错事会道歉的人,当然,对星月自然例外。 在星月面前,戈墨的从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姿态,对她是百般的偏爱,若是有人让星月不高兴了,只要星月皱皱眉,就是天王老子的错,戈墨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灭了对方。 魔界内, 黑甲卫服下丹药后,不到片刻便都不再感觉到疼痛,对于那丹药的效果连连称奇。 一个黑甲卫抬了抬手,说“哎,这丹药可真是神奇啊,刚刚我还痛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如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又一个黑甲卫摸着自己身上刚刚还疼痛的伤口,说“对呀,我也是。那人是星月姑娘的朋友,想来这丹药也是星月姑娘给他的,真没有想到星月姑娘现在的造诣如此高了。” 又有几个黑甲卫连连应和道:“是啊,是啊,星月姑娘医术甚好,没想到炼制的丹药也是这般神效。” 一个黑甲卫想到戈墨来魔界,莫名其妙大打一场,又扬长而去,不禁抱怨道 “只不过星月姑娘性格那么好,怎么身边会有这样一个朋友啊?虽说灵力颇高,可是性格也太那什么了吧?” ······ 一旁的冷溯和冷鸢听着黑甲卫们你一言我 一语的说着丹药和星月的好。 冷鸢已经是眉头紧皱,她无法接受星月只是在魔界待了那么些时日,黑甲卫们却一个个都在说她好,心中的嫉妒让她不由得想加快自己的计划。 而冷溯虽也是眉头紧皱,但是,他想的不是星月。 而是对于丹药的神奇之处,他也曾领略过,只是当初吃的丹药是一个故人相赠,如今这丹药,让他不由得想起陈年旧事,心中颇有些伤感。 第52章 爱而不得,皆成伤 冷鸢在房中看着手中的蛊虫,下定决心来到赤炎的房内。 赤炎依旧躺在床上,脖子上的线条显得越发清晰,脸上的的线条也已经爬上耳根。 冷鸢轻轻抚摸着赤炎脸上的线条,缓缓说道:“表哥,幼年时,自我母后离世,就属你对我最好,日日陪着我。直到后来魔尊消失,魔后身死,你日日伤感,难过。那时候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可为何自从你当了魔尊,却不在日日与我相伴?对我也不在那么宠爱了。不过没关系,鸢儿找到了可以让你重新喜爱鸢儿的办法了,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 冷鸢将手中的蛊虫打开,咬破手指,鲜血滴在母蛊身上,母蛊爬上血滴,开始吸吮着那不停滴落下来的鲜血。一旁的子蛊也缓缓爬过来,不停闻着母蛊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待母蛊吃好后,冷鸢轻轻抚摸着子蛊说道:“真没有想到你这么个小虫子就能如我所愿,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待在表哥身体内。” 她轻轻将子蛊拿出盒子,放于手心。挽起赤炎的袖子,把手搭在赤炎是手臂,看着子蛊缓缓爬下手心,爬上赤炎的手臂,一点点穿透进肌肤中,直到消失。 因为蛊虫进入的原因,赤炎的眉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皱动。 冷鸢见到子蛊成功进入,露出一丝欣慰,得意的笑意。 戈墨在魔界寻找星月无果,再次回到清泉镇的小院,依旧不见星月的身影。他感到十分无措,此刻只希望涂山玉在就好了。 可是涂山玉自从那日离开,便一直没有传来要回来的消息。 戈墨在小院的屋顶喝了一夜的酒,天亮后便又回到妖界。 这次回到妖界,戈墨日日饮酒独醉,夜夜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不论风雨。 野猪妖看着戈墨的样子,不由感叹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青丘内, 自从回到青丘,鸟族络绎不绝的来着人,前来商量涂山玉和玉嫣下个月大婚的事宜。 戈墨时不时命人将妖丹送到青丘,涂山玉也只是让来人带话问候。并未提及自己即将成婚之事。 女君看着时不时送来的妖丹,脸上也不再有抵触的情绪,对她来说,妖丹越多,涂山玉的婚事就越是稳固。 黄昏时分的菩提林外, 玉嫣手中拿着一件白色披风,静静守候在菩提林入口, 在里面待了两日的涂山玉,眼中毫无一丝光彩,缓缓走出菩提林,在黄昏的照耀下,曾经那个翩翩公子,如今就像一个无力的老翁。 涂山玉这段时日的颓废,玉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嫉妒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子,还是该感谢那个女子,能让一直抗拒这分婚约的心上人松了口。 玉嫣走上前将披风披在涂山玉身上,涂山玉只是对其浅浅一笑说声:“谢谢。” 涂山玉知道玉嫣一直心悦于他,玉嫣是个温和善良的姑娘,只是他的心中只有星月,如今为了净化妖丹,自己要娶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玉嫣也要嫁给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涂山玉对此 ,一直觉得心中有愧。这段婚姻,终究都是牺牲品。 夜里, 夜色忽明忽暗, 月亮被飘来的云朵不断遮掩,就像调皮的星月在躲躲藏藏。 涂山玉盘坐在草坡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时而露出笑意,时而忧伤沉默。 手中的酒瓶摇晃了两下,没有声响,见瓶中的酒已不知不觉间就喝完了,自己却还毫无醉意。苦笑道:“看来,今夜又不好睡了。” 刚说完,身后一只玉手,递出一壶酒在耳畔。 回头望去, 玉嫣不知何时出现在的身后,满脸微笑的柔声说道:“拿着吧。” ,涂山玉接过酒,玉嫣在他身边坐下。 看着玉嫣手中还剩一壶酒,问道:“你也会喝酒?” 玉嫣摇摇头, 柔声说道:“我不会,只是见你日日饮酒,却都是独自一人。我便想也尝尝,待我日后学会饮酒,你也好有个伴,这样就不用在那么孤单了。” 涂山玉未曾言语。 将酒打开,对着月色一口灌下。 一旁的玉嫣也学着样子打开手中的酒,一口灌下,从未饮过酒的她,瞬间被呛的不断咳嗽着。 涂山玉见她这样,恍惚间看见当初在清泉镇上,和戈墨第一次见面时,星月也是第一次饮酒,那时候她也是这般······ 见到涂山玉终于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玉嫣也打趣道:“自从你回来后,便不未曾见你笑过,没想到今日我这狼狈样,却能博得你一笑,也不枉我这番失态了。” 涂山玉听此,倒是将自己拉回了现实,嘴角的笑意也渐渐褪去。 他喝了口酒,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说道:“其实,你知道我对你并无情意,这段婚约,你若是不愿将就,你也可以说出来,不需要如此。” 玉嫣将手中的酒轻轻放在身旁,看向涂山玉,问道:“你会叫你心里那个人来喝喜酒吗?” 涂山玉看向玉嫣:“我心里那个人?” 玉嫣笑笑:“我是个女人,我自幼爱慕于你,你的变化我通通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涂山玉将视线移回夜空中,试图否决玉嫣的话。 玉嫣说:“算算,该有一千了吧?虽然我比她认识你更早,但是你却从没有因为我发自内心的开心过。” 玉嫣将身旁的酒拿起,浅浅的喝了一口。 很早前她就想说这些话,只是一直不敢说出口,怕听见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今日借着酒意将这些话说出来,她也是想让涂山玉在婚前将这一切说开,放下。 涂山玉没有回答,玉嫣继续说道:“我们下个月就要大婚了,若是真的是我想多了,那便更好,若是我说的没错,那我希望在大婚之前,你可以将这份感情放下。毕竟,我也是个女人,我不希望睡在我枕边的人,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玉嫣终于说出自己心里憋了许久的话,嘴角的虽有笑意,却依旧遮盖不了眼中弥漫的心酸。 她又大口灌下一口酒, 这次的呛咳,涂山玉不曾在回头。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在草坡上,各怀心事的喝着手中的酒,许是心中太过压抑,玉嫣不到片刻,手中的酒已经喝光了,人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日醒来, 玉嫣晃着脑袋想不出昨夜是何时喝醉,如何回来的。 刚进门的婢女香香,见到玉嫣醒来,将将手中端来洗漱的脸盆放好,便快步走到床边,窃喜的在玉嫣耳边轻轻说:“昨夜是涂山玉公子将公主抱回来的。” 玉嫣惊讶道:“啊?他,他抱我回来的?” 香香点点头说道:“对呀,香香亲眼看见的,涂山玉公子将您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给您盖上被子。还叮嘱我给您准备好醒酒汤,让您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玉嫣以为涂山玉将自己昨晚的话听了进去,心中感到十分欣喜。 第53章 有客来 郊外, 给涂山玉送内丹的小妖将妖丹交给涂山玉,涂山玉和往日一般问着:“戈墨和星月,他们可一切安好?” 小妖吞吞吐吐,眼神闪躲:“他们,他们······” 涂山玉见小妖这般吞吐,询问道:“他们可是出什么事了?” 小妖犹豫了一会, 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道:“妖王不让我说的,可是看着他日日消沉,我觉得实在不该瞒着。 自从几个月前, 星月姑娘和妖王大吵一架后,妖王回到妖界,抹不开面子的他一直没有回到清泉镇,但是直到前些天,听见柳树精说星月姑娘自那日之后,也没有在回去过。 妖王也去找过,听说还去魔界大打一场,依旧没有找到星月姑娘。都听说过您的追踪术厉害,要不您回去一趟帮帮妖王吧?” “几个月了?为何现在才说?” 涂山玉听到星月消失几个月了,心中顿感焦急。 “你先走一步吧,我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清泉镇一趟。” 小妖见涂山玉愿意帮忙,脸上大喜,连连道谢。 刚转身又难为情的说道:“涂山公子能不能不要告诉妖王是我说的啊?不然他会杀了我的。” “放心吧,你也是为他好,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小妖这才放心的离开。 涂山玉刚转身,玉嫣便从一旁的树后走出来,刚刚小妖说的她也都听见了,涂山玉见到她并未有什么反应。径直走去。 玉嫣有些不明白,涂山玉昨晚还能和自己在夜色下饮酒,将醉酒的自己抱回房间,还体贴的叫香香给自己备好醒酒茶,怎么今日就变得和往日般冷漠。 她上前叫住涂山玉:“玉,你是不是要走?” 涂山玉停住脚步,并未回头,冷冷说道:“你在树后不都听见了吗?” 玉嫣听出涂山玉是在责备自己偷听,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醒来听香香说昨夜是你将我送回去的,我想来感谢你,没想到你在和人交谈,我怕打扰你,才在树后······” 不等她说完,涂山玉便打断道:“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怪罪你意思,昨夜你的话我记得,我知道该怎么做。” 流云殿内, 女君听涂山玉又要离开,自然是不许。 正对涂山玉发着火,威胁着若是要走,那净化好的内丹,通通都不给了。 一向镇定的涂山玉,听见这话,显得有些慌乱。 “母亲,您······” 还不等涂山玉争辩,玉嫣从门外走进来。 对着女君行礼后说道:“女君,玉嫣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这次玉出去是为了带我去见见他的朋友,好邀请他们一起前来喝喜酒。女君不必担心。” 女君听见玉嫣这样说,知道是在为涂山玉开脱,但是玉嫣既然心中有把握,也只好点头同意。 涂山玉见母亲答应,忙问道:“那,内丹?” 女君瞥了涂山玉一眼说道:“你若是敢动什么不该有是念头,这些内丹我能净化,就能恢复妖气。” “玉儿明白。” 涂山玉很清楚母亲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这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婚约的心思。 妖界内, 野猪妖对着还躺在床上的戈墨轻声唤道:“妖王,妖王,您可醒啦?” 戈墨不耐烦的转过身,手撑着脑袋,皱着眉看着野猪妖,虽未开口,但是野猪妖也明白自己若不说出个所以然,今日怕是不好过了。 “妖王,有,有客来了。” 有客来?自己的地界还从没有客来过,就连星月都不曾踏足过,今日来客人倒是稀奇的很。 戈墨起身便朝外走去,只见一个男子背着手站在外面,听见脚步声,男子转过身对戈墨点头示意。 戈墨并不记得这个男子是谁,开口问道:“你找我?” “是我,打扰了。” “你是谁?” “找我做什么?” 戈墨连着问了两个问题,男子见戈墨不记得自己,便双手作揖说道:“我是冷溯,魔界的左父,前几日与你交手过。” 戈墨回想了片刻才想起:“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莫非,你是上次没打够?” “不不 不” 冷溯见戈墨误会,连摆手说道:“你误会了,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什么事?”戈墨对魔界的人都没有好感,此刻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想问问那日那瓶丹药,可是暮山上那位所做?” 冷溯一脸严肃的看向戈墨。 戈墨记得当初胥老交代过,不管是谁问他丹药的来处都不能说出来。今日这个魔界的人上门询问,想来和胥老交往匪浅。 戈墨想了想问道:“暮山上那位?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冷溯低下头,显得有些难为情。 “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戈墨见对方并不想说,自己也没有耐心听下去,转身便走。 冷溯开口挽留,戈墨也没有回头。 冷溯见戈墨如此,也只好碰了满鼻子灰,转身要走。 正在这时,一个看守山门的小妖带着涂山玉和玉嫣前来。 小妖叫着:“妖王,妖王,又有客来了。” 戈墨本就不耐烦,转身便开口骂道:“客什么人,我······” 戈墨话还没说完,见来人是涂山玉和玉嫣,想骂人的话生生给咽下去了。 直接笑脸上前迎接,还未走远的冷溯和涂山玉等人碰了个照面,只这一眼,便一脸惊讶。他拦下涂山玉说道:“你,你可是······” “哎呀,可是什么可是,你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 戈墨一把将冷溯推开,催促他快点离去。涂山玉也并未在意眼前的陌生人,与戈墨离开。 涂山玉还是头一次来到戈墨的洞口,地方虽然比不上青丘那般世外桃源。倒也算的上是个福地,别有洞天。 戈墨将涂山玉和玉嫣带到自己的洞中,小妖们倒也是十分机灵,找来几个桌椅摆放好,凌乱的酒罐也都收拾干净,桌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戈墨见此显得十分满意。 涂山玉见到小妖们撤走的酒罐,浅浅笑道:“戈墨,你这些日子倒是过的蛮自在啊。” 戈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一般。 玉嫣见状打趣道:“戈墨,你怎么了?” 玉嫣在青丘的时候和戈墨待了那么些时日,也算熟络。 戈墨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涂山玉情况,将二人请上座后,只好转移话题,憨笑道:“玉兄今日怎么和玉嫣一同前来啊?” 涂山玉将手中的茶轻轻吹了吹,并未说话。 “我们下个月就要成婚了,这次出来特意邀请你到时候一定要前来喝口喜酒。” 玉嫣这话,让这在喝茶的戈墨不禁呛咳:“什么?成婚?下个月?” 涂山玉在玉嫣说出那话时,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饮茶。 玉嫣浅浅一笑,对戈墨点头示意。 戈墨看向涂山玉问道:“玉兄,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要成婚了?我说你这次怎么回去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涂山玉并未理会戈墨投过来的眼神。放下茶杯时,缓缓说道:“她说的没错,就挑在下月十五那日,成婚。” 戈墨见涂山玉亲口说出,显得十分惊讶,他知道涂山玉要和玉嫣成婚是为了星月的内丹之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到时候该怎么和星月解释啊?戈墨感觉这消息就像震天雷般,自己的脑袋一直在嗡嗡嗡嗡的响。 只见玉嫣和涂山玉一直在对自己说着什么,戈墨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 直到涂山玉和玉嫣离开,戈墨才晃过神,他不记得他们在那之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将他们送走的。 就在戈墨坐在床上发愣时,经野猪妖提醒,戈墨才知道涂山玉离开前,约见自己明日到清泉镇相见。 第54章 青蛇夫君? 落云镇,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无言开口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星月对此很是欣慰。 “无言,店里的药快没了。我今日要去外面采药,你帮我照看一下店铺,有人来的话,若是病的不重让他明日来便可,若是严重的话,你就到镇子外的五里坡来找我。” “好” 无言应了一声。 星月背上竹篓就出门了,刚踏出门就被无言叫住:“等等。” 星月转头看向无言,还没开口,无言就将一包吃食抛入星月的篓子内,浅笑道:“别饿着了。” 星月笑笑,打趣道:“知道啦,你若是能穿上我给你置办的那件衣裙,我想我会被你美的饭都不用吃了。” 五里坡的林中, 星月看着满篓子的草药,甚是满意,擦了擦额头的上的汗水,找了一棵竹子便坐了下来,从篓子中翻出无言给自己的吃食,十分惬意的享用着。 咝······咝····· 一条青蛇从竹子上缓缓爬下来,星月感觉到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一看。一条修长碧绿的青蛇,眼珠呈血红色,正直勾勾的盯着星月爬下来。 星月见状,立即起身退后两步,青蛇一个飞跃朝她身上扑去。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星月伸手将青蛇扯下丢在一边,地上的青蛇瞬间幻成一个妙龄女子。女子身着一袭青衣长裙,恶狠狠的盯着星月。 星月捂了捂脖子上的伤口,看见手上有些许血迹,对这突然出现的女蛇妖十分警惕:“你为何咬我?” 青蛇见星月没有毒发,问道:“我的毒为何对你无用?” “你想杀我?” 星月看着这个陌生女子,不明白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为何上来就要自己的性命。 青蛇冷笑一声:“不然呢?我还要感谢你杀了我夫君不成?” “夫君?” 还不等星月弄明白怎么回事,青蛇便发动攻击,星月也奋力还击着,奈何体内的灵力不如青蛇,不出片刻就被打伤在地。 青蛇见到重伤在地上的星月,脸上露出笑意:“为了报仇,我日日勤修苦练,吃了不少人。 幻形之后,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青蛇抬手就要将星月打死,星月趁青蛇刚才不注意的时候,从怀中掏出胥老给的丹药服下,灵力瞬间暴涨。 星月和青蛇又打了几个回合都不相上下。 星月体内只服用了一颗内丹,即使灵力暴涨也顶多周旋一时半会。 身上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若不是自身可以净化青蛇的毒,恐怕早已经死了。 眼见丹药的时效就要过了,星月背过身,趁青蛇从背后偷袭时,一个转身将一包药粉吹到她脸上,青蛇顿时捂住眼睛不停咝叫。星月则幻出一把匕首,直接从青蛇的肚子上猛扎几刀。 青蛇吃痛倒地。 见青蛇在地上哀嚎,星月问道:“你夫君到底是谁?” 青蛇逐渐停止哀嚎,冷哼一声道:“你可还记得碧石镇那只蛇妖?” 星月那次差点就死了,身上的内丹也是他的,怎么会忘记呢。 星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哼,果然是夫妻啊,都靠吃人来成型,简直不可饶恕。” 青蛇自知即将身死,脸上露出自嘲的笑。 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吃人不对吗?我当初也劝过他,可是我们日日被比我们强大的妖欺负,为了保护我,他也是不得已,但是从没有逼迫过我去吃人。 我日日潜心修炼,那日回到洞中,却只见他被······,在那之前,他曾告诉过我遇见你,身上的伤口也是你的杰作。若不是后来见到你出现在洞口,我还以为你真的落下悬崖死了呢。 我本就差一步了,为了早日幻形,仇恨逼迫我必须吃人,我只想早日为我夫君报仇。如今我既然修炼不成,报仇不成,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要杀便杀。” 青蛇眼神中的决然,星月也有些动容。 可是她知道自己药效即将失效,自己若是在此时放过她,她未必能放过自己,何况她已经吃人了,哪怕报完仇,她也只能依旧吃人修炼了。于情于理,星月也不能饶了她。 青蛇死后,星月取出妖丹。 胥老的丹药,真是说一炷香就是一炷香,丝毫不差。 妖丹刚取出,丹药就失效了。 星月看着手中的内丹,看了看地上青蛇的尸体。 觉得青蛇也是个可敬女子,只可惜爱错了人,走错了路。 头一遭没有将打过她的人,大切八块。 她把青蛇尸体埋藏好,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下来。 星月背上竹篓,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朝落云镇走去。 还未到落云镇,昏暗中,就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朝星月走来。 待女子走到身前,星月看清那人是无言。 十分疲倦的她对无言笑了笑道:“无言,你来啦。” 说完后,便晕倒在无言的怀中。 再次醒来,已经在客栈的床上。 无言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看着星月。 见星月醒来,她拿出那颗妖丹问道:“这是什么?” 星月看着无言手中的妖丹,伸出手,无言将妖丹放于她手中。 星月浅浅笑道:“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无言并没有多问,走到桌前给星月倒了杯茶过去。 星月接过茶,无言冷冷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吧。” 夜色中, 漆黑的巷子里,一个头戴纱帽的女子对无言说:“探子来报,你这些时日,和那星月倒是熟络的很。莫不是忘了公主交代的任务了?” 无言对女子说道:“我没有忘,公主让我待在她身边我已经做到了。” 女子冷笑一声:“没忘记最好,可不要为了这么个陌生人,忘记你妹妹啊。” 无言说:“明白!” 女子消失在黑夜中,无言回到客栈时,显得有些惆怅。 回到房间,星月早已经熟睡。看着遍体鳞伤的星月,想着这些日子相处的融洽,无言静静的在床前坐了一夜。 第二日,星月已经是满血复活。 睁眼看见无言在床边盯着自己,星月吓的一个激灵弹到墙边。 大声冲无言喊道:“无言,你干嘛?” 无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星月,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醒了?下楼吃早点吧。” 无言转身便出了房间。 看见无言今日有些奇怪,星月虽有些疑惑,但仔细想想,她又好像时不时就会这般。便也没有往心里去。 星月低头摸了摸怀中的妖丹,只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心中甚是欢喜。 第55章 三人组重逢 落云镇, 星月正在医馆内给患者上药。 无言看见门外进来三个气度非凡的人,一看就不是来看病的,无言警觉的拿起手中的剑挡在来人身前,厉声问道:“你们是谁?” 玉嫣谦和一笑,对无言行礼道:“我是玉嫣,姑娘可是星月?” 戈墨看向屋内,星月正在给患者包扎,并未注意到来人。 戈墨指了指,笑道:“那个才是星月。” 玉嫣看向正在专心忙碌的星月,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完美,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发髻有点凌乱,举止并不轻柔,与面前的男性患者也并未保持距离。 只是,就算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玉,却依旧是视她如珍宝。 玉嫣看上涂山玉,涂山玉满脸宠溺的看着星月的背影。 戈墨喊道:“星月,星月。” 星月这才注意到门外来人,回头见到戈墨,涂山玉,高兴的奔过去,一下就跳到涂山玉身上,涂山玉伸手接住了她,星月将脸贴靠在涂山玉耳边摩挲了两下。 又跳下来狠狠用力拥抱着戈墨,捏了捏戈墨的脸笑道:“你这家伙,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瘦啦?” 戈墨被星月捏的吃痛,连连求饶,将星月的手抓住:“哎哟,疼疼,星月,你现在手劲变得越发大了,你到底一点都不心疼我了啊。” 星月将手放下。 戈墨揉了揉捏红的脸,指向涂山玉说道:“你怎么不捏他啊?” “他?玉的脸我可不敢,他那皮肤比女子都水嫩,我怕捏一下就爆了。” 戈墨没有听出星月是在戏弄他,只听见星月将涂山玉比作女子,觉得甚是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星月看见戈墨这憨样就又轻轻捏了下戈墨,戈墨挺直胸膛说道:“我是男子,星月你以后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罢星月伸出手就往戈墨身上捏起来,戈墨痒的在房内四处乱窜,星月则不停在后面追着······ 星月和戈墨嬉闹间,二人不断传来笑声, 涂山玉也是满脸宠溺的笑意。 看见二人在眼前又如往日般嬉闹,涂山玉松了口气。 一旁的玉嫣将涂山玉的神态尽数收入眼底,看着涂山玉的笑意,她不知道自己该为他的开心而开心,还是该为了那个让他开心的人而嫉妒呢。 无言看着和戈墨嬉闹的星月,嘴角也挂起一丝笑意。 直到戈墨求饶,星月才罢手。 戈墨躲到涂山玉身后,指着无言问道:“星月,这是谁呀?走了一个素言,怎么又来一个?” 星月走到无言身边,踮起脚,将手搭在无言肩上,拍了拍无言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无言,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那倒是版本不一样了哈。” 戈墨打趣道,星月伸出手掌,在空中朝戈墨做了个紧握的姿势。 星月才发现刚被自己和戈墨挤到门边的玉嫣,激动的走到女子面前上下打量着。 女子身穿一袭白衣裙,肤如凝脂,唇润如樱,秀发轻柔,身上还传来淡淡清香。看着眼前的女子气质面容都十分出众,星月不由得惊叹道:“好美,好香啊。” 看向戈墨问道:“戈墨,这是你的······” “不不不” 还不等星月问出,戈墨连连摆手走向星月,生怕星月误会。 他朝玉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玉嫣走到涂山玉身旁,涂山玉脸上的笑意不再那么明显。 星月看着玉嫣和涂山玉并肩站在自己面前。戈墨伸出两根手指,将星月还悬在半空的手指转动到涂山玉那边,星月转头看向戈墨,戈墨点点头示意。 星月从未听涂山玉说过自己有伴侣,这才离开不久,就带了一个回来。十分惊讶。看着仙女般的女子,站在气质脱尘的涂山玉身旁,简直般配到了极点。 星月不由得拍了拍手,赞叹道:“绝配,这才是绝配啊。” 玉嫣听见星月的话,微微一笑对星月行了一个礼说道:“我叫玉嫣,早就听说过星月姑娘大名。今日终于见到本人了。” 星月摆手笑道:“我有啥好见的” 戈墨见星月并未对玉嫣有排斥,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凭星月的脾气,知道涂山玉要和玉嫣结婚,定然要和玉嫣大战一场呢。 涂山玉没有说话,走向星月轻声问道:“听戈墨说,你们吵了一架你便走了。何时变得气性这般大了?” 星月撇嘴,看了一眼戈墨,用口型对戈墨说了一句:你找死。 星月看向涂山玉说道:“我不是生他的气,我只是觉得素言遇见那样的事,一时想不开,定是不愿看见我。我去魔界走了一趟后,就漫无目的走到这了,这也挺好的,等下回去魔界的时候,我在回去看看素言。” “看素言?你不知道她走了吗?” 戈墨惊讶道。 “走了?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我最先离开的啊,我还是听手下的人说你走了就没有在回去过,等我回去之后院中杂草丛生,荒凉的很。要不是玉兄找到我,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呢。” 戈墨委屈巴巴的嘟着嘴。 星月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走的时候素言还在,现在不在了你就没有去找找?” “我,我找她干嘛?她不是说想死吗?” 戈墨被星月瞪了一眼,声音变得小声起来。 星月小声的对戈墨说道:“一会收拾你。” 戈墨显得更加委屈了,一旁的无言看见戈墨在星月面前像一只小猫般被制的服服帖帖,嘴角一直憋笑。 星月让无言替自己倒了几杯茶给涂山玉等人,自己将患者的药打包好,叮嘱着患者如何服药,何时来复检。一直送到门口。 戈墨看着星月如此忙碌,打趣道:“星月,你说你何必折腾自己呢?早点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养你不成问题啊。” 星月狠狠瞪了戈墨一眼说道:“你想得美。” 吃瘪的戈墨一点也不气馁,每次都是越挫越勇。 一旁的涂山玉摇头浅笑,对戈墨说的这些话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戈墨说道:“月儿做这些不是为了钱,是想让自己发挥特长,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玉兄,你可别逗我,星月看病,吃食比前管用,这还不是因为她懒,不愿自己动手做。说到底就是为了吃······” 星月随手将手上换下的纱布朝戈墨丢去,被戈墨一把接住,戈墨得意的笑笑。将手中的纱布放在鼻子下用力一闻,想要享受着星月指间残留的香气。 一股血腥味,腥臭味,夹杂很多药草味传来。 戈墨顿时一阵干呕。 星月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朝戈墨讥讽道:“看你还敢不敢嘴欠,哈哈哈哈······” 戈墨恶心的干呕着,见到星月打趣,手中的纱布举起想丢向星月,终是不忍,只好假装气愤的将纱布甩倒地上。 第56章 时光冉冉 客栈外, 涂山玉让玉嫣和星月先进去,将戈墨留下,对戈墨交代道:“我成婚的事,你不要告诉星月,那日你们都不要来。” 戈墨疑惑的看向涂山玉:“你,这几日看你和玉嫣形影不离,我以为你们······” 涂山玉笑道:“你以为什么?这几个月你每次差人送来妖丹,都会顺带几颗金刚丹,我猜想你那点存货也所剩无几了吧?” 戈墨从胥老那里偷偷拿出来的金刚丹早就没有了,后面给的都是往日叫星月做的十全大补丹罢了,只是颜色气味大都一样,女君也并未怀疑。 对于女君,戈墨本就不屑,若不是对星月炼丹有用,恐怕早就打上几场了。 戈墨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就问你这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不想,我一定帮你。” “帮我什么?你要上青丘杀了我母亲,还是现在杀了玉嫣?” “也不是不行。” 戈墨说着便要进客栈,被涂山玉一把拉住呵斥道:“戈墨,你不要生事了。玉嫣是和我出来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对鸟族交代?这必然会引起青丘和鸟族的战争,得不偿失。” 戈墨是个直爽的性子,从来不考虑这些是是非非里面的弯弯绕绕,对他来说,能动手就不要动脑。可是眼下他不在意,涂山玉不能不在意。 涂山玉拍了拍戈墨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仗义,但是这些事,如果牺牲我一个人,大家都可以得偿所愿的话。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玉嫣公主不会告诉星月吗?”戈墨问道。 “不会的,我和她说好了,这一趟出来只说邀请你。” 戈墨叹口气,随涂山玉一同走进客栈。 星月招呼着小二上菜,见到戈墨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打趣道:“戈墨,又被训了啊?你真是一天不挨训,你都皮痒痒啊。” 戈墨看了眼涂山玉,并未回怼星月的话,只是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星月也并未在意。 酒过三巡后,涂山玉将净化好的内丹系数交给了星月,并说道:“星月,我明日便要启程回青丘,家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短时间内不会在回来了。你们若是有新得到的妖丹,尽管让戈墨差人送来便是。” 星月听见涂山玉要离开,万分不舍。 手中刚夹起来的花生米,瞬间又松开了,问道:“啊?怎么才来就要走了啊?” 一旁的玉嫣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戈墨也喝的有些晕乎了。 站在楼上的无言,一直静静看着星月,她看出这几个人身手不凡,也暗中想过,若是那几个人陪在星月身边,自己是不是就不需要对星月下手了。 涂山玉摸了摸星月头说:“以后不要在那么气性大,戈墨挺好的,你以后让他好好陪着你。不要在将他赶走了。毕竟你现在这些内丹,能给你的灵力还远远不够。” 喝多了星月,眼前的筷子也晃来晃去,花生米始终夹不起来。 索性将筷子放下,上手抓了一把塞进嘴巴。 边嚼边笑道:“哎呀,玉,你怎么这般啰嗦?好似再也不回来似的。” 涂山玉嘴上虽然还挂着笑意,眼中却满是落寞和不舍。 是啊,这次走了,以后在想见面,可能就不可能了。 天亮后, 星月因为昨夜喝的实在有点多,涂山玉和玉嫣便没有告别就离开了。 戈墨昨夜虽然喝得多,但是他的酒量却不是一般的好,昨夜装醉,也只是想让涂山玉趁星月酒醉时,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可是涂山玉并没有那么做。 戈墨站在窗户边,目送着涂山玉和玉嫣离开,他心中惆怅道:“你倒是一走了之了,青丘继承者大婚,这么大的事,我不说,她终归也会知道的。” 星月酒醒后,得知涂山玉已经离开,心中十分懊恼自己醉酒,没有前去相送。见到戈墨还在,心中还是多少有点慰藉。 无言和素言不一样。 一个能打能杀, 一个柔弱不堪, 相比之下,戈墨更喜欢现在这个无言,整日就找无言对上两手。 星月见到无言也有个伴,也觉得甚好。 只是每当看见无言和戈墨打斗的时候,都会想到那柔弱不堪的素言。 戈墨说老翁看见素言离开后便一去不返,也不知道素言还好不好?现在在何处?有没有挨饿受欺负? 星月本以为自己走了,素言会好好待在家中。没想到却是连那个地方都不愿待下去了。 星月时常叹息,戈墨也看在眼里。 无言也听戈墨和星月说起过素言,只是戈墨嘴里的素言是个白眼狼,星月嘴里的素言是个柔弱不堪的小女子。 数日过去, 一觉醒来,白雪皑皑。 窗外飞舞着漫天雪花, 吹进来的凉风让星月不由得把头缩进了被子中, 无言前来敲门,唤星月起床。 星月没有回应, 戈墨出房门见到星月还没有起床, 快步走去一掌将门推开,无言对于戈墨的粗鲁不经翻了个白眼。 戈墨却兴奋的来到床边,一把将被子拿开。 星月蜷缩在床上,感觉到透心凉的寒风在呼呼吹在自己身上。 星月无奈的转过头,看向戈墨:“戈墨,你是不是皮痒了?” 星月从床上跃下,大喊着:“戈墨,我要掐死你······” 星月两手伸出,做出要掐的动作,戈墨一个避让,星月扑空到窗户边。 屋子外的白雪,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刺眼,星月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兴奋的感叹道:“哇,下雪了,下雪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以人的视角见到雪。哇·······” 星月兴奋的要朝屋外走去,被无言拦下。 星月不明所以,戈墨用被子直接将星月裹住,抱到床边。 无言也上前将窗户关好, 戈墨松开被子说道:“星月,你在怎么样也要换好衣服来啊,虽然我挺喜欢看的,但是也怕你受凉的不是。” 星月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衣,抬头看了看戈墨,想到戈墨这样不避讳。 气愤的叫了一声:“戈,墨” 戈墨撒腿就跑,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星月看向无言,刚准备开口责备无言不提醒自己,无言就识趣的溜了。 等用完早点,星月在去医馆的路上,见到街道上没有往日那般多人。 想着定是天气太冷,许多人还在被窝中赖着吧。 自己也就不需要那么急着赶到医馆了。 星月一会用手在摊位上捧起一把白雪,放在口中尝鲜。 一会在漫天飞雪中来回转动,好似雪地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就在星月沉浸在美景当中不可自拔时, 戈墨手中揉搓的大雪球就这样朝星月砸去。 星月被戈墨砸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积雪拾掇起,揉成一个圆球,起身就朝戈墨砸去。 戈墨和星月在街道上玩起了雪球大战,星月时不时就躲到无言身后。 无言也是无奈的为星月驱避着砸来的雪球。 第57章 杀心再起 许是天气严寒, 今日医馆内并未有什么人前来。 星月倒也乐得个自在。 直至深夜, 一阵哨声从窗外传来。 无言换上夜行衣来到一处竹林,与黑纱斗笠的女子会面。 “公主命你助星月增加灵力。等她的血液足够解毒,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需要杀她了吗?” 无言显得有一丝喜悦。 黑纱女子将斗笠摘下,直勾勾的看着无言:“你倒是挺在意她的死活。莫不是你被策反了?” “不敢” 无言立即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女子面前, 女子见状,讥嘲道:“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的身份暴露后,她还会把你当什么?想想你妹妹吧。” 女子一声口哨,一匹高大的骏马来到身旁,女子乘上骏马,扬长而去。 无言失魂落魄的走回客栈。 客栈外, 星月披着一件披风站在门外四处看去, 寒风呼啸,小二一直催促着:“星月姑娘,您快点关门吧,无言姑娘那么厉害,还能出啥事啊。” 小二的床就是大堂内,用几张桌子拼起来。星月一直开着门,寒风吹进屋内,小二在那薄薄的被子下已经是瑟瑟发抖。 “哎呀,你睡你的吧,我将门虚掩着,这样就好一点了。” 星月将门虚掩上,自己则站在门外。 她本是夜里起床找点吃的,无意间看见无言急冲冲的出门了。 戈墨都已经和自己吃了一顿了,还不见无言回来。 星月难免有点担心。 打发戈墨回房后,上楼从房间拿出披风,就一直在楼下等着无言。 终于, 无言从黑暗的巷子中走了出来,星月急忙跑上去将披风给无言披上。 轻声说道:“无言,你出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就说她不会有事吧,你以为她是素言啊,那么柔弱不堪。就她这样的,再来几个狸妖都不够她打的。” 戈墨趴在窗前,对楼下的星月和无言打趣道。 原来戈墨上楼后,一直在窗户边看着,生怕星月在楼下遇到什么危险。 星月还未回怼, 啪的一声,迎来的就是戈墨关上的窗户声。 “算你跑得快。” 星月对着窗户怼了一句。 无言触摸到星月的手十分冰凉,发丝上也被白雪覆盖。 看着星月这般待自己,她对于这份情感更加愧疚。 忙碌一天的星月,倚靠在门边上, 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念叨着:“许久没见到眠眠来店里了,还怪想她的呢。” “无言,你说作为一个异类,生存在人类的世界里,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呢?” 无言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星月身后一直看着星月的背影。 “无言?” 星月见她一直不说话,转身看向无言,见无言双目迷离,好似在专心的想着什么。 星月打趣道:“无言,是不是今日戈墨不在,你想他了啊?” 无言白了一眼,上前问道:“你的紫玉灵草可配置好了?” 星月走到药台前,打开一个药瓶闻了闻: “嗯,还差几种药草。” “什么药草?我去给你找。” 星月转身惊讶的看向无言说:“无言,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难道你也想要这个?” “不,不,我只是觉得你这最近太忙了。想帮你做点什么。” 无言有些心虚,避开着星月的眼神,声音也变得有些虚。 “是啊,都几个月了。” 经无言提醒,星月才发现过去了这么久,赤炎已经昏迷那么久了。 算算日子,又快满月了。 这几日,确实该放下手上的事情,把药草找到了。 连日来,星月和无言一直穿梭在山林中。 无言说道:“星月,你,你把戈墨支开去找一个凡人,难道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一直俯身仔细在草丛中寻找药草的星月,起身看向无言,淡淡问道:“那你是吗?” “我,我不知道。”无言握着剑柄的手心,已经湿透。 这几个月来,星月和无言同吃同睡,无言从未伤害她半分,星月对她也是十分信任。自然不会相信一个日夜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有一天想要杀自己。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星月微微一笑,看着无言。 无言抿抿嘴说道:“我是死斗场出来的,我杀过很多人。所以······” “所以,你现在已经离开死斗场了,不管你曾经杀了多少人。那都是为了活下去,现在你没有伤害我,你也没有在杀人。你不再为了活下去过那样可怕的日子。以后,你可以有你想要的生活,甚至可以和你的心上人一起,有可爱的孩子······” “所以,我现在不是坏人了吗?我也可以有好的生活吗?” 无言看着星月,不可置信的相信,有人会觉得她也可以有那样的生活。 “当然可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嗯,你救过我,我想你若是有一天伤了我,我会选择原谅你一次。但是只有一次哦。” 星月用手上的药草在无言脸上刮了刮,笑道:“好啦,找了这么久,我们去河边打点水喝吧。” 无言从戈墨 哪里听说过,星月对于伤害自己的人,从不手软。 护犊子也是星月的一大特点。 因此戈墨才会不情愿的被派去寻找素言。 如今,星月说若是自己伤害了她,也会原谅自己一次,可想而知那是多大的信任。 只是星月却不知道,哪怕是那次救她,本也不是出自无言的本意。 “快点啊” 星月催促着无言快跟上。 二人来到河边,星月趁无言打水时,将水泼在了无言身上,笑道:“无言,我看你整日闷闷不乐,不如给你把烦恼洗洗。” 无言并不像戈墨般会陪星月嬉闹,只是静静用手挡着被泼来的水,随星月玩闹。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呱呱呱····· 呱呱呱····· 呱呱呱······ 星月和无言同时转身看去,几个光头蛤蟆妖正站在身后,挂着淫笑的嘴上不停发出呱呱声。 无言迅速起身,用佩剑挡在身前,警惕的看着面前三个蛤蟆妖。 星月自从灵力增加后,还没有找到妖来试手,如今见到送上门的蛤蟆妖反倒有些小激动。 嘴角勾起,对蛤蟆妖轻蔑地说道:“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啊?” “哟,这两个小娘子有意思呢。” 蛤蟆妖互相看一眼,讥笑道:“小娘子,你喜欢一个个来,还是喜欢刺激一点啊?” 蛤蟆妖边说边朝星月走去。 星月小声对无言说道:“给我两个试试手” 无言将剑拔出对准一个蛤蟆妖就冲了上去。 剩下的两个则和星月打了起来。 蛤蟆妖的灵力不小,星月打起来显然有点费劲。 与无言对战的蛤蟆妖显然比无言逊色些,不到片刻就被打伤在地。 无言担心星月应付不过来,见蛤蟆妖已经受伤倒地,并未下死手。 蛤蟆妖趁无言转身后,伸出黑紫色的长舌,朝无言脖子一卷,无言被舌头拖倒在地。蛤蟆妖舌头上的黏液含有剧毒,无言被拖倒在地时还奋力用手撕扯着脖子上的毒舌,但是不到片刻就陷入晕乎状态。 星月见状,直接飞身过去,夺过无言手中长剑,一剑就将那根长舌斩断。 只听蛤蟆妖一声惨叫,血液飞溅而起,星月脸上满是被溅出的血液。 见无言唇色发紫,星月立即明白这蛤蟆妖的舌头有毒。 随即用手中的剑将自己的手掌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落在无言口中。 无言身后的蛤蟆妖还在捂着嘴翻滚,星月身后的一只蛤蟆妖兴奋的说道:“真没有想到,这小娘子还挺狠辣,我喜欢。” “何止狠辣,你看她的血好似还可以解毒,没想到这小娘子还是个宝贝呢。将她带回族群,我们可得好生炫耀一阵了。” 两只蛤蟆妖丝毫不畏惧星月,依旧满脸淫笑的朝星月走去。 第58章 神秘的掌柜 见无言的唇色缓和,眼皮下的眼珠也在微微游动着。 星月松了口气, 眼见身后的蛤蟆妖渐渐逼近,她捡起地上的剑转身朝两只蛤蟆妖挥去。 谁知,蛤蟆妖换了个套路。 二人轮番上阵,星月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 待星月不注意时,合力用舌头缠住她的脖子,舌头上的毒对星月丝毫不起作用。 但是奈何一根舌头缠在脖子上,让她呼吸困难。 她被拖行在地上,双手奋力扯动着脖子上的舌头。 另一只蛤蟆妖见状也伸出舌头缠住星月的双手,让她无法反抗。 就在蛤蟆妖得意的时候, 醒过来的无言起身捡起地上的剑就朝蛤蟆妖杀去。 缠住星月脖子的蛤蟆妖被无言斩杀。 另一只蛤蟆妖见无言苏醒,立即松开绑住星月的舌头,朝无言挥去。 星月双手撑地,一下腾空而起。 从蛤蟆妖背后一掌打去,无言则在前面一个侧身躲过扑来的蛤蟆妖。 “剑给我”。星月对无言喊道。 无言也十分默契的将剑抛给了星月。 接过剑,星月步步走向躺在地上的蛤蟆妖,身受重伤的蛤蟆妖一脸惊恐,不断的祈求。 只见寒光一闪而过,星月将那蛤蟆妖的舌头斩断,在将他的手脚一一斩下。 在他尚存一息时,嘴角现出一丝冷笑,毫不犹豫的将手掏进他的身体。 看着蛤蟆妖脸上极度的痛苦,星月淡淡说道:“敢动我的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二人看了眼地上的蛤蟆妖尸体,相视而笑。 突然, 无言脸上的笑意变得扭曲,星月顺着无言的眼睛看下去, 只见无言的腹部穿出一只血淋淋的手, 又突然抽身而去。 星月看向无言身后,那只被自己斩断舌头的蛤蟆妖正站在那。 那断掉一截舌头的嘴,随着他的笑,正往下不停流出乌黑的血液。 星月瞬间杀气再起,将手直接伸进它的体内。 在里面扯着它的肠子不停撕扯,每一次穿入,都让蛤蟆妖清醒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掏空。 直到最后,蛤蟆妖的躯体被掏空而亡。 星月走到无言身边,双手不停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丹药给无言喂下, 手足无措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 无言见星月这般无措,虚弱的笑了笑:“星月,其实,这样也好。” 无言为星月擦拭泪水的手顿停在半空中,突然滑落。 星月抓住无言滑落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无言嘴角还挂着的笑,让星月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 她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和平常一样出来找个药草,怎么就突然死了?明明自己灵力涨了,怎么还是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 飘落的白雪依旧那么美, 阳光依旧是那么温暖,只是此刻,星月却觉得无比的寒冷。 吹在脸上的寒风却好似吹进了骨髓。 身后的雪地,被鲜红的血迹染的分外鲜明。 星月身上的衣裙已经满是鲜血, 若不是无言一直穿着的是黑色素衣,恐怕会让人觉得是两个“血人”在雪地行走。 天刚蒙亮, 街道上的行人开始陆续出现, 来往的行人注意到星月满身是血,有认出她的人急忙跑到如意客栈门口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客栈内的小二和掌柜听见叫嚷, 立马跑出来,只见星月背着无言,已显然是体力不支。 小二刚要上前,被掌柜的拦下说道:“快,你快去楼上叫戈墨公子下来。” 还不等小二转身, 听见叫嚷声的戈墨就从窗户上腾空跃下。 戈墨扶住了体力不支的星月, 星月抬头看着戈墨,脸上的血迹犹在, 只是那双灵动的双眼,此刻,变得迷惘,失神。 双眼中满含着极度的悲伤。 戈墨伸手想要将无言接过,星月却好似和她黏在一起般,丝毫没有松手,径直走进如意客栈。 客栈外此刻挤满了人群,他们都在议论着那一条,延伸在那座山林里的血路,有胆大的人,甚至还跟着血迹找到地上三具被掏空的尸身。 凡人看见地上的尸身,并不知道那就是妖的幻化。 只觉得平日里的活菩萨竟然手段如此凶残,流言四起,众说纷纭。 客栈内, 戈墨依着星月的请求,拿出当初给片羽吃过的丹药喂无言吃下。 可是这一次,无言并没有像片羽那样醒来。 直到无言的尸身开始发出异味,掌柜的不得已找上来说道:“星月姑娘,您还是趁早将无言姑娘给安葬了,让她入土为安吧,毕竟是个女儿家,哪怕死了也不想自己变得那么不堪啊。” 星月默默看着床上的无言, 明明上一刻还在和自己说笑,怎么现在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了? 明明自己灵力涨了,已经足够抵挡那几只蛤蟆妖了,怎么无言却还是死了呢? 戈墨示意掌柜的先出去。 掌柜的摇摇头,叹息着走出房门,将门轻轻关上。 堂内, 小二见掌柜的下楼,忙上前询问:“掌柜的,都几日了,那无言姑娘活了吗?” 掌柜的拍了一下小二的头说道:“活什么活?你闻不见味吗?” 小二因为这几日感冒了,对气味确实不怎么敏感。 抬起头朝空中用力闻了闻,疑惑的说道:“什么味?我没有闻到啊。” 掌柜的将手一甩,又重重的叹口气走进柜台,继续盘着珠盘。 小二不死心,又走去小声问道:“掌柜的,不是说星月姑娘医术好,是活菩萨吗?怎么还是没有救活吗?” 掌柜低头盘算着手中账目,淡淡说道:“医术再好也只是医术,终究不能起死复生啊。” “那,您可听说了外面的那些话?” 小二将声音压的更低,凑在掌柜耳边问道。 “什么话?”掌柜抬头看向小二。 “哎呀,就是外面说星月姑娘手段狠辣,将几个男子生生给掏空了啊,真看不出来,平日那么古灵精怪的一个女子,居然可以······” 不等小二说完,掌柜就拿账本在小二头上重重拍了一下。 小二吃痛捂住头茫然的看着掌柜。 掌柜说:“平日里星月姑娘如何,我们自己有眼睛,你何须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再说了,平日星月姑娘对你也不错,你如今要和别人一起诋毁不成?她可曾将你掏空了?可曾伤你分毫?” 小二自知理亏,羞愧的低下头。 掌柜朝屋外看了一眼,屋顶上的积雪已经在融化,语重心长的对小二说:“你自幼孤苦,我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我打开门,你在门外瑟瑟发抖。我将你带进门,一直抚养你到现在,若是有人告诉我,你无缘无故将人杀了,你说我该信还是不信呢?又或者是说别人说我杀人了,你可会就此背弃于我?” 小二听懂了掌柜的话,抬起头说道:“不信,掌柜的,我懂了。以后我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我这就去给星月姑娘准备点心送上去。” “不用了。” 星月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星月双手作揖对掌柜说道 “谢掌柜的信我。” 她走下几节楼梯,对小二说道:“在神,妖,魔,人混居的时代,你怎么就知道你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是真的呢?” 星月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说道:“麻烦你,帮我找副最好的棺木。我要出去一下。” “等一下” 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个一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 “它是五彩鸟,你把这带去,它能给你带路。” 星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下。 走出镇外, “这边。” 笼中的五彩鸟开口说话,星月诧异。 “你会说话?” 五五彩鸟没有回答。 “哦,看来你只会说这一句,倒也够了。” 根据五菜鸟的指引,星月找到蛤蟆妖的族群。 这是一个山坳,遍地成形的蛤蟆妖得有三四十人了。 第59章 缘来,缘去 男性居多,女性偏少。 山坳的乱石堆处,堆放着几个一人高的笼子。 每个笼子身旁都有两个蛤蟆妖,手中各自握着一把三叉戬,直挺挺的站立着。 笼子中的东西蜷缩着,星月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望向一旁用树枝推起来的架子,上面放着的是那三个被掏空的蛤蟆尸体。 架子下面几个不停哭泣的女子和孩子,想来就是那三个蛤蟆妖的家人了。 星月双眼微眯,眼中露出杀气,咬着牙说道:“你们想入土?我可不答应。” 想到无言的惨死,星月飞身来到架子上空。 手中举起无言的佩剑,只见寒光闪现,不到片刻,架子上的三具尸身被星月劈的七零八落。 架子下的哭喊变成了尖叫。 那些蛤蟆妖顿时警戒,星月却毫不畏惧这场面。 “你是什么人?” 一个蛤蟆妖指着空中的星月问道。 星月径直飞身下到山坳,冷冷的说道:“我是谁?你们下去问问那三个便就知道了” 众人明白星月就是凶手,一个个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星月服下胥老的丹药,将灵力大大提升。 迫于时间限制,她本着速战速决的本意清算这笔账。 谁知那些蛤蟆妖好似杀不完似的,山洞内不断涌出一批接一批。 星月站在蛤蟆妖的尸堆里,浑身溅满鲜血。 遍地满是被斩断的舌头。 山洞中还在不停涌出蛤蟆妖,星月的丹药已经失效,体力也接近极限。 额头上的血液滑落在眼睛上,视线内的一切都被蒙上了血红的影子。 “她不行了,今天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祭奠死去的同胞。” 一个蛤蟆妖在奋力嘶吼着,那声音就像划破的气管,在撕扯着发出最后一点声响般,听的让人浑身发麻。 站在尸堆上的星月,有些摇摇欲坠,手中依旧死死抓着无言的那把佩剑,她嘴角一笑,对佩剑说道:“无言,今日,怕是变成我跟在你身后了。” 她举起剑,擦了擦遮盖眼睛的血。 发出一声吼叫,朝蛤蟆妖冲去。 突然, 天空传来一声嗷叫,那声音她在熟悉不过。 于此同时,一旁笼子中的身影微微转动了一下,星月却丝毫不曾注意到。 星月抬头看去, 是伏念,伏念怎么来这了? 只见伏念挥动着翅膀,直冲下来。 伏念张开利爪,随手将几个蛤蟆妖抓起,飞上高空将其丢下。 星月看出伏念这是来帮自己,顿感欣喜。 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直至最后一个蛤蟆妖消灭,山洞中也在没有一个蛤蟆妖出现的身影。 这场战斗终于结束。 星月躺在尸堆上,大口喘着粗气。 嘴角明明在笑着,眼角却不停的流下眼泪。 伏念走到星月身边,轻轻用头蹭了蹭。 星月坐起身,抚摸着伏念的翅膀,说道:“伏念,自那次海边一别,许久不曾见你。你这个头倒是越发肥壮了,今日多亏有你的帮忙,谢啦。” 伏念感应出星月的心情十分低落。 轻轻叫了一声,将头在星月身上蹭了蹭,想和以前一样逗她笑。 可是这次星月变了,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伏念说道:“伏念,如果一切都能回到以前多好啊。” 星月靠在伏念身上,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一次次看着身边的人为了自己受伤,玉是,赤炎也是,片羽也是,素言也消失不见,现在连无言也死了。 星月的心就像被撕扯着一般,星月就这样一直靠在伏念身上,直到日落。 伏念走后, 星月将那些尸身里的妖丹,一颗颗取出。 她离去后,笼子上的锁链也缓缓滑落,一个身影从笼中走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衣服脏乱不堪,直勾勾的看着星月离去的背影。 直到深夜, 星月手中提着掌柜给的五彩鸟,怀中揣满了蛤蟆妖的妖丹。 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街道上。 戈墨见到黑暗中出现的星月,直奔过去。 他本是一肚子气,想着星月回来定要好质问她为何下药迷晕自己。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星月,所有责备和质问都被生生咽下去,他不忍在加以斥责。 所有的怨言在此刻都化成一句“平安回来便好。” 他默默为星月披上披风,将她一把背起回到如意客栈内。 小二见到星月再一次浑身是血的回来,这次并没有满脑子疑问。 他默默端来一盆水供星月擦洗,接着端来一盆炭火给星月的房间供暖。 戈墨把星月外面沾满血迹的衣服脱下,又为她擦洗着脸上的血迹。 擦干净血迹时,星月的脖子上,两个手腕上,有几道深深的勒痕显而易见。 戈墨看着星月这般失魂落魄,以为星月遭受了什么迫害。 咬牙切齿的要去报仇。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星月开口说道:“不用去了。” 戈墨回头,见星月从鼓鼓囊囊的怀中,掏出不下百颗血淋淋的妖丹。 戈墨双目瞪圆,惊道:“这,这些······” 星月缓缓说道:“我把蛤蟆妖的族群都灭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个不留。” 戈墨惊的半天说不出话,他知道星月那点灵力自保差不多,灭族有点不可能,可是看着桌上那百余颗血淋淋的妖丹,又不得不信。 知道星月护犊子,可是,为了无言灭族,这得是多大一场战斗啊?戈墨看着眼前的星月,满是心疼又满是震撼。 掌柜站在门外敲门,戈墨转头,差点和掌柜来了个亲密接触。 掌柜刚要坐在星月身旁的位置,戈墨上前将他移了一步,自己坐在了星月身旁。 掌柜笑而不语。 “戈墨,把那只五彩鸟拿来。” “不不不” 掌柜摆手说道:“这五彩鸟,我就是要赠予你,星月不必如此客气。” “送给我?” 星月疑惑的看向老板:“这五彩鸟是个好鸟,在凡间是个稀罕物,掌柜将这么珍贵的鸟赠予我,可是有何事要星月帮忙的?” 掌柜笑道:“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你只需要好好将这鸟养着,日后它或许对你还有更大的作用。” 星月看了看桌上的五彩鸟,问道:“掌柜,你究竟是何人?你我不过是利益关系,犯不着你这样帮我。” 掌柜没有回答, 他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后,转头缓缓说了一句:“我,算是你的故人吧。哈哈哈·····” 相处的这段时日里, 星月早就把无言当作自己的好朋友,她把对素言的亏欠,一并弥补在无言身上。 给她置办了许许多多的衣裙,可是无言一直不舍得穿,其中最喜欢的当属是第一次送给她的那件白色衣裙。 今天,无言穿上这件衣裙,上面的蝴蝶依旧栩栩如生。 脸上也化上了淡淡的妆容,这是星月第一次见到无言的最像女人的一次。 “无言,你看,你今天真的好美。我终于逼你穿上这件衣裙,这次你再也拒绝不了。” 她轻轻擦拭着无言的手,一直和无言说着二人刚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真的嫌弃过她,也真是感谢过她,直到最后习惯有她。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戈墨在身后默默看着星月笑着哭着。 他甚至有些羡慕,若是有一日自己死了,星月会不会也这样为自己伤心?不,我可不能死,我怎么舍得让星月这么伤心?我要一直一直陪着她才对。 “星月,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送无言走了。” “嗯” 第60章 幸好你还在! 魔界内, 穆幺对冷鸢说:“公主,暗卫传来消息,安排在星月身边的那女子已经死了。” “死了?” 冷鸢一惊,问道:“身份暴露了?” “不是,暗卫说是为了保护星月,被蛤蟆妖杀了。” “保护她死的?呵呵,那贱婢倒是有点本事,把我培养那么多年的人都给迷的命都不要了。” 冷鸢手中的杯子被她捏的粉碎。 她抬头看向穆幺问道:“她死了,那贱婢可做了什么?” 穆幺抿抿唇说道:“她,她只身一人灭了蛤蟆妖的整个族群。” “你说什么?整个族群?” 冷鸢一直以为星月的灵力还如当初被自己吊打般弱,如今居然为了一个相处不久的女子,只身灭了整个族群?她不禁感叹,星月着实有几分胆色,也够狠。 转念一想,心中窃喜道:看来,她的灵力已经大有长进啊。这样也好,她灵力越高,表哥醒来的日子就越有盼头了。 “听说那星月将整个族群都掏空了,真没看出来,她居然手段如此凶残。” 冷鸢冷笑道:“她在找妖丹,她说过妖丹可以帮她增加灵力。” “那,我们现在还要派人潜伏在她身边吗?” 冷鸢发出一声冷笑,摆摆手说道:“暂时不用,你先把暗卫死亡的消息告诉她妹妹,记住,说的生动点。” 穆幺了然道:“是” 青丘内, 涂山玉看着桌上那一袋子的妖丹,心中属实不安。 来人早就被戈墨交代不能多嘴,所以并未告诉他,这些妖丹为何这次数量那么多。 只是按照戈墨吩咐,就说自己意外收获而已。 涂山玉显然不是十分尽信。 女君看着涂山玉递来的妖丹,冷哼一声道:”你那朋友最近倒是收获不小啊。” “母亲可是不愿了?” 女君眼神中满是不屑,伸手接过涂山玉递来的那袋妖丹。 说道:“你们这些妖丹的来历我没有兴趣,对你的朋友更是没有兴趣。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炼化妖丹的条件便好。 女君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想着的是:待涂山玉成婚之后,事已成定局了,这妖丹便是不练也无妨了吧。毕竟她不希望每次炼丹都要冒着风险。 涂山玉面无表情的说:“母亲放心,只要玉嫣不后悔,玉儿自然说话算话。” 女君斜眼看了一眼涂山玉, 拿着那袋妖丹便转身离去。 随着婚期将至, 涂山玉似乎早已认命,他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如意客栈内, 星月对戈墨说:“戈墨,明日月圆,我要去趟魔界。” “好,我陪你去!” 自无言死后,戈墨不敢吃星月递给他的任何吃食。 就连深夜睡觉都不敢在深睡。 这些日子, 连酒醉的时刻都不曾有过。 星月知道戈墨这是怕自己又将他丢下,见戈墨要跟着自己,她也只是笑笑,并未拒绝。 魔界外, 自戈墨当日在那大闹一场,刃敖将军便日日亲自在门口巡逻。 见戈墨来了,死活不同意他进去。 星月听说了戈墨当日大闹一场的事,也是十分无奈。 对戈墨说道:“既然是你有错在先,那不让你进去也是情有可原。你在这等我,我忙完就出来。” “不行。” 戈墨严词拒绝。 星月淡淡说道:“戈墨,我今日会让你来,就不会突然消失。若是我真的要走,你觉得你不吃我给的东西,真的就万无一失了吗?” 戈墨双手交叉在胸前,别过头。 显然对于星月下药迷晕自己那件事还耿耿于怀。 星月说:“别闹了,你就在这等着,魔界人对我并无恶意。你不闹事我就是安全的。” 说罢,星月转身离开,戈墨想要跟去,刃敖那壮硕的身躯立即挡在了戈墨身前。 戈墨白了刃敖一眼,说道:“我不是打不过你,是我家星月让我动手。” 说罢便在一旁找块石头坐下。 刃敖气的将手中的大锤抬起,重重往地上顿了一下。 气鼓鼓的看着戈墨, 戈墨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每次星月来魔界,都会和昏迷的赤炎说很久的话。 她总是仔细的为他擦拭着,那么温柔细腻。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冷鸢唤道:“星月,你好了吗?我进来了哦” 冷鸢推门进入,星月正坐在桌前,用纱布围着刚放过血的手掌包扎。 冷鸢坐到桌前,给自己和星月倒了一杯茶,说道:“星月,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玩啊?” 星月浅笑道:“你想去哪里玩啊?” 冷鸢笑道:“我听说青丘过几日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啊?” “青丘?我也没有去过啊,况且我也不认识谁,怎么带你去啊?” 星月端起茶杯吹了吹, 冷鸢嘟着嘴说道:“你骗我,你明明说过你认识他。” 星月十分疑惑, 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冷鸢,你这话是何意?” 冷鸢见星月装糊涂,十分气恼。 刚放在嘴边的茶杯,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她撒气的丢在了桌上, 气愤的说道:“星月,你不带我去就算了,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有意思吗?” 冷鸢气愤的站起身,转身走到门前, 砰······ 重重的将门一甩,星月的眉头都被这声响给吓皱了。 看着冷鸢话没有说几句就气愤离开,还一脸懵状。 穆幺附身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星月姑娘,您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如去问问门口那个朋友吧。” 穆幺说罢便快步去追冷鸢。 星月觉得这二人真是莫名其妙,青丘的婚礼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戈墨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结婚的是玉啊? 星月摇摇头自嘲道:“怎么可能,玉要结婚我怎么会不知道?” 门口走过一个女子,星月望去,那人竟然无言长得一模一样。 星月急忙起身追出去,见到一个酷似无言的背影,喊道:“无言,无言。” “星月姑娘” 若若从身后走来问道:“星月姑娘,你在叫谁呀?” 星月回身看了一眼若若,又转头看那个身影,却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人呢?” 若若也朝星月看的方向看去,并未见到有人。 星月又看了一眼,确实不见人影,说道:“哦,可能是我看花眼了,以为是我一个朋友。” 若若笑道:“星月姑娘,您在魔界结交的朋友可真不少啊,您月月都来看魔尊,魔尊醒来后,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星月看向房内的赤炎,说道:“我不需要他感动什么,只要他能醒便好。” “会的。那可是魔尊呢,何况有星月姑娘惦记着,我想魔尊也会为了你快点醒过来的。” 若若捂嘴偷笑着。 “为了我?什么意思?” 若若说:“在您来魔界之前,魔尊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自从您来了以后,他变了很多。我也看得出来,自从魔尊昏迷后,您对魔尊也有些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 若若笑了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简单寒暄后,星月已经忘记冷鸢说的青丘婚礼的事情。 出来时, 见到坐在石头上,一直等着自己的戈墨,嘴角的笑意却遮盖吧住眼眸里的那一丝感伤。 戈墨回头看见星月,满脸笑意的迎上去。 见星月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一紧问道:”星月,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戈墨见状就要动手,星月拉住他微微一笑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看见你还在,觉得十分感动而已。” 戈墨见星月笑了,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将手搭在星月的肩膀上,说道:“我一直都在啊,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走,回家!” “嗯,回家!” 此刻的星月,不知道该庆幸戈墨还在身边,还是该难过,当初那些说过会一直陪着自己的人,都已经一个个离去了,那么戈墨最后终有一天也会离开的。 第61章 姐姐? 自外面那些流言四起后, 星月的医馆内也变得十分清冷。 至于掌柜的身份,星月问了他很多次,究竟是何处的故人? 掌柜却一直笑而不语。 星月也渐渐不去询问了。 转眼半月过去, 医馆内, 星月坐在桌前撑着脑袋,与面前同样撑着脑袋的戈墨四目相对。 突然眠眠的声音传来:“星月姐姐,星月姐姐” 二人转头看去,许久不见的眠眠出现在门口。 手中提着大包小包。 星月看着眠眠提着包裹摇摇晃晃,急忙上前接过包裹,递给了戈墨。 眠眠见到桌上的茶,也顾不得说话,就上前端起一口喝下。 “哎,那是······” 戈墨还来不及阻止,眠眠就咕噜咕噜将茶喝光了。 眠眠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看着半空停顿是手,抬头看向戈墨。 眠眠问道:“你干嘛?” “呃,那茶是我喝过的。” 戈墨有些尴尬。 眠眠看了眼茶杯,无所谓的说:“哦,没事,我不嫌弃。” 眠眠倒是毫不客气,徒留戈墨自己继续膈应着。 “眠眠,你这袋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啊?许久不见你,你都去哪了?还怪想你的。” “星月姐姐,我看你想的是,我许久没有带吃食来投喂你,而不是真的想我这个人吧?” “我······” 星月被眠眠怼的语塞,只好轻轻敲了一下眠眠的头说道:“许久不见,这嘴巴的越发灵光了。” 一旁不停擦拭杯口的戈墨,看着星月语塞的样子觉得十分快慰: “哈哈哈哈,星月,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怼的一天啊,而且还是这么个小不点。” “我才不是小不点,我都三百岁了。”眠眠争辩着。 星月伸出几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捏的姿势。 戈墨顿时将脸上的笑意生生憋下。 星月迫不及待的打开桌上的包,想着里面是什么好吃食。 眠眠在一旁神秘的说道“星月姐姐,你慢慢来,不着急。里面不是吃食,但是也是好东西哦。” 好东西?除了吃食还有什么是好东西?星月带着疑惑,打开了那个最大的包裹。 “药材?” 星月疑惑的看向眠眠,问道:“眠眠,这是给我的吗?” “对呀,我和父母前阵子去走亲了,在路上碰见好多好药材,父亲就说这些药材在落云镇都是看不见的,我就提议将这些都给星月姐姐摘回来。一路上,见到药材我就摘了,也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眠眠十分得意的笑着。 星月看着这些药材,虽说落云镇确实少有,但是她还是更希望这袋子里都是异地带回来的吃食呢。 虽说有些失望,但是看在眠眠时刻想着自己的份上,星月还是十分开心的。 她将戈墨打发出去买几串糖葫芦回来犒劳一下眠眠。 戈墨走后,星月指着那个小包裹问:“眠眠,那这袋莫不是也是药材?” 眠眠摇头,这袋子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啊?这不是你的吗?” 星月满脸疑惑。 眠眠摇摇头说道:“这是一个姐姐交给我的。” “姐姐?” “对呀,我们走亲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姐姐晕倒在路边。 见她体弱,我们本是要将她带来你这的。 可是她听说了你的名字,一会笑一会哭的。 执意不肯来,只是反复说着“终于找到了”这句话。 然后让我将这些转交给你。” 眠眠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完。 星月急忙打开包裹,里面正是星月缺失的那几味草药。 这几味草药都是要用来和紫玉灵草配制解药的。 而这几个药,自己只和四个人说过,而这四个人就是涂山玉,戈墨,素言和无言。 眠眠说包裹的主人是女子,无言已经死了,那么就是素言了? 星月猜出那人是素言,急忙问道:“人呢?那个姐姐呢?” “不知道,给了包裹她就走了。” 星月急忙追出去,刚好碰到买完糖葫芦回来的戈墨。 戈墨被星月撞了个踉跄,手中的糖葫芦差点就掉了。 “星月,你去哪啊?” 星月没有回头,径直朝镇子的入口跑去。 戈墨揉着被撞的地方,不以为然的走进屋内。 将糖葫芦递给眠眠两串,还留了两串是给星月的。 他看向眠眠问道:“她这又是想到什么吃的了?这么着急?” 眠眠舔着手中的糖葫芦缓缓说:“不是吃的,她应该是去那个姐姐了。” “姐姐?什么姐姐?” 眠眠见戈墨也要问那个姐姐的事,想着自己莫不是又要重新说一遍?给了戈墨一个白眼,极不情愿的说:“就是给我包裹的那个姐姐啊。” 戈墨嘟囔着:“我这就是出门买个东西,怎么就莫名其妙钻出了个姐姐来了?不行,还是不放心,不要又出什么事才好。” “小不点,你在这看着点,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戈墨交代着转身就朝星月跑的方向追去。 眠眠虽然很不喜欢自己被人叫小不点,但是看在糖葫芦的份上,她还是乖巧的坐到门槛上守着门。 她悠悠的舔着手中的糖葫芦,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望去。 落云镇旁的小路上,星月看见前面一瘸一拐的素言,大声叫道:“素言,素言。” 素言听见星月的声音,一愣。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星月上前走到她身后,再次轻声唤了一句:“素言” 素言的身体不停抖动,微微的抽泣声传来。 星月缓缓将她转过身,素言的面纱已经被泪水浸湿。 本以为素言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可是星月看着素言如今这副样子,只有心疼。 她紧紧抱着素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星月,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素言抽泣着问。 星月疑惑的问:“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星月松开素言,将她的面纱摘下,为她擦拭着眼泪。 素言抽泣道:“那,那你怎么当日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清泉镇了呢?” “我那不是怕你还不想见到我嘛,我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觉得这挺不错,就留下来了。本想着等过段时间在回去,但是手头事情太忙了一直不得空闲。直到戈墨找到我,告诉我你不在清泉镇了。才知道你不见了。我一直都让他去找你,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你生我的气,连那个小院都不愿意待了?” 素言低下头说:“我对不起你,那日不该对你们说那样的话。你走以后,我在家等了一个月都不见你回来。我就去找你,以前常常听你们说起魔界,月圆那天我去了魔界,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就想着边找边收集你以前说过那些药草。也不知道你还需不需要。” 星月笑道:“需要,很需要。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几种药材。现在你帮了我的大忙了。” 素言见星月真的没有在生气,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小声的问“那,那你要回清泉镇吗?” “回啊,你既然回来了,那我这边的事情忙完,我们四个就一起回去。” “还有谁啊?”素言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我啦?” 戈墨的声音传来。 他从路边的草丛出来,看着素言说道:“怎么,现在不怕我们是妖啦?” “我,我······” 素言又低下头,不敢看向戈墨。 星月对戈墨啧了一下,说道:“行了戈墨,你个大男人,吓唬她干嘛啊?” 星月安慰素言道:“,素言,你不用担心戈墨,他就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了找你可走了不少地方呢。他压根没有生你的气,他气的是我。” 星月看向戈墨,特意将“我”这个字说的重些。 戈墨也松口说道:“行了,回来就行了,谁还没个任性的时候了。” 素言见戈墨松口,和星月一起笑着往落云镇走去。 路上, 素言问星月:“你刚说的四个人,是涂山玉也在这吗?” 星月看向远处的山坡说道:“不是,是无言。” “无言?” 戈墨知道提起无言,星月就会再次揭开伤疤。于是便主动给素言说起星月和无言的事。 一路上,素言都被无言的牺牲感动的不停哭泣着。 第62章 星月得知涂山玉要成婚 几日过后, 星月将紫玉和素言找来的药草配置成了解毒药, 解毒药送到了魔界后,看着赤炎脸上的线条慢慢淡化下去,明白这次的药确实研制成功,心中十分欣喜。 她将剩下的解药交给若若,嘱咐他每日都要给赤炎喂服,直到他醒来为止。 这次来魔界,冷鸢并没来找过星月。 星月想着冷鸢定是还在怪自己没带她去玩,便去她房间找她。 推门而入时,正巧见到冷鸢刚喂食完蛊虫。 冷鸢见到突然出现的星月,显得有些惊慌。 她连忙将盒子盖上,把扎破的手指藏在身后。 满脸笑意的问星月:“星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啊?” “穆幺,穆幺······” 星月摆手说道:“行了,她不在外面,我又不是没来过你这,你紧张什么?” 星月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看着桌上的盒子问道:“这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星月刚要伸手去拿,冷鸢一把将盒子拿开,说道:“这里面是我养的小宠物而已,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宠物?为什么我不能看?” 星月的好奇心被成功激起。 见逃脱不掉,冷鸢将盒子微微打开。 星月凑上去,只看见一条蜷缩在盒子内的虫子,因为刚喝过血的缘故,透明的肌肤内能明显看见正在身体里游动着的血丝。 星月的脸变得扭曲,她最害怕虫子,也根本不愿在多看一眼。 连连摆手说道:“盖上,盖上。” 冷鸢见星月并不认识蛊虫,心中松了一口气。 说道:“我就说没什么看的吧。” “你养这样的虫子做宠物,你是有多无聊啊你?”星月不解的问道。 冷鸢将盒子小心的收入怀中,也倒了杯说道:“ 我无聊啊,见这小虫子可爱,就想着玩玩咯。” 星月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一脸嫌弃的问道:“可爱?虫子哪里可爱了?我最讨厌虫子了。” 冷鸢笑笑,打趣道:“我看不是讨厌虫子,是害怕虫子吧?你以前说过你怕这些东西,所以我刚才叫你不要看啊,你自己非要看的。” 星月吃瘪,不再接话。 冷鸢问:“今日不是圆月,你怎么来了?” “哦,我把解药研制出来了,已经给赤炎吃过了。效果不错,剩下的药我给了若若,叮嘱了她每日都要给赤炎服用,你也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别给忘了。 “哦,那真是太好,看来表哥很快就可以醒了。” 星月点点头。 “表哥的毒解了,那你是不是就会去青丘啦?” “青丘?” 说到青丘,星月这才想起,上次冷鸢就是因为青丘的什么婚礼,让冷鸢生气了。 “你上次说青丘的婚礼,是什么意思啊?” “你真的不知道?”冷鸢问。 星月摇头。 “不可能吧,那个涂山公子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怎么要办喜事了你都不知道?” “你说谁?”星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 “涂山玉,涂山公子啊,你们不是朋友吗?以前还总听你说起他。 听说那个暴脾气戈墨都被邀请了,没邀请你吗?” 这一次,星月确切的听清楚了,冷鸢说的是涂山玉,是那个自己认识千年的涂山玉。 他结婚自己居然不知道? “玉要娶谁?”星月问。 “我也不知道啊,还以为你知道呢。” 星月一拍桌子,站起身,转身就走出了冷鸢的房间。 冷鸢则静静坐在桌前,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星月气冲冲的回到落云镇, 如意客栈内,戈墨正在房中收拾着衣物。 星月直冲进戈墨的房间,一把将他推到床上,整个人跨在戈墨身上,气呼呼的盯着戈墨。 戈墨懵了一下,转而有戏笑道:“星月,你,你怎么突然这么主动啊?我不是不同意啊,就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我一下有点懵啊。 这样,你让我心理准备一下,我数三个数,数三个数我们在开始哈,你别心急。” 戈墨放松着身子,闭上眼数到: “1” “2” “3” 戈墨嘟着嘴,等待着星月柔软的双唇, 啪······ 戈墨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睁开眼,星月举起手又是一巴掌。 戈墨被星月骑在身上动弹不得,星月转而双手掐着戈墨的脖子,怒斥道:“我让你瞒着我,让你不告诉我,看我今天不得掐死你······” 素言在隔壁听见动静,来到戈墨房外一看,只见星月骑在戈墨身上。 戈墨的脸已经憋的通红,素言赶紧上前将星月拉下床。 戈墨爬起来,摸了摸脖子。 问道:“星月,你今日下手够狠的,你不会真的想掐死我吧?” “哼,我想掐死你,也要你真的乐意才行啊。” 星月知道戈墨这是由着自己闹,如若不然,就是再来几个自己,也不可能伤的了戈墨分毫。 星月挣开素言的手,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素言赶紧给星月倒杯茶:“来,喝点茶水。降降火气。” 星月接过茶,一口饮下。 依旧感觉十分气愤,直接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对着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素言看了看戈墨,示意戈墨认个错, 戈墨从床上下来,也坐到桌前。 对素言说道:“素言,你叫小二再拿壶水来。” 素言点点头,下楼去了。 戈墨看着星月如此气愤,星月口口声声说自己瞒着她。 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毕竟,自己从来没瞒过星月任何事情, 唯独·····, 哦,不,还有那件事。 戈墨突然有些心虚,不知道星月说的到底是哪件了。 开口怯怯的问道:“你,可是听谁说了什么?” 星月死死盯着他,冷哼了一声,问道:“你瞒着我什么了?” 星月果然是十分了解戈墨的,将这问题抛回给了戈墨。 戈墨这下不知道怎么说了,生怕自己说错了。 见戈墨始终不开口,星月一笑,说道:“哼,戈墨,看来你还瞒着我不少事啊。” 戈墨见到星月嘴角的笑意,显然瘆得慌,但是怕自己说漏嘴,还是摇摇头不言语,主打就是一个死鸭子嘴硬。 星月见状暂时压下匡话的兴致,目前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涂山玉结婚的事。 她开口问道:“涂山玉结婚的事,你可知道?” 戈墨点点头。 “他可是邀请你了?” 戈墨点点头。 “他可是叫你不要告诉我?” 戈墨点点头。 星月一拍桌子, 啪······ 沉闷的响声中夹杂着一声破碎声。 屋内二人齐刷刷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刚提着水壶进来的素言,被星月这一拍,惊吓的将水壶摔落在了地上。 素言见二人看向自己,连忙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手不小心被刮伤了。 星月走上前扶起素言,说道:“你没事吧?让二来收拾就好了。” 素言紧张的点点头,说道:“我,我在去打一壶。” 说罢, 地上的碎屑也没有收拾完,她便迅速转身溜下楼了。 刚走到楼下,素言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小二上前问道:“素言姑娘,楼上怎么了?” 素言做出嘘的手势,指了指楼上,轻声说道:“一会在去收拾,我先在这坐坐。” 戈墨见素言溜走了,也想趁星月不注意溜走。 刚走到窗前,一只脚刚抬起,就被星月揪着耳朵给甩到了床上。 戈墨的惨叫声响彻在客栈。 第63章 星月赶往青丘,送上祝福 直至楼上不再传来戈墨的惨叫声, 素言才端上已经晾凉的茶水上了楼。 推开房门,只见星月若无其事的坐在桌前摆弄着手腕,戈墨坐在对面,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 素言将茶壶轻轻放在桌上,给星月和戈墨各倒上一杯茶,递给星月一杯,劝说道:“星月,你喝点水,消下火气。” 又端起一杯水给戈墨,戈墨点头谢过。 微微张嘴,就被嘴角的伤痛牵扯的嘶叫。 他小心翼翼的喝着水,又悄悄看着星月的神态。 星月喝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明日,收拾东西去青丘。” “啊?你也要去?”戈墨放下杯子,口齿不清的说着。 星月瞪了一眼戈墨,说道:“怎么?我去不得?” “不不不”。 戈墨知道星月知道了这事,不去是不可能的了。 与其和她争辩,不如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涂山玉吧,自己已经尽力了。 次日, 三人一大早便收拾好行李, 掌柜让小二早早就给星月等人准备好许多吃食在路上食用。 星月带上掌柜给的五彩鸟带路。 告别掌柜后,三人便往青丘赶去。 经过几日赶路, 三人终于赶到青丘, 星月因为没有请帖,并未被放行。 就在星月和守门人争执时,涂山玉赶来。 素言先看见涂山玉,便扯了扯星月的衣袖,星月却不以为然的继续和守卫争吵。 “星月,玉兄来了。” 星月这才看见涂山玉正在朝自己这边过来。 满面笑容的招手,突然又想到涂山玉对自己隐瞒,脸上的笑意又瞬间消失。 涂山玉见星月变脸,便猜出星月赶来青丘的缘由,心中有了一丝忐忑。 原本疾步而来的他,此刻的脚步变得有些许飘忽了。 来到星月身旁时,他在守卫耳边说了几句话,守卫便放行了。 星月和戈墨,素言都是第一次来到青丘。 素言作为一个凡人,有幸能进入青丘,见识到青丘的景色,别提有多震撼了。 戈墨倒是仅仅说了一句:“嗯,还不错嘛,不过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天地。” 涂山玉浅浅一笑道:“戈墨,不管地方多美多大,对我来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星月一直没有说话,也无心欣赏眼前的风景。 涂山玉看向戈墨,戈墨摇摇头,示意我尽力了。 “月儿,你今日前来,是为了内丹的事情吗?” 星月看了看涂山玉,觉得他还想要瞒着自己,嘴角一丝冷笑道:“是啊,我急需内丹打一场。” 涂山玉当真以为星月还不知道自己明日就要结婚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戈墨在一旁使劲给他使眼色,他也没有注意到。 “月儿,最近母亲有些忙碌,那些内丹只净化好了一部分,剩下的恐怕还要等些日子。” “无妨,一部分也可以了。” 涂山玉将星月等人带到一处凉亭,命人送来一些吃食。 还未开动,玉嫣满面春风的来到亭子。 涂山玉见玉嫣前来,脸色直接变的有些难堪。 玉嫣只当看不见般,热情的和星月,戈墨打着招呼。 “星月,戈墨,真没有想到你们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呢。” 玉嫣坐在星月身边,星月笑着应和着:“玉兄要结婚了,我不来怎么可能呢?” 涂山玉见到星月早已经知道了,看向戈墨,戈墨说道:“我刚暗示你了,是你自己压根没有看我。我尽力了。” 戈墨无奈的摊摊手。 玉嫣看见一旁没有说话的素言,问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和上次在落云镇见的那个无言姑娘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星月没有回答。 戈墨察觉到星月脸色不对,忙说道:“不是,这是素言。无言,她死了。” “啊?” 和玉嫣同样惊讶的还有一旁的涂山玉。 上次见面虽然没有交谈过,但是星月介绍过无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联想到之前送来的那一大袋妖丹。 他不解的看向戈墨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戈墨犹豫了片刻说道:“这可挂不得我,是星月给我下药了,我才没有跟着她。无言和她一起去采药,我被派去找素言了。等我回到客栈不久,她就背着无言回来了。你是没有看见当时那个画面,唉。” 戈墨摇摇头,心中仍有余悸。 “然后呢?”玉嫣问道。 “当时星月身上浑身是血,无言也已经死了。星月为了给无言报仇,把我给下药迷晕了,然后独自一个人去灭了那蛤蟆妖整个族群。” “一个人灭了整个族群?” 玉嫣惊讶的看着星月,星月若无其事的吃着零嘴。 就好像戈墨说的星月并不是她一样。 玉嫣一脸震撼,再次认真审视着面前的星月。 这一次,她满目都是钦佩,她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灵力不高的女子,居然能为了给朋友报仇,只身灭了整个族群。 这待遇,这样的朋友,她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交往过的。 而涂山玉,满眼都是心疼。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星月大战,但是也能想象到星月血拼的那个场面。 “所以,那袋妖丹是那个蛤蟆妖群的?” “可不是嘛,我后面也去那边看过,尸体都堆积成山了,除了小孩的,其他成年的每一具妖身都被掏空了。那场面,震撼已经形容不了了。” 戈墨说的有多壮观,涂山玉就有多心疼。 “没什么,都过去了。”星月淡淡的一句话,就将这个话题画上句号。 星月当着玉嫣的面,问涂山玉:“你才回来多久,你就要成婚了,你可是因为妖丹净化的缘故?” 星月早在来青丘的路上就想通了这一点。 以自己对涂山玉的了解,他若是真心想成婚,不会不告诉自己。这其中的原因,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系,而涂山玉也是自从净化妖丹这事开始,回到青丘的时日一次比一次久。 涂山玉见星月猜出来了,但是还是执意不愿意亲口说出,觉得只要自己不说,这件事,星月就不算知道。 甚至当着星月的面牵住了玉嫣的手,笑道:“月儿,你想多,我和玉嫣的婚事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定下了,之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想着给你个惊喜。” 星月看了眼涂山玉,又看了眼他握着玉嫣手腕的手,心中已经十分明了。 笑了笑:“罢了,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举起桌上的茶杯,说道:“那我今日,就先以茶代酒祝福你们二位啦。” 玉嫣见状,也是急忙倒上一杯,回敬了星月一杯。 放下茶杯,星月对涂山玉说道: “过几日就是圆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日就先将那炼化好的妖丹拿回来,将灵力提升一些,好心中有个底气。” 涂山玉抓着玉嫣的手,已经松开。 对星月一向有求必应的他,满脸的笑意依旧那么宠溺:“好,我一会就去要来给你。” 星月点点头,将视线转向亭子外。 第64章 了然于心的缘由 夜里, 涂山玉带着净化好的内丹来到星月房门外。 “星月,我将内丹带来了,你开下门。” 涂山玉敲了敲门,房间内并没有传来星月的声音。 “星月?星月?” 又叫了几句后,见星月还是没有回答,担心星月出事的他直接上手就要推门。 这时,戈墨走来说道:“不用找了,星月不在这。” 涂山玉疑惑道:“不在?她去哪了?” 戈墨走到涂山玉面前,倚靠在门上,调侃道:“女人之间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涂山玉想了想,皱眉说:“她去找玉嫣了?” 戈墨白了一眼说道:“我家星月才没有那么无聊,明明是你家的公主,来找我家星月出去的。” “她们去哪了?” 戈墨嘿嘿一笑,用一根手指勾了勾,涂山玉无奈的跟在他身后走去。 草坡上, 玉嫣带着两壶美酒,和星月在夜空下交谈着。 星月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繁星。 将玉嫣给的酒,高高举起,壶中的美酒缓缓流进她的嘴中。 “嗯。这酒真不错。地方也很不错,外面天寒地冻,这里面却依旧是四季如春。怪不得将我玉兄给养的这般精致。而且还能让我惬意的躺在这饮酒,观星。” 星月嘴中赞美着壶中酒,叹着青丘景。 内心却是极其感伤。 虽然自己一直想来青丘,但是从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见证涂山玉的婚礼而来。 若是涂山玉真的是幸福自然是好,会真心祝福。 可是星月对于涂山玉太过了解,这场婚礼,这份婚约,定然不是他自愿。 想到这,星月就无法真切的去享受眼下的美景。 玉嫣对星月并不了解,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未来夫君相识千年的朋友,也是他的心上人。她想趁今夜让星月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玉嫣对星月说道:“星月,你若是喜欢,不如待婚礼结束后,多在这待一段时间吧?我想玉也会很高兴的。” 星月转头看向玉嫣笑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惜你们成婚的日子,实在不凑巧,我有急事。” 玉嫣听见星月说要走,心中欣喜,脸上的笑意显得更加真切。 她拿起手中的酒壶,对星月说道:“若是如此,确实可惜。不如今夜就当是我和玉的喜酒,我提前与你同饮,如何?” 星月笑了笑,将酒壶与她碰杯后,玉嫣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许是太过激动,又许是酒量还是没有长进,玉嫣又一次被酒刺激的呛咳着。 星月斜着看了一眼,悠悠说道:“虽然是喜酒,你也不至于这般激动啊。今日不过是陪我一个人喝,过几日,你且得喝不少呢。” 玉嫣点头笑了笑:“星月说的是,今日我也没把你当外人,我这般失仪,你可不要笑话我才好。” “你即将就要和玉成婚了,我笑话你岂不是笑话我自己了。” 玉嫣羞涩的低下头,脸上泛起的红晕,也说不清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红,还是想到自己即将和涂山玉成婚感到害羞而红。 星月一直呆呆的看着夜色,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见玉嫣喝的差不多了,星月开口问道:“你和玉什么时候认识的?” 玉嫣脸上的红晕,显得更加深了。 自小被教养的十分注重自己仪态的她,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依旧坐的端正,始终保持着嘴角的微笑。 她看向星月说道:“我很小就认识玉了。那时候我第一次来青丘,不慎落水,就是他救了我。在那之后我就一直观察他,发现他总是被女君责罚,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草坡上。直到千年前,他不知道为何每次出去回来都会变得不一样。我问过他,是什么让他那么开心,可是他却总是对我敷衍着。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他,喜欢他。” 玉嫣又喝了口酒,对着星月憨笑道:“虽然千百年来,他一直看不见我的好,但是无所谓啊,终于,他还是要娶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缘由,我不在乎。” 星月自然知道玉是因为什么开心,只是并未将这些话说给玉嫣听。 她看着玉嫣,淡淡说道:“所以,玉是因为什么缘由要和你成婚?” “他······” “玉嫣。” 还不等玉嫣说出口,涂山玉就从一旁的假山里冒了出来。 玉嫣转头看见涂山玉,那仅剩的一点理智都被醉意给侵蚀了。 她起身走向涂山玉,张开双手就要拥入涂山玉的怀中。 涂山玉眼神中满是不悦,侧身一避,玉嫣险些就要扑空在地。 跟在涂山玉身后的戈墨,直接将醉酒的玉嫣给接住。 他给涂山玉使了个眼色,让涂山玉和星月把话说清楚。 戈墨转身将玉嫣送回去。 涂山玉来到星月身旁坐下,缓缓说道:“你真的不留下来?” 星月喝了口酒,并未转头看着涂山玉,淡淡说:“嗯” “也是,那日是圆月,你定然是抽不出身的。” 涂山玉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失落着星月不会留在青丘,又庆幸星月不会留下观看自己这场婚礼。 “你选这个日子,不就是为了让我抽不出身吗?” 星月看向涂山玉,他眼神闪躲,显然被星月说中了,心中心虚着。 他拿出半袋净化好的内丹,说道:“这里只有一半,剩下的,女君说待忙完这阵子,在将剩下的净化。到时候我在托人交给你。” 星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托人交给我?难不成成婚后,玉嫣竟是门都不让你出了?” “不是,我······”涂山玉欲言又止。 他是害怕自己每次见到星月,都会对玉嫣存在愧疚感。 也怕自己终究会有抑制不住内心的那一刻。 “不用说了,刚刚你躲在那里也应该听见了,我手中这壶酒就是你们的喜酒,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 星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起身拍了拍涂山玉的肩膀说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说罢,便径直离开。 涂山玉看着星月离去的背影,哽咽在喉中的那句挽留,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用极小的声音对说了句:“你开心,我便幸福。” 戈墨见到星月回来,俏皮的凑了过去,问道:“和玉兄谈的怎么样啊?” 星月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谈什么?内丹已经到手了,明日便动身回去,过几日就是圆月了,我还得赶回魔界去。” 说罢,星月就进了房间,顺手将门给锁上了, 刚要跟进去的戈墨直接撞在了门上。 捂着鼻子,直跺脚。 房间内的星月直接屏蔽着戈墨的哀嚎声,径直走到桌前。 打开手中的袋子,看着里面净化好的内丹。 眼神中满是坚毅。 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这些内丹,怕是难成。 她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内丹一颗颗吞服下去。 第65章 那片凸起的土地 次日, 星月和素言,戈墨,三人便整装待发。 玉嫣和涂山玉都前来送行。 涂山玉递给戈墨一包吃食,对星月说道:“以后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带上戈墨,不要在只身犯险了,朋友就是在关键时刻不离不弃的,你无需觉得麻烦。” 戈墨迎合道:“就是,就是,星月总是把我丢下,害的自己三番两次涉险,根本没有把我戈墨放在眼里。” 星月看向戈墨,微微笑道:“是吗?那下次,我一定带上你,你切记要跟的我紧紧的哦。” 转头看向涂山玉说:“你不用担心我,待你结婚当日,我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玉嫣笑着说道:“星月不用那么客气的,若是能抽出时间前来,就是最好的了。” “怕只怕到时候你们的守卫又不让我进去呢。” 玉嫣取下贴身的玉佩,递给星月,说道:“这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以后你要是想来,拿这个给守卫看,他们便不会阻拦你。” 星月看着手中的玉佩,赞道:“真是一块好玉,只是放在我这,怕是有些糟蹋了。” 冷鸢将星月推还过来的玉佩,又与郑重的放在她手上,说:“物尽其用,才是它的价值,在我这,不过是件物什罢了。” 想着之后自己兴许用得上,星月也不再见外。 寒暄几句后,便转身便离去。 望着星月离去的背影,涂山玉满是不舍,玉嫣则是松了一口气。 “玉,我们回去吧。” 玉嫣将手挽在涂山玉的手上,涂山玉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有松开。 就这样和玉嫣转身回了青丘。 路上, 素言问:“星月,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喝涂山玉的喜酒呢?” 星月冷笑道:“喜酒?两个人相爱,喝的那才是喜酒。” 戈墨惊讶道:“玉兄都和你说了?” 星月停下脚步,看着戈墨问:“你觉得他会说什么?亦或是你希望他和我说什么?” 戈墨见星月并不知道涂山玉对她的情感,内心对涂山玉实在鄙夷。 一个大男人,给你制造那么多机会,你怎么就那么不珍惜呢?唉。 戈墨迫于当初对涂山玉发过毒誓,绝对不会将那日菩提林的谈话告知星月,所以这次依旧绝口不提那件事。 只好对星月说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会说他们二人不相爱的,很明显吗?” 素言说:“对呀,星月,我觉得涂山玉和玉嫣公主好般配啊,玉嫣公主满眼都是他呢,看的出来十分喜欢涂山玉的,两个人简直就是我们常说的郎才女貌,天仙配啊。” 星月看着二人,浅浅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着。 戈墨追上前问道:“星月,你刚说的准备个大礼是什么大礼啊?最近也没有见到你去哪里逛过啊,何时准备的大礼?。” 星月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份大礼还得你和我一起去送,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啦。”戈墨对于星月的话丝毫没有怀疑。 素言轻声问:“星月,那我们现在是回落云镇还是清泉镇呢?” 星月想了想说:“先去落云镇,带上无言,我们在回清泉镇吧。” “嗯” “好” 素言和戈墨同时回应道。 清泉镇的小院内, 星月将无言葬在院子的桂花树下。 戈墨坐在屋顶上,看着桂花树下那凸起的土堆,问道:“星月,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找个风景好些的地方,将无言葬了?如今葬在这么小院当中,她憋得慌不说,我这整日看着也觉得膈应啊。” 星月坐在秋千上,抬头看向戈墨说道:“膈应什么?以后你要是死了,我也把你葬在这,让你好日日陪着无言打闹。可好?” 戈墨一脸嫌弃。 转而又戏说道:“星月,我要是死了,要不你把我随身戴着好了。不然我怕你太想我啊。” 星月随手将手中的零嘴抛向屋顶,戈墨嘿嘿笑道:“丢不到我,丢不到我。” 看着戈墨坐在屋顶贱笑,星月说道:“戈墨,你怎么就知道你会先死?若是我先死了,你又将把我埋到何处?” 戈墨显然没有想过有天星月也会死,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显得有些茫然。 他来到星月身边,静静的看着秋千架上的星月。 眼前的星月,平日里看似对敌人狠辣。 但是内心依旧是那个善良,护犊子的星月。 若非有人得罪她,她更宁愿安安稳稳的呆在小镇上,每日喝喝小酒,吃点零嘴,看看病患,发挥自己的余热。时不时在捉弄捉弄自己。 如今星月说到自己也会死的话题,戈墨顿时心中难以接受。 星月问“戈墨,你这样看着我想干嘛?” “我在想,你这样动不动就掏空别人的变态,也会死吗?” “你找打啊?” 星月将手中剩余的零嘴抛向戈墨,这一次还是被戈墨躲开,戈墨前面跑,星月后面追,一切又好似回到从前。 一旁忙碌着卫生的素言,撑着腰,看着二人在院内追逐打闹,脸上也洋溢着暖暖的满足感。 夜里,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星月被寒风吹进窗上的缝隙里给冷醒,她打了个喷嚏,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一眼望去,桂花树上满是白雪,无言的那片栖息之地上,也满是白雪覆盖。 看着窗前的雪,星月想起当初在落云镇时,自己和戈墨,无言在街道上玩雪球,嘴角泛起丝丝笑意。 而后,想到无言死的时候,天空也这样下着雪,背无言回来的时候,那条被血迹渲染的“血路”历历在目。 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眼神中充满着不可言说的悲伤。 她披上一件外衣,又带上一件。 缓缓走到院子内,将手中的外衣盖在了无言的栖息地上,坐在一旁。 缓缓说道:“无言,我把你带回我的家,你会觉得憋得慌吗?” 此时,桂花树上的雪花落下一团,砸在了星月的肩上。 星月笑笑,看着身旁的土堆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喜欢跟在我身后,若是将你葬在了别处,你怕是才真的憋得慌了。” 雪下了一夜,土堆上的雪也被覆盖的就像一个小雪山。 星月醒来,刚走出房门,就见到戈墨在那片土堆上堆起的小雪人,大喊一声:“戈,墨。” 戈墨手中的炭笔顿了下来,转头看向星月,嘿嘿一笑:“星月,你醒啦?你看我给你堆的小雪人好看不?” 星月快步上前,刚抬起手,戈墨就朝院外跑了。 “星月,我去镇上找素言,你在家慢慢欣赏,不要太想我了。” 星月见戈墨已经跑远,扬在半空的手也略带着一丝气性的放下。 她转身来到那个小雪人面前,想要将其推倒。 可是细细看去,戈墨将雪人的眉眼画的和无言好生相像,雪人的身旁还立着无言随身的佩剑。 星月眼眶湿润,笑了笑。 看向院外轻声说道:“谢谢你,戈墨。” 第66章 大礼 今日, 素言做了满满一大桌菜。 星月看着满桌子的美食,手中的筷子都不知道下在哪盆菜上好。 戈墨打趣道:“星月,你看看人家素言,在看看你的吃相。我劝你趁早嫁给我,不然等你胖成猪了,你就没人要了,到时候你想要我娶你,我都可能也得考虑考虑了。” “考虑考虑?我就是嫁不出了,我也不会考虑你,戈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一旁的素言听的直捂嘴笑, 戈墨被星月拒绝多了,倒是也毫不觉得尴尬。 戈墨继续说道:“说起这个,星月,明日就是玉兄成婚的日子了,你说的大礼可是送过去了?” 星月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戈墨:“戈墨,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戈墨也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义正言辞的说道:“那还用说?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啊。” 星月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说让你和我去打架,打的还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架,你可愿意?” 戈墨直接将裙摆一掀,一脚踩在凳子上,觉得气势不够,又端起桌前的那杯酒,一口饮下。 他一手拍在凳子上那条腿,说道:“只要你开口,你说去哪就去哪。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戈墨第一个不答应。” 素言也拍拍胸脯说:“我也是,我也是。” 星月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戈墨个无言。 说:“谢谢你们,有你们的支持我就放心了。” 戈墨放下脚,坐回凳子上,喝下星月敬的酒。 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星月,你以前从来没这么严肃的说过一件事。你这架到底是要打哪啊?” 素言也眼巴巴的盯着星月。 星月一脸严肃的说:“青丘” “青,青丘?”戈墨震惊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星月怕戈墨将口水掉到盘中,将他面前的那盘花生米端到自己面前。 缓缓说道:“以我千年来对玉的了解,我知道他和玉嫣的这场婚礼定然不是自愿,且一定和净化妖丹这事脱离不了关系。所以,明日我要送他的一份大礼,就是搅乱这场婚宴,还他自由身。” 戈墨恍然大悟,原来星月早就猜出了缘由。 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可想过 ,这样的话,我们要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星月夹起面前的花生米,轻飘飘的说:“知道啊,你怕吗?” “怕?我戈墨天不怕地不怕。”戈墨夸张的动作让星月觉得甚是好笑。 素言看着二人已经做好决定,对星月说道:“星月,那我可以做什么?我也什么都不怕。” 星月看向素言,缓缓说道:“素言,这次我不能带你一起去。但是我需要你给我做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我需要你明日替我送样东西到魔界,魔界的那个人对我也很重要,我谁都不能放弃。你能帮我吗?” “没问题。” 三人碰杯后,朝院中的土堆方向也敬了敬。 此刻,土堆旁的那把佩剑也在轻轻晃动着。 月圆之日,也是涂山玉的大婚之日。 星月将准备的罐子交给素言,提醒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魔界后,你就说你是我派去送药的,到了以后让黑甲卫带你找到一个叫若若的女子。亲手将这个交给她。她会知道怎么做。” “好的,我记下了。” 素言看着星月脸色惨白,关切的问:“星月,你今日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可是没有休息好?” 星月笑笑道:“我没事,待会在路上吃颗药丸,就好了。” “哦,那就好。” 素言走了后,星月问戈墨:“准备好了吗?” “嗯,时刻准备着。” 说罢,戈墨幻化出真身。 星月乘坐在戈墨身上,直冲云霄。 星月轻轻抚摸着戈墨的鳞片说道:“戈墨,这次一战,生死难料,你可会后悔?” 戈墨晃了晃头,说道:“抓紧了。” 青龙的速度极快,之前需要几日的路程,如今不到半日就到了青丘境地。 二人站在青丘入口处,拿出玉嫣给的玉佩,果然是畅通无阻。 今日的青丘热闹非凡, 星月和戈墨走在人群中,显得没有那么惹眼。 在婚宴开始的时候,星月和戈墨选了个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随着歌舞结束, 新郎新娘缓缓走进大殿。 涂山玉的脸上并没有幸福的喜悦, 相反,玉嫣经过精致的妆容打扮,加上今日的一袭红裙,显得多了一分妩媚。 脸上的笑意,和涂山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场的宾客并不在意涂山玉高不高兴,他们更在意的是今日这场联姻,对于彼此的利益有多大。 高堂上,中间坐着的是鸟族的族长—木荆,也就是玉嫣的叔父。 族长左右两边坐着的是青丘女君-白穆和玉嫣的生母萧凤。 三人满脸笑意的看着新人缓缓走来。 玉嫣对木荆行礼奉上一杯茶,说道:“叔父,请喝茶。” “好好好。” 木荆满面笑容的接过茶,饮了一口,说道:“希望你们二人今后相辅相成,恩爱如初啊。” 木荆新人说着祝福语,玉嫣娇羞,脸上腮红显得十分粉嫩。 涂山玉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直到女君脸上笑意退却,开口说道:“玉儿,今日可是你的喜事,你多少放松些,不要那么拘束。” 玉嫣也扯了扯涂山玉的袖子,涂山玉慢条斯理的给木荆和萧凤两位位长辈敬了茶。 直到新人一同给女君敬茶时,涂山玉手中的杯子被人打飞。 女君的手停在刚刚还在接杯子的状态,意识到有人捣乱,愤怒的扫视着人群。 只见星月和戈墨站起身,女君眼神中满的愤怒:“戈墨,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戈墨开口,星月挡在戈墨身前,淡淡说道:“不是戈墨,是我。” 女君双眼微眯,回忆着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始终想不出来。 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涂山玉见到本该在魔界的星月,今日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婚宴上,十分震惊。 涂山玉连忙作揖,对女君说道:“母亲,这位是我的朋友,刚定然是太过激动,不小心打翻,玉儿在给您敬上一杯。您别往心里去。” 说着,涂山玉赶紧又拿过一杯身旁婢女端来的酒,作揖请女君饮下。 女君今日也并不想生事,便坐下想要继续。 谁知手刚端着酒杯,星月又用一颗丹药弹射过去,手中的酒杯碎裂,酒水溅在了女君的脸上。 女君暴怒,直接幻化出紫灵鞭朝星月打去,众人都知道紫灵鞭的厉害,并不想趟这趟浑水。通通起身避让。 星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紫灵鞭刚要落下,就被戈墨挡在身前,一手抓住。 女君问:“戈墨,你也想死吗?” 第67章 我这人就是护犊子 星月直勾勾看着女君暴怒的神情,没有一丝畏惧。 冷冷说道:“戈墨是我的人,他死不死我说了算。” “哼,好大的口气,我看你今日不像来喝喜酒的,倒像是来捣乱的。” 说着,女君将紫灵鞭再次挥动。 这一次,星月将戈墨一把拉开,抓住紫灵鞭往手上一缠绕,直接扯夺了过来。 众人看着星月此举,觉得这是完全不给女君留面子啊,都不禁唏嘘。 涂山玉和戈墨见到星月灵力增长如此之快,都以为仅仅是那半袋子内丹的功效。 殊不知,星月早在刚刚动手之前,就服下了胥老给的那一瓶增加灵力药效的丹药。 在这一炷香的时辰里,星月的灵力可谓是暴涨到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境界。 萧凤起身质问道:“这位姑娘,你究竟是涂山玉的什么人?值得你在今日这般不要命?” 星月冷笑道:“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我今日若是不加以阻止,玉的后半生就算彻底毁了。两个不相爱的人,这场婚礼进行下去,不过是徒增两个苦命人罢了。” 玉嫣质问:“星月,你今日是怎么了?我自问平日待你不薄,为何你今日要这般扰乱我的婚礼?” 星月说:“玉嫣,我今日不是针对你。我这人就是护犊子,只要玉不是自愿的,这婚,我就不能让他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今后他与你都不幸福。” 这时,女君终于明白,星月就是让涂山玉为了炼化妖丹,愿意同意这段婚姻的由头。 冷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说我家玉儿怎么变得越发不听话了,看来都是被你给带坏了。今日我就要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说罢,女君就对星月动起手来,灵力暴增的星月和女君打的不分上下。 围观的戈墨连连叹道:真没有想到妖丹可以这么快的提升灵力,待这次回去后,我定也去找来一些试试。 女君见星月灵力不凡,一直这么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便朝着掌心蓄力,掌掌都朝星月的腹部使去,想要将她的内丹取出。 木荆看出女君招招都往星月腹部而去,猜出了她的用意。 便朝星月身后的鸟族人,使了一个眼色。 对方立即会意,在趁星月和戈墨不注意时,一掌将星月推了出去。 戈墨见状想要伸手抓住星月,已经是为时已晚。 涂山玉一个飞身挡在星月面前,女君见到涂山玉挡在了星月面前,可是已经收不回手了。生生将那一掌直接打在了涂山玉的身上。 涂山玉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星月被他的血喷了一脸。 突如其来的一股暖意出现在脸上,星月不由得闭上眼顿了一口气。 睁开眼,视线里蒙上了一层鲜艳的血色,就连眼前还在对自己微笑的涂山玉,此刻也被蒙上了一层红色,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显得十分怪异。 直到涂山玉闭上眼靠在自己身上,星月才反应过来。 她紧紧扶着涂山玉,唤道:“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玉?” 女君见涂山玉重伤晕倒,急切的想要上前。 星月见状怒不可遏,摊开掌心幻出无言的佩剑。 一手扶住涂山玉,一手持剑挥向女君。 玉嫣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女君拉过,一道寒光闪过。 只见空中飘落下一撮发丝,女君耳后的头发凌乱的散乱下来。 她摸着耳后那一条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也足以让女君感到一丝凉意。 星月将涂山玉小心的放在一旁,玉嫣走来,星月看了她一眼。并未对其表示出敌意。 她再次朝女君上走去,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你这女子,好生嚣张。今日若是不除掉你,怕是日后还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事来。” 有了几个看不下去的,直接出手一起对付星月。 戈墨把那个推了星月的人,直接一掌拍死之后,也加入了混战。 随着时间的流逝,星月的药效在慢慢减退。 今日来参加婚宴的人太多,且都是灵力高强之人。 与当初只身灭了蛤蟆妖族的处境截然不同。 星月虽然在刚刚灵力暴涨状态,打伤的人也不少, 但随着药效减退的,灵力也在一点点恢复成原有的状态。 不到片刻,星月和戈墨就被围困在一起。 戈墨身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星月也被鸟族族长一掌打在了胸口位置,嘴角流淌着一丝血迹。 二人背靠背,看着这一圈人,没有丝毫恐惧。 星月从怀中掏出紫灵鞭,对女君说道:“这应该就是你时不时用来抽打玉的紫灵鞭吧?不知道你可知道被它抽打的滋味?” 女君见星月此刻被围困,还露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讥笑道:“怎么,你也想尝尝紫灵鞭的滋味?” 星月将手中的紫灵鞭仔细端详的看了看,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一根鞭子罢了,你却用它阻隔了你们母子的情感,真是好笑。” 女君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提及她和涂山玉的母子关系。 星月这番话,无疑再次刺激到了她。 她不管星月现在的弱势,仅仅是五层灵力的一掌,也足以将灵力恢复初始状态的星月打成重伤。 戈墨见状,直接一掌朝女君打去,无奈被女君躲了过去。 戈墨还想出手,星月将他的手拦下,说道:“别打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星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着问:“戈墨,今日这场架打的可过瘾?” 戈墨大笑道:“哈哈哈,过瘾,好久没有打过这么过瘾了。星月,跟着你,我真是日日都充满惊喜啊。” 星月小声的在戈墨耳边说道:“你带涂山玉去找胥老,我来善后。” 戈墨惊讶的看着她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星月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只要你把玉带走了,她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别忘记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玉。” 戈墨看向星月坚定的眼神,终是点点头,说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会的,待会你看准时机就带他走,不用担心我。” 星月转头看向女君和围困的人群,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人,今天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出现在这。有几个人是真心的为了祝福这对新人而来的? 说到底,今日,不过是我的做法过激了些,但是我的出发点可都是为了阻止这两个人踏入无休止的折磨当中啊。 所以,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今日哪怕是将我杀了,你们又有何值得骄傲的?” 众人面面相觑。 萧凤看着星月说道:“你这女子,口齿好生伶俐。今日原本是喜事一桩,被你等破坏成这样不说,还要说你们这是在做好事。将在座宾客的脸面都置于何地?” 星月冷笑道:“哼,脸面?脸面就是眼睁睁看着,两个本就不相爱的人后半生都日日在悔恨中度过吗?你们作为长辈,不悉心教导晚辈们如何相辅相成,却将家族的利益绑在孩子的身上,不觉得羞耻吗?再者,对于你们来说,两个人的婚姻,真的就能解决你们目前需要面对的问题吗?” 女君愤然:“看来,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 “你小不小看我,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看不上你。你不配做一个母亲。” 星月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女君,她小声说道:“戈墨,抓住机会啊,就趁现在。” 戈墨看向一旁躺在玉嫣怀里的涂山玉,点了点头。 星月在女君出手时机,转身背对着她,借用她打在自身上的一掌,全力朝着门外的方向挥动着紫灵鞭,人群见到紫灵鞭都迅速避让。 戈墨趁此机会,一把抓起涂山玉就幻身成青龙,冲出殿中,直上云霄。 第68章 素言被虐杀 看着戈墨顺利带着涂山玉离开,星月也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前去追赶的人被女君呵斥:“不用追,只要她还在,就不怕他们不回来。” 女君走到星月面前,讥笑道:“怎么,这就是你今日的目的?” 星月双手一摊,摆出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女君从星月手上夺过紫灵鞭,在手上仔细查看了一番是否有损坏。 猝不及防的抬手就是一鞭子, 啪······ 星月被紫灵鞭抽的甩飞在一旁的柱子上,重重甩在地上,口吐鲜血。 她吃力的爬起身,看着女君笑了笑。 见她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啪······ 第二下紫灵鞭再一次挥出,星月面前的桌子被抽成两半。 这一次,她身上的衣服被抽的碎裂,身上的伤痕瞬间渗透出鲜血。 人群中不少人别过头。 除了少部分人还在讥笑道:“刚刚还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如今却只能任人抽打,还是太年轻啊,就这样也敢前来送死。” 星月不顾别人的言语,扶着一旁碎裂的桌子,再次艰难的爬起身。 满嘴是血的她,哈哈大笑的模样显得有些瘆人,又有些可悲。 身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笑的太用力,不停抖动着。 星月说:“你就算今日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让玉在重新回来接受这段婚姻。他不仅是你儿子,他还是涂山玉。只要我还活着,他就只需要做他自己。” “好,那我今日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等你死了,还有谁来阻止。” 说罢,女君挥动起第三鞭。 “且慢。” 众人闻声看去,一个身穿淡紫衣裳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 “雨神?你这是何意?” 男子缓缓说道:“如今涂山玉已经离开,这场婚事想来是无法继续了。这女子今日前来搅乱婚事确有不妥。只是,紫灵鞭的威力想来在场的无人不知。如今这两鞭下去,这女子怕是许久都使不出灵力了,也算得到教训了。不如就卖给在下一个面子。第三鞭就不要再打下去了。” 鸟族族长木荆往前走了两步,看向雨神说道:“今日这场婚礼是青丘和鸟族全族上下费尽不少日夜和心思举办,如今被这女子就这样破坏。两鞭子就能抵消吗?雨神想要为这女子求情,莫不是认识此女子?” 雨神续上一杯酒,看向木荆说道:“我并不认识她,只是觉得她罪不至死罢了。再者今日我本是来喝喜酒的,如今让我见血。我觉得实在晦气。” 雨神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杯中的酒,起身看向站立都十分吃力的星月,摇摇头叹息一声。径直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边,刚抬起脚,又放下来,转身说道:“奉劝一句,今日这女子若是死了,女君的母子关系,怕是在无缓和的机会了。玉嫣公主,你说呢?” 雨神对着玉嫣笑了笑,转身便潇洒离去。 见到雨神离开,宾客们也陆续告辞,不愿留下来掺和这些事。 木荆看着一个个离开的宾客,气愤的说:“哼,这雨神平日从来不参与这些琐事,今日倒是为了这个女子开了口,说没有关系,我才不信。今日,这女子必须死。” 说罢,便朝星月走去。 看着木荆走来,星月没有一丝畏惧。 她缓缓闭上眼,今日来之前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如今涂山玉被戈墨顺利带走,她便没有什么后悔的。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赤炎,当初他问的那个问题。 “不要。” 就在她安然赴死时,玉嫣的声音传来。 星月睁开眼,玉嫣来到她面前,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对木荆说道:“叔父,刚刚雨神说的没错,若是她死了,玉以后都不会在原谅我了,就更不可能有鸟族和青丘什么事了。” 木荆想了想,玉嫣说的没有错。 把还停在半空的手放下。 看了一眼星月,又转头看向玉嫣问道:“那,就这样放过她?若是不好好惩罚她,以后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把她交给我,我定然会好好惩治她一番。”‘ 木荆转身看向说话的女君。 他在心里细细盘算了一番。 今日最气愤的当属一直想要和鸟族联姻的女君了。如今涂山玉跑了,星月在女君手里,想必讨不上什么好果子。再者说,哪怕死了,也和鸟族扯不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木荆满意的点点头。 魔界内, 素言将罐子交给若若,在一旁亲眼看着若若一点点将罐子中的血喂给赤炎喝下。 就在赤炎喝下最后一口时,冷鸢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床边,夺下若若手中的罐子。 见到公主进来,若若赶紧起身行礼。 冷鸢闻了闻罐子里是血的味道,在看了看罐子的大小。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今日这罐子不小啊,看来星月这次流了不少血啊。” 一旁的素言,想到星月离开时苍白的脸色,结合冷鸢说的话,才明白罐子中的血都是星月的。 惊讶万分道:“你是说,那罐子里都是星月的血?” 冷鸢这才注意到身边的陌生女子,问道:“你是谁?” 若若见公主并不认识素言,急忙将素言拉起身,说道:“公主,她是星月姑娘的朋友。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若若朝素言使了个眼色,让她学着自己刚刚的样子行个礼。 素言会意,也朝冷鸢行了一礼。 冷鸢斜眼看向若若说道:“星月的朋友?你这么紧张干嘛?” “不敢” 若若将腰弯的更低了些。 “你先出去,我有话问她。” 若若微微抬起头看向素言,素言一脸茫然。 “是” 若若在魔界待的时间不短,对于冷鸢的为人十分清楚。 平日里对星月的百般讨好,只有星月会觉得冷鸢那是孩子气,是可爱的。 在魔界待了许久的若若曾不止一次暗示过星月,星月都不以为然。 虽然担心素言,但是若若毕竟只是一个婢女,无法违抗公主的话。 若若缓缓退出房内,轻轻关上门,一直守候在门外。 冷鸢问:“你是谁?” “我叫素言,你是?” 冷鸢看出素言仅仅是个凡人,有些嫌弃的说道:“我是魔界的公主,倒是你,区区一个凡人,怎么会是星月的朋友?” “我······” 不等素言说完,冷鸢就摆手说道:“算了,不用说了。我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兴趣,今日是你送血来的?” 素言看向冷鸢手中的罐子,点点头。 想到星月为了救赤炎,居然流了那么多血,眼神中满是怜惜。 “她哪里去了?” “星月去青丘了。” “哦?果然还是去青丘了,让你来送血,看来还是表哥不够重要啊。” 冷鸢看着手中的罐子,露出一丝讥笑。 她坐在床边,将罐子递给素言。 对赤炎说道:“表哥,你看,还是鸢儿对你不离不弃。星月的心里终究是没有你的。” “你胡说,星月去青丘是有事要办,今日让我来,也是因为她说魔界这个人对她很重要。所以才让我来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等她忙完事情就会来看他的。” 一向怯懦的素言,听见冷鸢说星月的不是,第一次学会反抗。 冷鸢转头看向素言,淡淡说道:“看来你和星月关系不错,居然这么维护她?” “那是自然。星月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一直把我当好朋友,从来不嫌弃我,在我心里,她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冷鸢起身,看着素言发出一丝冷笑。 眼神中的寒意让素言也开始有些心生胆怯。 “既然你如此维护她,那不知道她能救的了你一次,今日,能不能在千里之外再次赶回来救你这一次呢?” 素言看着冷鸢的眼神,明白了她想伤害自己,转身就要跑。 奈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冷鸢朝身边的穆幺使了个眼神,穆幺点头。 轻轻一跃,就出现在素言面前。 穆幺一手掐住素言的脖子,用灵力打开她的嘴巴。 离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她,就这样被穆幺给活生生拔出舌头。 鲜血溅在门上,一直在房门外徘徊的若若,见到门上溅出的鲜血,心中一惊。 冒着被冷鸢惩罚的风险,上前一把推开门,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惊恐。 只见眼前的素言被穆幺掐着脖子,嘴中不断涌出鲜血。 地上那滩血上还有着她被拔出来的舌头。 素言看向若若,眼角滑落出一滴泪,缓缓的闭上了眼。 素言被掐着的脖子被松开,素言直接倒在地上。 刚刚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甜甜的唤自己叫“若若姐”的人,此刻就这样软绵绵的倒在自己面前。 若若被眼前这一幕吓的直接瘫软在地上, 冷鸢见到素言倒地,对穆幺说:“丢海里去吧,别脏了表哥的房间。” 穆幺点点头,将素言带走,若若也连滚带爬的跟去。 第69章 赤炎苏醒 冷鸢坐在床边,看着赤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拿起一旁的罐子闻了闻。 想要看看是不是罐子中的血液有什么问题。 突然, 赤炎直直的坐起身来,大喊一句:“不要······” 只见他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一只手直直的伸向前方,好似想要抓住什么。 额头上冷汗在不断冒出。 昏迷的这些日子,在赤炎的梦中一直循环着星月被大蟒虐杀的惨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一次又一次。 直到今日。 惊醒的赤炎还沉浸在梦中的画面,并未注意到冷鸢就站在一旁。 冷鸢见赤炎惊醒,十分激动,一把将赤炎拥入怀中。 赤炎也被冷鸢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拉回了现实。 冷鸢激动的说着:“太好了!表哥,你终于醒了,这几个月真的让鸢儿好担心啊。” 赤炎十分反感这样的肢体接触,一把将冷鸢推开。 直勾勾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 冷鸢满脸错愕的看着赤炎:“表哥,你,你怎么了?” 赤炎冷冷问道:“你是谁?” 失忆了?冷鸢想到以前无言告诉过她。 种下蛊虫,会让人失忆。 看来现在是蛊虫在发挥作用,她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欣喜。 冷鸢坐在床边,对赤炎说道:“表哥,我是鸢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也难怪,你昏迷了这么几个月,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没关系,我们自幼就形影不离的,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我都可以告诉你的。” 赤炎疑惑的看着冷鸢,说:“昏迷了几个月?为什么?” 冷鸢为了验证赤炎是否将星月也忘记了,便故意问道:“表哥,你可是连星月也忘记了?” “星月?” 对于这个名字现在的赤炎只觉得十分陌生, 他摇摇头。 冷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表哥,你不记得没有关系,鸢儿告诉你。” 说罢,冷鸢又挨近了赤炎一些,赤炎显然有一丝反感。 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一件外衣披上。 冷鸢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表哥昏迷这么久就是那个叫星月的贱婢害的。她仗着自己的血对你身上的魔气有点用,每个月圆就会来给你喂一点点她的血。 你也因此十分相信她。 她还说可以给你完全解除魔性,骗你和她去东海寻找什么灵药。 结果这一去,她倒是灵力增加不少。表哥却一直昏迷不醒,最后还是你的座雕伏念,将昏迷不醒的你给送回来的。” 冷鸢假意的流出两行泪水,哽咽的诉说着星月的罪行。 赤炎看着冷鸢这样子不像假的,便转身问道:“那我身上的魔性可还在?” 冷鸢见赤炎没有怀疑自己,便走上前说:“今日便是圆月,我让人去找那个女子取了点她的血,刚给你喂下不久。至于有没有完全驱除体内的魔气,我也不知道呢。” 赤炎看着冷鸢,说:“所以,我昏迷的这几个月都是你找人去找她取血的?” 冷鸢再次双眼湿润。 点点头说:“嗯,这几个月她的灵力增进不少,我派去的人都被她杀许多。兴许是因为我每个月都派人去找她取血,所以她心生怨恨,才······” 冷鸢指了指门内地上的那摊血,和地上那根断舌,继续说道:“你看,那就是她派来意图趁你昏迷时来加害于你的人。幸好我今日及时赶来发现,否则,表哥你就······” 冷鸢哭的梨花带雨。 赤炎听冷鸢说自己昏迷的几个月来都是她在为自己取血压制体内魔气,脸色也不再显得那么抗拒。 他将冷鸢拥入了怀中,说道:“没事了,现在我醒了,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嗯” 冷鸢在赤炎的怀中一脸得意,声音却依旧哽咽。 赤炎因为自幼生活在魔界,对于魔界的地形也算是存在于骨子里的记忆。 走到大殿中,他来到自己的宝座上,坐在上面不停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渐渐的回忆起了自己是谁,一些除了星月以外的事情都想起的差不多了。 唯独梦中那个被大蟒虐杀的女子,她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 赤炎努力回想着那个女子的脸,越是想要去回忆,脑子就越发觉得头疼欲裂。 他双手敲击着脑袋,脸上也因为头疼欲裂,变得十分狰狞。 一直跟着他的冷鸢,见到赤炎此番模样,快步上前。 她将赤炎拥入怀中,轻声安抚,拍着他的背。 赤炎身体内的子蛊感应到母蛊的气息,在蛊虫的作用下,赤炎果真变得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冷溯和刃敖的争吵声。 平静下来的赤炎轻轻推开冷鸢,朝殿外望去,只见冷溯和刃敖争吵的是面红耳赤。 赤炎恢复以往冷漠的神情,说道:“你们在吵什么?” 冷溯和刃敖听见殿内传来赤炎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 朝殿内看去,赤炎正坐在自己的宝座上。见到赤炎苏醒,二人激动的快步走进殿中。 二人对赤炎行礼,冷鸢开口说:“表哥,他们是······” 不等冷鸢说完,赤炎伸出一只手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谁。” 冷鸢见赤炎的记忆已经恢复,想着自己之前对赤炎说的星月的事情,那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自己在撒谎了? 她怯怯的问道:“表哥,你,你全部想起来了?那星月?” 赤炎淡淡说:“还没有全部,你先下去吧。” 冷鸢刚还在为子蛊发挥的作用而欣喜不已,如今就已经在心中责备着无言找来的蛊虫,能维持的时间居然那么短。作用还是不够好。 若不是无言已经死了,想来还想着将她狠狠惩罚一番。 她的脸上显得十分不悦。 冷溯看见冷鸢站在赤炎身边,斥责道:”鸢儿,你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刃敖对冷溯怒声道:“你凶什么凶?魔尊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这么不给女孩子家家的留点颜面?” 刃敖看向冷鸢满脸笑意,用他那粗嗓对冷鸢轻声说道:“鸢啊,咱不怕他,你慢点的下来,别给摔着了啊。” 冷鸢朝刃敖一笑,缓缓走了下来,站到了冷溯的身旁。 刃敖热衷于战争,喜爱在战场上屠杀和虐杀敌人。他的凶狠手段令敌人都是闻风丧胆。 以至于说好听点,谁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说难听点,没有人愿意招惹这样的粗鲁莽夫。 但是冷鸢相反,每次见到刃敖都十分有礼。且会时不时的派人给刃敖送点自己做的吃食。这让刃敖一直对冷鸢都是另眼相待。 觉得冷鸢自始至终没有嫌弃过他的粗鲁,甚至于对冷鸢还存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冷溯虽然向来对冷鸢都是一脸严肃,也不怎么去关心过她。 但是对于刃敖的态度,他向来也是看不入眼的。 甚至觉得冷鸢和她的母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对着冷鸢冷哼了一声。 冷鸢也对冷溯的态度习以为常,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看着高高在上的赤炎,此刻,她只希望赤炎不要想起星月就好。 第70章 冷鸢的宝贝 赤炎看着冷溯和刃敖又在争吵,显得十分不悦。 “够了”。 冷溯和刃敖见赤炎开口,便停止了争吵。 赤炎见二人不吵了,问道:“你们刚在殿外吵什么?” 刃敖猛然想起,激动地对赤炎说道:“魔尊,本来这事我还和左父意见不合。现在您醒的正是时候。我听说青丘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杀进去。我早就看那些自以为是的狐狸不爽了,听说青丘那块地盘易守难攻。我们若是能趁这次机会攻下,传出去,岂不是一大美谈?” 赤炎冷冷问道:“什么事?” 刃敖这才注意到自己因为太高兴,忘记赤炎刚醒不久,还没有听说青丘今日发生的那件事。 便继续说道:“哦,本来今日是青丘和鸟族的联姻大喜。那个叫星月的女子不知怎的突然在那大闹了一场,虽说平日里我对这女子也不太喜欢,但是今日她敢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闹上这一场。我倒是对她开始有几分刮目相看了。哈哈哈” 刃敖想到今日听说星月在青丘大闹一场,心中就觉得十分畅快。 “星月?怎么又是这个人?” 这是赤炎醒来后再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冷鸢紧张地开口道:“表哥,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赤炎看向冷鸢,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我想起这个叫星月的人?” 冷鸢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说:“没,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表哥要是想起来了。我很为你高兴而已。” 冷鸢本就害怕赤炎想起星月,手心已经冒出不少冷汗。 如今被赤炎那冷冰冰的语气一问,内心显得更加惶恐不安。衣袖中的大拇指和食指紧张的在不停的抠搜着。 冷溯一脸的看向赤炎问道:“魔尊,鸢儿说的话是何意啊?什么叫想起来了吗?你?” 赤炎说:“左父,我只是今日刚醒,很多事情和人一时还想不起来罢了,无须过于担心。关于那个叫星月的女子,鸢儿也和我说了一些。这几日我要先调理一番,过些时日,我会亲自出去找她算账。” 刃敖开口说道:“魔尊,那个叫星月的女子不足为惧,眼下青丘这事,您看,咱是打还是不打?” 赤炎冷冷看着刃敖,语气十分冰冷的说道:“我说了,这几日我需要调理,你没有听见吗?” 赤炎冰冷的语气和神情,让刃敖心中感到一丝寒意。 他脸上原本的笑意戛然而止,立即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着:“是,属下知道了。” 赤炎不等刃敖抬头,便径直走出大殿。 见赤炎离开,刃敖抬头看向殿外,喃喃道:“这,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冷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笑着说:“哪有什么不对劲,我看啊,就是魔尊没有站在你这边,你才觉得不对劲吧。” 刃敖看向冷溯一脸得意的样子,愤愤地甩了下肩膀。 冷溯却毫不气恼,笑着将手拿下,背在身后。 冷鸢走到刃敖身旁,开口劝慰道:“刃敖将军,表哥向来对人就是这般冷漠,不仅仅是对您,对我和父亲这两个仅剩的亲人他不也一向是这样吗。你不用为此多虑了。青丘的事,还是先放放吧。” 刃敖见冷鸢劝说自己,便也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 他一改脸上的疑虑,满脸笑意的对冷鸢说道:“是,是,是,鸢儿说没有变那就没有变。” 冷溯见到刃敖这番谄媚的模样,心中顿感不适。 一把将冷鸢拉过身边,一脸严肃的问道:“鸢儿,你到底和魔尊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说要去找星月算账?” 冷鸢虽然自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但是对于冷溯,心中还是会有一些畏惧。 她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说着冷鸢便朝殿外快步走去。 冷溯想要上前追问,被刃敖一把拦下说道:“你说你,你这人到底怎么当父王的?动不动就这般严厉,好似鸢儿不是你女儿,倒是像个犯人似的。” 冷溯白了刃敖一眼说道:“她不是我女儿,难道是你女儿吗?若真是你女儿,我倒还得劳烦你多加管教呢,可惜,她不是。” 说罢,冷溯甩开刃敖拦在身前的手,径直朝殿外走去。 刃敖站在原地,被冷溯这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 冷溯追到冷鸢房外,冷鸢早已经将房门紧锁。 冷溯在房外一直敲门,她则以自己躺下休息为由,坚决不肯开门面对冷溯的盘问。 冷溯也只好愤然而去。 冷溯离开后,冷鸢见门外没了动静,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在枕头下拿出那个装有蛊虫的盒子。 打开盒子,蛊虫在里面来回蠕动着,显得十分焦躁不安。 身子也显得比刚开始有些瘦小。 冷鸢疑惑道:“今早不是刚喂过几滴血吗?怎么这么快就变成透明的了。体内竟没有一丝游动的血丝。” 可惜无言已经死了,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冷鸢担心蛊虫一直这样,效果会变得越发差强人意。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犹豫片刻后,将五个手指都一一划开一个口子。 手指上的血液滴落在盒子中,母蛊闻到血腥味,贪婪的吸吮着。 片刻后,透明的身子变得深红。 蛊虫在得到满满的血液灌溉后,它的身子明显就胖了一圈。 吃饱后,它慵懒的在盒子中不断翻滚,伸直。 如果它不是一个蛊虫,倒是也可以用得上“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了。 冷鸢见这个法子果然管用,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她轻轻抚摸着盒子中的蛊虫,说道:“小家伙,只要你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蛊虫显然吃得太饱,已经在盒子中安然睡下。 正在房内调息的赤炎,脑海中不断出现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 他再次头疼欲裂,从床上滚落下来。 外面的黑甲卫听见动静,立马冲进房中。 见到赤炎捂着头不停在地上翻滚。 两名黑甲卫上前想要将其扶起,此刻的赤炎就像一只不受控制的野兽。 大手一挥,就将上前的两个黑甲卫打翻在地。 剩下的黑甲卫见状,大喊道:“不好,今日是圆月,星月姑娘,星月姑娘在哪?” 黑甲卫朝门外喊道:“星月姑娘来了没有?魔尊发狂了。” 赤炎再次听见星月的名字,赤瞳若隐若现。 他强压着内心的躁动,捂着头踉踉跄跄走到床边坐下,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对黑甲卫说:“快,叫公主过来,。” 黑甲卫不明白为什么赤炎要找的是冷鸢,但是也只能应声说道:“是” 黑甲卫将受伤的两个人抬出房间,便派人去叫冷鸢。 “公主,魔尊发狂了,指名要找你,你要不去看看?” 门外传来黑甲卫的声音。 冷鸢听见黑甲卫的话,一脸惊喜的看向盒子中的蛊虫。 轻声说道:“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宝贝。以后我一定每日将你喂的饱饱的。” 黑甲卫见屋内没有回答,再次叫了一声:“公主,您在吗?公主?” “在在在,我马上就过去。” 冷鸢小心的将盒子盖好,放在枕头下。 径直走出房间,和黑甲卫一同前往赤炎的住处。 来到赤炎房间,黑甲卫提醒冷鸢:“公主,今日是圆月,星月姑娘还没有来,您千万要小心。” 冷鸢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知道了,以后表哥这样的情况不用等星月了,叫我就行了。” 黑甲卫不知道冷鸢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冷鸢进到房间,将赤炎拥入怀中,轻声安抚。 片刻后,赤炎就像吃了解药般平静下来。 门外的黑甲卫看的目瞪口呆,想着:莫不是星月姑娘将压制的法子交给了公主?只需要这样抱一抱就好了? 很快,赤炎发狂,冷鸢公主可以压制的消息就传遍了魔界。 第71章 胥老出山 自那日从青丘逃出后, 戈墨带着重伤的涂山玉来到了暮山。 他一路背着昏迷的涂山玉,好不容易登上山顶。 戈墨将涂山玉放在院子外的大树下,自己则一手撑在树干上。 不停喘着粗气朝院中叫喊:“师傅,师傅。” 叫了一会儿,院中没有人应答。 戈墨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继续有气无力的喊道:“老头,怪老头,师傅,老师傅······” 院中还是无人应答。 就在戈墨体力不济,即将昏倒时,迷迷糊糊间看见院中出来了一个人影。 直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戈墨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环境,鼻中还传来阵阵熟悉的粪水味。 转头看到一旁还没有苏醒的涂山玉,大松一口气。 说道:“还好,我把你安全带出来的。” 突然, 他想到星月还留在青丘,立刻爬下床,奔向菜园中。 看着胥老在菜园中施肥,戈墨大声喊道:“老头,老头。” 胥老听见戈墨唤自己老头,手中的粪水直接就朝戈墨呼去。 戈墨一个避让,轻松躲过。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比受伤前还要灵活轻盈,戈墨十分惊喜。 不断来回跳跃感受着。 胥老缓缓走来,嘴角浅浅露出一丝笑意,假意责备道:“你个小兔崽子,枉费为师给你用上了我新研制出的丹药,这才多久不见,你就赶叫我老头了?我很老吗?” 戈墨嘿嘿笑着,立刻说道:“不老,不老,我戈墨的师傅谁敢说你老?我第一个不答应。” 胥老继续端着不悦的姿态,戈墨则跟在身后:“师傅,师傅”的一直哄着,叫着。 直到二人走进房内,看见涂山玉也已经苏醒。 戈墨立马走到床边查看涂山玉的伤势。 胥老走到一旁的药台边倒弄着里面的药瓶,对二人说道:“这次你们俩个兔崽子,闯的祸看来不小啊,能伤成这副德行。” 涂山玉没有理会胥老的话,朝戈墨问道:“月儿呢?” 戈墨低下头说道:“她,她还在青丘。她让我将你先带出来。” “什么?月儿还在青丘?” 涂山玉听到星月还在青丘,起身就要回去。 没走两步,胸口的伤便传来剧痛。 戈墨立即上前扶着涂山玉,他每走一步,伤口处都传来剧烈的痛感。 “接着” 胥老朝戈墨抛来一个药瓶,说道:“给他服下一颗。” 戈墨点头,立马从瓶中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给涂山玉服下。 服下药丸后,戈墨将涂山玉扶回床边坐下。 说道:“我知道你心急,我也急啊,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那我们这个礼送的就毫无意义了。” 涂山玉疑惑的看向戈墨问:“什么礼?” 戈墨说:“星月不是说过要送你一个大礼吗?她猜到了你结婚不是自愿的,是和炼化妖丹有关。说不希望你因为妖丹而将自己的心和未来都牺牲掉,她说灵力可以没有,但是涂山玉只有一个。” 涂山玉只觉得身子一软。 “她宁愿不要灵力也要将我带出,又何曾想过我又不是如此?” 胥老在一旁也算听出来了,说道:“所以,你和白穆做的交易,就是牺牲你自己去结一场你不自愿的婚?” 涂山玉看向胥老,点了点头。 胥老又问:“那星月是怎么把你们两个送出来?” 戈墨想到星月当日暴涨的灵力,也十分疑惑道:“按理说,以前吃下内丹,星月的灵力也只是增加一点。这次虽然吃了半袋子的内丹,但灵力也暴涨到可以和青丘女君大打一场,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灵力暴涨?那她为何没有一起逃出来?” 戈墨挠了挠头,说道:“这也是我奇怪的一点,她的灵力突然暴涨,又在不久后,渐渐变弱。” 胥老听到戈墨的描述,倒是明白了为什么。 星月定然是吃下了自己送给她的丹药,才会短时间内灵力暴涨。 又在片刻之后恢复原始的灵力。 只是,要想在青丘大闹一场,那半袋子的内丹加上一两颗丹药显然不够,除非······ 想到这,胥老大惊道:“不好,我们要赶快去救她。” 戈墨和涂山玉见到胥老如此紧张,连忙问道:“怎么了?” 胥老没有理会二人,转身快步走到药台边,在里面翻找了半天。 “哪里去了?我明明记得在这里。哎呀,到底在哪里了?······” 胥老一边找一边碎碎念。 涂山玉和戈墨二人见胥老一直在翻找,又一直碎碎念,心中也顿感不安。 二人走上前,也在药台上一起翻找。 一会拿着红色的药瓶问胥老:“是这个吗?” 胥老摇头, 一会又拿着小小的紫色药瓶问胥老:“是这个吗?” 胥老看了还是直摇头。 翻找片刻后, 涂山玉突然想到什么,停下翻找的手。 走到胥老身边,将埋头在药台寻找的他拉出来,问道:“胥老,你到底在找什么样的东西?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找?” 戈墨翻找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胥老。 恍然大悟道:“对呀,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胥老皱着眉说:“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也想不起来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见到了,我就能认出来。” “你······” 涂山玉将抓住胥老的手十分气恼的撒开,走到门边呆呆的望着远方。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吹打在三人的脸上。 涂山玉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不为所动。 还在药台翻找的戈墨则打了个喷嚏。 胥老被这寒风一吹,就像吹开了脑中的迷雾般,豁然开朗。 他大笑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我要找什么了。” 说罢,便朝茅厕跑去······ 戈墨和涂山玉也紧随其后。 只见胥老在茅厕翻找了一番,拿出带着气味的玉佩出来。 对二人说道:“走,现在就走。” 戈墨和涂山玉见到胥老大费周章的仅仅是在找一个玉佩,心中疑惑。 戈墨开口问道:“师傅,你要找的就是这个?这和我们去救星月有什么关系?” 胥老神秘的笑了笑:“这可是个宝贝。路上在告诉你。” 说罢,三人走到院中,胥老让二人在院中等着,自己则进屋中换了一套衣裳出来。 戈墨第一次见到胥老将自己收拾的如此干净整洁,不由的惊叹道:“哇,师傅,没想到你打扮打扮还是挺帅气的嘛。” 涂山玉看着眼前的胥老。 身着一袭白衣,除了头发白了些,身姿不再那么挺拔,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时并无二样。 恍惚间好像见到了当初年轻时的胥老。 他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胥老笑着摆摆手道:“行了,不用拍马屁了,现在去救我的小朋友要紧。” 胥老走到戈墨面前说道:“你化成你的真身,将我们带到青丘去。” 戈墨看向胥老,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师傅,你不是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了吧?暮山不能用灵力,你不会不知道吧?” 胥老拉下戈墨的手说道:“别闹,你赶紧的就是了。” 戈墨半信半疑间,居然真的变出了真身。 涂山玉也是一脸惊讶。 胥老一跃而上,对涂山玉说道:“还不快点?” 涂山玉也飞身到青龙身上。 路上,涂山玉问道:“胥老,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暮山不能用灵力吗?怎么······” 青龙也微微侧过头听着。 胥老笑了笑,拿出怀中的玉佩说道:“这还得谢谢你父亲,这个玉佩名叫-寒霜。我暮山上的结界是你父亲给我布的。寒霜也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说只要拿着它,所有结界都不起作用,包括你的青丘。” 二人恍然大悟, 青龙也加速朝着青丘而去。 第72章 涂山玉得知身世 胥老说的果真没错。 青龙飞到青丘上空,没有任何结界的阻挡,径直冲了进去。 守卫见有一条青龙通过结界,立即进入作战准备,朝落地的三人一拥而上。 守卫渐渐靠近三人后,有个眼尖的看见涂山玉也在其中,立即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为首的守卫走上前,给涂山玉行了个礼:“殿下,您回来了。” 涂山玉点头示意,问道:“星月在哪?” 守卫抬头看向涂山玉:“殿下问的可是那日大闹婚礼的女子?” “嗯。” “你们走后,她被女君收入地牢中了。女君说,您若是回来了,让您先去见她。”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守卫看了看涂山玉身后的两人,涂山玉说:“无碍,这两个人是我带来的,有什么事我一并承担。” “是” 守卫退下后,对围上来的人做了个撤退的手势,守卫们便迅速散开。 戈墨开口道:“现在我们先去哪?” 胥老想了想,对涂山玉说:“白穆可曾对你说过她和你父亲的事情?” 涂山玉疑惑的看着胥老,摇摇头问:“胥老,你这是何意?” 胥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叹了口气,再次摇摇头,说道:“你先去见白穆吧。” 涂山玉不安的点点头,转身朝女君的住所走去。 女君听闻涂山玉归来,连日来的担忧,终是在此刻放心下来。 涂山玉缓缓走进厅内,女君脸上的喜悦之情在瞬间变成了往日的冷漠。 涂山玉朝她行了个礼:“母亲,孩儿回来了。” 女君冷哼一声:“你这次回来是为了那个女子,还是为了玉嫣?” 涂山玉面不改色的说:“为了星月。” 屏风后的玉嫣踉跄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涂山玉看向屏风,已经猜出屏风后的人正是玉嫣。 他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母亲,要怎么样才能将星月放了?” 女君见涂山玉对星月如此在意,丝毫不顾及玉嫣的感受。 起身质问道:“那个女子真的就对你那么重要?” “是” 涂山玉回答的十分干脆。 女君朝他走了两步,再次问道:“你为了她,可是连青丘殿下都不愿做了?” “是” 涂山玉依旧回答的干脆。 女君冷笑道:“你和你父亲倒真是一模一样。” 她径直走到涂山玉面前,涂山玉面不改色,不再像从前一般畏惧着她。 女君直勾勾的盯着涂山玉,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转身回去坐下。 女君说:“想要我放了她,除非你完成那场没有完成的婚礼,否则,你是不可能见到她的。” 涂山玉面露难色,他原本就没有想过拒绝这场婚礼,只是星月拼命也要阻止婚礼,将自己送出。 如今若是在举行下去,就是辜负了星月的一番苦心。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门外传来胥老的声音。 “白穆,你倒是一点没有变啊。” 女君朝门外看去,只见戈墨一掌就将拦门的侍卫打飞。 胥老和戈墨径直走进厅中。 这一番举动惊动了周围的守卫,一行人直接冲到门外。 女君摆手说道:“退下。” “是” 守卫迅速退下。 女君看向胥老,冷笑道:“胥千寒,没想到连你都出山了。你不是说在你死之前都不愿在见到我吗?如今是什么风吹来,让你忘记自己发的毒誓了?” 胥老笑了笑:“我听说故人之子要成婚了,我想着前来祝贺一番啊。将来见到我逝去的故人,也好有个交代。不曾想,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听说我的忘年交也来了,我便着急忙慌的赶来了。” 女君说:“喜酒好说,至于你的忘年交,不知又是何人啊?” “我这忘年交啊,性子有些急躁,听说在你这闯了点小祸,不知道眼下被你招待的如何了啊?” 女君讥笑道:“又是她?真没有想到,那女子本事不小,勾引我青丘殿下不说,还将你这老顽固都给迷的亲自下山求情了?” 胥老听女君这话,显然不悦,讥笑道:“是啊,我这忘年交就如涂山玉他生母那般,十分古灵精怪,甚是讨人喜爱。” “胥千寒,我看你不是来喝喜酒的,你是来找打的。” 女君听见胥老说出涂山玉的生母,顿然大怒。 站起身,一掌朝胥老打去。 而女君也好似早就知道她那一掌打下去,对胥老不会有什么问题般,丝毫不觉得惊讶。 这一掌纯属是发泄了一番。 胥老拍了拍胸前的衣服,说道:“你明知道你这一掌对我毫无作用,又何须动怒呢?不过,若是这样能让你觉得好受些,我倒也不是很介意。毕竟,这千年来,是我误会了你。” 涂山玉刚刚听见胥老说到自己的生母,他满脸疑惑的看向胥老,问道:“胥老,您,您刚说的我的生母是什么意思?” 女君朝他呵斥道:“他不过是个老顽固罢了,玉儿何须在意他说的话?” 涂山玉转头看向女君,问道:“若是他说的假话,母亲为何如此生气?” “我······” “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这话让我难堪罢了。我是你母亲,玉儿你可是信他多过于我?” 胥老笑了笑:“白穆,你这母亲当的如何,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我本想着让你亲口告诉他,看来,今日要由我来开这口了?” 女君恶狠狠的看向胥老,自知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终究瞒不下去了。 胥老淡淡说道:“白穆,这千年来,说到底,是我错怪了你。只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在孩子身上。他是无辜的,如今孩子已经大了,有的事还是要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出抉择才好,你说呢?” 女君愤然的甩了下衣袖,坐在凳子上,别过头,不再言语。 涂山玉看向胥老,胥老叹了口气,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对涂山玉和戈墨摆摆手说道:“坐下吧,这事说来话长。” 待二人坐好,他卸下腰间装满酒的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而后,才缓缓将涂山玉的身世道来。 第73章 千年前的孽缘 “我和你的父亲涂山祁,白穆,曾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涂山和青丘一脉,历来都是用联姻来维持家族高贵血统的延续。 涂山祁比白穆年长百岁,一直对白穆疼爱有加。 在那之前,大家都觉得二人是天作之合,只有涂山祁自己明白,他对白穆并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仅仅是因为家族历来联姻的原因,他与白穆走的更加亲近些。 直到遇见你的生母-白念。 她本是白穆族系中的一个远亲表妹,后因为和你父亲在一起,被家族驱逐了。 涂山祁对白念一见钟情,白念对涂山祁也是一见倾心。 用涂山祁的话来说,当对的那个人出现以后,你才会明白,什么叫一眼万年。 白念长得不如白穆美艳,二人的性子也十分不同。 白穆当年性子十分温婉贤淑,从长相到修养,可谓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而白念,长相算不上是绝美,但却有着一份灵动的美。 她性子十分古灵精怪。 我们四人在一起时,她总是会有用不完的点子,时常让我们平淡无奇的生活,变得生动有趣。 一开始涂山祁因为自身家族联姻的原因,对于自己的感情还一直压抑着。 可是,他越是压抑自己的内心,越是特意和白念保持距离。 心中的那团火就越是强烈。 直到青丘女君和涂山氏定下婚期,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 白念也深知自己的情感不能言说,选择了离开。 直到婚礼前夕,涂山祁听说白念回去后大病一场。 他鼓起勇气对白穆说出了自己对于她并无男女之情,有的只是自幼相处长大的兄妹之情。 白穆对于涂山祁的变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直到涂山祁亲自说出了口。 涂山祁连夜去了白念的家乡,找到白念表明了内心的情愫。 白念见涂山祁为了自己,不顾家族联姻。 内心也是感动万分。 二人随即私奔,销声匿迹。 直至三年后,涂山祁找到我。 他告诉我白念怀孕了,想要邀请我喝酒庆祝一番。 期间,我指责过他对于白穆弃之不顾的行为,他也深刻自责过。 他问我:“你觉得我们存活的时间,会不会很漫长?” 我说:“我们的生命就是这般,长和短都不是我们说了算。所以从来没有去在意过。” 他说:“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千年万年都要这般为了家族大义度过,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白念的出现。 我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心真的会动。 笑,真的可以是甜的。 眼泪,真的可以是苦涩的,是甜蜜的。” 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那些感受,但是,我能看见他真的变的很开心。脸上的笑意也和从前在白穆身边十分不一样。 他对白念和对白穆的感觉,一个是相知相许的爱人,一个是无话不说 的朋友,是需要保护的妹妹。 他明白自己的一意孤行,带给家族和白穆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心中对于白穆也一直心存愧疚。 他希望我能研制出金刚丹,将其赠给白穆,保白穆一生平安。 那段时日,他带着白念一直和我待在暮山上研制金刚丹。 直到白念即将生产,他带着白念下山待产。 为了让我安心研制丹药,他给暮山下了结界,除非带着寒霜,否则在暮山上任何灵力都无法使用。 而寒霜也只有他和我各执一枚。 直到我研制成功后,我下山寻他。 才知道白念当初因为生你难产,涂山祁去了青丘求白穆帮忙。 希望她能借出青丘至宝-玄玉髓,用其护住白念的心脉。 她得以平安产下腹中胎儿。 条件则是涂山祁回到她身边与她成婚,为了救下白念,他只能无奈应下。 白念生下你之后,涂山祁忍痛告别,回到青丘与白穆不日成婚。 在那之后不久,青丘遭遇外界进攻,伤亡惨重。 当时的女君也在那场战争中身死,白穆继位。 涂山祁自成婚后,一直被白穆关在青丘。 我下山之后,从白念处得知涂山祁和白穆成婚,我赶往青丘寻他。 他亲口告知过我,虽然和白穆成婚,但是自己和白穆也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因为自己曾经伤害过白穆,心中一直愧疚,所以,平日里对白穆也是十分顺从,只是唯独不愿行夫妻之事。 白穆自继任女君开始,脾气变得不再温婉,与从前我认识的她变得是判若两人。 我曾经质问过白穆,为何明明清楚涂山祁并不心悦于她,她还是要拆散他和白念。 她说:“涂山祁一直心心念念白念,不过是因为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若是白念和孩子没有了,涂山祁自然就会变得和从前一样了。” 当时我不知道白穆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跟踪我找到白念。 而我担心她伤害白念,想出手制止她进到那个房子。 奈何我灵力不如她,被她打昏在地。 待我醒来后,只见白念已经身死,孩子也不知所踪了。 我因为无脸回到青丘见涂山祁,便回到暮山。 之后几百年,我一直潜心在山上研制增丹药。 后来听说涂山祁身死,我悲痛万分。 便决定将寒霜藏起来,直至时间的推移,我自己也不记得它在哪了。我便再也没有下过山。 当初白穆派人来暮山找我要金刚丹,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金刚丹的存在,但是我因为怨恨她害死白念和涂山祁,便坚决不给。 当时,我记得你叫白穆母亲,我还想着她不知道哪找来个孩子充当涂山祁和她的孩子,心中觉得十分厌恶。 便将她赶下山,并扬言,此生在死之前都不愿在见到她了。” 胥老说完这些,手中葫芦瓶里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他不停摇头叹息。 涂山玉看向白穆,问道:“所以,我真的不是您的孩儿?” 白穆欲言又止,胥老看向她说道:“都那么久了,你还要让他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承受多久?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亲口说出来,也好过他不断的猜忌,迷惘啊。” 白穆沉默了许久,看向涂山玉,问道:“我是不是你的母亲,真的很重要吗?我们千年来,不也都是这样过来了吗?” 涂山玉眼中滑落下两行清泪,声音颤抖的说:“重要,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不喜欢我?” 第74章 星月不知所踪 白穆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白念不是我杀的。 我当初找到她,本就没有真的想过要杀她,只是怨恨她的出现,因为她的出现,才让涂山祁当初逃婚。 我那日找到她,她祈求我放了涂山祁,她愿意一死,不再成为我和涂山祁之间的阻碍。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自刎而死。 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你就在她的身旁,她丝毫没有顾及死后,你何去何从。 所以,要说狠,她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而你也好似感应到她身死,哇哇大哭起来。 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走到门外,听着你的哭声那般撕心裂肺,我于心不忍,将你带回了青丘。 我告知了涂山祁真相,是他求我留下你。 让你以青丘殿下的身份存在于世间,我不知道他是想要用这个方法保全你,还是觉得把你放在我和他的名下,算是对我的一种补偿。 为了守护这个秘密,我把身边那些知道这件事的丫鬟,除紫念以外,通通灭口了。 我本以为我做的这一切,涂山祁会因为你的存在和我重归于好。 刚开始我也确实想过将你视如己出,可是我每每见到你在我面前笑,我都会时刻想到涂山祁和白念二人相处的画面。 涂山祁虽然对此没有怨言, 但是, 这无疑成了隔阂我与他之间的又一道枷锁。 直到你三百岁的时候,他也撒手人寰。 你开始日日哭喊,你问我为何父亲没有了,母亲也不再喜欢你了。 一边你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边是我亲手将你带回来的。 如当初一样,我也于心不忍。 每一次你生病,受伤,哭泣。 我依旧会偷偷守着你,陪着你,只是这一切你都不知道。 看着你每次流着眼泪入睡,听着你梦中一句句喊着父亲,母亲。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应你,毕竟我不是你的生母啊,这个念头时时刻刻我都忘不掉。 可是你依旧日日在我身后唤我母亲,你小小的手牵着我的时候,说不动心是假的。 只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感去面对你。 我害怕有一天你终将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害怕终有一天你会离开。 就像涂山祁一样,他曾经那么好那么温柔。可是走的时候,却什么也不顾得了。 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能对于你太过上心,不能将你看的太重。 我越是心疼你,就越想要狠狠的责罚你。 斥责你,以此让你厌恶我,不再靠近我。 但是见你真的开始不再粘着我,不再期待我的到来时,我又不知道为何会变得十分失落。 如今, 这根刺在心中扎了千年,你既然知道了一切,那我的刺也总算可以彻底拔出来了。 胥千寒说的没错,你已经长大了。 你要是想走,你便走吧。 与其一直患得患失,不如让你自己做选择吧” 女君说完这一切,眼中满是落寞。 起身从偏殿离开时,她路过屏风,朝屏风后的玉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涂山玉从未见过白穆这副样子, 此刻她的背影,就像一位迟暮的老媪,步伐缓慢而沉稳,每一步都像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沧桑与无奈将她团团包围。 佝偻的身姿,就像被无数的重担压的直不起身。 涂山玉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自己叫了千年的母亲。 就在他还沉浸在上一辈的情感纠葛时, 戈墨突然一拍脑袋,开口道:“哎呀,她走了,那星月怎么办?” 胥老也一下腾起身,说道:“对呀,她只说让涂山玉走,可是还没有说放星月出来啊。” 这时,屏风后的玉嫣走了出来。 她缓缓说道:“星月已经走了。” 戈墨惊道:“走了?” “嗯” 玉嫣点点头。 胥老看着眼前这女子,颇有当初白穆的风采。 问道:“你就是要和涂山玉成婚的那个女子?” 玉嫣朝他行了个礼,回道:“正是。” 胥老问:“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玉嫣轻轻点了点头。 胥老指了指涂山玉,问玉嫣:“那你可还要和他成婚?” 玉嫣缓缓说道:“他心中无我,我又何须强留?与其大家痛苦,不如放他离开。” 涂山玉看向玉嫣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玉嫣微微一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从来就没有说过你心悦于我,是我一直自作多情罢了。 我本来一直不明白,我这千年来几乎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是为何你却对我不像星月那般。 直到星月那日说的那番话,我才醒悟。 在我这,你是青丘殿下,而在他那,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很羡慕星月能有你们这些朋友,也很希望你们都能做自己。” 胥老对玉嫣满意的点点头。 戈墨走到玉嫣身旁,问道:“你说星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 玉嫣抿了抿嘴,说:“你们那日离开后,我叔父本是想要将星月处死,是女君开口留下她在青丘。 女君将星月关押后,只是将她捆绑起来,静静的看了她一夜。 期间并未对她用刑,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在你们离开之后,她受过两鞭紫灵鞭。 第二日,女君离开后,我偷偷将星月送出青丘。 其实,若非女君默许,我也不可能将她顺利送出青丘的。” “那她到底去哪了?”戈墨焦急的问道。 玉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我不明白为什么两次紫灵鞭就能将她伤的那么重。 我问她需不需要找人给她治疗,她说她有灵丹妙药,让我不用担心。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涂山玉立马幻出追踪莲-白盏。 却丝毫寻不到星月的气息,众人不明所以。 紫念走了进来,对众人说道:“星月姑娘被女君施了隐身咒,追踪术是寻不到她的。 女君说,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 说完,便转身离开。 紫念走到门外,停下脚步,回头对涂山玉说:“殿下,其实女君一直都很在意你。 你小时候画的女君,写的思念。她都偷偷的藏在自己的枕头下,每次用紫灵鞭打了你以后,她都会偷偷躲在房间许久。 还有,你的那片菩提林,您不在的时候,她也曾进去为您照料过。 这些紫念都看在眼中,若是殿下还愿意回来延续这段母子情,我想女君也会十分高兴的。” 紫念朝众人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胥老摸了摸胡须,叹道:“唉,看来我对她误会颇深啊。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老顽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从没想过去追求真相,我这算什么朋友啊?惭愧惭愧啊。” 戈墨打断道:“师傅,你们能不能先不要这么感伤了?都过了千年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眼下我们要找到星月才是正事啊。” “嗯” 涂山玉和胥老点点头。 星月自从离开青丘,就越发变得虚弱。 当初胥老告诉过她,那丹药一定不要贪多,否则就会有副作用。 当初她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便不等胥老说出副作用,便急忙转移了话题。 如今,她救涂山玉心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眼下不仅深受紫灵鞭伤,一点灵力也是丝毫使不出来了。 她踉踉跄跄一路前行,直到在一个小溪边,坚持不住,晕倒在地。 恍惚间, 她看见上空一只大雕飞过,她想要伸出手,却已经虚弱的抬不起来了。 她虚弱的喊了句:“伏念” 便彻底晕死过去。 伏念好像感应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一般,朝下望去。 只见星月正躺在小溪边,不省人事。 它朝下面嗷叫一声,赤炎也顺势看了下面一眼。 问道:“伏念,你认识?” 伏念点点头, 赤炎说:“下去看看。” 伏念点点头,径直朝小溪而去。 第75章 无缘便是缘 赤炎和伏念来到星月身边, 他用脚踢了踢星月,见没有反应,对伏念说道:“这女子半分灵力都没有,你怎么会认识她?” 伏念见赤炎认不出星月,急得不停扑腾着翅膀,嗷叫着。 它从未如此希望自己是一个人。 赤炎不理解伏念的意思,只说道:“行了,你不要扑腾了。小心我将你的毛都给拔光了。” 伏念瞬间老实了。 赤炎蹲下身,摸了摸星月的额头,淡淡说了句:“烫” 伏念轻轻晃动着翅膀,想要给星月降温。 赤炎冷冷看向伏念说道:“你别扇了,这遍地都是皑皑白雪,还不够她降温的吗?她是发烧了,不是热的。” 伏念也乖巧的不再晃动翅膀。 赤炎想将星月搬到一旁的树下,手刚碰上星月的身子,星月就嗯哼了一句。 赤炎这才注意到她衣服上破烂的地方,他轻轻将破烂的地方拨开。紫灵鞭的伤势显然已经恶化。 赤炎不禁感到一丝疑惑:这女子没有丝毫灵力,怎么会深受紫灵鞭伤?这青丘女君,何时连这样的人都要下手了? 他轻轻将星月抱起,放在树下。 用灵力为她缓解着紫灵鞭伤带来的疼痛。 昏迷中的星月感觉到一丝冰凉的气息在伤处不停流淌,皱着的眉眼也逐渐放松下来。 赤炎忙完后,也找了根壮硕的树干休憩。 伏念则紧紧挨着星月,用它的翅膀包裹着她,为其遮挡着风雪。 赤炎见状,对伏念说:“你倒是很会心疼她,莫不是你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 伏念看着赤炎愣了一下,十分无语,将头直接埋进自己的翅膀里,和星月一起进入梦乡。 星月靠在伏念身上,感觉身上一点都不冷了,睡得十分香甜。 梦中回到了旋涡,她和赤炎并肩躺在在草地上,看着极光。 那一夜她也是睡得那么香甜。 不禁甜甜的叫了句:“赤炎” 在一旁休息的赤炎听见星月叫自己的名字,猛的睁开眼,对还在睡梦中的星月问道:“你叫我?” 赤炎见星月没有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再问下去。 只是,他再也没有了睡意。 第二日一早, 他摸了摸星月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对伏念说道:“走吧,她已经没事了。” 伏念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星月,便随赤炎一同去了青丘。 赤炎到了青丘后,守卫的人得知他是来找星月,告诉他星月已经被女君处死。他虽然不全信,但是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女子,去冒险闯青丘的结界。 他转身回了魔界,在回魔界的路上,再次经过那条小溪。 他朝下看了一眼,星月已经不在那了。 星月醒来后,只觉得身上不那么难受了。回想起昨日,只以为都是梦一场。 如今的她没有丝毫灵力,身上又还带着伤。 她想要回到千里之外的清泉镇,简直如登天般艰难。 一路上饥寒交迫,身上无半分银两。 没有坚持几日,她便再次晕倒。 醒来后,已是半月有余。 恍惚间,星月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她眯了眯眼,再次睁开。 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中,洞壁上在不断滴落着水滴。 她缓缓坐起身,只见自己躺在一块一人大的石块上。大小刚好够她躺着睡觉。 石块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地上还在燃烧着的火堆让她意识到是有人救了自己。 正在这时,山洞外,一个瘦弱的男子捧着一捆沾满白雪的树枝进来。 他低下头拍落着头上的白雪,抖了抖身子。 一抬头,见到星月正坐在石块上直勾勾看着自己。 见星月终于醒了,他激动的说道:“你,你终于醒了?” 他快步走到火堆旁,将手中的树枝放下,来到星月面前。 一脸憨笑的说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都快被雪给埋上了。嘿嘿,真是上天眷顾,让我遇见你。” 星月看着眼前憨笑的陌生男子,问道:“是你救了我?” 男子摆手说道:“缘分,都是缘分。” 星月疑惑,明明眼前的男子自己是第一次见,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的好像认识自己似的?莫非是自己医治过的患者? 她开口问道:“我们见过?” 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星月觉得眼前这男子一脸憨样,实在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问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星月肚子里的疑惑,满的都摆在了脸上。 她开口问道:“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我们到底见没见过?” 男子笑了笑,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他将刚捡回来的树枝丢了一点进去。 火势变得越发温暖了些,他朝星月招招手,星月也坐了过去。 男子开口道:“我叫阿丘,是只蚯蚓妖。我见过你,但是你没有见过我。” “此话何意?”星月问道。 阿丘笑了笑:“你还记得你去蛤蟆妖群那日吗?” 星月点点头。 阿丘说道:“我就在那。” 星月惊讶道:“怎么可能?我记得当时那里根本没有别人。” “不,我在,不过,我不在外面,我在笼子里。” 星月这才想起,当初确实有几个蛤蟆妖守在铁笼外。 只是自己报仇心切,并未注意过里面有什么。 星月警惕的看着阿丘,问道:“你是蛤蟆妖的什么人?” 阿丘说:“你不用害怕,我不是蛤蟆妖的什么人,我知道你没有注意到我。 但是你在和蛤蟆妖打斗的时候,我铁笼上的锁链也被你的剑给劈开了。 因为当时见你杀红了眼,我怕你误将我也给杀了。 我才没有出去。 直到你离开,我一直目送着你的背影,将你给牢牢记住了。 所以说,你不认识我很正常,而我不可能不认识你。” 星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阿丘看着星月身上破烂的衣裳,问道:“当日见你,十分勇猛。怎么这次见你,如此狼狈?” 星月伸出双手在火堆前取暖,笑道:“是啊,当日有多厉害,今日就有多狼狈。不过我丝毫不后悔,毕竟我还活着,这就是胜利。” 星月将自己落得这般处境的缘由告诉了阿丘,阿丘不由得对星月更加敬佩。 得知星月已经灵力尽失,阿丘自告奋勇道:“星月,我灵力低微,一生居无定所。 上天眷顾,让我有机会报答你。 虽然我无法将你一日之内就送到你要去的地方,但是你若不嫌弃,我愿意这一路上给你做个伴。” 星月点点头,笑了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如今灵力尽失,自保都成了困难。 反而是你救了我,你若是没有地方去,那我们便一同回清泉镇,到时候那便是你的家。” 第76章 阿丘 戈墨和涂山玉,胥老三人,从青丘离开后。 便一直沿途寻找着星月的踪迹。 戈墨一直拍打着路边草丛上的积雪,十分自责的说:“都怪我,当初我如果不听星月的话,就不会再一次弄丢她了。” 涂山玉跟在戈墨身后,低着头小声说:“要说怪,应该怪我才是。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没有保护好月儿。” 戈墨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便转身说道:“怪不得你,你当时已经深受重伤,星月让我先带你离开,也是怕我们的计划实行不了而已。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吃了那么多丹药,以至于让自己会灵力尽失。” 说到这,戈墨对着一旁的胥老责备道:“师傅,说来说去就怪你才是,你为什么好端端的给我家星月那么多增加灵力的丹药啊?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逞强了。” 胥老看了看戈墨,刚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事确实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又将嘴巴闭上,继续赶路。 戈墨问涂山玉:“玉兄,你一向脑子都好用,这次有没有什么法子,或是什么神器找到星月啊?” 涂山玉摇摇头:“菩提镜还没有修复好,月儿身上的隐身咒,让我的追踪术也难以施展。不过,我猜月儿一定会回清泉镇。现在她灵力尽失,回去的路上只怕会花费许久。我想我们只要沿途找回清泉镇就一定能找到月儿。” 天大地大,涂山玉显然也对自己这个法子没有什么信心,但是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说话间,天空又飘起白雪。 涂山玉伸出手,看着落在手心的雪花,叹息道:“又下雪了,月儿向来最怕冷了,现在她可有地方避寒呢?” 寒风刺骨,白雪皑皑。 星月和阿丘栖身的山洞中,也显得十分寒冷。 本就十分畏寒的星月,此刻没有灵力,就和一个普通的凡人没什么区别。 这场大雪,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劫难。 阿丘不顾寒风刺骨,一次又一次进出山洞。 只为多给星月寻来一点柴火。 只是山中的积雪不少,许多的干柴也都被积雪覆盖。 他在林中一点点搜寻,依旧收获不佳。 见星月一直瑟瑟发抖,阿丘利用擅长的分身术,分身出六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石块旁并排站好,好让她暖和些。 剩下三个分身则在洞口处并排站着,用身体阻挡着冲进来的寒风。 他自己则侧身挨在星月身旁。 因为石块实在是太小,阿丘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直到天亮后,雪终于停下。 星月醒来看着眼前站着这么多阿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翻个身继续睡,突然感觉触碰到什么,她猛的睁开眼,眼前又是一个阿丘。 她立即转过头看向身后,确实有很多阿丘。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数了数:“1个,两个,三个。三个阿丘?” 她小心翼翼转过身:“四个” 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丘惊醒,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星月,怎么了?” 星月疑惑的问道:“你是阿丘?” 阿丘说:“是啊,不然我是谁?” 星月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身后几个和阿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问道:“那这几个是你兄弟?” 阿丘看见星月瞪得溜圆的眼睛,在看看没有收回的分身。 恍然大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星月,你不用害怕。这是我的分身。昨夜见你冻的瑟瑟发抖,我才不得已将分身幻出,想给你遮挡一下。不曾想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忘记把分身收回了。吓到你了吧?” 阿丘起身走下石块,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了几句。 床上的分身就回到了他的本体,星月看的目瞪口呆。 视线一扫,又见到洞口那几具冻僵的分身,说道:“那还有呢。” 阿丘上前捏了捏那几具冻僵分身,说道::“他们已经死了,对我没有用了。” 星月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问道:“分身也会死吗?” 阿丘点头说道:“会的,他们除了没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吃喝拉撒,其实也是会死的。” 星月惋惜的看着面前的几具分身:“看来是我见识太浅薄,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本领。” 阿丘害羞的挠挠头:“星月,你不要打趣我了,我还怕你笑话我,觉得我是个怪物呢。” “怪物?你怎么会这么想啊?这多么好的本领啊,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变出几个人陪自己。喝酒的时候还能有个伴,多好啊,我羡慕都来不及。” 阿丘继续憨笑着:“你不怕就好。” 星月也对他笑了笑,围着几具冻僵的分身问道:“那这几具我们要怎么办?” 阿丘有些惋惜的说:“丢了吧。” 星月没有想到阿丘会这么说,惊讶道:“啊?丢了?那怎么行,虽然他们只是分身,但是说到底也是另外的你。也是有生命的,如今是因为我,才落得这番下场。我们应该好好安葬才是啊。” “安葬?” 阿丘的分身术最厉害的时候是十个分身,以往遇见被人迫害,都会用分身来迷惑敌人。 以至于那几个分身下场都十分惨烈,但是他除了觉得可惜,从来没有想过分身也算自己的一部分。 因为,自小被人类收养的他,就因为一次意外,发现自己的这个能力,因此周围的人都叫怪物。养父母也因为流言蜚语,不得不将他抛弃。 对他来说,这些分身除了让他可以以此卖杂技赚点钱果腹,在危险的时候用来分散敌人注意力,没有其他作用。 甚至将自己此番处境,归咎于分身的存在。 若不是自带的分身术,他也不会被人当作怪物。 如今星月对他说要好好安葬这些分身,他第一次觉得有人不把他当怪物。 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分身也是他的一部分。 第一次有人说羡慕他。 星月见阿丘一直不说话,疑惑的问道:“阿丘,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阿丘眼含热泪的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十分感动,星月你真是太好了。” 星月挠挠头不理解阿丘的意思,对她来说,花落入土,人死入坟,这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直到埋葬了那几具分身之后,阿丘才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告诉了她。 星月静静听完阿丘的诉说,抱着阿丘轻声安慰道:“你不是怪物,以后,没有人在敢说你是怪物。你是阿丘,是我的好朋友。” 阿丘缓缓流下眼泪,将这么些年积攒的委屈通通用眼泪释放了出来。 星月给每个分身都立上了墓碑, 阿丘看着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小五?小六?小七?星月,你这名字取得会不会有点太那个了啊?” “啊?哪个?” 这几个字已经是星月尽最大努力能完整写出来的了,所以他不知道阿丘说的什么意思。 阿丘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就是,随便了点。” “随便?你不是说你有十个分身吗?之前那四个没有的就算小一,小二,小三,小四了。那这几个不就是应该叫小五,小六,小七吗?” 阿丘欲言又止,一直盯着墓碑上那几个字。 星月想了片刻反应过来,锤了阿丘一下笑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写的不好看,嫌弃我取的名字不好听啊?我告诉你,我也不怕你笑话。以前玉教过我认字时,我那时候只顾着整日和戈墨找好吃的,没有认真学。这几个字已经是我能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字了。待我日后回到清泉镇,我定会好好向玉学习,看你还怎么笑话我。” 阿丘憋笑道:“哦,原来如此啊。” 星月看着他一直憋着笑自己,扬起手又要锤下去,阿丘一个转身便朝山洞跑去。 那一刻,阿丘发自肺腑的感谢着上天,让自己有幸遇见星月。 第77章 骨子里的坏种 赤炎自那日从青丘回到魔界, 冷鸢便日日跟着他,赤炎一开始还会有些抵触。 可是,冷鸢利用蛊虫,让赤炎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 赤炎对冷鸢身上的气味,也逐渐变得越来越依赖,对于冷鸢日日跟着自己,他也不再那么排斥。 冷溯见到冷鸢近来和赤炎走的过于频繁,心中不免疑惑。 自赤炎当了魔尊起,脾气就变得越发古怪。 对冷鸢也不再和小时候那般形影不离,二人之间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如今, 昏迷醒来后,二人的关系却变得比小时候还要和谐,还要形影不离。 几乎只要冷鸢不在身边的时候,赤炎就会发狂。 而冷鸢只要出现安抚,赤炎就会变得十分正常。 他不禁对冷鸢产生了怀疑,他来到冷鸢房外,敲门唤道:“鸢儿,你可在房内?” 见屋内没有回应。 冷溯再次敲门唤道:“鸢儿,你可在房内?为父有话要问你。你开下门。” 屋内还是没有回应。 躲在角落的若若刚想开口叫他,穆幺就从拐角出现。 穆幺见到冷溯,行了个礼。 冷溯问道:“鸢儿可在房内?” 穆幺摇摇头。 冷溯又问道:“鸢儿在哪?” 穆幺侧身指了指赤炎住处的方向。 冷溯见穆幺未曾开口,十分不悦地问道:“你不会说话了吗?” 穆幺转头看向冷溯,犹豫片刻后,缓缓点了个头。 冷溯也不是第一次见穆幺,自然不相信她不会说话,只觉得穆幺是故意如此不尊重自己。 平日觉得冷鸢不听话,如今连她手下的人都这般没规矩。 觉得十分气恼。 他怒斥道:“放肆,本王又不是第一次见你,你会不会说话我不知道吗?你这番摇头点头,默不作声,究竟意欲何为?” 穆幺犹豫片刻,张开嘴。 冷溯斜眼看去,只见到空荡荡的口腔内少了点什么。 在仔细一看后,一脸震惊:“你,你的舌头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角落里的若若听见穆幺也没有了舌头,也十分惊讶。 仔细回想起来,自从星月那次进了冷鸢房中后。 穆幺就因为没有及时通报,被公主狠狠责罚过,鞭打过。 也是自那次以后,就没见穆幺讲过话。 若若不禁对冷鸢的狠毒感到一丝寒意。 穆幺已经没了舌头,说不出话,自然也就无法在回答冷溯的问题。 冷溯虽知道平日里冷鸢跋扈,但是却从来没想过竟然会用如此手段对待自己身边的人。 他缓缓问道:“是鸢儿干的?” 穆幺抿抿嘴,没有说话。 冷溯深吸一口气,本还想对冷鸢抱着一丝希望。如今,穆幺的沉默,显然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自己对冷鸢向来不怎么管教,但是觉得女孩子终归不会坏到哪里去。何况她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将她教坏的。 不曾想,人的坏,是不用教的,有的人骨子里都是自带坏种的。 他眼神中充满愤怒,他准备去赤炎那揭露冷鸢的罪行。 谁知冷鸢刚好回来,见到冷溯一脸愤怒的朝自己走来,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了害怕。 不免吓的后退了几步,撞在一旁的柱子上。 她惊慌的问道:“父王,您怎么在这?为何这般恼怒?鸢儿今日可没做什么让您生气的事啊。” 冷溯快步走到冷鸢面前,伸出手指着她。 怒斥道:“你这逆子,本以为你那可恶的母亲离世,对你也算件好事。至少不会有人将你教坏,谁知道你竟然是有过之而不及。简直是让人厌恶至极。” 冷溯平日对冷鸢虽是严厉,但是却从未说过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冷鸢见冷溯是真的发怒了,便疑惑地问道:“父王,鸢儿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说。” 冷溯转过头,将手指着穆幺,问:“她的舌头可是你弄没的?她可是自幼和你一起长大的,她算得上是你最亲近的人了,你也下的去手?还有,你表哥自醒来开始,对你是越发不同往日,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你到底想干什么?” 冷鸢看向一旁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穆幺。 又见冷溯已经察觉到赤炎的异样,心中不免起了心思。 冷鸢强装镇定,微微笑道:“父王,您误会我了。穆幺是因为吃坏了东西,导致舌头一直溃烂不好,医师开了很多药都没用。 我也是询问过医师的,他说一直这样溃烂下去,穆幺恐会有生命危险。 我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在经过穆幺的同意下,才让医师动手给她切除了病变的舌头啊。不信你自己问穆幺啊。” 冷鸢指了指穆幺,穆幺抬起头,眼神躲闪的朝冷溯点点头。 冷溯见穆幺点头,依旧半信半疑。 但是脸色终归是平缓了一些。 “那你和魔尊到底怎么回事?” 冷鸢笑着挽起冷溯的手,悠悠地说:“父王,您怎么能这样想鸢儿呢?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我和表哥的事,您若是想听,随我进屋,鸢儿慢慢说给您听便是。” 说着,冷鸢将冷溯扶进了自己的房中。 经过穆幺的时候,轻蔑地看了穆幺一眼,说道:“穆幺,你去准备些酒菜端来,我今日要和父王好好吃顿饭。” 穆幺点头离开。 冷鸢对冷溯笑着说道:“我已经许久没和父王好好坐在一起用餐了,今日趁此机会,我们父女两好好喝上一杯。我和表哥的也慢慢说给您听,您看如何?” 冷溯点了点头,便随冷鸢进了房中。 冷溯坐在桌前,冷鸢则走到床边拉下帘子,对冷溯说道:“父王,您先在这坐着,鸢儿先换身衣裳。” “嗯” 冷鸢虽然将帘子拉下,冷溯碍于女儿已经是个大人。 依旧别过头,看向另一处。 直到冷鸢换上一件红色衣裙缓缓走到桌边坐下,穆幺也将酒菜端了进来。 冷鸢接过穆幺手上酒壶说道:“这里有我自己便可以,你先出去吧。” 穆幺点点头,转身走出房外。 冷鸢满脸笑意的从冷溯身后绕过去,趁其不注意,在腰间掏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往酒里放去。轻轻摇晃着酒壶。 那是以前听星月说起过,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唯独对海里的毒不免疫。 自那日后,她特意让人去海里不断搜寻毒药炼制。 本是想着给星月准备的,没想到今日在这用上了。 冷鸢满脸笑意的给冷溯倒上一杯酒后,坐到冷溯身旁的位置,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她端起茶杯轻声说道:“父王,今日鸢儿身体不适,不能饮酒。鸢儿以茶代酒敬父王,希望您不要介意。” 说罢,便将茶杯放在嘴边缓缓饮下,冷溯也毫无防备的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冷鸢见冷溯喝下毒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冷鸢放下茶杯,又给冷溯续上一杯酒。 往他碗中夹了一些菜:“父王,这酒烈,您先吃点菜。这厨子可是表哥给我找的,厨艺可是很不错的,您快尝尝。” 冷溯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盘中冷鸢给自己夹的菜尝了一口。 口中的菜刚咽下,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鸢儿,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你和你表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说吧?” 冷鸢端起冷溯的酒杯,递给他。 笑着说道:“父王,我们好不容易坐下一起用餐,您怎么这么心急啊?鸢儿就在您面前,还能跑了不成?” 冷溯也只好再次接过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78章 得之,失之 冷溯喝下第二杯酒,刚想开口,明显感觉到眼前恍惚。 想要抬起的手也变得软绵而无力。 他看着桌上的酒壶,还有一旁不再隐藏坏笑的冷鸢,不敢置信自己被女儿下毒了。 他强撑着站起身,有气无力的怒斥道:“你个逆子,你母后当年对我下药才有了你,如今你居然也对我下药。你·····” 冷溯的嘴还在动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神开始变得慌乱,惊恐。 接着手脚也不能动弹,硬生生倒在了地上。 冷鸢缓缓站起身,踢了踢地上只有眼睛还能睁开的冷溯,一脸讥笑道:“父王,您太抬举鸢儿了。母后下药是为了得到您,而我是为了让您不要妨碍我。” 冷鸢拿起桌上的酒壶,将剩下的酒往冷溯脸上浇了下去。 她的笑变得越发狰狞,眼神也变得越发冰冷。 “父王,其实我从未想过要伤害您,只是您实在太碍事了。您放心,这药不会让您死的,只是会让你不能动弹,开不了口而已。 原本这药是为了给星月那个贱婢准备的。为此,我可耗费不少人力来试验我的药呢。 没想到,这才刚研制成功,不曾想今日就先用在您身上了。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用到有用的地方,就不算浪费了。 更何况,您还是鸢儿的父王呢。您说对吗?” 冷溯在昏迷前用充满杀意的眼神死死瞪着冷鸢,冷鸢却不以为然。 眼睁睁看着冷溯闭上眼,她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上。 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却,缓缓说道:“父王,我不仅是您的女儿,还是母后的女儿。所以我这么做,你也能理解吧。” 此时, 躲在外面的若若,亲眼见到冷鸢给自己的父亲下毒,亲耳听见她说要害星月。 不由得震惊,惶恐。 不经意间,她将手中微微抬起的窗户给放下了。 这一丝响声惊动了屋内的冷鸢。 冷鸢警觉的问道:“是谁?” 若若见自己暴露,便想溜走。 刚转身,穆幺就站在自己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吓得差点大叫一声,被穆幺给及时捂住了嘴。 冷鸢在房中继续问道:“到底是谁?被我抓到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穆幺给若若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 若若和穆幺平日并没有什么接触,不知道穆幺为什么要帮自己。 但是还是点头示意感谢,在冷鸢出来之前离开了那里。 冷鸢出来后,见到是穆幺在外面,责备道:“怎么是你?你······” 冷鸢想问穆幺为什么不回话,想到穆幺已经没有了舌头,确实回答不了。便不再说下去,心中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毕竟,即使穆幺看见什么,知道什么,她也不可能再说出来了。 对此,冷鸢倒觉得穆幺用着比以往放心多了,许多事情也不会特意去避开她了。 冷鸢看了看四周,问道:“刚可有人出现?” 穆幺摇摇头。 冷鸢斜眼看向穆幺:“你进屋收拾好,然后去叫两个人来,将我父王好生送回去。” 穆幺点点头,快步走向房内。 与此同时, 正在千里之外的星月和阿丘,正在朝着清泉镇一步步走去。 途经一个叫云木镇的地方, 星月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又脏又烂。 阿丘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也已经用完了。 二人便找了一处破庙落脚。 星月因为身上的伤一直没有痊愈,又连日来一直在赶路,以至于时不时就在发烧。 阿丘让她留在破庙休息,自己独自前去镇上卖艺。 星月想着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若是落下顽疾,反而还要拖累阿丘,便点头应下。 阿丘和以往一样,在镇子上找了一处人流较多的地方,开始用分身术变幻着戏法赚钱。 阿丘离开后,星月在破庙内翻找了一番,找到一些破烂的布条和干草,在地上仔细的铺着。 忙完一切后,她起身仔细地看了看破庙的环境,喃喃道:“嗯,今夜终于有个稍微好点的地方落脚了。唉,做个凡人真的很不容易啊。” 星月深深叹息着, 突然,庙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星月仔细听着声音的来源,一路寻去。 在庙内的佛像下,有一个小到不易察觉的洞口。 星月蹲下身,仔细盯着黑漆漆的洞口,问道:“有人在吗?” 洞内的人听见星月的声音,震惊了一下。 微微探出一点,见到洞外的正是星月,激动的快速爬了出来,扑倒在星月身上。 星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的措手不及。 她拼命想要推开身上这个脏乱不堪的小孩,却丝毫推不动她。 小孩则激动的喊着:“星月姐姐,星月姐姐,我是眠眠,我是眠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眠眠?自星月离开落云镇,确实好久没有见过眠眠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 星月拍了拍身上的眠眠,说道:“你是眠眠?你先起身,让我看看。” 眠眠听话地爬起身,跪坐在星月面前,将星月一把拉起。 就是这拉手的瞬间,眠眠感觉到星月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她惊讶的问道:“星月姐姐,你的灵力呢?” 星月将眠眠盖住眼睛的头发给拨开,里面露出眠眠脏兮兮的小脸。 被泪水浸湿的脸蛋,显得更加花了。 但是星月还是认出了,眼前的确实是在落云镇见过的那个眠眠。 看着眼前从头到脚都活像一副小乞丐的眠眠,她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怜惜。 “眠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阿离和阿吉呢?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 听见星月问到自己的父母,眠眠瘪着嘴大声哭了起来。 星月心疼的将眠眠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眠眠乖,姐姐不问了,姐姐在这,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眠眠乖······” 星月见到眠眠这番可怜的模样,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紧紧的将眠眠抱在怀中。她只觉得自己经历的紫灵鞭都不曾让自己难受到想哭,如今,见到眠眠这般落魄,眼中的泪不禁跟着眠眠的哭声一起滑落下来。 哭了许久后,眠眠也好似哭累了,在星月的怀里终于安心的睡了一觉。 星月看着怀中的眠眠,在睡梦中还在不停抽泣着,无法想象曾经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兔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般。 第79章 本体 临近黄昏时分, 阿丘也着急忙慌的从镇上赶了回来。 刚进破庙,就看见星月怀中抱着一个小乞丐,他急忙走上前。 刚要开口,星月就摆摆手,轻声说道:“小点声,还在睡呢。” 阿丘小声问道:“她是谁?你没事吧?” 星月笑了笑说道:“我没事,这人我认识。” 阿丘听见星月说认识,便放心的点点头。 星月看着阿丘今日提着大包回来,问道:“你手上提着什么呢?” 阿丘得意的笑了笑:“好东西,今日看戏法的人多,赚的多。” 他四周看了看,佛像前有个盖着布条的桌子。 阿丘走过去,只见布条上积下厚厚的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轻轻的将桌上的布条掀开,厚重的灰尘依旧将他呛的不行。 简易的收拾干净以后,才小心翼翼将身上的包裹取下,放在桌上。 他朝星月挥了挥手,星月会意。 小心的将眠眠放在铺好的床铺上,因为眠眠睡得实在香甜,她也一直没有将她放下。 以至于现在手都是酸麻的,她揉着肩膀朝阿丘走去。 阿丘见状,也直接给星月揉搓着肩膀,星月则缓缓打开着包裹。 里面装了一些干粮,零嘴,还有一套淡粉色的棉服。 星月惊喜的回头看了看阿丘。 阿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我知道这衣服不如你身上的衣服贵重,但是这个暖和。你且穿上试试。” 星月会心的笑了笑,拿着衣服走去了佛像后。 片刻后, 星月走出来,对阿丘说道:“没想到你买的挺合身的,确实比我那件暖和,我很喜欢。谢谢你,阿丘。” 星月换上新衣服,虽然不如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惊艳。 但也着几分凡间女子的气息。 在阿丘心里,不管星月穿什么,都是十分美丽惊艳的。 阿丘目不转睛的看着星月,直到星月再次叫了他一句,他才缓过神来。 阿丘害羞的挠挠头:“不用谢,只要你不嫌弃这衣服粗糙便好,待日后赚的更多了,我给你买好的。” 星月笑着点点头:“嗯,阿丘买的我都喜欢。” 星月突然想到现在的自己不能和以前一样破费了,担忧的问道:“阿丘,这衣服肯定也不便宜吧?其实,我那件衣服还能在扛扛。你赚钱也不容易,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花?” 阿丘笑着摆手道:“星月,你不用担心钱的事,这边人流量挺大,今日看戏的也十分热情。钱花了明日在赚便是。我想着我们在这多待几日,待镇上的人看腻了,我们在换地方,赚够了钱,我们也不用在风餐露宿了。” 星月点点头。 星月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虽然不如一起玉给自己置办的那么昂贵,华丽。但是,阿丘自己身上穿的是粗衣麻布,好几处地方还裂开了几个洞。这样的境况下他居然还是想着给自己置办衣服御寒。星月内心颇感触动,突然理解无言当初为什么舍不得穿自己送给她的衣服了。 “星月,今日饿了一天了,赶紧过来吃点东西吧。” 阿丘从怀中拿出一袋包子,在脸上蹭了蹭:“还好,还是热的。” 星月应声来到他身边,刚将还有点热气的包子打开。 还没送到嘴中呢,眠眠闻着香味就爬了起来。 见到星月手中的包子,咽了咽口水,但是没有吭声。 一旁的阿丘见到眠眠醒了,推搡了一下星月的手,努努嘴,让星月看向那边。 星月转头看见眠眠正在看着自己,问道:“眠眠,你醒啦,睡得可好?” 阿丘见眠眠一直盯着星月手上的包子,拿起两个包子,笑着走了过去。 眠眠这才注意到有个陌生人在朝自己走来。 她惊慌的朝阿丘呲牙咧嘴,脸上时不时显露出自己的真身,阿丘显然被吓了一跳。 星月忙上前对眠眠说道:“眠眠,这是阿丘,是我的朋友。他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眠眠这才收起自己的防备,阿丘见眠眠不再做出攻击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余悸。 但是他依旧走上前,将包子递给了眠眠:“你叫眠眠?我叫阿丘,我和星月是朋友。你放心,你的灵力显然比我高强。” 眠眠依旧十分警惕的看着阿丘,一直没有伸手接过阿丘递来的包子。 星月将手上的包子咬在嘴里,将阿丘手上的包子接过来,塞到眠眠手上。 眠眠看了看手上的包子,在看了看星月和阿丘。 她即使不信阿丘,但是星月她是十分信任的。 拿起手上的包子就拼命的啃着,阿丘笑着说:“慢点吃,别着急,那边还有呢。” 星月笑了笑,对阿丘说道:“阿丘,你肯定也一天没吃了,你自己也赶紧去吃点吧。” “嗯” 阿丘刚应声走到桌前,只见一团风疾驰而过,又突然没了。 阿丘伸出手朝桌上的包子拿去,才发现桌上的包子已经没了。 他一脸震惊的转身看向星月,星月对阿丘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在眼神示意看向眠眠,只见眠眠已经将袋子里的几个包子,吃的只剩下一个了。 刚拿起最后一个包子,星月快步上前,夺下包子。 对眠眠说道:“眠眠,姐姐知道你肯定饿了许久,但是你这样吃是会吃坏身体的。这些包子都是阿丘靠卖戏法赚银两买的。今日他也还饿着肚子,若是一个都不给他留着的话,怕是明日都没有力气出门赚钱咯,我们也就会饿肚子了。” 眠眠听星月这番话,看着她手上的包子,不舍地点点头。 阿丘接过包子说道:“眠眠,今日不知道你在这,明日,明日我定多带一些回来,让你吃够。” 眠眠看向阿丘,轻轻点了点头。 夜里, 阿丘和星月围在火堆旁,眠眠也早已经睡下。 星月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眠眠,对阿丘说道:“阿丘,眠眠是我在落云镇认识的,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父母都去哪了。今日有缘在破庙遇见,我实在不忍在将她丢下。可是······” 阿丘微微笑道:“星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况她还是个小孩,别说你认识,就算我们不认识。你若说要将她丢下,我也是不同意的。” 星月尴尬地笑了笑:“可是,这样你就会更辛苦了,本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又加个眠眠。” 阿丘说:“星月,我说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段时日,和我在一起,你也吃了不少苦。若说过意不去,那该是我过意不去才是,让你这个救命恩人跟着我吃苦。” 星月说:“阿丘,什么救命恩人啊,我那纯粹是无意之举,你可别拿这个来搞报恩那一套啊,再说了,你不也是救了我吗?” 阿丘沉默了片刻,说:“星月,你不知道,那次在蛤蟆妖手里的是我的本体。因为他们的舌头含有剧毒,我用了两个分身都死在那里。若不是你来了,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星月疑惑的看着阿丘:“你也会死吗?” 阿丘说:“嗯,我也会死。自我发现我有分身的时候,我最多是时候只有十个分身。我也以为可以无限分身,只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我的每一个分身死的时候,我也能感受到痛苦。他们死了之后,便再也不会增多更多的分身了。若是我的本体死了,那分身也就不存在了。” 星月震惊,她一直以为分身是可以一直分的。 所以阿丘在山洞的时候,见到那几个冻僵的分身,才会毫不在意的样子。 原来,他也可以感受到分身死亡时的痛苦,他也是会死的。 星月看向阿丘:“那,你和你的分身,我要怎么样才能分清谁是你?” 第80章 不一样的标记 阿丘自知晓分身的存在开始,就没人问过这样的问题。所以他除了注意到分身死的时候自己也会感同身受,分身死一个就少一个。 其他的还真的没有去注意过如何分辨。 阿丘挠挠头,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眠眠起身说了句:“做个标记不就好了。” 二人回头看向眠眠,星月问道:“眠眠,你什么时候醒的?” 眠眠无奈的说了句:“我压根就没有睡。” 眠眠起身走到火堆旁,靠着星月坐了下来。 看着二人尴尬的神情,一脸无奈得说道:“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说话的声忽高忽下的。我一个人在洞里睡习惯了,警觉惯了。一时还不太适应。” 阿丘笑了笑:“没事的,眠眠。听见就听见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你刚说的做标记是个什么意思?” 眠眠狐疑的看着阿丘,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就不怕我知道你分身的秘密,哪天对你下杀手吗?” 阿丘先是愣了一下,又笑道:“不会的,星月说过你不坏,那就不会伤我的。你叫星月姐姐,那说明你和星月熟悉啊。我和星月是朋友,那我们自然也算朋友了。你以后可以叫我阿丘哥哥。” 眠眠急忙摆手说道:“别别别,我才不要叫你哥哥,你灵力那么差,好意思嘛。我还是叫你阿丘好了。我们三个人里面,现在只有我灵力最高了。这一路上你们还得靠着我呢。” 星月和阿丘被眠眠这番话逗笑的合不拢嘴。 眠眠给了二人一个白眼说道:“你们还要不要听我说了?” 星月和阿丘立马调整了一下坐姿,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阿丘说:“要听要听,不知道眠眠有什么办法?” 星月也点点头说道:“嗯,眠眠,你也不是外人。你有办法就说吧。” 眠眠朝阿丘问道:“你的分身只是和你长的一样,对吗?” 阿丘点点头。 眠眠又问道:“他们受伤但是你不会,只能感受到他们的疼痛对吗?” 阿丘又点点头。 眠眠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看向阿丘:“那你可要吃点苦头了。你可愿意?” 阿丘不安的看向星月,星月也不知道眠眠到底有什么鬼点子,开口问道:“眠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眠眠坐直了身子说道:“阿丘,你将你剩下的分身都幻出来,眼下现成的法子就是,给每个分身都做标记。而没有标记的就是你了。” “怎么做?” 星月还在询问,阿丘就已经站起身,双手合十。 三个分身出现,眠眠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震惊,她从火堆中抽出一根小小的火棍,朝四个阿丘走去。 “阿丘,你自己先站出来。别等下弄错了。” 阿丘点点头,站到了星月身旁。 二人看着眠眠手上的火棍,显然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了。 星月开口道:“眠眠,你莫不是要将他们烫出伤疤来区分?” 眠眠回头说道:“对呀,这不是很方便吗?” 星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可是,若是这样的话,如果日后碰见坏人了。人家不也能一眼看出本体和分身的区别了?那阿丘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星月走上前想要阻止,阿丘说道:“星月,眠眠这个法子确实可以。不过,我们需要将伤疤弄在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 眠眠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办法。 这次,不等星月拒绝,她将面前的分身胸前的衣物直接扒开,用火棍在上面烫了一块。 阿丘也同时感觉到疼痛:“嘶·······” 星月还没看清眠眠做了什么,就听见阿丘发出的叫声,转身见到他捂着胸口。 星月立马明白眠眠已经动手了。 看着阿丘感同身受着痛苦,星月不忍。 上前夺下了眠眠手中的火棍,说道:“够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这样做,阿丘岂不是要受三分罪了。” 眠眠摊开手,无奈的说道:“是你自己说要有办法区分的,现在你又要心疼。唉,星月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 “我········” 是啊,星月从前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 如今怎么又顾虑这个,又顾虑那个了?她自己也开始意识到以前对戈墨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戈墨捉弄自己的时候,下药的时候,自己可从没想过他疼不疼,难不难受啊。 想到这,星月便想着日后见到戈墨,一定要好好对他。弥补一下之前的愧疚。 眠眠转身坐回火堆旁,阿丘对星月说道:“星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对于分身的疼不是全部的,只是一部分而已。眠眠选择的位置也很好,伤口也不大,我不疼的。” 星月说:“可是,你刚刚明明都疼的叫了一声,怎么能说不疼啊?” 阿丘说:“我刚那是没有准备好,现在不同了。我准备好了,放心吧。” 阿丘看着星月还是犹豫不决,“星月,要不亲自来?” 星月看着手中的火棍,摇摇头:“不不,还是让眠眠来吧。” 她见眠眠并未起身,满脸笑意的走到她身旁,弯着腰说道:“眠眠啊,刚是姐姐不是,要不你在帮一把?” 眠眠嘟着嘴转头看向星月,问:“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我自己还是下不了这个手,你是我们这里面现在灵力最高的。姐姐相信你下手会有轻重的。” 星月站直身子,双手将火棍递给眠眠,眠眠无语的接过火棍再次走到分身旁。 回头看着阿丘问道:“准备好了吗?” 阿丘点点头。 眠眠扒下剩下两个分身,胸前的衣物。毫不犹豫的用火棍一一烫了上去。 不一会,烤肉的味就充斥在破庙内。 星月看着阿丘额头冒出的汗,十分不忍。 眠眠结束后,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招手让二人前来观看,星月和阿丘走上前,分身的胸口处被眠眠各自烫出不一样的形状。 有兔子的,有三个小圆点旁带着一个大圆点的,还有一个是一条蚯蚓一样的。 阿丘看着不禁对眠眠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眠眠,你这手法还真不错,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眠眠得意的笑了笑:“不用谢,我也玩的很开心。” 星月看着这三幅焦作,指着四个点的那幅问道:“眠眠,那个兔子和泥鳅我都能看出是代表你们,可是这四个点,代表的是谁?” 星月自然知道是代表的自己,只是觉得这未免太简约,潦草了些。 阿丘和眠眠相视一笑, 眠眠打趣道:“那你觉得那是谁?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幅画,是你自己刚刚还在心疼阿丘会痛,现在就觉得我这有点太过简单了?要不我在重来一次?” 阿丘眼中露出一丝惊吓。 星月摆手说道:“那还是算了,阿丘会痛不说,这肉的烧焦味也确实闻得不舒服。就这样吧。” 阿丘见星月拒绝了再来一遍的提议,显然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阿丘感知的痛感不强,但是三个分身的痛感都得感受一遍,他还是会觉得很痛的,只是怕星月担心,才一直强忍着。 接下来的几日,眠眠对阿丘倒也不在充满警惕,二人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友好。 直到三人商量好要启程那日,阿丘去镇上准备在表演一场赚点银两,结果却满身是伤的回到破庙。 第81章 阿丘遇上地痞 今日本是三人启程的日子, 阿丘却想着今日天气好,还想在去镇上表演一场,好多备足一点银两。 星月也没有反对,她和眠眠留在破庙,想离开前将破庙打扫干净。 眠眠一边收拾着地上的杂物,一边抱怨道:“星月姐姐,这不过是个破庙,我们要走便走了。为何还要将此处收拾的干净在走啊?” 星月擦拭着布满灰尘的佛像说:“换作以前,我可能连这个庙都不一定会踏足,但是眼下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来到这个庙中落脚,也算一场缘分。 虽说这是一个破庙,但它却也是我们落难以后,住过的第一个算得上是房子的地方。我们在最落魄的时候来这,又与你再次相遇。这一切都是天意。所以对你我来说,这地方都是幸运的开始。 以后若是还有别人来到这避难,我们此时将这打扫好,对陷入困境的人来说,岂不也是一种享受和心安吗?” 眠眠想着自己这段时日,在破庙的洞里也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住着,里面黑漆漆的,还时不时有老鼠进出。 听着星月说的这番话,想着自己当初进来的时候,破庙也是干净整洁的,那自己或许也会住的舒适些。 想到这,她也干的十分卖力了。 就在二人专心打扫的时候, 阿丘满身是伤的进来,对二人说道:“星月,眠眠,我们快走。” 星月转身看向门外,只见阿丘弯着腰捂着胸口,头发十分凌乱。 他进来后立即找了根棍子将庙门堵住, 转过身,他嘴角和眼周的淤青一目了然。 星月急忙上前扶住阿丘,问道:“阿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摆摊了吗?” 眠眠也凑上前,说:“他这明显是被人揍了啊?” 阿丘神色焦急的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别问那么多了,那些人很快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赶紧拿着东西走吧。” 星月搀扶着阿丘,对眠眠说:“眠眠,听阿丘的,你先去拿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哦。” 眠眠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拿包裹。 还不等出门,就听见庙门外有一伙人在叫喊:“兔崽子,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敢在老子地盘上混饭吃,也不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星月听见外面的叫喊,明白阿丘这是被地痞缠上了。 “是他们打你的?” 阿丘点点头:“我灵力低微,除了能变幻分身,连个凶狠一点的凡人我都打不过。我们还是躲着点吧?” 星月气的牙痒痒,扶着阿丘的手,不由得紧紧收紧了力气。 阿丘感觉到疼,他见过星月灭蛤蟆族的气势。 自然也清楚眼下几个凡人在星月面前叫嚣,星月岂能容忍。 可是眼下的星月灵力尽失,绝对不能硬碰硬。 阿丘拍了拍星月扶着的手,说:“星月,我们眼下的境况还是能避则避吧,赶路要紧。” 星月闭上眼强压着怒气,点了点头。 “眠眠,快点藏起来。” 星月朝收拾东西的眠眠喊了一声,眠眠不明所以,便立即躲回了曾经藏身的那个黑洞里。 就在星月二人找藏身的地方时, 啪····· 大门被踹开,七八个地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见到阿丘身边还有一个小娘子,坏笑道:“哟,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啊。 那小子,你要是让你这小娘子今儿陪大爷们好好玩玩,今日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啊?嘿嘿嘿。” 星月听见地痞的话,不顾自己已经没有灵力情况,愤怒的想要冲上前。被阿丘一把拉住,挡在身后:“你休想,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能让你们伤害她。” 地痞们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为首模样的人嘲笑道:“哟,就你这货色,能守得住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吗?你若是让大爷们好好尝鲜,大爷说不定还能给这小娘子在翠香楼给她找份差事,这样你也不用那么卖力的出去变戏法了啊。” 地痞们又是哈哈大笑一番。 为首的地痞,一脸贱笑得朝二人走来。 星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粉, 就在地痞刚走到在门槛前,前脚抬起。 星月手中的药粉就朝她洒了过去,男子捂着眼睛还没听见他开口,就被一阵急速的白影给掠走了。 站在门边的地痞,只听为首那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救命啊,啊噗····救命啊。啊噗·····这······噗····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噗·····?” 为首的那人在水塘中不断扑腾着。 地痞们呆呆的朝星月方向看去,自己的同伴已经不见了。 反应过来的几人冲出门外,见到同伴正在水塘中上下扑腾,不会游泳的他显然就要溺水了。 眠眠正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地痞们看那不过是个小孩模样的人,便也没有在意。 有两个会游水的瞬间跳进了水塘,想要将他救起。 岸上的几人找来长棍,想要合力将水塘中的同伴救上来。 又是一阵急速的身影窜到他们身后,将剩下的几个人都给一一踢了下去。 水塘内瞬间就像炸开的锅,几人乱成一团。 会游水的,不会游水都在冰冷的水中呛着水。 几个水性好的,想要游到边上,眠眠用一旁的长棍一个个像打地鼠般给打的那几人哇哇大叫。 寒风吹过,他们被冻的直打哆嗦。 几番下来,纷纷朝着岸上的眠眠求饶。 “小姑奶奶,你不要再闹了,求你了,会死人的。” 星月听着眠眠的嬉笑声从庙外传来,便和阿丘一同前去。 眠眠说:“星月姐姐,他们刚才嘴巴不干净,我让他们下去洗洗。你可满意?” 星月笑了笑:“谢谢眠眠了,看来还真是要靠你来保护我们呢。” 眠眠得意的笑了笑。 阿丘说:“眠眠,天气寒冷,差不多就算了。否则真的要闹出人命了。” 眠眠看着水中扑腾的众人十分搞笑,觉得还不过瘾:“死了就死了,谁让他们那么坏。” 星月走上前说:“眠眠,阿丘说的没错。凡间有凡间的规矩,我们还是不要惹麻烦为好。” 眠眠失了兴致,问水塘中的几人:“救你们上来可以,但是你们满嘴污秽,欺负了我的姐姐,你们说该怎么办?” 地痞们在水中哆嗦着用手反复煽打着自己的脸:“我们嘴贱,我们不该满嘴污秽之言,我们对不起姑娘。我们嘴贱,我们不该满嘴污秽之言·,我们对不起姑娘·····” 眠眠不满的指着阿丘,问:“那这个呢?这也是我朋友,你们将他打一顿,可能道歉?” 地痞们刚要停下的巴掌又继续打起来:“这位公子,先前是我们不对,不该对你动手。我们该死,我们手贱。我们该死,我们手贱······” 直到地痞们将自己的脸打的红肿, 阿丘和星月对眠眠点头示意。 眠眠将水塘里的众人都给用长棍子一一挑了出来。 地痞们湿哒哒的站在岸边,寒风呼啸,将他们楞的直打哆嗦。 直到最后一个挑上岸,地痞便要离开。 “站住。” 星月开口叫住地痞们。 地痞们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姑娘,你还有何事啊?” 星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走到为首的那人面前:“张嘴。” 男子犹豫,眠眠则拿着长棍直接一棍抽在他身上,疼的直叫唤。 男子连连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吃。” 他乖乖张嘴,见着他将丹药咽下。 星月又看上其他人问:““是谁打了阿丘?” 众人面面相觑后,都互相指了指。 星月又给每个人都塞了一颗药丸,说道:“可以走了。” 地痞问:“姑娘,您这药丸是?” 星月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这药确实死不了人,只不过会让地痞们日后都不能再行闺房之乐罢了。 看着地痞离开, 星月从怀里掏出仅剩的疗伤丹药给阿丘服下,阿丘片刻后就觉得身受丝毫不痛了。 惊讶的说道:“星月,我以前只知道你灵力高强,却不曾想你还会治病啊?这丹药实在神奇。” 眠眠走上前拍了阿丘一把,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星月姐姐以前在我们那,那可是活菩萨在世。什么疑难杂症在她那都是药到病除的。我父亲就是星月姐姐救的。” 眠眠对这个姐姐是由衷的喜欢和佩服。 阿丘也对星月更加敬佩了。 眠眠问道:“星月姐姐,你刚给那些人吃的丹药一定不是和阿丘的一样吧? 阿丘疑惑,问道:”那那是什么丹药?“ 星月笑了笑:“路上在告诉你们。” 第82章 错过 路上每次途经一个镇子,阿丘都会在镇上表演个几天,赚足一点盘缠。 而眠眠自那次阿丘被地痞打的满身是伤回来,每次都会跟着阿丘一同前去。 虽然她总是嘴硬说自己只是无聊,但其实星月和阿丘都心知肚明,眠眠已经将阿丘看作自己人。 天气越来越寒冷,阿丘在千落镇上找了一家客栈。 因为手头拮据,三个人只开了一间房,房中摆设极其简陋。 除了一套桌椅和小小的床,桌上甚至连喝水的茶具都没有。 阿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星月和眠眠说道:“咱现在手上的钱就够开这一间房,那张床你们两个睡,我在地上睡。” 星月笑了笑:“虽然这房间小,但是至少我们不用在吹冷风了,已经是极好的了。” 眠眠毕竟岁数小些,经过这一路上的徒步,早已经累的说不出话。 她径直走到床边,将脚上的鞋子一甩,就上床盖上被子闷头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 眠眠睡眼蒙松的打着呵欠,看着阿丘收拾着要去街上卖艺用的家伙什。 阿丘见眠眠还没有休息好,说道:“眠眠,今日天气不错,你要不在多睡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眠眠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不用,在这也是无聊,星月姐姐睡觉还打呼噜,吵死了。” 阿丘笑了笑,将收拾好的家伙什背到背上。 眠眠也小心的从床上越过星月,快速穿好鞋子,就跟着阿丘出门了。 集市上, 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比以往的镇子显得要更热闹些。 屋顶上的积雪还在,却好似都因为人变得多了,也不再觉得那么寒冷了。 集市上有表演喷火的,有猴子杂耍的,还有不少卖着红色春联的······ 眠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说道:“今日街上人好多啊,定然能赚许多。” 阿丘说:“是啊,算算日子,两日后就到了凡人说的除夕了。” “除夕?” 眠眠和父母一直生活在凡间,自然知道除夕是什么节日,只是以往都是父母和她在一起。 如今,却只有她自己了。 记得上一个除夕夜,父母还和自己约定好,今年的除夕要给自己也买上人间的烟花,让自己好好玩一场的。 眠眠不禁有些难过起来,阿丘注意到眠眠今日的情绪和以往的不同,问道:“眠眠,你怎么了?” 眠眠低下头,抿了抿嘴说:“我没事。” 阿丘见眠眠难过的样子,定然是听见自己说到除夕。 除夕是家人团圆的日子,眠眠应该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他叹了口气,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二人找了一个相对热闹的街角,阿丘将家伙什都摆好。 眠眠则在一旁的包子铺里吃着热乎乎的包子。 阿丘忙完以后走来和眠眠说:“眠眠,星月差不多该醒了,你待会给她带点热乎的包子回去吧,她身体太差了,禁不得饿。” 眠眠点头应下,阿丘囫囵的吃了两个包子就朝自己的小摊上开始准备表演了。 不一会儿, 路过的人见到阿丘的表演,都纷纷驻足观看起来,小小的场地也都被人群围了个圈。 人群中不停传来拍手好的声音。 眠眠看着,心中也甚是欢喜。 此时的她,并未注意到人群的另一边,戈墨正在一家十分高档的酒楼内用着早点。 戈墨背对着大门而坐,时不时的转头看向门外的人群,胥老也循着戈墨的视线看去,便说道:“好徒儿,要不咱去看看?” 戈墨摇摇头:“不去了,我还得赶紧吃完去找星月呢。” 胥老挑挑眉道:“你不去,我可去啦。” 说着便将碗中剩的不多的稀饭,一口喝个干净,抹了抹嘴就朝人群走去。 戈墨继续埋头吃着早点。 眠眠让老板打包好热乎的包子,揣在怀里就往客栈跑。 刚好和胥老撞了一个满怀,胥老捂着肚子责备到:“哎哟喂,你个小家伙,小心着点呐。” 眠眠看着眼前满是胡须的胥老,不悦的说道:“明明是你这老头不看路,怎么还怪起我了?” 她低头拉开一点衣服,见怀中的包子没有扁,说道:“还好我的包子没有扁,懒得和你计较了。” 说罢,便继续朝客栈跑去。 胥老一脸茫然的看着离去的眠眠,说道:“哎,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不懂礼数了吗?” 胥老摇着头挤进了人群。 涂山玉在落云镇时并未见过眠眠,所以在听见胥老声音时,朝外看了看,却并未认出眠眠。 戈墨见到涂山玉一直朝外面看,也转头看了一下,胥老的身影已经淹没进了人群,戈墨打趣道:“玉兄,你莫不是也想去凑个热闹?” 涂山玉微笑着摇摇头。 吃完早餐,戈墨在人群外叫着胥老,胥老也意犹未尽的挤出人群。 对戈墨说道:“徒儿,这里面这家伙有点意思,用分身术来卖艺,这倒是头一回见啊。” “分身术?” 戈墨到也听过分身术,只是并未真正见过这样的术法,觉得十分稀奇。 转身便挤到人群中去。 眠眠送完包子也正一个劲往阿丘这边跑。 刚挤进人群,便从阿丘的包裹中拿出特意给她带的小板凳坐下。 无意间的一瞥,眠眠看见人群中正在看戏的戈墨。 始终觉得那张脸十分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是在哪见过。 “好了,戈墨,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哦” 戈墨应声退出人群,和涂山玉等人离开。 直到人群外传来涂山玉叫“戈墨”的名字,她才想起来。 她想起那是星月姐姐的朋友,是那个给自己买糖葫芦的戈墨。 她满脸惊喜的挤出人群,想要告诉戈墨星月在这。 可,当她好不容挤出人群,却已经不见戈墨的身影。 她朝前后看了一眼,大声叫了一声:“戈墨哥哥” 不远处的戈墨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停下脚步。 回头看去,却并没有看见谁在叫。 胥老问道:“徒儿,你在看什么呢?莫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别怕,看上谁直接说,为师给你提亲去。” 戈墨白了胥老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星月,这世上怕是除了星月没有人在可入我的眼了。星月就是这世上最美的最好的女子。” 戈墨拍了一下涂山玉的肩膀,笑问道:“玉兄,你说是不是?” 涂山玉点点头到:“嗯,月儿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胥老一脸嫌弃:“哟,星月那么好,也不够你们两个分的。“ 胥老继续问道:“那戈墨你到底在看啥?” 戈墨又看了一眼身后:“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涂山玉立即问道:“可是星月的声音?” 戈墨摇摇头:“不像,我听着的好像是叫我哥哥?” 胥老问道:“哥哥?徒儿,你莫不是还有失散的手足?” 戈墨轻轻推了胥老一下:“我无父无母,哪来的手足?兴许是人太多,听错了吧。” 戈墨摆手继续朝前走去,涂山玉还是回头继续看了一眼,确认并未见到星月的影子。 第83章 似曾相识 眠眠没有找到戈墨,失望的挤进人群,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上一直闷闷不乐。 一旁表演的阿丘也注意到眠眠刚才笑着出去,如今却低落着回来。 直到表演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阿丘见眠眠还是托着个脑袋在那里闷闷不乐,上前问道:“眠眠,你可是遇见什么熟人了?” 眠眠抬头看了阿丘一眼,嘟着个小嘴,委屈巴巴的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眠眠垂头丧气的地低下了头。 看着眠眠眼眶中闪烁着泪花,却一直要强的忍着。 阿丘心中十分怜惜。 他说:“过两日就是除夕了,今日生意不错,不如我给你买套新衣服吧。” 眠眠再次抬起头,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花,一边开心的问道:“真的吗?我也可以有新衣服了?” “嗯” 小孩就是小孩,给她点甜蜜就能忘却忧愁, 阿丘欣慰地点点头,转身收拾起家伙什。 “那,那我还可以在要一点别的吗?” 眠眠走到他身后轻轻问了一句,眠眠每日见着阿丘幻形,每日赚的那点钱也确实入不敷出。 以至于想提个要求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阿丘放下手中的家伙什,看着难得羞涩的眠眠,觉得十分可爱。 轻声问道:“眠眠想要什么呢?” “我想,我想要买点烟花。可以吗?” 眠眠将头埋在胸前,两根食指不停紧张的对碰着,想要以此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其实她已经想过,若是阿丘不同意,她也不会有意见,她也能理解。 阿丘见到眠眠这副可爱的模样,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除夕那夜,我们一起去放烟花。” 眠眠听见阿丘答应自己,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买烟花?”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眠眠欣喜若狂的连连点头:“嗯嗯。” 心中对于戈墨那件事,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回到客栈内, 星月看着眠眠身上穿着新的花袄子,觉得十分搞笑。 走到阿丘身边,憋笑着问:“这衣服可是你给她挑选的?” 阿丘朝床边的眠眠挑挑眉,示意是眠眠自己挑的。 眠眠转头看二人一直笑话自己,嘟着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 将头一别,谁也不理。 星月见状,上前哄着:“我就说这衣服怎么这么好看呢。穿在眠眠身上真是显得眠眠更加亮眼了。十分好看,真的。我都忍不住想捏捏你可爱的小脸蛋了。”” 说着,星月便上前去捏眠眠的脸,眠眠立马跑开。 二人围着桌子不停追逐着,阿丘也笑着走到一旁放下家伙什。 看着面前的二人,心中不禁感叹:曾经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孤单是什么滋味,如今有人一起陪伴着,若是他日在孤独一人时,该如何去面对那永无止境的黑暗呢? 傍晚, 星月又开始发烧了,阿丘从厨房打来热水,眠眠不停给星月擦拭着。 这段时日下来,眠眠对于照顾人也显得十分得心应手了。 直到天亮,星月的烧才退了下去。 阿丘一夜无眠,眠眠亦如是。 看着窗外天色渐亮, 阿丘对眠眠说道:“今日,我们就不去摆摊了,马上就是除夕,我今日出去置办一点吃食沾沾喜气,顺便给你买点烟花回来。” “嗯” 眠眠显得十分困倦,却还是担心星月,一直不肯睡下。 阿丘又从厨房打来一盆热水放在房间备用,又给小二一些银两,在房间多备上了一盆炭火。 阿丘走后不久,眠眠也终于抵不住倦意,在床边趴着睡着了,手中的帕子也缓缓滑落下来。 直到阿丘置办完用品回来,推开门,只见星月已经坐在桌前。 阿丘脸上的疲倦一下就消散了:“星月,你好了?” “嗯” 星月指了指床上还在睡觉的眠眠,说道:“眠眠睡了,你动作轻点。” 阿丘点点头,轻轻的挪动着步子,将手上的东西缓缓放下。 他从怀中掏出热乎的包子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前坐下,将包子递给星月。 阿丘问:“要不要叫眠眠起来趁热吃点?” 星月看了眼床上说:“算了,在让她睡会吧,就她现在这呼噜声,估计也一时叫不醒的。” 阿丘点点头。 眠眠这一觉直接睡了两天天一夜。 “眠眠,醒醒,眠眠。” 星月轻轻拍着眠眠的肩膀 “眠眠,该醒醒了,今日已经是除夕了,我们该去放烟花啦。” 眠眠缓缓睁开眼,看见星月在自己面前,急忙起身将手放在星月额头上量了一下。生怕自己睡过去,没有照顾好她。 “星月姐姐,你退烧了?” 星月笑了笑:“早好了,你已经睡了两日了,看来我们眠眠真是辛苦了啊。” 眠眠一惊:“两日?我都睡这么久了?那我的·····” 阿丘推门进来,见眠眠已经醒了,径直走到桌前,从怀中掏出冒着热气的包子,缓缓摊开。 “你这个小懒虫,一睡就是两日,饿坏了吧。快来吃点热乎的,别把你也给病坏了,今夜我们可就放不了烟花咯。” “烟花?” 眠眠在床上站立起来:“我们真的买了烟花吗?我们真的可以去放烟花?” “是是是。” 星月轻轻拍了一下眠眠的脑门:“你赶紧吃点东西,一会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眠眠兴奋的直接从床上蹦起来,鞋子都没穿好就跑到桌前大口吃着。 星月提着她的鞋走来,缓缓蹲下身,将她的袜子拍了拍,贴心的穿好鞋子。 千落镇离妖界只有几日路程,与魔界自然也不远。 冷鸢一直想去体验下人间的除夕之夜,赤炎便依着她,放下手头的事,带着冷鸢出来。 赤炎本想着在附近的清泉镇走走便好,冷鸢知道那是星月待过的地方。 怕赤炎想起什么,便执意不肯。 二人最后选择来到百里之外的千落镇。 冷鸢在一个面人摊前停下脚步,看着老板捏的栩栩如生的小人,她十分喜欢。 朝赤炎撒娇道:“表哥,我也想要这个。我们也做一个好不好?” 赤炎点头掏出银两给老板。 冷鸢高兴的对老板说:“我要两个面人,一个像表哥,一个像我。可行?” 老板抬头认真记下俩人的模样,点点头说: “可以,姑娘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待会在过来拿,这面人还需要一会时间。” “嗯,那我一会再来拿。” 冷鸢和赤炎走后,老板着手就捏起来。 冷鸢看着和赤炎一路在夜市上闲逛,不一会儿,手上的吃食就快拿不下了。 几个小孩在人群中跑跳玩闹,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拿着鸡腿不停追逐着同伴,一不小心撞在了赤炎身上。 鸡腿掉在了地上,冷鸢见状一把将小女孩推开,怒声斥责道:“你这小孩,怎么如此无礼?” 冷鸢上前擦拭着赤炎身上的油渍, 她那一推,小女孩直接退出一米远,重重坐在了地上。 小女孩瘪着嘴,抬头看向赤炎喝冷鸢。 只觉得眼前这个白发男子冷漠的样子十分令人畏惧,还有身旁这个凶巴巴的女子,实在是凶。 她低下头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冷鸢刚想在斥责一番,赤炎说:“算了,鸢儿,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还不滚。” 冷鸢对小孩大声喝了一声。 小女孩爬起身,怯怯的看了一眼赤炎和冷鸢。 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慢慢靠近二人。 冷鸢以为她又想干嘛时,小女话快速蹲下,将地上的鸡腿捡起来就跑。 她吹了吹鸡腿上的灰尘,跑到一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赤炎和冷鸢,气嘟嘟的将鸡腿再次塞进了嘴里。 冷鸢见她还不走,抬手就要打去,小女孩又立即跑开了。 赤炎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似曾相识,眉间不由得皱了皱。 冷鸢抬头见到赤炎皱眉,关切的问:“表哥,你可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只是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 冷鸢转头看向朝小女孩跑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问:“表哥,认识那个小孩?” 赤炎摇摇头:“没有,走吧。” 第84章 除夕夜 夜市上灯火阑珊,小摊上的生意也比日常要好的多。 星月和阿丘,眠眠在集市上穿梭于人群中。 星月见阿丘一直看着那些表演杂耍的的地方,笑了笑:“阿丘,你可是觉得今日人流那么多,不摆摊可惜了?” 阿丘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星月你误会了。今年的除夕是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过,我开心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着去摆摊啊。我只是一直都自己在摆摊,从没去见识过别人的杂耍,就瞄了两眼。” 杂耍摊上不断传来人群的叫好声,星月说:“也是,一直都是给别人表演,从未去做过一回观众,不如一会放完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阿丘开心的点点头:“好,一会我们一起去。” 三人走到一处拱桥上,眠眠看了看周围人比较少,指着一块空地说:“我们就在这放烟花吧,这位置挺好的。” 星月点头赞同,阿丘将背上的背包取下,从里面拿出烟花递给眠眠。 眠眠接过烟花,迫不及待的点燃。 烟花绽放的瞬间,眠眠双手合成祈祷,闭上眼许愿。 星月突然想到自己当初在小院中见到流星雨那一夜,当时天上的流星也是那么美,那么耀眼。 顷刻间,许许多多烟花在不同的角落绽放,绚丽而浪漫。 赤炎也在人群中抬头看向天空。 恍惚间, 星月也学着眠眠的样子,闭上眼许愿。 睁眼后,不经意的一个回眸,烟花下出现那个日日想念的身影。 赤炎的目光也随着各处绽放的烟花,看见桥上的星月。 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星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曾多次在梦中梦见的那个人,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害怕这只是梦一场,静静的看着烟花中的他。 赤炎瞥了一眼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表哥” 赤炎回头看向满面笑容奔来的冷鸢, 冷鸢手中拿着刚在老板那做好的小面人,小面人都穿着红色的喜服。 冷鸢娇羞的低下头,将依着自己模样捏出来,且穿着喜服的那个自己递给赤炎。 赤炎看着冷鸢紧紧放在胸前那个穿着喜服的自己,在看了看冷鸢递给自己穿着喜服的那个她。 心领神会。 星月看着冷鸢的出现,才相信眼前的不是梦,她激动的跑下桥,朝赤炎奔去。 越过拥挤的人群,终于来到离赤炎不远的身后。 她开心的叫着:“赤炎,冷鸢” 阿丘的目光也一直在桥上追随着星月的脚步,见她兴奋的朝人群中跑去,直到停下脚步。 她心中的喜悦溺满在脸上,就像一朵朵绽放的花儿,连此刻不停绽放的烟花,都显得无比逊色。 赤炎回头看了一眼星月,脸上依旧冷漠。 转过头,接下了冷鸢手中的小面人。 星月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她清晰的看见赤炎手上的小面人是穿着喜服的冷鸢。 在看向冷鸢,冷鸢也一脸错愕的看着赤炎说死了的那个人,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星月想过无数次见到赤炎时,自己要和他说的话。 此刻就站在面前,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所有的想念汇集成了一句:“赤炎,好久不见!” 赤炎疑惑的看着星月,自己上次见到她时她发着烧,且还是昏迷的状态。 为何今日好似和自己很熟络?且知道自己和冷鸢的名字? 赤炎冷冷问道:“你认识我?” 星月疑惑的问道:“你不认识我?” 赤炎说:“见过。” 冷鸢惊讶地问道:“表哥,你,你在哪里见过她?” 赤炎淡淡的说:“去青丘的路上,她昏迷了。伏念好像认识她,一直要守着她,我便也在那待了一夜。” 星月始终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赤炎和伏念。 冷鸢问道:“表哥,你可知道她是谁?” 星月看向冷鸢,满眼都是期望。 在她心里,冷鸢是自己真心相待的好朋友,就像自己的好妹妹,一定会告诉赤炎自己是谁的。 赤炎摇头。 冷鸢见赤炎还是没有想起星月,心中也放下心来。 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让星月看不明白。 冷鸢挽着赤炎的手,缓缓说道:“表哥,你面前现在这个人就是星月,就是青丘说她已经死了的那个星月,” 星月一脸茫然地看着冷鸢:“我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后,青丘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是为了平息鸟族的愤怒。 这事,玉嫣也都告知过涂山等人女君的本意。 “星月?” 听见赤炎叫自己的名字,星月脸上一扫阴霾,笑着看向赤炎:“是我,我是星月,你想起来了吗?” 星月想要上前抓赤炎的手,赤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星月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愣在那里:“赤炎,你,你到底怎么了?” 星月看着赤炎脸上的已经没有一丝大蟒黏液留下的毒气,也确信自己当初给素言的那些血足够解了赤炎体内的毒,为何今日却显得如此反常? 阿丘在桥上将这一幕看的仔细,他也曾听星月说起过自己的心上之人。 一头白发,身姿挺拔,表面冷漠却实则对她爱护有加。 只是眼下这一幕,阿丘却没有见到赤炎对星月的爱护有加,反倒有着十分的抗拒和嫌弃。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许愿的眠眠,不知何时闭上的眼已经睁开,眼神中满是惊恐。 他将手搭在眠眠肩上,关切地问:“眠眠,你怎么了?” 眠眠浑身颤抖,眼神中从恐惧变成愤怒,双手紧握。 她没有回复阿丘的问题,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冷鸢。 阿丘不明所以,手下的肩膀就瞬间化成一阵风疾驰而去。 阿丘立马看向对面,只见眠眠已经出现在三人面前。 星月一脸疑惑,还没来得及询问眠眠为何如此重的戾气。 眠眠就一把将星月挡在了身后,恶狠狠的看着冷鸢:“是你,就是你这个坏女人,就是你害死我的父母,我今日要给我父母报仇。” 还不等她的手碰到冷鸢,赤炎直接一掌就将眠眠打飞。 星月不敢置信的看了赤炎一眼,又看着刚到身边就被打飞的眠眠。 她想要过去扶起眠眠,阿丘却先她一步跑到了眠眠身边将她扶起。 赤炎见眠眠是小孩,对眠眠倒也没有下重手。 眠眠擦了擦嘴角的血,依旧挣脱阿丘的手,朝冷鸢冲去,嘴中怒吼着:“你这个坏女人,你害死我父母,你该死······” 冷鸢怕眠眠说的话影响了自己在赤炎心中的形象,眼神中杀意顿起,抬起手要朝眠眠打去。 星月立即挡在了冷鸢面前,一掌落下,星月嘴中立即喷射出一口鲜血。 冷鸢也被星月喷溅出的血溅在了脸上,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没有灵力的星月受到这一掌,显然伤的不轻。 冷鸢在打过那一掌后,看着自己的手掌显得十分疑惑。 为何一丝灵力都没有了?难道血全部给了表哥,她就没有灵力了? 阿丘见到星月也受伤,看着面前的男女不像善茬,利用分身将星月和眠眠带走。 她看着离开的几人,又转头看了一眼赤炎。 只见赤炎一个飞身矗立在半空,缓缓将手一抬,被分身带走的星月就被吸了过去。 阿丘见状,想要控制分身追去,赤炎一掌将分身打飞,分身顿时消失不见。 星月缓缓落在赤炎面前,他伸手掐着星月脖子。 星月看着面前陌生的赤炎,心碎的落下一滴清泪,泪水缓缓滴落在赤炎手上。 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冷鸢见状,立即飞身上去,将赤炎和星月都带走了。 阿丘在分身被赤炎一掌打死后,身上也感受着同样的痛苦。 疼到青筋暴起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星月被他们抓走。 眠眠见到杀害自己父母的冷鸢,将星月也带离自己身边。 不停在地上朝那方向爬行着,直至对方身影消失在炫丽的烟花中。 眠眠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把姐姐还给我,还给我·····” 见识过父母的惨状,自知星月凶多吉少的眠眠,气急攻心,嘴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死过去。 底下被除夕氛围感染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第85章 婚期将至 魔界内, 星月迷糊间睁开眼,浑身只觉得十分无力。 面前正站着面无表情的赤炎和一脸得意的冷鸢。 冷鸢说:“哟,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死了呢,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星月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魔界的地牢中,整个人被双手撑开,双脚并拢的捆绑在一个架子上。 星月见赤炎依旧神情冷漠:“赤炎,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赤炎没有回答,依旧冷冷的看着她。 冷鸢笑了笑:“表哥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用一丁点血就将他骗得团团转的人。 你就是那个将表哥骗出去寻找灵药,结果自己却不知所踪的人。 狠心让满身是伤,又是中毒又是昏迷的表哥只身被座雕带回来的人。 你就是那个派人来杀表哥的人。” 听着冷鸢的话,星月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星月极力的否认着:“什么?我没有。” 她用几乎哀求的眼神看着赤炎:“赤炎,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也没有派人杀过你啊。我不知道冷鸢说的这些话是从哪听来的。赤炎,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星月满眼的祈求的看着赤炎,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赤炎的心中毫无波澜,冷冷地说:“有和没有不重要,重要的你伤害过冷鸢,就这一条你就该死。” 说罢,赤炎对冷鸢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嗯” 冷鸢在赤炎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脸得意的看着星月。 望着赤炎离去的身影,星月几乎绝望的嘶吼着:“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赤炎······” 冷鸢看着赤炎头也没有回的离开,脸上满是得意。 转头对星月说:“别喊了,表哥是不会相信你的。” 星月一直望着赤炎离去的方向,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冷鸢对一旁的穆幺说:“去把她叫过来。” 穆幺点点头,转身离开。 冷鸢拿着一旁火炉上的烙铁,缓缓走向星月:“星月,你肯定满肚子疑问吧?没关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死个明白的。不过,现在有个人比我更想见你,待会你就能见到她了。” 啊······ 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星月的肩膀被烙铁烫了一个三角形的印记。 那气味比当初分身上传来的还要浓烈。 星月在无比的疼痛和焦味中昏死过去。 冷鸢捂着鼻子,眼神中有着一丝意犹未尽。 转身见到穆幺将人带来,她命令穆幺用一旁的冰水将星月浇醒。 唰······ 一桶冰水下去,星月被刺激而醒。 透过眼上还滴落的水滴,她恍惚间见到了无言。 不敢置信般的轻轻唤了声:“无言,是你吗无言?” 那个与无言相像的女子缓缓走到星月面前,这下她彻底看清了那张脸。 脸上没有无言的坚毅,也没有往日的笑意。 还不等星月开口,重重的被来人扇了一巴掌。 来人气愤地说:“我不是无言,我姐姐也不叫无言,她叫贾施,我是她的栾生妹妹贾黛。 原本姐姐完成那次任务,我们姐妹二人就可以获得自由身。 是你,是你杀了我姐姐。” 贾黛再次狠狠的连扇了星月几巴掌,星月脸上的红红的手印根根分明,嘴角也流出一丝血迹。 星月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一旁满脸得意的冷鸢。 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冷鸢的阴谋,她假意接近自己和自己交好,都是假的。 她气的想要上前将冷鸢狠狠掐死,奈何双手铁链死死绑着,丝毫动弹不得。 她双拳紧握,眼神中的愤怒已经让眼睛都充的血红。 她咬牙问道:“冷鸢,是不是又是你干的好事?真想不到你父王为人正直,怎么就有你这么个阴险的女儿?是我星月瞎了眼,居然信了你这阴险奸诈的小人。我真后悔当初心软,真该将你毒死。” “放肆” 贾黛挥起手就要再次打下去,冷鸢摆手说道:“慢着。” 她走到贾黛身旁,说:“你先别急着给我打死了,那多没趣味啊。我可是等这一天好久了,你那点恩怨急什么?” “是”。 贾黛弯下腰回应着,退到穆幺身边。 冷鸢将手轻轻在星月脸上的手印处来回抚摸着,星月反感的朝她吐了一口唾沫:“拿开你的脏手,真让人恶心。” 穆幺上前将冷鸢脸上的唾沫擦干净,又退下。 冷鸢将心中的怒气强压下来,将手在星月面前翻看,问道:“脏吗?这可是表哥夜夜睡觉都要握着的手啊,怎么会脏呢。倒是你,你对表哥的情意,他知道吗?你的手,他牵过吗?” 冷鸢看着气恼的星月,心中甚是觉得畅快。 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好,我父王为人正直,我不配和他相提并论。可是,那又怎么样? 父王那么好的人,现在还不是落得个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下人伺候的结果。 而我这个阴险的坏人,此刻却正站在我最讨厌的人面前。并且,很快我就要和表哥成婚了。 而你,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 说罢,冷鸢嘴角露出一抹阴笑,转身离去。 穆幺离开前,偷偷看了星月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忍。 贾黛则留在地牢,不停的折磨着星月。 因为冷鸢说过,不能把她弄死了。 所以,贾黛都避开着一切致命的地方。 冷鸢房内, 她挽起袖子,将手腕上缠绕着的纱布一圈圈拆下。 在那道还没结痂的伤口上,轻轻用指甲一划拉,手腕上的血就不停的往桌上的罐子中滴。 罐子中的母蛊贪婪的吸吮着流下来的血液。 冷鸢欣慰的看着已经肥到需要用罐子装的蛊虫,说道:“吃吧,吃吧,你吃的越多,表哥对我就越依赖。” 因为蛊虫需要的血量越来越大,冷鸢十根手指上的血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它了。 她开始用手腕上的血喂养蛊虫,可是长久以往下去,自己的气色有明显变得不好了。 正在想着该用什么替代自己的血液时,赤炎推门而入。 紧随其后的是穆幺。 冷鸢见到突然进来的赤炎,在看向他身后瑟瑟发抖的穆幺,眼神中满是责备。 她惊慌的站起身,来不及收拾桌上的罐子,就朝赤炎走去。 赤炎进屋后一眼见到她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冷鸢刚走到面前,他便抓起冷鸢的手,在伤口上一挥,血便止住了。 赤炎命穆幺再拿一块纱布来,穆幺点点头,从一旁的梳妆台内拿出一块新的纱布递给赤炎。 赤炎温柔的给冷鸢包扎好手上的伤口。 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罐子看了看。 里面有一只肥肥的虫子在不停蠕动着,身上隐约流动着一丝鲜血。 赤炎显然明白了冷鸢手上的伤从何而来。 他放下罐子问道:“鸢儿,这虫子长的也不是十分稀奇,你为何要用自己的血来喂养?” 冷鸢见赤炎也不认识蛊虫,脸上的慌张也缓和下来。 她笑了笑,拿起罐子递给穆幺。 穆幺接过罐子就放到了冷鸢的枕头边。 赤炎看着冷鸢竟然喜欢那只虫子到睡觉都离不开的地步,十分疑惑。 冷鸢说:“表哥,这虫子看着普通,但是它颇通人性。 鸢儿甚是喜欢。 只是那虫子就一个怪癖,即不吃菜叶也不食用荤食。 反倒对我的血十分喜爱,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便依着它了。” 赤炎看着冷鸢被包扎的手说道:“你那伤口看着不浅,想必养了不久吧?就不能用别人的血来喂养吗?何须你亲自用血喂养?” 冷鸢一时不知如何狡辩,便转移话题道:“表哥,先不管那只虫子了。你平日都不来鸢儿房内的,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找鸢儿?是又不舒服了吗?” 赤炎摇头说:“不是,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婚期定在三日后,你可觉得仓促?” 冷鸢听道此话,激动的一时语塞。 赤炎问:“你可有什么顾虑?” 冷鸢假意抽泣道:“不是,鸢儿是太高兴了。只是,鸢儿想着自己就要成婚了,父王却不能亲自参加我的婚礼,实在遗憾。” 冷鸢低下头,显得十分难过。 “无碍,我来处理。” 赤炎说罢转身便径直走出房间。 第86章 真相 穆幺因为又一次没有及时通报,被冷鸢惩罚。 她拖着满背的伤痕,跌跌撞撞的走出行刑室。 若若从角落跑了出去,将摇晃的穆幺搀扶着。 穆幺看了一眼是若若,点头示意。 若若点点头,也回应着。 她将穆幺带到曾经星月住的房中,给穆幺的伤口涂上止血药,拿了件曾经星月穿过的衣服给穆幺换上。 若若对穆幺说:“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但是你听我说。” 穆幺点头。 “你主子这般对你,可见其的心狠手辣,你可还想跟着你的主子?” 穆幺抿抿嘴,摇摇头。 若若说:“那日左父的事,你也想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若是愿意和我联手,我们将左父医治好。便有机会扳倒公主。到时候左父定会保全你我,若是不然,我们便在两日后的婚礼上,趁乱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穆幺犹豫片刻,郑重的点点头。 若若给穆幺说了一下计划后,二人便分道行事。 穆幺回冷鸢住处时,经过赤炎的住处。 赤炎看见门外那一抹黄色,恍然间想起梦中那道身影。 便起身追了出去,对正在前面行走的穆幺说道:“站住!” 穆幺一惊,站在原地便不敢动弹。 赤炎快步走到穆幺身后:“转过来。” 穆幺缓缓转过身,赤炎见到是穆幺,眉头一皱:“你这衣服哪来的?” 穆幺指了指星月曾经的住处。 赤炎随着穆幺的手看去,那个房间他倒是好像从没去过,那里面怎么会有女子的衣服? “带我过去。” 穆幺点头,便朝那走去。 进到房中,赤炎看着房内的摆设。 明显这地方日日都有人在打扫,他不记得自己安排过谁住在这个地方,并且显然是女子住过的。 他问穆幺:“你的衣服是这拿的?” 穆幺点点头,走到一旁的衣柜,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都是黄色的衣裙。 赤炎一惊:“这,这以前是谁在这住?” 穆幺比划半天,赤炎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便说道:“算了,你走吧,我自己在这待一会。” 穆幺气恼着自己说不出话,让赤炎错过认出星月的机会。 不甘的走出房间,将门关好。 赤炎在房内环顾了一圈,他走到桌前,柜子前,梳妆台前。 直至走到床边,他缓缓坐了下来。 他被柜子里那一抹的黄色显然刺激到了,脑海中那个身影一直在浮现,他再次觉得头晕脑胀。 竟在那张床上蜷缩着,缓缓睡去。 一夜过去,冷鸢并未见到赤炎唤自己去他房中。 次日一早,便去他住处寻找,却四处不见人影。 遍寻无果的她心中不悦,来到地牢找星月泄愤。 只见昨日还是好的一个人,今日已被贾黛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十根手指被刑具夹的红肿,单薄的衣服上,被烙铁烫的了四五个洞。 身上夹杂着鞭伤,割伤。脸上的淤青也让冷鸢一时认不出来。 见状,冷鸢也不禁对贾黛赞叹道:“贾黛,没想到你本事不小啊。对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居然可以施这么多刑法,却还让她不死。真是小看你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为我所用了。” 贾黛高兴的应声:“啊,多谢公主赏识。” 冷鸢看着星月十个指甲还剩两个,对于她还在不停颤抖的手感到有些惋惜:“可惜了,还剩两个指甲,多不般配啊。” 贾黛立即会意了冷鸢的话,举起手上的钳子说道:“公主,属下正准备清理干净,您就来了。怕冲撞到您,才没有继续。” “哦?那你便继续吧。” 冷鸢示意穆幺端来一把椅子,她静静的坐在台下,看着星月受着酷刑。 直到最后一个指甲拔下,星月都没有发出一丝惨叫,这让冷鸢有些不满道:“怎么回事?她是嘴巴缝住了吗?怎么一丝声音都没有?” 贾黛转身看向冷鸢说:“公主,自昨日您走以后,她无论什么刑罚,都不曾出过声。” “哦?这么能忍?那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这样也好,既然你这么能忍,明日就是我和表哥的婚典,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和表哥幸福的吧。” 冷鸢哈哈大笑,起身离开时,对贾黛说道:“今日便先这样了,待婚礼过后,她的命就是你的了。” “是。” 贾黛随着冷鸢一同离开。 深夜, 若若在穆幺的带领下,偷偷来到地牢。 看着眼前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星月,失声痛哭。 她想去触碰星月,却又不敢。见着星月身上几乎都是伤,她实在无从下手。 星月见到来人是若若,勉强微笑道:“若若,你怎么来了?” 星月一开口,若若不禁哭的更加伤心了。 穆幺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门外。 星月疑惑的看了眼穆幺。 若若说:“穆幺是自己人,她被拔了舌头,说不了话。是她的帮助,我才能来见你一面的。星月姑娘,我早就提醒过你公主并非你以为的良善之人,如今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可看清了?“ 星月说:“我向来不愿与人结怨,自然不愿将人往坏处想,这次我是开眼了。待我出去后,定不会对她手软了。” “那你可有对策了?我能帮你什么?” 星月思虑片刻后,看向若若:“即使有危险,你也愿帮我?” 若若擦了擦眼泪,坚定的点点头:“我愿意。素言姑娘一个凡人都不怕,星月姑娘对若若那么好,若若定然不能让你就这样被关在这暗无天日。” ”素言?素言怎么了?“ 若若惊讶道:”你不知道吗?素言姑娘那日来魔界送血,然后顶撞了公主,就被公主下令处死了。“ ”你说什么?素言死了?“ 当初去青丘的时候,星月想着素言是一个凡人,去青丘定然免不了一战,带上素言去定会照顾不到。边想着将送血的任务交给她,本以为是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怎么就会丢了性命? 若若一五一十的将那日素言来到魔界后的事情都告诉了星月,星月听见穆幺将素言的舌头拔了,震惊的看向穆幺:“是你拔了素言的舌头?” 穆幺低下头显得不敢直视星月的眼睛,若若说:“穆幺也是听命行事,也怪不得她。” 星月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指甲的双手,本就不断传来钻心的疼痛,此刻,她却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紧紧攥着拳头。任由鲜血缓缓滑落下来。 若若说:“穆幺舌头也是公主下令拔掉的,如今她已经同意和我们站在一边,帮助我们。星月姑娘,你要是想报仇的话,我们都愿意帮助你。” 穆幺用力的点点头。 为表衷心,她将早就准备好的信打开给星月看,信上写下了冷鸢如何得到蛊虫,赤炎如何失忆。 不认识几个字的星月十分吃力看着每一个字,最后只好泄气的看向若若:“我不认识字,你给我念念?” 穆幺压根没想到星月不认识字,差点背过气去。 若若接过信,认真的一个个字读了起来。 直到听到信中说到的蛊虫,星月和若若都震惊的看向穆幺,穆幺点头示意信上写的没错。 星月想起自己曾经在冷鸢房间见过一只透明的小虫子,问穆幺:“可是盒子里的那只小虫?” 穆幺点点头。 星月说:“那只虫子那么小,居然能控制人?” 穆幺再次点点头。 直到信件读完,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星月震惊不已。 虽然知道了无言是冷鸢派来的人,但是想到无言并未真正伤害过自己,且信上也说了无言愿意为冷鸢卖命。完全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妹妹贾黛也为冷鸢卖命。没想到无言的死,却让贾黛自愿走进了冷鸢的阴谋。 连日来,贾黛对星月百般折磨,星月想过无数次弄死贾黛的法子。如今,她想到无言的牺牲,贾黛被冷鸢的蒙骗。心中反倒恨不起来了。 星月好似下了什么决定般,对若若说:“这一切不能在继续下去。你将我脖子上的海螺取下,去海边吹响海螺,会有鲛人来见你。你将左父的症状告诉她,她会找到解药给你。” 若若取下海螺,问道:“那你呢?怎么救你出去?” “你带着穆幺一同去,拿到解药后,你们兵分两路,穆幺将解药给左父,你去妖界找妖王戈墨,他若是在的话一定会来救我的。只是上次分开后,我也不确定他现在在不在。听天由命吧。还有,若是有机会潜入冷鸢房间,将那蛊虫毁了。” “嗯” 第87章 片羽上岸 若若拿着星月给的海螺,和穆幺连夜偷跑到海边。 随着海螺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在月色的照映下,海面上传来一阵优美的旋律。 随着旋律越来越近,若若对着海面喊道:“你是片羽吗?” 片羽听见陌生的声音,立即警惕的停下。 她疑惑着星月的海螺怎么会在别人手上,若若再次朝海面挥手喊道:“你是片羽吗?是星月姑娘叫我们来的。” 片羽半信半疑的游到岸边,看着陌生的俩人,十分警惕:“海螺哪来的?” 若若显得十分焦急:“我们是魔界的,我叫若若,这个是穆幺。是星月姑娘让我们拿着海螺来找你求助的。” “求助?星月呢?” “星月姑娘现在来不了,只能委托我们前来找你要解药。” “解药?星月又中毒了?” 穆幺连连摆手,片羽疑惑的看向穆幺。 若若解释:“穆幺说不了话,不是星月姑娘中毒了,是魔界的左父中毒了,星月姑娘说告诉你症状你就能帮我们。” “说。” 若若将左父的症状细细说了一遍,片羽疑惑道:“星月有什么麻烦?什么时候采药救人这事派别人来了。” 若若支支吾吾,来之前星月就提醒过千万不要告诉片羽自己的处境。 依照片羽的性子,定然会闹出乱子。 若若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是我们魔尊不日要和公主大婚,星月姑娘忙不过来,让我们来找你取药的。” 若若看了穆幺一眼,穆幺也点点头附和着。 片羽问:“赤炎和公主结婚?星月在那帮忙?” 在海里的时候,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星月和赤炎之间不简单,现在听说赤炎结婚,娶的不是星月。 片羽震惊不已。 害怕继续说下去就要兜不住了,若若催促片羽取药,片羽这才带着满肚子疑惑转身回到海底。 寒风呼啸,穆幺和若若找了个较大的石堆缩成一团。 若若对穆幺说:“穆幺,你想过离开魔界之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穆幺摇摇头。 若若双手揉搓着,脸上满是笑意:“离开以后,我想去凡间和星月姑娘一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会做吃食,到时候我就开个小铺子,让星月姑娘日日都来我铺子上吃个够。” 穆幺笑着点头,她用手在地上的细沙上写着:“我也来。” 若若开心的点点头。 ······· 天色蒙亮,若若和穆幺已经冻的鼻涕直流。 若若喃喃道:“怎么还不来啊,都要冻死了。” 话刚说完,就见片羽浮现出海面。 看着片羽幻出双腿走出海面,若若和穆幺目瞪口呆,直到片羽走上前在二人面前挥挥手道:“喂,你们还要不要了?” 二人这才回过神,接过片羽给的一小包药粉,还时不时往她脚上瞄上一眼。 片羽交代着:“这药粉你给患者连续服用三日,着急的话连续两日,每日两次也行。他便能慢慢恢复了。” 片羽又从怀里掏出一包吃食交给若若,叮嘱道:“这是星月最喜欢吃的,你们给我带去。” 若若看着吃食抿抿嘴,想着星月目前的境况,能不能吃上都不好说了。 片羽看着二人冷的直哆嗦,笑道:“行啦,快走吧,在不走就成冰雕了。” 片羽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若若和穆幺离开海边后,便分道行事。 一直偷偷跟在二人身后的片羽,见到他们突然分开走了,一时不知道跟着谁好了。 见若若行色匆匆,便跟着若若一道走了。 穆幺来到魔界,偷偷来到冷溯房中,因冷溯不能动弹,房间内平日便没有人看守。 见到穆幺行事诡异,冷溯眼中充满警惕。 穆幺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按照片羽交代的混了一些药粉在里面,端到赤炎面前。 赤炎警惕的看着穆幺,双唇紧闭。 环顾四周,穆幺找来纸笔在上面写上:“解药。连服两日。” 穆幺毕竟是冷鸢身边的人,赤炎还是不敢相信。 穆幺叹了口气,又写了一张:“星月姑娘让我找的解药。” 冷溯犹豫片刻,还是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 穆幺一点点将解药喂服后,又在纸上写了句:“两日后痊愈,星月姑娘会救你。” 穆幺将纸条销毁,便转身偷偷离开。 若若这边也按照计划来到了妖界,对看守山门的小妖说道:“我要找妖王戈墨,请通报一声。” 小妖看出若若是魔界的人,直接上手驱赶:“去去去,我们妖王说了,魔界的没一个好东西。快滚。” “哎,你这小妖怎么如此粗鲁?” 小妖丝毫不顾及若若是个女子,十分粗鲁的驱赶着。 若若说:“我说了我要找你们妖王,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找他,是星月姑娘让我来的。” “星月姑娘?”不远处的野猪妖听见星月的名字,走上前看了看。 “你是星月姑娘派来的?” 若若点头:“星月姑娘有危险,让我来找妖王帮忙。” “危险?星月姑娘怎么了?” 野猪妖虽然不曾见过星月,但是却十分清楚星月对戈墨的重要性。 立即快步走到若若面前:“妖王已经有段日子都没有回来了,我还以为他和星月姑娘在一起呢。” 若若一惊:“他不在吗?这可如何是好?” 若若急的直跺脚:“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片羽从身后冒了出来:“什么来不及了?星月到底怎么了?” 见到片羽出现,若若十分诧异。 片羽皱眉问道:“你不是说星月在忙吗?为什么又在这说星月有危险?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野猪妖也警惕的看向了若若。 若若见瞒不下去了,只能合盘托出:“星月姑娘被囚禁在魔界了,明日就是魔尊和公主的婚宴,到时候若是还没有救出来,就很难在混进去了。” “什么?” 野猪妖和片羽同时震惊。 “那你在海边为什么瞒着我?这不是拖延时间吗?” 说着片羽便转身要只身去魔界,若若一把拉住她:“星月姑娘让我不要告诉你,就是怕你意气用事,是她让我来找妖王帮忙的。” 片羽看向野猪妖厉声说道:“你还愣在这干嘛?叫戈墨出来。” 野猪妖看着片羽性子如此火爆,显然吓了一跳。 一紧张就会口吃的毛病又犯了:“妖王,不,不在。” “那去哪了?” “不,不,不知道啊。” 片羽见野猪妖说话结结巴巴的,抬手就要打去。 野猪妖立马开口道:“我,我知道。一,一个地方。或,或许在那。” 片羽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听野猪妖说知道在哪,这才咬着牙将拳头放下,呵斥道:“带路。” “好,好,好的。” 野猪妖见片羽对戈墨大名直言不讳,显然二人十分熟络。 心中暗暗祈祷着:妖王可千万不要变心啊,若是将这女子娶了回来。只怕我们这些小妖日子更不好过啊。一个妖王已经够难伺候了,再来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主,简直不敢想。” 在妖界,野猪妖在妖界也算的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如今却被片羽震慑的只能乖乖带路,看守山门的小妖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第88章 理智 星月的大名在清泉镇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因此,当野猪妖随便找人问了一问便找到了星月的住处。 来到小院前, 只见大门紧闭,院中时不时传来鸟叫声。 三人推门进去,桂花树上挂着一只彩色的小鸟。 院中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没人打理过了。 只是树上的鸟却显得十分精神,与这遍布灰尘的院落显得格格不入。 “妖王,妖王,您在吗?” 野猪妖朝院中喊了几句,除了五彩鸟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并无人问答。 片羽走进院中四处找了找,确实没有戈墨的身影,对野猪妖问道:“还有哪里可以找到?” 野猪妖摇摇头:“若是这都找不到,那就不知道了。” 三人在院中的台阶上颓废的做了一排,双手托腮的目视着院门。 突然一前一后走进两个身影, 三人眼中露出一丝亮光,抬头一看,来人不是戈墨。 又继续托腮发呆。 “请问,这是星月家吗?” 片羽抬头问:“你也是找星月的?” 阿丘问:“你们也是?” 阶梯上的三个人同时点点头。 眠眠见状连连解释:“我们不是来找星月姐姐的,我们是来找人救星月姐姐的。” 阶梯上三人抬头看向眠眠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是啊。” 阿丘和眠眠相视看了一眼,又看向三人:“你们怎么知道星月姐姐被抓了?” 三人也问:“你又怎么知道的?” 几人一合计,干脆进屋找了个桌子坐下,一起将自己的信息都摊开了说。 片刻后, 回到清泉镇的戈墨等人,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院中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什么?星月居然遭遇了这么多事?一开始为什么不拿海螺到海边找我。吃了这么多苦,现在还身陷险境。太不把我当片羽当朋友了。” 戈墨和涂山玉听见是片羽的声音,立即朝院中走去。 刚进院门就看见片羽气冲冲的从屋内冲了出来,要去找赤炎算账。 戈墨一把将片羽拦住:“哎,哎,哎,片羽。你干嘛去?” “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赤炎算账。” 戈墨笑着说:“你一个海里的什么时候和魔界的结仇了?” 片羽此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直要挣脱戈墨的手。 直到野猪妖慢腾腾从屋内追出来,见到戈墨惊呼:“妖王。妖王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等我?等我干嘛?” 片羽这才反应拦着自己的是戈墨,一拳就捶打了戈墨的胸口道:“戈墨,你到底从哪冒出来的?知不知道我们到处找你啊?” 片羽发现涂山玉也站在一旁,一激动抬起手就也要锤上他一拳头, 涂山玉侧身一躲,片羽锤了个空,这才想起涂山玉不喜欢和星月之外的人有肢体接触。 尴尬的又把扑空的手在戈墨身上拍了拍,直言:“我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戈墨见到院中多了那么多人,还以为是素言的朋友。 看着周围杂草丛生,埋怨道:“素言,你最近在家偷懒了啊。都没好好整理院子了。” 若若听见戈墨叫素言的名字,不禁想起素言惨死的模样,抽泣了起来。 戈墨不明所以,看向片羽,片羽也一脸茫然。 戈墨问:“这位姑娘,你是怎么了?” “素言,素言她······呜呜呜。” 戈墨感到一丝不安:“素言怎么了?” “素言姑娘死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戈墨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若若一直抽泣道:“素言姑娘已经死了,在去魔界送血那日便死了。” 戈墨不敢相信,冲进屋内到处寻找素言的身影,始终没有找到。 涂山玉脸色显得十分凝重:“戈墨,别找了。素言在的话,家里不会是这样的。” 戈墨停下寻找的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能的,我们分别那天,星月说害怕她去青丘有危险,所以让她去了魔界。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想到平日素言时常给自己补衣服,每日贴心的照顾着自己和星月的饮食起居,院中每日都有素言忙碌的身影。如今说没了就没了。 戈墨虽向来大大咧咧,但是也从心底将素言当作了好朋友,和家人一般。 刚刚还在劝说片羽的他,此刻也暴怒的要去魔界给素言报仇。 涂山玉一把拉住他:“等等。他们还有话没说完。” 片羽这才想起来:“对对对,星月,星月在也魔界。” 涂山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戈墨回过头道:“星月?星月回来了?” 眠眠在看见戈墨的时候,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戈墨却一直未曾注意到站在几人之间的她。 眠眠抽泣着走上前:“戈墨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眠眠?你怎么在这?“ 眠眠一把拥进戈墨的怀中,嚎啕大哭。 从进了院中就一直在看树上五彩鸟的胥老,听见有人叫戈墨哥哥,也立即凑了过来。 见到眠眠和阿丘,惊讶道:“咦,怎么是你们?” 涂山玉问:“胥老认识?” 胥老摇摇头:“不认识,但是见过。” 阿丘看见胥老,躬身道:“在下阿丘,之前在千落镇卖艺时见过。不曾想竟然是星月的朋友。” 涂山玉问:“千落镇?当日分身卖艺的人是你?” “正是。” “那你们和星月·······?” “星月在落云镇无意间救过我,她从青丘出来之后,我在雪地里遇见昏迷的她。当时她身上有伤,灵力尽失。这一路上是我和她一路走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失去父母的眠眠,便一同朝清泉镇走。在千落镇的时候,除夕之夜。星月遇见一对男女,我和眠眠被打伤,星月就被抓走了。之前听她说起过叫戈墨和涂山玉的人会在清泉镇等她,便想着来这寻求你们的帮助,一起去救她。” 阿丘一口气将自己和星月之间的关系和遭遇大概讲了一遍。 涂山玉问:“你说的男女是谁?” 阿丘摇头:“我不认识,但是眠眠说那女的杀害了她的父母,是魔界的人。那男的有一头白发。” “白毛?白毛醒了?他为什么抓星月?” 戈墨一肚子疑问。 胥老说道:“你们说的噼里啪啦的,我听的实在混乱,让我捋捋。” 他指了指眠眠:“你的父母被魔界的人杀了?” 眠眠点点头。 又指了指阿丘:“你说星月也是被魔界的人抓了?” 阿丘点点头。 他走向若若:“你说那个叫素言的也是在魔界被杀了?” 若若点点头。 胥老又走到片羽面前问:“你呢?” 片羽抓了抓耳朵,尴尬一笑:“我其实是听说赤炎要结婚了,我就想去凑个热闹。” 胥老又问野猪妖:“那你是谁被魔界的杀了?” 野猪妖摇头摆手:“没有没有。”他指了指若若:“她来妖界找妖王,说星月姑娘有危险,妖王不在,我就带她来这找妖王。” 涂山玉急切地问:“月儿有危险?” 戈墨也看向野猪妖问:“星月有危险?” 野猪妖怯怯地指了指若若:“她说的。” 若若点点头:“星月姑娘是被冷鸢公主带回魔界的,她现在浑身都是伤,明日就是魔尊和公主的大婚了。星月姑娘让我找到妖王,希望他能在大婚之日趁人多的时候赶去救他。” 戈墨怒声道:“还等什么大婚之日?我现在就去。” 说罢戈墨转身就要冲出去,涂山玉也转身要跟着去。 胥老张开手将二人拦下:“你们年轻人啊,做事就是那么冲动。星月说的没错,大婚之日混进去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不要急躁,我们先听那位姑娘说仔细点,制定个计划在行动。” 戈墨想到星月有危险,根本听不进去。 涂山玉终究更理智一些,对戈墨说道:“戈墨,胥老说的没错。星月有危险,我也着急,但是我们必须弄清楚遗漏了什么,星月被抓,赤炎突然要结婚,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胥老拍了拍戈墨的肩膀说道:“哎,我就是这个意思。” 第89章 疑虑 魔界内, 赤炎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缓缓睁开眼。 自从昨日在床上睡着后,梦里依旧出现那个黄衣女子,不同的是,这次梦里没有巨蟒。 梦中黄衣女子和他在极光之下谈心,二人肩并肩而坐。 相拥在草地,追逐嬉闹。 黄衣女子一会埋在他怀中哭泣,一会在河中抓鱼······ 梦中虽不再那么恐怖,但依旧遗憾的是那黄衣女子的脸还是模糊不清。 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赤炎坐起身,再次将房间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去。 魔界内四处张灯结彩, 从凡间回来,冷鸢十分喜欢那种喜气洋洋的氛围,便和赤炎提议要办一场和凡间一样的婚宴。赤炎便也依着她,让下人们着手装扮上了。 一个黑甲卫走来,对赤炎说:“魔尊,公主从昨日起就一直到处在找您,刚刚才回去,您看需不需要属下在叫回来?” 赤炎犹豫片刻:“不必了。我要出去一趟。她若找我,如实说就行了。” “是。” 赤炎坐在伏念身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期间,他经过了当初见到星月的河边,赤炎不禁再想:那日见她浑身是紫灵鞭伤,身上一丝灵力都没有。青丘为何要放出消息说她死了?却又并未真正将她处死?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经意间来到了一处小镇上方,觉得十分眼熟,便让伏念离开,自己则来到小镇入口。 碧石镇,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但是记忆中却不记得自己来过。 赤炎缓缓走近走进这个小镇。 镇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在一家客栈门前,他停下脚步朝里面看了看。 店小二见到赤炎,立即出来满脸笑意的出来招呼道:“公子,许久不见您啊,怎么没有和上次那位姑娘一起来啊?” 赤炎疑惑的看着小二:“你认识我?” 小二以为赤炎是在打趣自己,笑道:“哎哟喂,我怎么能忘记公子您啊。您和星月姑娘可是外面镇上的大恩人啊。” 星月姑娘?怎么又和星月扯上了关系? 赤炎为了弄明白,便随着小二进了客栈。 小二十分热情的给赤炎上了壶茶,赤炎掏出银两,小二连连拒绝。 指了指掌柜的,对赤炎说:“我们掌柜的说了,您和星月姑娘是碧石镇的大恩人,您和星月姑娘来了都不收银两,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赤炎问:“你说我和星月来过这?” 小二以为自己认错人,仔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您确实是赤炎公子吧?” 赤炎点头:“是我。” 小二苦笑道:“那您为什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赤炎沉默片刻道:“我生病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你说的星月姑娘,我也不记得我和她来过这。” “啊?这样啊?”小二十分同情的看着赤炎,他一把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赤炎公子,您若是忘记了,我可以和您说说您和星月姑娘的伟绩,如何?” 赤炎点点头。 小二给赤炎倒上一杯茶,便开始讲述了星月和赤炎的故事。 “那是你们第一次来碧石镇,那时候碧石镇有妖怪作乱,一到夜里就出来吃黄花大闺女。星月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一日清晨,一位妇人因为家中丈夫前夜被蛇妖害死,女儿也被蛇妖带走。便在客栈外哭的昏天暗地。 星月姑娘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原本还坐在这和您一起吃着早点,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冲进了人群。回来后不知怎么的,就从后院溜了出去。 您倒好似知道她要去哪里似的,只是交代我续住便回了房。 当天夜里,星月姑娘没有回来,您便只身出门寻找,我怎么劝您不要出去,说星月姑娘定然是凶多吉少您都不听。 结果没多久,您就抱着受伤昏迷的星月姑娘回来了。 那一夜您可把我折腾的不轻啊,一会找我要壶热水,一会找我床被子的。 您一夜未眠在房中照顾着星月姑娘,第二日天亮还特意交代我给您备上一些热食给星月姑娘,第二日你随星月姑娘走后不久。我便听人说在山上的山洞中找到了蛇妖被切的七零八落的尸块。 哎呀,我也跟人去那山洞看过,那简直惨不忍睹啊。 不过也确实是大快人心,山洞中那森森白骨,足以证明那蛇妖有多作恶多端了。 我猜想就是您和星月姑娘前一夜出去为民除害的。” 一旁的客人在小二说的绘声绘色的时候,也凑到一旁听了起来。 听到结束后,大家都不由的鼓起掌,对赤炎表示感谢:“要不是这两位大恩人,我们碧石镇还没有今日这繁闹的景象呢。” “就是就是。” 赤炎听着小二的描述,他嘴里的星月,和冷鸢嘴中说的星月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他问小二:“那我和星月看起来关系怎么样?” 小二窃笑道:“您对星月姑娘都彻夜照顾了,您说关系如何啊?” 一旁众人都在跟着偷笑。 赤炎也觉得有些尴尬的端起桌上已经冰凉的茶水喝了起来。 回魔界路上,赤炎问座下的大雕:“伏念,你和星月相识,你认为她是好人吗?” 伏念点头示意。 它将赤炎带到海面飞了一圈,希望赤炎可以想起星月,但是赤炎却依旧对此毫无记忆。 “回去吧。” 回到魔界后, 赤炎正见到冷鸢在大殿上对黑甲卫怒声斥责:“你们这些黑甲卫不都是表哥从死斗场挑出来贴身跟随的吗?如今表哥消失两天了,明日就是成婚的日子了。你们先告诉我不知道去哪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冷鸢随手抄起一旁的茶杯就要砸去。 “鸢儿,何以对我的黑甲卫发这么大的火?” 听见赤炎的声音,刚刚还面目狰狞的冷鸢立马换上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她放下茶杯走到赤炎身边,挽起赤炎的手,委屈巴巴的说:“表哥,你到哪里去了?鸢儿昨日都找了你一天了。明日就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了。你连喜服都没有试穿呢。” 赤炎将冷鸢的手拿开,走到高台之上,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上。 冷冷说道:“鸢儿,明日既然就是成婚的日子了,你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婚服你替我挑好了,让人放到我房间便行。我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去忙吧。” 冷鸢见一向依赖自己的赤炎,突然变得十分冷漠,内心惴惴不安。 “是,那鸢儿先去忙了。” “嗯。”赤炎冷冷的应了一声。 冷鸢走后,赤炎对黑甲卫说道:“鸢儿脾气向来如此,你们受委屈了。” 黑甲卫们立即拱手道:“不敢。明日过后,公主就是魔后了,魔后训斥,属下们不敢委屈。” 赤炎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面前的四个黑甲卫,都是赤炎亲自在死斗场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 对赤炎向来十分忠心。 赤炎说:“你们一直跟随在我身边。我自苏醒后便忘了许多事情。你们可愿意替我回忆回忆?” 黑甲卫异口同声道:“愿为魔尊效劳。” 赤炎思虑片刻后说:“你们对星月姑娘可熟悉?” 黑甲卫面面相觑,一个黑甲卫站出来问道:“不知道魔尊说的熟悉是指哪一种?” “平日和她接触最多的是谁?” 一个黑甲卫站了出来:“星月姑娘在魔界的时候,魔尊派属下姑娘日夜跟踪过。” “她行事如何?” 黑甲卫想了想,说:“果敢,心善,医术精湛。” 赤炎眉头微微皱起:“她就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黑甲卫站出来说:“魔尊,星月姑娘刚来魔界是时候和冷鸢公主有过矛盾。她······” 一名黑甲卫扯了扯他,他便立即闭上了嘴。 “她怎么了?” 黑甲卫连说:“没什么,没什么,属下也忘了。” 赤炎之后问的问题都是和星月有关的,黑甲卫几乎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不记得。 见问不出什么,赤炎便让几人退下了。 第90章 大婚 走出大殿后, 黑甲卫和平日一样,笔直的在门外站了一排,时刻等着赤炎的下达任务。 黑甲卫问刚刚拉扯自己的那人:“你刚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啊?” 他说:“我们本就是好不容易从死斗场熬出来的,星月姑娘和公主的恩怨都是过去式。 明日过后公主便是魔后了,以后我们保不齐在她手下的好不好过,你今日若是将以前的事情捅了出来,日后被她知道了,你觉得你可有好果子吃?” “哦,对对对。你说的对。” 其中名黑甲卫说道:“星月姑娘平日对我们不错,如今魔尊就要成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 一个黑甲卫警惕的看看了四周,见没有人,便将其他三头拉拢到一起,小声说道:“你们没听说吗?前几日听看守山门的说公主和魔尊出去一趟,将星月姑娘带回来,关在地牢里了。” “什么?为什么?” “公主平日和星月姑娘感情不是挺好吗?魔尊就算忘记了星月姑娘,公主和她感情那么要好,也不至于会让魔尊把星月姑娘关进地牢吧?” 说话那黑甲卫再次四处瞄了一眼,继续小声说道:“听说关在地牢三层,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连魔界的叛徒都是在二层,不知道星月姑娘为什么会被送去三层,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见有人经过,黑甲卫们立即收声,站立在殿门两边。 其中一个黑甲卫听说星月被关在了地牢三层,眉眼始终紧锁。 第二日一早, 穆幺将熨烫好的喜服拿到冷鸢房中。 冷鸢站在喜服面前,十分满意的盯着看了许久。 喜服是按照人间大红的颜色定制,衣领上一圈白色的兔毛,是冷鸢派人抓来的众多兔子精中,扒下来的皮毛中亲自挑的成色最好最满意的一只兔子。 如今见这兔毛将大红色喜服衬托的十分亮眼,她显得十分满意。 长长的裙摆上镶嵌了数不清的珍珠,将冷鸢想要的贵气和隆重都衬托的恰到好处。 婢女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为冷鸢洗漱,装扮。 穆幺趁机去冷溯房中给冷溯喂了趟药。 待穆幺回来时,冷鸢已经梳洗装扮好。 穆幺看着冷鸢穿着如此华丽的喜服,头上却佩戴着一只普普通通的红色蝴蝶发饰。 虽有些不搭,但也并未觉得在意。 冷鸢见穆幺出去半天才回来责备道:“穆幺,我发现你最近总是见不到人啊,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做什么事了?” 穆幺摆摆手。 冷鸢嫌弃了看了一眼穆幺:“最好是没有,被我抓到可就要扒了皮。” 穆幺怯怯的点点头。 “时辰差不多了,你去地牢把星月带出来,挂到大殿的梁上。今日是我和魔尊成婚的日子。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和表哥成婚。” 穆幺一愣,随后点头离去。 来到地牢后,穆幺并未见到贾黛。 她摇了摇星月的肩膀,星月没有任何反应。 她将一根手指放在星月鼻尖探息,见还有热气,随即笑着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看着星月浑身伤势,一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大殿内, 来了许多四处镇守的将领,还有一些许久未曾露面过的魔界长老。 几个黑甲卫将不能动弹的冷溯抬到大殿上。 曾经是冷溯部下的将领见到惊讶不已。 几个将领立即围到冷溯身边,一个叫巴弩的将领看着昔日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左父,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惊愕道:“左父,您,您这是怎么了?” 冷溯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能眨巴眨巴,根本说不了话。 将领们围着冷溯一个个唉声叹息。 大殿外传来刃敖粗犷的声音:“哈哈哈,今日老子高兴,定要喝个痛快。” 声还未断,人已经踏进殿中。 看见昔日趾高气扬的死对头被抬到殿中,刃敖免不了上前嘲笑一番。 他上前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冷溯,冷溯十分不悦,却也只能闭着眼,当看不见。 刃敖讥笑道:“哎呀,我说左父啊。你都这副样子了,你说你何苦让人将你抬出来露个脸呢?今日是公主的大喜日子,你这番模样,岂不是让宾客们看了笑话吗?” 巴弩见刃敖如此羞辱冷溯,上前斥责道:“刃敖,你别太过分。左父毕竟是公主的父亲,今日公主大婚。左父出现在此,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此番言语羞辱,才是对公主的大不敬。” 刃敖不屑的看了一眼巴弩:“你一个小小的将领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一把将巴弩推了个踉跄。 刃敖哈哈大笑道:“今日老子高兴,不和你计较。免得惹了老子兴致。” 刃敖朝巴弩呸了一下,便找了个空座坐下,喝起酒来。 平日里刃敖就是如此蛮横霸道,其他将领只能劝说巴弩忍下这口气。 碍于今日是魔尊的大喜之日,巴弩也只能隐忍下来。 和其他将领找了个空座坐下,巴弩愤愤的瞪着正在畅饮的刃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殿中短暂的和睦显得一片祥和。 穆幺将星月带到大殿,按照冷鸢的吩咐,找了个正对高台的位置,将星月悬挂在横梁之上。 众人不明所以,大喜的日子为何挂个满身是血的人在这显眼之处。 一个紫衣长老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穆幺摆摆手,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番,众人都不知道她是在表达什么。 长老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走吧!” 穆幺点头离去。 悬挂的女子披头散发,浑身遍体鳞伤。 并无人清晰看见那女子的容貌,众人便也不再关心为何挂个人在那。 “新人到!” 殿外一声通报,殿内所有人都站起身看向殿外。 冷鸢一身红色喜服显得颇有几分人间韵味,脸上的胭脂涂抹的恰到好处,给冷鸢增添一丝娇羞的美。 她挽着赤炎的手缓缓走进大殿,地上的红毯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上。 冷鸢深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赤炎,脸上的胭脂显得更加艳丽。 赤炎虽穿着红色喜服,脸上却依旧和往日般并无什么表情。 对此,众人一向都习以为常。 第91章 你是何人? 冷溯在赤炎专门命人打造的躺椅上。 看着冷鸢和赤炎走进来,他眼神中毫无人父见到女儿嫁给心爱之人的喜悦,反之满是愤怒。 冷鸢也看见一旁躺椅上的冷溯,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讥笑。 赤炎和冷鸢沿着地上的红毯,缓缓走上高台。 在众人的见证下,这场喜宴正式拉开帷幕。 一位身穿粗衣麻布的男子走上高台。 老者一头白发,许是因为没有好好打理,显得有些发黄。 虽衣着和大殿内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众人却对他十分恭敬。 赤炎和冷鸢对其恭敬的躬身行礼,台下众人除了不能动弹的冷溯,通通也跟着躬身行礼。 赤炎说:“今日多谢叔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为小儿主持婚事。” 冷鸢也乖巧的说了一句:“鸢儿谢叔父赏脸。” 老者是赤炎父亲的同胞兄长赤青,对赤炎一向宠爱。 在老魔尊去世之后,因为无心魔尊之位,拱手相让给了赤炎的父亲。 就此离开魔界,云游四方。 直到前些日子,听说魔界办喜事,才匆匆赶来。 看着幼年的赤炎,如今已经到了成婚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分。 赤青惋惜道:“是叔父不好,一走就是千年,连你父母亲发生那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这千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赤炎说:“叔父不必如此,您向来不喜魔界,今日却愿意为了小儿的婚事跑上一趟,已是让小儿万分感激。” 赤青见当初那个时常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孩童,如今变得如此懂事,甚是欣慰的点点头。 冷鸢说:“叔父,今日是喜事,就不要在这缅怀感慨了吧。人间不是有吉时一说嘛,鸢儿可是特意挑好了时辰的呢。” 赤青仰头笑道:“你呀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古灵精怪的。好好好,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辰了,现在开始。” 冷鸢满心雀跃的期待着。 赤青清了清嗓子:“一拜天地” 赤炎和冷鸢转身对着大殿外礼拜,刚转身,赤炎便看见悬挂在横梁之上的身影,心中一惊。 愣在原地,在冷鸢的催促下赤炎才完成了拜天地。 转过身后,赤炎问冷鸢:“那人是怎么回事?” 冷鸢笑了笑:“表哥,那是我安排的。你就先别管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这些琐碎的小事,就让鸢儿处理吧。” “二拜高堂。” 冷鸢的父亲躺在高台之下,赤炎的父母已经不在。 黑甲卫将冷溯抬上高台,接受新人的叩拜。 冷溯被抬上来之后,赤青见到冷溯这番模样,也只是叹息道:“世事无常啊!” 冷鸢和赤炎端着敬酒朝冷溯躬身礼拜,见冷溯神情异常,眼眶泛红。 赤炎问:“左父可是身子不适?” 冷鸢害怕赤炎察觉到什么,端着敬酒笑着走到冷溯面前,道:“父王定是见到鸢儿出嫁,心中欣喜,奈何却不能言语动弹。所以激动的有些厉害吧。” 冷鸢将酒一点点喂给冷溯,冷溯却紧闭着双唇,恶狠狠的盯着冷鸢。 若是能够动弹,想必冷溯此刻巴不得一口咬在冷鸢的脖颈上。 因为冷鸢的说辞,赤炎便也真的以为冷溯泛红的眼眶是过于激动,并未多想。 冷溯的抗拒,让冷鸢充满笑意的嘴角逐渐冷了下来,她附身在冷溯耳边轻声说道:“父王,您若是不乖乖喝下这杯敬酒,那鸢儿可保不齐横梁之上的星月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冷溯一惊,瞥向横梁处。 那是星月姑娘?若若不是说星月会救我吗?怎么她自己落得这般境地?浑身遍体鳞伤还被悬挂于此? 冷溯看向冷鸢,她嘴角一抹讥笑显得十分刺眼。 冷溯从心底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是个如此狠毒之人。 为了星月,他绝望的闭上眼,微微张开了嘴。 冷鸢得意的笑了笑,刚将杯中的酒送到冷溯嘴边。 嗖的一下,一道冰刃将冷鸢手中的杯子打翻。 随着杯子哐当落地的声音,门外一道声音响起:“赤炎,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在怎么说,当初也差点成了一对鸳鸯。怎么今日你大婚,却不邀请我啊?这多没礼貌啊。” 片羽满脸笑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冷鸢并未见过片羽,见到此人不仅出手打翻自己的酒杯,还言语粗鲁。 冷鸢怒视着片羽:“你是何人?为何满口污言侮辱表哥清白?” “清白?” 片羽指了指赤炎:“赤炎,你自己说说我侮辱你清白了没有?” 赤炎一脸冷漠的看着片羽,道:“你是谁?” 片羽惊讶:“赤炎,你什么毛病?虽说你从海里离开的时候是昏迷的,但是你也不至于装不认识我吧?” 赤炎不明白片羽为何认识自己,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一位将领向片羽解释道:“魔尊自从醒来后便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姑娘看样子和魔尊很熟。若是来喝喜酒的,不如就找个位置坐下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片羽看向说话的将领,这人倒是中规中矩,言语也十分有礼。 片羽对其摆手笑了笑:“不必了,我今日本是来喝酒的,但是我听说我的好朋友被囚禁在魔界了。我想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赤炎问:“你朋友?谁?” 片羽再次一惊:“赤炎,你忘了我也就算了,你连星月也忘了?你脑子是不是海水进多了,出问题了?” 片羽说话向来直白,赤炎对于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认识自己的人,虽有疑惑。 但是见此人言语十分粗鲁,丝毫不畏惧自己魔尊的身份,显得十分不悦。 见赤炎皱眉,本就气愤的冷鸢抬手就朝片羽射出冰袖。 不等片羽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冰袖被震的粉碎。 见过戈墨的人都大惊一声:“戈墨?” 戈墨为了星月,屡次在魔界动手,连赤炎都和他打的不分上下。 在场被戈墨打过的黑甲卫,不禁觉得浑身骨头都开始在隐隐作痛。 冷鸢见到戈墨,反倒一丝都不惊讶,反而有些期待。 冷鸢说:“戈墨,你今日莫不是也来喝喜酒的?” 戈墨白了她一眼,鄙夷道:“我呸,你何德何能让我戈墨喝你的喜酒?我认识你吗?我们很熟吗?” 戈墨丝毫不给冷鸢留面子,将冷鸢气的不行。 一旁的片羽笑的毫不遮掩。 赤炎开口道:“你又是谁?莫非也是来找朋友?” 戈墨嫌弃的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赤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懒得和你们废话,星月在哪?” “星月?你也找她?” “还有我。” “还有我们。” 第92章 你才是贱婢 涂山玉和胥老,阿丘,眠眠也从殿外走了进来。 野猪妖从妖界带来众多小妖正在后面打的不可开交。 平日看着十分不起眼的小妖,在魔界这才也算的上露了一手。 训练有素的黑甲卫和小妖们打的也是不分上下,足以见得戈墨平日对小妖们看似放养,实则训练的也是十分不错。 就连看似弱不禁风的柳树精都和黑甲卫打的十分激烈。 打斗中,柳树精还不忘问野猪妖:“我说猪哥啊,你说你一跑回来就带上我们这些人说是来喝喜酒的。怎么这会儿我看着不像是喝酒,倒像是来打架啊。” 野猪妖显然比柳树精厉害许多,应付着围攻上来的黑甲卫,还能不慌不忙的回答着:“我若是直接告诉你们是来打架的,你们一个个不得畏首畏尾的?哪来这么好的机会在妖王面前表忠心啊?” 柳树精被不断赶来的黑甲卫缠斗,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不注意,一个手持长矛的黑甲卫就朝柳树精捅了过去。 “小心。” 野猪妖一个疾步就冲到柳树精面前,将长矛一把掰断。 趁黑甲卫一愣之际,野猪妖一掌将其打退。 柳树精拍拍胸口道:“哎哟喂,吓死本柳了。” 野猪妖回头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专心点?” 野猪妖再次回到打斗中。 柳树精不依不饶继续问道:“我们今日到底是来抢谁啊?” 野猪妖大声喊道:“星月姑娘,我们抢的是星月姑娘。” 正在动手的黑甲卫们听见星月的名字,停下手道:“你们是来找星月姑娘?可她不在这。” 野猪妖也停下手道:“胡说八道,是你们魔界的若若姑娘亲口说的,星月姑娘被你们公主抓到了魔界,让我们来救人的。” 黑甲卫平日和星月都十分熟络,虽不知道真假,但是若若姑娘曾经是魔尊派给星月的人,想来不会有假。 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和野猪妖商量假意打打,不必动用真格,先看看大殿的情况再说。 野猪妖等人也不明所以,问:“为什么?” 一名黑甲卫说:“我也听说过公主前阵子确实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但是那人披头散发的,到底是谁,我们也不知道。星月姑娘平日对我们都很好,我们其中不少人是星月姑娘医治过,救过性命的。若是星月姑娘真的有难。我们自然不会伤了她的朋友。但是若你们说的是假的,倒是就不要怪我们动真格的了。” 小妖们面面相觑,野猪妖看向黑甲卫说道:“行。先观望。” 殿外的打斗声从一开始的激烈,变成了只剩兵器碰撞的声音。 戈墨回头看了看野猪妖,只见野猪妖摆摆手,满脸笑意的拍了拍胸口,示意一切安好。 冷鸢看着门口的几人,冷笑道:“真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跑来。不惜耽误本公主的好事。” 赤炎转头看向冷鸢,一向在他面前十分乖巧,显得弱不禁风的冷鸢,此刻却显得有几分陌生。 他不禁叫道:“鸢儿,你怎么了?” 冷鸢脸上的嫌弃,立即换上了笑意。 “表哥,鸢儿说过,这些琐碎的事,今日就交给鸢儿处理吧。毕竟我们成婚之后,我也需要担当起作为魔后的责任,这点小事,鸢儿能应付。” 冷鸢将赤青请下高台,赤炎也转身走到身后的宝座上坐了下来。 冷鸢看向门外的几人,冷笑道:“本公主猜到你们会来,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趁本公主今日心情好,那贱人可以给你们。但是给你们后,你们必须立即带着那贱人离开。不要在这捣乱,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冷鸢一口一个贱人的,听的片羽属实不爽。 朝前走了几步,指着冷鸢骂道:“你口口声声贱人贱人的叫着,可是从小无人管教,让你这般口无遮拦,满嘴喷的都是肮脏之物?” 冷鸢气急败坏:“你,你,你·······” “你什么你?看你长得那样,穿着这件红色的衣服就像一只野鸡披上了凤凰的毛,你以为你是凤凰?我呸,野鸡就是野鸡。你变不成凤凰。” 高台下一片唏嘘。 赤炎虽觉得片羽言辞过于粗鲁,但是碍于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也不好开口掺和,便不曾开口。 冷鸢见不过片羽,便朝她射出冰袖。 这次有了防备的片羽立即挥出冰刃抵挡,无意间的将横梁之上的绳子给划断。 一个身影从悬梁上掉落,戈墨一掌打去,那身影便朝不远处飞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只见身影微微蜷缩,轻声嗯哼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众人不禁都朝她望去。 刃敖走上前,用手中的大刀将地上的女子翻过,将她脸上披散的头发拨开。 一惊:“怎么是她?” 众人也闻声探头看去。 一个将领也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惊道:“是星月姑娘,怎么会是星月姑娘?” 一旁的其他将领也立即围了上去。 宝座上的赤炎,听见那是星月,眉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异样。 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抓的更加用力,也朝台下死死盯着。 戈墨看向自己的手,不敢置信道:“我打了星月?” 涂山玉依旧不敢相信,对眠眠说道:“眠眠,你速去看看。” \"好。“ 一道疾风掠过,眠眠出现在了将领围着的圈子中,她看着眼前好似气息已绝的女子,目瞪口呆。 片羽焦急的唤道:“眠眠,到底是不是啊?” 眠眠失魂落魄的挤出人群,看向门外几人,眼中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涂山玉等人见状,不等眠眠开口,便立即朝人群跑去,只剩戈墨呆呆站立在原地。 将领们自觉的让开一道口子,涂山玉脚步异常沉重。 片羽和阿丘心急如焚,立即上前将女子脸上的头发全部拨开,惊讶的说不出话,直勾勾看向涂山玉。 涂山玉看着地上遍体鳞伤的女子,眼眶泛红,双手肉眼可见的在颤抖。 短短几步,却好似走了许久许久。 直到走到女子身旁,看清容貌,亲自确认了是星月。 他心如刀割,口中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戈墨看着这一幕,终于接受了那人就是星月的事实。 涂山玉紧紧将星月抱在怀中,直到抬上冷鸢开口道:“戈墨,你口口声声来找星月,怎么星月掉在你面前,你却要出手打她呢?唉······” 冷鸢的讥讽让戈墨无言以对。 赤炎皱着眉朝冷鸢问道:“鸢儿,你为何要将她这般?” 冷鸢见赤炎为星月说话,不悦道:“表哥,难道你要为那贱婢说话吗?你不是也说过,她伤过我,就这一条,她就该死吗?何况今日动手的人不是我,你也看见了。” 赤炎被冷鸢说的话无以辩驳。 片羽听见冷鸢再一次用不好的词来称呼星月,顿时大怒。 飞身就朝高台之上而去,怒喊道:“你才是贱婢。” 片羽悬在半空,双手张开。 瞬间殿内的酒水都幻成了无数的冰刺,朝冷鸢飞去。 赤炎见状立即起身抵挡冰刺,戈墨见赤炎插手,也飞身上去与赤炎打斗起来。 冷鸢一时不敌暴怒的片羽,被几根没有抵挡住的冰刺刺进肩部,手臂。 最爱的喜服也被冰刺给划拉出了不少口子。 刃敖见状,立即飞上高台,挥舞起手中的大刀,为冷鸢抵挡着冰刺。 第93章 暗无天日的地牢 魔界的地牢有三层, 一层关押的是战犯的俘虏,时不时就会被拉出去给士兵们当靶子练习。 二层关押的是在战场上的逃兵和一些重罪之人,在阴暗的地牢中苟延残喘,不见天日。 三层,也是魔界每个人都畏惧的地方。 它和其他两层不同,属于悬空的单独一层。 里面关押着历代魔尊猎来的各种十分厉害的魔兽。 其中就包括上古魔兽—飞天白虎。 飞天白虎乃是一只皮毛洁白如雪的白虎,背生双翼,可日行万里。 战斗力极强,但是却十分贪吃,这与长大后十分霸气的外表显得格格不入。 它在还是幼年时期,就被初代魔尊用吃食引诱,带回魔界。 送给了初代魔后,因为幼年时期的飞天虎长相十分可人,就像一个粘人的小猫咪。 魔后对它十分喜爱。 直到魔后因病去世后,魔尊伤心欲绝,恐睹物思人,便将还小的飞天虎给关进了地牢。 初代魔尊离世后,历代魔尊都曾想过将其驯化成为坐骑。 奈何飞天虎只认魔后一人,日日被折磨驱打也不肯臣服。 直至长大后,因畏惧飞天虎的战斗力,它便被单独关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日日吃着被下了药的吃食。 直至前几日,冷鸢便开始下令不让人给飞天虎喂食。 婚礼前夕,星月便被贾黛丢进了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饥饿难耐的白虎闻见满是血腥味传来,一点点在黑暗中循着血腥味靠近了刚受过酷刑的星月。 白虎在星月身上闻了闻,星月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让它想起自己的主人。 感觉到有东西在不停舔着自己的伤口,星月嗯哼了一声。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她触摸到白虎的鼻子,湿润柔软。 往上摸去,是白虎的眼睛,额头,耳朵,身躯······ 随着手在白虎身上不断摸索,直到尾部。 心中一惊,这么大的一个东西,却连身上的排骨都能摸出来,显然是十分饥饿的状态。 星月顿时不顾身上的伤势,立即朝一旁爬去,直到感受到一面墙壁,才立即转身背靠着坐了下来。 她用手在地上不停摸索,想要找到一点防身的东西,空荡荡的地上除了满是白虎的排泄物,便再无其他了。 星月感觉到手上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一闻,瞬间作呕。 白虎再次循声走来,它用舌头不断舔着星月的脸。 星月大喊道:“滚开,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要靠近我。” 白虎一愣,它本就未曾想过伤害她。 见星月如此抗拒,白虎一声虎啸之后便躲回角落中不再靠近。 星月也知道了那只庞然大物是一只老虎。 虎啸声在地牢内回荡。 黑暗中,时间显得十分漫长。 寂静中,不知过了多久, 星月见老虎对自己并未恶意,小声问道:“你不会伤害我,对吗?” 白虎一声吭呲。 星月在黑暗中朝白虎出声的方向挥了挥手,:“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不介意你来到我身边。” 片刻后, 它真的缓缓走到星月身边,紧紧挨着她坐下。 好似许久不见的故人。 它将头往星月怀里蹭了蹭,星月痒的哈哈大笑。 她不停抚摸着这只看不见的老虎,温柔地说道:“我看不见你长什么样,但是,我能摸出你很大。你不断咕咕叫的肚子,在时刻提醒着我,你很饥饿。” 星月被折磨多日,除了那日若若带了点吃食来看望自己,她也不曾进食过。 此刻她的肚子也在咕咕直叫。 星月笑道:“你看,我也很饿。可是你能吃了我,我却吃不了你。” 白虎在星月怀里蹭了蹭,好似在告诉星月,自己不会吃了它。 星月好像也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般,叹息道:“若是我们真的只能活下一个,那我想还是你活下去比更好吧。毕竟,我现在一丝灵力都没有了。若是若若找不到戈墨,那我的下场终归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让你打打牙祭。” 白虎好似感觉到星月的情绪,不停舔拭着星月身上的伤口。 “你在这很久了吗?” 白虎没作声。 “你很孤单吗?” 白虎在她脸上舔了舔。 黑暗中,一人一虎就像彼此的依靠,星月想着白虎孤单,便一直和白虎不停地说着话。 白虎也十分乖巧,丝毫不嫌弃星月的唠叨。 那一夜,星月依偎在白虎身上安稳的睡了一夜。 次日醒来,星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丝不同。 身上的疼痛在逐渐减轻,体内有一股力量在一点点涌动。 她不禁张开手掌,试着幻出一盏灯光。 暗无天日的牢房内竟然真的在一点点闪烁着微光。 星月激动的看向一旁还在呼呼大睡的白虎,这才发现它身躯那么庞大,身上长着的翅膀黏糊糊的耷拉在皮毛上。 显然这是因为地牢内阴暗潮湿的缘故。 星月轻柔的抚摸着它,皮毛上满是黏糊糊的液体,已经完全看不出这只老虎是什么颜色的。 想到一夜的陪伴,星月对面前这只老虎已经丝毫没有了害怕。 突然,手中的光亮在一点点消散。 体内那点涌动的力量也在消散。 星月眼中的光又黯淡了。 在黑暗中,她一旦感应到体内的力量,就会不断尝试。 直到后来她发现其中奥妙,只要自己不去使用,体内的力量就能一点点增加。 一旦自己着急使用了,那一点点灵力就会立刻消散。 摸清这个规律后,星月眼中黯淡的光,再次亮了起来。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大殿内, 看着几人打斗的十分激烈, 一旁在坐的几个长老面面相觑。 紫衣长老说:“这今日看样子喜酒是喝不成了,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要不要动弹动弹?” 长老们看向赤青,只见赤青悠悠的品了口手中的酒,称赞道:“嗯,好酒,好酒。” 他一口饮下杯中的酒,缓缓放下酒杯,身旁的婢女又上前给他续上一杯。 见长老们一直盯着自己,赤青淡淡说道:“好酒,在这种时候吃,才能更加入味啊!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是别掺和这趟水了。酒,要经得起尝,才能称得上好酒啊。你们说呢?” 赤青对场上的混乱丝毫不在意,说的这番话也让长老们云里雾里。 赤青端起手中的酒杯,对长老们说:“喝酒。” 长老们也立即会意,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起来。 赤炎和戈墨从殿内打到殿外,从殿外打到空中。 正在殿外做戏的野猪妖和黑甲卫们看着二人在空中大战,不禁连连感叹:“真是大开眼界啊。” 只见本是晴空万里,瞬间乌云滚滚。 随着二人交手,火花四溅,天雷闪动。 戈墨眼中满的怨气,他不能面对自己亲手伤了星月。他将一切都怪罪在赤炎身上,若不是赤炎和冷鸢将星月带回魔界,若不是赤炎任由星月被悬挂在横梁之上,自己也不会误伤星月。 他无法面对星月若是因为自己那一掌有任何的闪失,无法想象那个会哭会笑会和自己嬉闹的星月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想到涂山玉泛红的眼眶,惊慌的眼神,戈墨下手越来越重,招招死手。 周围的山壁在不断滚落落石,伏念也不知从何处飞来,不断朝戈墨冲来。 戈墨怒火中烧,一掌将伏念打飞出去。 见伏念受伤,赤炎也顿时暴怒。 只见他赤瞳再现,周身冒出刺眼的火焰,一把带着火焰的长剑显现在他手中。 戈墨冷哼道:“你终于来真的了。” 戈墨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青龙,一声龙吟响彻天际。 见到面前的青龙,一些熟悉的碎片在赤炎脑海中闪现。 怒气交加的二人,每次交手,天雷轰鸣,一道道闪电划破乌压压的天际,分外鲜明。 第94章 世事无常 直至响彻天际的天雷,一遍遍穿透地牢。 地牢内的魔兽嘶吼着,嗷叫着。 一二层被关押的犯人都在瑟瑟发抖。 昏暗的地牢内, 星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若若找到你了。” 她在手心幻出一丝亮光,与白虎四目相对:“小虎,我见你长有翅膀,你可能飞?” 白虎点点头。 星月欣喜道:“我想要逃出去,你可愿意帮我?” 白虎再次点头。 “出去后我可能还有一场架要打,你可愿意帮我?” 一声虎啸飘荡在牢房内,魔兽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星月用积攒的灵力一点点将白虎的皮毛和双翼清理干净,为出去做着准备。 大殿内, 巴弩立即将桌子上的吃食一把推开,说道:“把星月姑娘抱着来,方便检查。” 涂山玉将星月抱过去,轻轻放下。 胥老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势,说:“身上的伤都还好,只不过都是皮肉伤,修养几日便好。只是体内伤的比较严重些。我先拿丹药给她护住心脉。” “好。” 涂山玉应声点点头:“麻烦胥老了。” 胥老摆手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那么见外。星月说到底也是我的忘年交啊,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你放心。” “嗯。” 涂山玉转头看向高台上还在和冷鸢打斗的片羽,同修水系功法的二人冷鸢显然比不上一直住在海中的片羽厉害。 只见片羽将冷鸢的脸上划拉出好几道伤口,鲜血直流,衣领上那一抹白色的皮毛也被沾染上了血迹。 冷鸢摸着脸上的伤口,怒视道:“你这贱婢,竟敢刮花我的脸,看本公主不扒了你的皮。” 片羽笑道:“你是公主,我也是公主。我若是贱婢,那你算什么东西?” 本还觉得甚是喜欢的皮毛,在沾上血迹之后变得黏糊糊的。 冷鸢嫌弃的一把将衣领上的皮毛一扯,随手丢到高台之下,便和片羽继续打斗起来。 沾上血迹的皮毛正巧抛到了眠眠的脚下,眠眠看着那一抹白。 心中顿然一惊,蹲下身捡起皮毛仔细查看。 只见皮毛内,有着几根淡黄的绒毛。 她双手颤抖,泪水就像泉水般不断涌了出来。 泪水将皮毛上的血迹打湿,眠眠拼命去擦拭干净。 阿丘见到眠眠突然哭的那么伤心,关切道:“眠眠,你怎么了?” 眠眠撇着嘴看向阿丘,将手中的毛领托起,抽泣道:“这是我父亲的皮毛,他,他被人扒皮做成了这个。” 眠眠嚎啕大哭,阿丘一脸震惊,拿过眠眠手中的毛领,只是翻看,并未看出有什么特别。 他问:“这皮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你会不会认错了?” 眠眠擦了擦眼泪,拿过皮毛,将那几根淡黄色的绒毛翻找出来,指给阿丘看。 呜咽着:“这是我以前给父亲整理毛发时特意染上去的。那时我还打趣父亲浑身雪白,我和母亲却是灰黄白,这样显得十分不搭。我便偷偷拿出早就准备好染料,特意在不起眼的地方染上了几根。这颜色,这位置,连根数都没有错。这就是我父亲的皮毛。” 眠眠哭的撕心裂肺,阿丘将其揽入怀中不停安慰。 胥老摇头叹息道:“唉,世事无常啊。” 涂山玉看着眠眠哭的这般伤心,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拍着眠眠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旁的巴弩听见眠眠的话,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究竟是谁那么丧心病狂扒人皮毛,就为了做个领子?看我巴弩不扒了他的皮。” 眠眠从阿丘怀中出来,直指着高台上的冷鸢道:“就是她,我和父母在海边玩。就因为父亲不小心碰撞了她一下,她就活活将我父亲打死,母亲也被她抓走了。我因为跑的快,才免遭杀害。就是她,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巴弩看着冷鸢,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公主从未出过魔界啊。” 阿丘想起除夕那夜,眠眠也是这般指认冷鸢是杀害父母的仇人。 肯定的说道:“眠眠一定不会认错,我相信她。” 巴弩一时也没有了刚刚那般气焰。 刃敖见状笑道:“巴弩,刚刚你不还口口声声扒了那人的皮吗?怎么此刻不吭声了?” 巴弩自知理亏,并未多言。 刃敖走到眠眠面前,抬手就要抚摸眠眠的小脸,阿丘一把将眠眠挡在身后。 十分警惕的看着刃敖,说:“你想做什么?” 刃敖收回半空中的手,拍了拍。 看向阿丘身后的眠眠,问道:“你看看每张桌子上都有几个肉串,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眠眠问:“是什么?“ 刃敖走到一旁拿起一串,在鼻下闻了闻:”嗯,真是太香了。我刚吃的可不少,你要不要也尝尝?“ 说着,便将手中的肉串递给眠眠,眠眠抬头看了一眼阿丘,见阿丘摇头,眠眠说:“我不认识你,我不吃你的东西。” 刃敖哈哈大笑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认识这些肉串就行。” 阿丘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眠眠继续问:“所以,那肉串到底是什么?” 刃敖咬了一口手上的肉串,说:“你的父亲确实是公主杀的,但是,那皮毛是我亲手扒下来的。还有你那身怀有孕的母亲。皮毛成色虽然不行,但是她和你那些弟弟妹妹们的肉,倒是十分美味。” 眠眠一时惊恐的说不出话,直勾勾的看着刃敖手上那串还未吃完的肉串。 巴弩却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将刃敖推开,怒声道:“你这畜生,简直丧尽天良。” 刃敖体态健壮,巴弩那一下并未将他推倒,仅仅是后退了几步。 刃敖讥笑道:“巴弩,我们本就是魔,你莫非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记自己的本性了?” 巴弩抽出随身的佩剑,指向刃敖,大喊道:“魔界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始终战争不断,我虽为魔,却知道什么是该杀的,什么是不该杀的。而你,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一回。” 说着,便朝刃敖刺去。 第95章 分身再现 喜好杀戮的刃敖,对于巴弩的进攻显得十分不屑。 数十招过后,巴弩便被打倒在地,一旁的将领们,见状也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和刃敖宣战。 眠眠在阿丘一声声轻唤着清醒过来。 她挣脱阿丘的手,一阵疾风掠过,阿丘的手中已经没有眠眠的身影。 阿丘立即抬头望去,只见眠眠出现在刃敖身后。 她趁刃敖正在和人交战时,一把从身后抱住刃敖的腿一口咬下。 刃敖吃痛,一脚将眠眠踢飞起来。 “眠眠。” 阿丘一声惊叫,片羽也不由得转过头,只见眠眠被踢飞在半空。 冷鸢趁机一掌打在片羽身上。 涂山玉飞身将眠眠和片羽二人接下,交给胥老。 阿丘立即来到眠眠身边,只见眠眠口中不断涌出鲜血,阿丘抓住胥老的手,祈求道:“求求你,我知道你很厉害,求求你救救眠眠,她还那么小。” 胥老手着握着已经空了药瓶,摇头叹息道:“丹药没了,我也救不了她了。” 眠眠则安慰着阿丘:“阿丘哥哥,没关系。眠眠终于可以见到父亲母亲了。眠眠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能遇见你。阿丘哥哥。” 眠眠缓缓的闭上的眼睛,嘴角那一抹笑意,在鲜血的衬托下显得的十分凄凉。 阿丘握着眠眠还留有余温的小手,不停唤着:“不要,眠眠,你不能死。你还那么小,你还没报仇呢。你怎么能死?你不能死。” “阿丘哥哥”这是眠眠第一次叫,不曾想也是最后一次。 片羽看着眠眠就这样慢慢瘫软下去,心中十分惋惜。 虽认识不久,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妹。 冷鸢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嘲讽道:“明明已经逃了,却还是要回来送死,这不是命是什么?这人呐,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 穆幺和若若在冷鸢翻找无果后,匆匆忙来到大殿中。 见殿内打成一片,若若和穆幺相视一眼,来到涂山玉身边。 若若见到眠眠已死,十分震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几人面色凝重,无人回应,便也不再多问,默默的为这个刚认识的小妹妹感到十分惋惜。 涂山玉问:“事情办的如何?” 穆幺摇摇头。 若若说:“我们在房间翻找了许久,只见到装虫子的罐子,却并未找到虫子。” 穆幺点点头。 涂山玉思虑片刻后:“既然找不到,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吧。” 冷鸢见穆幺和若若不知道何时变得和涂山玉等人那么熟络,怒声道:“你们两个贱婢,何时背着我和这几个人走的如此亲近?” 穆幺听见冷鸢的声音都觉得十分恐惧,自然不敢回头看向冷鸢。 若若则破罐子破摔道:“我是魔尊赐给星月姑娘的,那我就是星月姑娘的人。你利用蛊虫控制魔尊,让魔尊失忆,忘记星月姑娘。还将星月姑娘关在地牢,日夜折磨,你这样的人不配当魔后。” “穆幺,你敢背叛我?” 穆幺见识过冷鸢的狠毒,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在她手里会在经受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虽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但她依旧不愿放弃离开魔界的机会。 一旁的赤青听到若若说到蛊虫,问道:“你说冷鸢用蛊虫控制赤炎?可有证据?” 若若大声回答道:“穆幺亲眼所见,但她被拔了舌头,她说不出来的。另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叫贾施,她已经死了。” 听见贾施的名字,身后的星月眉眼显然动了一下。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黑甲卫,也将这一幕看的真切。 赤青说:“哦?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若若还想继续争辩,却发觉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 见若若不说话,赤青笑着摇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花样真多。” 赤青在外四处云游,见过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 对于眼前这些孰是孰非,他显得十分淡然, 继续和一旁的长老们喝起酒来。 阿丘见惯了世态炎凉,对于在场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可谓是十分唾弃。 他看向刃敖,见其他将领一起上都敌不过他,他决定利用剩下两个分身为给眠眠报仇。 只见他双手合十,分身出现,众人惊讶不已,就连在坐的几个长老都为之震惊道:“分身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没想到还真的有啊。” 正在饮酒的赤青,心中一惊,手中一顿,酒杯不慎滑落在地。 “是她?” 自阿丘进来,都不曾有过什么举动值得引人注目,赤青也一直并未仔细注意过这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如今见到分身术,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只见阿丘的眉眼间,却与自己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阿丘向来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分身。 今日为了眠眠,不惜在众人面前动用分身术。 可见平日温煦的他,是真的动怒了。 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灵力低微,拔过一旁巴弩的剑,就和分身冲了过去。 他和将领们十分默契的围着刃敖直转,趁刃敖眼花缭乱之际,一剑刺在了刃敖腰间。 刃敖吃痛,顿时暴怒。 随手挥起手中的大刀就朝面前砍去。 顿时,一个将领被刃敖砍在了肩膀上,应声倒下。 分身立即顶替了将领的位置,几番下来,将领纷纷受伤,只剩阿丘和自己的分身还在不断围着刃敖旋转。 刃敖朝着阿丘砍去,赤青立即丢出手中的杯子朝刃敖砸去。 刃敖被突然起来的杯子一惊,阿丘再次刺在刃敖的腰间,刃敖一把抓住还未收回的剑。 不顾手上鲜血直流,一把将阿丘抓到面前死死掐住阿丘的脖子。 涂山玉幻出一把琉璃琴,轻轻一弹,琴音就化成一道无形的寒光冲向刃敖。 刃敖见状立即松手躲避。 刚还十分担心阿丘的赤青,此刻明显松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没想到,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青丘殿下啊,那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刃敖本就对青丘之地觊觎许久,眼下若是能活抓了青丘殿下,倒也是桩美事。” 刃敖对阿丘不屑一顾,径直朝涂山玉走去。 冷鸢呵斥道:“刃敖,瞧你这没眼力见的东西,你也不看看那可是青丘的人。你莫不是想要在今日让我魔界和青丘开战吗?” 刃敖转头说道:“鸢儿,你可答应过我,只要你要魔尊成婚了。你做了魔后,我想要哪块地你都能让魔尊答应的。现在送上门的肉,我岂有让它飞了的道理?” 刃敖丝毫不顾及冷鸢铁青的脸色,径直走去。 阿丘在身后想要偷袭,被刃敖察觉,直接转身一个大刀砍去。 “小心。” 涂山玉和赤青同时喊道。 第96章 黑鲽 阿丘的分身立即挡在他身前,两个分身都在用尽全力抵挡着刃敖的大刀。 涂山玉趁机一掌打在刃敖背上,他整个人往前面踉跄了几步,阿丘顺势划破刃敖的脖子。 停住脚的刃敖,感觉到脖子上有股热流缓缓流出,他用手摸了摸。 只见手上满是鲜血,不敢置信的看向阿丘,再次放手摸了摸。 这一下,那鲜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 冷鸢在台上见到刃敖倒地,惊慌的大喊一声:“刃敖······” 刃敖回头看向高台之上的冷鸢,冷鸢顾不上和片羽纠缠,飞身来到刃敖身边。 她想要扶住刃敖,奈何刃敖实在健壮,冷鸢用尽全力都没办法扶住,刃敖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不停抽搐着。 冷鸢用手按在他的伤口处,惊慌的看向胥老:“我知道你有很多丹药,你能救他对吗?只要你能救他,我把星月给你们。行吗?你救救他。” 冷鸢几乎用乞求的语气在求胥老,胥老却一直不为所动。 “鸢儿,别····别求他,能见到你成婚,我,我很·····很开心。” 刃敖带着一丝笑意,缓缓闭上了眼,身子也停止了抽搐。 冷鸢呆呆的看着刃敖死在自己面前,无法接受现实。 自幼冷溯就说过她是母亲下药后,才会有的产物。 对于冷鸢,冷溯向来都是严厉,严肃,冷漠。 从未有过一丝笑意。 而反观人人都觉得粗鲁野蛮的刃敖,却总是对冷鸢另眼相待。 冷鸢本以为刃敖对自己有着别样的心思,直到魔界开始为赤炎和冷鸢筹办婚事时。 刃敖喝的酩酊大醉。 冷鸢猜想到戈墨等人定会来魔界找星月,便想着去找刃敖帮忙抵挡。 不曾想,刚好碰见刃敖醉酒。 对于冷鸢的请求刃敖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就在冷鸢要走的时候,刃敖趁着酒意告诉她关于她的身世。 在刃敖还是魔界的一名小将时,冷鸢的母亲簌离就和他是情投意合,相互私定终身了。 奈何簌离的父亲见当时的刃敖不过是一名小将,死活不同意。 便和老魔尊商量下了冷溯和簌离的婚事。 本以为二人生米煮成熟饭,簌离父亲便能成全二人。 不曾想,其以死相逼,逼迫簌离给冷溯下药,假意和冷溯发生过关系。 冷溯本就对簌离无感,自下药事件后,对簌离更加反感。 得知簌离有了孩子。 老魔尊便下令让二人成婚,婚后,冷溯从未碰过簌离,并且十分嫌弃于她。 直到簌离离世之前,才将一切告诉了刃敖。 这个秘密,在刃敖心里一藏就是千年。 他看着冷鸢总是为了寻求冷溯的关爱,成日在屁股后面跟着,不停学着做吃食希望能哄冷溯开心。 冷溯却一直不为所动。 刃敖不忍,便一直对冷鸢百般照顾,疼爱有加,冷鸢在刃敖这感受到了关爱,对刃敖也产生了依赖。时不时的将新学会的吃食做了送给刃敖。 知道真相后,冷鸢不但没有怪罪刃敖隐瞒自己,反而觉得压在胸口的那个石头落了地。 她一直不理解冷溯为何不喜爱自己,自己热脸贴着他的冷屁股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不再追在他屁股后面祈求一点点父爱了。 本以为做了魔后之后,便可以不顾冷溯的眼光,好好孝顺刃敖。 如今,在世上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就这样死了,冷鸢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不被人疼爱的孩子。 众人不明所以,不过是一名大将死了,为何冷鸢会哭的如此伤心? 伤心欲绝的冷鸢此刻也不再伪装。 她站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神情变得异常冰冷。 她看着殿内的每一个人,他们异样的眼神,袖手旁观的态度,都成了冷鸢要报复的理由。 她缓缓走向高台,坐在了赤炎的宝座上。 “冷鸢,你和魔尊的婚事还未完成,此刻坐在上面,实属不妥,快快下来。” “是啊,公主,就算您是魔后,这大殿之上,您的位置也不该在那啊。这成何体统?” ······ 台下众人纷纷指责着冷鸢,她好似听不见那些声音般。 自顾自的伸出手,她一把将脖子上的领子扯下,一道细长的伤口裸露出来。 她将脖子一歪,用指甲在伤口处轻轻一划拉,鲜血就缓缓的流了下来。 一位长老劝慰道:“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刃敖死了便死了,您可不能想不开啊。” 冷鸢依旧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众人。 只见她发饰上那只红色的小蝴蝶,有了反应。 蝴蝶飞起,在冷鸢头上扇动了两下翅膀,便径直飞向冷鸢的脖子处。 蝴蝶在不停的吸吮着脖子处流出的鲜血。 它在慢慢变大,颜色也在慢慢变深,直至冷鸢脸色变得惨白,那只红色的蝴蝶逐渐变成了一只黑的发亮的蝴蝶。 正在殿外打斗的赤炎,体内的子蛊感应到母虫的召唤。 赤炎立即飞身到冷鸢身边,戈墨不明所以,也追了进来。 只见刚刚还和自己打的不分上下的赤炎,此刻站在冷鸢身边,就像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眼神变得涣散,整个人变得十分木讷。 黑鲽喝饱后,冷鸢缓缓伸出手,黑鲽便乖巧的站在了她的手上:“乖,吃饱了,就该干活了。” 黑鲽好似能听懂冷鸢的话,它飞到赤炎头上,不停扇动着翅膀。 只见它翅膀上不断抖落下细小的粉末,赤炎的眼睛逐渐变成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瞳。 冷鸢看在台下众人的眼神,冷笑道:“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可以反抗我。” 她指着台下的阿丘等人:“杀了他们。” 赤炎立即飞身朝阿丘他们杀去。 戈墨一掌打在赤炎身上,他却毫无反应,好似一个毫无知觉的傀儡。 戈墨时不慎,被赤炎一掌打伤。 涂山玉对接了赤炎一掌,就口吐鲜血,震伤了心脉。 此刻丹药用光的胥老,见到涂山玉和戈墨受伤,只能急的团团转。 见赤炎要朝阿丘和若若打去,胥老立即冲上前挡在他们身前。因为吃过金刚丹的原因,胥老并未伤及分毫。 赤青见状,顿感不妙,立即飞身出去。 他挡在赤炎面前,想要阻拦,谁知赤炎已经毫无自主意识,不断朝阿丘等人追杀。 赤青想阻止赤炎又怕伤了他,一直小心应付着赤炎。 不曾想,被控制的赤炎将赤青一掌打飞了出去。 见状, 众人看向高台上的冷鸢:“公主,魔尊到底是怎么了?” 冷鸢因为失血过多,斜靠在椅子上。 斜眼看向众人:“你们不是喜欢冷眼旁观吗?我只叫表哥杀他们,只要你们不多管闲事,他便不会伤你们。冷眼看着便好。” 胥老看着冷鸢头顶上空,不断扇动着翅膀的黑鲽,恍然大悟。 指着空中那只黑蝶喊道:“那只黑鲽就是蛊虫,是它在控制赤炎,快杀了它。” 冷鸢笑了笑:“没想到你这老头还懂这个,可惜了,晚了。” 她朝赤炎说道:“表哥,谁阻止,就杀了谁。” 赤炎就像一个杀人机器般,只要冷鸢命他杀的人还在,他就不会停手。 众人听见胥老的话,也一拥而上。 第97章 飞天白虎现 正在地牢内的星月还不知道大殿上,赤炎已经杀红了眼。 将白虎清理干净后,她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听着天雷已经许久不再传来,心中感到一丝惊慌。 她抚摸着白虎已经清理干净的皮毛,轻声说道:“小虎,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我的灵力还不足以支撑我们逃出去,若是戈墨没有找到我们,那我们就难有机会出去了。” 她苦笑道:“到时候,你干脆把我吃了算了,不过千万不要细嚼慢咽啊,一口吞下去就好了,我怕痛。” 白虎蹭了蹭星月,它将星月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一点点舔舐着。 直到白虎累了,安静的趴在星月身边休息着。 黑暗中的时间每一分一秒都显得十分的漫长, 黑暗中安静的只剩白虎睡觉时的喘息声,原本的欣喜,在一点点变成失望。 眼泪的泪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星月缓缓闭上了眼。 大殿外, 见到殿中已经打成一片,野猪妖和黑甲卫们也一时分不清状况,直到几个黑甲卫被赤炎一把打飞到殿外。 殿外的黑甲卫立即跑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还剩一口气的黑甲卫回答道:“魔尊,魔尊发狂了。”说完,便断气了。 野猪妖也悄悄凑到殿门处看,只见不管是魔界的还是戈墨等人,都在围攻赤炎。 大喊:“不好。” 野猪妖立即冲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冲了进去。 戈墨见到野猪妖进来,大喊道:“老猪,把星月她们带走。” 野猪妖立即看向好似还在昏迷的星月,立即带着柳树精跑去。 见到星月身上都是伤,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戈墨又被赤炎打了一掌,他担心自己这次扛不下了,只希望这次能保证星月能安全离开。 催促道:“老猪,怎么还不走?” 野猪妖心一横,说:“老柳,快,搭把手,我背着。” 柳树精和若若将星月扶到野猪妖背上,刚要踏出大门。 冷鸢冷冷一声:“贾黛,该你了。” 野猪妖背上的星月,嘴角一抹笑意浮现,睁开眼,一掌将野猪妖打趴在地。 身后跟着的若若和柳树精等人都愣了。 贾黛站在那,野猪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星月姑娘,你,你为何打我?” 贾黛一丝讥笑,并未理会。 转过身看向一脸震惊的若若等人,伸出手,直接朝穆幺的脖子掐去。 背着眠眠的阿丘惊恐的指着贾黛道:“你不是星月。” 贾黛再次露出一抹讥笑:“可惜,晚了。” 柳树精跑到野猪妖身边,将重伤的他扶起,说:“她到底是不是星月姑娘?” 野猪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我也没见过星月姑娘,妖王说她是,那便是了。” 柳树精看着贾黛对穆幺下手,丝毫没有野猪妖说的那么好,疑惑道:“可是,我看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善良啊。” 若若一脸震惊的看着星月:“星月姑娘,你,你为什么?” 穆幺在贾黛手中已经被掐的翻白眼了。 就在贾黛一脸得意的时候,身后一掌直接打来。 贾黛被一掌打飞到殿中,正在打斗的涂山玉和戈墨见到星月被打飞,立即上前接住。 抬头一看,门外有一个星月正坐在白虎身上。 星月对阿丘说道:“阿丘,你怎么也来了?” 阿丘立即会意到这才是真的星月,大喊:“这才是星月”转身指向涂山玉怀中那个:“她是假的。” 涂山玉立即看向手中的贾黛,只见她脸上的面具已经脱落。 戈墨惊道:“无言?你没死?” 门外的星月冷冷道:“她不是无言。” 涂山玉一把将贾黛松开,贾黛虚弱的看向门外,缓缓爬起,怒视着星月:“你,你还没死?” “我说过,我没那么容易死。” 涂山玉满脸欣喜的看向白虎身上的星月,刚朝星月奔去,只见赤炎一掌打在涂山玉背上。 戈墨立即上前和赤炎再次打斗起来。 星月见到朝自己奔来的涂山玉,瞬间倒地,立即从白虎身上飞身到涂山玉身边。 “玉。” 涂山玉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星月颤抖的抚摸着他的脸,不停唤着:“玉,月儿来了。玉······” 涂山玉嘴角依旧笑的那么温柔,只是这一次,那笑就像一根刺,扎在星月的心上。 “月儿,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一次次让你陷入险境,若是可以,真希望,我从未将你带下山。” 涂山玉缓缓闭上了眼,抓着星月的手也在滑落,星月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嘶喊道:“不要,不要,玉,你不能死·······” 听见星月的呼喊,胥老立即在战斗中撤下,赶到涂山玉身边。 检查过后,一脸严肃地对星月说:“送回青丘,女君或许还能救他。” 星月看向胥老肯定的眼神,立即点点头:“好,送回去,送回去。” 她看向门外的白虎,白虎立即会意走了进来。 正在打斗的几位长老看着走进大殿的白虎,立即震惊。 “飞天白虎,这上古凶兽怎么跑出来了?” 正当疑惑之际,赤炎将他们打飞,直接从飞天白虎身边飞过。 白虎并未正眼看向身边飞着的人,径直朝星月走去。 冷鸢愣眼看着这一切,除了有些惊讶星月没死外,脸上并未有过多表情。 对于上古凶兽她也根本没见过,只知道她让贾黛把星月丢进那个房间,想让里面传说最厉害的凶兽吃了她,却不曾想,星月在一次没死成。 高台上的冷鸢,冷冷说道:“星月,真没想象到你这贱婢的命,那么硬。” 听见冷鸢的声音,星月脸上的杀意顿起。 看着面前的涂山玉,她强忍着此刻的愤怒对白虎说:“小虎,这是我的朋友,我想麻烦你帮我将他送到青丘,我还有点事情需要解决。” 白虎点点头,卧下身子。 胥老搭手将涂山玉放上去,星月对胥老说:“麻烦胥老走一趟。” 胥老看向星月:“你的灵力。” 星月挤出一丝笑意道:“不用担心我。” 此刻涂山玉危在旦夕,胥老也不好在多言。 星月拍了拍白虎的头:“走吧,谢谢你。” 白虎转身便朝殿外飞去,一瞬间便在空中消失无影。 在地牢中,经过白虎不断舔舐,星月发现自己的伤势恢复的极快,灵力也在迅速增加。 虽不知道白虎倒地什么来头,但是对星月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身上的伤除了胸口处的烙铁痕还在,其它的地方都被白虎的唾液给治好了。 灵力已经恢复的星月,此刻只想将冷鸢千刀万剐。 第98章 一个转身,便是陌路 星月将无言的剑唤出,一步步朝高台走去。 贾黛看见星月拿着自己姐姐的剑,艰难的爬起身想要从背后偷袭。 阿丘在门口看见贾黛眼中对星月的恨意,立即朝星月大喊“:“星月小心。” 星月对贾黛早有有防备。 她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剑往身后一挥,冰冷的剑抵在了贾黛的脖子上。 冷言道:“我答应过你姐姐会原谅一次,你别逼我用这把剑杀你。” 贾黛也不想死在自己姐姐的剑下,往后退了几步。 星月提着剑,继续朝冷鸢走去。 失血过多的冷鸢脸色惨白,在红色喜服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瘆人。 看着星月满脸杀气的走来,她不但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在嘴角处浮现出一丝难以让人琢磨的笑意。 走到冷鸢面前,星月却迟迟没有动手。 冷鸢讥讽道:“我知道你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为何迟迟不动手?” 星月依旧死死盯着她,没有回答。 冷鸢看着高台下刃敖的一动不动的尸体, 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冷溯和正在打斗中的赤炎。 刃敖已死,世上最爱冷鸢的人已经没了。 一旁躺着的冷溯,眼中只有愤恨,没有半点怜惜。 被控制的赤炎,也仅仅是因为蛊虫的缘故。 自知一切都回不去了, 此刻的她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对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冷鸢为了激怒星月,不断谩骂,嘲讽着:“贱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真的把你当过朋友吧?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说过,当你无用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快动手啊,一剑杀了我。你能只身到蛤蟆妖群为贾施报仇,你却没胆子杀我吗?来啊,贱婢,快点动手啊。 你若是再不动手,等我恢复后,我定要那你们一个都活不了,我要将你身边人一个个扒皮抽筋,哈哈哈哈······” 星月在地牢中,无数种如何将冷鸢和贾黛杀死的法子。 如今,贾黛,她是不忍在下手了,但是眼前一心求死的冷鸢,她只觉得一剑杀了太过便宜。 在冷鸢一句句谩骂声中, 她挥起手中的剑, 将冷鸢手脚筋挑断,冷鸢的惨叫惊动了一旁的赤炎。 戈墨为了阻拦星月,拼尽全力拖住赤炎。 冷溯亲眼看着冷鸢滚落下魔尊宝座,星月一剑一剑的往她身上刺去。 随着冷鸢的一声声惨叫声逐渐变的虚弱,星月用灵力打开冷鸢的嘴巴,将她的舌头也一剑断了。 冷冷道:“这一百零八剑是你欠我的,舌头,是你欠素言的。” 看着星月转身的背影后, 冷鸢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 曾经那些嫉妒,愤恨,摇尾乞怜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泪水消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恍惚间,她回到了小时候。 刃敖当大马让她骑在背上,吃着她做失败的吃食,嘴角依旧满是笑意,从来没有过责备和拒绝,每一次被冷溯训斥后,刃敖都会为她和冷溯大吵一架,会偷偷将她带去凡间游玩,她所有真心实意的笑,都是在刃敖面前,那时候,没有伪装,没有嫉妒······ 冷鸢缓缓闭上眼,一抹笑意停留在嘴边。 冷溯虽想过亲手将冷鸢处死,如今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终究不忍的闭上了眼。 星月缓缓走下高台,将手中的剑递给贾黛:“我不管她叫贾施还是无言,她永远是我的朋友。这把剑是无言的,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她。” 贾黛接过剑,就像再次看见贾施对自己的笑,她心如刀割的抚摸着手中的剑。 殿外, 伏念带着一只五彩鸟飞来。 只见五彩鸟径直飞向赤炎头上的黑鲽, 黑鲽足有一个成年人张开手臂那么大,五彩鸟在它面前显得十分瘦小。 它却毫不畏惧,朝着黑鲽拼命啄去。 感应到母蛊受伤,赤炎体内的子蛊开始躁动。 赤炎开始头疼欲裂,体内就像无数烈火在焚烧着。 众人见状一一停下手, 赤炎捂着头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眼眸在黑瞳和赤瞳之间来回变幻,众人一时都不敢上前。 欲火焚烧的感觉让赤炎不断撕扯着衣物,直至胸前的衣物都被扯开。 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下,一条蛊虫正在里面时而翻滚,时而爬行。 黑鲽的血液不断滴落在赤炎胸膛上,只见肌肤上的血液被子蛊不断吸收着。 受伤严重的黑鲽飞到冷鸢身边,想要吸吮鲜血疗伤。 却发现宿主已死,黑鲽在五彩鸟不断撕咬后,跌落在了地上,短短抽搐过后,便没有了一丝气息。 母蛊死后,子蛊突然之间不再动弹。 赤炎的眼眸逐渐恢复,意识也在一点点浮现。 恢复意识的他,看着眼前捂着胸口的皱着眉的赤青:“叔父,您怎么了?” 见赤炎恢复神智,众人松了一口气。 赤青立即扬起嘴角的笑意,上前扶起赤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人群外,见到赤炎恢复神智,星月淡然一笑,对身边的戈墨说道:“我们走吧。” “好。” 戈墨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星月身上。 二人朝门外的阿丘等人走去。 “星月姑娘,留步!” 高台之上,冷溯的解药终于发挥了作用。 他想要好好感谢星月救了自己,飞身从高台之上飞下。 星月并未停下脚,冷溯快走两步来到星月身后,再次唤道:“星月姑娘,在下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星月停下脚,却并未回头。 冷溯说:“星月姑娘,我代鸢儿对你说声对不起!是我这个做父王的没有好好管教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真的很对不起!” 冷溯退后一步,深深的朝躬身行礼。 星月说:“我和她的事已经解决了,左父无需如此。” 冷溯抬头,惭愧道:“星月姑娘年纪轻轻,却能有此胸怀,实乃让本王汗颜。本王的毒是你帮我解的。若是方便还请赏脸,你我小酌一杯。” 不等星月开口,戈墨连忙拒绝道:“不方便不方便。你们魔界的酒谁知道有没有虫子还是毒。不喝。” 星月说:“你的毒不是我解的,是片羽解的,要感谢就感谢她吧。” 片羽一听,连连摆手拒绝:“哎,不要不要,戈墨说的没错,这魔界的酒,我可不敢喝。” 星月说:“既是如此,告辞了。” 冷溯继续开口挽留,星月等人已经抬脚迈出了大殿。 “星月。” 赤炎的声音传来。 星月再次停下脚步,依旧没有回头。 赤炎显然已经想起梦中的黄衣女子是谁,也清晰的记得这段时日来,自己对星月的伤害和冷漠。 他伤害了星月,星月显然不会在原谅他。 他缓缓走到星月身后,轻声唤道:“星月!” 星月想过无数次和赤炎重逢的画面,想过无数次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如今二人,明明一个转身便可以互诉衷肠, 但是,一想到涂山玉是被赤炎所伤,此刻危在旦夕,生死不明。 星月什么没说,也说不出口了。 戈墨见星月不愿理会赤炎,便朝赤炎愤然道:“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你和星月之间的医患关系也就此结束。以后不要再招惹我家星月,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罢,戈墨带着星月头也不回的地走了。 赤炎自知自己伤害了涂山玉,星月没有对自己下手,已然是恩赐。 若是在开口求她原谅,显然有些说不出口。 只能眼睁睁看着星月离去的背影,任由喉中那一句句道歉,如吞刀片般生生咽下。 片羽看着恢复神智的赤炎,摇头叹息道:“唉,孽缘啊。” 第99章 三年后 青丘内, 星月再次被敲门声吵醒:“星月姑娘,那只大雕又来啦。” “好,知道了。” 星月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开口应道。 待人走后,星月缓缓睁开眼,看向一旁笼中不断扑腾的五彩鸟。 五彩鸟见她一直不起,扑腾的更加厉害了。 星月无奈,起身一边穿衣物一边说道:“别催了,别催了,我已经在动了。” 穿戴好后,星月提起鸟笼就朝门外走去 “走咯,带你看夫君去咯。” ······ 自星月带着五彩鸟离开清泉镇那日,伏念便一路跟随至青丘境内。 星月本以为那是赤炎派来的,便一直对其视而不见。 因为结界,伏念根本进不去青丘,一直守在结界外徘徊,咕咕直叫。 胥老在暮山上为了取鸟粪制药,对鸟类也算十分了解。 在仔细观察大半个月后, 他十分肯定的对星月说:“我敢断定,那只大雕不是来找你的。” 星月问:“胥老为何这么肯定?” 胥老神秘的笑了笑,走到星月身旁,将那大半个月来几乎都不曾进食的五彩鸟放出鸟笼。 只见五彩鸟顿时变得精神抖擞,径直飞向大雕的方向。 星月愣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胥老说:“早在你院中见到这只五彩鸟,我就觉得十分奇怪。家中显然无人居住许久。 这只鸟一直关在笼子中却一直活着,显然不太正常。 当初我还奇怪什么鸟可以不吃不喝那么久还能活下来。 现在我知道了,定是这大雕无意间看见院中的五彩鸟,时常给其找来吃食。渐渐的二者之间产生了感情,所以那大雕才会一直不远万里追来。” 星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天空:“你是说伏念看上我的五彩鸟了?” 胥老摸了摸胡须,肯定道:“以我对鸟类的了解,错不了。” “可是,那大雕是赤炎的座雕。” 胥老说:“人是人,鸟是鸟。” 因为结界,五彩鸟出不去,大雕也进不来。 二者在空中焦急乱转,不断传来悲鸣。 星月思虑片刻后,向胥老要来寒霜,将五彩鸟召回。 她走出结界外,伏念立即飞了过来。 星月问:“伏念,你可是看上我的五彩鸟了?” 伏念点点头。 星月说:“可是,你是那么大的雕,我这五彩鸟那么小,你们······会不会有点悬殊太大啊?” 五彩鸟在笼子中不停扑扇着翅膀,显然觉得星月有些多管闲事了。 伏念也不停在星月身上蹭着,将星月痒的不行。 星月虽有些震惊,但还是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 自那之后,只要大雕来了,星月都会带着五彩鸟走出结界,让它们相见。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 青丘内的人,只要见到大雕在结界外的空中盘旋,便习惯的性的会去提醒星月一声。 结界外, 见到星月出来,伏念早早就在等着。 星月走上前笑道:“伏念,你现在来的可是一次来的比一次早啊。” 伏念咕咕叫了几声, 星月将笼中早已经迫不及待的五彩鸟放出,一雕一鸟立即飞的不见踪影。 星月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喊道:“早点回来,我还饿着呢。” 春季的万物复苏的季节,草地上的清香是星月喜欢的味道。 她如往常一般, 躺在草地上眯着眼准备睡个回笼觉,等待五彩鸟归来。 不远处 赤炎静静的站在树上看着草地上闭目的星月。 三年来,每次跟随伏念而来, 他都是这般静静的在远处看着,不敢上前。 而星月,也早已察觉到他的存在,二人就这样默契的,互不打扰。 夜里, 星月如往日般从涂山玉房中出来。 “星月姑娘。” 星月猛的一回头,见到是白穆,微微笑道:“女君,这么晚还没休息,可是找我有事?” 星月在戈墨那早就听说了涂山玉和女君之间的关系,加上自己和女君之前动过手,内心多少还是会有点尴尬。 白穆点点头:“星月姑娘,可否跟我去个地方?” 在青丘三年, 星月每日除了自己和涂山玉的房间,就是结界外的小山坡上,其他地方从未踏足。 见到白穆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自己和她算不上熟络,如今特意在门口等着自己,说要带去一个地方,心中自然嘀咕。 但是碍于自己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不好拒绝。 便点头跟着一同走了。 一路上, 二人都十分沉默,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直到走到菩提林外, 白穆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这菩提林足有百里,起初我并不知道它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直到见到你之后,我懂了。” 星月不明白什么意思,看向一旁的菩提林,觉得这只是一片普通的菩提林而已。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白穆大手一挥便将菩提林的结界破开。 “走吧。” 一直走到林子深处,星月心中十分忐忑。 终于忍不住开口:“女君,我们走的够远了,有什么话,在这说便好。” 白穆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白虎,微微一笑:“星月姑娘,飞天虎是上古凶兽,却能成为你的坐骑。今日本君若是伤了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星月看眼白虎,转头对白穆说:“女君误会了,我只是担心我的五彩鸟,它一直没有回来,我想去找找。若是女君没话说,星月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白穆好似下定决心般开了口:“这百里菩提林是玉儿亲手种下的。” 星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穆。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玉儿的生母了。” 星月点点头。 “其实,我本想将这个秘密一直守着,但是孩子大了。终归是会知道的,即使现在不说,等他自己亲自弄清楚以后,或许本君和他会更难面对之后的关系吧。” “这和菩提林有什么关系?” 白穆看了一眼周边长成的参天大树,苦笑道:“清平山是玉儿生父还在时,时常带他去的地方。直到他父亲死后,每次玉儿受了责罚,都会独自在清平山上一呆就是大半日。 每次责罚过后,我都会派紫念偷偷跟随。 发现他从不在我面前哭泣,却总会在一棵菩提树下嚎啕大哭。 后来,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不管有没有被责罚,玉儿都喜欢往那边跑,每次回来了都会种下一颗菩提树。 那时候,我以为那只是小孩子闲来无事罢了。 谁知,这一种,就是千年,从第一颗菩提树到这百里的参天大树。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将菩提树当作内心的安慰,便也随他去了。 直到见到你, 我才明白他为何不惜数次忤逆我,不惜一次次逃离青丘,哪怕明知会让自己受到紫灵鞭的惩罚,也毫无怨言。 在他心里,你或许就是那个最值得牵挂和守护的人。我若是伤了你,就是毁了玉儿心中那一片最柔弱的地方。” 第100章 阿丘有喜 星月果断的打断了白穆的话。 “我和玉是好朋友,我们可以为对方出生入死,毫无怨言。而你,千年来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一直不愿意真正去感受他的需要,感受他对你的期待。是你亲手将他推开你的身边,这怨不得任何人。” 白穆问:“可惜我懂的太晚了。我希望你不会懂的太晚。” “女君此言何意?可否明说?” 星月说话最不喜欢闹弯子,本就对白穆没有什么好感的她,一点时间也不愿在浪费。 白穆无奈道:“你若是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为何会阻止玉儿和玉嫣的婚事。” 星月冷笑道:“女君可真是想多了,我不让他们成婚,完全是因为我知道玉的心里没有玉嫣。若是玉因为要净化妖丹,委屈了自己,让我可真的宁愿不要那点灵力。而且,我也确实这么做了,不是吗?” 白穆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若是你能看出玉儿心中没有谁,那定然也能看出玉儿心中有谁。” 星月嘴角的笑意顿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掉进了自己的话里。 白穆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些话由我来说不合适,但是我想我若是不说的话,依着玉儿那个性子,他定然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他恨我也好,不恨也罢。 若是他醒后不愿意留下,我希望,你能替本君好好照顾玉儿。” 星月皱皱眉,对白穆说:“你怎知他不想留下?你依旧在逃避,若你真的想要留下他,你总的做点什么。让他知道你的心中有他。” “你的意思是本君和玉还有可能缓和这段母子关系?” “能不能缓和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对玉的了解,他从未真的想过离开你,一直以来,是你在拼命推开他。” 星月抬头看了一眼菩提林上方, 今夜并没有繁星,但是在月色的照映下。 茂密的菩提林内,洒进一束束月光,那比繁星多了一丝悲凉。 星月离开后, 白穆菩提林内待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千年来的陪伴,让星月早已经将涂山玉当作不可分割的家人。 但唯独没有对赤炎那般,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 它悄悄的在心中萌芽,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心动的感觉和时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有的人只需要一眼,便是永恒。 从菩提林出来后, 星月来到结界外寻找五彩鸟,呼唤许久,都不见五彩鸟回来。 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个白发男子的月色下显得那般凄凉,悲伤。 星月瞥见了树上那个身影,呆呆愣站在原地。 沉默片刻, 她朝那个身影大喊道:“好好管好你家的雕,下次在拐跑我的鸟,你们都别来了。” 星月转身便和白虎回到结界内。 月光下, 赤炎的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好” 三年来,这是星月第一次对他说话。 几天过后, 星月再次被敲门声吵醒,她看了一眼床边的鸟笼,依旧空空如也。 将被子直接往脸上一盖,对门外喊道:“别敲啦,鸟不在。让那只雕从哪来回哪去,再不行就告诉它,鸟死啦,以后别来啦。” “什么鸟?谁死了?” 听见是戈墨的声音,星月将被子猛的一掀开,大喊道:“戈墨,别敲啦,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打扰我睡觉。” 说罢,继续将被子一头闷住。 “星月,天王老子没来,但是有件大喜事你要不要听啊?” “不要不要·······烦不烦啊。” 敲门声停下,戈墨大声道:“是你说的不要啊,玉兄待会问,我就说我家星月说了,天王老子都不见。” 戈墨故意将玉兄两个字重重的说了一下,星月听见戈墨说的话,一头钻出被子。 玉兄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星月立即起身,随手抓了一件外衣便跑到门外,戈墨则站在门边看着星月发笑。 见到他这贱兮兮的样子,星月抬手就是一拳:“戈墨,你又骗我?” 戈墨捂着肚子笑道:“你看看你,一点形象都不顾了,真要让玉兄见到你这般,醒了也的吓晕了。” 星月白了戈墨一眼,转身便要关门继续睡觉。 戈墨一把将星月拉出来:“我这么些日子没见你,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星月挤出一丝笑脸说:“想啊,这不是刚梦见你了 ,你就来 了吗?现在见也见了,想也想了,我可以回去睡了吧?” “不行!” 星月想要挣脱戈墨的手,却被戈墨死死抓住。 戈墨将星月拉到一处凉亭,将她一屁股按在石凳上,对一旁的婢女说道:“麻烦姑娘去给我家星月打点水来洗洗。” “是。” 婢女应声离开。 星月顶着两个黑眼圈,茫然的看着戈墨:“戈墨,你是不是太久没挨打,皮痒了?” 戈墨笑了笑:“你先别急着打我啊,我真的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星月白了戈墨一眼,直接趴在石桌上闭着眼:“说,今儿你说不出个值得打扰我睡觉的喜事,你就别想完整的回去。” 戈墨悄悄凑到星月耳边,大声喊道:“阿丘有喜啦。” 星月被惊的直皱眉,大声骂道:“戈墨,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干什么。” 星月一边揉着耳边一边说:“你刚说谁有喜了?” 戈墨见那么大声星月都没听见,再次往她耳边凑去。 星月立即用手挡戈墨胸前:“说,就这样说。在靠近我耳边,小心我毒哑了你。” 戈墨笑了笑,坐直身子,一字一句再次重复道:“我说,啊,丘,有,喜,了。” “什么?阿丘有喜了?” 星月先是愣了一下,又用手在戈墨额头摸了摸:“没烧啊。” 而后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戈墨。 将戈墨都看的心中发毛。 片刻后, 星月噗呲一笑:“戈墨,阿丘是一男的,也是一公的,到底是怎么有喜的?莫非他和自己的分身那啥了?” 戈墨:“······” 星月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戈墨说“瞎说啥呢,我哪里不知道这个啊,我说的有喜是说他要结婚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有喜了。” 星月愣住了:“结婚?和谁结婚?” 戈墨迷之微笑的用手指勾了勾星月,星月狐疑的凑过身子,戈墨再次大声在她耳边喊道:“就不告诉你。” ”戈墨,你找打啊。“ 星月抬手就要开打,被提前预判的戈墨给躲了去。 戈墨跑,星月起身便追, 婢女端来给星月洗漱的水被她见状一把接过,朝戈墨直接泼了一脑门。 戈墨脸上的笑意就像挂上无数的泪水,显得十分滑稽。 婢女也在一旁偷偷笑着。 见星月举着脸盆朝自己砸来, 戈墨立即摆手求饶道:“好啦,好啦。不闹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吓你了。说正经的。” 见戈墨认错,星月也见好就收。 和戈墨再次坐了下来, 见到戈墨狼狈的样子,星月便给戈墨一点点用灵力烘干。 戈墨看着星月温柔的样子,嘿嘿笑着:“我就知道我家星月对我好。” 星月白了一眼,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101章 我被猫打了? 戈墨还想继续卖关子,被星月一拳头捶了上去。 “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 戈墨这才开口道:“你在青丘也待了三年了,外面很多事情你都不闻不问,这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趁这次机会出去走走。阿丘也希望你能参加他的婚礼。” 星月望向涂山玉的住处方向,眼眸低垂下来,轻声道:“是啊,三年了。玉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戈墨说:“星月,玉兄以前一直什么都依着你,只要你开心,他就开心。你在这三年,变了许多。我想,等玉兄醒来见到你这般,也会不开心的。听我的,一起出去走走,你若是不放心的话,等阿丘婚事办完,我们在回来便是了。” 星月依旧犹豫不决。 “放心去吧,我会照顾他的。” 玉嫣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走到星月身旁坐下道:“星月姑娘,好久不见。” 星月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 自上次大闹涂山玉和玉嫣的婚事后,玉嫣不仅没有对星月有过一丝刁难,甚至偷偷将星月放走。 这么久以来,星月也仔细想过,在除了隐身咒的原因下,玉嫣在鸟族也定然费了许多周折。 否则, 以鸟族的实力,想找到一个没有灵力的她,其实一点都不难。 自己这一路却没有遇到过一个鸟族的的刁难。 星月站起身,对着玉嫣弯腰行了一礼:“多谢玉嫣公主不计前嫌,放我一条生路。” 玉嫣浅浅一笑:“星月姑娘说笑了,玉嫣什么都没做过,何来感谢一说?” 玉嫣将星月请入座,柔声道:“是我和玉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但是我很羡慕你们几人之间的友情。刚无意听见你们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星月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留下来照顾玉,你可以放心和戈墨离开。我也听说了,这三年,都是你在亲力亲为的照顾着玉,一旦玉醒来,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戈墨想到赤炎昏迷的时候被冷鸢下了蛊虫的事,见识过一个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恐怖行径。 不禁说道:“你不会趁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对玉下什么虫子吧?” 星月在桌下用力踢了戈墨一脚,尴尬笑道:“戈墨就是这样没脑子,玉嫣公主不要介意。” 玉嫣笑了笑:“无碍,我也听说过你们在魔界的事情了。你们放心,我和玉之间已经结束了,但是毕竟自幼相熟,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星月连连点头:“说的是,玉嫣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那些下作的事。是戈墨想多了。” 戈墨看向星月道:“这么说,你答应出去了?” 玉嫣也看着星月,星月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戈墨立即起身拉着星月就要回房间收拾衣物,玉嫣见到俩人打闹,眼中满是羡慕。 感叹道:“有几个这样的朋友真好。” 离开前,星月和戈墨再次来到涂山玉房中。 星月握着涂山玉的手,轻声道:“玉,戈墨说阿丘要结婚了,但是就是不告诉我阿丘是和谁成婚。你也知道,我这人受不了卖关子,只好依着他出去走一趟。这段时日,玉嫣会代替我照顾你,待我忙完,会立即赶回来的。” 戈墨说:“星月,你三年来日日如此,也不见玉兄醒来。我们就是去参加个婚宴,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难舍难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有意呢。” 星月白了戈墨一眼,咬牙道:“你知道什么?我感觉我就是自带霉运,这一走,谁知道又会遇见什么事情?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每一次分别对我来说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道别这事,还是要认真些好。” 戈墨不以为意道:“怕什么,这次说什么我也会贴身护着你,再也不会将你单独丢下。再说了,有你那坐骑-上古凶兽在,谁还能欺负你啊?” 星月起身走到戈墨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自从魔界一战后,我的灵力时有时无的,胥老自回到暮山给我研制丹药,每一次送来的丹药都没什么作用。对我来说,灵力不在,那潜在的危险就一直都在。” 戈墨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边说,一边将星月推出房间:“好啦好啦,有我在,我死了你都死不了。” 星月朝戈墨狠狠踢了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 戈墨嘿嘿笑着,将星月半推半就的带出了房。 离开青丘前,星月看向那片百里菩提林,心中百感交集。 青丘结界外, 星月坐在白虎身上,不停呼唤着五彩鸟。 几日不曾归家的五彩鸟不知道从哪飞了出来,落在了星月的肩膀上。 星月责备道:“你还知道回来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五彩鸟低垂着头,显然也知道自己玩的有点太久了。 星月将手中鸟笼打开,五彩鸟乖乖的飞了进去。 戈墨用手逗了逗笼中的五彩鸟,也假意责备道:“你呀你,喜欢谁不好,和那白毛的雕在一起,真是没眼光。” 五彩鸟在笼中不停扑腾叫唤,好似在抗议戈墨说自己的夫君的不是。 背生双翼的飞天白虎可日行万里,戈墨化即使作青龙后,速度依旧远远不及。 星月时不时就要白虎停下等待戈墨追上,戈墨虽一路上没有停歇,不停追赶,但是白虎依旧十分嫌弃他的速度。 时不时的对青龙咆哮几句。 直到清泉镇外的空地上, 白虎落地,戈墨姗姗来迟。 白虎再次对他咆哮着,刚落地的戈墨还在喘着粗气,见白虎如此轻视自己。 走到白虎前,喘着粗气说道:“你凶什么凶啊?我虽然速度比不过你,但是我好歹能幻形啊,你行吗?瞧你这么大的个子,这要是带你在镇上走上一走,岂不是吓死人啊?” 星月从白虎身上跃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戈墨白虎讥笑道:“你看,你飞的再快又如何?不会幻形的坐骑就不是合格的好坐骑。” 星月看向戈墨,眼神中满是嘲笑。 毕竟戈墨也做过她的坐骑,戈墨这话,让星月觉得十分好笑。 戈墨故意大声说:“星月,我看不如让它自己回青丘去吧,实在不行,让它去我妖界呆一段时日也行。不然带着实在不方便啊。” 星月正在犹豫间,戈墨得意的抬手想要拍白虎的头,被一声虎啸吓的顿时收了手。 白虎虽然和戈墨相熟,但是除了星月,依旧谁都不能触碰。 戈墨偏不信邪,为了摸白虎,虽然数次被白虎按在地上暴揍,他依旧总是忍不住去尝试。 星月犹豫了片刻, 轻轻抚摸着白虎:“小虎,我觉得戈墨说的没错,你确实有点太大了,我们现在毕竟是在凡间,你这么大确实不方便,要不,你看看你是想回青丘呢还是去妖界?” 白虎听到星月不让自己跟着,眼中立即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趴在地上不断翻滚。 戈墨嘿嘿一笑:“喂,你可是上古凶兽,你这样撒娇,会不会太丢脸了?” 白虎不悦的白了戈墨一眼,继续翻滚着。 滚着滚着就当着两个人的面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戈墨和星月二人惊的目瞪口呆。 “小虎,你,你也会幻形?” 戈墨愣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这上古凶兽变成一只小白猫?哈哈哈,这哪有一点凶兽的样子?” 戈墨见到白虎幻化的小猫,想着这么小的身形,自己定然能摸上一把了。 刚弯腰,就被白猫一巴掌打了过去。 戈墨摸着脸上的几道猫爪印子,惊愕道:“我,我被一只猫给打了?” 星月哈哈大笑,不等她弯腰,白猫就跃进了星月的怀中。 星月见状对其更是十分喜爱,不停抚摸。 戈墨捂着脸上几道爪印,显得十分憋屈。 一路上,都时不时招惹着星月怀中的小虎。 第102章 如月酒楼 人还未走到院门,就能闻到阵阵芳香。 星月远远看见院墙上攀爬出来的花朵开的十分艳丽。 “看来,阿丘将小院打理的十分好。” 戈墨径直走到院门前推开院门。 刚走进院中, 星月就被满院子争相斗艳的花惊的不可思议,从前院中只有一棵桂花树孤零零的,如今被阿丘装扮成了一个香喷喷的花园。 怀中的小虎闻到这么浓烈的花香直打喷嚏。 从星月怀中一跃而下,朝院外的大树跑去,一溜烟的就爬到了树梢上。 戈墨见状,朝树上的小虎笑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看来,你也有弱点啊。” 变成白猫的小虎叫起来都变得十分轻柔。 星月摇头笑了笑,朝屋内喊了几句:“阿丘,阿丘。我回来了。” 戈墨说:“不用叫了,他肯定去看媳妇了。” 媳妇? 一路上星月问了戈墨数次,戈墨都卖着关子不肯说,使得星月对于阿丘的媳妇,十分好奇。 她无法想象记忆中那个说句话都容易害羞的阿丘会和什么样的人结为夫妻。 对戈墨再次问道:“戈墨,我现在已经跟你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告诉我阿丘的媳妇到底是谁,我可就要立刻和小虎回青丘了。” 戈墨神秘的笑了笑:“这事啊,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阿丘还有很多事情,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星月更加疑惑了。 三年时间, 对于人来说很长,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却犹如弹指之间。 阿丘一向内向,能有多大的改变让自己值得吃惊? “戈墨,你这关子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戈墨一脸坏笑:“不然,你怎么会舍得出来呢。” 戈墨拍了拍背上的行李:“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把行李放到房内,一会就带你去见阿丘的媳妇。” 说罢,便快步朝屋内走去。 星月走到桂花树下, 小土堆上一根杂草都没有,一旁还种上了不同颜色的小花。 她微微一笑道:“看来,阿丘将你们照顾的很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戈墨将星月带到小镇上, 见到多年不见的星月回来了,那些街坊都十分热情的和星月打着招呼。 熟悉的感觉让星月感受到家的温暖,戈墨看着星月脸上恢复往日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上扬。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前,戈墨停下脚步,星月抬头看着牌匾上面写着:“如月酒楼” 戈墨打趣道:“嘿,没想到还有你能认全的字啊。” 星月傲娇道:“哼,我在青丘青青可是教我认识不少字的。” 戈墨点点头道:“甚好,甚好。” 星月疑惑:“这酒楼如此气派,看来清泉镇来了大人物啊。” 戈墨笑道:“大人物大不大看了才知道。” 他径直走向酒楼,星月快步跟了上去。 酒楼内,宾客如云。 一走进大厅,美味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酒楼内有两层, 一层是大厅,中间有着一个高台,上面有着一老一少正在台上卖艺。 二楼是包厢,包厢分为天地人三个档次。 戈墨径直走向二楼的天字号包厢。 刚入座,就有一个小二走了进来:“戈墨公子,有段时日不见您来了,今日还带上朋友来了,真是稀奇啊。” 戈墨笑道:“近日比较忙,老样子给我来一桌。” “好嘞。” 小二转身离去后,星月笑道:“没想到,你现在挺会享受啊,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一点都没闲着啊,那你还时不时的往青丘跑什么呢?” 戈墨说:“你先别急着说我会享受啊,这酒楼老板你也认识。” “哦?这酒楼我离开前都还没有呢,怎么会有人和我认识?” 戈墨笑而不语。 星月怀中的小虎跃到桌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星月十分宠溺的看着小虎。 就在等待上菜间隙, 楼下传来动静。 星月和戈墨都起身看向楼下,小虎也轻轻一跃便爬上了栏杆。 只见一个喝醉酒的男子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径直朝正在唱曲的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虽说年纪不大,但面对这种场面,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害怕。 反而一脸淡定的看着男子朝自己走来,口中气息依旧平稳歌唱着。 醉酒男子刚起抬手,一个杯子就朝男子的手砸了过去。 男子哎哟一声,看向一旁的穆幺。 指着她,骂骂咧咧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打老子?” 如月酒楼在清泉镇开了两年多, 时常来这吃饭的都知道酒楼里有个如花似玉的老板娘炒的一手好菜。 有个不会说话的姑娘,身手了得。 有一个会变戏法的男子时不时登台表演,干干杂活。 刚开始, 不少眼红的也请过不少打手上门闹事,无一例外的都被穆幺给一个个给丢了出去。 日子久了, 镇上那些打手便也没人敢去接下单子,去如月酒楼闹事。 时不时有几个喝醉的外地商人,会借着酒劲闹事,无一例外都被穆幺暴揍一顿。 久而久之, 如月酒楼的特别之处,反倒成了活招牌。 熟客们对此,不但没有畏惧,反倒一个个将这些寻衅滋事的人,当作了饮酒下菜的乐子。 二楼见到穆幺出现的星月,满脸震惊地看向戈墨:“穆幺为何在这?” 戈墨笑了笑:“还不止,你且在等等看。” 星月转头继续看向楼下。 一个熟客喊道:“穆幺姑娘,今日难得有个不怕死,能不能多露两手,好让我等过过瘾啊?” “就是就是,穆幺姑娘也许久未练手了,不如今日就松松筋骨?” 一旁的另一个男子也开口附和着。 穆幺微微一笑,揉搓着拳头,大步走到醉酒男子面前。 男子嘴中依旧还在谩骂着, 穆幺十分淡定的抓着对方的手,一脚朝他腿上踢去。 男子立即吃痛跪在了地上, 穆幺将其指着自己的手,一根一根把手指掰断, 刚刚还在嚣张谩骂的男子,此刻已经不断求饶,哀嚎。 台下的众人不断拍手叫好。 穆幺一手将男子提起,走到大门处,随手一丢,男子便应声落地。 只见刚刚还借着醉酒闹事的男子,立即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若若从后台缓缓走了出来, 戈墨指了指楼下的若若,对星月说:“你看那是谁。” 星月朝戈墨指去的方向看去, 这才注意到不止穆幺出现在这,若若也在。 她疑惑的问戈墨:“若若不是在街角开了个小店吗?怎么也在这?” 戈墨笑笑:“现在人家可是如月酒楼的大掌柜了。” 星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满脸笑意的若若, 当初魔界那个娇羞若若, 浑身上下,显然没有一丝魔界之人的气息。 如今已然成了如月酒楼的大掌柜。 星月不禁感叹道:“原来,三年,也可以有这么多的改变。” 小二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若若立即满脸欣喜的抬头看向二楼。 第103章 小虎醉酒 阿丘进到包厢内,见到眼前的星月褪去了初见时的狼狈和稚气。 轻声道:“星月,好久不见。” 星月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几年未见, 星月的沉稳,让阿丘感到一丝触动,眼眶瞬间通红。 曾经三人一路颠沛流离,如今一人已死,一人离开。 再次见面,阿丘和星月心中都泛起丝丝感慨。 随着美酒佳肴陆续上桌, 星月依旧对于若若的厨艺毫不掩饰赞赏道: “若若,才几年时间,你就能从一个小小的店铺做成清泉镇最大的酒楼。我真是没看错你。若是长此以往,日后说不定我走到哪都能看见你的分店了。” 若若笑了笑:“星月姑娘抬举我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戈墨和阿丘俩人一直在窃窃私语,正在埋头享用佳肴的星月感觉到异样,抬头看向二人。 “你们在说什么?何不大点声?” 阿丘神色显得有些慌乱,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戈墨说你参加完婚礼就要走了?为什么不留在清泉镇多住阵子?” 说到婚礼,星月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吃了,连阿丘媳妇都还没见到。 问道:“你先别管我,你媳妇呢?戈墨不是说在这能见到你媳妇?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 看着星月无辜的大眼睛,阿丘和若若娇羞的低下头,星月看向穆幺。 穆幺也只是笑而不语。 “戈墨,到底什么情况?” 戈墨看向阿丘道:“还不快叫你媳妇出来给星月见见。” 阿丘扯了扯若若的衣袖,若若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星月看着二人如此娇羞的模样,思索片刻后,一脸震惊。 “你,你们俩?不会吧?” 戈墨看见星月一脸震惊的模样,笑了笑,默默给她倒上一杯酒。 “来,喝杯酒压压惊。” 星月一时没拿稳,杯中的酒直接倒在了小虎身上。 小虎嫌弃的舔舐着身上的酒,突然一愣,再次细细舔了舔,好似发现不得了事情。 从星月怀中跃上桌子,沿着桌沿,迈着轻盈的脚步悄悄走到酒壶边,假意伸了个懒腰。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用爪子轻轻一碰,酒壶掉到地上前,它纵身一跃便跳下桌,接住酒壶,躲到角落偷偷喝了起来。 这一切,屋内的几人浑然不知。 星月听着阿丘和若若侃侃而谈这几年的点滴,二人日久生情的故事,不禁让她想到白穆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原本她以为,世间哪有什么日久生情一说。现在看着面前甜蜜的俩人,好似一时也对自己的想法有了动摇。 她看向若若和阿丘问道:“所以,你们之间有过心动的感觉吗?” 若若是个聪明人,星月和赤炎之间的情感她也看在眼里。 思索片刻后,对星月道:“星月姑娘,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和心动缺一不可。喜欢或者不喜欢,你要去问自己的心。” 星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戈墨对阿丘示意,阿丘支支吾吾的对星月说道:“星月,我,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星月看了看屋内的几人,笑道:“这屋内又没外人,为何要出去说?” “我,我······” 见阿丘支支吾吾,若若开口道:“我来说吧。” “行,阿丘这性子真是急死人,你说。” 若若也好似鼓起勇气一番,一口气说道:“阿丘找到父亲了,结婚那天想邀请他前来。想问下你同不同意?” 许是语速太快,星月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 她问:“阿丘找到父亲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你们要面露愁容呢?” 戈墨看向阿丘和若若俩人,责备道:“真没用,还是我来说吧。瞧你们那点出息。” 星月又疑惑的看向戈墨,戈墨清了清嗓子道:“阿丘找到父亲了,他想邀请他父亲前来喝他的喜酒,但是怕你不同意。” 星月显得更加疑惑了,她问阿丘:“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被人捡到收养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如今你若是找到了,那这是件好事。你要结婚,理应叫来,为何要怕我不同意?” 阿丘看了一眼戈墨,戈墨再次深吸一口气道:“唉,还是我来说吧。” 星月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戈墨说:“阿丘的父亲是魔界的,赤炎和冷鸢成婚当日他也在场。这人便是赤炎的叔父-赤青。” 屋内几人齐刷刷盯着星月的表情, 自魔界一战后,赤炎的名字就好似成了一个禁词。 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想在星月面前提及。 见星月许久不说话,阿丘连忙说道:“星月,我知道你不想见魔界的人,其实没关系的。反正上千年来我都没见过他,他来不来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你来了,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星月依旧沉默。 戈墨见状,立即起身拉着星月就要走:“算了算了。反正我们参加的婚礼没一场成功的,我们还是不参加了。” 若若和阿丘急忙起身阻拦:“星月,你要不愿意,我不让他来便是。” 星月停下脚,站在原地,转身缓缓开口道:“阿丘,你的父亲是魔界人,这个你无法选择。我和赤炎之间的事,和他没关系。你要是想让他来,就来吧。我没问题。” 听见星月的话,阿丘激动的上前抱着她连连感谢。 戈墨见状也笑道:“既然如此,那这关就算过了,来来来,菜都凉了。赶紧坐下吃饭。” 众人再次坐下, 若若举起酒杯道:“前程往事随风去,一杯美酒消千愁。” 星月微微笑道:“好一个前程往事随风去,一杯美酒消千愁啊。阿丘,你算是捡到宝了。” 众人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戈墨想给众人添酒时,这才发现酒壶不见了。 几人桌上桌下都找了个遍,直到听见一阵呼噜声传来。 众人循声找去,只见小虎怀中抱着酒壶正在呼呼大睡。 星月拿起酒壶,晃了晃。 摇头笑道:“没了。” 戈墨见状,立即上前轻轻用脚碰了碰,只见醉酒的小虎没有反应。 见戈墨一脸坏笑,星月显然知道他又要作妖了,说:“戈墨,我劝你别干傻事啊。” 戈墨笑了笑,弯腰将醉酒的小虎拎了起来。 不断朝它屁股上拍打着,嘴中不断说道:“我就说了,我总能摸到你的,我现在不仅能摸你,我还能打你······” 若若见到小虎这般可爱的模样,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软绵绵的,真好摸。” 第104章 秃皮的小虎 因为小虎酒醉,星月不放心将它放在树上睡,带回了自己房中。 直至次日黄昏时刻, 小虎带着一丝余醉,晃悠悠的从房中走出。 只见昨日还满是花香的院子,一夜之间变得光秃秃的。 星月正在秋千架上摇晃,见到小虎出来,笑道:“小虎,你终于醒啦?” 小虎低声回应着, 感觉口干舌燥,它悠悠跃上院中的水缸,正埋头喝水时,看见水中的倒影,惊的直接炸毛。 小虎平日在青丘时常会到小溪中游玩,也不是没见到自己的样子。 如今倒影里那个满脸黑毛的是谁? 小虎迟疑片刻,伸出爪子在水中轻轻晃动了一下。 又举起爪子动了动,水中的倒影也随着它的动作动了动。 确定那是自己,它转过头看向秋千架。 星月纵使拼命的想要憋住嘴角的笑意,但是那笑意却溢满了眼眶。 阿丘满身泥泞的从院中走了进来,小虎转头就恶狠狠的盯着阿丘。 星月连忙跳下秋千架:“小虎,你误会了,不是阿丘。” 阿丘一脸茫然的看着星月:“怎么了?小虎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星月指了指屋顶上的戈墨:“小虎,戈墨在那,你快去。” 戈墨原本还在屋顶看笑话,没想到星月这么快就把自己供出来了。 “星月,你,你太不够朋友了啊。” 见到小虎看向自己,立马起身就逃。 星月看着落荒而逃的戈墨,大喊道:“作为妖王,你要敢作敢当才是啊。” 星月知道小虎不会真的杀了戈墨,便也不去阻止。 直到最后一丝余晖退却, 小虎大摇大摆的走进院中,悠闲的躺在秋千架上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见戈墨未归,星月有些担心道:“小虎,戈墨怎么还没回来?你没把他打死吧?” 小虎看向院门处,低吼了一声。 戈墨低着头,捂着脸走了进来。 只见他浑身衣物已经被撕扯的稀烂,脸上也被抓了不少划痕。 星月见状捧腹大笑。 戈墨一言不发,径直走进屋内。 星月转身对小虎责备道:“小虎,你属实过分了些。下次可不能在这样了。” 正在舔舐毛发的小虎,突然闻见屋内传来的酒香,立即朝屋内奔去。 只见戈墨正坐在桌上独自闷头喝酒,见到小虎进来,嘴角上扬。 星月从厨房端来阿丘热在厨房的饭菜:“戈墨,先吃点东西在喝吧,这是阿丘出去之前特意给你留的。” 戈墨说:“不急,不急。” 戈墨看着小虎高傲的昂着头,在屋内来回踱步。 敲了敲桌子,对小虎道:“上来。” 小虎瞥了他一眼,显然气性比戈墨还要大。 戈墨说:“再不上来,这酒可就见底了啊。” 小虎瞥了一眼桌上的酒,依旧不为所动。 星月弯下腰将来回踱步的小虎抱上桌:“好啦,戈墨好歹也是妖王,你将他打成这副模样,他都愿意放下姿态,你又何苦继续端着。这让我十分为难啊。” 星月给了台阶,小虎便也不再扭捏。 它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酒杯前,抬起爪子敲了敲。 戈墨不禁失笑:“我堂堂妖王,你让我给一只猫倒酒?” 星月笑着摇摇头:“我来吧。” 几杯下来,小虎又醉的不省人事。 星月将其抱在怀中轻轻抚摸道:“你呀你,酒量不行,却又贪杯。” 戈墨问:“阿丘说婚礼定在三日后,你的贺礼准备好了吧?” “贺礼?什么贺礼?” 戈墨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惊讶道:“你不要告诉你不知道参加婚宴要何贺礼?” 星月想了想,自己总共也就去过两场婚宴,场场都是去打架的,还真不知道贺礼该怎么去准备。 她问道:“你准备了?” 戈墨挑挑眉,一脸坏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阿丘一定会很喜欢的。” “是什么?” 戈墨摇头道:“不能告诉你,男人之间的东西,你不懂。” 星月哼了一声:“不说拉倒。” 星月坐在桌前,想了许久。 懵的一拍桌子:“我想到去哪找了。” 戈墨吓了一激灵,手中的筷子都掉地上了。 弯腰捡起筷子吹了吹,不以为意道:“想到什么好东西了?” 星月说:“凡间的东西太庸俗,我要送自然要送些不一样的,且是他们没见过的东西。” “哦?是什么?” “我也不告诉你。” 见星月笑的那么开心,戈墨不禁笑道:“行,千万不要告诉我。” 夜里, 戈墨偷偷潜入星月房中,将还在醉酒的小虎偷偷抱走。 次日,星月醒来见小虎不见了,立即起身寻找。 四处寻找无果,敲响戈墨的房门:“戈墨,你见到小虎了吗?” 屋内没有声音。 “戈墨,你在吗?戈墨?” 屋内还是没有声音。 星月推开房门,只见地上满是毛发,星月捡起一小撮仔细看了看。 大惊道:“这是小虎的毛。” 她立即冲出房间,听见小虎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她立即跑出院子,只见小虎浑身毛发被剪的坑坑洼洼,四肢被捆绑,倒挂在树上。 戈墨手中拿着一根枝条晃悠着,小虎不断发出嘶吼。 星月见状,朝戈墨大喊道:“戈墨,你在干嘛啊?” 见到星月抄起院外的扫把,气势汹汹朝自己而来。 戈墨立即对小虎说道:“今日先到此为止,下次你在打我,我就将你全部的毛都给拔了。” 就在星月即将来到跟前,戈墨撒腿就跑。 星月见状,手中的扫把朝着戈墨离去的方向就砸了过去,怒喊道:“有种你别回来了。” 见到星月为自己出气,小虎也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星月将小虎小心放下,抱在怀中不断轻抚安慰道:“小虎乖,是我一时没照看好你,待戈墨回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小虎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只上古凶兽了,此刻的它,十分享受着作为一只猫的待遇。 星月看着小虎身上坑坑洼洼的秃皮,又好笑又好气。 叹口气道:“小虎,事已至此,只能先去镇上给你找个裁缝做件衣服遮遮羞了。” 小虎十分乖巧的在星月怀中蹭了蹭。 第105章 初心依旧 镇子上, 星月怀中抱着的秃皮小白猫,让路过的人都忍俊不禁。 星月来到一家裁缝铺,看着满店的布匹一时眼花缭乱。 “小虎,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啊?” 小虎碍于怕人笑话,始终钻在怀里不肯抬头。 星月只好挑选了一匹亮眼的红色,直到裁缝将衣物缝制好,已经是近黄昏了。 小虎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十分亮眼。 路过的小孩时不时吵着想要多看两眼,奈何小虎长的可爱,性子却十分火爆。 小孩刚靠近,就会被吓的一溜烟就没影了,只剩哇哇的哭声回荡在耳边。 星月无奈将小虎抱的更加紧了。 路过如月酒楼,见大门紧闭,星月想起阿丘说过这几日要闭馆,准备一些喜庆用品。 不知不觉间,街道上的每一张铺子,星月都看了个遍,确实没找到中意的贺礼。 喃喃道:“看来,我们还是要下海了。” 天色渐黑, 星月回小院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带着满心疑惑快步走到院前, 院内已灯火通明。 推开院门,只见戈墨等人正要出门寻找自己。 星月笑道:“我又不是小孩,找我干嘛呢?” 她将小虎放下,阿丘等人见到小虎的新衣物直夸好看。 见到戈墨,小虎弓起身子就要进攻,戈墨淡定的从身后掏出一把剪子晃了晃。 一向气性大的小虎,居然真的怕了。 在魔界那么久,经历了不少毒打都没被驯化的小虎,居然怕一把剪刀? 星月震惊的看向戈墨:“戈墨,你除了剪毛是不是还做了别的?” 戈墨坏笑道:“男人的事,你不懂。” 他转头看了一眼阿丘:“你懂吧?” 阿丘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瞬间红了起来,笑而不语的看向星月点点头。 星月虽满心疑惑,但是一天都没吃饭了,她肚子实在饿的咕咕直叫。 对此也懒得计较。 进屋前,她再次回头看了一下院门处,依旧什么都没见到。 黑漆漆的院门外,一个女子正满眼愤恨的看着院中的每一个人。 次日一早, 星月便收拾好东西要下海,却发现小虎又不见了。 立即跑到戈墨房中一把将门踢开,戈墨被惊的直接从被窝坐起身,一脸茫然的看着星月:“干嘛?” 星月看了一眼屋内,没有小虎的影子。 径直走到床边,将戈墨的被子一把掀开,依旧没找到。 “小虎在哪?” 戈墨一脸茫然:“我怎么知道?不见了?” 见戈墨不像说谎,又转身跑向院中,一直呼喊也不见身影,院外的大树上也没有小虎的影子。 星月瞬间恐惧涌上心头。 此刻,小虎在她心中不是什么凶兽,不过是一只需要被保护的小猫,那么娇小柔弱。 她不敢想象,自己身边会在有什么意外出现。 戈墨穿好衣服追出来:“找到了吗?” 星月转过头,眼眶中已满是被侵蚀的无助感。 戈墨皱眉道:“别急,我们一起找找。” 正当二人要出门时, 若若和阿丘回来,见到神色慌张的二人,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星月立即问道:“见到小虎了吗?” “小虎?”阿丘和若若相视一笑,看向院外。 只见穆幺怀中抱着醉酒的小虎,缓缓走了进来。 星月立即上前,将小虎紧紧抱在怀中,生怕小虎再次消失不见。 见小虎浑身酒气,星月问:“你们在哪发现小虎的?为何浑身酒气?” 穆幺笑着比划了几下,星月看不懂。 若若走上前说道:“估计是昨夜小虎就偷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到酒楼的。我们早上想着去酒窖清点一下库存,就发现躺在酒缸旁的小虎,显然醉的不省人事了。” 刚刚还心急如焚的星月,此刻眼眶中的泪,也随着如释重负的笑缓缓落下来。 将小虎放在脸颊边蹭了蹭:“还好,只是出去贪吃了。没事就好。” 戈墨也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星月身上的背包:“你收拾行李要去哪?” 阿丘焦急的问:“星月,你要走?不是说了会留下来吗?” 若若也点头应道:“对呀,不是说好了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星月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是要走,我是要去找贺礼。会及时赶回来的。” 听见星月不是要走,阿丘和若若也放下心来:“其实你来了就是最好的贺礼,不需要去特意寻来。” 星月看向戈墨:“他都准备好了,我不准备份比他好的,岂不是被他比了去。” 戈墨走到星月身边,将她的行李取下,背在身上。 淡淡道:“我说过,这次出来,我必须贴身保护你。你想去哪,都别想把我丢下。” 星月笑了笑:“好,带你去。” 她低头看着醉酒的小虎:“小虎都醉成这样了,现在怎么办?” 若若将小虎抱走,对星月笑道:“它这次喝的多,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你们快去快回。小虎我们看着。” “行,就这样!” 戈墨想到能和星月独处,不等星月开口,拉着就往外跑去。 星月被戈墨拉扯着边走边回头道:“它若醒了千万别碰它,小心挨揍啊·······” 星月的声音随着戈墨的拉扯渐行渐远。 院中几人摇头笑道:“戈墨,倒是一点都没变。” 平静的海面一如既往,只是海面依旧,岸上的人却物是人非。 想起曾经在海里的经历,星月轻声叹了口气。 带着满心的心事,哼唱起片羽教的那首歌。 曾经难以入耳的歌喉,在经历过许多沉淀后,也有了独特的韵味。 戈墨站在一旁,星月眼中的落寞,他尽收眼底。 一声声呼唤飘在海面,也飘进他的心间,美妙的音乐,此刻却像一根刺扎在心间。 所有人都没注意过戈墨的变化,曾经不羁的他,在经历一切后,又怎么会不变? 他只是想让看着星月依旧笑容满面,和曾经一样无忧无虑。 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见证星月被伤害,戈墨的心都十分难过自责。 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笑了,谁来逗笑心那个心尖上的人啊。 海面依旧,他的心却如涌潮般在不断起伏。 他静静看着星月,眼中满满都是她不以为意的爱意。 第106章 海底悬崖 海面上渐渐浮现出片羽的身影, 她在海中不断摆动着鱼尾,快速的游到岸边。 见到星月脸上浮现笑意,戈墨也朝片羽的方向看去。 片羽激动的一时忘了自己没有幻出双腿,身子一跃搁浅在了沙滩上。 星月见状噗呲笑了出来, 片羽回头看向自己还在不停摆动的尾巴,尴尬的笑了笑。 幻出双腿后开心的张开怀抱,朝星月奔去。 许久未见,片羽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直到一旁被无视的戈墨打断二人道:“你们在这样聊下去,恐怕阿丘的婚礼就赶不上了。” 片羽转头一脸惊讶道:“咦,戈墨,你什么时候在的?” 戈墨:“······” 星月笑道:“他一直都在啊,奈何你眼里根本没有他。” 片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戈墨提醒星月:“快和她说说你下海要找的东西吧,我们速去速回,不然小虎要是醒了,阿丘这婚礼就要变成葬礼了。” 星月连连点头。 片羽看向星月问:“这次又是要找什么?难不成又是七烛花?” 星月微微一笑:“这次真的是找花,不过不是七烛花。 胥老曾经和我说过,玉晶花,百年开花。 其草有延年益寿,止血的奇效。 若遇见百年一开的玉晶花,花草成株入药,可有永葆青春容颜和再生功能的奇效。” 片羽听后惊叹道:“你们这些陆地上的人,对海底的东西知道的可真不少。这花我没见过,但是你要找阴暗之地的话,我倒是知道有几处。” 戈墨说:“那还等什么?一个一个地方找,得费不少时间了。” 见戈墨径直朝海边走去,星月和片羽也快步跟了上去。 半日过去,三人寻找无果。 戈墨对片羽问道:“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是不是不认识路啊?” “戈墨,我本来就说了我没见过那个花啊,星月说在阴暗之地,我带你们来的不都是阴暗之地吗?” 星月想了想,说:“胥老说那个花会发光,会不会是在更暗的地方,才能看的出来?片羽,你在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更黑暗的地方?我们在去找找。” 片羽仔细回忆了一下这片海域的阴暗之地,猛然一惊:“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若是那里都没有,那可能你要找的花就不属于这片海域,得去更远的地方了。” 星月咬了咬嘴唇:“碰碰运气吧,我们已经走的够远了,在走远的话时间上就赶不及了。” “好,不过那地方有点凶险,我们还是注意点。” “嗯。” 三人朝更深处去游去,直到一处海底悬崖前,片羽指了指黑不见五指的悬崖底部:“喏,这是最阴暗的地方了,要下去吗?” 戈墨捡了一颗石头丢了下去,根本听不见落地的声音,足见悬崖底部深不可测。 戈墨和片羽不禁倒吸口凉气。 片羽问:“这么深,还下去吗?” 星月有些犹豫,当年在魔界时,冷鸢将她丢进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中,那一夜的恐惧,若不是小虎的陪伴,她早已经崩溃。 在那之后,对于黑暗,她始终感到畏惧。 此刻见到崖底的黑暗,心中也犹豫不决。 在恐惧和阿丘突破分身中,她终究选择了后者。 “下去。” 戈墨一口应下:“好,你说下就下。” 片羽也不甘示弱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让我去哪就去哪。” 星月看向二人,欣慰的笑了笑:“谢谢你们。” 戈墨笑道:“谢什么,只要是你的,刀山火海我都去。” 说罢,便纵身跃下了黑不见五指的悬崖下。 片羽和星月也随后跳了下去。 黑暗中,三人落在了不同的位置。 戈墨听见落地的声音,在黑暗中喊道:“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你们出个声,我来找你们。” 片羽回应道:“我在这,我在这。” 戈墨循着声音双手在空中不断摸索了过去,直到感觉手心触摸到了类似鳞片的东西,软软的触觉,正当戈墨疑惑自己手中摸到的是什么时。 黑暗中亮起一盏悠悠绿光,光线后是片羽幽怨的眼神,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两只手。 她咬牙切齿道:“戈墨,身为妖王,你就不会幻盏灯吗?” 戈墨顺势看去,惊慌的立即将手弹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是不是故意。” 片羽也是第一次见到戈墨紧张到磕巴, 见他紧张的不断将手在身上来回搓了搓。 叹口气,冷冷道:“幻灯。” “哦哦哦,幻,我幻。” 他在手心幻出一盏暗红色的幽光,朝片羽身后看了看:“星月呢?没和你下来吗?” 片羽朝身后看去:“咦,我们一起跳下来的啊,人呢?” 戈墨皱皱眉:“她的灵力时有时无的,不会又在这时候出乱子吧?” 片羽也不安道:“和我一起下来的,应该不会分隔太远。沿途找找。” “好。” 二人朝片羽落下的方向沿途寻找,呼唤。 黑暗中, 星月试着在手心幻出光亮,可是除了第一次有过短暂的光亮后,之后便一直幻不出来。 确定自己的灵力确实在这一刻失效了,她尽量安抚自己的恐惧:“没事,戈墨和片羽一定会找我的。没事的。” 没有光亮,她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的方向,只能凭着直觉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让自己把心思放在寻找玉晶花上面。 她一手摸着崖壁,一手在黑暗中不断感知触摸。 突然,前方崖壁上出现一朵泛着淡淡幽光的花,她心中一喜:“是玉晶花,真的找到了。” 她小心的一点点摸索着,直到走到玉晶花前,小心翼翼将其摘下。 看着手中泛着幽光的花,惊叹道:“这应该是我见过最美的花了。” 黑暗中传来响动,星月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两点悠悠的绿色光亮。 她心中一喜,朝光点处快步前进,大声喊道:“戈墨,片羽是你们吗?” 见光点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星月心中越发兴奋,她将手中的玉晶花举起晃动着,朝光点的方向喊道:“戈墨,片羽,我找到花啦。” 听见星月的声音,戈墨和片羽立刻喊道:“星月,你在哪?” 听见回应的星月立即停下脚步,朝身后看了看。 戈墨和片羽的声音的从后面传来的,那前面朝自己过来的光点是什么?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双脚慢慢朝后退去。 戈墨的声音再次传来:“星月,你在哪啊?我听不见你声音了。” 星月这次更加确定前方的不是戈墨和片羽,看着光点越来越近, 她转身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朝戈墨和片羽喊道:“往回跑,快往回跑。” 戈墨和片羽听见星月惊慌的喊叫,立即朝前方飞奔而去。 三人撞了一个踉跄。 第107章 悬崖底部,再次遇险 砰····· “啊·····” 许是双方奔跑的速度都太快,猛的一撞,星月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片羽被前面突然停下脚步的戈墨撞了个踉跄, 戈墨捂着胸口关切道:“星月,你刚叫我们快跑,发生什么了?” 片羽爬起身,看见她手心紧握的玉晶花,嘿嘿一笑:“可以啊星月,还是被你找到了。” 缓过神的星月猛的转过身看向身后还在移动的光点,惊恐道:“它来了,来不及了。” 二人也朝星月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泛着绿色光亮的东西在快速朝他们移动过来。 片羽苦笑道:“星月,你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星月也苦笑道:“我们现在走吗?” 片羽冷笑道:“你说呢?” 话音刚落,戈墨一把将星月揽进怀中,径直朝上飞去。 片羽也立即跟上。 星月死死盯着那两个光点停在原地,随着上升,光点越来越小。 就在即将到达顶部的时候,星月顿感呼吸困难,不停呛咳。 戈墨一惊:“不好。” 他低头看向下方,星月不停的呛咳让他没有选择的再次落了下去。 片羽见到戈墨手心的亮光在下落,大喊道:“戈墨,怎么回事?” 戈墨喊道:“不能上岸。” 许是戈墨下降速度太快,片羽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刚到达顶部的片羽,没有一丝犹豫再次跃下。 见到几人再次降落,黑暗中的那两个光点也再次动了起来。 三人拼命奔跑着,直到回头后没有见到光点跟来,片羽靠在崖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 见光点没有跟来,星月也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跑不动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跑不动了。” 戈墨见状,站在了星月身后:“我盯着,你们赶紧趁这间隙缓缓。” 片羽看向星月手中的花,笑道:“我是真不知道说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想见的不想见的都碰见了。” 星月笑道:“还活着,就是运气好吧。” 她仔细检查了手中的花完好无损,从戈墨身上取下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紫檀木盒,将玉晶花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 又在里面拿出几个鸡腿分发给了片羽和戈墨。 片羽笑道:“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情况下你想的居然是先填饱肚子。” 星月一边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回应道:“我可以战死,可以被打死,就是不能被饿死。这是我底线。” 星月这话一出,片羽和戈墨都噗呲笑了。 她不以为意道:“笑什么?刚刚差点被呛死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的鸡腿还没来得及吃。” 片羽问道:“你刚到底怎么回事啊?” 戈墨说:“自魔界一战后,星月的灵力时有时无的。刚只顾着跑,忘记她没有灵力,在海里面她就仅仅是个凡人,根本无法存活。若是执意上去,她不用多久就会被淹死的。我们现在在悬崖底部,这没有水,所以她才没事。” 片羽皱眉道:“这样的情况要多久好?” 星月擦了擦嘴角,说道:“不知道,可能半炷香,可能半天,最长的时间是三个月。” “三个月?” 星月点点头。 片羽惊讶道:“那要是这次也要那么久,那我们不被那两团光吓死,我们也要被饿死啊。” 星月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上不去,你们不是可以上去嘛?” 片羽立即蹲下身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 戈墨摇摇头,淡淡地说:“你太不了解她了,星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上去找吃的,送下来。” 星月笑着点点头:“知我者,戈墨也。” 片羽:“······” 星月拍了拍戈墨的背:“来了没?” “没有。” 片羽也坐了下来,疑惑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除了两个光点,什么都没看到。会不会是我们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啊?” 星月心中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她转过头看向片羽身后。 颤声道:“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吓自己,因为,它真的好大。” 戈墨不安的转头看去:“确实好大。” 片羽看着二人惊恐的表情,也缓缓转过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崖壁上趴着一只身形巨大的蜘蛛,通体呈血红色,那两点泛着绿色幽光的光点,正是它的眼睛。 它的身形显然比头部还要大上许多,腹部下那几只张开的大长腿足以四五米长,在微弱的光线下照映在崖壁上,显得十分瘆人。 片羽试着将手中的光在放大了些,只见那血色蜘蛛的八只腿上,都长有密密麻麻的绒毛和肉眼可见的无数细刺。 星月颤颤的问:“片羽,这是你的地盘,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片羽抽了抽嘴角:“这,这好像是蜘蛛吧?” 戈墨一边死死盯着面前的大蜘蛛,一边将星月往身后拉去。 星月小声道:“蜘蛛我见过,可是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啊。” 片羽咽咽口水道:“我,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它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戈墨死死盯着蜘蛛,对身后俩人说道:“片羽,你将星月先带走,我断后。” “好。” 星月自知此刻自己灵力还未恢复,留下也帮不上忙,便说道:“戈墨,你要是死了,我一定将你的鳞片给一片片扒下来泡酒喝。” 戈墨嘴角一笑:“你要想要,我现在也可以给你。” 星月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 显然星月这一拍,动静有些大了,原本不一动不动的蜘蛛开始缓缓爬了下来。 戈墨大喊:“快跑。” 片羽拉着星月就朝身后跑去。 戈墨将手中的光亮放大,巨大的蜘蛛在崖壁上肉眼可见的加快了速度,朝下攀爬。 戈墨立即幻出一把带有火焰的利剑,飞身朝蜘蛛刺去。 蜘蛛一个转身,射出一根坚韧的蛛网将戈墨手中的剑一把缠住,利剑上的火焰对蛛网丝毫不起作用。 就在蛛网即将缠住戈墨的手时,他立即松开手。 冷冷看着蛛网将自己的利剑一点点包裹。 “哼,看来你还有点本事。” 戈墨将手中的光亮一灭,周围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只见两个泛着绿色的幽光在不停朝片羽手中的光点移动。 察觉出蜘蛛确实是在靠着光点追逐, 戈墨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在周身幻出无数火焰,蜘蛛立即被吸引回头。 片羽和星月也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戈墨飞身悬空,周身被火焰包围,蜘蛛正在朝他快速移动。 这一场景,让星月不禁想到旋涡内,赤炎当初就是这般冲进了巨蟒的口中。 她挣脱开片羽的手,朝戈墨喷去,大喊道:“戈墨,不要啊。” 片羽立即追去,听见星月的叫喊,戈墨转头望去。 就在分神之际,蜘蛛再次射出蛛网,将戈墨周身的火焰团团围住。 顷刻间, 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第108章 人形状蛛网 随着光亮顷刻间消失,星月立即停下脚步。 “戈墨,戈墨······” 她朝着戈墨的方向大声呼喊,都没有回应。 片羽追赶上来,她手中的亮光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刺眼。 星月再次喊道:“戈墨,戈墨你在哪?” 此刻, 被蛛网缠绕的戈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随着蛛网一圈圈缠绕,片羽手中那微弱的光线也变得逐渐模糊。 片羽焦急的问:“星月,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星月脑中不断浮现赤炎冲进巨蟒口中的画面,如今顷刻间消失的光,让她内心感到无比恐惧,惊慌。 片羽扯了扯星月:“星月,你怎么了?我们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走?戈墨是生是死我还不知道,怎么走?” 她一把甩开片羽的手,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此刻暴怒腾起的丝丝涌动。 片羽死死盯着崖壁上的那两颗泛着绿色幽光的蜘蛛眼睛,直到看见它再次朝自己这边过来。 见星月一动不动,她立即将手中光点再次放大,躺在了星月身前。 目露凶光死死盯着爬来的蜘蛛,显然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她将一只手幻出锋利的鱼鳍,嘴中催促:“星月,你快走吧,今日我和戈墨看来都要死在这了。你若是出不去,我和戈墨都要白死了。” 眼见蜘蛛步步逼近,片羽大喊一声就朝蜘蛛奔去。 就在她刚跑到蜘蛛面前,只见黑暗中再次亮起。 她回头身后,星月已经悬在半空,双手张开,掌心是两团泛着清亮的白光。 眼中泛出的杀意,让人不敢直视, 全然和平日那个温柔,沉稳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刻,她浑身散发的气场犹如战场上厮杀无数的女将,亦或是冰冷高贵,不可冒犯的仙女。 片羽眼中满是崇拜和羡慕。 而蜘蛛显然被星月手中更加刺眼的光亮吸引了,直接无视了近在咫尺的片羽。 随着星月的高度,再次往上攀爬。 星月借着光亮看向戈墨的方向,只见崖壁上有一团被蛛网缠绕的人形物。 她朝片羽大喊:“快去救戈墨。” 片羽回过神:“哦哦哦。” 她幻出一把冰刃抛向空中:“星月,接着。” 星月接过冰刃, 片羽借着星月散发出的光亮,径直朝人形蛛网飞去。 ······ 星月冷眼看着蜘蛛朝自己逼近,双眼微眯,举起手中的冰刃,径直朝蜘蛛飞身而去。 蜘蛛感受到星月此刻身上爆发出上古凶兽的气息,开始连连后退。 星月步步紧逼,只见寒光闪现,蜘蛛的一条腿便被星月砍断。 剧痛让它变得愤怒,它转身立即朝冰刃射出蛛网,蛛网顺着星月握着冰刃的手缠绕而上。 星月见状,立即将另一只手的手掌放在还未被包裹住的剑尖上, 手掌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她用满是鲜血的手涂抹在被包裹的手和冰刃上,被浸湿的蛛网开始软化。 蜘蛛感应到自己的蛛网发生异变,转头一看,只见自己韧性十足的蛛网在缓缓从剑上脱落。 震惊之余,它迅速转过身,张开血盆大口,朝星月喷射出毒液。 星月躲闪不及,肩膀处被毒液喷溅,衣物下的肌肤瞬间被毒液灼伤。 自从被白虎的唾液舔舐过后,星月的灵力突飞猛进,对于海底的毒性也产生了部分抗体。 原本一点点毒液就能致人于死地,如今却仅仅是将星月的的皮肤灼伤,这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 “嘶······。” 被灼伤的痛感瞬间袭来, 星月眉头一皱,用力挥动了一下握着冰刃的手,软化后的蛛网被削的七零八落。 她再次挥动着冰刃朝蜘蛛刺去。 见自己引以为傲的蛛网和毒液都对星月产生不了作用,蜘蛛立即转身就朝悬崖上方跑去。 星月追逐中朝下看了一眼片羽和戈墨,只见片羽那锋利的鱼鳍对韧性十足的蛛网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立即放弃追逐,飞身来到二人身旁。 她将手掌的鲜血往人形蛛网的头部抹去,不到片刻,蛛网软化,戈墨的脸逐渐浮现。 见到戈墨双眼紧闭,星月立即喊道:“戈墨,戈墨。” 见没反应,片羽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探息,星月皱眉看向片羽,片羽笑道:“还好,没死。” 星月眉间舒展,见手掌的血液逐渐凝固,她再次用冰刃将另一只手心划开。 看着星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片羽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星月,你这下手未免有点太狠了吧?不痛吗?” 星月将手上的血一滴都没浪费的抹在了蛛网上。 眼见蛛网被一点点浸湿,软化,星月这才抬眼看向片羽:“要不,你试试?” 片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不不不,我肯定下不去这个手。” 星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也会痛,可想到一道伤口就能换戈墨安全,便也不觉得痛了。” 片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蛛网完全软化,戈墨瘫软的躺在了星月身上:“戈墨怎么还不醒?莫非蛛网有毒?” 片羽看着地上那些蛛网,伸出手想要试试,被星月阻止:“别动,还是小心为妙”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蜘蛛的身影:“趁我灵力还在,我们先上去再说。” ”好。“ 星月扶着戈墨朝顶部飞去。 这是她第一次抱着戈墨,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一直强调自己是妖王的戈墨,竟然这么瘦。 就是这么瘦的一个人,三番两次为了自己,无所顾忌的和魔界,青丘两界对抗。 星月看着戈墨,轻声道:“这次,换我保护你。” 不觉间,她的手抱的更紧了。 飞到悬崖边, 片羽立即上前问道:“星月,你现在没问题吧?” 星月摇摇头,她将戈墨交给片羽:“你先带戈墨离开,那个畜生,我留不得。” “不行,我要是走了,你灵力要是突然没了,你会死在这的。” “可是,不杀它,我心中难平。” 不等片羽在开口,星月转身便再次跳了下去。 没了后顾之忧,星月严重的杀气再次袭来,片羽看着悬崖底部时而闪现的光亮,又看了看怀中的戈墨,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敢真的离开,在附近找了一处石礁,将戈墨藏了起来。 自己则一直站在悬崖边朝下望去,借着时不时闪现出的亮光观察着星月的情况。 “ 第109章 星月大战巨型蜘蛛 悬崖底部,星月找到巨型蜘蛛,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原有的八条大长腿脚,此刻也被星月砍的只剩下一半了。 看着地上的断肢,被激怒的蜘蛛也不再选择逃跑,选择了迎面交战。 它不停朝星月喷射出毒液和蛛网,时不时的也能击中几回。 只是,每一次被毒液喷溅,星月身上的痛感就让她杀意更强一分。 在步步紧逼下,蜘蛛被逼到了一个黑暗的洞穴中。 追逐而来的星月冷笑道:“呵,看来,这就是你老巢了。” 她没有一丝犹豫跟了进去。 洞中阴暗潮湿,时不时的有不少海水渗透,滴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在空洞的山洞中,显得十分阴森,瘆人。 “这洞穴确实是个十分隐蔽的藏身之所。” 星月驱动着灵力,将周身散发出的亮光变得更加清亮,将原本黑漆漆的洞穴照了个透彻, 走到洞穴深处,眼前传来一片光亮, 星月定睛一看,顿时心中一喜:“这,这居然都是玉晶花?” 原本玉晶花就可遇不可求,若是能多取上一些,胥老炼制的焕颜丹说不定也能成功了。 想到这,星月加快了步伐。 向前走了几步,光亮照映在洞穴的墙壁上,隐隐约约能见到有几条会洞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着。 星月停下脚步,朝玉晶花丛深处看去, 只见那只巨大的蜘蛛正在成片的玉晶花丛中,正连花带草一并吞食口中,一颗又一颗。 “玉晶花,百年开花。 其草有延年益寿,止血的奇效。 若遇见百年一开的玉晶花,花草成株入药,可有永葆青春容颜和再生功能的奇效。” 胥老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星月心中一惊:“不好,它在疗伤。” 抬眼望去,只见那蜘蛛被砍的只剩下四条的脚,此时已经缓缓长出了两条。 她顺势摘下几朵玉晶花塞进怀中,提起冰刃再次冲向那只蜘蛛。 刚啃食过玉晶花的蜘蛛,此刻变得十分强大,原本对星月还有一丝畏惧。 此刻在自己的老巢中,显得十分镇定, 它磨搓着胸前两只脚上的尖刺,咯吱作响的刺耳声回荡在洞穴中,显得十分刺耳,令人心神难以平静。 眼见星月飞身而来, 巨型蜘蛛为避免心爱的玉晶花被自己踩坏,立即爬上石壁,朝前快速爬行了两步,抬起脚就朝星月的脸上挥去。 星月躲闪不及,脸上顿时被尖刺划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让蜘蛛显得尤为得意和振奋。 它顺势朝星月直扑过去,一个躲闪,星月跌落在了玉晶花丛中,掌心的痛感瞬间袭来。 顾不上伤势,她拔起一颗玉晶花就塞进嘴中,爬了起来。 看着她拔了自己的花,还吃了? 蜘蛛先是一愣,瞬间暴怒, 张开血盆大口,驱动着那几条毛茸茸的大长腿就奔了过去。 星月这才明白,蜘蛛之所以追着自己不放,是因为之前摘了它的玉晶花。 所谓的追逐光点,也只不过以为戈墨和片羽发出的光是玉晶花罢了。 她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一个避让,蜘蛛扑了个空。 星月再次弯腰当着它的面,拔下一颗玉晶花塞进嘴中。 见星月如此目中无人,将自己守护的玉晶花一而再,再而三的拔下,吃了。 感觉受到冒犯的蜘蛛,陷入了发狂状态,不再顾及地上的玉晶花,直接丛洞壁上一跃而下, 踩踏在了花丛中,朝星月不断挥动着腿上的尖刺。 星月吃过玉晶花后, 只觉体内一股热浪不断在体内涌动,手中的伤势正在肉眼可见的正在愈合。 星月双手紧握冰刃,眼中的寒意让蜘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剩下的六条腿正在地上来回摩擦,蓄势待发。 星月双眼微眯,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朝蜘蛛飞身一跃。 几道寒光闪现, 唰唰唰······· 只见那只巨大的蜘蛛刚刚还磨的咯咯作响的腿,此刻已经只剩下两条。 没有了脚的支撑,那蜘蛛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剧痛让它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看着缓缓走来的星月,它眼中满是惊恐。 不甘就这样被杀,它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将趴在地上的脑袋微微移动到被压扁的玉晶花旁。 只见它刚张开嘴,星月就趁势飞身跃起,在灵力的加持下,挥动着冰刃,将它的头一分为二。 巨型蜘蛛的血液随着毒液一同喷溅而出, 即使星月尽量避让, 依旧零星被溅上一些在手臂上,手臂上的衣物瞬间被灼出一些小洞, 随之而来的是肌肤被灼伤的阵阵痛感。 “嘶······” 星月皱着眉缓缓落地,顾不得查看手上的伤势,径直走到蜘蛛腹部。 举起冰刃狠狠插了进去,双手用力朝下一划拉,蜘蛛的腹部便破开一道鲜血直流的大口子。 地上的玉晶花沾染上流出来的血水,瞬间失去了光彩,从一开始的淡蓝色逐渐变成了黑色,最后融化进了那一滩血水当中。 星月后退几步, 看着被融化的玉晶花,惋惜道:“可惜了。” 她死死盯着口子处流出来的血和内脏,直到体内留出一颗沾满血液的内丹,微微闪出绿光。 她嘴角上露出一丝笑意, 小心的避让着地上的血液,用冰刃将滚落出来的内丹一点点淌过血液,直到弄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从袖子上扯下一块,遮盖在内丹上,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擦拭干净。 擦干净的内丹是一颗碧绿的珠子,闪闪发着绿色的荧光,这比之前收集的内丹都要大上许多,也要好看许多。 她起身看了眼地上被分割为二的蜘蛛,将为数不多还算完好的几颗玉晶花通通摘下放入怀中,防止蜘蛛未死透,临走时,她仔细检查了附近没有一颗玉晶花的存在,在用冰刃将蜘蛛的尸首推出一定的距离,才放心离开。 悬崖顶部, 片羽死死盯着光亮消失的地方,一直呼喊。 却一直没有回应,心中焦急万分。 呼喊声没有得到星月的回应,却将戈墨唤醒。 被惊醒的戈墨睁开眼,见到眼前已是一片光亮,他起身喊着:“片羽,星月,你们在哪?” 悬崖边的片羽听见戈墨的声音,立即朝礁石处跑去。 来到礁石后,片羽看见苏醒的戈墨,焦急地说:“戈墨,你可终于醒了。星月将你送上了就又下去了,这都许久了,我看着她的光在一处消失,许久都没出现了。” 戈墨一惊:“星月还在下面?你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在下面?” 见戈墨大声斥责自己,片羽满腹委屈:“戈墨,你搞清楚好不好,星月自己非要下去,她让我把你带走。我不放心她在下面,也不放心你在上面。要不是你昏迷了,我早下去了。” “你·····” 听见片羽也是两头为难,戈墨也不好在责备于她,语气稍稍缓和道:“星月灵力恢复了吗?” 片羽心中觉得憋屈,略带着气性回答道:“恢复了。” “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上来后,星月把你交给我,就再次下去了。我将你藏在这礁石后面,一直在悬崖边看着她。直到在不远处,光亮消失后,我叫了许久都没回应。” “下去。” 戈墨没有一丝犹豫,片羽也没有一句反对。 刚走出礁石几步,二人就见星月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了崖边。 片羽高兴的朝她喊了一声, 看见戈墨和片羽还在,星月立即奔了过去。 这一次, 她紧紧拥抱了戈墨:“太好了,你没事真好!” 戈墨从未被星月这般主动拥抱过,不由得愣了一下。 心中又惊又喜,刚刚还皱着的眉间,此刻已经被上扬的嘴角扯平。 “星月,你,你没事吧?” 星月松开手笑道:“没事,我没事,你们怎么都还在?不是让片羽将你带走吗?\" 片羽也松了口气,笑道:“虽然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但我还是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啊。” 星月笑了笑,也紧紧拥抱了一下片羽。 片羽问:“赢了?” 星月满脸得意的点点头, 第110章 圆月之夜 想到怀中的玉晶花,星月立即小心的掏了出来, 仔细检查后,庆幸道:“还好,还好,都没坏。” 片羽说:“星月,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见到一颗,你怎么一个人就找到好几颗啊?” 星月嘿嘿一笑:“这也是我无意之间发现的,就顺手带了回来了,许是我运气好吧。” 她将仅剩的几朵玉晶花递给戈墨:“戈墨,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将这些花送到胥老手中。一定要赶在婚礼前回来啊,不然我这贺礼就送不出了。” 戈墨接过玉晶花,浅笑道:“好,我一定让师傅不吃不喝不睡也要给你赶制出来。” 星月点点头, 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被衣物包裹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颗碧绿的珠子呈现在戈墨和片羽眼前。 片羽惊讶道:“天呐,这是那只巨型蜘蛛的内丹?” 星月得意的点点头:“是啊,这内丹比我以往得到的每一颗都要好看。” 片羽说:“这内丹这么大,净化后,看来又能给你提升不少灵力了。” 星月摇摇头:“我不准备拿去炼化。” “为什么?” 片羽和戈墨一同问道, 星月对于灵力的执着,大家都十分清楚,如今这么大一颗居然不去炼化,属实感到意外。 星月笑着看向戈墨,抓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手心,将自己辛苦得来的内丹放在戈墨手中:“玉送我菩提镜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会送你一样更好的宝贝。 这颗内丹,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目前最拿得出手的。希望你别嫌弃。” “送,送给我?” “嗯,”星月肯定地点点头:“送给你。” 戈墨无比震惊的看着手中泛着绿色荧光的珠子,好似星月放在手心的不是一颗内丹,而是一整个世界。 三人浮出海面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戈墨带着星月给的寒霜玉和背包中的玉晶花,幻成一条青龙朝暮山飞去。 星月和片羽告别后,也独自回到了清泉镇。 海里经历的艰险就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般,海面上依旧平静如初,海底却危险重重。 小院外, 星月拖着一身的疲惫,看着院中灯火通明,感到无比幸福。 听见有人推开院门, 屋内三人立即走了出来,满脸笑意的迎接着星月和戈墨归来。 刚见到院中的星月,三人脸上无一不露出震惊的神色。 只见白日还是光鲜亮丽的星月,此刻浑身衣物破烂,满身肮脏不堪,在看向她身后,也并没有戈墨的身影。 阿丘立即上前关切道:“星月,你,你又去打架了?” 星月尴尬的笑着:“差不多吧。” 阿丘看了眼院外:“戈墨呢?” “他没事,我让他去暮山帮我做点事,婚礼前会赶回来的。” 听见戈墨没事,阿丘也松了口气。 若若见星月一身狼狈,若若快步上前搀扶着星月。 见她满脸疲惫的模样,便嘱咐穆幺打点热水给星月泡个澡。 穆幺点头走向厨房, 星月问:“小虎可醒了?” 若若微微笑道:“没呢,还在你房中睡着。” 若若将星月搀扶到房中, 看着床边呼呼大睡的五彩鸟和小虎,星月欣慰的笑了笑,一身的疲惫也感觉褪去不少。 若若贴心的为她备好换洗的衣物后,便走出房间径直走向了厨房。 若若刚走不久, 阿丘敲响的房门:“星月,方便吗?” 趴在桌上打盹的星月听见阿丘的声音,立即起身回应道:“方便。” 她走上前,打开门,阿丘正端着好一些药罐站在门前。 阿丘将手中放满药罐的托盘递给星月:“星月,我见你浑身是伤,也不知道这些药对你的伤势有没有作用,我便都拿了些来。” 星月接过托盘,笑道:“阿丘向来心思细腻,真是有心了。” 阿丘羞愧的低着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这次受伤定是和贺礼有关。” 星月摆手道:“没有,只是途中遇到一点意外罢了,和贺礼没有关系。” 阿丘显然不太相信:“星月,自从我们认识,你就好似一直都在受伤,我和若若是真心的想要你来参加婚礼,真的不在乎什么贺礼。我们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好。” “嗯,我知道,我的伤是取内丹搞的,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穆幺打来热水,星月对阿丘说道:“行了,后日就是你们的婚宴了,肯定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我今日也确实累着了。想要泡个澡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聊。” 阿丘点点头转身离开。 穆幺将洗澡水给星月放好后,便也转身离开。 褪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星月这才发现手臂上的灼伤足有六七处,浸入到水中时,疼痛感瞬间袭来。 “嘶······” 自从经受了贾黛那几日的酷刑,她变得对疼痛十分敏感,却害怕朋友们担心,一直强忍着。 此刻,房间内只剩她自己,在浴桶内她疼的浑身发抖,紧咬的嘴唇也缓缓流下丝丝血迹。 好似这样能让她转移手臂上的疼痛。 直到疼痛逐渐褪去,她缓缓拨动着水擦拭着身子,胸口处那几处烙铁印下的伤疤,她一直没有用药物去除。 只为给时刻警醒自己,当初受到的屈辱,皆是因为自己信错了人。 许是泡的太舒服,身上的疲惫卸下后星月便靠在浴桶内打起了瞌睡。 直到若若的敲门声将瞌睡的星月唤醒, “星月姑娘,你洗好了吗?我给你做了点吃食,你现在需要吃吗?” 大战一场,胜利的喜悦让她感觉不到饥饿,泡了个澡后,身心都得到了放松,这肚子也确实开始在抗议了。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好。” 星月立即起身穿好衣物, 门一开,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若若做了星月最爱吃的几样小菜,糖醋里脊,清蒸八宝,红烧鸡腿······ “若若,你真的是太了解我了,自从尝过你的厨艺后,我都吃不惯别人做的了。” 若若娇羞一笑:“行了,你趁热吃,不够的话我在去给你做。” 星月接过若若手中的饭菜,连连说道:“够了够了,我又不是小虎,永远吃不饱似的。你赶紧也回去休息吧,不然成婚当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可不好看了。” 若若脸上的红晕泛起,娇羞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不到片刻, 桌上的三盘菜和一大盆的汤就都被星月吃的一滴不剩, 直到连着打了几个饱嗝,她才满意的走到床边缓缓躺下。 原本的困倦,在吃饱后却好似和饥饿一起消散。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她,看着窗边透进来的月色,还是决意起身去院中消消食。 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繁星点点的夜空,微风轻轻拂过脸颊,一切都那么完美。 可她的心中却始终觉得沉甸甸的,无法静下心好好欣赏这么美的夜色。 星月看向一旁的三个小土堆,喃喃道:“今日我差点就死了几次,呵呵,说来可笑,我好像总是差点就死,却又总是死不成。为什么你们却走的那么干脆,那么猝不及防呢?“ ”今日在海底,我发现到处都是关于他的记忆。凡人总说时间可以淡忘一切,或许是我的时间还不够久吧。” 一阵风吹来,桂花树上的叶子被吹的沙沙作响。 好似这就是无言,素言,眠眠三人对她的回应。 星月自嘲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呆呆的望着那一轮圆月,心中思绪万千。 第111章 伏念上门 一声大雕的鸣叫划破夜空, 星月循声望去,伏念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了院门前。 星月摇头笑道:“这么晚了还来找媳妇吗?” 她快步走到门前,门一开,只见伏念满身是血。 原本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伏念,你怎么了?” 她走出院门,抬起伏念的翅膀,检查着它身上受伤的地方。 只见它腹部满是被利爪抓过的伤痕,又深又长。 “伏念,你是不是和别的鸟打架了?” 伏念伤势严重,显得有些虚弱,但还是尽力点了点头。 “也亏你机灵,知道来找我,跟我进去,我给你上药。” 星月往院中走了两步,见伏念没有跟上,回头看向伏念催促道:“进来啊。” 伏念摇摇头,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抬起翅膀,朝不远处的山坡上示意着。 星月看向不远处的山坡,不安道:“赤炎在那?” 伏念点点头,浑身已经无力支撑它那庞大的身躯,直接躺在了地上,眼睛也在微微眯着,显然是失血过多了。 星月上前试着搬动伏念,却发现一个人的力气实在太小,她跑到屋内求助。 阿丘利用两个分身和星月,若若,穆幺六个人,才勉强将伏念抬进了药房。 星月在柜台上找了几个止血的药罐交给阿丘:“你们用这个罐子里的药均匀的给它伤口抹上两层,我出去一趟。” “哎,星月,你······” 阿丘还未来得及询问她去何处,星月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来到伏念指向的山坡, 星月找了许久也不见赤炎的踪影,正急得团团转时,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给绊了一跤, 她立即爬起检查药箱内的药是否完好, 在月色下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有着零星的血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划破的伤口不至于流出那么多血,于是沿着血迹一直寻找。 一路上,她都在心中告诉自己,赤炎是魔尊,一定不会有事,但是想到伏念都伤的那么重,又不敢不往坏处想。 血迹一直延伸到一棵大树后,看着越来越多的血迹出现,星月的心跳越来越快。 刚刚还快步小跑,看着面前的大树,她的脚步变得十分沉重,缓慢。 直到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出现在视线内,她轻声唤道:“赤炎,是你吗?” 听见星月的声音,大树后那只血手动了动。 星月见状,立即跑向树后。 曾经那个自傲,不可一世的大魔王,此刻血淋淋的出现在面前。 她只觉心中此刻比被蜘蛛毒液灼伤,比贾黛给自己上的那些酷刑还要痛。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赤炎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星月,微微笑了笑:“没想到,我又梦见你了,真好!” 话音刚落,便再次昏死过去。 星月轻声道:“所以,你也常常梦见我吗?” 她知道赤炎此刻已经昏迷,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浅笑道:“也好,等你醒来,就让这一切都当作一场梦吧。” 她仔细检查着赤炎身上的伤势, 褪下他的上衣,血淋淋的衣物下,是密密麻麻被撕咬,被利爪抓烂,被重物击伤的伤痕···· 直到天色蒙亮,她才将赤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理并包扎好。 看着依旧陷入昏迷的赤炎,为他将身上的衣物整理好,盯着看了许久。 只身来到魔界外,让看守大门的黑甲卫叫来赤炎的黑甲卫,交代其赤炎的位置,并再三要求不能说出自己为他治疗的事。 黑甲卫深知星月的顾虑,也只能叹息答应。 星月远远看着赤炎被带回魔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院。 阿丘几人等了星月一夜,见到星月归来,立即上前关切道:“星月,这一夜你去哪了?” 星月疲倦的笑了笑:“救人去了,现在没事了。伏念怎么样了?” 阿丘说:“已经上好药了,还没醒。” 星月点点头,看着几人的黑眼圈,笑道:“辛苦你们了,回去补个觉吧,我也好累好困了。” 星月呵欠连连,拍了拍阿丘的肩膀嘱咐后,便径直回到自己房间,连衣物鞋袜都未脱下,便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直到黄昏时刻, 醉酒醒来的小虎在星月床上来回踱步,在她脸上不停舔舐着。 星月缓缓睁开眼,笑了笑:“小虎,你终于醒了,睡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 她揉了揉还满是睡意的双眼,坐起身,将小虎抱进怀中轻轻抚摸。 看着窗边渗透进来的余晖,喃喃道:“看来确实太困了,睡了这么久。” 想到伏念还在药房,立即起身就往药房跑去。 院中,阿丘正在清扫地上的落叶,看见星月出来,喊道:“星月,你醒了?可是饿了?” 星月转头看了一眼阿丘,边跑边说:“我还好,不过小虎正好醒了,它可能更需要吃点。” “哦,我一会去厨房······” 不等阿丘说完,星月已经跑进了药房,阿丘笑着摇摇头:“果然,医士心中只有患者。” 看着在星月身后悠哉踱步出来的小虎,阿丘笑着问道:“小虎,饿了没?” 小虎撇头看了一眼阿丘,高傲的昂起头,悠悠走到阿丘脚边。 听星月说过,小虎从不让人触摸,性格更是十分暴躁,这一点,从戈墨时不时出现在脸上的伤痕也不难看出。 看着小虎朝自己走来,阿丘吓的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将他惹毛了被暴揍一顿,亦或是直接给一巴掌拍死了。 他忐忑的看着小虎围在脚边走了一圈又一圈,不停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 突然,它抬起爪子,阿丘吓得立即闭上眼。 却一直没感觉到脸上传来抓挠的疼痛,他缓缓睁开眼,感觉到脚下有被轻轻拉扯的异样,低头看了看。只见小虎用爪子正扯着自己的衣角,阿丘缓缓弯下腰,小虎一跃跳进他的怀中。 阿丘猛的一楞,直到小虎毫无伤害之意,在怀中蹭了蹭,不停朝厨房去嘶叫。 阿丘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原来你是饿了,找我要吃的啊?” 小虎低声应了一句。 阿丘激动地将手中的扫帚一扔,抱着小虎就朝厨房奔去。 显然小虎已经从阿丘身上的气味分辨出,他是那个能让自己吃饱喝足的人,也不再继续端着自己不可一世的姿态,渐渐学会了如何当一只真正的宠物猫。 若若和穆幺回来后,也试着去触摸过,小虎却依旧十分抵触。 星月宽对二人慰道:“没事,这已经是很好的进展了,待戈墨回来后,定然也会大吃一惊的。” 魔界内, 赤炎房内, 黑甲卫按照星月交代的,给赤炎服下最后一颗丹药后,他也渐渐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赤炎眼中满是落寞:“果然,还是梦。” 他缓缓坐起身,看向一旁的黑甲卫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黑甲卫眼神躲闪,按照星月交代的回答道:“是伏念将您带回来的。” 想到自己受伤时,确实伏念也在场,所以并未对这个回答有所怀疑。 “伏念在哪?” 黑甲卫低下头不敢看向赤炎的眼睛,回答道:“伏念送您回来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 赤炎眉眼间闪过一丝紧张:“找过没有?” “附近都找过了,没,没见到。” 一向忠诚的黑甲卫,一时间说了这么多谎,内心已经紧张的不得了了。 但凡赤炎再多问一句,他都会立刻跪下和盘托出。 然而, 赤炎什么也没问,拿起一旁的外衣就径直走出房中。 黑甲卫长舒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赤炎记得自己昏迷前,见到伏念也上前和那只魔兽搏斗过。 担心伏念出事,他在附近的山头四处寻找,召唤。 直至深夜,依旧不见伏念的身影。 第112章 不祥的预感 今日是阿丘和若若成婚的日子, 星月难得起了个大早。 走到院中,见到院内早已经被阿丘清扫的干干净净,院门上两个大红灯笼格外显眼。 大厅内,也早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烛台上摆放了几盘红枣,花生,桂圆等等。 看着正位上摆放着两个新的椅子,星月想到凡间好像是有这么个样子,那是留着给新人的父母坐的。 想到这,星月想起今日魔界的人也会来。 对于赤青,她印象并不深,当时正在忙着解决自己的私事,并未去刻意看过。 只知道那好像是一个和胥老差不多年纪的人, 关于他的身份,还是戈墨告诉自己的。 所知信息,也仅此而已。 她叹了口气:“罢了,谁让他是阿丘的父亲呢,好赖不过见这一次。我们之间并无交集,兴许之后再也不会见面了。看在今日是阿丘喜事的日子,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了。” 她转身在屋内转了转,又去了药房看了看还在昏迷的伏念,给它换了一些药。 又转身到院子转了转。 穆幺和若若刚从酒馆推了一车的酒回来, 刚走进院子,见到星月今日起了个大早着实有些惊讶。 “星月,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我都还没来得及做早饭呢。” 星月摆手道:“不用不用,今日是你和阿丘的好日子,哪有让你在给我下厨的道理,我是起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穆幺指了指手中抱着的罐子,又看向院外,呜呜几声示意。 星月探头看去,院外停着一辆堆满酒罐的车。 星月问:“这都是今日要喝的?” 穆幺点点头,径直走进大厅内,将手中的酒小心放在了地上。 若若笑道:“其实也不全是今日喝的,这都是给小虎准备的,它啊,这两日日日黏着阿丘,就为了讨口酒喝,阿丘就说给它多备着些,省的在偷跑出去。” 星月摇头笑了笑:“看来我这小凶兽都要变成小酒鬼了。” 若若将手中的酒也放到了大厅,见星月也搬了酒进来,忙说道:“星月姑娘,你身上还有伤呢,这些小事我和穆幺做便好。你要不去镇子上先自个找点东西吃吧。遇见得空的街坊邻居也叫来喝杯喜酒,热闹热闹。” 穆幺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顺手接过了星月手中的酒罐子。 星月尴尬的笑了笑:“那好吧。” 镇子上,依旧人声鼎沸。 星月来到许久未来的包子铺,见到正在忙碌的张叔,打趣道:“张叔,生意还是这么好,也可以考虑开个分店了。” 张叔见到星月,嘿嘿笑道:“哎哟喂,星月你就别笑话张叔了,连你都许久不来吃了,定是张叔老了,手艺不行了。” 星月走进包子铺,找了空位坐下:“哪里的话啊张叔,就您这身子板,活个百八十年都不成问题,怎么就说老了。” 张叔端来两笼热乎乎的包子放在星月面前,笑道:“你呀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这么久不见你,张叔还怪想你的。” 星月看着面前两笼屉包子,假意气恼道:“张叔,您这哪是想我来了,您给我两笼屉包子,这不是埋汰我嘛?” 张叔一愣:“多了?”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哪里会多啊,星月的意思显然是你给你少了啊。” 二人循声望去,戈墨正满脸笑意的朝铺子走来。 星月脸上一喜:“还是戈墨了解我啊。” 戈墨走进铺子,在星月身旁坐下,对张叔说道:“张叔,还愣着干嘛呢?星月来这,最少也要五笼屉啊,这两笼屉,可不是瞧不起她了吗?” 张叔恍然大悟,连连摆手,歉意道:“我就说嘛,还以为星月这胃口变小了呢,我这就拿,这就拿。” 张叔转身就去灶台上又去取下几笼屉包子,放在了星月面前。 星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谢谢张叔。” “不客气,慢慢吃,管够。” 星月点点头,从筷子桶内随意拿出两根筷子,在身上擦了擦就直接夹起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吃了起来。 戈墨满脸宠溺的看着星月,提醒道:“别烫着了。” 星月点头,一口将筷子上的包子咬下,满嘴都是油,那享受的模样属实让人流口水。 戈墨也拿了双筷子便吃了起来。 一个包子下肚,星月这才开口问道:戈墨,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戈墨三两口就将手中的包子塞进了嘴中,连连点头,嘟嘟囔囔道:“办好了,戈墨出马,万事皆成。” 他的声音淹没在满嘴的包子中,星月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星月伸出手,摊开掌心。 戈墨摇摇头,又嘟嘟囔囔了几句,嘴中喷溅出来碎屑,让星月颇有些嫌弃的往一边挪了挪。 星月皱眉说道:“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可是丹药胥老没有研制出来?” 戈墨再次摇摇头,从腰间取下酒壶,一口灌进嘴中,随着口中的烈酒,将嘴中的包子一口咽下。 开口道:“研制出来了,但是我没带回来。” “没带回来?为什么?” 戈墨笑了笑:“你先别急啊,分别那日你浑身是伤,我都不知道你好没好,一心想着回来看你。整日催促师傅炼丹,他嫌我啰嗦,就把我赶回来了。” 星月继续问:“丹呢?丹呢?” “我走是时候师傅确实练好了,我们说好一起来参加婚礼的,半路上他又说要去见个老朋友,我就把他放那了。他说了婚礼前一定会赶回来的。并且,还要给你个惊喜。” “惊喜?”星月疑惑道:“又不是我成亲,给我什么惊喜?” 戈墨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戈墨如此神秘,星月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对她来说,今日最重要的就是阿丘的贺礼能不能准时出现在她手上。若是不然,戈墨今日怕是有苦头吃了。 星月露出一抹坏笑看着戈墨,戈墨不由得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默默的将自己的位置挪远了些。 第113章 最好的遗憾便是没有遗憾 星月和戈墨回到小院时, 院中已经被装扮的十分喜庆。 若若正在房中梳妆打扮着,星月为了先睹为快,径直朝若若房中跑去。 戈墨也在身后一同跟去,直到房前,星月转身一把将他拦住:“戈墨,你害不害臊啊?阿丘都还没见到新娘呢,你就想先看吗?” 戈墨不以为意道:“你不也比阿丘先看吗?我为何不行?” 星月得意地说道:“我是女子,你是男子,我能看,你不能。” 她一把将戈墨往后推了几步,一溜烟就跑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若若的房间不大,房间内,在窗户下只有一张小床,小床旁边就是梳妆台。 星月一个转头便见到梳妆台前的若若。 见到星月进来,若若立即起身,娇羞的问道:“星月姑娘,我今日这装扮可还行?” 平日十分简朴的若若,在一袭红色喜服的衬托下,显得十分亮眼。 她虽然已是清泉镇上最大酒楼的老板,却一直过的十分简朴,从不会过度铺张浪费,这一点也和阿丘有着共同之处。 今日的喜服亦是如此,没有浮夸的装饰,没有过度的装扮的头饰,一眼望去,简单却又十分喜气。 星月笑了笑:“好看,好看,你本就长得十分好看,今日穿上这喜服,显得更加好看了。阿丘见到你,一定会看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若若脸上的晕红被她的羞涩显得更加晕红,好似那廉价的胭脂此刻才将作用发挥到极致一般。 星月还是第一次进到若若的房间,这也是当初素言住过的房间,如今若若和穆幺二人一同挤在这间小小的房间内。 当初购买这个院子时,涂山玉便给星月挑了一个最大,光线最好的屋子。 如今见到若若喝穆幺一直住在这么小的房间,却从无抱怨,心中不免有些歉意。 她走上前握住若若的手,轻声说道:“自从魔界出来后,你们一直在替我照顾这个家。当初说好出来后我便是你们的倚靠,如今,却反了过来。是我对不住你们。” 若若急忙说道:“星月姑娘为何这般说?若不是你给了我们一个容身之所,我和穆幺初来凡间讨生活,定会时常露宿街头的,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怎么还能和我说对不起呢?” 星月叹口气,微微笑道:“在等等,等玉醒了,我便回来好好赚银两,争取买个更大的房子,让你和阿丘都住上最好最大的房间,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也能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房间。” 若若娇羞笑道:“星月姑娘,这婚都还没成呢,怎么就说起孩子的事了。你的心意我都领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反正觉得挺幸福的,每日醒来家中都有想要见到的人,这样很好很幸福。” 星月打趣道:“瞧你还害羞什么,都是迟早的事。下次回来,说不定你和阿丘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若若抬头看向星月,问道:“星月姑娘,你,你还是要走?” 星月点点头:“玉还没醒,我肯定要去青丘照顾他呀。” “可是,可是······” 若若支支吾吾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星月疑惑道:“可是什么?” “可是,你这一走,就真的不怕留下什么遗憾吗?” “遗憾?什么遗憾?” 若若咬了咬嘴唇,正在内心犹豫该不该告诉星月,自她离开清泉镇后,赤炎几乎日日都会到自己的酒馆独自饮酒,有时候一呆就是整日。 见若若一直不说,星月也猜到若若大概是指什么了,淡淡道:“你说的是赤炎吧?” 若若躲闪的眼睛再次看向星月,点点头:“虽然你总说你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不管是在魔界还是这段时日,我都能看出你心中确实有他。你对伏念的好,就是最好的证明。” 星月扑哧一笑:“你误会了,我救伏念是因为它和五彩鸟的关系,它若是死了,五彩鸟就要哭死了。” 若若看着星月的眼睛,嘴中在逞强,眼睛却骗不了人。 若若摇摇头:“星月姑娘,我们和凡人不一样,我们的寿命比比他们长,长到可以忘记时间,他们若是错过了,遗憾了,只要伤心遗憾百八十年就全部忘记了,过去了。可我们不一样。” 星月何曾不明白这一点,她笑了笑:“行了,今日是你成婚的好日子,不说我那些事了。外面听着已经来了许多客人,我先去招呼着。你继续在这打扮打扮,做最美的新娘。” 见星月不愿在将话题进行下去,若若也只能笑了笑,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星月转身离开房中,院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宾客们陆续来到小院。 今日来的都是镇上的街坊邻居,其中不乏是星月救治过的患者,星月热情的和每一个宾客打着招呼,穆幺将客人一个个领到空位上招待着酒水。 阿丘穿上一身喜服从屋内走了出来,星月转头看去,本想好好夸赞一番,奈何脸上的笑意已变得十分僵硬,说话的神色都显得十分怪异。 明明听见她在说话,可上扬的嘴角却一直都没有变化过:“新郎官,今日可真够喜庆的啊。” 见到星月这般模样,阿丘不禁失笑:“星月,今日辛苦你了,你先进去喝杯茶吧,这有我就行了。” 星月嘴角依旧僵硬的上扬着:“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被阿丘替换下来后,星月径直朝药房走去:“还好,伏念还没醒。” 她检查了一下伤势,欣慰的点点头:“恢复的还不错,就是这么的雕失血过多,补血怕是要段时日了,若是胥老来了就好了。找他要几颗生血丹,那问题就好办多了。” 星月突然一愣,嘀咕道:“不对啊,戈墨确实说过胥老会来,而且是带着自己的贺礼来啊。现在婚礼都快开始了,人呢?我的贺礼呢?” 她立即转身跑出药房,刚走两步,想到今日家中人实在太多,怕被人无意闯进药房,看见那么大一只雕在这,引起恐慌,她又回身将药房用灵力锁上,这才放心的去寻找戈墨的踪影。 此刻, 戈墨正躲在院子外不远的树上,焦急的四处寻找胥老的踪影。 嘴中不停抱怨道:“师傅啊师傅,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现在宾客都入座了,您还不来,真的要害惨徒儿我啦,呜呜呜······” 第114章 阿丘身世 星月正在院中寻找戈墨的身影,四处寻找无果后,便跑回房间将小虎抱了出来。 走到院中,见到今日生人太多,受到惊吓的小虎顿时从星月怀中一跃而下,朝院外的大树跑去。 戈墨见状,在内心惊慌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然而小虎却并不知道树上藏了一个戈墨,三两下就从树下爬了上去,星月追出来喊道:“小虎,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只猫了吗?出去偷酒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胆子小啊?” 星月一边走一边喊着,刚走到树下,抬头望去,茂密的树叶遮挡了小虎和戈墨的身影。 此刻,小虎和戈墨正在四目相对。 见到戈墨,小虎想到之前被剪毛的奇耻大辱,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它背上的毛瞬间炸开,弓起身子,愤怒的朝戈墨低吼着。 戈墨害怕星月发现自己,眼下又没有将剪刀带在身上,定然震慑不了小虎。 就在小虎发起攻击时,他立马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将塞子一拔,抵在了小虎的鼻子处。 闻见酒香的小虎懵了一下,看向戈墨,戈墨点点头。 他用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将酒葫芦往小虎在推了推,果然,小虎对这美酒丝毫没有抵抗力。 刚刚拱起的背,此刻已经软绵绵的趴在了树干上,抱着戈墨的酒葫芦惬意的喝着。 星月在下面不停叫着小虎,都没有回应。 ”父亲,您终于来了。“ 阿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星月回来看去。 今日是阿丘成婚的日子,看的出来赤青确实很高兴,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走向自己的阿丘,呵呵笑道:“为父可是来晚了啊?怎的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 阿丘搀扶着赤青浅笑道:“不晚不晚,今日来的都是些街坊,住的都近些,所以来的早些。” “哦,呵呵呵,不晚就好,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人多些好,多些好,呵呵呵呵·····” 阿丘将赤青搀扶着朝小院走去,见到树下的星月愣愣的站在原地,喊道:“星月,你怎么还在这啊?婚礼快开始了,快点进来吧。” “哦,我马上就来。” 赤青转头看了星月一眼,朝阿丘问道:“她就是那日骑着白虎的女子?” 阿丘点点头。 见赤青一直盯着自己,星月出于待客之道,点头示意。 赤青对阿丘说:“儿啊,为父想去和那姑娘说几句话,你先去招呼客人,我一会便来。” 阿丘知道星月能答应和赤青同时参加婚宴,已经实在难得,若是在让赤青去打扰星月,想必会让星月不高兴。 他对赤青说:“父亲,您和星月并不相识,星月和魔界的事情你也知道些,您和她······” 星月不想阿丘为难,便开口说道:“阿丘,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阿丘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星月:“可是······” 星月笑了笑:“真的没事,我也很想见见你的父亲,聊上几句,你先去忙吧。” 阿丘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进到院中,一直朝外看着二人的情况。 树上的戈墨也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上看着星月的异常举动。 赤青走到星月面前,并没有仗着自己年长和身份的架子对星月有所为难,反而躬身朝星月深深行了一礼。 这属实让盯着这一切的戈墨和阿丘心中一惊。 星月并未上前将其扶起,对此举动也没有多大的震惊。 看着他直起身后,淡淡问道:“你是阿丘的父亲,我与你也并不相识,为何对我行礼?” 上次匆匆一眼,星月虽是在十分落魄的境地,却依旧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场。 阿丘也说起过星月对他的帮助,赤青对星月也是由衷的敬佩和欣赏。 他笑了笑,说:“我虽年长,星月姑娘却值得受我这一礼。” 星月静静看着他。 自从在冷鸢身上摔了跟头,对于魔界的人,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和距离。 几年不见,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和镇定,这不由得让赤炎更加产生几分欣赏。 “我儿向我提起过很多次,星月姑娘对他的照顾和帮助,我身为父亲,却一直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实在惭愧,幸而有星月姑娘不顾及自身和魔界的关系,对我儿依旧照拂,这份气魄和心胸,实在令我敬佩。” 星月拱手一礼,对赤青的赞赏和那一礼也算做了回应。 说“你虽是魔界的人,身上的习性却好似没有那般天生的自傲感,实属难得。” 赤青仰头笑道:“星月姑娘心思聪慧,若非你我年岁相差甚多,或许也能成为知己,坐下小酌一杯。“ “你到是个豪爽的性子,和······和一其他魔界之人不同。” 赤青明白星月心中对魔界的芥蒂,笑了笑:“我虽是魔界之人,却对魔界之事从不过问,早在千年前我便离开了魔界,云游四方。” 千年?阿丘说过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但是看着却和星月年纪一般大小,如今赤青说自己千年前就离开了魔界,那阿丘到底是生在魔界的还是哪?若是自幼就在魔界,以赤青的身份地位,魔尊之位怎么也不会轮到赤炎啊。 星月满心疑惑,问道:“阿丘本体是蚯蚓,可你不是妖。那你是怎么认定你是他的父亲?” 赤青浅浅笑了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是魔,可她母亲不是。 我还在魔界的时候,如往日般去外面游玩,无意间在河边遇见被人追杀的念如,我出手将她救下,因为她深受重伤,我将她安置在了云山的一处木屋内养伤,朝夕相处间,二人渐生情愫。 因为当初我是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代魔尊的人选,我父王得知我和外面的妖族有了感情,亲自到云山将我捆绑回去,那时候念如已经有了身孕。 我父王将我困在魔界许久都不能出来,直到我如他所愿接替了魔尊之位,在那不久,他便死了。我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念如和腹中的孩子,在父王死后,我将魔尊之位给了我的弟弟,也就是赤炎的父王。 我去到云山,那里却早已经没有了念如的身影。 这么多年,我一直云游四海,只为了找到她和孩子。 直到在魔界那日见到阿丘的分身,我便断定了他就是我的孩子,只不过,念如却早已在生下她后不久,就去世了。” 说完往事,赤炎眼中满是对念如和阿丘的愧疚,深深叹了口气:“若是当初我在坚持一点,或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星月问:“就凭几个分身就断定阿丘是你的孩子,这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赤炎回头看了一眼院中的阿丘, 轻声道:“当初念如被追杀,就是因为她是蚯蚓妖,蚯蚓一族擅长分身,却灵力低微。当初不知道哪传来的谣言说蚯蚓妖的血肉可入药,食之能增长灵力,拥有重生。 以至于蚯蚓一族被四处追杀,念如已经是那个家族的最后一人了。 我想,她将阿丘送到凡间,让他被凡人收养,封存了他的记忆,也是希望他能好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存下去吧。” 星月轻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阿丘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分身的能力。” 听到阿丘的身世,树上的戈墨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看向小虎,只见小虎已经将葫芦中的酒都喝了个精光, 有些醉意的小虎看见眼前的戈墨变成了好几个,将手中的葫芦一丢,就朝戈墨摇摇晃晃的蹭了过去。 戈墨见状立即扑向掉落的葫芦,却依旧晚了一步。 丢下去的葫芦刚好掉在了赤青和星月中间,看见地上的酒葫芦,星月立即明白戈墨一直藏树上。 转身朝树上大喊道:“戈墨,你给我下来。” 这一回, 戈墨确实从树上下来了,不过是为了躲避小虎才掉下来的。 戈墨刚落地,小虎便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戈墨的身上。 第115章 戈墨的贺礼 喝醉酒的小虎,就像一个温柔的小猫咪般,在戈墨身上来回蹭着,舔着。 赤青看了看地上的戈墨,又抬头看了看树上,满脸惊讶:“这,这是怎么了?” 戈墨满脸尴尬的笑了笑:“嘿嘿,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在树上的,只是看你们那讲的十分投入,我便没有打扰。” 院中的阿丘见到戈墨从树上掉下来,也立即快步走了出来。 一边将小虎从戈墨怀中抱起,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啊戈墨,摔伤了没?” 戈墨爬起身,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嘿嘿笑道:“我没事,我没事。” 悄悄瞥了一眼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星月,寒毛竖立,撒腿就要跑。 星月却不慌不忙的抬手一拧,刚抬脚的戈墨耳朵就紧紧捏在星月的手中。 “啊,疼疼疼。星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星月依旧没将戈墨的耳朵放开,笑道:“你要是能好好说的话,就不会躲在树上了。” 戈墨的耳朵被星月拧的通红,双手合十求饶道:“我不躲了,不躲了。我,我就是在这树上看看师傅来了没有。没有想跑,你误会我了,真的。” 阿丘开口道:“星月,你看戈墨的耳朵都红了,你还是放开手,有话好好说吧,院中那么多人在呢,总得给戈墨留个面子。” 戈墨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给我留点面子嘛。“ 赤青也开口说道:“是啊,今日是阿丘的好日子,还是不要动怒的好,有话好好说。” 星月看向院中,确实有几个人正在因为戈墨的求饶声朝外面看来,她松开手说道:“你要是在跑,我今日饶不了你。” 戈墨摸了摸耳朵说:“不跑了,不跑了。” 星月摊开手掌,问:“我给阿丘的贺礼呢?” 戈墨笑了笑:“这不是还没开始嘛,大家的贺礼都还没开始送呢,不急,不急。” 阿丘抚摸着怀中的小虎,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事啊,这不是什么大事。星月何必如此动怒,我们先进去吧,人都齐了。” 戈墨一抬脚便朝院中跑去,星月也立即追了上去,赤青和阿丘看着二人这般嬉闹,不由得笑着摇摇头,也朝院中走去。 穆幺从若若房中走到院中,找到阿丘比划一番后。 阿丘便朝若若房中走去。 穆幺将院中的宾客都请入大厅入座,赤青也在正位上坐下。 穆幺将星月请上另一个正位,星月连连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算不上长辈,也不是谁是亲人。我坐在上面不合适,我还是坐在下面舒适自在些。” 赤青也开口道:“星月姑娘你虽年岁比我儿小些,但是你对他和若若的帮助,照顾,都值得你今日坐在这个位置上。再者,在魔界,上古凶兽成为你的坐骑,那就证明了你在魔界的地位。于情于理,你坐在这,都无不妥。” 星月依旧摆手拒绝,在戈墨身旁的座位坐了下来:“我还是坐这吧,你们不用管我,说到底你们才是客人。” 戈墨笑着对穆幺说:“星月的吃相别人不知道你知道,让她坐在上面,底下人盯着她的吃相,就能完全让人忘记今日的主角是谁了。” 厅内宾客听见戈墨的话,都不禁笑出了声。 星月抬手在空中对戈墨做出一个揉捏的样子,戈墨虽将手捂住了嘴,眼角的笑意却依旧还在。 在满堂笑声中, 阿丘便牵着装扮好的若若走了出来。 穆幺立即走到厨房,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陆续端上桌。 今日为新人主持婚礼的是清泉镇的镇长,平日最喜欢吃如月酒楼的饭菜,一来二去和若若,阿丘几人也是十分相熟。 因为要办婚宴,酒楼关门那几日,镇长亲自上门找来,表面说是想给若若和阿丘主持今日的婚礼,当个见证人。 实则却是几日没有吃到若若手艺,实在心痒难耐,这才亲自上门求着做点什么,好蹭点可口的饭菜下肚。 本就想要过平凡生活的若若,对于能融入凡人的生后中,自然不会拒绝镇长的提议。 众人听着镇长的祝贺词,时不时的拍手叫好,高声回应。 将台上两个新人整的小脸娇羞的通红。 直到祝贺词说完,婚宴正式开始。 镇长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新人转身朝门外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穆幺将倒好的敬茶端给了新人,接过若若的喜茶,赤青满脸笑意地喝了一口,从袖口掏出准备的好的贺礼,递给了若若,欣慰道:“为父今日能看着你们成家,心中深感欣慰,希望你们日后能相亲相爱,开枝散叶。” 若若羞涩的接过贺礼:“谢过父亲。” 阿丘满眼深情的看向若若,此刻,好似若若脸上的胭脂也分了一些抹在了阿丘的脸上,二人脸上红晕十分显眼。 “夫妻对拜。” 新人转过身,见到二人羞涩的模样,在场的一些宾客不由得打趣了几句。 在满堂欢笑声中,仪式结束,阿丘在若若的搀扶下回到了阿丘住的房间。 在场宾客陆续给阿丘送去贺礼, 星月悄悄往戈墨身边挪了挪,嘴角上扬着,声音却从牙缝中挤出:“戈墨,贺礼到底什么时候来?” 戈墨看了眼门外,心中也甚是没底,嘴中却依旧说道:“快了快了·····” 说完。立即起身将自己的贺礼送到了阿丘的手上,在阿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只见阿丘脸上刚褪下去的绯红,再次升了起来。 戈墨坏笑着拍了拍阿丘的肩膀,回到位子上。 星月疑惑的问道:“你到底送了阿丘什么贺礼啊?” 戈墨笑了笑:“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确定你要听吗?” 戈墨端起面前的酒杯,在鼻子下闻了闻,赞叹道:“好酒,真是好酒。” 星月一把夺下戈墨手中的酒杯,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今日你怕是一口酒都喝不了了。” 戈墨露出一丝坏笑,挑挑眉,伸出一根手指朝星月勾了勾。 星月将身子再次挪了挪,将耳朵凑了过去,戈墨在耳旁低语几句后,只见星月脸上也露出一片绯红,她将手中的酒朝戈墨泼去,被戈墨一把抓住,笑道:“是你自己非要听的,怪不得我啊。” 戈墨抓着星月的手,将她手中的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第116章 胥老带来的惊喜 星月直接上手揉捏着戈墨的笑脸,正在二人嬉闹间, 门外传来胥老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还好赶上啦。“ 戈墨和星月同时朝门外看去, 胥老正满面笑容的走进大厅内,拱手对阿丘和若若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来晚了。恭祝二位早生贵子,多子多福啊。” 若若低头娇羞,阿丘忙说:“不晚不晚,刚刚好。胥老快请入座。” 胥老摆手笑道:“不急不急,还有一位老朋友来了,还得麻烦在备上一副碗筷了。” 众人朝门外望去,只见昏迷几年的涂山玉缓缓走来。 刚还在和戈墨嬉闹的星月,看着进来的人一脸不可置信,将手中的劲使大了些。 戈墨连连喊疼, 星月松开手,看着戈墨被捏红的脸蛋,惊讶的问道:“真的疼?我不是在做梦?” 戈墨捂着被捏痛的脸蛋,对星月说:“你要以为是做梦,你怎么不捏你自己啊?” 星月见自己不是在做梦,嘿嘿笑道:“我又不傻。” 涂山玉在清泉镇也曾住过一阵,大厅内也有许多认识他的人在热情的打着招呼请他入座。 阿丘也立即让穆幺在去给涂山玉准备一张桌子, 星月忙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让玉和我坐,穆幺,你在去准备副碗筷来便好。“ 穆幺点点头离去, 星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涂山玉浅笑着缓缓走了过去。 直到涂山玉坐到身边,轻声叫了一句:“月儿。” 星月这才相信这真的不是自己的梦,一把将涂山玉抱住。 许是太过高兴,星月不由的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胥老嘿嘿笑道:“星月,我这份惊喜怎么样?” 星月松开涂山玉,接过涂山玉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对胥老说:“果然还是胥老厉害,星月佩服。” 胥老听见星月对自己心悦诚服哈哈大笑,朝戈墨身旁的空位走了过去。 整个宴席期间,星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涂山玉,好似依旧怕这都是一场梦。 涂山玉也好似从来没离开过一般,对星月一如既往的贴心照顾着,为她倒酒,给她擦拭满嘴的油渍。 直到宴席结束,宾客逐渐散去。 胥老走到阿丘身面前,将星月的贺礼送上。 阿丘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躺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淡蓝色丹药:“胥老,这丹药是?\" 胥老看向一旁还在傻傻看着涂山玉的星月,对阿丘说:”这是星月费尽千辛万苦从深海找来的玉晶花。我当初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这个花对你的分身术可能有很好的突破,没想到这孩子真的记下来,并且也真的下去找了回来。” 阿丘想到星月那天说去找贺礼回来的那一夜,回来时的狼狈模样历历在目,心中对星月更加感激和珍惜。 他将手中的贺礼小心翼翼收好放进了怀中。 赤青在一旁问道:“这丹药真的能对我儿的分身有所突破?” 胥老疑惑的看着赤青:“我儿?你是谁?” 赤青这才忘了自我介绍,便开口说道:“是我唐突了,在下赤青,是阿丘的父亲,之前在魔界见过你,只是没来及介绍。” “赤青?你是赤炎什么人?” 胥老和戈墨同样对魔界之人都十分不屑,听见赤青和赤炎的姓氏一样,且说在魔界见过自己,脸上显得十分不悦。 赤青倒是也不在意胥老的态度,依旧谦和的说道:“赤炎是我胞弟的孩子,我知道你们对魔界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我虽是魔界之人,却在千年前就离开了魔界,从不过问魔界之事,所以,你不用太紧张。” 胥老看向阿丘:“星月知道吗?” 阿丘点点头。 胥老摇头叹了口气:“这个丹药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炼制,毕竟我认识的蚯蚓也就你一人,没这机会练手。但是我炼制出来的丹药自然能肯定它对你的分身术一定有帮助,但是这丹药的副作用我也还不清楚,用不用随你。” 阿笑道:“胥老炼制出来的丹药都非凡品,您说有用定然有用,只是目前我很享受凡间是生活,对于分身之术暂时没有进一步突破的想法。但是这丹药我定会好好保管。” 胥老嘿嘿笑道:“随你,但是你改变主意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胥老请说。” “我刚也说了,这是我第一次制作这样类型的丹药,你要是吃过了,有什么副作用一定要告诉我,我好积累一些经验改善改善。” 阿丘浅浅笑道:“胥老放心,我要是吃下丹药,一定会将副作用如实告之于你,也好让你炼制更适合我的。” 胥老满意的笑了。 赤青面带愁容对阿丘说道:“儿啊,为父觉得你若是能有突破分身术的机会,还是要把握啊,毕竟以后为父也不能时刻陪在你们身边。你若是能自己保护好自己,为父也能放心些。” 阿丘说:“父亲不用担心,我和若若在凡间生活的很开心很满足,生活上暂时不需要那么多分身来使用。若真到了需要的时候,我定会好好修炼,将丹药的药效发挥到极致。” 赤青依旧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他担心阿丘分身术无法突破,将来会和他母亲一样遇到危险,不能自救。 但是阿丘选择在凡间生活,他也不好在强求。 星月听见几人的对话,对阿丘说:“阿丘,贺礼我给你送了,需不需要用,什么时候用,这都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事情,不需要觉得为难。” 阿丘笑着点点头:“嗯。谢谢你的贺礼,我很喜欢。” 星月笑着问道:“那你说,我的贺礼和戈墨的贺礼,谁的更好?” 阿丘被星月这一问,想到戈墨的贺礼,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 戈墨笑着打趣道:“星月,你这样问阿丘不太好吧?毕竟我们俩的贺礼他都还没用上呢。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我的贺礼一定比你的先用上。” 星月转身就要对戈墨动手,刚刚还坐在一旁的戈墨,此刻早已经溜到了门边,看着星月得意的嘿嘿笑着。 第117章 践行 虽和赤青相认,阿丘却依旧选择和若若在凡间以一个平凡人去生活。 对此,赤青也支持和理解。 离开小院前,赤青意味深长的对阿丘说:“自你出生便没享受过父亲带来的庇护,如今相认不久,你就已经成家,为父虽有遗憾,却更多的是欣慰,若是你母亲还在,定然也能十分欣慰。你日后和若若定要好好将为父和你母亲当初的遗憾一并用你们的幸福填满。” 阿丘点头,目送赤青离开。 还在桌上贪杯的星月朝外望去,赤青早已经走远,阿丘却还久久站在院外不进来。 她起身走到院外,见阿丘眼眶泛红,问道:“其实,你若是开口留下他,他定然也会愿意。” 阿丘浅笑摇头:“可那是他想要的生活,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去让他改变什么。” 一声叹息后,阿丘对星月说:“现在涂山玉回来了,你还走吗?” 星月问:“你是在开口留下我吗?” 阿丘笑道:“这是你家,你不在这你要去哪?” 星月看向院中, 涂山玉静静的站在院中看着自己,脸上那温柔的笑意,好似一切都不曾改变。 同一个院子,同一个人,不同的是,院中多了更多的家人。 “是啊,这是我们的家,既然玉回来了,我也没有理由在离开了。” 夜里, 星月如往日般坐在秋千架赏月,涂山玉拿着一披风从屋内走出,他将披风为星月轻轻披上,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和繁星。 轻声说:“来的路上,胥老和我说了魔界那日发生后的事情,也告诉了我你现在灵力的情况。你可有何打算?” 星月摇头:“没什么打算。其实,我觉得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没有灵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真的不想要灵力了吗?” 星月犹豫片刻后,抬头说道:“自从你昏迷后,那几年我一直都在想,当初下山我只是想要见见你说的世间繁华。 后来,因为对灵力的执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的执念才导致目前的局面。 如今,我想开了,你和戈墨都在我身边,其实灵力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吧。” 话音刚落, 戈墨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我以前也是这么想过,我们在你身边,你有没有灵力都不重要。但是自从海底一战后,我还是更希望你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说话间,戈墨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将手中的几罐酒放下,对星月和涂山玉说道:“过来在喝点,难得我们仨再次相聚。” 星月从秋千一跃而下,涂山玉跟在身后一同来到桌前。 星月看着桌上的几罐酒,问:“戈墨,怎么只有酒没有下酒菜啊?” 戈墨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从怀中掏出一包还热乎的下酒菜,放在桌上摊开。 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鸡爪可是我特意从东街给你带来的,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星月满意的拍了拍戈墨的肩膀,笑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穆幺见到三人在院中要饮酒,立即从厨房拿出几个杯子给几人摆好。 星月邀请穆幺一同坐下,穆幺指了指桌上的几个杯子,示意没有给自己准备杯子。 戈墨一把将穆幺拉坐下,拿起一罐酒说道:“星月让你坐下你便坐下,我喝酒不需要酒杯,没你们那么讲究。” 穆幺笑着点点头,给星月,涂山玉和自己的杯子都倒上了酒。 几杯酒下肚,星月看着穆幺脸上已经浮现的醉意,笑道:“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穆幺坐下喝酒,没想到穆幺的酒量还可以嘛,比玉嫣好多了。” 戈墨看向穆幺也打趣道:“哎,这穆幺是和若若一同来的,现在若若都成婚了,穆幺,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喝上你的喜酒啊?” 穆幺摆手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示意戈墨不要再打趣自己。 戈墨和星月一人一句的打趣穆幺,逗的穆幺连续喝下几杯酒,最后直接摆手示意,回到自己的房内休息去了。 穆幺走后,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小院,陷入了寂静。 三人默默喝着面前的酒,不一会,酒罐就空了两罐。 涂山玉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戈墨,你刚为何说你改变了想法?” 戈墨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直到在海底的时候,遇见那只巨型蜘蛛,我居然会败在一只蜘蛛手上。我醒来的时候,听片羽说星月还在下面,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过星月若是因此殒命,我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他看了一眼星月,笑道:“幸好,你还好好的活着。” 星月笑了笑:“那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以后不会在有了。” 戈墨喝了口酒,摇摇头:“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就像你常说的,没有谁会一直在谁身边一样。” 涂山玉问:“你要走?” 星月一听,刚拿起的鸡爪又放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胥老从屋内出来,呵呵笑道:“我的徒儿自然是要和我走了。” 三人看向走来的胥老,胥老坐在穆幺刚刚的位置上。 涂山玉拿起穆幺刚喝过的杯子:“我去给您再拿一个杯子。” 胥老摆手一笑:“不用那么麻烦,你们这酒我喝不惯。“ 他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我还是喝我这酒葫芦里吧。” 说罢,便将腰间的葫芦取下,瓶塞一开,一股药香传来,胥老惬意的喝了一小口。 星月立即闻出那是玉晶花做的药酒,震惊道:“胥老,你来玉晶花泡酒?” 胥老嘿嘿一笑:“你这狗鼻子可真灵啊,可惜,你们都有酒了,这酒只能我独享了。” “胥老,这多余的玉晶花我是给你用来研制焕颜丹的,戈墨没和你说吗?你居然用来泡酒。” 星月看向戈墨,戈墨立即说道:“我说了,可是,师傅说这玉晶花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为什么?” 涂山玉和星月同时问道。 戈墨看了一眼胥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胥老淡淡说道:“来不及了,金刚丹在体内太久,我这把老骨头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初收戈墨为徒的时候我也说过。这玉晶花百年一遇,又生长在海底,戈墨也告诉了我你们面对过的险境。虽然对我无用,但是,用来泡酒,确实很不错啊。哈哈哈。” 胥老看似满脸笑意,但是眼中的遗憾却藏不住。 涂山玉问:“所以,戈墨和你上山是为了什么?” 胥老和戈墨对视一眼,涂山玉显然注意到戈墨对胥老眨眼的异常。 胥老说:“也没什么,就是好不容易收了徒弟,想在我走之前有个人好好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星月问戈墨:“真的是这样吗?” 戈墨点点头,涂山玉虽已经知道其中定然还有别的缘由,但也并未当场说破。 那一夜的酒,星月本是想着是为了庆祝三人相聚,却不曾想成了给戈墨和胥老的饯行的酒。 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在散场后,连她最爱的鸡爪,都还剩在那张石桌上。 第118章 戈墨跟随胥老回暮山 涂山玉将星月送回房间后,转身便来到戈墨的房外。 叩叩叩····· 刚躺下的戈墨开口问道:“谁呀?” 正在另一张床上躺下的胥老,转过身说:“还能有谁,就我们刚说的那理由,除了瞒得过星月那颗小果子,你还指望瞒得过那只狐狸吗?” 涂山玉在房门外显然听见胥老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戈墨,是我。” 胥老得意的说道:“看吧,我就说你这脑子不好使吧,你俩走远点说,别打扰我睡觉啊,今日我可是累得够呛。” 戈墨叹了口气:“知道了。” 他起身打开房门,和涂山玉说道:“你应该听见我师傅的话了,我们走远点。” 胥老抓起枕头就朝戈墨扔去,骂道:“嘿,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枕头刚好落在戈墨的脚边,他捡起枕头就朝胥老丢去:“我是小兔崽子,您老是个啥?” 枕头稳稳的落在了胥老的脸上,等胥老从脸上拿开枕头,戈墨已经一溜烟跑出了房门,将门顺手带上。 二人来到院外的一处小河边, 戈墨一屁股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就朝河中扔去。 见涂山玉一直不说话,戈墨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涂山玉静静的站在戈墨身旁,半晌才开口说:“你们在海底时,星月可是有性命之忧?” 戈墨再次捡起一颗石子,看着手中的石子,说道:“我一直以为我能保护好她,没想到世间太多我把握不了的事情,即使我一直跟在她身边,我依旧无法保护好她,若非她的灵力突然回来了,我想,我和她还有片羽,我们三个都会交代在那了。” 戈墨将手中的石子用力甩了出去,水面传来的噗通声,就好似涂山玉此刻的心声,被重重的敲击了一番。 涂山玉说:“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戈墨没有一丝犹豫,眼神中满是坚定:“我准备吃下师傅给星月增加灵力的丹药,只有我也和她一样,师傅才能对症下药。” 涂山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可如果一直研制不出解药呢?你的妖界怎么办?” 戈墨微微一笑:“若是我连一个她都护不住,我还在乎什么妖界?” 涂山玉抬头看向夜空,轻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是连一个她都护不住。” 戈墨问:“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涂山玉点点头:“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我准备去极寒之地找到万年玄冰修复菩提镜。” “那你和青丘女君之间的事,可解决了?” 涂山玉轻身叹了口气:“还没有。” 戈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巴,转身看向涂山玉。 他本想将手搭在涂山玉肩上,想到涂山玉向来爱干净,又不愿星月之外的人触碰她,又将手缓缓放了下来。 嘿嘿笑道:“玉兄,若是我将来灵力恢复不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星月。若是你决定回到青丘接替君主之位,我希望你能将她带回青丘,好好护着她。” 涂山玉说:“若是真有那天,我会将你和星月一并带回青丘。” 戈墨先是一愣,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好,一言为定。若是你回不去你的青丘,我妖界大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涂山玉微笑着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次日一早, 在吃过早饭后,星月等人便将胥老和戈墨送出小院,星月满是不舍地对戈墨说:“戈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希望你早日回来,你此去是陪胥老的,你若是回来了,那说明胥老已经·····,可你若是久久不回来,我又怕太想你了。” 胥老一听这话,连忙说道:“星月,我们好歹也是忘年交啊,你这话说的好像巴不得我死似的。” 若若等人在星月身后噗呲笑出了声,涂山玉也微微笑道:“胥老不要多想,月儿定然不是这个意思,平日戈墨时常和她嬉闹,我这人性子清冷,自然比不上戈墨有趣,月儿想念他也是自然的。” 胥老假意气恼的问星月:“真的是这意思?” 星月连连点头:“就是这意思,我这人嘴巴笨不会讲话,胥老别想那么多。” 胥老这才笑了起来,他上前抱住星月,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意思,你不要光想那兔崽子,也要多挂念挂念我啊。” 星月点点头:“会的会的。” 离别前,戈墨一句话都没说,就连星月的眼神他都一直在躲闪着,生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胥老和戈墨离开后,小院也少了一分嬉笑声,就如涂山玉说的那般,他性子清冷,并不能像戈墨那般和星月嬉笑打闹。 连日来,星月一直闷头忙碌在药房内,涂山玉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看着。 魔界内, 赤炎身上的伤势终于好转,看着医士给自己包扎的手法,他始终心存疑惑。 奈何黑甲卫和医士口吻一致,一口咬定是伏念送自己回来的,身上当时已经被包扎过了。 随着伏念消失,赤炎每日不是忙着处理魔界的事务就是去各处山头寻找伏念,却始终一无所获。 黑甲卫见如此下去,赤炎定然会有所起疑,便偷偷从魔溜了出来。 黄昏时刻, 正在药房给伏念上药的星月听见院外传来一人惊慌的喊叫声,星月转头一看,身旁的小虎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大惊道:“不好。” 涂山玉和星月急忙跑到院中,只见小虎正对着一个黑甲卫不停低吼着,虽有敌意,却并未伤其分毫。 想来是这段时日和阿丘去酒楼见识的人多了,也不再变得那么暴躁了。 星月看着地上躺着的黑甲卫,认出那是赤炎身边的黑甲卫。 此时,小虎正站在他身上,不断低吼着。 “小虎,不要伤人,过来。” 小虎转头看见星月,乖乖从黑甲卫身上走下,来到星月脚边。 星月将小虎抱在怀中,看着眼前的黑甲卫,问道:“你怎么来了?” 黑甲卫爬起身,看向星月怀中的小虎,显然十分疑惑:“星月姑娘,您这猫看着瘦弱,为何力气这般大?” 星月摸了摸手中的小虎,笑道:“它不是一般的小猫,他是飞天虎。” 黑甲卫自然见过星月当初骑着的那只上古凶兽,但是眼前的却明明是一只小猫,和上古凶兽浑然没有一丝关系。 看出黑甲卫十分疑惑,星月说:“你若是不信,我让它变回来给你看看?” “信。” 涂山玉冷冷的问道:“你来何事?” 黑甲卫说:“上次星月姑娘让我将魔尊送回去后,魔尊醒来便日日在找伏念,我怕瞒不下去了,想来问问伏念可好了?” 第119章 天字号(上) 星月嘴角抽了抽,看向涂山玉,尴尬的笑了笑。 涂山玉并未转头回应星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甲卫:“还要几天,你若是着急,你现在带回去也可以。” 黑甲卫看向星月,后知后觉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星月无奈道:“你进来吧。” 黑甲卫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涂山玉,跟着星月走进药房。 星月将小虎放到一边嘱咐道:“别生事,不然我就把你衣服给脱了。” 小虎的毛自上次被戈墨剪光,到现在也没长好,一直都靠星月给它置办的衣服遮羞着。 听见星月的话,小虎低声呜呜了几句,直接跑出了药房。 星月看着小虎可爱的模样,不禁失笑,一旁的黑甲卫也是看的一脸震惊。 不敢相信那传说中的上古凶兽,居然在星月面前是一只如此听话的小猫。 星月走到伏念的翅膀提起,对黑甲卫说:“拎着。” 黑甲卫没有一丝疑问和犹豫,径直走上前将翅膀提起。 星月拿起一旁还未涂抹完的药膏,继续给伏念的伤口涂抹着。 黑甲卫害怕在说错话,也不敢在开口。 星月边上药边问:“他的伤怎么样了?” 黑甲卫看了眼伏念的伤口:“看着恢复的挺好。” 星月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黑甲卫,想要说点什么,又无奈的低下头继续搽药。 星月继续问:“伏念伤的这么重,是因为什么?” 黑甲卫说:“抓魔兽。” “什么魔兽?” “地牢三层跑出来的。” 星月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满脸震惊的问道:“什么时候?” “你走之后。” 黑甲卫和以前一样,能几个字说,就不会长篇大论。 星月好似问出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问出。 直到药膏擦完,星月走到药台边收拾用过的药品边对黑甲卫说道:“伏念现在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带走吧。” 黑甲卫看着体型庞大的伏念,一愣:“带走?” 星月说:“你不是瞒不下去吗?那你带走啊,刚好我也不想在伺候了。” 黑甲卫面露难色,他不是不想带走,是确实抱不动啊。 星月转身看着黑甲卫,虽然整张面具下只有两个眼睛都露出来,但是眼中的为难,还是一眼便可以看出。 星月噗呲笑道:“行了,不逗你了。伏念失血过多,想要快点恢复,还得麻烦你多找点它平日爱吃东西来,我这小院你也看见,张口的太多,实在养不起这么大的雕。” 黑甲卫点点头:“好,我回去就准备。” 黑甲卫转身走出药房,涂山玉正静静地站在房外,黑甲卫看了一眼涂山玉,依旧脸色十分冰冷,快步朝院外走去。 星月从药房出来,看见涂山玉站在外面,久久不敢出声。 当初涂山玉发现伏念在药房的时候,星月告知他是因为伏念自己受伤来到小院门前求助的,并未提起这和赤炎有什么关系。 如今涂山玉刚醒不久,听见自己和打伤他的人还有联系,星月怕他会心中不悦,所以一直未告知他关于救治赤炎的事。 本以为伏念醒来自己离开后,这事就可当作没发生过,结果却被黑甲卫给啪啪打脸了。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许久,直到院中的五彩鸟见着天色渐黑,又开始叫唤起来。 星月走上前,将五彩鸟提进了药房。 自伏念受伤之后,五彩鸟许久几日不见伏念来寻找自己,便郁郁寡欢,不愿吃喝。 直到星月将它带到药房后,见到伏念受伤昏迷,五彩鸟心急如焚的要从笼中飞出。 星月说伏念需要静养,提出每日天黑都会将它带来陪着伏念,它才开始每日乖乖吃喝,只是明显食量减少了许多。 如今,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还在隐隐若现,五彩鸟却已经急不可耐了。 星月打趣道:“这还只是受伤了,若是伏念没挺过来,你又该如何?” 五彩鸟听见星月的晦气话,在笼中不断拍打翅膀尖叫着抗议,星月继续说道:“你激动个什么?在你没认识伏念之前,它的死活你不也不会在意吗?” 门外的涂山玉听见星月的话,走进药房,缓缓说道:“有的人,一旦在你生命中出现过,那你便再也不可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星月疑惑道:“为何不行?死了便是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若是执着于那份情感,那不是会活得很不快乐?” 涂山玉问:“你现在快乐吗?” 星月说:“我快乐啊。” 涂山玉浅浅笑道:“但愿如此。” 星月不以为意的走到涂山玉面前,满脸笑意道:“若是现在你带我去若若的酒楼吃点东西,我肯定会更快乐。” 或许星月能瞒过所有人,但是唯独瞒不了涂山玉,她假装的坚强和快乐,在涂山玉眼中暴露的十分彻底。 见星月朝院外跑去,涂山玉轻声说道:“我说过,我只要你开心快乐便好,你真的不用因为我去委屈自己什么。” 在星月的催促中,涂山玉也缓缓走出药房,朝院外走去。 黄昏的最后一丝余光褪去,夜幕悄然降临。 星月和涂山玉来到如月酒楼内,径直朝天字号走去。 小二见到星月前来,立即上前招呼着:“星月姑娘,今日吃点什么?” 如月酒馆因为成婚的事关了三日门,婚事过后,一开张,那些憋了几日的老主顾都络绎不绝的赶来。 以至于若若这几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星月和涂山玉也都是日日在如月酒楼吃饭。 连日来,星月将酒楼的饭菜都一一尝了个遍,此刻对于想吃点什么这个问题,确实一时回答不出了。 见星月犹豫不决,小二笑道:“星月姑娘,今日我们店推出了几款新的菜系,您要不要尝尝?” “新的菜系?” 小二点点头,指向对面的另一间天字号房:“是啊,那边的客人也有段时间没来了,今日一来便直接将几道新的菜品都点上了。要不,您先去那边看看,觉得可以的话,我便去给您备来。” 整个酒楼天字号房只有两间,一间是专门给星月等人备着的,其他客人给再多银两都不能入座。 另一间天字号房,星月倒是从未见到对面有过人,如今听见小二说对面有人了,倒是想去见识见识一番。 她嘿嘿朝涂山玉笑了笑,涂山玉便知道星月想干什么了,轻声道:“快去快回。” 星月点点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第120章 天字号(下) 星月跟随小二走到对面的天字号房外,刚抬起手要敲门,穆幺急冲冲赶过来拦下。 星月疑惑道:“穆幺,你干嘛?” 穆幺连连摆手,焦急的示意着不能进。 星月问:“为什么不能进?小二说里面的客人点了今日的所有新菜系,我想来问问好不好吃。” 穆幺依旧摆手,死死拦在门前。 星月对这天字号的客人更加感兴趣了,她假意说道:“行吧行吧,我不进去了。我这就回去。” 穆幺点点头,却并未离开。 她好似知晓星月心中的盘算,见她一步三回头的朝身后看着,穆幺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打主意了。 星月这才不情愿的和小二离开。 将小二打发去随意准备几个小菜后,星月便径直回到自己的天子号房。 见星月回来,涂山玉将沏好的茶朝她面前放去,问道:“菜可合你胃口?” 星月端起茶水,眼睛一直朝着对面拉着帘子的天字号房看去,回答道:“我门都还没进呢,就被穆幺给打发回来了。” 涂山玉问:“这是为何?” 星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这酒楼内的两间天字号房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原本只是想去看看菜系,如今,我倒更想去看看那个人是谁了。” 涂山玉看着星月样子笑道:“或许,就是某个凡间位高权重之人,不方便让你打扰罢了。” 星月想了想:“嗯,确实有可能。” 想到若若向来擅长和凡间的人打交道,很多事情星月也不是很理解,但是也不愿掺和。 若是天子号那个神秘的客人真的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之人,那自己刚刚硬闯或许真的会给若若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 想到这,她便有些庆幸刚刚并未鲁莽行事。 二人从栏杆上一眼朝下望去,阿丘正在台上表演着他的分身术,台下的观众不断拍手喝彩。 星月在上面看的也十分欣慰,她对涂山玉说:“当初我灵力尽失时,身上又没有半分银两,都靠阿丘卖艺养活我和眠眠的,赤青总说我照顾了阿丘,其实不然。” “想想那时候,除了没有灵力,其实过的也挺好的,真切的体会了凡人的生活和无助感。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银两可以给一个人带来多好的生活,原来凡间也有弱肉强食。” ······ 涂山玉看着星月不以为意的说着曾经的点滴,心中却十分为此感到自责。 涂山玉问:“月儿,你可后悔下山?” 星月脸上的笑意带有几分自嘲:“我经历的这一切和我下不下山其实没什么关系,若是我还是山上的那一颗果子,我面对的就是每日对我虎视眈眈的蛇虫鼠蚁。如今下山,只不过是换了一些人罢了。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后悔的不是下山,是我始终不够强大。” “所以戈墨说的没错,你还是要有灵力自保才好。” 星月笑道:“可是,我不想在因为灵力,让你们为了我去做任何的牺牲,去面对任何的危险。若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不要灵力,我可以和阿丘,若若,穆幺他们一样,平凡的过完剩下的余生。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安的呆在我身边便好。” 涂山玉想到戈墨此行去暮山福祸难料,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担忧,但也十分理解戈墨的做法,因此,他还是没有将戈墨的打算说给星月听。 只能在心中暗自为戈墨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小二将菜端上后,星月问道:“对面那天字号的客人可是什么大人物?” 小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几乎每日都会来,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日。老板好像他挺熟的,那男子每次出手也着实大方的很。” “哦。” 小二离去后,涂山玉看着星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催促道:“好了,快吃吧。” 等了这么久,星月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抓起面前的鸡腿就啃了起来。 楼下的喝彩声不断,星月也顺势望去,无意间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男子正死死盯着台上的阿丘。 那男子满眼的愤恨和周围喝彩的食客显得格格不入。 星月疑惑的盯着那个男子,楼下的男子也好像感应到有人盯着自己,扫视间对上了楼上星月的视线。 眼神中的杀意让星月不寒而栗,又好似似曾相识。 她对涂山玉说:“玉,楼下那人你可认识?” 涂山玉转头看去,摇摇头:“不认识,看他装扮应该是魔界的人。” “魔界?” 星月想来想去,在魔界有谁对阿丘会有如此大的敌意?阿丘上一次去魔界还是因为去救自己的,他与魔界之人有关系的也就是赤青了,再者就是·····赤炎? 想到这,星月不禁再次朝下望去,只见那男子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涂山玉问:“你认识?” 星月摇头:“我不认识,但是他好像对阿丘很有敌意啊。” 涂山玉说:“那人看着灵力不低,还是要阿丘小心为妙。” 星月点点头,看向阿丘表演结束,立即起身说道:“我现在就去提醒他,你在这等等我。” 涂山玉点了点头。 星月径直走出房间,无意间朝楼梯处一瞥,一个身披白发的身影一闪而过。 赤炎?星月立即追了上去,那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星月想到那个充满杀气的魔界男子,在联合赤炎的身影出现在这,不禁对自己的猜测更多了几分肯定。 来不及多想,星月立即跑下楼,找到刚走到后厨的阿丘,和他说了刚刚看见的那个魔界男子的事,阿丘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星月,你定然是想多了,那给男子我见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来吃个饭看个表演就走了,若是真的要害我,想必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若若也在一旁笑着点头。 星月说:“可我刚好像见到赤炎也出现在这了,但是我也只是看见一个背影。” 若若和阿丘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若若问:“你说见到魔尊了?” 星月说:“我就是见到一个背影,我不敢肯定,但直觉告诉我是他。” 若若和阿丘相视一眼,阿丘说道:“星月,你要是真的见到赤炎出现在这,你会生气吗?” 星月不明白阿丘说的什么意思,问道:“你指的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打架的?” 阿丘说:“吃饭,若是赤炎来这吃饭了,你会不会生气?” 星月看着二人的表情,问道:“所以,我刚见到的背影确实是他,天字号的那位客人,穆幺之所以不让我进去,也是怕我见到他?” 阿丘和若若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第121章 情难自控 星月沉默许久后说:“他如果真的只是来吃饭,你们也不必瞒着我,你们这是酒楼,客人来了,没有赶出去的道理。只要他不是来打架的就行。” 星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是该对于刚刚没有冲那个天字号房间感到后悔,还是不该知道他和自己曾距离那么近却不自知而感到惋惜。 星月神色落寞的转身便要走出厨房,若若开口说道:“其实,自你走后,魔尊几乎日日都会来,每次点的菜都几乎不曾动过,仅仅是在那闷头喝酒。我看的出来,魔尊其实一直是在等你。” 星月停住脚步,苦笑道:“等我?等我做什么?” 阿丘示意若若不要在说了,若若挣脱阿丘的手:“我要是在不说,难道要我一直眼睁睁看着他们错过吗?我明明在魔界见过星月姑娘和魔尊之间都互相有过情意,明明两个人都相爱,为何要因为冷鸢的错来买单?明明魔尊也是那个被害的人啊。” 星月心中一惊:是啊,一直以来她都在因为赤炎打伤了涂山玉而耿耿于怀,却忘了赤炎也是受害的那个人。而他之所以会受害,说到底还是因为和巨蟒大战,所才让冷鸢有了可乘之机。 一直以来都将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却忘了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此刻,她感觉心就像被无数刀片划过,笑着笑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是啊,明明他也是受害的人,明明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我有何资格不原谅,明明不该被原谅的人是我才对。” 若若在身后看着星月脚步沉重的朝厨房外走去, 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涂山玉出现在厨房门口,星月抬头看着他,明明脸上的泪水还在,嘴角却依旧笑着说道:“玉,吃太饱了,我想睡觉。” “好。” 涂山玉转身蹲下,星月趴在了他的背上。 阿丘上前说道:“涂山公子,你的身体刚好,还是我来背吧。” “不用,我可以。” 一路上,涂山玉什么都都没问,静静的感受着星月的泪流在背上,流进心底。 那一夜,他在院中抚了一夜的琴。 次日, 黑甲卫便给伏念带来许多的吃食,走到院外前,看见涂山玉正坐在院中饮茶,轻声问道:“星月姑娘可在?” 涂山玉抬眼望了一眼,见是那日的黑甲卫背着一个足有他半人大的包裹站在院外。 “东西放进药房便可。” 黑甲卫点了点头,径直走进那日进过的药房。 从药房出来后,走到院中,四处张望。 涂山玉问:“还有事?” “星月姑娘不在吗?” “还在睡。” “哦。” 连续几日,星月一直在房中不曾出门。 阿丘多次来到房门前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悻悻而归。 若若也来过几次,自责那日不该没管住自己的嘴。 直到三日后的傍晚,若若再次端着饭菜来到星月房门前:“星月姑娘,你已经好几日都吃东西了,若若求求你,吃点东西吧。若是你心中实在难受,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这么折腾自己,好不好?”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涂山玉走来,接过若若手中的饭食对若若说道:“你不必如此,月儿不是在气恼你说的话,她只是在气自己而已。” 若若满脸自责道:“可是,星月姑娘一直不吃东西,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吱······· 星月的房门终于打开,整个瘦了一大圈,她挤出笑意对若若说道:“玉说的没错,我并不是在气恼你,我只是这几日比较困乏,多睡了几日。” 若若自责道:“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星月接过涂山玉手中的饭食:“有你的手艺在,不用几日我便能长成一个小胖子的。” 若若破涕而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 星月端着饭食转身进屋内:“怎么会不理你们了,我一个果子,时不时的就会打瞌睡,一睡就是好几日,不信你问玉。” 若若看向玉,玉微微点了点头。 玉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壶说:“我去给你装壶水。”‘ “好。” 若若一把接过茶壶道:“我来,我来,涂山公子这几日也没吃什么,也一并吃点吧,我一会顺便带副碗筷来。” 星月抬头看向涂山玉,这才注意到涂山玉确实也瘦了些,她夹起一块肉喂到涂山玉嘴边。 涂山玉宠溺的笑道:“我不饿,你吃吧。” 星月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涂山玉只好宠溺的张嘴。 星月看着涂山玉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埋头吃着。 若若将装满水的茶壶和碗筷拿来,只见装上的饭食已经不剩多少,她问:“涂山公子,这,这碗筷还要吗?” 星月将最后一块肉食塞进嘴中,抬起头说道:“不用了,玉的食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两块肉就吃饱了,我随手就喂饱了。” 星月看向涂山玉说:“对吧?” 玉满眼宠溺的看着星月,点点头。 若若笑了笑:“好吧,那我将这些碗碟都拿走了。” “好,辛苦了!” 星月随手就要拿起袖子擦嘴上油,一张带有清香的手帕就递在了眼前。 星月嘿嘿一笑接过手帕擦了擦,拍着肚子说道:“玉,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二人来到河边,河面在月色下泛起一层层银光。 星月指着一处地方说道:“那是我曾经捡起素言的地方,没想到如今已物是人非。” 涂山玉说:“至少在她短暂的生命中,你带给过她希望。” 星月苦笑道:“那有何用?还不是什么都没了。” “这几日,你可想清楚了什么?” 星月微微笑道:“你希望我想清楚什么?” “你的心。” 星月一愣,转身看向涂山玉。 “这几年我们都经历了太多,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星月低声说:“那片菩提林我去过。” 涂山玉微微笑道:“我知道,女君都告诉我了。 就像玉嫣说过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和你无关。 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 星月点点头,转身抬头看向夜空,眼中满是闪烁的星辰。 而涂山玉眼中却依旧满眼是她。 第122章 人间烟火气 一切好似都恢复了正常, 阿丘和若若,穆幺,日日呆在酒楼忙活,星月的心思都放在了伏念的身上。 小虎日日跟着阿丘去酒馆,许是去的次数太多了, 人间烟火气终究感染了这个上古凶兽,坐在柜台上时,俨然成了一只招财猫。 小虎对生人也不再那么抗拒,时不时的,在阿丘没时间照顾的时候,自己也会爬上宾客 的酒桌讨酒喝。 每日都喝的醉醺醺的被阿丘带回家,星月见了也是直摇头。 ······ 而伏念在随着黑甲卫的投喂中,气色逐渐恢复了许多,昏迷数日的它终于苏醒。 院中的五彩鸟听见伏念的叫声,十分激动的在笼中拍打着翅膀不停叫唤着。 涂山玉将五彩鸟提进药房,将它从笼中放出,看着它依偎在伏念脚边,星月不由得笑道:“你们两者悬殊这般大,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 黑甲卫在一旁听了噗呲笑出了声,星月惊讶的看向他:“天呐,原来你也会笑啊?” 黑甲卫点了点头说:“会,少。” 星月问:“你们魔界的人在我印象中好像都是不会笑的,就连·····” 星月本想说赤炎也不爱笑,后来又想到在自己面前,好像还是会笑一笑的,便没说下去。 “伏念已经醒了,今日便可以回去了,你日后不用在两头跑了。” 黑甲卫点点头,转身便走出药房,刚走到院中,便见到门外站着自己的同伴,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 同伴都看着他,未出声, 看着同伴的异常,他意识到什么,立即跪下,颤声道:“魔,魔尊。” 星月和涂山玉正在屋内收拾着,浑然不知道赤炎已经出现在院外。 直到刚离开的黑甲卫再次出现在药房外喊道:“星月姑娘。” 星月转头看见黑甲卫还在,问道:“怎么,还有什么忘带了吗?” 黑甲卫低下头未作回答,侧身避让,赤炎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外。 星月一惊,手中的药罐摔落在地, 哐当········ 失神的星月被这一声脆响惊醒,立即蹲下身手忙脚乱的捡起碎片。 涂山玉上前蹲下,一把抓住星月的手:“月儿,我来。” 星月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涂山玉的手上却不断有泪珠滴落下来。 “月儿。” 星月停下手,一动不动。 此刻的她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孩般,不敢抬头面对。 涂山玉起身挡在星月身前,淡淡地说:“既然你们都来了,就顺便将这只雕带回去吧。” 赤炎没有回答,一直看着蹲在地上的星月,他也看见了地上那点点落下的泪珠。 一名黑甲卫上前回道:“好。” 赤炎此刻背在身后的手已攥的通红,嘴中依旧冷冷道:“伏念,回家!” 说罢,转身便朝院外走去,伏念也紧随其后。 许是不放心伏念,五彩鸟也一起跟着飞了出去。 直到院外的声音消失,涂山玉转过身扶起星月,看着她被划破的手指,抬起手一挥,伤口便消失不见。 他轻声问道:“你为何不敢面对?” 星月咬咬嘴唇:“不知道怎么面对。” 涂山玉缓缓说道:“这里我来收拾,你先去休息吧。” 星月点点头,走出药房。 待涂山玉收拾好走出药房,见到星月正坐在秋千架上发呆,他走到石桌旁,静静的看着星月。 院中没了小虎,五彩鸟,显得十分安静。 魔界内, 黑甲卫瑟瑟发抖的跪在大殿内, 赤炎站在高台上盯着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伏念为什么在那?” 黑甲卫说:“是伏念自己去的。” 赤炎冷冷道:“我要听实话。” 黑甲卫吓的将身子伏在地上,说道:“属下说的都是实话,是伏念自己找到星月姑娘那里去的,星月姑娘从伏念那知道您受伤了,连夜跑去山上救了您。” “为何瞒着我?” “星月姑娘不想让您知道。” 赤炎仰头冷笑道:“她是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黑甲卫没有说话,赤炎飞身走到黑甲卫面前:“起来吧。” 黑甲卫不敢起身,赤炎瞥了一眼便径直走向殿外。 他来到伏念待的山坡上,看着伏念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大好,欣慰道:“她将你照顾的很好!” 看着五彩鸟在伏念身边不停围着转,赤炎讥笑道:“她可以容忍你们在一起,却容不得看我一眼。” 夜幕降临, 星月和涂山玉来到如月酒楼, 若若和穆幺前来打过招呼,星月问:“怎么不见阿丘呢?” 若若说:“阿丘下午便出去送酒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会都还没回来,兴许是又被哪家顾客留下了吧。” “常常会这样吗?” 若若点点头:“时不时就会有些大户人家需要办点家宴喜事什么的,都会来这预定一些酒水送去。阿丘也会时不时被留下那一起喝点。” 星月笑道:“没想到阿丘现在对生意上的事应付的很好啊。” 若若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阿丘还是很有天赋的。” 她让穆幺将星月和涂山玉带上天字号房,阿丘不在,招呼客人的事都落在了若若身上。 看着若若身上已然没有魔界的一丝气息,浑身都是如月酒楼老板的架势,迎来送往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星月时不时的会朝对面的天字号看上一眼,只是那边的灯却始终没有亮起。 正在用餐时,楼下传来惊慌的叫声,星月和涂山玉朝吓看去,见到人群中有人倒下。 穆幺急冲冲跑进天字号找星月求助,星月立即起身跟了下去。 众人见到星月下来,便纷纷散开给她让路,仔细检查一番后,星月起身拿起那人的酒杯闻了闻,眉间微微皱起。 转头又对大家笑道:“他没事,就是喝多了。” 众人也放下心来,人群中一个男子说道:“星月,你的医馆可是好久都没开啦,我们这些老街坊可都等着呢。” 星月笑了笑:“多谢街坊们惦记,若是有急症,直接来小院找我便是。” 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好。 星月低声对一旁的穆幺说:“把他抬到我那去。” 见星月面色有些不对,穆幺点头,立即将人一把拎起扛在肩上就朝天字号房走去。 见人被带走,有的顾客疑惑道:“哎,不是说就是喝多了吗?怎么还给扛走了?” 不等星月开口,人群中就有人说道:“星月的医术镇上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说醉了便是醉了,有什么好怀疑的?” 星月笑着点点头,拱手说道:“大家吃好喝好,我带去醒醒酒。” 说罢,转身就朝二楼快步走去。 第123章 好看的药丸 星月回到天字号,看着摊靠在凳子上的人,对涂山玉说:“玉,你把帘子拉一下。” 涂山玉点点头,起身将帘子拉起,星月又对穆幺叮嘱道:“穆幺,你去将若若叫来,切记,不要表现出异常。” 穆幺点头离去,星月走到男子旁,仔细在检查了一番。 涂山玉问:“月儿,他怎么了?” “中毒了。” “什么毒?” 星月还未来得及回答, 若若在穆幺半拉半拖下来到天字号房,一进门,看见瘫靠在座椅上的人,惊恐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若若一直在后厨忙活,并不知道刚刚在前面发生了什么。 星月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若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中毒?我酒楼内所有的吃食都是我亲自看着出锅的,怎么会有毒?” 星月摇摇头,心中也满是疑惑,看向若若说道:“这毒,不是凡间之物,更像是魔界的。” “魔界?”若若满脸不可思议:“怎么会和魔界扯上关系?我自从来到凡间之后,便在没去过魔界,也不曾得罪过谁啊。” 星月看向自己的手,想用灵力划破自己的手掌,这才发现灵力又没了。 她看了眼屋内没有什么尖刺的物体,走到涂山玉身边,摊开手心道:“玉,我灵力又没了,得麻烦你动手了。” 玉眉头皱了皱,微微点头应道:“好,你忍着点。” 只见他抬手用指甲在星月手心轻轻一划拉,鲜血便流了出来。 没了灵力,果然痛感都更加强烈些,星月不由得嘶了一声。 涂山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我力气太大了?” 星月笑着说:“没事没事,吓唬你的。” 她转身走到男子身边,将手心的血喂下后,涂山玉立即上前将星月手上的伤口用灵力修复好。 片刻后, 男子在几人的注视下醒来。 见到眼前的几人,一脸茫然道:“这,我这是在哪啊?” 若若笑道:“这是天字号房,您刚刚在下面喝醉了,星月姑娘将您带上来醒醒酒。” “天字号?” 男子听到这是从不对外开放的天字号房,顿时欣喜,站起身就仔细观摩着。 天字号的桌椅和装饰都价值不菲, 桌上的酒杯都是极品的玉杯,晶莹剔透。 男子旁若无人的欣赏着房间内的装饰,不停赞叹着:“气派,真是太气派了,天字号房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说话间,男子感受到唇间有一股怪味,舔了舔嘴唇,皱眉道:“呸,怎么一股子血腥味啊?” 他疑惑的看向屋内几人, 若若笑脸上前解释道:“许是你喝酒喝多了些,一时觉得有怪味罢了。” 若若邀请男子坐下,给男子倒上一杯茶,缓缓说道:“我记得您好像也是这的常客吧?” 男子点点头,坐到了星月对面的椅子上。 星月问:“今日可是你一个人来的?” 男子又点了点头,小心的端起桌上的杯子,细细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再次惊讶:“这茶也和楼下的不一样啊,老板娘,你这楼上楼下区别太大了。时不时也要给我们这些老主顾一点福利嘛。” 若若连连点头应声:“好说,好说,待会便给您准备一些带回去。” 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星月继续问道:“你刚刚可是和别人同坐?” 男子不以为意道:“是啊,那男子还给了我一颗极好看的糖豆,夸得天花乱坠的,我吃了后觉得还挺苦的。不过如此嘛!” “是什么颜色的?” 男子和星月并不熟,见到对方一直莫名其妙问自己这些问题,十分疑惑:“你是谁啊?为什么总在问我问题啊?” 若若走过来坐在男子旁,笑道:“这是我朋友星月,医术十分很好的,刚见你喝醉了,就是她将你带上来。” “哦,可是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星月见男子实在执拗,只好实话说道:“你不是喝醉了,你其实是中毒了,但是因为你是在如月酒楼出事的,所以我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想要陷害如月酒楼还是单纯针对你个人。” “中毒?” 男子惊讶的看向若若:“我可是常客啊,你们酒楼为何会有毒?” 男子立即起身就要朝外走去,嚷嚷着:“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啊,我看你们带我上来醒酒是假,想要敲诈我才是真的。” 穆幺挡在门前拦住男子,若若上前说道:“您误会了,不是酒楼给您下毒,这楼下这么多人都在,只有您一个人中毒了,这明摆着是有人针对您个人的行为,我们也是想帮帮您呀!” 男子本就是外地来此经商,时不时的会在此地停留数月,每年几乎都是如此。 想着自己确实可能平日露富了,与之有利益纠纷的也不在少数,因此,若若这么一说,他也确实被忽悠住了。 脸色骤变:“针对我?为什么?” 星月说:“这就要问你了,在你中毒前,你可是和谁有过节?” 男子坐回座位上,细细回想道:“难道是他?不至于吧?” 若若问:“是谁?发生什么了?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出来,免得日后在伤了你。” 男子摇摇头:“我也不认识那男子,因为没有位置,所以他才坐在我那桌的。开始什么都还好,后面我就是不小心将杯中的酒碰洒了,流了一些在他裤腿上,我也道歉了啊。他还笑着说没事,还送给我一颗蓝色的糖丸吃,但是那糖丸却是苦的。之后,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星月问:“那定然是了,那男子长什么样你可记得?” “瘦瘦的,高高的,半边脸上还有一块刀疤,眼神十分瘆人。可是他当时还对我笑来着,应该不是他吧?” 星月在记忆中搜寻着这样一个面貌的男子。 若若想到酒楼内近日确实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刚要开口,涂山玉摇头示意,她便没有张嘴。 涂山玉对男子淡淡说道:“你先回家吧,近日不要再出来走动了。” 男子心中也觉得凉飕飕的,问道:“那我的毒?” “你的毒已经解了,不用担心。” “哦哦哦,那谢谢,谢谢各位了。” 男子起身拱手道谢后,快步离开了天字号房。 楼下的一个宾客见到男子下楼,慌慌张张离开酒楼,笑道:“我就说了没事吧,星月的医术在咱清泉镇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当初星月在的时候,慕名而来的患者那可是络绎不绝啊,只是没想到这丫头醒酒也有一套啊,哈哈哈······。”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酒楼外。 若若面色凝重的问道:“星月姑娘,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我的毒。” “什么?你的毒?” 星月点点头:“而且,是我当初留在魔界炼制的毒,那还是你陪我一起在魔界去采的药草,那时候走的急,没有带上,便一直留在那了。” 涂山玉问:“月儿,你为何肯定那是你制作的毒?” 若若说:“星月姑娘制作那毒药原本是为了解闷,后面毒药研制出来了,解药还没制作出来。 怕被人误食了,当初还是我提出将毒药制作出颜色来区分毒性的。 毒性按照颜色的深浅来区分,颜色越好看的毒性越大。 刚刚那男子说的颜色便是毒性中等的一种,但是也足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死掉了。” 涂山玉和穆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若若问:“星月姑娘的意思是有魔界的人拿了你的毒药。” 星月点了点头, 若若说:“其实那男子说的人我知道,那日你还去后厨让阿丘注意他来着。” 星月在脑子里回忆着那日在楼上朝下看到了那个男子,当初光注意着那男子的眼神来着,全貌到并未真正注意过,如今听若若提起,突然想起当时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安地说:“真的是他?” 她看向涂山玉,涂山玉也点了点头:“那日我和你说过,他的装扮像是魔界之人。” 若若点头道:“确实是,可我在魔界的时候从未见过他,还以为只是的单纯来捧场的。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除了吃点喝点,也并未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会不会这次真是只是针对那个顾客才动手的?“ 星月摇摇头:”我看不像,他能拿到我制作的丹药,并且知道那是毒药,显然不简单。他若是想要杀一个凡人,轻而易举。此举,定然是冲我们来的。” 若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明日我要去魔界打探打探消息了。” 第124章 再入魔界 星月想了想,说:“不用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若若震惊道:“星月姑娘,你,你要去魔界?” “嗯,药丸是我做的,我去更合适。若是药丸是被人丢了,那受害的定然不少,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顺便也将五彩鸟带回来。” “我陪你!” 星月看向涂山玉,点头笑了笑:“好,明日一早便去。” ······ 次日一早,星月和涂山玉便来到魔界入口。 看见星月前来,守卫震惊道:“星月姑娘,您怎么来了?” 星月笑了笑:“有点东西落下了,想来看看还在不在。” “行,您等等,我这就去禀报。” “好,麻烦你了!” 不久后, 冷溯走了出来:“星月姑娘,你怎么来了?” 星月朝冷溯身后看了眼,只有冷溯身边的黑甲卫,并未见到赤炎,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星月说:“冒昧打扰,我只是想到有些东西忘在这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想来取回。” 冷溯点点头:“你住过的房间,魔尊一直有命人打扫,你的东西自然是都不少,星月姑娘,你随意!” 冷溯侧身将星月和涂山玉请了进去。 路上,星月问冷溯:“左父,星月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不知可否?” “星月姑娘但说无妨。” “穆幺您可记得?” 冷溯愣了一下,点点头:“记得,她不是跟你们去凡间了吗?” 星月点了点头:“是,不知道左父对穆幺印象如何?” 左父摇摇头:“我记得她自幼便跟着鸢儿身边,平日习性如何本王也不清楚,印象中见到本王还是有规矩的。” 星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冷溯疑惑道:“可是她做了什么?” 星月笑了笑:“没有,就是突然想问问关于穆幺小时候的事情。” “哦,那这本王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若是你想知道,本王可以叫上几个和她相熟的人让你问问。” 星月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 冷溯朝身旁的黑甲卫示意,一名黑甲卫便立即会意离去。 去往房间的路上,经过大殿时,星月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殿中,继续朝前走去。 走到房门外,黑甲卫将房门推开,里面和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缓缓走进去,看着曾经住过的地方,眼中多了一丝无奈。 她径直走向梳妆台,拉开抽屉,仔细清点了里面的药瓶,从袖口处拿出一个布袋,将药瓶一一装了进去。 来到涂山玉面前点头示意,对冷溯说道:“左父,请问这个房间一直是谁在打理的?” 左父看了一眼身旁的黑甲卫,黑甲卫立即会意,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便带来一个婢女。 对星月拱手行礼道:“人已带到。” 星月说了声:“谢谢!”看向冷溯说道:“在下有几句话想问问她,麻烦左父让其他人先出去等等。” 冷溯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身旁的黑甲卫都出去。 星月走到婢女面前仔细看了看,说道:“你是新来的?” 婢女显得十分紧张,点了点头。 星月说:“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有几句话问问你,不会为难你。” 婢女再次点点头:“姑娘请问。”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扫这间房的?” “大概两年多。” “在你打扫期间可发现梳妆台柜子内的东西?” 婢女连连摇头,星月注意到她眼神躲避,说道:“今日左父在场,你若是说谎,日后查出来你可就逃不了干系了。若是你现在说实话,我还能为你求求情。” 冷溯看向婢女,严声道:“你可听清楚了?” 婢女吓的立马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子般,颤身道:“奴婢,奴婢见过。” 星月问:“那你可拿了什么?又或是给了谁?” “奴婢也不认识那个人,她说我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给她,她便愿意将我在死斗场的救出来。” 星月眉眼微蹙道:“你也是死斗场出来的?” 婢女点点头:“是。” 星月在脑子回忆着关于死斗场的信息,在身边她能知道从死斗场出来的就是:无言,赤炎身边的黑甲卫,冷溯身边的黑甲卫。 突然她猛的一惊:“难道是她?” 涂山玉问:“谁?” 星月摇摇头:“还不确定,之后再说。” 她又问婢女:“那个人可是女子?” 婢女点点头。 “那你弟弟可出来了?” 婢女这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刚刚还抖成筛子的身体,此刻已经缓缓镇定下来。 她依旧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星月看也问不出什么,便也不想为难于她:“你走吧!” 婢女缓缓起身,她抬头眼眶泛红的看向星月,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等星月明白她的真正意思,婢女就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朝星月刺去, 与此同时,赤炎推推开门,见到星月被涂山玉一把拉开,婢女被冷溯一掌打飞直接落在了赤炎脚下。 星月震惊的看着地上口吐鲜血的婢女,婢女眼中的泪珠止不住的落下,她不停说道:“对不起,我不想杀你,可是她说杀了你,才能救我弟弟,对不起!·····” 赤炎看向星月打量着她身上有没有伤,见身上没有血迹,又看了眼地上的女子,见其正是自己派来打扫房间的婢女。 怒火道:“来人,将这婢女给我丢到桥下去。” “是。” 黑甲卫应声走进来,将婢女托走。 赤炎朝屋内走了两步,站在星月面前的涂山玉转身对星月说:“月儿,我出去等你。” 星月拉着涂山玉的袖子轻轻摇摇头,涂山玉微微笑道:“没事,我就在门外。” 说罢,涂山玉便朝外走去,冷溯也跟了出去。 赤炎走星月面前,望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道:“星月,你可受伤了?” 星月微微低头:“没有。”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原谅不了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星月抬头看向赤炎,只见他眼中满是自责,这和他印象中那个自傲不可一世的赤炎是判若两人。 这是几年来二人第一次真切的有着近距离的相见,她见过赤炎眼中的自傲,见过极光之下赤炎的温柔眼神,见到他坚毅的眼神,唯独没见过此刻这般自责的神情。 星月的心中不由得顿了一下,胸口处传来隐隐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将手抬起,将手放在了赤炎的眉间,想要将那深深的皱痕磨平。 赤炎一惊,不敢置信道:“星月,你,你原谅我了?” 星月将手拿开,缓缓说道:“我知道之前都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但我现在也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说罢,星月从赤炎身边走过,径直走出了房门。 第125章 叫她贱婢吗? 走出房门后,星月看向涂山玉说道:“玉,走吧!” 涂山玉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赤炎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刚走两步,冷溯开口说道:”星月姑娘,请留步。“ 星月转身看向冷溯:“左父,还有事?” 平日一向都是一副冷漠表情的冷溯,此刻也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星月姑娘刚不是说要打听穆幺的事情吗,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况且,本王看你今日应该也不单纯是为了取点东西吧?” 星月想到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他对阿丘的敌意让星月不得不防。 她看向涂山玉,涂山玉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说都没错,今日你不正是为了阿丘的事情来的吗?或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冷溯也连忙说道:“对对对,星月姑娘想知道什么,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星月看向一向说不了几句话的冷溯,笑道:“那还真是为难您了。” 冷溯再次挤出那显得十分怪异的笑容,摇头说道:“不为难,不为难。” 见星月没有拒绝,便立即安排人下去备宴。 ······ 大殿上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冷溯举起酒杯说道:“今日难得能和星月姑娘,涂山公子一同坐下饮酒,本王先干为敬。” 星月和涂山玉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台上的赤炎眼中满是星月,星月却始终没与他对视一眼。 放下酒杯,星月开口问道:“今日我来魔界确实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弄清楚,我便不再拘泥于那些礼节了,还望左父莫要怪罪。” 冷溯说:“但说无妨!” “不知道左父可知道魔界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 冷溯将头朝身后站着的黑甲卫靠了过去,黑甲卫附身在耳边说了几句,冷溯点点头,对星月说道:“魔界脸上有刀疤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不知道星月姑娘要找的人具体是哪位。” 这还真让星月一时不知道如何说了,总不能将所有脸上有刀疤的男子都叫来吧。 她面露难色,看向涂山玉说道:“这我还真没想过,现在怎么办?” 涂山玉微微笑道:“别急,再问仔细些。” 涂山玉看向冷溯:“那男子灵力不低,若若也说不曾在魔界见过。从刀疤从左脸的眉间往下,约莫一寸有余。其眼神中充满的杀意和脸上的刀疤,明显能看出一个历经过不少战争的人。” “经历过战事?” 冷溯转头看向身后的黑甲卫问道:“我的盔下可有这样一个男子?” 黑甲卫附身说了几句,冷溯便厉声说道:“把那几个人都叫来,让星月姑娘认认。” “是。” 黑甲卫应声退下。 星月端起面前的的酒杯,朝冷溯说道:“多谢左父大人。” 冷溯端起酒杯说道:“星月姑娘无需客气,这和你救本王一事,简直不值一提。” 星月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嘴边,朝高台上偷偷瞄了一眼,只见赤炎正在闷头喝酒,全然没有在意他们几人的对话,就好似他就是个凑数的一般。 一个黑甲卫带着三个婢女走进大殿,朝高台之上的赤炎和一旁的冷溯躬身行礼道:“魔尊,左父,这几位都是曾经和穆幺姑娘一起住的婢女,想来对穆幺的事情知道的清楚些。” 冷溯点了点头,对星月说道:“星月姑娘,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星月微微点头示意,起身走到几位婢女面前,想到自己曾经在冷鸢住处也见过几次。 开口问道:“你们还记得我吗?” 婢女们抬起头看了一眼星月,便又立即低下头,回答道:“记得。” “你们和穆幺可相熟?” 三个婢女面面相觑,其中两人指着另一个说:“她和穆幺是自小一起进来的,我们和穆幺是在她离开前的两百年前住在一起的。” 星月看向和穆幺一起进来的女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将头低的更低了些,声音十分轻柔道:“在魔界,只有贴身伺候主子的才可以有名字,奴婢没有名字。” 星月回头看向高台之下的赤炎,赤炎端在手中的酒杯顿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星月道:“这规矩我自幼便有了。” 冷溯也立即开口说道:“魔尊说的没错,一个婢女罢了,在魔界向来都是有功绩的人才能被特许有名字。” 星月皱眉道:“那我该如何称呼她们?像冷鸢一样叫她们贱婢吗?” 冷溯脸色一惊:“这·······” 正在闷头饮酒的赤炎被星月这话呛的直咳嗽。 星月十分不悦的瞪了一眼高台之上的赤炎,转头对婢女说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 婢女缓缓抬起头,星月问:“你自幼和穆幺一同进入魔界,你可了解她的为人?” 婢女咬了咬嘴唇,显然在犹豫着该不该说,星月说:“你不用顾虑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感受到什么,你直接说出来便是。我不会为难你。” 婢女微微点头,开口说道:“穆幺是被左母看上的,在那之前她的性子十分活泼,几乎每隔段时间都会因为性子太跳脱挨罚。有一次因为活没干好,被张麽么关进了小黑屋,两日都不能进食。出来那天,我偷偷带了一个馒头去接她,可是被张麽麽发现了,馒头被拿走了。 麽麽因为我偷偷带吃的给穆幺,举起手就要打我,穆幺气不过就往麽麽手上咬了一口。 毫无意外的,她又挨打了,那次打的十分严重,高烧许久都不退,麽麽也不让我去找大夫。直到左母经过,我跪求了左母救救她,左母听说缘由之后便将穆幺带走了,之后过了许久我才知道穆幺的病好了,还被安排在了公主身边。 时不时的也会带点公主不要的吃食给我,我本以为在公主身边,穆幺不用在挨打了,谁知道并没有,穆幺每次来见我,身上几乎都是伤。 有一日,她跑来找我说知道了一件公主的秘密,想要以此为条件让公主放她出魔界,到时候她便带着我一起走。可是,她回去之后,许久都没来找过我,后面我去找她,才知道她被公主下令被拔了舌头。” 想到这,婢女不停抽泣着。 星月问:“穆幺知道了什么?” 婢女朝冷溯看了一眼,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星月回头看向冷溯,冷溯也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婢女,说:“你若知道,但说无妨。” 婢女依旧摇头说:“不知道,穆幺没告诉我。” 星月说:“没关系,不知道便不说了。那穆幺离开魔界之后可来找过你?” 婢女再次低下头,摇摇头说道:“没有,一次都不曾来过。” 星月见到女子的手紧紧拽着衣袖,歪头看向低头的她,婢女抬起头看向星月,对视时的眼神中满是慌张。 又立即低下了头,不再开口。 殿外,一名黑甲卫将五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带了进来。 对赤炎和冷溯躬身行礼:“魔尊,左父,脸上有刀疤的男子都找来了。” 冷溯和赤炎点点头,星月走到几位男子身边,围着看了一圈。 朝涂山玉喊道:“玉,你来帮我看看。” 涂山玉起身走到星月身边,大致看了一眼,摇摇头:“不是。” 星月指着一个略微和印象中有点相像的人,问道:“这个呢?看着挺像的。” 涂山玉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月儿,他脸上的伤疤都不在同一个位置。” 星月在仔细看了一眼,男子脸上的伤疤确实是在眉毛之下,自己只顾着看每个人的眼神,都疏忽了疤痕位置的不同了。 星月叹了口气道:“难道那人不是魔界的?这下我们怎么找到他?找不到,阿丘就有危险了。” 一直坐在高台上不说话的赤炎,终于开口说道:“你们若是方便,可以留下一张那男子的画像,我派人下去一一比对。” 涂山玉也点头说道:“正有此意。” 星月眼中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只要那人是魔界的,有他的画像就一定能找出来。” 涂山玉看向星月,宠溺的笑了笑。 第126章 一夜未归的阿丘 星月让黑甲卫将几位婢女和几位刀疤男子带走后,便着手画起了男子的画像,奈何她不仅不识几个字,连画技也十分生疏。 看着星月手忙脚乱的样子,冷溯不停的直摇头。 高台之上的赤炎也不禁失笑,好似自己认识的那个星月又回来了。 连续画了十几张后,画像没有一张像的,星月脸上的墨汁只增不减,好似在尽力告诉旁人,她真的尽力了。 涂山玉见到星月的兴致显然没有了,走上前说道:“月儿,还是我来吧!” 只见涂山玉轻轻的在画纸上挥动着,片刻后,男子的面貌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了画纸上。 星月好生羡慕道:“玉,为什么你什么都会啊?真的是太厉害了。” 涂山玉浅笑道:“可能是为了迎合你的需要,我才会的吧。” 涂山玉将男子的画像交给冷溯后,便和星月一同离开了魔界。 回清泉镇的路上,涂山玉问:“月儿,你对穆幺可是有何顾虑?” 星月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对于冷鸢给我的教训,我不敢将她身边的人想的太好。” 涂山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是你觉得不放心,那便还是注意些好。” “嗯,我知道。”星月点了点头。 ······ 回到小院内,天色已是近黄昏。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星月这才想起忘了将五彩鸟带回来了。 “罢了,看在伏念刚痊愈的份上,懒得计较了。” 涂山玉轻声笑道:“你既然成全了它们,何必如此计较它是呆在这还是别处。” 星月转头看向涂山玉,若是告诉她自己担心的不是五彩鸟呆在何处,而是不想五彩鸟哪天被伏念搞大了肚子,就这身板定然要难产啊。若是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能随时照看着。 可是,涂山玉一袭白衣,面貌清秀,浑身散发出的气质让人不忍心用这样粗俗的言语来脏了他的耳朵。 星月摇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染上的墨汁,抬头说道:“我还是先去换一件干净的衣物,你在这等我。” 涂山玉点点头,柔声说道:“嗯,你是该好好将自己收拾一番,特别是你的脸。” “我的脸?我脸怎么了?” 涂山玉笑而不语,星月瞥了一眼涂山玉脸上的笑意,带着疑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涂山玉站在院外,看着暮山的方向,喃喃道:“戈墨,愿你早日平安归来!” 片刻后,星月的房内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星月想到离开魔界时,赤炎和魔界那些从身边路过的人那种眼神,似笑非笑,顿时想找个洞将自己钻了进去。 院外,涂山玉脸上的笑意犹存。 ······ 一路上,星月都在因为涂山玉不告知自己脸上沾有墨汁的事情,而气恼着。 涂山玉也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看着星月发着小脾气,时不时的将路边的野草给连根拔起,亦或是对着一旁的大树狠狠捶打两下。 有人路过的时候又立刻恢复正常,在涂山玉眼中,星月就连生气都显得十分可爱,不忍上前打破眼中的这一份安定。 来到如月酒楼外,天色已经昏暗。 星月远远的就见到若若站在门外四处张望的焦急模样,以为若若是在等自己,便朝她挥手喊道:“若若,我们来啦。” 若若转头看见正朝自己方向快步走来的星月,脸上的焦急却并未消退分毫。 星月走到若若面前,这才发觉若若等的不是自己,问道:“若若,你为何这般神情?可是出什么事了?” 若若看了眼缓缓走来的涂山玉,问道:“你们可是在家中来的?” 星月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们来的路上可见到阿丘了?” 星月一路上忙着发泄心中的不悦,并未注意其他,她转头看向涂山玉:“玉,你可看见了?” 涂山玉摇了摇头。 若若脸上的焦急只增不减,手中拽着的衣袖早已经被她拧的皱巴成了一团。 星月皱眉道:“阿丘怎么了?” 若若说:“昨日阿丘去送酒之后,便一直不曾回来。我担心阿丘出什么事情了。” “你是说,阿丘一夜未归?” 若若点点头。 涂山玉说:“阿丘会不会送了酒之后在别人家饮酒多了,便在那住下了?” 若若摇摇头,肯定的说道:“不会的,那些主顾家我都去问过了,都说昨日送完酒阿丘便离去了,并未留下过。” 星月立即想到那个刀疤男的眼神,不安的问道:“难道是昨日给人下毒的刀疤男?” 若若心中一惊:“那,那阿丘不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几人愁眉不展时,涂山玉看见街角处一个身形形似阿丘的男子出现:“你们别担心了,阿丘回来了。” 星月和若若看向涂山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阿丘浑身泥泞的出现在不远处。 若若立即奔向阿丘,一把抱住阿丘,抽泣着责备道:“你到底去哪了?我一家家主顾都去问过了,都说你不在。你一夜未归,你可知道我会担心你?” 阿丘笑了笑:“我没事,昨日送酒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熟客,非要拉我去他家坐一坐。一来二去喝多了些,醒来才知道已经过了一夜,这不是一路赶了回来。” 若若松开手,阿丘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好了,以后不会了。” 若若看向阿丘一身的泥泞,说道:“你去喝酒,怎的搞得一身这么多泥?” 阿丘低头看了看袖口和身前的泥,说道:“那客人家在郊外,回来的路上天色太暗了,我着急赶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阿丘看见酒楼外站着的星月和涂山玉,挥手笑着。 星月也笑着挥手道:“阿丘,你再不回来,若若就要哭成泪人啦。” 若若娇羞的笑了笑,阿丘一把搂住若若的腰便朝星月和涂山玉走去。 星月打趣道:“哟,阿丘,你这才一夜不见,怎么就丝毫不避讳我们秀着恩爱了?” 阿丘笑了笑,往若若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若若显得更加娇羞了,直接埋进了阿丘的怀中。 “咦,辣眼睛······” 星月立马别过头朝酒楼内走去,涂山玉也快步跟了进去。 酒楼内,为了见阿丘表演的顾客们,见到阿丘回来,立即起哄着让阿丘上台。 阿丘看了眼怀中的若若,对众人笑道:“今日累了,就不上台了。为了表达歉意,今日所有酒水都免费了。” 众人拍手叫好。 阿丘低头看着若若说道:“我这样说,你不会怪我吧?” 若若笑道:“我的就是你的,怎么会怪你?” 阿丘将若若搂的更紧了,他看向天字号房刚刚落座的星月和涂山玉,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第127章 解毒 自阿丘一夜未归后,已经过了数月。 春风褪去,迎接而来的是炎热的夏季,还有不断被毒蛇咬伤的患者。 每日忙的只能睡上几个时辰。 昨夜又是忙到半夜才收工,许是天气太过闷热,星月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直到天快亮时才缓缓入睡。 刚没睡多久,院外便又开始传来呼救声:“星月姑娘,又有人被蛇咬了,你快来救命啊······” 涂山玉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两个男子吃力的抬着一名已经陷入昏迷的男子走进院子。 轻声说道:“星月还没醒,你们先将人抬进药房吧。” 两名男子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将人抬去药房。 涂山玉这些日子看着星月为患者诊治,也已经对该用哪些丹药解毒熟悉了,他跟上前走进了药房。 径直走到药台找出星月平日用来解毒的丹药瓶,打开一看,里面却已经没了一颗药丸。 他又拿起其他药瓶看了看,发现丹药都用光了。 其中一名男子催促道:“涂山公子,您可知道用哪个药啊?这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啊。” 涂山玉注意到星月房间的烛火天亮时才灭,此刻正纠结着该不该去将星月叫醒。 正当犹豫之际,星月跟着阿丘走进了药房,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显然还困乏着。 涂山玉说:“月儿,你怎么就起来了?” 星月看着涂山玉手中的药瓶,笑了笑:“玉,我若不来,你可有对策?” 涂山玉看了眼手中的药瓶,笑着摇摇头。 星月上前检查了受伤男子的伤势,对两名男子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他伤的比较严重,我需要好好检查其他地方有没有被咬。” 两名男子时常在山林中忙活,将同伴送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看着星月喂下丹药,在给伤口清理包扎便可以让人抬回去了。 今日突然叫他们出去,一时觉得不安道:“星月姑娘,这,这可是没救了?” 星月微微笑道:“放心,我会尽力,你们先出去外面等着。” 两名男子看了看床上的同伴,摇头惋惜道:“唉,他还那么年轻,家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年迈的双亲,全家可都指望着他呢。” 两名男子走出药房后,涂山玉走上前说:“月儿,药都没了,你要怎么做?” 星月说:“先让我看看情况吧。” 她走上前,让阿丘将床上男子的衣物一并褪下,仔细检查了身上并无其他伤口,只是肩膀处的伤口已经比身上的乌黑要更加深些,伤口处也在开始有了脱皮的症状。 星月皱眉道:“若不是他年轻,只怕在路上就没了。这毒蛇看来不一般啊。” 涂山玉问:“救吗?” 星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玉,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可曾见过我对患者见死不救的?” 涂山玉眼眉低垂,轻声说道:“药没了,你可是又要伤害自己去救人?” 涂山玉说一向不会制止星月行医救人,但自从星月没了灵力之后,他也发现了星月的痛觉变得十分敏感。有时候在桌子边轻轻磕碰,都能瘸个好几日,如今解毒的药没了,星月自然会想着用自己的血来救人。 涂山玉可不愿在亲手伤了她。 星月看出涂山玉是不想自己受伤,开口道:“玉,我刚还没来的及吃点东西,要不你去帮我准备点吃食吧。我可能还要忙上一会呢。” 涂山玉知道星月是想将自己支开,他知道星月是不会对那男子见死不救的,便也只好应了下来。 只要不亲眼看着,不亲自动手,这也算星月对他的一种安慰了。 涂山玉走后,星月在房间找了把剪刀,对着手心始终下不去手。 自进屋后便不曾开口的阿丘突然说道:“你想用剪刀划伤你自己?” 星月看向阿丘,嘿嘿笑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来,你来帮帮我。我自己实在下不去手。” 阿丘一脸诧异:“你让我动手?” 星月不以为意的走过去,将剪刀递给阿丘:“来吧,你虽然灵力不行,但是你的手还是很巧的,比我自己下手有轻重。” 阿丘看着手中的剪刀,眼神中显得十分犹豫,星月催促道:“阿丘,你快点啊,不然有血都救不活了。” “哦。” 星月的手心摊开在桌上,直接将头别开尽量不去感受即将到来的痛觉。 阿丘举起剪刀,在星月的手心用力一划拉,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嘶·······” 星月转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伤痕比涂山玉当初那轻轻一划拉可深的多了。 星月看着手心的血哗啦啦的流下,快步走到床边喂在男子嘴中,涂抹在了被咬的伤口处。 看着手心的血一滴滴落在男子伤口处,星月只觉的手心的疼痛让她足以想将阿丘暴打一顿。 她转头看向阿丘,他正在小心的擦拭着剪刀上的血液:“阿丘,你平日斯斯文文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下手比我自己还要狠啊,你平日的的温柔在这时候怎么就荡然无存了?” 阿丘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尴尬地笑了笑:“有吗?我可能有点太紧张了,一时没注意力度。下次我一定注意!” 下次?星月此刻都还在感受着钻心的痛觉,她可不想还有下次。 伤口太深了,血液在源源不断流出,星月不忍心浪费,便叫阿丘拿来一个小罐子,将血都装在了里面。而后才找了一些止血的吃下。 阿丘走到男子身边,看着他肤色渐渐变得正常,惊讶道:“这,这就好了?” 正在给自己手心包扎的星月,斜眼看去,说道:“你这么惊讶干嘛?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血可以净化。” 涂山玉推门进来,见到星月正在艰难的给自己包扎着,立即上前替他包扎。 看着星月手心的伤口,皱眉道:“怎么划的这么深?” 星月不想涂山玉怪罪阿丘,笑道:“没事,我这人下手不分轻重,你不小心就划的深了些。不用几日便好了。” 涂山玉没有说话,不顾刚刚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抬手就给星月疗伤。 星月看见门外的两个男子探头朝里偷看着,立即将手从涂山玉手中抽了出来,故意大声说道:“玉,我这就是不小心划伤的,你帮我上好药就包扎吧,我还要给那个患者包扎呢。” 涂山玉意识到星月是不想被凡人发现什么端倪,也只好点了点头,将星月的手再次拿起,细细包扎着。 门外的男子朝星月问道:“星月姑娘,我那同伴的毒可解了?” 星月笑道:“解了,我刚给找到剩余的丹药给他喂下了,现在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待我待会给他包扎好后,你们就可以将他带回去了。” 两名男子连连道谢,立即冲进药房,朝床上的同伴跑去。 第128章 烈日当空照 两名男子来到床边,看着同伴刚刚还乌黑的身子,此刻已经变成了正常肤色。 笑着连连叫好。 星月的伤口刚被包扎好,就迫不及待的拿着一旁的纱布走到床边,对两名男子说道:“也得亏他身体强壮,不然不等你们送来就该死在路上了,也是他运气好。” 一名男子连连点头:“确实好危险,那蛇的颜色黑的发亮啊,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呢,它咬了人就跑。我看见地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斧头给砍伤了,才攻击人的。” 另一个同伴也说道:“我看不像,它走的时候,我看见伤口上是几道抓伤一样的东西,我看是被什么鸟给抓伤了。” “鸟?你确定?” 星月显然不相信会有蛇上成那样还能从鸟的嘴中逃出来,毕竟不管是被抓伤了还是被砍伤的,那蛇若是流出的血足以在地上那么容易被发现,那证明伤口都不小。 能被鸟抓成那样的话,自然不会被留下活口,除非,那只蛇也不简单。 涂山玉走上前接过星月手中的纱布,交给一旁的阿丘:“阿丘,麻烦你帮他包扎一下。星月的手不太方便。” “哦!”阿丘点了点头, 涂山玉直接将星月一把拉开。 两名男子看着星月被拉走,立即问道:“星月姑娘,我们可还要给他换药?” 星月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明日我去采药,你们让他两日后再来换药······” 星月的声音越来越远,好在男子都听清楚了,连连点了点头。:“好好好。” 涂山玉将星月拉到河边才松手,星月不解的看着他,只见往日一向温柔的涂山玉,此刻变得十分严肃。 星月怯怯地问道:“玉,你怎么了?” 涂山玉将星月被包扎好的手解开,再次抬起手给她疗伤。 星月看着涂山玉皱起的眉头,不禁笑道:“玉,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受伤在所难免的。” 涂山玉依旧没有言语,专心的给星月的伤口疗伤着。 星月也无奈的朝四处看了看,喃喃道:“玉,你说那蛇会不会就在这附近啊?若是我的血不能解毒,我被蛇咬了,你会怎么办啊?” 涂山玉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星月,认真的说道:“带你回青丘,找女君救你。” 星月噗呲笑道:“虽然你们青丘的至宝能护着人的心脉,可那也仅仅针对还有一丝生机的人。我现在灵力没有恢复,若是被毒蛇咬了,恐怕在去青丘的路上我就死了。所以啊,你们那给宝贝还是留在给有需要的人吧。何况,你们那宝贝在女君手里,救不救也由不得你说了算啊。” 涂山玉立即说:“去暮山,找胥老。” 星月叹了口气:“还是别折腾了,胥老的寒霜我都还给他了,若是要去暮山,等爬上去我就臭了。” 涂山玉从未想过这些,只知道他不想让星月出事,也不想在看着星月像今日这般为了凡人去伤害自己。 他鼓足勇气说:“星月,和我回青丘吧。” 星月一愣:“回青丘?” 以前星月也不是没提过要和涂山玉回去,可是因为他和女君不和的原因,怕她伤害星月,涂山玉也就一直没有同意。 第一次去青丘是去打架的,第二次去,涂山玉的身世也已经揭开了。 现在连涂山玉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星月又怎么和他回去? 星月说:“你现在的身份回青丘,能保得住我吗?” 涂山玉刚刚升起的勇气之火,被星月这现实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他很清楚星月说的没错,现在他和女君之间的身份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很清楚。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青丘殿下,他若是真的将星月带回了青丘,该用什么的样的身份保护她周全? 星月朝一旁的草丛中走去,涂山玉也紧紧跟了上去。 星月在草丛中仔细的翻找着有没有自己需要的药材,涂山玉则在身后细细谋划着未来的路。 许久过后, 星月已经将找到的草药揣了满满两袖子,就连怀中和腰间都没有可以在塞下的地方了,这才满意的直起身子,转身对涂山玉说:“好了,我们在外面待的够久了,该回家了。” 在烈日的照耀下,星月看不清涂山玉脸上的表情,见他一直不说话,伸手还没触碰到,涂山玉便朝后倒了下去。 强烈的日光瞬间刺入了星月的眼睛,她闭上眼睛缓解强光带来的光线,身上被烈日照的火热。 她缓缓睁开眼,走到涂山玉身旁蹲下,发现涂山玉额头上都是汗珠在滑落。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是一滴汗珠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烈日当空,自己一点都没觉得热,是因为涂山玉在用灵力给自己抵挡着烈日。 原本狐狸本身就十分怕热,而他却将大部分灵力都用在了给星月遮日上,此刻涂山玉显然有了中暑的症状。 星月用尽全力想要将他扶起,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力气根本扶不起。 她朝四周看了看,大喊道:“有没有人啊?能不能来帮帮我?” 周围除了几声鸟叫在回应着,空无一人。 昏昏欲睡的涂山玉努力睁开眼,对星月说:“月儿,你先回去,我休息一会便好。” 星月说:“胡说什么呢?我要是走了,你就要变成狐狸干了。” 涂山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在劝说星月离去,强撑着的眼睛也不情愿的闭上了。 星月将身上的草药都掏了出来洒在了涂山玉的脸上,身上,想借此给他遮盖一些热气。 自己转身就朝小河边跑去,挽起袖子用手心盛满水跑到涂山玉身边,将水浇在了他身上,为他降暑。 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多少趟,星月最后一次从河边接过水站起身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倒在了河边,闭眼前还朝涂山玉方向看去,喃喃道:“看来,我也要变成菩提干了。” ······· 直到星月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魔界自己住过的房间内。 她立即起身朝门外走去,门外守着两个赤炎身边的黑甲卫。 见到星月醒来,一名黑甲卫立即问道:“星月姑娘,你身子可好了?” 星月点了点头,问道:“玉呢?他在哪?” “星月姑娘不用担心,涂山公子已经醒了,正和魔尊在大殿内。” 听见涂山玉没事,星月也松了口气。 “我不是在河边吗?怎么来这了?” 两位黑甲卫相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黑甲卫说道:“是魔尊将您和涂山公子带回来的。” “赤炎带我们来的?” 黑甲卫点了点头:“正是!” 第129章 无声的告别 大殿内,赤炎正坐在高台之上与高台之下的涂山玉对饮。 见到星月出现在大殿外,涂山玉立即起身:“月儿,你醒了。” 星月点了点头,看着二人这副和谐的画面属实有些吃惊:“你们两个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涂山玉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赤炎,转头对星月笑道:“是赤炎救了我们,我理当以礼还之。” 星月说:“就这样?” 赤炎也开口说道:“你以为我们该如何?” 星月说:“那倒是没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既然醒了,就快坐下吧。\" 星月在涂山玉对面坐下,婢女上前为其斟酒,星月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 婢女一惊,手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杯碰倒,洒在了星月的衣裙上,立即跪下说道:“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看见婢女不是之前那个要杀自己的女子,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是我吓到你了!” 赤炎冷冷对婢女说道:“你下去领罚吧。” 婢女立即转向对赤炎颤声地说道:“是。” 婢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要退下,星月立即对赤炎说道:“你罚她做什么?确实是我自己的原因,怪不得她。你让她退下便好,我可以自己倒酒,不需要有人服侍。” 赤炎对婢女说:“你听见了?” 婢女低着头说:“是,谢魔尊,谢星月姑娘。” 女婢退下后,赤炎从高台之上缓缓走下,坐在了星月身边。 用手为星月烘干那一小块衣物酒渍,星月即使在尽量躲避着不去看赤炎,但还是忍不住会瞄上两眼。 涂山玉看着她,嘴中露出一丝充满自嘲的讥笑,仰头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 赤炎烘干衣服后,直接在星月身旁坐下,说道:“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惊吓。那就让我亲自在这给你倒酒吧。” “啊?不用如此,我自己会······” 赤炎不等星月拒绝,直接给她倒上一杯酒,递上。 星月看了眼涂山玉,涂山玉脸上留有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整顿酒宴下来,星月几乎就没吃上几口菜,赤炎在不停的给她倒酒,她也在不停饮着。 涂山玉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赤炎对星月的照顾,他能看见星月眼中的光回来了,她脸上的红晕足以证明赤炎在心中的位置。 酒宴结束后,星月也带有几分醉意,涂山玉赤炎将星月送回房间后,涂山玉不舍的看着星月:“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赤炎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涂山玉点点头:“戈墨说的没错,即使我们就在身边,也不一定能护她周全,自有让月儿有了自保的能力,危险才能尽可能的去避免。今日若不是你在,或许,她会因为救我,死在那。” 赤炎看了一眼床上的星月,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护着她,你早去早回。” 涂山玉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星月,便转身离开了魔界。 ······ 魔界的酒比凡间的要烈上许多,星月这一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她走出房门,门外依旧站着赤炎的黑甲卫。 星月问:“你们是赤炎的黑甲卫,为何总是在我这看门啊?” 黑甲卫:“·······” 星月从那张面具下仅剩的两个眼睛内,看见茫然的神情,噗呲笑道:“我不是说你们是看门的,只是觉得你们不是该在赤炎身边吗?” 一名黑甲卫说:“魔尊出去了,让我们在这保护您的安全。” “赤炎出去了?” 黑甲卫点点头。 星月说:“哦,那你们带我去找玉吧。我也该回清泉镇了。” 一名黑甲卫说:“涂山公子昨夜便离开了。” 星月大惊道:“你说什么?玉离开了?他不知道我还在吗?” 黑甲卫相视一眼,低声说道:“涂山公子去极寒之地了,将您托付给你魔尊。” “托付?极寒之地?他走了为何不亲自告诉我?” 黑甲卫摇摇头:“等魔尊回来您在亲自问吧!” 星月想到昨日赤炎和涂山玉确实好像在说着什么,被自己的出现打断了,之后赤炎便一直让自己喝酒,也不见涂山玉和赤炎在继续说过什么。 星月立即将周边的每一个房间都找遍了,大殿中,甚至连地牢内的每一层都让黑甲卫带着自己去寻了个遍,这才相信涂山玉真的离开了。 黑甲卫劝说:“星月姑娘,您找了这么久,要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星月摇摇头,自嘲的笑道:“呵呵,连玉都可以不打招呼都走了,我还能相信谁是不会离开的?” “我不会!” 赤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甲卫立即躬身行礼。 赤炎走到星月面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疼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涂山玉只是去极寒之地找万年玄冰,找到了便会回来的。” 星月抬头看向赤炎,轻声说道:“很久之前,你也说过不会丢下我。” 赤炎一愣,对此他无法反驳。 星月遍寻涂山玉无果,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赤炎一路跟随来到房门外,问黑甲卫:“星月醒来可吃过东西了?” “回禀魔尊,没有!” “你去盯着点,给星月备点吃食,若有不轨之心的人,格杀勿论!” “是!” 赤炎静静的站在门外,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攥的通红,手心里的刀疤男画像,也已经揉成一团。 ······ 黑甲卫将饭食端来后,赤炎亲自将饭送了进去:“星月,你先吃点东西吧!” 星月躺在床上,背对着赤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赤炎将吃食放在桌上,缓缓走到床边:“你不想知道刀疤男的事情吗?” 星月转过身,脸上的泪痕犹在,声音哽咽的问道:“找到了?” 赤炎说:“你吃点东西,我在告诉你。” 星月看了眼桌上的吃食,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走到了桌边大口的吃着。 赤炎见她塞的满嘴都是,说:“你不用那么急,慢慢吃,我会告诉你的!” 星月被噎的小脸通红,赤炎给她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星月接过杯子,闻了闻里面不是酒,又警惕的看向赤炎。 赤炎无奈的笑了笑:“你放心,这只是一杯干净水,什么都没放。” 星月这才喝下。 赤炎苦笑道:“你不用提防我,昨日是涂山玉拜托我照顾你,将你留在魔界。不然他无法放心的离开。” 星月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说道:“我知道,每一个离开的都是说为我好,可是,每一次分别对我来说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若是要走,我不会强留,我只是想要他好好的和我道别,不要这样什么都没和我说,就消失了!” 赤炎握住星月的手,说道:“我明白!以他的灵力,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还是好好在这等他回来。至少在那边他不会中暑了。” 听了赤炎的话,星月想到那日在河边涂山玉中暑的模样,若不是赤炎救了自己和涂山玉,只怕两人真的要死在那烈日之下了。 心中也确实没那么难过了。 “ 第130章 戈墨险入虎口 暮山上, 正在菜园施肥的戈墨听见胥老的喊声,立即放下手中的工具, 骂骂咧咧的走到前院:“一天天的就知道使唤我,我好歹妖王啊,不是让我收鸟粪,就是让我施肥,现在又是要让我弄谁的粪啊······?” 刚走到前院,戈墨见到涂山玉正站在院中,顿时愣在原地。 用还没来的及洗过的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又立即看向涂山玉身后,院中的角落,随后奔进了房中。 胥老在院中笑道:“哎呀,你不要找了,星月没来。” 戈墨在房中确实没找到星月的影子,有失望也有庆幸,因为他也不想星月看见自己现在这番模样。 他走到院中,问道:“玉,你怎么来了?可是星月出什么事了?” 涂山玉笑着摇摇头:“月儿没事,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我在这吃的好住的好,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好好在清泉镇照顾好星月便是了!” 涂山玉脸上的笑意褪下,轻声说道:“月儿很好,你不用担心。” 戈墨点了点头:“星月没事就好。” 胥老嘿嘿笑道:“我这整日和戈墨二人在山上烦闷的很,每日不是挨骂就是没日没夜的让我赶着炼丹。今日你来了,便留下多住些时日,陪我好好下几盘棋,喝几杯酒。” 戈墨说:“师傅,你要留他便留吧,何必将徒儿我说的那么不堪啊?” 胥老嫌弃一把将戈墨推开:“去去去,你赶紧下厨去,今日多备上两个好菜,我要好好喝几杯。” 戈墨喃喃道:“哪有什么好菜啊?我们现在除了后院那些自己种的菜,一点荤食都没有了。” 涂山玉看着瘦了一大圈的戈墨,问道:“为何没有荤食?” 戈墨不以为意道:“胥老年纪摆在那,上下暮山吃力的很。我?每日忙着不是给他收集鸟粪就是施肥,忙的团团转,我也不想下山折腾了,可不就坐吃山空了吗?” “你为何不去抓些飞鸟猛兽?” “你问他。” 戈墨白了一眼胥老,就朝厨房走去。 涂山玉看向胥老,胥老尴尬的笑了笑:“嘿嘿,刚开始戈墨确实抓了许多飞鸟猛兽。但那都是在刚吃下增加灵力的丹药后,灵力没了之后,他也抓不了了,若是在去狩猎,怕是飞鸟没吃上,他先被猛虎给吃了。” 涂山玉一惊:“你是说,戈墨现在已经没了灵力?” 胥老点了点头。 涂山玉转头看向厨房,戈墨正在熟练的烧着火。 心中不由得为戈墨惋惜。 几个月下来,戈墨从烧火都不会的毛头小子,熟练到现在随手就可以炒上几个小菜。 不一会儿功夫,戈墨就路上端上几盘青菜上桌。 三人围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用几盘蔬菜下着酒。 戈墨问:“玉兄,这段时日,星月在家都干些什么?可有时常念叨着说想我啊?” 涂山玉说:“她自然是想你的,只是这段时间她忙着给别人治病,不然知道我要来这,定然也要跟着来的。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要顺路来一趟。” 戈墨点点头:“你做的很好,确实不要告诉她,不然依着星月的性子,知道我没有灵力了,定然又要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可不会哄。” 胥老也附和道:“说的对,星月这丫头一来,要是知道戈墨没了灵力,那我肯定连现在这样坐下来吃顿饭的时间都不会给我留了。还是不来的好,不来的好!” 涂山玉浅笑道:“我其实并未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我若是让她跟着来了,像她那么怕冷的人,跟着我去极寒之地实在不太方便,若是留在这,你们也多少会有些不便。” 戈墨和胥老连连点头,戈墨端起面前的酒杯举起:“来,让我们为星月没来而庆祝!” 三人将酒杯轻轻碰在了一起,仰头一饮而尽。 这顿没有荤食的简便饭食过后,戈墨忙着收拾的碗筷,全然成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二。 做饭,收拾碗筷,洗碗······ 戈墨全都做的已经是得心应手。 胥老让涂山玉陪自己下几盘棋,也被戈墨给阻止了:“下什么下,赶紧回屋去炼丹吧。” “这····,我就下三盘,不,两盘····一盘······” 戈墨不管胥老的请求,一把将胥老给推回了屋内,将门带上。 胥老还在里面不停叫唤着:“真的就一盘,我就下一盘,这好不容易来个可以陪我玩的,你就不能让师傅我好好玩一下吗?” 戈墨笑道:“别叫唤了,你好好炼丹,趁着玉兄在,我们去弄点荤食回来给您补补。” 果然,此话一出,胥老立即不叫唤了。 涂山玉浅笑着摇了摇头:“你和星月可真是像极了。” 戈墨笑道:“那是自然,我家星月不像我像谁。走,打猎去!” 涂山玉问:“你不是说不想下山折腾吗?” 戈墨得意的将挂在脖间的寒霜拿了出来,晃了晃:“我师傅将寒霜给我了,有寒霜和你在,我还需要走下去吗?” 涂山玉笑了笑:“好,走吧!” 戈墨将涂山玉带到一处山林间,依着他从前抓捕猛兽的经验,不一会儿便找到许多脚印。 二人循着脚印找到一处洞穴,涂山玉让戈墨在外等候,只身进入的洞穴。 戈墨躲在洞穴外的大树后,直勾勾盯着洞穴处,涂山玉进去许久都不见出来。 他心中一惊:那脚印看着也不是多大的老虎啊,莫不是玉兄连这都收拾不了? “玉兄,玉兄······” 戈墨大声朝洞穴处喊了几声,不见涂山玉的回应。 起身便要朝洞穴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虎啸。 他缓缓转过头看去,只见一个个头不是很粗壮的老虎从身后缓缓走来,眼中充满着敌意和警惕。 若是换做以前,戈墨见到这样体型的老虎,第一想到的便是它的皮值不值钱,能不能让自己的葫芦装满美酒。 可是现在,他想到的是该怎么逃?胜算有多大。 望着老虎步步逼近,他转头看了一眼洞穴处,涂山玉还没出来。 心想:但愿我能扛到玉兄出来吧,否则今日玉兄该带回去的就不只是荤食,还有我的尸首了。 戈墨一点点朝身旁挪去,缓缓蹲下,捡起一旁的树枝,对老虎说道:“虎兄,我就是路过,我看见有人进你家了,你要不先回家看看?” 老虎朝洞穴处望了一眼,戈墨趁机转身便跑。 边跑边大声喊道:“玉兄,你再不出来就要给我收尸啦。” 老虎在身后猛追,戈墨用尽全力奔跑,却不慎被石头绊了一脚。 转身一看,老虎已经跃起身子朝直自己扑来,戈墨绝望的闭上了眼,心中暗道:往日都是我扒虎皮,今日看来要遭报应了。我的皮要没了。 砰······ 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戈墨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刚刚还在面前的老虎身影,此刻变成了涂山玉。 他立即睁开眼,站起身,看着涂山玉手中的小老虎,惊讶道:“玉兄,你还能将这老虎给变成小的?” 涂山玉朝一旁示意,戈墨看去,只见刚刚那只大老虎已经被涂山玉一脚踢飞数米远。 戈墨看了看涂山玉手中的小老虎:“那这只老虎是哪来的?” 涂山玉将怀中的小老虎放在地上下,只见它径直朝那只大老虎走去,刚刚被踢飞的老虎不停舔舐着小老虎的身子,露出肚皮给小老虎喂奶。 戈墨一脸震惊道:“这,这是母的?” 想到自己刚刚太过着急,连那老虎的是公是母没注意,开口就称呼为虎兄,心中为自己曾经的捕猎生涯感到十分汗颜。 涂山玉问:“你可还要那只虎?” 戈墨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吧,人家孩子还在喝奶呢。” 涂山玉看向戈墨,微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忍心。” 戈墨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它孩子大了再来。” 说着,便转身离开。 涂山玉显然不相信戈墨的说辞,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第131章 科那曼族 二人在山林间转了许久,虽然放过了那只老虎,但是也捕获了不少兔子,野猪之类的。 二人满载而归回到暮山。 胥老喜滋滋的吃上了一顿可以就着下酒的荤食。 晚饭过后,胥老依旧被戈墨给推进了屋内炼丹,他和涂山玉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戈墨拿出星月曾送给他的那颗内丹出来,说道:“师傅说,这内丹足有万年灵力的,若是我愿意,待我灵力恢复后,只需要加以炼制,便能让我灵力得到进一步的突破,到时候赤炎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那你要炼制吗?” 戈墨笑道:“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家星月送给我的。 “我一定要好好收着,将来回到妖界,一定要将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日日看着。” 涂山玉问:“戈墨,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星月的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你,你会如何?” 戈墨一愣:“星月接受你了?” 涂山玉露出一丝苦笑:“没有。” 戈墨舒了口气:“哦,那我就还是有希望的。” 涂山玉说:“你对赤炎的为人有何感想?” “赤炎?怎么想到说起那个白毛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罢了。” 戈墨将石桌上的内丹小心收进了怀中,好似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想脏了星月送的礼物似的。 内丹收好后,戈墨才缓缓说道:“那白毛,我第一次见就不喜欢,若不是因为他,星月不至于一次次受伤。去魔界的时候遇见蜈蚣精,去海底的路上遇见蛇妖,被打下悬崖。到了海底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若不是我们及时感到,怕是星月的血都被那白毛喝干净了。在魔界还将星月折磨成那般,若是我在见到那白毛纠缠星月,定然将他给扒皮抽筋了。” 戈墨越想越气,忘了自己已经没了灵力的事实,一掌拍在石桌上。 “啊······” 刚刚还怒火中烧的神情,此刻已变得十分扭曲。 涂山玉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看向远方。 轻声说道:“可惜感情这事讲究的是心,不是先来后到。” 疼痛那戈墨没听清涂山玉的话,问道:“什么先来后到?谁来了?” 涂山玉回过头微微笑道:“没什么,明日一早我便前往极寒之地,希望回来的时候,能见到你已经恢复灵力了。” 戈墨瞥了眼关闭的房门,深深叹了口气:“我也希望啊,你可不知道,我师傅研制出来的丹药有多难吃。我都快吃吐了。” 涂山玉看着面前瘦了一大圈的戈墨,明白他确实是受了不少苦,浅浅笑道:“你可后悔了?” 戈墨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说道:“我戈墨做事从不后悔,只要能让师傅对症下药制作出解药,我就心满意足了。” 涂山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远方。 ······ 魔界内, 星月在将最后一口菜塞进嘴巴后,还没吞咽,便含糊不清的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赤炎伸出一只手将星月嘴边的饭粒摘掉,微微笑道:“好!” 赤炎示意一旁的黑甲卫将桌上的东西撤下后,才将之前被揉捏成一团的画面,摊开在桌面上。 星月看着皱巴的画像,嫌弃的问:“咦,这还是不是当初玉画的那张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赤炎没有回答,尽力的将皱巴的地方抹平,缓缓说道:“这人叫茶卡,是刃敖在战场带回来的义子。” 星月大吃一惊:“你是说,他是刃敖的儿子?” 赤炎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认识?还需要派人寻找那么找?“ 赤炎说:“茶卡并未在面前出现过,刃敖也不曾为他邀功过,所以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个男子的存在。” 星月问:“那他为何要去如月酒楼下毒?” 赤炎张了张嘴,又闭上。 一旁的黑甲卫说道:“星月姑娘可知刃敖是被谁杀的?” 赤炎和冷鸢大婚那日,星月出场的时候,刃敖早已经身死,所以她确实不知道刃敖是怎么死的,也不在乎他是怎么死的。 如今黑甲卫这么一问,她疑惑的说道:“是若若吗?” 茶卡出现在如月酒楼,如月酒楼又是若若所开,所以星月想当然以为是若若将刃敖杀了,所以茶卡才会想要报复。 黑甲卫摇摇头说:“不是,是你那个会分身的朋友。” “你是说阿丘?” 黑甲卫说:“好像是你们叫这个名字。” 星月曾经也怀疑过那个刀疤男是赤炎的人,毕竟与世无争的阿丘有着赤青这个前任的魔尊做爹。对于赤炎来说,他相当于有了一个觊觎魔尊之位的对手,所以,最想阿丘消失的人应该是赤炎。 只是后面仔细想想了,若是赤炎真的想要杀了阿丘,那阿丘也不会数次在魔界见赤青的时候安全回到小院,所以,星月一直没想明白阿丘为何会被人盯上,如今黑甲卫的话让她恍然大悟。 她在心中暗暗回忆着当初刀疤男的眼神,对阿丘确实充满着无尽的杀意和敌意。 可是他若是想要报复,为何仅仅是对一个凡人下手之后,便又在未出现过? 涂山玉也说过那男子的灵力显然不低啊,若是想要杀阿丘,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为何迟迟不曾动手?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 星月不安的问道:“既然知道是谁,那是不是就能将他抓了,保障阿丘的安全?” 赤炎摇了摇头:“还不能。” “为什么?” “我派人找过,但是他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一般,一直都找不到人。” 星月问:“他和刃敖关系如何?是否真的会为了刃敖伤害阿丘?” 黑甲卫说道:“我去打听过,茶卡虽身在魔界,却不是魔。他是刃敖在一次战乱中带回来的俘虏所生。 茶卡原本的家族叫-科那曼-,他们家族的灵力都十分低微,但是血液中却有一种奇特的功能。他们族人的血液中含有致命的毒素,只要一点点,便可以将一头野牛毒死。 年纪越大,毒性越强。刃敖当初带人将科那曼族全部抓回魔界,将他们倒挂起来,放干全身的血,每一次出去打仗的时候,都会用那些血涂抹在兵器之上。” 星月疑惑道:“那这么说,刃敖死了茶卡当是最期盼的,为何还要盯上阿丘?他明显不是奔着报恩去的啊。” 黑甲卫看了一眼,赤炎微微点头示意,他便又继续说了下去:“茶卡根本不知道刃敖是屠杀自己全族的人。 当初他的族人被带到魔界之后,刃敖发现茶卡的母亲怀有身孕,便没有杀她,直到茶卡出生后,刃敖便将她和茶卡带回自己的军营。茶卡开始记事时,刃敖便将他母亲关在了地牢二层,茶卡则一直留在身边秘密培养成他的制毒容器。 由于茶卡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在军营里,刃敖一直和他父子相称称。所有知道内情的人也不曾敢在茶卡面前透露过半字。” 第132章 赤炎重伤 星月眉头微微皱起:“这么说他也挺可怜的。” 赤炎淡淡地说道:“他虽然身世可怜,可他却不自知,所以你的同情他恐怕无法给你回应了。” 星月白了他一眼,气愤道:“这还不是怪你不作为,身为魔尊,手下的人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对你们毫无威胁的人,为何你们还要去将人家残忍给灭族了?” 赤炎说:“我向来只看结果,其中的过程我从不过问。” 星月想到赤炎当初将自己打晕带到魔界的时候,也是如此,只管自己要不要,不管她答不答应。眼神中满是嫌弃和厌恶。 看着星月的眼神,赤炎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转头看向黑甲卫,黑甲卫的眼神中透露着无奈和无辜。 星月问黑甲卫:“你说科那曼族人的灵力都十分低微,可为何我见到的那个人玉却说他灵力很高?” 黑甲卫说:“这个属下也不清楚,目前打听到的情况就是那些。” “你可知道那血有多毒?” 黑甲卫说:“据说每一个死在被沾染毒血的武器之下的人,死状都极其惨烈,身上被砍伤的伤口若是较多的,甚至会化成一滩血水。也正因为如此,在之后的战场上,仅仅是听见刃敖带队,敌方都会在士气上就先败下阵来。” 星月看着自己的手心,暗中思索道:我的血能解毒,他的血能毒死人,也不知道我的血能不能解他的毒? 星月问:“茶卡的母亲可还在地牢内?” 赤炎点了点头:“在。” “那你们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何不告诉茶卡?” “他不在了。” “不在了?”星月站起身大声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人不在军营?” “不知道。” 星月被赤炎这三个字给呛的直咳嗽。 赤炎给她倒上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拍了拍凳子。 星月拿起面前的茶水一口饮下,依旧站着问道:“茶卡一日没找到,阿丘的安全就一日得不到保障。我们务必尽快找到他。” “正在找,你安心在这住下,我才能放手去找。” 星月坐下,轻声说道:“我不喜欢这。” 赤炎一愣,轻声道:“你可以和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吃喝,和黑甲卫们畅谈外界,教他们凡间的一切有趣的事情。不好吗?” 星月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想回去!” 赤炎无奈叹了口气,小心的将皱巴的画像卷好,交给了一旁的黑甲卫。 “我知道你不想呆在魔界,但是我不能送你回去。” 星月抬起头:“我不需要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 赤炎站起身,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在涂山玉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魔界,我答应了就要做到。”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黑甲卫也收拾好碗筷快步跟了出去。 ······ 几日过去, 黑甲卫一直守在星月身边,赤炎却不见踪影。 星月每日都会去伏念住的山坡上看看它和五彩鸟,有时候一坐便是大半日。 今日也是老样子,早早吃过饭后,星月便来到小山坡看望五彩鸟和伏念。 只是还没坐下多久,就有一名赤炎身边的黑甲卫神色匆匆地跑来,跟在星月身边的黑甲卫见状,立即上前询问。 星月看着二人一脸焦急的朝自己走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 呆在星月身边的黑甲卫让刚来的同伴在将刚刚的话在重复一遍,星月也直勾勾看向他。 黑甲卫躬身说道:“魔尊受重伤了,医士们都没了办法,还要请星月姑娘帮忙。” 话音刚落,不等黑甲卫直起身子,星月已经在往回快步走去。 黑甲卫见状也快步走上前给星月开路。 黑甲卫将星月一路领到赤炎房间外,只见屋内不停有婢女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走出。 星月走进屋内,只见满屋子的婢女,医士都在忙的团团转。 病床旁一个老医士正在给赤炎止血,纱布刚放在胸口的伤口上,就迅速被染红了。 一盆的婢女端着的清水也在一条条纱布打湿后变成了血红。 其他几名医士有在现场研磨止血药草的,有皱眉开着止血方子的,有手足无措站在一旁干着急的······ “赤炎怎么了?”星月开口问道。 见到星月前来,除了正在止血的一名医士,其他的都看向了她,叹息的摇了摇头。 星月走到床边,看着赤炎胸口上的伤,和上次在小山坡见到他时候是一样的抓痕,不一样的是,这次的伤口没有那么多,却抓的十分深且狠。 一名黑甲卫说道:“魔尊和上次一样,是被魔兽所伤。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始终止不住血。” 星月问:“他身上可还有别的伤口?” 正在止血的医士说:“检查过了,除了这,别的地方都没了。” 另一名医士说道:“我们这两日用了一切止血的方子都无济于事,不知道星月姑娘能否在出手救一次?” “两日?”星月心中一惊,她转过身质问刚刚来找自己的黑甲卫:“为何现在才找我?” 黑甲卫支支吾吾道:“是,是魔尊不让我们说,他说怕你受累。” 星月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们自己看着办便是,找我做什么?” 说罢,她径直朝门外走去,几名跟着赤炎的黑甲卫立即躬身挽留:“星月姑娘,还请您出手救救魔尊吧。” 星月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门外走去。 屋内所有人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星月姑娘,还请您救救魔尊吧。” 星月依旧没有做任何停留,跨步走了出去。 这几日一直跟在星月身边的黑甲卫起身追了出去,他快步走到星月面前,说道:“星月姑娘,说到底,那魔兽当初也是因为飞天虎越狱才侥幸逃出来的。 这些年,魔尊一直都在尽力将那些逃跑的魔兽抓回,那些魔兽都是历代魔尊捕获的,有不少是魔尊还未出世便已经被关在那的。 如今这只魔兽生性残暴,逃出去后不断吸食凡人精魄,魔尊已经和它对战数次,每次都是伤痕累累的回来。这一次见伤势没以前那么多,才不要我们惊动你,谁知道·······” ······· 第133章 不一样的黑甲卫 星月看着黑甲卫说道:“我以为赤炎身边的黑甲卫都是能说一个字就不会说一句话的,没想到你倒是个例外。” 星月伸手想要推开黑甲卫,不料对方却纹丝不动。 黑甲卫继续开口说道:“星月姑娘,您是个医士,怎么忍心真的见死不救呢?何况那还是魔尊。” 星月再次用力推了推,黑甲卫还是纹丝不动。 见其一直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星月无奈摆手道:“你别在说了,你在站在这拦着我,我也救不了他了。” 黑甲卫一愣,立即问道:“那您现在要去哪?” “我要去我房间拿药啊。” “哦哦哦。” 黑甲卫立即转身往星月房间小跑过去,将房门打开,星月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房间,在衣柜里翻找出了一个药瓶,打开看了看:“还好,里面还有几颗。” 她又立即往赤炎房间赶去,见到星月再次前来,众人都愣了。 大家都虽然都希望星月能救魔尊,但是也能魔界对星月的亏欠,她若是不愿意施救,情有可原,大家不能也不敢强迫于她。 如今见她去而复返,心中都是又惊又喜。 跟在星月身后的黑甲卫说道:“你们都让开些,星月姑娘拿药来了。” 正在止血的医士也立即起身让开,星月将药丸塞进赤炎嘴中,不等她开口吩咐,机灵的黑甲卫立即端来一杯水递给她。 星月见这名黑甲卫确实机灵,嘴角上扬道:“谢谢!” 她接过水杯,黑甲卫将赤炎扶起,星月小心翼翼的将杯中的水喂下。 可是水却怎么都送不进去,眼见一杯水都见底了,进入嘴中的血却还没有从嘴角流出的多,刚刚还松了一口气的众人,此刻又将心再次悬起。 黑甲卫问:“星月姑娘,魔尊根本喝不进去,那这药丸光含在嘴中有效果吗?” 星月看了眼见底的杯子,递给一旁的黑甲卫说道:“在倒一杯。” 黑甲卫接过杯子,快步走到桌前又倒上一杯递给她。 星月看着手中的水犹豫片刻,仰头一口含进嘴中,俯身用一只手将赤炎的嘴捏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嘴对嘴的将含着的水送入了赤炎的口中。 扶着赤炎的黑甲卫,眼中满是震惊,一时紧张的不知道该不该将手收回。 屋内众人一脸震惊,直到一个婢女看见赤炎的喉部出现了吞咽的动作,立即惊喜地喊道:“吞了,魔尊吞了。” 屋内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对于刚刚那一幕,从震惊中缓过神的众人,此刻嘴角都洋溢着丝丝笑意,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破。 星月迅速直起身,只见她满脸通红的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放下杯子,磕巴着说道:“这事,你们谁也不能告诉他,也不要多想,我作为一名医士只是在用尽一切法子救助患者罢了。” 说罢,便满脸通红的朝房外走去,一名医士问道:“星月姑娘且慢!” 星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说话的那人。 医士说:“星月姑娘刚刚给魔尊服下的药还没告诉我们是有何效果的,这血我们还需不需要止?药还需不要敷不敷啊?” 星月看着医士强忍的笑意,脸色更加鲜红了。 连忙说道:“药是止血的,你们先给他包扎好,你们魔界的药不合适敷他这个伤口,我现在就去找药回来。” 说罢,星月快步走了出去。 听着身后屋内传来一片笑声,星月双手捂着脸只想快些跑开,却觉得此刻就连身下的双脚都变得不听使唤般,酥酥麻麻的根本迈不开多大的步子。 赤炎安排在星月身边的黑甲卫也跟了出来,见到星月还未走远,快步走了上去:“星月姑娘,你要告诉我药放哪便是,何须亲自跑一趟?” 星月说:“我现有的药对赤炎现在的伤口没什么大的作用,我在伏念那片山坡上发现过一株对伤口恢复有奇效的药草,你想必也不认识。” “那我们一起去,快去快回。” “嗯。” 二人来到山坡上,星月直接来到之前见过药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它两根拔起。 放在手心检查了一番,转身对黑甲卫说:“你想帮忙的话,仔细看清楚这个药草的样子,在这附近帮我多找些来,越多越好,切记,一定不要伤了她的根系,否则药效就不好了。” 黑甲卫点点头接过药草,盯着看了看,对于不精通药理的他来说,在他眼里手上这药草的颜色和遍地碧绿的青草在外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叶子更短一些罢了。 很快他便将药草还给了星月,立即行动起来。 星月也仔细的在草地上寻找着自己要的药草。 伏念和五彩鸟也时不时叼来一些青草给星月,但是都被她打发走了。 找了一会,星月也只是零星的找到两颗能用的。 “星月姑娘,我找了这么多,够不够?” 黑甲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星月直起身转头看向他,只见黑甲卫两手捧着满满一把草朝星月走来。 直到走到星月面前,看着她铁青的脸比自己手上的草还要绿,黑甲卫不解的问:“星月姑娘,这些不够?不够我在去摘。” 说着便将手中的草一股脑塞给了星月,指着身后不远处说道:“你别忙活了,那边有好多呢,我都给你摘来。你在这等着便好!” 说罢,黑甲卫便乐呵呵地朝不远处走去。 看着黑甲卫埋头小心翼翼的拔草,星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野草,虽说都用不上,但他确实是尽力将每一根草的根须都保存完好了。 星月嘴角上扬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气恼黑甲卫给了自己一把野草,还是该为赤炎身边有这么个家伙感到好笑。 “罢了,还是靠自己吧!” 她将手中的野草放在地上一堆,又朝还没找过的方向走去。 直至黄昏时刻, 星月才找到勉强够用的药草,而黑甲卫怀中则捧着满满一摞野草还不自知的屁颠颠跟在星月身后往回走。 回到魔界后,黑甲卫自告奋勇的要帮星月研磨药草,星月忙摆手拒绝。 指着药房内其他的捣药的工具说道:“我这比较少,我先弄出一点赶去用,你那个费时,你用那个大的吧。” 黑甲卫朝星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确实放着一个比星月手中大上一倍的捣药杵子:“好,那我就用那个。” 说罢,黑甲卫便径直走了过去,从未做过这些的他刚开始还十分的生疏,幸而他机灵,很快便学着星月的样子有模有样起来。 第134章 星月姑娘不见了 星月给赤炎上药时,屋内众人都默契的退出了房中。 上好药后,星月摸着赤炎滚烫的额头,让黑甲卫端来一盆水,整夜都在不停给赤炎擦拭,敷额头。 直到赤炎体温恢复正常,她才放心的要离开。 走到房门前,一拉,门没有被打开。 星月又试了试,还是打不开,她尝试呼叫外面的黑甲卫:“有人吗?这门不知道怎么打不开了,帮我开一下。” 门外没有回应,星月呼唤好几次都是如此。 她再次尝试着拉门,依旧没有反应。 “不要,星月,你快跑!” 赤炎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星月转头发现他是在做噩梦,担心他扯到伤口,立即走到床边握住了赤炎的手,轻声安抚着。 许是太困了,星月不知不觉间便在床边睡着了。 天亮后,赤炎醒来,见到趴在床边入睡的星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刚想用手抚摸她的秀发时,几名黑甲卫在门外大声说道:“有谁见到星月姑娘了吗?我在她房内都没见到人呢。” “没有啊,会不会是一大早就来看魔尊了?” “哦?我们进去看看。” 听见开门声,星月立即惊醒,抬头看向赤炎还没醒,伸手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烧起来。” 黑甲卫们推门进入,见到星月还在赤炎边上,说道:“星月姑娘,您果然在这呢,我们到处都在找您呢。” 星月站起身,只觉腿部一阵酥麻感,整个人又坐了下去。 装睡的赤炎刚要伸手扶住,黑甲卫立即上前扶起,见到赤炎苏醒,刚要开口叫:“魔尊。”二字,赤炎一个皱眉,黑甲卫立马闭上了嘴。 扶着星月的手,也不自觉的变成了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衣袖,以至于刚扶起的星月再次一个踉跄坐了下去。 星月:“······” 黑甲卫见状,也不知道该不该扶了,星月无奈说道:“我自己来。” 黑甲卫停在半空的兰花指也立即收回藏在了身后。 星月敲了敲自己的腿,扶着床沿再次缓缓站起身,两只脚拖着步子移动到房门前,看着面前几个黑甲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继续拖着步子走出了房门。 她走后,黑甲卫面面相觑,一个黑甲卫说道:“我们做的很明显吗?” 另一个黑甲卫淡淡说:“不是我们,是你!” 其他两名黑甲卫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床边的黑甲卫轻声对赤炎说道:“魔尊,星月姑娘走远了。” 赤炎睁开眼,想要坐起身,胸口的痛感让他再次乖乖躺了下去。 赤炎问:“不是不让你们找星月吗?” 几个黑甲卫立即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赤炎斜眼看去,淡淡道:“一会你们自行去领罚。” “是。” “领罚后,每个人去兵器库领一件中意的兵器。” 黑甲卫们惊讶的抬起头。 “不想要?” “要,谢魔尊!” 黑甲卫出去后,赤炎盯着被星月握过的手心,嘴角的笑意再度浮现。 ······· 不久后, 安排在星月身边的黑甲卫急冲冲跑进赤炎的房中,噗通一跪:“魔尊,星月姑娘不见了!” 赤炎一惊,从床上坐起,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透出血。 他厉声问道:“什么叫不见了?说清楚。” “属下去领罚后,便去了兵器库挑选兵器,路上想着星月姑娘还没吃早饭,便想去问问要吃点什么。可是,可是不见她在房内。” “她平日去的地方都找过吗?” “找过了,都不见,伏念的山头我也去过了,也不见。” 赤炎立即起身朝门外走去,黑甲卫刚被鞭子抽打过的背,此刻也和衣物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他快步跟上赤炎的脚步,再次来到星月房间,赤炎问:“星月平日都会在哪?” “除了房间,便是在伏念的山头。可是我都找过了。” “入口守卫那去问过没有?” 黑甲卫一愣,支吾道:“没,没有。” 赤炎立即朝入口奔去,速度之快到黑甲卫快步也跟不上。 领了兵器的几名黑甲卫见到赤炎疾步而去,身后还跟着龇牙咧嘴的同伴,立即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黑甲卫一边快步跟上,一边说道:“星月姑娘不见了,你们快一起跟着来找。” 待几人走到入口,赤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黑甲卫通过守卫得知,今日一早,阿丘便火急火燎的来找星月,说家里出事了。 ······· 星月跟着阿丘回到小院,见院中并无什么异常,疑惑道:“阿丘,你不是说出事了吗?怎么院中也没什么事啊?” 阿丘笑着朝屋内指了指:“你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星月也没有丝毫怀疑,朝屋内走去。 只见贾黛坐在大厅的座椅上喝着茶:“贾黛?你怎么来了?” 贾黛自顾的品了口手中的茶后,才缓缓说道:“我来看我姐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怎么知道无言在这?” 听见星月称其姐姐叫无言,贾黛将手中的杯子怒摔在地上,厉声说道:“我说过,我姐姐叫贾施,不叫无言。” 星月冷哼一声,走到贾黛对面的位子坐下,冷冷道:“我说过,在我这,她只叫无言。” 贾黛眼中依旧和当年一样,满是怒气。 阿丘端上一壶茶给星月倒上一杯,递给她手中,说道:“星月,你先喝口茶,慢慢说。” 星月跟着阿丘一路赶回来,也确实觉得口渴了,接过茶后一口饮下。 贾黛和阿丘见星月毫无防备的一口喝下,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阿丘走到贾黛身边得意道:“我就说了,我的计划行得通吧。” “嗯。就是费时太久了。” “这样才更有意思啊。” 星月看着二人的嘴脸,满脸疑惑,阿丘为何和贾黛变得那么熟了?脸上的笑意,为何好似十分得意? 眼前二人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消散, 她看了眼手中的杯子,不敢置信的看向阿丘:“这茶有毒?” 哐当···· 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星月也在杯子落地的瞬间,倒在了地上。 第135章 通用名-小虎 赤炎赶到小院时,院中已空无一人,只见大厅内的地上,那破碎的茶杯醒目的映入眼帘。 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冲进每一间房寻找阿丘和星月的身影, 姗姗来迟的黑甲卫见到赤炎正在一间间房寻找,也立即投身行找,就连每间房内的床铺都检查了有没有机关。 一番寻找后,赤炎面色凝重的站在院中,黑甲卫也陆续走了出来。 “魔尊,现在我们去哪找?” 赤炎没有说话,此刻他也不知道还能去哪找到星月,毕竟他没有涂山玉的追踪术。 另一个黑甲卫提起:“我记得星月姑娘说过,若若在凡间开了一家酒楼,叫,叫什么·····” 赤炎眼中一亮:“如月酒楼。” 黑甲卫连连点头道:“好像就是这个,星月姑娘会不会在那?” 赤炎立即朝镇上而去,黑甲卫也紧随其后。 镇上的凡人见到赤炎身后的黑甲卫心生畏惧,都躲得远远的,赤炎也顾不上凡人对自己的疑惑直奔酒楼。 刚到酒楼外,一个肩上挂着药商的凡间医士,手中不停晃动着刚刚若若给的双倍诊费,笑嘻嘻的走到门边。 和疾驰而来的赤炎迎面撞上,踉跄几步后摔在了地上。 “哎哟喂,谁呀?赶着去投胎啊?” 医士骂骂咧咧的抬头朝赤炎骂道,赤炎见到对方身上的药箱,冰冷的神情让医师嘴边还没骂完的话立即咽了下去。 赤炎见到医士身上的药箱,冰冷问道:“你来给谁诊治的?” 医士以为若若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立即抬起一只手朝身后的二楼指道:“那,她在那。” 赤炎看上医士指着的方向,正是天字号。 一个闪现奔了上去,医士爬起身,虽然嘴上不敢在开口谩骂,但是眼神中的轻蔑却在赤炎走后显得尤为明显。 一个转头,只见四名带着面具的男子直挺挺地站在面前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名黑甲卫开口道:“丢出去。” 一个身形壮硕的黑甲卫立即上前将其一把拎起丢了出去。 一楼大厅内的宾客见到这一幕,都立即起身跑了出去,生怕自己是下一个遭殃的。 ······· 楼下的吵闹声惊动了天字号的若若和穆幺,穆幺掀开帘子,只见楼下站着几名黑甲卫,宾客都在往外跑。 咿咿呀呀的示意若若往下看,还不等若若站起身,赤炎便推门而入。 若若一脸惊讶道:“魔尊。” 赤炎来如月酒楼的次数也不少,若若在酒楼内见到赤炎并不觉得稀奇,疑惑的是赤炎一向都是安排在对面的天字号,今日却出现在了这个房间。 若若问:“魔尊,您可是走错了?” 赤炎一进门,便将房内扫视了一遍,冷冷问道:“阿丘把星月带去哪了?” “阿丘?”若若说:“阿丘已经许久都不来酒楼了,一直留在小院给星月姑娘帮忙呢。” “不在。” 若若见赤炎面色凝重,不安道:“魔尊找阿丘有何事?” “他把星月带走了。” “带走了?” “嗯。” 若若记得阿丘说过星月姑娘是被涂山公子带走了,在那之后一直就没回来过,以为二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处理,便也没有在意。 如今赤炎说阿丘去魔界将星月带走了,那涂山公子呢? 若若说:“星月姑娘不是和涂山公子走了吗?难道一直都在魔界?” 赤炎点了点头,催促道:“哪里可以找到阿丘和星月?” 若若疑惑道:“找人不是涂山公子擅长的吗?阿丘和星月都不在这。” 赤炎心中已经毫无耐心了,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若若正在心中疑惑着赤炎为何要找阿丘,星月为何跟着阿丘走了会让赤炎那么紧张? 穆幺指着楼下的柜台啊啊了几句,若若起身朝下看去,楼下除了在柜台上醉酒的小虎,就剩一个小二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 若若立即对穆幺说:“今日关门,我们一起去找人。” 二人一起快步下楼,穆幺还在身后啊啊啊的提醒着若若慢一些。 若若走到楼下后,赤炎还在和黑甲卫说着什么,只见两名黑甲卫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若若交代了小二今日关门休息,把小虎抱在了怀中走到赤炎身旁,问道:“魔尊,阿丘和星月可是出什么事了?” 赤炎没有转身,冷冷问道:“你今日可是一直都不曾见过阿丘?” 若若点了点头:“嗯,不止今日,阿丘已经好几日都没回来了,说是要出去办点事,我问过,也没告诉我。” 赤炎深吸一口气,快步便走了出去。 一个黑甲卫对若若说:“今日阿丘殿下来魔界找星月姑娘说是家中有急事,之后我们去小院寻找便不见踪影,只见屋内地上洒落的茶杯碎片。” 若若脚下一软,差点倒了下去,幸而穆幺将其扶住。 若若不知道阿丘到底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为何要去魔界将星月骗出来,此刻她依旧笃信阿丘不会伤害星月。 她跟着黑甲卫们一起走出酒楼,回到小院。 小院内依旧空无一人,赤炎捡起地上的碎片仔细检查了一番,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一名黑甲卫走来:“魔尊,您的伤口需要再次包扎,属下带您去药房吧。” 赤炎这才发现胸前的衣物早就被血给浸湿透了,这一路的担忧让他几乎没感受到身上的痛。 见赤炎不说话,若若也上前劝说:“魔尊不用过于担心,阿丘和星月感情向来要好,想必二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们在等等,您先去包扎一下,不然星月姑娘回来定会怪我们没照顾好您。” 赤炎缓缓站起身,转身看见若若手中抱着的小虎,问道:“你叫它小虎?” 若若点了点头:“这是星月姑娘的,因为贪酒,所以一直跟我们在酒楼。” 赤炎在青丘的时候也见过星月的座驾,她也叫它小虎,但是那个小虎却是真的虎,眼前的却是一只猫。 赤炎嘴角露出三分苦笑道:“她到底是多不会取名字,一个小虎的名字还能通用了。” 若若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赤炎说的话,只见他朝药房径直走去。 黑甲卫也随后跟上。 第136章 上古凶兽成了寻回犬 星月在一阵刺眼的亮光中睁开眼, 环顾四周环境,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洞穴中。 贾黛和阿丘坐在火堆前烤着肉,那气味说不出是焦味还是香味,总之让人觉得十分不适, 见到星月苏醒,二人脸上露出讥笑,贾黛笑道:“终于醒了,在不醒我就要无聊死了。” 星月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浑身依旧无力,她记得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是在海底中毒的时候,可是自从灵力高涨后,她对海中的大部分毒也是产生了抗体的,对于那个能让她全身酥软的毒,更不在话下。 她试着想要坐站起,用尽力气扶着洞壁站起,还不等直起身子又再次倒了下去,惹得贾黛和阿丘哈哈大笑。 星月也不再做着徒劳的努力,背靠在洞壁坐着,朝贾黛说道:“贾黛,我上次好心饶你一命,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贾黛看了一眼阿丘,笑道:“喂,我就说了她的好都是假的吧,明明是想要让我感念她的恩得活着,却还要假惺惺的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善良。” 星月看着阿丘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想起赤炎当初被中蛊的模样也是如此怪异,担心阿丘也是被贾黛下了蛊,问道:“阿丘,你还记得我吗?” 阿丘正在翻转手中肉的动作顿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穆幺,二人笑的更加怪异了。 他并未转头看向星月,冷冷道:“我不是阿丘,我叫茶卡。” 茶卡?星月记得黑甲卫说起过这个名字,不断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茶卡的信息。 猛的一惊:“你是刀疤男茶卡?” 茶卡放下手中的肉烤,将脸上面具撕下,露出来的的确是那张刀疤脸。 他转头看向星月,冷冷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叫茶卡。” “你是刃敖的义子?” 这次倒成了茶卡有点吃惊了,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捡起地上的烤肉继续烤了起来:“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星月看着地上阿丘的面具,不安道:“阿丘在哪?” “死了。” 这个结果星月不是没想过,只是真的听见茶卡说出口,星月还是觉得十分难以接受:“是你杀了他?” 茶卡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烤肉:“是啊,你要庆幸,因为贾黛不让你死,你还活着。” 星月疑惑的看向贾黛,贾黛转头笑道:“你别误会,我不让你死,只是纯粹想让你活得比死还难受。” 茶卡将手中烤好的肉用刀切下一块丢到星月面前,说道:“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星月内心十分愤怒,但茶卡说的没错,有力气的才能逃跑。 她伸出手将面前的烤肉拿起,眼睛直勾勾盯着火堆旁的二人,嘴中在用力撕咬着烤肉。 贾黛笑道:“味道如何?我可是吃过不少了,觉得比野兽的肉好吃多了。” 星月没有理会,一直撕咬着手中的烤肉,想要借此让自己增加一些力气。 突然一块烧焦的肉吃进嘴里,觉得甚是发苦,她立即吐了出来,这才注意到手上的烤肉有几个烤焦的小点。 觉得似曾相识,她颤抖的将地上的肉块捡起,和手上肉块的缺口拼凑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后,只觉得胃中一股恶心翻涌到喉间。 呕······· 星月面色涨红,不断用手抠着自己的嘴想要吐干净刚刚吞下去的每一口肉,即使吐到胃中的酸水都泛了出来,她依旧不停用手抠着。 茶卡和贾黛相视一笑,茶卡说:“看来你已经见到阿丘了,你好似挺嫌弃他的啊。” 星月双眼通红,抬头愤怒的看向茶卡:“是你杀了阿丘?” 茶卡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烤肉送进嘴中,十分挑衅道:“你刚刚不还吃的挺享受的吗?” 气急攻心下,星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茶卡的脸上,肉上。 茶卡十分气愤地站起身,朝星月腹部狠狠踹了几脚。 星月蜷缩成一团,奋力的将刚刚呕吐出来的肉块和吃剩的烤肉都揽进了怀中,任凭茶卡如何用力踹也不松手。 直到贾黛开口说道:“够了,打死了我的计划还要怎么实施啊?” 茶卡这才停下脚,朝星月吐了一口唾沫又坐回了火堆旁。 星月愤恨的看着茶卡,想到自己曾经还觉得他可怜就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在一阵阵疼痛中,她缓缓昏睡了过去。 小院内, ,刚包扎好的赤炎从药房走了出来。 被赤炎派出去的两名黑甲卫朝小院急冲冲赶来,只见其身后跟着上百个黑甲卫,不分等级,所有能叫来的黑甲卫都通通都跟在了身后。 “魔尊。” 众黑甲卫齐刷刷躬身行礼着。 赤炎走到院外:“你们都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吗?” “是。” 赤炎双眼微眯,冷声道:“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是。” 黑甲卫们浑厚的声音将若若怀中的小虎惊醒,见到面前那么多魔界的人,以为都是来抓自己的,小虎从若若怀中一跃,立即变身回飞天虎。 朝赤炎和院外的黑甲卫不断嘶吼,咆哮着。 虎啸声惊动了附近林中的飞鸟和走兽,栖息在树上的飞鸟都朝远处齐刷刷飞去,林中的野兽也在狂奔着逃离······ 赤炎见到若若怀中那只小猫便是上古凶兽,不由得一惊,飞天虎二话不说就朝走去。 赤炎身边的黑甲卫立即上前挡在他身前,就在小虎冲到院中,刚抬起爪子的时候,若若在身后大喊一声:“小虎,他们不是来伤害你的,他们是来帮忙找阿丘和星月的。” 小虎一愣,转头看向若若。 若若和小虎相处了那么久,早就有了感情,即使它变成了一只上古凶兽的模样,若若也依旧没有感到害怕。她上前轻声说道:“星月和阿丘不见了,我们担心他们遇险了,所以这些人都是来帮忙寻人的。\" 小虎转头看了一眼赤炎和那些黑甲卫,赤炎朝他们说道:“把你们的武器都收起来,不要伤害它。” 黑甲卫立即将武器收起,赤炎从黑甲卫身后走了出来,小虎在他身上闻了闻,感知到他身上有星月的气息,眼中依旧充满警惕,但是身子却在朝身后一步步退去。 赤炎轻声问若若:“它可听你的话?” 若若转头看了一眼小虎,说道:“它是猫的时候还挺乖巧的,至于听不听话我也不知道。” 赤炎犹豫过后说道:“上古凶兽可日行上万里,你若是让他去极寒之地将涂山玉找回来,他可能做到?” 若若想起小虎曾经在魔界也听过星月将涂山玉送回青丘的命令,点了点:“我试试看。” 她走到小虎身边,小虎眼睛一直盯着那些魔界的人,但是头却微微往下侧了过去, 若若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附在小虎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小虎一愣,转头看向若若,心中不禁咆哮道:“你没听别人都叫我上古凶兽吗?让我一个凶兽不是去送患者就是去寻人,当我是寻回犬吗?” 看着若若真挚的眼神,想到星月可能有危险,也只有涂山玉的追踪术能找到她,小虎无奈点了点头,大步朝院中走去,院外的黑甲卫立即贴心的让开道。 只见小虎依旧十分警惕,在院中便扇动着翅膀腾空飞去。 第137章 妖魔再度联手 赤炎吩咐其余黑甲卫全部出动寻找星月和阿丘,场面浩荡,从小院旁路过的樵夫和上山打猎的猎人都不禁朝里面多瞧望了两眼。 在附近栖息的黄雀也躲在不远处观望着,听见赤炎说要找星月后,立即飞回妖界找到野猪妖。 得知小院被一众黑甲卫围了,野猪妖带上一群小妖就朝小院赶去,等他们赶到时,院门前的黑甲卫早已经离开。 野猪妖躲在不远处的草丛内,问黄雀:“你确定你听见那些魔界的人说要找星月姑娘?” 黄雀肯定的说:“千真万确啊!那些人少说也有百八十人了,也不知道星月姑娘这是又怎么得罪了魔界那个大魔头。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看着院门前空荡荡的,野猪妖显得有些犹豫,当初戈墨走之前特意去妖界交代过,若是日后星月有难,妖界众妖必须不遗余力的帮她,可如今星月姑娘也没来找自己啊,这么些年来,也从没听说过有魔界在凡间捣乱的事情。 柳树精从一旁凑了过来:“老猪,到底去不去啊?” 野猪妖犹豫片刻,说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等我信号,不要暴露。” “好,快去快去!” 自从戈墨离开后,野猪妖在妖界的威望日渐壮大,但是他心中却始终没有想过逾越妖王之位,一切妖族之事都是他在处理,他也不负众望将妖界打理的十分井井有条,曾经在戈墨面前唯唯诺诺的他,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草丛,还不忘将身后的同伴们遮的严实些。 走到院外,他刚朝院内探出个头,便被早已察觉动静的穆幺一把抓了进去。 草丛内的小妖们也顾不得了,径直朝小院冲去。 只见野猪妖好好地站在院中和若若穆幺说着什么。 见到同伴们前来,野猪妖心中到是甚感欣慰,嘴上却依旧责备道:“不是让你们等信号吗?这要是陷阱,咱不是都得被一锅端了?” 小妖们见野猪妖并未被伤,也一时挠头尴尬笑着。 柳树精也见过若若,立即上前说道:“老猪,到底什么情况?” 野猪妖面色凝重道:“她们说星月姑娘不见了,恐怕会有危险。魔界是来帮忙找人的。“ 他朝院外的黄雀说道:“黄雀,你赶紧回去召集所有的小妖去寻星月姑娘,天上地下,能找的地方一个都别放过。” 若若连忙说道:“哎,还有阿丘,麻烦帮我一起找找阿丘,他们一起不见的。” 野猪妖朝黄雀点了点头,黄雀便飞身朝妖界而去。 若若想要和野猪妖一起去寻找,被穆幺阻止。 野猪妖对若若说道:“你的灵力还不如穆幺,你就在院中好好待着,说不定他们回来了,你也好在家照顾着。” 不等若若点头,野猪妖带着一众小妖和穆幺就出发四处寻找。 那一日,凡间的每一间铺子都冲进了形态各异的妖怪,却未伤害一人。 魔界四处,凡间各处的每一座山头,遍布着黑甲卫的足迹。 赤炎坐在大雕上,眼睛盯着身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溪流。 ······· 极寒之地,目之所及皆是冰川,寒风呼啸的声音从未间断过, 涂山玉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才找到能用上的万年玄冰,待他将菩提镜修复好后,走出这段时日栖息的冰窟。 满心欢喜的朝着魔界的方向而去,没走多久,便听见一声声低吟的虎啸。 涂山玉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背生双翼的飞天白虎在空中朝自己飞来。 小虎的真身在涂山玉昏迷前见过一次,但那次并未仔细看清楚这庞然大物的样子,当时只顾着看星月了。 之后便都是一只小猫形态的小虎,如今突然见到小虎的模样,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冰川上守护的灵兽。 幻出一把琉璃琴防身,小虎飞身下来,见到涂山玉的戒备,不禁在心中暗暗骂道:“我到这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找你,一见面你要开打?” 小虎低吼了几声,在涂山玉面前直接趴在地方滚动起来,只见它又变成了小猫的形态。 涂山玉见状,恍然大悟:“小虎?怎么是你?” 小虎见涂山玉认出之间,又摇身变回飞天虎的形态,二话不说走到涂山玉面前,张开嘴咬着他肩膀上的衣物,朝背上一丢,便带着涂山玉扬长而去。 小院外, 遍寻无果的小妖和魔界黑甲卫都凑在了小院外, 黑甲卫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都满是爬山站让上的泥土。 小妖们因为闯进凡人家一处处搜寻,一些胆子小的凡人除了啊啊大叫乱窜外,倒也没有对他们有过阻拦。 但是碰见一些胆子大的屠夫或者调皮的小孩之类的,见那妖怪并不伤人,反而拿起工具直接驱赶,以至于有的小妖们都十分的狼狈。 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人喊累,想过放弃。 若若煮了一锅又一锅的饭食,穆幺提着一桶又一桶的饭食,给院中院外的黑甲卫和小妖们都一一呈上饭食。 屋内的赤炎面色始终凝重, 若若端来一碗饭食递给他,问道:“魔尊,您先吃点东西吧,有阿丘在,他不会让星月出事的。若是有事,也一定会让分身回来报信的。” 赤炎没有理会她,依旧沉思着,想着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还没去找过的,也在心中期盼着小虎能将涂山玉顺利带回来。 ······ 星月再次在山洞中醒来后,贾黛已经不在,只剩茶卡一人,他不断将身旁的枯枝丢进火堆中,看着闪闪升起的火星,愣愣发呆。 火星消失后,他又将一根枯枝丢进火堆,火星再次出现。 他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星月打破洞中的沉闷,说道:“你知道科曼族吗?” 茶卡手中顿了一下,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有理会。 星月说:“那你知道你和科曼族有什么关系吗?” 茶卡转头看向她,双眼微眯,声音沉闷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星月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我知道什么?这取决于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第138章 筹码 “你想知道什么?” “阿丘在哪?” “阿丘?”茶卡讥笑道:“你不是都吃过了吗?” 星月看了眼身旁的烤肉,摇头说道:“这不过是一具分身罢了,我想知道阿丘的本体在哪?” “埋了。” “埋在哪?” 茶卡疑惑的看着星月,本以为她会问的是些为何要抓她之类的话,没想到开口就是一直问阿丘的事情,他说:“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何在这?” “无论是为什么,我已经在这了,还有什么必要问的?” 茶卡起身走到星月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他看不到星月眼中一丝的恐惧,这和昨日见她发现烤肉有端倪时的眼神可不一样,如今他只觉得十分无趣。 蹲下身伸手将星月的脖子一把掐住,冷冷道:“我不是什么善类,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你知道什么,最好老实告诉我。” 星月丝毫没有畏惧,嘴角的一丝讥笑让茶卡受到了轻蔑,手中的力度用的更重了些。 直到她的脸涨得通红,她开始扭动着身子,无意间将胸口处的伤口露了出来,茶卡见状露出一丝笑意,终于松开了手,再次坐回了火堆旁。 星月并未注意到胸口处的异样,只是用无力的手将身上的衣物稍稍整理了一番后,继续开口问道:“阿丘到底在哪?” 茶卡白了她一眼:“就埋在外面,你找到了又如何?” 星月看向洞口处,外面漆黑一片,她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只想着待身上力气有了之后,想办法脱身在从长计议。 “你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茶卡在军营中虽一直和刃敖是以父子关系相处,却因为刃敖从不让他离开军营也有过疑惑,然后刃敖都是说因为信任他,所以需要他在军营为自己坐镇,守护。 一年又一年,千年来都是如此,他也早已经习惯。 直到听见刃敖身死的消息,他偷偷跑出了军营,在一路上遇见了经历了大战的贾黛。 贾黛也曾在冷鸢和刃敖谈话之间听说过关于茶卡的事情。 贾黛提出想要和他联手,茶卡不屑,扬言要自己去找道阿丘报仇。 可贾黛在见到他之后,在心中早已经想到亲手杀死星月更好的办法,于是用茶卡的身世来作为筹码。并告知他母亲还活着。 茶卡想到刃敖从未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且自己生来和别人都拥有着不一样的血液特性。 在军营也时常听人说起过有个科曼族的血液也是如此,却从未有人将他和科曼族并在一起提过。 充满疑惑的他,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不妨碍贾黛的计划中将阿丘杀害,为刃敖报仇,最后在帮她将星月弄出来,便会让他见到他的母亲。 如今贾黛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此刻星月也蹦出这个话题,茶卡明显惊了一下。 但他更宁愿相信自己魔界的同伴,对于和阿丘同一战线的人,他自然是不信的。 转头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啊,可惜,自己都快活不久了,我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 星月笑道:“你不用吓唬我,你们要是想杀我,何苦将我带出来,你在小院的时候有大把的机会。” “你说的没错,想杀你易如反掌,只不过之前你的身边不是那烦人的猫,就是那总觉得高人一等的狐狸,这让我不得不防,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了,就这么杀了你倒也属实有些浪费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星月仔细看了眼,认出那是自己药房的药瓶,药房内的每一个药瓶上都有不同的花纹,且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猛然一惊,这是当初茶卡假扮阿丘的时候,自己让他帮忙下手划伤了手掌,血流不止,最后怕浪费,便用这个瓶子装了起来。 想起黑甲卫曾经说过茶卡体内流着的科那曼族的血,他们的血都含有剧毒,在伤口上轻轻划上一刀,便足以溃烂,多划上几道,甚至会连人都融化了,想到这,星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当初她还好奇过是自己的血厉害还是科曼族的毒更厉害,她问道:“这药是用你的血和我的血配制的?” 茶卡哈哈笑道:“没错,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父亲说我天生毒血,是上天赐予他作战的神器。如今用在你身上,你也该知足了!” 星月听见茶卡一口一个父亲的称呼着刃敖,显然对自己的身世依旧毫不自知,不禁失笑。 话音刚落,贾黛从洞外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两只野兔,腰间佩戴着无言的剑。 她看了眼脸上还挂满笑意的茶卡,在火堆边坐下,将手中的兔子丢给了他一只,问道:“这女子生性狡诈,你可莫要被她骗了去。” 茶卡笑道:“放心吧,我对她没兴趣。” 贾黛点了点头,茶卡看了一眼星月,便不再理会。 贾黛和茶卡各自在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将手中的兔子利索的清理干净之后,便用削尖的木棍插上,架在了火堆上。 随着烤肉的香味传来,星月再一次呕吐了起来,贾黛十分的嫌弃的看了一眼:“这洞就这么大,你动不动就吐,我这肉还怎么吃?” 星月也不想吐啊,奈何上次吃了阿丘的分身,她就好似有了条件反射般,光是闻见就恶心,更不要说让她在吃肉了。 茶卡闻了闻手中的烤肉,说道:“挺香的啊,不过这口感估计还是没有那肉好吃些,可惜了,只有那么两个分身,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将那人埋了。” 话音刚落, 门外便传来了一声虎啸,三人立即竖起耳朵,再次听了个真切。 贾黛愁眉一展:“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你不是说那涂山玉不在吗?” 茶卡也皱眉道:“我亲眼见到他从魔界离开的,我还打听了他去的可是万里之外的极寒之地啊,怎么可能这么快?” 二人看向星月,星月收回嘴角的笑意,假意继续呕吐着。 贾黛拔出腰间的佩剑丢给茶卡,茶卡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便将手心握在剑锋上,一条暗黑色的血迹就出现在了剑锋上。 第139章 小虎暴怒 茶卡将阿丘的面具再次戴在了脸上,贾黛起身看了一眼星月,对茶卡说道:“你的毒到底管不管用?” 茶卡点了点头,走到星月面前,一把将她胸口的衣物扯下。 只见上面有一块皮肤已经脱落,在失去了肌肤这道屏障后,伤口下的血肉清晰可见。 茶卡得意道:“虽然我发现她感觉不到疼,但是也毒性还是在的,不久之后她全身的肌肤都会一片片剥落,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刑罚了。” 星月确实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也看不见他们说的伤口,想到自己浑身的皮都没有的样子,心中感到一丝恐惧。 贾黛满意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罢,贾黛用手中的佩剑朝星月的头一敲,她便昏了过去。 听见洞外虎啸的声音,贾黛动身朝洞口走去, 茶卡忙问:“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母亲在哪你还没告诉我呢。“ 贾黛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今日若是能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在魔界地牢你便能见到你母亲了。” 茶卡一脸疑惑,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在魔界的地牢内?刚要开口询问,贾黛已经快步带着星月走出了洞穴。 怕自己受到牵连,按照计划,他只需要带着阿丘的面具在洞穴躲到他们离去,便可以用怀中贾黛给他准备的不同面具继续活下去了。 洞穴外, 涂山玉坐在小虎身上,看着手心的白玉盏朝不远处看去,高山上有一处洞穴内正在闪烁着光亮。 乘坐大雕的赤炎也紧随其后,见涂山玉停下,也朝不远处看去:“是那吗?” 涂山玉点点头,对小虎说:“小虎,去那座山。” 不等赤炎开口,伏念便直接跟了上去。 跟在下面的众多小妖和黑甲卫也加快了步伐朝山上奔去。 ······ 涂山玉刚从小虎身上跃下,贾黛便从洞口走了出来。 她朝山下看去,数不清的人影都在朝山上奔来,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局促,原本她只是想让星月体内的毒开始发挥作用时,便趁机将其丢回去的。 如今这阵仗,显然不是她能掌控的。 见到贾黛,涂山玉的眉头紧锁,冷冷道:“又是你?” “怎么,见到是这张脸很失望吗?” “月儿在哪?” “你放心,她还好好的活着呢,我本就没想现在杀死她,我不过是请她过来坐一坐。没想到你们这群人这么紧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若是能让我走,你现在就可以进去将她带走,我绝不阻拦。” 话音刚落,随后到来的赤炎从伏念身上飞身下来时,挥手便朝贾黛打去,只见贾黛被打飞到了洞口上方,狠狠撞击过后又落在洞口处。 赤炎对涂山玉说:“你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敢从魔界将人带走,她就该死。” 说罢,便对盘旋在半空的伏念说道:“将她撕了。” 伏念立马朝贾黛飞去,将爪子抓在了贾黛的肩膀上,刚拎起来的没多高,贾黛便挥动了手上的毒剑朝伏念的爪子刺去。 伏念见状立即松开爪子,贾黛也顺势再次跌落在了地面。 赤炎见状,疾步朝贾黛而去,将其从地上拎起,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就在要扭断她脖子的那一刻。 茶卡抱着星月走了出来,对赤炎说道:“别杀她。” 赤炎转头见到阿丘怀中抱着星月,不明白他为何替贾黛求情? 见赤炎不为所动,茶卡抱着星月走到他面前,将星月递给他,赤炎只好松开手,抱住了星月。 唤了几声,星月没有回应,抬头看向茶卡,只见他正扶着贾黛,显得十分关心。 赤炎虽满心疑惑,但是为了星月的安全,还是先选择了转身,抱着星月朝涂山玉走去。 就在转身没走几步,茶卡将掉落一旁的剑捡起,走到贾黛身旁递给了她,贾黛接过剑便朝赤炎刺去。 ”小心!“ 涂山玉大喊一声,便朝赤炎飞身过去,这时身旁闪过一阵白影,它的速度比涂山玉快多了。 不等涂山玉落地,白虎便飞身将贾黛推倒在地,用前爪死死按住她,咆哮一声便朝贾黛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霎那间鲜血四溅,随着小虎的撕咬,三两下后贾黛便尸首分离。 刚上山的小妖和黑甲卫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涂山玉带着赤炎和星月走到人群中,看着这一幕。 原本站在贾黛身旁的茶卡此刻十分淡定的看着贾黛倒在自己面前,在心中庆幸着自己假扮的秘密也随之吞进来这只凶兽的肚子里。 原本想要以毒来威胁星月为自己做事,但是看着眼前这只凶兽的残忍程度,他明白若是想要活下来,那么小虎这只凶兽定然留不得。 趁小虎在撕咬的间隙,悄悄捡起贾黛掉落在自己脚边的剑,将手心的毒血再次抹了上去,他双眼微眯,举起剑便朝小虎刺去。 一向和阿丘关系较好的小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茶卡一剑刺入腹中,一声哀嚎,涂山玉等人这才发现小虎被茶卡用剑刺了。 “阿丘,你在干嘛?” 涂山玉怒喊一声,便飞身过去,茶卡见状立马拔出剑朝涂山玉刺去。 涂山玉注意到茶卡双眼赤红,以为是贾黛对其做了什么,控制了他。 不敢真的将阿丘伤害,只能将手心的力度减弱,和阿丘缠斗着。 小虎一声呜咽,看向带着面具的茶卡,在回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口,不停舔舐着。 舔着舔着感觉到伤口处的血液有丝异样,猛的抬头看向正在打斗的茶卡,一声虎啸发出,径直朝茶卡冲去。 它将茶卡扑倒,并没有像刚刚撕咬贾黛一般,而是在他身上不停地来回闻着气味。 直到在它手心处闻到毒血的味道,再次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涂山玉不明所以,朝赤炎喊道:“你们魔界可是还有什么蛊虫?” 赤炎摇头道:“不可能,魔界自那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任何虫子。” 他将星月交给一旁的黑甲卫,走上前看了看,只见小虎抬起爪子便朝茶卡的脸拍去,脸上的面具被利爪直接抓破,面具下的皮肤也被划拉出了几条道子,正往外不停冒着黑血。 小虎低头闻了闻,再次一惊! 咆哮一声后抬起爪子就朝茶卡脸再次狠狠抓了下去,一张面具就这样被撕的撕碎,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涂山玉和赤炎眼前。 “是你?” “茶卡?” 第140章 黑暗里的希望 二人顿时明白,不是阿丘被控制了,而是他根本就不是阿丘。 小虎暴怒,抬起爪子便朝茶卡身上抓去。 锋利的利爪将茶卡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了粉碎,裸露出来的伤痕在不断往外冒出黑血,他不停想要扭动着身子,都被小虎用一只前爪死死按着,另一只前爪不停的在他撕拉。 画面之惨烈,连涂山玉都不忍直视将头别开,赤炎却死死盯着茶卡惨烈的模样。 一声声惨叫将星月惊醒,黑甲卫见星月醒来,立即朝赤炎和涂山玉喊道:“魔尊,涂山公子,星月姑娘醒了!” 黑甲卫将星月放下,刚落地的星月浑身依旧无力,赤炎和涂山玉立即赶来搀扶着。 见到涂山玉和赤炎都在,星月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 涂山玉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赤炎刚要开口责备星月独自离开,茶卡的叫喊声再度传来。 星月抬眼望去,只见小虎正趴在茶卡身上不停划拉着,星月问:“小虎这是做什么?” 涂山玉笑了笑:“随它去吧。” 赤炎也说道:“就是,是茶卡先拿剑刺伤它的。” “什么?小虎被剑刺伤了?” 星月清楚的记得那把剑上涂抹了茶卡的毒,她立即朝地上看去,那把涂满毒血的剑赫然躺在地上。 “有毒,他的剑有毒。小虎,你快过来。” 小虎听见星月的喊叫,立即停手朝星月走去。 星月这么一喊,赤炎也才想起茶卡是科纳曼族人的事情,意识到不好,转头看向黑甲卫:“派一个身上没有伤口的,去将茶卡就地斩杀。” “是!” 黑甲卫还未走出,星月便立即阻止道:“不能杀,他还有用。” 涂山玉问:“月儿,你想知道阿丘在哪我也可以去找,何须留下他?” 星月摇摇头:“不是,我还有别的用处。” “什么?” 星月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黑甲卫看了赤炎一眼,赤炎点了点头:“带回去!” “是!” ······ 回到魔界后, 因为星月对魔界其他婢女心生抵触,黑甲卫也无法贴身照顾的太过细致,赤炎命黑甲卫将若若和穆幺带回魔界。 穆幺给星月弄来热水泡澡,若若也在房内贴身伺候着。 若若将星月的衣物一一褪下后,看见她胸前正在溃烂的伤口,大叫一声:“啊!这,这怎么回事?” 黑甲卫一直守候在门后,听见若若的叫喊,立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看花眼了。” 星月将若若的嘴巴捂住,对黑甲卫说着。 “哦,没事就好!” 幸而黑甲卫没有怀疑,星月一只手捂着若若的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嘴上比划着“嘘” 若若疑惑着星月的举动,但还是点了点头,星月这才将手放下。 她让若若将她扶到梳妆台前,照着镜子看了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溃烂的伤口,用手轻轻触摸上去,确实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犹豫片刻后,用一根手指朝溃烂的地方捅了进去,依旧没有痛觉。 若若脸上的表情异常扭曲,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还好,不会痛,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星月小声说道。 当然,对于本就十分怕痛的她来说,没有痛是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了,至少在死之前没有制作出解药的话,她不至于是疼死的。 若若皱眉问道:“星月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星月微微笑道:“没事,过段时间便好了。扶我过去吧。” 若若点了点头,将星月扶到浴桶旁,将她小心的搀扶着上了凳子,走进铺满药草的浴桶。 药草都是星月让若若在魔界的医士那里要来的,在山洞的时候,她知道了自己身上的毒显然只会让身体溃烂,至于浑身无力,想必也是那些毒和身体内的血抗争的效果。 她试着用一些魔界的药草来泡澡,是希望身体能恢复正常,但是想要解毒,还是不可能的。 靠在浴桶内,星月闭着眼在思索着茶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阿丘的,阿丘又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星月姑娘,你,你们这次可见到了阿丘?” 星月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摇了摇头:“没有。” “可魔尊说是阿丘上魔界将你骗走的啊。” “不是阿丘,他们认错人了。” “哦。”若若脸上的眉间舒展开来:“我就说不可能是阿丘嘛,阿丘向来实诚,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原本若若也是对赤炎的话半信半疑,在她心里阿丘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嘴中从没说过一句谎,以至于这次一走就是几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星月沉默片刻后,问道:“若若,你这几个月和,和阿丘相处的如何?可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不同?星月姑娘为何这样问?” 星月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就是来魔界这麽久,许久没见到阿丘了,想问问你们一切都还好不好。” 若若羞涩的笑了笑:“挺好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星月转过头看向若若,见她脸色绯红,满脸羞涩。 心中感到一丝不安,立即抓起她正在给自己擦拭身子的手,搭上脉,脸色阴沉的十分难看。 若若见星月表情有异,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担忧道:“星月姑娘,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对?” 星月松开手,眼神复杂的看向若若,嘴角抽搐着似笑非笑道:“没事,孩子很好!” 她本想告诉若若,这孩子很有可能是茶卡的,但是一时还想不清楚茶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的,所以还是想要先找到阿丘后,在决定说与不说。 听见星月说孩子没事,若若脸上的笑意再次浮现,她抚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待阿丘回来后,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这样,他们的家族又有延续的希望了。” 星月回过头,闭上眼,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 地牢内, 茶卡被关在了地牢三层的黑房子里,这是星月要求的。 虽是如此,但他也算如愿进到了地牢内, 只是他所在的地牢内根本看不见他想要见到的母亲,甚至于连个人影都没有。 三层, 有的只有无尽的魔兽咆哮声,和无尽的黑暗。 星月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人在黑暗当中,那种恐惧和孤寂,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崩溃,至少当初若不是小虎的陪伴,她是觉得自己若是在里面待上几日,定然是会崩溃的。 第141章 恶化 经过三日来连续不间断的药浴,星月也逐渐感觉身体不再那么无力。 这三日,星月不是在泡药浴,擦药,就是在研究制作解药。 涂山玉和赤炎每日都会到房门外询问星月有没有好转,星月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都是应着一切都好。 只是,自那日之后,星月便再也没有让若若服侍自己洗澡了,而是将穆幺留在了房内伺候。 美其名曰是说若若有孕在身,不想让她劳累。 实际上是每日见到她抚摸着肚子,畅想着之后和阿丘开枝散叶的未来,这种种举动都会让星 月时刻紧绷着神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阿丘已经死了消息脱口而出。 这几日,在毒血的作用下,星月身上溃烂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幸而穆幺不会说话,这也让星 月大胆的将伤口展露了出来,并且告诉穆幺自己只是得了一种皮肤病,不好让魔界的医士治 疗,所以让穆幺回小院拿来了不少自制的药膏。 只是,所有的药膏都涂抹了个遍,溃烂依旧只增不减。 星月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胸前的溃烂,手臂上的皮肤也隐约有了溃烂的迹象。 穆幺一如既往的给星月身上溃烂的地方擦拭着药膏, 叩叩叩······ “月儿,你今日可好些了?” 涂山玉每日一问,准时到来,只是今日的他眉眼中多了一些愁闷。 “好多了。” 涂山玉在门外点了点头:“那就好,可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 星月嘴角挂着笑意,回应着涂山玉的每日一模一样的问答。 往日,涂山玉问过之后便会离去,今日,却在门前来回踱步着。 穆幺给星月擦好药后,便转身到浴桶旁,将水舀到水桶里,往外提去。 门一开,穆幺见到涂山玉还在门外,朝屋内对星月啊啊了几声。 星月刚穿好衣物,朝外望去,见到涂山玉面露愁容,问道:“玉,你可是找我有事?” 涂山玉犹豫片刻后,还是站在门外说道:“月儿,你若是方便的话,还是去看看小虎吧。它,好像快不行了。” 星月一听,立即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 涂山玉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从房内到伏念住的山坡上,路程不算远,但对于星月现在的状态来说,起码跌跌撞撞要走上大半日。 涂山玉也知星月心中急切,只好直接将星月抱起,朝山头快步走去。 ······ 来到山坡上,远远见到小虎趴卧在地上,身旁同样还有伏念在静静的相伴。 赤炎和几位医士站在一边,愁眉不展。 五彩鸟也静静的站立在伏念的身上,一改往日的躁动,看着昔日的在青丘日日见到的老友变成这副模样,也时不时的低声鸣叫几声。 来到小虎身边,涂山玉将星月缓缓放下, 原本壮硕的小虎,短短几日就变成了一张皮包骨,腹部小小的剑伤在他原本的身躯上是显得十分不起眼的,如今却异常的明显。 伤口处的溃疡已经足有盆口那么大,腹中变得乌黑的肠子也清晰可见的裸露在眼前。 星月问:“我每日给你们的药都用过了吗?” 赤炎点了点头:“都安排医士用过了,只是,效果并不显着。” “是不显着还是根本就没用?“ 赤炎没有回答,看向了一旁的涂山玉。 涂山玉轻声说:“没用。” 她向赤炎身边的黑甲卫要来一把匕首,试图用自己的血为小虎争取一点时间。 可是她一时忘了自己身上也流淌着毒血,她刚将手按在小虎伤口上不久,小虎便再次嚎叫了起来,只见溃烂的地方开始在流淌出黑血。 星月见状看向自己手掌上的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再是鲜红的了,反而开始泛黑了。 反应过来体内的血大部分早已经被毒血侵蚀后,她立即收回手。 这些日子她研制的解药内都滴了自己的血,当时的血还是鲜红色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是自己亲手害了小虎,所以才会恶化的这么快。 自责的看向小虎,哽咽道:“小虎, 是我没用,总说自己医术精湛,如今却连一点血都对付不了。” 她将脸贴在小虎的身子上,心疼得抚摸着它,刚刚还哀鸣不断的小虎,感觉到星月的泪珠滴落在身上,此刻也变得十分乖巧的和星月依偎着。 涂山玉看着星月伤心的样子,内心也十分难受:“月儿,要不我将胥老请来试试?” 星月原本是想着胥老本就时日无多了,能不打扰就不要去打扰,希望靠自己能制作出解药。 此刻,她也已经是别无他法了,犹豫了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好!” 涂山玉立即动身赶往暮山。 ······ 涂山玉走后, 当天夜里,星月便独自找到了赤炎,让他陪自己去到了关押茶卡的地牢。 再一次来到地牢,星月心中依旧心存余悸,赤炎也感觉到手中星月的手正在颤抖着,手上也在不断的冒汗。 他将星月的手紧紧握住,希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黑甲卫将小黑屋的门打开,不到片刻,茶卡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脸上没有星月以为的恐惧,这到让她不禁怀疑,到底是自己太胆小,还是茶卡的毅力太强大,以至于几日下来,除了身上被小虎抓烂的伤口在溃烂外,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不同。 见到星月前来,茶卡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找我来要解药?” 星月问:“你若是能将解药给我,我定让你见到你母亲。” 茶卡想到星月在洞中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朝星月吐了一口唾沫, 赤炎抬手就要打去,被星月制止,她让黑甲卫将人架到刑法架上,茶卡嘴中还在不停谩骂道:“贾黛说的没错,你这贱人狡诈的很,我不信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赤炎接过黑甲卫递来的手帕将星月的脸擦拭干净,随后直接将手帕塞进了茶卡的嘴中。 茶卡一愣,看向赤炎,不停呜呜咽咽的朝赤炎骂着,赤炎没有理会,直接走到火架旁,从里面抽出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烫了茶卡的身上,疼的他青筋暴起,额头上也在直冒汗。 这场景和这焦肉的气味让星月再次条件反射呕吐了出来。 呕······· 赤炎转头一看,立即收手走到星月身边:“星月,你,你怎么了?” 星月摆手道:“我没事,我没事。你继续······” 黑甲卫又从火架上再次抽出一根别的形状的络铁烫在了茶卡身上。 呕······ 星月还是没忍住,再次吐了出来。 赤炎立即让黑甲卫住手,关切道:“月儿,你可是闻不得这气味?” 星月吐的眼中都是泪花,虽然她很想亲眼看着茶卡受尽酷刑,但是无奈实在是一闻到这气味就会想到在山洞吃的那块肉,实在控制不住的作呕。 只能点了点头,赤炎让黑甲卫换了别一根浸泡过鞭子,抽打在茶卡身上。 赤炎将星月扶到一旁坐下,问:“星月,我看你身体还没好转,要不我先送你先回去?” “不用,你们先打会,但是别打死了。我待会有话想要问他。” “好。” 第142章 纸包不住火 几十鞭子下来,茶卡也也已经成了一个妥妥的血人。 星月让赤炎将黑甲卫们都清退之后,起身想要走到茶卡面前,赤炎一把将其拦住。 星月微微笑道:“没关系 ,他的毒现在对我没什么多余的作用了。” 赤炎不为所动,提醒道:“还是小心为妙,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星月知道赤炎是不敢在让自己冒一丝危险,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身体内早就有毒了,多一点少一点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无奈,只能点头,站在赤炎身边,对茶卡说道:“你听说过科曼族,那也应该听说过科曼族人的血和你有什么相同之处吧!” 茶卡将耷拉的头缓缓抬起,看向星月,嘴边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 他嘴角微微翘起,说道:“科曼族我自然知道,不就是以血闻名的部落吗?义父曾和我说起过,科曼族人生性狠毒,以毒血闻名,而我正是他在攻打科曼族之后在附近雪地捡起的。”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哼,你不用挑拨我和义父之间的感情,我想过,我有可能的科曼族,但是那又怎么样?在皑皑大雪之际被家人丢弃在雪地里,还指望我念及什么部落之情,家族之情吗?真是可笑。” 星月没想过茶卡已经从小就被刃敖洗脑,将灭族之人当作了救命恩人,甚至从心底排斥自己的身份。 “那你为什么想见你母亲?” 茶卡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好似多有不甘,又充满无奈:“我非天生天养,既然我也有父母,我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将我丢在冰天雪地中,有何不可?” 原本,星月是想用茶卡的生母来换取阿丘的埋藏之地,和他是何开始假扮阿丘的事情,如今见他对自己的母亲并不是思念,而是心有不甘时,心中也不免没了把握。 “你母亲就在上面,你若是给我解药,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将你母亲带来。” 茶卡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将头耷拉了下去。 星月见状,也只好另想他法。 思虑片刻后,她看向茶卡,犹豫再三后说道:“若若怀孕了。” 茶卡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星月看不清他脸上有没有变化,本想以此来确定茶卡和孩子有没有关系,现下茶卡的沉默让星月心中顿感一丝凉意。 她脸色阴沉,对赤炎说道:“我们走吧!” “不问了?”赤炎问道。 星月摇摇头:“不需要了。” ······ 从地牢出来后,星月一路上脸色都十分阴沉,赤炎和他说话也只是偶尔点点头回应,实际根本没听清赤炎在说什么。 满脑子想的都是若若和茶卡之间的关系,虽说茶卡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却成了震耳欲聋的证据。 原本是想等找到阿丘之后,将茶卡直接杀了,若若也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好好活下去,如今,她该如何开口? 赤炎将星月送回房间后,再三叮嘱穆幺:“绝对不能让星月单独出门,若是她要去哪,一定派人来叫我。” 穆幺连连点头。 赤炎走后,穆幺为星月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许是地牢太过潮湿的原因,又或是被涂山玉和赤炎肢体接触过的原因,她身上溃烂的地方越发的多了。 穆幺指来指星月身上的伤口担心的啊啊来几句,星月走到镜子前看了看,淡淡道:“看来这病还挺难治的。” 她一步步挪动到穆幺早就准备好的浴桶内, 许是这一段路走的太过艰难,星月在浴桶内沉沉的睡去。 待她醒来时,若若早已经端着饭食出现在房中,几日来星月都是有意躲着若若,如今见到她出现在房中,一惊:“若若,你,你怎么在这?” 见到星月醒来,若若到衣柜旁取下一件衣物,走到浴桶旁笑道:“听说你这几日都不怎么吃东西,我特意做了一些小菜来给你开开胃。” 星月在房内看了看不见穆幺的身影,闪过一丝慌张,忙问:“穆幺呢?穆幺怎么不在?” 若若将手中的衣物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从上面拿下毛巾等待着星月起身给她擦干,嘴上呵呵笑道:“我刚忘记拿汤勺了,穆幺怕我身子不便,亲自去拿了。” “哦,确实,你身子不便,还是等穆幺来吧!” 若若一边伸手去浴桶中抓星月的手,一边笑着说道:“星月姑娘以前在魔界都是若若照顾的,怎么这会还害羞上了?你们········” 星月在浴桶内尽量避免着若若的手,奈何浴桶就那么大,三两下就被若若一把抓住。 刚刚还在说笑的若若,感觉到手指触碰到的异样,脸上的笑意骤然冷了下来。 她一把将星月从浴桶中提拉起来,只见她浑身上下溃烂的地方已经是惨不忍睹。 她一脸惊恐,颤声问道:“你,你这身子是怎么回事?为何全部都溃烂成这样了?” 星月看了眼若若手抓的位置,若若一眼看去,只见自己的手下也有一块溃烂的地方,手一松,原本溃烂的地方又被带下了一小块皮。 若若此刻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将星月的皮给扯下来了。 星月:“······” 看着若若一脸惊恐的表情,这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搪塞了。 穆幺也在此时拿着汤勺走了进来,星月招呼穆幺扶自己起来。 穆幺点了点头,将汤勺放在汤碗中,立即从床边拿出一条丝滑的手帕托于手心,星月将手搭在上面,缓缓走出浴缸。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拼接起来的易碎品,只要轻轻触碰到伤口位置,就会连带着扯下一层枯皮,这就好似那些没了水分的果子般,由内自外都是坏的。 在若若的注视下,穆幺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拿来药膏,星月说:“不用了,这药也不管用。” 穆幺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小心的为星月披上宽松的贴身衣物,生怕一个大动作就会将她身上溃烂的伤口蹭掉一层皮,增加出下一个溃烂的伤口。 穆幺不会说话,她尚且找个理由搪塞了,她也说不出去。 若若不同,她心思向来细腻,皮肤病这个说辞她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于是, 星月将茶卡假扮阿丘如何将自己骗出魔界,如何给自己下毒,如何伤了伏念和小虎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唯独没有告诉她关于山洞里那块带有印记的烤肉事件。 听见星月说完一切后,若若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冰冷,她没有星月以为的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叫。 沉默许久后,若若问:“所以,你是怕我知道肚中的孩子有可能不是阿丘的,才一直瞒着我?” 星月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也不能确定阿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假扮的,但肯定的是,在他帮我用剪刀划开手心那时起,那个人就已经是茶卡了。” 穆幺站在一旁气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星月摇头叹息道:“穆幺,得亏你不会说话,不然我现在不仅头要炸掉,耳朵也要炸掉了。” 若若并没被星月的话逗笑,冷声问:“你的血不是能解毒吗?” “我血液的功效和灵力有关,灵力越大,血液的解毒功效越好,可能是因为现在没有灵力的原因,所以血液的解毒效果还不足以将这毒完全解了吧。” 若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星月怕若若想不开,忙问:“你要去哪?” 若若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说罢,便径直离开。 星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本她也曾羡慕过若若和阿丘这样的平凡生活,想着灵力没有便没有了,也没什么。 没想到如今却要让自己面对那么多难题,第一次后悔没有坚守要灵力的决心。 胥老回暮山前,星月便在分别之前就交代过不要再制作解药了,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希望胥老可以好好的安度最后的时光。 胥老当时虽只是笑嘻嘻的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是自那之后也确实没有收到过新的解药 了,星月也不以为然。 如今涂山玉再次前往暮山打扰,也不知道胥老的身子还能不能出山帮忙。 第143章 若若得知真相 星月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 穆幺急切地冲进房中,由于不敢触碰星月的身子,她用手不停拍打着床边的木头。 星月听见响声,还在睡梦中的她猛的睁开眼,看着穆幺急切的样子,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穆幺不停比划着,星月看了半天后,不确定自己理解的意思对不对,问道:“是小虎出事了?” 穆幺摆摆手,急得差点就要上手将星月拉扯起来了。 正在这时,赤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星月,你可方便?” “什么事?” “手下来人报,若若想要进地牢,被拦下了。可是你叫她去的?” 星月一惊,若若不是说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去了地牢了? 担心若若出事,星月立即起身,动作幅度一大,不小心将身上的伤口又扯动了几块,此时她也顾不得从衣服内掉落下来的皮了,让穆幺给自己拿了一件宽松的外衣后,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便在穆幺的搀扶下便走出了房门。 赤炎见到星月见星月脸色好似比白日更加虚弱,皱眉道:“你出来做什么?我只是来问问,若是你让她去的,我便让人放行便是,若是你不想她去,我便让人将她打发了去。” 星月扯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没关系,是我告诉她茶卡假扮阿丘的事了,她要去,拦着也没用,正好我也没睡,就一起去看看吧。” 赤炎上前走了两步,想要将星月扶着,穆幺一把站在星月前面拦着。 赤炎一愣:“穆幺,你要干嘛?” 穆幺在浑身上下比划了一番,赤炎不懂她什么意思,星月看着赤炎茫然的样子,庆幸穆幺什么都说不了,赤炎也看不懂。 笑了笑,说道:“行了,就让穆幺扶着我吧!” 穆幺匝吧了几下嘴,双手一摊,又走到星月身边,将手中的丝帕小心摊好,继续扶着星月向前走着。 赤炎若有所思的看着穆幺的举动,疑惑着星月何时变得那么不愿与人接触了,就连肢体触碰都要用丝帕?若穆幺是男子还说的过去,可她显然不是啊。 何况,明明白日涂山玉都还能上手抱着去小山坡,怎么这会就成这样了? 以星月对自己的态度,赤炎明显知道这不是她对自己还心存芥蒂,其中定有缘由。 他默不作声的跟在了星月身后。 ······ 地牢外, 若若正在和看守的守卫争辩着:“你就让我进去吧,是星月姑娘让我来问话的。” 守卫没有接收到赤炎的命令,始终一声不吭,将若若拒之门外。 “若若。” 星月喊了一声,若若转头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星月,这,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赤炎朝守卫大手一挥,守卫便立即会意退下。 星月和赤炎走到若若面前,若若将头深深埋进胸口,本以为星月会斥责自己用她的名头私自来地牢,结果星月只是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便随我一同进去吧。” 说罢,几人便径直朝地牢内走去。 绕过两层地牢后,若若站在二层朝下看去,只见茶卡呈大字状,捆绑在架子上。 整个头耷拉着,披头散发,任凭黑甲卫在其身上抽打着都没开一声口。 几人飞身跃下,穆幺将星月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瞬间,穆幺也不禁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们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是!” 赤炎让黑甲卫退下后。 进入地牢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若若,一步步朝茶卡走去,脸上完全没了往日的娇羞和笑容。 茶卡缓缓抬起头,看见若若的神情,他的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波澜。 若若嘴角抽搐了几下,抬起手便给了茶卡几个响亮的耳光,这让他原本就淤青的脸,此刻已然是青红相间。 对于突如的这一幕,在场几人都不由得惊了一下, 然而茶卡却异常的镇定,对于这几个巴掌并未有任何动怒的表现,只是嘴角刚停下不久的血液,又开始缓缓流了出来。 茶卡的镇定让星月觉得感到一丝不可思议,一个能如此凶狠的人,为何会对相处几个月的若若表现出容忍的态度? 几人时刻提防着茶卡会对若若造成伤害,穆幺上前将若若往后拉退了些。 若若眼睛始终恶狠狠的盯着茶卡,不曾移开过。 她问茶卡:“阿丘在哪?” 茶卡嘴角抽搐了两下,低下头,没有回答。 “阿丘在哪?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阿丘的?你说啊,你说啊······” 若若歇斯底里的朝茶卡喊着,茶卡依旧不为所动,一直耷拉着头。 若若挣脱开穆幺的手,上前一把扯住茶卡的手臂不停晃着,哭喊道:“你毁了我,你知道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破坏我的生活,为何要让我怀上你的骨肉?为什么?为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震惊了。 星月原本也只是猜测,不敢断定。 但是若若现在的表现,明显说明她已经知道阿丘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茶卡假扮的,也知道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了。 茶卡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若若,问道:“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若若没有回答,茶卡看向星月和赤炎,只见二人都沉默不言,他却好似得到了肯定般,异常兴奋,仰头大笑:“哈哈哈,天不绝我,我也有孩子啦······” 原本星月说出来的时候,他还只是半信半疑的,如今听见若若亲口说出,他居然真的有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那夸张的笑意将脸上的刀疤牵扯着,显得十分怪异。 若若此刻只觉得身心都在颤抖着,她巴不得将茶卡一口咬死,但是她不得不理智的暂停下自己的愤怒。 她停止了哭喊,好似那只是一场短暂又稍纵即逝的发泄。 这收放自如的情感,全仰仗于她在凡间这些年见多的大小场面。 冷静下来后,她开口问道:“阿丘在哪?” 茶卡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转而阴沉的看向若若:“你既然有了我的孩子,你还找他做什么?” 原本是涂山玉利用追踪术秘密寻找阿丘的,但是手中的白玉盏却在星月身上还是洞穴附近都一直发出感应,直到星月告诉涂山玉阿丘的分身都遭难之后,涂山玉也明白了缘由。 因为山洞附近都有阿丘存在过的感应,涂山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而后又忙着去暮山找胥老求助,便将此事搁置了。 若若见茶卡依旧不愿说,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肚子,星月立即说道:“若若,你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有话好好说。” 赤炎一副淡然的神情看着她,实则时刻准备着在若若真的举刀挥向自己的时候,立刻夺下匕首。 穆幺上前想要拦下,若若伸手阻止:“不要过来,否则我今日便和腹中这孽障一起去死在这。” 穆幺停下脚,茶卡立即说道:“若若,有话好好说,我平日待你如何你也能感觉到,你不能拿孩子做傻事啊。” 若若嘴角现出一抹笑意,对茶卡威胁道:“你若是想要这个孩子活着,你便告诉我阿丘在哪?“ 茶卡无奈叹了口气:“他死了!几个月前就埋了。” 若若一惊,踉跄后退了几步, “小心!”茶卡下意识的要上前扶一把,穆幺立即上前接住了若若。 若若继而咬牙问道:“埋在哪了?” 茶卡看着若若的肚子,问道:“你小心肚子!” 若若歇斯底里地怒喊道:“埋在哪了?我问你阿丘埋在哪了?” “山脚下,就那座山的山脚下,在小溪边的一棵大树旁,具体哪棵树我也没注意。” 生怕若若的怒气会影响腹中的胎儿,茶卡一口气便将埋藏之地说了出来。 第145章 期盼 听见这话, 若若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你是说在河边?” “嗯!” 若若闻此,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转身便飞身上了二楼。 星月对赤炎说:“赤炎,还得麻烦你派人去搭把手了!” 赤炎看了一眼黑甲卫,黑甲卫们立即点头,飞身而去。 星月起身走到茶卡面前,见茶卡脸上还留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不禁感到一丝恶心:“你有何高兴的?只要若若开口,我随时便可以让这孩子消失。” 茶卡眼中立马涌现出杀意,咬牙说道:“你敢?” “哼,我有何不敢?若这孩子真的是你的,他若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杀害了自己母亲最爱的人,你觉得他会如何看待你?又或者,他就算有幸来到这个世上,你又怎么保证他不会是下一个你?” 茶卡被星月这话一时说的哑口无言。 刃敖说过他是在雪地里被捡回来的,至于为何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刃敖也没有说过。 虽然刃敖一直为自己请来不少巫师,将自己身上原本低微的灵力,用巫术装扮成十分高强的样子,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他毒血和科曼族的相似之处。 刃敖在千百年来,不断让巫师用不同的毒虫和毒药将茶卡体内的毒性,发挥到极致。 虽然每一次忍受着毒虫的肆咬,喝着难以下咽的各种毒药,他依旧在刃敖一次次满意的笑意中,得到一丝存在的意义。 可他,并不想自己的孩子今后也走上这样的道路,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不禁开口祈求道:“我犯下的罪我来扛,不要伤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星月冷笑了两声:“无辜?那阿丘何其无辜?他杀了刃敖不假,但是刃敖本就是你的灭族仇人,你认贼作父千百年,他也算是替你报仇了。如今你却将他杀害,还将他的分身·····你简直不可饶恕!” 说到分身,星月就不由得觉得胃中翻起一股云涌,她强压着即将冲出喉咙的酸水,死死咽了下去。 茶卡一脸疑惑的看着星月:“你说我认贼作父是什么意思?” 星月见茶卡对此事有了兴趣,立即开口道:“你若是给我解药,我现在便让你见到你的母亲,让她亲口告诉你,你和刃敖之间的事情更为妥当。” 茶卡冷笑了一声:“又想用这个骗我,你口口声声让我母亲见我,你倒让她来啊。只要我亲手杀了她,我立即告诉你解药是什么。” 星月倒吸一口凉气,刚刚 见到茶卡得知自己做了父亲时,脸上那高兴的模样,让星月误以为茶卡内心还有柔软的一面,如今他不仅不相信自己认贼作父的事实,还扬言要亲口杀了自己的母亲,这让星月不禁感到唾弃。 星月转身便对赤炎说:“我们走吧!看来解药还要靠自己想办法。” “好!” 星月在穆幺的搀扶下飞身上了二层,赤炎转身看了一眼茶卡,也飞身离开! 走出地牢后,赤炎和穆幺交代几句后,便目送着二人离去,转身再次进入地牢。 他来到二层,走到最里面最阴暗潮湿的那一间牢房外,看着缩在角落里那瑟瑟发抖的白发老妇,冷冷说道:“你可想见你儿子?” 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老妇微微将头抬起,看了一眼牢房外的男子,虽他是头发也是白色的,只是自己和他却好似一个不可跨越的层次,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让妇人不敢小觑。 赤炎再次开口道:“刃敖早就死了,你若是为我办成一件事,我便放你自由!” 妇人这次将头再次抬高了些,怯怯说道:“我为什么相信你?” “我是魔尊赤炎!” “你的儿子现在就在三层,你只要想办法让他交出解药,我便放了你!” 妇人听他说让自己见自己儿子,立即朝牢门爬去,死死抓住牢门,不敢置信道:“你真的让我见我儿子?” 直到此时,赤炎才发现妇人嘴中的牙齿已经零星的只剩几颗,原本该是一头银白的秀发也在囚禁的时间内变得黏糊成坨,身上的衣物也包浆了,那两只手也全然没有女子该有的秀气,浑身上下只剩犹如一具骷髅般瘦小。 尽管如此,她却一直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念头,这不禁让赤炎想到自己的母亲,他点了点头:“只要你要到解药,我便放你离开!” “好,好,只要你让我见到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妇人双眼透出光亮,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 赤炎大手一挥,牢门便打开了,妇人颤颤巍巍的跟在了身后,满心期待着盼望千年的重逢时刻。 茶卡见到妇人后,眼丝毫没有意外,冷笑道:“魔尊,你莫不是随意找个老妇便要来匡我?” 赤炎没有说话,转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看着这重逢的画面。 妇人颤抖的将手抚摸在了茶卡脸上的刀疤上,茶卡看着妇人双眼不停滑落的泪珠,眉头一皱,许是母子连心的感应,他内心也感到了一丝触动,不禁颤声道:“你真的是我母亲?” 妇人点了点头:“儿啊,母亲终于见到你了,我盼了千年,一直坚信还能在见到你,幸而我终于活着等到了这一刻!” 茶卡问:“那你为何要将我丢弃?” 妇人抚摸在茶卡脸上的手一顿,她连忙说道:“儿啊,为娘怎么会将你丢弃?是刃敖那个十恶不赦的将你夺去的啊,你都忘了吗?” 茶卡在刚记事的时候,刃敖就将他和母亲分开,自然不记得这一切。 他不禁说道:“你胡说,我是义父从雪地捡回来的,你根本不是我母亲,你骗我,你就是他们派来骗我要解药的,呵呵,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说罢,他朝妇人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妇人原本以为刃敖将自己孩子带走,只是为了当作制毒的容器,她想过孩子会经受不少的苦难,也想过或许孩子早就死了某一次被放血当中,唯独没想过他会认贼作父,还被刃敖说教是自己将他抛弃。 她心中的凉意足以将她刚见到孩子时的喜悦给生生浇灭。 她用本就包浆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刃敖那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宁愿你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一直认贼作父。” 第146章 割舍不开的情感 老妇将刃敖的灭族之仇和自己的夺子之恨都告诉了茶卡, 看着老妇声泪俱下,他也还是抱着一丝怀疑的问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一切的真的?怎么让我相信你是我母亲?” 老妇一愣,抬起手便想要朝茶卡扇去,转念一想,茶卡从记事起便没有见过自己,从小在刃敖身边,不知道家族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便将手又缓缓放了下来。 “你的胸口有一个有一个红色的月牙形状胎记,那胎记是科曼族人特有的标志。” 茶卡一愣,他胸前确实有一块胎记,在小时候他还问过刃敖,刃敖眼中满是厌恶的表情,用剑在朝胎记划拉了几下,就是那时,茶卡胸口的胎记附上了杂乱的伤疤,脸上也新增了一道瘆人的刀疤。 自那之后,他也不再问及。 见茶卡不说话,妇人将手放在衣领处,转头看了一眼赤炎,赤炎心领神会将头别过。 妇人轻声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回过头,将胸口处的胎记露出,茶卡震惊的看向妇人。 “现在你可信为娘了?” 茶卡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了胸口。 妇人将衣物整理好后,说道:“儿啊,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现在回头兴许你我母子二人还能有个好的结局啊。你若是有解药就交出来吧,娘一定求魔尊饶你一命!” 赤炎也看向茶卡,只见他一直埋头不语,沉默许久后,茶卡抬头苦笑道:“晚了,那药是我特别为她研制的,根本没有解药。” 赤炎一怒,站起身快步走到茶卡面前,一把将掐住其脖子,双眼微眯,冷言道:“特制?若是小虎死了,我定要让你母子二人都为它偿命。” 茶卡双眼涨的通红,老妇也在一旁跪下来求饶道:“魔尊,您不要杀我儿啊,老妇求求您了·······” 茶卡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眼角露出一行清泪,就在他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时,赤炎在老妇不断求饶中松开手,背过身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老妇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见赤炎松开手,站起身便上前心疼地抚摸着茶卡的脖子。 茶卡呛咳了几声,看着为了自己,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妇人,额头上缓缓流出的黑血,心终于破防,朝妇人颤声喊了一声:“母亲!” “哎!哎!我的儿,你终于认为娘了!” 妇人高兴的不断流着热泪,不停抚摸着茶卡身上的伤痕,转头对赤炎说道:“魔尊,若是我儿能将解药给您将您说的小虎救下,您能不能就网开一面将我们母子二人放了?” “小虎?你要救的是小虎?” 茶卡惊讶的问道。 赤炎转过身看向他:“不然呢?” 茶卡不禁失笑道:“原来你要救的是它,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茶卡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自小便只知道我的血有毒,我不知道是为何,更不知道解药是什么?” 赤炎看了一眼妇人,:“你说,解药在哪?” “老妇不知道我儿对您的朋友做了什么。但是老妇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相救,只为魔尊能放我儿一命。” “你在威胁我?” “老妇不敢,魔尊能让老妇在死之前在见到儿子一面,我心中本应不该再有奢求,但是,还是斗胆为儿子求个情。” 赤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你们虽是母子,但是千年未见,也应该并无什么感情,为何你愿意用命换他?” 妇人苦笑道:“无论多久,她都是老妇生的,哪怕今日他没有认我这个母亲,我也愿意为了儿子付出生命,只为换他一线生机。” 赤炎沉默片刻后,说道:“能不能饶他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你若是愿意搏一搏,我也不介意。” 老妇点了点头:“谢魔尊!” 茶卡满眼疑惑道:“娘,你要做什么?” 妇人看向茶卡,满眼不舍道:“儿啊,科曼族人的血天生便是上好的毒药,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我们的劫难。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们的血能毒人,那么解药自然也在于我们自身。” 她看向赤炎:“魔尊,只要我愿意将心肝双手奉上 ,您只需要让人熬煮成汤,给中毒者连续服下三日,便可以解毒!” 这么残忍的解毒的方式,赤炎也不禁感到一丝震惊,他问妇人:“那你可准备好了?” “烦请魔尊让我在和我儿说说话,一会我便跟您走!” 赤炎点了点头,飞身上了二层走出地牢。 片刻后, 妇人双眼红肿的走出了地牢,跟着早已经在地牢外等待的黑甲卫决然的离开了。 ······ 次日, 星月便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朝门外唤了几声:“穆幺,穆幺,外面发生何事了?” 久久没有听见穆幺的回应,星月缓缓坐起身,再次喊了几声,穆幺这才姗姗推门进来。 “穆幺,外面发生何事了?” 穆幺焦急的比划了几下,星月无奈说道:“算了,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去看看!” 穆幺走到床边将星月扶起,余光一瞥,床单上沾染了不少黑色的污渍,往星月背上一看,只见背上的衣物沾染了许多的黑色污渍。 她指了指床单上的污渍,又对星月的背比划了几下,星月看了一眼床单,皱眉道:“看来被子都盖不得了。 她让穆幺帮她将身上的衣物褪下,只是无论穆幺多小心翼翼,连带衣物褪下来的还有一块块紧紧黏在衣物上的皮肤。 星月走到镜子前,转身看着镜子中的背,上面的溃烂已经惨不忍睹,她叹了口气说道:“穆幺,帮我拿件深色的衣物换上吧!” 穆幺点了点头,走道衣柜旁,衣柜门一开,这都是星月前些日子让人赶做出来的深色衣物,曾经最喜爱的浅色衣服,也都一并被穆幺拿去烧了。 换好衣物后,星月在穆幺的搀扶下来到若若的房间,只见满身泥土污渍的阿丘躺在床上,星月一惊,看着阿丘静静的躺在床上,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眼见到阿丘的尸体,她还是难过的流下眼泪,只觉得胸口抽疼。 黑甲卫提着两桶热水,走进房中。 见到星月在房内哭泣,笑道:“星月姑娘,您不用这么伤心,阿丘殿下还没死呢。” “没死?” 黑甲卫点了点头,又一个黑甲卫搬着浴桶走了进来,见到星月满眼泪花的模样,也笑道:“星月姑娘,你何不亲自去检查检查?” 她半信半疑的让穆幺将自己扶到床边,伸出手颤抖的放在了阿丘的鼻子下,感知到还有一丝气息,又将手搭在脉搏上。 确定阿丘还活着,星月喜极而泣。 黑甲卫见状,打趣道:“星月姑娘,您怎么又哭了?” 星月擦了擦眼泪笑道:“我高兴,没死就好!你们在哪找到阿丘的?若若呢?” 一个黑甲卫说道:“若若带着我们去河边将每一棵树下都挖了,原本我们都要放弃了。是若若不甘心,又在挖过的洞中徒手又往下继续挖着。之后我们又将每一个坑都往下在挖了足有五尺深,终于在一个坑里挖到了。” 另一个黑甲卫点了点头,若若也在此时走了进来。 笑着对星月说道:“星月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看着眼前的若若脸上满是喜悦,浑然没了地牢内歇斯底里的模样,星月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嗯,若若,真是辛苦你了!” 若若笑了笑:“不辛苦,阿丘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若若对阿丘还活着这事并没什么意外,星月疑惑道:“你好似知道阿丘不会死?” 若若点了点头:“我先给阿丘好好洗洗,其他的晚点我在去找你说,行吗?” “好。” 星月点了点头,和穆幺一同离开房间,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若若脸上和从前一样的笑容,此刻,内心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第147章 宁死不喝心肝汤 星月和穆幺刚走出若若的房间, 一个婢女走来,对穆幺说道:“穆幺,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你现在有空吗?” 穆幺看着来人,看向星月,星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穆幺点了点头便跟着婢女一同离去。 黑甲卫帮若若把阿丘抬进浴桶内,便从房内出来,看星月独自一人在院中坐着,问道:“星月姑娘怎么还没走呢?” 星月笑了笑:“刚有个婢女来找穆幺帮忙了,我在这等等她。” “哦,穆幺自从跟了星月姑娘后,性子也变得十分开朗了,我记得之前在魔界的时候,她的人缘可不怎么好。” “人嘛,总会变得,你们原来不是一日说不上几句话吗?现在变化也挺大了。” 黑甲卫相视看了一眼,也不禁失笑。 三人在院中等了许久后,直到若若打开房门将黑甲卫再次叫了进去帮忙。 一切忙完之后,黑甲卫这才离去,星月也起身缓缓走进了房中。 她走到床边,看着若若将阿丘收拾的干净妥当,不由得欣慰道:“和你相比,我感觉自己一点都不细致,连自己都收拾不利落,更不要说照顾人了。” 若若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星月姑娘可是忘了当初魔尊昏迷的时候,你也是如此照顾的事无巨细?” 霎那间,星月的脸便感觉火辣辣的! 干咳了两声缓解着内心的尴尬,若若也是笑笑不说破。 星月问:“若若,你怎么知道阿丘没死的?” 若若做了个嘘的手势,起身走到门边,四处看了看门外没有其他人,将门紧紧锁上后,顺便在桌旁带了一张凳子给星月。 直到星月在床边坐下,若若才缓缓道来:“婚礼那日,阿丘他爹便偷偷告诉过我,蚯蚓一族不仅可以分身,在有水分的土壤底部也是可以一直存活的。” 星月想到昨日茶卡说将阿丘埋在河边的时候,若若脸上的笑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阿丘现在是怎么回事?” 若若看着床上的阿丘,叹了口气:“想来是那次去送酒之后,阿丘便出事了,如此算来也有数月了。如今阿丘到是还有一丝气息,但是何时能醒,我也不清楚!” 星月拍了拍若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嗯。”若若点了点头,猛然一惊说道:“哎呀,我那日光顾着问阿丘在哪了,还没来得及问解药呢。” 星月想到短短几日就不断恶化的躯体,苦笑道:“没事,等阿丘醒了再说!” 正在这时,穆幺在门外敲门,啊啊了几声。 若若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后,只见穆幺身后站着面色铁青的赤炎。 “魔,魔尊!您来找我?” 穆幺摇了摇头,比划了几下,若若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屋内喊道:“星月姑娘,魔尊来找您了。” “找我?找我做什么?”星月边说边起身朝门外走去。 还不等她走两步,赤炎便径直冲进屋内,死死盯着星月,双拳背在身后,指甲也深深嵌入了手心。 星月被赤炎的眼神看的内心发怵,问道:“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什么时候中毒的?” “啊?”星月一愣,看向若若,若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她又看向门口的穆幺,只见穆幺紧紧的贴在门外,不敢走进屋内。 “你为何不告诉我?”赤炎再次问道。 不停躲闪的眼神让赤炎本就焦急的心更加愤怒! 他一把抓起星月的手就朝门外走去:“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茶卡拿解药。” “不要碰她······” 若若大叫一声,赤炎立即停下脚步看向她,若若忙走过去让赤炎松手。 赤炎看向自己牵扯星月的手,不解的松开,若若将星月手腕上的衣袖轻轻挽起,只见一块皮顺势脱落下来。 赤炎此刻的脸就像若若当初一般,惊恐又自责,他看向自己的手:“对不起星月,是我太用力了,我······” 看着赤炎无措的神情,星月不禁失笑道:“没事,只要不碰我就行了。” 若若朝门外喊道:“穆幺,快拿帕子来!” 穆幺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匹新的丝帕朝屋内走去,她熟练的将帕子包裹在了刚蜕皮的地方,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放在手臂上,让星月搀扶! 看着这一幕,赤炎也不敢在随意上手触碰。 星月看了一眼床上的阿丘,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不要打扰阿丘休息!” 说罢,便在穆幺的搀扶下走出了房内,若若则留在了屋内照顾着阿丘。 ······ 一路上,赤炎都跟在星月身后默默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星月的房间外。 星月将穆幺打发去准备热水药浴,她将赤炎带进了房内。 这是赤炎第二次走进这个房间,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房间内的所有的凳子都铺上了厚厚的软垫,床上的被褥都选择了深色。 赤炎本想问她何时中毒的,中的什么毒,但是转念一想,这些问题在眼下都没了任何意义。 于是开口说道:“星月,你需要什么药?我去给你找。” 星月请赤炎坐下后,也缓缓坐在凳子上,说道:“没用的,我试过很多药了,只是不管我是一觉醒来,还是从阴暗潮湿的地牢出来,身上的溃烂都会越来越多。就连被人稍稍用力触碰,也如你所见。” “这毒是茶卡下的?” 星月点了点头。 赤炎想要在地牢内,茶卡说这毒药是为她特制的,原来他一直说的人是星月,不是小虎。 “小虎的毒已经解了,你的毒一定也能解。” 星月震惊道:“小虎的毒解了?胥老来过了?” 赤炎摇了摇头:“是茶卡的母亲,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科纳曼族人的血有毒,她们的心肝便能用来熬汤解毒。” “这是茶卡告诉你的?” “是他母亲,昨夜你走之后,我带那妇人去见过茶卡了,茶卡只知道自己的血有毒,但是不知道解药是什么。那妇人希望我放茶卡一命,以命换命!” “你同意了?” 赤炎犹豫后说道:“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想将茶卡的心肝剖出来熬汤给你喝!兴许也有用。” 星月一脸震惊:“我不要,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喝那心肝汤。” “为何不要?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你就真的那么想死吗?” 第148章 有喜了? 正在二人争执间,门外黑甲卫来报:“魔尊,星月姑娘,涂山公子他们回来了。” “知道了!你先带人去大殿等着。” “是!” ······ 戈墨从出了暮山后,才从涂山玉口中得知在他去极寒之地前,便将星月一直放在了魔界。 为此,他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责备着涂山玉轻信赤炎。 直到几人进入魔界后, 戈墨的碎碎念却还一直不曾停过。 涂山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坐在大殿中饮茶, 胥老则捂着两个耳朵坐靠在椅子上,闭目而思。 对戈墨一路上的絮叨二人皆是充耳不闻! 戈墨看着赤炎和星月一直没出现,便扬言要自行前去寻找,刚转身,赤炎便从殿外走了进来。 戈墨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没有星月的影子,立即问道:“白毛,星月在哪?你又把我家星月藏在哪了?” 赤炎并未理会戈墨的问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径直从戈墨身边走过。 戈墨见状,从赤炎身后伸手便抓在了他的肩上,赤炎条件反射般直接抓住肩膀上的手一甩。 “赤炎,住手!” 不等赤炎反应过来,戈墨便被甩飞了出去。 涂山玉见状立即飞身将戈墨接住,赤炎回过神立即上前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刚一时没反应过来。” 气愤的戈墨立即甩开涂山玉的手,想要上前争论,被涂山玉再次拉住。 尽管如此,戈墨依旧气愤道:“你没反应过来?你甩那一下反应倒是挺快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赤炎刚要解释什么,忽然想到自己刚刚那一甩对戈墨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为何涂山玉要飞身接住他? “你也没了灵力?” 赤炎疑惑的看着戈墨,见他不说话,又看向了涂山玉,涂山玉微微点了点头:“此话说来话长,你们俩之间就不要再闹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赤炎看了一眼身后还在闭目的胥老,回过头对涂山玉说:“小虎的事情不用急了,毒已经解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你们想想办法!” 看着赤炎愁眉紧锁的样子,涂山玉意识到还有比小虎中毒更要紧的事情,瞬间意识到:“月儿出事了?” 刚刚还别着头生闷气的戈墨,也立即看向赤炎,问道:“我家星月又出事了?” 胥老也缓缓睁开了眼。 只见赤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戈墨深吸一口气,朝涂山玉抱怨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星月和这白毛沾上了,麻烦事就不断的来。” 涂山玉劝说道:“你别这样说,此事说到底和赤炎也没什么关系,那人本来就是冲阿丘来的,贾黛也是为了给无言报仇才找上星月的。” 戈墨冷笑了几声:“玉兄,忘了冷鸢是为了什么谁,才将无言派在星月身边的吧?追根究底我家星月哪一次遇险和这白毛脱的了干系?” 胥老听了也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着戈墨的说法。 赤炎也被戈墨这话说的无地自容:“你说的没错,星月受伤,我难辞其咎,若是这次她能安然度过这一关,以后,我定然和她不再扯上一丝关系!” 此话一出,胥老和涂山玉都意识到星月这次遇见的事情想来不小。 涂山玉将抓住戈墨的手松开,不安的问道:“我走这两日,星月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胥老也立即起身走到赤炎身边,想要听个真切。 赤炎刚要开口,星月的声音就从殿门传来:“你们都站在这做什么呢?” 戈墨转头看见星月站在殿门外,只见她一袭黑色衣裙,脸上的妆容也显得十分妩媚。 戈墨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是星月本人后,震惊道:“星月,你这才在魔界待了多久啊,怎么就被同化成了这样?” 星月笑了笑:“我这样不好看吗?” 戈墨摇了摇头,啧啧说道:“倒是有另一番韵味,只是我还是更喜欢你穿浅色衣裙,那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说罢,戈墨越看星月的衣裙越觉得眼熟,抬眼朝赤炎望去,只见赤炎身上也是一袭黑色,二人这装扮显得十分亲昵,这让戈墨十分不悦。 抬手就抓在了星月的手腕处,赤炎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大喊道:“不要碰她!” 不等戈墨反应过来,星月将手往身后一背,便躲过了戈墨的肢体接触。 涂山玉对此也觉得十分不同寻常,按理说星月和戈墨之间向来不分彼此,肢体接触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却如此排斥生疏,赤炎的举动也着实让人费解。 戈墨见状,刚要开口朝赤炎吼道,星月立即笑道:“戈墨,我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今日你来了,我突然感觉食欲都更好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饿坏了!” 戈墨依旧被星月三言两语就哄好了,赤炎也立即招呼下人将饭菜端上来。 赤炎特意交代人将星月的椅子铺上一层层软垫,就连她面前的饭台也是铺的严严实实,生怕她磕了碰了。 对此,其他几人也是看在眼里,只当是星月身子弱需要特殊照顾罢了。 饭桌上,星月说起了阿丘,说起了小虎,说起了若若,说起了茶卡,就连黑甲卫的变化都一一说了个遍。 唯独没有提过一句关于自己的事情。 期间,涂山玉和胥老,赤炎三人也看出星月不想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都一致看破不说破。 而许久未见到星月的戈墨,却在星月一杯杯敬酒中乐呵的不可自拔。 原本一片祥和的饭局,在戈墨将自己面前的鸡腿放到星月碗里后,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碗中的鸡腿,星月不停的吞咽口水,赤炎和涂山玉同时起身走到星月面前,将鸡腿夹出,戈墨见状一把将鸡腿夺了过来,再次放在了星月碗中,对二人斥责道:“你们怎么回事?这魔界何时穷的连个鸡腿都要从别人碗中抢食了?” 赤炎开口说道:“星月最近胃口不好,还是让她吃点清淡的吧。” 说罢,便将筷子伸向了星月的碗中,戈墨见状便立即上手夺下。 在他看来,鸡腿向来都是星月的最爱,认为一定是白毛虐待了星月,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鸡腿塞到星月嘴中。 顿时,赤炎和涂山玉都愣住了,一个是担心星月闻不到荤腥,一个是担心星月想到洞穴的烤肉,双双看着双眼瞪的溜圆的星月,从心底也是希望她能将鸡腿吃下去的。 奈何在戈墨的强塞下,星月好似嚼蜡般,刚嚼了两口就再也抑制不住胃中的翻涌,直接全吐了出来。 涂山玉见状立马将鸡腿拿走,丢到了一旁的胥老碗中。 这回轮到戈墨傻眼了:“星月,你是不是太久没吃荤腥了?一时不适应啊?” 星月呕的眼泪都夺眶而出,一直在享受美食的胥老见状,淡淡说了句:“星月,你莫不是有喜了吧?” “······”,星月听此哭笑不得, 一旁的戈墨一脸茫然的看着涂山玉和赤炎,问道:“谁的?” 第149章 戈墨吃瘪 星月此刻只巴不得自己有八张嘴来解释自己呕吐的原因,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吃了阿丘的分身,才留下了条件反射的后遗症。 戈墨见几人都不说话,茫然的看向星月:“真的有喜了?” 星月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有喜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吗?” 戈墨这才笑道:“我就说嘛,我这才离开多久,就给我这么大的打击。” 星月怕戈墨再次投喂,只能起身说道:“我吃饱了,我回房休息会,晚饭就不用叫我了。” 说罢,便朝殿外走去。 戈墨刚要上前追,涂山玉便立即喊道:“戈墨,我们还有事要办,让月儿先回去休息吧。” 戈墨见状,也只好对星月喊道:“星月,我忙完再来找你。” 此刻的星月,只想快点离开这场饭局,回到房中,星月让穆幺立即将门锁好。 只见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整个人瘫软地趴在了桌上,和刚刚在大殿上的表现截然不同。 穆幺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倒进浴桶,轻轻拍了拍桌子唤着星月,许是刚刚独自支撑了太久,此时的她只觉得浑身没了一丝力气。 穆幺见状,抽出丝帕将星月缓缓扶起,为她褪下衣物,只见她身上的溃烂已经衍生到了脖颈处。 在穆幺的示意下,星月被她搀扶着走到了镜子前,看着浑身上下的溃烂,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距离。 这一次,她简单的在药浴中泡了一会,便上床睡下了。 这一觉,她睡得十分沉。 大殿内, 赤炎将自己向穆幺问话时,穆幺手写的一张张纸条,都拿出来给涂山玉等人一一看过。 只见几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重。 涂山玉问胥老:“胥老,您可有把握?” 胥老紧紧皱眉道:“说不好,科曼族的毒本就是天生的剧毒,若是能让那丫头想办法让先恢复一段时间灵力,说不定能扛过去!” “说不定?师傅,你总说自己多厉害多厉害,怎么到了星月这,你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戈墨埋怨着胥老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自己也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来专门给他试药,都一直不见研制成功,心中的怨气在此刻已经按耐不住。 他对赤炎说道:“你不是说小虎的毒解了吗?玉兄说小虎中的也是科纳曼的毒,你是用的什么药?我现在便去取!” 胥老和涂山玉也看向赤炎,只见赤炎眼眉低垂道:“是茶卡的母亲自愿将自己的心肝奉上,才解了小虎的毒。她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科纳曼的毒血,只有用科纳曼族人的心肝熬汤才能解毒。” 戈墨听此,立即问道:“那茶卡在哪?我现在就去取他的心肝给星月解毒。” 赤炎摇了摇头:“茶卡说过,星月的毒,是他特制的,他也没有解药。” 涂山玉知道星月现在对任何的肉都十分的排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星月经历那一遭。 朝胥老问道:“刚赤炎说茶卡的母亲用自己的心肝解毒,现在如法炮制,对月儿可行?” 胥老一直在口中反复喃喃着:“相生相克,相生相克·······” “胥老,你可是有法子了?” 涂山玉再次开口问道,胥老一拍脑袋说道:“唉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到相克的东西,毒便是解药,解药便是毒啊。” 赤炎和涂山玉对视了一眼,也细细品着这句话,只有戈墨懒得深思,直接问道:“什么克不克的?师傅,你若是有法子了,直接说行不?” 胥老笑道:“星月的血能解毒我们都知道,只是功效和灵力有关,这一点和科曼族人不同。若是我们直接想办法将星月的灵力提升,那不就好了吗?” 戈墨白了一眼道:“师傅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何在暮山了?我们现在就是还没研制出稳定星月灵力的丹药啊。” 涂山玉问:“胥老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去取内丹,给星月增加灵力,只要灵力够高,她的血便有可能压制科纳曼的毒。” 胥老得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青丘的狐狸啊,脑子就是比这傻小子好用!” “要多少?” 赤炎直接问道。 胥老说:“自然是越多越好,若是能找到灵力越高,年数越大的,那效果自然会更好。” “好,你们等一下!” 说罢,赤炎便朝殿外走去,不一会儿,他便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回来。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黄金内丹,对胥老说道:“这内丹是当年在漩涡下斩杀黄金巨蟒的时候我得到的,中蛊之后,我一直想不起这颗内丹的出处,便一直放在了房内。若不是您说起,我可能就一直想不起来了。” 看着盒子一尘不染,显然不像他说的那般,将这个盒子遗忘了。 “您看看这颗够不够?” 胥老小心的接过内丹,说道:“星月要的内丹都是需要经过炼化的,这内丹虽然有上万年的灵力,但是炼化之后灵力所剩不多,若是能在多些,效果会更好!” “地牢还有一些上万年的魔兽,我现在便去取来!” 赤炎转身便再次朝门外走去,一向和赤炎不对付的戈墨,此刻也在身后喊道:“白毛,等等我,我也去······” 涂山玉看了一眼胥老,二人笑着摇摇头便也跟了上去。 ······ 地牢内,三层! 茶卡见到几人飞身下来,以为自己死期将至,静静的闭上眼等着。 然而他并没有等来什么杀招和刑具, 正当他充满疑惑时,魔兽的嘶吼声,惨叫声充斥在整座地牢内。 茶卡惊的睁开眼,只见胥老坐在平日星月坐的那把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被捆绑在架子上的自己。 那贪婪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件稀有的珍品般,让茶卡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一会儿,戈墨捧着一把血淋淋的内丹从最后一间房走出,脸上满是笑意。 涂山玉一袭白衣上满是鲜血,然而这却丝毫不能遮挡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好似那肮脏的血渍在他身上不过是一些突发奇想的装饰般。 赤炎因为穿的衣物颜色较深,身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脸上零星有着斑斑血迹。 三人满脸笑意的相视朝胥老走去,这和谐的一幕若是星月见了,也必然吃惊不已。 戈墨将手中还热乎乎的内丹捧到胥老面前,笑道:“师傅,你快看看,够不够?” 胥老看着上面的血迹,颇有些嫌弃的将身子往后退了些,大致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内丹,说道:“这内丹确实不少,但是灵力上乘的却没几个。勉强用用吧!” 几人刚刚还挂在脸上的雀跃,此刻又变得阴沉了下来。 戈墨说:“这上万年的魔兽哪里是四条腿的蛤蟆,说有就有啊?” 正当几人愁容之际,赤炎想到从魔界逃跑的魔兽还有一只一直没有被抓回来,正因为它灵力太高,年数也有上万年,自己才一直敌不过它。 他说道:“我知道还有一只魔兽,它灵力高强,自从魔界逃离后,在三界四处搜寻精魄捕食,我三番两次抓捕都被它逃脱,或许我们可以联手试试!” 他看向涂山玉和戈墨,而后想到戈墨现在没了灵力,便直接将其排除在外。 戈墨刚被激起的兴致被赤炎抛弃的眼神给生生刺痛了,抱怨道:“白毛,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看不起人是不?” 赤炎又看了一眼戈墨,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笑了笑没有言语! 涂山玉拍了拍戈墨的肩膀:“戈墨,你还是在家看门吧!” 戈墨:“······” 第150章 戈墨泄愤 戈墨将怀中的内丹直接往涂山玉手中塞去:“我好歹是妖王,抓魔兽这事还是我和白毛去好了,内丹净化一事还得麻烦你去青丘走一趟了,你和青丘女君的关系,这事能不能成恐怕还需要些日子。这边的事情就还是我和白毛处理吧。” 涂山玉一愣,戈墨说的没错,内丹净化一事耽搁不得,他还是得回去青丘找女君帮忙。 有的事终究要做出决定,若不是戈墨提起,涂山玉都快忘了自己和白穆之间的关系。 胥老也说道:“戈墨说的没错,内丹收集的差不多了,为了争取时间,我们还是要兵分几路同时进行才好。” 涂山玉看向戈墨问:“你灵力没有恢复,你跟着去岂不是拖后腿?” 戈墨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从怀中掏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的内丹,说道:“我本就是妖王,星月送我的这颗内丹不需要净化我就可以直接用上,好刀就要用在刀刃上!” 胥老打趣道:“嘿,你不是说到死的时候你都不愿将这个内丹拿出来用吗?” “此一时彼一时!”戈墨嘿嘿一笑,便将内丹交给了胥老。 整个过程,茶卡都被几人彻底无视着, 直到赤炎等人要离去时,茶卡开口问道:“魔尊,我母亲她?” 戈墨下到三层的时候,茶卡整个人披头散发的耷拉着头捆绑在木架之上,他并未多看一眼,心中只顾着跟赤炎几人去收集内丹。 直到茶卡开口,他才注意到眼前受尽酷刑之人,他看向赤炎:“这人是谁?” “他就是茶卡。”赤炎淡淡回答着,对茶卡说道:“你母亲的结局在你下毒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是她的选择。” 茶卡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对赤炎喊道:“为什么?我也是科纳曼族人,你要心肝,我也有。为何一定要让我母亲偿还我的罪。” 不等赤炎开口,知道眼前这人便是茶卡的戈墨,喃喃道:“你就是茶卡?” 茶卡看向戈墨,没有说话。 见他默认,戈墨二话不说上前便对着被捆绑的茶卡拳打脚踢着。 口中不断说道:“我让你下毒,我让你下毒。这次内丹若是无效,我定然将你大卸八块·······” 戈墨发泄一通后,赤炎开口道:“戈墨,别浪费时间,抓魔兽要紧。” 胥老则一脸心疼上前看着茶卡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喃喃道:“暴殄天物啊,可惜了,可惜了······” “师父,你可是要为他求情?” 胥老嘟着嘴:“胡说什么呢,我是看上他的毒血,这可是剧毒之物,若是能用来炼制丹药,定然可以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剧毒丹药啊。” 胥老就像看着一件破碎的宝物,满眼都是惋惜。 戈墨不屑道:“待星月好了,这人的血都是你的。” “白毛,你说呢?” 赤炎看了一眼胥老满眼的期待,微微点了点头:“你们看着办。” 说罢,便径直朝二层飞去。 戈墨在离开前又将手指插进了茶卡受过鞭刑的伤口处,茶卡的惨叫顿时响起。 胥老看着流出来的血心疼的拍了戈墨,骂道:“你这憋孙,你这是要心疼死为师我啊?” 戈墨嘴角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坏笑, “走吧,戈墨!” 涂山玉走上前,一把拎住戈墨的肩膀,便将他带了上去。 ······ 赤炎安排人给胥老准备了炼丹的地方后,便和涂山玉戈墨几人回到大殿。 幻出一张地形图,希望在涂山玉离去之前,用他的追踪术找到魔兽金雕的大概位置。 金雕-体型是伏念的两倍大,灵力远远超出赤炎能单打独斗的范围,擅长隐匿行踪。 几年来,赤炎为了寻找金雕所在,时不时就四处搜寻,听见哪里暴毙的人,死的蹊跷的人多,就往哪里走。 奈何好几次都是扑了个空。 三人在屋内直到忙到深夜,也没将金雕准确的落脚点找出,它好似感应到有人在寻找它一般,整日都在不停的四处溜达着,让 涂山玉也的追踪术也派不上用场。 正当几人无计可施之际,胥老带着炼制好的内丹来到大殿,见几人愁眉不展,走上前。 将手中的药瓶抛给了戈墨,便看向地形图,问道:“你们这是在找赤炎说的那只魔兽金雕?” 几人同时点了点头。 “你的追踪术找不到?” 胥老看了眼涂山玉,见他羞愧的低下头,并未回答。 赤炎开口说道:“不是涂山公子的追踪术不行,是那金雕好似能感应到追踪术一般,地形图上都是它的轨迹,却始终不见它在一处落脚。” 胥老看着地形图沉思了一会,猛的一惊。 说道:“涂山玉说到底是本体是一只狐狸,那金雕若是能感应到他的追踪术,那我们不妨试试同类的指引。” “同类?”涂山玉和戈墨疑惑的看向胥老。 赤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经胥老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每次我带着伏念的去的时候都能找到那金雕,我独自一人去的时候却始终错过。想来您说的同类一说法确实可行。” 胥老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 “可是,伏念上次伤势过重,如今伤势也还没完全好!” 赤炎想到上次和伏念都差点死在金雕的手上,心中不免伏念的安危担忧着。 胥老摇摇头:“你是座雕目标太明显了,而且它只能让你不易被察觉,但是不能带你直接找到那金雕。我心中另有它选!” “哎呀,师傅,你能不能不要磨磨唧唧的,有想法就快点说。我们能等,星月可等不了。” 在戈墨的催促下,胥老也不再卖关子了,问戈墨:“当初去青丘的时候,是五彩鸟给你们带路的对吧?它是鸟,也算的上是同类,何况它还不是普通的鸟。找金雕,带上它事半功倍。” 几人恍然大悟,戈墨一拍脑门:“怎么把它给忘了,我这就去小院将它带来。” 不等戈墨动身,赤炎便说道:“不用了,五彩鸟在我这。” 戈墨一顿,朝屋内看了一圈不见五彩鸟的身影,又朝赤炎的肚子看去,问道:“你吃了?” 赤炎:“······” 涂山玉微微笑道:“五彩鸟一直在伏念身旁。” “为什么?” 涂山玉和赤炎相视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戈墨的问题。 赤炎大手一挥将地形图收起,便和涂山玉朝殿外走去。 戈墨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到底怎么回事?” 胥老从身后摇头叹息道:“我这傻徒儿对情爱一事真是太后知后觉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第151章 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相见 在经过五彩鸟的同意后, 戈墨和赤炎便连夜动身离开魔界寻找金雕。 涂山玉在离开魔界之前,特意去了一趟星月的房间,想要告别。 然而星月在泡澡之后,便一直睡的十分深沉,不知道涂山玉几人都在忙着为自己解毒之事各自准备着。 涂山玉站在床边见星月睡的十分深沉,轻声唤了几句都没有醒,他轻轻将床内侧没有打开的被子给星月盖上,门外的穆幺立即走进来,将刚盖上的被子掀开。 涂山玉不解的看着她,只见穆幺在一旁的案台上用纸笔写下了几个大字递给了他。 “潮湿,暖,皆溃烂。” 涂山玉看着手中的几个字,皱眉的看向床上蜷缩的星月,轻声说道:“月儿向来怕冷,魔界气温本就过低,若是不盖被褥,只怕不日便会感染风寒。” “可如今。” 他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字,轻声叹息道:“月儿,待我将内丹净化归来,你就不用在这边受苦了。 离开前,他特意叮嘱穆幺去凡间寻来炭火,将星月的屋内弄的暖和些,才刚入秋的时节,这可真将穆幺给为难上了,但好在还是在重金之下买到了一些别人去年冬季剩下的炭火。 星月这一觉就睡了三日, 连着睡了几日之后,感觉身子也不再软绵绵的,除了身子上的溃烂依旧在,好似一切都恢复了状态。 醒来的时候,看见枕头边放着涂山玉修复好的菩提镜,星月抱着菩提镜便要去寻涂山玉。 刚打开门,门外的黑甲卫见星月今日精神显然不一样了,十分惊讶道:“星月姑娘,您今日看着气色好多了啊。” 星月笑了笑:“我也觉得今日身体状态很好,许是玉他们来了,我心情好便身体好了吧!” “那您现在是要去哪?” “我去找玉啊,既然他回来了,我也该回小院去了!” 黑甲卫相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穆幺从拐角处过来,见到星月出来,连忙上前要搀扶着,星月笑道:“穆幺,不用扶我了,我今日感觉身子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说罢,星月还特意转了两圈给几人看看。 穆幺也为星月突然之间就好了,感到十分欣喜! 在穆幺的陪伴下,星月在魔界四处寻找涂山玉几人,都 不见踪影。 直到离地牢不远处,见到胥老好似在与门卫说着什么,便快步上前走去! ······ 自涂山玉和戈墨,赤炎几人都离开魔界后, 茶卡身体内流淌的毒血就好似时刻都在胥老的心头抓挠着一般,以至于这几日,胥老每日得空便会去地牢外转悠。 想要去地牢内先取点毒血炼制炼制。 奈何守卫因为没有赤炎的命令,坚决不肯让胥老进入地牢,他不好撕破脸,于是每日都在地牢外徘徊着,试图和守卫打好关系! 星月刚靠近,便见到胥老用研制的各种丹药不停诱惑着地牢外的守卫。 也不知道是那两个侍卫太过忠诚,坚守初衷,还是对胥老的名讳不曾听闻,面对上乘丹药的贿赂丝毫不放在眼中。 星月会心一笑:“胥老,您在这做什么?” 见到星月前来,胥老连忙上前,伸出手便要抓星月的手,被穆幺一把挡下。 胥老不以为意又朝星月另一只手抓去,再次被穆幺拦下。 “嘿,你这人怎么好坏不分呢?” 穆幺不为所动,一副坚决不准触碰的架势,星月噗呲笑道:“胥老,有什么话你就这样说吧,穆幺也是为了保护我,不是针对您!” 胥老看了一眼穆幺,也懒得和她计较了,立即对星月献上笑脸道:“星月啊,你在这魔界时间也不少,你和那几个守卫交往如何?” 星月朝地牢门口看去,摇了摇头:“不熟!” “啊?”胥老脸上笑意立即变成了失望。 “您要进地牢做什么?” 涂山玉离开之前交代过不能将几人为星月解毒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事情还没成功,他们都不想星月抱着满怀期待之后又落空,所以觉得都暂且不说。 于是,胥老便对星月说道:“我听说魔界里面关着不少魔兽,你那小虎不也是在地牢得到吗?所以我也想进去碰碰运气!” 星月噗呲笑了出来。 “地牢是重地,没魔尊的命令,谁也进不去的。若是您想进去,何不去问问赤炎?” 心不在焉的胥老嘴上应着:“好好好。” 眼睛却不停的朝地牢看去。 直到星月示意穆幺将他拉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星月带着胥老朝大殿走去,见殿中空无一人,星月心生疑惑:今日怎么一个个都不见踪影?莫不是魔界出什么大事了?就连戈墨都没了踪影,这不免让星月感到一丝不安! “胥老,我今日醒来,怎么都不见戈墨和玉?他们都去哪了?你们可是都在瞒着我什么?” 一直心不在焉的胥老没听清星月的话,连连点头应和着:“是是是。” 星月一惊:“他们都去哪了?” 见胥老还是心不在焉,穆幺用手推了胥老一把,干咳了两声。 胥老这才从回过神:“啊?什么?” “玉他们都去哪了?魔界发生何事了?” 星月急切的问着。 胥老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事啊。赤炎和戈墨一起去抓魔兽了。涂山玉回青丘说有点事情要办,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听说戈墨和赤炎一同外出抓魔兽了,星月顿时感到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平日一见面就相看两生厌的人,也有合作的一天? 抱着怀疑的态度死死盯着胥老问:“真的?” “真。真的啊,不信等他们回来你自己问不就是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还能这么悠闲的在这吗?” 胥老表面镇定,内心却十分紧张的怕星月看出什么端倪,他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猛的灌了几口酒,掩饰自己的慌张。 见状,星月也暂且信了胥老的话,喃喃道:“那怎么玉这次走了又不和我说?” “说了,是你睡的太沉了,一睡就是三日,他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我好好照顾你的身子呢。” 星月摸着手中的菩提镜,自己现在没有灵力,这菩提镜她也驱使不了灵力联系涂山玉问个究竟。 就在星月满心失落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星月。” 几人回头望去,只见昏迷许久的阿丘正站在身后不远处,身旁站着的是满面笑意的若若。 星月满脸惊喜的喊道:“阿丘,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几日了,我去找过你,只是你一直都在睡,便没吵你!今日见你不在房中,便四处找你来着。” 星月朝阿丘快步走去,没注意到若若脸上惊讶的表情。 星月走到阿丘面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想到自己身上的溃烂,又缓缓的放了下去,一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阿丘浅浅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星月见状,了然。 伸出一根手指,二人轻轻触碰着对方! 二人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慰,笑着笑着,眼泪也随之落下。 二人在最落魄的时候相识,经历了生死,扛过了委屈,不离不弃的情感,让二人生生相惜。 星月是阿丘誓死要保护的那一轮月光,她是第一个告诉他自己不是怪物的人,也是第一个没有嫌弃他的人。 阿丘则是星月心中难以忘怀的柔弱,他见证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一路的不抛弃不放弃,让星月对他万分感激和珍惜。 第152章 男女有别 若若每日都好似忙的脚不沾地。 偌大的魔界内,每日都能看见她带着不少的婢女在四处忙活着什么,问她也什么都不说。 阿丘和星月也帮不上什么忙,见星月也不需要有人搀扶了,穆幺也被若若叫去忙活了。 山坡上, 星月看着小虎的身上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恢复着,心中甚感欣慰! 只是,伏念却每日都在郁郁寡欢的耷拉着脑袋,眺望着远方! 星月见状,也不禁失笑起来,一边抚摸着小虎的皮毛,一边对身旁的阿丘说道:“我当初还想着伏念和五彩鸟相差甚大,二者不过是一时激情罢了。没想到从青丘到小院,从小院到魔界,它们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阿丘微微笑道:“感情这东西,本就是情不知所起,距离和时间都不是衡量的标准!” 星月转过头,盯着阿丘看了许久,阿丘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星月,并未觉得星月的眼神有什么让他不舒服的。 这让星月不禁感叹道:“感情这东西,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我记得阿丘本是十分含蓄,害羞之人。可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好像越来越有一种沉淀许久的气质了。你和若若二人到真的越来越像了。” 阿丘说:“我能娶到若若是我的福气,此世能修成夫妻的缘分,我自然要加倍珍惜。” 星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靠在小虎身上便缓缓睡去,阿丘则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小憩。 不久后, 穆幺便匆匆朝山坡跑来,远远便开始啊啊叫着。 阿丘率先醒来,见到穆幺神色慌张,立即问道:“穆幺,可是若若出事了?” 穆幺连连摆手示意,比划一番后,阿丘才明白是离开多日的赤炎和戈墨终于回来了。 他立即叫醒星月便往回赶去。 来到赤炎房门外,只见婢女们轮番端着一盆盆血水和清水进进出出,来不及多想,几人便快步走进房中,只见胥老正坐在床边给昏迷不醒赤炎处理身上的伤口。 一旁的戈墨也正在被其他医士给包扎着手上的伤口,整个脸和脑袋都被纱布包裹了几圈,显然他引以为傲的脸这次也受伤不轻。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见星月的声音,戈墨立即朝门边看去。 顾不上还没包扎好的伤口,起身就快步挡在了星月面前:“星月,你怎么来了?” 星月看了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戈墨,此刻还算精神饱满,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我不能来吗?我睡一觉你们便一个个的都不见了,这一回来便两个都成了这副样子,怎么?还要瞒着我不成?” 星月一边说着,一边朝里屋看去。 戈墨不停晃动着身子,挡着星月看向里屋的视线,好似争宠般的委屈道:“我这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说好好看看我,你总往里面看个啥?有我师傅在,白毛能有什么事啊?” 阿丘见状,无奈摇了摇头,越过星月和戈墨二人,径直朝里屋走去。 星月无奈的看着撒娇的戈墨 :“好吧,你先坐下,我给你仔细看看,缺胳膊短腿了没有?” “啊?”戈墨记得星月是不能和人有肢体接触的,担心星月受伤,忙说道:“那倒是不用你亲自动手。” 星月也不管戈墨是什么意思,直接就将戈墨一把拉到了椅子上坐好,接过医士递过来的纱布,亲自上手给他包扎着。 看着戈墨震惊的样子,微微笑道:“这样看着我干嘛?受宠若惊了吗?“ 星月快速的将纱布缠好,戈墨吃惊的看向星月的手:“你,你的手······?” “我的手?”星月看向自己的手,反复看了看:“我的手有什么事?” 戈墨明明记得赤炎亲口告诉过他不能和星月肢体接触,否则她的皮肤就会掉落,溃烂,怎么这一番操作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莫不是赤炎匡我? 不等戈墨反应过来,星月已经走到床边。 赤炎上半身的衣物都被尽数褪去,赤裸着的上半身,满是血淋淋的伤痕,下半身也只是胥老随意从一旁拿来的外衣给遮盖着,最为的显眼的便是胸口处正被胥老一点点剜出生肉的坑洞。 想到上一次赤炎也正是因为这个伤口失血过多昏迷的,之后还没来得及好好修养,便遇到自己那档子事,东奔西走的寻人。 回到魔界后,他也每日忙着处理不同的事务,黑甲卫虽然也提醒过数次,他都以没时间而拒绝了叫医士前来为他医治,以至于如今新伤加旧伤,光是止血已经对这块溃烂的伤口没有任何意义了。 胥老十分认真的在将腐肉一点点清理干净,戈墨觉得场面太过引人不适,便招呼星月先出去,见她始终不为所动,上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星月,你还是别看了吧,怪恶心的!” 星月头也没回的说道:“你包扎好了就去休息吧,小心你的伤口也变成这般,到时候不劳烦胥老动手,我便亲自为你剜肉敲髓了。” 戈墨拉扯衣袖的手一顿,看了一眼赤炎的惨样,乖巧的将手松开,悄悄往后退了回去。 星月看了一眼一旁的阿丘,嘴角都不约而同的微微上扬着。 直到胥老将所有的腐肉清理干净,星月便自告奋勇道:“胥老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剜肉是个细致活,早已经满头大汗的胥老见有人愿意接班,自然乐得清闲。 星月十分小心的给赤炎身上的每一寸伤口都上着药,直到她伸手要将赤炎下半身的外衣拿开时,戈墨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喊道:“住手!” 这一嗓子,屋内众人都朝他看去,星月转头不解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戈墨上前说道:“这屋内不是还有别的医士吗?剩下的还是让医士来处理吧,你身为女子多有不便啊!” 患者在医者的眼中都是不分男女,星月显然也没有过分在意期间的尺度问题,原本她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一次十分正常不过的擦药,被戈墨这么一说,加上屋内众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朝自己齐刷刷看来的目光,星月只觉得脸色顿时变得滚烫。 她甚至不好意思回过头在看一眼,将手中的药往阿丘手中一塞:“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便捂着脸快步走出了房内! 顿时,屋内的人,除了戈墨庆幸的松了口气,其余人都不禁摇头感到可惜。 第153章 余生长短,皆看枕边人 星月从赤炎房中出来后,快步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将门反锁了起来。 坐在桌前,回想刚才那一幕,时而捂着滚烫的脸,时而抚摸着还在扑通直跳的心口。 上一次,有这感觉的时候还是在海底,赤炎中毒之后,自己捉弄于他,而后又因为自己也中毒,反被赤炎也捉弄了一番。 她将桌上的一壶茶水咕噜咕噜都喝了干净了,这才觉得脸上的滚烫降下了一些。 正在这时,怀中的菩提镜传来了涂山玉的声音。 星月立即将菩提镜取出,拿在手心。 见到星月脸色通红,涂山玉关切的问道:“月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感染风寒了,还是毒加重了?” 星月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太热了。” 见星月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的,涂山玉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魔界气温低,你定要注意些!” 星月点了点头:“我一切都好,穆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许多的炭火,将我房中弄的十分舒适,我现在睡觉都不需要盖被子了。” 涂山玉嘴角在微微笑着,眉眼间却始终有一股忧愁笼罩着。 听着星月说着阿丘醒来,自己身子的好转,小虎和伏念的点滴趣事,涂山玉的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笑着······ 直到房门被敲响,涂山玉匆匆和星月告别后,大手一挥,半空的画面便消失不见。 还意犹未尽的星月看着恢复正常的镜子,嘟囔道:“我都还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就关了?” 摸了摸脸上的温度在经过这么久的谈话显然已经降下,星月也觉得有些困乏了,便没在意涂山玉匆匆告别的缘由,走到床边将菩提镜放在枕边,便缓缓睡下了。 ······ 涂山玉匆匆将连接断开后,便上前将敲响的房门打开。 玉嫣微笑着站在门外,依旧那么温柔,恬静。 涂山玉将玉嫣请进屋内坐下。 玉嫣柔声问道:“玉,你是真的想好要当君主了吗?” 涂山玉点了点头。 自他离开青丘之后,白穆的身体在服用过金刚丹之后,也开始有了迅速衰老的迹象,加上涂山玉的离开,日日心中愁闷,终是忧郁成疾。 本以为此生涂山玉都不会在回到青丘, 半年前, 白穆在感知身子大不如前时,便下诏让九尾狐一族内的有能力者继承君主之位,至于青丘至宝-玄玉髓,自然便归新一任君主保管。 在过去的半年内,经过层层选拔,待定的君主人选已经有了两个名望颇高的人选。 眼下最后的比试在即,涂山玉却带着内丹回到青丘,白穆眼下也是有心而无力。 每次动用玄玉髓,青丘的结界便会变得十分薄弱。 既然白穆已经决定了要退位让贤,若是此时在动用青丘至宝,用整个青丘的身家性命来办涂山玉的私事,于情于理都难以服众。 权衡之下,白穆便让涂山玉参与选拔君主一事。 毕竟那是青丘殿下,其他两个选拔之人虽心中对于半路插进来的对手,颇有不甘,但好在反响不是十分激烈。 说到底, 在不知情的青丘子民眼中,涂山玉本就是他们心中唯一的继承人。 虽然不知道白穆为何要让其他人经过选拔来继承君主之位,但是对涂山玉和其他人一样公平竞争君主之位,哪怕的半路插进来,都觉得这是白穆和涂山玉之间给其他人公正平等的一次机会! 虽是如此,涂山玉想要获得君主之位,却作弊不得! 为了青丘至宝,涂山玉眼下也是骑虎难下。 身无一兵一卒的他如何与手握兵权的两大资深候选人比较,这是棘手的一个问题。 思来想去,他只能将玉嫣寻来,希望能借助她鸟族公主的身份,来帮帮自己夺得君主之位。 原本,白穆在涂山玉确切同意争夺君主之位后,想着用之前的交情为涂山玉寻得鸟族的帮助,却在数次亲自上门后,都被鸟族以吃力不讨好为由,予以拒绝。 涂山玉得知白穆的所作所为后,在菩提林内一待便是几日,直到今日刚出来后,便派人给玉嫣传了口信。 玉嫣在鸟族的时候也早已听闻涂山玉要争夺君主之位,虽然她知道涂山玉并非女君亲生,却从未对外吐露过半个字。 初心依旧的她,也在白穆数次奔赴鸟族被拒后,亲口劝说过鸟族族长,却依旧没有改变族长的决定。 涂山玉也知道不给鸟族一点好处,那么自然是得不到相帮的。 在菩提林内沉思了几日,他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刚刚见到星月在镜中的笑脸,他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在玉嫣开口问出那个问题之后,涂山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我要当青丘的君主!” 玉嫣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从前你最讨厌的便是和青丘之间的关系,你既然走了,却又返回,还说要当君主,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和星月有关吧?” 涂山玉毫不遮掩的说道:“是,月儿中毒了,若是不用玄玉髓炼化内丹给她增加灵力,只怕她支撑不了多久了。” “啊?”玉嫣对星月并无半分怨念,相反对于星月她也是真心羡慕,想要真心相交,如今听说她有生命危险,涂山玉为了她不惜再次回到青丘,做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想来也是没的别的法子了。 玉嫣抬头看向涂山玉:“我知道你需要鸟族的帮忙,我也劝说过叔父,可是他······” “我知道,所以眼下我只能找你帮忙,只要你同意,其他的事情,我亲自去和你们族长说。” 玉嫣不明所以:“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做我们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 “什么?” “两族联姻。” 玉嫣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涂山玉,见他眼神十分坚定的,心中不由得惊了一下。 嫁给涂山玉,是玉嫣千年来的愿望,即使最后知道他并不是青丘真正的殿下,心中依旧无悔于对他的情感。 如今,亲耳听见涂山玉说要娶自己,心中不由的慢了半拍。 缩在袖子中的双手在紧张的停抖动着,就连往日的轻声在此刻都覆上一丝颤声:“你,你说的是真的?” 涂山玉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同意,今后我的余生你便的我的枕边人。” 第154章 秘密 玉嫣再次得到涂山玉的回复,心中早已点头答应了无数次。 见玉嫣一直低头不说话,涂山玉心中也没了底:“玉嫣,你,可是不愿意?” “没有,我,我愿意!” 玉嫣好似生怕涂山玉反悔,连忙抬起头应声着。 涂山玉脸上难得对她露出了由内而外的笑意。 玉嫣说:“只要你愿意娶我,我自然愿意真心嫁你,只是这样做,你就确定叔父能帮你吗?” 涂山玉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 “好!” 玉嫣走后,涂山玉便找到白穆说了自己的想法,白穆虽然曾经也想过让涂山玉牺牲自己的个人情感,去成全青丘的大义,但如今,他真的要牺牲自己了,白穆却也由衷的感到心疼和愧疚。 不日,在白穆和涂山玉亲自上门提亲后,鸟族族长的小算盘也算打响了。 在那之后,涂山玉便一直潜心修炼,为夺得君主之位做准备。 ······ 身上还带着伤势的戈墨不顾胥老的劝阻,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金雕内丹亲自送到了青丘。 得知涂山玉回青丘那么久都还没有将之前的内丹净化,戈墨再三追问下,才知道涂山玉这一次是彻底将自己卖了。 他坐在凉亭内,止不住的摇头叹息:“这算什么事啊?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却又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原点。早知如此,我们当初费那么大的劲干嘛啊?” 涂山玉坐在一旁也只是浅浅笑着,夺过戈墨手中的酒葫芦,仰头便猛的灌了一大口。 随后笑道:“是啊,若是一切都能从头开始,很多事情,或许都不一样了!” 魔界内, 星月连日来去赤炎房中照看,都未见到戈墨的跳出来捉弄,还颇有些觉得奇怪。 在胥老那得知戈墨回了妖界,想着他也确实许久没有回去看过了,便也没有多想。 没了戈墨的从中阻扰,加上身子的情况每日都在状态上,星月便也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着赤炎的伤势。 而其他人也都有意无意的给星月和赤炎制造着独处的机会,每每这时,胥老都在为自己的傻徒儿感到惋惜。 赤炎在星月没日没夜的照顾下,加上胥老的疗伤丹药,伤势在短短七日之内便好的飞快。 直到星月最后一次给赤炎更换纱布时,赤炎紧紧抓住了星月的手,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在认识你之前,死亡对我来说就像瓜熟蒂落般正常,每一次濒临死亡我都无所畏惧。直到旋涡内,我发现我早已经对心悦于你,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得你的一线生机,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我的死亡也可以赋予意义。 每一次在梦中惊醒,我都想要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遇见你曾经喜欢吃的东西,我想要分享的也是你!可是,戈墨说的没错,每一次你和我扯上关系,你总是会面对未知的危险,我想要保护你,又不得不去远离你。” 赤炎将星月的手放在胸前的伤口处,深情的看着星月:“这一次,心口上的肉被剜去大半,藏在这里面的话,我怕再不亲口说出来,它也会自己蹦出来了。星月,我很喜欢你,不管你同不同意,喜不喜欢,原不原谅,我都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我很肯定的是,在漩涡内,你说你喜欢涂山玉,喜欢戈墨,唯独没有说喜欢的时候,我这,便感觉很痛,从未有过的痛。” 一向冷漠自傲的魔尊赤炎,突然对自己说了 那么多的情话,星月心中原本就不安的小鹿,此刻在尽情的欢跳着。 她对赤炎说道:“当初在漩涡内,你问过了我喜不喜欢你,我没有回答你。那是我一直的遗憾,在你中毒之后,我也曾想过等你醒来我便告诉你答案,谁知之后却经历那么多事情。现在,你还想听我的答案吗?” 赤炎看着星月的眼睛,握着星月的手也因为紧张,在不停的冒着汗。 他点了点头:“我想听!” “我喜欢你!” 短短四个字,经历了众多曲折和磨难,终于在俩人之间说开。 赤炎却好似懵了一般,直到看着星月笑着笑着便流下眼泪后,他才反应过来,立马将她拥入怀中,这迟来的拥抱,好似跨越了山河,星辰,姗姗来迟一般,久久都不曾松开! 自告白之后,星月和赤炎二人每日都如胶似漆般黏在一起。 时而在山坡看着小虎和伏念嬉闹,时而在房中窃窃私语。 星月也好似在得到爱情的滋养后,身上的溃烂也没有再继续增加,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戈墨自离开魔界后,快有一个月都不曾出现了,星月也是只有在涂山玉联系她的时候,才能和他聊上几句。 得知星月身上的溃烂没有继续恶化的情况,涂山玉提着的心也不再那么紧绷,星月一次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是说快了快了。 最后一次谈话中,星月说待涂山玉归来之后,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涂山玉也约定半个月之后,也有个惊喜要告诉她,并且要带个故人与她相见。 为了这个惊喜,星月每天都好似在掰着手指头度过。 ····· 戈墨在青丘一直待到涂山玉夺得君主之位后,才拿着炼化好的内丹匆匆从青丘赶回魔界。 星月看着净化好的内丹,一再追问下,众人才将夺丹的计划告诉了她。 星月虽为此生了几天的闷气,在阿丘的劝说下,她才接受被炼化后的内丹,尽数吃下。 在吃过炼化的内丹之后,体内的灵力也在逐渐恢复,身上的溃烂也在逐渐好转! 自戈墨从青丘回来后,每日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害怕星月问起涂山玉的事,他便找了个借口便回到了妖界,想着这一次,自己说什么也要躲过星月的毒打,等涂山玉自己回来亲自说。 以至于,他根本都没注意到星月和赤炎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发生了变化! 胥老在为星月仔细检查过体内的毒已经在尽数褪去,便在征求赤炎的同意下,下地牢取了些他心心念念的毒血,回到暮山继续制作稳定星月和戈墨灵力的丹药。 第155章 大限将至 随着半月之约的日子越来越近,星月心中的期待越发的按耐不住。 若不是二人之间有约定,她早已经坐着小虎去亲自揭开涂山玉说的惊喜了。 自戈墨和胥老离开之后,赤炎也每日都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神神秘秘的和阿丘俩人谋划着什么。 百无聊奈星月和往日如常,躺在山坡上小憩,突然,五彩鸟在枝头上不停的哀鸣着。 星月睁开眼望去,只见五彩鸟朝着自己的方向在不停哀鸣着, 伏念和小虎趴在树下痴痴的望着五彩鸟,随着五彩鸟的哀鸣不断,小虎和伏念也好似听懂了一般,也开始不断哀鸣着附和。 瞬间,星月便被这一雕,一鸟,一虎混合的哀鸣声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起身走到树下,在小虎身上拍打了几下,说道:“你跟什么风呢?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的,有你什么事?” 小虎被星月训斥一顿后,便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星月看向伏念,伏念也立即闭上嘴。 只剩树上的五彩鸟还在不停的叫唤着,星月不禁疑惑着:这叫声好似和往日不一样啊。 她目不转睛的抬头盯着五彩鸟,然后在树下围着走了一圈,五彩鸟也跟着星月的方向,来回转动着身子叫唤。 星月飞身上去,一把将五彩鸟抓了下来,细细在它腹部检查了一番。 疑惑道:“奇怪,也没怀孕啊。” 她又将五彩鸟的嘴巴,翅膀,爪子······一切有可能受伤的地方都检查了一番,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一个黑甲卫在不远处对星月喊道:“星月姑娘,有个老者说是来找你的,已经被魔尊请到了大殿内,您快回来吧!” “哦!我这就来。” 星月见五彩鸟浑身都没有受伤,也没有怀孕,便放开手,朝黑甲卫飞身而去。 自从灵力恢复后,星月都是能用飞的都不用走的,她无比珍惜和享受着灵力存在的时刻。 很快,她便来到大殿外, 见到殿内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头发花白,看着好似一介凡人般,周身却散发着浓厚的灵气。 就连赤炎也屈尊和他平坐在高台之下,星月满心疑惑的走进大殿。 “是谁找我?” 随着星月的声音传来,正在和赤炎交谈的老者转过头看向星月,微微一笑,数不清的皱纹便爬满在脸上。 “星月,好久不见啊!” 星月看着眼前的老者,从未谋面,却好似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她轻声问道:“您是?” 话音刚落,五彩鸟便从殿外飞了进来,径直飞到了老者的肩膀上。 老者点了点,轻轻拍了拍五彩鸟的身子,笑道:“老伙计,你也来了!” “老伙计?您也认识五彩鸟?” 这五彩鸟是在落云镇的时候,如意客栈的掌柜送给自己的,在那之后也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而这老者却好似和五彩鸟很熟的样子,星月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郁了。 她看向赤炎:“赤炎,这是你的什么人吗?” 赤炎笑着摇了摇头:“是来找你的。” 星月再次看向老者,只见老者慈祥的笑着,大手在脸上一挥,刚刚还满是皱纹的脸,此刻就变成一张熟悉的脸。 “你,你是如意客栈的掌柜?”星月满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老者点了点头:“是我。” 星月这才放下心中的戒备,将掌柜请入座,寒暄了起来。 “掌柜,没想到您不是凡人啊,我却一直都没发现。” 掌柜笑了笑:“这个世上,许多你能看见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而别人不想让你发现的,你自然也是发现不了。” 星月不明白掌柜此话的深意,也只是连连点头附和着。 “掌柜,您今日前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掌柜看了一眼赤炎,赤炎便立即会意,起身说道:“您和星月先聊着,我先去让人准备点酒菜。” 说罢,便要离去,星月连忙说道:“掌柜,赤炎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您直接说便是!” 见状,掌柜也只好点了点头,赤炎再次在星月身边坐了下来。 掌柜说:“我说过我是你的故人,你还记得吧?” 星月点了点头,笑道:“记得!那时候问过您好些回了,您都不告诉我,说时机未到,怎么,现在时机到了?” 掌柜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五彩鸟,对星月说道:“五彩鸟可开始对你哀鸣了?” 星月震惊:“您怎么知道?我今日来殿中前,它正好在对着我哀鸣来着。我还以为它哪里不舒服呢,仔细检查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掌柜点了点头,叹息道:“这一世,你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或者是什么遗憾?” 星月和赤炎都不解的看着掌柜:“掌柜,您这是何意?” 只见掌柜伸出两根手指,闭上双眼,小声呢喃着什么,指尖飘出一缕淡黄色的气息环绕着。随着越来越多的气息出现,掌柜睁开眼睛,停止了呢喃,将手指朝星月的眉间处点去。 气息瞬间进入星月的脑海中,星月紧紧闭着双眼,意识来到了一片黑暗中,许多画面在不停的进行着排列。 只见每一幅画面上都是自己的影子,而那是自己的前九世,如今正是自己的第十世。 菩提果精, 千年结果,而后百年开智,继而修炼千年成人。 每一世皆是如此,每一世都满怀憧憬,又凄惨离世。 掌柜的真身乃是孕育星月的那棵菩提老树,五彩鸟,则是一直栖息守护在菩提树上的使者。 每一颗得以修炼成人的菩提果,它和菩提老树都能感应到所在。 也能在每一个菩提果大限将至的时候,都会前来告知。 而十世,则是每一个菩提果精的最后一次轮回,一旦大限将至,最后一丝精魂散落,便再无转世的可能。 而每一个幻形的菩提果精都在这十世时间内,在,冥冥之中跟随指引寻找着世间最坚硬不摧的神器,希望在大限之前能用其护住自己的精魄,在最后一世轮回后,便能飞身成仙。 自古以来,能寻找合适护住自己精魄神器的精灵屈指可数,老树仙便是其中之一。 而星月因为玩性太重,以至于每一世都没有找到自己适合的神器。 如今,已然是第十世了,若是在找不到神器,她只能消失于世间,在无转世的机会了。 在回忆起一切之后,星月猛的睁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掌柜问:“都想起来了?” 星月神色黯淡,微微点了点头:“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赤炎在一旁问道。 星月闷声不语。 掌柜大手一挥,就恢复成了老者模样。 星月问:“我还有多久?” 老者站起身,将肩膀上的五彩鸟接到手上,朝空中一放,五彩鸟便朝殿外飞去。 直到五彩鸟身影消失不见,老者缓缓说道:“五彩鸟第三次哀鸣时,便是你的大限将至!” 说罢,老者便瞬间消失在二人眼前! 第156章 惜时 老者消失后, 星月久久没有缓过神,直到赤炎又一次开口问道:“星月,刚刚那位老者是什么人?” 星月缓缓抬起头,双眼中满含泪花,嘴角无奈的笑着:“他是菩提树老仙,我和戈墨在落云镇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没有认出他!” “所以,他说的大限将至是何意?” 赤炎看着星月的神情,显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静静的看着星月,等着她亲口对自己说那句话的意思。 星月缓缓说道:“我的真身的菩提果精,每一颗修炼成人形的果子,五彩鸟和老树仙都能感应到。 从我们的生,直至我们的死! 而每一颗幻形的果子精都有十世轮回的机会,在这期间,若是能找到适合无坚不摧的神情,来保护自己的精魄神识,那么在十世之后,便能有幸飞升成仙。 而,这一世,便是我的最后一世,若是我在五彩鸟第三次哀鸣之前都没找到神器,那我便会从此消失在这世间。 今日,老树仙便是来告知我,我没多少时间了。” 星月无奈的笑着,这一次,眼中的泪花始终都没落下。 九世的记忆都在脑海打转着,她顾不得赤炎错愕的神情,径直走出大殿,将自己锁在了房中。 赤炎也在尽量的消化着星月说的话,明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星月表了心思,明明自己正在全力准备着惊喜,这突然来的倒计时,让他措手不及。 察觉到二人的不对,阿丘和若若以为是小两口闹了矛盾,商量之下,分别前去劝慰着。 若若端着刚准备好的饭食,敲响了星月的房门:“星月姑娘,我给你端来了些开胃的小菜,你开开门吧!” “若若,我已经歇下了,不吃了。” 星月躺在床上,闭眼回忆着每一世的惨烈离世,每一世都带着不同的遗憾离世,每一次又不停吸收着日月精华苦行修炼,只为重来一次弥补着心中的遗憾。 她终于明白老树仙为何问她,这一世是否还有遗憾。 想到这一世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她怎么能没有遗憾?她也想和若若阿丘一般,和心爱之人好好度过余生,她想看着阿丘和若若子孙绕膝,看着涂山玉不再整日孤寂,看着戈墨也有了良人相伴······ “星月姑娘,若若身子不便,还请你快些给开开门吧,我都快端不动了呢。” 听见若若还站在门口,星月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珠,起身上前将门打开。 刚想接过若若手中的托盘,若若却不给她这机会,端着托盘便挤进了房间,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星月见状,也只能无奈将房门关上,坐到桌前。 若若满脸笑意的将碗筷一一放在桌上摆放好,几盘还冒着热气的小菜和以往一样色香味俱全,可星月却始终提不起食欲。 若若拿起筷子给星月的碗中夹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催促道:“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吃饱了心情就好了。” 星月苦笑着点了点头,接过若若递来的筷子,端起面前的饭碗,刚送到嘴边,又再次放了下来:“若若,真的抱歉,我今日实在是没有胃口。” 见状,若若也不再强求,一边将碗筷收拾进托盘内,一边开口说道:“好吧,吃不下,便等你饿了在吃。但是,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好歹告诉我今日为何没有胃口吧?” 星月摇摇头:“我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待我想通了,便好了。” “那你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为你解解惑。” 星月看向若若,犹豫片刻后问道:“若是你努力了许久想要得到的东西,在你即将得到的时候,你却发现时间不够了怎么办?” 若若想了想,便回答道:“时间不够,便将想做的事情都一并尽量做了便是。时间从来不是问题,只看你愿不愿意将你想要的都浓缩在有限的时间内罢了。” 星月仔细思索着若若的话,疑惑道:“那你若是要离开了,你会想和阿丘做些什么呢?” 若若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缓缓说道:“我和阿丘已经成婚了,若是问我眼下最想和阿丘做什么,那自然是希望为他开枝散叶,让他在这个世上有许多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后代存在。” 星月看向若若的肚子:“你腹中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做?若是需要我帮忙,我可以······” 不等星月说完,若若便摇头说道:“原本我以为这孩子是阿丘的,我每日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中,阿丘醒来后,我也想过告诉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若是让我亲手杀了他,我于心不忍。” 星月亲眼看过了若若当初的幸福模样,也亲眼见过她得知孩子和阿丘无关时,那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的悲伤,她低头沉默着,这话显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和阿丘说,只能让若若自己做决定。 “你知道阿丘的为人,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不会介意你和茶卡之间发生的事,毕竟错不在你。” 若若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 星月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下去。 若若看着星月落寞的神情,收复好自己的心绪,笑道:“你和魔尊之间可是发生何事了?” “赤炎?”星月抬头看向若若:“我和赤炎没什么啊,为何这样问?” “自你从大殿出来后,魔尊便一直沉默不语,黑甲卫上报有将士求见,他也不见,送去的吃食,他也不吃。若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魔尊可从未如此将魔界的大小事都置之不理过啊。” 星月突然后悔,当时老树仙让赤炎离开的时候,自己就不该让赤炎留下,也不该告诉他自己时日不多的事情。 她起身便要前往大殿,刚打开门,阿丘正抬手要敲响房门。 见到星月开门,阿丘笑道:“星月,魔尊在后山坡等你,你快去吧!” 星月立即朝后山坡赶去,阿丘和若若也随后跟了上去。 星月在离山坡不远的地方,便见到山坡上种满了无数的彼岸花,这在单调的魔界中,无疑是一抹靓丽的风景,她也偶尔来此处采摘过草药,当时却除了遍地杂草,什么花也没有。 如今杂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黄色,红色,白色各式各样的彼岸花。 就在她俯身想要摘下一朵颜色鲜红的彼岸花时,天空飘下无数的花瓣,就连地上也铺满散了各色花的瓣,她沿着铺满花瓣的路,一路走到山坡上的树下。 赤炎穿着一袭红衣站在树下,一头白发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星光。 微风拂过, 秀发上的香气迎风飘进了星月的鼻尖,这和当初第一次相遇时闻见的香味一样。 赤炎缓缓转过身,朝站在花丛中的星月走去。 “星月,你刚来魔界的时候,你说这里太无聊,太单调。我便在阿丘和若若的帮助下,亲手种下这一片花丛,你可喜欢?” 星月看着身边环绕的花朵,笑道:“很喜欢,谢谢你!” 赤炎看着不远处已经挖好的坑洞,说道:“原本,我想着待那些坑洞都种下花草,在将你带来,但是现在我等不了。” 赤炎单膝跪地,在手心幻出一把鲜红彼岸花,深情说道:“嫁给我,我想和你亲手在魔界种下一片又一片花海,我愿意将整个魔界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星月看着赤炎手中的种子,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 第157章 初心不忘,喜自来 见星月一直不说话, 不远处偷偷看着的情况的阿丘,若若,穆幺,黑甲卫等人,都在大声喊着答应他啊,答应他。 就连不会说话的若若都一直在啊啊叫个不停,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几个黑甲卫都在跟着一起生硬的喊着,其中喊的最欢的便是之前一直守在星月身边的那个话痨黑甲卫。 星月和赤炎朝不远处看了一眼,赤炎也再次将手中的花捧高了一些。 “星月,你愿意吗?” 星月虽满心感动,也很想接受赤炎的求婚,但是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又始终犹豫不决。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这一世我依旧没找到能护住我精魄的神器,若是我死了,这个世上便再也没了我,这样对你不公平。” 赤炎缓缓站起身,不远处看热闹的几人见星月没有接受,也不禁面目忧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赤炎说:“我手中这花叫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 相传此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花十分不详,但是我却不这么觉得。 生生世世都在为了见到对方而努力活着,绽放着,这与我对你的心一样,无论你在或不在,我都会等,会盼。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你取得神器,护住你的精魄,生生世世!” “可,可就算找到了,我再次幻形之后,我也不会记得你。” “眼下,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属于我们这一世该有的幸福。之后每一世,我也会一直等你回来!” 看着赤炎眼中的坚定和深情,星月终于点了头,接过赤炎手中的花。 不远处,传来一片的欢呼雀跃之声,这一幕,都不枉大家辛苦筹备了这么久。 魔界土壤太过潮湿,众人试过许多的花都种不活,赤炎也一直不放弃的去尝试,直到最后,只有这曼珠沙华适应了魔界的气候和土壤,顽强的存活了下来,且开的十分艳丽。 ······ 千里之外的同一日, 涂山玉在鸟族的帮助下,顺利在比试中夺得了君主之位,今日便是履行成婚之约的日子。 这一次,身处魔界的星月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婚礼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直到宾客逐渐散去,涂山玉还在殿前不断独自饮着自己的喜酒,他一边喝着,一边苦笑着。 白穆上前说道:“玉儿,你若是心中实在放不下,何苦当初选择走这一步?其实生死有命,你若是不这么做,我想星月也能理解的。” “母亲,玉儿何尝不知生死有命,只是,月儿若是死了,我这漫漫的余生,只要想到我没有去完全尽力过,我又如何能安然度过?” 说罢,涂山玉拿着手中的酒壶,跌跌撞撞的朝新房走去。 白穆看着涂山玉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 新房内, 玉嫣头顶披着喜帕,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涂山玉的到来。 直到听见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从帕子仅有视线下看见涂山玉的双脚出现在面前,又转身离开。 涂山玉坐在桌前,看着房内喜气洋洋的装饰,时而苦笑,时而摇头,将手中的酒不停灌下。 玉嫣静静的坐在床上,脸上的期待一点点变成失望和无奈。 听着醉酒的涂山玉,趴在桌上传来的一声声喘息,玉嫣缓缓将自己的盖头扯下。 走到桌前,静静的收拾着桌上和地上堆放的酒瓶。 天亮后, 涂山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残余的喜气,他猛的转过头,枕边却没有玉嫣的身影。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衣都被脱下,伸手摸向身边的被褥,里面没有丝毫温度,显然玉嫣昨夜并未在这睡下。 他疑惑的坐起身看向屋内,昨日那些喜气的装饰都被尽数撤下,自己却一丝都没察觉,显然是醉的太厉害了。 想到昨夜自己的行径,心中对玉嫣产生了一丝愧疚。 正当想着该如何弥补时,玉嫣端着盆热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到涂山玉已经醒了,立即笑着说道:“君主,你醒了?正好给你打来了热水,你赶紧洗洗吧,过几日便是你和星月的半月之期了,今日你处理好事务便动身吧。” 玉嫣和往日一般温柔的笑着,将手中的热水放好,便走到床边给涂山玉准备好衣物,好似昨日的一切都只是走了过场。 她越是如此,涂山玉心中就越觉得愧对于她,在玉嫣给涂山玉更衣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道:“玉嫣,昨夜我喝多了,冷落了你,实在抱歉!” 玉嫣手中顿了顿,便继续给涂山玉整理着衣物,嘴角依旧微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她柔声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心中现在还没有我的位置,只要能帮上你的忙,我已经很高兴了。如今,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你身边照顾你,陪着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我不强求。” 整理好衣物后,她便将面巾打湿,双手递给涂山玉,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涂山玉接过面巾,说道:“这些小事,你何须亲自动手?” “没关系,玉嫣既然嫁给君主了,照顾夫君自然是分内之事。” 涂山玉用面巾擦了擦脸,说道:“日后,你还是叫我玉吧,无需那么生分。” “好!” 玉嫣接过面巾,端着水盆便朝门外走去,刚走出房间没几步,她上扬的嘴角上就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新婚之夜,她忙活了一夜,只为将屋内的喜气尽数撤去,让涂山玉不至于心中太过难过。 涂山玉对她的愧疚之情,她也能感觉到,只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感激。 在涂山玉说出联姻的话时,她便知道自己仅仅是他的权宜之计,但,她依旧心甘情愿的嫁给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她早已经想过无数遍可能面对的状况,所以,她只能将心中的委屈默默咽下,只要能好好守候在心上人的身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涂山玉将青丘的事务都熟悉之后,便将剩余的事务都交给了白穆暂时代为打理。 当涂山玉对玉嫣说要带她一起去魔界时,玉嫣又惊又喜。 这时,距离半月之期,只剩两日。 第158章 有惊无喜 自从妖魔两界在凡间为了寻找星月现身后,如月酒楼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在如月酒楼见过赤炎的人,都知道了如月酒楼和妖魔有关,将如月酒楼妖魔化的人也数不胜数,什么好吃的肉其实都是那些消失的外地客商啦,好喝的酒都是下了蛊虫之类的毒酒啦······ 总而言之,那些曾经一日不吃如月酒楼饭食就心痒难耐的人,在那之后,也都生生忍着,不敢在踏进入如月酒楼一步了。 若若只好将如月酒楼关门,趁夜色时分,将那些好酒都悄悄搬到了魔界。 看着那堆积的一罐罐美酒,若若不禁感叹道:“当初千方百计想要离开魔界,去凡间讨生活,如今,却又不得不再次狼狈的逃回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阿丘将若若紧紧依偎在怀中,安慰道:“是我不够谨慎,才会被人钻了空子,让你们面对那么多事情。若是你想要继续开酒楼,我们待星月成婚后,便在去别处开一个便是。” 若若浅笑着点了点头:“好,日后,我要让如月酒楼开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样,我们世世代代都不用为了银两去讨生活了。” “好,依你!” ······ 就在大家忙碌在喜悦当中时,半月之期也随之到来。 涂山玉带着玉嫣赶到魔界后,见到魔界各处都几乎栽种着曼珠沙华,心中甚感疑惑,一问之下,才得知了赤炎在前几日向星月求婚了,将魔界种满鲜花,便是赤炎对星月的承诺。 涂山玉心中一惊,嘴上虽连连说好,心中却实则在滴着血。 大殿内, 星月见到涂山玉和玉嫣都来,十分欣喜,立即上前拥抱了涂山玉和玉嫣,涂山玉看着星月满脸洋溢着幸福,难过的心绪也减弱了几分。 星月说:“玉,你说的故人就是玉嫣了吧?” 涂山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惊喜呢?”星月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接任了青丘的君主之位。” 星月脸上笑意顿住,自她认识涂山玉以来,青丘带给他的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对于君主之位,他从来都不感兴趣。 如今,突然说自己当了君主,这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任何地方,而这一切,都是在炼化内丹之后,显然,星月也猜到了缘由。 “是因为炼化内丹吗?” 涂山玉微微笑了笑:“也不全是。” 他看向身旁的玉嫣,紧紧地牵起她的手,对星月说道:“我和玉嫣成婚了,就在前几日,因为怕你身子不方便,就没有通知你,想着带玉嫣一同前来,也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星月好似整个人都被雷击了数次一般,愣在原地。 就连涂山玉的声音在耳边都好似带着回音一般,由不得她听不进去。 “我接替君主之位,也是为了给玉嫣一个可以依傍的身份,毕竟她是鸟族公主,我不能委屈了她······” 涂山玉在说着各种缘由,让星月不要将炼化内丹之事化大,玉嫣虽然也知道涂山玉说的都是假的,但依旧十分配合着涂山玉的理由,时不时的笑一笑,点点头。 涂山玉的心在滴血,玉嫣又何尝不是。 当涂山玉说了一大堆理由之后,星月只能无奈的笑道:“我震惊的不是你们成婚了,只是,一切都好似又回到了几年前一般,只是,这一次的结局却完全不一样。” 这话,和戈墨当时对涂山玉说的话一样,涂山玉也只是笑了笑,将玉嫣的手再次抓的更紧了些,以至于玉嫣切切实实的感受着手心传来了涂山玉不断冒出的汗水。 她开口对星月说道:“星月,刚我们来的路上,听说魔尊向你求婚了,可是真的?” 星月看了眼涂山玉,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原本我想告诉玉的是我和赤炎在一起了,前几日,他也向我求婚了。” “挺好的,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涂山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赤炎开口说道:“原本是想等你回来了,在让你们见证的。只是时间事出紧急,便提前了些日子,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无妨,现在知道也不晚!” 玉嫣说:“我们没赶上你们求婚的场面,那你们成婚的日子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赶上呢?” 赤炎刚要开口,一名黑甲卫便从殿外急匆匆的快步走了进来,:“魔尊,地牢出事了。” “何事?” 黑甲卫看了眼涂山玉和玉嫣,赤炎开口道:“无妨,都是自己人,说吧。” “是,若若死在地牢了。” “什么?” 星月听见这消息顿时转过身看向黑甲卫:“你说谁死了?” “若若死了。” 黑甲卫再次说出若若的名字,星月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赤炎怀中。 赤炎看向黑甲卫,皱眉道:“怎么回事?” “昨夜,地牢的守卫吃了若若给的酒水,说是魔尊和星月姑娘即将大婚,给每个人都分发了吃食酒水提前庆祝。结果喝下不久,就昏倒了。今日醒来后,察觉不对,立即冲进地牢一层层查看,才发现若若已经死在地牢了。” 星月紧紧拽着赤炎的手臂,喃喃道:“前几日她来问我要些助眠的药,难道都用在这了?” 她连忙问道:“阿丘知道了吗?” 黑甲卫摇了摇头:“还没说。” 赤炎摆手说道:“你派人去说一句,我们现在就去地牢。” “是!” 几人刚要动身,阿丘便走进殿中,见到涂山玉也在,甚是欣喜。 立即上前拉着涂山玉的手便说:“涂山公子,我听说您来了,便立即赶来找您,有件小事想麻烦您帮帮忙,不知可否?” 几人看着阿丘满脸的笑意,实在不忍开口。 涂山玉问:“帮什么?” 阿丘平日和涂山玉交谈不多,俩人都是寡淡的性子,所以找涂山玉帮忙,阿丘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他挠挠头,嘿嘿笑道:“昨日,若若突然和我说了好多摸不着头脑的话,本想着昨夜好好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谁知道昨夜她一直都没回来。我从昨夜找到现在,都没人见过她,觉得实在不放心,便想找你用追踪术帮我找找。” 看着阿丘一副憨厚的样子,涂山玉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人,开口说道:“人在地牢,跟我们一起去吧。” 说罢,涂山玉几人便满脸愁容的朝地牢走去,阿丘也不明所以的跟在身后,只觉得心中突然被石头压住一般,闷得慌。 第159章 若若惨死 一路上, 几人的脚步都好似十分的沉重,星月还没从涂山玉再次牺牲自己当中缓过来,又接连来了若若的噩耗,此时,她也感觉胸口好似有千斤的石头在尽量压着自己随时就要爆发的情绪。 来到地牢外,赤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阿丘说道:“你,做好准备。” 阿丘满脸疑惑的看着赤炎,此时,他心中虽隐隐感觉到了不安,但也只是单纯的以为若若是犯了什么错,被赤炎关起来小小惩戒一番罢了。 经过一层,二层后,站在前面的几人,从高处看去,只见茶卡被捆绑在架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口中一直喃喃着什么。 地上躺着的是若若的尸体,满地的鲜血早已经凝固,颜色也变得些许发黑了。 因为死状太过惨烈,玉嫣不禁将头别过,涂山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赤炎牵起星月的手,看了她一眼,星月点了点头,二人便飞身到了三层。 随着站在前面的几人都飞身下去,阿丘也探出身子朝下望去,只见几人围着什么东西在看着,阿丘的视线被挡住,看的不完全,便对下面喊道:“星月,你们在看什么啊?这太高了,我下不去。” 星月这才想起,阿丘不会飞。 赤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黑甲卫,黑甲卫便立即会意,将阿丘直接带了下去。 茶卡见到阿丘,眼神中杀意顿起,咆哮道:“是你,都怪你,若不是你还活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要杀了你······” 阿丘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遍布伤痕,披头散发的男子就是那个刀疤男,茶卡。 他一直听若若说过茶卡被关在地牢内,却也一直不曾进来看过,对他来说,过去的便过去了。 人既然抓住了,他也不想在去计较什么。 奈何,茶卡却一直对他杀意有增无减,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势,愤然的扭动着身子,手腕也被铁链给勒出了血,双眼赤红的不停咆哮着。 阿丘十分不解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我杀了刃敖,对你来说也算好事,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要杀我?” “是你害若若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是你让我原有的希望破灭了,是你逼死了若若,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在茶卡的咆哮中,阿丘才得知了若若死了消息,他震惊的看向星月等人,嘴角抽搐着笑了笑:“他说若若死了?他又是在骗我吧?” 星月眼中满是怜惜,没有人开口,默默的让出一条道。 只见若若腹部被横向切开,腹中的东西裸露在地,满是血迹的手上还拽着什么,嘴角依稀还露出一丝笑意,眼角的泪痕依稀犹在。 此刻,茶卡的咆哮犹在,阿丘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踏着若若身体流出来的血,每一个脚印都十分的刺眼。 他跪在血泊之中,颤抖着双手将散落在外的肠子都一一塞回若若的腹中,小心的将她抱起,轻轻抚摸着她沾染着血迹的头发,颤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世间的每个角落开满酒楼吗?你不是说要和我儿孙满堂吗?你不是答应了我要生生世世吗?你现在,让我如何是好?” 一句句,一字字,都像一根根刺,深深扎进了星月的心口。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说过,只要若若愿意,她可以帮她将孩子拿掉,为何她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茶卡的咆哮犹在耳边怒吼着,星月转而怒视着他,一步步走近茶卡,只见刚刚还在咆哮谩骂的他,此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察觉到茶卡已经生无可恋,只求一死的状态,星月愤而抬起的手又突然放下。 久久不见动静的茶卡,见星月怒视着自己,却迟迟不动手,谩骂道:“动手啊,你怎么不动手?难不成你也想给我留个子孙后代不成?” 此话一出,涂山玉和赤炎都愤而怒视着他,只见赤炎拔出身边黑甲卫的佩剑,直接一剑挥起,茶卡的裆部就被黑色的血迹渗透,随之而来的是他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地牢内。 这一幕,若是被胥老见了,只怕要直呼可惜了,当初若不是赤炎怕生出枝节,胥老早就带着茶卡整个人打包回了暮山。 如今,人虽然留在魔界,却不曾想,时刻都是个定时炸弹。 赤炎问星月:“可还要留着?” 星月回头看了一眼浑身颤抖,抱着若若尸体的阿丘,冷冷说道:“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成全了他?” 说着,接过赤炎手中的剑,直接用灵力将茶卡嘴中的舌头拔出,手脚经脉尽断,全然成了一个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茶卡,世界他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入籍却生死不能,于他,这比死还要可怕。 玉嫣见阿丘伤心欲绝,开口劝慰道:“阿丘公子,我们还是将若若姑娘带回去吧!” 阿丘紧紧的抱着若若,没有说话。 涂山玉看了一眼赤炎,二人十分默契的走到阿丘身边,一人抓着一边的肩膀便将抱着若若的阿丘飞身带回了二层。 一路上, 阿丘都没在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有流过一滴泪。 直到阿丘将若若的尸体带出魔界,在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山上,将若若埋葬在那。 星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劝慰,只是静静地陪着阿丘站在墓前,直至日落时分。 阿丘看着落日余晖,对星月说道:“这是若若最喜欢的景色,昨日,她还和我说等你和赤炎成婚后,我们便离开魔界,去游遍世间山河,她许给了我很多未来,却又将一切都留在了昨日。” 星月抿了抿嘴唇,愧疚道:“前几日她说睡不着,让我给她一些助眠的药,是我考虑不周,以至于错过了时机。” “不怪你,她早早的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在凡间将一切变卖,给穆幺在凡间置办了一个宅院,给我物色了好些温柔客可人的婢女,她时常偷偷躲在一旁呕吐,我也猜出了大概,只是她不愿说,我便不去问。 其实,只要她说她想留下那个孩子,我不会介意,真的。我想要的从来只有她在身边罢了,我以为她懂。” 星月看着阿丘,在余晖下,他好似突然间就变得十分陌生,沉稳。 第160章 星月心中郁结,性命危已 一日之间, 星月承受了涂山玉接任君主之位,和鸟族联姻的双重打击后,又迎来了若若突然的惨死。 心中的石头只感觉越来越重,整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她来到阿丘的房门外,见屋内的烛火刚好熄灭,便也不再上前敲门打扰,一整夜,她都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直至天明。 经过一夜秋风的洗礼,紧紧盯着屋内动静的星月,也顶着黑眼圈打起了喷嚏,接连着一个又一个的喷嚏,迎来了开门的吱呀声。 星月抬头看向刚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便立即起身朝门外走去。 “阿丘,昨夜可还睡得安稳?” 在院中坐了一夜的星月,并未见到屋内夜里亮起的烛火,想着阿丘昨日定然是太过心力交瘁,所以睡得会好一些! 正当星月朝门外快步走去,随着门缝打开,她的脚步顿时停下。 她震惊的看着阿丘的头发:“你,你的头发。” 阿丘用手摸了摸胸前的一缕白发,淡淡道:“我没事。” 阿丘一夜之间,满头乌黑的秀发成了一夜白头。 星月自认为和阿丘一路走来,见惯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二人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当初眠眠身死,阿丘也愤怒过,伤心过,但是也都不曾如此。 星月只觉想要迈动的脚步此刻变得十分沉重,胸口的石头好似变成了一根根发着亮光的尖刺,毫不留情的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将手抬在半空,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院外传来黑甲卫和婢女们四处寻找星月的声音,直到黑甲卫走进阿丘的院子,见到星月站立在院中,眼眶泛红的看着门边的阿丘。 见到一夜白头的阿丘,黑甲卫也不由的愣了一下,毕竟是经过训练的人,黑甲卫眼中仅仅是闪过一瞬间的震惊,却什么也没问。 朝阿丘躬身行礼道:“殿下。” 阿丘点了点头,问道:“你们为何都在找星月?” 黑甲卫再次躬身说道:“婢女今日一早去星月姑娘房间,发现被褥都不曾动过,显然是一夜未归,担心出事,我们便立即寻找。” 阿丘看着星月,淡淡道:“你一夜都在院中?” 星月眼眉低垂,微微点了点头,苦笑道:“明明我近在咫尺,却依旧什么都没察觉。” 说着,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阿丘走上前,将外衣脱下,披在了星月的身上。 近距离看着阿丘的白发,脸上也好似一夜之间将温柔都埋葬在了冬季,那明明在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好似赤炎曾经冷漠的神情一般,那笑只不过是个动作,并没有任何的情感和温度。 就在此时, 涂山玉走进院中,见到阿丘的模样,眉眼间也闪过一丝震惊,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顿。 短短几步的路,他想了几种安慰的话语,直到走到面前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示意,阿丘也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涂山玉微微皱眉,对星月说道:“戈墨应该是听说了你和赤炎要成婚的消息,一早便来找赤炎打架了。” 星月从阿丘一夜白头的震惊中猛的缓过来:“打架?在哪?” “入口处。” 星月看了一眼阿丘,叮嘱道:“你别做傻事,等我回来。” 阿丘微微点了点头,星月便立即转身朝入口而去。 远远便见到入口处火光四溅,空中不断传来青龙的咆哮声,星月和涂山玉快步走到了入口,抬头望去。 只见化成青龙的戈墨对浑身冒着火焰的赤炎毫不手软,赤炎步步退让,却让戈墨更加生气。 他朝赤炎喊道:“你明知道星月是我喜欢的人,你还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哄骗她嫁给你,今日我定要将你这白毛撕碎了。” 随着一声龙吟咆哮,青龙直冲云霄,龙吟余音犹在,青龙便从云霄朝浑身都是火焰的赤炎直冲而下。 赤炎见戈墨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也不再退让,驱动着周身的火焰,朝青龙幻出一条火龙,直冲而去。 涂山玉见状立即幻出一把琉璃琴,试图将二人的理智拉回来。 就在此时,星月见二人都毫不退让,径直飞身在火龙中间,朝青龙喊道:“戈墨,我喜欢的一直就是赤炎,嫁给他是我自愿的。” 青龙一顿,立即幻回人形。 赤炎也将火龙召回,飞身到星月身边,星月主动牵起赤炎的手,对戈墨说道:“我很早之前就爱上赤炎了,嫁给他,是我心之所向,他没有骗我。” 戈墨依旧不肯相信,双眼泛红,嘴上还在笑着:“星月,这白毛是不是也给你下蛊了?这魔界之人我就知道没有好东西,你不要怕,若是他给你下蛊了,我现在就撕了他,带你去找师傅。” 星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戈墨,你很好,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嬉闹,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好朋友,就像玉一样,我可以为你们付出一切,哪怕是我是的生命。但是,我的心,却始终只有赤炎的位置。” 听着星月的一字一句,戈墨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你,真的喜欢他?” 星月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是!” 戈墨愣愣的看着星月紧紧牵着赤炎的手 ,无奈的苦笑着,抿了抿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毅然决然的转过身,飞身而去。 谁也没注意到戈墨转身时眼角落下的泪水。 涂山玉飞身上前,试图挽留戈墨不要意气用事,戈墨苦笑的看了他一眼,拍拍了涂山玉的肩膀,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看着戈墨离去的背影,赤炎明显感觉到刚刚紧紧牵着自己手的星月,此时,正在微微颤抖着,他回头看向星月,还未来得及张口,星月便直接口吐鲜血,昏倒在赤炎怀中。 所有的医士都挤在星月的房中,一个个面露愁容的止不住叹息。 直到最后一个医士为星月也仔细把脉后,赤炎开口问道:“星月到底怎么样?” 医士们面面相觑,一个年老一些的医士开口说道:“星月姑娘这脉象实在混乱,应是急火攻心导致,但是,奇怪的是,是······” “是什么?” 见医士支支吾吾着,赤炎厉声问道:“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屋内的医士立即跪了一地,身子都抖个不停,刚刚说话那医士也颤声着回道:“魔尊,星月姑娘这脉象,似有似无的,怕是扛不过来了。” “不是说急火攻心吗?怎么就抗不过来了?星月若是救不活,你们也都别活了。” 赤炎怒声一震:“还不快救。” “是。” 医士们立即起身,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到将整张脸的五官都要挤在了一起。 霎那间,房间内医士婢女都忙活成了一团。 第161章 赤炎下跪 就在此时,星月再一次从口中喷出血液,不同的是,这一次,喷射出来的血液全部都成了黑色。 就连许久不曾溃烂的伤口,也在突然之间,好似都商量好了一般,瞬间突破了结痂的伤口,黑血不断的在往外冒出来。 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所经过的皮肤之处也都在快速的溃烂着。 医士们见状,不停的用纱布为星月擦拭着流出来的毒血。 一名医士见星月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立即将手搭在了星月的手腕处。 片刻后,一脸惊恐的转身看向赤炎,跪在地上哆嗦道:“魔尊,若是属下没有猜错,星月姑娘体内有着科纳曼的毒血,如今心脉显然都已侵蚀,怕是回天乏术了。” 涂山玉快步上前将手搭在了星月的手腕处,时有时无的脉搏让他也感到一丝害怕,他看向赤炎,摇了摇头。 一向镇定的赤炎,也不由得身子一软,往后踉跄了几步。 就在屋内众人忙成一团时,五彩鸟飞了进来。 径直落在了星月的床头,不停哀鸣着。 赤炎眉头紧锁,挥手示意屋内的人都出去后,便将那日上门寻找星月的老者说的话都告知了涂山玉,在得知涂山玉也不知道星月需要的神器是什么时,他陷入了沉默。 涂山玉说:“你也说了,每一世月儿都会忘记一切,只能依靠心中的指引去寻找,但是这千年来我从未听她提起过关于神器的事情,想必她自己也忘了吧。” 赤炎依旧沉默。 涂山玉思虑片刻说道:“那你可找到无坚不摧的神器了?” “我自那日便一直派人寻找,四海之内无坚不摧的宝物我收集了不少,但是星月仅仅是用手触摸片刻后,都摇头否定了。眼下只能找到那老者,看能不能在透露点什么有用的了。” 说话间,星月再一次从口中喷射出黑血,怀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涂山玉也顿时感觉到心口传来牵扯的剧痛。 他眼神中显露出一丝震惊和慌张,立即走到床边感应着菩提镜的气息,刚伸出的手又缓缓收回,转头对赤炎说道:“她胸前应该放着菩提镜,你拿出来吧。” 赤炎立即上前从星月胸前掏出已经碎裂的菩提镜,递给了涂山玉。 涂山玉说:“那五彩鸟刚刚是第几次哀鸣?” “第二次。” 涂山玉看着手中破碎的菩提镜,捂着心口处,深深吸了口气。 说道:“这菩提镜面是我用万年玄冰制成的,上一次裂开一道细缝时,是你们在漩涡中深陷危机之时,我们赶到的时候月儿差点死在你的手中。这一次,菩提镜的碎裂程度比那次有过之而不及,显然月儿的性命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涂山玉在手中幻出一把锋利的冰刃,没有丝毫犹豫的插进了心口,瞬间,冰刃便被他的心头血浸透。 赤炎被涂山玉的举动也听说过九尾狐一族的心头血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人的心脉,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眼见冰刃逐渐变成鲜红,赤炎犹豫许久后还是开口说道:“你会死的。” 随着心头血的流失,涂山玉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淡淡说道:“我若不这么做,星月怕是撑不到回青丘了。” 赤炎眉头微皱,他希望这能挽救星月的性命,但是又不希望在星月醒来后见到的是涂山的尸体,若是如此,星月定然会责备自己没有阻拦涂山玉的自杀式行为。 权衡之间,冰刃已经完全染红。 涂山玉拔出冰刃,手心摊开,冰刃悬浮在星月的上方处,涂山玉用灵力驱动着冰刃内的心头血,四处分散在星月的身体内。 赤炎见状,终究缓缓后退了几步,涂山玉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涂山玉一边驱动着灵力控制冰刃,一边说道:“我先用心头血护住月儿的心脉,到了青丘之后,我会用玄玉髓全力护住她的心脉,尽量为你争取时间找到神器。你现在立刻去找戈墨带路,找到老者,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有用的消息。我们在青丘会合。” “好!” 赤炎看了一眼星月,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转身离开。 直至冰刃里的血都尽数散在了星月的身体内,涂山玉虚弱的笑了笑:“这下,能撑到回青丘了。” 涂山玉转过身,便见到玉嫣站在身后,不由得心头一惊。 玉嫣上前便搀扶着他坐下:“我已经安排人将小虎叫来,你先休息一会。” 涂山玉微微点了点头:“谢谢!” ······ 妖界外, 赤炎被守山小妖拦下:“我们妖王说了,魔界的没一个好东西,谁来也不能进去。” 赤炎知道戈墨还在生自己的气,眼下星月性命攸关,他也顾不得小妖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 俗话说,不怕恶鬼强,就怕众鬼缠。 这一路上,众多阻拦的小妖数不胜数,赤炎又不好下重手,好不容易冲到戈墨的大殿,戈墨却始终不愿现身。 心急之下,赤炎便在殿内大声喊道:“戈墨,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怪我,但是现在星月性命攸关,你真的不愿意现身帮忙吗?” 殿外被重重小妖围着,戈墨的身影没有出现,野猪妖倒是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赤炎:“我见过你,你是魔界的魔尊-白毛。” 若是换做以前,野猪妖此话一出,早已经被赤炎一巴掌打死,但是现在,他也懒得去计较了。 “戈墨在哪?为何不出来见我?” “我们妖王说了,魔界的连只虫都不能信,你还是走吧。” 赤炎强压着怒火:“我不是来找事的,星月有难,他帮或是不帮?” “呵呵,星月不是你的人吗?找我帮什么忙?” 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赤炎转身看去,只见戈墨从他的宝座后探出一个头来,整个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赤炎说:“在你走后,星月毒发,危在旦夕,我需要你陪我去一趟落云镇,找你和星月一起认识的那个如意客栈的掌柜。” 戈墨抖了抖手中的酒葫芦,壶中的酒显然一滴不剩了,他随手一丢,晃晃悠悠站起身,坐在披着老虎皮的宝座上,悠悠说道:“你要找,你自己去便是,找我做什么?” “星月说了,那个掌柜你也认识,落云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叫如意客栈的客栈少说也有百家,我现在时间紧迫,只能来求你帮忙了。” “呵,求我?那我怎么一点诚意都没看见?” “除了星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戈墨斜眼看向赤炎,笑道:“什么都可以?” 赤炎点了点头。 “跪下。” 赤炎一愣:“什么?” “我们妖王叫你跪下,你装听不见吗?”一旁的野猪妖开口说道。 赤炎紧紧拽着拳手,没有吭声。 戈墨不屑的说道:“滚吧,你们魔界之人就是这么爱说大话,以后,魔界我再也不会踏足一步,我妖界,你们魔界也最好别在踏足半步。” “老猪,轰出去!” 说罢,戈墨起身便要离开,不等野猪妖开口,赤炎扑通便跪在了地上。 堂堂魔界至尊,竟然真的跪下了,围在一旁的小妖们也看的不禁发笑。 然而,戈墨却笑不出来。 能让赤炎跪下,那说明星月真的已经危在旦夕了。 他立即飞身到赤炎面前,问道:“星月真的毒发了?” “危在旦夕,涂山玉已经动用了心头血为她护住心脉,此刻想必已经在赶往青丘的路上了。” “走!” 戈墨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幻成青龙,叼上赤炎便飞身到空中,朝落云镇而去。 第162章 青龙坠落 就在二人赶往落山镇的路上, 戈墨灵力突然失灵,庞大的龙身从云层中直直的往下坠落。 坐在戈墨身上的赤炎也随着重心摔落,一路跟随的伏念立即飞上前,赤炎站在伏念身上,眼睁睁看着青龙坠落在下面的沼泽地中,直到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沼泽地被青龙砸了一个大坑。 赤炎飞身下去,只见青龙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却始终没有变身。 “戈墨,你可是灵力又没了?” 戈墨一愣,也不再挣扎,将头耷拉在沼泽地上,说道:“应该是了,早不失灵晚不失灵,现在劳资连身都变不回去了。” 戈墨叹了一口气,庞大的身躯叹出来的气息也不小,就连半空的伏念都被这气体冲的直退了几米远,好在赤炎灵力高强,仅仅是往后退了几步。 赤炎站在青龙的侧面,问道:“你现在这情况以前可有过?” 戈墨刚想摇头,又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将赤炎给弄伤了,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我现在算体会了星月动不动失灵的感受了。我现在除了身形还是龙,我连变身飞行都做不到了。” 赤炎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也不好将戈墨以这样的形态直接丢在这,任其自生自灭。 “我能帮你什么?” 戈墨抬头看向东南方向,说道:“那边那座最高的山就是暮山,你去那找我师傅要点变形的丹药。” “好!” 说罢,赤炎便飞身到伏念身上,被戈墨叫住:“哎,等等,没有寒霜,等你爬上去,我泥巴都吃饱了。” 说罢便将龙头抬起:“我脖子上有一个玉佩,这是师傅给我的寒霜,你带着它就可以飞进结界,直接上去了。” 伏念也十分机灵的就飞了过去,赤炎伸手轻轻一拉,玉佩便被拽了下来。 “你自己小心隐藏。” 说罢便径直朝暮山而去。 本是一句普通的叮嘱,在二人现在这微妙的关系中,让戈墨觉得浑身龙鳞都好似在起鸡皮疙瘩,他浑身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污泥都被晃下不少。 一片片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夺目。 戈墨爬行到以片足有几人高的芦苇丛中藏身,奈何身形太过巨大,背上的还在闪闪发出光彩的鳞片却丝毫遮盖不住,戈墨被刚刚让一摔也折磨的不轻,想着这荒郊野岭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缓缓闭目而憩。 然而,刚刚坠落的那一声巨响,远在几里之外的山上,有七八个上山砍柴的樵夫和猎人都听见了。 抱着好奇的心思都在一点点朝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直到几人来到沼泽地时,看着地上偌大的坑洞,不由得心中产生了怯意,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一位樵夫说:“看这坑洞,那掉下来的东西不小啊,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万一是什么怪物,咱可就跑不赢了。” 一个脸上长着络腮胡,身形粗狂的猎人对这胆小的樵夫着实看不上眼,说道:“要走你走便是,就刚刚那一声响声,劳资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庞然大物,这若是什么宝贝,可就发达了。恐怕你几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就是就是,来都来了,先看一眼,看看再说。” 樵夫的同伴也劝说道:“万一真的是个什么值钱的东西,咱大家也见者有份不是?” 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的猎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皱眉道:“这怕是个活物啊,体型还不小呢,这地上的痕迹是爬行动物,看着像是蛇。” “蛇?”那个模样粗犷的猎人不禁失笑:“您虽然年纪大些,但是也不至于匡我们吧,若真是蛇,那可就不如一头老虎,豹子值钱了。看这体型,是爬行动物不错,但是绝对不会是蛇,我祖辈都是打猎的,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大的蛇。” 老猎人用手触摸着地上鳞片的印记,好似猜到了什么,站起身说道:“这东西,我们不能碰,还是回去吧!” “不能碰?我就说你这老头是匡我们吧,要走你走,我们才不走。” 说着,长着络腮胡的猎人便上前一把将年老一些的猎人推开,自己观察着地上的痕迹来。 看着地上的痕迹笑着连连点头:“看着确实像蛇,但想必也是从未见过的大蛇,若是能抓了来,想必也是挺值钱的。” 看着痕迹一路延伸到不远处的芦苇中,那猎人招呼着其他人,说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今日这蛇绝对不小,有种的跟着我一起去,没胆子的现在麻溜的滚,别拖劳资后腿。到时候可别怪劳资不分一杯羹啊。” “我去” “我也去。” ······ 一同前来的其他人除了刚刚胆小的樵夫和年老的猎人,都一一回应着。 只见那胆小的樵夫本是不愿意去的,却在同伴一个劲的拉扯下,终究是半推半就的跟着一起朝芦苇丛走去。 年老的猎人见状,也是直摇头叹息。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喘息声,几人来到芦苇丛深处,刚将遮挡的芦苇推开。 一阵刺眼的光芒照的几人直捂眼。 随着天上的云朵遮住的阳光,原本刺眼的光亮也变得不再那么刺眼。 有人透着指缝细看,发现面前是一堵闪闪发光的墙,他眯着眼走上前,用手触摸着,一不小心手就被刮伤了,他看着手指上被刮伤流出的血,一愣,在仔细看了一眼发光的墙。 朝身后喊道:“这好像是鳞片啊,” 听见这人一说,其他几人也放下手,眯着眼走了过去。 “嘿,还真的是鳞片啊。” “是啊是啊······” “好奇怪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摸着冷冰冰的,这鳞片还十分坚硬。怕不是蛇吧?” 长着络腮胡的猎人将围在前面的几人一把推开,凑上去闻了闻,一股腥臭的味道立即冲进了脑门。 “唉呀,这到底什么玩意儿啊?这腥臭味也太上头了吧。” 几人就像盲人摸象一般,对着眼前的这堵墙都十分好奇,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一人沿着这堵墙往前走着,快到龙头位置处,便看见前方的芦苇在一吸一呼间来回摆动着。 他缓缓抬头看向上方,大惊失色道:““这,这是龙?” 龙这种生物,众人也只是在画上见过,并未亲眼见过,面前这龙显然和画上的长得极为相似,只是它却比画像上大太多太多了。 那一吸一呼间都都能将几人高的芦苇给吹动的摇摇欲坠,若是发起怒来,后果想来是不可设想。 只见男子不知道是因为敬畏,还是因为惊恐,竟然直接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龙王爷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打扰您清修,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处于沉睡的戈墨,并不知道身边正有几人在对着自己的身子动着歪心思,也没有听见那如蝼蚁般的凡人那些碎碎念。 只见那男子见青龙并未发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腿颤抖着缓缓起身,生怕自己将面前这条青龙惊醒。 其他陆续而来的几人,见状,也不由得心生畏惧,想要跟着一同离去。 长着络腮胡的猎人见状,心中也不禁在盘算着利弊。 第163章 我是魔,不修仙。 这就算是龙,刚刚那响声显然是从天上坠落下来的,刚刚那坑洞那么大,这龙想必是受了重伤。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待了半天,叽叽喳喳的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想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庞然大物若是要整条带走或者是切断带走,那一时半会想来也是做不到的。 但是就这样空手而归,今夜定然是睡不着的,总的带走点什么吧? 正当他犹豫之际,遮挡烈日的云朵飘走,阳光再次照射在鳞片上。 看着闪闪发光的鳞片,他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贪欲,对还未走远的几人说道:“哼,是龙不是更好吗?比蛇值钱多了。你们这些胆小的人终归是上不了台面。我们在这这么久它都没一点动静,想必伤得不轻。不说今日整个带走,我们将它身上的鳞片扒下来也是很值钱的吧。” 看着闪闪发光的鳞片,这让刚想要一起离开的几个人顿时迷了心智,几人面面相觑,又转身走到络腮胡猎人的身边。 ”你说的对,今日我们先取些鳞片,若是卖了值钱的话,明日我们再多带些工具来。” 说着,几人便拿起手中原本是狩猎用的弓箭和砍柴用的斧头,一下一下朝龙身上的鳞片动起了手。 络腮胡的猎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大家一起发财,他只不过是想要人多一起动手的时候,哪怕面前这条巨龙反抗起来,有这么多人在这当炮灰,自己也好有一些逃命的机会罢了。 只见他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径直朝后面走了一段距离,特意和几人分开了一丝距离。 奈何龙鳞乃是坚不可摧的,几人手上的工具敲敲砸砸的半天,龙陵除了有了一些细微的划痕之外,根本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长着络腮胡的猎人找了一处更低处的位置,想着此处接近腹部,鳞片想必是更好剥落的。 在动手之前,他还特意在一旁的石块上将箭头磨的更加锋利了一些。 趁着阳光再次被遮住,他在龙身的腹部找到鳞片之间的缝隙,使尽全力将手中的箭插进了鳞片内。 随着腹部传来剧烈的痛感,熟睡的戈墨这才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的回过头,看着几个凡人正在用手上的工具对自己的身子不停敲打着。 他猛的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过睡个觉罢了,怎么就这么多人对我的身子馋起来了?我自己也是打过猎的,我能理解你们的心,但是好歹对我客气点,问我一句行不? 就在戈墨心中嘀咕之际,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络腮胡猎人终于将一片鳞片给剜了下来,看着血淋淋的鳞片他笑得十分得意。 埋头苦干的几人见状也更加卖力了。 突然发现面前的身子好似开始扭动了起来,几人朝龙头望去,只见刚刚还毫无动静的青龙,正睁着两只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随着一身龙吟咆哮,几人吓得立即连滚带爬就朝芦苇外跑去。 长着络腮胡的猎人紧紧拽着手中的鳞片也跑的飞快,戈墨对没有得手的几人毫无兴趣,龙头一抬,扫视着芦苇丛内奔跑逃命的几人。 见到一男子手中正拿着自己的鳞片奔跑,他再次发出一声咆哮,张开嘴便将那男子一口吞下。 正在这时, 天空传来胥老的声音:“戈墨,别吃人。” 胥老的声音好似一道洪钟般响亮,戈墨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赤炎和胥老正站立在伏念身上,伏念猛的扇动着翅膀来到戈墨面前。 胥老厉声说道:“戈墨,你若是吃了这人,你就再也没有修仙的可能了,还不快赶紧将人吐出来。” 戈墨愣愣的看着胥老,乖巧的将那男子从口中吐了出来,只见那男子重重的摔在了泥沼中。 早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的他,此刻也顾不得到手的宝贝又没了,连滚带爬的就逃命去了。 见戈墨没有铸成大错,胥老这才松了一口气。 戈墨又将身子趴在地上,朝外面一吐,刚刚被男子剥落的鳞片就被他从口中吐了出来。 胥老看着地上的鳞片深知戈墨也是受苦了,劝慰道:“你从未杀过凡人,若是今日开戒了,你便再也没有得道成仙的机会了。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说着,胥老便来到戈墨的伤口处,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朝上面倒上一些酒。 疼的戈墨将头直接埋进了泥沼中。 胥老将一些止血的药粉洒在了戈墨的伤口处,顿时传来一片清凉之感,让疼痛也着实减少了许多。 戈墨对胥老说道:“我好歹是妖王啊,就算我以后能成仙,我这如今身上少了鳞片,将来我还怎么混怎么见人啊?” 胥老恨铁不成钢的在戈墨伤口旁拍了一下,说道:“难不成你还想一直做这妖王不成?鳞片没了,你就将衣服裹严实点,能不变身就不要变身,这不都是小事吗?” 戈墨直喘粗气,心中觉得不甘,却又不得不认为胥老的话有道理。 他修行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成了一条龙,若是因一片鳞片破戒了,那确实亏大了。 就在戈墨生着闷气之际,赤炎飞身到伏念身上,在半空看着刚刚那男子还在芦苇地中来回穿梭着,他抬起手便将那男子悬在了半空。 只见那男子一动不动,双眼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 赤炎一只手在空中旋转一圈,那男子便不停的在打着转。 随着一句句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刚跑远的那几人也回头望去,只见那猎人以极其快的速度丛高空坠落下来,那响声好似震进了几人的每一个毛孔当中。 有的人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裆部也湿了一片。 有的则一边连滚带爬的跑着,边跑边喊道:“杀人了,龙杀人了,龙杀人了。” 胥老看着落荒而逃的其他余人,正担心赤炎会赶尽杀绝,只见赤炎直接从伏念身上飞身来到二人面前。 胥老这才松了口气道:“你不是答应过不再滥杀无辜吗?怎么今日连个凡人都不放过?” “他有错在先,不算无辜!何况······” 赤炎淡淡看向胥老:“我是魔,不修仙。” 胥老被他怼的也是哑口无言,也只好作罢! 戈墨倒是在心中笑的十分畅意。 第164章 布满灰尘的信封和锦囊 在戈墨的再三催促下,胥老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往他嘴中倒去。 “师傅,您就不能炼化一些好吃点的丹药吗?”戈墨一边咀嚼着口中的丹药,一边嫌弃的发着牢骚,只见丹药刚入肚子,戈墨的身形就变幻成的人的形态。 嘴中的苦涩之味犹在,戈墨接过胥老给的酒葫芦,皱着眉仰头灌下,在口中不停咕噜咕噜的漱着。 直到咽下已是说不清的酒味后,他还在不停抱怨道:“师傅,不是我说您,您的丹药确实厉害,就是口味太差了,这点您还是要和星月多学学。她每次给我下的药,都是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 胥老白了他一眼:“怎么,要用的时候就知道找我,现在变回来了就嫌弃我的丹药了是吧?” “您看您说的什么话啊,徒儿这是讲事实,您要虚心请教,才能有更深的进步啊,对吧!” 戈墨拍了拍赤炎的肩膀大声说道:“走,时间不等人。” 然后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这师傅终归是上了年纪,他的丹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失灵了,抓紧时间。” 赤炎微微一笑:“好!” ······ 落云镇上,确实和赤炎说的一样,几年前虽然也十分热闹,但是叫如意客栈的却没几家。 如今这街道上每走几步就有一家同名的客栈,若不是星月当初住的那家客栈位置特殊,戈墨也一时会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家了。 三人在戈墨的带领下径直走到街角的最后一家如意客栈,见到陌生小二戈墨也一时以为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在小二殷勤的倒着茶水时,戈墨问道:“几年前我来这的时候有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小二,他可是不在这干了?” 小二也才来不久,笑着说道:“客官别见怪,小的也才来不久,咱这落云镇什么都不多,客栈却不少。咱店里的小二就像走流水账似的,一不合意就走了。这不都走了几波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您要找的是哪位小二哥。” 戈墨遗憾的点了点头:“那你们掌柜可还在?” “在在在,掌柜的正在后厨呢,我这就给您叫来。” “多谢!” 片刻后,后厨走来一位身形板正,模样十分老成的男子。 走到戈墨桌旁,笑着问道:“不知几位客官找在下有何事啊?” 戈墨转过头,心中一惊,几年前的小二哥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小伙了,这副装扮,显然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二了。 见到戈墨,小二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忙打着招呼:“戈墨公子,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坐坐了?” 戈墨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现在是掌柜了?” “是啊,几年前,你们走后不久,掌柜就将我收为义子,还将这间如意客栈也给了我。哦,街头那几家如意客栈也是我开的。” 戈墨看向赤炎小声问道:“那日你见的可是这掌柜?” 赤炎摇摇头。 戈墨再次看向新掌柜问道:“那原先那个掌柜哪去了?也就是你义父,你可知道在哪?” 新掌柜摇摇头:“义父将客栈给了我后,没多久便离开落云镇了,他本就是云游四方的人,因为当年在雪地捡了我之后,才在此处落脚了这些年。如今我已经能将自己照顾好了,他也就放心在次云游去了。” “云游?” 戈墨站起身大声喊道,周围的客人都循声看了过来。 胥老立即扯了扯戈墨的衣袖让他坐下。 戈墨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本以为找到掌柜,星月就有救了,现在人都云游去了,这可去哪里找? 赤炎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留话?”新掌柜想了想说:“话倒是和我说了不少,但是也无非就是让我好好照顾自己,钱财是身外之物,让我多用来帮助穷苦人家,多行善事之类的。” 赤炎想要问的显然不是这个,他将头缓缓垂下,不再作声。 直到几人满面愁容的走出客栈后,新掌柜在算着账本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老掌柜交给自己的一个信封和锦囊,当初走的时候还叮嘱过若是有人来找他,就将这两样东西交出去。 于是,他立即从柜子中翻出早就布满灰尘的信封和锦囊追了出去。 听见呼喊,戈墨一行人立即停了下来,只见新掌柜气喘吁吁的从怀中掏出信封和锦囊说道:“义父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若是有人来找,让我将这两样交出去,但是几年过去也没有人来找过,我便也一时之间给忘了。” 戈墨立即接过信封和锦囊,他将锦囊丢给赤炎,便立即打开信封,只见里面赫然写着六个大字—天机不可泄露。 戈墨将信封上下前后都仔细的看了个遍,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指不断揉搓着信件是不是两张被一起黏住了。 甚至将信封放在太阳光下仔细检查着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之类的。 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戈墨顿时哭笑不得:“天机不可泄漏?那给我写这信有何意义?告诉我白跑一趟呗?” 赤炎问新掌柜:“可还有其他遗落的信件?” 对方摇摇头,肯定的说:“没有了,义父给我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两样。” “好,那多谢了!” 说着,赤炎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交给新掌柜,新掌柜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义父对我恩重如山,他走之前只交代我这么一件事,若是我还要收取银两,那岂不是侮辱义父的栽培了。若是没有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在胥老的提醒下,赤炎将手中的锦囊打开,里面又是一张纸条,不同的是,上面的字显然比六个字要多上两个——飞龙在天,成事在人。 戈墨顿时焉的和霜打的茄子一般:“这老头逗我们玩呢?就这么几个字,就不能一张纸上写完吗?” 胥老拿过纸条,仔细看了看,摸着胡须思索着这八个大字的含义, 片刻后说道:“这两张纸,一张在信封内,说明这件事不能是明摆着说。但是这张纸条却在锦囊袋中,说明这是在告诉我们方法。” 赤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这这八个字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戈墨问道。 赤炎说:“先去青丘吧,看看星月如何了。” “对,去青丘,青丘狐狸都聪明,说不定涂山玉能理解这上面说的话。”胥老边说边将纸条折叠好,小心的将它收入怀中。 第165章 玉嫣的小幸福 涂山玉自从将星月带回青丘之后, 青丘上下对于涂山玉不惜为了一个为人动用至宝,都十分反对。 白穆深知星月对于涂山玉的重要性,也尽量用自己的余威去尽量震慑,奈何有些怨言依旧传进了涂山玉的耳中。 只是,为了星月的性命,他全都充耳不闻! 玉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作为君主夫人,一向温柔尔雅的她,也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身份来严厉喝斥着又一轮上门闹事的众人。 “君主自上任以来,不是将青丘之事尽数交予前任女君,就是毫不顾忌青丘子民的安危,将青丘至宝用在外人身上,这样的君主,如何让我们信服?” 白穆在每日的连环质问下,也深知涂山玉的此举不妥,却也只能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去尽力为她抵抗那些不敬之言,今日,面前众人显然不再顾及她往日女君的身份,直言不讳着。 一向默不作声的玉嫣拉住了白穆的衣袖,微笑道:“母亲,您这几日辛苦了,剩下的都交由玉嫣来吧。” 白穆看向玉嫣,虽然知道玉嫣聪明过人,心思细腻,但是从未见过玉嫣对哪个下人严厉喝斥过,眼前的局面,生怕玉嫣还是应付不过来。 玉嫣坚定的眼神终究让她站到一旁。 玉嫣向前走了两步,对站在院中的众人说道:“星月是现任君主的至交好友,如今恐有性命之忧,危在旦夕。她也曾三番两次不惜牺牲自己去保全君主,君主也是经过层层比试得到的君主之位,当初你们也都是同意的。无论出于君主的身份还是星月对他的情义,动用至宝都于情于理。 你们口口声声说动用至宝是在用青丘上下的性命做赌注,那么你们为何此刻为何是在这盯着君主给自己的好友疗伤,而不是坚守其位在这种时刻小心的守护着青丘的每一寸土地,保卫着你们君主的安危? 你们连自己的君主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都没有管好,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对我的夫君指指点点?若是你们在敢来犯,我不不介意让鸟族的人来代替你们的职位,为我青丘立下大功。” 玉嫣这番话说的白穆都十分震惊不已,鸟族遍布世界各地,其中不乏多少鸟族是有仙籍在身的,若是真的要将青丘洗牌,也不是做不到。 众人也都被玉嫣这番话说的无可辩驳,见平日一向温柔的玉嫣不惜搬出鸟族势力来保全涂山玉的君主之位,也只能悻悻而去。 直到众人离去,玉嫣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对白穆说:“母亲见谅,玉嫣从未对青丘有过觊觎之心,刚才所言也只不过是想让此事到此为止罢了。” 白穆欣慰的笑了笑:“母亲知道,你对玉儿的心,天地可鉴。”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继续说道:“玉儿一定也知道的。” 白穆好似看见另一个自己般,眼中满是怜惜和欣慰。 白穆走后,玉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守候着。 直至天色渐渐暗下,青青端着饭食走来,玉嫣轻轻推开房门。 星月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白玉莲悬在半空,涂山玉站在床边不停朝白玉莲驱动着灵力。 青青将饭食放在桌上,玉嫣走上前对涂山玉说道:”玉,自你回来后都没进食,我看星月脸色也缓和了些,不如你先吃点吧,不然你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玉嫣看着涂山玉胸口那隐隐渗出的血迹,满目心疼。 在魔界的时候,涂山玉用心头血为星月护住心脉,回到青丘便立即用白玉莲为星月续上,根本没有时间包扎伤口,也不让任何人靠近。 就连玉嫣,也只能每日都在房门外静静的守着。 涂山玉今日显然也听见了玉嫣在门外的话,见她满眼落寞的转身,缓缓放下手应声道:“好!” 玉嫣眼中立即亮起闪闪光。 涂山玉坐下后,她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涂山玉却好似心中一直放不下星月的伤势,心不在焉的吃着碗中的白米饭。 玉嫣也只是浅浅笑着,夹了一些菜放在涂山玉碗中,直到涂山玉缓过神,他看向玉嫣正在静静的吃着碗中的白米饭。 也夹起一些菜放在了玉嫣的碗中,玉嫣受宠若惊,抬头看向涂山玉。 涂山玉微微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待星月好了,我定好好陪你吃饭。” 玉嫣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她将头埋下,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高兴,只觉得鼻尖一酸,眼中的泪珠就不断滑落在涂山玉夹给她的菜上。 “君主,外面有人求见。” 青青走了进来,打断了这难得的一幕。 涂山玉放下碗筷,转身问道:“是谁?” 不等青青回答,戈墨便立即走了进来:“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了,说的好像你有很多人找似的。” 涂山玉见到戈墨,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玉嫣也立即放下碗筷站起身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这就让青青给你们准备。” 戈墨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前,看着面前那几盘清淡的小菜,立即说道:“我可不要吃这些草,赶紧给我准备点荤食的补补,这两日赶路我都快赶吐了。” “好!” 玉嫣看了一眼青青,青青立即会意退下。 涂山玉将几人请入座,玉嫣静静的站在涂山玉身后。 戈墨将面前的饭食往一旁推了推,对涂山玉问道:“星月呢?怎么样了?” 涂山玉转头看向一旁的床榻,几人也都转头看去。 赤炎立即起身朝床边走去,戈墨见状还要快上一步,刚想要触碰星月,想到赤炎说过她是毒发了,那说明又不能肢体接触了,又收回了手。 见星月面色还算正常,心中也松了口气。 赤炎问道:“这两日,星月病情可有恶化?” 涂山玉说:“月儿的心脉暂时还能维持一段时日,但是身上的溃烂日益增长。” 他走上前,将床铺掀起一角,露出冒着寒气的冰块,说道:“这是我之前派人去极寒之地寻来的万年寒冰,本是想着为菩提镜准备着,却不成想用在这了。但是这也仅仅只能让月儿身上溃烂速度变得缓慢些,并不是长久之计。” 第166章 飞龙在天,成事在人 就在几人看着星月沉默不语时,胥老从怀中掏出锦囊。 对涂山玉说道:“这是我们在落云镇得到的,那掌柜已经不在那了,但是托人给留了一封信和一个锦囊,你快帮忙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涂山玉接过胥老从锦囊拿出来的纸条,看着上面赫然的八个大字—飞龙在天,成事在人。 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向戈墨,欲言又止。 又对赤炎和胥老问道:“不是说还有信吗?信在哪?” 戈墨挠挠头说道:“信给我丢了,汗,那虽然说是信,其实就是六个大字—天机不可泄露。” 玉嫣走上前接过涂山玉手中的纸条,看过之后,也陷入沉思。 不久后,青青就端着热乎乎的吃食进来,戈墨立即坐到了桌前,笑嘻嘻道:“趁星月还没醒,今日这鸡腿我定要多吃两个。” 说着便一手抓着一个鸡腿咬了起来。 胥老见到青青还带来一壶酒,直夸青青机灵,懂事。 青青也满面含笑的退到了房外。 师徒二人在桌前狼吞虎咽,赤炎看着涂山玉满面愁容,默不作声的喝下玉嫣倒上的酒。 吃饱喝足后,胥老拍拍肚皮说道:“所以,那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解开了吗?” 涂山玉抿抿嘴,摇了摇头:“还需要点时间。” “没事,对于你们狐狸的脑子,我很有信心!”胥老拍了拍涂山玉的肩膀安慰着。 涂山玉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那一夜, 玉嫣依旧静静的站在门外陪伴着,屋内灯火通明,虽然赤炎和戈墨都在屋内,但是却异常的安静。 次日一早, 戈墨在山坡上逗弄着小虎时,突然之间就变回了青龙的形态。 胥老和玉嫣匆匆赶来后,胥老免不得又被戈墨责备了一番:“师傅,我就说您这丹药不靠谱吧。” 青龙耷拉着个脑袋在山坡上,小虎则顶着无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条青龙。 胥老不慌不忙走到戈墨面前说道:“我只不过是忘记告诉你这药的失效罢了,既然你这么嫌弃为师的丹药,那你就这样待着吧!” 戈墨立即认怂道:“别啊,我这样子多不方便啊,您总不能看着徒儿我这好好的一条龙在青丘的地上爬着走吧?” 胥老嘿嘿一笑,往地上一坐,说道:“那我还倒真没看过呢,反正青丘地界也不小,这也不怕有人作死拔你龙鳞了,你且好好爬两圈给师傅我看看,兴许我还能特意为你研发一些甜的丹药。” 戈墨:······ 玉嫣也在一旁捂着偷笑。 突然,她猛的一惊,想起纸条上那几个大字,抬头看向正在不停在地上翻滚止痒的戈墨。 她走到青龙被拔下鳞片的位置,伸手触摸了一下,手就不甚被一旁的鳞片割伤。 戈墨连忙说道:“玉嫣,我们虽然相熟,但是你好歹是玉兄的人了,你这般轻薄我属实不好吧?” 玉嫣立即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确实不妥,羞红着脸说道:“抱歉,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一时忘了分寸,实在抱歉!” 胥老连忙说道:“行啦,戈墨和你闹着玩的,他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玉嫣羞红着脸走到胥老身边,在戈墨的再三请求下,胥老才将一瓶丹药倒进了青龙的嘴中。 这一次,戈墨依旧皱眉咽下口中的丹药,却不再埋怨丹药的苦涩了。 小虎见戈墨就着酒葫芦里的酒喝下丹药后,立即上前夺下酒葫芦就跑了,胥老则在屁股后面不停追着。 戈墨看着胥老和小虎越跑越远,嘿嘿笑着。 这时,玉嫣身边的婢女跑来,在玉嫣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离开,玉嫣走到戈墨身边说道:“星月醒了,我们快回去吧!” 戈墨一喜,更是笑得合不上嘴。 顾不得抽筋到合不上的嘴角,立即往回跑去。 玉嫣看着戈墨飞奔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 ······ 戈墨推门而入, 只见赤炎正坐在床边为星月擦拭着手臂上的伤口,涂山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戈墨心中顿感一丝伤感,奈何抽筋的嘴角并未配合他随着心情落下来。 见到戈墨十分怪异的笑脸,星月虚弱的在床上笑着打趣:“戈墨,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呢?” 戈墨站到涂山玉身边,没有好气的说道:“要不是赤炎跪着求我,我还真不一定来。” 赤炎的手一顿,斜眼看向戈墨,白了他一眼。 涂山玉也显然也被戈墨的话惊到了,他知道戈墨若是知道星月有难,定然不会不管不顾,哪怕星月的话确实让他很伤心了,但是,那毕竟不是星月第一次拒绝他。 他从未想过,戈墨会因此来为难赤炎,并且让他下跪。 他皱眉道:“戈墨,纵使你心中有气,也不该这般为难赤炎。” “我可没逼他,是他自愿的。” 戈墨看向星月,只见她什么也没说,刚刚还打趣着自己的笑意显然已经消失,原本还引以为傲的姿态,此刻显得有些局促了。 赤炎开口说道:“都过去了,现在只要星月好起来,一切都不是,何况,我现在和戈墨也和好了。” 三人同时看向戈墨,这番操作下来,搞得戈墨是不得不点头了。 “是是是,和好了,以后都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听见戈墨的话,几人的脸上都浮现了笑意。 玉嫣也姗姗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微微一笑:“星月,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好,玉都和我说了,最近要不是你在一旁帮忙照顾,他想必也已经累倒了。” 玉嫣惊讶地看向涂山玉,只见涂山玉脸上露出些许的晕红,却并未转头看向她。 星月见状吗,也只是笑道:“玉,玉嫣好歹是个女子,有时候,你好歹还是要主动去照顾着,切莫让人寒心了。” 涂山玉浅浅笑着:“月儿,看来你这身子确实好了,都能打趣我们了。” 我们?玉嫣第一次听见涂山玉用“我们”二字称呼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莫名有了一丝雀跃,脸上的晕红也略显出来。 第167章 毒丹 原本星月对于涂山玉和玉嫣的婚姻还抱着一丝自责,如今见二人也不像完全没有可能的机会,心中也不再那么自责了。 突然,他想到阿丘,忙问赤炎:“阿丘,怎么样了?” “阿丘没事,我不在魔界的这段时间,都拜托着他帮我打理魔界的事务,希望他能因为忙碌,而减少一些丧妻之痛吧。” 提到丧妻之痛,星月的心一下又揪了起来。 是啊,阿丘的妻子没了,赤炎也才和自己求婚没多久,明明还在筹备着婚礼,自己却终究是扛不住了。 “我昏倒之后,五彩鸟可叫过了?” 赤炎沉默许久后,点了点头:“已经哀鸣过第二次了。” 星月微笑着安慰道:“没事,不是还有时间吗?等过几日我好些了,我们在一起去找老树仙。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好好道个别,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过是在漫漫人生路上一个过客罢了,就像无言,素言,眠眠,若若一样,大家最后不都还好好的吗?” 星月并不仅仅是安慰身边的几人,在她心中,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人生在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总有人分先后嘛,只不过,这一世之后,她清楚的知道,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下一个自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相遇。 戈墨听见星月的话,立即说道:“瞎说什么晦气话呢,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放弃。” 星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赤炎说:“我们,去找过那个老者了,只是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星月一惊,想要从床上坐起,奈何身子太过虚弱,还没撑起多少,又顺势躺了下去。 戈墨想要上前搀扶,被涂山玉一把拉住。 只见赤炎不知道何时在怀中也备上了丝帕,他将两只手都用丝帕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让星月借力一点点坐了起来。 看着赤炎如此细心体贴的照顾,涂山玉也欣慰的笑了笑。 星月坐起身后,涂山玉递过来的一席专门用柔滑细腻的上等丝绸缝制好的被褥,赤炎小心的将被褥放在星月身后,让其靠着。 不等赤炎坐下,星月便焦急的问道:“你说老树仙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他死了吗?怎么会呢?” “他没死,他只是不在落云镇了。” 见星月如此着急,赤炎立即回答着。 “哦,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星月显然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他去哪了?” 赤炎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他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个锦囊。” “快给我看看。” “在胥老那。” 话音刚落,胥老便骂骂咧咧的走进了屋内。 见到星月醒来,胥老脸上立马展出笑意,快步走到床边说道:“嘿,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那么容易死,这不,又扛过来了不是。” 星月虚弱的笑了笑:“是啊,又扛过了一次。” 见星月气色依旧不好,胥老便直接坐到床边:“丫头,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见胥老要给星月检查,赤炎又一次在怀中拿出丝帕,遮盖在星月手腕上。 几人都十分默契的屏住呼吸,生怕影响了胥老的判断。 片刻后,胥老面色略显凝重道:“看来这毒在你身体里面种下根了啊。” 戈墨问:“师傅,您在暮山待的这段时间就没一点长进吗?” 胥老拿起星月手腕上帕子就转身往戈墨脸上扔去:“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是又皮痒了吧?” 星月噗呲笑道:“行了,胥老自从认识我们两个之后,怕是从未如此对自己的怀疑过。” 胥老撇了撇嘴,站起身走到桌前,不再理会几人。 赤炎和涂山玉一脸愁容的走到桌前,涂山玉问:“胥老,月儿现在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胥老叹了口气:“七天,最多七天。” 床边的星月和戈墨听见胥老的话,星月也只是淡淡笑了笑,虽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星月问:“胥老,您有那么多丹药,可有什么丹药可以让我最后这几天走的不那么痛苦些?” 胥老想了想,当初赤炎来找自己的时候,正是他刚好炼化毒丹的时候,因为走的太急,他顺手就放在了身上。 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终于在腰间的腰带内将炼化好的毒丹找了出来。 他十分得意的炫耀着手中的毒丹,说道:“这是我上次离开的魔界的时候,取了那科纳曼人的毒血来炼制的毒丹。我用了世间最毒的五毒之虫加上他的毒血,就算大罗神仙来了都不一定能解毒。” “可科纳曼的毒本来就是世间至毒了,已经是无人能解了啊。” 胥老:······· 星月噗呲笑道:“罢了,不逗您了,若是您觉得这毒丹对我有用的话,那便拿来给我试试,毕竟错过这个机会,可没有人敢给您试这个药了。” 胥老走到床边,对星月十分严肃的叮嘱道:“星月,不开玩笑,你体内的毒现在吃下这个定然能够压制住,但是,一旦时间到了之后,你可能会被毒血侵蚀,到时候可能就尸骨无存了。 ”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立即反对: “不行。” “不能吃。” “我不同意。” 不等胥老反应过来,一直站在床边的戈墨一把将胥老的手中的毒丹抢走。 “这药风险太大,不吃也罢。” 说着,戈墨便作出要捏碎手中丹药的气势。 胥老连忙上前握住戈墨的手说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这丹药现在可是世间唯一炼化好的一颗啊,你就是要毁,也要等我去魔界在取点血,多制作一点出来在毁啊。” 胥老一边说,一边抢夺着戈墨手中的毒丹,生怕自己这么久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 星月见状,对戈墨说道:“戈墨,别闹了,把毒丹给我。” 戈墨不为所动,星月再次冷声说道:“给我!” 戈墨和胥老之间的争夺暂时停了下来,他看向赤炎和涂山玉。 赤炎走上前劝说道:“星月,你若是吃下这丹药,那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赤炎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任由指甲在陷入肉中,好似想要用这点痛来代替心中滴血的感受一般。 看着赤炎满眼的不舍和期待,星月没有说话,她将眼神移到缓缓走来的涂山玉身上。 涂山玉朝戈墨伸手,戈墨以为涂山玉是和自己统一战线的,便将药给了他。 谁知涂山玉拿到药后,便走到床边,将药递给了星月,说道:“月儿怕疼,若是这药能让她走的舒服些,便让她试试吧!” 星月双眼湿润,看着涂山玉颤抖的手,轻声说道:“谢谢!” 第168章 龙之逆鳞 涂山玉这简单的一句话,让赤炎和戈墨都没了动静。 赤炎的手心在缓缓流着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一直在屋内默不作声的玉嫣,也只是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屋内几人看似安静,却实则每个人心头滴着血都声音都震耳欲聋。 赤炎走出房间,戈墨也随后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赤炎的肩膀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快破解那八字锦囊的奥秘了。不是你说的嘛,只要找到神器,星月就还有转世的可能,到时候,我可不会在把她让给你了。” 说罢,戈墨便径直离去,他那看似潇洒离去的背影,在月色下却显得十分悲凉。 次日, 星月的身体在毒丹的作用下,果然恢复如初,浑身溃烂的肌肤也在一夜之间都愈合完全,丝毫看不出溃烂过的痕迹。 那几日,在玉嫣的陪伴下,她第一次在青丘四处都逛了个遍。 那片菩提林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在进去一次,远远望去,那菩提林好似比上一次还要茂盛了。 直到服下毒丹的第五日, 赤炎四处寻找回来的神器都被星月否决,戈墨也去了东海寻找了片羽的帮助,整个海底都翻遍了,将能找到的兵器都带了回来,星月也一一否决。 涂山玉每日都埋头在房内,查阅四海之内的各式各样的典籍,试图寻找出锦囊之外的第二个办法,却只在一卷残缺的四海经卷中找到关于龙之逆鳞的片段。 龙之逆鳞, 乃为龙身最坚硬的一片鳞片,位于龙珠所在。 触之,龙怒,拔之,或死或····· 他的看着手中这一卷残书,眼眶泛红,不停颤抖的手淋漓尽致的体现了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玉嫣听见屋内传来异响,推门一看,地上满是凌乱的书籍。 那本四海残卷赫然躺在她脚下,捡起那本残卷拍了拍,看过上面那几行字后,缓缓走到涂山玉身边,问道:“在你刚看见那锦囊内的字时,你便已经知道了那意思对吗?” 涂山玉埋头在桌案上,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玉嫣继续说道:“那日见到戈墨变成青龙的时候,我也突然理解了。我明白你很难在他们之间做出抉择,若是你不好开口,我愿意去说。” 涂山玉缓缓抬起头,泛红的眼眶中满是晶莹的泪花,他看向玉嫣,说道:“怎么说?若是星月知道,定然不会同意,若是戈墨知道,定然赴死。到时候,星月只怕是生不如死。” 涂山玉又何尝不明白星月和戈墨之间的情谊,若是自己身处星月的境地,得知星月牺牲性命救下自己,只怕活下来了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 玉嫣看着涂山玉无助的模样,心如刀割,却依旧镇定自若的说道:“若是不让星月知道戈墨的付出呢?我想只要能救星月,戈墨会同意的。” “你想做什么?” 玉嫣微微笑道:“你不用为难,这事,我来做便好!” 说罢,玉嫣便转身离开。 直到这一刻,涂山玉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玉嫣,她就像另一个自己,知道他的为难和无助,总在默默的守护着自己心中的那份光,无论悲喜,皆冷暖自知! ······ 山坡上, 夜色清明,今夜的繁星异常明亮闪烁,好似要将山坡上依靠在赤炎肩膀上的星月照的更加靓丽一般。 星月依偎在赤炎的肩膀,指着天上最大最亮的那一颗说道:“我在小院的时候,最喜欢在秋千架上看那颗星星,我发现自从小院的坟墓越来越多了,那颗星星也越来越大了。待我死后,你若是想我了,就抬头看那颗星星,我会在那看着你,陪着你!” 赤炎看着天上那颗星星,强压着内心的悲伤,轻声说道:“我更喜欢海底漩涡内的极光,那里只有我们。” 星月嘴角上扬,静静的闭着眼,如极光之夜时一般,心安,踏实。 不远处的戈墨依偎在小虎身边,时不时的看向星月和赤炎二人,心中的不甘,在见到星月对着赤炎满眼都是光的样子时,渐渐明白涂山玉的成全,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只是希望她开心便好,至于她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其实根本不重要。 想通这一点后,戈墨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小虎说道:“唉,没想到,最后还是咱俩一起过啊。” 见小虎没有回应,戈墨转头看去,只见小虎不知道何时将自己放在一旁的酒给偷喝了。 戈墨刚要上手夺回,玉嫣便带着两壶酒坐在了他身边。 戈墨也毫不客气的接过玉嫣递来的酒就大口灌下,并对小虎炫耀了一番。 玉嫣笑了笑,也仰头灌下一大口。 这一次,她不再和刚开始一般被这烈酒呛咳,在涂山玉和她提出联姻之后,她便夜夜躲在房中学习饮酒,只为有一日也能陪涂山玉静静的喝一次。 戈墨察觉到玉嫣找自己定然是有话要说,直接开口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玉嫣见状,也不再犹豫,直接说道:“我知道那锦囊里说的意思。” 戈墨一听,立马坐直身子看向她:“真的?” 玉嫣肯定的点了点头:“本来我也不确定,但是在查阅大量书卷后,肯定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星月!” 戈墨高兴的就要起身朝星月她们奔去,被玉嫣一把拉住。 戈墨见玉嫣脸上并无喜悦之情,疑惑道:“还有事?” 戈墨坐下后,玉嫣再次灌了一口酒,在内心挣扎许久。 在戈墨的再三催促下,才缓缓开口说道:“能救星月的人,目前或许只有你了。” 戈墨一惊:“我?什么意思?” 玉嫣拿出残卷递给戈墨,戈墨打开认真的看了半天。 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震惊。 直到合起残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玉兄也早就知道了吧?” 玉嫣点了点头:“他一直试图寻找另一种办法,或许,你还有没有知道哪里有你的同类?” 戈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奈笑着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我身边还没飞升的就剩我了,若是找那已经飞升了的,想必我们合力也是扒不下来半片鳞的。何须自讨苦吃。” 玉嫣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听戈墨这么一说,眼中的光也瞬间暗淡下来。 戈墨朝不远处的星月二人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满是无奈又带着些许庆幸,喃喃道:“我就说嘛,没到最后一刻,哪有那么容易放弃。这次,我总能在你心里待上一阵了吧。” 戈墨仰头将手中的酒不停灌下,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嘴角那一抹笑意显得十分悲凉。 玉嫣也只是默默的陪戈墨饮着手中的酒。 小虎也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戈墨。 第169章 神器感应成功 次日, 戈墨便来到星月房中,见星月早早坐在梳妆台前装扮着,上前打趣道:“哟,难得见你这么认真的打扮打扮,可是知道我要来再次像你告白了?” 星月笑了笑,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戈墨,说道:“戈墨,这么久了,你就不想着换个人表白嘛?” 戈墨笑了笑:“换什么换?我戈墨看上的人,自然是这天地间最好的人,虽然这一世没缘分,但是没关系啊,我能等你下一世,到时候我铁定要寸步不离,不给你和那白毛一丝机会。” 星月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戈墨:“你都知道了?” “你要和白毛成婚,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你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星月放下手中的玉梳,站起转过身朝戈墨问道:“你想要怎么补偿?” 正在这时,赤炎和涂山玉从房门外走了进来,戈墨看了一眼俩人,微微一笑。 从怀中掏出一片青色的龙鳞,举在星月面前。 星月看着面前这片龙鳞的颜色似曾相识,突然想到当初戈墨和赤炎大战的时候,真身正是一条青色的巨龙,心中一惊:“戈墨,你怎么把自己龙鳞拔了?” 戈墨笑了笑:“这不是我的,是我去东海的时候,和片羽在海里找到,我看着好看,便想着送给你。” 星月仔细看着戈墨手中那片鳞片,时不时抬眼看向戈墨,这和当初青龙身上的鳞片确实很像,当初自己还开玩笑说过想要扒下他一片龙鳞观赏呢。 她还是不放心的开口问道:“这真的不是你的?” 戈墨笑了笑:“想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拔龙鳞有多痛啊?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拔下我自己的鳞片来向你表白啊?” 戈墨看了一眼赤炎,又转头说道:“你都是白毛的人了,我何苦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啊,当然,你要是改变主意要接受我的表白,我倒也不介意的。” 当初星月在见过戈墨真身后,一直对他的鳞片垂涎许久,戈墨也无奈告诉过她: 龙的鳞片有很多种类,硬鳞,软鳞,骨鳞等,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则是逆鳞,这逆鳞象征着龙的尊严和同类之间的威严。 这块鳞片也是龙身上最为坚硬的鳞片之一,是龙身上最重要且最不能缺失的一块。 俗话说“龙之逆鳞,触之必怒,拔之必死。” 如今见戈墨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想必他手上这片也不会是什么逆鳞了,当初自己从早到晚的一直向他索取,他都拒绝,如今,想必也确实不是他的。 如此想来,星月便也心安理得的接过了戈墨手中的鳞片,只见她还未来得及好好把玩,那鳞片瞬间就朝往她心口处飞去,进入身体后便消失不见。 在场的涂山玉和赤炎显然也明白了戈墨想要做什么了,面色凝重的看向他。 戈墨却悄悄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 鳞片进入星月体内后,只见她整个人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双眼紧闭。 她的神识来到一片浩瀚的银河之中,跟随着眼前的鳞片来到一颗悬浮在空中的菩提果面前,她明白那便是浩瀚宇宙中,渺小却又唯独只属于她的菩提果真身。 只见那菩提果已经开始变得萎靡,颜色也变得十分暗哑,毫无生机。 在她的注视下,那鳞片缓缓飘在菩提果上方,闪现出来的光芒将整颗果子都包裹住,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似被一股强有力的东西包裹着,随着菩提果的颜色变得光亮,星月的心灵也好似得到了感应一般。 就是这种感觉。 星月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找来护住精魄的神器,就当她满心雀跃之际,那片鳞片却又突然间变得毫无光亮,那颗果子也渐渐恢复了毫无生机的状态。 她猛的睁开眼,涂山玉几人都站在面前。 “星月,你怎么了?突然之间就不动了,可是有何不妥?” “月儿,你,可是感受到什么?” 三人中,只有戈墨静静的看着星月,没有说话,心中已经笃定了什么一般,脸上十分镇定。 星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确定那片鳞片确实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她满心欢喜的说道:“我找到神器了。” 三人定睛看向她,星月满心欢喜的看向戈墨,立即问道:“那片鳞片你说是海里找来的?” 戈墨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感应到那便是我要找的神器,只是这鳞片好似还是不够坚硬,但是比起其他毫无反应的神器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若是能找到比这在坚硬一些的,或许就有机会了。” 星月满眼期待的看着戈墨,问:“你和片羽可见到附近还有其他的?” 戈墨笑着点了点头:“自然还有,若是它便是你要找的,我这就在去一趟。” 星月连连点头:“太好了,刚刚在神识中遨游,那鳞片的效果我真切的感应到了,就是能维持的时间太短了,显然还是不够太坚固,一会便消失的没有踪影了,这样的话,根本维持不到我的下一世。” 见到星月如此高兴,戈墨也十分宠溺的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找更好更坚固的,但是,下一世,你可千万不要再拒绝我了哦。” 不等星月的拳头打到自己身上,戈墨就已经笑着走出了房间。 涂山玉和赤炎二人相视一眼后,涂山玉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月儿,我也和戈墨一同前去,就不多待了。” 见涂山玉要走,星月连忙说道:“等等我,我也去。” 赤炎一把拉住星月:“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有涂山玉和戈墨一起,我们还是别去了。” 星月明白赤炎是想要珍惜最后两日相处机会了,虽然已经找到适合的神器,但是下一世转世,自己又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涂山玉也说道:“月儿,你和赤炎好好出去走走,我和戈墨一起,不会有事的。” 星月见状,也只好说应声道:“好,你们注意安全,替我和片羽问候一声。” “好!” 第170章 逆鳞 看着赤炎和星月坐着伏念离开青丘,戈墨眼中满是不舍。 涂山玉站在一旁看着星月和赤炎离去的方向,闷声不语。 只有站在一旁的胥老眉头紧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不停嘀咕道:“到底是孽缘啊,真不明白你就算要牺牲自己,为何不让星月那丫头知道呢?” 戈墨看着星月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转过身说道:“行了,星月若是知道了,怕要扒下来的就不止我这一片逆鳞了,她对我浑身上下的鳞片可是早都垂涎许久了。” 说着,便朝屋内走去。 玉嫣和涂山玉,胥老三人也随后跟了进去。 屋内装饰和其他房间别无二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当中有一个特殊的密室。 这是青丘历代只有君主才知道的密室,里面一直存放着青丘至宝和其他重要的东西。 屋子内的结界让外面可以丝毫听不见密室内发出的任何的声音,密室内却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涂山玉走到密室前,驱动灵力将密室上的结界打开。 戈墨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 涂山玉皱眉问道:“戈墨,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转告月儿的?” 戈墨笑了笑:“还说什么?祝她幸福吗?虽然我也衷心希望她幸福,但是你让说出来,我还是会心里很痛的,拔逆鳞已经很痛苦,没必要在让我多苦一些吧!” 涂山玉欲言又止,他明白戈墨的话没有错,救星月是因为心中所爱,但是要亲口说祝她幸福,这的确比放手还要难。 胥老深深叹了口气:“想我胥千寒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本想着让你来给我送我上路的,这临了,还得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就在胥老不禁抹泪之际,白穆走了进来。 “现在说死,怕是还早了些。” 几人转过身看向白穆,涂山玉本以为白穆是来责备自己将无关人等带到密室,正要开口解释,白穆摆手示意:“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你们要做什么,我已经都知道了。” 说着,她便在手心幻出那本残卷,说道:“这残卷是我当初无心之失弄坏的,上面的原话应该是: 龙之逆鳞, 乃为龙身最坚硬的一片鳞片,位于龙珠所在。 触之,龙怒, 拔之,或死或堕。” “堕?白穆,你说的堕可是直堕妖?”胥老满脸震惊的问道。 白穆点了点头:“当初我将青丘至宝偷拿出去,青丘便遭逢大难,而那正是早已经垂涎青丘宝地许久的堕妖黑龙所做的。 原本他也是在青丘旁的一座大山中修行,我母亲和他也算熟络,在他飞升之际母亲让他进到青丘,利用青丘内的灵气帮助他飞升成功。 飞升之后,他也许久不曾回到那座大山,只是听闻他不知道为何失去了逆鳞,变成了堕妖,心性也大不相同。 成为堕妖之后,他伤人无数,犯下滔天罪孽,母亲便也和他划清界限,他意图让母亲在次让他进入结界内修行,但是因为他的行事太过残忍,母亲断然拒绝,他便一直潜伏在附近。 直到那日我将至宝偷偷拿出去后,他便趁着结界薄弱,闯了进来,母亲也在那之后战死。” 白穆满脸悲愤的将这一切说完,看向戈墨:“你可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是什么吗?” 戈墨沉默许久后,终是点了点头:“我不在乎!” “不行!死不可怕,但是你若是成了堕妖,你的根基就彻底毁了。生生世世你都在无得道的可能了。”胥老言辞激烈,一把上前将抓住戈墨的手,欲将他拉出来。 谁知戈墨却死死抓住抵住密室的门边,笑道:“是死是活皆看老天怎么说吧,若是我死了便罢了,若是我也成了堕妖,犯下滔天罪过,来日,还请各位动动手,给我个痛快!” 胥老还是死不放手:“你死都不怕了,就不能将你身上其他鳞片都扒下来给星月那丫头吗?说不定就能度过这一劫了。何苦非要用你那唯一的一片逆鳞去赌?” 戈墨嘴角抽搐的笑了笑:“全身都给我扒光了,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在说了,我赌不起,就算我今日全部扒光了,下一世,星月再次面对这样的问题,你还要我每一次都扒光自己不成?” 胥老被戈墨这一番话说的也是无以反驳,但是依旧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戈墨看向涂山玉说道:“时间紧迫,还得由你善后了,星月若是问起,你就说我云游四方找别的女子去了。” 涂山玉微微点了点头,抬手一挥,胥老的手便被他打开,戈墨立即将密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胥老看着戈墨的决然,纵使心中再不舍得,也只能伤心地走到一旁,闷声不语,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一个劲的猛灌。 ······ 密室内,戈墨吃下胥老给的丹药,想借用丹药缓解自行拔下逆鳞的痛苦。 褪下衣物后,就连那鳞片都在拼命劝说戈墨一般,在脖颈处的逆鳞时隐时现。 戈墨几番抬起手后又在鳞片消失之际收回手。 心中不禁懊恼道:“我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星月了,我还管别人的安危做什么啊?就算真的我在被拔鳞片的时候发狂了,那最多黄泉路上多个伴罢了。 唉,我逞这能干什么啊?” 那逆鳞好似听懂了戈墨的话一般,以为自己今日至少是可以逃过这一劫了,不曾想,就在它不停闪烁时,戈墨抬起手便将逆鳞给生生拔了下来。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那丹药也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在戈墨拔下逆鳞之后,戈墨时而现出青龙真身,时而变为人形。 在本就不大的密室内不停撞击着厚重的墙壁,外面却丝毫感觉不到里面的丝毫动静。 直至黄昏时刻, 戈墨手中拿着那片白色月牙状的逆鳞,缓缓打开了密室的门。 那沾满血迹的鳞片上依旧在不停闪烁着光芒。 一直等在外面的涂山玉和胥老立即上前搀扶着虚弱的戈墨,看着白日进去时还是意气风发的徒弟,此刻却从鬼门关走了出来,胥老心中难受的不行。 见到胥老红彤彤的鼻子和眼眶,戈墨还在用打趣的方式安慰着:“没想到师傅还是挺心疼我的嘛,没事,阎王爷不收我,他还是让我回来给您养老送终了。” 胥老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止疼药,止血药一并塞进了戈墨的嘴中。 虽然这些止疼药对戈墨经历的痛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是他还是笑着将胥老给的药一并吞下。 第171章 偏爱 就在涂山玉给戈墨用灵力疗伤之际,玉嫣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戈墨还活着,也算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涂山玉身边,对他们说道:“星月已经到结界外了,你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涂山玉依旧闭目给戈墨疗着伤,他无法感同身受戈墨的痛苦,但是想尽力让自己为戈墨多做点什么。 戈墨缓缓睁开眼,看向一旁的胥老,问道:“师傅,血都弄干净了没?别给星月看出端倪了。” “弄干净,弄干净了。” 为了不让星月察觉出端倪,胥老细心万分的将鳞片上的血迹给清理干净,还特意用冷水浸泡了许久,将上面的余温都给降了下来。 他拿着手中的鳞片走到戈墨面前晃了晃:“看看,保证万无一失!” 戈墨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一直不愿意收手的涂山玉说道:“玉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涂山玉缓缓睁开眼看向戈墨,点了点头,起身接过胥老手中的鳞片。 戈墨在胥老的搀扶下走进了密室,走进密室内 ,见到遍地狼藉,和墙上满是凹下去的坑洞时,胥老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他从怀中拿出一颗金刚丹对戈墨说:“当初你将我那的金刚丹尽数偷偷拿走,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给了白穆,也算了了我当初对她的愧疚吧。 现在我也就剩下这最后一颗了,你如今虽然侥幸活着,但是日后定然不能在像从前那般威风了。 只要你愿意,这颗金刚丹你现在吃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戈墨接过金刚丹在眼前把弄了一番,笑道:“前任女君不是说了嘛?我就算不死,也可能会变成残杀生灵的堕妖,若是我今日将这金刚丹吃下,来日,你们该如何将我灭了?” 胥老微微皱眉,沉默许久后说道:“无论如何,你是我徒儿,我既然将这给了你,我便相信你的本性,就算来日你真的犯下滔天大罪,作为你的师父,我都希望你所有的罪孽都报应在我身上,我绝不后悔!” 戈墨脸上的笑意顿住,转头看向胥老坚定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刚丹,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吃下。 他将金刚丹收进怀中,说道:“谢谢师傅!”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密室之外传来了星月的声音。 “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星月在屋内四处看了一眼,并未见到戈墨的身影:“戈墨呢?” 涂山玉微微笑着:“片羽和戈墨性情相投,这次因为片羽的帮助找到神器,为了感谢,戈墨特意留在海底陪她解解闷。” 对于涂山玉的话,星月向来是深信不疑。 涂山玉将逆鳞递给星月,星月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她抬头看向涂山玉,问:“那戈墨什么时候回来?” 密室内的戈墨听见星月还是挺在乎自己的,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涂山玉一愣:“这,他没说。” “哼,这戈墨什么时候感谢不行?非要这种时候离开?他和片羽就不能一起来送送我嘛?” 涂山玉看着手中的逆鳞,又偷偷瞥了一眼密室的方向,心中暗暗为戈墨觉得委屈。 赤炎上前接过涂山玉手中的鳞片,说道:“还剩一日,不如我们等等吧,兴许明日他就赶回来了。” 星月正有此意,连连点头:“好,明日他若是不回来,你们替我转告他,下一世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说着,星月便转身离开。 ······ 夜里, 星月一直没等到戈墨回来,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深夜才缓缓入睡。 赤炎也在见到星月房间的烛火终于灭下后,快步朝涂山玉住处走去。 二人一同来到密室外,刚打开门的瞬间,里面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 走进密室,涂山玉看着特制的密室里被弄的一片狼藉,墙壁上的坑洞好似在明晃晃的告诉众人,这里面经历了多残酷的一种刑法。 涂山玉满是怜惜的看向床榻上闭目而息的戈墨,轻声叹息着。 胥老却担心戈墨的身子有异变,一直撑着没有入睡。 见到二人前来,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松快。 胥老上前轻轻拍了拍戈墨将他唤醒,见到涂山玉和赤炎都来了,戈墨一惊,以为星月出事了,立即不顾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 对眉头紧皱的二人问道:“怎么了?鳞片没用?” 胥老见到戈墨包扎好的伤口又被牵扯出血迹,一边埋怨一边上前给他换下纱布重新包扎着。 整个过程,戈墨的手都死死的抓在床榻边,直到一切结束后,赤炎缓缓开口道:“这一次,你赢了。” 戈墨睁开眼,先是一愣,后又不禁失笑道:“我本来就没输过。” 赤炎也没有辩驳什么。 涂山玉说:“今日,月儿的话你都听见了?” 戈墨点点头。 “那你明日可要出现?” “不了,我这副样子,就星月那脑子,不用想都知道我们在骗她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涂山玉沉默片刻后,又继续开始给戈墨疗伤,他想尽可能的弥补星月的遗憾。 直到天明时分, 戈墨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他提前和小虎来到清平山上附近躲藏着。 远远见到星月一步三回头的朝身后望去,戈墨笑了笑。 来到菩提树下, 三人静静的坐在树下,星月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原本她以为在最后这一天,可以和好友们一个个道别,结果戈墨却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在余晖的照应下,一个身影缓缓走来,五彩鸟也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立在了菩提树的枝杈上。 星月却对五彩鸟是否来哀鸣的,丝毫不关心,她眼都不抬的一直盯着余晖下那个身影。 见到来人是老树仙,她脸上的喜悦之情片刻间变得寡淡。 老树仙走到几人面前,相视一笑的微微点了点头。 对星月说道:“这一世,你倒不再是孤单一人的走了。” 是啊,前面的九世,每一世,星月都是带着满满的遗憾和不甘离开,又怎么会有相知相守之人前来相送呢。 星月微微笑了笑:“是啊,来了那么多趟,总要有点不一样了。” 老树仙欣慰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笑着问道:“戈墨可还好?” 星月瘪瘪嘴:“都等了一天了,估计是我玩的太忘我了,都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老树仙微微皱眉,看向涂山玉等人:“我听说你们已经拿到锦囊了,难道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第172章 千年之后(完) 涂山玉干咳了一声,说道:“理解了,东西也找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生怕老树仙将锦囊上的意思说出来,那戈墨的牺牲在最后一刻就可能毁于一旦了。 因为他很清楚,星月和戈墨平日虽然打打闹闹,但是若要用戈墨的生命作为代价,那星月宁愿自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赤炎从怀中拿出那片闪闪发光的逆鳞,老树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伸手便要去拿。 赤炎见状,立即将鳞片放在身后。 老树仙笑道:“怎么,还怕我会占为己用不成?” 赤炎冷冷道:“这东西关于星月的性命,我还是待时间到了之后,亲手放在她手上为好。” 涂山玉也十分赞同赤炎的做法,毕竟当初他们亲眼见到星月拿起鳞片,鳞片便直接飞进了她的心口处,再也没有出来。 老树仙和星月毕竟是本体,若是也被他接过去就消失不见,那戈墨的牺牲真的就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况且,和老树仙赤炎也只是见过一次,并不是很熟,自然不愿意将这唯一的一片交在旁人手中。 星月见赤炎的警惕如此之高,也是笑了笑:“老树仙已经飞升了,何况,按照凡间的说法,我也算是老树仙的孩子了。赤炎,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赤炎看向老树仙,微微一笑:“抱歉!” 老树仙见状笑了笑:“罢了,罢了,你们也是为星月着想。” 说罢,他走到菩提树前,大手一挥,树干中便出现一个洞穴,从外面望去,洞穴好似一面铺满水波纹的镜子。 老树仙回头对星月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星月朝不远处望去,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边际,戈墨依旧没有出现。 她紧紧地拥抱了赤炎和涂山玉后再次朝不远处看了一眼,眼中落寞的样子,尽收于躲藏在不远处的戈墨和小虎眼中。 戈墨轻声说道:“别等我,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我!” 胥老的丹药依旧是毫不留情的在余晖消失之际,便彻底无效了,随着五彩鸟开始了第三次哀鸣后。 星月身上的溃烂也在顷刻间显现出来,原本的气色骤然间变得惨白。 赤炎见状,立即将逆鳞放在了星月手中,在接过鳞片后,她看着那手中那一抹月牙状的白色鳞片,思绪再次回到自己第一次在魔界时,见到戈墨真身的那一次,那一次,他的身上也有这么一枚月牙状的鳞片。 他亲口说过,这鳞片叫逆鳞。 星月眉头微皱,好似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不等她开口询问,鳞片便径直飞入心口处。 只见她再次像定住了一般,随着神识再次来到了那片浩瀚的银河之中。 鳞片在那颗菩提果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顷刻间,便将萎靡的菩提果用光芒全部包裹住。 菩提果也渐渐变的生机勃勃,从颜色暗哑变成了淡黄再到青绿,一切都好似在重新回到原点。 星月身上的溃烂也急速恢复着,就在鳞片完全变成菩提果的铠甲后,只见星月周身顷刻间都散发出了莹莹的青色亮光。 这和当初第一次见到戈墨真身般一样耀眼。 不远处的戈墨见状,嘴角上扬,心中甚感欣慰:“这鳞片在你那,也很好看 !” 星月缓缓睁开眼后,再次朝四周看了一眼,紧皱的眉头已然让涂山玉明白星月已经猜出来了。 “明日一早,晨曦第一抹霞光之处,便是下一世的转世之身。缘聚缘散,千年之后,便是相逢之际。走吧!” 说完,老树仙便径直走进了洞穴中,星月却迟迟不肯挪动步子,只见她直直地盯着涂山玉和赤炎,嘴角隐约抽动了两下后,一口黑色的毒血瞬间喷溅而出。 见状不妙,涂山玉和赤炎立即上前将星月连扶带推的一把推进了洞穴。 星月在里面不停敲打着,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涂山玉和赤炎的举动足以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豆珠大的泪滴源源不断的从溢满的眼眶中夺眶而出。 她已经猜测出了那片龙鳞的来处,也明白了戈墨为何自那日便再也没有出现。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戈墨的时候,他那眉眼间的不舍和宠溺,心中满是懊恼和后悔。 涂山玉和赤炎看着星月撕心裂肺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随着水波纹逐渐变得平静,洞穴也在一点点消失,直至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样。 赤炎和涂山玉,在树下整整等了一夜, 直至次日清晨,第一抹霞光出现,枝头上凸现的那一抹黄色,显得十分亮眼。 涂山玉微微一笑:“成功了。” ······ 千年间, 世间凡尘已轮转数轮,唯有清平山上来往的身影千年间从未间断过。 自星月离开后,赤炎将魔界交予了冷溯打理,在清平山上修建了一座和清泉镇上星月住下的小院一模一样,每一日他都会在菩提树下从天明待到天黑。 阿丘则在吃下星月当初送的丹药后,突破了分身的极限,可以随意变换分身的个数。 带着若若当初许下的未来,每一处都留下了分身,过着他们畅想的未来,守着一家家如月酒楼。 若若为穆幺准备好的小院,穆幺也偶尔会去住上一小段时间,其余时间则都留在了魔界。 胥老离世之前,为了不让戈墨成为堕妖,将戈墨一直留在暮山陪伴着自己,将毕生绝学都教给了戈墨,好在戈墨也深知胥老的良苦用心。 千年间,在暮山悉心施肥,学炼丹,学医术,从未有过堕化的迹象,千年间,每一日他都会和小虎一起来到清平山上和开了灵智的菩提果聊天解闷。 涂山玉每每来到菩提树下,见到赤炎和戈墨又在争论今日星月和谁聊的多时,都会摇头失笑,而每当这时,只有那悠扬的琴声才能将争吵的声音给停止下来。 时隔千年的漫天霞光再现于清平山上空。 在一阵阵优美的琴声飘荡在山林之间的同时, 一阵光彩夺目的霞光从天上照射在了菩提树上, 随着霞光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身穿黄色衣裙的女子,在耀眼的光束中渐渐显现出来,那曼妙的身姿,熟悉的容颜,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一一重现。 一切恍若两千年前, 缘聚缘散,相聚便的离别的开始,离别便是下一次相见的初始。 (感谢各位书迷的观看,本书到此已经完结,谢谢各位的支持和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