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女之婉清的田园生活》 第1章 穿越 一觉醒来，林婉清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木板搭成的床上。 低矮老旧的屋顶看着比电视里演的那种古代剧还要残破，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的尘土味。 还来不及多想，一阵剧痛在脑内炸开。 随着脑海里涌入一大串记忆，她终于知道，自己穿越了，穿在了一个叫林婉清的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现代的林婉清是一家百年餐饮连锁企业的传承人，简单来说，就是富二代，一出生就在罗马，日常就是吃喝玩乐，偶尔去各地的连锁店视察视察，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昨天，她去海市巡查自家产业，结束后晚上和朋友相约去酒吧，玩嗨了，到凌晨才醉醺醺的回酒店睡觉，谁知一觉醒来，穿越了。 年纪轻轻猝死，享年23岁，还死在酒店里，林婉清觉得很丢人。也不知道她老爸老妈还有爷爷奶奶怎么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很伤心吧？ 呜呜呜······想哭。 顺着窗外的光亮望去，远处是绵延的大山，想着记忆里的家庭状况，林婉清望着屋顶无声长叹，好歹也让自己穿在一个吃穿不愁的家庭里呀。 别人穿越都是富贵人家，为毛自己就是贫困家庭呢？ 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大乾王朝，她所在的村子叫溪山村，坐落在大溪山下。根据原主的记忆，现在是农历八月，刚过中秋没几天。 “二姐。”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婉清这才发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长相稚嫩，皮肤有些黝黑的男孩正站在门口。 看到她醒来，似乎十分激动。 林婉清往记忆里一搜寻，认出来人，好像是这一世的小弟林志远。 “姐姐，你头还疼吗？”男孩小心翼翼的，唯恐吓到刚刚醒来的林婉清。 “头？”不提起还不觉得，一提起，婉清顿时感觉一阵钝痛感袭来，原本就苍白的笑脸霍然疼成了一张白纸。 真爷爷的疼。 “疼……”婉清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虚弱的声音轻若无声。 “我去叫娘！”志远看姐姐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急了。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赶紧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很快，一阵脚步声纷沓而至，一个清柔瘦弱的妇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长相秀气的女孩。 正是原主的娘亲李氏李玉兰，以及原主的姐姐林婉茹。 “清儿，你觉得咋样了？”看着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儿，李氏泪流不止。 “娘，我头有点疼。” 许是有原主的意识在，林婉清竟然不觉得叫一个陌生女人娘有什么不对，委屈的话脱口而出。 “没事，不怕，很快就不疼了。林大夫说了，只要你醒了就没大碍了，其他的，慢慢养就好。” 李氏泪眼婆娑的将瘦了一圈的女儿搂在怀里安慰。是她没用，连女儿都保护不好。 林婉清看着这世的娘，年纪不大，才30岁，比现代的她大不了几岁。换成是在现代的话，人生才刚开始呢。而在古代早已是半老徐娘。 从记忆中读取到这位古代娘亲的身体不好，一抹担忧不禁浮上心头，林婉清斟酌着措辞对李氏问道：“娘，你身体还好吗？”可不要因为担心她出什么岔子啊。 听到女儿一醒来就关心自己的温暖话语，李氏欣慰的含泪摇头，“娘没事，看到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旁边的林婉茹闻言欲言又止，可能是顾忌到什么，最后还是垂目不语。 这时，小弟林志远带着林大夫进来了，“大夫，你快过来看看，我二姐真的醒了！” “林大夫，麻烦你了。”李氏边抹眼泪边让出位置。 林大夫伸出手，搭在婉清的手腕上诊脉，看着床上的婉清，内心不禁感叹这女娃命大！ 当初他诊断时已经是昏迷状态，气息微弱，只吊着一口气，应该是命不保了。他不忍李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没有直说真实情况。 谁料，现在竟然是逃过了一劫，醒来了！ 他松开蹙着的眉毛，抱拳恭喜李氏。 “令爱已无大碍，就是体虚缺血，我给你们开个方子，按时服用，不日便好。” 说完又耐心嘱咐婉清好生休养，便叫林家人随他去取药。 林婉清看李氏虚弱的模样，也想叫林大夫给她娘瞧瞧。 李氏忙说不用，林大夫闻言叹息。 对婉清说：“你娘也是气血不足，只要平时好好补补，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话说得屋子里的人一阵沉默，溪山村的人谁不知道林家三房最不受婆婆待见。 林婉清的奶奶田氏，对她们一家，除了他爹外，对其他人都是冷眼相待，因她不喜欢林婉清的娘李氏，所以连带几个孩子也同样不喜。 好在几个孩子体贴李氏，大女儿林婉茹跟在李氏身边干活从不叫苦。 婉清带着两个弟弟，三姐弟乖乖的，从不让李氏操心半分。 这次就是因为李氏身体不好累晕了，婉清想给娘亲补补身体，就去鸡窝里摸了个鸡蛋，谁知道被奶奶田氏逮个正着，田氏气极之下，打了婉清一巴掌，刚好摔在一块石头尖上，顿时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在床上昏迷了两天，幽幽醒来，已不是原来的林婉清，芯子被换，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婉清感觉很无奈，在这个家里，哪有她们三房的位置啊。一个鸡蛋而已，便要了这小姑娘一条人命。 林婉清叫李氏也躺床上休息会儿，李氏连说不行，“娘还有事。” 说着李氏便叫了小弟志远陪她，还嘱咐她等姐姐林婉茹煎好药，喝了再睡觉。 林婉清哪睡得着，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都两天没吃了。 无力的躺在床上发呆半晌，最后将注意力转移到小弟身上没话找话地问道：“志远，姐睡着的这两天，奶骂娘了吗？” “骂了，奶说娘就是故意的，想偷懒装病，还说二姐你是个不要脸的，偷鸡蛋，怪不得家里的鸡蛋老是少。” 说起这话题，志远可来劲了，活灵活现地学着奶奶的话。 林婉清听得直翻白眼，原主会去摸鸡蛋，就是有几次看到二伯母去鸡窝摸蛋，她奶没发现，她以为她也可以。这下可好，连以前的都算她身上了。 唉声叹气了一会，姐姐林婉茹端着一碗药进来，“妹妹，喝药了。”说完扶起婉清坐在床上，把药端给她。 看着黑乎乎的药，婉清真不想喝，可为了身体还是闭眼呼噜一气喝下。 见妹妹喝完药，婉茹让妹妹好好休息，拉着弟弟一起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林婉清一个人，她一时睡不着，把原主的记忆梳理了一下。 原主爷爷奶奶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出嫁。一家人除了奶奶田氏有点极品，其他人也不是那种恶毒的人，顶多就是有点好吃懒做、仗势欺人。 爷爷林广白是有点护着她们一家的，只是作为男人，内宅的事情是不管的。有几次原主病得没钱医治，是爷爷叫奶奶拿钱出来，这也让田氏看三房更加不顺眼。 大伯林胜和大伯母王氏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已婚，有两个孙子。 二伯林昭和二伯母刘氏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婚，有一个孙子。 大房和二房孩子都已成年，只有三房孩子尚年幼，家里能干活的只有她爹和她15岁的哥哥，田氏经常骂她们一家人只会吃饭不会干活。 知道自家孩子多，她爹林恒只要没农活，就到镇上做小工挣钱。 她娘和姐姐也每天不歇的帮家里干活，喂猪打猪草，打扫卫生，家里有什么活就做什么。 本来家里的家务，三妯娌一人一天分好的。 只是大伯母二伯母看到婆婆不待见李氏，有意无意的开始慢慢偷懒，有时叫李氏帮忙帮一下，久而久之成为习惯，很多不是李氏干的活，都成了李氏干的。 李氏本就是个勤劳善良的人，她觉得多干点活没啥，都是一些家务活。何况丈夫林恒对她温柔体贴，夫妻感情好胜过一切，几个孩子也都孝顺她，为了孩子她觉得苦也值。 想到李氏，林婉清觉得很难受，可能原主心里对娘亲充满了愧疚。 原主是早产儿，出生后体弱多病，花了家里很多银子。 田氏一直指桑骂槐的在家里骂她扫把星，把家里的银子都败光了。她爹娘只能埋头苦干，干的多，吃得少，久而久之李氏的身体亏空了，再加上后来生了两个弟弟，身体掏空没有好好调养，留下病根。 林婉清感受到内心的波动，可能是原主的情绪。 她在心里安慰原主，放心吧，既然我来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替你照顾好娘亲。 第2章 穿越福利 黄昏时候，大哥林志文和弟弟林志钦回来了。 两人一到家，就听到了婉清醒来的好消息，他们满脸喜意的来看望婉清。 大哥林志文拿出藏在怀里的野果子，说是在山上摘的。看到树叶包着的果子，林婉清感觉心里暖暖的。 上辈子，她是独生子女，虽然有很多堂表兄弟姐妹，但关系却是一般。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兄妹之情。 弟弟林志钦见婉清喜欢这个果子，立刻说道：“二姐，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上山去摘，现在山上好多野果子呢。” “好，一言为定！” 婉清眯着眼露出惬意的表情，这个野果子看着普通，个头也不大，小小巧巧的，吃起来却是不错，酸酸甜甜很合她口味。 她不由想象要是晒成果干就好了，这里这么贫穷落后，薯片辣条是肯定不会有了，有个果干啃啃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她又有了目标。 来到大乾王朝第一件事，赶快恢复身体，然后去山上摘很多很多果子，当零嘴吃！ …… 众人在堂屋吃完晚饭，姐姐林婉茹给婉清端来一碗糊糊，一口饼。 大哥也拿出一块粗粮饼子递给婉清——这是他们在饭桌上省下来的口粮。 林婉清知道奶奶抠门，每人只分一点吃的，就这样大哥和姐姐还省下口粮给她吃，这样的哥哥姐姐太暖心，也太令她感动了！ 只是这饼子她实在是吃不下，真的太难吃了。想她堂堂百年餐饮连锁传承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啊？ 可是肚子实在太饿，虽说一顿不吃死不了，可是她在床上昏睡了这么几天，不吃的话，没准真会饿死吧？ 要想活下去，总得牺牲一些东西。 婉清逼着自己喝了糊糊，吃了刺嗓子的杂粮饼。大概是胃里有了东西，人也终于有点力气了。 刚咽下最后一口杂粮饼，婉清的爹娘就过来了。 她爹林恒长得高高的，身材匀称，模样挺帅的，就是皮肤有点黑。 婉清想想也是，现在的男人都要下地干活 ，哪还能白白胖胖。 他问了婉清的一些身体状况，看了看婉清的后脑勺，眼神满是心疼，“清儿想吃啥？爹明天给你买。” 婉清摇摇头，她知道爹心疼她，但是她也知道她家没钱，所以，即使她真的很想吃烤鸡、烧鸭、烤乳猪……她还是扛住了。 并且十分贴心地对这个便宜爹说，“爹，我没事儿，我已经快康复了，你给娘买吧，咱家娘最辛苦，给娘买好吃的。” 林恒看看婉清，又看看李氏。 他知道李氏跟着他受苦了，所以他天天在外面做小工挣钱，只是他挣钱的速度跟不上花钱的速度。 林恒不是迂腐的人，在没有农活的日子，他就会去镇上做小工。每天挣个十几个铜板，回家就交给田氏。 刚成亲那几年，他自己还有偷偷留些个铜板当私己，后来随着婉清的出生，全部花光了。 不仅如此，还从母亲田氏那拿了不少银子去看病，此后，就这样每天不停的干，不停的干，可还是不够。 婉清从记忆里读取到田氏每次骂她扫把星，败家子的时候，原主总是特别敏感，因为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一家人。 李氏自从早产生下婉清后，也是一直自责，总觉得是她的原因，害婉清早产受苦。 李氏对每个孩子都很疼爱，她是为了孩子可以自己不要命的那种。日子过得最苦，她也从不抱怨，所幸，孩子们孝顺，丈夫疼爱她，李氏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一家人坐在屋子里聊了会，天色暗下来，天黑家里舍不得用油灯，知道婉清没有什么不适，一切都好后，李氏就叫大家各自回房间，早点上床睡觉。 林婉清和姐姐睡一间，姐妹两个在床上说话聊天。 “姐，咱娘身体真好了吗？你别骗我。”她总觉得现在的李氏比她记忆里的还要在瘦削些，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了似得，眉眼也总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不知道为什么，婉清的内心很不安。 “没有，娘就是硬撑着。”听到这个话题，婉茹默默垂下眼眸，妹妹昏睡期间，她亲眼看着娘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似乎妹妹不醒来，她也跟着要去了似得。 “自从你晕了之后，奶不仅不给你请郎中，还说我们一家子都是痨病鬼，要死早点死，免得拖累了老林家。后来是四哥去请的大夫。” 婉茹说起那时的情况，“当时，小弟吓得大哭，我听到小弟的哭声，过来看到你倒在地上，流了那么多血，也吓蒙了。” 听到姐姐的描述，婉清觉得田氏是真绝情，就算她死了也不在乎，这个家当真压根没有她们的位置！ 这么想来，她想在这个家好好生活，眼下看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田氏就是横在她们三房头上的一把刀，除非她们一家分出去。 可是分家……当真可行吗？ 婉清在现代闲暇时也看过几部古代剧，她知道在古代，父母在，不分家，就算她奶奶容不下她们一家，她们也是没有分家的理由的。 可想着李氏虚弱的身体，婉清是真怕，她可不想刚穿过来就没娘。 可是怎么和父母说分家的事？在现代分家很正常，很多人在结婚后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在孝字为天的古代，只有不孝的儿子才会提分家。 婉清觉得她爹娘肯定不会提分家的，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林恒和李氏都是孝顺的人，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 这个家庭到现在还是这么贫穷，估计也是没有好的出路，靠种田发财那是不可能的，养家糊口看来是要靠她了，只是她不想便宜这么多人，她只想顾她那个小家，爹娘和兄弟姐妹。 想着现代的生活，再看看现在的，婉清想着睡一觉，明天是不是就会回去了。 想着想着，慢慢眯了过去。 睡梦中，她站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上有一个石头砌的台盆，里面咕噜咕噜的冒出水，水溢出台盆，流到地上形成了一个池塘，池塘里清澈见底。 天空蓝蓝的，青草绿绿的，婉清忍不住到台盆那里捧了一口水，喝到嘴里清冽甘甜，感觉太真实，林婉清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的。 她又喝了几口，就是真实的感觉，她使劲拧了一下大腿，真疼。 她莫非不是在做梦？ 那这是什么？ 难不成是空间？ 婉清想起自己无聊时看的穿越小说，试探性的在脑子里意念了一声“出”。 躺在床上了。 诶？？？ 林婉清觉得真神奇。 进！ 又一声意念，进空间了。 林婉清仔细巡视这个空间，有一汪泉水，一片草地，草地外围一片雾蒙蒙，其他啥都没有，连茅草房都没有一个。 这空间有啥用，用来储存物资？ 家里一穷二白的，也没啥可储存的。 在空间种地发财？那也太累了，连个帮手都没有。 在空间养殖？那也太臭了吧？ 这么一想，这个空间很鸡肋啊，没用！ 婉清打量着空间，想起小说里写的灵泉水。 灵泉水？ 林婉清又低头在台盆里喝了几口，还别说，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 这当真是个宝贝！ 婉清出了空间，看着一旁睡的正熟的姐姐，她试了试隔空取物，又试了试把东西拿到空间，一切都可以。 这空间只要她用意念一转，就能轻松自如的换取物品。 婉清满意了，小说诚不欺她，穿越古代，有空间灵泉水在手，开局也算不错。 婉清觉得，以她的聪明才智，在古代干一番事业应该不难，作为一个百年企业的传承人，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又有海外留学的生活经验，可谓是中西合璧，吃喝玩乐，服装鞋帽化妆品，没有她不擅长的。 刚刚还想睡醒了能穿回去的人，一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穿越到古代的第一夜，婉清在喜忧参半的情绪中睡着······ 第3章 婉清的打算 第二天清晨，婉清在公鸡打鸣中苏醒，而身边的婉茹早已起床。 婉清觉得她应该起来多走走，不能老躺在床上。因而试着下地走了几步，头还是隐隐作疼，脚步也轻飘飘的，跟踩在棉花上似得，浑身乏力。 但多走了几步，也可能是适应了，又觉得也还可以。 她就这样扶着墙慢慢挪出了房门，走到了屋外。 不同于现代被污浊的空气，这个朝代没有汽车尾气和工业废气，空气清新的不得了。 闻着这清新的空气，婉清觉得自己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 她娘李氏看到她出来，赶忙叫她回房：“你撞了头，还没养好不能吹风，要不然以后会得头疼病的！” 看到女儿不以为意的模样，李氏继续劝说：“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这些落下病根的苦，娘总不会害你！”说着，走过来准备扶着婉清回房。 “知道啦，我这就回去，娘你去忙吧。”林婉清不认为在家门口走几步会留下什么病根，但是李氏关心她的心意她感受到了，为了不让李氏伤心，只能又回到屋子里。 中午的午饭是姐姐给她端来的。只有一碗糊糊和哥哥姐姐省给她的饼子。 这样过了两天，婉清实在躺不住了，她要回到堂屋和大家一起吃饭，这样哥哥姐姐们的饼子就不用省给她了。 在桌子上吃饭，她可以分到一个饼，不去吃，只能分到一碗糊糊。 就这样，来到这个世界三天后，林婉清终于出现在了饭桌上。 对于她的出现，众人没有一丝波动，连一句“婉清身体康复了”的客套都没有。她的在与不在，除了三房，无人在意。 婉清暗自腹诽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去找了李氏。 林家大大小小加起来统共十几口人，因为人多，吃饭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一个桌子就这么点大小，位置肯定是不够的，但挤得下挤不下，就这么坐着了。 她缩在自己的板凳上，等开饭。 装着饼子的盘才一放下，林婉清还没来得及看清，大伯母和二伯母便动作迅速的各抓了个饼子塞进了嘴里吃着。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婉清：…… 这是强盗吗？ 她扭头一看李氏，好家伙，她娘还在那静静喝着糊糊。 真淡定啊！ 眼见大房的女儿婉珍和二房的女儿婉君也抓了个饼子，林婉清终于忍不住了。 不就是抢饼子么，谁不会？ 她站起来，伸手抓了三个饼子，一个塞嘴里，一个递给她娘，一个递给婉茹。 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行为而已，大家的视线却齐齐望向了她。 林婉清浑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把咬了一口的饼子拿在手里，慢悠悠地喝着糊糊，她都咬了一口了，总不会抢回去吧？那她们忒太不要脸了！ 这饼子不大，算上糊糊也吃不饱。这大伯母二伯母看田氏不喜欢李氏，便时常以各种理由分走她的饼子，加上李氏本人性格软弱，也不知道为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事儿就一直这么持续着。 但这没道理啊，凭啥她们可以吃，李氏就吃不得？ 田氏本就看不顺眼婉清这个毛丫头，这会儿可让她抓到了错处，瞪着双三角眼，“啪”的放下筷子，“一拿拿三个饼，饿死鬼投胎，像什么样子。我们老林家饿着你了吗？” 林婉清生怕李氏滑跪道歉，抢在娘亲开口前说：“奶奶——瞧你说的什么话呀，我又不是吃了三个饼，我是帮娘拿的呀，姐姐和娘还没吃饼呢。” “她要吃不会自己拿？” “当然可以啊，可是谁叫我想孝顺她嘛。” “你——”田氏气得说不出话，从没有人这样挑战过她，她想砸东西，可周围都是人，最后左右一看，正好看到盘子里的饼子，想也没想，抓起一张“嗖”一下砸到林婉清那里，“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给你吃个够！” 婉清瞪圆眼珠子看着刚撞进碗里的饼子，心里不禁感叹，这老太婆年纪是大，但扔东西的准头是厉害，和她上辈子学生时代专注扔粉笔头给不听讲差生的班主任有的一拼。 她也没生气，笑眯眯的将田氏砸进碗里的饼放进李氏碗里，清脆响亮的感谢道：“谢谢奶奶！” 这下连在桌子上看好戏的大房二房都停下了。 李氏更是慌了，她立刻站起来想要去安抚田氏：“娘，婉清病刚好，脑子糊涂了，你不要怪她。”说着把刚刚婉清给她的饼子放进田氏的碗里。 “我看她不是病糊涂，是长本事，有能耐了，都学会和长辈呛声了！没大没小！”田氏瞪眼大吼道。 女人这桌吵闹得厉害，男人那桌也听到了，只是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不便掺合。 林恒和林志文兄弟几个更是低头不语，默默地吃着。 李氏为了田氏不怪罪林婉清，硬是拉起婉清叫她给奶奶认错。 婉清无奈起身，她也知道她们三房一时半会还是没法改变处境，道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也不是小孩，干大事者能屈能伸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认个错，没啥。 她顺着李氏之前的说法道歉：“奶，对不起，我头撞破了，脑子不太好使，有些事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这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你……你这哪是道歉的态度！” 其他人也惊呆了，她们从来不知道婉清这么会说话。 大伯母二伯母也睁大眼睛看着婉清，这孩子真的病糊涂了？平时话都没有半句，今儿个是怎么了。 三个堂嫂更是，搂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惊讶，这是三房的女儿吗？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娘，我头好晕。”看田氏被气的差不多，婉清觉得也差不多了，她也不想闹太大，便装出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 眼睛一闭，直接朝着李氏的方向倒去。 李氏急忙扶住她，婉茹也担心她，立刻围了上来，婉清睁开其中一只眼睛努努嘴，叫婉如带上糊糊和饼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回了房间。 回到屋里，婉清立刻又恢复了蹦蹦跳跳的模样。 李氏是吓坏了，今天晚饭发生的事，超出她的认知，她不知道女儿怎么一下子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这个小女儿，虽然身体差了点，话也不多，性子是有点倔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去鸡窝摸蛋，可今儿居然说道歉就道歉，太奇怪了。 可是…… 李氏摇摇头，应该是她想多了，女孩长大本就会变得听话懂事，不管怎样，她都是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以后偷鸡蛋砸破头的事情，不会再犯了。 第4章 分家1 一会儿，她爹和哥哥弟弟也都回来了。他们一看到娘三人走了，担心婉清的病，也急忙吃好饭回屋。 看到婉清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她爹从袖子里拿出半块饼子，给婉清，接着她哥哥弟弟们也拿出半块饼子，给她们三人。婉清没吃饱，这饼子虽然难吃，但她可不会和肚子过不去。 在和田氏吵架的时候，她就把田氏扔过来砸在碗里的饼子抓在手里了，可惜李氏还回去了。 听到婉清的惋惜，李氏不知该说什么。 大弟志钦却一脸佩服：“姐，你吵架还不忘吃的，咋这么聪明。” 这不是生活所迫么？ 换成是她上辈子试试看！ 免费送她饼子她还不要吃呢！ 李氏把这些饼子分一分，大家围在一起吃。 “清儿，你不该和你奶吵架，她是长辈，你该敬着她。”李氏委婉劝说婉清。 来自现代的林婉清当然知道尊老爱幼了，这可是她们的传统美德！但是她看不惯田氏蹉跎李氏。 “娘，我没和奶吵架，你别冤枉我，明明是奶先说我的，我只是在和她讲道理。”婉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她道歉了，但这一仗她并没输。 一来，李氏的饼她拿回来了，并没有给其他两房抢去，要不是李氏把田氏扔过来的饼还回去了，她们还能多一张饼呢！ 二来，李氏那样子可见是气得不行，但她可没生气，这有啥可气的？ 女人还是少生气的好，不然容易得结节。婉清觉得她奶的结节肯定有很多。 不过样子还是得装。 婉清嘟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便宜爹说道：“爹，我们分出去可以吗？我不想饿肚子，也不想挨打。” “清儿！”李氏惊了，作为一个从小受古代思想长大的女人，李氏从来没想过分家，在她心里孝顺公婆，是天经地义的事。 林恒看着女儿，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愧疚，他觉得对不起妻子孩子。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不知道李氏的苦，只是他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尽量多打工赚钱给家里，这样妻子和孩子也能好过点。 只是事不如他愿，当看到曾经貌美如花的妻子，变得憔悴不堪的样子，他也心疼难过。 分家，他也曾经想过，只是…… 婉清见林恒没有立即反对，便觉得此事也不是百分百毫无希望，也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对哥哥姐姐和两个弟弟说：“分家了，咱们一家出去过日子，不怕吃不饱。” 她也知道分家这事急不得，不可能一下子成功，但只要她在众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在空气雨露和阳光下，总有一天，它会破土而出。 而这就够了。 兄弟姐妹几个，第一次面对分家这个话题。 听到婉清对分家后的描述，心生向往。 特别是大哥志文和姐姐婉茹，他们眼睛亮亮的看着妹妹。 是呀！自己啥活都能干，分家后自己干自己的多好。 李氏一脸愁容的看着林恒，她怕他难做，于是便赶孩子们回房睡觉：“天晚了，都去休息吧！” “好的。” “娘你们也早点休息。” 一家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婉茹立马板着个脸跟个小大人似得对妹妹说：“你怎么想到分家了，爷爷奶奶还在，怎么能分家呢？” “姐，你就说分家好不好，至于爷爷奶奶，就算分家了，也还是我们的爷爷奶奶，该孝敬的还是要孝敬。” 婉茹一想，要真能分家，还真好，只是怎么可能。 那边志钦问他哥哥：“大哥，你说我们能分家吗？爷爷奶奶会同意吗？” “不知道，不过奶奶一直认为咱们家是累赘。” 李氏看着丈夫林恒，对他说：“孩子她爹，你不要把清儿的话放在心上，她一个小孩子说过就忘了。” “玉兰，对不起，这么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林恒拥李氏在怀里。 李氏内心甜蜜，丈夫温柔体贴，孩子孝顺懂事，苦点累点有什么关系，村里谁家媳妇不是这样过日子。 …… 清晨，林婉清和姐姐一起起床，姐姐干活去了，她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她觉得这具身体太弱，需要多运动。 她先做几个瑜伽的拉伸动作，然后屋子跑步。 哥哥弟弟们觉得奇怪，问她在干嘛？林婉清说锻炼身体，这样可以让身体更健康。 小弟志远笑嘻嘻的加入，跟在她身后跑步。志文和志钦说他们在山上跑来跑去的，家里就不用跑了。 这时，前院一阵脚步声，他爹抱着她娘匆匆回房，姐姐婉茹也跟在后面。姐弟几个急忙问，“娘怎么了？” “娘晕倒了。”婉茹急切的说。 姐弟几个急忙拥进房间，李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大家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 他爹默默地握着李氏的手，等李氏缓过来，林恒叫她今天好好歇着，干活有大嫂二嫂在。 婉清悄咪咪摸出去端了一碗灵泉水进来给她娘喝，李氏喝了几口，安慰孩子们都是老毛病，歇一会儿就好。 林恒执意不让李氏下床，还叫几个孩子看住李氏，至于娘那里由他去说，说完他就走了。 孩子们围在床边陪着李氏，看到一张张担忧的脸，李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傻孩子，娘没事。”但几个孩子心里还是害怕，有着隐隐的担忧。 见娘状态稳定，姐姐婉茹要出去干活了。 今天虽然是大伯母做饭，但是她要去打猪草，喂猪、喂鸡、打扫鸡窝，事情还有很多。 大哥志文也要出去，他今天准备和虎子一起去山上，看能不能掏几个鸟蛋，正好给娘补补身子。 屋子里只剩下婉清和两个弟弟，婉清对李氏说：“娘，你要好好的，咱们一家需要你。”两个弟弟也在床边附和。 李氏柔声的对他们说：“好，娘好好休息。” 林婉清让李氏把水都喝了，一滴不留，这才放下心。 婉清知道在溪山村，大家都是吃两餐的，李氏长期营养不良，估计是低血糖了，所以才会时不时的晕倒。她叫大弟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她和小弟守在这里。 一会志钦跑过来说，今天大伯母做饭，厨房不让他进去，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自然就知道吃什么了。 家里不富裕，厨房就像重地一样不让人进。奶奶田氏把守着厨房的吃食，每天做什么，做多少都是她说了算，想弄点吃的还真不容易。 不知道爹有没有和爷爷提分家的事，要是爷爷不同意，该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婉清拉着弟弟们飞快的跑到堂屋，看到今天的饭是黑黑的杂粮饼和薄薄的只有几粒糙米的粥，一碗豆角煮咸菜。 等大家坐下开始吃饭了，婉清端起自己的粥一口气喝下，然后又盛了一碗，抓了两个饼子对田氏说：“奶奶，我回房和娘一起去吃。”说着不等田氏回答就走。 田氏早就知道老三家的今天在家休息，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火呢，看到婉清这样说。 “站住。”一声大吼！ 奈何婉清不听她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气得田氏大喊：“今天晚上不要做她的饭！” 婉清把饭送到娘那里，对李氏说：“娘，我给你送饭来了，快吃。”说着把粥和饼子给李氏。 李氏看着气喘吁吁，脸上泛着红晕的婉清，觉得这个女儿，虽然还是黑黑瘦瘦的，但是精气神感觉不一样了，特别是那双眼睛，亮亮的。 自从昏迷醒来后，话多了，胆子也大了，行事不像以前那样胆怯，莫不是把脑子撞得开窍了。 “娘。”李氏的思绪被一声娘拉回来。 李氏拉着婉清一起喝粥，两人一口饼一口粥吃着，虽然难以下咽，婉清还是慢慢吃了。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古代，有口吃的已经不错了。娘俩吃得很开心，李氏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她好像很久没有和清儿这么亲近了，好像回到了婉清小时候。 婉清觉得和李氏亲近很自然，李氏身上的母爱吸引着她，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想往她身上靠，两人脸上都笑眯眯的。 等到他爹和兄弟们回来，大家都一脸愁容，看到她娘俩高兴的样子，有点不忍破坏。 小弟忍不住说：“姐，你晚饭没得吃了，奶说不让你吃。” 李氏惊了，“为什么？” “没事，娘，不吃就不吃，一餐不吃饿不死人。” “怎么回事？孩子他爹。”李氏是真急了。 “没什么，就是清儿顶撞了娘几句，娘生气了，过会就没事了。”林恒安慰着妻子。 “娘，真没事，这不还没到晚上吗，说不定等会奶就不生气了。” “你奶说的话会轻易改变？”李氏不信。 “等会我和奶奶去道个歉，求她晚上给我饭吃。”林婉清没心没肺的笑着说。 “清儿，你不要顶撞你奶奶，她是长辈，你要听你奶的话。”李氏也不知道，以前从不忤逆长辈的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好，我知道了。”婉清敷衍了一句，说完把空间留给夫妻俩，兄妹几个出去了。 在林婉清房间，大哥和弟弟们一脸愁容的看着她。大哥说：“我下午再去山上摘些野果子，说不定还有鸟蛋。”早上没找到鸟蛋，志文想下午再去碰碰运气。 林婉清对田氏的话并不在意，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她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开饭。 家人都诧异的看着她，等人都到齐了，大伯母笑着说：“呦，这不是婉清吗？你的晚饭没给你做哎。” “为啥？” 嗯哼，大伯母哼了一声，看了看田氏不说了。婉清也不看她们，自己坐在凳子等着。田氏看到婉清坐着，说了声：“今天晚上没你的饭，你不要上桌了。” 婉清不肯，为什么不能吃，她又没做错事。婉清不下桌，就坐在那里，田氏说：“好啊，你不下，那就等着，大家就都别吃。”饭菜摆在桌上，大家都看向婉清。 婉清顶着大家的眼光，对她奶说：“奶，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和我娘，我娘起早摸黑的干活，从不偷懒，我娘的身体就是累的，现在病了休息一天，你也不同意吗？” 啪！ “你是在和我说吗？去把你娘叫来，不就是晕了吗？又不是没晕过，让她自个过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病的。”田氏厉声对婉清说。 “奶奶，你别生气，清儿她脑子撞了之后，有时糊涂有时清醒，这会有点糊涂了。”婉茹拉着婉清，让她给奶奶认错，一边给她使眼色。 婉清继续对她奶奶说：“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我娘，嫌我们拖累家里，既然这样，不如把我和我娘赶出去，让我们自生自灭吧。” “奶，你不能赶走娘和妹妹。”婉茹急忙跪在田氏面前。 一听到要赶走娘和妹妹，另一桌志文兄弟几个也过来跪在地上求田氏，小弟林志远更是哭了，他一边哭一边求奶奶不要赶走娘和姐姐，婉清没想到会这样，只能跟着跪在田氏面前大哭，顿时屋里一阵哭声。 看着哭着跪在地上的兄妹几个，田氏有点懵了，她啥时候说要赶走她们了，虽然她有时候想过，但是现在真没想。 林恒看着几个孩子跪着哭着求田氏，满心悲凉，他走到他爹林广白面前跪下说：“爹，儿子不孝，不能侍奉爹娘左右，今天儿子求爹，把我们一家分出去吧。” 第5章 分家2 满屋的人都惊呆了，老大老二看向林恒，大家都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要分家了。 虽然有时候他们也埋怨老三一家费钱，但是爹娘都没说什么，他们做儿子的更不会说什么了。 林广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和孙子，内心说不出的凄凉：“先起来吃饭吧。” 说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兄妹几个见爷爷开口，都站起来，回到桌子上安静的吃饭。 田氏见老头说话，她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嘴默默塞饼子吃。 饭桌上气氛沉闷，各人各怀心思。 婉清吃完婉茹分给她的饼子，回到她娘房里，坐在床上，头靠着李氏。 李氏问她：“怎么了，没吃晚饭？” “娘，刚刚爹跟爷爷提分家了。” “什么？”李氏直觉林恒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娘，是我先提的分家，我想分家，分家了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也不会生病，如果爷爷同意我们一家分出去，咱们住到老宅去，离这里远远的。” 李氏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女儿醒来后为什么一直提分家，是上次死里逃生被吓着了？“你怎么老想着分家，你爷爷奶奶在是不能分家的，分家要被村里人说不孝的。” “分家了又不是不能孝顺，咱们也可以孝敬爷爷奶奶的。” 堂屋这边大家吃完饭后，林广白就回房间了，林恒见父亲没说什么独自走了，心里也没底，父亲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但是话已说出口，他也没有退路，只希望父亲同意他们一家分出去单过。 林广白在房间里沉思，这是林恒第二次提分家，上一次是在他成亲的时候，那时候林恒说他成亲后分出去单过，他没同意，今天他又提分家，难道是他错了吗？早该同意他分出去？ 这么多年来，林广白知道田氏对李氏这个儿媳有诸多不满，连带对三房的几个孩子也不怎么好，但是对林恒是好的。 他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太过，也不会多说，毕竟家里持家的是田氏，谁不是那样苦过来的，村子里谁家没有婆媳矛盾。 他看着老三慢慢长大，成家立业，现在老三家，大的15岁，小的5岁，他也算完成任务了。 林广白和田氏说了同意老三一家分出去单过，至于怎么分他没说。 田氏一脸麻木，心里有点苦涩，她虽然霸道，也只是在内宅，家里大事，她还是尊重老头的决定。 …… 得知林广白同意她们分家的决定后，林恒坐在床边，一脸歉意地看着媳妇。 让孩子媳妇受苦，是他这个男人无能，分家后他一定会努力赚钱，把媳妇的病养好。 “爹，分家后咱们住到老宅去吧，咱们这三间房子空出来，刚好可以给三堂哥结婚。”婉清出主意道。 “可是老宅的房子怎么能住人？”志文想到那三间破败的茅草房。 林恒也说不行，老宅的茅草房屋顶都漏了，只剩几根屋梁。 “重新修缮一下，现在这样肯定不能住人。”婉清对爹娘说，“咱们只要老宅的房子，前提是老宅要修缮好，可以住人，其他田地粮食什么的爷爷说了算，要是不给也没关系，咱们自己也可以挣。” 婉清觉得能分家已经很好了，她是做好了净身出户的准备。 林恒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妻儿。 爹娘养他三十一年，他却不能好好孝敬他们，对妻子孩子他也没有能力让她们过上好日子。至于家产他真不想，有大哥二哥在，他只要能分出去已经很满意了。 林恒对妻儿说，只要一家能分出去，他啥都不要，以后他去打工挣钱。 林志文说他也能打工挣钱。 婉茹说家务活她会做，大弟说他会捡柴火。 看着大家对分家后的生活充满信心，婉清也放心了。 第二天，除了李氏没去堂屋，所有人都在。李氏本来要去的，婉清不让她去，叫她在家好好休息。 吃过饭后，林广白咳了一声，大家都静下来看着他，林广白对大儿子林胜说：“你去把里正和大爷爷、二爷爷叫来。” “爹？”林胜明知道什么事，还是想问。 “去叫来再说。” 林胜应着走了。 等里正、大爷爷、二爷爷到后，林广白给他们说，今天麻烦各位来家里，是想把林恒一家分出去。 “分家。”里正惊到了，大爷爷、二爷爷也是。 “是的，分家，请大家做个见证。” “广白，怎么想到分家了？”大爷爷问。 “里正伯伯，大伯二伯，是我提出分家的。”林恒对着几位长辈一鞠躬，一脸惭愧地说。 “照理说父母在不分家，但是林恒不是我的亲儿子，我把他养育长大，现如今成家生子，也该分家让他自己当家做主了。” 轰······ 林广白的话像一阵惊雷，砸在不知内情的人身上。 林恒的大哥二哥是知道的，大嫂二嫂不知道啊，听到后张大嘴巴，不是亲儿子？ 她们一点也没瞧出来，婆婆除了对老三媳妇有点苛刻，对林恒和亲儿子没什么两样，怪不得公公婆婆会同意三房分出去，原来不是亲生儿子！ 婉清也惊了，阿爹居然不是爷爷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奶奶对阿爹还是可以的，一点没看出不是亲生的样子。 阿爹自己知道吗？娘知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婉清多了好多问号…… 里正，林大爷林二爷听了林广白的话，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们是知道内情的。 “既如此，那你们准备怎么分呢？”里正问道。 “里正伯伯，大伯二伯，爹娘的养育之恩无以回报，田地我不要，宅子就把老房的三间茅草房给我，其他的也没什么要求。” 林恒还是听从了婉清的建议，既然分家了，就不要住在一起，反正在同一个村子，要照顾爹娘过来也没几步路。 只是大家又惊呆了，田地不要一家子怎么活？ 林广白说：“不行，田地不要怎么行，你一家子不要吃饭了？” 林恒跪在林广白面前：“爹，这么多年，你和娘养育儿子一家不容易，我们一家人有手有脚，不会饿着的。” 林恒执意不肯收田地，房子也不要。分家除了田地和房子，其他的都是小事。 最后在里正，大伯二伯的见证下，林恒分了一亩旱地，老宅的三间茅草房，还有200斤粮食，其他的分了一个铁锅，几个碗。 老宅的茅草房年久失修，不能住人，林家必须帮林恒修缮好。 写好分家文书，里正对林恒说修缮房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他说，他会尽力帮忙。 三房一家就这样分好了，因为林恒要求不多，整个过程很是顺利。 婉清有点唏嘘，知道自家要分家不占理，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么顺利，说分就分了。 第6章 搬家 家分好了，林恒就开始准备去修缮老宅。 他叫了村里几个要好的，虎子爹张长根，栓子，还有林恒二伯家的林海。 林海是林恒的堂兄弟，从小和林恒一起玩，关系比较好。知道林恒分家修缮房子，立刻答应过来帮忙。 修缮房子主要是加固一下屋梁，顶上加盖一些茅草。 张长根家有木头，栓子家拿来了茅草，几个男人到老宅开始清理垃圾，林广白带着老大老二一家过来帮忙。 这三天里李氏在家整理东西，婉茹依然做着以前的家务活，婉清帮着姐姐一起做，反正也分家了，多做点就多做点，好聚好散。 大家忙碌了三天，婉清家的茅草房终于整理修缮好了。 她们一家也要搬家了。 一早，林恒向村里的牛叔借了牛车拉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家当，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是大件，其他的就是箱子被子衣服，牛车拉一趟足够了。 临走前婉清在后院菜地里找到爷爷，她对林广白说：“爷爷，虽然分家了，你永远是我的爷爷，以后若是我家富贵了，一定不会忘了爷爷一家的。” 婉清之所以对爷爷说这句话，是因为爷爷有几次为了她的病和田氏吵架，她娘李氏对她说过好几次，她的小命多亏了爷爷。 林广白看着婉清，这个体弱多病的孙女，只要花钱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田氏因为她，多次和他吵闹，家里那么多孩子没有一个像她那么娇贵难养，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到婉清手里，“以后爷爷顾不上你了。”说罢转身离去。 婉清接过，沉甸甸的，铜钱？看着远去的爷爷，婉清把布包放进怀里。 回到家，她爹娘已放好东西，一家子随着牛车去新家。 来到茅草房，又开始一番整理，三间房只有一间屋子里有个土炕，父母就住有土炕的一间，姐妹两个一间，三兄弟一间，床留给三兄弟，婉清姐妹两个睡木板。 婉清去厨房把铁锅放上，原先那个灶头用不了了，所以她们重新打造了一个，新的用起来就是和老宅的不一样。 这个铁锅是个破的，有个洞，不能放太多水，好在她们一家人不多，不用煮太多饭。 林恒把东西搬下车后，去还牛车，回来的时候，虎子娘刘氏和她女儿荷花一起过来，刘氏拿了一些菜过来，放下后就帮李氏一起打扫卫生。 李氏说不用帮忙，家里东西不多，自己整理就好。 正说着，林海的媳妇袁氏也拿了一些菜过来，知道她们今天搬家，也没分到啥东西，送点菜过来也算是庆祝他们搬家。大家说了一番关心的话，便走了。 剩下一家人了，婉清高兴得在炕上打滚，弟弟志钦志远也爬上去一起滚，姐弟三个在炕上哈哈哈大笑。 婉茹在厨房忙碌，李氏在收拾几个孩子的床，林恒和志文在院子里整理。 眼看时间差不多，婉清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毕竟是分家的第一餐，她觉得应该庆祝一下，烧几个菜，煮点好吃的。 来到厨房，婉茹已经打扫干净，正在准备午饭。 厨房只有一个灶眼，上面放着一口锅，旁边是一口缸，地上放着许多白菜萝卜红薯，有些是分家得来的，有些是今天送来的，10个鸡蛋是虎子娘送的，鸡蛋要留着给娘补身体，剩下的就白菜萝卜。 哎，只能煮个白菜汤。 婉清给婉茹打下手，钻进灶台烧火，婉茹手脚麻利的和面烙饼，没多久饼和汤烧好了，一大盆汤和一篮子饼，拿到炕上的矮茶几上，一家人围着茶几，吃着分家后的第一餐。 每人一个杂粮饼，就着一口白菜汤吃得满足极了。虽然食物简单，但是心情舒畅，一家人笑容满面，其乐融融。 “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杂粮饼特别好吃啊？”小弟志远纳闷。 “我也觉得今天这白菜汤特别鲜！”大姐婉茹附和。 知道真相的婉清笑弯了眼睛，能不好吃吗？ 她可是偷偷往水缸里倒了不少灵泉水呢——在老宅那里，大伙都是一起吃饭的，说婉清自私小气也好，她就是不想灵泉水便宜那些个人。 …… 吃完饭坐在炕上，婉清开始说自己的计划：从明天起，她和志钦挖野菜摘野果，大哥负责砍柴，大姐在家负责家务，爹去镇上打短工，娘在家好好休息养身体，一番话把一家人安排得妥妥的。 “那我呢？”小弟志远急问道。 “你负责看着娘亲，让她好好休息，别干活。” “好。” 大家哈哈大笑了。 想起走之前爷爷给她的铜板，婉清转了转眼珠，问道，“娘，咱家还有多少钱？” “哪有什么钱，一个铜板都没有。”李氏有些难为情，结婚十五年一文钱也没有存下。 林恒马上表态，明天就去镇上找活干，如果有活干，一天可以挣15文钱，想到以后每天挣的钱都是自己家的，浑身充满了干劲。 婉清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50文钱。 “你从哪来的？”李氏和林恒同时问道。 “爷爷给的。” “你怎么能拿爷爷的钱，你奶奶知道吗？” “我估摸着奶应该不知道。爹娘，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刚分家，咱家用钱的地方多，爷爷给钱我就收下了，等以后咱家日子好过了，加倍还给爷爷。” 林恒和李氏觉得不应该收下，家里虽然要用钱的地方挺多的，但可以缓一缓。 “爹，去李大夫那里给娘开点药吧。”婉清觉得她娘这身体还是要吃药，虽然灵泉水也可以调理 ，但她还是不放心。 专业的事情，她习惯交给专业的人。 “对。”林恒想想其他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李氏的身体缓不得，必须好好养养。 说完便拿着50文钱去李大夫那里抓药。 姐弟几个继续整理，家里东西真的不多，李氏房间只有一个箱子，一个柜子，炕上铺着一块旧布，一个矮桌子类似于小茶几，地面上放着几袋粮食。 婉清的房间是一块木板上面铺着一层稻草，还有一个竹筐放衣服。 兄弟几个的房间差不多，就是有一张床，一个竹筐。 婉清看完之后唏嘘不已，真是简陋，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不过，她不怕，她可是林家传承人，林家的希望，何况她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家人，她一定能带领全家过上幸福的生活。 暗暗给自己鼓了劲，林恒拿着药回来了，李大夫知道林恒家的情况，只收了三十文钱，还说他那里只有一些普通的常用药，李氏的身体最好用人参调理，听到话的一家人都沉默了，家里哪有钱买人参。 婉清为了活跃气氛说：“咱家人都是勤劳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给娘买人参了。”说完笑问他爹，“是不是啊，爹？” “是的，是的。”林恒答道。 林恒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多多挣钱，他不怕苦不怕累，有的是力气，大不了去县城，县城肯定比镇上挣钱机会多。 这一天在兴奋、忙碌中度过，趁着天色未暗，早早吃了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月色冰凉，一夜无梦。 第7章 采蘑菇 清晨，天微亮。 婉茹开始摸索着起床，尽管动作小心，婉清依旧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支着胳膊看婉茹：“姐，你那么早起来做什么？”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屋子，正好可以看清婉茹的大致轮廓。 “给爹做点吃的，你没事多睡会儿，现在还早。”林恒要去镇上打工，午饭得自己带。李氏身体不好，做饭的事情便落在了姐姐婉茹的身上。 婉清这会儿也清醒了。 古代没有娱乐活动，起得早睡得也早，她一开始还不习惯，时间久了，倒也成了自然。 她单手托腮看姐姐，心里想着事，溪山村的人平时都是吃两餐，但是婉清觉得她们一家人不能只吃两餐。 “姐，你熬点粥吧，给爹多做几个饼子。”正好可以当早饭吃。 婉茹以为妹妹饿了想吃，笑话道，“就你嘴馋。” “才不是！”早上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啊？ 婉清刚想反驳，又想起这吃食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了的，只能悻悻解释：“娘也得吃，再说了我们都要干活，不吃哪有力气？” 可能是被婉清说服了，婉茹还真煮了些蔬菜粥。 等到大家起来，厨房里飘出一阵饭香。 志钦吸了一口，真香！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大早上熬粥吃？ “姐。”志钦来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下。 “今天有粥喝，快去把爹和大哥叫来。”婉清笑眯眯地说。 志钦眼睛亮了亮，转身就走。 婉茹把粥放到水缸上面的木板上，等林恒他们进来，几人也没纳闷今天怎么多了一顿饭，就围着缸喝粥，婉茹又把油纸包着的两个饼交给他爹，林恒拿着饼子放进怀里去了镇上。 吃过粥，婉清几个也拿着背篓去山上。 走在蜿蜒的小路上，不远处是薄雾缭绕的大溪山，那景致，很是秀美壮丽，完全不输于她上辈子看到过的那些国家级风景名胜区。 可惜她没有手机，无法拍下来。 惋惜归惋惜，山还是得继续爬，虽说婉清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因为身体原因，不怎么经常上山，所以她对山路也不是很熟悉。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看着地上绿油油一片的植物，她也是两眼一抹黑，让她吃可以，让她摘，很多野菜都分不清啥是啥。 幸好志文和志钦是个勤劳的，平时没少挖野菜，婉清照猫画葫芦的跟着挖了几个，就这样一路挖一路走。一直到了果树那。 她们摘了好些野果子，一颗颗小果子红的就像要炸开似得。婉清偷偷将好些果子放在了空间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片“宝地”。 走在路上，婉清继续向四周张望，看看有啥她认识的植物，野菊花倒是挺多的，可以摘回去制花茶。 在一片松树林里，姐弟几个找到一些菌菇，婉清把一些菌菇放进空间，等背篓满了，姐弟几个终于开始下山，下山时志文还顺便砍了一捆柴火。 回到家正好午时，李氏坐在院子里补衣服，看到婉清也在其中不免有些心疼：“你怎么也去山上，不好好歇歇？” 婉清避而不谈，岔开话题讨要夸奖：“娘，今天我们摘了好多野菜野果，还有菌菇。” 李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菇子可要看清楚了，好些不能吃，有毒。” “我们看了，这个没事。”婉清有些心虚，因为她也分辨不出有没有毒，只能将求救信号发给她哥。 “娘，没事，这菌菇可以吃。”志文放下柴火说道。 “对！”有哥哥做保证，婉清自信了，“可以吃！” 婉清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在木盆里，几人开始整理野菜、果子和菌菇。 等婉茹叫她们吃饭了才停下。 肚子是真饿了，这会儿也不嫌粗粮饼子刺嗓子，婉清一口饼子一口粥咽下。 等肚子填饱些后，婉清决定下午还去山上，她要多采些菌菇，吃不了可以晒干，她们家食物短缺，能存多点尽量多存点。 李氏把婉清叫过来，往她头上放了一块布，然后把她头包裹住在下巴处打了一个结，细心嘱咐女儿要保护好头，山上风大，她头受过伤不能吹风。 婉清头上的疤痕已经结痂，而且她每天喝着灵泉水，早已没事了。但她知道这是李氏的好意，乖巧点头没反驳。 兄妹几个下午又上山去了，婉茹则在院子里整理野菜，把晚上要吃的野菜洗干净，一些品相好的菌菇晒起来，小弟志远跟在大姐后面帮忙。 李氏坐在凳子上做针线，婉茹说让娘休息几天做，奈何李氏闲不住，拿了针线补衣服。 离开了喧闹的大家庭，此刻的小院一副岁月静好。 傍晚，家人归。 小院里恢复了热闹，虽然只多了野菜和菌菇两个食材，可依然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林恒踏着夜色进门，看着院子里大家笑语晏晏的样子，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吃饭了！”看到爹爹进门，小弟志远一声大叫，“今天有野菜饼子和菌菇汤！” 大家围在炕上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这一天的收获。 饭毕，林恒拿出15文钱，慎重的交给李氏，李氏接过钱，拿出一个罐子把铜钱放进去，叮咚的声音实在悦耳，大家眼睛都钉在罐子上。 “娘，这里有35文钱了。” “嗯。”李氏温和的眼神看着罐子回答。 “以后会有更多。”婉清肯定的说。 是，大家无声的回着。 晚上婉清躺在床上，等婉茹睡着，偷偷进到空间查看白天放进去的菌菇，菌菇如种在地上一样新鲜，一点也没有枯萎的迹象。 婉清得出一个结论：看来空间还具有保鲜的功能。 因为空间出现的莫名，也没有使用说明，所以婉清对空间的功能并不清楚，大部分还是她的猜测。 哎，还是要继续摸索！ 也不知道这个空间能不能让作物生长，要不种些菌菇试试？ 婉清还没想好。 她走到灵泉边捧起一口水喝下，这灵泉水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些天她都有偷偷在缸里注入灵泉水，吃了这几日，感觉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就是不知道家人们情况如何。 她希望家人的身体能够得到改善，毕竟吃食方面没有营养，只能寄托于此了。 她在灵泉水边上的池塘里洗了个澡，然后出了空间。 明天她想去其他地方看看，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8章 去县城 第二天，婉清和大哥提议去远点的山里。 经过昨天一日，她已经不满足野菜和菌菇这些常见的植物了，这些东西算个啥？她要搞个大的！ 最好是个荤的！ 听明白婉清的意思，志文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深山可不能进，里面有大虫。” 婉清知道大虫就是老虎的意思，见此，也不再执意要去深山，毕竟口腹之欲哪有生命重要。 但她依旧不气馁，歪着脑子思考了片刻，又继续说道：“那……哪里有野兔，我们就去哪里。” 志文只当妹妹想吃肉了。 说实话，他也好久没吃肉了，都快忘记肉是啥滋味了。 “好吧，野兔的话，我还真知道一个地方。” 于是，三兄妹鼓足精神抓野兔去了。 半山腰就是和山脚不一样，婉清偶尔听到几声鸟叫声，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 “嗖”一下，有兔子穿过。 “有野兔！”婉清激动地大叫。 但是，有也没用，又抓不到。 “哥哥，能找到野兔窝吗？” “难。” “咱们找找，在窝外面设个陷阱。” 兄妹三人开始往野兔跑的方向去找，找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 最后，婉清指着一处说：“就在这里挖个陷阱。” 志文也不问为什么，反正妹妹喜欢就挖呗。 志文开始挖坑，志钦在旁边挖野菜，婉清去采青草，她把嫩嫩的青草用灵泉水洗过，等志文挖好后把青草放在坑里，然后用细细的枝条铺在坑上，上面盖上一些枯枝残叶，这样就算完成了。 志钦看到哥哥姐姐的做法保持怀疑态度：“姐，这样就可以抓到兔子了？” “是的！” 婉清信心满满。 耐心陪婉清过家家的志文：…… 原来妹妹是认真的？ 算了。 妹妹喜欢就好。 …… 半山腰的野菜和菌菇特别多，兄妹三人背篓装满了野菜，菌菇，志文还背了一捆柴火，晃晃悠悠走下山，路上婉清摘了很多野菊花。 志钦问她摘花干嘛？婉清说可以泡茶喝，于是兄弟二人便帮着婉清一起摘。 回到家，婉茹正在翘首相望，今天比昨天回家晚，李氏担心他们兄妹几个，看到她们回来赶紧伸手过来帮忙拿背篓。 一阵洗漱之后，大家在厨房吃饭，肚子饿了，吃啥都好，婉清已经对刺嗓子的饼子习惯了，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奇怪。 饭后，婉茹在整理野菜，看到野菊花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便问婉清。 婉清说做花茶，等会她会弄的，便开始整理起她的野菊花。 她把菊花头剪下来，清洗了一下，然后放到锅上蒸，蒸好后晒在院子里，等晒干了就可以泡茶喝了。 今天下午大家都在家里干活，志文忙着整理柴火，志钦和婉茹整理菌菇，晒菌菇，娘在一边做鞋子，一切井然有序。 晚上林恒回家交给李氏又是15文钱，看着增多的铜板，大家都心怀希望，觉得未来一片大好—— 除了婉清。 婉清都快急死了！ 她不是大乾王朝的人，以她的现代思想，她压根不明白一天15文钱有啥好高兴的，这赚钱速度实在是太太太慢了！ 眼下快到九月，转眼天气转凉，就这么单靠林恒一天15文？ 她家冬天咋过？吃西北风吗？ 家里冬天的被子，棉衣都不够，最主要的是粮食只能吃三个月，在这三个月内她们必须有足够的粮食和保暖的衣物才能安心的度过冬天！ 晚上熄灯后，她愁的一时间睡不着，就躺在床上想事情。空间倒是有不少品相很好的菌菇，昨天她扔了一些菌菇旁边的泥土进空间，长了好些出来，到时候可以拿到镇上去卖了…… 次日，三人组到山上去看昨日挖的坑，走近发现上面的障碍物漏了个洞，扒开一看，底下两只肥肥的野兔。 志文惊呆了，真有野兔？ 志钦也呆了，这样都行？ “二姐，你看，野兔！” “还真是。”婉清笑弯了眼睛。 她本来也是想要碰碰运气，没曾想还真成功了。 她不由浮想联翩，不会是这灵泉水的功劳吧？ 志文抓了兔子，用绳子绑住放在背篓里。 姐弟两个分头挖野菜。 婉清乘人不备，把空间里品相不错的菌菇都拿了出来。 她今日想早点回去，把抓到兔子的好消息告诉娘和婉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挖野菜和菌菇上了。 心情大好的三人干活特别快，等志文砍好柴，急匆匆回家了。 一进门，志钦就大声喊道：“娘，姐我们回来了！” 李氏和婉茹闻声赶来：“怎么样，今日还顺当吗？” 志钦放下背篓，一脸神秘莫测：“看看，这是啥？” “野兔！”小弟志远惊叫着跑过来。 大姐婉茹也奇怪，两只野兔，“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志钦就把怎么挖坑的经过告诉了她们，挖个坑就能抓到兔子，几人表示不信，可又由不得她们不信，志钦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兔子抓到了。 婉清把菌菇拿出来，说明天和野兔一起拿到县城去卖。 “去县城太远了，叫你爹去镇上卖吧。”李氏看着婉清说。 “不，我和哥哥去县城卖。”婉清执拗道。 “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你们也没去过。”别说他们，连李氏也没去过县城，顶多去镇上买点东西。 婉清见李氏一时不会答应他们，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她把晒着的野菊花翻了翻，跟她姐商量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婉茹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哎！好想吃肉啊！”婉清眼巴巴地看着野兔，心里从来没有对肉有这样的渴望。 “哈哈，大家都想吃肉。”婉茹觉得妹妹自从病好之后变有趣了，话多人能干，身体好像也好了很多，连续两天上山也不累。 晚上林恒回家，李氏说了野兔的事情，让林恒明天拿去卖了。 林恒有点为难：“明天我得去做工。”这个活，时间紧任务重，要做三天，他没有时间去卖野兔。 婉清听了，眼睛一亮，立刻殷勤的给林恒敲背：“爹，做工辛苦了，要不还是我和大哥去县城卖吧！”去县城可以多卖点钱，而且她也好奇那里长啥样。 溪山村到青山县走路要两个时辰，林恒也担心孩子，不让去县城，婉清坚持要去，说大哥都十五岁了，不会有事的。 志文没去过县城，心里忐忑，没人问他，他只能憋在心里。 看着爹娘和妹妹谈妥了，他的心更悬了。 第9章 赚钱了 翌日，天还没亮，婉清就醒了。 和哥哥吃了早饭，便从家里出发了。 出了村子就是官路，往右是去镇上，往左去县城，去县城有牛车可以坐，他们为了省钱，走着去了。 志文背着野兔，婉清背着菌菇，她的心情不错，一边欣赏着古代没污染的环境，一边在心里哼着小曲儿。 婉清想好了，赚钱最快的方法是卖菜方子，借着卖野兔的机会去县城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比起那边婉清的神采飞扬，志文这边可别提有多压力山大了。 他虽然十五岁了，可除了去镇上、山上，都没怎么出过家门。 县城啥样他更不知道了，可看着妹妹无忧无虑的样子，做哥哥的又怎能露怯？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县城了。 高高的城墙上写着青山县，城门口进进出出很多人，还有来来往往的马车。 第一次进县城，婉清好奇极了，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她看这边进城不需要掏钱，便随着人流从城门口进去了。 里面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边商店林立，各种商贩吆喝声不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和现代旅游古城也没什么区别嘛，新鲜劲过了，婉清便也没觉得稀奇了。 志文却被县城的繁华震惊了，神色张皇的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婉清看着大哥志文这没出息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说来说去，还是见识的太少！ 她随手找了个看起来像是刚买菜回来的大妈问了个路，得知集市就在走过一条街的地方，她便立刻扯着大哥的衣袖往那边赶过去了。 她要快点到集市，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要买菜的人早买回去了。 走了一刻钟，人流量逐渐变大，婉清寻思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前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应该就是菜场了。婉清拉着志文往菜场去，菜场里面人还是很多，卖菜的人剩下的菜不多了，生意好的已经卖完回家了。 婉清拉着哥哥在集市外面找了个位置，把背篓放下。 志文也跟着把背篓放在前面，他虽第一次来县城集市，但也知道买菜的时间，看到有的卖菜的大伯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他语气迟疑：“是不是太迟了，现在还有有人来买吗？” “不知道，等等再说。” 婉清也是第一次在大乾王朝卖东西，不清楚会不会有人买，但是她想的很好，如果没人买，她就去酒楼推销。 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她扯开嗓子喊道：“野兔，野兔，又肥又大的野兔。要不要来一只啊大爷？看看吧，很新鲜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正在集市里转的丁厨子听到喊声，立即扭头去看，两个小孩卖货，倒是少见，他走上前问道：“野兔呢？” 志文掀开背篓上盖着的给丁厨子看，真是两只肥兔子，而且还是活的。 刚刚掌柜的突然对丁厨子说，今天有个贵客想吃新鲜的野味，叫他到集市来看看有些啥。 他正发愁呢，就看到了这两只野兔，可不是巧了？立马就说这两只他都要了。 “多少钱？” 志文懵了，他不知道野兔的价格。 昨天也没问爹，这可怎么办？ 婉清看着丁厨子的模样，大腹便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穷苦人家，没准还是个大户人家的采购，眼珠一转就说：“大伯，我们兄妹第一次来县城卖野兔，不知道价格，您看着就是个实诚人，定然是不会欺骗我们乡下人的，您就报个价吧！” 丁厨子看着这俩孩子，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还打满布丁，模样却是极清秀的。 “这样吧，你们随我将这兔子拿到店里，价钱就由掌柜的给你们说。” “好。”婉清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立刻答应。 志文有点犹豫，但是妹妹答应了，他也不说了。 要知道，妹妹自从脑子坏了后可是灵光了不少，他还是听她的吧！ 走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了一个酒楼——福满楼。 看见这三个字，婉清便主观的认为这肯定是县城里最好的酒楼了！ 听名字就大气！ 志文抬头看着眼前三层高的建筑，门口还有两个恢宏大气的石头狮子，都不敢向前走。 他正想和妹妹小声说句话，结果一转头，婉清人影就不见了！ 他惊慌失措的四下搜寻，妹妹走失了他爹娘肯定会把他骂死的！ “大哥，你快进来啊！” 婉清见志文迟迟不进酒楼不得已停下步子催促道。 志文这才发现婉清早就随着丁厨子进酒楼了。 志文：…… 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也迈步进去。 何掌柜正在柜台上看着账本唉声叹气，自从飘香楼开张后，青山县的酒楼生意便一分为二，福满楼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时，瞥见丁厨子带了两个孩子进来。 “掌柜的，你叫我去集市看看野味，我觉得这两野兔就挺好的，你看看如何？” 原来是卖野味的，还以为是要饭的，何掌柜暗想。 他抓起兔子看了看，“不错，活蹦乱跳的，收下了。” “掌柜的，要我说啊，这两兔子，一只红烧，一只干锅，那定是极好的！”婉清随机推销，“我这还有美味的菌菇呢，这东西煲汤可鲜了，咱家天天喝这菌菇汤。” 生怕错过这个机会，婉清将菌菇倒在柜台上给何掌柜看，“您瞧瞧！” 何掌柜看着一朵朵新鲜的菌菇很是满意，也同意将这菌菇一同收下了。 “小姑娘，干锅是啥？”丁厨子没听懂，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就是没有汤，干煸，干锅兔子可香了。” 婉清想起上辈子吃过的干锅兔子，口水都差点流下了。 听婉清说得话，好像也不像是瞎编的，顿时勾起了丁厨子的好奇心，他一向喜好研究吃食，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 这时也不顾眼前的是个孩童了，立刻向她介绍起自己，“小姑娘，我是这酒楼的厨子，姓丁。你刚刚说得锅兔……” “干锅兔子！” “对，干锅兔子，咋做的，你吃过？” “丁叔好！我叫林婉清，我哥哥叫林志文，干锅兔子的做法很简单，我可以说给你听。” “好好好。”丁厨子连说几个好。 何掌柜也不反对，厨子么，对做菜总是特别在意，于是叫兄妹俩坐下慢慢讨论。 反正现在生意一般，空位子多的是。 婉清对丁厨子说完干锅兔子的做法便打算走了，剩下的东西她帮不上忙，只能靠丁厨子自我领悟。 丁厨子满脑都是干锅兔子的做法，唯恐忘了，赶紧到厨房忙碌去了。 两只野兔和菌菇已过秤拿去后厨，何掌柜说两只野兔有10斤，菌菇10斤2两，野兔算25文钱一斤，菌菇给她们10文钱一斤，婉清说算10斤，零头抹掉，一共收获350文钱。 至于干锅兔子的菜谱，她没收钱。 第一次来福满楼，以后不出意外的话，还会继续合作的，这是她的诚意。 婉清接过350文钱放进钱袋里，有猜到今天可能会收获满满，她特意带了个钱袋，果然没让她失望。 颠了颠钱袋，婉清露出满意的笑容。 “掌柜的，以后我家有野兔还给你送来，你要吗？”婉清有心和何掌柜搞好关系。 “要，怎么不要？” “那就好，另外……”婉清想到一件事情，“掌柜的，我想问问这青山县最好的医馆是哪家？” “最好的医馆非保和堂莫属，”意识到婉清可能想去医馆，他很贴心的帮忙指路，“过了这条街，拐个弯就是了。保和堂的苏大夫还是我朋友。” “谢谢掌柜的，我们去医馆看看，告辞。” 志文整个人晕乎乎的，他不明白妹妹啥时候会做生意会做菜了，还有他们赚了350文钱，那可是350文钱啊！ 这怎么感觉像是做梦呢？ 婉清和何掌柜告别，拉着志文来到街上，他才如梦初醒回到现实。 婉清笑看着哥哥，她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毕竟她太能干吓到他了。 “哥哥，我们去街上逛逛。” “好。”志文如牵线木偶对妹妹言听计从。 难得来一趟县城，兄妹俩一路走一路看，在拐弯后，看到了保和堂医馆。 婉清在门口停住，志文看到婉清站在医馆门口，问道：“妹妹，我们去医馆干嘛？” “哥，我们进去问问，娘亲的病有什么药可以吃，县城的大夫肯定比我们村里强。” 志文觉得妹妹说得对，以前是没有钱，现在她们有钱了，而且还来到了县城，自然会有更厉害的大夫。 两人一起迈入医馆。 保和堂的伙计正忙碌着，没人理兄妹俩，婉清看到有个老者，正在柜台后弯腰整理着，准备过去问问。 “喂喂，你们干嘛？” 一个伙计的声音在婉清耳朵边响起，婉清看着他坦然地说：“小哥哥，我想问问苏大夫在不在，我是福满楼的何掌柜介绍来的。” “何掌柜介绍来的？”伙计看着衣衫褴褛的兄妹俩，怎么也不相信，他朝柜台那个老者弯了弯腰，“掌柜的，何掌柜介绍来的。” 老者抬头看了眼，婉清走到老头那鞠了一躬，“老伯，我找苏大夫，我是何掌柜介绍来的。” “何事？”老伯头也不抬地问道。 婉清说：“老伯，我娘身体不好，大夫说要用人参调养身体，可是我们家穷，买不起人参，有没有其他便宜点的药材替代，黄芪什么的，可以吗？” 老头抬头看着婉清，一个营养不良的乡下小丫头：“你知道药理？” “不知道，我只知道黄芪补气。”婉清也是凭着现代的那点养生方法说得。 老头子“哦”了一声。 “药不能乱吃。” “我知道，只是调理身体，我想用黄芪炖鸡给我娘吃。” 年纪虽小懂得还挺多，老头有点刮目相看，他抓了一把药材用纸包住给婉清，“拿去吧，这是黄芪，炖鸡熬汤放几片。” “谢谢老伯，多少钱？”婉清确定他就是苏大夫。 “不用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婉清很感动，她对老头说：“谢谢老伯，不知道店里有没有红枣？” 老头叫伙计包了半斤红枣，婉清要付钱，老头摇了摇头，不收。 婉清再次感谢老伯，志文看呆了，妹妹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他糊里糊涂的出门，在大街上才恢复神志，立刻一本正经地道：“妹妹，咱们怎么能白拿人家东西？” “哥哥，黄芪已经拿了，也不在乎红枣了，人情先欠着，等有机会再来还。” 有什么机会，志文感觉很不好意思，妹妹怎么一点都不难为情。 婉清看着单纯的哥哥，虽然十五岁了，但是人情世故方面还是经历的太少，以后跟着她会慢慢锻炼起来的。 婉清觉得人与人之间就是有来有往的，一回生二回熟，在缺医少药的古代，能跟大夫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今天欠下的人情，她改日一定会还。 手里有350文钱，婉清开始启动逛街模式。 她拉着哥哥逛了几家店，大概了解了这个朝代的物价。 然后进了一家粮店，买了5斤白米，10斤糙米，5斤白面，一共花了170文钱，把志文给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婉清说娘亲的身体要白米白面吃着才会好，买这些都是给娘补身体。 粮店出来进了一家杂货铺，婉清买了红糖，红糖有点贵，这一包大概半斤，要25文。又买了一个瓷罐，家里的锅太少，也得买，又花了5文钱。 出了杂货铺，太阳正猛，已经午时了，肚子咕咕叫着，该吃点东西了。 婉清站在一个包子铺前，想着是买肉包子还是素包子？ 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素包子一文钱一个。 “哥哥，吃肉包子吗？” “不要。”志文摇摇头，她们今天花了太多银子了！ 虽然很想买肉包子，但是考虑到钱不多，还是买素包子吧。 婉清花10文钱买了10个包子，给志文一个，自己一个，其他的包好放到背篓里。 兄妹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线回家，路过集市，又去了一家肉铺子，铺子上肉不多，婉清看到有一副大肠，便问多少钱。 卖肉的老板睨了她一眼，语气不算好：“两文钱。” 婉清从怀里摸出两文钱给老板，这下老板高兴了，把大肠递给她，又问了一句：“还有要买的吗？” 婉清看着旁边的大筒骨，想了想问道：“这个大骨头卖吗？” “这个啊……算了，反正也没什么肉了，卖光了就收摊了，当是送你的吧！” “谢谢老板，以后买肉一定来您这里！”婉清眉眼弯弯谢道。 看着婉清灿烂的笑容，志文觉得妹妹的脑子肯定又是坏掉了。 他不理解婉清为什么要买大肠，这东西臭臭的又不好吃。 两人走到城门口，婉清说什么也不愿走了，背着这么多东西走到家，她腿会废的。 志文没办法，只能去找到秀水镇的牛车，三文钱一个，交了6文钱，这会儿婉清又恢复活力了，她一骨碌爬上去坐着，志文无奈的上去坐在婉清旁边。 婉清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10章 回家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 志钦和志远在门口远眺，看到两个身影，高兴的对着院子里的人喊：“哥哥姐姐回来了！” 志文和婉清一进家门便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两个弟弟在他们身边欢呼，跳跃。 两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可把李氏给担心坏了，一整天都心神不定，唯恐发生什么意外，现下看到他们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志文把背篓放到屋子里，又把白米、白面、糙米一件一件拿出来。 李氏惊讶地张大小嘴：“怎么买这么多粮食？” “还有呢，娘。”志文得意地指了指婉清的背篓，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完全忘记了当初婉清买买买时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婉清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一边放，一边介绍：“这是红枣，这是红糖，还有这个是黄芪。” 一包接一包，看的除了志文以外的家人都傻眼了。 “这个罐子里的是大肠和大骨头，都是给娘补身体的。”婉清说，“奥、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白面包子，每个人都有份！” 李氏泪目，一时间，她也说不出是被女儿的孝心感动，还是心疼花了那么多钱，又或者是兼而有之，连说不用补：“我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用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买那个的，庄户人家哪有人吃这些好东西。” “娘，你放心，花不了多少钱，你们知道今天我们赚了多少钱吗？”婉清把钱袋拿出来，倒在桌子上，铜板哗啦一下都掉了出来。 众人的眼睛都睁得圆圆的。 哇！好多钱！！！ 两弟弟惊呼。 婉清点头：“这还没算上咱们买了这些东西的钱。” 大姐婉茹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菌菇和野兔一共卖了多少钱啊？” “你猜！”婉清下巴一抬卖了个关子。 婉茹哪还有心思猜啊，她直接扭头去问另一个当事人。 志文眼神询问婉清。 婉清也不在意，耸耸肩大方表示：“那就哥哥来说吧！” 于是众人围着志文，志文把经过说了一遍，众人惊叹不已。 数好钱，李氏将钱放进存钱的罐子。看着罐子里的钱越来越多，李氏觉得生活也越来越美好了。 将粮食交给李氏，婉清捧着装着大骨头和大肠的罐子来到了厨房。 大姐婉茹正要开始做晚饭，婉清将大骨头扔给婉茹清洗，自己清洗臭烘烘的大肠。 她抓了一把草木灰用来清洗大肠，其实她很想用面粉清洗，但是大姐看着，觉得还是算了，大姐肯定舍不得用面粉清洗。 婉茹也不理解婉清为什么要买大肠，但是钱是妹妹赚的，臭臭的大肠也是妹妹清洗的，所以她便不说什么了。 她把大骨头放在锅里，加满水，然后烧火炖着。 等林恒回家，厨房早就飘出阵阵肉香，两个弟弟早已口水直流，饥饿难耐，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今天的汤特别鲜，筒骨炖的汤头，婉茹又在骨头汤里加了菌菇和野菜。 白面包子加热一下，正好当晚饭。虽然是素包子，但是农家很少吃，过年时候才吃一回。 一家人围着桌子说着今天的收获，买野兔得了多少钱，还买了好多粮食，白米白面什么的，把林恒给惊的，儿子和闺女一下子挣了350文钱，真厉害，比他打短工强多了。 随即他又感叹，大儿子真是长大了，带着妹妹去那么远的县城。 他对兄妹俩说：“县城爹也没去过几趟，志文和清儿真是厉害，把野兔卖了个好价钱，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辛苦了。” “爹，我们不辛苦，你才辛苦。”婉清立马彩虹屁跟上，提议道，“爹，你再给砌个小灶呗，一个灶头不够烧，我今天除了买了锅，还新买了个陶罐子，用来炖汤的。” “好。”家里一个灶头是不够，因为他们分家太赶，所以才砌了一个灶头。 要说林恒的行动力那确实是杠杠的，一吃完饭，立刻行动，和泥砌灶去了。 志钦和志远跟在婉清身边，他们还在问县城有多热闹，人有多少啥的。 婉清被问烦了，告诉他们以后有机会带他们去瞅瞅市面，可把兄弟二人高兴坏了。 志钦说明天还上山抓野兔去，婉清笑话他，野兔那么容易抓的吗？不过她有灵泉水，应该容易抓，婉清暗暗想着，这灵泉水好像对动物有吸引力。 第二天起来，婉清便看到厨房里多了一个小炉子。她把陶罐放在上面，添了几根柴火，烧开了，又把昨天清洗干净的大肠放进去过了一遍水，然后切好，放进去小火炖着。 跟大姐说了声，又跟着哥哥弟弟去了山上。 志钦说还去原来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野兔，大哥志文也同意了。实在是野兔卖钱的诱惑力太大，让他们禁不住向往，万一坑里还有野兔掉下去呢？ 婉清笑眯眯的跟着他们，还说着俏皮话：“没准还真有，谁叫这山里的野兔都是傻的。” “姐，野兔不傻，野兔很难抓的。” “是，野兔不傻，是我们运气好。”婉清和志钦一路聊天。 “对，就是我们运气好。”兄弟二人一致同意，他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哈哈，以后还会更好。” 说说笑笑，到了抓野兔的地方，志钦扒开一看，空空的，哎！有点失望。 “要不我们重新整理一下，我去拔点青草。” 婉清觉得可以再试试，她也很想吃兔肉啊！ 婉清把用灵泉水洗过的青草放到坑里，志文在上面用枯枝残叶伪装好，看着没有痕迹很自然的样子，三人离开了。 今天心情愉快，脚下的路特别好走，走着走着，婉清看到几个刺球。 咦！这不会是栗子吧？ 扒开一看还真是！ “快过来！找到好吃的了！”婉清大喊大叫，志文和志钦茫然地看着她。 婉清把栗子给他们看。 栗子大家都知道，山上有几棵栗子树，不过这半山腰很少有人来。 这里也有栗子树？ 仰头一看，的确有一棵。 三人忙开始捡掉在地上的栗子，婉清用石头把栗子敲开，去掉外壳，这样可以多放一些。趁两兄弟没注意，婉清又偷偷放了一些在空间里。 等三人的背篓装满，她们才下山。 到家把栗子倒出来，婉茹洗了一些倒在锅里煮。大肠已经闷透了，要是加点酱油就完美了。 这么想着她就问出了口：“娘，你知道谁家有酱油吗？” 李氏想了想说：“没有，酱油太贵，只有富贵人家才用，不过刘婶家有大酱，她娘家送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 刘婶就是虎子的娘，跟李氏很要好。两人同年嫁到溪山村，同年生孩子，刘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志文和虎子同年，女儿荷花和婉茹一样大，也是好闺蜜，小儿子今年11岁。 大姐婉茹说要不她去刘婶家问问，婉清说不用了，她也是随口问问，放点盐就好。 晚饭的时候，不仅有栗子，还有肥肠，臭烘烘的大肠成了餐桌上的香饽饽。 李氏看着几个孩子吃得满嘴流油，心情也是愉快。 想起分家前的日子，李氏不禁庆幸，幸好分出来了！ 分家后，家里天天都是笑声，丈夫每天早出晚归的做工赚钱，孩子们不怕辛苦天天上山，婉茹懂事帮她承担家务活。李氏自觉不能拖全家的后腿，她也要尽快投入到劳动中去。 吃完饭，全家坐在一起聊天，志文说明天想叫虎子也一起去。 婉清想着栗子树又不是她们家的，大家都可以去捡，何况虎子哥跟她们家关系这么好，自然是没有意见。 大姐婉茹看兄弟姐妹每天去山上都有收获也有些羡慕，试探着说明天她能不能也一起去，人多还可以多捡点。 李氏不想拘着大女儿，难得她有出门的想法，立刻赞同：“去吧，你们一块去，娘身体好了，家里活有娘在。” 婉清抬头看皎皎的明月，她开始有些期待明天了。 第11章 大舅 今天小伙伴真多，除了婉茹还有虎子和荷花兄妹俩，婉清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上山。 虎子长得高大结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志文和他站一起，矮了小半个头，身材更显瘦弱。 荷花是个热情开朗的女孩，不同于大姐婉茹的文静秀气，她讲话声音嘹亮清脆，看到婉清过来了，立刻笑着问道：“婉清，听说你现在天天上山，每次都有收获？” 自从婉清家分出来后，她娘有时会叫她带点自家种的蔬菜，所以婉清家的事荷花知道一些。 婉清笑了笑：“荷花姐，今天你和虎子哥也会收获满满的！” “嘻嘻，那要谢谢清儿了。” “我姐现在可厉害了。”志钦挺着个小胸脯骄傲地说道。 婉清无奈地瞥了志钦一眼，不就是上个山抓了两只兔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老虎打死了。她降低声量，轻声嘱咐：“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荷花和虎子不以为意，他们觉得婉清顶多是身体好了些。 这些天的野兔、菌菇、栗子应该都是志文和志钦找到的，志文和虎子可是经常往山上跑的。 一行人说说走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栗子树下。那些成熟的栗子都掉在了地上，大家伙开始埋头捡栗子。 志钦心里惦记着野兔，捡的也不专心，时不时看看婉清，就盼她一声令下，跑去前面陷阱那查看情况。 婉清摇了摇头，想了想，又招呼志钦过来，小声说：“你和哥哥过去吧，我和大姐在这里捡栗子。” 志钦点点头，贴在大哥那说了几句话，又和虎子哥说了声，两人便走了。 两人来到陷阱那里，看到底下又有一只野兔，志钦激动得哇哇大叫，志文也是惊喜，居然又有一只，随即抓起兔子，把腿绑好放到背篓里，又重新把陷阱复原。 还没回到捡栗子那里，大老远的，志钦就开始大叫：“又有一只野兔！” 虎子和荷花都有点迷惑，野兔这么好抓吗？ 志文和虎子说，他们做的陷阱里又抓到了一只野兔。 虎子说：“什么样的陷阱，等下让我去看看？” “好。”志文说完开始捡栗子。 …… 很快，大家的背篓都装满了，几人看时间差不多也打算下山回家了。 这次因为人多，下山时遇到了一些村里人。 虽然背篓上面覆盖着一层野草，但看到他们都装的满满的，还是挡不住大家的好奇心，有人问：“你们背篓里装的是什么？” “栗子。” 志文他们也不隐瞒，想瞒也瞒不住，今天他们这么多人一起下山，明天肯定有人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给他们说了。 “在哪捡的呀，这么多栗子。” “山上。” 村民：谁不知道是山上捡的？他们想知道的是具体位置！ 这可不回答了，要去，明天跟着。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家，小弟志远在门口迎接：“哥哥姐姐回来喽！” 李氏闻声从厨房出来。 “娘，又抓到了一只野兔。”志钦忍不住欢呼。 许久没吃肉了，看到野兔真馋，唾液都丰富了，饶是婉清这个成年人也控制不住自己，更别说志钦志远两个正宗的小孩了。 “娘，这只兔子就我们自己吃吧。”婉清不等李氏有任何想法，抢先一步说道。 李氏顿了一下：“好，今天刚好你爹和大舅都在，就杀了自家吃。” “大舅舅在？”几人同时问道。 “是啊！现在和你爹在院子里盖柴房。” 志文放下背篓，跑去盖柴房那，平日里砍柴是他的任务，每次砍的柴火都堆放在院子里，干了放到厨房。 现在爹和大舅盖了一个柴房，以后木柴放到柴房里，下雨也淋不到，这样他多砍一些柴，过冬的时候就不用上山砍柴了。 “爹，大舅！”志文喊道。 志文看到柴房缺茅草，立马决定上山割茅草去了。 婉清过来看大舅，大舅是一个厚道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做惯了各种农活，他和林恒两个，半天功夫就搭了一个柴房，只要在屋顶和四周扎上茅草就成了。 “爹，大舅，柴房搭好了？” “是啊，到时割些茅草，盖上就好。”大舅李大强回答婉清。 干完活，两人回到院子坐着歇歇，婉茹给他们泡了菊花茶。 婉清晒的菊花茶，获得了家人一致好评。 “大舅，你今天怎么来了？”婉清记忆中，大舅很少来她们家。 “听说你们分家了，你外婆惦记着，我就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外婆家在东湾村，离溪山村不远，村里人有亲戚在东湾村，一传二传的外婆家就知道了。 “大舅，你叫外婆不用担心，我们家人都好着。” “的确很好，你爹娘都和我说了，你们几个孩子懂事孝顺，能干着呢。”大强夸奖了一番姐弟几个。 “大舅，我们今天又逮到野兔了。”志钦找到时机，立刻炫耀道。 “啊！” 不止大强，林恒也惊讶，这几个孩子又不会打猎，怎么又抓到野兔了？野兔可不好抓。 “我们做了一个陷阱。”然后怎样怎样，志钦复述了一番。 “娘说咱们把野兔杀了自个吃，爹你快去杀兔子。”婉清在一旁催着。 林恒起来杀兔子，李大强也跟着去看，婉清和婉茹去厨房帮娘做饭。 李氏已经在厨房忙碌，难得大哥来一趟，今天她把婉清买的白面拿出来做馒头。用昨天剩的大肠炖萝卜，婉清还放了一勺大酱进去，大酱是今天虎子娘送来的。等林恒的兔子弄好了，立刻下锅，一会儿厨房飘出了肉香。 吃饭的时候，桌上一碗野兔肉，一碗大肠炖萝卜，一碗大白菜，主食是白面馒头。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笑声不断。 李大强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有桌子上的白面馒头，知道妹妹一家生活暂时没有什么难处了，至于田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大不了他这个大哥多帮衬一些。 饭后，大舅告辞回家，李氏对哥哥说，让娘不要担心，她们一家虽然住在茅草房里，但是自己当家做主，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好。 李大强是有些心疼妹妹的，曾经如花似玉的姑娘嫁到林家，现在变得病恹恹，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顺利些，不要那么劳累。拿了李氏给他的栗子，背起筐，和妹夫一家告别，大特步走了。 大舅走了，家里恢复了平静。把栗子收拾好，婉清说多买几个篮子，家里物件太少，需要添置。林恒说不用买，他编制几个就好。 “爹，你会编篮子？”婉清惊讶了一下。 “不是很好，就是简单的那种。”林恒有点不好意思。 “那也很厉害了。” “你需要什么样的篮子？” 婉清用手比划了一下，说了样子规格，林恒大概知道了，就去准备竹子。 姐弟几个跟着去附近割茅草，人多力量大，柴房要用的茅草很快就割好了。 在忙忙碌碌的劳动中，时间如流水，婉清觉得日子过得真快。 第12章 卖菜方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 乾国的九月，等同于现代的十月，因为她们过的是农历日程。 婉清穿上了夹袄，但还是觉得很冷。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里的冬天非常冷，所以婉清想在冬天来临之前，备好足够过冬的物资，包括棉衣棉裤、被子以及足够的食物。 那一片栗子林，随着村里其他人的加入，婉清她们也不去了。家里除了上次卖野兔得的收入，就是林恒打短工的钱。林恒的收入也不是很稳定，有时候有活干，有时候没有。 婉清打定主意，去福满楼卖红焖肥肠的方子，没办法，就目前的家庭状况，这个方子比较适配他们的身份。 婉清对林恒说，她还没去过镇上，今天她想和爹一起去镇上。 林恒说等赶集的时候带她去，赶集的时候热闹。 秀水镇的集市逢五一次，就是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为赶集的日子。镇上平时也有很多商铺，只是赶集的日子，四方八邻的乡民都会来，人更多更热闹。 婉清不想等赶集的日子，她只是想买点猪下水，她决定今天就去镇上。 和爹娘说了后，林恒让大哥志文陪她一起去，志钦一听去镇上，也想跟着去，爹娘同意了，于是三兄妹就一起出发去了镇上。 溪山村到镇上脚程差不多两刻钟，三兄妹很快就到了。 秀水镇只有一条主街，街两边是各种商铺，一般生活必需品镇上都能采买到。婉清对两边的商铺不感兴趣，直奔肉铺去。 卖猪肉的朱大龙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看上去很是凶残。 婉清丝毫不怵：“大叔，有猪下水么？” 朱大龙刚得闲，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三个孩子。问话的是个丫头，眼睛生的不错，穿着却不富裕，便随意地答了一声，“嗯”。 “多少钱？” “两文钱。” “我要了。” 婉清从怀里摸出两文钱，朱大龙怔了怔，接过钱把一付大肠递给她。 婉清看向剃得没有一丝肉的骨头，问能不能送给她，朱大龙犹豫了一下，拿起一把骨头送给婉清。 买好了东西，姐弟三个开始逛街，从上街头看到下街头。 走到一家铺子前的时候，志文拉住了弟弟妹妹，往旁边的巷子走，没等婉清问，志文就解释了：“那个铺子是小舅舅家的。” 婉清和志钦知道小舅舅一家生活在镇上，但是不知道是哪家，他们从来没去过镇上小舅舅的家。 婉清记忆中和小舅舅家没什么来往，也没多问，跟着大哥回家走。 到家后婉清处理猪下水，今天她偷偷用面粉和灵泉水来清洗，洗好后过一次热水，然后放在罐子里炖，炖得差不多了，婉清切了一半放在一个碗里，剩下的切开放好调料继续炖。 晚饭基本还是老样子，杂粮饼和一大碗野菜汤，今天多了一碗大肠。就算这样，一家人还是很满足，至少大家吃饱了，不会饿肚子。 饭桌上婉清说了明天还想去县城，李氏问：“去干嘛？” “给苏大夫送点栗子。” “这栗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送人好吗？” “娘，礼轻情义重，重要的是心意，咱们炒点栗子送给苏大夫，这是我们表示感谢的心意，再说了咱们也只能送栗子，其他也没东西可以送。” “说的也是，只是又要去县城，娘有点不放心。” “又不是第一次去，上次我和哥哥不是已经去过了，一回生二回熟。” 最后李氏还是同意了婉清和志文再去县城。 说到要去县城给苏大夫送礼，李氏就去忙碌栗子，糖炒栗子很香很甜，婉清一直说着要炒点吃吃，李氏舍不得糖，明天要去县城送给苏大夫，李氏舍不得也去炒了。 婉清整理了一些最近晒干的菌菇，还有菊花茶。 第二天，婉清和志文背着一个背篓又去县城。 可能心情不同，或许是已经去过一回熟悉了，这次比上次快了两刻钟到县城。 到青山县，兄妹俩直奔福满楼。 福满楼的门口，店小二看到婉清竟然还认识，问道：“小姑娘今天也是来卖野兔的吗？” “不是，今天没有野兔。小二哥，何掌柜在吗？” 何掌柜听到有人说婉清来了，立刻小跑出来，笑容满面的把兄妹俩接进店里：“姑娘今天又有什么野味？” “没有野味，我只是想问问何掌柜，干的菌菇你们店收不收？” “收，收，姑娘送来的啥都收！” 婉清眨了眨眼，志文直接傻眼，掌柜热情得有点反常。 看到兄妹俩茫然的样子，何掌柜笑着说：“不瞒两位，自从上次姑娘给我们说了干锅兔子的做法，客人很喜欢这道菜，店里生意好了很多，这不是要谢谢姑娘吗？” 原来是这样，婉清笑道：“主要还是厨子做得好……” 她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情，何掌柜你能把丁叔叫过来吗？” “你找丁厨子？他正好在后厨。”何掌柜转身叫小二去叫人。 婉清则从背篓里拿出了干的菌菇给他看，都是极好的菌菇晒的，干菌菇容易保存，水一泡就可以。 何掌柜自是没话说，拿过来就过秤，至于价格，婉清说何掌柜说了算。 小小年纪这么爽气！ 何掌柜也不小气，以30文钱一斤的价格收下，5斤半165文钱，还说以后有还可以拿来。 丁厨子看到婉清兄妹俩也很激动，婉清把干锅兔子的做法说给他，他在福满楼人气暴涨。 “哎呀，小姑娘你可来了，我要好好谢谢你！” 看到两人都到齐了，婉清说道：“何掌柜，丁叔，今天我想借你们的厨房一用，做道菜给苏大夫送去。” “你为什么要做菜送给他？” “你要做什么菜？”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前者是何掌柜，而后者自然是丁厨子。 “上次多蒙何掌柜推荐，苏大夫送了些药材给我，我们家穷，无以为报，就想着做道菜给苏大夫尝尝，表示一下我们家的谢意。” “姑娘真是客气了。” 何掌柜叫丁厨子带婉清去后厨，婉清一路规规矩矩跟着丁厨子来到厨房。 丁厨子问婉清，“你自己可以吗？” “没问题，我大哥可以帮我。” 婉清叫来志文生火，她则拿出昨天留的肥肠。先放入调料，炒出香味，然后倒入肥肠开始爆炒，一会儿香味弥漫整个厨房。 大家很好奇这小姑娘在炒什么。 丁厨子也凑过来，问道：“婉清姑娘，你做的是什么菜？” “爆炒肥肠。” “肥肠？大肠？大肠不是臭的吗？” 婉清笑了笑，丁厨子秒懂，姑娘有绝技。 做好后，婉清留出两小碟说是请何掌柜和丁厨子尝尝味道，何掌柜急急忙忙拿了筷子开始品尝，早在香味飘出，他就想尝尝了。 尝了一口，再第二口。 丁厨子也急忙拿筷子品尝。 原本在忙碌的众人不知何时早就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小二也闻香而来，忍不住问道：“丁师傅，好吃吗？” 软烂鲜香，劲道十足的肥肠已经占据了何掌柜和丁厨子的味蕾，他们全然沉浸在美食的美味中，忘记了还有人在眼巴巴的等待评价。 可把一旁的帮厨铁蛋给急坏了，这到底是啥味道呀？有这么好吃吗？ “好吃！” “太好吃了！” 碟子里的肥肠早就被夹完了，但是那个味道却留在了何掌柜和丁厨子的唇齿之间。 “惊为天人！” “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我就放心了，多谢两位，我这就给苏大夫送去。”婉清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等！不急，苏大夫那里我会叫人送去的。”何掌柜随手招了一个伙计过来，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小子别偷吃！” 婉清忍俊不禁，拿出糖炒栗子，一分为二，一部分让伙计连同肥肠一块儿送给苏大夫，另一半则给何掌柜。 “姑娘，咱们来聊聊肥肠。”何掌柜剥开甜栗子对婉清说，几人在大堂的桌子上坐下，此时还早，店里没有客人。 婉清笑而不语。 何掌柜说得很诚恳，酒楼么菜肴是第一，婉清今天做的肥肠很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臭臭的大肠可以做得这么好吃，他想婉清把做大肠的方法告诉他，当然他可以花钱买。 婉清也不推辞，她本来就是想卖菜谱赚钱，当即答应了何掌柜的提议。 婉清对何掌柜说，其实做法很简单，主要的是清洗大肠的方法。然后她把怎么清洗，怎么做的菜谱背了一次，何掌柜写下来读了一次，确认没有遗漏，又叫婉清教给丁厨子。 等伙计买了肥肠回来，婉清口述，丁厨子掌勺做了一遍。大功告成后，婉清得到了何掌柜给的20两银子，婉清倒不觉得多，志文却懵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妹妹赚钱那么容易，他就烧了一把火，20两银子就到手了。 他都不会好好走路了，脚步飘渺，感觉像在做梦。 第13章 有钱就要买买买 怀揣着20两银子，走在街上，婉清觉得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买肉、盐、面粉、针线、布料，还有棉花，她一边念一边扳着手指头数。 志文担忧地看着婉清，他想劝妹妹快点回家，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就不怕被人偷去吗？ 20两啊！ 他感觉走路都不安全了，看身边路过的都不像好人，此刻，他只想拉着妹妹快点回家。 注意到大哥左顾右盼如临大敌的样子，婉清哭笑不得。 “哥，你在担心什么？别怕。”婉清拍拍胸脯表示很安全。 志文吓死，一把拉住妹妹小声嘀咕道：“小妹，咱们还是回家吧，东西下次可以买！” 感受到哥哥拽着她衣袖的手都在瑟瑟发抖，婉清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逛下去了。 她低头思考片刻，觉得哥哥的担心不无道理。 虽然银子放在空间里非常安全，但是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买太多东西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县城三流九教的什么人都有，她们不可能每次都像上次那样安全到家，还是低调点为好。 “好吧，我不逛了。”听到妹妹的承诺，志文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兄妹俩在街边的小吃店里吃了一碗馄饨。这一次婉清坚持要吃三文钱一碗的馄饨，就着一个大肉包子，两人吃得饱饱的。 吃完又去集市买了5斤肉，3斤盐，一共花了115文钱，随后两兄妹便在城门口坐牛车回家了。 黄昏的落日，彩霞满天，照在两人身上，像披了霞光。 快到家时，小弟志远提前发现了兄妹俩。在他的宣传下，家人们都齐齐聚在门口等待他们。 虽然不是第一次去县城，可李氏还是担心得不得了。 志文一进院子就关上门，然后挥手招家人们进屋子。 李氏看着大儿子那严肃认真的模样，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立刻进屋小声问道：“出啥事了？” 志文看着妹妹，婉清笑眯眯地拿出背篓里的东西。她的背篓里是肉，5斤肉放在桌子上，众人咽了下口水，肉啊！多久没吃肉了？ 婉清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视线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 4个大元宝，5两一个，20两银子，还有44个铜钱。 菌菇卖了165文，他们买肉坐车用了121文。 看着4个大元宝，众人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她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银子吗？李氏回过神来，惊呼道：“这么多银子哪来的？” “哥哥，你说。”婉清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一副我是大功臣，赚那么多钱可把我累坏了，我得好好休息的模样。 志文晕晕乎乎地说了一遍去县城的经过，婉清怎么在福满楼做大肠，何掌柜用二十两银子买下做大肠的方子等等，过程太美好，犹如在做梦！ 李氏目瞪口呆，看向婉清：“清儿，你啥时候会做菜了？” 终于来了。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 婉清说：“娘，就是在我昏迷的那两天，我一直在做梦，梦里娘给我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我在旁边看着，馋得那叫一个口水直流，醒来后才知道是美梦一场，但是梦里的场景一直在我脑子里飞来飞去的，这次做大肠就是跟着梦里做的。 “梦里还有好多好多吃的，只是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要看到具体的东西才能想起来！” “这……”李氏懵了。 但沉默片刻，李氏还是细心嘱咐闺女：“清儿啊，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你们几个也是，都不要乱说，知道了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能说出去。 “知道了！”稀稀落落的声音回复道。 “娘，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跟何掌柜说，肥肠的做法是你教我的。” 李氏感到女儿病好之后变了，但是又没变，难道真的是做梦梦到她做的？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李氏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清儿做得对，以后有事先跟娘说！只是……一个肥肠方子就卖了二十两，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娘，你不知道，肥肠多便宜，做好之后酒楼卖得贵，二十两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 婉清抓起一个银子用牙咬，把李氏给吓的：“干嘛咬银子？” “我咬咬是不是真的。” “你这孩子，银子有假的吗？” “哈哈哈。”婉清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假的，但是现代有很多假的。 两个弟弟也学着婉清样咬银子，屋子里笑声不断，大家从来没有见过银子，家里有几个铜板已经不错了，现在银子也有了，真是发财了！ 看着大家的笑容，婉清很开心，她的心也踏实了。 二十两银子在这个社会可以生活好几年，普通人家生活一年用不了两个银子，除非成亲娶媳妇，造房子这些大事。 李氏拿出装钱的罐，小心翼翼的把二十两银子放进去，又从罐子里捞出一把铜板，数了数，加上卖干菌菇剩下的三十六个铜板，一共五十个，说是要还给爷爷，众人点头。 做晚饭的时候，婉清跟李氏说晚上想吃馄饨。 今天她和哥哥在县城吃馄饨了，但是其他人没吃着，她想让家里人也尝尝馄饨的味道。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好像她们一家人是一起在县城吃的馄饨。 又赚了这么多钱，李氏心情好，不仅答应包了馄饨，还做了白面馒头。 大姐婉茹和娘在厨房里忙碌，婉清闲来无事说要帮着烧火，李氏不用她帮忙，非要她去床上休息会，等会好吃了会叫她。 晚上林恒回家，家里人立马和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林恒听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李氏拿了银子给他看，手里握着银子，才感到真实。 林恒感觉自己都不认识这个女儿了，这赚钱的能力，让他都自叹不如。 钱有这么好赚吗？ 当馄饨、白面馒头拿上桌时，林恒又是感慨万千，分家才多久？一个月不到，家里就有肉、有白面馒头吃了，这发家的速度，快到连他都觉得神奇。 李氏也感叹，家里这么快就脱贫了，看向婉清的目光满是柔情，菩萨保佑我的清儿，愿她一生顺遂，平安健康。 志文吃着馄饨，内心想的是，都是妹妹赚回来的，以后要对妹妹更好一些。 大姐婉茹则是柔柔地看着婉清，用眼神表示感激之情，婉清对她眨眨眼。 志钦对二姐满是佩服，姐姐真的太厉害了，会赚钱又会抓野兔！他们做的那个陷阱，除了二姐去过的两次有野兔，这些天再也没有野兔掉进陷阱里了。只能说，二姐就是他家的福星！ 志远年纪虽小，也知道都是二姐的功劳，不是二姐赚了钱哪有肉肉、包子和馄饨吃？更是打定主意，以后要紧跟二姐，听二姐的话。 婉清可没想那么多，正埋头吃着馄饨，李氏做的馄饨和县城里的馄饨没什么区别，可能是有灵泉水的缘故，更是鲜美。 实在是太好吃了，呜呜呜！ “娘做的馄饨真好吃。” “是啊，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志钦说。 “我也是，”志文马上附和道，“感觉比县城里的还好吃！” 李氏厨艺不错，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展示，家里没有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每天只有野菜糊糊，杂粮，做得好吃也这样。 “娘，以后咱们吃得好一点，爹，你以后每天回家买点面粉粮食回来，咱家现在有钱。有钱就要囤粮，咱家没有田，必须多囤粮食。” 婉清觉得囤一年的粮食还不够，古代的粮食产量低，万一遇上灾年，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林恒说：“好，以后爹多买些粮食回来。” 婉清：“必须买，等以后咱家起了新房子，挖个大大的地窖，里面堆满粮食，就是遇上灾年也不怕。” “新房子？”志钦抓住重点。 “当然，新房子！” 新房子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爹，咱家要造新房子吗？”志文问林恒。 林恒犹豫一下：“房子肯定是要换的，咱们不能一辈子住茅草房。” “明年就得换，哥哥都十五了，换了新房子好说亲！” 听到婉清的话，志文脸刷的红了，他借口去洗漱跑了。 婉清没想到志文脸皮这么薄，这么容易就害羞了。她看看大姐，婉茹用手一指她的额头，“小小年纪，说话不害臊。” “姐，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哪有女孩子把说亲放在嘴上的，你呀，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又不是我说亲，是哥哥呀，娘，哥哥是不是到说亲的年纪了。” 婉清本意是新房子，不是针对志文说亲，只是······好像······大家都会错意了。 “好了，你也不要调侃你哥哥了。”李氏似是想到什么，弯了弯嘴角对婉清说。 “好吧。” 一家人散去，各自回房。 第14章 家庭规划 睡前李氏对林恒说：“他爹，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志文都十五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是啊，这事在昨天还不敢想，才分家，过日子都难，今天就不一样了，清儿赚了这么多钱，明年起个新房子，志文说亲也容易些。” “你说清儿说的是真的吗？真是梦里学的做菜？”林恒到现在还有些迷糊。 “不然呢，哪里学的？不管真假，清儿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保护好她就成。” “嗯，真难以相信，我们的清儿这么厉害，赚了这么多钱，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 “我也是。”李氏低声附和。 被动听墙角的婉清：…… 新房子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这茅草房也太垃圾了，一点也不隔音，她躺在床上，李氏和林恒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泉水有调筋洗髓的作用，婉清觉得自己每次泡过灵泉水，身体格外轻盈，真的是身轻如燕，耳聪目明，还能听到附近的各种声音。 这个灵泉水还真是个宝，就是不知道倒时候让家里人都用灵泉泡泡身子，是不是会有奇迹？ 第二天一大早，李氏在做饼子，婉茹在帮忙煮粥，婉清给李氏开小灶，抓一把白米加几颗红枣，给她熬个营养粥。 自从婉清第一次买来红枣和白米，婉茹每天早上都有起床给娘熬粥。李氏也想开了，从刚开始的不肯吃，到后来也盼着自己吃了快点恢复健康。她感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等吃完这些红枣便可以不用吃了。 她做了几个杂粮饼给林恒带着中午吃，林恒吃完早饭去了镇上。 志文志钦依旧上山，婉清则不愿去了，有了二十两银子，这个冬天可以过的安生了，她不需要每天这么辛苦的上山，也是时候休息休息。 志钦叫了她好几次，见她都不去，失望至极！嘴里念念叨叨：“野兔抓不到，没有野兔吃。” 把婉清给逗乐了：“野兔没有，有猪肉呀，等你们回来，做红烧肉给你们吃！” “红烧肉？好！”不愧是小孩，情绪一下子调动了起来，俩兄弟欢快地出了门。 昨天的那五斤肉晚上包馄饨用了一点点，剩下的婉清想做个红烧肉，多余的用盐腌起来，现在天冷，用盐腌着可以吃好多日子。 李氏留下一块肉给婉清，其他的肉切下肥肉，开始熬油，熬好的油放到罐子里，以后可以做菜，油渣可以炖白菜萝卜。 大姐婉茹则在清洗萝卜，除了红烧肉，婉清还准备腌一些萝卜条，家里萝卜不少，上次舅舅带来了一些，村里关系好点的时不时会送点过来。 婉清实在厌倦了每天的白菜萝卜，她要腌酸菜和酸萝卜，改善一下味蕾。 她把萝卜切成小条，然后放盐搅拌一下，放在罐子里。白菜用水过一下，放在罐子里用盐腌着，腌得不多，她想着先做点试试，看看效果再说。 一切完成，她站在院子里伸腰休息，正好看到她爹林恒回来了：“爹，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找不到活，就回来了。” 林恒在镇上找活都是临时的，如果一早找不到，基本就难，现在家里也有事情要做，他就不整天呆在镇子上了。 他在家有空就编篮子，他编的篮子用来放菜挺好的。大的可以放水果，小的可以放花生瓜子，一时间家里多了好多竹制品，很受大家的欢迎，特别是李氏和婉茹，厨房里太需要了。 等到中午太阳高照，志文志钦回来了，他们每人背着一捆柴，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婉清做的红烧肉，在锅里噗嗤噗嗤冒着热气。 今天中午是分家以来饭菜最好的一天，有过年才能吃到的肉。 大大小小几人都垂涎欲滴，婉清也忍不住咽了几回口水，想想前世啥好东西没有吃过，没想到现在沦落到为一口肉咽口水了。 婉清心里鄙视自己，可是唾液太丰富管不住。 饭桌上，大家虽然馋，但还是很有规矩，李氏没说吃，大家都不动筷子。 也许是家里第一次吃肉，李氏特别讲究，说了好长一段话，还特意说明了都是婉清的功劳：“清儿，你也说几句吧？” 婉清哭笑不得，怎么整得跟个现代发表什么获奖感言一样？ 但她也没推辞：“没事啦，都是一家人，同甘共苦嘛，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娘和姐姐负责貌美如花，弟弟们负责光宗耀祖，爹和哥哥负责做个大地主，管好良田千顷！” “光宗耀祖？”志钦弟弟听到自己的责任有些好奇，他怎么光宗耀祖呢？ “对，光宗耀祖！就是你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为家族争光！” “读书！”志钦惊叫。 “是的。” 婉清赚了钱，一直在考虑弟弟读书的事情，志钦已经八岁了，正是读书的时候，以前家里供不起，现在有钱了，读书的事也该提上日程。 她对林恒说：“爹，以前家里没有银子供弟弟读书，现在有钱了，让志钦去读书吧，志远还小，可以过一年去。” 林恒对婉清的提议很是惊讶，女儿想得比他远，他这个做爹的还没想到这个。 “清儿想得长远，爹爹的眼光比不上你。” “爹，你是一家之主，事情太多，一时顾不上而已。”听到林恒的话，婉清觉得她爹一点也不古董，思想很开明。 林恒是真的每天忙着打工赚钱，家里一时多了这么些钱，他还真没好好想过怎么安排。 “爹，咱们谈谈咱家的规划。” “啥规划？”林恒迷惑。不止林恒，家里其他人也都不明白。家有什么好规划的，不就是赚钱存钱吗？ 婉清认真地对大家说：“我们只有二十两银子，但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所以我们要好好规划。我已经想过了，目前最重要的，就两件事，一是年后志钦要去读书，二是造房子。这两件事情明年必须做，也就是我们明年的目标。” 婉清可能不清楚在大乾王朝读书和造房子需要的花费，但是林恒是知道的，他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读书一年的束修不加笔墨纸砚差不多是五两银子，房子建个四间差不多十两银子也够了。 于是拍板道：“放心吧，明年房子肯定能建起来，至于志钦读书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 众人的视线眨也不眨的紧紧跟着林恒，尤其是志钦，连呼吸都一同屏住了！ 林恒微微一笑：“当然也是没有问题。” 哇！大家都睁大眼睛，欢喜不已，新房子，读书，多么令人兴奋，他们一家明年都能实现了！ 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吃嘛嘛香。 婉清继续打鸡血，说离过年还有三个月，她争取在这三个月再多挣点钱，一家人欢欢喜喜过大年！ 志远举双手同意姐姐。 志文和婉茹对婉清也表示支持。 志钦眼里满是佩服，二姐真厉害！ 李氏眼含热泪，林恒自愧不如，女儿怎么这么能干了，这真是他们的女儿吗？ 不得不说婉清的目标真的很激励人，家人封闭的思想打开了，从解决温饱上升到了读书科考，格局开了，眼界也开阔了！ 婉清在古代带领全家发财致富之路正式开启······ 第15章 去县城2 过两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了，婉清在想要不要去凑凑热闹，没琢磨好，便打算去院子里散散心。 一出门，正好瞅见她爹林恒在编竹制品，他身边有很多竹子，婉清想起吃粥时的不便，便想做几个汤勺，问林恒能不能做，林恒说最好用木头做，竹子适合做筷子，于是婉清只能作罢。 走了没几步，说到木头，婉清又想到了浴桶，便问林恒：“爹，咱们村里有木匠吗？” “有，张老三就是木匠。” “那爹，你能不能买个浴桶？这样就可以坐在浴桶里泡澡了。” “行，等会爹去说声，买一个回来。” “爹，再买张桌子、凳子，还有木桶可以放粮食。” 婉清觉得家里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们家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只有一张矮炕桌，家里吃饭都得坐在炕上吃，现在有钱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是要买的。 一张八仙桌加四条凳子，两个矮凳，一个浴桶，再加一个大大的木桶用来放面粉。 婉清就像一个管家婆，对林恒提着各种要求，还问这些要多少钱。 婉清对这个朝代的物价不太清楚，还是去县城后才大概了解了一些，但是仅限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其他的这些还是不知道的。 林恒说每个地方价格不一定会一样，一张桌子加六条凳子，在他们村张老三那里五百文钱。 婉清盘算着家里的银子，整数也就二十两，其他的零钱，她赚的有167文钱，林恒赚的也不会多，一天15文，一个月满打满算也没500文，况且还要买粮食，所以二十两整数要打碎了。 婉清其实不在乎打碎不打碎，李氏舍不得啊，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4个银子兑开。 婉清赚了银子后不想吃黑乎乎的粗粮，她要吃白米白面，李氏怎么也不肯，哪有庄稼人吃白米白面的，那是有钱人家吃的。 婉清拗不过李氏，只能每天吃刺嗓子的黑饼子，问题是家里其他人一点不觉得难吃，只有她一个人在矫情。 婉清很无奈，为了吃白米白面，她又得去卖菜谱吗？不知道红烧肉的方子何掌柜要不要？ “阿爹，我明天想去县城。”婉清忍不住对白米白面的向往，还是决定去一趟县城。 “过两天有大集，你想买啥去集上买。” “县城去过看不上镇上了，我还是喜欢去县城。”婉清撇了撇嘴实话实说道。 从小到大，女儿难得和他这么亲近，再加上心情好，林恒对婉清的要求满口答应。 婉清看着这个便宜爹，宠溺女儿的心一点不亚于现代人。 都说古人重男轻女，在她爹娘身上没有体现，相反因为她身体差，从小受尽呵护，怪不得原主心里对爹娘放心不下。 想着该买的生活用品也都买的差不多了，婉清打算下次赚的钱大部分用于衣物被褥上。 现在已是大乾王朝农历日程9月底，还没到10月份，气温已经嗖嗖嗖的下降，婉清穿着夹衣还是感觉冷，她想穿棉衣棉裤，可是家里没有棉花，买棉花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知道李氏会不会答应去买。 李氏不是铁公鸡，她只是和这个世界的普通妇女一样，勤俭持家的过日子，何况她们家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冷不冷的，熬熬就过去了，大不了每天在家不出去。 可是婉清受不了，她不知道这个大乾朝属于北方还是西北，总之不是婉清熟悉的南方，她扛不住！ 婉清想买棉花做棉衣棉裤，还想做棉被，家里的被子都发硬了，一点都不暖和。 “娘，买点布料，我们每人做身新衣裳吧。” 李氏正在纳鞋底，看到她从她爹那里转到她这里，笑着说：“怎的，爹那去过，现在轮到跟娘提要求了不是？” “哈哈，娘说啥呢？这不是天冷了，咱家现在也有钱了，有吃有喝，就差穿的了，我可不想被冻死啊娘！” “呸呸呸！小孩子说什么死不死，过两天赶集，给你们兄妹几个做一身。” “要做大家都做，爹和娘也一起做。” 李氏一边干活一边轻声细语的说：“明年娘一定做一身新衣服，今年刚分家，要用钱的地方太多。” 婉清也知道用钱的地方多，她也很努力了，但是赚钱不是那么快的，她一个现代人，有金手指也不会点石成金啊！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银子要一点一点赚，慢慢来。 她对李氏说：“娘，你放心，今年咱们能赚20两，明年就能赚200两，到时候咱们买田买地做地主。” 婉清的话总是能让家人开心，做地主，李氏和婉茹是想都不敢想，这辈子能吃饱穿暖就是她们的福气了。 晚上，又是婉清的洗脑时间，做新衣服，买田地做地主的，争论得不亦乐乎。 婉清就是要给家人灌输希望，为一个一个目标去努力，去奋斗！ 家里父母兄弟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吃饱穿暖就是他们的目标，婉清不是古人，她知道在古代，天灾人祸太多，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但有一件事情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她明天要去县城！ 她要去看苏大夫，还要给苏大夫做好吃的红烧肉——上次她没有亲自送肥肠，也没见到人，明天再去表示一下感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她懂得，而且在这个朝代，和一个大夫搞好关系肯定不会错！ 说到苏大夫，林恒和李氏都万分感激他，李氏的身体好了很多，气色也好了。 林恒表示他要亲自去谢苏大夫，于是婉清和志文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本来志文见爹去了，他就不去了，婉清非得叫他一起去。 婉清觉得志文作为家里的长子，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历练历练，和何掌柜这样的人精多接触，才能锻炼志文为人处事的能力，所以婉清是不会放过让志文去县城的机会的。 翌日，三人一起去县城。 有爹爹林恒在，志文一身轻松，婉清也是心情愉悦，问问阿爹有没有去过县城，什么时候去的？一路聊天不断，不知不觉县城便到了。 一进县城，先去肉铺买三斤肉，然后去福满楼。 三人到福满楼，门口的小二一看见婉清兄妹，立刻便去向何掌柜说婉清姑娘来了。 何掌柜早把婉清当成了招财童子，连茶也不吃了，忙起身迎接：“呦，婉清姑娘来了！” 林恒看到装修气派的福满楼，都不敢进，没想到女儿这么受欢迎，他看着神态自如的女儿和儿子，有点意外。 婉清拉着林恒一起进去，然后对何掌柜介绍：“这是我爹，今天我爹带我们来买东西，爹，这就是福满楼的何掌柜。” 林恒立即拱手：“何掌柜好，在下林恒，多谢何掌柜对小女的照顾，林恒感激不尽。”得知这就是那位给婉清二十两银子的何掌柜，林恒真的十分感激。 何掌柜看着林恒，虽是个乡下人，但身材高挑，言语举止也没有乡下人的胆怯，怪不得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子女来。 “原来是婉清姑娘的爹，欢迎欢迎，来来来，进来坐。”随着何掌柜的邀请，婉清三人在大堂坐下。 “何掌柜近来生意可好？”婉清熟稔地问。 说到这个话题，何掌柜可来劲了：“好！多亏婉清姑娘的菜谱，福满楼食客大增！” “那我再送一道红烧肉的做法给你，可好？” “好好好，当然好！林兄弟，你家女儿生得好啊，聪明伶俐，你有福啊！” 记下方子，何掌柜给了婉清十五两银子，她顺手插袖子里藏进了空间。 又对何掌柜说她正好要做红烧肉给苏大夫吃，不妨派个厨子跟着学，这样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直接问。 何掌柜觉得有道理，便派了丁厨子去观摩学习了一遍。 做好红烧肉，何掌柜迫不及待地想要试尝一口，见婉清点头，夹了一筷，吃进嘴里。 他大喜！色泽红亮，软糯不腻，好菜啊！ 做好菜，婉清带着红烧肉打算去保和堂。 第16章 水煮鱼 刚走出福满楼，婉清看到店小二正在门口驱逐一个老汉，老汉拉着一辆车，她朝车上一看。 又大又肥的……黑鱼？！ 婉清两眼发光的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很快就看中了一条黑鱼，就是不知道价格。 “老伯，你这鱼怎么卖？” 老汉一看是个小姑娘问他，也没放在心上，随口一答：“8文钱一斤。”他这已经是半价了。 老汉一早在集市卖鱼，结果卖不掉。 眼看快到中午了，只能到酒楼碰碰运气，谁知酒楼也不要，说这种鱼太腥，不好吃。 林恒以为婉清想吃鱼，也没说什么，闺女刚赚了一笔银子，想吃条鱼算什么？ 林恒忍痛说：“清儿，你挑一条吧，爹给你买！” “好啊！”她们刚刚赚了一大笔银子，买条鱼不算什么，更何况，这条鱼大有用处！ “老伯，你是哪里人，这鱼是哪里抓来的？” 大概是看卖鱼有希望，老汉皱着的眉头也打开了，他耐着性子对婉清说：“小姑娘，我是县城外西山村人，这鱼是我家池塘里抓的，这几天清理池塘水草，抓到了不少鱼，家里吃不下这么多，就到县城来换几个钱。我家还有不少鸭子哩！” “原来如此，”婉清点点头，默默记下了，并且一点也不客气地选了那条最大最肥的黑鱼。 反正爹爹出钱嘛！ 买了鱼，婉清又重新回到了福满楼，何掌柜见婉清去而复返忙问有何事？ 婉清说想做道鱼给何掌柜尝尝。 “鱼？”何掌柜纳闷，那东西，吃的客人一向不多，只因味道太腥，她居然要做鱼？ 何掌柜带她来到厨房，叫丁厨子帮婉清做鱼。丁厨子立刻行动，等鱼杀好洗净，丁厨子问婉清想怎么做？ 婉清就把酸菜鱼制作流程讲给丁厨子听，因为没有酸菜，婉清打算做道简易版的水煮鱼。 随着丁厨子手起刀落，一片薄薄的鱼片展现在婉清面前，婉清很满意丁厨子的刀工，然后她开始腌制鱼片，接下来就是丁厨子大显身手。 在婉清的提示下，他开锅爆炒，一番操作，一道水煮肉片完美出锅。 婉清招呼何掌柜尝尝，何掌柜夹起一块鱼片，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咀嚼，香气四溢，鱼片滑嫩，大呵一声：“好。”随后继续埋头吃鱼，这一回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婉清叫丁厨子也尝尝，丁厨子看了一眼何掌柜，拿起筷子扒拉一块鱼片，吃到嘴里，那滋味在舌尖炸开，好吃到连嘴巴都合不上，他惊叫道：“鱼肉嫩滑，一点腥味都没有！” 这居然是他做的？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以前怎么做不出这个味道？！ 何掌柜吃得差不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鱼！” 他宣布！从今以后这水煮鱼便是他的心头好！ 他就此爱上了！ 简直比红烧肉还好吃！ 何掌柜立刻问丁厨子学会这道菜的做法了吗？他有一种预感，这会是他们店的招牌菜之一！ 他赶紧拿出笔墨纸砚，叫婉清把做法详细的再说一次。 婉清说了一遍，还把重要的部分再三交代，特别是鱼片腌制，绝对机密。 何掌柜说他愿意拿二十两银子买下这水煮鱼的菜谱，但是这次得签协议，方子不能透露给别人且以后还有好的方子，福满楼有优先购买权。 婉清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一来，福满楼在县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她目前并没有和其他酒楼合作的打算，所以想和何掌柜交个好； 二来，她这个人还挺讲究缘分的，当初第一次来县城买菜谱是和福满楼，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包括何掌柜向她介绍了苏大夫…… 她答应了何掌柜的提议，并且加了一条保密协议，不准透露菜谱来源。 她们家无权无势，若是被人知道菜谱是她们家的，定会引来麻烦，因此，婉清并不想被别人知道。 不一会何掌柜写好了协议，一式两份，婉清装模作样地翻阅了一遍，虽然都是繁体字，但是连蒙带猜，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 她把协议给她爹，林恒手足无措，他不认字啊！ 何掌柜似是知道林恒的困窘，他把协议读了一遍，大家都无异议，林恒在协议上按了手印。 二十两银子落到林恒的手里，他感觉像做梦，脑子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何掌柜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嗡嗡嗡。 志文倒是很清醒，看着他爹的模样，偷笑地扶着林恒。 离开福满楼，婉清瞥到不远处休憩的老汉，思及他剩下卖不出去的几条黑鱼，婉清又折回去和何掌柜说了一声。 何掌柜正愁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黑鱼，这会儿可好，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越想越感谢婉清，眉眼紧锁思考了片刻，招来小二说了几句话。 婉清刚追上林恒和大哥二人，小二便拿着一篮子东西跑了过来，说是何掌柜送给他们的，不经几人同意，他直接把东西放在了林恒的背篓里，撒开腿丫子就跑了，唯恐她们不收，拦住他让他带回去。 林恒已经站在街边缓了好一会儿，这会儿终于被街上人群吵杂的声音拉回现实，他摸摸胸口大石头，这是银子，二十两，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女儿赚来的！ 三人来到保和堂见到苏大夫，林恒忙上前向苏大夫表示感谢，婉清趁机拿出肉和鱼，送给他品尝。 因刚才做鱼浪费了点时间，红烧肉有些凉了，婉清还特意让丁厨子去加热了一下，虽说可能会影响口感但是大差不差。 苏大夫也是个极爱品尝美食之人，尝过后也是赞不绝口。 比起鲜美的水煮鱼，软烂不柴的红烧肉更合他意。 告别苏大夫，三人离开保和堂，上了街。 今天有林恒这个大人在，志文也放心了，不着急催促婉清回家，她终于可以买买买了。 拉着爹爹一路走，眼睛从两边商铺扫过，看到了一家规模看起来还可的布庄，走了进去。 布庄老板娘看到三人进来，鄙夷的眼神遮都遮不住。一看就是乡下人，两个男人穿着深色的粗布衣服，女孩则是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 婉清神色淡然地站定，四处逡巡了一圈问：“老板娘，你们这有棉花吗？” “有是有，就是……” 说话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婉清和林恒身上转。就是不知道你们买不买得起啊？ 婉清无视老板娘的打量，问道：“怎么卖？” “50文钱一斤。” 婉清一听还可以接受，朗声说，“我要10斤。” 老板娘眉毛一挑，没搭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望向林恒。 林恒立刻说不要这么多，笑话，10斤棉花500文钱，可以买50斤白米，150斤糙米，买个5斤差不多了。 婉清对林恒说：“爹，不多，咱家7口人每人才1斤多点。” 婉清不听他的，对老板娘说，最便宜的粗布也要买，问老板娘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娘说不能便宜了，顶多抹点零头。 一番比较讨论后，婉清买了10斤棉花，每人一身粗布料，一些针线花了580文钱。 够是肯定不够的，但是村子里人多口杂，她们一次也不好买太多。她的空间倒可以放，但放空间取出来后怎么解释棉花来源又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婉清觉得自己的空间着实鸡肋，除了灵泉水，竟然一点用处也没有。但转念又想，自己穿越还有灵泉水已经很幸运了，要不然开局可能更噩梦…… 老板娘很少碰到这么大方的主，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对婉清那是一个眉开眼笑，招着手绢一个劲地说以后常来光顾啊。 每人背篓都装满了。 林恒说：“清儿啊，可以回家了。” 婉清看逛的差不多了，终于决定收手回家。她在街上的包子铺里买了10个白面包子，七个藏在背篓里，剩下三个一人一个，边走边吃着。 偏头去看一家商铺的时候，身子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下意识间，她扭头说了句对不起。 谁料，下一秒手里的包子便被人抢走了。 许是本能反应，她“唰”的一下，朝面前逃窜的身影追去，她旁边的林恒和志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婉清动作一愣，便转身跑了。 前面跑的小贼脚步飞快，一溜烟似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一转眼跑进一条小巷，婉清在他后面紧追不舍。 等进了小巷，少了人群的阻挡，婉清“嗖”一下窜到了他身后，将他压倒在地上，随之悬扭其手臂至肘尖朝上，将其制服。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还有没有王法？” 抢包子的小贼已经气喘吁吁，猛然被压，刹不住倒在地上，他回头看着婉清，没想到豆芽似的小女孩，跑起来竟然这么厉害。 他看到只有婉清一人，喘着气不服说：“不就抢了一个包子吗？至于吗？” 婉清很生气，她来到这里才吃过几回包子，怎么不至于？ “凭什么抢我的包子？” “就凭你是个小女孩，不抢你，难道去抢旁边的男人？”小贼语气肯定，仿佛婉清问了个白痴问题。 被这个歪理噎到的婉清：…… 那边婉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沉默以对，这边小贼也已经放弃抵抗，他一脸认命地趴在地上。婉清见他没有攻击倾向，便稍稍留了点力。 小贼察觉到了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坐了起来：“你放心，我不跑了，也不打算伤害你。” 婉清半信半疑往后退了半步，抱臂打量着这个小贼：身材削瘦，衣衫褴偻，像是个乞丐？年纪看起来倒是不大的样子。 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你爹娘呢？” “关你屁事？”他不愿多说，把包子拿起递给婉清，“技不如人，我认了。这包子还给你。” 呵，包子？ 他还敢称这个为包子？ 原本好看的白面包子早在少年拼命奔跑间捏成了奇形怪状的扁物，那双手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洗了，脏得要死，白面都染成了黑面。 婉清气死，姐是那种人吗？这样的包子谁还会要？她看着像是会继续下嘴啃的人吗？ “你不要包子，那追那么紧做什么？”小贼看到婉清似乎没有接过去的意思，重新将手收了回去。 做什么？东西被抢了，完全是潜意识的追过来。 但对这小屁孩。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不是为了包子，是为了正义，偷抢这种行为就是要遏制！”婉清大义凛然地说。 那一刻，她觉得她身上有佛光普照！ “嘁——”毛贼发来嗤笑。 “你这小贼……” 这时林恒和志文也找到了这里，他们喘着粗气查看婉清的安危，在得知没事后询问情况。 知道是遇到贼人后，两人都吓了一跳。 林恒看着地上坐着的年轻人，看着也就比志文小点，他沉声对他说：“小伙子，日子再难过也不能抢，今天只是个包子，要是银子就要抓你到衙门去！” 小贼似乎没被吓到，但是态度却是不错，一连说是是是。 婉清看他也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便不打算深究此事。 “这个黑……白面包子送你了，你拿去吃吧。”婉清看着小贼手里那个变色了的白面包子，心绪复杂，“快回家吧。” 离开巷口，林恒的说教还没有结束：“县城是大，但你们也不要老想着来县城玩。你看今天这样多危险，万一那小子身上有刀，他给你们来那么几下……” 志文点点头，来县城几次第一次遇到抢劫，也刷新了他对县城的认知。 “他不会的，”婉清淡淡说。 她想到自己抓到他后，对方紧紧攥着包子的手，那个空档，他直接往嘴里一塞用不了几秒…… “只要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等他回家？什么意思？”志文没懂。 “就是……我觉得娘肯定在等我们回家了！”婉清嘻嘻一笑，“爹，我们坐牛车回家吧，那样能快一点！” 第17章 林恒的疑惑 自从午时过后，志钦和志远就一直朝村路上看，直到把眼睛都望直了，才终于把她们给盼回来。 可能是婉清每次从县城回来都有他们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一次，弟弟们更急切地想知道会带回什么好东西。 志远对着婉清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二姐，我好想你。” “是吗？是想我还是想吃的。”婉清对着志远打趣。 “都想。”诚实的孩子不说谎。 林恒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除了他们买的棉花布料，还有一只猪蹄，两只板鸭，一包红糖，一包莲子，糕点糖果，竟然还有一条鱼？这些都是何掌柜送的。 李氏看到这么多东西，张大嘴巴，“孩子他爹，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林恒心里五味杂陈，他对李氏说：“这些都是清儿赚来的。”接着就把经过说了一遍，和上次一样也是卖方子赚来的钱。 林恒从怀里掏出五个5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今天赚来的35两说到底都是婉清的功劳，婉清把空间里的15两银子上交给爹爹后，林恒并没有全部收起来，他偷偷塞了婉清一个5两银子当做是私己，另外一个买东西兑开了。 志文对此也假装不知，反正赚了多少钱这事只有她们三个知道，他不说，爹不说，没人知道婉清有银子，还不少。 至于婉清会不会弄丢银子，林恒和志文不想去想这个事情。好端端的，干嘛要这样假设？ 婉清看着各色的布料对李氏说：“娘，这几块青色、玄色的给爹和哥哥弟弟们做，红色、橘色的是我和姐姐的，蓝色、绿色的是娘的。”婉清买的都是深颜色的布料，这样比较耐脏。 李氏抚摸着布料，虽然是最便宜的粗布，她也好久没给家人添置了。 志文已经习惯了婉清的赚钱能力，林恒今天也见识了，家里其他几人还是难免震惊，两个弟弟还小，只知道家里有很多银子，婉茹对婉清是最亲近的，她直愣愣地盯着婉清，想知道妹妹为什么那么聪明了。 “姐姐，你多看我几眼，说不定能从我脸上看出银子来。” “噗嗤！” 婉茹笑喷，虽然比以前活泼开朗了，但还是她的妹妹。 看着一桌子的物品，婉清催娘快点拿罐子把银子放好。全家看着李氏把银子一个一个放到罐子里，这个仪式感太重要了，他们百看不厌。 随后婉茹整理布料，李氏整理其他物品。糕点糖果，李氏拆开分了一些给大家尝尝。糕点类似于米糕样子，软软的，香香甜甜。 家里的孩子很少吃糕点糖果，这几块糕点大家吃得很慢，一遍一遍品尝着，李氏看着心疼，婉清也觉得心酸。 自从野果吃没后，她也好久没吃过零嘴了。 想当初在现代，零食品种不计其数，碗清下定决心要让家人好好尝尝现代的零食。 晚饭婉清自然要做水煮鱼，她买的那条鱼给何掌柜和苏大夫吃了，但是何掌柜送了她一条。 林恒把鱼杀了，婉清开始手把手教李氏做水煮鱼，做了满满一锅。 李氏盛了一碗叫志文拿到虎子家去，也算是感谢这么些日子以来对他们家的照顾。 至于爷爷家，除了鱼，林恒送了一只板鸭，分家一个多月，他第一次送东西给老宅的家人。 婉清想到爷爷的50文钱，想着找个时候还给他，连带着利息。 晚上一家人围在桌子边，一大碗水煮鱼片，就着大白包子，就是一顿简单的晚餐。 餐后，大家讨论做衣服，婉清说大家都做新棉袄，新的穿着暖和。 这里的冬天极冷，10月份过后，大家都窝在家里过冬，没事很少出门。 李氏答应了孩子们每人做一身新衣服的要求，但是目前她还是打算先把去年的旧衣服添点棉花给他们穿。 快过年了，新衣服留到过年穿。 李氏的精打细算，婉清也同意，毕竟现在做一身新的，过年又要做新的，对于刚分家的她们来说，太高调了。 旧衣服只要塞满棉花也是暖和的。 “娘，那你要多塞点棉花，我怕冷。”婉清先给娘说好，棉花要多多的。不需要节省着用，反正她家现在有钱了！ “好，一定不让你冻着。”李氏不是那种抠门的人，之前是因为没钱，生活所迫，不得不省着点用。 她对孩子一向是当心肝宝贝的疼着，情愿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给孩子吃喝的那种，对婉清更是，从小到大最操心的孩子。 接下来的寒冬腊月不用担心了，婉清开始考虑明年的生存问题。 田地一下子买不起，荒地却是可以。她家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家，就他们一户，村里人都在河边建房子。 从大溪山下来有一个小土坡，土坡过来就是婉清家，她家地势在村里是最高的。 婉清想把家周围这一片全买下来，到时候种花、种菜、种果树，再挖个池塘种荷花养鱼，以后有钱了再买几百亩良田，她就悠哉悠哉的做个快乐的地主婆。 “爹，明年你准备在哪建房子？” “就是这里，另外选址要钱买。”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把周围的地都买下来，到时这几间茅草房留着，新房子建在旁边，多余的土地可以种菜，以后等志钦志远大了，房子不够还可以扩建。” “清儿，旁边的地都是荒地，种不了农作物。” “爹，我们每天也没什么事，明天开始我们可以开荒。” “我也可以开荒。”志文立即表态。 林恒觉得也可以，自己有的是力气，开荒就开荒。 开荒前，婉清还是建议先把地买下来，“不知道这荒地怎么卖？” “荒地很便宜，明天我去问问村长。” 想到明天要开荒，大家又话题不断。 “我们家要买地了。”小弟志远哦哦喊着。 “哈哈，你有活干了。”婉清打趣他。 “我不怕，我会干活的。”志远人小嘴利索着呢。 说起干活，碗清又想到农具：“爹，你啥时候去买农具？家里锄头，镰刀啥的都缺少。” “明天吧，明天镇上赶大集去买。”想到明天赶大集，林恒又问婉清，“你明天要去赶集吗？” “不去了，镇上哪有县城热闹，我明天在家，你们谁要去赶集都去吧，明天我看家。” “姐，要不你和娘明天去赶集吧，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婉清怂恿婉茹去。 李氏说她不去，没什么要买的，但是她叫婉茹去，说让她和荷花一起去镇上玩玩。 她们家虽然离镇上很近，但是没分家前婉茹是没有机会去的，一来没钱，二来活儿忙。 婉清对婉茹说：“去吧，姐，去玩吧，反正现在家里没事，明天的家务我包了。” 看着妹子和娘一个劲地劝她，婉茹笑着说，“好吧，我去问问荷花，明天去不去。” 说完，婉茹去了荷花家，志文跟着她一起去。 李氏洗碗烧水，婉清陪着娘一起帮忙。 “娘，你会做书包吗？明年志钦要去学堂，你给他做个书包吧。” “好，等裁衣服多余，娘给他做个书包。”李氏这段时间心情好，脸上也有了光泽，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晚上林恒坐在床上思绪万千，他问李氏，“你说清儿有没有变化，她还是我们的女儿吗？” “怎么不是了，就因为她能赚钱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 “太能干了，无论说话做事都让我怀疑不是我们的清儿。” “是的。”李氏肯定的说，“无论清儿变成怎样，她都是我们的女儿，我可怜的清儿，娘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苦了，她爹，我们对不起清儿啊！”说完李氏的眼泪禁不住流下来。 看着李氏流泪，林恒抱住她：“我只是觉得，我这个爹还不如一个孩子。” 李氏眼中含泪笑道：“孩子聪明能干是我们的福气。” “是的，我们俩福气好，是我娶了你福气好。”林恒擦干李氏眼泪，一口亲在李氏脸上。 李氏猝不及防，老脸一红，伸手在林恒肩头捶几下。 林恒推倒李氏，睡觉。 第18章 婉茹赶集 第二天，赶大集的日子。 婉茹早早起来，熬了粥，李氏烙饼。婉清洗漱完也来到厨房，坐在灶堂烧火。 在寒冷的日子里一边烧火一边烤火，是她目前最喜欢的事情，要是塞几个红薯进去，那就更完美了。 等家人都起来了，大伙一块儿坐在炕桌上吃饭。早饭还是老样子，白米粥配杂粮饼，不过今天饭桌上多了一碗酸萝卜， 大家没想到婉清腌的萝卜这么好吃，清脆爽口超级下饭，纷纷说还要腌。 婉清答应了，叫爹再买些萝卜回来。 林恒肩负重任出发了，大姐婉茹和荷花母女也一起去。李氏拿了一把铜钱给婉茹，婉茹吓了一跳，忙推辞：“娘，不要这么多。” “不多，才50文。”现在李氏大方了。 “娘，我只是去逛逛，给我10文钱就够了。”婉茹真心觉得不用这么多。 李氏说了些要买的东西，婉茹最后也只收了30文，她怕拿太多丢了，算算30文已足够了。 婉清在一旁脆声说：“姐，别忘了给我买点礼物，还有弟弟，哥哥。” 婉茹笑笑：“知道了。”她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放在怀里再三确认，藏好了才出去。 志文今天不去镇上，他带着婉清还有两个弟弟在家开荒，就在茅草房后面的荒地上捡石子。 这块荒地上有很多石头，婉清他们把石头捡到一起，大的小的分开。 婉清说等以后新房子建好了，这些石头可以铺路，石子路雨天不会泥泞。 石头下面的泥土，婉清挖开看了看，觉得还可以，她上辈子无聊时也侍弄过花草，还在家里的院子里种过蔬菜和瓜果，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难。到时候添加些肥料，种点东西应该没问题。 看着这片属于自家的土地，一种特殊的情绪油然而生，婉清小手一指和大哥弟弟说：“未来，这里就建房子，那边种菜，这里再挖个池塘，池塘里面可以种荷花养鱼，那个小土坡种些果树，像桃树、梨树、枣树、苹果树，反正啥树都种几棵，再种些花花草草，以后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畅想的如此美好，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志文也被感染：“那么大的一块地种菜，可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可以卖给福满楼。”福满楼的大腿婉清算是抱上了。 想到福满楼对婉清的照顾，志文也觉得可以。 士农工商，她是女的，不能走仕途，那就种田！“明年，咱们就靠种菜致富！” “好。”小弟就是捧场王，“种菜致富！” 兄妹几个又说又笑，干活一点都不累，等中午回到家，正好赶集的也回来了。 “大姐！”几个孩子围着婉茹，婉茹神采飞扬，看着几个弟妹笑着说，“姐给你们买了糖。” 婉清表示不要，她不是小孩子。 婉茹拿出一包饴糖给两个弟弟，这是她在集市上买的。 又拿出两条帕子，问婉清喜欢哪个颜色，这是她准备做好后送给婉清的。 又拿出两块布料，说是给爹和哥哥做荷包。家里有钱了，绣个荷包装钱方便。 婉清也很想要个荷包，只是原主没有学过女红不会做。 李氏趁机说，婉清可以开始学女红了，这几天家人的衣服刚好给她们姐妹练练手。 婉茹把李氏交代她买的皂角粉，还有十个盘碗交给李氏，把剩下的铜钱也一并还给了她。 婉清没想到李氏还买了盘碗，虽然是最便宜的那种。她拿在手里细看，李氏笑着说：“家里的盘碗也不多，有个人来也不够，就叫婉茹买了几个。” “娘，你想得真周到！” 这时，院子门外有人在叫唤，林恒带着张木匠来了。 原来叫张木匠做的浴桶，桌子凳子送来了，林恒打开院子门，和张木匠一起把东西抬进来。 一张新桌子加四条长凳子，两个矮凳，以后她们吃饭不用挤在小矮桌上了。 家里新添了家具，几个孩子东摸摸西摸摸，坐凳子上体验了一下，特别兴奋。 婉清看到浴桶特别高兴，终于可以泡澡了！ 她两眼放光，对婉茹说：“姐，想不想泡澡，等会我们泡个澡。” 婉茹看着浴桶，泡澡？这个就是泡澡的桶吗？ 从小到大，洗澡都是用一盆水摖摖的，从没想过泡澡。 婉清说把桶清洗一下，今天全家都体验体验泡澡的好处。 吃过中饭，林恒去挑水，新做的水桶要使用使用，浴桶清洗好放到婉清的房间，婉茹开始烧水。 趁大家不注意，婉清放了好些灵泉水到桶里。 烧好水，婉清叫婉茹先洗，她打算做后勤，帮忙拿热水倒水，再拿洗头发的皂粉，帮婉茹洗头。 等婉茹洗好，把水倒了，清水又满上，婉清开始洗。其实婉清洗不洗无所谓了，她在空间里可以洗，但是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等婉清开始洗了，李氏进来帮忙洗头发，婉茹在外面晒太阳擦头发。李氏一边给婉清洗，一边说：“清儿的头发柔润些了，以前像干草一样枯黄。” “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肯定会好的，娘，以后我们每天吃白米白面好不好？”婉清央求李氏，她真不想吃那种割嗓子的粗粮。 家里有条件还是要吃好的，在这个医疗资源贫乏的社会，一场风寒就能要人命，不吃好点怎么会有健康的身体。 李氏没有拒绝，柔柔地说好。 “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娘亲。”婉清忍不住夸奖道。 李氏笑着点了一个婉清的头：“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调皮了？” “娘，我一直都这样，以前是压抑着不敢露出来，现在开始恢复天性，不用伪装了。” “敢情以前都是假装的，现在才是真面目。”李氏对婉清十分宠溺，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水快凉了。” 等婉清擦干穿上衣服，李氏说她也想泡个澡，说水还干净着，加点热水不用换水了。 婉清一看这怎么行，这古代的水又不要钱，就是废点力气而已，愣是不同意。 最后还是换了一桶清水，加上灵泉水，李氏也是美美地泡了一个澡。 接下去志文志钦志远一个都不放过。 林恒不在，他吃过中饭，拿着昨天剩下的糕点和糖去村长家了。 婉清问志钦和志远感觉怎样，志钦说全身轻松，他也说不出什么，反正很舒服。志远说他泡完都能飞了，还能跳老高，说着在院子里疯跑。 哎，灵泉水的效果肯定是有的，但她想培养一个骨骼清奇的弟弟，还是要慢慢来。 等到头发干了，婉茹开始洗衣服，浴后的婉茹脸上白里透红。 自从分家后大家都能吃饱饭了，婉茹的脸蛋也开始长肉，不像以前，饿得瘦骨嶙峋，身上没几两肉。 婉清想要帮忙，婉茹不让，硬是叫妹妹去歇着，泡完澡的婉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想扫了大姐的兴致，婉清只能离开。 屋子里，李氏在做衣服，这几天忙着在旧衣服上添棉花，十月份就在眼看，寒冬快到了，要做一家人的衣服鞋子还是很忙的。 婉清只能去厨房了，她打算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大家。 吃什么呢？婉清看着白菜萝卜头疼。 这里冬天只能吃白菜萝卜，天天吃真会厌倦。 有了！ 婉清准备做个回锅肉，再煮个白菜汤，弄点开胃的酸萝卜。 主食就让李氏来做，婉清不会和面，她只会煮米饭，前世她最喜欢吃白米饭。 至于今天买回来的萝卜都腌了，如果萝卜便宜，腌些萝卜干也挺好吃的。 李氏进来看到婉清都准备好了，只要蒸点包子就可以，她行动迅速，拿了面粉做起来。一个烧锅一个炒菜，在太阳没下山前，端上桌子。 “真香啊。” 志钦和志远闻着鼻子过来，回锅肉真香，放了大酱大蒜，红红绿绿颜色漂亮。 今天的菜算是多了，三个菜，有荤有素还有开胃菜酸萝卜，家人都吃多了，连婉清也比平时多吃了一个包子。幸亏李氏有先见之明，知道有肉菜，多做了包子。 “以后家里天天有肉吃就好了。”志远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地说道。 “天天吃你就腻了。”婉清最喜欢和小弟斗嘴。 “不会腻的，我天天吃肉不会腻的！” 哈哈哈，那一副着急的模样逗笑了众人。 “放心吧，以后天天让你吃肉，吃得脸圆圆的，你看你，现在脸上这么瘦，捏都捏不起来。”婉清说着动手在小可爱志远脸上捏了几下。 志远扭着身子逃避二姐的魔掌，奈何人小避不过。 姐弟俩打打闹闹，其他人笑看着两人互动，没有一个出声阻止。 第19章 小姑林素梅 晚上，婉茹躺在床上问婉清，县城是不是更热闹。 婉清说：“当然，县城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姐，哪天你也去县城看看。” 婉茹心生向往：“好。” 今天的婉茹很开心，这是她十三年来最开心的一天。第一次去赶集带了足够的钱，买了很多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李氏吩咐她买的东西，虽然是在荷花娘刘婶的帮助下买的，也是开了她的眼界，那种能自己做主，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太好。 以前没分家在老宅被人压着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很多女孩子该有的快乐，小小年纪承受了很多，变得比同龄人成熟懂事。 今天是她第一次不用有什么压力，可以彻底放飞自我的一天。 集市上的一切，她都感到新鲜快乐，最主要的是不缺钱，她买了全家人都喜欢的东西。看到家人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之情，她感觉比自己买了东西还要高兴。 “清儿，你知道奶为什么不喜欢我们一家吗？” “为什么？”本来昏昏欲睡的婉清听到八卦一下子清醒过来。 “因为奶奶当初想把她自己的侄女介绍给爹做媳妇。”婉茹缓缓地说。 “可是，爹不同意，就这样，娘嫁过来以后奶奶就不喜欢她了。” “你怎么知道的？”婉清有点好奇，她姐这么老实的人，今天怎么也聊八卦了。 “去赶集的时候刘婶说的，她说不知道咱爹不是爷爷亲生的，要是知道，早就可以分家了，咱娘也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 “刘婶为啥啥话都对你说。” “嗯？”婉茹迷惑，“不能说吗？” “也不是不能说，刘婶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八卦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会说话的意思。” 哈哈哈哈，婉茹笑了笑，“刘婶还说咱娘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哈哈哈。” “姐，刘婶是不是喜欢你，你今年十三岁，也可以说亲了，虎子哥，你觉得怎么样？” “你瞎说什么？不和你说了！”说到亲事，婉茹脸一下子红了。 “我觉得刘婶是喜欢你，把你当自己人了，虎子哥不错，你考虑考虑。” “不理你了。”婉茹被子一裹，转过头睡觉。 婉清是真觉得不错，要是刘婶喜欢婉茹，以后婆媳关系不用愁，两家关系这么好，知根知底的，比那些盲婚盲嫁好多了。 女人的婚姻本就关系着女人下半辈子的幸福，在这个封建社会更加，婉茹要是嫁给虎子哥，在爹娘身边，两家相互之间可以互相帮衬，婉清觉得挺好，就是不知道虎子哥怎样想法。 哎，都没留意他们相处时的互动，下次仔细观察观察。 在婉清一阵惋惜中，婉茹已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中。 接下来的日子，男的开荒，女的做衣服。 志文带着弟弟们捡石子，林恒挥着锄头开地，明年要种菜的地都要开垦出来。 李氏几个做棉衣棉裤，婉茹帮着做针线，婉清就承包了做饭。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开始冰冻。 婉清不想李氏每天早上辛苦起来做饭，就叫林恒去镇上多买些粮食回来。 她打算多做些饺子馒头冻着，到时候早上热一下就可以了，就像现代的速冻食品。 娘三几个坐在炕上做针线，婉茹能绣花，她给婉清的帕子上绣了一朵小小的黄花。 在没有纸巾的古代，婉清收到帕子，立刻挂在身边享用，还说一条不够，再去多买几条。 婉清在缝简单的直线，她不想做针线，可是李氏强迫她一定要学会，哪有女子不会做针线的。 三人说笑着，刘婶的声音在院子外叫唤，婉清跑出去招呼，刘婶进来坐在炕上对李氏说：“你知道吗，你家小姑子回来了，好像她家男人摔断了腿，大概是回家借钱来了，哭着呢？” 摔断了腿？ 李氏一听，心揪了起来，“伤得咋样，严重吗？” 听到这个消息，婉清也有些吃惊，她歪着脖子想了想，终于在原主的脑子里找到了为数不多关于小姑林素梅的记忆。 如放电影般三倍速播放了一遍，婉清总结如下：这个小姑瘦瘦小小的，话少，没什么主见，但对他们一家人还不错，就是嫁的一般，她夫家好像不怎么有钱，自从成亲后她就没怎么笑过了…… 这回丈夫又摔断了腿，可谓是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古代的医疗设备和技术又不太行…… 总之，三个字：真可怜。 婉清暗自摇了摇头，准备继续缝线。 “清儿，你过来，”李氏朝婉清招招手，“你……” —— 跑到老宅，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婉清进去没看到人，难道走了？ 婉清转身朝村路上跑，跑到村口，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婉清停下对着记忆里的人影做了个比较。 好像……没错？ 她奋力奔跑，一边追一边喊：“小姑，小姑——” 林素梅此刻正抹着眼泪，一脚高一脚低的走着，完全没有听到后面的喊声。 她好难过，丈夫李忠义因为上山砍柴不小心滑脚，从山上摔下去摔断腿，村里的郎中看了后说治不了，去镇上看了，钱花了不少，腿还是没好。 此刻她想回娘家借点钱，给丈夫再找个郎中看看，可是娘家也没钱，她心灰意冷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对公婆。 仿佛间听到有人叫小姑，她麻木地转过身子，看到一个小女孩朝她飞奔而来：“小姑。” 婉清站在林素梅面前，大口喘气，她说：“小姑，我娘知道小姑回来，让我告诉你，今天咱爹不在家，明天早上，咱爹会带小姑父去县城看看，县城保和堂的苏大夫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小姑父的腿的。” 林素梅怔怔地看着婉清，嘴唇蠕动不知道说什么。 “小姑，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咱爹一定会来的，咱娘叫你不要担心。”传话任务完成，婉清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跟李氏说了和小姑说的话，李氏连连点头。 等林恒回家，说了林素梅的事，林恒也心急如焚。这个妹妹，林恒了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回家借钱的，除非是妹夫的腿很严重。 婉清看爹娘都急得不行，受到两人影响也变得有些焦躁，她心烦意乱地安慰道：“爹，你别急，肯定没事的。 “明天你和哥哥去镇上雇辆马车，然后去小姑家，带着小姑父去县城保和堂苏大夫那里，苏大夫医术高明，能治好。”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治不好的话，那就是命，急也没用。 林恒连说：“好，好。”然后，焦急地等着明天到来。 话说素梅离开婉清后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明天三哥真的会带忠义去县城吗？婉清的话可以信吗？去县城得多少钱啊？哪有这么多钱啊？ 一路七想八想，不知不觉到家了，跨进院子门，看到公公婆婆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说，钱没借到。 怔了一会，她低声说：“我三嫂说明天让我三哥带孩子他爹去县城看看。” 李老头夫妻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素梅回到自己屋里，她的大女儿大凤忙上前叫了声娘，素梅应了一声，就去看床上的李忠义。 李忠义看到妻子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没借到钱，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他笑着安慰妻子说：“没事，不用难过，过几天就好了。” 看着丈夫红肿的腿，林素梅眼泪禁不住流下来，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孩子们还小，她怎么能不难过。 她擦干眼泪，对他说：“我三哥明天会来，说带你去县城的医馆看看，不过我没见到三哥，是三嫂说的，其实我也没见到三嫂，是婉清说的。” 林素梅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林恒身上，只盼望林恒明天能来。 她心里焦急，晚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20章 保和堂就医 天亮了。 林恒和志文吃过早饭，就匆匆往镇上去，在镇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李家庄。 林素梅眯了一会就醒了，她起来帮李忠义洗漱完后，就去厨房做吃的，伺候着李忠义吃完，坐在家里等。 清晨的李家庄被一阵马蹄声惊醒，马车停在李忠义家门口，林恒从马车上下来，走进院子，对着李老汉作揖，说是来带妹夫去县城看病，然后直奔妹子家。 见林恒到来，林素梅一阵激动，林恒进屋看了妹夫的腿，然后一把抱起妹夫往外走，林素梅赶紧跟上，回头嘱咐大女儿照顾好弟妹，一路追着林恒去。 看到父亲出来，志文赶紧下车，李老头帮着林恒，一起把李忠义抬到马车上，志文叫小姑上车。 李老头站在院子外，看着马车疾驰而去。 李忠义是李老头的三儿子，是三兄弟里最受爹娘喜欢的。 自从他结婚后，林素梅也深得李老头夫妻的喜爱，只是连生三个女儿后，李老头夫妻有些嫌弃媳妇，但对儿子依然如故，直到林素梅四胎生了儿子，老两口对林素梅才好一点。 如今，李忠义摔断腿，他们也很焦虑心疼，可是没有钱，想砸锅卖铁还有两个儿子，他们不能不顾及老大老二一家，所以林恒带着李忠义去县城，他们没有一起去，因为没钱。 只希望老三到县城能治好，农户家腿瘸了还怎么做农活？ 老两口坐立不安的在家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 林恒把李忠义抱下马车，对李老头笑笑说：“李伯，没事，休养休养就好。”随后抱着李忠义回自己屋子。 林素梅下马车后对着公公婆婆说：“爹娘，县城的大夫说了，孩子他爹的腿能好，只是要在床上躺三个月，这三个月不能干活了。” 李老头夫妻一听宽心了，腿能好就好，现在冬天也没事，就让三儿好好养腿。 林恒把李忠义放在床上，嘱咐他好好休息，不要下地。 回头又对林素梅说：“好好照顾妹夫。”说完也不顾人家挽留，匆匆上马车回家去。 林素梅脸上露出微笑，对着李忠义说她去熬药，李忠义歉意的对妻子说：“今天辛苦孩子他舅了。” 林素梅想着林恒付的医药费，对李忠义说：“我三哥说让你好好养伤，先把腿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李忠义点点头。 晚上，林素梅把李忠义的饭端进去以后，坐在厅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大嫂二嫂问候了一下李忠义的病，大家都没提去县城花了多少钱。 林素梅也不在意，钱三哥垫上了，以后自己节衣缩食慢慢还就是了。 林恒回到家后，对家人说李忠义的腿能好，虽然耽误了一些时日，可是没大碍，苏大夫说能治。 李氏连说好，这样她也放心了。 想当初她嫁给林恒，田氏不喜她，老是挑她错处，两个嫂嫂也是，见她不受田氏待见，对她冷嘲热讽，还总是抢她粮食。 她因性格原因，不愿去细究什么，是小姑子陪她说话解闷，开解她。 这次妹夫出事，她还是希望能帮上点忙，尽一份绵薄之力。 林恒欲言又止地看着李氏，想说又没说，抓抓头。 婉清看着她爹的样子，眼珠子转了一转，便想明白了，说：“爹，是不是花了很多钱，你不好意思说？” 李氏也觉察，笑着说：“是钱不够吗？” “够用，这次钱花了5两银子，我叫素梅不用急着还。是素梅家里的事，她家应该没有银子了，我想送点粮食过去，让她给妹夫做点好吃的，这样恢复快，苏大夫说了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这样骨头愈合得快。” 原来是这个啊，李氏说家里有白米白面，你明天拿些过去好了。 婉清原本没什么意见的，阿爹和小姑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深厚，小姑和李氏关系也还可以，这种紧要关头，亲戚之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要不然冷眼看姑父残疾也挺冷血的。 可一听李氏还要送白米白面，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凭啥啊？她赚的钱，她在家吃刺喉咙的杂粮黑饼，让姑父去吃白米白面？ 她娘可真是伟大啊。 “爹，要不你明天去镇上买几根大骨，叫小姑熬骨头粥给小姑父吃吧？”婉清托腮问道。 “好主意，”林恒眼前一亮。 婉清微微一笑：“再买点肉？光两根骨头可太少了。” “行。”林恒点头。 “再带条鱼过去吧，一条鱼肯定不够，两三四条差不多，”婉清说，“我觉得上次去县城遇到的黑鱼就不错，滋补！要不爹去西山村问问？” “啊，这……”林恒终于发现闺女这话好像有点怪怪的？他看向李氏。 婉清语气天真：“爹爹，你怎么不把福满楼买下送给姑父啊？” 林恒：…… 李氏皱眉：“清儿，你怎么和爹爹说话的？” “娘，我很认真的在跟爹爹说话啊。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送那么多东西？白米白面你们都送？我在家要吃白米白面你都不肯！还要吃那个刺喉咙的杂粮饼！” “清儿！” “爹娘，就算你们不爱听，我也要说，白米白面多精贵啊，娘你之前也说农户人家哪有吃这种好东西的，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送过去，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又会怎么传？我们才分家不久，如果别人问起我们这钱和粮食怎么来的，你们又该如何解释？” 林恒和李氏听了这一番话陷入了沉默，闺女说的话不无道理。 …… 第二天当林恒出现在李家时，林素梅惊了一下，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林恒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说是给妹夫吃的，妹夫现在三个月不能下床，但是饭还是得吃，所以他们就送来些粮食。 “也不是些精贵的东西。”林恒有些羞愧。 闺女说的没错，白米白面是不好拿出来的，也不能拿。 顿时，林恒和李氏两人面面相觑便不知道送些什么了，最后还是婉清说可以把做黑饼子的粗粮拿过去，这个问题才算解决。 婉清：扔又不好扔，可终于让她逮着机会解决了割嗓子、刺喉咙的粗粮！ 然而这让婉清厌弃的粗粮，对素梅一家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李忠义需要在床上休息三个月，等于这三个月他都没办法去做工，更不会有钱和粮食，没有钱和粮食，吃饭都成问题。 素梅对林恒十分感激：“三哥，又让你破费了。” 李忠义连说：“谢谢三哥，忠义无以回报！” “不用。” 林恒看着几个瘦小的孩子，抱起和志远差不多大的小海。 “三舅舅。”小海甜甜地叫了一声。 “嗯，小海要乖乖的。” “小海知道，爹病了，小海很乖的。” “三舅给你带了糖。”林恒想到怀里婉茹塞给他的饴糖。 放下小海，从怀里拿出一包糖，拿了一块给小海，然后放在桌子上，叫大凤姐妹几个每人拿一块。 大凤二凤三凤连说谢谢舅舅。 大凤已经十三岁了，是家中的老大，从小帮着照顾弟弟妹妹，特别懂事。 自从爹腿受伤后，娘亲每天伤心欲绝，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眼睛浮肿，人也瘦了，她看在眼里，却帮不上忙。 三舅舅像从天而降的神仙，拯救了她们这个苦难的家庭，她对林恒充满了感激：“三舅，坐会儿。” 她把凳子放在林恒身边，倒了一杯热水给林恒。 林恒坐下对素梅说：“一转眼大凤都这么大了。” “是的，大凤和婉茹一样大。” 林恒转头对大凤说：“等过年你爹的腿好了，让你娘带着你们姐弟几个到三舅舅家来玩。” “好。”大凤看了看娘。 林恒坐着喝了一盏茶，就告辞回家了。 素梅看着三哥送来的东西，逐渐开始对眼前灰暗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第21章 救人 溪山村，林家。 李氏开始做新衣裳了，孩子们的旧衣服塞了棉花，已经穿在身上，此刻她正指导婉清姐妹做衣服。 婉清不想做针线活，借口说去厨房做吃的，溜了。 现在家里有面粉和鸡蛋，婉清开始琢磨做些糕点，也不整那些难得，就做点小饼干之类的小零食。 前些日子，她叫林恒做了一个烤炉，是前世在某视频博主那看来的，依样画葫芦的也不知道行不行，今天她准备试试。 她把面粉白糖鸡蛋搅拌均匀，用碗底截成圆圆的，一个一个放在铁板上，然后把烤炉烧热，推出柴火，把铁板放进去，经过几次试验，香喷喷的饼干制成了。 有了这次经验，婉清想着以后可以烤面包，烤鸡，烤猪头了。 林恒现在在开地，旁边近一点的地都开垦出来了，等明年春天就可以种菜。 志文兄弟几个在旁边帮忙干活，看着家中炊烟袅袅，志钦和志远忍不住跑回家。 还没到门口，两人便闻到了香味，他们的肚子早就饿了：“二姐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来到院子里，看到婉清在烤炉边忙活，旁边凳子上放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满了糕点，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姐姐，这是什么？” 婉清看到两个弟弟跑回来了，介绍道：“饼干，快尝尝。” 志钦和志远双双拿起饼干，一尝。 咯嘣脆，真是太好吃了，又香又脆！ 婉清耸了耸肩，这算什么？ 面粉加糖加鸡蛋，这是最简单的配制了，可惜食材有限，要是有牛奶和芝麻，那她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完美。 趁还热着，婉清把饼干分给李氏和婉茹吃，婉茹对糕点很感兴趣，她问婉清怎么做的，她也想学，婉清求之不得，要是婉茹学会了，就不用她辛苦做了。 日子在吃吃喝喝中，一天一天过去。 没有前世的周末，也不用上班，婉清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直到李氏说快过年了，婉清才惊觉，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清儿想过年了？” 荷花最近天天和大姐婉茹在一起，两个小姑娘一起做针线，一起交流绣花样式，感情好得像亲姐妹。 连婉清都有些吃醋了。 看到荷花调侃自己，婉清不甘示弱：“荷花姐，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想过年似得。” “当然想，过年有新衣裳，又有好吃的，还可以走亲戚，大家一起玩儿，多开心。”说到过年荷花满满的向往。 “我也喜欢过年。”婉清想到前世过年的热闹，今世她也想体验一下这里过年的样子。 “咚咚咚，”志文敲门进来，“我和虎子去山上看看，你们去不去？” “去！等等我！” 婉清想着每天这样不运动，好像也不行，趁着严寒没有到来之前多出去走走。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找块布把头包上，跟着志文出去了。 来到山脚，婉清嫌哥哥们走的太慢，说她先走一步，便嗖嗖嗖的往山上跑去。 虎子看了对志文说：“清儿的身子真是越来越好了，灵活的像个猴子，速度都超过你我了。” 跑到半山腰，婉清挥舞着头巾朝志文他们喊：“大哥——我在这里。” “哦——看到了。”志文也吼了一嗓子。 婉清坐在山上看风景，等志文他们到来。 等到了，他们要去放野兔夹子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猎物。 婉清自己去找冬菇，钻到松树林里，一路找，一路走，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双脚，婉清惊得差点大叫。 她迅速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动静，走近一看，是个俊秀的小后生。 这男人身穿玄色锦袍，脚蹬黑色靴子，脸色苍白，佝偻着身子，身上没有伤痕，也不见血。 他这是怎么了？ 婉清绕着他走了一圈，试探着把手放在他鼻子底下。 呼吸微弱，还有气。 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大溪山来干什么？看起来也不像追杀？ 婉清把前世看过的电视小说想了个遍，也想不出什么原因。 她坐在地上，看着男人。 注意到他喉结微动，又瞄到他嘴唇干裂。 她若有所思：渴了？想喝水？ 婉清看看四下无人，放出灵泉水，顺着她的手指滴进男人嘴里。 陆瑾此刻如置身在冰窖中，冷得五脏六腑都抽成一团。 突然一滴甘露从天而降。 透过嘴巴，顺着喉咙流到了心里。 温热的泉水如涓涓细流，滋润了他的五脏六腑，身上的寒气也散了一点，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婉清以为润一下嘴巴也就好了，谁知这男人嘴巴不停吞咽，好一会儿还没停。 手都酸了，这男的怎么回事？ 婉清有些气恼，直接不管这男的还渴不渴，收手起来拍拍衣裳就准备离开。 反正救也救了，其他的就靠他自己了。 婉清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哥哥那边，看到他们没有收获，有些可惜。 她也想吃兔肉了。 她拔了把草，用灵泉水洗过，放到志文做的陷阱里，然后拍拍手。 明天大概就有野兔吃了。 “诶，那里有个人！” 志文眼尖地瞟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婉清嘴角抽了抽，慢悠悠的踱步过去。 “奥，”婉清挠挠耳朵，也假装惊讶，“啊呀，这怎么有个人啊？” “这在山上会冻死的！”志文和虎子两个善良的孩子于心不忍，打算动手把这男人给抬下山。 溪山村村口。 三人正在讨论把人抬到哪儿去。 虎子：“我家不行，我爹娘知道会把我打死的。”这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带回去？ 婉清：“我家也不行，我家就那几间茅草房，自己住都不够用！”反正爱谁谁收留，她家不行。当她圣母娘娘呢？ 志文：……我不说话，我就听妹妹的。 “怎么了？”林恒大老远看到志文和虎子抬了一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谁出事了，忙跑过来。 “没事。”婉清道，“山上遇难的。” 得知是去山上时遇到的人，林恒便放心了。 虎子眼珠微微一转，朝林恒发动攻势：“林叔叔，我们正在讨论把人抬去哪里，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啊……”很严重吗？林恒闻言也愁眉紧锁。 偷偷往后撤退的虎子：“林叔叔，我家还有事，先回家了，下回见！” 一溜烟跑没了影。 婉清气的直跺脚：“爹，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憨憨林恒：“啊？” 啊啥啊。 人是大哥和虎子要救的，这下好，虎子跑了，那这个男人怎么办？ “先搬去家里吧，”林恒道，在这放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傻子！”婉清气得脚一蹬，径直回家了。 反正这事，她不管了。 李氏看到林恒和志文抬了一个陌生男人回来，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 “孩子他爹，这是谁啊？” 得知事情的经过，李氏急忙叫他们放到炕上。 她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觉得还是人命要紧，其他东西可以先靠边。 见那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李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问婉清要不要叫李大夫过来看看。 婉清不想参与此事，但人死在她家也不是办法，便叫大哥志文出去请李大夫过来。 李大夫跟着志文过来，还以为是李氏生病了，没想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伸手搭上把脉，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才放下对李氏说：“老夫医术有限，也看不出是啥病，就是感觉他体内寒气逼人……先吃点风寒药吧，平时注意保暖。” 李大夫摇着头，称这病古怪，怕是自打娘胎里出来的，也根治不好，“真是造孽，得这个病，苦啊！” 李大夫叫志文随他去取药，等人醒来了，给他吃药。 婉清听了若有所思。 晚上，婉清煮了一锅骨头炖萝卜，再加几颗蘑菇，然后炒了一盘酸菜，主食每人一个窝窝头，这是婉清用面粉玉米粉做的。 志远喝着骨头汤，吃得满脸通红，这家伙，家里伙食好了，脸开始长肉，本来尖尖的下巴，圆了一些，肤色也变白了，此时看着，着实可爱。 婉清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脸蛋：“嗯，不错，长肉了，没白吃粮食。” “二姐，每天吃这么好吃的能不长肉吗？”志远难得不嫌弃婉清的手。 “这样就满足了，以后生活好了，有更多好吃的等着你。”婉清觉得现在只是温饱而已。 “姐，还有什么好吃的？”这下连志钦也问上，不仅他，家里人都看向婉清，想听听她说更好吃的。 婉清想火锅呀，冬天当然吃火锅。 “火锅。” “火锅是啥？” “火锅就是······” 一家人说说笑笑，全然忘了炕上还躺着一个人。 第22章 漂亮的大哥哥 陆瑾迷迷糊糊的，耳旁一阵喧闹声，有男人女人小孩子，各种声音混杂，吵得他睡不好，他想阻止，却始终睁不开眼，就这样一直听着，直到声音停止，安静。 冬日的早晨，村民们大都窝在被窝里，到中午才起来吃饭。 婉清家因为要开荒，需要保持体力，婉清坚持吃三餐。 早餐就煮点粥，吃个窝窝头，此刻一家人都在厨房吃早餐。 炕上的陆瑾已经醒了，他看着自己身上发硬的被子，以及简陋的房子，思绪慢慢回笼。 昨天，他去大溪山打猎，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惊喜不已，刚想射箭，狐狸跑了，他紧跟不舍，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着跑着，他的寒疾发作，昏倒在地。 现在，他应该是被人救了。 想到这里，他转了转头，看向门口，小弟志远此时恰好进来，看到他醒了，忍不住叫道：“大哥哥，你醒了。” 听到志远的声音，婉清跑过来，既然救都救了，那总得让人知道是谁救的，怎么救的，好让他报恩。 婉清对陆瑾说：“昨天我、大哥还有虎子哥三个人去山上，看到你晕倒在地，就把你救回来了。” 看到陆瑾没有反应，婉清“渍”了一声，这小子真没礼貌。 “饿了吗？”她去厨房端了一碗白粥，一碟切碎的腌萝卜。 李氏说醒来的第一餐，还是吃得清淡些为好。 陆瑾看着女孩毫无做作，神态自若的样子，皱了皱眉，这家里没有男人吗？ 不过，陆瑾的确也饿了，他挣扎着想起来，婉清一看，不紧不慢地招呼志文过来帮忙。志文把陆瑾扶起来，坐好，然后把粥给他，然后两兄妹就出去了，只留小弟一人在此看着。 志文要去干活，婉清则是为了避嫌，不管怎么说，也是外男，虽说她家不像大户人家那么讲究，但是古代么都是这样， 等陆瑾吃完，志远送上一碗黑乎乎的药。 陆瑾不想喝，他的病不是普通大夫能治的，这药没效果，他想拒绝。 志远不肯，非要他喝下，这可是二姐交给他的任务！ 可男人压根不理他。 最后实在是没法子，志远只能委屈巴巴地叫来了二姐：“二姐，他不喝药……” 婉清：…… 这可是用灵泉水熬的，这都不喝，真是暴殄天物！ “这是我们村李大夫配的药，对你的病有好处。”婉清把药端到陆瑾面前，那气势，你非喝不可，“喝——” 昨天她和虎子哥说不收这男人的理由不是说辞，而是实话。 他们家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昨天晚上林恒和李氏，一个睡在儿子那里，一个睡在女儿房里，三个人睡，挤都挤死了，幸好现在是冬天。 现在她只想他快点好，早日走人。 陆瑾纳闷了，他还没说不喝，这女孩是咋知道他不想喝的。 想着这家人救他回来，为他请大夫开药，都是为他好，算了，喝就喝吧。 拿过药一咕噜喝下，婉清看着非常满意，这才乖啊，脸色也柔和许多。 陆瑾不由得暗暗发笑，这小姑娘，挺有趣啊。 婉清拿了碗出去，志远在屋里乖乖陪着。 陆瑾躺在炕上想着这次病情，他的寒疾发作越来越频繁，间隔越来越短。他今年17岁，还有三年，不知道三年里，能不能找到医治他的神医。 他坐在炕上，看着凳子上的志远，4、5岁的样子，穿着粗布衣服，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陆瑾向他招招手，叫他坐到炕上来。 志远摇摇头，他就坐在凳子上好了，远远地看着大哥哥，大哥哥病了，爹娘把热乎乎的炕都让给大哥哥了，他也希望大哥哥的病早日好起来，大哥哥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要是陆瑾知道志远说他漂亮，一定会气绝，从小到大，他最烦别人说他漂亮了，每当那些女人一脸花痴地看着他，他就感到十分厌恶，他不喜欢女人，也不会让女人靠近他，认识他的人，没有人会当面赞美他的容貌。 至于婉清，他没有在婉清脸上看到那种痴迷的目光。 躺在炕上，没有感受到热，也没有很难受，比起以往的经历，这次好像好一些，都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想起以前疼得又摔又打的场景，幸好这次没有发生，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家人。 婉清叫志文陪她去镇上买猪肉，羊肉，还有鱼，她昨天晚上就想好了，今天做点鱼丸肉丸。其他的买了萝卜、大白菜、土豆、黄豆、绿豆，还买了肥肠。 当她买了这么多，满满当当的放满了志文的背篓，志文有点忧伤，妹妹真是太会花钱了，想到李氏给了婉清一两银子，志文也不说什么，娘都答应妹妹了，他就乖乖的帮妹妹拿东西好了，谁让妹妹是赚钱能手呢。 回到家，杀鱼，剁肉，做鱼丸肉丸，李氏婉茹齐上阵。婉清忙活肥肠，娘三几个在厨房忙碌，志远时不时过来凑个热闹。 实在太忙了，中午随便做点吃吃，婉清说做面疙瘩，汤汤水水的吃着热乎。 于是李氏做了一锅面疙瘩，志文拿了一碗给炕上的陆瑾，陆瑾看着一碗糊糊皱眉，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食物。 厨房这边，婉清一家吃得开心不已，白面疙瘩，而且还放了鸡蛋，真香。 陆瑾听着隔壁的声音，慢慢吃进口······好像也不难吃，看着不起眼的食物，味道还不错。 吃过中饭一会儿后，婉清又给他端来一碗药，陆瑾只能苦笑着喝下。 婉清看着陆瑾的样子，默默说了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 陆瑾眼睛一跳：“是谁跟你说的。”可能是好久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有磁性。 婉清也眉心一跳，她上辈子亲妈说得……但是话不能这么说，暗暗吐槽这人长得是不错，不输于电视明星，可是性格怎么奇奇怪怪的，他管她谁说的呢？ “李大夫说的。” 陆瑾看着她不说话，婉清也不自讨没趣客套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便退出了房间，她要去厨房干活，没时间陪帅哥聊天。 晚餐时候，婉清煮了一锅大白菜鱼丸肉丸汤，鱼丸肉丸从来没有吃过，大家一边吃，一边不停的称赞，好吃，真好吃，也不知道换个花样说。 一家人有说有笑，吃个饭也不安静，炕上的陆瑾听得直摇头。 陆瑾也吃到了鱼丸和肉丸，他平时是吃过鱼丸肉丸的，只是感觉今天晚上的特别好吃，可能是他饿坏了，所以才觉得特别好吃吧。 吃过晚饭，林恒来到陆瑾的房间，他询问了陆瑾的病情，叫他安心在家养病，至于家人什么的，他可以去通知。 陆瑾说他孤身一人，家在外地，等身体好些就会离开。 林恒和他寒暄几句，就回房睡觉去了。 晚上，夜深人静，林家人都睡着了，屋子外一阵轻微的声响，一道黑影进入陆瑾房里，黑影跪在坑前，陆瑾对黑影说了几句话，黑影便消失在黑夜中。 第23章 好人有好报 陆瑾第二天的早餐是馄饨和白面包子，这是婉清叫李氏做的病号餐，昨天吃肉丸鱼丸大补过了，早上吃点清淡的。 这样有利于他的身体健康，也有利于他康复后早点告辞离开。 婉清家人一大早喝着白粥吃着咸菜，聊着今天的吃食，晚上还有肥肠，啊！真是太好了，志钦志远欢喜地叫着。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长肉了，跟分家前相比，可以说是脱胎换骨，林恒夫妻本就是俊男美女，几个孩子也是遗传了好样貌，男的更俊，女的更俏。 陆瑾吃过饭后，依旧一碗药。 婉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陆瑾，对于空间的探索，她从未停止，她知道灵泉水有妙用，但具体有哪些用处，她也不是很清楚。 她想知道，陆瑾到底好些没有，昨天喝水煎药用的都是灵泉水，应该有些作用吧？ 陆瑾喝完药，把碗给婉清，接过碗，婉清问：“你感觉好些没有？” 陆瑾不知该如何回答，昨天他在炕上躺了一天，看着无事的样子，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无法感同身受。 若身体好了，他也想早点离开，在这炕上出恭都不方便，他也难受，想他陆瑾从出生到现在，何时这么屈憋过，当真是身不由己。 想了想，他对婉清说：“姑娘家的大恩，陆某不会忘，等陆某身体能行动了，马上离开。” 陆某？这是陆瑾第一次说自己的姓氏。 “你现在不能动吗？是哪里痛？还是没有力气？”婉清仔细询问自己的小白鼠。 “浑身疼痛无力，连骨头都痛。”陆瑾对婉清很无奈，她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 “看不出来，这么难受啊？”婉清半信半疑地将陆某说的话记在心里。 【空间使用说明书——灵泉水 乾国农历九月二十八，天气晴。 据小白鼠陆某所说，灵泉水好像没法止痛？（存疑需验证）】 “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陆瑾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说。 “有道理，”婉清点点头。 那好吧，为了获取灵泉水的更多功效，她以后就辛苦一点，多问问他病情吧。 婉清站在炕前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心存怀疑，其实她有些不信在灵泉水的调养下他还会如此虚弱。可她又觉得他是一个病人，装病也没意思，不能这么恶意的揣测他。 算了，再说吧。 陆瑾看着婉清的样子莫名想笑，他的确在装，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没有力气下床，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不这样，他怕这小姑娘会一直问下去。 陆瑾舒缓一下情绪，躺在炕上，继续运功调息，他觉得最多明天，可以离开了。 这次病没有以往那么厉害，以前病情发作，三五天内根本吃不下东西，这次居然还能好好的吃饭，也可能因为能吃饭吧，他才有精力运功疗伤。 陆瑾是感激这一家人的。 …… 因为陆瑾的到来，婉清家烧炕了。 婉清觉得既然都烧炕了，那自然不能把这资源给浪费了，于是她决定发豆芽，黄豆芽、绿豆芽，豌豆芽她都想试试，她把今天早上泡的黄豆，放在炕的另一边，叫小弟志远看着，他年纪小，每天在炕上，把豆芽这个任务交给他正好。 至于陆某人，没事，炕大着呢。 乾国的冬天食物单调，老百姓饮食很简单，白菜萝卜，富贵人家鸡鸭鱼牛羊肉，绿色蔬菜是很少见的。 婉清没想做豆芽发财，她只是想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李氏对婉清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自从婉清赚了第一个二十两银子回来，李氏对婉清的事就不阻止了。 她是个有点迷信的人，也许老和尚的话是对的，这孩子福薄，只有死而后生，才有大福气，上次不就是差点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人在梦里指点她。 李氏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女儿早已死了，现在这个是换了芯子的婉清。 家里人对婉清做的事都充满期待，每次她都能做出一些没见过的食物，这次的豆芽也是，如果能成功，又多了一道菜肴。 冬天的早晨，一片白茫茫。 林恒今天去妹妹家，李氏给带了点肉，还有几个鱼丸肉丸，说是给妹妹家几个孩子尝尝，林恒带着李氏准备的背篓走了。 到了李家村，素梅看到林恒很意外，她惊喜的喊了声“三哥”然后把林恒迎到家。 林恒特意来看妹夫的，一个月了，他来问问，要不要去复诊。 李忠义看到林恒特意过来看他，兴奋地站起来，把林恒吓一跳，知道李忠义的腿恢复得很好，很是高兴。 林恒问他要不要去找苏大夫复诊，李忠义说不用了，村里的大夫过来看过，说苏大夫医术了得，骨头接得很好，再养两个月就好。 其实李忠义和素梅早就商量好了，去县城又要林恒花钱，他们不想林恒为他们花钱，就叫村里的大夫过来看了看，大夫说他运气好，遇上一个好大夫，这腿保住了，好好修养修养就好。 这会林恒一说，他们就直接拒绝了，实在是欠三哥太多了。 林恒也不强求，他放下肉，嘱咐妹妹好好照顾妹夫，不要省着吃，吃得好身体才会好。 又对几个孩子说：“那几个鱼丸肉丸是你们三舅妈叫我带来，特意给你们吃的，好吃着呢。” 孩子们不知道鱼丸肉丸，听到鱼、肉也就知道是好吃的。 大凤对林恒说：“谢谢三舅三舅妈。” 素梅听到三哥的话也说：“让三嫂破费了，等过年一定去三哥家好好谢谢三嫂。” 临走，李忠义的爹娘准备了一些蔬菜，说什么也要林恒带些回家，他们家没有什么可以送的，唯有蔬菜萝卜。 林恒也不推辞，任由他们把背篓塞满，然后告辞回家。 他走后，素梅拿了肉到上房，说她三哥拿来的，晚上加菜大家一起吃。 她的婆婆对林恒又是一番感谢，这肉啊，那是寻常百姓经常吃的，一年难得吃一回，孩子三舅真客气。 林恒对素梅一家的帮助，李老头夫妻看在眼里，去县城看病的银子是林恒付的，又给老三家肉吃，他的腿好得那么快，林恒的功劳最大。 他们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银子出不起，蔬菜萝卜还是有的，他们也就只能拿些蔬菜给林恒了。 林恒回到家，婉清看着一筐白菜萝卜，知道是小姑公婆送的，笑着说：“挺好的，至少不是白眼狼，懂得感恩。” 志远在一旁糯糯地问：“什么是白眼狼？” “白眼狼就是你对他好，他还要害你的人。”婉清对志远解释。 李氏笑着对志远说：“你还小，以后长大了就知道。” 婉清在旁边说：“从小就要知道，长大了才不会吃亏。” 陆瑾在另一边听着，觉得这一家人真是奇怪，没大没小，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的规矩，内心竟然有几分喜欢，他有点羡慕这个家庭，虽然贫穷但是温馨。 只是他绝对想不到，几个月前，这个家庭还不是这样。 因为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人，这个家庭在她的潜移默化中，有了很多在别人看来不一样的地方，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 第24章 俊男配美女 看着林恒带回来的白菜萝卜，婉清忍不住又想做酸菜腌萝卜，她们家没有地窖，蔬菜都放在厨房，腌了容易储存。 李氏和婉茹在厨房忙碌，现在她们的主战场就是厨房，因为李氏的房间让给陆瑾，除了家里的男人和婉清，李氏和婉茹是不进去的，李氏觉得婉清还小，就随她了。 “娘，今天晚上我们吃肥肠和酸菜，再蒸几个白面包子。” 至于那个男的，不重要。 “那人的话，随便熬点粥，包几个肉包子给他吧。” 李氏对婉清瞪眼，她这样大大咧咧的说话，也不怕屋子里的人听见。 婉清对着娘无声说：“没事。”他谁啊？有的吃就不错了。 李氏拿婉清没办法。 婉茹在一旁偷笑，她很羡慕妹妹这种有啥说啥的性格，可是她做不到。 晚上，李氏给陆瑾包了肉包子，一碗粥，一碟酸菜，一小碗红烧肥肠。 婉清和志文把饭端过去，婉清特意问陆瑾有没有吃过大肠，把陆瑾给恶心的，觉得这姑娘就是故意的，故意下他胃口，她就不能不提大肠吗？ 婉清也是好意，古代富贵人家没人吃这个，她现在提醒一下，总比饭后知道吐出来好。 婉清说：“不管你喜不喜欢吃，咱家肥肠在县城福满楼是招牌菜，好吃得很。” 无论婉清说的多好，陆瑾还是毫不犹豫的叫婉清端走，他不想吃那个有味道的菜。 婉清啧啧啧，有点可惜，这么好吃的肥肠，居然不吃。 现代的婉清也是不喜欢吃肥肠的，到了这里，环境改变人啊，有口吃的都已经不错，那由得你挑三拣四，何况这肥肠是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臭味，要不然她自己也下不了口。 端着肥肠回厨房，大家看到婉清手中的肥肠，李氏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富贵人家，不吃这个。” 大家明白，这是猪下水，哪有富贵人家吃这个的。 “大哥哥是富贵人家吗？”志远不懂。 家里人也就志远年纪小，不懂，其他人一看陆瑾的穿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穷人家养不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婉清耐心回答志远的问题。 隔壁刚喝了一口粥的陆瑾差点呛着。 “哦。”志远点点头，大哥哥是挺漂亮，志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林家人坐在厨房吃着热乎乎的包子，香喷喷的肥肠，大家都无法相信，分家几个月，家里已经可以经常吃肉了，真是做梦一样。 志远嘟哝着嘴，腮帮子鼓鼓的，满嘴油腻，婉清捏捏志远的脸，\"二姐，你别老捏我的脸。\" “太瘦了，手感不好，还不够胖。”婉清嫌弃的对志远说。 “娘，二姐老是欺负我。”志远向李氏告状。 “谁让你是最小的呢。”打弟弟要趁早，欺负弟弟也一样。 “吃个饭都不安稳。”李氏笑着摇摇头，想起以前在老宅吃饭，谁敢这样啊。 婉清看着笑眯眯的李氏，随口问道：“爹，咱娘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 林恒看了李氏一眼，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娘那时候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你们两个，吃饱就开始胡说。”李氏看了看两人娇嗔地说。 “咱爹也是我们溪山村最帅的小伙，咱爹跟咱娘是俊男配美女。”婉清一锤定音。 林恒被婉清说得老脸一红。 隔壁吃包子的陆瑾差点噎住，有这样说自己爹娘的吗？这女孩真敢说。 说到东湾村，婉清想起了大舅，“不知道大舅还好么？” 李氏也想娘了，想到娘和大哥经常照顾她一家，现在分家了，她自己当家做主，想送点东西回娘家。婉清建议说：“娘，咱们买的棉花，你可以送到外婆家，给外婆做身棉衣。” 林恒说要不他明天去趟丈母娘家，李氏说好。 于是李氏去准备东西，婉茹去洗碗，婉清去烧水，一会儿，大家都洗漱完，睡觉。 晚上，夜深人静，陆瑾躺在炕上，想着婉清调侃她爹娘的话，忍不住想笑，俊男美女，这是一个十岁小姑娘会说的话吗？ 他轻轻爬起来如厕，听到外面的声音，定住，一道黑影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陆瑾点了点头，坐在炕上。 冬天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等娘和婉茹起来后，婉清也睡不着，太冷了，被窝冷冰冰的，还不如起床。 李氏和婉茹在厨房忙碌，婉清在院子里跑步。 现代起不了早的人，在古代天天早起，实在是睡眠时间太充足，每天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床，真正做到了早睡早起。 等志远起来后，听到志远大叫：“大哥哥走了。” 众人进到房里，看到炕上干干净净，中间放着4个银子，整整20两。 婉清：嗐，他这条命就值二十两啊？得，和菜方子一个价位，哪来的富贵人家？别让她知道。小气鬼！ 志文：他家的银子都是20两20两进的。 “就这样两天，给20两银子，会不会太多了。”李氏觉得受之有愧。 “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就这样吧。” 婉清不敢说她还嫌少…… 她抓起几个银子给大姐和兄弟三人一人一个。 他们家呀，自从分家后，经常有银子进账，婉清觉得，整个溪山村都没有比他们富裕的了。 婉清笑嘻嘻的跟李氏说，“娘，你那钱罐子还不拿出来，快放进去。” 李氏拿出装钱罐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娘，里面应该有50多两了。” “嗯。”李氏眉眼弯弯。 这赚钱速度，林恒都咂舌，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家有这么多银子了。 “娘，咱们做几床新被子吧，旧被子太冷了，我们现在有吃的有穿的，就差几床新被子了。” “好，过几天赶集去镇上买。”李氏得了笔巨款，爽气的答应了。 “娘，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婉清搂着李氏胳膊拍马屁。 “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就不是好娘亲了。”李氏难得和女儿调皮一回，把全家人都逗乐了。 “哈哈哈······” 吃过早饭，大家各忙各的事情，林恒要去丈母娘家，李氏准备了一些米面，一块藏青色布料，2斤棉花，还有一包给侄孙大宝的糖果糕点，装了满满一筐。 第一次送这么多东西回娘家，李氏内心欢喜。自己家日子好过了，才有能力回报娘家。这些年，都是娘家在帮衬她，从今以后，希望自己也有能力帮助娘家。 婉清想着上次买的棉花也就10斤，旧棉袄添了一些，剩下的不知道够不够做新衣服。 她问李氏，“娘，做新衣服的棉花还够吗？不够再去买，反正我们还要去买被子。” “嗯，娘会安排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李氏觉得她这个小女儿太会操心了，像个管家婆。 婉清能不操心吗？她怕她娘舍不得花钱。 第25章 想吃烤肉 今天是秀水镇上的大集，婉清和爹爹大哥一起去赶集。 集市上摊贩林立，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自家产自家做的。 婉清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不过好在她家现在有点小钱了，看到自己喜欢的，她就买买买，让林恒在后边付钱。 到了做被子的店铺，婉清和老板说要做四床被子，棉花50文钱一斤，10斤的被子就要500文，四床被子就要2两银子。 婉清讨价还价，硬是多要了一点碎布，老板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没办法，他只能给了婉清几块碎布。 他叹口气对林恒说：“你家姑娘是个能干的。” 林恒有些尴尬地说：“小孩子不懂事，你莫怪。” 约定了日子取货，三人又去了布店，婉清买了一匹藏青色的布，这个颜色全家通用。 林林种种买了好些东西，吃的用的都有，还买了一个猪头，还有骨头、猪蹄、鱼，林恒和志文，婉清都背了满满一筐。 集市上遇到了村里人，看到他们买了满满一筐，都开玩笑说：“哎呀，你们家发财了，买这么多！”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刚分家不久，啥都没有，要添置的东西很多，买一些也是正常。 婉清家很低调，吃的都是猪下水，骨头这些，粮食是林恒每天一点点买回来的。 上次去村长那里问过荒地的事，但是他们家还没有买下来。 村长觉得他们家买荒地也很正常，荒地便宜啊。 所以婉清家默默发财的事，大家都不知道。 回到家，婉清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李氏看到一匹布，问婉清，为什么买那布料。 婉清说做被套，有了新被子，当然要配新被套。 她简单说了一下制作方法，很简单，三面缝好，留一面套被子就好。 李氏想着好像很方便，只是从没看到过这种样子的被套。 吃过午饭，李氏开始裁剪布料，这种被套制作简单，李氏和婉茹一天能做好几条，婉清叫大姐在布料上绣花，反正是自己用，就当是练练手艺。 大姐信心满满，她会好好绣的。 午后，天空灰蒙蒙，居然飘起了雪花。 等林恒回家后，雪花越来越大，一会儿白茫茫一片。 婉清看着自家茅草房，有点担心。 她问林恒：“爹，咱家茅草房不会被雪压垮吧。” “不会，放心吧，咱家茅草房坚固着，雪实在大，上房扫扫就行，不会压垮的。” 好吧，爹说不会就不会，婉清把心放下。 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院子里已经铺了薄薄一层，婉清坐在炕上，看着娘和婉茹飞针走线。 婉茹在绣被套的花，被面上绣了几朵红色的小花，在藏青色的布料上，显得分外显眼。 这时，二弟志钦领着四堂哥林志明进来了：“娘，四哥给我们送兔子来了。” 李氏见志明拎着一只野兔，好奇的问：“老四，是谁叫你送来的？” 志明摸摸自己的脑袋，憨憨地说：\"三婶，野兔是我自己抓来的，送给婉清妹妹吃。\" 这可真不好意思收，老宅那边的情况又不是不知道：“老四，你的心意三婶收到了，说起来，三婶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婉清，野兔还是拿回去，给爷爷奶奶吃吧。” 志明摇摇头，放下野兔就走人。 “四哥。”婉清大声喊道。 志明回头，婉清对他说：“四哥，你晚上来我家，我给你烤兔肉吃。” 志明点点头，走了。 “你咋把兔子留下了呢？”现在家里不缺这口，李氏不明白婉清为啥留下兔子。 “娘，既然是四哥给我的，就收下，让他带回去，老宅那么多人，一只兔子也就一人一口，我把兔子腿切下来烤着吃，留两只给四哥，这样不是更好。” 李氏想想也是，老四是个实诚人，不争不抢，天天跟在爷爷身边干活，没有活的日子，上山打柴，老宅的柴火就靠他一人打，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他二伯娘能在婆婆面前放肆，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家几个男人。 二房生有三儿一女，大儿子已成亲，二儿子就是志明，在家中排行老四。 婉清她们四哥的叫法，是跟家里排行叫的，大哥、三哥在大房，二哥、四哥在二房，志文是老五，老六是二房的小儿子，老七老八是志钦和志远。 二房除了小儿子，二伯和他老大老二两个儿子都是劳力足、会干活的人，相比大房几个，二房的人更实诚，不会偷懒，这也是田氏宽待老二媳妇的原因。 特别是老四，连他娘都觉得，这就是个傻的，只知道干活，都不要歇歇的。 婉清记忆中，四哥从不待家，每天都往山上跑。 有时会带只山鸡或野兔回来，家里人问他怎么抓的，他也只是嘿嘿一笑，后来大家干脆不问了，有吃的就行，管你怎么抓的。 晚上，婉清想吃面条，下雪天吃碗热乎乎的面条最好了。 林恒杀野兔，李氏和面，婉清整了一把黄豆芽下面条，等兔子洗好，过了水，切下四条腿烧烤，其他的肉红烧。 晚餐每人一碗面条，配菜是黄豆芽和兔肉，一家人吃得热乎舒畅。 等志明过来的时候，婉清用竹签插着兔腿，架在小火炉上用碳烤。 此时香气四溢，二弟志钦和小弟志远垂涎三尺，要不是吃过面条，他们连空气都能吃，婉清也禁不住吸吸鼻子，烤肉真香。 李氏和林恒看到四侄子，马上招呼老四坐在炕上热乎热乎，老四摇摇头，搬条凳子坐在婉清旁边，看着她烤兔腿。 婉清叫声四哥，“你是要在这里吃还是回家吃？” 志明吸吸鼻子，说他想回家吃。 于是，婉清拿点盐撒在兔腿上，然后把两只兔腿用油纸包了给他。 老四把兔腿塞进怀里，对婉清嘻嘻一笑，对着屋里的三叔三婶一鞠躬，便说要走。 志明离开后，还有两只兔腿。 婉清叫家里人一起吃，李氏便把兔腿切了，一人一块。 烧烤就是香，婉清打从心底怀念现代的烤肉。 吃过晚饭，婉清赖在炕上不肯离去，今天晚上特别冷，她想睡在炕上。 李氏好脾气地笑笑，也没拒绝，就叫婉清姐妹睡在炕上。 婉清笑着叫二弟和小弟也睡一起，反正炕够大。 小弟志远开心极了，立马同意，二弟志钦有点不好意思，他年纪大了，不像志远年纪小不懂事。 婉清说没事，他和志远一个被窝正好。 她和姐姐一个被窝，爹和大哥睡一起去。 完了她才似想起什么，问林恒道：“爹，你和大哥睡一起没有意见吧？” 林恒哪有什么意见，他连忙说，“你们睡炕上好，炕上暖和，爹不怕冷，和你大哥一起睡床上。” 婉清道：“就这几个月，等明年起了新房子就不用这样了，到时候砌三个炕，爹娘一个，我们姐妹一个，三兄弟一个。” 经她这么一说，志钦也同意了，就这样几人兴奋得在炕上分位子。 左边是志钦志远，中间李氏，右边婉茹婉清。 婉清和婉茹睡一个被窝，姐妹俩细声细语的商量着，被套绣什么花漂亮。 婉清对于绣花一窍不通，她对婉茹说，被面四周或者上下两方绣点就行，想绣什么就绣什么，主要是不要太复杂，简单点就好。 婉茹笑道：“我就是想绣复杂的，我也不会啊！” 哈哈哈，姐妹俩，笑个不停。 寒冷的冬天，睡在热热的炕上，一夜好梦。 第26章 吃鸡 下雪天，林恒和志文也难得在家，一大早，两人便在院子里扫雪，今年的第一场，下得不大。 扫完雪后，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在屋里烤火。 李氏和婉茹在炕上飞针走线，家里总有做不完的针线活，几口人的衣服都出自李氏的手，新衣服，新鞋子，缝缝补补。 林恒志文在小火盆边烤火，婉清在巴拉火盆里的红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火，就勾起现代儿时的记忆，婉清忍不住想煨红薯。 几人眼睛定定看着婉清的红薯，“姐，有没有好了，都烧黑了。”志远忍不住提醒婉清。 “成黑炭了就快好了。”婉清把红薯巴拉出来。 门外有人在喊三叔三婶。 林恒开门，看到是志明，手里拿着一只山鸡，身上还有雪。 看着风尘仆仆的志明，婉清纳闷，这下雪天，四哥一早上山了？ 林恒叫志明进来烤火，志文给四哥一杯热茶。 林恒问志明：“你怎么下雪天也去山上？” 志明嘿嘿的笑笑：“四叔，山鸡给你们吃。” 林恒皱眉，这野味不拿回家，送给他们？ “昨天送野兔，今天送山鸡，老四你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就直说，三叔能帮一定帮忙。” “叔，没事。”志明摇头。 婉清在一旁看着，见四哥一直看着地上的红薯，打趣道：“四哥，你是不是想吃红薯？” 志明红着脸忙说：“不是。” 他只是觉得婉清烤的兔腿太好吃了，想去山上碰碰运气，能不能再抓只兔子，结果抓到一只山鸡。 “四哥，你在我家吃饭吧，等会我把山鸡炖了，鸡腿给你吃。”婉清也不和志明开玩笑了，诚心邀请。 “是呀，志明啊，你昨天送兔子给我们，今天又送山鸡，一会在三叔家吃饭。”李氏也盛情邀请。 林恒志文也在一旁附和，志明也就答应了下来。 李氏婉茹去厨房忙碌，婉清把红薯分开，每人分了一点：“哇！烤红薯真好吃，又香又甜。”小弟志远发出感慨。 “好吃那就继续烤。”婉清看着志远一脸吃货的模样笑着说。 现在家里也不在乎几个红薯，都是吃到肚子里的食物，换种吃法而已。 “四哥，爷爷奶奶好吧。”婉清没话找话问。 “好的。” “四哥，你天天上山干嘛去的？” 志明脸又红了：“山上······好玩。”山上还有吃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说。 他从小力气大，胃口也大，家里那点食物，根本不能填饱他的肚子，只能去山上找吃的，从刚开始吃野果子，鸟蛋，后来随着年纪增大，野兔野鸡有时也能抓到。 昨天的野兔他是真心给婉清吃的，只是吃了婉清烤的兔腿，他决定，以后逮到猎物就送到婉清家。 李氏处理好山鸡，和菌菇一起炖，然后切一盘昨天的大肠，再弄盘腌萝卜，就好了。 一会儿，山鸡炖菌菇，爆炒大肠，腌萝卜，一盘白面饼子端上桌来。 “开饭了。”婉清大叫一声。 大家坐到桌子上，志明有点拘谨，李氏盛了满满一碗鸡肉放到志明面前，拿了饼给他吃。 虽然家里不愁吃的，李氏还是很节俭，平时很少买肉，买的也是猪头，猪下水，大骨头这些便宜的，像山鸡野兔更是舍不得吃。 “今天是托了四哥的福，我们才有野山鸡吃。”婉清笑哈哈的说。“四哥啊，以后有好吃的，我给你做。” 李氏想对婉清说不能这样，没想到志明狠狠的点了点头，李氏也不说什么。 林家人吃着饼子，喝着鸡汤，李氏把多余的饼子，都给志明：“吃吧，多吃一点。”弄得志明挺不好意思。 欢欢喜喜吃了一顿饭，志明吃得挺开心，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白面饼子还有那个大肠真好吃，志明的味觉打开了，食物还有那么好的味道啊，志明回味好久。 吃完饭，歇了一会，志明去山上砍点柴，他每天都会带一捆柴火回家。 看着衣衫单薄的志明，李氏以前不觉得，这会儿有点心酸，明明一个月前，自己家孩子也是这样，这会儿竟为别人心酸。 李氏想着如果没有婉清赚的银子，这会儿家里也是没吃没穿，艰难度日，李氏突然有点伤感。 婉清看到李氏的失落，问她：“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日子，就是老宅的日子。 婉清对老宅生活没什么感觉，她一穿来没多久就分家了。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婉清是个现代成年人，她的思维方式和古人不一样。 她犹豫片刻，问道：“娘，你想去老宅看看吗？” 李氏摇头。 对于老宅，李氏没有什么留恋，自从嫁到林家，除了刚开始几年还幸福，后来随着孩子越来越多出生，日子日渐艰难。就算这样，她也不觉得苦，村里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的人家都有。 分家后自己所过的生活，和老宅的生活一比，她觉得是真苦，吃不饱，穿不暖，这样的日子过了十五年，想到老宅的两个老人，李氏对林恒说：“孩子她爹，给老宅送点东西吧。” 林恒：”送啥？” 婉清想，送礼无非是送吃的穿的用的，就目前她家人的思维，肯定送吃的，老宅有粮吃，饿不死，婉清最想的是爷爷。 爷爷是个好人。 婉清说：“爹娘，不如给爷爷……奶奶做身棉衣吧，到时候和年礼一起送去。” 李氏想着好，老两口是舍不得买新衣服穿的。 这个话题翻篇，接着一家人商量起过年要买的东西。李氏觉得新衣服，粮食都有了，家里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了。 其他东西不用买，吃食一定要买，婉清列了一串长长的菜单，都是过年她想吃的，鸡鸭鱼牛羊猪肉，猪头猪心猪大肠，鸡蛋。 听着婉清报出来名字，家里几人惊讶了，要买这么多吃的，几个小的，想到过年有这么多好吃，真想明天过年。 “这是过年前要买的，过年请客吃的，有些可以提年前买。” 这大冷天，除了在家琢磨吃的，啥事都不想做。 婉清想着家里的50多两银子，这个冬天她想躺平，不想赚钱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拼命三娘，说白了，上辈子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啊！ 家里除了有钱就是有钱，有钱到什么程度呢？简单举个例子吧。 她家保姆李嫂拒绝门卫王叔的告白理由就是不想异地恋。 好吧，这是她瞎猜的。 总之，她是不需要赚钱的，她就算一辈子无所事事也可以安享晚年了——她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专门享乐了。 若真要说吃苦，她穿过来的日子就是在吃苦啊。 所以，那些穿越小说里女主角穿到古代去大展身手开始创业经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很有挑战的…… 再加上，来到这个朝代这么些日子，她也稍微有些了解了，士农工商，在乾国商人是没有地位的，也有很多限制…… 好吧，这也是借口，说通俗一点，她就是犯懒，每次家里有点银子了，可以过的不错了，就想躺平休息一会儿。 毕竟，银子是赚不完的…… 第27章 豆芽 腊月初一那天，雪化了，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地上，显得苍白无力。 婉清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头上包个头巾和林恒一起出发，这次到镇上坐马车，牛车太冷，马车暖和一点，至于钱——已经不在婉清的考虑范围内了。 在这乾国的大冬天，除了大白菜和萝卜土豆，其他绿色蔬菜基本没有，所以她家有绿豆芽、黄豆芽，简直是稀有之物。所以，她想去趟县城，给苏大夫送点尝尝。 另外，她还想采买一些火锅底料的香料，好久没吃，她实在太馋火锅了。 到了县城，车水马龙，小商小贩多了，街上行人拥挤。果然，年关到了，街道上更热闹。 婉清和林恒来到保和堂，和医馆伙计打了声招呼，知道苏大夫在后院后，便径直去了后院。 进后院前，婉清叫了一声苏大夫，老苏头听到这清脆的声音，知道是婉清来了。 他从房里出来，这时候来拜访他？莫非又是出了什么事？ 林恒忙说没事，就是来看看他。 苏大夫：？ 婉清看出来苏大夫大概是不爱社交的那一类人，也不说什么“近来可好”的客套话了，直接进入主题解释说：“我们是来给您送点新鲜吃食的！” 好的人脉关系是需要维护的，这些她从小见多了，逢年过节送些礼品礼物给供应商和客户，总归不会出错。 在这里，苏大夫就是她的人脉之一，他的医术很好，只要有他在，一些大病小病至少是不用担心了。 婉清说完，林恒拿出背上的绿豆芽：“这个叫绿豆芽，是用绿豆泡发的，可以清炒，也可以用肉丝炒着吃，味道清脆爽口，下饭、下面条，也可以夹饼子吃，是冬日里难得的一道佳肴。” 婉清巴拉巴拉说了一嘴，也不知道苏大夫喜欢不喜欢。 反正东西她是送了，心意到达，就够了。 从后院出来，婉清向苏大夫报了一串香料名，医馆正好有，婉清就买了一些。 出了保和堂，还早，和阿爹林恒一起去街上逛逛。 县城真的很繁华，啥东西都有，婉清左看看买首饰的银楼，右看看买茶叶的商铺，路过一家规模较大的布衣坊：“爹，棉花不是还差一些吗，我们去瞅瞅？” 这家布衣坊比她们上次去的还要在大些，里面甚至还分了区，婉清在一件裘衣前停下了脚步，好滑溜的皮毛！真想摸一摸！ “咳咳。” 耳畔传来伙计的提示声，婉清弱弱地收回了手。 她也意识到了，不买就摸好像不太好。所幸这家店的伙计还算脾气好，只是委婉提醒。 她摸摸鼻子，就这样走，她也有些不甘心，便问道：“这件衣……裘多少钱？” 伙计答：“40两。” 好的，她没事了。 买完了棉花和布料，婉清赶紧带着爹爹林恒出来。 眼不见，心不烦。 未曾拥有，何谈失去？ 主街上的福满楼，装扮一新，红色的小灯笼挂满四周，门口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正是喜迎新春。 婉清和林恒走到门口就被店里的伙计迎接进去，丝毫没有因为穿得朴实被人嫌弃。 何掌柜在柜台上扒拉着算盘，看到婉清进来犹如看到财神爷，笑哈哈的对婉清说：“哎呦，今儿是什么风把婉清姑娘吹来了。”胖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家里发了点豆芽，送来给掌柜的尝尝鲜。” 婉清拿出一筐豆芽，又把吃法巴拉巴拉说了一次。 她这次也就拿了6斤豆芽，苏大夫和何掌柜各三斤。 何掌柜很感兴趣，他好奇道：“婉清姑娘是如何发豆芽的？” 婉清觉得这也没啥好隐瞒的，笑眯眯的对何掌柜说：“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大冬天天又冷，家里就烧炕了，想着炕上热，发点豆芽吃吃，没想到成功了，味道还真不错。” 何掌柜睁大眼睛：“要不说婉清姑娘是个厉害的，随便一想就弄出这好吃的。” “何掌柜你还没吃呢。” “不用尝就知道一定不会差，婉清姑娘不是已经尝过了？哈哈哈。”说完一阵大笑，随即吩咐厨房炒一盘，他要马上尝尝。 豆芽送出去了，婉清就和爹爹两人去集市上买东西，婉清买了做火锅底料要用到的东西，又买了些做八宝粥要用的各种豆子糯米。 一顿采购，林恒背上的背篓都快放不下了，买了几个包子，两人坐上马车回家。 到家后，把各种东西拿出来，肉交给李氏去处理，婉清把做八宝粥的食材分了一份，又拿了一包糖对李氏说：“过几天就是腊八节，到那天我们煮八宝粥吃，这一份拿去给爷爷。” 李氏点点头，她哪里想得到吃八宝粥，她叹了口气说：“咱们也能过腊八节了，往年谁有余钱去买这些啊，粮食都不够吃。”说着她叫志文拿去老宅给爷爷。 婉清本不想去，但生怕大哥被奶欺负，也说一起去，兄妹俩拿着东西去了老宅。 分家后第一次去老宅，婉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婉清和志文进去看到爷爷奶奶在堂屋，两人先是叫了一声爷爷，再是礼貌地叫了奶奶，然后便把袋子和糖放在了桌子上，志文官方道：“爷爷奶奶，过几天就是腊八节了，这是我娘叫我送来的，说腊八节的时候可以煮八宝粥吃。”说完静静看着爷爷奶奶。 林广白没想到李氏会送东西过来，他看着婉清兄妹：“你们自己家里留着吃。” “咱家……还有。”婉清公事公办的回答。 田氏斜着眼，看袋子里的各种豆子花生莲子红枣糯米，一共八种，还有一包红糖，这一包足够大家吃的了，她没多问，也没说什么。 婉清看看志文，兄妹俩眼神一对视，就告辞回家。 路上志文有些失落，家里有了吃的，送去老宅，奶奶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难道他家里的人就这么不受待见？ 婉清对老宅没有多少归属感，她唯一喜欢的是爷爷林广白，她心里对爷爷多少有些牵挂，她希望爷爷健康长寿，等她有能力了，一定让爷爷过上幸福的日子。 到家可以吃晚饭了，李氏做了一个红烧肉，是婉清教她的，用冰糖熬化了，然后放肉翻炒，加水煮熟，没有其他的调料，纯天然的肉香，色泽红亮，一家人吃得嘴角流油。 饭后，依旧是家人聊天时间，大家坐在炕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今年的过年大家特别期待，两个小的每天嚷着啥时候过年，想吃好吃的了，还有新衣服。 婉清也特别期待，毕竟是来古代的第一个年，菜单已经排好了，接下来是零食，花生，瓜子少不了，还有糖果，糕点。糕点她可以做点简单的饼干，蛋卷。其他的去市场上买。 李氏想给帮助过他们的人家送点礼，婉清说过几天腊八节，可以给各家送点腊八粥。患难见真情，对那些在困难时期帮助她们家的人，婉清是一定不会忘记的。 今年还是要低调，虽然赚钱了，但是明年要建房子，志钦要读书，志文要娶媳妇，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50多两不够啊，婉清想想真难啊。 作为一个有着金手指的穿越女，婉清觉得很丢脸，真的是写写容易，做做难。到目前为止，她也就靠卖菜谱赚了55两…… 自从了解乾国的物价后，婉清也明白老百姓为什么没见过银子了，普通百姓的生活中，压根不太要用到银子，日子都很清贫，生活购物用铜板交易即可，有银子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婉清家现在在村里也算是有钱人了，整个溪山村有几十两银子的估计很少。 婉清看着家人一张张喜悦的脸，她现在最得意的地方就是灵泉水了，她用灵泉水调养了家人的身体，现在的李氏精气神十足，一点也不像三个月前病恹恹的模样。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更幸福的呢。 第28章 腊八粥 初八那天，李氏早早起来，拿了糯米、梗米、黑米洗好，加上红枣、莲子、花生、绿豆、红豆，开始熬八宝粥，豆子啥的都是昨天晚上泡好的，一会儿功夫，开始飘出粥香，半个时辰，香糯香糯的八宝粥熬好了。 李氏拿了两个陶罐，盛好粥，叫志文分别给虎子家、栓子家送去。 虎子家别说了，全家和林家要好，平时也经常送东西给林家。 栓子家，在溪山村算是贫困家庭。 栓子今年25岁，自幼丧父，家中有老母、妻子，一儿一女5口人。 他的妻子生儿子时难产，人虽然抢救过来，身体受到伤害，一直没有恢复健康，家中靠他一人支撑，他也经常去打短工，和林恒很投缘，两人关系不错，林恒分家的时候，他也去帮忙了。 今天是腊八节，李氏就叫志文给栓子家送了一罐八宝粥，甜甜的八宝粥很适合老人孩子。 栓子娘接到志文送的八宝粥，有点意外，志文对栓子娘说：“阿奶，我家今天熬了八宝粥，我娘叫我送点过来给你们尝尝。当初分家时，谢谢你家给我们茅草。” “乡里乡亲的，都是应该的。” 栓子娘笑笑，招呼志文把粥放在桌子上稍等片刻，从厨房拿了几个碗出来，“我把粥分出来，你把空罐子带回去。” 晚上栓子回来，一家人每人一碗。 栓子的女儿6岁，儿子3岁，两个孩子从小没吃过好东西，吃着甜甜的八宝粥，感觉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栓子的妻子看着满脸心疼，要不是她身体不好，家里也不会如此贫穷，栓子娘心中满是感激，里面有莲子有糖，可得好多钱，李氏真是客气。 林家茅草房内。 一家子坐在炕上吃八宝粥。 大家想不到现在不仅能吃上肉，还能吃上甜甜的八宝粥，要知道以前连口糖水都喝不上，大家吃得赞不绝口，感叹生活变化太快。 老宅那边，田氏也熬了八宝粥，只是稀薄了很多，但是对老宅的人来说还是奢侈，甜甜的八宝粥啊，虽然只放了一点点糖，可是里面的花生红枣红豆莲子等等都是实打实的。 “娘，这就是上次老三家送来的啊，他家咋有钱买这个？”老大媳妇王氏吃着八宝粥装作随意地问道。 她上次看到志文和婉清送来，只是在厨房忙碌，耳朵却是听见了他们的说话。 听了她的话，大家才明白，原来是老三家送来的，怪不得，田氏怎么会舍得买这些。 “老三家发财了吗？”老二媳妇是个没脑子大咧咧的，在她眼里有钱才会买这些。 田氏瞪了两媳妇一眼，真是有吃的也堵不上你们的嘴！ 两媳妇见婆婆瞪她们，也不敢嘀咕，赶紧埋头喝粥，男人那桌无人说话，只顾自己低头吃粥。 对于老宅的人，婉清也觉得很奇怪，她一直以为她们家日子好过以后，老宅的人会来打秋风，事实上自从分家后，无论是田氏还是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们。 没有奇葩亲戚，她们一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就很舒心。 过了腊八就是年。 接下来的日子做着过年前的准备。 李氏要做的衣服都做好，鞋子每人做了一双，新被子也套上了漂亮的被套。还别说，虽然只是藏青色的面料，配上婉茹绣的红红绿绿的花朵，还真漂亮。 最主要的是方便，套进去缝一下就行，再也不用四四方方做针线缝被子了。 李氏很是满意，一高兴，家里的被子都换成了被套。 婉清做小糕点，就做那种普通的煎饼。 面粉加鸡蛋加糖，有些加了芝麻，做成一个个圆圆的饼干，往烤炉里一送，烤好了很香，志钦和志远两兄弟最喜欢。 午后，溪山村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在村口停顿了一下，直奔婉清家。 何掌柜圆滚滚的身体从马车上下来，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茅草房，婉清正在厨房，看到立刻叫林恒和志文出来迎接。 何掌柜叫驾车的伙计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满满两筐，他又把一个红包送给婉清，说是送给婉清的过年红包，又从车上拿了一包裹说是丁厨子送给她的。 林恒很诧异何掌柜的到来，他叫何掌柜到炕上坐下，婉清马上泡了菊花茶，何掌柜喝了口香甜的菊花茶，“嗯，这个也不错！果然婉清姑娘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掌柜的，你怎么想着来我家了？”婉清也很好奇，虽说确实是告诉过何掌柜她家住址，但是未曾想过他会来。 何掌柜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豆芽，他问婉清能不能给福满楼提供豆芽。乾国冬天食物单一，冬天的新鲜蔬菜，简直就是稀有之物。 这个问题有点难，婉清也考虑过要不要做豆芽生意，但是一来，她们家实在没房间发豆芽，一旦开始做豆芽生意，还要收购豆子，家里一共三个房间，烧炕的房间自己弄点吃吃还可以，大量生产就不行了； 二来嘛，就是她嫌麻烦。她上辈子差使人习惯了，让她出钱投资可以，让她出力自己去当劳动力还要盯梢…… 若是她现在一穷二白大概咬咬牙也就做了，但是她家还有五十多两银子呢——虽然不多，但至少现在吃穿不用愁了…… 婉清觉得她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于是她对何掌柜说，过几天再给他答复。 林恒和李氏听了很是心动，发豆芽很简单，他们家这段时间经常吃，也有些经验了。 何掌柜说完匆匆走了，但是他的到来，在溪山村却引起了轰动！ 大家都奇怪林恒家怎么和县城的贵人攀上关系了？有的村民开始回忆到林家经常去县城，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村里人议论纷纷。 婉清和李氏打开何掌柜送来的物品，有鸡鸭鱼肉、干果点心，还有一套青花瓷餐具，丁厨子的包裹里是些吃食，桂圆红枣红糖，还有蜜饯糖果，都是乡下人不会去买的。 这些礼很实在！都是婉清家需要的，过年走亲戚正好可以送人。 婉清打开何掌柜送的红包，里面居然是5两银子，李氏有点傻眼，何掌柜为什么要送银子？婉清说估计是何掌柜受到东家的赞赏了。 整理好物品，婉清把家人叫到房间说豆芽的事，婉清对爹娘说，想把发豆芽的方法教给大舅舅，趁着现在这两个月，赚点钱。 至于为什么不给老宅，婉清看不惯老宅的人，老宅的人太懒惰，小心思太多，她更喜欢勤劳诚恳的大舅舅一家。 想到能帮娘家赚钱，李氏很激动，她问婉清要咋办？ 婉清告诉李氏，她去外婆家一趟，教会舅舅和舅妈如何发豆芽，然后推荐送到福满楼，以后就让舅舅一家自己跟福满楼联系。 要不是临近过年，家中事太多，李氏也想回娘家一趟，她收拾了一些东西，特意拿了发好的豆芽，给婉清和林恒带上，父女俩急忙奔向东湾村外婆家。 第29章 豆芽生意 当婉清和林恒出现在舅舅家时，李家人非常惊讶，他们没想到婉清会来。 这大冷天的出门可不好受，把林恒和婉清接到屋子里，外婆、表哥、表嫂、表姐都在家，一一见过后，林恒和婉清才坐到炕上。 外婆问林恒：“你们俩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恒看出了岳母眼里的担忧，对其说道：“的确有事，但不是坏事。有一桩生意想和大舅哥说说。”说完，看向婉清。 婉清对外婆说：“外婆，大舅，前些日子，咱家发了一些豆芽，福满楼的何掌柜很喜欢，他想我们能长期供应，只是我家没有场地——不知道大舅舅有没有兴趣？”说着拿出背篓里的豆芽给大家看。 大家看着白白的豆芽很是稀奇：“这叫豆芽？”舅妈问道。 “嗯，豆芽是一种菜，用豆子发的，所以叫豆芽，可以凉拌，可以煲汤，也可以炒着吃。” 接着婉清把怎么发豆芽，一斤豆子能发多少豆芽，一斤豆芽多少钱一斤，大概说了下。 大舅舅一家听得目瞪口呆，好像很赚钱的样子，婉清这是给他们送赚钱的法子呢！ 大舅把目光移向林恒，林恒点点头，婉清说的一点没错。 大舅妈、表哥、表嫂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真有这么赚钱吗？”小表哥率先问道。 “嗯，而且不用担心没人要，福满楼全包，大舅，你就说你们干不干。”婉清看着大舅问。 “干，当然干，爹？”看到小儿子满口答应，大舅还有点迟疑。 “清儿，这要咋做，难不难？”大舅拿着一根豆芽细细看着。 “大舅，难度不是很大，如果你们决定做的话，我会教你们的，等豆芽做出来，带你们去福满楼。”说完，看着大舅。 大舅看向母亲：“娘，你觉得怎样？” “我老了，也没什么见识，做不做你们自己决定。”说完，又问婉清，“清儿啊，这豆芽咋做的，你给我们做点看看。” 婉清当然说行，叫舅妈拿一些黄豆，挑选质量好的用温水泡上，放在炕边。 然后又对大舅说，发豆芽要大的罐子或者瓦缸，缸底钻一个口子，大舅和两个儿子去院子找了一个闲置的缸，在婉清的指引下，打洞，洗干净等明天备用。 一番忙碌，到了吃晚饭时间，饭桌上林恒对大舅一家说着和福满楼的一些事，大家想不到林恒一家和福满楼关系这么好。 婉清对大舅说，如果做豆芽生意，就要去收购豆子，家里这些肯定是不够的，发豆芽的屋子必须要有人烧火保持温度，不能太冷，也很费柴火，还有明天再去买几口缸。 好在大舅家人多，明天先去买缸，顺便收购一些豆子，大舅妈和表嫂在家跟婉清学发豆子。 吃完饭，男人们一桌喝茶聊天，婉清和外婆表姐还有表哥家的大宝，一起坐在炕上聊天玩耍，婉清给大宝带了一些自己做的糕点，还有何掌柜送的糖果。 两岁的大宝正是有趣可爱的时候，婉清不停地逗着大宝叫她小姑，一声小姑一个糖果，大宝姑姑姑姑叫个不停，逗得婉清大笑不止。 看着和大宝玩得起劲的婉清，外婆不由得问：“清儿啊，那豆芽真能卖钱？”。 “外婆，你就放心吧，婉清出马，定能成功。” 旁边的明燕笑话婉清：“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说大话了，以前可是很少说话。” 婉清说：“自从我上次砸破脑袋之后，脑子就像开了窍，变得聪明伶俐了。” “哈哈哈哈，第一次听说砸破脑袋能让人变聪明的，要不我也去砸一下。” “可别，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变聪明，说不定活不过来呢，表姐还是别试了。” “所以，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是啊，我是有大福的人，你以后跟着我不会错。”婉清大言不惭。 哈哈哈，明燕乐个不停，第一次觉得婉清表妹原来这么有趣。 外婆在一旁含笑看着两人，她问婉清家人情况，婉清一一回答，特别是她娘的身体好了很多，现在每天在家做针线，家里每人做了一身新衣服，添了新的被子，不用担心挨饿受冻了。 外婆听了终于放心，这么多年，她最担心这个女儿，明里暗里一直帮衬着，好在大儿子大儿媳是孝顺的，也是对李氏照顾有加。 婉清自然知道大舅一家对自家的照顾，所以才会把豆芽生意给舅舅家。 晚上婉清和表姐一起睡，林恒和小表哥睡，父女俩在外婆家睡下。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恒就回家，婉清则留在外婆家教发豆芽。 舅舅大表哥去买缸，舅妈小表哥留在家里整理，婉清把昨天的缸用开水消毒，放凉后把泡了十多个小时的豆子放进去，缸口密封，用稻草和破衣服进行保温。 婉清跟舅妈和表哥说，一斤豆子能发十斤豆芽，一斤豆芽卖十文钱，十斤豆芽就是一百文钱，一斤黄豆五文钱，也就是一斤黄豆可以卖一百文钱，成本只要五文钱。 “这，会不会卖太贵了？”舅妈有点震惊。 “不会，这东西也就吃个稀罕，物以稀为贵，何况发豆芽不难，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别人也琢磨出来了，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等大舅回来，带回来一口打了洞的缸，婉清觉得一天发个六十斤差不多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每天重复着一样的步骤，第六天第一次发的豆芽终于成功了，看着白白的豆芽，李家人满是喜悦。 婉清决定带着两个表哥去县城，以后就让表哥们和福满楼打交道。 大表哥明德二表哥明顺每人带着一筐豆芽，和婉清一起去县城，三人来到秀水镇坐马车，婉清想快点到县城，明德和明顺依着婉清，内心也是想快点到县城。 到了县城门口，下了马车，明德和明顺跟在婉清身后进城门，他们来过一二次县城，每次来跟在阿爹身后，对县城不熟悉，婉清带着他俩直奔福满楼。 当来到福满楼，看着高端大气的福满楼，兄弟俩惊呆了，婉清对表哥们说：“大表哥二表哥，记住了，这里就是福满楼，以后你们就来这里找何掌柜。”说着率先进去。 小二看到婉清问道：“婉清姑娘是来找何掌柜吗？何掌柜不在。” “啊，那丁厨子在不在？” “丁厨子在的，婉清姑娘等会，我去后厨叫人。” 趁小二去叫人，婉清招呼表哥们坐下。 一会，丁厨子匆匆赶来：“婉清姑娘有啥事？” “丁叔，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何掌柜想要一些豆芽，我舅舅刚好发了一些，今天送来给何掌柜看看行不行。”说着把豆芽给丁厨子看。 丁厨子当然知道豆芽，上次婉清送来就是他给何掌柜做的，他也尝过，清脆爽口很是好吃。 “豆芽是好的，福满楼肯定要的，至于价格，要何掌柜定了。” “好的，那就先称一下，价格我会和何掌柜商量的。” 接下来婉清说了一两个豆芽的做法，比如清炒，凉拌，都是最最简单基础的，丁厨子一听就会的那种，她也没收钱，全当是卖这豆芽的赠品了。 等他们称好，何掌柜来了，看到豆芽很是满意，嘱咐丁厨子拿去后厨，他和婉清坐下商量价格。 婉清把舅舅家表哥们介绍给何掌柜认识，说豆芽是他们家的，她只是搭个线而已，何掌柜也不管豆芽是谁家的，当即问婉清多少价格，婉清说了十文钱一斤，何掌柜满口答应，当即把今天的账结了，一共六百文钱。 随后，婉清说了一些两家以后的交接事宜，何掌柜也提了一些要求，比如只能提供给福满楼一家等等，就这样口头说定，两家开始合作。 第30章 买荒地 拿着一袋子沉甸甸的钱，明德难以置信，就这样开始卖豆芽赚钱了？ 他恍恍惚惚跟着婉清出城，路上婉清跟他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跟明德不同，明顺则是激动不已，太特么兴奋了，清儿妹妹真厉害，跟福满楼的管事说话居然心不慌腿不软，他要向清儿妹妹学习，婉清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 走在县城的街道上，时间已是午时，三人吃了馄饨，然后坐马车回了。 婉清到村口下车，马车则继续行驶，两兄弟坐到镇上去。 到镇上，俩人下马车，采购了一些豆子，才往家走去。 到家，爹娘早已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回来，急忙问他们，豆芽卖得如何？ 明德拿出钱袋子，里面是六百文钱，明顺嘴巴利索，绘声绘色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全家兴奋不已，一天赚个半两，一个月就有十多两银子，这不是要发财了吗？ 大舅平静下来后，对娘金氏说：“娘，这发豆芽是清儿教我们的，福满楼也是她牵线搭桥，我们家只是出了点力，这钱我们不能独拿，该和妹妹家一起分。” 金氏听了儿子的话，觉得对。这么赚钱的生意，女儿自己家不做，教给他们，就是为了帮衬娘家，他们也不能不知好歹，分钱给女儿家也是应该的：“你说得对，方法是清儿教的，分钱给你妹妹家也是应该的。” 舅妈听了也表示同意，明德明顺两兄弟也觉得他奶和他爹说得对！ 见大家都同意，大舅当场拍板说等过几天有空去趟妹妹家。 婉清回到家后，李氏问她舅舅家豆芽的事，婉清一五一十细细说了，包括今天和表哥们去县城卖了多少豆芽，以后每天大概有多少入账。 李氏听了婉清的一番话，想到哥哥家每天有豆芽收益，喜极而泣，多少年来，一直受着娘家的照顾，终于自家也能帮衬娘家了。 婉清笑着对娘说：“大舅家开始有得忙了，离过年越来越近，豆芽生意一定好得很，有福满楼帮着销售，过年前大舅家应该能赚几个银子。” “那就好，你舅舅家今年也能过个好年了。” “娘，这么多年多亏舅舅对我们家的照顾，我一定会让外婆，舅舅舅妈过上幸福的日子。” 婉清凭着有恩报恩的原则，对她们家有恩的人她都不会忘记的。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婉清想在过年前把地契办下来，周围这一块地买下来，就可以安安心心过大年了。 林恒拿了一包红糖几斤肉去村长家，跟村长说想买屋子旁边的荒地，村长劝林恒：“荒地虽然便宜，但是开荒费力，而且土地贫乏种不了庄稼啊。” 林恒说没关系，他们一家人商量好了。村长听林恒这样说，便不再多说，叫人把林恒家旁边的荒地测量出来，一共有4亩，要2两银子，林恒付了银子，地契就交给村长去办。 婉清准备做点火锅底料，她把手放在嘴边呵口气，再搓揉双手，一番运动之后，开始干活，把香料洗净，磨成粉，锅里放猪油一起熬，然后放入香料粉，一顿操作，整个院子飘散着麻辣的香味。 等做好后，婉清用油纸包好，一共30包，剩下的准备今天家里煮火锅吃。 她把烧火锅的菜肴一样一样准备好放在盘子里，羊肉牛肉都切成薄片，牛百叶，土豆，萝卜，白菜也都切好。 等一切准备好后，她招呼家人坐在桌子上，桌子中间放着小火炉，四周摆满了菜肴。 哇，志钦和志远惊讶了，有这么多肉！羊肉牛肉，家里从来没有吃过，比过年都丰盛。 一家人都坐在凳子上看着婉清，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小碗，等锅里水烧开后，婉清放了一些羊肉，水一烫捞出来，拿调料蘸着，叫李氏尝尝，又夹了一筷子给林恒说：“爹娘养育我们辛苦了，先尝尝这火锅的味道。”李氏和林恒从没这样吃过，更何况是羊肉，都说好吃。 “大家喜欢吃啥就放啥进去。”婉清说着把羊肉牛肉牛百叶都烫了，每人碗里都分一些，又把其他菜肴放进去，一锅煮了，热气腾腾，大家吃得满头大汗。 “这就是火锅啊。”大家叹道。 婉清说火锅就是这样边烧边吃，热乎乎的，冬天吃最好了。然后让大家评价一下，除了说好吃，大家都说不出什么，只有林恒说能不能再辣点，他觉得辣得不过瘾。婉清说有麻辣的，今天这锅考虑到第一次吃，就弄了个微辣的。 李氏和婉茹喜欢这辣味，说这样刚刚好。两个弟弟也不能吃太辣，志文好像也不能吃辣，家里就林恒一人能吃辣。 婉清问大家，觉得这个火锅底料咋样？大家都说方便，不用做菜了，就这样一锅煮挺好的。 只有李氏觉得吃火锅太费钱了，由于家中条件有限，在吃食上还是以吃饱为主，不过觉得火锅底料不错，就是放点蔬菜面条煮一下，味道也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婉清立刻说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说一声，她做了好多火锅底料，到时候煮的时候放上底料就可以了。 “二姐，这底料可以卖钱吗？” 兴许是卖方子赚钱刺激了家里人，一看到姐姐弄出好吃的火锅底料，志钦就想到卖钱啦。 “如果有人感兴趣，卖钱也不是不可以。” “福满楼何掌柜一定喜欢。” “不知道了，我没想卖。” “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卖钱吗？怎么又不卖了？”志文也奇怪了，不由问道。 “火锅底料肯定有人买，我不知道卖底料好，还是卖方子好。卖方子是一锤子买卖，卖火锅底料是长久的，但是要我们自己做。” 听了婉清的话，志文说：“那还是卖火锅底料好，自己做就自己做，可以长久买卖。”家里人也觉得这样好。 婉清说：“我不想自己做生意，是因为咱家没钱没势，吃食这种生意，万一生意好了，引起别人妒忌，被人暗算，那就麻烦了。” “为啥被人暗算？”志文惊呆了，其他人也睁大了眼睛。 看着家人一双双单纯的眼睛，婉清缓缓说：“我们自己做火锅底料生意，如果生意兴隆，县城酒楼来买方子，我们不卖，你们说我们躲得过吗？能在县城开酒楼的哪一家不是有钱有势的，我们一小老百姓有什么能力说不呢？” 商战从古至今，一点也不简单。 “我们不同意，难道还能抢吗？” “就是抢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这······ 大家沉默了。 林恒定了定神，开口说：“清儿说得对，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种地。” “那舅舅家不是在做豆芽生意？” “豆芽是提供给福满楼的，有福满楼在前面挡着，多多少少会让人有些顾忌。福满楼在县城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背后东家实力一定不弱。而且，大舅他们也就前年这段时间暴利一点，等年后，有人琢磨出这豆芽是怎么发的，数量变多，价格自然也下来了。” 婉清也想过做些小本生意，但是家里人手有限，婉清便放弃了，还是借鸡生蛋比较保险，在这个没有人生保障的封建社会，还是低调些慢慢来。 对于未来，婉清并不担心，家里暂时不缺吃穿，又快过年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等过年。 第31章 卤味 第二天，在全家人热切的期盼中，地契终于到手。 婉清开心极了，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土地了，虽然是荒地，但不怕，全家人齐心协力，沙漠也会变绿洲。 大家坐在炕上畅聊未来的家，林恒本来想买3亩良田，他们家现在差不多有60多两银子，上好良田10两银子一亩，买个3亩，其他的银子留着明年给志钦读书以及建房子。 和想建泥墙房的林恒不同，婉清想建青砖大瓦房，算上打造新的家具和盖房子四五十两银子应该差不多。良田就不用想了，婉清仔细给家人说了买荒地的宏伟蓝图，保准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家里一定可以买上良田。 林恒自从女儿会赚钱以后，对婉清的计划一直是支持，谁让钱都是女儿赚的呢。 一家人热热闹闹讨论后，开始回归日常。 婉清心情大好，想吃肉了，叫她爹去镇上买两个猪头，猪头便宜，猪耳朵好吃。 林恒说：“猪头毛很多，你不怕麻烦。” “不怕。”为了吃猪耳朵，婉清拼了。 “好吧！” 等林恒买来了猪头，婉清和两个弟弟在厨房烧火烫猪毛。 李氏和婉茹做针线，家里这么多人的衣服鞋袜，都要她们两人一针一线的做出来。 婉清把猪头放在火上烧，毛烧没了擦洗干净，两个猪头有得忙了。 午时，匆匆煮了一锅面疙瘩，打一个鸡蛋，放一勺猪油，放盐，好了。 每人一碗，林恒和志文的碗特大，一个是家里的主劳力，一个半大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吃着简单的面疙瘩，志远一阵赞美：“二姐做什么都好吃。”妥妥的小迷弟。 婉清心想这个真没什么技术含量，不就是放了个蛋，放了一勺猪油，平时李氏只是舍不得放鸡蛋猪油罢了，论好吃，哪有她娘做得好吃。 下午，婉清继续忙猪头，处理干净后，留下耳朵和尾巴，猪头放锅里煮。耳朵和尾巴，婉清准备做卤味，在陶罐里放了香料，然后放进耳朵和尾巴，在小灶上炖着。 下午的厨房，空气中飘着一阵肉香，卤香。实在是太香了，志钦忍不住问婉清：“二姐，咋会这么香？” “里面放了多种香料。” “香料也可以做菜？” “香料可以提味，有些可以去腥，等晚上你尝过就知道了。” 志钦忍着口水，等晚上的卤味。 对于猪头，婉清最喜欢吃的是耳朵，无论是凉拌还是红烧，都是婉清的最爱。 猪头肉煮熟后，李氏拆了骨头，香喷喷的猪头肉可以吃了。 此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李氏切了半个叫志文送到老宅去，志文端着碗，飞快走到老宅，一进门正好看到人，弱弱地叫了一声爷爷奶奶，随后飞似的进屋。 老宅的人都在堂屋，正准备吃饭，志文把碗放在桌上，说了句他娘叫他送来给爷爷奶奶吃的，说完便走了。 老宅的人注意力都在肥肥的猪头肉上，哪顾得上志文，等他们回过神来，想问志文哪来的钱买肉，志文已经走了。 婉清家，李氏切了一盘猪头肉，一盘猪耳朵，其他的留着慢慢吃。 毫无意外，大家都喜欢吃猪耳朵，又糯又脆，还特别香。 “姐姐，卤耳朵真好吃。” “是啊，没想到卤肉这么好吃，清儿，其他肉也可以卤吗？” \"当然可以，猪肉、牛肉都可以，卤肉关键是配料，配料决定卤肉的味道。\" “咱们可以去卖卤肉吗？这么好吃，大家一定很喜欢。” 婉清没想到志钦会说卖卤肉，就说：“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天寒地冻的，镇上购买能力有限，要卖卤肉就要去县城，咱家也不缺一口吃的，等明年再说。” “清儿，要不，爹去县城试试卖卤肉？”林恒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可以。 家里如果揭不开锅，婉清可能会做卤肉生意，但现在家里不愁吃，婉清暂时放下了这门生意，她不想爹在这么冷的天出去，万一有个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这里的冬天可不是她现代江南的气候，她估计在零下10几度，真正是滴水成冰，大自然就是现成的冰箱。 溪山村的人，生活条件都不好，冬天基本不出去，在家里窝冬，一件冬衣也是谁出去谁穿，穷啊。 所以婉清也不想让爹出门，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在家里聊天，吃东西，养身体。 \"爹，今年就这样过了吧，明年再说，说到明年，明年事情多着呢，既要建房子，又要开荒种地，挖荷塘，还有种果树，我想在小山坡那块种果树，爹知道哪有果树买吗？” “你想种什么果树？” “梨树、枣树、枇杷树、桃树，啥树都种，我喜欢吃水果。” “那我要去问问，果树不好找，种的人少。”林恒不想女儿失望，答应了婉清的要求。 “种了果树，咱家是不是有很多果子吃了，二狗家有一颗枣树，可好吃了。” 志钦说的村里二狗家有一颗枣树，枣树成熟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喜欢去二狗家院子外转转，二狗家的老奶奶每天在家，孩子们趁她不注意，用棍子戳几棵枣子，老奶奶听到后，挥着破竹篙，“啪”的一下，然后大叫：“哪个小犊子又来我家偷果子！” 一听到她的喊声，小孩子们“噌”的跑了，她家的枣子没摘下之前，总要上演几回这样的情景。 这个时代水果太稀罕，就算有也没有远途运输的能力，除了自家种点，婉清想实现水果自由，只能自己种。 冬日的晚上，一家人团坐在炕上，天还没黑透，小火炉火焰旺旺的烧着水。 婉清和爹娘商量着过年的事情，问李氏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李氏笑着说：“不用了，家里东西够多了，何掌柜送了那么多，那还用买，往年就算老宅也没准备这么多的。” “可不要和老宅比，今年是咱们分家的第一年，一定要好好庆祝，你们说是不是。”婉清看向两个弟弟。 “我们听二姐的。”两人齐声说。 “你们俩就是馋猫，现在白米白面，隔三岔五的吃肉，每天都像过年一样，还不满足。” “哎，差远喽，差远喽，总有一天，我们的日子，会过得每天都像过年一样。” 哈哈哈······ 志文微笑看着妹妹······ 婉茹听了抿嘴而笑······ 李氏和林恒宠溺的看着婉清······ 说笑后，婉清对爹娘说：“我准备年前再去趟县城，送点火锅底料给何掌柜和苏大夫。” 林恒和李氏一致觉得好，林恒说：“你如果要去县城，那么早点去，我看这天气，过些日子说不定还会下大雪。” “那就后天去吧，明天我准备一点吃食，做点适合吃火锅的菜。” 第32章 火锅底料 两天后，婉清裹得严严实实，和她爹一起去县城，两人走到村口等镇上到县城的马车。 婉清跺着脚，给自己取暖，一边跺脚一边想，明年过年前一定要买辆马车，寒风凛冽，出行真不方便。 终于来了一辆马车，林恒和婉清上去，马车隔绝了冷风，里面也不止一人，几人挤挤还暖和。 到了城门口，父女两人下马车后，朝福满楼走去。 年前的县城，小摊小贩，耍杂的，应有尽有，婉清看着热闹有趣，满满的人间烟火气吹散了冬日的寒冷。 到了福满楼，何掌柜不在店里，婉清也不在意，跟伙计留言，等中午的时候，叫何掌柜去保和堂吃饭，她亲自下厨。 说完，父女俩转身去保和堂。 到了保和堂，跟苏大夫打过招呼，婉清犹如自己家一样，去厨房忙碌，林恒则坐在后院看药童分药捡药。 婉清在厨房把自己带来的菜放盘子里，又切了几盘厨房里的菜，一切就绪，开始教厨娘怎么做火锅，点燃小火炉，加入火锅底料煮开，加入自己喜欢吃的菜······ “老苏在吗？老苏啊，我来了，今天中午咱俩喝一杯。” “你咋过来蹭饭了，那丫头告诉你的？”老苏斜了何掌柜一眼。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何掌柜说着坐下，把酒放在桌子上。 婉清听到何掌柜的声音，从厨房出来：“何掌柜，你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开饭了！” 来到饭厅，两人定眼一看，桌子上一盘一盘，都是生的，中间一个小火炉在烧，陶罐里沸腾着红色的汤。 “老苏快来，”何掌柜冲友人招手，苏大夫正净好手，准备吃饭了。 看着这一桌子菜，停住了，正好婉清拉了她爹进来，一起坐下。 婉清对苏大夫和何掌柜说：“这是我前几天想出来的新鲜吃法，冬天太冷了，边煮边吃才热乎，我管这个吃法叫火锅，今天就借这里，给两位尝尝我做的火锅味道如何，至于吃法，很简单，大家想吃啥，就把啥丢到锅里，煮开了蘸着调料就可以了。” “这个吃法新鲜。”何掌柜第一个响应。 婉清示范给他们看，用公筷把薄薄的羊肉在锅里烫一下，然后放到苏大夫何掌柜加了调料的碗里，苏大夫和何掌柜吃了，嗯，好吃！ 然后就是一口一个丸子，肉丸，劲道，好吃，嗯，还有鱼丸，呜呜······ 除了感叹几声好吃，两人几乎不说话，就喝酒吃菜。 婉清在一旁给她爹夹菜，两人完全忘了还有林恒这个外人，等把菜吃完，两人满头大汗，好不畅快。 “我说，丫头，这个底料，你是咋做的，还有这种吃法，你是咋想出来的？又热乎味道又好，真不错。”何掌柜吃撑了，开始了“采访”。 这当然不是她想出来的，她哪有这么聪明？ 但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婉清便开始编造：“我就是懒的炒菜嘛，想一锅端，就把所有的食材放在一起熬，但那样味道不好，为了好吃些，就把一些香料磨成粉加了猪油牛油，然后做成这样了。我做了好些，这次给苏大夫和掌柜的带了几包，你们想吃了就可以煮。” 说着去背篓里拿了一个包裹，里面有20包火锅底料，婉清给两人平分了。 何掌柜很高兴，就是有点嫌少，要是把老苏的10包也拿过来就好了。 “我说老苏啊，你看，咱认识都多少年了是吧？你说你这几包能不能先给我，我这几天刚好要送年货去京城，正愁送啥呢，我看这火锅底料不错……” “你的年货，关我什么事？”苏大夫哼了一声。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看苏大夫不吃这一套，何掌柜只能从别处入手，“婉清姑娘……你家还有火锅底料吗？” 苏大夫：“有也不要给他，叫他用钱买。” 苏大夫可是知道婉清买香料花了不少钱，估计就是用来做这个火锅底料的，小姑娘家庭贫苦，哪能占她便宜。 “行，行，行，我用钱买！”何掌柜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不给钱啊……” 婉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很想卖钱，但是不好直说。 她很感激苏大夫的仗义执言，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苏大夫：放心吧苏大夫，以后有好吃好喝的，我必然不会忘了你的！ 苏大夫默默移开视线。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 最后，婉清还是没收何掌柜的钱，她舅舅家还在和何掌柜做豆芽生意，她以后也有生意要和福满楼合作。 就这么几包火锅底料，算的这么清楚没必要。 “掌柜的，我家里还有一些，你要的话，我明天给你拿20包，钱不钱的就不要说了，咱们家要麻烦掌柜的地方实在太多。”婉清略一沉吟，“我舅舅家的豆芽生意顺利吧？” “今天就去吧，我用马车送你们回家，明天刚好赶得上送去京城。你舅舅家的豆芽生意好着呢，现在快过年了，好多人家订购要呢，豆芽数量越来越多，每天100斤都不够。” 婉清有点奇怪，难道福满楼还在卖豆芽？ 何掌柜笑着说：“这豆芽只有福满楼才有，城里好多富贵人家要买，我也只能卖，都是预定了的，反正也不影响酒楼的生意，还多了一项进项。” 婉清想想也是，在冬天，豆芽可是独一份的东西，能不畅销吗？ 想到有免费马车送回家，婉清立马去街上又买了一些粮食和布匹棉花。 她是有私己的人，只要东西不像那件裘衣那么贵，基本是不会有负担的。 见大哥和爹爹背着背篓大步流星朝马车走去，婉清眼珠微微一动，向街边不远处的一家食铺走去：“爹爹，我肚子饿了，去买点吃食。你们先去马车那边，我马上就来！” “这哪行，一个女孩子多危险？”林恒本想让志文跟上，但扭头一看发现那家食铺就在对面不远处，便也没执意，“算了，随她去吧。”反正这也看得到。 婉清见林恒和志文没跟过来，满意了。 “老板娘，你这有什么吃食？” “米、面、馄饨、包子都有，看你想吃什么。” “肉呢。” “烤鸡，还有叫花鸡，我们招牌菜。” “好，那就各来一只，不，三只。” 等婉清她们坐着马车回家，又再次惊动了村里人，看着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村里人嘀咕开了。 “这林家三房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林恒家时不时的有马车来，是搭上哪家贵人了？” “分家没多久，三房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 婉清叫志文一起搬马车上的东西，她进房拿了20包火锅底料，交给赶马车的伙计。 伙计得到何掌柜的嘱咐，拿到底料就回县城。 家里，李氏又是一阵惋惜，咋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花生瓜子，米面油肉，布匹棉花还有这一只叫花鸡…… 哎！这孩子咋这么喜欢买东西，真不该给她那么多钱！ 上次何掌柜给婉清的红包，李氏和林恒谁都没有收走，他们觉得这是何掌柜给婉清的，只是让婉清好好保管。 算上之前卖红烧肉林恒塞给婉清的五两银子，婉清原本有十两私己！ 婉清看着李氏心疼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下次还敢！ 她拉着李氏的胳膊说：“娘，过年的东西我都买齐了，家里不用再添置了。” 李氏知道女儿的心思，笑着叹了口气：“你呀，钱也不知道省着点花。” “娘，钱赚来就是花的，花了再去赚呗。” 李氏不会说婉清花钱大手大脚，她知道婉清有分寸，赚了这么多钱，每次买回来都是家里需要的。 下午，婉清家烧个火炉，一家人围在火炉边，聊天喝茶，火炉上烤点花生、红薯，然后煮点菊花茶。 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婉清觉得年前她都不会再出去了，家里过年该买的都买齐了，接下来就安安心心在家等过年。 第33章 过年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越来越冷了，婉清动也不愿动，只想窝在家里，围炉煮茶。 二房的志明，时不时的会来婉清家坐坐，喝茶。 每次志明来，婉清会用火锅底料煮锅面条，有时放点牛肉，就是一锅香喷喷的红烧牛肉面，志明每次吃得舌头都伸不直。 腊月二十五，年前最后一个大集，雪从早上开始下。 从一朵一朵鹅毛小雪花开始，到一片白茫茫。 婉清捧着茶看着窗外，开始有点担心起来。 好在下了两天，雪停了。 站在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朝山上看，整个大溪山都是白色的，好像冰雪奇缘的场景。 好想坐着雪橇在雪地上跑啊！ 林恒和志文忙着扫雪，自家扫好后，开始扫通往村子里的路，村里人在村长带领下也在扫雪，村里主要的路还是要扫出来，快过年了，大家探亲访友也要走动。 到大年二十八那天，二伯家的志明到她家传话，爷爷说大年三十叫林恒一家都去老宅吃饭。 听了四郎的话，李氏诧异地看了林恒一眼，林恒不知该拒绝还是同意，婉清问四郎：“是爷爷说的吗？” 四郎点了点头。 既然是爷爷说的那就不好拒绝了。 林恒便叫四郎回话，大年三十那天他们一家会回老宅吃饭的。 同意了去爷爷家吃年夜饭，婉清娘三就要准备点吃食，不能去吃白食。婉清说做道红烧肉，再蒸点红糖馒头，香香甜甜的红糖馒头加上红烧肉，带这两道吃食够了。 大年三十那天，婉清她们准备好自己家的年夜饭，拿了一篮子红糖馒头，一罐红烧肉，往老宅走去。 一路上闻到各家飘出来的香味，和各院飘出来的笑声。 婉清家年前给爷爷奶奶做了一身棉衣，送了一只鸡一只鸭，其他的没送。 到了老宅，田氏在监督几个儿媳妇孙媳妇在忙碌着。 林恒带着家人叫了爹娘，李氏放下带来的吃食，转头到厨房去帮忙。 厨房已经没什么可以帮忙的，菜都已经做好，李氏有点尴尬，她们来晚了。 这时婉清在外面说：“娘，你拿几个碗，把我们带来的吃食分一下。” 李氏拿了四个碗，红糖馒头分2盘，红烧肉也分2盘，然后放到桌子上。 一会儿，菜摆上桌，婉清看了下，也就多了一碗鸡肉，一碗肉，其他的就是白菜萝卜，馒头是白面掺玉米面，在现代算是粗粮，自家的红糖馒头，香香甜甜，可比粗粮好吃。 婉清家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硬生生把老宅那碗黑色的肉比了下去。 男女两桌坐好后，林广白说话了：“大年三十是一家团聚的日子，老三一家虽然分出去了，但是他们还是一家人。今天是他叫老三一家过来吃饭的，以后不管怎样，你们兄弟几个不要忘了，你们是一家人，有困难要互相帮忙。” 林恒赶紧站起来，感谢爹娘把他养大，以后无论怎样，永远都是爹娘的儿子，会孝敬爹娘到老。 林老大和老二也表示听爹的话。 说完一家人开始吃饭，婉清拿了一个红糖馒头，慢慢吃着，一边吃一边眼睛四处张望，看到大家卯足了劲快速咀嚼，唯恐落后抢不到肉吃。 一年到头难得今天有肉，一时间没有说话声，只有吃饭的声音。 婉清看着大家都在埋头苦干，默默拿了一个红糖馒头给旁边三娃，三娃正吃着肉，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婉清对他笑笑，小声说很好吃的。 三娃是大房老二的孩子，才3岁真是可爱的时候。婉清看着出，三嫂是个爱干净的，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三娃就是比大娃二娃干净，小小的人儿白白净净，很是若人喜爱。 大房老大的孩子大娃4岁，和二房老大的孩子一样大，一个年头生一个年尾生，两孩子也长得壮实，整天玩泥巴，泥巴鼻涕脏不拉几的，两个娘也不知道给他们收拾收拾。 三嫂看到婉清给她儿子一个红糖馒头，对着婉清微微一笑，刚才顾着抢肉吃，没想到吃红糖馒头，许是婉清家的红烧肉太好吃，一会儿吃完了。 女眷这桌，李氏和婉茹都没夹肉，但是婉清夹了，她抢了三块！ 小小骄傲一下。 这群疯婆娘，抢肉吃是快！ 八百年没吃了吧？ 婉清的三块自己吃了一块，还有两块给了李氏和婉茹。 婉茹见妹妹给自己夹肉没说话默默吃了，李氏暗暗扯了扯婉清的衣角。 婉清知道李氏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她家有肉吃，老宅没肉吃，让给她们吃。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但婉清没理，当做没看到。 李氏是软包子，但她可不是，她吃自己的红烧肉，谁敢说她？ 那个老太婆今天看到她抢肉不也没说什么？ 这就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若是她们一家今天拿了红烧肉和红糖包子还堵不上她们的嘴，那还不简单？下次不送了呗！ 肉吃完了，二伯娘拿了个红糖馒头：“嗯，这馒头用啥做的，甜甜的真好吃。” “放了点红糖。”李氏小声说。 然后李氏拿了个给田氏说：“娘，你尝尝，味道不错。” 田氏抬头，咳了一声说：“吃饱了。” 李氏手中的馒头正不知咋办，就被二伯娘一把抢过：“娘饱了，我还没饱，给我吧！” 田氏气的恶狠狠瞪了二媳妇一眼，她就拿乔了一会儿，这个该死没眼力见的东西！ 可惜二媳妇急于吃包子，余光都没分给她半个。 婉清看在眼里冷笑，让你再装！ 桌子上的红糖馒头马上没了，吃完红糖馒头，白面粗粮馒头也一扫而光。 婉清很是惊奇大家的战斗力，按说，今天的主食足足的，就算没有她家的馒头，也是够吃的，婉清怀疑老宅的人一天没吃。 吃完饭，大家很满足，从来没有这么敞开肚皮吃过了。 林大伯打了个嗝说：“爹，今天晚上的年夜饭不错，估计整个溪山村也算好了，谁家有那么多肉菜。” “嘿嘿，是呢，特别是老三家带来的肉，真香。”林老二接着说。 听到男人议论开了，老大媳妇也说了：“是呀，同样的肉，老三家的的确好吃，老三媳妇，你是咋做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一手。” “老三，听说你们跟福满楼搭上关系，是不是真的。” 问题接连抛出，婉清无语，她们当是记者采访会呢？ “大哥，也不是什么关系，就是清儿和志文有次抓了野兔，卖给福满楼，如此而已。”林恒跟大家解释了一下，村里人的传言。 吃完饭，婉清一家就告辞回家，明天早上再来给爷爷奶奶拜年。 回到家，才是开始真正的年夜饭，李氏把热在锅里的鸡鸭鱼肉端上桌，一家人坐在一起又开始吃。 鸡是白切鸡，鸭子煲汤，肉是红烧肉，还有红烧羊肉，婉清吃了鸡肉，喝了鸭子汤，差不多饱了。 婉清给林恒李氏夹了鸡肉，说希望在新的一年，爹爹带着全家发大财，娘越来越年轻。 接着给婉茹夹了一块肉，祝姐姐在新的一年越来越漂亮。 她这一弄，兄弟几个也嚷嚷开了，我们呢？ “还说你们呢，你们怎么不祝福爹娘。” “二姐，我应该说什么？”小弟志远问婉清。 婉清说：“只要是好听的话，说啥都可以，比如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那我祝爹娘身体健康。”志钦马上说道。 “哎呀，挺聪明的。”婉清对着志钦说。 “我祝爹娘万事如意。”志远也响亮的说。 只剩下志文和婉茹了，家里从来没有这样过，志文一时不知说什么。 想到刚才婉清说的事事顺心还没人说，于是慎重的对爹娘说：“爹娘，我祝你们在新的一年事事顺心。” 婉清看向婉茹，“姐，你也来一句。” 婉茹红着脸，羞答答的说：“爹娘，我祝福我们全家，在新的一年都开开心心的。” “好，姐你说得真好，明年咱家一定会越来越好，来来来，大家快吃。” 如果有酒，婉清真想干一杯。 志文志钦志远三兄弟，在老宅没怎么吃，都留着肚子，这会儿在自己家放开了吃。 林恒和李氏很是感慨，这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孩子，希望以后每天都这么幸福。 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快午夜了，今晚要守岁，李氏叫几个孩子熬不住就睡吧，守岁有她和林恒，在大家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婉清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34章 拜年 正月初一，大吉大利。 李氏起来煮饺子，婉茹醒来不打算睡懒觉偷摸着也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了。 婉清伸着脖子静静看了一会儿，出声：“姐姐，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婉茹听到说话声动作一顿，尴尬转头：“你醒了啊？” “你是不是想穿新衣服？”婉清问道。 她上辈子也小孩子过，所以很多时候也可以猜到婉茹的想法。 “是……”婉茹语气有些扭捏，大概是不好意思，“我本来不想吵醒你的。” “没事，我也起来了。” 姐妹俩穿上新衣服，相视一笑，来到院子。 洗漱之后，婉茹替妹妹梳头，一会儿，婉清头上多了两个小花苞，绑上红色发带，后面的头发披散着。这是婉清到了这个朝代后第一次梳这种发型，平时都是马尾或者丸子头。 “还不赖。姐，谢谢你。” “谢啥，不用。” 等到一家人都起来，穿上新衣服，精神面貌就不一样了，林家人本就底子好，再加上这几个月的调理，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他们自己浑然不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注意力都在新衣服上，多少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往年，冬天对他们来说，不仅挨饿还要受冻，今年穿得暖烘烘的，还有新衣服穿。 一看到林恒，婉清立马双手抱拳：“爹，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看到婉清的样子，林恒哈哈一笑，“红包啊，孩子她娘，你准备好了吗？” 李氏早就准备好了，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笑着说：“吃完饭给。” 话毕，孩子们奔奔跳跳的去吃饺子，李氏则回房间拿红包。 吃了饺子，一家人齐齐整整地给爹娘拜年，李氏给每人一个红包，大家一看，居然有10文钱，小弟志远忍不住哇哇大叫：“我有钱了。” 10文钱不多，大家就是图个开心。 婉清眯着眼，小心的把红包放进棉衣的袋子里，婉清的棉衣里面有个袋子，叫李氏特意做的，就是用来放东西。 但是婉清一般不放东西，那里就是走个形式，她一般手伸进去后就放到空间里了。 没有哪里比空间还要安全的了。 其他人没有袋子，只能放在家里，大姐婉茹笑话她：“你也不怕丢了。” “放心，放哪里都没有放我这里安全。”婉清拍拍棉衣。 林恒带着他们去老宅，一路上遇到村里人，大家互相问好拜个年，看着穿戴一新的一家人，大家啧啧称赞，这分家才几个月啊，林家三房一家人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来到老宅，大家都在堂屋，林恒带着全家进来，老宅的人只觉眼前一亮，突然发现，三房的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昨天穿着旧衣服没感觉，今天换了新衣服，孩子们俊的俊，俏的俏，连李氏也变了，脸色红润，气色好。 林广白看着容光焕发的一家人，心情很好。 林恒带着孩子们给爹娘拜年，田氏不情不愿的拿红包给兄妹几个，婉清接过一估摸，大概三文钱，兄妹几人谢过爷爷奶奶，站在堂屋一边。 林广白有四兄弟，他是老三，老大老二都在本村，老四就是林恒的爹。想当年他和老四感情最好，老四也是个俊俏聪明的人，只是时运不济…… 每每想起小弟，林广白一阵心痛，本该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人，却早早离世。 今天看到林恒一家，内心有了安慰，总算没有辜负小弟，他的儿子娶妻生子，孩子们也都平安长大。 林恒和李氏拜完年就回家，姐弟几个跟着志文去村里转转。 溪山村是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初一早上村里的孩子们都会到各家各户去拜年，小孩子嘻嘻哈哈说着过年的吉祥话，能得到一些花生瓜子糖果。 婉清姐弟在村里转了一圈，几个人去了莲花家。莲花娘看到她们进来抓了一把糖给兄妹几个，大年初一吃点糖，一年的日子都会甜甜的。 志文和虎子一边去了，志钦和志远跟虎子的弟弟强子一起去玩了，婉清跟在姐姐后面和莲花一起聊天。 莲花对婉茹说：“婉茹你这身衣服真漂亮，颜色好看。” 婉清在一旁听到，心底一叹，果真，任何时候的女人，聊天都离不开衣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许，她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服装生意？ 聊了一会儿，姐妹俩便回家了。 到家，婉清随口问李氏，有没有人到她家拜年，李氏说，栓子过来聊了会儿天，其他人便没有了。 别人家还有个左邻右舍，婉清家没有。四周只有他们孤零零一家，真的是清净。 下午，娘仨窝在家里聊天，大年初一就在不咸不淡中度过。 初二本来是要回娘家的日子。 以前在老宅，大房二房是初二回娘家的，田氏说都回娘家了，小姑子回来谁做饭？于是李氏是初三回。 但是今年不同了，今年分家了，她们可以初二回。 “还是明儿回吧。”李氏考虑到小姑子明天会回来，就说还是和之前一样，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婉清对哪天去外婆家也没意见，自然是听李氏的。 林恒也想见见妹妹，不知道妹夫的脚是不是好了？ 正月初二回娘家，素梅带着几个孩子回来了。 她带了10个鸡蛋，20个馍馍，一刀肉给娘家。 今年要不是三哥接济，她家过日子都难。好不容易李忠义的腿好了，他爹不让他走远路，就她带着孩子们回娘家。 田氏对素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古代的女人大都是重男轻女，田氏生了两个儿子，对于这个女儿，更多的是可以帮忙干活，你说亲近吧，也没多少亲近，终究还是比不了儿子重要。 对女儿拿回来这些东西，田氏还是满意的。她不会要女儿补贴娘家，但是女儿拿回来的东西还是要的。 知道女婿腿好了，林广白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当初听到老三帮忙去县城医治，内心还是有些忐忑，怕医治不好留下残疾，农家人腿有残疾可怎么活。 在娘家吃了饭后，素梅就告辞回家，回家前他要去一趟三哥家。 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到老三家，看着整齐划一的三间茅草房，虽然低矮了些，但是院子里面干净整洁。 素梅叫了一声三哥三嫂，里面的李氏和林恒，婉茹婉清都出来了，知道小姑肯定会来她们家，大家都等着呢。 进屋后素梅带着大凤二凤三凤还有小海赶紧叫人，几个孩子舅舅舅妈哥哥姐姐叫过后，李氏赶紧把她们迎到炕上，大冬天的快到炕上暖和暖和。 随后林恒询问妹夫的腿，知道一切安好之后放心了。 李忠义的腿已经可以正常走路，只是走不得远路，还要继续修养，伤筋动骨一百天。 婉清看着大凤几个孩子，虽然穿得不像她们那样厚实，但也是干干净净的。 素梅本来是想给三哥家带礼的，只是想着要先去娘家，估计带什么都会被她娘扣留下，所以干脆没带。她打算邀请三哥三嫂一家去家里吃饭，到时候礼物就一起让他们带回去。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糖给孩子们，让他们去边上玩。 随后对李氏说：“三哥三嫂，前阵子，多亏你们的帮助，孩子他爹的腿才能好，我们一家无以回报。 “说来忏愧，今儿来你们家也没带什么礼物……主要是娘的性格，你们也知道的，看到我拿东西回来，肯定就直接收下了，就算说了是给你们的谢礼，她还是会骂骂咧咧地扣下……所以我想倒不如你们哪天有空来我家一趟，我们想请你们吃顿饭，正好也把礼拿给你们。” 田氏的性格李氏最清楚不过了，她也没在意，垂目想了一下：“明日我要回娘家，要不后天吧？” “好啊，那就后天！”见李氏答应了来自家，素梅很高兴。 往年林家没人去素梅家，成亲这么多年，素梅也是第一次邀请娘家人去做客，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贫穷了，招待不起。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三哥三嫂实在是帮了太大的忙。无论如何，她都想表达一下谢意…… 第35章 李氏回娘家 定好去小姑家的日子，大姐婉茹端了一盆水饺上来：“小姑，吃点热乎的吧。” 素梅连连拒绝：“我已经吃过了。” 她是吃了中饭过来的，现在又吃，像什么样子？ “饺子不多，每人也就一两个，尝尝味道的，主要是喝点热汤，让你们暖暖身体，这样回去的路上也不冷。” 说实话，中午在娘家吃得也不多，虽说过年了，但是素梅是个会看眼色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不会多吃。她的孩子们也是，除了小海有点得田氏的疼爱，大凤三个女娃田氏是不待见的，也不会放开肚皮敞开吃。 婉清静静看了一会儿，本来她见小姑两手空空上来还有点不高兴，觉得她没礼貌，但这会儿听了解释又觉得可以理解。 扣谢礼？确实像田氏那臭婆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好吧，看在她邀请自家去吃饭的份上，她原谅她啦！礼轻情意重，她有这个心就好。 现在又见小姑不肯吃水饺，她直接不由分说将几个小碗放在她们面前给每人盛了一份饺子。 她这人啊就是这样，一身反骨！ 要是耍着阴谋诡计想要占便宜？那她一样不给。但要是凡事都替他人考虑真心相待者，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大凤几个孩子始终怯怯地坐在一边不敢放开，这是穷苦人家孩子的模样，卑微自卑。 没有素梅说吃，几个孩子看着娘亲不敢动手。 素梅无奈，她吃不吃无所谓，但是就怕苦着孩子。 她知道孩子没吃饱。 只能轻轻点头说吃吧，几个孩子才开始吃饺子。 小海过了年，五岁了，比志远小一岁，他吃着饺子说：“三舅舅家的饺子真好吃。” 婉清看着瘦精精的孩子，跟几个月前的志远一模一样，她笑嘻嘻的对着小海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别人不觉得，但是婉清越回忆刚刚说得那句话越觉得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模仿了某广告台词里的配音。 不禁哈哈大笑。 经婉清这一笑，气氛变得轻松，李氏心疼几个孩子，在一旁看着：“喜欢吃吗？喜欢吃还有。” 几个孩子摇了摇头：“不吃了，谢谢三舅妈！” 素梅看孩子们喝完汤就打算带着孩子们回家了，她怕到时候再待下去，三哥三嫂留他们吃饭，那可就罪过大了。 他们已经欠了如此之多的人情，还怎么还得清？ 李氏拿了一些冻馒头冻饺子给素梅，这会回去，到家也晚了，冻馒头蒸一下就可以吃，方便。 素梅摇摇头拒绝了，李氏愿意给那是她的事，但是她不能要。 林恒背起小海送她们回家，素梅说不用，她们几个慢慢走，到家也不会晚，林恒说送她们一程。 素梅谢过三哥三嫂出发回家，临走再三嘱咐，初四别忘了去她家。 送走素梅，婉清开始算走亲戚，明天去外婆家，后天小姑家，初五叫外婆大舅来她们家，然后，好像没有亲戚可以走了。 李氏笑了笑说，初六去姑婆家，林恒的姑姑林氏，嫁在隔得不远的下元村，对林恒一直多有照顾，要不是跟田氏关系不好，肯定会回来看林恒，现在他们分家了，可以去看看姑婆。 其他的亲戚还真没有了，林恒阿娘的亲戚在哪里都不知道。 想到明天要去外婆家，几个孩子很兴奋，外婆家年年去，今年好像特别高兴，自己当家作主的感觉真好，想去哪就去哪。 正月初三，去外婆家。 清晨，一家人吃过早饭，欢欢喜喜的踏上去外婆家的路程。 李氏的娘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已经分家，金氏跟着大儿子生活，小儿子一家在镇上生活，一年到头很少回家。 李氏的大哥生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大儿子也已成亲，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小儿子和小女儿还未婚配。 到了外婆家，大舅大舅妈带着他们一家人，在等待他们到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给外婆和大舅舅拜过年，坐下来一起聊天。 金氏今年五十多岁，身体硬朗，看到女儿女婿和孩子们脸上洋溢着笑容，身上穿着新衣服，很是高兴。 自从他们分家后，金氏一直在为女儿的生活担忧，李氏和婉清两人身体不好，孩子们又小，靠女婿一人支撑，不知道日子能不能过下去。 见过外婆大舅一家人后，大舅拿出一个钱包：“妹夫，妹妹，这是豆芽生意赚的钱，多亏了清儿教我们做豆芽，去年我们一家靠豆芽生意赚了些钱，我们一家商量了，豆芽方子是你家的，赚的钱我们两家平分。”大舅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婉清挑了一下眉毛，她倒是没想过今天还会遇上这事，看来大舅这一家人品确实还可以，值得深交。她静静坐在炕上没作声，而是望向爹爹和娘亲，她想知道她们会如何处理。 林恒愣了一下，他没想过要分钱，当初教给大舅一家的时候也没说要分钱：“大舅哥，我们没想过要分钱，当初教你们的时候也没说要分钱，豆芽生意是你们做的，钱当然也是你们一家的。” “当初没说分钱，是我们没想到豆芽生意这么好。”大舅说，“方子是你们的，福满楼也是你们介绍的，这钱应该分，五五分还是我们占便宜。” “娘，大哥，大嫂，我们知道做豆芽生意可以赚钱，当初教你们做豆芽生意，也是想帮衬一下娘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大哥大嫂的帮助，玉兰心里很是愧疚，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赚钱的营生，怎会想要分钱？我只盼你们赚得越多越好。” 大舅不知道怎么办了，看向孩他娘。 大舅妈看到丈夫求助的目光，也有些无奈，她对婆婆说：“娘，现在只有你能劝劝妹子了，这钱多少要分点，不然我们良心难安。” 金氏知道闺女的心意，也知道儿子的善意，她对李氏说：“我知道你们兄妹都是为对方好，娘很高兴，玉兰啊，你就听你哥的，你家出方子，咱家出劳力，一起平分吧。” 李氏铁了心不要，坚决摇头。 婉清看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瓜子，开始说道：“大舅，我当初教你们做豆芽就没想要分钱，虽说方子是我们的，但这个生意咱们家一点力都没出。不过，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娘，不如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咱家收四成的利。” “清儿！”李氏着急，这怎么可以收钱呢？ “三成，就这样说定了。”婉清不想为这事继续讨论下去，“大舅你们觉得如何？” 大舅急忙点点头，肯收钱就好：“对，三成，说定了。” 大舅妈也点点头。 李氏见只有自己一人在孤军奋战最后无奈，只得同意：“好吧，那就三成。” 说完，大舅打开钱包，取了3两银子给李氏。 婉清很好奇到底赚了多少钱，问道：“大舅，你们到底赚了多少钱？” “清儿啊，不瞒你说，就年前半个月，我们赚了10两银子。”小表哥迫不及待地和婉清说。 婉清想了想问道：“年后还要继续做吗？” “做啊，当然做，这么好的生意怎么不做，何掌柜也说年后继续做。” “那就做吧，顶多还有半年可以做，等到夏天，就没有这么好的价格了。” “为啥？” 大家脸色惊讶。 婉清给他们解释说，这么好的生意别人也一定在研究，夏天天气热，发豆芽容易，所以温度到一定时候，别人也琢磨出来了，市场上豆芽多了，价格肯定下降。 听了婉清的一番话，大家觉得真是啊，到时候没有那么大的利润了，但是也不会亏本，就是少赚点。 结束豆芽分成的话题，大舅妈和她儿媳便去厨房忙碌中饭去了。 大舅和两个表哥陪林恒志文几兄弟聊天，婉茹婉清两姐妹和表姐还有大宝一起聊天。李氏则陪着娘亲。 “娘，”李氏道，“二哥二嫂他们怎么样了？” 第36章 过年日常 “娘，”李氏道，“二哥二嫂他们怎么样了？” 李氏的二哥就是金氏的二儿子。 金氏的二儿子是个耙耳朵，用通俗的话解释就是怕老婆的男人。 老二媳妇是镇上的，当初看上了老二的相貌，嫁到他们家。 公公还活着的时候，没怎么闹腾，自从公公死后就开始闹分家，金氏无奈，只好把家分了，她跟着老大一家生活。而老二一家自从如愿分家后便把田地租给了别人，在娘家的帮衬下一家搬到镇上去生活了。 刚开始几年，每逢过年夫妻俩才会带着孩子回自己家小住几日。 过了几年后，几个孩子在镇上生活久了，也不习惯回乡下住，一家人只在大年初一回来看一下金氏，然后放下东西就走。 今年干脆只有夫妻俩来了，几个孩子都不回来看奶奶了。 李氏无奈，二哥成亲前和她很好，成亲后有嫂子，关系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她成亲后，二嫂就更加不待见她了，每次她回娘家，唯恐大嫂和婆婆把家里的东西给她带走。 现在，二哥二嫂和她碰个面都难，虽然二哥家在镇上，但从来没有邀请过她们一家。 婉清听着外婆和娘的对话，脑子里浮现出二舅舅的模样。长相清秀，话不多，就是个子稍矮了些。 婉清还想继续听下去，但大舅妈过来说开饭了。 于是她只能跟着大姐去了堂屋，走到餐桌前一看，大概是年前赚了钱的缘故，大舅家今年的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白面馒头，比往年不知好了多少。 在婉茹旁边坐下，另一边是大表嫂和她儿子大宝。 2岁的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婉清很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她时不时的夹点肉给大宝，大宝嘟着小嘴吃个不停，大宝和她的关系亲近不少。 饭后，金氏看着女儿红润的脸蛋，心情舒畅，她握着李氏的手说：“成亲到现在，终于过上舒心的日子，希望你们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婉清对外婆说：“外婆你放心，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你们的日子也一样。” 外婆：“哈哈哈，我们的清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婉清笑了笑：“外婆，我现在长大了，很厉害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丫头了。” “是的呢，娘，清儿现在可厉害了，咱们一家现在多亏了她。”李氏适时的为婉清说话。 “要不是清儿，我们一家这个年可不好过，都是清儿赚来的。” “真的？” 不仅外婆，其他人也是一副惊愕的样子。 接着李氏说了一遍婉清的丰功伟绩，从去县城结识福满楼何掌柜开始，卖菜谱赚钱，买荒地，一五一十都说了。 大家听后都张大了嘴巴，不得了了，不仅帮家里买了荒地，明年还要盖房子，志钦还要去读书，这是赚了多少钱啊！ 妹妹一家一下发达了，赚钱是这么容易的吗？大舅舅有点拐不过弯，“妹妹啊，你们这是赚了多少钱了？” “嘻嘻，大舅舅，不多，也就几十两，盖了房子，就没了，明年还是要继续赚钱才行。”婉清并不想瞒着大舅舅，毕竟明年她还要带着大舅舅一起奔小康呢，但是她也不想说得太过详细，所以便打了个马虎眼，假意说盖了房子就没钱了。 几十两？怪不得妹子不肯收豆芽钱。 “清儿，你明年准备做啥？”小表哥李明亮，眼睛如他的名字，亮亮的看着她问。 “种地，咱家没有田，种不了粮食，只能种地，明年我们准备种油菜、红薯、玉米、黄豆各种蔬菜。” “这个能卖多少钱？”李明亮有点失望。 “表哥，到时候我准备卖给福满楼，我们家目前暂时只计划卖菜赚钱。”不过以后不好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倒也是，你们家没有田，只能种这些。” “大舅舅，你们明年也可以种和我们一样的蔬菜，我帮你们卖给福满楼，赚点生活费。” 看着婉清真挚的眼神，大舅舅不由点头：“好，那就靠清儿了。” 李氏一脸笑意地看着几个孩子跑来跑去，时不时细心叮嘱个一两句，逗弄两岁的大宝时，正好想起一件事，她抬头问大嫂：“大嫂，明娟回来过了吗？我听说她怀孕了？” 大舅舅的大女儿李明娟今年二十一岁，结婚五年只得了个女儿，这胎大舅妈一直盼着生个儿子。 “没有，怀着孕呢，下个月该生了，希望这胎生个儿子。”大舅妈喜气洋洋的说。 说到大侄女，李氏也是心生疼爱，她和大侄女感情最好，说等明娟生了，和大嫂一起去明娟家，到时候别忘了通知她。 “好，小姑去了，明娟一定高兴！”大舅妈连声应下。 李氏还没去过侄女家，以前自己不能做主，只是托人带了些贺礼过去，现在自己当家做主，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这感觉不要太爽。 趁大家说得热乎，婉清邀请外婆大舅妈到她们家做客：“来看看吧！我们家周围没有邻居，平时也没有人上门做客，冷清得很，你们人多，来了就热闹了。” 金氏想着女儿一家今年分家了，去看看也好，就对儿子说：“我就不去了，在家里看家，你们一家子都去。” “你不去怎么行？”婉清一听就不答应，“外婆，你去我们家看看嘛。” “就是啊，外婆，你去我家看看，我们家好多吃的。”志钦拉着外婆对她撒娇说。 “对，外婆，二姐做了好多好吃的，就等你们来。”志远拉着外婆的袖子说。 “娘，你去吧，我在家里看家。”大舅妈对婆婆说。 金氏看着孩子们期盼的眼神，盛情难却，说：“好吧，我们全家都去。” 这可把李氏高兴坏了，她激动的握着老娘的手，“娘，真的吗？你真去我家。”说着有温热的泪水流在金氏手上。 金氏摸摸女儿的手，成亲这么多年，除了孩子出生周岁，金氏从不去女儿家。 大舅妈一看，呦！婆婆都答应了，好吧！全家都去小姑家。 这下，婉清几个小孩子都跳起来了。 哇！好开心啊！外婆要来啦！ 婉清想，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大家说好日子，后天，大家都到溪山村做客。 时间差不多了，一家人也该回家了，在一阵阵嘱咐声中，婉清一家踏上归途。 第37章 去小姑家 初四，晴天。 虽说是晴天，天气还是寒冷的，太阳有气无力，吹不散云层。 今天去小姑家，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又出发。 一个时辰后到了李家村，李忠义就在院子里等着，一听到门口动静，立刻出来迎接。 林恒看到李忠义恢复如常，拍了拍他肩膀。 进到院子，李忠义的爹娘也出来迎接了，各自打过招呼，男人和女人就分开了，林恒和李忠义的爹坐在堂屋聊天，素梅则带着李氏和孩子们去自家的屋子。 素梅挽着李氏的手，亲热地说：“三嫂，真高兴你们来我家。” 李氏今年也是难得可以好好走亲戚，满心喜悦，她摸摸素梅的手，“只是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你们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往年，素梅除了回娘家，没有亲人来她家。家里穷，也没亲戚愿意来她家。 今年因为李忠义的腿，受三哥的帮助，有了来往，公公婆婆也想对林恒表示感谢，知道她邀请了三哥一家，很是重视，今天准备好好招待一番。 到素梅的屋子，几个孩子互相打过招呼，小海和几个表哥立马玩上了，婉茹婉清和大凤姐妹几个聊天。 二凤看到婉清姐妹俩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很是羡慕：“婉茹姐姐你的新衣服真漂亮，头上的发带也漂亮。” 婉茹看着小姑娘羡慕的眼神，不由问了下：“你喜欢吗？” 没等二凤回答，大凤接着说：“表姐，你衣服上的花绣得真漂亮，是你自己绣的吗？” 婉茹愣了一下，红着脸点头，“是我自己绣的，绣得不好。” “挺好看的。”二凤抢着回答。 “你要喜欢绣花，你也可以学。” “没人教我。” “我会一点点，我教你。” 素梅和李氏听着孩子们的交流，相互笑了笑。 婉清看着三姐妹，老二是个急性子，老大和婉茹一样是个乖巧懂事的，老三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胆怯地看着不说话，事实上有大姐二姐在，她也插不上话。 婉清姐妹俩带了几根红头绳，婉茹拿出来分给三姐妹，三姐妹高兴得拉着婉茹直说：“谢谢婉茹姐姐”。 婉清在一旁故意酸酸地说：“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是我和姐姐一起送你们的。” 三姐妹：…… “谢谢清儿妹妹。” “谢谢婉清姐” 婉清顿时哈哈大笑，她只是逗逗她们而已。 三姐妹还不知道婉清的变化，大凤最是善解人意，她对婉清说：“婉清表妹好像变漂亮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婉清，的确，瘦不伶仃的豆芽菜肤色变白了，小脸圆润了，那双黑色的眸子比以前有灵气，扑棱扑棱的闪烁着。 素梅看着李氏白皙的脸庞，“三嫂，你的身子也好了吧？” “好了，自从分家后，她们都不准我干活，好吃好喝的休养了几个月，能不好吗。” 素梅由衷的为三哥一家高兴。 “小姑，以后你家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大姐婉茹安慰道。 “嗯嗯，是的，都会好起来的，虽然孩子他爹受伤了，但是因为有你们一家的照顾，我家今年的日子可没受苦，每日都有粮食吃我已经很高兴了。” 此时，屋子外传来吃饭了的声音，素梅拉着李氏，带着大家去堂屋吃饭。 堂屋分男女两桌开饭，李忠义爹和兄弟招待林恒父子。 李氏被素梅的婆婆拉着坐在旁边，婉茹婉清也直接坐在娘下方，素梅带着女儿坐在婉清旁边，婉清对面是李忠义的大嫂二嫂和她们的女儿。 席间，李忠义的爹不停的感谢林恒，李忠义的娘也对李氏说着感激的话，这次要不是三哥带李忠义去县城治疗，这腿不知道能不能好，农户人家实在，说来说去就是同一句话，谢谢三哥。 婉清吃着饭，默默的感受着李家人的热情。 李家奶奶的模样比田氏和善很多，虽然家境贫寒，一家人却是齐心协力，这也是小姑生了三个女儿，没被蹉跎的原因，有个好婆婆是女人下半辈子的福气。 吃过午饭，一家人告辞回家。 刚出门没几步，素梅背着一个背篓小跑了出来，“等等，差点又忘了。” 庆幸人未走远，她把背篓放下递过，背篓里是两只绑了脚的鸡。 “你这两只鸡……”林恒和李氏都有些吃惊。 “这两只鸡是我家对三哥三嫂的谢礼，请你们务必要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家不是统共才两只母鸡吗？你送我们了，孩子们和妹夫还怎么补充营养？”李氏急忙推辞，“这不好收的，你拿回去。” “不行，”素梅态度也很坚决，“这是我们的心意。” 几人在风中僵持不下。 婉清叹了一口气：“娘，你收下吧。”她想回家，外面风太大，好冷，脸都要冻僵了。 “对，你看婉清都说了，你收下吧。”素梅说道。 “婉清不懂事，她的话哪能听？”李氏辩解道。 “收一只，”婉清给大哥志文使了个眼色。 志文：？ 婉清：快啊？你不冷？ 看懂了婉清眼神含义的志文默默伸手进背篓抓过一只鸡。 “一块拿了吧，志远。”素梅往前递了递背篓道。 “好了，还有一只小姑你带回去吧，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婉清吸了吸鼻子说，“不要想把背篓扔在地上跑回去，我们会把鸡送回去的。” 正打算这么做的素梅：…… 这孩子还有透视眼？ 林恒看到瑟瑟发抖的婉茹和小儿子志远，最后也默认了婉清这个处理方式。 要不然几人真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了。 林恒：“妹子，你回去吧，我们收一只够了，外面冷，别着凉了。” “好吧……”素梅见三哥都发话了，也不再执意什么，“三哥三嫂你们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告别了素梅，几人快速往家走。 古代没有天气预报，无法提前预知变幻莫测的天气。今早出来时还是大晴天来着，才半天时间，便风雪交加。 婉清真的是觉得自己快冻死了。 走的脚都是麻的，到最后只是机械的重复走路这个动作。 直到家了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简单吃了点热热带汤的东西垫了垫肚子，身子开始暖过来了。 林恒说去编个鸡笼，志文兄弟几个跟着去帮忙。李氏则开始准备明天待客的事情。 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家里吃的婉清早在年前就备好了，知道过年走亲戚忙，她就叫李氏做了很多冻菜。红烧肉、咸菜炒肉、猪脚，另外还有整只鸡鸭鱼肉都有。 明天只要把菜热一下就可以了，包子饺子冻着的也有，现做也可以，总之家里备货很足。 …… 第二天，大舅舅一家登门，受到了婉清姐弟几个热烈的欢迎，一声声外婆大舅舅大舅妈表哥表姐表嫂，喊得人应接不暇。 进屋，男人们一桌，女眷们坐在炕上，每人面前一杯甜茶，桌子上炕桌上放了瓜子花生，糖果，饼干，蜜饯这些小零食。 金氏看着茅草房，虽然简陋，架不住人气旺啊，这喜气快把屋顶掀开了。 大人们聊着天，林恒带着大舅舅表哥几个到院子外去看准备盖房的荒地，大舅妈非得帮李氏一起做饭，婉茹吓得赶紧拉着舅妈坐下，自己一溜烟跑到灶堂子烧火去了。 婉清跟大舅妈说：“大舅妈，外婆难得来我家，你就陪外婆好好歇着，等咱家起了新房子，你和外婆就可以在我家住几天。” “哈哈，好啊，等你家起了新房子，大舅妈一定陪外婆在你家住几天。” 转回头问金氏：“娘，你说是不是？” “好，外婆等着你家新房子。”金氏笑呵呵对婉清说。 一会功夫，菜上桌可以吃饭了。 白切鸡，红烧肉，羊肉，梅菜扣肉，清炒白菜，老鸭菌菇汤，再加一条鱼，六菜一汤妥妥的。 都是一家人也就不分男女，大人们一桌，小孩子坐在炕上吃。 席间，大家狠狠夸了一番菜肴，做得真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大舅妈和表嫂还细细询问了各道菜的做法，李氏一一回答。 吃饱喝足，大舅说等她们建房子通知一声，他们家一起过来帮忙。 林恒连说好好。 随着大舅一家离去，婉清家一下冷清了许多。 李氏在准备明天带去姑婆家的礼物，林恒和孩子们坐在屋子里聊天，对于姑婆，婉清没什么印象，不过能让李氏尊重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爹，我见过姑婆吗？”婉清问林恒。 “你当然见过，只是年纪小不记得了。” “你姑婆不回溪山村很多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往年都是你爹一个人去姑婆家。” “我爷爷其他人不去吗？” “这个······哎，穷人家哪有那么多人走亲戚的，除了回娘家，其他亲戚很少走动，多招待一个亲戚就少一口饭，你还小，不懂。”李氏一时半会说不清，一句你还小，打发了。 婉清想，大概也是穷吧！ 第38章 姑婆一家 下元村，在大溪山的另一侧，大路有点远，沿着山脚的小路走，半个时辰就够了。 林恒背着一个大包裹，走在前面，李氏和志远，紧随其后，婉清姐妹在中间，志钦志文断后。 田间小路，走路不能分心，一队人一路无话，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到了大路，大家走在一起，婉清问林恒姑婆家的情况。 林恒说：“姑丈已故，姑婆生有三个儿子，膝下有四个孙子，3个孙女，两个曾孙，大房的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已成亲，都生一个儿子，只有最小的女儿还未婚，二房的孩子还没成亲。” 大路的尽头是下元村，从远处看去下元村也是在山脚，和溪山村一样，村里都是泥墙房子，青砖大瓦房几乎没有，户与户之间离的有点远，院子很大。 村口的路上有人坐着聊天，看到婉清一行人到来，都猜测着是谁家客人？ 林恒带着他们熟门熟路的走到一户人家：“姑姑，在家吗？” 虚掩着的院门有个小孩将门打开：“奶奶，有人来了。” “谁呀？”一声苍老的女声响起。 “姑姑，是我，林恒，我带着家人来看你了。”说着，林恒带着家人进到院子里。 “是恒哥儿！” 老妇人看到林恒一家子激动的喊，“快进来，快进来，阿大，阿二，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家里来客人了······”声音洪亮。 接着婉清看到，从院子四方出来一些人，有男有女。 姑婆拉着李氏把一家人领到堂屋，然后一个一个认人，这是志文，这是大闺女，这是小闺女，志钦阿，志远都这么大了。 林恒给李氏和孩子们介绍姑婆家的人，大表哥二表哥，大表嫂二表嫂······ 等一圈人认好，总算可以歇歇了。 很自然的，林恒和表哥们聊天，李氏和表嫂们聊天，志文几个男孩子和男孩子一起去玩，婉清姐妹和大房赵灵儿和二房的赵杏儿聊天。 灵儿14岁和婉茹一样大，杏儿12岁，三个小女孩在聊天，婉清对小女孩的话题不感兴趣，在听大人们聊天。 此刻，她听到李氏和姑婆说他们分家了。 “怪不得，我想今年你们怎么可以全家出来了，还以为你娘发善心了。” “姑姑，我娘也不容易，养我们一家这么多年，我很感激。”林恒为田氏说话。 “要我说，早几年就该分出去，玉兰也不用受那么多年的苦。” 李氏急忙说：“姑姑，孝敬公婆是应该的，哪能说受苦。” “你呀，就是太善良。” 姑婆说完看看李氏和孩子们，一个个穿着新衣服，面色红润，一看过得不错。 哎，小弟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小嫂嫂虽然对李氏不好，但是至少把林恒和孩子们养大了，当初小弟死的时候，林恒才满周岁。 大哥二哥想把林恒送养给别人，是小哥反对才留下林恒的，但是大嫂二嫂她们不愿意养，于是小嫂接过去把林恒慢慢养大。直到林恒长大要成亲，不愿娶那个谁，小嫂和林恒的关系才开始变坏。 小嫂大概觉得是李氏的缘故，才导致她们母子之间关系的疏远，所以一直看不惯李氏，但是，李氏是无辜的。因为帮李氏说话，她和小嫂也闹僵了，后来就很少回溪山村。 现在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姑婆领着媳妇们去厨房做饭，婉清起来想去院子里转转。 这个院子是真的很大，前面是一片空地，左右两边都建了房子，看来姑婆家以前条件不错，后院是菜地，还有鸡窝和猪圈。 鸡窝旁边堆着很多树根枯木，也不像是柴火，婉清好奇，走了过去，婉清觉得有些树根很好看，可惜她不会雕塑。 这时灵儿过来找她，婉清问她，“这些树根是干嘛的？” 灵儿说：“这些是三叔的，三叔喜欢这些树根。” 三叔？ 婉清突然想起，姑婆家介绍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介绍三房的人。 “三叔，在家吗？\" \"在的呀。\" “那怎么没看到？” “三叔不喜欢出来，喜欢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为什么？”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三叔他……不喜欢见人。\" 婉清没听明白，只能暂时跳过这个话题。 婉清问灵儿，“那三叔这些树根做什么用的？” “刻东西，我也不知道啥，反正三叔没事就刻这些树根。” 雕刻呀，婉清大喜，“我能去看看三叔吗？” 这……灵儿犹豫了。 婉清轻轻说：“没事，我们偷偷去，你只要带我看看三叔刻好的东西就行。” 好吧，灵儿想，虽然三叔不喜欢见人，但是婉清是客人，应该没事。 于是，她带着婉清朝后院一间小屋子走去，走到门口，她敲门，“三叔，我是灵儿，我能问你要点东西吗？” “什么东西？” “就是你刻的那些东西。” 屋内的老三，眉头一皱，家里人对他刻的东西从来不感兴趣，今天是怎么回事？ “进来吧。” 灵儿悄悄对婉清说：“你在外面，我进去给你拿出来。” 说完，推门进去，听到灵儿的说话声，老三问她，“外面还有谁？” “是林恒表叔家的婉清妹妹，今天她们在我们家做客。” 婉清听到里面的对话，一闪身进屋，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她立马说：“三叔，我是林恒的小女儿婉清，我看到院子里有很多树根，很好奇，就问了灵儿姐姐，灵儿姐姐说是三叔的，我想看看三叔把这些树根雕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婉清看着三叔，这是一个30左右的年轻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可能是长期待在屋子里不见光的缘故，皮肤有些苍白。 老三听婉清说完，指着屋子一个地方说：“你自己看吧。” 婉清看向他指的方向，哇，工艺品啊，虽然说不出像什么，但是很艺术，婉清只能这么说。 她拿了一个小小的物件，问道：“三叔，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随便雕的，你要喜欢，就拿去吧。\" 婉清扫一眼所有的作品，的确是随便雕的，没有什么特别相像的东西。 “三叔，你雕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雕成什么样的吗？” “没有，我只是打发时间。” 婉清认真看了看三叔，才发现三叔的一条腿是弯的伸不直，瘸子？ “三叔，你的雕功很好，就是少了一点点东西，任何一样雕出来的物品，要么有用处，要么神似某样东西，这样人家才会喜欢。” 老三惊讶地看着婉清，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喜欢雕刻也只是因为腿瘸，打发时间而已。 “三叔，你这雕刻的功夫跟谁学的？” “没有跟谁学过，小时候邻居家老爷爷是个木匠，每天坐在家里雕些物件，我因为腿不好，不想出去玩，跟着他学了点，这刀还是他送我的。” 婉清拿了一个物件，问老三：“三叔，这个你能不能雕成笔架子。”婉清大概说了一下形状。 灵儿看婉清手里的物件，就是凹凹凸凸的一个东西，老三说：“可以。” 一旁的灵儿惊呆了，三叔从来没跟她们说过这些，她刚刚还怕婉清看到三叔的腿，会让三叔不自在。 这时外面有人在叫她们的名字，说是吃饭了。 灵儿便叫婉清去吃饭，婉清对三叔说，她吃过饭再来。 第39章 开荒 堂屋里喜气洋洋，男女两桌。 婉清坐下之后发现三叔不上桌，她轻声问灵儿，三叔不上桌吃饭的？ 灵儿点点头。 看来是三叔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因为腿瘸，自卑了？ “你们两刚才去哪儿了？”婉茹笑着问妹妹。 婉清看看灵儿，灵儿说：“就去后院看了看。” “你也真是，大冷天带清儿去后院，后院有啥可看的。”灵儿娘责怪女儿。 “大伯娘，我们在三叔屋子里玩，不冷。” 婉清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她，屋子里一片寂静。 灵儿马上对大家说：“三叔和婉清聊了好一会，吃完饭婉清还要去三叔那里。” 这时，姑婆对婉清说：“老三的腿不好，所以不太愿意走动，吃饭也不来厅里，都是我们送去他屋里的。” 老三的病，也是她的一块心病，自从3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命是救回来了，腿却瘸了，老三从小受尽小伙伴的嘲笑，长大后慢慢的不愿意出门了，连家门都不出。 成年后，他呆在后院编点竹筐，竹篮叫哥哥们拿去镇上卖钱，很少跟人说话，后院的小屋就是他的一方天地。 “姑婆，三叔雕刻的东西很漂亮，我很喜欢。”婉清就是喜欢所谓的艺术品。 “你要喜欢，尽管去问老三要，他雕的那些东西，咱们也不懂。” 姑婆很高兴婉清喜欢老三的东西，在她们家，没有一个人喜欢，不能吃，不能用，不知道那些东西要来干嘛。 “好了，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说。”姑婆下令吃饭。 吃完饭，志文，志钦跟着婉清一起去，还有老二家的小儿子长海，老三对涌进这么多人，有点不知所措。 婉清看到笔架子已经有点雏形，她笑着对志钦说：“这个是放毛笔的架子，等三叔雕好，送给你。” “啊，送给我的？谢谢三叔！”志钦连忙对三叔表示感谢。 “不着急谢，还要过几天才会完成。” “不急，三叔尽管慢慢来。” 婉清仔细看了几块树根的形状，决定回家找纸笔画几样东西出来，看三叔能不能雕刻出来。 从三叔屋里出来，婉清她们准备回家了。 李氏给姑婆带了一包红糖，一包红枣，一块肉，两块布料，一只板鸭，还有一些小孩子吃的糖果。 姑婆说送来的礼物太贵重了，自家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回礼，就叫媳妇们去抓了一只鸡，硬是叫林恒带回去。 回去的时候，林恒背篓里一只鸡，还有一些地瓜，萝卜，咸菜·····满满一筐。 回到溪山村，已是傍晚，李氏把背篓里鸡拿出来，这是一只会下蛋的母鸡，李氏说养着下蛋，全家都同意，这是他们家的第二只鸡。 婉清姐妹和李氏一起准备晚饭，婉清问李氏：“三叔的腿是天生还是后天残疾。” “3岁那年生病变成这样了。” 婉清想可能就是小儿麻痹症吧，现代医疗条件差的时候也有这病。 …… 别人还在忙忙碌碌走亲访友，婉清一家已经开始整理菜地了。 从初八开始，全家投入到劳动中，今年要种植的农作物很多，能开多少地就开多少。 初十那天，姑婆的大儿子赵大带着两个笔架来到婉清家，说是老三叫他送来的，一个给志钦，一个给婉清。 赵大看到林恒一家在开荒，话不多说，直接挽袖上阵。 婉清家开荒的只有林恒一个劳力，志文算半个，其他人也就捡捡石头，割割草，做点杂活。 到中午，李氏叫大家吃饭，赵大对林恒说：“这么大一块地，靠你一人得开到什么时候，现在刚好没什么事，明天我带几人过来一起干，这样才赶得上种庄稼。” 林恒想说不用，赵大说：“就算你不同意，我回去一说，娘也会叫我们兄弟过来。” 林恒还能说什么，姑姑对他一直疼爱，肯定会叫孩子们过来帮忙。 第二天，赵大兄弟两人，带着三个孩子，一共5个人，带着农具帮林恒家开荒。 同村的虎子娘看到了，叫丈夫和虎子也一起去帮忙。 两家关系本就好，虎子爹听到自家婆娘这么说，直接拿上锄头叫儿子一起去。 看到这么多人来帮忙，婉清不担心荒地开不出来，赶紧回家和李氏一起帮忙做饭。 几天后，林恒叫大家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了，开了好多地，今年够种了，剩下一些他打算建房子，种果树，总之，以后慢慢再规划。 中午，婉清炖了满满一锅红烧肉，这几天，林恒家的吃食惊呆了干活的人。 第一天大家还以为是为了表示感谢特意做好些，谁知道每天都一样的伙食，赵大提醒林恒，不用招待这么好，每天白米白面的多费钱。 林恒说，他们家每天都是这么吃的。 自从把杂粮饼的粮食都送给小妹后，他家吃的一直是白米白面。总不能自家吃白面，特意给他们去买杂粮吧？ 林恒叫赵大不用担心，他们家虽然不富贵，但是也不穷。 赵大：不是穷才分家吗？妻子女儿身体不好，把家底掏空了，怎么跟听说的不一样。 赵大想不明白了。 午饭后，李氏锅中的红烧肉和蛋，盛了一碗给虎子家送去，剩下的倒进瓷罐里，放到赵大的背篓里，又拿了一个风猪头，放在上面，家里年前准备的猪头，只有这一个了，这几天没吃，特意留着送给姑婆的。 这次姑婆家来了这么多人帮忙开荒，也不愿意收工钱，只能在吃食上尽心些。 回家时，婉清把自己画的图纸交给赵大，让他转交给三叔。 赵大慎重的把图纸放到怀里，看到背篓里的东西，不肯收，说又吃又拿的怎么好意思。 婉清笑着说：“大伯，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你就拿着吧，你要不拿，我爹明天还得送你家去。” “这点活真不辛苦，每天吃得这么好，我都怀疑我长胖了。” 听到赵大长胖了，他的大儿子长江说：“爹，你胖不胖不知道，我是真胖了。” 说完大家都笑了。 赵二毫不客气的对侄子说：“你小子，说是来干活的，原来是来吃肉的。” 长江摸摸头：\"我也不知道会长肉。\" 婉清在一旁暗暗笑着，每天用灵泉水煮饭，用灵泉水当茶喝，身体当然棒棒的。 婉清和林恒商量好了要种一大片油菜，油菜籽可以榨油，油卖给福满楼。 另外土豆红薯花生玉米，还有其他的蔬菜都要种一点。 婉清用灵泉水泡种子，泡开后种到地里，这样成活力高，死苗少。 在每天不断的劳动下，终于都种下了。 看着一片拢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婉清仿佛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菜在向她招手。 接下来就是肥料的问题，种下了还要施肥才会长大，婉清没有种过地，但是种过花，花盆里的花，要不断的施肥才会开得更美。 婉清想着脑子里沤肥的方法，挖个坑然后放上枯叶肥料发酵。 她把脑子里的沤肥方法说给林恒听，说这样可以快速的制作肥料。 林恒和志文半信半疑的照婉清的方法去挖坑堆肥。 第40章 吃席 年后，志钦去读书了，在隔壁村一个老秀才办的学堂里，很近，走路也就一刻钟。 中午可以在学堂吃，付款方式有两种可选择，一种直接交钱，另一种拿米面柴火代替。对此，婉清觉得老秀才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自从志钦去读书后，每天回家还要教家里人认字，教的就是他今天在学堂认的字。 这是婉清定下的，培养一个读书人不容易，正好小弟志远明年也要去学堂，趁早学起来。 教一个人是教，教一群人也是教，婉清就建议大家一起学。当然，这也可以巩固志钦的知识，促使他努力用功。 于是，每天晚饭后，便是一家人学习的时间。 婉清对家人的要求是，林恒、李氏和婉茹能认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志文必须会写，志远不用说了，科考。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一起学，家里人发现，婉清学得最好，无论是写字还是释议，志钦讲过一次，她就记住了，害其他人都怀疑，是不是他们脑子不好，太笨了。 志钦也郁闷，为什么二姐那么聪明，学过的字听过一次就能记住，有时反而会提醒他，到底谁是学生。 婉清暗地里嘿嘿嘿笑个不停，笑话，姐可是经历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在加上四年本科，一共十六年，和她比？怎么比？ 虽然学的不是繁体字，但是大概还是认得出的。她向志钦学习认字，本意也不过是想过一个明路。 二月春风似剪刀，日子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仲春。 婉清焦急她的果树，她想吃水果，她的树苗在哪里？ 她对林恒说：“爹，果树可以种了，去哪买树苗？” 林恒这几天在矮坡上整理，就是为了种果树，他准备明天去认识的人问问。 婉清想万一实在没办法，那就去问问何掌柜，虽然她确实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去麻烦他。 好在林恒展现了他强大的朋友圈，没几天，采购到几棵桃树、梨树、樱桃树和枣树，数量虽不多，好歹是果树，有一棵栽一棵。 樱桃树种在院子一侧，因为婉清喜欢看樱花盛开的样子。 接下来，陆陆续续到了一些李树，枇杷树、苹果树，有些种在矮坡上，有些种在后院。 每一批果树到达，她都有偷偷取每个品种的一两棵栽在空间里。空间里是可以种植和养殖的，不过她嫌弃一个人在空间种田太累，又觉得在空间里搞养殖太臭，所以她一直没去做。 但种几棵果树还是没问题的，果树不会像动物那样拉臭臭，也不会像种庄稼那样辛苦，她只要栽下去就行了。 到了三月，鲜花盛开，溪山村的田间小路上满是春耕的人。 春天是一年的希望，农民在春天播下种子，撒下希望。 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婚嫁。 婉清二爷爷家，三房林海的闺女出嫁，林海和林恒关系比较好，分家时也来婉清家帮忙，那么多堂兄弟，只有他一人来帮忙，婉清记忆深刻。 李氏早早添加床上三件套，一副枕套，一个被套，算是丰厚了。 今天一家人穿戴整洁，去二爷爷家吃席。 婉清还是第一次参加酒席，进了院子，林海和媳妇就来招呼他们。 男人去男人桌，女人被林海媳妇带到屋子里看新娘子，林海女儿叫小梅，她娘对小梅说：“小梅啊，三婶和婉茹，婉清来了，你们在这里坐会，我还要到外来接待客人。”说完便出去了。 小梅此时化好妆，和几个小姑娘在聊天，看到她娘带着人进来，几个姑娘起来到外面去，小梅笑着对李氏说：“三婶，谢谢你送的被套，好多人都说漂亮。” 李氏送的姜红色被套，是婉清选的颜色，李氏缝的，婉茹绣花，套上棉花，被套枕套一样颜色，很喜气。 “你喜欢就好。” “小梅姐，被套颜色是我选的，我娘缝的，我姐绣花，我们三人都参与了。” 小梅惊奇的看向婉清，婉清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没想到清儿的眼光这么好，姐姐谢谢你。” “小梅姐，你嫁到哪里去啊？” 小梅的脸红了，说：“县城外面的西山村。” 哦，西山村？好像听说过。 婉清想起来，不就是卖鱼老汉那个村子嘛，怪不得觉得熟悉。 …… 开席了，婉清娘几个出去吃饭了。 来到外面，桌子旁已经坐满了人，看到一桌还有位置，三人赶紧坐下，菜上来了，有鸡肉，猪肉，这两道硬菜在，这桌酒席算不错了。 大家开动筷子迅速抢吃的，这速度，婉清咂舌。 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哭声响起。 “哇——哇——哇——我要吃鸡腿！” 婉清还纳闷，谁家小孩这么不懂事，大人也不管管？ 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大伯家的大娃。 原来大伯娘大堂嫂和大爷爷家的媳妇坐在一桌，大娃和同桌的二牛为了抢一个鸡腿闹起来了，二牛7岁，大娃5岁，抢不过二牛，哭了。 婉清看向她们这桌，大爷爷的媳妇对大娃说：“哎呀，吃都吃了，你哭也没用，不就是一个鸡腿么，值得这样哭吗？” 大娃在家也是宠着长大的小霸王，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地上哭喊打滚：“我要吃鸡腿，哇——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我就要吃鸡腿！”任凭大娃娘在一旁怎么劝都拉不起来。 旁边有人忍不住在小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了一个鸡腿哭成这样，啧啧啧。” “那是林三爷家的孩子吧，为啥哭啊？” “这孩子咋这样，家里大人也不管管。” 随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婉清看到田氏铁青着脸看着大伯娘，大伯娘也想去拉孙子，只是无从下手，这皮孩子撒泼打滚抓不住。 婉清兴致勃勃的托腮看了一会儿戏，见田氏的脸越来越黑，她也笑的越来越真心。 就在即将黑成黑锅爆发之际，婉清起来了，她走过去，蹲下，柔声问道：“大娃，你想吃鸡腿吗？” 哭声戛然而止，大娃啜泣着：“想。”他认识这个姐姐，是三叔叔的女儿。 “想吃鸡腿就起来。” 大娃爬起来，婉清拿出帕子，对大娃擦干眼泪说：“明天，家里杀鸡给你吃，你现在好好吃席，要不然，明天就不给你吃鸡腿了。” 大娃问道：“明天真的有鸡腿吃吗？” “有。” 大娃听到明天吃鸡，乖乖地坐到凳子上，大伯娘和大堂嫂目瞪口呆，这样就好了？ 婉清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吃席。 李氏悄声对她说：“你怎么能骗大娃。” “这怎么能算骗呢？让奶明天去杀只鸡不就完了嘛。”和李氏轻声细语不同，婉清可没压低声音，所以田氏、大伯娘和大堂嫂都听见了。 她们脸色不太好，杀鸡？ 做梦！明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凭什么杀鸡？ 原本面色恢复如常的田氏又开始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伯娘的脸色也不太好。 田氏的性格她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杀鸡？ 婉茹从外面如厕回来，正好要经过田氏那一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沉着个小脸坐在位子上了。 婉清吃了一会儿，发现了大姐的异常，立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婉茹摇着头不肯说，最后被缠的没办法了，才说了一句：“我听到奶和大伯母再说你坏话。” “呵，说我坏话？”婉清翻了个白眼，她难得发善心帮大房哄孩子，不感谢她就算了，还说她坏话？ “你别难过。”婉茹安慰婉清。 “我难过什么？”婉清给了婉茹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你且看着。” 婉清起身去外面找了个没人的位置，进空间翻出了一只鸡腿出来，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够有诱惑力，又转头看向了她放在地上的叫花鸡。 第41章 春四月 在送给小姑粗粮之前，李氏因为舍不得，一直让她吃刺喉咙的粗粮，她便时常想着给自己开小灶。可惜每次去县城的时候都有人跟着，她没法藏东西进空间，后来让她找着机会，才成功了一次。 那几只叫花鸡就是那个时候放入空间的。 可惜这林家每个都是狗鼻子，这叫花鸡太香，有一次以上山为借口偷吃还差点被发现了，后来便一直扔在空间里，没想到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好在放在空间里的食物是不会过期的，它会保持放入空间前的状态。 婉清撕开外包着的荷叶，撕下一只大腿肉拿出空间。 这叫花鸡的鸡腿可比普通鸡腿香多了，更何况，这可是在县城开食铺的厨子做的，人家是专业的，自然不能和普通人烧起来的鸡肉相提并论。 就好比现代大酒店的专业厨师做的荷叶鸡和乡下人吃席随便叫了几个会做菜的婆子汉子煮的鸡肉，没有可比性。 她冷笑了一下，拿着鸡腿进了屋子。 走过田氏那一桌时尤其晃了晃，那香味飘过，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我怎么闻到了什么香味，好香！” “好像是鸡肉？” “哪来的怎么这么香？” 婉清在大娃面前停下，她低头看，大娃果然眼睛亮亮地盯着她手里的鸡腿。 “哈，”婉清在大宝面前蹲下，将鸡腿拿起放在他鼻子前，“闻闻，香吗？” “香！”大宝嘿嘿一笑，就想接过，他以为这个鸡腿是婉清给他的。 婉清一抬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宝，“就是给你闻闻。” 大宝撇了撇嘴，这是他准备大哭前的准备活动。 婉清盯着他，偏了偏头又下了一个猛料，语气凉薄不带有一丝情感：“你奶反悔了，她明天不打算给你杀鸡吃。” 一听这话，大宝顿时开始表演：“哇哇哇——我要吃肉，我要吃鸡肉！哇哇哇——” 婉清离大宝最近，率先遭到他的音波攻击，她揉了揉耳朵。 “人小嗓门倒是挺大的，”婉清安抚性轻轻拍了拍大宝后背，“去你奶那儿哭，她一高兴没准就答应你了。” 大宝听了哭着朝奶奶走去。 傻憨憨一个。 婉清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 老宅的三个曾孙，大娃娇宠着长大就是个小魔头。二娃，虽然比大娃小6个月，架不住遗传基因强，身高马大的，楞是比大娃高壮，大娃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三娃只有3岁，长得秀气白净，跟两个哥哥玩不到一块，每次总是坐在小马扎上面，安安静静的看着，就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颜值在三人中最漂亮。 “你怎么能……”李氏噎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最后说了个，“怎么能欺负大宝呢？” “我哪有欺负他？我打他了吗？我骂他了吗？”婉清一脸莫名，“我还让他闻我鸡腿了，一般人我可不给他闻。” 婉清爹娘及兄弟姐妹：…… 我们差点就信了。 …… 日子过得飞快，几场春雨后，转眼到了4月。 清明节那天，林恒早早起来，带着全家人上山给爹娘扫墓。 人间四月正是农村的春耕时节，田地上都是劳作的村民。 到了山上爷爷奶奶的墓前，林恒点了香，全家一个一个给爷爷奶奶跪拜。 这是婉清第一次上山扫墓，这里不仅有她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太奶奶，看到爷爷的墓碑上写着林广深，旁边的墓碑上写着林氏乔慧敏，这就是爷爷奶奶的名字，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为什么奶奶的信息一无所有，她是哪里人？家中还有没有亲人？ 婉清心中有无数问号，只是无人可问。 祭拜完，婉清她们在下山的路上，看到爷爷领着儿子孙子也来祭拜，两队人打过招呼，各走各路。 婉清娘三在山上挖野菜。 山上有很多艾青，婉清喜欢吃青团，挖了很多。 回到家，娘三做了很多青团，有甜的有咸的。 做好后分别送了老宅和虎子家一些。 别人家忙着春耕，婉清家忙着开地种菜。该种的都已种下，春耕后，林恒考虑建房子了。 对于房子，婉清已经想好，青砖大瓦房，一人一间。 爹娘一间，大哥志文、大姐婉茹、她自己、志钦和志远共六间，再加上厨房、堂屋、库房，起码要建9间房。 在房子的设计上，前院一字排开建5间，东西两侧建2间耳房，一共9间房。 后院建3间婉清特别设计的房子，两侧是睡房，中间是客厅，客厅里建一个壁炉，冬天可以烤火，屋子前面是连廊，白天可以坐在连廊上喝茶聊天，夏天可以纳凉。 她把构思和家人一说，大家都同意，只是为什么要建那么多房子？后院3间干嘛的？婉清说了自己的想法，家里的地那么多，后院给志文结婚用，以后还要建西院、南院，毕竟家里有三个兄弟。 林恒想说还早，不过志文已经16岁了，可以说亲了，至于小的两个，房子迟早还是要建的，林恒没有意见，家里人都没意见了。 接下来林恒负责找工匠，买青砖木头等建房材料。婉清负责和李木匠设计房间内书桌、床、衣柜等物品。 李木匠祖上三代都是木匠，手艺不错，靠给各家打家具为生。婉清画了图片仔细和李木匠说了样子规格，一切以简单实用为主。 李木匠没做过婉清说的家具，他说先做个样品出来看看，毕竟婉清可是给每个房间配了一模一样的家具。 林恒那边选好工匠，谈好砖瓦，等材料到家就可以动工。等一车车青砖到达婉清家，整个溪山村，热闹了。 “林家这么有钱了，要建青砖大瓦房？” “分家几个月，看着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有钱，他们的钱哪来的？” “是呀，他们咋赚的钱啊？也没见他们干什么呀？” “去年不是有马车去他们家吗？也许搭上贵人了。” ······ 总之，婉清一家成了村里茶余饭后八卦的对象。 第42章 建房子 婉清家开始有人来走动了，有事没事来她家门口转转，拉着李氏唠家常。 对于那些时不时来她们家试探的村里人，李氏很无奈。她自从嫁给林恒后，除了干活，平时很少出门，现在突然多了那么多热情的村民，实在不想应付。 她把烦恼告诉虎子娘，虎子娘笑着说：“这是你家在村里有地位了。” “啥地位？” “你不知道，能让村里人议论的要么是条件好的，要么是差的，你家应该是要起来了。” 李氏哭笑不得，她还是喜欢没人打扰，安安静静过自己小日子的生活。 虎子娘看着李氏苦闷的模样，笑着说：“等你们家起了新房子，围个院子，就没人来打扰你们了。” 李氏想着也是，现在这个院子，虽说有围墙，但是围墙没有一人高，从外面能看到里面，此刻，李氏也迫切的希望新房子快点建起来。 林恒选了一个吉日，开始动工。 开工那天，大舅大舅妈和两个表哥，小姑和小姑父，爷爷林广白，二个伯父和三个堂哥，林海，还有虎子爹娘，栓子和他的一个朋友，还有姑婆家的人，加上建房子的人，有30多人。 婉清也趁机这个机会把爷爷给她家的50文钱还了，顺带还给了些利息，爷爷本不想要利息，但婉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爷爷还是没有拒绝，收了。 还了钱，婉清了却一桩心事，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她站在坡上看荒地，此刻，荒地上一片热闹景象。 大舅妈、小姑、虎子娘都来帮忙了，女人们都在厨房帮忙做饭。 婉清家建房子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吃一餐中饭，20文钱一天。 今天工地上差不多有30多人，李氏拿了玉米面和白面掺合做了杂粮包子，菜是婉清安排的，就像现代的快餐，一荤两素，汤管饱。 所以虽然人多，但只要烧三个菜加一个汤，厨房的女人们还是忙得过来。 今天的菜是大块红烧肉，大白菜、咸菜炒肉、酸菜蛋花汤。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大群汉子们喊开了，东家菜真好。 又肥又香的红烧肉，大大的包子，每人一模一样的份量。 大家坐在桌子上，端着一个大盘子，桌子上放着汤，大家可以根据需要自己打。 第一天在忙碌中过去，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婉清说着明天的菜肴。 建房子前说好的，每日菜肴由婉清负责，购买由志文帮忙，李氏和婉茹负责做饭。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志文说有个汉子只吃两个包子，另一个藏起来带回家，这藏起来的汉子是栓子带来的。 晚上，婉清问林恒栓子带来的汉子认识吗？林恒说认识的，叫王友财，就是他让栓子叫来的。 原来这个王有财也是林恒做短工认识的好友，家里有一个生病的老母，家境贫困，一有空就在镇上打短工，算是林恒多年的工友了。这次家里建房子要雇人，他就叫栓子把友财叫来了。 见女儿问他，便问：“出啥事了吗？” “没事，就是看他少吃一个馒头带回家了。” 林恒叹口气，他们家的白面杂粮馒头，又大又好吃，友财这是自己不吃，带回去给家里人吃了。 乡下太多吃不饱的人，来做工的家里都是贫穷人家，只要不影响建房子的进程，婉清也随他们去。 但不知道是婉清家的待遇太好，还是这群人家里实在太贫困，继友财之后，又有好几人偷偷藏起来带回家，不仅馒头，连肉都省下来带回家了。 做饭的女人们知道了，对李氏说，饭菜太多了，你看他们都带回家了。 婉清家的食物都是定量的，每人都是一样的饭菜，所以吃不吃的也不好说，婉清让李氏不要管，当不知道就行了。 工头对东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感激，他对婉清说：“这些人好多家境都不好，你们家的饭菜，量真的很足，他们少吃一点不会影响身体。” 不知道工头说了什么，婉清看到大家干活劲更足了。 王友财年纪和栓子一样大，两人家庭差不多，一样是寡母带着孩子，王友才母亲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当他看到林恒家的伙食那么好，自觉的省下一个馒头拿回家给娘吃，本来是偷摸着带回家的，怕被人说笑，工头说了以后，对林恒家甚是感激，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就这样本来要一个半月的工程，一个月完成了。 在这30天里，婉清除了安排每天的菜单，还在木匠那里订购了床、书桌、衣柜，现在还是困难时期，房间里一切以实用为主。 等到房子建好，摆了酒，村里人对婉清家真的刮目相看。 一排整齐的青砖大瓦房，特别是后院的三间房，屋前是连廊，下雨天也可以坐在门口看风景，客厅的壁炉更是连建房子的工头都称赞，说如此奇思妙想也只有婉清能想出来。 婉清家在村里实在引人注目，大溪村人口不多，几十户人家，都是清贫人家，有钱的都搬去镇上了。大家都好奇，分家没多久，怎么赚来的那么多钱？ 婉清早已和家人说过，年前要低调，年后就不用了。等房子建好，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全村人都会注意她们一家的行动。 等李木匠拉开了一车车床、衣柜之后，婉清家终于可以搬新房了。 李氏和林恒搬进了东边的房间，东2做库房，中间的是堂屋，西边两间志文一间，志钦志远两人一间，两间耳房空着，东边的耳房做厨房和小饭厅。婉清姐妹住到后院，姐妹俩一人一间，共用一个客厅，如此分配，完美。 住新房是婉清到古代的第一个目标。 在新房子的第一天晚上，大家聚在堂屋，婉清说了以后要做的事情。院子里的路要铺上石头，这样下雨天不泥泞。还要做围墙，挖池塘，把池塘周围的荒地都围起来，这样就是一个小庄园。 接下来的日子，林恒找挖水井的人，在林家荒地探查，最后觉得后院一处很适合，就在那里挖，果然挖了3米就有水渗出，再挖下去有水了。 有了水井，家里用水方便了，搭个棚子，洗衣服啥的也不用去外面。 趁着做工的人在，婉清叫林恒把鱼塘也挖了，人多力量大，两天就挖了个100多平米的藕塘，从山脚溪沟引水，水满后就可以种藕了。 如此，婉清家大体的工程算完工，剩下的工作就是一些小事，比如石子铺路啊这些，林恒和志文两人有空的时候慢慢做。 第43章 再见陆瑾 房子建好了，家里的银子也用完了，赚钱必须提上日程。 婉清首先考虑的是做肥皂。 香胰子——穿越女在古代赚钱的又一秘方。 婉清根据脑子里的记忆，把所有材料准备齐全，在茅草房这边开始试验。住进新房子后，茅草房就没什么用处了，空着也是空着，正好可以给她搞试验。 在草木灰中加入水，用纱布过滤掉水中的杂质，放在锅里烧开，将熬好的猪油和草木灰水采集的花瓣一起煮，并且不断搅拌，等熬好，放在李木匠做的模具里。 冷却后，婉清拿刀切了一块，拿了件脏衣服洗，洗后效果不错，挺干净。 婉清这才兴冲冲地拿去给李氏和婉茹看，李氏看到很奇怪，这个可以洗衣服？ 婉清叫李氏试一下。 李氏拿着香皂闻了一下，有香香的味道。 等她亲自试过后，婉清收到了一系列的问题： 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如何会想到做这个？ 你是从何处知道这样做的？ 李氏顶着一脑子的问号。 婉清觉得还是要让白胡子老爷爷来背锅，不然，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娘，上次不是我昏迷吗，你做菜给我吃，然后啊我没说的是，其实还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也一起吃了，然后他作为回报，教了我一些东西，这个就是他教我的。” 婉清神态自若，不管她娘信不信，反正她只能这样胡扯了。 李氏一想到婉清昏迷的模样，又不禁悲从中来：“我儿受苦了，幸好你没事！” 她满眼含泪，抱住婉清：“娘信你，咱家清儿受高人指点，必有后福。” 哎，单纯的李氏。 “娘，现在我可聪明了，脑子犹如神助，老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等有时间，我一一试试做做。” “好。” 李氏眼里满是宠溺，这是老天赐福。阿弥陀佛！ 婉清对李氏说，现在实验成功了，往后还可以做各种香味的香皂，她要多做些，拿到市场上去卖。 晚上她把香皂放在一起给大家看，除了娘，其余人脸上均是惊讶。 志文拿起香皂，“这个真可以洗衣服？洗脸？” “千真万确，娘已经试过了。” 林恒也是拿在手上反复看看，“清儿，这个真可以卖钱？卖多少钱啊？” 这个成本婉清已经算过，香皂走高端路线，价格就可以定高些。 “爹娘，香胰子1两银子一块，你们觉得如何？” “这么贵，会有人买吗？”林恒问道。 “不行，这太贵了。”李氏摇头，这个价格一般人买不起。 “当然会有，”婉清先回答林恒的问题，然后再回答李氏，“娘，我这个是走高端路线的，平常百姓不会买这个，有钱人才会买，所以定价当然得高一点。” 任何朝代都不缺有钱人，赚钱就要赚有钱人的钱。有钱人身上拔根毛，比穷人一辈子都富有。 婉清现在担心的是营销的问题，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有钱人，她要去哪里打开这个市场？ 卖菜可以找福满楼，难道卖香皂也去找福满楼吗？ 说实话，对于卖香皂，婉清更希望拿方子入股。现在她们家无权无势，就算有了头一份的买卖，也不一定保得住。 所以她想借鸡生蛋，她出方子拿股份，其他的交给别人。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要去找何掌柜牵线搭桥，他们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何掌柜认识有钱人。 何掌柜真是她们家的贵人啊！ …… 眼看端午节就快要到了，好久没去福满楼，婉清想正好带点粽子去拜访一下何掌柜。 李氏知道婉清是要借拜访的名义去推销香皂，立刻出钱买了10斤糯米，粽叶山上有，就不用花钱了。 李氏包了豆粽和白米两种，婉清看了有些纳闷 ：“娘，肉粽呢？”粽子肯定得有肉啊，肉粽才是粽中之王！ 李氏第一次听到要粽子里要包肉这个说法，有些稀奇，但还是听话包了。她家现在也不是吃不起肉的人家，求人办事，弄点肉也好。 后来，婉清才知道，原来在古代，很多人买不起肉，过年和大日子才能偶尔吃一次。 故此，端午节包的粽子八成也是豆粽和白米粽，剩下两成有加红枣、豆沙的，也有加板栗、冬菇、杨梅的，有特殊重口味爱好者还有加麝香、生姜的，总之老百姓不包肉粽。 就这样，婉清拿着粽子和哥哥一起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两人直奔福满楼，见到何掌柜把粽子送上。 婉清拿来送人的都是肉粽，她对何掌柜说：“掌柜的，这些肉粽挺好吃的，我特意拿来送给你尝尝。” “肉粽？” 何掌柜家平时吃的也是豆粽和枣粽，没怎么听说过肉粽：“那我可要尝尝。” 婉清撕开粽叶，放到盘子里，何掌柜拿起筷子一尝，米软肉香：“的确很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吃咸口的粽子，吃着还别有一番风味！” 看何掌柜在品尝粽子，婉清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何掌柜，我家今年种了不少东西，有玉米红薯油菜，到时候成熟了，我想问问福满楼收吗？” 何掌柜吃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说：“我们福满楼每天要用到的菜很多，只要质量好新鲜，你就拿来吧。” 农家自己种植的菜量不大，每天拿个几斤到县城，婉清还真不愿意来，她这一问，主要是为了玉米，她家今年种植了很多玉米。 在这个时代玉米都是做粮食，很少有人吃嫩玉米，婉清想卖嫩玉米给福满楼，当然还附带菜谱。 “有何掌柜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过些日子我会拿来的。对了何掌柜，你有认识的胭脂铺子吗？” 何掌柜问婉清有啥事？婉清说她做了几块香夷子，想去打听打听行情。 对于县城的胭脂铺子，何掌柜不熟悉，但是何掌柜的东家却是什么生意都做，底下也有胭脂铺子，凭着帮一把是一把的心态，何掌柜问婉清：“是啥样的香胰子？虽然我不懂，但是见过，在京城卖得还挺贵的。” 婉清把背篓里的香皂拿出来给何掌柜看，一块乳白色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香皂出现在何掌柜面前。 何掌柜拿着香皂凑到鼻子底下闻闻，有一股幽幽的花香，“这是你做的？”何掌柜有点疑惑。 “是啊。”婉清笑盈盈的回答。 看着婉清一副淡定的神态，何掌柜便说：“如果婉清姑娘不急，我替你问问，等过些日子给你答复。” “好的，我不急，那就有劳何掌柜了。” 兄妹俩还要去保和堂，于是告别何掌柜。 到了保和堂，兄妹俩来到后院。 见到苏大夫，婉清热情地说了几句节日祝福，还捎带上了李氏包的肉粽。 “肉粽？倒是稀奇。”苏大夫收下了婉清送的粽子，淡淡道，“还是有事吗？” 婉清干笑一声，“苏大夫看出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苏大夫道。 婉清也不在乎被苏大夫看穿，她拍着马屁说，“苏大夫就是厉害，我这次来确实有一事，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婉清将香皂从背篓里拿出来递给给苏大夫：“您觉得如何？” 苏大夫拿起香皂，眯眼看了下闻闻，“嗯，不是吃的？” “不是吃的，这个是用来洗脸盥手的。” 婉清的香皂切成小小豆腐干块，就是用来推销试用的。 她不认识有钱人，也不知道古代的香皂是啥样的，她只知道现代的手工香皂是这样子的。 就在苏大夫洗手试用的时候，陆瑾进来了。 第44章 合伙 此刻的陆瑾，穿着月白色的圆领窄袖右衽袍衫，腰间系着素色束腰封带，衣服上绣着矢竹蜻蜓，显得遗世而独立。 志文看到陆瑾呆住了，这个不是去年他们从山上救回来的人吗？ 他怎么在这儿？ 他和苏大夫认识？ 还是来看病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涌现。 陆瑾看了志文婉清两兄妹一眼，走到苏大夫身边。 苏大夫熟络地说：“这个东西不错，和香胰子一样。” 陆瑾从苏大夫手中拿起来看了一下，也洗了起来：“不错，哪来的？” 苏大夫说：“婉清姑娘的。” 婉清心思一动，“是我做的，就是不知道和香胰子有啥区别？” “用着比香胰子好多了。”陆瑾回答。 “那么，这个可以卖多少钱？” 婉清只知道香胰子贵，穷人是用不起的，但是多少价格还是不清楚，她急需陆瑾给她科普一下。 “京城的香皂子，一块，2两银子，和这个差不多大。” 哇，真是贵啊！婉清暗暗咋舌。 “你这个……？” 陆瑾眼睛瞟向婉清。 婉清定定神，老实说：“我想用这个香胰子来赚钱，但是，怎么卖，目前还没有头绪。” 说完看着陆瑾和苏大夫两人。 苏大夫摆摆手：“我就是一大夫，做生意不懂。” 陆瑾坐下，把锦袍一抖，扭头问婉清，“你想怎么卖？” “我没有财力人力大规模生产，只能自己做几块用用，如果有人愿意合作，我可以用方子入股。” 陆瑾面无表情，心里却想，能想到用方子入股，这个小村姑不简单啊。 “不知姑娘想要几成利？” 婉清皱皱眉头，他这是什么意思？想合作？ 她下巴微微一抬，觑他，“等我找到诚心想要合伙的人再说。” “我有心想要合伙，姑娘可否考虑一下。” 婉清试探道：“我只出方子，其他厂房人工原料一概不管，你也愿意合作吗？” “当然愿意，姑娘一开始不是说了方子入股吗？” 婉清没说话，她暗自盘算，当初豆芽的事情也是她出的方子，她大舅愿意出五成利。 “六成利。”婉清干脆利落直接说。 “一成。” “不干！”婉清扭过头不理人，当她冤大头呢？ 陆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瞒姑娘，这个生意我也得找人合作，毕竟产量出来了，还得有人销售。” 婉清想着也是，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就五成。”婉清松口。 陆瑾似笑非笑地看她。 婉清心虚，挠了挠鼻子，“干嘛？答不答应回个准话。” “三成。”陆瑾不想浪费时间了，“三成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找别人去吧。” 婉清犹豫了一会儿，什么啊，小气鬼！ “好吧，三成就三成。” 借鸡生蛋，哪有那么容易的，有总比没有强。再加上，三成利，和她一开始想的也差不多。 “我这个香夷子，名字叫香皂，往后还可以做出不同香味的。” 说了一大堆话后，两人起草了一份合作协议。 具体是陆瑾写，婉清补充说明，陆瑾写好后，读给婉清听。 在苏大夫的见证下，两人签名画押，陆瑾签名，婉清按了个手印。 婉清想签名，她自己的名字早就会写了，只是毛笔字她不会写，与其歪歪扭扭惹人笑话，倒还不如按个手印来得干脆。 婉清又把香皂的配方口述出来，陆瑾记录。 …… 把要办的事情完成了，婉清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脚步也因此变得轻盈了不少。 这个家终于有稳定进项了，坐等年底的香皂分红！ 至于陆瑾，她不认识，但苏大夫一定认识，要不然凭老头的精明不会做见证的。反正也就一个香皂配方，她又不损失什么。 志文从保和堂出来，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对婉清说：“清儿，那人不就是我们救的那个人吗？” “是呀。”婉清点头，“你才认出来？” “不是，”志文摇摇头，他早认出来了，只是他想不通，“他怎么表现的……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 “那要不然呢？”婉清说，“他三叩九拜地拉住你的手，嘴里喊着‘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这样吗？” 志文想了想，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好像还是这样正常一点。” …… 陆瑾回到别院，暗一忍不住问：“主子，你真的要做香胰子生意？” “嗯。” 陆瑾早就知道婉清做出了香皂，暗一一直潜伏在婉清家，对婉清家的情况一清二楚。 知道婉清今天会来县城推销香皂，所以陆瑾去了保和堂。 他虽然不缺钱，但是这个香皂生意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不是没有用过香胰子，两相比较，他清楚哪个更好，与其便宜了楚慕白，不如他和楚慕白一起赚钱。 今日，他不签下这个协议，楚慕白一定会签下，何掌柜肯定给楚慕白写信了。 陆瑾到书房快速写了一封信，给暗一，“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和香胰子配方一并寄给楚慕白，另外叫南星到这里来。” “是。”主子这是决定在青山县长住了，暗一想着应声而下。 陆瑾慢慢坐到椅子上，这青山县真是人杰地灵啊！ 这两年他在外面寻找神医，转了很多地方，也没遇到。到了青山县，身体才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离20岁还有两年时间，他绝不允许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陆瑾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敲击桌面。 “主子，信已送出。”暗一回来给陆瑾汇报。 “好，你对林家也有点了解，你觉得他们一家人怎样？” “主子，他们一家人除了婉清姑娘，其他人没什么特别，都是普普通通的农家人。” “为什么除了她？” “小的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特别，她们家好像都很宠爱她，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做主，钱也都是她赚的。” “是啊，卖菜方子，会做香胰子……她还会什么呢？”陆瑾开始有点期待了。 他在婉清家住过三天，虽然时间不长，也算是了解他们一家人了，全家都是勤劳善良的老实人，只有小女儿有点古怪精灵。 当初他寒疾发作，因为要事离开青山县。 一路上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会受尽折磨——毕竟每次发作都会要了他半条命，可谁知那一次却没有像以往那么严重。 他以为只是运气好，直到年后，沈御医把脉，说他的寒疾有好转的迹象，问他最近吃了哪个大夫的药，他才明白，为什么上次发作那么轻松。 他觉得八成是苏大夫的原因，所以一过完年，等天气暖和后，就直奔青山县。 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在这两年内把病治好，要不然难逃一死。他不怕死，只是不想家人重复上辈子的灭门惨案。 他想起再次见到苏大夫时他说的话。 如果苏大夫开的那些药治标不治本，对他的病情也无能为力……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病情好转呢？ 他把溪山村的郎中和婉清家挖了个底朝天，也没弄明白。 陆瑾想留在青山县，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第45章 做客 婉清和志文到家后，把香胰子配方卖出去了的好消息告诉了家人们，大家都十分喜悦。 小弟志远不懂什么入股不入股，只知道又有钱了，十分兴奋：“存起来，存到罐子里！” 婉清耐心给志远解释：“现在还没有钱，只有把香胰子卖了我们才能有钱。” “那我们要做香胰子吗？”志远萌萌地问。 “不用，上次那个漂亮哥哥还有印象吗？卖给他了，他会去做的，等他做好了卖了，我们就有钱了。” 志远似懂非懂，“那以后我们是不是有很多钱？” “是的，”婉清回答小弟，随后又跟李氏说明，“娘，我和陆瑾说好了，卖掉一块香胰子有三成利。等到年末分红了，咱们就有钱了，明年也让志远去读书。” 志远今年六岁，明年七岁了。 “真的吗？二姐，明年我也可以上学了？”志远听到关于自己的读书的事情，眼睛变得亮亮的。 “嗯，所以你现在要好好读书认字哦。”婉清捏了捏志远的脸蛋。 这家伙白白嫩嫩，越来越可爱了，妥妥的一个萌娃，婉清实在是喜欢。 自从志钦上学以后，全家都在识字，只是学习程度不一样，志文作为家里的长子，以后不管做什么也是要认字的，婉清每天督促哥哥读书写字。 好在家里人都是认真踏实的性格，有时间的情况下，都会认真识字。 现在家里人每天都很忙碌，林恒和志文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做围墙，他们家屋子前面的院墙围好了，屋子后面还有很多地没有围起来。 这个工程有点大，请人要花钱，林恒觉得没必要，父子俩可以慢慢做，反正他们家也没有田要耕种。 李氏管家务做饭喂鸡喂猪，自从新房子建好后，李氏养了15只鸡，一只猪。大姐婉茹打猪草，挖野菜，帮李氏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李氏不想婉茹这么忙碌，她只想婉茹好好在家做针线活。婉茹今年14岁，也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只是志文还没说亲，婉茹也不急。 香皂推荐出去后，婉清开始动手做化妆品。 穿越赚钱的第二个项目——做化妆品。 趁着现在野花多，婉清采摘了一些回来做纯露和口脂，每天在院子的一角捣鼓她的化妆品。 家里人都随她，李氏从不安排婉清活计，她就是一个自由人。 婉清很感谢家人对她的宠爱，她每天所做，也不过是想让家人早点过上富裕的生活。 转眼，婉清家的玉米就快要成熟了，因为用灵泉水育苗，浇灌，玉米长势喜人，其他的作物也是 谁说荒地贫瘠？林恒家的农作物比村里任何一家都好。 婉清看着种满了各种庄稼的一大片地，禁不住心潮荡漾，这些都是用灵泉水浇灌的，味道肯定不一样，不知道除了自家人外，还有谁能有幸吃到。 五月份的太阳已经很猛，天气也开始闷热，婉清在菜地里摘了一篮豆角，准备泡酸豆角吃，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该换夏装了。 把菜洗好放到厨房，李氏笑着叫她过去，让她试穿一下衣服，原来她的新衣服做好了。 这是一件淡粉色的麻布衣服，胸前斜襟处镶了一圈细细青绿色的边，看着就觉得清爽，她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 李氏说：“这衣服一换，像换了个人似的。” 婉清：“嘻嘻，谢谢娘，这件新衣裳，我很喜欢。”这是她到古代的第二件新衣服。 “要不要给你绣点花？”婉茹问她。 “不用，不用。”古代的衣服不像现代，染色技术不好，穿不了多久就褪色，而且她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一年就穿不上，绣花就是浪费时间。 “姐姐，你的新衣呢？” 婉茹笑笑，拿出一件青绿色的同款，跟她镶边的衣服一个颜色，婉茹这件镶了粉色的边。 同款姐妹装！ “娘，你的呢？”婉清又问。 李氏的是灰色面料，还没做，志钦最先做了两身，接着是婉清婉茹，接下去做其他人的，今年夏天，每人都有一身新衣服。 李氏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了，住着新房子，吃得饱穿得暖，志钦还去读书了，村里多少人羡慕她的生活，她好像又回到了刚嫁到溪山村的时候。 那时候溪山村的姑娘羡慕她，羡慕她嫁给溪山村最俊的小伙子，后来又说她长得好有什么用，日子越过越差，没有福气命不好。 现在大家又巴结上来了，李氏也是看开了，除了几家要好的走动走动，其他人院门一关，一概不见，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 “去保和堂。”陆瑾今日穿了一身石绿色的窄袖长袍，腰间是丝制的束腰带，他撩开马车的帘子坐了进去，暗一应了一声，立刻驾马朝医馆的方向驰去。 到了保和堂，陆瑾去后院找苏大夫，见着人，他微微一作揖：“苏大夫何时去采草药？” “催催催！又催！都和你说了，近几日我忙！”苏大夫摇摇头，“知道你心急，可我这边病人也急！” “我不急。”陆瑾矢口否认。 “还不急？你都催了几日了？”苏大夫没好气地道，“明日！明日去采药，你可满意了？” “”好，那就明日。晚辈明日再来，告辞。‘’ 苏大夫无奈叹息：“这死脑筋！” 次日大早，陆瑾跟随苏大夫来到了大溪山，也就是他当初昏迷的那个地方。 去年，陆瑾就是跟着苏大夫去大溪山摘草药，没想到寒疾突然发作，昏迷在了山上，幸而有惊无险，寒疾阴差阳错间居然好了一点。 现下，他想场景再现，重新梳理回顾一下当时的场景。看看自己到底是遗漏了什么？ 为什么今年他再次来到青山县请苏大夫为他治疗，苏大夫却说治不了，还说上次也不是他的功劳。 苏大夫见陆瑾在低头沉思，便没在理他，自顾自去采草药了。 什么毛病！又不是第一次来，还非要让他带他来采草药，十八岁的人了还当自己三岁孩童啊？ 陆瑾和暗卫在周围转了一圈，仍旧徒劳无功。 暗一说：“主子，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就是溪山村，这里经常有村民来挖野菜。” 陆瑾想了想，便派暗一去把苏大夫叫过来：“就说我身有不适，需下山休息。” 苏大夫才离开陆瑾摘了不到一刻钟，他听了暗一的话，点点头：“那你们下去吧。” 暗一不动。 苏大夫：“还有事？” 暗一：“主子叫你也一并去休息。” 苏大夫跳脚：“他有病吧？”日日催他来采药的是他，采了不到一刻钟要下山休息的也是他。 “我不去，”苏大夫说，“我要采药，要休息让你主子自己去休息。” 暗一面无表情问道：“你不去？” “不去。” “苏大夫，得罪了！”暗一扛起苏大夫就走。 “喂你，你放老夫下来！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你……” …… 三人穿过树林，沿着山路走到山脚，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庄稼，远处有一个小村庄。 陆瑾走在前面，到半路，听到有人在喊：“是苏大夫吗？” 原来是林恒和志文正在自家地上忙碌，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不像是村里人，仔细一看，还是熟悉的苏大夫，忍不住叫了出来。 苏大夫面色不太好，他不情不愿地跟着这对主仆下山，一路上抱怨就没听过。 这没良心的兔崽子，居然敢叫暗卫这样对他！ 这笔账先记着，以后等找机会了再算。 听到喊声，他才看到来人。 这不是婉清那丫头的兄长吗？ 志文年轻跑得快，先过来了，林恒在后，俩人和苏大夫打招呼问好：“苏大夫这是干嘛来了？” “奥，我来采些草药。”苏大夫已经调节好情绪，只要那兔崽子不乱来，他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医者。 “采草药啊，采草药好啊。这位是……咦？” 林恒和志文之前没注意看，这会儿才发现苏大夫身旁的这位公子他们也认识，这不就是那谁吗？ 陆瑾作揖问向两人问好。 苏大夫一愣，认识？ 陆瑾说了年前晕倒在山里是林恒一家救了他。 才得知此事的苏大夫：“我说怎么……奥、没事。”就说怎么采药采着采着人就没影了。 苏大夫同情地拍了拍陆瑾。 小声道：“以后啊，暗一还是贴身候着吧，老使唤人出去，发个病都没人知道，实在是惨！” 陆瑾白了苏大夫一眼，没搭话。 苏大夫却是觉得舒服了，觉得报了刚才扛人之仇。 畅快！ “陆公子，苏大夫，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一起去家里坐坐吧。”说着林恒指着远处的房子给苏大夫看，“就那。” 几人在林恒父子的带领下，来到林家。 一进门，志文就大声对李氏说：“娘，你看谁来了？” 第46章 卖玉米 李氏一听，急忙到院子里。 看到林恒带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点面熟，另一个不认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打招呼。 林恒看出李氏的束手无策，立刻解围道：“孩子她娘，这位是陆公子，就是上次得风寒在家住了三天的陆公子，这位是县城保和堂的大夫，也就是给你配药的苏大夫。” 听到是苏大夫，李氏又惊又喜，“居然是苏大夫？快请坐，我这太……真是……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慌忙唤来婉茹：“快快快，苏大夫来了，有什么待客的吃食快拿上来……” 李氏又慌又乱又急，将人带到堂屋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都没打扫过卫生，真是太失礼了……你们也是！”李氏没好气的同丈夫和志文说道，“苏大夫要来怎不和我提前说？” “不是，我们也不知道啊。”林恒无奈，“苏大夫是来采药的，恰好被我们看到了。” “原来如此。”李氏接过婉茹泡的菊花茶递到桌上，“苏大夫，陆公子，请喝。” 李氏对苏大夫一直怀有感激之情，她认为自己的身体能恢复，都是苏大夫的功劳，因此，此刻她对能当面表达对苏大夫的谢意而感到激动。 婉清正在整理香皂，听到苏大夫来了觉得很是诧异。以她对苏大夫的了解，苏大夫可不是喜欢走亲访友之人。 更奇怪的是，她到堂屋居然还见到了陆瑾？ 啥玩意！ 内心虽有疑惑，但是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 “婉清见过苏大夫，见过陆公子。” 从大哥那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她微微点头：“原始如此，当真是巧了。既然来都来了，苏大夫，陆公子，不如今儿就留下用膳吧。” 苏大夫正想推辞。 “好。” 啥？苏大夫转头看向声音发源地，用眼神询问：刚刚你答的？ 陆瑾：我答的，怎么了？ 罢罢罢，留下吃顿便饭就吃吧。 “不用太丰盛，随便吃点就好。”苏大夫道。 “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李氏风风火火开始备菜，她心里那个急啊。 自从房子建好后，家里许久没买肉了，吃得都是自己种植的蔬菜。 婉清安慰李氏，“娘，没事的，咱们就做一桌农家菜给他们尝尝，你在这儿休息吧，我来。”送了几次吃食，婉清也有些摸清了苏大夫的口味。 她在菜园子割了一把香葱，摘了一些南瓜藤和嫩南瓜，还有茄子，丝瓜，豆角、青瓜······ 回到厨房，婉清开始动手做菜，李氏婉茹三人齐上阵，没用半个时辰，娘三整了一桌子菜。 香葱炒鸡蛋，蛋黄南瓜，炒南瓜藤，蒜末茄子，酸辣土豆丝，豆角炒咸菜，凉拌青瓜，再加一个丝瓜汤，主食白面包子。 李氏看着一桌子绿色蔬菜，有点不好意思，苏大夫可是县城里的人哩，会不会吃不惯？ 婉清觉得挺好，极具农家特色。 林恒招呼苏大夫和陆瑾上桌吃饭，志文陪同，四人刚好一桌。 苏大夫看着一桌子的菜肴，色香诱人，忍不住夹了一筷子南瓜，入口。 嗯，不错，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味道的南瓜，这么想着他便问出口了：“这南瓜咋做的，怎的味道不一样？” 林恒也是第一次吃这个南瓜，婉清说这个叫蛋黄南瓜，是用咸蛋黄一起炒的。 前段时间，婉清腌制了50个咸鸭蛋，本来还没到吃的时间，因着今天招待客人，便取了几个咸蛋黄用来炒南瓜。 没想到苏大夫很喜欢吃，婉清说她下次可以去保和堂教厨娘做。 还有南瓜藤，苏大夫也觉得奇怪，南瓜叶子还可以吃？ 莫不是婉清家太穷，连叶子都要吃。但看着房子，也不像啊。 陆瑾虽然不说话，但是神色还是微微诧异，他不明白，简简单单的蔬菜，到了婉清家怎么就特别好吃，是他肚子饿了，还是真是厨艺好？ 要说他吃过的美食，那不少。但是蛋黄南瓜和南瓜藤，他没吃过。 看着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就厨艺不错吧，想他吃遍山珍海味的人，也能觉得今天这桌子菜，味道不俗，那便是真不错了。 吃完饭，婉清泡上茶，对苏大夫说：“苏大夫，婉清有一事想劳烦您，之前您是听了我口述我娘的病情配的药，今儿正好你来了，可以当面把脉，我想知道我娘的身体究竟恢复的如何了。” 看病救人乃医者本分，苏大夫自是没有理由不答应，他把过脉说道：“你娘生产之后月子没有做好，身体亏空严重，不过现在也已然差不多了，在用药调理一下就可以。” 婉清拿了笔墨纸砚，叫苏大夫开药，苏大夫开好药方，说等婉清下次来保和堂拿药。 婉清说她过几天要去县城，到时候顺便到保和堂取药。 说完又叫苏大夫给自己还有婉茹也一块把把脉，就当给自己做个体检。 苏大夫说婉清姐妹没什么病，就是体寒，气血两虚，他给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药就可以。 婉清趁机又把爹爹志文志远都叫过来让苏大夫把把脉，林恒志文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必了，他们身体没事。 婉清想着反正也是麻烦苏大夫了，一个和几个又有什么区别，不过看到爹和哥哥不好意思，也作罢。 休息一会儿后，苏大夫和陆瑾要回县城，婉清还想着要不要叫辆牛车送他们，谁知陆瑾说不用，他们自己去村口搭车。 两人辞别林家一行人准备回城。 到了村口，暗一驾着马车等在路旁，苏大夫和陆瑾上了马车朝县城疾驰而去。 几日后，婉清家的玉米开始成熟了。 一大早，婉清便跟着林恒去地里摘了几十个新鲜的玉米，婉清想靠这些玉米赚钱。 回家后打算用玉米做几道菜给大家尝尝，先煮几根嫩玉米吃吃，婉清迫不及待想尝尝玉米的味道。 随着玉米煮熟，厨房里很快飘出了玉米香，打开锅盖，香喷喷的玉米出锅了！插上一根筷子，婉清拿到堂屋，给李氏婉茹一人一根，婉清咬了一口玉米，嫩嫩的，甜甜的，香糯可口，不错，好吃极了。 李氏和婉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玉米，也想不到嫩玉米这么好吃，“这个怎么卖？”婉茹一边吃一边问。 “这个是煮着吃的嫩玉米，我要卖的是椒盐玉米，玉米烙，排骨炖玉米这几个菜，等会儿我做好了给你们尝尝。” 说完婉清去厨房继续忙碌，她先把排骨玉米炖上，然后取玉米粒，正忙着，志远吃着玉米跑过来，“二姐，嫩玉米真好吃，你还要做啥好吃的？” 志远外面玩累了，回到家李氏给他一根放凉的嫩玉米，知道婉清还在做好吃的，立刻跑到厨房。 婉清也不要他帮什么忙，看着点火就行。 一会功夫，婉清做好了两道菜。 等林恒和志远回来，婉清将排骨炖玉米、椒盐玉米、玉米烙一一端上桌，不出意外，这三道菜又获得了一家人的一致好评。 婉清说她要把玉米和三道菜谱都卖给福满楼，明天她就去县城和何掌柜谈谈。 林恒和李氏都很高兴，他家今年主要靠卖菜赚钱，婉清早就和他们说过了，因为没有田，种不了粮食，他们只能种菜，所幸今年开辟的荒地都种满了。 翌日，婉清和志文去县城。 婉清到了福满楼，见到何掌柜，婉清说带了点嫩玉米来县城，说着志文拿出背篓里的玉米给何掌柜看。 何掌柜看到玉米一愣，嫩玉米？ 他问婉清，“这是？” 婉清说：“我爹娘一直记着何掌柜对我们的照顾，这不，玉米成熟了，赶紧拿来想给福满楼加几个菜。” 何掌柜看着玉米问婉清，“这个不是煮着吃吗？怎么做菜？” 婉清说：“借厨房一用，等会你就知道。”说完就去了厨房。 何掌柜最喜欢婉清借厨房做菜了，每次婉清去厨房做菜，就会给酒楼加一道新菜，不由得笑呵呵跟在后面。 第47章 玉米赚钱了 婉清和志文来到厨房，志文剥玉米，婉清负责找配菜佐料，一个烧火，一个做菜。 半个时辰后，一盘排骨炖玉米、椒盐玉米，玉米烙出现在何掌柜面前。 何掌柜觉得很神奇，他拿起筷子尝试之后，问婉清，“你是怎么想到这些菜式的？你每次做的菜都是我没有吃过的。”何掌柜自诩也吃过不少美食，可婉清做的他从来没有吃到过。 “可能是我天生聪慧吧！”婉清开玩笑道。 这样自夸的女子何掌柜还没见过，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转换话题道：“味道不错，婉清姑娘每次都能给我意外，还是照以前的，每个菜方15两银子？”那就是45两。 婉清摇头：“不瞒掌柜，这几个方子其实没有难度，别家也可以模仿，所以我每个只收5两银子，你给我15两便够了。” 少付30两何掌柜自然没有意见，满口答应。 于是就玉米的收购价两人定了下来，一斤6文钱。今天婉清带来的数量不多，留下送给苏大夫的几根，其他都给福满楼。 随后婉清又告诉何掌柜，因为玉米的做法太简单，别的酒楼也会跟风，不过目前市场上没有新鲜的玉米，只有她家有，福满楼可能会火一阵子，等玉米上市，其他酒楼推出后，生意可能会下降，不过没关系，始终走在同行的前端，就算被模仿，福满楼的口碑也会越来越好。 “高，实在是高，想不到婉清姑娘年纪小小，心思灵巧啊！”何掌柜是十分佩服。 婉清不好意思接受何掌柜的夸奖，她只是多了一世的经验。 解决了玉米，婉清向何掌柜告辞。 她还要去保和堂送玉米，取药。 兄妹两人来到保和堂，婉清拿出方子叫志文取药，她自己到厨房找厨娘，拿出嫩玉米给厨娘，叫她煮着给大家吃。 然后到后院去找苏大夫，“苏大夫，我来看你了。” 苏大夫听到婉清的声音暗自摇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咧咧的姑娘。 “药取好了？” “叫我大哥去取了。”婉清笑眯眯地坐下，她的心情不错，“我带了些玉米给你老人家，已经在煮了，待会可以尝尝。” “你还有事？”苏大夫见婉清笑眯眯地盯着他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苏大夫，我想试试做一款面霜。” 苏大夫听了，有些惊讶，他知道婉清喜欢捣鼓些吃食玩意儿，但是他没想到她还会做面霜。只有精通药理的人才会制作一些美容养颜的药膏。 “你可有方子？”苏大夫问。 “有是有，”婉清面露苦恼，“只是我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你报给我听听。” 婉茹将方子报给苏大夫。 “你这个方子从哪来的？”苏大夫问。 婉清当然不会如实说是现代的方子：“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苏大夫沉思片刻，又报了几个药材，“你加上这几个去试试吧。” “好，谢谢苏大夫！”婉清跃跃欲试，有苏大夫帮忙完善，她的心踏实多了。 志文抓了药，婉清也抓了些做面霜的中药，兄妹两人离开保和堂往街上去。 前不久刚入了夏，日子一天比一天热，婉清赚了银子，准备去布店买几匹夏天的布料。 虽说家里每人都做了一件新衣，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她都舍不得穿，说什么在家里干活不用穿新的，把婉清郁闷的，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新衣服太少了的缘故，再多几件，她们便不会在舍不得了。是故，今天她准备多买几匹布料回去。 婉清领着志文走进一家装修不错的布店，里面大多是普通老百姓穿的粗布、麻布、棉布。 她对老板娘说：“拿几块麻布来看看。” 老板娘从上往下快速一扫，见婉清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是长相漂亮，神色坦然，一点不似农家女孩，便没有敷衍对待。 她拿出几块成色不错的布料给婉清看，“姑娘觉得如何？” 婉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道：“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这一次老板娘拿了另一种布料，这一块摸着更柔软，质地也更轻，适合做亵衣。 婉清点了点头，“就这吧，还有这个，各来三匹。这个来两匹。颜色你看着办吧，耐脏又百搭些的便可。” “何为百搭？”老板娘不解其中的意思问道。 婉清想了想，解释道：“任何款式的服饰皆可与之搭配便叫百搭。” 老板娘恍然。 “再加两匹白色的细棉布吧，多少钱？” 老板娘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是个大客户，她巴拉着算盘说：“共2900文，姑娘买了这么多，我再送你一些碎布可好。” 婉清偏头看了老板娘一眼，“好，那再买个100文丝线，凑满3两吧。” “好的。”老板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主，买东西不在乎钱。她高兴的拿了一袋子碎布送给婉清，“这里面也有一些好的棉布绢布，我是看姑娘买东西爽气才送你的。” 婉清付了3两银子，说布料先放店里，等她租了马车再派大哥来拿。老板娘满口答应，还跟婉清说去哪里租马车。 婉清想着既然租马车，干脆多买点，米、面都买一些，于是去粮店买了百来斤大米，百来斤面粉。这样一来又花了5两，加上布料钱一共花了8两半银子，真是花钱如流水。 派大哥志远去拿货的同时，婉清又去食肆买了些吃食进空间，经过上次大宝哭闹要鸡腿的事件，婉清已经深深感受到了空间里囤货的必要性，她打算把自己的空间变成一个百宝箱，要啥就能变出啥的那种。 于是，趁大哥还没回来，她又去杂货铺买了些生活日用。空间里没有家具，东西摊在地上也不像样子，于是她又去了木工坊，买了些柜子桌子和椅子，让伙计搬到无人的巷子口，偷偷放入了空间。 雇了马车回到家，已是下午。李氏见马车到大门口，吃了一惊，以为出啥事了，没想到是兄妹俩大采购回来了，看着买了这么多东西的兄妹二人，李氏不知道说什么。 “娘，我们买了好多粮食，”婉清一边说一边拿马车上的东西，志文和车夫也在搬粮食。 李氏婉茹无奈，只得也一起加入出来搬，搬到院子里后，婉清给车夫结钱，车夫打马离开。 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志文搬粮食，婉清搬布匹。 李氏惊讶于女儿买那么多布料，她问婉清：“你买这么多布料回来干嘛？” “做衣服啊，每人一身夏装，有多余的留着以后做。”婉清道，“娘，你发现没？你惊讶的是我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而不是哪来的钱买东西。” 李氏愣了一下，“你们不是去卖玉米了吗？难道不是卖玉米的钱？” 婉清赫然，对啊，家里人对她赚钱的能力已经免疫了，赚钱也不会引起他们震惊了。 等东西都搬回房间，婉清才对她们说：“玉米方子卖了15两银子，今天买东西花了8两多。”说着把剩下的钱拿出来给李氏，“娘，你去放好了。” 至于布料，婉清说是买来给大家做衣服的，反正买都买了，怎么做，娘看着办。 从明天开始每天要给福满楼送玉米，每天多多少少有点收益。 她们家的玉米比别人提早20天的样子，卖一个月不成问题，不过婉清只会卖半个月，另外的半个月她打算交给舅舅家去卖。 第48章 贵客临门 大舅家的豆芽生意已经停了。 正如婉清所料，天一热，市场上多了一些卖豆芽的人，价格自然下来了。豆芽不再稀罕，福满楼也不收豆芽了，大舅家就干脆停了豆芽的生意。 豆芽生意停了，玉米生意正好接上。今年大舅家的玉米苗子也是从婉清家拿去的，所以也会比一般人家早熟。 婉清和家人说了两家人一起销售玉米的打算，全家人没意见。 解决了玉米问题，婉清心情大好，她要给自己设计几件漂亮的衣服。她缠着婉茹，“姐姐，我给你画几件衣服样式，你能不能帮我做出来？” 婉茹被妹妹今天买回来这么多布料惊呆了，她说：“你要做什么样的衣裳？我还在学习中，太难了可做不好。” “简单的，夏天衣服，不难，就是做几件内衣。”说完，婉清就觉得不太对劲，古代内衣叫内衣吗？好像不是吧？可是叫什么呢？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内衣？”婉茹果然没听明白。 “就是里面穿的，”婉清抓耳挠腮，想不起来怪难受的。 后来她干脆不想了，也不解释，无理取闹道：“你别管是什么了，我不是买了白色的细棉布吗？就用那个做，样式我画好了给你。” 婉清想做几条内裤，内衣李氏会给她做的，就是那种肚兜，婉清本来想做背心，但是觉得肚兜也挺不错的，凉快。 她画了平角短裤的样子，给婉茹看，跟她说了腰这里要用绳子，婉茹看着短裤子，哑然失笑，“你是想做条短裤子穿？” 可不就是短裤吗？婉清点点头。 穿来这么多日子，婉清一直没有穿内裤，里面是一条衬裤，外面再一条裤，刚开始不习惯，但是没钱只能忍着，后来也就这么过来了。 现在天气热了，只穿一条裤子怎么行，所以她买了布料，要做内裤。 婉清觉得，她可能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内裤这么久才混上。 婉清打开老板娘送的那包碎布，婉清发现其中有巴掌大的布料，她把大的挑出来，小的给李氏纳鞋底用。 她想着这些碎布的作用，想来想去除了拼几个坐垫，也想不出做什么好。 那些粗布麻布缝一起，冬天塞点旧棉花，就是一个很舒服的坐垫。那些面料好的，就交给婉茹做荷包吧。 解决完碎布，婉清去厨房帮李氏做饭。 李氏在和面，今天吃白面饼子，一碗丝瓜蛋花汤，一碗泡菜，一碗凉拌青瓜，家里好久没吃肉了，婉清懊恼自己去县城忘记买肉，这光吃蔬菜不行啊。 傍晚时候，林恒也从地里回来，今年听婉清的话，家里种了一大片玉米，听到志文说玉米卖了，他挺高兴的。 晚上，一家人坐在饭厅吃饭，志文说着去福满楼送玉米的事，婉清说着做衣服的事，志钦说着学堂里的事，一家人每天都这样，边吃边聊，一天的事情在一顿饭的时间里交流完毕。 饭后，一家人练字读书，每天不间断，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种习惯。 第二天，林恒早早去地里摘了玉米回来，本来他想自己送去的，志文说他可以，婉清叫志文坐马车来回，不要想着省钱，天气热容易中暑，到时候得不偿失，想着坐马车去，林恒也就同意了。 志文出去后，婉清开始喂鸡喂猪，打扫卫生，李氏和婉茹要做衣服，所以家务活就交给了她。 等婉清做好家务，坐在院子里和志远聊天的时候，一辆马车出现在她家门口，村里人对婉清家时不时的出现马车也不奇怪了，他们觉得林恒家已经起来了，变成高门大户了，你看他们的院子多高，每天院门紧闭的。 婉清一脸无语地看着陆瑾，这货怎么又来了？ 她对屋子里的李氏喊道：“娘，陆公子来了。”又叫志远去把爹叫回来。 陆瑾看着暗一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对着出来的李氏说：“夫人，上次有事，陆某匆匆走了，救命之恩尚未来得及好好感谢，今日特意过来，微薄之礼，略表心意，敬请笑纳。” 李氏说：“陆公子客气了，上次走的时候，放了20两银子，已经足够了，真的不用感谢了。” 婉清也觉得他多此一举，既然救命之恩已经用银子回报了，今天特意来，准没好事。虽然跟他有生意合作，但是婉清不了解他，还是觉得敬而远之为好。 陆瑾不管她们想法如何，他决定要在这里住下。 等林恒回家，林恒和陆瑾到堂屋去喝茶聊天，婉清悲催的成了泡茶小妹。 婉清泡了一杯今年摘的金银花茶，突然想到陆瑾的身体，想了想问道：“你可以喝金银花茶吗？金银花茶是凉性的，身体寒的人不能喝。” 陆瑾一愣，“我喝其他茶吧。” “那就只能喝白开水了。” “白开水？”陆瑾一脸问号？ 婉清知道自己说漏嘴，马上补充道：“就是白水，煮开的水。” “熟水。” 婉清：熟水？ “对对，熟水，不是生水。” 妈呀，这天不能聊下去了，连个水都说不好，婉清倒了水就撤。 屋子里林恒对陆瑾说：“小女有些顽皮，陆公子莫怪。” “不怪，令嫒很有趣。”陆瑾想着婉清一贯以来的作风，面露微笑。 接着陆瑾就对林恒说想在林家小住几日，把林恒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富家公子要在他家住几日？ 这······拒绝还是······答应？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陆瑾看到林恒的样子缓缓对他解释，主要是他身体不好，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胃口，自从吃过他家的饭菜以后，觉得很合他的口味，所以想暂住几天。 他对林恒说：“林叔不用担心我习不习惯，去年在你家屋子住了三天，现在你们建了新房子，更加没有问题。” 林恒：这是他习不习惯的问题吗？是他们家人习不习惯的问题，他们家可有两个女孩。 林恒说他得和家人商量一下，毕竟陆公子是贵人。 婉清听到陆瑾要住下的要求后，有点意外，又有点在意料之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小狐狸来家里，必有所求。 婉清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他是冲着她的灵泉水来的。 体寒？ 哼，婉清冷笑一声。 但顾忌到和他还有生意上的合作，她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一家人商量后，觉得陆瑾是个不错的人，身体也是真的不好，当初3天就给了20两银子，可见不是个宵小之辈，再说也就是住几天，一家人都同意他住下。 见林家答应了，陆瑾便告辞回家整理行李去了。 李氏和婉茹去收拾屋子，暂时把西边的两间厢房收拾出来给陆瑾住，反正里面啥都有，给他们主仆二人正好。 就这样，等志文回来，家里莫名其妙便多出了一个人。 第49章 免费的先生 乾国的冬天，婉清已经经历过了，很冷，现在婉清正在经历乾国的夏天。 据原主的记忆，乾国的夏天也不好过，是极热的。 婉清：我到底是穿到了哪个破时空，这天气怎么这么遭罪啊！ 所幸，可能是坐落在山下的缘故，溪山村的早晨是有一丝凉意的。 婉清里穿白色的抹胸，外搭粉色的袄衫，下穿了一条蓝色的裤子，来到了院子里。 或许是穿着新衣服心情好，她走到院子中间，踮起脚，双手抬起，做了个类似芭蕾舞的旋转动作。 陆瑾也起来了，正巧看到少女在院子里转圈，像跳舞又不像跳舞，莫名觉得好看。 婉清感觉有人在看她，回头，是陆瑾。 有外男在就是不方便，认为自己受到了冒犯的婉清心情并不愉快。 她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但又不失礼貌地说了句“早——”不等回复便走了。 陆瑾张嘴想回一句，人已走远，只能摇了摇头，这丫头…… 婉清去菜地里摘菜了，她拿了个篮子，丝瓜，茄子，豆角，南瓜藤……每样菜都摘一点。 自从陆瑾来后，李氏就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了婉清，她认为女儿做菜好吃，不会怠慢贵人，让她每天换着菜做。 婉清叹气，这个季节，做饭也不容易啊，可惜，母命难违。 早上粥、白面馒头、酸豆角炒肉、咸鸭蛋、都是下饭菜。 中午，婉清做了爆炒肥肠、蛋黄南瓜、炒南瓜藤、肉末茄子、丝瓜汤，主食是一锅白米饭。 晚上，回锅肉、咸菜炒肉、干煸辣椒、炒豆角、冬瓜汤，主食是白面馒头。 就这样连续几天，婉清有些不耐烦了，不是，她们有必要这样吗？ 这天早上，在院子里偶遇陆瑾，婉清直截了当地问他：“陆公子，日头越来越热，寒舍简陋，不知你住得可习惯？” 陆瑾看着女孩好不客气的问话，笑眯眯地说：“陆瑾自小有寒疾，不怕热，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住着很是舒服。” 呵，还民风淳朴。 自从住进来后就没出过门，哪看出的民风淳朴。 鬼话连篇。 “陆公子，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就直说吧，还打算住几日？”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婉清已经受不了了，这大热天的做菜可不好受，而且每天还要排不同的菜。 陆瑾皱眉想了一会，“可能还要住些日子，怎么了，婉清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你放心，饭钱我会付的。” “还要在住些日子？”婉清憋着火气重复了一遍陆瑾的话。 “是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问题，问题可大了。 他已经在家里住了五天了，还要再住些日子，这还算小住吗？ 她以为的小住是三天，最多不超过五天！ 去你大爷的小住，明明是长住！ “当然有问题了，你要长住的话，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招待你了。” 长住还贵宾待遇，她找罪受啊？ 婉清言辞犀利，“至于饭钱么，肯定要付的，咱家可是穷苦人家，赚钱不容易的。” “哦？住青砖大瓦房的穷苦人家？陆某见识了。” 婉清听了就有些不乐意了，这小子搁这嘲讽她呢？ “你少阴阳怪气。” 陆瑾无辜：到底是谁在阴阳怪气啊？ “此事是陆某的疏漏，语焉不详，让姑娘误会了。”陆瑾诚恳道歉。 “你知道就好。” 婉清自上而下地打量陆瑾，心思活络开，她有一个念头盘在心上很久了，今天趁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说了。 她道：“你也觉得我这几天，为了招待你这个贵客，忙进忙出的挺辛苦的吧？”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的答案，陆瑾转言道：“贵客不敢当。” 哪来的玉面狐狸，还给她搞转移话题这一套！ 婉清笑了笑继续和他绕，“要是你早说是长住，我就不用吃这劳什子苦了。” 陆瑾有些无奈，算了，这些天确实是辛苦她了。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只要不是……”陆瑾话未说完，就被婉清打断。 “杀人放火道德败坏之事？不是吧，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你把我想象的也太坏了吧？”婉清愤愤不平道，“我只是想让你教我家三兄弟读书识字而已。” 陆瑾略微有些尴尬的手掌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 “我答应你了，他们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力解答。” “好，就这样说定了。”又解决一件心事，婉清心情很好，看陆瑾也顺眼了不少。 这小子虽然心眼子多，但是心肠不错。 晚上给他加餐！ 回到堂屋，婉清对李氏说：“娘，以后做饭和以前一样，你想做啥就做啥，不用顾及陆瑾了，他说了，和我们一样，我们吃啥他就吃啥。” 李氏微微有些奇怪，“这样行吗？陆公子是客人，再说他也住不长久。” “不是小住，我问了，是长住。所以，不要用贵客那套标准了，平常对待就好。” 李氏闻言有些惆怅，不是小住是长住啊？也不知道长住是要住到什么日子…… 说实话，李氏对陆瑾本来还是很有好感的，觉得这人虽然是富贵人家出生，可身上一点傲气都没有，温文尔雅又有礼貌，但现在……她说不上来，家里多了个陌生男人，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 晚上，婉清和家人们说了陆瑾小住改长住的消息，同时还说了志文志钦志远在学问上遇到不懂的问题皆可向陆瑾请教，可把三兄弟高兴坏了。 尤其是小弟志远，他一直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大哥哥，如果可以请教学问，他就每天可以跟着大哥哥了。志钦也很高兴，他觉得陆大哥学问一定很好。 最后婉清说：“以后大家就把陆公子当成自家人，不用太客气。”她这话，只有婉清一人同意，其他人可不敢把陆瑾当自家人，就算陆瑾再平易近人，刻在骨子里的气质还是让人不敢靠近。只有婉清这个来自现代的人，觉得人人平等，对陆瑾没有那么多的敬畏。 家中一切重新恢复正常，婉清不用整天想着做什么菜，轻松很多。 饭菜交给李氏后，婉清最多想一下，今天吃什么好？肉夹馍、韭菜盒子、煎饺、包子还是焖面······ 李氏做面食很有天赋，婉清稍微提点一下就能做出来，而且好吃。 吃过早饭，婉清摇着一把蒲扇，和志远一起跟着陆瑾认字，婉清认字速度快得令陆瑾诧异，但是要她写，她就歪歪扭扭地写不好，也不愿意静下心来写。 陆瑾对婉清说：“你很聪明，如果能静下心来好好练字，一定也能写得很好。” 婉清无奈，认字是现代有基础，至于练毛笔字，得多少年啊，她没有耐心，她硬笔字写得很好，毛笔字不想练。 婉清说：“我是个女孩子，又不用参加科考，能识字就成。” 有时间练字，还不如把时间放在赚钱上。 认完字，婉清就摇着蒲扇看志远练字，一边看一边问陆瑾：“你知道哪里有硝石买吗？” 陆瑾正在纠正志远写字的姿势，抬头问道：“你要硝石做什么？” “做好吃的。” 陆瑾皱眉：“硝石能做好吃的？” “嗯，如果你能弄来，我就给你长长见识。” “好。”陆瑾毫不犹豫点头应下，这小姑娘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他想看看婉清用硝石做什么？ 第二天，暗一拿着一袋硝石给婉清，婉清那个激动啊。 冰来了，可以制冰了！ 她都快热晕了，谁说古代凉快了，没空调没电扇，热起来真要命，唯一的降温神器就是使劲摇蒲扇。 婉清拿了一个盆装些硝石，然后快步跑到厨房，在盆里倒了水，硝石遇到水剧烈沸腾，过会儿，水面结了一层冰，婉清捞起冰块，激动地跑到陆瑾那里：“快来看啊，冰，有冰了！”有冰的话，一些吃食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陆瑾看到婉清手里的冰，眼神闪烁。 冰？直觉告诉他和硝石有关。 但他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制冰成功，婉清心情不错，面对陆瑾的询问也勉强愿意搭理。 再加上这硝石是陆瑾提供的。 “你等着，我做给你看。”说完，婉清又重新做了一次。 陆瑾看后内心难以平静，这么简单的制冰方法，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乡下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制冰法子的？”陆瑾问道 “我天赋异禀，脑袋开过光。”婉清笑嘻嘻地说，对于各种方子的来源，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瞎编乱造了。 “你别纠结怎么知道了，”婉清说，反正她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她看着冰，畅想着美好的赚钱大计。 就是不知道制冰卖钱的可行性如何？ 诶？说到可行性，她身边不是正好有个人可以问吗？ 婉清看向正盯着冰若有所思的陆瑾问道：“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咱们卖冰，你说会有人买吗？” 陆瑾回答：“当然有，大户人家虽然有自己的冰窖，但肯定不够，有冰卖，肯定会买。” “那咱们合作吧，反正已经合作过一次了，也算是老搭档了，你觉得如何？”婉清想的很简单，她卖冰没有销路，也没有人脉，还不如抱眼前的大腿。 “你想怎样合作？”陆瑾好笑地看着她。 “拿方子入股呀，这制冰的法子是我教你的！”婉清道，“你不会想把我踢开，自己单独干吧？要是这样，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这样的小人，会遭到天谴的。” “天谴？”想起上辈子的结局，陆瑾眼眸一沉。 第50章 帮爷爷家夏收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陆瑾道，“这个生意的确可以做，只是这分成？” 听到陆瑾问分成，婉清暗自得意，刚才那话呀，是婉清唬他的！ 天谴这事情不靠谱。比起老天，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现在可不怕陆瑾骗她跑路。 想起初见陆瑾时的情况，他一个人，衣服既没有磨损也没有人为翻找过的痕迹，没有流血的伤口也没有中毒。 加上李大夫当时诊治时说的话。 她已经猜到了陆瑾厚着脸皮也要住在她家的理由，但是陆瑾却不知道他身体转好的原因。 只要她不再继续往水缸里注入灵泉，他的身子永远也不会好。 这么一想，她自信起来。 “三七分。”婉清道，“我七你三。” 陆瑾难得控制不住自己表情，被气笑了。 “我三你七？” “嗯嗯，我三你七，哦不对，是你三我七！” “你做梦去吧！”陆瑾起身走人，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诶诶，你回来！”婉清见人真头也不回地走了，只能小跑步跟上去，“你干嘛啊，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肚量，你不是还能还价嘛，我也没有说死啊。” “你这叫漫天要价。”陆瑾试图和婉清讲道理。 “好——我漫天要价，那依你之见？” “四六分，你四我六。”见婉清要开口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讲价！” 婉清被一句“不讲价”堵了回去，她嘟着嘴想了想，觉得也可以，至少比之前多了一成：“好，成交！” “留字据么？”陆瑾问。 “当然要留。”婉清立即拿了纸笔出来叫陆瑾写，写好后，婉清看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几天跟着志远练字，每天都在练写自己的名字，看着婉约娟秀的毛笔字，婉清觉得很满意。 等陆瑾也签上了名字，婉清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吹了吹，然后说了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便蹭蹭蹭跑了。 看着一阵风来一阵风去的姑娘，陆瑾无奈的笑笑，他18年的人生里，从未见过如此潇洒自在的姑娘。 他挥手招来暗卫，“暗一，南星到哪了？” “回主子，南星已到抚州，估摸再过个两三天就到了。” “叫他回京城，去安排制冰买卖。”说完火速写了一封信，交给暗一，“一并交给南星。” “好，属下这就叫人去办。” 可怜的南星，还没到青山县，又被赶回京城。 婉清到厨房拿出绿豆泡上，今天她准备做个绿豆碎碎冰，可惜没有牛奶，要不然可以做牛奶雪糕还有冰淇淋。 绿豆泡半个时辰后，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煮烂后搅拌成糊状，放白糖，倒在碎冰上面。 婉清按人数每人做了一碗，她先端到屋子里给娘和婉茹吃，然后叫来小弟志远，让他吃完后端给陆瑾和暗一。 在夏天，吃着冰冰甜甜的绿豆沙，真的是舒爽，志远吃得最欢快，可惜小孩不能多吃。 晚上，全家人围着婉清看她制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制冰这么简单吗？ 可是他们不知道。 婉清是怎么知道的？ 爹爹林恒：“清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婉清指指头，“我脑子聪明啊。” 林恒：意思是他太笨了吗？ 志钦和志远星星眼：二姐真厉害。 李氏和婉茹：又是做梦梦见的。 志文：我已经习惯了。 婉清说了和陆瑾合伙做制冰生意，并且警告大家，制冰的事不能说出去，要不然不能赚钱了。 家里人自然明白，特别是最小的志远狠狠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的，他还要吃冰冰的绿豆沙呢。 当天晚上，每个屋子里放了冰块降温。 接下来的日子，婉清每天忙个不停。 原因是，第二天陆瑾给她拿来了一桶牛奶。 他听婉清说有奶牛后可以制作出更多的吃食，因此便找暗一找来了牛奶。 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婉清精神抖擞的开始制作冷饮，牛奶雪糕、牛奶冰淇淋、牛奶果冻······每天都有新产品，除了婉清，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 盛夏到来，夏收要开始了。 这几天田间地头里，一片金黄色沉甸甸的稻子，婉清家没有田，自然也种不了稻子，但是林恒和志文要去老宅帮忙收割。 这是村子里最忙碌的时候，因为家里有客人，所以李氏和婉茹留在家里，婉清则被娘派去给爹爹和大哥送饭。 一家人商量后决定在开割那天分头行事。 林恒和志文去田里，婉清则去镇上买了个猪头，买回来母女三人一起清理干净炖上。 婉清提刀切肉，她准备做个红烧肉，一边煮肉，另一边婉清开始炒菜，她看到家里还有茄子，就做了个肉末茄子，又炒了碗咸菜肉丝，这样三个菜够了，做完一身汗。 主食是白面馒头。 做好之后，要送到地里，农忙时期，为了早日把稻子收割回家，家家户户都是送到地里。一篮馒头，三罐菜，加上一罐子水，大姐婉茹看东西有点多，就说一起送去。 于是两人戴着草帽一起出发。 路上还遇到了大房的女儿婉珍和二房的女儿婉君，婉珍和婉君今年15岁，也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住在老宅的时候几人不说话，这会儿走在路上，也没话可说。 骄阳似火，婉清感受着头顶太阳的热度，周遭都是热辣辣的，放眼望去，一片金黄，田间地头都是收割的人，一派丰收喜悦的景象。 婉清婉茹跟着两位堂姐走，估摸着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瞥到前面田里有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爷爷一家人，见她们送饭来了，林广白手一挥。“吃饭了。” 婉清和婉茹是吃过来的，因此，她们没事做，便开始东张西望。 婉茹悄悄告诉婉清，她刚刚瞄了一眼，大房二房吃的主食是掺了白面的黑面杂粮馒头。 婉清听了摇摇头，小声和婉茹说：“管他们吃什么呢，是好是坏，和我们也没关系。”婉清提醒婉茹，“我们已经分家了！” 但她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爷爷和四哥志明。 趁人不备，她偷偷招来四哥，塞给他一个白面馒头。 这是她空间里藏的，她现在有空没空自己一个人下厨时便会囤些吃食在空间里。 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没有错，你看，这不是又用上了吗？ “快吃吧，别被人发现了！”婉清观察着四周提醒道。 至于爷爷那，他太忙了，身边总是有人，实在找不到机会，干脆就算了。 吃完午饭，婉清几个收拾好，准备回去，婉清把罐子留下了，里面还有水，到时口渴可以喝。 婉君看着婉清离去，很是羡慕。 虽然以前在老宅，婉清和婉茹过得都不好，但是分家后大不一样了。今天婉清穿着灰色的麻布衣服，颜色不咋的，却是新衣服，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婉清回家后休息了一会，煮了绿豆汤。 到做晚饭的时候，又煮了几个咸鸭蛋，煮好后放水里冷着。猪头肉在锅里翻几下，淋上酱油，然后翻炒出锅，锅里再炒豆角。豆角炒几下放点咸菜，浇水闷锅煮熟。 弄好菜，天色已暗，地里劳作的人也回家了。 到家洗漱后，婉清叫爹爹和大哥喝绿豆汤，冰冰凉凉的绿豆下肚，肚子里的热气赶走了一半， 老宅的农忙起早摸黑忙了七天，地里的稻子终于收回来了。至于接下去的收尾，婉清不管了，林恒和志文也回家忙自己的事情了。 第51章 秋天的第一桶金 酷暑难耐，随着立秋的到来，日子反而更加闷热了。 “秋老虎果然名不虚传！”婉清摇着蒲扇坐在冰块边叹息。 终究是秋天了，热也是在中午，早晚稍微凉快了点。 婉清家的油菜籽打下来可以去榨油了，种了一亩地的油菜，打了两百来斤菜籽。 榨油的作坊在县城，一日，林恒雇了村里的牛车带着菜籽去县城油坊榨油，婉清和志文随同。 到了榨油的作坊，一共榨了九十几斤油，自家留个二十几斤，卖个七十多斤给福满楼应该没问题。 婉清去福满楼对何掌柜说，她家还有七十多斤菜籽油，可以便宜卖给福满楼。 何掌柜自然全部买下，他本来就答应过婉清的，何况菜籽油酒楼也要用，这点小要求何掌柜没有理由拒绝。价格按照市场价，卖了三两半银子。 回家带了二十几斤油，到家李氏责怪林恒留这么多油，卖钱不好吗？林恒不好说是婉清的意思，怕李氏责备婉清。 婉清笑着对李氏说：“娘，是我的意思，这些菜籽油自然不是我们自己吃，我留着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送人的。” “谁家送这么厚的礼。”李氏节俭惯了，一下子转变不过来。 “娘，也不贵，一斤才50文钱，用来送人多体面。” “送一斤油还不如送几斤肉！”李氏小声嘀咕。 ……婉清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她能说其实是她不想卖掉，想留着吃油炸食品吗？ 其实李氏也不是责怪婉清，小女儿自从出生以来一直体弱多病，她这个做娘的心疼她，好不容易熬过大难活过来了，变得如此聪慧活力她是高兴的。 她为家里的付出，当娘的也都看在眼里，她们家有如今这个舒适日子也全是小女儿的功劳。她只是——只是舍不得这么奢侈！ 这段时间她手里收到了卖玉米银子3两半，卖菜籽油银子3两半，加上大哥家上半年卖豆芽分成6两，今年她手里已然有了13两银子。 想想往年，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没有一两银子，她又释然了。 算了，随她吧！ …… 婉清一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玉米、油菜，地里还种了很多红薯，这会地里的红薯也可以收获了。 连续两天收获三千多斤红薯，红薯也是粮食，林恒心里很高兴，家里虽说不愁吃的，粮食谁不喜欢？ 看着地窖堆满粮食，林恒心里突然安心很多，果然，家中有粮心不慌啊。 婉清心中另有打算，红薯自家肯定吃不了这么多，她准备做成粉丝，想到马上可以吃到酸辣粉丝，口水突然泛滥。 果然，人无论什么时候，吃，永远是第一位。 晚上，婉清和家里人说了要制作红薯粉丝的事情，粉丝可以卖钱，还可以做好吃的酸辣粉。 说到吃的，大家都吸了一口气，婉清做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于是，家里人开始帮忙做粉条。 做粉条先要做红薯粉，林恒买来了磨石。 婉茹去红薯皮，李氏切红薯，林恒磨红薯浆，磨好后放一旁，等红薯粉沉淀，把上面的水倒了，下面白白的就是红薯粉，红薯粉加上米浆粉一起搅拌揉成团，用擀面杖摊成薄薄的面皮，用刀切成细细的条，在开水里滚一下，捞起放在冷水中，就是红薯面条，晒干就是粉条。 经过几天的辛苦，粉条终于做成功了！ 当天中午，婉清做了一锅酸辣粉慰问大家，粉条劲道有嚼性，收到大家一致好评，连口味刁钻的陆瑾都说好，还说可以开一家酸辣粉小吃店，一定生意兴隆。 收到“富贵人家”陆瑾的点评，婉清也有了想开店的冲动，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以后再说吧。 目前最重要的是，教会大舅舅和小姑家做粉条，然后卖给福满楼。 经历豆芽生意一事，婉清觉得大舅一家都是好的，他们知恩图报，婉清愿意多多提携他们； 小姑一家也挺淳朴，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小姑欠的银子若是单靠小姑父打短工赚钱，除去他们生活所需，一辈子能还上也是够呛…… 虽说婉清现在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但是她想着他们还没还钱就怪难受的。好像有件事情没完成似得。 所以，婉清打算教他们做粉丝。 正好今年他们两家也种了不少红薯，学会做粉条也可以多一笔钱财。 经过和家人的商议，林恒和志文分别去舅舅家，小姑家传话。 两家人自是同意，可以赚钱的法子谁不想学。 次日，大舅舅，大舅妈，小姑，小姑父都来到林恒家，跟着婉清学做粉条。 步骤虽然繁杂了些，但是也不难，没几天几人都学会了。 婉清告诉他们可以回家去做，到时候晒干的粉条由她负责一起卖给福满楼，等何掌柜熟悉后，由他们各家自己去卖。 婉清没有和何掌柜说过粉条，但是她相信何掌柜一定会喜欢！ 正秋白天天气依然热，志文和婉清走在去县城的路上。 志文心潮起伏，思绪不断。 去年这个时候，家里过日子都艰难，分家快一年，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来自妹妹婉清。 在这一年里，他也成熟了很多，从第一次去县城的忐忑，到现在的自然大方，都是因为经常跟婉清外出锻炼出来的，妹妹给了他自信，就是他的主心骨。 他不明白，明明他是哥哥，为何妹妹比他胆大能干。 到福满楼，何掌柜看到婉清兄妹眼前一亮，穿着新衣的兄妹俩看着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真是人靠衣装啊。 “何掌柜，别来无恙。”婉清微笑问好。 “哈哈哈，好得很，看来婉清姑娘也过得不错，多日未见，又变漂亮了。” “何掌柜谬赞，婉清也是多亏了何掌柜一直以来的照顾，才能越来越好。” 两人客套了一番便言归正传。 “婉清姑娘今日来我福满楼是可谓何事啊？” “今日前来，是为了此物。”婉清小小卖了个关子，叫大哥志文拿出背篓里的粉条给何掌柜看。 何掌柜一看，研究片刻道：“面条？” “何掌柜，此物叫粉条，是用红薯做的，可以炖猪肉，炖酸菜，还可做酸辣粉吃，味道么，何掌柜吃了就知道了。” “那还说什么，去厨房啊。”何掌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样的规矩，婉清在厨房教丁厨子做粉条。 等酸辣粉出锅，婉清叫何掌柜过来尝尝味道，一碗简单的酸辣粉，何掌柜吃的鼻涕眼泪一起流，越吃越想吃，这种闷热的季节胃口正不好，酸辣粉一下征服了何掌柜的胃。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婉清姑娘这个粉条我要了，老规矩，不能卖给别人。”何掌柜边吃边说。 他又一次吃了猪肉炖粉条，酸菜炖粉条，可惜何掌柜已经吃酸辣粉饱了，再也吃不下了，因而只是浅尝了几口。 “我还是喜欢那个酸辣的！”何掌柜道。 两人坐下细细讨论价格的事情。 “这个粉条的制作过程有点麻烦，所以贵了点，一斤25文钱。不过一斤粉条大概可以做三四碗的样子。”婉清道，“另外粉条容易储存，放很长时间也不会坏，适合远途运行。” 远途运行？ 一番话说得何掌柜惊奇不已，去年因为酸菜鱼，肥肠，他可是在东家面前挂上号了。年底的时候，东家不仅给了他一个大红包，还给他涨了银子。 他一直希望有更好的菜谱出现，现在粉条就是一个机会！主要是不易坏，又好运输，以后福满楼旗下所有店铺的粉条，都要到青山县找他拿货，想想就激动。 两人协商好以后签了合同。 婉清拿着何掌柜给的二十两银子出了福满楼。这一次酸辣粉拿了大头是15两，猪肉炖粉条和酸菜炖粉条加起来5两。 婉清想过自己建一个粉条加工厂，但是要自己销售，她觉得太麻烦，还不如直接卖给福满楼干脆，福满楼生意遍布整个乾国，比她自己家散卖好太多…… 第52章 发财了 婉清拉着志文开启买买买模式，志文已经习惯了，有了钱就是买东西，妹妹就是喜欢买买买。不过，妹妹买的都是家人需要的，她自己的很少买。 油盐米面布料，反正生活离不开吃和穿，婉清买的也全是这些，满满一车东西拉回家，李氏和婉茹看到也不奇怪了，只是好奇又买了什么？ “娘，不是快中秋了吗，我买了些做月饼的面粉、糖、蜜饯，另外买了些做冬装的衣服料子。” “这么早打算做冬装了？”婉茹笑歪了，秋装还没做呢。 “这不是早点打算吗？再说了布料又不会坏，库房大着呢，最多也放得下。” “娘，多亏了妹妹，咱们家真是成有钱人家了，库房里还有好几匹布呢，又买来了这么多。”婉茹是真高兴，女孩子谁不喜欢打扮呢。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说着粉条的事情。 粉条能赚钱，林恒想家里人也一起做，但是婉清说把自己家的红薯做完就好，粉条生意让舅舅家和小姑家去做，她不想家人那么辛苦。 林恒觉得不辛苦啊，论辛苦哪有种田辛苦。 后来，林恒又说到让老宅的人做，婉清也说不行，老宅人多，粉条的做法容易泄露出去，到时候就赚不到钱了。 林恒知道，老宅女人多，心思也多，女儿说不行那就不行。 婉清知道爹是为了帮老宅，让老宅也赚点钱，只是她对老宅的人没有信心，人心齐才能办好事，老宅的人，心不齐。 “爹，你不用担心老宅的人，等我们家富贵了，老宅也不会差哪儿去，毕竟咱们和老宅是一家人。”才怪。 婉清可不傻，她一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知道她爹娘心肠好，不计前嫌，但她爹娘并不代表她，她也懒得和她爹娘吵什么，那样太伤感情，反正顺着她们的话随便哄一哄就行了。 话说，素梅和李忠义学会了做粉条后，回家和爹娘商量，爹娘立刻同意做粉条，家里有一千多斤的红薯，先把家里的红薯做成粉条。 李老爹把大儿子媳妇，孙子都叫上，说了做粉条的事情，然后又对他们说了不准把做粉条的方法泄露出去，想到能赚钱，老大一家都同意，说干就干，全家跟着素梅和李忠义开始做粉条。 李大强这里也一样，回家后立刻全家投入到做粉条的事业中去。 5天后，两家把做好的粉条送到婉清家，一共一百斤，加上婉清家的二十斤，一道送到了福满楼。 这边开始做粉条生意，那边，陆瑾也收到了制冰生意的银钱。 天气进入秋天后，制冰生意告一段落，今年的生意到此结束，各地银钱汇总，婉清有3000多。 早上，婉清锻炼了一会身体后，陆瑾叫住她，对她说：“制冰生意的分成到了，你一共3000多两。”说着把几张银票给她。 婉清听到3000多两，张大嘴巴睁圆了眼睛，“你说多少？3000多？天呐——发财了啊！哈哈哈……” 婉清仰天大笑，啊，终于发财了。 3000多两，呜呜呜，要种多少年地才有这么多钱？ 今年他爹每天待在地里，也就收获了7两银子，制个冰卖就有这么多钱，看来还是要有技术，技术才能赚钱，她要是会做水泥、玻璃，岂不是要成乾国首富了？ 开心完，婉清问陆瑾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京城赚钱这么容易的吗？” “不止京城，我还和一个朋友合作了，他们家是做生意的，生意遍布整个大乾，所以赚得也多。” 陆瑾很喜欢婉清看到银钱大笑的模样，小姑娘眉眼弯弯，一点也不做作，让人觉得很真实。 “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嘻嘻，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啊。”说完跳着跑了。 看着婉清跑走，陆瑾陷入沉思。 他觉得很奇怪的，一个11岁的女孩撑起了整个家庭，虽然林恒也很能干，但是在女儿面前不值一提。 陆瑾觉得婉清不像一个11岁的女孩，他怀疑过婉清和他一样重生，但是看着又不像，婉清很多说的做的，他从来没有听过见过，这个女孩浑身充满了干劲，他肯定婉清身上有着秘密，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秘密。 婉清回到家，大家都已起床，但还没吃早饭，婉清叫大家回到屋子里，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说：“爹，娘，我们发财了，快看看，3000两，3000两银票。”大家被婉清的举动吓一跳。 “3000两，什么3000两？” “怎么这么多钱？” “这钱哪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几张嘴同时问，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婉清觉得耳朵都要炸了。 “安静！你们听我说！”婉清道，“这是制冰的分成，陆瑾给的。” 知道答案后，众人到是安静了。 直到半晌，第一个感叹才发出，是志文的：“居然这么多，就一个夏天，居然卖了这么多钱！” 林恒和李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婉茹看着婉清，不由感叹妹妹厉害，居然能想出制冰的法子。 别说林恒和李氏惊呆了，婉清刚开始也呆住了，毕竟在这个世界，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存不下几两银子，3000两得几辈子啊？ “爹，娘，咱们有银子了，来想想这钱怎么花吧。” 一句话把林恒和李氏拉回现实，得了，还是她家闺女，刚到手就想着怎么花了。 “爹，咱们去买田，附近有没有良田出售，爹去打听打听，良田十两银子一亩，买个六十亩，也就六百两，去县城买个铺子，大概两三百两，再买一辆马车，如果有合适的庄园也可以买一个，不过买庄园可能不够了。” 嘶，钱刚到手就没了。 林恒和李氏还没从有钱的惊讶中回神，一下回到没钱了。 两人打了个哆嗦，这钱也太不经用了！ “这，良田当然要买，只是去县城买铺子有必要吗？还有马车，庄园得好多钱吧？”林恒觉得除了买良田，其他再考虑考虑。 “是啊，清儿，有钱也不能这样花，买田是应该的。”李氏也劝婉清。 “爹娘，这钱放在家里不会生钱，买田地是为了生活有保障，买铺子是为了生钱，我们自己不做生意可以出租，出租就有租金可以收，我们要学会让钱生钱。至于马车，是为了我们出入方便，再说，咱家现在也不差这点钱。” 说到马车，婉清是早想有辆马车的，自己有车多方便。 被婉清这么一说，林恒又觉得除了庄园，女儿说得也对，“清儿，你让爹再想想。” “好的，爹，我只是提了这钱的用途，大家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田地也不是说明天就能买到，要多看看。” 接下来还要做粉条，他们家的红薯还有好多，婉清对林恒说：“爹，做个几天我们就不要做了，爹你实在想做，就叫姑婆家人去做。” 福满楼何掌柜说粉条有多少收多少，婉清不想自己和李氏辛苦，要不然还不如办个作坊，但是办作坊要招人也挺麻烦的，所以婉清情愿入股分红。 中秋节的前三天，婉清家停了做粉条生意，开始准备过中秋。 婉清和李氏婉茹做月饼，根据婉清的配方，做了蛋黄月饼、果仁月饼、豆沙月饼三种，做好后，婉清放在纸盒子里。 每盒6个，各种2个，一盒一盒包装好，分别送到外婆家、小姑家、姑婆家、何掌柜、苏大夫这些人那里，其他人就送些散装的，同村几个要好的人家，老宅等。 中秋节那天晚上，李氏整了一桌子菜，邀请陆瑾一起吃饭赏月。 这是婉清家第一次如此盛大的过节，吃过晚饭，大家坐在院子里，吃着月饼赏月。 月光下秋虫呢喃，萤火虫在远处飞舞。 第53章 过中秋 如此有意境的夜晚，适合写诗。 婉清问志钦，“你会写诗吗？” 志钦脸红，“二姐，我还在认字，先生尚未教写诗。” “没事，没事，那咱们就随便聊聊。”婉清很想来一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来显摆显摆，可是看到陆瑾，不敢了。 这狐狸心思重想得多，容易让自己露馅。 “陆公子，你可想家？”中秋节可是合家团聚的节日，她看来看去，也就这陆瑾和自己一样，是异乡人。 “我已飞鸽传书问候家人。”陆瑾淡淡道。 得了，意思就是说不想。 婉清木木地转过头，这人好没意思，每次说话都绕弯子，费劲！ 婉清不再搭理他，开始和家人聊天聊地聊八卦。 大家坐在一起，聊到去年中秋。 李氏泪水盈眼，去年这个时候她身体不好，家里人都为她担心，婉清更是为了她去鸡窝拿鸡蛋，被奶奶一推砸破脑袋。 李氏说起这些一阵唏嘘，谁能想到只过了一年，家里日子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说起来还是靠婉清，要不是婉清提分家，他们是不会想到分家的，林恒和李氏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想不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主意。 “还不是奶奶一巴掌呼我砸破了脑袋，我怕奶奶以后还要打我，所以就不想和她们生活在一起了。”婉清想也没想，谎话张嘴就来。 她对着月亮心里默默流泪，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满嘴胡话的女人！ 老天爷啊，请原谅她吧！主要还是生活所迫啊！是生活把她变成了这样子的！ “我也怕奶奶。”小弟志远仰着头说。 其他几个孩子可不敢说，奶奶是他们要孝顺的长辈，不能顶撞长辈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 婉清不愿再谈爷爷奶奶的话题，她对爷爷奶奶的感情更多来自原身的记忆，毕竟她穿过来也就一个多月时间便分家了。 她对林广白很有好感，也愿意赡养他，但是对奶奶的感情很复杂。 在古代多一张嘴巴就要多吃一份粮食，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过来，没人还会养兄弟的孩子，但田氏愿意，光看这一点，她对林恒是有恩的，但是她对李氏以及孩子们也确实不好。 婉清晃了晃脑袋，算了，不想了，随机应变吧。 总之，就算分家了，但是林恒对爷爷奶奶有养老的义务是不争的事实。 那边孩子们开始讨论起了月亮。 婉清随即想到她上辈子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帖子，当时印象很深刻，发帖人说：【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当时学这首古诗的时候没发现有个漏洞。小小年纪就见过白玉盘了，他家真的很有钱qaq】 婉清问道：“你们觉得今天的月亮像什么？” “像大圆盘。” “我觉得像月饼！” “胡说，明明像二姐上次带回来的桂花糕！” 瞧，没哪个穷孩子会觉得像白玉盘的，因为她们都没机会见过。想到这，婉清叹了一口气。 “二姐，你觉得像什么啊？”小弟志远问道。 婉清抬头望月，圆圆的月亮发着皎洁的光，“我觉得像……”她止住了嘴，顿住，突然扭头问李氏。 “娘，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怎么突然问生日了？” “我想做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只有在生日的时候送才有意义！” “什么东西？” “都说了要保密嘛！”婉清撒着娇，“快告诉我——” “娘的生日早过了，”李氏笑笑。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想想，”李氏蹙眉回忆了一会儿道，“你爹的生日好像在12月，其他人都过了。” “啊，那今天八月十五，岂不是还有四个月？” 这时，一旁的陆瑾幽幽地说了一句：“我的生日在九月十七。” 听到陆瑾插话，全家人扭头看向他。 陆瑾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婉清说她要做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只有在生日的时候送才有意义时，蓦地就脱口而出了。 婉清看出了陆瑾的尴尬，虽说她本意是想做个生日蛋糕送给家人，但是谁知道会这么巧，大家的生日都过了，而唯一没过的爹爹还要过四个月才到生日。 陆瑾敢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最尴尬的时刻，他从来没有觉得这几秒的时间如此漫长过。 正想开口解释他生日不需要谁送什么东西的时候，婉清出声了。 “好，那就你吧。” …… 老宅这边，今年的中秋也很热闹，因为林恒送了很多东西过来，鸡鸭鱼肉加上月饼，堪比过年。 吃过丰盛的晚饭，田氏给每人一个月饼，大家捧着月饼小口吃着，真香，真甜，真好吃，大家的口味一致，评价一致。 “爹，老三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你看今年中秋就送这么多东西，我听说他跟福满楼做生意呢？”老大林胜也是听了不少林恒家的八卦。 “他跟福满楼做生意那是他的事，和你什么关系。”老爹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林胜不响了。 林老爹知道林恒家的事，林恒也没瞒着老爹，他知道林恒玉米和油菜都卖了钱，也知道林恒在做粉条生意，女儿家也沾光在做，但是他家里，他知道自己孩子的本性。 老大就是个心高脚浮的人，不肯脚踏实地好好做事，也不怪他，家里第一个孩子，从小被他们夫妻宠坏了。 老二是个勤快的，几个儿子也像他，特别是老四志明，在几个孙子里最勤快，就是老二媳妇不行，仗着相公儿子好吃懒做，不肯多做一点家务活。 以前老三媳妇在还好，老三一家分出去后，家里为了一点家务活，经常闹得鸡飞狗跳，要不是田氏强势，还真压不住她。 老大媳妇表面看着老老实实的，实则小心思不少，两个媳妇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可见是个有手段的，几个孙媳妇他就不清楚了。 总之这几个孙子辈他最喜欢志明，志明老跟在他后面默默干活，没事的时候上山去，家里的柴火都是他一人打的。 这样一群人，懒的懒，自私的自私，想跟着老三做生意，老三同意他也不会同意，安安心心的把家里的十几亩地伺候好就行了。 …… 中秋过后，下了几场大雨，俗话说：一阵秋雨一阵凉。 闷热的秋老虎赶跑了，天气凉爽宜人，李氏和婉茹开始做秋装。 这次婉清准备好好设计一下自己的衣服，她看了家里布料的颜色，然后用炭笔画了几张简单的草图，她把草图给李氏和婉茹看。 “这件是姐姐的，杏色上衣配绛红色长裙，中间配一根杏色腰带，姐姐穿上一定很漂亮。” “啊？做裙子啊，干活的时候会不会不方便……”婉茹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别说她了，农村里很少有人穿裙子，除非城里不要干活的人才穿裙子。 “姐，不干活的时候穿，我也想穿裙子，咱们两人一人一条。”婉清觉得古装穿裙子漂亮，穿上裙子婀娜多姿，多好看啊。 婉清给李氏选了一块青蓝色的面料，浅淡的蓝色，很适合李氏。 李氏的衣服都是藏青色灰色的，婉清觉得有必要改造一下李氏，才31岁的女人，正是鲜花怒放的时候。 李氏的这件上装是简单的交领样式，下面是一条宋裤。 婉清自己选了一块浅绿和鹅黄的，准备做一条齐胸襦裙。 婉清叫李氏和婉茹也多做几套，反正也不是名贵的料子，现在家里既不缺钱，也不缺布料，多做几套可以搭配着穿。 李氏现在在婉清的影响下，已经开始慢慢转变，也许是看多了钱财，眼界开阔了，对一些小钱也不斤斤计较了。 婉清买了好多布料回来，用女儿的话说，放久了还要褪色，不如做了穿新的。 这次李氏也想多做几套衣服给大家穿，于是和婉茹开始做衣服。 第54章 南星 这天中午，婉清家多了一个客人，确切的说是陆瑾房里多了一个人。 南星——陆瑾的贴身小厮。 分开几个月，南星终于见到了主子，他跪在地上拉着陆瑾的手忍不住抹泪哭泣。 “主子啊，你以后可不能再把我给丢下了，你知道这么多日见不到主子，我有多伤心，多难过？ 我整天担心主子，担心地吃不好睡不好…… 而且主子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走到一半又回去啊，让我见你的希望又破碎，主子你真的好残忍！你好狠的心，呜呜呜······” 陆瑾无动于衷任他跪在地上表演，“说完了吗？说完了起来。” 暗一很是嫌弃地看着南星，这小子多日不见，演技和胡说八道的能力又上升了，还吃不好睡不好？ 脸都胖了一圈了，亏他说得出口！呸！真不要脸！暗一暗暗吐了口唾沫。 “说吧，那边什么情况？”陆瑾端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淡淡地说。 “家里一切都好，夫人挂念主子，经常去法恩寺烧香拜佛，夫人还叫小的要照顾好主子。 小的自从收到主子的信就一直在忙制冰的事情，制冰结束后便立即赶来青山县了。” “好了，你去县城院子里住下吧。” “主子，你不去县城吗？你不去我也不去，主子在哪我就在哪！”南星坚决道，“我要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好好照顾主子！” 陆瑾有些头疼地扶额，这南星什么都好，就是话有点多，聒噪。 “这里暂时不需要你，而且也没有你住的房子。”两间厢房他和暗一一人一间，陆瑾不想麻烦林家人，当然，除此之外，南星吵到他眼睛了也是理由之一。 索性眼不见为净。 南星不信，他看了暗一一眼，手指着他，“他住哪里？小一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小一！”暗一气得直瞪眼，每次遇到南星他就会变得很烦躁，这家伙听不懂人话！ “而且，我住哪里你住哪里？我要歇大树上，你也歇大树上？” 南星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歇在大树上呢。” “怎么不信？不知道我们暗卫是不要房子的吗？我们哪里都可以歇息！”但这一次，暗一没住在树上是事实，所以他还是有些心虚的，他不是南星，一张嘴巴胡乱说，没心没肺，也不害臊。 所以一说完话，就立刻开始思考周边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南星住。要是真不行，两个人挤挤或许也不是不行……？ 这一思考，还别说，真让他想起了一个地方，暗一顿了顿，说道，“主子，我想起有一个地方还空着，可以让南星去住。” 暗一不像南星，要是南星的话，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卖个关子的，但他就直接说了，“就是婉清姑娘她们从前住过的茅草房。” 婉清她们的茅草房一共三间，一间婉清做试验要用，还有两间空着。如果南星去睡的话，只要稍作打扫，然后添一床被子就好。 陆瑾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带着南星去见了林恒一家。 婉清她们正坐在院子里，天气舒服了在院子里聊天做针线，很是惬意。 她们看到陆瑾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年轻人过来，还有些诧异。 陆瑾对李氏说：“伯母，这是我的小厮叫南星，今天刚到青山县，以后他要跟我一同住在这里打扰各位了。” “小的南星，见过夫人小姐。” 说完，南星便打算要跪拜，李氏吓得赶忙叫他起来，“咱家可不兴这些，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随意就好。南星是吧？这个名字真好听！” “谢谢夫人夸奖，夫人长得也很美！” 李氏被夸得心花怒放：这小子可真会讲话，夸她漂亮哈哈哈…… 婉清看着南星，长得秀气，穿着干净，脸圆圆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煞是机灵，一看就是个能言善辩、脑袋灵光的。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让南星住到茅草房那边去，不知道可否方便？”陆瑾道。 “茅草房啊？”李氏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富贵人家的小厮大概没住过茅草房吧。 婉清也觉得怪异，和暗一一起不能住吗？ 不过既然陆瑾都这样说了，肯定没事，再说，陆瑾还住过呢。 婉清说：“娘，住那边的话，可能需要打扫一下，我去搞一下卫生。” 李氏说好，南星立刻对婉清说：“哪能麻烦婉清小姐呀，我自己去打扫就行，这些活我干惯了。”他不是公子，他只是个奴才，奴才本来就是做这些的。 婉清带着南星去了茅草房，她把有炕的那间分给南星住，南星自己马上整理开了。 婉清本来想帮南星一起打扫，但是对方连连摆手，都快给她跪下了，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南星一会儿功夫便整理好了，铺上干干净净的稻草，婉清给他拿了床单被子枕头等生活必需品，南星连说谢谢。 回到院子里，婉清重新坐下休息，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就听见李氏对她说：“我听说富贵人家都是有丫鬟小厮伺候的，但陆公子一个人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些个日子，我看他身边也没人伺候啊。” “娘，暗一不是还在吗？”婉清觉得她娘很可爱，陆瑾怎么可能一个人，暗一和陆瑾形影不离，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李氏：“那人不是有时候不在吗？我看他经常不在家。” 婉清想跟李氏说暗卫的事，想想还是算了。陆瑾的事情和她家没关系，她娘不需要知道这些。 李氏见婉清没搭话了，便索性也不聊这个话题了。继续埋头做针线，她喜欢做针线，看到一件件出自她手的衣服，李氏内心很有成就感。 家里生活好了，买了很多漂亮的布料，她要把这些布料变成一件件衣服。 李氏痴迷做衣服，这一做就是好久，婉清和她说过好多次，不要把眼睛做坏了，要劳逸结合，可李氏嘴上应着，动作却是不停。婉清很无奈。 自从南星来到婉清家后，暗一舒服了，南星照顾陆瑾的日常，他只要负责陆瑾的安全就好，在溪山村很安全，以至于暗一都有时间去打猎了。 某天下午，婉清收到了暗一打来的野兔，婉清这才惊觉，她都好久没吃大溪山的野兔了。 当天晚上做了干锅兔子，陆瑾暗一南星吃了以后，惊为天人！ 暗一当即决定，明天还去打兔子！ 第55章 陆瑾过生日 后天就是陆瑾的生日。 婉清要给他做生日蛋糕，那么有些东西就需要提前准备。 婉清叫暗一明天带一些牛奶和水果回来，他一听是给主子准备的，立刻就应下了。 陆瑾生日那天，婉清早早起来准备，她先用面粉、鸡蛋、奶粉烤了一个蛋糕胚出来，然后开始做奶油。 拿出4个鸡蛋，蛋清和蛋黄分离，用筷子将鸡蛋清打出泡沫，然后分次加入牛奶、白砂糖、少许油继续打，直到打发至挑起奶油，奶油不会滴落才放下。 婉清一个做这事太累，她叫来了暗一打发奶油，自己则做别的工作。她把要用到的水果清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在盘里备用。 等暗一的奶油打发好，在取出烤好的蛋糕胚，用竹板将奶油刮满整个蛋糕，然后又把油纸折成漏斗状，装上奶油，尖角剪个小口，在蛋糕四周裱花，一个简易的蛋糕便做好了。 接着她开始准备菜肴，糯米蒸排骨、白切鸡、酸菜鱼、酱牛肉、回锅肉、干锅兔肉、咸菜炒肉、蒜香土豆片、清炒小白菜、老鸭菌菇汤，妥妥的一桌硬菜。 晚上一切就绪，陆瑾被邀请坐在上方，今天他是主角。 林恒在一旁，接着志文，另一边是南星和暗一，还有志钦志远兄弟，一桌7人，满满当当。 这一桌子菜真是丰盛，志远都不知道先从哪道菜下手，有很多他喜欢吃的肉肉啊。 南星更是睁大了眼睛，自己竟然和主子一个桌子吃饭？ 还好有暗一在，他才感觉没那么的不自在，不过暗一好像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样子？ 此刻的暗一，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桌子美味佳肴上面，他要先吃哪道菜呢？ 陆瑾没想到婉清给他整了这么一桌子菜，说了句大家吃吧，一双双筷子不断地伸向桌面，没有一个人能说话，真正做到了食不言。 林家人有些菜已经吃过，糯米排骨没吃过，所以志文兄弟几个都先夹排骨，然后酸菜鱼，暗一也是先吃排骨、酸菜鱼，干锅兔肉可以放一放，反正他会打兔子。 陆瑾吃得很是斯文优雅，但是仔细看，发现速度还是很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陆瑾到了婉清家后，吃相虽然优雅，速度却快了不少。 南星刚开始还不好意思，碍于主子在，想优雅点，谁知吃了没几筷子发现，暗一真是猛，速度也极快，更不管餐桌上的礼仪，像饿死鬼投胎。 等他回过神来，糯米排骨已然没了，他都没尝上味道！ 再一纠结，酸菜鱼只剩汤了！ 他猛的向酱牛肉发起进攻，再不吃都被他们吃完了！ 等他们一桌子菜吃完后，婉清拿了蛋糕过来。 大家看着这个蛋糕很是好奇，连南星都没见过这样的蛋糕。 婉清笑着说：“你们看，白白的，圆圆的，像不像八月十五的月亮？” “像！”小弟志远捧场的率先说道。 “好像还真是。” “所以你说的就是这个？”陆瑾问。 “是啊，这个叫生日蛋糕，只有生日的时候送才有意义，”婉清略微有点遗憾的说道，“可惜没有蜡烛。” “要蜡烛干嘛？” “蜡烛表示年龄，一岁一根蜡烛，吃蛋糕前先点燃蜡烛许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愿望就会实现。哈哈哈，不过没关系，没有蜡烛也可以许愿。”婉清笑盈盈地看着陆瑾，“寿星，对着蛋糕许个愿吧！” 陆瑾看了看婉清，又看了看蛋糕，最后闭上眼睛对着面前的蛋糕低头默默许了个愿，然后对婉清说：“好了。” “你许了什么愿？”婉清难得看到陆瑾听话的配合，她有些好奇。 南星看主子沉默，害怕他说出些不解风情的话，现在大家都在，氛围很好，万一被主子扫了兴就不妙了，他正想开口解围，便听到陆瑾出声了。 “你想知道吗？”陆瑾问得认真，那双乌黑的眼眸里似有星辰大海。 大海拍打着礁石，浪潮一阵又一阵地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初露端倪。 “我……”婉清唯恐自己从那双诚挚的眼睛里发现什么，立刻避开望向了身边的家人，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在自己和陆瑾身上。 “我就随口那么一问，”婉清道，“我不想知道。” 她仿若什么都没有发觉似得，干脆利落地塞了一把刀给陆瑾，催促他，“快切蛋糕吧！横着竖着切都可以，只要切成等人份的就好。”在婉清的指导下，陆瑾把蛋糕分成10份。 婉清把蛋糕放到盘子里，每人一份，“喜欢吃水果的可以在蛋糕上面摆几个，沾了奶油的水果也很好吃。” 吃之前，婉清似突然想到什么，对着众人说：“哦，忘了一件事。” 说着用手指粘了一点奶油，刮在陆瑾的鼻子上，“这样大家才会知道谁是寿星，哈哈哈。” 说完看着陆瑾大笑，其他人看到陆瑾鼻子上的白色奶油，想笑不敢笑，只能低着头闷着笑。 陆瑾淡定地擦掉鼻子上的奶油。 无事，他今日很开心。 …… 分完蛋糕，李氏、婉清和婉茹端着蛋糕去别桌吃饭了，把这里留给男人们。 志远永远都是婉清的捧场王，他吃的嘴角都是白色的奶油，一脸花猫相：“嗯，蛋糕真好吃！特别是这个白色的奶油，真好吃，我明天还要吃！” 陆瑾举着盘子，左右观察着蛋糕外层的白色奶油，他也很好奇这玩意儿，甜甜的，口感很好，味道甚妙。 这个名为奶油的东西，婉清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 还有这个生日蛋糕。 吃生日蛋糕要许愿？他怎么从来没有在大乾听说过这样的习俗？ 她脑袋里为何总是装着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陆瑾满脑子都是对婉清的问号，怎么想也解不出个所以然来。 相比陆瑾的疑惑，南星想的可简单多了。 他心满意足地吃着染着奶油的水果：婉清姑娘果真没骗人，这样确实好吃！怪不得公子不肯回家，原来是为了这一口好吃的？幸好他赶来了，要不然错过岂不是可惜？ 第56章 去西山村 转眼来到深秋，天气开始冷了，婉清想去买一些鸭子，用来做炖鸭。她和爹娘说了这事儿，次日和大哥志文一块儿出发了。 家里的物件和吃食都已购置的差不多了，婉清也没什么好买的。但是，手里有闲钱，总是想买些东西—— 来都来了，婉清这样劝自己。 想通这事儿，她重新进入买买买模式，把东西交给大哥吩咐他去雇马车，一个人又去了集市。 说来也巧，在集市的时候她遇到了之前卖黑鱼的老汉，这一次老汉没卖黑鱼，卖的是鸭子。 自从婉清帮福满楼做了酸菜鱼，老汉的黑鱼就成了香饽饽，老汉对婉清十分感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婉清家凿了鱼塘后，还特意送了一些黑鱼苗给婉清，一来二去，也算是认识了。 老汉姓王，此时，王老汉筐里还有3只鸭子，婉清干脆全买了。 她知道王老汉家里还有不少鸭子，便问他可有鸭毛，老汉说有。 可把婉清高兴坏了，有了鸭毛她就可以做羽绒服、羽绒被，婉清对王老汉说：“王大伯，以后你家的鸭毛都卖给我吧！” 王老汉说行，“你要的话，鸭毛都送给你，不要钱。我家多的是。” “那可不行，我要的不是一点点，过几天，我去趟你家，咱们好好谈谈。对了，说起来我还有个堂姐嫁到你们村了呢。” “堂姐？谁啊？西山村没有我不认识的！”说起这事儿，王老汉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婉清被逗笑，“林小梅，是我堂伯父的女儿，才嫁过去不久呢。” “溪山村人……嫁过去不久？”王老汉想了会儿，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他家呀？他们家出事了！” \"啊，出啥事了？\"婉清吓了一跳。 “哎呀，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王老汉挠了挠头，他也只是吃饭时听他家婆娘提起的，女人嘛，闲来无事就喜欢去村头打听八卦，消息最灵通了。 他努力回想，又记起一些内容，“你堂姐夫好像还被人打的挺惨的，貌似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这是真的吗？你确定是我堂姐夫？” “错不了！她媳妇就是溪山村的，还怀着孕呢。”王老汉摆了摆手，“你若是怕弄错了，就自己回去问问吧。” “谢谢王大伯告知，鸭毛的事情咱们下次再说，今日我先回家了。”婉清说完提着鸭子匆匆到城门口找志文，志文守着婉清购买的东西，兄妹俩坐马车回了家。 路上婉清跟志文说了小梅堂姐的事情，志文也跟着担心，不管怎么说，林海和他们家关系还好的，就是不知道林伯父林伯母知道了没有。 到家后，婉清急忙把王老汉说的话跟李氏说了，李氏也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真的，小梅该多伤心，她还怀着孩子呢！ 李氏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去一趟林海家。她对婉清说自己要去趟二爷爷家，婉清想陪她一起去，李氏说不用，挥挥手走了。 李氏很少出门，她这一出门，便惊动了村里人。 大家看到李氏穿着青蓝色的衣衫，同色系的裤子，修长的身材，尽显婀娜，这款衣服是婉清为李氏设计的，就是为了突显李氏的好身材。 “林恒家的媳妇越来越年轻了。” “李氏什么时候变这么漂亮了？” “人家李氏本来就漂亮，年轻时候就是村里一枝花，前几年被蹉跎了罢了，没曾想，一分家，又恢复好容貌了。” “这不是林恒家的么，李氏，你去哪儿呀？” 李氏对大家的指指点点有些不好意思，她太久没出门，都忘了村里人这么八卦。 她对着几个妇人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我去趟二爷爷家。” 二爷爷也就是林老二，林广白的二哥。 到了二爷爷家，李氏问候了二爷爷二奶奶，就去找林海，林二爷知道三儿子和林恒关系不错，也没在意。 李氏见到林海的媳妇张氏，跟她说了今天婉清去县城打听到的事情，问她小梅可有捎话回来。 张氏一听急坏了，“没有啊，小梅没有带话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女婿受伤的事！” 李氏叫张氏不要急，说不定弄错了，她也是担心，才过来问一下。 张氏等不了，她要找林海一起去西山村看看，要不然不放心。 于是李氏就回家了。 刚到家，林恒也回来了，他听了这事儿，觉得小梅男人大概是得罪了县城的地痞流氓。 林恒经常在外面打短工，自是知道老百姓为了一份工作有多无奈。 第二天中午，吃过中饭，李氏母女三人坐在院子里做针线，小梅娘来找李氏，看她红肿的眼睛，李氏就知道小梅家是真出事了。 李氏拉着张氏的手叫她坐下，张氏哽咽着说：“昨日要不是你来，我们都不知道女婿被人打了。” 李氏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氏说：“小川在县城打工，东家一直拖着不给结清工钱，他便去询问东家工钱的事情，结果钱没结到，还被打了一顿。玉兰，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干活不给钱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可怜我女儿小梅，真真是造孽！” 婉清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她有些好奇，“衙门不管吗？” “人家衙门里有人，告不赢。”张氏默默抹泪。 “那怎么办？还有办法吗？”李氏也着急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自认倒霉……那恶霸仗着衙门有人，经常干活不给钱！县城知道的人都不给他干活，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上当受骗。” “到底是什么人，是县官老爷的亲戚吗？”婉清不明白，青山县她也经常去，感觉秩序挺好的。 张氏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担心她的小梅，小梅现在怀孕了，男人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知道她遭不遭得住。 李氏也不过是个村妇，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安慰了几句。 张氏也是心里苦，她心疼小梅，担心小梅的处境，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找个地儿抱怨苍天不公，倾诉完便也回家了。 张氏走后婉清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古代，老百姓遇上强权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她不由感叹，在这个封建的社会，要生存下来可真不容易，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权贵随意践踏，可真难啊。 婉清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陆瑾那里。 志远在写字，南星在发呆，陆瑾在看书。 婉清进去后也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腮发呆。 若她是武功盖世的侠女就好了，她一定会像小时候看的那些武侠片一样，把那些贪官污吏家里的金银珠宝都给盗了，让他们尝尝有苦难言的滋味！ “陆瑾，你知道青山县的县令吗？”婉清穿过来从来不关心这些，但现在发现还是挺重要的。 陆瑾瞄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就随便问问。”婉清敷衍道。 “青山县县令姓胡，名为之，在青山县三年了，无功亦无过。” “他为人如何？” “见过一面，平易近人，慈眉善目。” 看不出来，还是个两面三刀的？ 婉清摇着头走了，这事她也帮不上忙，小梅姐你自求多福吧。 …… 陆瑾看着婉清的异常若有所思，他朝南星使了个眼色。 正在发呆的南星：今天晚上婉清姑娘会做什么好吃的呢？ 是烤鸭还是干锅兔子？ 哧溜，不管做什么都好，他都喜欢吃！ 这一次他一定要手速飞快，先下手为强！ “南星！”陆瑾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快被气的暴起了，他在那眼皮子使得都快抽筋了，也没见那臭小子有反应。 “小的在！”感受到一股威压，南星一个激灵跳起来。 “你过来，”陆瑾压下火气附在南星耳边说了几句，“知道了吗？” 南星点点头，“包在我身上！” 第57章 鸭血粉丝 天气越来越冷，羽绒服、羽绒被的事情要提上日程。 婉清准备过两天去西山村买些鸭子鸭毛，顺便去堂姐小梅家看看情况。 晚上，婉清说了要去西山村的事情，她和家人说她想做羽绒服，就是用鸭子的绒毛做衣服。 唯恐大家听不明白为什么要花时间做这个，她还特意跟家人说了羽绒服的好处，轻便保暖，还可以水洗。 李氏和婉茹都对羽绒服很感兴趣，听了婉清的话，她们觉得可以先做一件看看效果。 要做羽绒服就要去西山村买鸭毛，林恒决定雇辆牛车和女儿一起去，既然雇了牛车，那么顺便叫声林海夫妇，毕竟小梅就在西山村。 两天后林恒父女，林海夫妇，四人出发去西山村。 林恒在前头赶牛，林海坐旁边，婉清和张氏坐在后头。 张氏这几天心情郁闷，人也憔悴了许多。 婉清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也受到影响变得压抑起来，她无奈安慰道：“伯娘，你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小梅姐是个有福气的，姐夫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氏看着安慰她的婉清，无力地笑笑，“谢谢清儿，伯娘没事，只是担心小梅的身体。” 说到这儿，张氏红了眼睛，“大夫说小梅动了胎气，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一定会没事的，伯娘不用担心。”婉清见张氏心情不佳，便不再说话，静静听着林恒和林海聊天。 牛车一路吱吱嘎嘎，到西山村先去了小梅家。 和大多数农家院子一样，小梅婆家的院子也是大大的，里面是几间泥墙房。 小梅的公婆出来迎接他们，林海向他们介绍了林恒父女，说他们是去王老汉那里买鸭子，他们夫妻搭了林恒的顺风车过来看看女儿女婿。 小梅的公公请他们到堂屋坐下。 张氏和婉清则去了小梅房里。 小梅男人叫王小川，本来两人都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张氏的声音，小梅想从床上起来迎接她们，被张氏进来急忙按住。 旁边的男人也挣扎着想起来，张氏连忙挥手道，“不用起来不用起来，你们躺着好好休息吧。” 婉清进来时，小梅已经坐起身了，一张圆脸瘦成了尖下巴。 她同小梅姐打了声招呼，余光扫过躺在床上另一边的男人，鼻青眼肿的，也看不出相貌。 “清儿怎么来了？”小梅看到婉清有些意外。 “清儿和他爹来西山村买鸭子，我和你爹是搭他们的顺风车来的。”张氏做出了解答。 “哦，原是这样……”小梅垂下眉眼，缓声道，“谢谢娘和清儿妹妹来看我，我好些了，小川他……他也好了很多。”说着，小梅的眼泪却涌了出来。 这几天家里笼罩着悲伤的气息，她男人受伤，她则动了胎气，银子花了不少，白白受罪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她苦啊。 婉清知道此时说得再多也治愈不了小梅内心的伤痛，只得拿了个包裹递过去。 这是她娘叫她带给小梅的，“小梅姐，你不要太伤心，你还怀着孩子呢。” “王小川在吗?” “是王小川家吗？” 这时，院子里传来喧杂的人声。 众人闻声皆急忙跑了出去，婉清也出去凑热闹。 几个衣着青衫，看起来颇为健壮的男人站在院子里，其中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大概是个头，他手一指，对着小梅公公说：“你就是王小川的爹？王小川在吗？” 王老爹说找他儿子有何事，他儿子前些日子被人打伤正躺在床上。 矮胖圆男人说：“我是秦家管家，今天奉我家老爷的命令，给王小川送工钱来了，这是王小川15天的工钱，还有诊金、药钱统共20两银子。” 说完送上银子便要告辞。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王老爹不明白，赶紧问矮胖圆。 矮胖圆一脸难以言说的样子，“我们只是奉命送东西，其他也不知。” 这·······王老爹不知怎么办了，这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婉清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似想到什么，松开微蹙的眉头，笑着劝王老爹收下。 “王爷爷，我猜应该是秦家老爷知道他儿子做错了事，特意来赔罪的，您就收下吧。工钱是本应该拿的，至于那些诊金、药费，算起来20两银子也不多，人家想花钱免灾，你就不要客气了。”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柔和，逻辑清晰又有条理，矮胖圆忍不住回头看了婉清一眼。 王家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家怎么会来低头赔罪呢？ 已经料到是陆瑾出手的婉清并没有告诉众人真相，而是劝慰道：“伯娘，既然钱已经收到了，你们就不要再纠结秦家人如何会改过自新了。当下，小梅姐和姐夫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买些好的养养身子吧！” 张氏回过神，觉得婉清说得有道理，也不再琢磨秦家的事了，对亲家说：“对对对，亲家，现在咱们钱也到手了，最重要的还是小川小梅的身子！” “是啊，是啊，养好身体才重要。”林海也说道。 王家人在一片迷茫中接受了事实，就像当初小川莫名其妙被打一样，这钱来的也是莫名其妙。 村子里看热闹的人也议论开了，本以为王家倒霉，没想到赔了20两银子，这可不是赚了吗？王家这是交了什么好运？ 见事情落幕，婉清和林恒也告辞了。 她们去王老汉那儿买了10只鸭子和两袋子鸭毛回了家。 婉清她们走后，王老爹和他大儿子大川还在为赔偿的事情担忧，秦家儿子是县里一霸，现在突然上门赔罪，他们总觉得有些不安。 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家大儿对老爹说：“爹，要不我明儿去县城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好，你明日去好好打听打听。”王老爹对大川说。 …… 回到家，婉清杀了3只鸭子，今天晚上她打算做鸭血粉丝。 现在这个天气，吃点热热带汤的东西最合适不过了。 别看这个不是什么大菜，但是这可是她在现代最拿手的，也是最喜欢吃的美食之一。 她把鸭内脏清洗干净，下锅开始煮，煮熟后，又重新热油下鸭块，两面煎香，喷料酒去腥增香，加水等汤汁变色又下鸭杂、配菜和调料，将泡软的粉丝放入煮一会儿，洒下葱花，鸭血粉丝便做好了。 搭配李氏今日做的肉夹馍，好吃极了。 南星吃了整整两碗，肉夹馍也吃了好几个，直到肚子撑得实在吃不下了，才捧着肚子放下筷子。 他不由称赞道：“婉清小姐，你做的鸭血粉丝真好吃！” “哦？”婉清起了调侃的心思，她单手托腮问道，“比干锅兔子还好吃吗？” 她知道在这之前，南星最喜欢吃的就是干锅兔子了。 “这……”能言善辩的小人一时间也陷入两难，“都……都好吃！我都很喜欢……” 婉清笑着摇头，视线正好瞟向吃完粉丝拭嘴的陆瑾，少年的动作很是讲究，矜贵又优雅，她略一晃神，话已说出口，“你呢？你觉得如何？” 陆瑾眉眼一抬，那双漆黑的眸子又照进了婉清的眼里，“好吃。”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言。 婉清不由有些失望，但她没表现出来，依旧嘻嘻哈哈的，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让人探不出她的真心。 “这道菜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一切话都在其中。”婉清道，“谢谢你。” 这是婉清在现代的亲爷爷教婉清的第一道菜，同时也是最后一道菜，这之后，他就驾鹤西去了。婉清也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爷爷。 每次她想爷爷的时候都会做这一道菜，然后静静地吃完。 她从来没有做给别人吃过。 但是今天，她觉得是时候了。 天时地利人和。 爷爷，婉清现在过的很好，你看到了吗？ 第58章 寒潮来袭 第二天，天气冷飕飕的，婉清打了个寒噤，才农历九月，这天就这么冷了。 母女三人把七只鸭子收拾好，婉清在每只鸭肚子塞了一些猪皮，然后放上笋干和各种调料，一只只盘好，放到大锅里，一锅不够，要两锅。 炖了4个小时后，鸭肉已经炖得酥烂，婉清捞起鸭子，坐在桌子上享受美食。 堂屋本来7人就餐，后来加上婉清刚好8人，婉清看着八仙桌有点小，打算下次再找李木匠做张圆桌。 “来来来，快来尝尝鸭子味道怎么样？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多做做，不喜欢我就换个做法。”婉清热情的招呼大家。 “还有啥做法？”南星夹了一口鸭肉好奇问道。 “做法多了去了，红烧、酱鸭、烤鸭、煲汤，以后我们换着法吃。” “好！”南星一听立马鼓掌支持。 自从他来林家后啊，第一捧场王的称号便易了主，从小弟志远挪到南星头上了。 …… 在吃吃喝喝中，时间过得飞快，羽绒服也做好了。 又轻又保暖的羽绒服受到了大家的喜爱，只是由于鸭绒太少，只做了6件。 李氏、婉茹、婉清、志钦、志远再加上爷爷，其他人要收到鸭绒后才能拥有。 为了家人们都能在寒冷的冬日穿上保暖效果极好的羽绒服，婉清决定加班加点继续做。 她叫林恒找人去收鸭毛，林恒叫了栓子和王有财两人去收集，这两人既勤快又年轻，雇他们去收，靠谱！ 只是这羽绒服还没送出去，林恒一家便从四郎口中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十月初时，溪山村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寒潮，冷不丁的寒流，使好多人都得了风寒，林广白也是，躺床上起不来了。 大房二房也没派人过来说一声，所以林恒一家一直不知道这事。 林恒得知林广白生病后，急急忙忙跑去了老宅，志文和婉清对视一眼也跟着一道去了。 到了老宅，婉清看到林广白躺在床上咳嗽，那声音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顿时感觉爷爷可能是得肺炎了。 她装作去厨房端了一碗灵泉水给爷爷喝下，林广白喝了后觉得胸中的那股气被压下了，好受了不少，看到林恒和志文婉清，才蹙眉道：“你们怎么来了？快到外面去坐着吧！免得过了病气去。” “爹，找大夫看过没有？”林恒压根没听他爹的话，在床边坐下。 “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林广白无奈，“瞎操什么心，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吃的饭还多。” 婉清出去叫堂哥志明把李大夫请来，都病成这样了，老宅的人还没有请大夫，到底是舍不得银子还是心太大觉得会没事？ 要知道在古代，一场风寒都能要人命，老宅的人也太不把爷爷当回事了。 等李大夫过来看好诊，说是风寒入肺，已经很严重了，他开了药方，林恒付了钱叫志明跟李大夫去拿药。 田氏听到李大夫的话也是吓一跳，老头身子骨一直很好，也不怎么生病，她以为歇几天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婉清看着床上的爷爷，花白的头发，枯瘦的身体，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七十多岁的。 一模床上的被子，硬邦邦的，没有暖气，衣服也是旧衣服。 她不由得对林恒说：“爹，你回家拿一床新被子吧，娘给爷爷奶奶做了一床新被子，还有新做的羽绒服。” 今年，李氏给公婆定做了一床新棉被，还有新棉衣，本来准备过年的时候送给他们，现在看来过年时送太晚了。 志文说：“爹，我回去拿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恒对着田氏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田氏手头紧，银子只进不出，要她给爹做好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了，还是回家叫媳妇做好吃的送来给爹吧。 等志明拿药回来，田氏拿着药去厨房熬药。 婉清跟爷爷说：“爷爷，你安心养病，不要在乎银钱，爹说了要好好孝敬你，你就安安心心的受着，我娘还给你做了羽绒服，穿着又轻又暖和，等会儿你试试就知道了。” 等志文拿来被子和羽绒服，婉清把被子轻轻盖在爷爷身上。正好田氏的药也煮好了，几人看着林广白喝下，才稍稍放下心。 - 此时已是午后，老宅是一日两餐，午饭已经吃过了，但婉清想着爷爷肯定吃不好，就打算煮点清淡的吃食过来：“爷爷，我等会给你送碗面条过来。” 林广白马上摇头说不用，他刚吃过一点，没什么胃口，不想浪费食物。 婉清没理，到家和李氏说了爷爷的情况，李氏马上开始做面条，做了碗青菜鸡蛋面。 婉清拿着陶罐送到老宅，去厨房拿了碗筷给爷爷盛面条，简简单单的青菜鸡蛋丝面条，放了一勺猪油，清香扑鼻。 林广白很少吃白面，此刻看到面条竟然很有胃口。 婉清抓了一件旧衣服垫在他背后，然后把面端给他。 余光扫到在一旁看着的田氏，婉清挑了挑眉，试探道：“奶，要不您也吃点？” 对田氏，婉清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虽说随机应变处理和田氏相关的事情，但也明白爷爷奶奶是一个整体，她家孝敬给爷爷的东西，不可能单独撇下奶奶，不然村子里怎么说？都要指着林恒和李氏的脊梁骨说她们不孝了。 而爷爷当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吃独食，必然会把东西分给奶奶和大房二房…… 她希望爷爷好，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至于奶奶……过往的那些事情，就算了吧。 不是原谅，而是算了。 她不想在计较了。 …… 田氏听了婉清的话，老脸一阵臊，说了一句她不饿，快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落荒而逃的田氏，婉清暗暗好笑，她扭头对林广白说：“爷爷，在你的病没有好之前，你每天的吃食我会送来的，生病的人得吃些好的才能恢复快。” 林广白想拒绝，又被婉清的话堵了回去：“若爷爷不想麻烦我，那就请快快好起来，等您恢复健康了，我就不送了。” 说完，起身离开了。 看着罐子里剩下的面条，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婉清叫来四哥志明拿来碗筷。 “都给你吃吧，爷爷吃不下这么多。” - 晚饭，志文和婉清送来了一人份的白粥和馒头过来。 老宅的人还没开始吃，菜已上桌，婉清扫了眼桌子上的黑面杂粮馒头，黑乎乎的咸菜，以及清汤寡水的粥。 老宅还是和她们在的时候一样的吃食。 她以为没有了她们一家人，老宅可以省下不少粮食，吃食会好一点，现在看来还是一样。 事实上，老宅的确省下了不少粮食，只是都卖钱了。 一大家子人，二房的志明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靠着田里的那点出息，不精打细算怎么存得下钱？ 婉清和志文走到爷爷的房间，把粥和馒头拿出来给爷爷。 林广白半靠在床上，看着白粥和馒头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农民，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可是吃白米白面的日子几乎没有。 现在生病了，靠着老三家吃上了白米白面，可是病好了，还不是一样要吃黑面馒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对志文和婉清说：“爷爷知道你们是孝顺的孩子，你爹也是，从明天开始你们不要给爷爷送饭了，爷爷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志文以为爷爷是担心吃多了粮食她们家要缩食，于是安慰说：“爷爷，你不要担心，我们家里不缺吃的，这点不算什么。” 婉清却看出了林广白的心思。 爷爷不让送吃食，也是因为老宅的其他人吧，他一个人吃肉其他人吃糠，换她也是吃不下的。 第59章 爷爷生病 婉清看破不说破，只是垂下眼眸，默默把杯子放在椅子上。 这个杯子是她带来给爷爷的，里面装的是灵泉水。 虽然今天做面条用的也是灵泉水，但她还是准备了纯的放在杯子里以防万一，若是他晚上咳嗽地睡不着，到时候可以喝一口润润喉咙。 林广白一口白粥一口馒头慢慢吃着，婉清和志文静静等着。 “爷爷，这个杯子是我买来送给你的，里面我放了水。”婉清指着杯子说，“你要是咳的受不了，就喝几口。” 林广白点点头。 她们等林广白吃完，便回家了。 - 到家，婉清跟林恒和李氏说了对老宅的想法，她想买一些粮食给老宅。 不是黑面，是白米白面。 在这个朝代白米10文钱一斤，买个100斤也就一两银子，白面贵一点18文钱一斤，100斤2两银子不到。 她准备拿几百文给老宅买10斤粮食。 李氏没意见，林恒更加不用说了，只是他想不明白女儿一向不待见老宅，这一回为什么突然对老宅这么大方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问题，婉清嘴角微微勾起。 她淡淡笑着，语调轻柔，看起来就像一个一心为老宅着想的好孙女：“我这一趟回去老宅看到了爷爷奶奶和大房二房的吃食，还是和我们分家之前一样。让我一下子回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吃不饱，也穿不暖。” 婉清道：“我们现在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可是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还有堂兄弟姐妹们他们还在忍受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婉清象征性地抹了几下眼睛，假装拭泪。 林恒听的眼睛都红了，李氏也是一脸感慨。女儿终究还是长大了！ “为了更好的照顾爷爷，这段日子，我会去老宅做吃的，”婉清道，“爷爷不希望他一个人吃独食，那大家就吃一样的。白米白面奶奶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倒不如我自己带粮食过去。这样，奶奶就不会说什么了。” 原来这样，林恒知道原因后便问要多少，他明天去买，婉清说暂时不用，家里有，先拿家里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婉清带了馄饨和一些白面包子去了老宅。 - 今天林广白感觉好了些。 婉清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堂屋里。 婉清把馄饨摆上桌，拿出包子递给爷爷，又盛了一碗馄饨给田氏，语气平淡地道：“奶也一起吃吧。” 说完把包子推给她，让她自己拿，田氏看了婉清一眼，没说什么，拿了筷子吃起来。 天气冷，大家都在睡懒觉，早早起来的人很少。 老四志明起来了，来到堂屋看到婉清，憨憨一笑。 婉清见了，笑容扬起，冲他招手说：“四哥快来，一起吃早餐。” 说着去厨房拿碗，把陶罐里面的馄饨倒出来给志明，志明一手拿着包子吃起来。 婉清今天带了20个包子，每人吃三个，足够六七个人吃，婉清自己也拿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这时，门外出现一个小脑袋，三娃在门口往里看。 婉清招招手，三娃进来了，她递给三娃一个包子，三娃坐在一旁乖乖吃着。 三堂嫂张氏急急忙忙跑进来，看到堂屋这么多人，一惊，随后看到三娃也在，松了一口气。 “三嫂，一起吃包子。”婉清叫唤了一句。 “不不不，不要，我是来找三娃的，这孩子跟我一起在厨房，一会儿就不见了，我找他来的。” “奥，那你拿一个走吧。”婉清无所谓的随手递给她一个包子。 张氏拿着白包子，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还是借口说去厨房看看，拿着包子走了。 婉清有些无聊，便托腮开始发呆。 她这次来老宅当然不是“于心不忍”，昨晚上的说辞是用来哄她老好人爹爹和包子娘亲的。 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考察。 她喜欢爷爷，也喜欢四哥志明，自然希望他俩能过上好日子，但是他们俩不可能撇下奶奶和大房二房单独过上好日子。 所以，她这一次来就是想知道老宅的人到底还有没有的救。 值不值得她伸出援手帮一把。 目前看来，这个三嫂还是不错的，她和志明应该是老宅最勤劳的人了，其他人都在睡觉，他们就起来了，连三娃这个小孩儿都起这么早。 果然这东西也是会遗传的吧？ 那其他人是遗传谁呢？ 婉清的目光略过爷爷林广白，落在奶奶田氏上。 肯定是随她了！ - 几人正吃着，婉清看到二伯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林老二是来看看老爹今天好些了没有，走到堂屋看到一屋子人，楞了一下，随后看到他们都在吃早饭，一时不知进还是退。 婉清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二伯，进来一起吃包子啊？”说着把放包子的碗朝前推了推。 林老二看到自己儿子埋头在吃，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来叫了一声爹、娘，坐下一起吃饭。 20个包子就这样被他们瓜分了。 吃完，婉清正想收拾碗筷回家，三堂嫂张氏就进来了，她叫婉清坐着休息会儿，说她会收拾的，等她洗好了再带回去。 婉清挑了挑眉，洗好再带回去？ 也好，她乐得清闲。 …… 老宅的堂屋有点冷，既然还要再待会儿，怎么能没有火盆呢？ 大冷天就应该烧火盆，这样几人围着火盆坐着聊天多舒服啊！ 婉清叫志明去拿个火盆烧起来，又拉着三娃到身边坐下一起烤火。 她对三嫂和三娃的印象都蛮好的，所以人也随和温柔了不少。 摸着三娃的手，凉凉的，衣服也不厚。她轻声对三娃说：“三娃，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不在床上多躺会儿？” 张氏刚收拾好进来，听到了就顺口搭话了：“他睡不着，每天我一起来他就跟着起来。” “是个勤快的孩子！”婉清用食指刮了刮三娃的鼻子，她觉得会早起的孩子，以后会有出息的。 婉清叫张氏一起坐下烤火，张氏想着现在没活儿，便在儿子旁边坐下。 婉清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偏着头在火盆那儿左看右看了一会儿，问田氏道：“奶奶，有没有锅可以放在火盆上烧水的？我带了野菊花，我们烧点水泡茶，可以边喝边聊天。” 田氏是有些舍不得柴火的，要是天天这样烤火，得要多少柴？ 要不是老头子生病了，田氏是决不会同意婉清的要求的。 田氏纠结了一会儿，想反正柴都烧了，上面放没放锅好像也没差别，便对张氏说：“你去厨房拿一个。” 张氏去厨房拿了一个锅，婉清又使唤四哥志明去拿了一桶水，锅里放水煮上。 她看着四哥志明，意有所指说：“要是有红薯就好了，火堆里放几个，等会儿就可以吃香喷喷的红薯了！” 田氏在一旁听得，刚吃过包子就想吃红薯，哪家够这样造的？要不是分家了，她早骂上了，看在刚吃过包子的份上，忍住。 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志明听懂了，他马上起来，对婉清说：“清儿，你还想要什么，我一并给你拿来。” “就红薯吧，还有我准备的竹篮别忘了一起拿来。” “好。”志明一溜烟跑了。 张氏惊讶道：“清儿，志明他去哪里拿？” “厨房呀！”婉清道，“怎么了？” “志明你这臭小子……”田氏一听志明要去厨房拿红薯了，当即迈腿想要出去阻止那不肖子孙。 “我家厨房。”婉清眨巴着眼睛补充道，“没办法咱奶舍不得呀。” 田氏一晃荡，又把腿迈了回来，嘴巴也拐了个弯，变成了：“志明这臭小子也不嫌累……” 诶，舍不得······是真舍不得，但还能说什么呢？拿的也不是自家红薯！吃人家的嘴短，田氏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不一会，大哥志文拿着一个篮子几个红薯，四哥志明抱着一袋面粉回到了老宅。 张氏看着面粉大概10斤的样子，面露不解，问婉清：“清儿这是要做什么？” 婉清笑嘻嘻的对三娃说：“三娃想吃啥？小姑给你做！” “这不太好吧？”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因为婉清喜欢三娃而内心雀跃。 张氏知道婉清家这一年有了很大的变化，起了新房子，家里人也时常穿新衣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白白嫩嫩的，她有心交往，可是家里的长辈们都不来往，她一个晚辈也不好意思去结交。 “没事，这个就是拿过来给老宅吃的。” 这下张氏放心了，她低头问儿子，“三娃吃啥不挑的，啥都喜欢吃，是不是？” 三娃点点头，“小姑做的好吃。” 婉清捏捏三娃的鼻子，还是太瘦了。 她把红薯放进火堆里烤，然后拿出篮子里的菊花茶，放进烧水的罐子里，丢进几颗冰糖，然后对大家说，想喝茶的自己去拿碗。 张氏急忙说我去拿，没一会儿，便从厨房拿了一叠碗出来。 婉清用勺子舀一勺水放到林广白的杯里，“爷爷，你多喝点菊花茶。”其他人婉清没管，舀了水让他们自己拿。 就这样，每人捧着一碗热茶。 颇有宁静祥和的错觉。 第60章 去爷爷家窝冬 老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开始起床了，当林家老大起床后，看到堂屋的热闹景象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为啥这么多人都围在一起？ “爹，你好些了吗？”老大林胜看到老二也在，还有婉清志文，更加迷糊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心下一激灵，总不会是……爹他不行了……不会不会！ 他晃晃脑子散去这个可能性。 “没什么，就是志文清儿过来看我，烧个火盆热乎热乎。”林广白看着大儿子慢吞吞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林胜心安了，赶紧也坐下伸手烤起火来。 - 等到几个孙子媳妇都起来后，大家都在堂屋坐下，莫名其妙地看着火堆旁的几人。 林广白和田氏，旁边是两儿子，接着志明、志文、婉清、还有三娃，他们围在火盆边，志明时不时的添点木柴，婉清看着茶水罐子，志文扒拉一下红薯。 不知道在他们没起床时发生了什么事，今儿个怎么还烧火了，奶奶不是说费柴火不让烧吗？ 看着张氏去准备饭菜，婉清跟张氏说：“三嫂，你今天做点主食就好，我带了面粉，等会做点面疙瘩汤。” 田氏心想：有面疙瘩还做什么主食？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敢说出来。 张氏应了声“好”，就去了厨房。 等张氏做好主食，来到婉清旁边，婉清把面粉给她，叫志明拿个铁锅放在火盆上面烧水，然后婉清问奶奶要了一些白菜，切细放在锅里，等锅里水开了，张氏把面疙瘩一点一点放下。 婉清拿了篮子里的猪油、盐巴、一起放入，又拿出几个鸡蛋打开，等面疙瘩烧好，倒入鸡蛋液，滚开了再用勺子一碗一碗盛出来，放到桌子上。 张氏拿出做好的黑面馒头，每人一碗面疙瘩加黑面馒头，就是今天的午餐了。 婉清事先盛了一碗满是鸡蛋的面疙瘩给爷爷奶奶，他们吃过早饭，此时还不饿，所以黑面馒头就不吃了。 因着面是婉清的，田氏破天荒的没有分食，一切婉清说了算，婉清也不含糊，家里多少人，就添多少碗，不够多掺点水，男男女女都一样。 林家第一次男女吃一样的伙食，要是在平时女人肯定要少一点的。 婉清和志文也每人一碗面疙瘩，中饭算在老宅吃了。 吃完张氏张罗着收拾碗筷，婉清站起来消食。 大伯娘吃完饭，看婉清闲着，趁机探话，“清儿啊，今天怎么想着到老宅来吃了？” 婉清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说：“爷爷身体不舒服，担心爷爷吃不好，所以才来老宅吃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这么冷的天，爷爷奶奶舍不得烧火盆，还不是担心柴火不够用，家里这么多男人，每人一天一捆，砍个几天柴火就够用了，何苦要爷爷奶奶省着烧？” 几个堂哥听了婉清的话，脸有点红，柴火很多啊！虽然不是他们砍的，但柴房里的柴火真的不少，是田氏舍不得烧。 婉清是真看不惯几个堂哥，除了四哥，其他几个都是懒的。 “奶，你每天烧火盆，柴火够不够啊？不够的话，叫堂哥们上山去砍，等大雪封山，想上山砍柴也不能了。” 田氏一楞，这丫头，管到她家来了，还没等她回答，老二林昭说：“爹，娘，明天我带志青志明多砍些柴回来，你们天天烧火盆，不用担心柴火。” 林老大也只能说：“明天让孩子们去砍柴。”说完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志高志云连忙说，“是，爷爷奶奶，我们明天去砍柴。” 婉清也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几日，不过，不管几天，这么多人砍柴，总比只有四哥一个人砍柴要好。 吃过饭，婉清把红薯扒拉出来，分成几份，爷爷奶奶、三个小的、大伯、二伯、志明每人分了点，至于其他人，没办法，红薯有限，就看着她们几个吃吧。 林广白坐了一会，回房间休息去了。 婉清也要回家了，回家前她特意走到田氏面前笑眯眯的叮嘱道：“奶奶，新被子呢，不要舍不得用！新棉衣呢，也不要舍不得穿！你们两年纪大了，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体质和我们年轻人不一样！爷爷现在身子弱，你就多上点心，好好照顾爷爷！这剩下的面粉呢，也别抠抠搜搜的用了，多吃点好的吧！” 田氏被说的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丫头，还管她头上了？可是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让她把东西拿回去，哎，真是闹心！ 教育完田氏，婉清心满意足的和志文回家了。 - 第二天天未亮。 林老大林胜摸索着起了床，他媳妇在一旁说：“还早着呢，这么早起来干嘛？” “我去看看爹，身体好些了没。”听了林胜的话，王氏裹紧被子嘀咕一句，“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孝顺。” 林胜来到堂屋，老爹还没起床，他到院子里，整个院子一片宁静。 林广白起来看到大儿子坐在堂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林胜看到老爹老娘起来了，赶紧问道：“爹，你今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广白淡淡回了一句。 田氏看了眼大儿子，心里也纳闷，小声嘟哝了句，“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早起来。” 这时林老二林昭也来到了堂屋，问候过爹娘坐在凳子上。 这一大清早的，大家都坐在这儿，别人见了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四哥志明带着一个篮子和婉清一起来到堂屋，婉清看到大伯、二伯今日也起早了，有些稀奇，但她面上没显着，只是把陶罐放在桌子上。 今天带了一百个饺子，还有三个鸡蛋。 婉清拿了几个碗，给爷爷奶奶盛了一个鸡蛋和二十个饺子，给大伯二伯也每人二十个饺子。 大伯连连说：“谢谢清儿，大伯沾了爷爷奶奶的光，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餐！” 婉清眼角抽了抽，这个大伯，为了一口吃的能起大早，她也挺佩服的。 林光白对这个大儿子也是没眼看，这么大年纪了也好意思来蹭饭？今天居然起得比他还早，又不是三娃这样的小孩了。 想到三娃，三娃叫着阿太进门来，婉清把剩下的饺子给三嫂。 三嫂忙推辞：“三娃吃不了这么多。”说罢要分几只出来。 婉清给三娃碗里扒拉了八个，其余的给了张氏，说：“三嫂，你一起吃啊。”张氏不好意思在这里吃，端着碗走了。 她悄悄来到自己屋里，对床上的志云说：“孩子她爹，起来吃饺子。” 床上的志云一听，揉着眼睛坐起来，“你咋还端到屋里来了，怎么我也有份？” 他知道这两天儿子媳妇跟着爷爷奶奶有早饭吃，他想吃但他不好意思去蹭，此刻媳妇端到面前来，他便也不装了，干脆地坐了起来。 要知道，饺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一回，他一边吃一边问，“你吃过了吗？” 看着媳妇那眼馋的样子，他就知道没吃。 他一看这碗里有10多个饺子，吃了7个，也不吃了，把碗递给张氏，说：“孩子他娘，这几个你吃吧。” 张氏摇摇头：“你都吃了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去打柴，他爹，你今日还要上山去砍柴吧？吃完了早点去，早去早回。” 志云想到昨天婉清说的话，算了，吃了饺子好干活，麻利吃完，穿衣起床。 第61章 往事 吃完饭，张氏到堂屋收拾碗筷，看到婉清在那儿，于是降着嗓音对婉清说了一句：“清儿，以后有什么要三嫂做的尽管说。” 经过这么几天相处，张氏觉得婉清是个好的。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对方什么忙，但这是她的一个态度。 志明也吃饱了，他的胃口一向很大，每次在老宅都吃不饱。但是这几天，他每次都吃的饱饱的，他很开心！ 吃饱了，他就打算去干活了，他和婉清打了声招呼，便上山砍柴去了。 看着远去的志明，大伯眯了眯眼睛，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等会儿得记得叫志高和志云也去砍柴才行！ - 婉清闲着无聊，照例烧起了火盆。 今天老宅的人起得都比较早，志云来到堂屋，问候过爷爷，就打算去拿家伙上山砍柴去了，他吃了饺子，现在浑身有劲，砍柴？不在话下！ 志高和志青瞅到志云准备上山砍柴，便也紧跟着说上山砍柴去了。 婉清看着这一幕，觉得好像老宅也没她想的那么无可救药？ 林广白看着几个孙子，内心喜悦。 这才像一家人，有事大家一起做，兄弟和睦，才是家族兴旺之道！ - 婉清今天做红烧鸭子，最近家里鸭子多，她拿了两只鸭子过来，准备红烧。 把锅放在火盆上，起锅烧油，然后放入姜蒜爆香，倒入鸭肉炒，然后倒入水，加盐、糖、酱油开始焖。 等张氏做好饼子，婉清把饼子贴在锅的四周以及鸭肉上面，焖热了夹起，如此换了好几次，够大家吃了才停止。 等堂哥们砍柴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婉清盛了满满两碗，一碗男人桌，一碗女人桌。 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四哥志明、她和三娃几个则围在火盆边吃，一手饼子，一手夹锅里的鸭肉，热乎乎的更好吃。 家里人看着火盆边的几人，一个个都不敢说什么，谁叫家里的长辈都在那里坐着呢。 爷爷奶奶，加上两个爹，孙子志明，孙女婉清，还有一个曾孙三娃。 这是什么神仙阵容，四代同堂，他们想挤也挤不进去，特别是大娃，早就尝试过了，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娃在那里享受。 大伯更是对婉清的手艺赞不绝口，他竖起大拇指，“清儿这手艺绝了！” 二伯也点头附和，“是的，绝！” 四哥志明则是笑嘻嘻的猛吃不停，婉清一面自己吃，一面照顾三娃。 张氏想把儿子叫到身边，但想着火盆边暖和，还有看到众人羡慕的眼光，最终还是没舍得叫回来，托婉清照顾三娃。 老宅的其他人，也是吃得停不下来，特别是女人桌，大房的女儿婉珍和二房的女儿婉君，两人默默的埋头快速吃着。 和所有的家庭一样，林家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女孩在家里不受重视，她们两人之所以比婉清姐妹好点，是因为她们是家里唯一的女孩。 吃好以后，林广白跟婉清说：“清儿啊，爷爷的病已经好了，你不用每天过来辛苦做吃食了。” 婉清点点头，没在坚持，“好的，爷爷，明天早饭我就不送了，中饭的时候再过来看您。” 她又给林广白添了一杯茶水递给他说：“爷爷，多喝水，身体好的快些，我给您那杯子，有在用吗？” “有，当然有在用了！”林广白笑着接过，火光映照在婉清脸上，明明灭灭，他透过这张初初长开的脸，似乎撕开光阴，透过时光缝隙看到了小弟。 “长得可真像啊！” “什么像？”婉清没听明白。 林广白一阵恍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已经很少想起。 “你的眼睛很像小弟，”林广白道，“就是你亲爷爷。” 提起小弟，林广白心头有一丝悲伤，神情黯然了一些。 “当年，我们兄弟四人，小弟最聪明，15岁考上童生，17岁想下场考秀才，只是那时，阿爹的身体不好，生病故去，半年后，阿娘也故去了。 之后，我们四兄弟分了家，小弟耽误了两年，变卖了田地一人去了梧州考了秀才，考上后，回家祭拜了爹娘，又一人去梧州求学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一年后带着刚出生的儿子和媳妇的牌位回了家，而后终日郁郁，不出一年，把自己也熬走了。” 气氛有些沉闷，林家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内情。 婉清问道：“那我奶奶是哪里人？” “只知道是梧州人，其他一概不知。你爷爷从来不提，问他也不说，”林广白摇头叹息，“哎——” “他走的时候，你爹还是个小婴儿呢。我抱过来交给你奶奶熬米粥喂养长大，原本族里人要把你爹寄养给别人，是我不想小弟后继无人，就和你奶奶商量了，把你爹养在家里，当自己孩子一样抚养长大。” “爷爷……奶奶，你们辛苦了。” “其实也还好，你亲奶奶有一些首饰，慢慢变卖了换钱，后来你爹大了，也不辛苦了。只是你奶奶留下的物件，都被我们变卖了，也没留下啥可以让你们念想的。” 这时，田氏站起来去屋里拿了一个木簪给老伴，林广白把木簪递给婉清说：“只剩下这个不值钱的木簪子了。” 婉清接过木簪，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木簪，上头刻着一朵花，依稀还有一个字，“爷爷，这个我拿走了？” “拿去吧，本来就是你奶奶的。” 老宅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林老大林胜知道老三不是爹娘亲生的，也依稀知道小叔，只是当时年纪小，很多事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才彻底明白老三的身世，不由得问道：“爹，你说老三外祖家的亲戚在哪里啊？” 婉清也想知道，奶奶家在哪里？娘家还有人吗？外公、外婆、舅舅？难道她奶奶是个孤儿？ “可能在梧州，家里的情况不知道，从那些首饰来看，家里条件应该还好，你小叔一直沉浸在失去小婶的悲伤中，每天痛苦不已，哎，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哎，还不是为了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婉清回到家，重新说了一遍爹爹林恒的身世，还把木簪拿给大家看。 林恒听了很难受，他不知道爹娘的事情，也无从打听，看到木簪想到亲娘，禁不住有些心酸。 林恒对爹娘一直充满感激，从小到大像亲儿子一样养育长大，要不是因为婚事忤逆爹娘，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不是她们的亲儿子。 “爹，你不要难过。”志文安慰道。 嗯，林恒收回思绪，“都过去了，我知道的。” “爹，你这几天忙着收鸭毛也辛苦了，我们去买辆马车吧！反正决定买了，迟买不如早买，早买早享受，买了马车，今年过年走亲戚我们可以就可以坐马车了。” “好，过几天咱们去县城看看。” 第62章 志明说亲 婉清在老宅做了两天饭，看到爷爷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她在现代的亲爷爷就是因病去世的，她着实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重演。 所以，她决定今天在老宅庆祝一下爷爷恢复健康！ 她特意带上了自家的平底锅，准备做鸡蛋饼。 一到老宅，大伯娘二伯娘看到婉清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上去帮她拿东西。 “这锅真奇怪，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大伯母道。 “这锅烙饼很好，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婉清不愿多说，她对两伯母的观感一般，“今天我们做鸡蛋饼。” 婉清叫三嫂帮她和面，张氏根据婉清的要求和好面，在一旁擀面。 婉清在平底锅上涮一层油，面皮放上，然后在面皮上打一个鸡蛋，用勺子弄散，铺在面皮上，撒上葱花，反个面，烤成两面金黄，一张鸡蛋饼就做好了。 田氏看着婉清放的油，心里一阵哆嗦，这么多油！ 可一看到烤好的鸡蛋饼，大家又忍不住流口水，这闻着也太香了！ 婉清和张氏配合默契，烤好20张后，开始招呼大家开吃，吃着香喷喷的鸡蛋饼，大家心里都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吃的饼子了。 “这个鸡蛋饼真好吃，清儿，你说去卖鸡蛋饼，会有人买吗？”二伯娘吃着饼子问婉清。 “当然有人买。” “那你说，我们去做这个鸡蛋饼能赚钱吗？” “二伯娘想去卖鸡蛋饼？”婉清有点意外。 “我这不是想赚点钱吗，你志明哥都17了，过了年18了，还没有媳妇，我这也是想赚点钱娶个媳妇。”二伯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做娘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点成家。 婉清没想到平时好吃懒做的二伯娘，居然是老宅第一个想做生意的人，她想了想，对二伯娘说：“二伯娘，这鸡蛋饼的生意好做，只是做不长，这个吃食做法简单，有心人琢磨几天就能做出来，到时候做鸡蛋饼的人一多，生意就不会好了。” 听了婉清的话，二伯娘一阵叹息，哎······ 若是二房有心做生意…… 婉清顿了顿，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二伯娘若是想做生意赚钱，有一桩吃食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吃食？”众人也睁大眼睛。 “做卤味。” 婉清简单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卤味的做法，看他们听得似懂非懂，便说：“等过两天吧，买了配料，我给大家做一顿尝尝。” “好。”二伯娘点头如捣蒜，她现在是完全相信婉清的，这几天婉清做的吃食她从来没有吃过，她甚至觉得婉清做的每一样吃食都可以赚钱！ 吃完中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喝茶。 婉清把爷爷支到房间里：“爷爷你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一会儿？我看你有些累了。” 林广白看着婉清，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跟他说，便点点头说：“确实是有些乏了，你扶我去房间一趟。”说完爷孙俩在众目睽睽下走去房间。 到了房间，林广白问婉清，“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婉清认真地看着爷爷，问道：“爷爷，你想过做生意吗？” 林广白顿时想到刚才老二媳妇说的话，“怎么了，不能做还是？” “爷爷，你刚才也听到了，二伯娘想做生意，而这卤味生意只要人勤快点是可以做的，我只是想问爷爷，这个生意是二伯娘二房一家做，还是老宅的人一起做？” 她这两天观察了，去掉几个干不了活的小孩像大娃二娃三娃，一房的三堂哥三堂嫂是个好的，二房四哥也不赖，两个堂姐干活也凑合，但其他人…… “这个肯定是老宅的人一起做。”林广白想都没想回答。 “既然爷爷这样决定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清儿，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好，”婉清点点头，“那过几天给你们做卤味，到时候再详细说说这个卤味生意。” 林广白颔首微笑，她这个孙女啊，聪慧！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 婉清对林恒说老宅的人想做生意。 林恒一听高兴了，做生意好啊，做生意赚钱！ 自从分家后，他是体会到做生意赚钱的快乐了，如果老宅的人也做生意，赚到的钱就可以改善老宅的生活。 他对林老大林老二说：“大哥二哥，只要不怕辛苦，做点小生意还是能赚钱的，赚钱了以后修缮一下房子，给志明娶个媳妇。 “可不是吗，三弟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做点生意赚点钱给志明娶个媳妇，咱们志明过了年18了。”志明娘接过林恒的话大声说。 老宅还有两个没成亲的孙子，都在二房，志明17，志宁小点12岁，还有一个14岁的女儿。 大房的两个儿子已成亲，只有一个15岁的女儿，所以大房没有什么压力。 二伯娘可担心自家儿子的婚事了，主要还是有人说志明傻，家里又贫穷，说亲事就更难了。 婉清觉得可以把志明哥的婚事先相看起来，她对刘氏说：“二伯娘，有没有媒人上门来给志明哥说亲啊?” 刘氏心想哪有媒婆上门说亲，她托媒婆说媒，媒婆说找不到合适的姑娘，不就是没人愿意嫁给她儿子吗？ 只是这话说不出口，当着这么多家人的面，她也是要面子的，“清儿啊，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二伯娘，我跟你说，你尽管去找媒婆说亲，钱不是问题，志明哥的婚事要多少钱我来出，先给你5两银子，你去找媒婆。” 婉清说完，从怀里拿出5两银子，豪气的抛给刘氏，刘氏被婉清的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众人惊呆了，这银子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而且你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多银子? 老三家是小女孩管家吗？ 大家看向林恒，看他是什么态度，这银子不该问一下吗，哪有把家当随身带在身上的？ 老宅的人不会明白婉清家有多少钱，婉清有自己的私己。 空间里大概有20两，上次制冰的银钱婉清给了家里一个整数，零钱她自个收着，毕竟自己想买点小东西，老问娘要太麻烦了，自己有自己方便，何况她有空间，安全有保障，只是这随手一拿，惊呆了众人。 第63章 买马 刘氏不敢接，她看看林恒，看看田氏，这银子可以讨媳妇了，只是有点烫手。 婉清对刘氏说：“二伯娘，你拿着，我爹娘不会有意见的，我娘也希望志明哥早点成亲。”说着塞到刘氏手里。 林恒想着志明能娶到媳妇也是好的，他说：“二嫂，这5两银子你就收着给志明娶媳妇吧，就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心意。” 刘氏看向公公婆婆，“那个爹娘，你们看？” 刘氏虽然爱钱，但当着公婆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收下，5两啊！ 也太多了，而且是婉清这个小女孩拿出来的。 “爷爷奶奶，我爹都这样说了，就收下吧，我希望早日看到志明哥成亲。”这个银子与其说是给刘氏，不如说是给志明的。 婉清很喜欢四哥志明，她也希望四哥能赶快娶上媳妇。 想到这，她又转头对志明说：“四哥，等你有了媳妇，我在给你出钱布置新房！嗯……还是给你重新建一间房子吧，给你建一个漂亮宽敞的新房！” 大家怪异的地看着婉清，娶个媳妇就算了，还建新房？ 但大家对婉清的话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只有志明狠狠的点头，他完全相信婉清的话：“谢谢清儿，嘿嘿，以后有事情找四哥！” 志明拍了拍胸脯。 刘氏拿着5两银子，表面镇静，内心慌得很，心都在哆嗦，估计婆婆手里都没有5两银子，她该怎么办？ 给婆婆？可是又留恋银子在手里的感觉，那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沉甸甸的。 思想斗争了好一会，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把银子放到田氏面前，“娘，这银子你收着，志明娶媳妇的时候再用。” 田氏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一阵眩晕，为什么这丫头手里有这么多银子，老三家的银子这么多吗？多到一个孩子随身带这么多银子，这一年老三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宅的人看着桌子上的一锭银子，神色各异。 林老大林胜心想，真是看不出啊，清儿手里随便一拿就是5两银子，那老三呢？ 老三身上带着多少钱，他们家哪来的这么多钱，怪不得天天来老宅做好吃的，原来老三家发财了。 “老三啊，你们家发什么财了，连清儿一个孩子身上都带这么多钱。”林胜真的很好奇。 “大伯，我身上的钱是今天早上我娘给的，说是带着给爷爷奶奶，去年分家的时候说过，我爹娘每年要给爷爷奶奶2两银子。 今年我爹娘决定给爷爷奶奶5两银子，只是碰巧说起志明哥的婚事，我就把这钱先给志明哥说亲，爷爷奶奶的养老钱下次再给。” 这也说得过去，分家的时候林恒的确说过每年给2两银子的养老钱。 林胜觉得清儿这丫头变了，和以前在老宅不一样，现在能说会道，嘴皮子厉害，厨艺也厉害。 他知道婉清和志文经常去县城，和福满楼也搭上了关系，从这几天做的吃食来看，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侄女不简单，“清儿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拉一拉大伯哦。” 婉清看着林胜，觉得这个大伯聪明有余，勤劳不足，做事偷奸耍滑，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不过心术还正，不是一个龌龊的人，简单说，就是吃不得苦，想轻松赚钱。 “大伯，过几天的卤味，是个很好的生意，就怕大伯吃不得苦。” 听到婉清的话，林胜精神一振，“怎么会，只要能赚钱，大伯不怕苦。” “好，大伯要说话算话哦，大家都看着呢。”婉清笑眯眯的对林胜说。 “好，好。”林胜很有信心。 如今爷爷的身体好了，吃的粮食之前也给了，婉清不用每天来了，她和二伯娘说了几句志明的亲事，又叮嘱奶奶说了一些爷爷吃食上的事，就告辞回家了。 到家后和家里人说了老宅的一些事儿，包括志明的婚事、做卤味这些，李氏觉得志明的婚事的确挺急的，别说志明了志文的婚事她也着急，志明还比志文大2岁。 至于做卤味生意，李氏相信婉清自有打算。 卤味他们家人都吃过，确实好吃，老宅的人能做这个买卖赚点钱挺好的。 志文笑着问婉清：“你怎么想到帮老宅的人做生意了，是因为二伯娘吗？” “倒不是因为二伯娘，主要还是因为爷爷还有志明哥，再加上我觉得老宅的人也没有那么的坏到底子，如果他们想自力更生改善生活，我当然愿意帮一把。”但是，她也只帮一次，若是他们不知悔改，那她也爱莫能助了。 其实刚开始婉清是看不上老宅的人的，除了爷爷和志明，其他人没入她的眼，但她去老宅后接触了三哥三嫂，她觉得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他们。 所以，当二伯娘提出想做生意的时候，她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能帮还是帮一下吧。 能帮到老宅，林恒是最高兴的，他对婉清说明天去县城买马车，顺便买做卤味的食材。 听到林恒说明天去买马车，志远跳起来了，志文也暗暗激动，马车啊！ 婉清看着家里人的反应，暗暗偷笑，果然，任何年代都是一样，男人都是车迷。 婉清自己也嘿嘿的笑着，想到以后有马车，去县城、去走亲戚、去哪里都方便了，再也不用双脚丈量土地，鞋子也能省几双了。 次日，不顾天气寒冷，婉清志文林恒三人到了县城。 婉清要去保和堂买香料，林恒和志文想去牲口市场买马，婉清怕这两人被骗，非得跟着一起去，林恒和志文没办法只能一起去保和堂。 到了保和堂，婉清采购好自己需要的香料，问苏大夫可会相马，苏大夫会医术，相马还真不会。没办法婉清只能和爹爹大哥一起去买马。 牲口市场臭烘烘的，牛、羊、马、骡子、驴、应有尽有。 林恒走到买马的地方，左看右看也不知道买哪匹好，小马不要，老马不要，年轻体壮的马价格有点高，50两银子。婉清咂舌，这也太贵了。 三人在市场转悠，这问问，那问问，市场上畜生的价格都问了个遍，最后走到马市那里，准备讨价还价，无奈看中的那匹马，老板坚决不降价，50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婉清一气之下，不要了，情愿买一匹小马，隔壁的小马才30两银子。 “小马你还得养，我这匹马正直青年，怎么能一样？”买马的人叫道。 “算了，爹，我们还是买一匹小马吧，这匹白色的小马不错。”婉清很喜欢那匹白色的小马，看着就顺眼，从小养起感情好。 林恒嫌弃小马不能拉人，买回家还得养，见女儿喜欢，只能付了银子买下小马。 婉清笑哈哈的对林恒说：“爹，咱们再买只骡子吧，这小马拉不了车，骡子便宜，6两银子就可以了。” 市场上转了一圈，林恒也知道骡子便宜，要不是一开始奔着马来的，他就买骡子了，现在好了，既买马还要买骡子，林恒真是哭笑不得，“刚才就应该买骡子不要买马。” 婉清嘿嘿一笑，“本来是来买马的，成年马太贵了，就买了一匹小马，小马拉不了马车，只能买只骡子，马和骡子的价格还没有一匹成年马贵。” 父女三人说着去挑选了一匹健壮的骡子，林恒和志文两人牵着骡子和马出了市场。 第64章 小马驹 买了马和骡子得去车行配车，最便宜的车架就要20两银子，一下子花去了50多两银子，林恒心疼不已，这可以买5亩上等良田了！ 要不是家里有3000多两银子存着，他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马车！ 婉清其实还想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店铺出售，不过看今天爹爹肉痛不已的模样还是觉得下次吧。 她迅速采购了做卤味的材料，坐上马车，林恒驾着骡子，志文坐在车侧牵着小马，小马跟在骡子后面一起回家。 坐在简单的车厢里，婉清盘算着怎么改造古代的第一辆车子。 总要弄得舒服点，什么桌子、茶炉那些是不想的，做几个软垫、抱枕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坐着软乎乎的，舒适！ 马车一晃一晃，婉清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第一次驾车，林恒开始还有些紧张，过一阵就放松了，驾着骡子，看着路边熟悉的风景，慢悠悠的到家了。 到村子里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大家的瞩目，婉清家在村子后面。 平时她们出村子，走的是绕村的一条小路，今天驾着骡子，小路太窄，只能从村子中的大路回家。一进村子，有人看到林恒驾着骡车，还有匹小马跟在骡子旁边，一下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林家又发财了，马车都买了！” “不止马车，还有骡子，那骡子可大了。” “还有匹小马！” ······ 好在碗清家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确有钱了，人家看到的也是真的，的确买马车了。 婉清很想把门一关，隔绝外面看热闹的人，只是都是村子里的人，林恒做不到如此绝情，大家想看马、骡子，就看吧，在院子门口让大家尽情的看。 “啧啧啧，这小马真漂亮，要是长大了就是一匹骏马。”有人摸摸小马说。 “这骡子长得真壮实，拉车一把好力气。” 不知什么时候村长也进来了，他看看马和骡子，对林恒说：“林恒，你这小子不错啊，这才一年就挣下了这么多家产。” 大家看到村长也来了，更加高兴的攀谈，“村长，咱们村就数林恒家最有钱了，你看，马车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村长咧着嘴笑，好像大家谈论的是自己家一样。 “林恒啊，以后有事马车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村里有名的三叔婆扯着嗓子问林恒。 婉清看到是全村都出了名爱占便宜的老太婆，立马笑嘻嘻地说：“三叔婆，瞧你说的，村里人如果有个头疼病急的，咱们肯定会借。” 林恒也对大家说：“以后家里有什么急事，我家的骡子可以借，马不行，这马还小。”村里人哈哈哈笑开了，你不说大家也知道，一看就是个小马驹，得养个一年才行。 “林恒你咋买这么小的马？” “省钱。” 哈哈哈······ 一阵热闹后，骡车和马进院子，林恒请村长去家里坐坐，村长也有事要和林恒说，就一起进去了。 婉清关上院门，终于安静了。 婉清姊妹几个在院子里看马和骡子，林恒请村长到堂屋坐下，李氏端上茶水，去院子里看新买的马车。 村长坐下，看着林恒干净整洁的家，语重心长地说：“你这马车得几十两银子吧，有这钱咋不去买几亩良田，你分家后一亩田都没有，往后这一家子还要吃饭。” 林恒对村长说：“村长，我就是为这事找你的，我想买50亩良田，你当村长多年，这附近的村子也都熟悉，你帮我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出售的良田。” “多少？”村长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再次确认一下。 “50亩，60亩也行，最好是在附近的。” “嘶——”村长吓得差点站起来，“林恒啊，这可是得五六百两银子呢。” “对，银子我准备好了。” 看着林恒肯定的眼神，村长觉得他还是低估了林恒家的财力，怪不得会买马车，果然发财了。 “林恒侄子啊，你是真发财了。”村长拍着林恒的肩膀道。 “只是做了一点生意。”对于家里突然暴富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过了，就是说和福满楼做生意，至于什么生意当然要保密。 “和县城里的福满楼？” 听到林恒肯定的答复，村长啧啧称奇。 做生意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村子里都说林恒一家和福满楼搭上关系了，没想到是真的。 福满楼——青山县最好的一家酒楼，听说背后的东家在京城当大官，林家这是抱上大腿了！ 村长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走之前也答应了会去帮林恒打听打听良田的事。 李氏拿了一包糖果给村长，说是给家里的孩子们尝尝。 村长背着手悠哉游哉的回到家，他老伴看到他背着手回来，问道：“你听说了吗？村里人都在说林恒买马车了，说他显摆，不会过日子，有钱不买田地买马车，一个连田都没有的人却买了一辆马车，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 村长立即瞪着眼珠子说：“这些眼皮子浅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可不要跟他们混一起！” “我才不会跟她们一起，我只是听听而已。”作为村长媳妇这么多年，自是知道八卦聊天的时候多听少说的道理。 “就在刚刚，林恒托我买50亩良田。”村长压着嗓子说。 “什么，50亩？”看着老伴吃惊的神情，村长淡定了，不是只有他听了才会大惊小怪。 “你看着吧，这林家啊，要起来了，以后你和田氏可以多走动走动，还有叫儿子媳妇们和林恒家也多走动走动。” 村长老伴还沉浸在50亩良田中不能自拔，“你说50亩得多少钱，那么多钱，他们一下子从哪赚来的？也没见他们做什么呀，你说能不能叫林恒带带我们儿子？” 村长说：“这个我自有主意，你不要多说。” 听到老伴这么说，村长媳妇也不说了，老伴是个有主意的，自然知道怎么办。 - 婉清家人对骡子小马围着看了一阵，也失去了兴趣。 林恒和志文去盖牲口棚，婉清拎了一桶灵泉水分别给骡子小马喝。 她一边摸一边对小马说：“希望你快点长大，带着我去浪迹天涯！”婉清幻想着一人一马闯荡江湖的美好场景。 小马喝完灵泉水，许是感受到了婉清的想法，对着婉清长啸一声。 “哇，小马真厉害，还会叫。”志远忍不住拍手称赞。 婉清摸摸小马的头，表示接受小马的感谢，灵泉水果然不一样，不知道长期喂养能不能养个神兽出来。 李氏忍不住问道：“怎么买了一匹小马和骡子？” “娘，现在用骡子，等马长大了可以用马车。” “当我们家是大户人家，还马车骡车。” 李氏虽然喜欢，也是要说几句的，免得家里人飘了，真把自己当地主老爷家。 “咱娘就是有远见，知道我们家要变成地主了，爹娘是老爷夫人，我们几个是地主家的儿子女儿！” “嘿嘿，好啊，我们家成地主了。”志远也高兴地叫着。 地主家的傻儿子，婉清看着志远一起笑。 晚上志钦放学回来看到小马和骡车，兴奋得不得了，咱家也有车了。 林恒说了叫村长帮忙买良田后，婉清对志钦志远说，以后家里良田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看他们能不能考上秀才了，考上秀才就可以免赋税，能省下很多粮食。 两人顿时觉得身上压力山大。 晚饭的时候，陆瑾说早知道他们家要买马车，他可以帮忙买一匹好马，也不至于会买一匹小马回来。 婉清觉得小马挺好的，听说一匹马的寿命有五六十年，婉清希望小白马能在这个世界陪伴她一辈子。 第65章 秀水镇大集 次日，婉清带着购买的卤煮材料去老宅，婉清叫老宅的女人们把买来的东西清洗干净，而她拿着香料走到田氏面前。 卤味最主要的是香料的配方，香料配方交给老宅的哪个女人好，她在家里和爹娘商量了很久，觉得还是交给田氏比较保险。 婉清把爷爷奶奶叫到一旁对他们说：“爷爷奶奶，卤味的香料配方我教你怎么做，做卤味最重要的就是配方，有了配方谁都会做。” 说着婉清手把手教田氏认香料，做一斤卤味要多少香料······ 今天婉清买了猪心、猪肚、猪肝、猪耳朵、猪尾巴，清洗后，她给老宅的女人们现场讲解制作方法，等成品出来后，切盘放在桌子上让大家品尝评论，老宅的人那里吃过这么好吃的卤味，纷纷表示可以做这个生意，肯定有人会买。 婉清也觉得可以试试，主要是原材料成本低，利润还是很大的。 她建议大家先做一些试试，生意好可以扩大产量。 田氏立即决定今天做的留着明天去卖，婉清诧异地看了田氏一眼，这也太抠门了吧？她还想好好吃一顿。 林广白说：“今天的就算了，都是清儿买来的，明天咱们自个去买回来做。” “对，猪耳朵和猪尾巴我要带回家，其他的大家吃，还有这些香料没有了要去县城买，镇上可能不齐全，还有工作怎么分工，你们也是要讨论一下，煮好后谁去市场上卖，原材料谁去采购，都要有一个章程。” “清儿你给说说呗，大概要咋做？”二伯娘想着是她提出做生意的，她肯定要认真对待，因此很想听听婉清的意见。 婉清想了想对大家说道：“我觉得去卖卤味最好两个人去，两个人一组，每天分两组分别去附近的镇上，如果生意好，可以适量增加品种和数量。” 最后老宅的人一致同意明天开始做卤味，后天开始做买卖。 婉清带着卤好的猪耳朵和尾巴回家了，刚好可以给晚餐添一道菜。 - 两日后是老宅第一次出摊的日子。 傍晚，婉清和志文到老宅看看情况，老宅的人一脸喜气洋洋。 正如大家所料，卤味生意特别好，第一次出摊，几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卖光了，一天就赚了600文！ 这也太好赚了，要是多煮些，一天赚个1两银子都可以，一个月不是有30两了，真是要发财了。 老宅的人越想越激动，今天初试牛刀，大家都很满意。 婉清提醒大家：“别光顾着赚钱而盲目扩大产量，你们才刚开始，做出好吃的卤味是关键，另外可以开拓一些长期的客户，比如小酒馆这些，比散卖要好。” “对，对，对，清儿说得对！”老大林胜喜滋滋地说，“我们也可以去县城销售，清儿不是认识福满楼的掌柜吗？咱们的卤味也可以卖到福满楼去！” 婉清总觉得老宅的人太浮躁，也太容易被成功冲破了头脑，只能劝诫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县城太远，现在卤味生意刚起步，还是稳妥一点，慢慢来。” “嗯嗯嗯。”众人皆是点头，赞同婉清的话。 婉清辞别老宅众人，走出老宅。 临别时回头看了老宅一眼，志文问她怎么了，婉清说：“没什么，就是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不知道让他们做这个生意对不对。” 闻言，志文也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事吧，有爷爷在把关呢！” “是啊，有爷爷在，应该不会有事。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做就好了，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到家后，婉清跟林恒和李氏说了今天的生意，大家一起分享了老宅的喜悦，林恒很高兴，为老宅有钱赚感到开心。 - 农历十月十五，秀水镇大集。 自从婉清买了小马以后，志明一有空就往婉清家跑，他每天割干净的小草喂小马。 为了感谢志明哥对小马的照顾，婉清决定给志明哥做一身新衣裳。 量好尺寸，时间还早，正好又遇上了大集。 她唤上大哥志文，带着四哥志明想要去镇上凑凑热闹，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秀水镇的大集是真的热闹，啥东西都有，吃点、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婉清挤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志文紧跟身后，可能人太多，两人都忘了志明，等到了人少些的空地上，两人才发现志明不见了。 两人又分头去找，找了一圈，还是没看着志明的人影。 婉清站在岔路口等大哥，志文找了一圈来到岔路口，对婉清摇摇头。 “奇怪了，四哥这么大一个人，还会丢了不成？莫不是被人拐了吧？”婉清吃惊的对志文说。 “不会的，说不定在哪个地方等我们呢。” 兄妹二人在集市外围又仔细找了一遍，直到走进一个街口，看到志明在那儿站着。 “清儿你看，四哥在那里。”志文指着志明对婉清说。 两人急忙跑到志明面前，“四哥，你让我们好找。” 志明看到婉清和志文，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尬笑。 “四哥，你在这里干嘛？”志文问道。 志明眼神看向人群，婉清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没看出什么。 “媳妇。”志明咧着嘴说。 啥？？？媳妇？？？ 婉清充满惊奇，踮起脚再次看向人群。 一位姑娘从人群中走出来，志明眼神像黏在她身上一样。 姑娘朝一条路走去，志明像失了神一样，远远跟在她后面。 婉清和志文对视了一眼，只能也默默跟在志明身后。 只是这不是回家的路，“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识那姑娘？”志明摇摇头。 那姑娘走了一段路回头看，看到他们几个，赶紧加快步伐。 婉清想着这样像个痴汉一样尾随也不是办法，多猥琐冒昧啊！ 志明哥估计是看上那个姑娘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姑娘婚配了没有，没有的话倒是可以去说说亲。 这么一想，她干脆利落地跑上前去和那个姑娘打招呼：“姐姐你好，我们是溪山村的。”在这瞎猜倒不如直接上去问，反正这姑娘就在眼前。 姑娘看着婉清姣好的面容，干净整洁的衣服，又看看后面的一脸傻笑的志明，红着脸说：“替我谢谢他。”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姑娘沉默着没说话。 婉清换上笑脸，“好的，替你谢谢他，姐姐是哪个村子的？” “下坑村。” “姐姐可有婚配？后头那个是我堂哥，年后便18了，目前单身……” 姑娘听到婉清的话，吓了一跳，瞪圆眼珠子，慌忙地跑了。 婉清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挺敦厚老实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她回头问志明：“四哥，你在哪里认识那姑娘的？” “集市上，有人欺负她。”志明瓮声瓮气地说。 第66章 媒婆上门 婉清终于从四哥口中听到了有用的信息，凭借她聪慧的脑子和丰富的想象力，勉强把事情的经过给连起来了，虽然也不一定是真相，但大概有了个想法。 她又接着问了四哥几句那姑娘的事情，譬如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可曾婚配，憨货志明一问三不知，只会傻笑。 真是把她给无语住了，还不如她呢，她至少还知道人家姑娘是东坑村的！ 想想这情况，再多的也问不出来了，怎么才能找到那姑娘呢？ 婉清想了想，最后在镇上找了个媒婆，她问媒婆，“婆子可熟悉下坑村？” 媒婆说：“哎呦——这十里八村就没有我赵媒婆不熟悉的村子，下坑村是吧？不远，就在镇外三四里的地方，我熟！” “那你可知道下坑村没有出嫁的闺女有多少？年纪在……大抵十六到十八岁之间的。”婉清估摸那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 婉清给她30文钱，叫她去打听一下，然后到溪山村林昭家给回复。 “姑娘是要找人还是说亲？”赵媒婆不知道一个小姑娘给钱打听人是为了什么，就多问了一句。 “今儿我遇到了个姐姐，她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要亲自谢谢她。”婉清道，“我觉得她人很好，想给我堂哥说亲，只知道她大概是下坑村的，姓甚名谁，年芳几许，一概不知，你帮我去打探打探。” “好嘞，我给你去问问。”媒婆么，不就算走村串户说亲吗？ “要是说亲成功，我一定再好好谢你。” 婉清人小口气大，赵媒婆抛了抛手里的铜钱，看在三十文钱的份上，她相信她一回，“回去等着吧。” - 出来看到志文和志明在外面焦急地等她，婉清嫣然一笑，“事情办完了，走，回家！” 志文对婉清真是毫无办法，这个妹妹，年纪不大，连媒婆都做上了，居然还给志明哥找媳妇？ 偏偏志明哥听到婉清说要去找媒婆，还高兴地直点头，一点都没有顾忌到婉清是个小姑娘的事实。 这压根不合适啊，哪有未婚姑娘出面谈论这种事儿的？ 哎！摊上这样两个心大的，只能回家去告诉娘亲了。 回到家，志文迫不及待的跟李氏说了集市上的事情，李氏听了也是呆住，志明居然看上人家姑娘了！？ 志文：娘！你感到震惊的不应该是婉清去找媒婆的事儿吗？ 李氏对婉清说：“这姑娘真是下坑村的吗，媒婆能找到吗？” 婉清：嘿嘿嘿，娘也挺关心志明哥的亲事的嘛。 不过，媒婆找人这事儿，她也不能打包票，“不知道，但是过几天我们就会知道了。” - 等待媒婆消息的几天，婉清也没闲着，她开始琢磨护肤品了，冬天皮肤干燥，急需面霜。 上次苏大夫给她完善的方子，她调试了一下觉得不错，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脉推销出去，再加上她觉得这面霜比较适合冬日使用，便一直搁置了。 她待在茅草屋摆弄她的面霜，简单的润肤膏还是容易做的。 婉清做了一些给自己家人使用，说实话，加了灵泉水的面霜也是比市场上的好太多。 陆瑾用了之后也要了一瓶，他说婉清的润肤膏堪比太医院的玉脂露。 要知道，玉脂露可是整个大乾最好的护肤品，只有皇宫贵族才会拥有，可以说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 婉清被陆瑾的评价吓了一跳，那这岂不是又可以卖大钱了？ 她垂下眼眸静静思考了一会儿道：“之前那瓶算是我送你的，就当是市场咨询费。” 她装作随意地问陆瑾，“你还要不要？我可以便宜些卖你，你再去京城高价售卖。” 陆瑾没说要，也没说不要，眯着眼睛盯了她一会儿，直到把婉清看的都差点起鸡皮疙瘩了，才笑着问她：“多少？” 婉清伸出一根手指头。 陆瑾：“嗯？” “一……”婉清看着陆瑾的表情。 风轻云淡，气定神闲，啥都看不出来。 她有些心闷，也懒得在和他勾心斗角什么了，收回手指，心一横，狮子大开口道，“一千两一瓶！” “好，给我10瓶。” 婉清：？？？ 好险！ 她本来想说一百两一瓶来着，差点就让他占了大便宜！ 婉清瞪了陆瑾一眼。 果然这玉面狐狸，脸是白的，心是黑的，亏她之前还觉得他心肠不错，居然被他迷惑了！ 实在可恶！ 但一想到一万两银子就这样到手了，她觉得也挺开心的。 顿时又看顺眼陆瑾了。 嘿嘿嘿，婉清捧着一万两银票笑不停，“这东西真这么值钱吗？我没用过太医院的玉脂露，也不清楚他们的使用效果。” 说实话，婉清是有些不信的，她只是一个半吊子，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现代的护肤品的，所以也知道这效果算不上什么，要说唯一有点自信的，大概就是这灵泉水了。 可能所有的功效都是来自它？ “下次回来给你带一瓶，”陆瑾说道。 他说的再多，也不如直接拿一瓶玉脂露来的实在。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婉清眼睛弯弯笑眯眯的点头，“现在我们来谈谈润肤膏合作的事情吧！” “你要卖它？” “对，我来做，你去卖。” 陆瑾听出来婉清的意思，眉头一紧，“你一个人做？你一个人又能做多少？” 婉清心虚地挠了挠额角，这个吧，当真只能她一个人做，因为灵泉水只有她有。 “我们这个不需要做太多，物以稀为贵，我们走高端路线，只卖给有钱人。”婉清解释道，“除了润肤的，可能还会有美白的……我初步已经有想法了！” 两人又商定了一项护肤品的协议，婉清供货，陆瑾销售，产品名就叫做美肤霜、白玉膏，一款润肤效果好，一款有美白功效，目前推出这两款。 之后的几天，婉清一心扑在事业上，看着空间里一排的护肤品，犹如看到一锭锭银子。 - 三天后，赵媒婆来到老宅林昭家，媒婆一进门就对田氏说，“哎呦，可差点没把我腿给跑断了啊，总算是打听清楚那个姑娘是哪家的了！” 老宅在家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媒婆自顾自的往下说：“那姑娘就是下坑村的！在家里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人是既漂亮又能干，排队娶亲的人可是不少，你家孩子真有眼光啊！” 田氏一脸懵逼，要说家里该说亲的也就志明一人，可老二媳妇啥时候给志明说亲了，她咋不知道？ 此刻老二家的也不在，田氏只能先把志明叫来，志明一看到媒婆，就知道是给他说媒来了。 他急匆匆对田氏说了一句：“奶，我去叫清儿过来。”说完，撒腿就跑了。 老宅众人面面相觑，这志明说媒，又关婉清什么事儿？ 等婉清到老宅看到赵媒婆，立刻熟络的走上前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 赵媒婆一看到婉清，巴拉巴拉开始说自己是如何辛苦找到姑娘的······ “可把我累死了！” 婉清再三确认道：“你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 “哎呀，小姑娘！这十里八村哪有我赵媒婆不认识的人呀？这姑娘肯定是你要找的人！绝对没错！我是谁啊？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把周边几个村子符合你标准的姑娘都找了！那天呀，就她去赶集了，必然不会错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去确认一下。”婉清道，“如果是，就叫你上门说亲，如果不是，麻烦你再辛苦继续找一下了。” “好好好。”媒婆一脸欢喜地走了，嘴里还不住嚷嚷，“肯定就是了，绝对不会错的！” -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婉清也打算走了，只是走之前和老宅的人解释了几句。 “二伯娘，那人是我找来给志明哥说亲的，等确定了在和你细说。” 田氏一脸懵逼地看着老二媳妇，老二媳妇也是一脸懵逼。 婉清到家和李氏说了赵媒婆的话，她准备明天去一趟下坑村，确认一下是不是上次遇到的那姑娘。 李氏不赞成婉清去，一个小姑娘贸然去别的村子打听人，不太好，也不放心。 “没事的，我又不是去偷去抢，”婉清据理力争，“叫哥哥陪我一起去吧，不会有事的！” 经过婉清一番游说，李氏最终还是同意了婉清的请求。 第67章 志明定亲 第二天婉清和志文两人到了下坑村，两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姑娘。 村里有人看到他们，问他们找谁？ 婉清说：“我找一个姐姐，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开始瞎编乱造，“前些天赶集的时候帮了我忙，今天过来我是想谢谢她的，就是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说完又比划了一下身高、长相穿着等等。 “会不会是老张家的？听起来有点像张瘌子的女儿张梅香……前几天好像也看到她去赶集了。” 婉清一听，对上了，立刻说：“大娘能带我去看看吗？实在是很想找到恩人。” 婉清叫志文在外面等着，她跟妇人进了张家院子。 张家也是贫困的，院子破破烂烂，三间斑驳的土坯房，妇人大喊，“老张家的，有人找。” 一个灰头土脸的妇人从屋里出来，“找谁啊？” 她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婉清，不认识，又看看同村的妇人，“谁找我们。” “就是这个小姑娘，找你家梅香。”那个热心妇人指着婉清说。 “梅香——”老张家的朝另一个屋子喊道。 - 少女闻声从屋里出来，婉清看到她，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就是她！ 她认出来了，梅香就是前几天她们在集市上见到的那个不知名的姑娘。 婉清立刻上前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姐姐，可把你找着了，上次在集市谢谢你帮我，今天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边说边对她挤眉弄眼。 梅香蒙圈了，没有啊，上次集市明明是那个人帮了她…… 不过，在婉清的暗示下，她也没有直接否认。 婉清先对那个带路的妇人表示了感谢，妇人走后，她便向梅香娘孙氏问了好。 孙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听小姑娘说，应该是梅香在赶集的时候帮了她，她叫梅香陪小姑娘在院子里坐下，自己则进屋去了。 “姐姐，你可知道我来找你干嘛？我上次和你提过，我是来给我堂哥说亲的，就是帮了你的那个小伙子。你对他有什么看法没？”婉清自顾自道，“我堂哥是一个很好的人，老实勤快，做农活也一把好手，相貌么你见过也不丑。你觉得如何？” 梅香听得双目圆瞪，太离谱了！ 一个小姑娘跑来跟她说亲，婚姻大事不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没有大人吗？ 婉清也知道过于着急，但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废话，“姐姐，我家大人过几天会来提亲，望姐姐不要拒绝，答应我堂哥，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说完婉清站起来要走了，她留下这些话让梅香自己想。 反正她该说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若是梅香自己看不上四哥，那她也没办法。 临走前她对屋里的孙氏说：“大娘，我今天来没带什么礼物，过几天再来。” 孙氏连道无事，从屋里出来送婉清离开。 出了院子，婉清和志文一起回家。 孙氏看着婉清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女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你是怎么认识的？” 梅香眼神飘忽地看着她娘，“就是上次去赶集，在集市上认识的。” “你帮了她什么？”孙氏追问。 “就是遇到……她遇到了难缠的人，我上前帮着说了几句。”梅香心虚地低下头。 “哦——这样，那你知道这姑娘是哪个村的吗？长得真漂亮。” 梅香摇摇头，“不知道。” - 婉清回到溪山村直接就去了奶奶家。 全家人都在，婉清叫二伯娘过来打算和她说说志明的亲事。 二伯娘听了婉清的话，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志明居然自己找到媳妇了？ 婉清居然打听好了？ “清儿，可靠吗？你一个小孩子上门人家会信？” 刘氏满眼怀疑，这怎一个离谱了得，未婚女子上前和人家洽谈亲事，简直和过家家一样，闻所未闻！ “二伯娘，是志明哥相中了那个姑娘，我只是帮着找到了人，没和人长辈透露什么，具体的还是要你们出面的。”婉清催促道，“请媒人快去说亲吧，就之前那个赵媒婆，明天你带着银子去她那一趟儿，无论要多少彩礼都答应，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她道：“上次给的5两银子要是不够，尽管跟我说，志明哥的婚事，以后有什么情况都可以找我。” 婉清私库进了不少银子，再加上她和志明投缘，出个十几二十两的一点也不心疼。 - 老宅的人个个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 婉清这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钱？ 5两银子的彩礼？ 田氏更加心酸，老天爷！她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有钱？ 老二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在婉清之前已经给了5两银子的份上，二伯娘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来，呐呐地应了一句：“好吧，我明天就去找媒婆说亲。” 刘氏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脚步也是晃着的，脑子拧成了一团麻绳，怎么她儿子的亲事，是个未成亲的堂侄女决定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媒婆也是行动迅速，带着二伯娘去了一趟下坑村，一来二去几回下来，志明的婚事是定下来了，只是彩礼钱有点高，8两银子。 中间刘氏气得恨不得悔婚，但是想到儿子喜欢，只能一路忍下来。 老宅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志明终于订婚了！婚期在明年10月。 定下来后，二伯娘到婉清家来诉苦，“清儿呀，你是不知道，那家人就是泼皮户呀，卖女儿！不要脸！要不是志明喜欢，我才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呢！” 婉清和李氏对视一眼，俩人都是知道的。 那天从下坑村回来，婉清就和李氏说了，张梅香的确是个好女孩，只是她的父亲不地道，名声也不好听，人称张赖子。 张赖子家中兄弟三人，他最小，自他成亲后，爹娘就和他分了家。 他好吃懒做，一家人的生活全靠妻子和女儿。 梅香长大后，舍不得她娘辛苦，想在家多帮帮娘，因此17岁了还没嫁出去。 如今有人来提亲，她爹可不得狮子大开口？ 说她女儿聪明能干，没10两彩礼不答应婚事，把二伯娘气得，都老姑娘了还10两彩礼，10两银子都够娶两个媳妇了，最后讨价还价8两银子，要不是婉清给了银子，她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婉清笑着安慰刘氏：“梅香姐姐她爹是不好，但梅香姐姐是个好姑娘，以后和四哥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这些日子林恒家和老宅都挺开心，林恒家终于有良田了，买了隔壁村30亩良田，另外加上溪山村20亩，一共50亩。 溪山村的良田是隔壁村地主家的，租给溪山村人种，林恒买来后，继续租给村里人，这下林家也成地主了，都租地给佃户了。 老宅因为志明的婚事定下，卤味生意每天有稳定的收入，林广白和田氏都心情大好，容光焕发。 第68章 陆瑾回京 农历十一月了，陆瑾准备回京城，他要回家过年。 从青山县到京城路上要近一个月时间，他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天。 南星一直在催陆瑾早些回家，他怕到天寒地冻的时候，陆瑾的身体受不了。 暗一斜着眼，一脸不屑地睨着南星。 南星昂着个下巴，也没个好眼色给暗一，“怎么了，患眼疾了？” “真是笨！亏你还是主子的贴身小厮，”暗一双手抱胸缓缓说，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你到溪山村后，有见过主子发过病吗？” 是啊，他到溪山村好说也有几个月了，主子真的没有发过病！ 难道主子的病好了？ 他看向暗一，正想问话。 暗一早已转身离开，真不想跟这种蠢人说话，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只知道吃！ 南星好气，但他也知道，这确实是他的问题，是他玩忽职守了，按道理，他应该早发现这一点的。 他既开心又失落的来到陆瑾面前，“主子，你的身体是不是好了？自我到溪山村后就没见你发过病了。” 陆瑾放下手中的信件，抬眸看他，“没好，不过，的确好久没发病了。” 病还没好，但在他可控制范围内。 陆瑾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到了溪山村后，他的寒疾再也没有发作了。 他能感觉到寒疾没有以前那么严重，身体在一点点的好转。 他现在已经能用内功把其控制住，但到底能不能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病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他本不想离开，只是母亲来信，让他回家过年，京城也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办…… “主子对不起，”南星语气低落，“我一直没发现你身体已有好转。”身为贴身小厮，就应该关注主子的一举一动，做到对陆瑾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但是，他还没暗一敏感。 陆瑾懒得搭理南星丰富的小情绪，他吩咐下去，“去收拾东西，我们不日启程返京。” - 当陆瑾说要离开林家后，林家人都很高兴，除了小弟志远。 李氏听了忙准备给陆瑾返京的礼物，婉清也顺带研究起了比较适合赶路和远途出门的一些吃食，比如牛肉干、猪肉脯、牛肉酱、方便面等等。 当方便面问世以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当天晚上每人一碗方便面，吃完了仍旧意犹未尽。 南星还觉得不够，直接揣着好几袋抱走扔行囊里了。 婉清也是服了这小子，本来打算他们走时送给他们的，他倒好，现在拿走，到那天还能送什么？ 哎！婉清摇摇头，就当提前送了吧。 - 这天，天气不错，婉清吃完午饭，正打算去小憩一会儿，四哥志明便急匆匆地跑来了婉清家。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志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叫林恒和婉清过去老宅，说是老宅出事了。 林恒和婉清急忙赶到老宅，院子外面围着好些村民。 两人穿过人群进了院子，才发现一家子人都在院子里。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带着几个下人坐在凳子上。 老宅的人看到他俩后，急忙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婉清和林恒听的头都大了，这么多人一起讲话，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 最后爷爷林广白止住了众人，把事情经过跟林恒婉清说了一遍。 原来，老宅的卤味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老大林胜喜不自禁，他要开拓更大的市场，想到婉清都能把生意做到县城，他也要把卤味生意做到县城去。 因着婉清的关系，本来他想去福满楼，但等他到了县城后，有一个自称是飘香楼的管事找到他，说他们飘香楼可以吃下他们的卤味，价格从优。 林胜想着婉清这毛还没长齐的丫头都能搭上福满楼做生意，他自然也可以和飘香楼做生意。 于是就开始和飘香楼合作，刚开始一切顺利，过了几天后，飘香楼的掌柜说为了更好的合作，双方必须签订协议，协议规定，飘香楼每天收多少卤味，不得拒收，如若违约，必须赔偿。同样，若林家供应不了规定数量的卤味，也要赔偿，赔偿方式是卤味方子。 过了几天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好多猪肉老板都没有林家要的猪杂了，说是被人高价买走了。 因此飘香楼要的数量压根做不出来，所以飘香楼的老板就要林家进行赔偿。 今天的管事就是来拿卤味方子的，他把合约给林恒和婉清看，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这个时候，任有脑子的都知道他们是被飘香楼套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老宅的人敢怒不敢言。 林光白发愁地看着那个来拿卤味方子的管事，田氏则紧紧攥着婉清给的方子。 林恒也没有办法地直摇头，婉清沉吟思忖了半晌，也看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 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移。 婉清知道这件事情除了给方子没有办法了，她眼睛睨向林大伯，伸手不紧不慢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才缓缓道：“大伯，我怎么没曾听你提起过，你还和飘香楼签了这样的合同啊？” 林胜友些心虚地瞟了婉清一眼，立刻向他爹林广白表忠心：“爹，我还不是为了家里的生意，想多赚点钱，谁知道这么巧，会发生没有货源的事情啊？” 巧？婉清被这话逗笑了，没想到她这大伯到现在还以为没有货运只是巧合？ 真是够蠢的。 她拿话点他：“就算是违约了，也是赔银子，怎么会是赔方子呢？”这里面要是没有鬼，傻子才信。 “你一个小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林胜本就气愤，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火往婉清上发泄。 林广白看大儿子这样对婉清，也生气了：“林胜，你怎么说话的！” “没事爷爷，大伯说得有道理啊，”婉清一点也没生气，反倒笑眯眯地点头。 这事确实和她没关系，又不是她签的合同，她气什么。 “既然和我没关系，那我就撤了。”婉清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只是走之前朝三嫂张氏使了个眼神，张氏会意，悄悄的跟在婉清后面。 到了偏房，婉清对张氏说：“三嫂，你去把三哥叫来。” 张氏很快叫来了三哥志云，婉清对志云说：“三哥，你这些天送卤味，知道有哪些酒肆、小馆跟我们合作吗？ “知道，销售是我爹去干的，但是送都是我去送的。” “那好，等会儿你拿着方子带我哥去那些小馆，把卤味方子用10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记得，酒楼是15两。” “好。” 一刻钟后，志云志文两人拿着婉清新写的卤味方子，驾着骡车出发了。 - 老宅那边，田氏最终还是把手里的配方给了飘香楼的管事。 管事看了看手里的配方，写的都是一些香料，香料旁边画了几个条条。 原来是田氏不识字，婉清就画了条来表示分量，田氏数着条条来配香料。 管事走了，事情也了了，只是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营生，谁知道赚了一个月，配方被人讹走了，大家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明天还要不要做卤味生意。 “爹，飘香楼不要卤味了，其他酒楼还可以做啊。”林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不用了，我把卤味方子卖了，从明天开始，那些酒肆、小馆自己会做卤味了，你们要么去集市散卖。”婉清对着大家宣布方子已卖的消息。 林胜脸都绿了，怒气冲冲地指着婉清说：“你这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 婉清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胜：“大伯，你想想清楚，这个财路是谁给你们的？再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断了你们的财路？” 林胜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和我说，飘香楼没有给你银子，你签下那个合同，不就是为了钱吗？方子是我的，你凭什么卖？你有资格吗？” 林胜又气又心虚，他手指着婉清，“你……你……” 林广白看着大儿子，就算傻，也从婉清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个大儿子为了钱把方子卖给飘香楼了。 自从做卤味生意后，他一度以为大儿子很有生意头脑，联系了那么多酒馆的业务，比在集市散卖省时省力。 他甚至想用赚到的钱买几亩良田，到时候把卤味生意交给大房一家，二房跟他伺候庄稼。 可是谁曾想…… 唉，一切都是命…… - 等志文和三哥办完事回到家里，天都黑了。 志文给了婉清一袋银子说：“我们走了大大小小一共8家酒肆，5家大的酒楼，一共卖了170两银子，福满楼的何掌柜知道事情原委后，也花了15两银子买了方子。” 婉清拿到银子对他俩点点头，又从荷包里取了1两银子给三哥志云，“今日辛苦三哥了，这是辛苦费，在我家吃完晚饭再走吧。” 等老三吃了饭回到老宅，家里人都在堂屋等他。 他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走到堂屋，向众人问好：“爷爷奶奶、爹娘、二叔二婶我回来了。” “你和志文去卖方子了？”他爹林胜率先问道。 “是的，清儿叫我去的。” “酒肆都买方子了？” “是的。” “卖了多少钱？” “170两。” 啊，这么多，众人皆是大惊。 第69章 县城买铺子 老宅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婉清本不想再提。 但是考虑到也是一个很好警示家人的案例，便特意抽了一晚上的时间和大家复盘了一次。 众人围坐在炉子边，听着婉清的分析，全都大吃一惊，本来以为林胜是被人下套陷害了，谁知道是双簧。 “可是没有证据啊。”李氏有些不信林胜会不顾自家的利益，卖方子给别人。 \"娘，大伯他又不是老实人，他聪明着，就是聪明不在正道上，亏我还以为大伯心思清明，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却是个吃里扒外的。\" “哎，算了，快过年了，安逸些也好，这段时间赚的钱够他们过年了。”李氏想着老宅那一大家子，终于可以过个好年。 “过年的银子应该够了。”婉清想到爷爷，以后的事过完年再说吧。 - 陆瑾终于要走了，这么几个月相处下来，婉清也对这个少年改观了很多。 趁大哥把她家送给陆瑾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到车上，婉清郑重其事的把5个装满灵泉水的水袋交给陆瑾。 她一直都知道他住她家的目的。 看在他帮了她家不少忙的份上，她也没有缺德的断了水缸里灵泉水的供应。 不过现在，也是时候了。 喝完这五袋水，陆瑾的寒疾应该也差不多了。 “这些水都特别干净，可以生喝，遇到不舒服的时候，记得喝一口润润嗓子。”婉清特意嘱咐，“你可别倒了。”倒了你就哭去吧。 陆瑾点点头，也叮嘱婉清，“飘香楼的东家不是善茬，你要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何掌柜，我跟福满楼东家认识，他的背景不简单。” “嗯，”婉清应声。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陆瑾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想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会相见，便不禁有些伤感。 想到她喜欢赚钱，又没忍住提了一嘴儿，“另外，你要是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怎么去疤痕的药膏，我看你的美肤霜对细小的疤痕有效果，你如果做一瓶可以去疤痕的，会很赚钱。” “好。”婉清点头，挥手示意他快走。 看着眼前不知离别愁绪的少女，陆瑾满是无奈。 “我尽快回来。”他压低嗓音说了一句，便快步上了马车。 一声“驾”后，马匹长鸣，尘土飞扬。 陆瑾的马车带着满车的东西离开溪山村，往京城方向驶去。 - 这次马车离去，村里有人议论，林恒家里住的贵人走了。 来溪山村这么久，陆瑾从不招摇，要出门也是早出晚归，村里很多人都没见过他，但是村子里却有他的传说。 送走陆瑾，婉清开始和李氏制作羽绒服，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鸭毛，都是同村的栓子和他朋友去走村串户收来的。 小梅丈夫王小川身体好了之后，也在帮着收鸭毛，婉清工钱给得大方，大家收鸭毛也很积极。 做衣服的人，除了李氏和婉茹，还有虎子娘和她女儿莲花。 今年的羽绒服，主要还是自己穿为主，家里人每人一件，有多余的才会卖给别人。 虎子娘对于婉清能想出用鸭毛做衣服，很是佩服，“你说婉清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聪明，咱家怎么就没有那么聪明的人呢？” “娘，你也不想想你和爹，有伯母伯父那么聪明吗？”莲花娘俩平时关系好，说话也是随意得很。 \"啥，你这是嫌弃爹娘了？\" 莲花娘说归说，眼睛里却是笑意。 这也是李氏愿意把婉茹嫁给虎子的原因，女人的下半辈子有个好婆婆，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婉茹和虎子的婚事，虽然明面上没有定下，但李氏和虎子娘已经默认了。 虎子娘自从看到林恒买了马车以后，深感紧迫，她怕等到明年，两家差距太大，虎子配不上婉茹了，便和李氏明说了。 李氏看着虎子长大，对虎子也是满意的，就点头同意了。 虽说同意了，但是没有下聘，虎子娘还是很担心的。 婉清却觉得没啥，既然两情相悦，双方家庭也满意，就先定下，成亲么，等志文定下再说。 她想着什么时候跟李氏说一声，免得夜长梦多。 - 话说，婉清家买马车后，她还没坐过马车。 她便想坐一回，那既然坐都坐了，就顺便去趟县城。 正好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铺子可以买，家里的银子买铺子是足够了的，如今，她自己手里也有一万多两银子，到年底，香皂的分红也会到，她不仅想去县城买铺子，还想买宅子、庄子。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过饭，婉清说了自己的规划，她想要去县城置办产业。 对此，家人想法不一，林恒想买良田，志文喜欢庄子，婉清喜欢铺子。 婉清说：“我们明天去看看再说吧。” 第二天，林恒驾着马车去县城，婉清第一次坐自己家的车子，车内是李氏用碎布拼接起来的垫子，里面塞满了旧的棉絮棉花，坐着软软的很舒服。 到了城门口，林恒下来牵着骡子，把车子寄放在福满楼，向何掌柜打听有没有熟悉的牙行。 何掌柜给婉清他们介绍了一个牙行，说只要报上他的名字，基本不会有人坑他们。 婉清三人来到何掌柜介绍的牙行，一进门，里面便有人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林恒说是何掌柜介绍来买铺子的。 一个牙人便出来问林恒：“买什么样的铺子？” 婉清上前看着牙人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样的铺子？大的、小的、地理位置、价格啥的都给我们说说。” 牙人看到一个小姑娘在问，愣了下，“姑娘想买啥样的铺子？我们这里啥样的铺子都有。” “我想买一个不在主街的，带一个院子，前面可以开店，后面可以住人的那种铺子。” “这个啊，有，前面主街后面，横街的那个地方刚好有几间，你们要不去看看。” 婉清三人随着牙人去看店，还是很近的，两个街道连接的地方。 婉清看到位置就不是十分喜欢，很吵。但仍是问了价格。 牙人说：“这里有点贵的，离街道近300两一间，里面有个小院子。”牙人叫他们去看看，婉清说：“不必了，换个地方还有吗？” “后街那边有一间，刚好前几天登记的。”说完带他们去后街。 穿过几条街道，人群相对冷清了一些，牙人说：“看着偏僻了点，其实位置还不错，就在街头，你看前面就是后街，第一间铺子就是了，很显眼。” 婉清随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在街头，还算显眼。 门面有些陈旧，牙人开门，婉清进去看，店铺不是很大。 前面一间门面店，后面一个厨房，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房间有三间，前面开店，后面住人，小院子还可以种点蔬菜。 大体觉得还满意，婉清问多少价格？ 牙人说：“既然是何掌柜介绍的，咱也不多说了，这个铺子250两，别人的话起码270两。” 虽然只比横街的便宜30两，但是这里的院子深，你看看这后院，主家以前是卖豆腐的，年纪大了，到府城投奔儿子去了。” 婉清看了眼林恒，林恒点点头，婉清就说这铺子买下了。 牙人很高兴，领着他们去牙行办手续。 路上，婉清问牙人可有庄子卖，如果有的话他们想买。 牙人没想到看着穿着朴素的人，居然有钱买庄子。 他说：“庄园小的就要2000多两，如果有人出售我一定通知你们。” 等办好手续，房契拿到手里，林恒才相信，他们居然在县城有铺子了，他问婉清这个铺子用来干嘛？ 婉清说：“先装修一下，到时候出租还是自己开店还没想好。” 三人也不去看铺子了，直接去街上采买一些过冬需要的物品，猪羊牛肉、布料、棉花，各种调料，婉清还买了几个暖炉，塞满了一车，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第70章 婉清威武 刚到家门口，婉清还未从车子上跳下来，二房的小儿子志宁便跑了过来。 “三叔，家里来泼皮了，正问大伯要钱呢？” 婉清一听，来精神了。 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林恒把马车赶到院子，也不下货了，跟着志宁就去老宅。 婉清在卸货和看戏之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忍受住诱惑，跟在爹爹林恒身后走了。 志文见此，立刻也跟上。 林恒走在路上，询问志宁到底是怎么回事。 志宁也解释不清楚，只说他们问大伯要钱。 到了老宅，门口又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婉清无语了，怎么都和她一样八卦？ 只感叹这老宅最近事有点多。 到了院子里看到5个混混一样的年轻人，手里都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又不知是哪来的。 林恒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到我家来干嘛？” 带头的那人斜着眯缝眼，头一歪。 “哟——又来一个，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们受人之托，来问林大爷要20两银子。”说着掂了掂手里的木棍。 林恒转头问大哥，“大哥你可是欠了谁的银子？”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林胜不住地摇头否认。 “林大爷，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拿了人家30两银子，现在只要你还20两，已经是对你大发善心了，你别不知好歹，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那人一字一顿慢悠悠地说，就像在逗耍地上的蚂蚁。 婉清有点听明白了，估摸着是大伯收了飘香楼30两银子，现在方子卖给每个酒楼，飘香楼老板知道了一生气派人来要回20两。 婉清继续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爹，我真没欠人家银子，我也不认识他们。” 林胜在老爹林广白的面前苦苦哀求，他心里知道是飘香楼来要钱，可是到手的钱，他又怎么舍得拿出去？拿出去了，他又怎么跟家人交代？反正没有凭证，他死不承认！ “既然林大爷不肯拿钱出来，那么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几人手里的木棍蠢蠢欲动，眼睛环顾四周，似乎似在纠结先从哪边下手为好。 “慢着。”婉清看到几人想打砸的样子，徐徐站了出来对着他们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钱，只管找大伯要去；要打人，也打大伯去。其他人和院子里的东西你们不许碰！” 看到是个小姑娘，眯缝眼一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兄弟们给我打。” 一声令下，几个混混开始打砸，婉清大喊，“四哥，去拿刀。”她自己随手拿了一把扫帚。 志明一听婉清的话，立马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站在婉清面前。 老宅的其他人早就吓呆了，男人懵懵地看着，女人们早已吓得腿软，躲起来了。 几个混混看到婉清的气势，还有拿着刀的志明，愣了一下。 就他们一愣神的功夫，志文赶紧拿了镰刀，志云拿了砍柴刀，也站在婉清旁边，婉清气势汹汹的对他们说：“你们搞笑吧？就五个人也敢来我家？我们有一家子人呢！ 这是哪儿啊？我们村！我爷我爹人缘好着呢，随便一吼，一村子的青壮年赶过来，还怕你们几个不成？”说完扫把挥舞了几下。 其他人也醒悟过来，林恒、林昭、志青拿着锄头扁担也加入阵型。 那几个混混一看这架势，也站着不动了，望向眯缝眼，眯缝眼好汉不吃眼前亏，狠狠的对着林胜说了一句：“好，林大爷，今天就当我们是来通知你的，今日只是20两银子，往后就不是了，你好自为之。”说完，带着几人走了。 等他们一出院子，婉清一把将院子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人，然后微笑地望着林胜，“大伯，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林胜腿一软，跪倒在爹娘面前，“爹娘，我不是有意的！” 林广白从刚才惊险的场面中醒过来，对林胜失望极了，无力地说：“说吧，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林胜就把怎么遇到飘香楼掌柜，然后飘香楼想买卤味方子，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爹，都怪我财迷心窍，我就想着，即使我把方子卖给飘香楼了，我们的卤味生意还是可以做得好好的，就干脆答应了他们。” “把钱拿出来吧。”林广白此时没有了教训儿子的力气。 “爹，没有30两了，如果有30两，我刚才就拿出来了。” 林胜说完回屋去拿银子，拿了20两，还有些铜板。 田氏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到只有20两银子，尖叫拍打林胜：“这么快你就用了10两银子？你这个败家子！”说着把银子快速地扒拉进自己怀里。 众人也都明白过来了，林胜确实卖了卤味方子，得了30两银子。 老二媳妇快气疯了，她们辛辛苦苦做卤味，敢情肥了大哥一家，大哥手里银子比爹娘还多。 田氏得了银子不吭声了，林广白对大家说：“以后不做生意了，大家好好种田吧。” 又转头对林恒和婉清志文说：“今天多亏了你们，要不然家里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可不是，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要不是婉清和志明，那伙人肯定把咱家砸了！爹，咱们志明拿刀的样子真唬人。”二伯娘气呼呼的大声嚷嚷。 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二房好处没有，有难了会上，刚才大房可是只有志云一个人上，他们二房全上了！ 解决完问题，林恒带着婉清志文回家，村里人扎堆的在聊天，不用想也知道在聊老宅的事。 自从老宅做生意后，就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八卦对象，经过今天的事情后，更加有得聊了。 回到家，几人又把大伯的丑事说给李氏和婉茹听。 李氏听了直说林胜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做这样的事。 林恒也总算知道了，大哥是真靠不住。 以后还是听爹的乖乖种田吧，大不了他给老宅多买几亩良田。 - 次日，二伯娘刘氏来到婉清家，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婉清家，婉清茶水点心端上来招待她。 她很奇怪二伯娘来干嘛？ “二伯娘，不会是家里又出事了吧？”婉清问她。 “没事，我就是过来坐坐，聊聊天！三弟妹啊，还是你有福气，你看你现在过的日子，就像地主老爷家的夫人一样，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还有马车。” 刘氏抓了一块糕点吃进嘴里，睁大眼睛：“嗯！这糕点好吃，哪儿买的？” \"自己做的，二伯娘要是喜欢就多吃点吧。\"婉清把盘子推给她。 “哎，当初是我跟清儿提的做卤味生意，本想着做生意赚几个钱，钱是赚了，只是我没想到啊……我现在是明白了，咱们二房的人啊，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后还是乖乖种田吧。” “想得通也是一件好事。”婉清笑眯眯回道。 “能不想通吗，每天辛辛苦苦煮卤味，钱一个没到手，要不是昨天的事，还不知道大房挣了这么多钱。 昨天，清儿是真威武，志明也是，我发现，志明自从跟了你，越来越聪明了，昨日比家里任何一个人行动要快！ 以后啊，清儿有啥活计，尽管招呼你二伯和堂哥，他们别的没有，一把力气还是有的。” “好啊。” 敢情二伯娘是过来示好的？ 这么一想，婉清觉得二伯娘好像也变聪明了。 把心里的郁闷说开，刘氏觉得畅快多了，和李氏闲聊几句后，扭着腰身回家了。 第71章 婉茹去县城 又到了一年的尽头，家里做新衣裳，办年货，送年礼，事儿多了起来。 婉清列了一张单子念给李氏听，外婆家、苏大夫、何掌柜、还有志钦先生家，根据亲疏远近选了一些礼物，准备过两天叫志文去送礼。 婉清今年赚了钱，也准备买些礼物送给娘亲和婉茹。 李氏对于婉清有多少钱不是很清楚，之前她跟陆瑾做的护肤品生意，婉清给了李氏3000两，余下的自己留着买东西。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婉清说了年礼的事情。 林恒说苏大夫、何掌柜、志钦先生那里他去送，外婆家志文去送，说完林恒感叹道：“谁能想到，咱家也有年礼可以送了，以前自己都吃不饱，哪还顾得了人情体面。”想想真是感慨。 分家一年多，他们家有田有房有车，有铺子，谁能想到啊，这些都是婉清赚来的！ 自从这丫头脑袋开花后，就变了一个人，林恒有时候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撞一下，就会有这样的造化。 家里人都无比感激婉清，大哥志文努力学习婉清淡定坦然，沉着冷静，遇事不慌的处事方式； 弟弟志钦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考取功名，为家族争光； 小弟志远的目标是学好武功，可以保护二姐去浪迹天涯，这是婉清长挂在嘴上的梦想。 婉清的目标是赚钱，让家人过上地主老爷的幸福生活，所以她要买田、买庄子、买铺子。 婉清看着李氏说：“娘，我们去买几个下人吧！” “咱们家又不是地主老爷，要什么下人。” 李氏一口拒绝，开玩笑，溪山村都没有买下人的人家，只有隔壁村子的地主家才有下人。 婉清对娘和林恒说：“爹娘，娘和姐姐要做一家子的衣服鞋袜，现在还要做羽绒服，光做这些每天就很忙了，还要做饭，洗衣服、喂鸡、喂猪打扫卫生…… “虽然我也会帮忙一起做，但是明年我可能就没有时间了。 “明年我要去开店铺，姐姐明年要绣嫁妆，我娘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没事，我可以做的。”婉茹红着脸急忙说。 “姐，明年你15了，该绣嫁妆了。” 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有钱虽然可以买，但很多嫁妆还是要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那也不用买下人，家里的事情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李氏是真想不明白，农村里谁家妇人不是这样做的，她家真不辛苦。 婉清继续劝说李氏，“娘，明年我还准备养鸭、养鹅、养羊，猪两只、鸡也多养一些，我还准备多种一些桃树，山上空着的地都种上桃树，你一个人哪有三头六臂？忙不过来的。” “这……”林恒和李氏面面相觑，这些都是他们想不到，也不会去想的事情，他们根本跟不上婉清的思路。 进入腊月之后过年的气息浓厚起来，怕下雪，婉清早早买了红纸写对联、剪窗花。 今年她要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大红灯笼也挂起来。 家里吃食基本都是婉清负责，李氏和婉茹做羽绒服。 其他衣服鞋子可以县城买的，婉清基本用银子买了。 每天早上，婉清起来后先到院子里跑几圈，然后帮李氏熬粥，做早餐，婉茹打扫卫生。 全家吃过早饭后，婉清喂鸡、喂猪、洗衣服，李氏和婉茹就做衣服。 中午，婉清会做些零嘴吃食，或者画个衣服样式啥的。 在这个没有网络也没有手机可以刷的时代，婉清不做针线，时间真的很多。 一年多了，婉清早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日子平平淡淡，生活简简单单。 - 在腊八节前一天，婉清准备去县城，现在有了马车，方便多了，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婉清叫李氏和婉茹一起去县城，顺便去看看自家买的铺子。 李氏不去，婉茹从来没有去过县城，在婉清的怂恿下，决定去一趟。 林恒带着姐妹俩去县城，到了县城，直奔自家买的铺子。 婉清今天带了一些搞卫生的抹布，到了铺子，和婉茹一起搞卫生。 林恒去街上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后这里就是他们家在县城的落脚点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婉清扫干净地面，简单除了一下尘，买个床回来就可以睡了。 房间的卫生搞好后，搞厨房卫生，厨房的灶还是很好的，只要买了锅就可以做饭了。 婉清姐妹三下五除二，厨房整理出来了。 等林恒买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回来就可以做饭了。 院子给了婉清一个惊喜，院子里有一个石磨，在院子的边角有一颗葡萄树，这可把婉清高兴坏了，明年如果结了葡萄，她一定要把葡萄种到自己家院子里去。 等搞好卫生，三人到外面去吃饭。 吃完饭，婉清和婉茹去逛街，林恒则回铺子里除院子里的杂草。 姐妹两人走在街道上，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心情也是十分愉悦。 婉清领婉茹去卖衣服的铺子看，一件件绣得精美的衣服，看得婉茹不眨眼。 “姐姐你买一件。”婉清手肘轻轻捅了捅大姐婉茹，她家现在又不是买不起，想买就买呗。 “不要，不要。”婉茹连连拒绝。 见大姐态度坚决，婉清也不强迫她了，改问店老板，“你们这里有花样子卖吗？”衣服太贵舍不得买，买几个花样子总可以吧？ 一个身穿青色棉衣的中年女人拿了一叠纸过来，“两位小姐看看吧，这是本店最新款的花样子。” 婉清拿给婉茹看，“姐姐，你觉得哪几张漂亮？” 婉茹选了几张，问道：“多少钱一张？” 那个妇人说：“这几张是50文钱一张。” 婉茹选了6张，一听价格就不想买了，婉清不由分说把钱付了。 婉茹觉得太贵，婉清宽慰她，“难得姐姐喜欢，走吧，今天我付钱，你想买啥尽管买。” 然后又拉婉茹进了一家首饰店，婉茹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动都不敢动，银首饰啊！虽然她家有钱了，但是都没添过首饰，她娘也没有。 婉清今天就是要大出血，趁着婉茹来县城，她准备好好买几样首饰给李氏和婉茹。 她拉着婉茹到柜台前，指着一个银手镯对小二说：“这个镯子拿出来看看。” 第72章 婉茹遇险 店小二看了婉清姐妹一眼，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两人容貌秀丽，气质不俗，特别是那个年纪大的，比那些大家族的贵女都漂亮。 他把镯子给婉清，婉清看了看，这是一个实心的镯子，分量足，样式古朴繁琐，适合李氏戴。 她又拿了一个款式比较简单的手镯，这个份量稍微轻点。 “姑娘，这个花式正适合你，刚才那个款式有点老气。”店小二在一旁解释道。 婉清点点头，“这两个我都要了。” 店小二大喜，“姑娘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有没有好看的簪子？” “有，有！”店小二端了一盘簪子过来给婉清挑选。 婉清选了两个式样简单，一个没什么花纹，一个有花纹。 又买了一些银耳环、耳钉，有丁香花的、玉兰花的各种花型。 婉茹在一旁说：“会不会太多了，买这么多干嘛？” 婉清说：“不多，每天不同换着戴。” 婉茹吓一跳，每天换着戴？ 林林种种加起来一共10两银子，真是太花钱了。 挑选好首饰，姐妹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婉清给婉茹说着县城的街道，这里是主街，能在这里开店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店铺也贵，这个是县城有名的银楼，这个是布行，这个······一路介绍着。 这时，飘香楼二楼正好有几个纨绔子弟在聊天，站在窗口的那个，看到下面的婉茹眼前一亮，“呦，这妞不错。” 看到婉茹两人穿着也不名贵，叫小厮去把婉茹请上来。 姐妹俩正聊得开心，突然有个小厮拦着婉茹，一脸坏笑地说：“这位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婉茹愣了一下，慌忙躲开没理他。 婉清赶忙拉着婉茹往另一边走去，边走边骂，“你有病啊。” 小厮上前又去拦，婉清对他说：“你走不走，不走我踢死你。”说着抬脚去踹，小厮一看就经常干这事儿，轻松躲过。 正当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摇着扇子，细长身材，长着一张马脸的男人来到了婉茹面前，他对婉茹作了一个揖，“姑娘，在下叫马杰，想请姑娘赏个脸，去飘香楼一聚。” 说着用扇子去挑婉茹的下巴，婉茹避过，吓得脸色苍白。 婉清一把拉过婉茹到身后，大声对马脸呵斥着：“你这个登徒子，你给我滚开！” 婉茹心慌不已浑身颤抖，婉清拉着她转身就走。 那男子手一挥，上来几个家丁，旁边的路人早已散开，只留下他们几人。 婉清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来县城这么多次，第一次遇到这种恶霸！ 几个家丁伸手去拉婉茹，婉茹吓得大声尖叫，婉清死拉着婉茹，并用脚去踢那些男人，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根本没用，几个男人把姐妹俩隔开，逼着婉茹往飘香楼方向走。 婉清看得心急火燎，眼见婉茹快被男人半扶半抱着到了飘香楼门口，几个拦着她的家丁不知为何突然闭眼惨叫着倒地。 婉清立刻抓住机会跑到婉茹身边，趁其不备踹了那马脸一脚，拉着婉茹撒腿就跑，旁边几个家丁反应过来即刻在后面紧追不舍地追。 姐妹俩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一个小乞丐跟在婉清旁边说：“往前边走，那边是死胡同。” 婉清也不管真假，拉着婉茹往前跑。 跑到一个胡同，婉清看着后面没人追来，停下大口喘气。 婉茹双手扶着膝盖，腿都软了，她极少跑步，刚才是凭着一股信念坚持下来的。 婉清问人认了认路，姐妹俩扶着慢慢回后街。 回到家，两人坐下歇歇，林恒看着姐妹俩人披头散发一脸狼狈的模样，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婉清说了事情的经过，林恒大惊！ 青天白日县城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喝了口水，婉清觉得自己缓过来了，她重新站起来，“我要出去一趟，爹爹不用担心，马上回来。” 说完，不等林恒回答，便出了门。 婉清来到遇到乞丐的地方，眼睛搜寻四处找人，如果她没认错的话。 刚才提醒她的乞丐，好像就是上次偷她包子的那个人。 婉清在这条街上转了一圈，看到几个乞丐坐在一处晒太阳。 婉清盯着一个乞丐看了一会儿，然后勾勾手指头对他说：“你，过来一下。” 被指着的那个乞丐磨磨蹭蹭的过来，问道：“什么事？” “刚才你帮了我，我来说声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刚刚有人给了我几个铜板，叫我帮你们脱险。”他扭过头，要不然，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要是乞丐喜欢多管闲事的话，早不知道死几回了。 还有这种事？ “那人是谁？”婉清问道。 “我不认识。” “那你可知道，抓我们的那个人是谁吗？” “那人是飘香楼的少东家，一年总会来青山县一些日子，他一来，青山县的姑娘就倒霉了，凡是漂亮点，没钱没势的，都难逃他的魔爪。” 好啊，飘香楼，又是飘香楼，婉清记下了。 “也没人管他？” “管个屁，他们家财大势大，没人敢管，真有事大不了花点银子。” 当初那秦家拖欠人工钱也是这样，无人敢管，这回又多了个飘香楼的少东家。 婉清有些纳闷，是青山县这样，还是其他地方也这样？ 有权势的当真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打听到了想知道的，婉清准备回铺子了，抓了几个铜板扔给乞丐转身就走，只是才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她扭头问道：“你们经常聚在这里吗？” 乞丐少年看着手里的铜板，“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婉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回后街去了。 - 回到铺子，林恒怕出事，带着姐妹俩匆匆回家了。 回家路上，婉清对婉茹说：“姐姐，让你受惊了，你以后还愿意来县城吗？” 婉茹苦笑了一下，“你来那么多次都没事，偏我来一次就遇上这样的事，我看，以后要是没事，还是别来了。” 婉清伸出胳膊抱着姐姐，“以后，我们找个武功高强的护院，这样就不怕了。” 婉茹笑话她，还武功高强，你从哪听来的这些。 看着婉茹笑开怀，婉清松了口气，她真怕婉茹有阴影。 如果姐姐有了阴影，以后再也不敢来县城了，那就是她的过错了。 回到家，林恒搬东西，婉清跳下马车就到李氏那里献宝。 婉茹笑笑跟在身后，婉清拿出婉茹的花样子，又拿出手镯给李氏戴上，另一个镯子给婉茹，拿出耳钉给自己戴上，剩下的给婉茹选，婉茹选了一对玉兰花的，婉清另外又拿了一对送给她。 晚上，林恒说了姐妹两人在县城遇到的事情，李氏吓了一跳，问她们怎么没跟她说。 婉清说：“还不是怕你担心，反正也没事。” 然后婉清就跟大家说了那个男人是谁，巴拉巴拉，把从乞丐那听来的事都跟他们说了。 李氏心有余悸，“真没想到，县城还有这样的恶霸？” 志文皱着眉，“飘香楼，怎么又是飘香楼？” 是啊，这飘香楼是跟她们杠上了吗？ 晚上睡觉后，婉清还在想，那个暗地里帮她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叫小乞丐帮她们？ 第73章 志明送礼 陆瑾坐着马车在路上行驶了近20天，还有差不多10天左右就要到京城了。 一路上多亏有婉清送的方便面，遇到荒郊野外，煮点方便面真的很方便。 陆瑾越来越好奇婉清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了，她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他没有见过吃过的。 身上穿着的羽绒服，又轻又暖和，还不臃肿。 连喝的水都不一样，特别好喝。 以前在她家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离开了，感觉哪哪都不一样。 “南星，水还有多少？” “主子，只有一水袋了。” 南星也是纳闷，婉清小姐说这个水特别好，遇到晕车，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煮一些来喝，其他时候不要浪费了。 可这不就是普通的水吗？难不成还是仙水？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照婉清说的做了。 每次主子不舒服，他就煮了水袋里的水给陆瑾喝。 谁知陆瑾像喝上瘾了似得，只认这个水，每天喝一点，这么几天过去，5水袋水也只剩1袋了。 “这袋子水留着，不要喝了。”陆瑾靠在马车上，闭着眼吩咐。 “是，主子。” 陆瑾想起临走前，婉清叮嘱的话，说这水特别干净。 当时他不以为意，直到前些天，连日行走，身体疲惫，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喝了婉清给的水。 清冽甘甜的味道一下子祛除了他的不适，他试着连喝了几日，身体便恢复了精神，运功发现，体内的寒疾似是没有了。 他怀疑这水不简单，所以便打算将这最后一袋水留着。 “主子，”暗卫递了陆瑾一封信。 陆瑾接过拆开看后，捏紧拳头，骂道：“这该死的马户。” 南星知道是暗一的信，暗一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而是留在青山县，此刻估摸着是婉清小姐有事了。 “主子，可是婉清小姐出事了？” 吃了婉清那么多好吃的，南星还是很关心婉清的。 陆瑾把信传给南星自己看，南星看后也骂道：“这马家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在青山县欺男霸女，作威作福？” “在京城夹着尾巴的五品小官，到了地方上，就成土皇帝了，这抚州府竟是成了他们的天下了。”陆瑾轻蔑地勾了勾嘴角 随后写了一封信交给南星，“交给暗一。” “是。”南星应声出马车。 - 进入腊月之后，年关越来越近，婉清家的年礼已经送了。 婉清还特意给四哥志明准备了一份，四嫂子是她帮忙找的，礼物自然她也会准备。 婉清知道二伯娘是不会为儿子准备的。 当志明来到她家后婉清对他说：“四哥，快过年了，你老丈人家的年礼也要送一份过去。” 志明怎么会知道这个呢，茫然地看着婉清。 “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只要跑一趟就行。” 说着拿出她准备的礼物，一块红色的布料，一包红糖，一包点心，5斤白米，5斤白面，婉清把这些放在背篓里，另外又给了志文50文钱，等明天送去的时候，在镇上买几斤肉。 志明高兴得咧嘴憨笑，“嘿嘿嘿，谢谢清儿妹妹。” 第二天志明穿着李氏给他做的新衣服，只身去了下坑村。 到了梅香家，他在门口叫了几声，梅香娘孙氏听到声音出来开门，看到是未来姑爷，急忙迎到堂屋。 一家人除了梅香爹不在家，其他人都在家。 志明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红布，憨憨的说是给梅香的，梅香看到他从怀里掏出来的布料，羞红了脸，转身跑进厨房，倒了一碗水给志明。 志明接过梅香手里的碗，不小心碰到梅香的手，感觉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真舒服！ 喝了水，志明便要回家了，虽然他很想留下来看看香香媳妇，但是婉清说了，东西放下，喝杯水就回家，如果他们留饭，就留下吃个饭回家。 梅香娘见志明要走，便留姑爷，说吃了饭再回去，志明拒绝，径直回村了。 孙氏对志明还算满意的，虽然看上去木讷些，但是人高马大，看着就是个会干活的。 女子嫁人最怕嫁个懒汉，就像她这样，不仅自己辛苦一辈子，还连累女儿。 闺女耽误到这个年纪，想嫁个好人家很难，她心已经很内疚了，志明来提亲时，孩子他爹居然提了10两银子的彩礼，气得她差点和他打起来。 梅香过了年就18岁了，他这是想毁了女儿一辈子！ 幸好，女婿家答应了，8两银子在普通人家可以娶两个媳妇了。 她知道志明喜欢梅香，才会拿出8两银子娶她。 所以，她一直对梅香说嫁人后要好好待相公，孝敬公婆。 这次看到女婿送了这么丰厚礼物来，可见婆家也是喜欢梅香的，更加欢喜。 到村子后，志明没有回家，直奔婉清家。 婉清他们正在吃午饭，看到风尘仆仆的志明。 婉清调侃他说：“呦，四哥送了这么多东西去，连饭也没混上。” 志明笑笑摇头，“没有，叫我留下吃饭了，我没吃，回来了。” “为啥？”林恒问道，“丈母娘都留饭了，你咋还跑我家来吃。” 志明摸着头皮呵呵笑道：“我吃饭多，怕吓着他们。” 噗，志文笑喷，大家都看向他。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四哥，我不是笑话你。” 哈哈哈，婉清大笑，“四哥怕吓着他们，不会少吃点吗？” 志明满脸通红，尴尬地笑着。 李氏笑着替志明拿了双碗筷过来，“你们几个也真是，志明快过来坐下一起吃饭。” 自从家里日子好了以后，李氏对吃食不再苛刻，做的饭也多了，多来一人饭量也够。 一家人嘻嘻哈哈吃过饭后，坐在炕上聊天，婉清说：“爹，娘，过几天咱家的猪要杀了，不如把小姑家的表弟表妹们接来住几天，热闹热闹，等杀猪那天，叫小姑和小姑父也一起过来吃杀猪宴。” 林恒说好，“把大舅家的明燕表姐也叫来，把炕烧了，我们几个姑娘刚好住一屋。” 李氏也说好，“到时候叫大哥大嫂也过来。” 第74章 杀猪 第二天，林恒去接妹妹家的孩子来溪山村玩，接来妹妹家的，又去接明燕姑娘，当了一天的车夫。 霎时，婉清家来了一群小亲戚，志远和小海两个小男孩，婉清姐妹和大凤三姐妹，加上明燕姑娘，6个小女孩，这么多人，家里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大凤和弟妹们到了婉清家后，刚开始还有点腼腆，毕竟来大舅家做客还是第一次。 虽然他们和大舅熟悉，和婉清姐妹顶多过年来外婆家的时候见一面，活到现在姐弟几个还是第一次来做客。 明燕也是一样，她喜欢小姑，可从来没有来过小姑家，现在小姑家分家单过，邀请她来做客，她很是兴奋。 她和婉茹一样年纪，两人关系很好，她比婉茹月份大，这几个姑娘里面，她年纪最大，胆子也是最大的，性格活泼的明燕一下就和大凤几个熟悉了。 婉清买了不少布，李氏拿出布料给她们每人一套，颜色让她们自己选，可把几个姑娘高兴坏了，来做客不用干活还有新衣服。 婉清笑眯眯的说：“你们谁先选？” 大凤姐妹开始推让，让婉清姐妹先选，明燕也是这样说。 婉清说：“没关系，就是选中一样的也行，布料很多。” 说着她率先选了一块绛红色的，小姑娘还是穿鲜艳的比较好，绿的她不喜欢，只能选红色的。 婉茹选了一块深红色的，明燕选了一块紫色的，大凤也选了红色的，二凤桃红色，三凤的粉色，看来姑娘们都喜欢红色的，就是颜色深浅不一样而已。 选好布料开始做衣服，李氏裁剪，婉茹、明燕、大凤学着做，小的几个是不会做的。 李氏剪了一些帕子，给二凤三凤学锁边，婉清么，不用了。 几个姑娘每天在一起做做针线，聊聊天，感情日渐融洽。 婉清负责做饭，林家吃惯了的吃食，对她们来说是绝对的美味。 小海年纪小和志远一样，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每次吃过饭就问婉清，“二表姐，下餐吃什么？”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志远说小孩也是个吃货。 其实明燕也很想知道，婉清怎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要不是衣服没做好，她都想跟婉清学做饭了。 几天相处下来，婉清也算是知道这几个姑娘的性格爱好了。 明燕和大凤喜欢做针线，二凤喜欢美食，自从吃过婉清做的美食，每当做饭的时候就爱跟在婉清身边帮忙。 三凤也喜欢做针线，小小年纪坐得住，婉清的帕子都是她一针一线做的。 这天，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做针线的时候，婉清拿了去县城买来的耳环，让大家挑选。 看到盒子里的耳环，大凤惊叫道：“这是银耳环！” 说完看向婉清，一脸不可置信，“银的耳环，要好多钱的！” 明燕看了也是面露疑问，这银耳环是可以随便送的吗？ 婉清说：“我买来就是送你们的，要不然我买那么多干什么，放心，我娘知道的，来吧，每人选一副。”婉清现在私己不少，这点东西真不心疼。 婉茹笑着对大家说：“你们不知道，她是个小富婆，有钱着呢，我都不知道她有多少私房钱，我娘估计也不知道。” 听了婉茹的话，几个小姐妹更加震惊，私房钱？ “不会吧，清儿你哪来的私房钱？”明燕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道。 “做生意赚的，等会儿给你们一些香皂、面霜，这些都是我做的。”说完去拿了一盒子过来。 “本来想做个好看的盒子，放一块香皂，放一盒面霜，再送给你们的，现在，你们自己拿一个袋子，自己放好了。” 几人被香皂吸引过去，她们到婉清家，每天都用香皂洗脸，也用面霜，以为是买来的，没想到是婉清自己做的。 “清儿，你真厉害！”二凤忍不住发出感叹，“以后我要跟着你一起生意。” “好，有志气，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带你们一起发财。” “好，哈哈哈······”明燕笑得合不拢嘴，“清儿做生意是厉害，我家今年豆芽生意赚了不少钱，玉米和粉丝也赚了不少，都是清儿的功劳。” “我家也是，粉丝生意赚了钱，我爷爷奶奶对我们一家可好了，谢谢清儿。”大凤也对婉清教她家做粉丝赚钱表示感谢。 “好了，不用谢来谢去了，快来选耳环。”经过一番调侃，大家也放下心开始选耳环，每人选了一对。 还有多余的，婉清选了两对叫明燕带回去，一对给大表嫂的，另一对给大表姐的女儿，她记得大表姐的女儿四岁了。 大家分了耳环、香皂、面霜，戴上各自的耳环。 “真好看，谁家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啊，除非家里是地主，清表姐，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们，你家是不是地主了？”二凤问婉清。 “我家是地主不好吗，你们就是地主家的亲戚了。” “好啊，好啊，三舅是地主，我们就是地主的亲戚，嘻嘻。”二凤开心地叫道。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转眼过去几日。 - 腊月二十，婉清家养了一年的猪，准备杀了过年。 这天素梅夫妻加上大舅夫妻应邀而来，大舅带来了2只野兔和几块野兔皮子，素梅带来了一只羊。 一大早，村里的屠夫来到婉清家，几个男人将猪从猪窝里抓出来，随着一阵猪叫声，屠夫手起刀落，干净利索，杀猪之后脱毛，分猪肉。 婉清家的猪肉是不卖的，自家留下一半，其他的给亲朋好友送一些，也就没了。 大舅妈、小姑、虎子娘、帮着李氏把猪血、猪肚、猪心、猪肺、猪肝这些炒的炒，煮的煮，再做了一盆红烧肉，大骨炖萝卜，炒白菜满满当当两桌菜，男女两桌吃得热热闹闹的，好不开心。 饭后，大舅大舅妈带着女儿和肉回家了。 素梅也是同样，带着孩子们和林家送的肉回家了。 今天老宅的人没有过来，主要是田氏不过来吃饭，老伴不来，林广白一人也不来了，老两口不来，小的们也没来。 不过到了饭点，李氏叫素梅送了菜过去。 素梅这趟回家也给老宅带了礼，素梅家今年做粉丝生意赚了些钱，林恒给老宅送了二十斤猪肉，婉清觉得以田氏的节约程度看，老宅今年的猪肉应该不用买了。 田氏今年很开心，做卤味生意赚了几十两，加上老大上交的20两，田氏手里差不多有70两银子，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都够买几亩良田了！ 林恒送了这么多猪肉过来，一家过年猪肉也不用买了，自家的猪还可以卖几两银子，又是一笔收入，想想真是心花怒放，田氏这段时间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第75章 香皂分红 李家庄。 素梅和李忠义带着孩子们回家以后，看到堂屋里的爷爷奶奶，小海第一个扑到奶奶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奶奶我认字了，志远小表哥教我的！” 说着把志远写给他的字，拿出来给爷爷奶奶看。 李老爹虽然看不懂，但是看到小海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忍不住夸孙子厉害，咱老李家也有读书人了。 李忠义在一旁忍不住笑着，回来的路上，孩子们说了在三舅家的日常，女儿们做针线，小海跟着志远读书认字。 他没想过送孩子去学堂，但是看到小海认字了，还是很开心。 素梅把林恒送的肉给婆婆，素梅婆婆看到肉说：“哎呦，怎么送这么多肉，孩子三舅也太客气了。” 素梅笑笑说：“何止是肉啊，孩子们在三舅家，三嫂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还送了一身新衣服给她们，大凤她们几个还得了一副银耳环！” 素梅婆婆对林恒一直非常感激，今年多亏林恒教她们做粉条，赚了钱不仅把债还了，还存了一些钱，今年这个年也是过得十分丰盛，买了好多吃的。 “爷爷，奶奶。”大凤姐妹几个上前问好。 “哎呀，是弟妹回来了，我说怎么这么热闹。”李忠义的大嫂人未到，声先到，她一只脚踏进堂屋，又说，“呦，凤几个几天不见变漂亮了，这丁香耳环真漂亮。”说完，还啧啧啧几声。 “耳环是清儿送给她们的。”素梅替孩子们回答。 “孩子他三舅三舅妈真好，娘，我们什么时候请三舅一家吃顿饭，我想谢谢小海三舅。”大嫂道。 李忠义娘知道大媳妇一半是想谢谢，一半是想巴结素梅三哥。 李家赚钱的生意要靠林恒，李家有钱了，大房的几个儿子得利最多。小海才5岁，怎么也得10年之后。 “过几天送年礼去的时候，邀请你三哥一家过来吃顿饭。” 虽说这次买了一只羊过去，可是看到送来的肉，李忠义娘还是想在过年前送些东西过去。 看到婆婆对她说请三哥一家吃饭，素梅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家，大凤几个赶紧把衣服，香皂，面霜拿出来，三姐妹一人一套，甭提多开心了。 素梅看着女儿们开心的笑脸说：“你们几个合着用，均个一套出来，送给大丫二丫几个。” 二凤的脸顿时耷拉下来，“娘——” 大凤说：“娘，我的那份送给她们吧。” 大凤知道，在这个家里女孩很苦，她们姐妹几个，在去年以前也是和二房的大丫二丫一样，不受待见。 现在能得爷爷奶奶看重，都是因为三舅帮她家赚了钱。 素梅看着大凤几个，同样是女儿，大女儿懂事一些，二女儿性子犟一些，老三暖绵绵的。 “娘，我的先用吧，我还小，不用也没关系。”三凤细声细语的对素梅说。 “好啦，好啦，我们大家一起用。”二凤想着姐妹们的话，显得她多不懂事似的，东西是婉清姐姐送给她的，她真不想送人，但是自家姐妹，肯定要一起用的。 素梅看着女儿们，露出欣慰的笑容。 - 大舅他们回到家后，明燕立即把李氏送给他们的东西拿出来，“这块布料是小姑送给奶奶的，这是送给大宝的，还有这个，咚咚咚咚。” 随着好听的咚咚声，拿出耳环，“这个耳环是给大嫂的，这个是给姐姐的，等姐姐回家的时候给她。”大嫂赵氏惊讶了一下，“怎么还有我的礼物，小姑也太客气了。” “这个耳环不是小姑送的，是清儿妹妹送的。”明燕强调了一下。 “清儿？”赵氏更加惊讶了。 “好了，你们都收下吧，清儿对你们的好，记在心里。”张氏这次去小姑子家，算是明白了清儿的能耐，也听李氏说了在县城买了铺子的事。 “娘，小姑家在县城买了铺子，也买了50亩田地，你以后不用担心他们一家没田地，没有粮食吃了。”张氏真心为小姑子一家高兴。 金氏对女儿一家买了50亩田地高兴，没想到才一年，女儿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田地买在哪了？” 李大强听到娘的问话，笑着说：“娘，就在隔壁村，上好的良田，都租出去了，以后收收租子，够妹妹一家吃的了。”金氏放心地点点头。 - 婉清收到大舅送来的野兔皮子，首先想到的是做一条围脖。 她给李氏连比带画的，说了一遍围脖的做法。 李氏觉得挺简单的，没多少时间就做好了。 婉清在脖子上试了一下，白色的兔毛围巾刚好把脖子紧紧的裹住，风吹不进来，冬天用正好。 看到成品，李氏也觉得很满意，就给婉清姐妹和自己都各做了一条。 大舅带来的兔皮子做围巾了，婉清还想做鞋子，家里刚好有几块野兔皮子，李氏就给婉清做了一双暖和的鞋子。 她跟李氏说了可惜皮子不够，要不然大家都做一双鞋子。 李氏说：“你表嫂的娘家是猎户，这些野兔皮子应该是她娘家送来的，你如果要皮子，过年的时候跟你表嫂说，让她娘家给你留着，咱们出钱买，反正卖给别人也是卖。” 婉清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了，皮毛好啊，可做衣服可做鞋，关键是保暖性好。 这时，婉清家门口出现了一辆马车，林恒出去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便问车夫是不是走错了。 车夫说是受人之托送东西过来给婉清小姐，具体的看信就知道。 婉清接过信件，才知道是陆瑾叫人送来的年礼。 林恒和车夫一起把东西搬进屋子里，等车夫走后，婉清看着陆瑾送来的礼物。 有各种布料10匹，茶叶、餐具、风干的鸭肉、兔肉、鹅肉，还有各种糕点、糖果、还有水果，黄橙橙的桔子和红彤彤的苹果，另外还有刚念叨过的白色兔皮子……婉清都要怀疑陆瑾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信里还提到了香皂的分红，一共2600两，银票过几天暗一会送过来。 穿到这里，婉清还是第一次看到水果，忍不住拿起来看了又看。 真的是桔子，其他人也是，水果啊，富贵人家才有的吃食，他们家居然也有了！ 志远看着桔子忍住咽了咽口水，婉清也想尝一尝桔子的味道，忍不住伸手拿了一个剥开，剥开后每人一瓣。 “酸酸甜甜的。”志远说。 “有点酸。”婉清皱眉，她不喜欢酸的水果，她还是喜欢苹果。 婉茹和李氏也不是很喜欢酸的，林恒和志文对水果也不怎么感兴趣，志钦在学堂，反正这一筐桔子，便宜志远和志钦两个小家伙了。 李氏看着这么多东西感叹道：“陆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单是这些布料，就要花不少钱吧？” 婉清看着布料，不是他们穿的麻布，是细棉布，还有丝绸料子的，对她们来说算是很好的了，可见他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娘，收着吧，不收白不收，以后我们可以做衣服的。”婉清嘿嘿笑着说。 李氏娇嗔地刮了婉清一眼，“你这孩子，就你心大，啥都不讲究，以后咱们怎么还礼。” 婉清：还礼？有灵泉水在手，还怕什么？把他病治好了，他都还没付药费呢…… 第76章 老宅又出事了 临近过年，溪山村每家都在高高兴兴的备年货过大年。 林家老宅也一样，田氏因为今年赚了钱，手头宽了一点，家里花生瓜子也备了一些。 今天家里的女人们，炒花生的炒花生，搞卫生的搞卫生，准备欢欢喜喜过大年。 午后，林广白坐在堂屋喝茶，林老二陪着他，田氏在厨房看着媳妇炒瓜子，大娃二娃在院子里玩，其他人干着各自的活，老宅一片幸福祥和的景象。 “这里可是林胜家？” 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几个陌生又精壮的男人进入到了院子里。 “呦，这是都在家啊，林胜呢？叫他出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 看到凶神恶煞的几人，院子里的人陡然一惊，林广白看到这几人，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对老二说：“去把你大哥叫来。”随后问道：“几位来我家所为何事？” “哈哈哈，咱是来找林胜林大爷的。”男人说着甩了甩手里的一张纸。 林胜跟着老二来到堂屋，看到院子里的男人，吓了一跳，“那个……威哥，你咋来我家了？” “瞧林大爷这话说得，我来不得？” 说完，把手里的纸放在嘴边吹了吹，“我要不来，你会送钱来？” 林胜没敢看他老爹林广白的脸色，忙上前把男人拉着往外走，一边小声道：“别啊，威哥，我们有话好好说，出去说！” 威哥把手臂一挥，岔开林胜，“今儿个你不把钱还了，我就不走了！” 林胜要哭了。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林广白要还不清楚，就是傻子，“快说！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大爷，也没啥事，就是林胜老爷欠了我们100两银子，这不快过年了，我们这是要钱来了。” “啥？100两？”林广白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宅的人也都惊得目瞪口呆，100两？ “大爷，白纸黑字写着呢？”男人把手上的纸再次挥了挥。 “哇——哪个天杀的？到我家来骗钱来了！”田氏第一个开始嚎叫。 “林胜，你说你还不还，你要不还……也行，今儿先把你一只手剁了。” 说着后面几个男人上来把林胜按住，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刀，横在林胜手上。 林胜哭喊道：“我还！我还！爹，娘，你们帮我，帮我把钱还了吧！” 看到这刀，院子里的人一下呆住了，小孩更是被吓哭了。 田氏看到这一幕险些晕了过去，林胜的媳妇，儿子都跪在林广白面前，求他救救林胜。 林广白气得，手指着林胜说不出一句话，100两银子，这叫他怎么还？ 拿命还吗？ “你，你这不孝子······”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凑银子，银子不够，田契、房契，都可以，一炷香过后，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威哥慢悠悠地说。 林胜急忙跪下求田氏，“娘，你把银子拿出来救救儿子，儿子日后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田氏看着大儿子，又狠狠地瞪向大媳妇，“败家子啊！一家子都是败家子！真是造孽啊！”说完捶胸痛哭。 志明看到拿刀了，赶紧跑到三叔家。 “三叔，不好了，家里来了好多人，要杀了大伯！” 婉清一家人正在搞卫生，贴春联。 听到志明的话，林恒吓了一跳，大哥又出什么事了？ “志明你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志明喘了口气说：“不知道，大伯欠了人家钱，不还，他们就要杀了大伯！” 林恒急忙跟着志明去老宅，志文和婉清也急忙跟上去看情况。 到了老宅，门口又又又是站着一大堆人，他们看到林恒纷纷让路。 婉清瞥到老宅的女人小孩哭声不断，堂屋的桌子上放着一堆银子铜板。 林恒到爹面前问道：“爹，出啥事了？” 林广白看到三儿子，手一指林胜，有气无力地说：“你大哥欠了人家银子……100两！” 林恒简直不敢相信，100两啊！ “大哥，你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银子？” 是啊，大家这才想到，100两银子，是怎么花掉的。 “爹，我是被骗的啊！”林胜哭嚎着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林胜上次做卤味赚了些钱，虽然有20两上交给了田氏，但他自己兜里还是有好些银子。 人一有钱啊，就喜欢去镇上吃吃喝喝玩玩。 有一天被人诱惑着去了赌场，刚开始赢了好些钱。 林胜是个精明的，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赢了钱后就不去了。 赌场的人哪会让他这么好过，频频叫他继续参赌，说他风头这么好，一定会赢的。 林胜说没钱不想赌了，赌场的人便硬逼着他借钱再赌，然后逼着他借了人10两银子，又立了字据还按了手印。 这一下就不得了了，10两银子的印子钱利滚利，后来要还100两，林胜当然不肯，哪有这样的事儿，借10两银子变还100两银子，他嚷嚷当初可没说借的是印子钱。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林恒听了，也怒了。 “这青山县是没有王法了吗？” 威哥笑道：“有没有王法，你不还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胜立刻求着林恒，“老三，你帮帮大哥把钱还了。” 婉清听了，便知道这是飘香楼的算计。 “能不能把你手上的字据给我看一下？”婉清看着男人手里的纸说。 男人看着婉清，“你一个孩子看什么看，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连本带利100两，这手印也是林胜按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去衙门也不怕的。” “抢劫呀，这帮子不要脸的！” 田氏坐在地上大声哭喊，她辛辛苦苦存的银子呀，全没了，这不是挖她的心肝吗？ 田氏的银子加上林胜家里的银子，一共78两银子加一些铜板，离100两还不够。 婉清静静看着事态变化，她知道飘香楼的恶毒，看着老大一家继续凑银子。 田氏把希望看向林恒，婉清转了转眼珠问道：“上次大伯都把银子给奶奶了，咋还有钱去赌？” 田氏闻言觉得婉清说得有道理，又狠狠瞪向老大一家，“你家还有钱没有？” 老大媳妇立马摇头说：“娘，没有了这次真没有了。” 田氏不信，到老大房间翻箱倒柜，搜出一些碎银子、首饰，银耳环、簪子。 把这些放在桌子对着老大媳妇一阵输出，老大媳妇跪着对田氏说：“娘，这些是给婉珍准备的嫁妆啊，不是我的。” 大房婉珍已经相看好人家，明年就要出嫁了。 田氏可不管这些，七七八八加起来还差15两银子。 林广白想卖田给林恒，林恒怎会接收，说不足的15两他来补足。 100两银子凑齐换回借条，那人带着几个狗腿子走了。 人一走，婉清就关上了院子门。 田氏又是一阵大哭，老二媳妇也忍不住大哭，“哇，老天爷啊，咱辛辛苦苦赚的钱没了，啊······为啥啊，咱们没做错事，为啥没钱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毫无形象。 女人们哭，男人们也不好受，二房的人都沉默着。 哎，婉清觉得老宅的人真的跟钱犯冲，就是不能有钱，一有钱就有事，就活该做穷人。 第77章 月钱 婉清看着颓废的大伯，贪了一时的便宜，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希望他以后做个教训。 “大伯，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吗？” “谁？”林胜也想知道，什么人，为什么要害他？ “飘香楼，你当初收了他们30两银子，现在付出了100两，你说值不值？” “你咋知道是飘香楼？” 婉清冷哼道：“你以为飘香楼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你知道飘香楼的背后东家势力有多大，这次没把你整死，已经是你的运气了。” 听了婉清的话，林胜不说话了，他知道飘香楼和福满楼是对头，估计婉清是听福满楼的掌柜说的。 大家也明白了，敢情还是飘香楼引起的。 大家对林胜敢怒不敢言，毕竟他是大哥、大伯。 林胜的两个儿子也只能心里生闷气，就算他爹做错了事，也不是小辈们可以置喙的。 林广白彻底寒了心，家门不幸啊，儿子靠不住，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事。 他对林恒说：“这次多亏你出银子相助，这钱我们会还的。” 林恒想说不用，但还没开口，婉清先说了：“爷爷，这次是给大伯还债，这债自然也是大伯来还。” 林广白一时噎住，林胜想说不敢说。 田氏又是一阵剜心的痛，银子都没了，好不容易日子好过点，又回到从前。 婉清对大家说：“爷爷奶奶，钱财乃身外之物，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家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让谁自己去负责，不管是死是活，打断胳膊打断腿，我们家都不会再来管了。” 敲打是必须的，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事。 林恒安慰了父母，带着女儿儿子回家了。 路上志文一直想问妹妹，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婉清看着欲言又止的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有点绝情？” “不是，我是诧异，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志文道，“刚才爹要回家拿钱，你从身上拿了15两银子出来，清儿你身上到底带着多少钱啊？” “我要说我把家当全带着，你信吗？” 志文当然不会信，婉清哈哈大笑。 到家，李氏听了林恒说的经过，也痛恨大伯的所作所为，但没多说。 她也扭头问女儿：“清儿，你咋带那么多钱？” “娘，我身上不带着点钱，心里不安啊。”婉清道，“只有腰包鼓鼓，说话声才会大，所谓财大气粗，兜里有钱才有底气就是这个意思。” “噗呲，”婉茹忍不住笑出声，“娘，我看清儿说得对。” 想到在银楼买首饰，婉清就比她有底气。 志文也认同，难怪清儿这么喜欢带钱。 婉清继续对大家忽悠，“俗话说身上有钱走路带风，身上没钱，走路像瘟神。所以啊，从今天起，爹娘，你们要给我们发月列银子，每个人50文或者30文，随你们决定。” “你还要月列银子？你都可以给我们发了！”婉茹难得开了句玩笑话。 “好啊，我也可以给你们发，自己有是一回事，爹娘给是另一回事。” 婉清是在给兄弟姐妹争取银子呢。 “你当我们是大户人家啊，还发月列银子，你们要用钱，问爹娘拿就是。” 李氏想着自己虽然从没给过零花，但也没有不给的时候，好像……孩子们也不问她要钱，想了想，还是说：“每个月给你们30文钱还是可以的。” 婉清对李氏伸了个大拇指，“娘，30文钱虽然不多，存个1年，也有好多，如果自己想买点东西，就不用问娘要了，以后哥哥想请朋友吃个饭，身上也有钱，志钦想买点东西，也可以自己支付。” 李氏想着也是，以前穷，孩子们每天干活，村子都不出，现在志文经常跑县城，身上没点钱还真不好。 “从这个月开始，每月给你们30文钱。”李氏笑眯眯下结论。 婉清姊妹几个很开心，以后自己有私房钱了。婉清很想知道，以后谁最会存钱。 因为老宅的事情，大家心里的不开心，随着月列银子又高兴起来，果然，治愈悲伤，还是要靠钱！ 晚上，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边吃边聊老宅的事，因为志钦去学堂读书，不知道老宅发生的事，吃饭的时候又说了一遍。大家怨林胜不争气，也恨飘香楼的行径。 飘香楼他们惹不起，婉清想着陆瑾说的话，目前她们没有什么跟飘香楼有关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大家聊到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今年还去不去老宅吃饭的问题。 李氏沉默了，李氏当然想在自己家里吃，只是她不好意思说。 婉清早想过了，今年大年三十在自己家吃。 “爹，娘，今年我们还是不要去老宅吃了。我们在自己家里吃，给老宅多送点年货就行了。” 林恒觉得也行，老宅的人今年心情都不好，还是多送点吃食让他们自己过。 晚上林恒和李氏躺在床上，林恒问道：“你平时给了清儿多少钱傍身？” 李氏娇嗔地看瞥了林恒一眼说：“还用我给她钱傍身？平时都是清儿给我钱！自从分家后，银钱不都是清儿赚回来给我们的吗，就前几天还给了我们2600两的银子。” 林恒咂舌，哎，他忘了，以为清儿的钱是李氏给的。 “好了，你也不要惦记她手里的银子了，你就把她身上的银子扒拉完了，她还是照样能赚到钱的。” “我不是惦记她的银子，我是担心她身上带这么多银子会不会丢了，你是没见，每次要多少银子，她身上就会有多少银子，别人以为是她特意带的，只有我们知道她随身带着，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她会有生命危险的！” 李氏也来了兴趣，“你说她这钱放身上，你没瞧出来？” 林恒无奈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不就完了，你以后不要怀疑女儿了，清儿的事情也不要跟别人说。”李氏似是想到什么嘱咐林恒。 “你说咱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比如遇到神仙什么的。” 林恒觉得自从婉清砸破脑袋醒来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刚开始他不觉得，后来家里银子一笔一笔赚回来，他就觉得女儿太能干了，仔细想想，从她醒来后开始不一样。 “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女儿。”李氏坚定地说。 “那是，那是，难不成她会成为别人的女儿？我只是想知道清儿把钱藏哪儿了？” “那你不会去问她？想知道就去问。”李氏相信婉清不会骗她的，去问的话一定会说。 第78章 婉清的秘密 第二天，林恒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床。 在洗漱的时候，婉清瞥到林恒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这是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爹，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婉清以为林恒为老宅的事担心得睡不着，也就顺口问了一嘴。 林恒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婉清。 还不是因为她？ 他昨天晚上担忧地想了一夜。 洗漱完，林恒终于憋不住了，把婉清拉到后院。 婉清看着老爹那个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好事，一脸期望地盼着他，“爹，有啥事儿？” “那个……那个……” 那个半天，林恒才问，“清儿啊，你怎么那么多银子藏在身上啊，到底是藏在哪里的，爹怎么看不出来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 说实话，昨天也是逼不得已，她觉得穿那么厚的棉衣，别人也看不出来。 婉清眨着狡黠的眼睛，故作神秘地凑到林恒面前。 “爹，你真想知道？”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林恒和李氏也不是大嘴巴，告诉她们也不会说出去，之前没说一来是怕吓着她们，二来也是她们没问。 林恒被婉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爹只是怕你丢银子。” “爹，你看。”婉清笑着，手里变戏法似得多了两个银子。 林恒懵了，这是什么状况？变戏法？ 他惊恐地看着婉清，嘴巴都合不上了。 “清儿，你……你……不要吓爹啊！你这是什么戏法？” 婉清收敛戏弄林恒的笑脸，正式跟他说：“爹，不瞒你说，自从上次昏迷醒来后，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个空间。” 林恒木然地点头，“这个你说过，只是……空间是什么？” “空间就是像屋子一样的东西，里面可以放任何物品，我的银子就放在里面，要的时候拿出来，别人看不到也搜不到。” 婉清解释完问林恒，“这样说你懂了吗？” 林恒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懂了，但是又好像没懂。 “这空间是怎么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婉清耸耸肩，“我醒来的时候就有了。” 婉清没说自己穿越代替他女儿的事情，怕他接受不了。 这下林恒是真觉得婉清是真有奇遇了，随后他严肃的同婉清嘱咐：“以后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事儿，娘也不能说，知道吗？”这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我不会说的，这是我的秘密，今天要不是你问，我也不会说的。”婉清相信爹娘，知道他们不会乱说的。 林恒了了心事，一身轻松，“清儿啊，你藏了多少银子了？”林恒轻声问道。 “你干嘛？”婉清捂着自己的钱袋子，双眼圆瞪。 看着女儿戒备的眼神，林恒挠挠头，“爹以后问你借银子，你可得借我啊。”他想给老爹一点零花，可是身上一文钱也没有，问媳妇要吧，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爹，你怎么不问娘要月列银子，你是一家之主，怎么也得比我们多，一个月50文钱是要的。”婉清故作真诚的跟林恒说。 昨天说到月钱的时候，林恒没吭声，李氏也没想到。 林恒摆摆手，“那个，算了，以后再说吧，吃早饭去了。”说着和婉清去了前院。 回到堂屋，大家都坐在桌子上，等着他们吃饭，李氏笑着对他们父女两说：“一大早的，你们干嘛去了？”神神秘秘。 “嘻嘻，娘，咱爹也要月列银子。”说完在一旁哼哼哼的笑。 李氏白了林恒一眼，林恒赶紧说：“媳妇，清儿说每月给我100文钱。” “爹——”婉清惊叫道，她啥时候说给他100文钱了？ 虽然，她给得起。 志文和婉茹哈哈大笑，难得看到婉清吃瘪的样子。 婉清瘪瘪嘴，看到大家的样子，头一仰，大方地说：“行，以后爹爹的月列银子我给。” 李氏坐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她对婉清说：“那能让你出钱？以后你爹也有月列银子，一个月100文钱。” 林恒大喜，还是媳妇好，恨不得抱着亲一口。 “娘，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大总管，我们每个人都得向你要银子呢。”婉清嘻嘻的对李氏说。 “是，咱家你娘最有钱。”林恒适时地拍着马屁。 兄妹几个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林恒浑不在意，拿起馒头大口咬着。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早饭，就是贴对联，院子大门上贴了红红的对联，窗户上贴了窗花，堂屋外面还挂上了红红的大灯笼。 家里人的衣服鞋袜早已做好，剩下几天，李氏和两个女儿忙着杀鸡杀鱼做吃食。 志钦的学堂腊月二十五就放假了，婉清想着志钦读书辛苦，想做点好吃的慰劳他。 今年家里做了年糕，她叫爹把年糕切成薄片，家里杀的鸡，把鸡腿、鸡翅、鸡胸肉切得小小的腌制着。 一切就绪后，起锅烧油，婉清倒了半锅油，先炸一些花生米，油炸花生米，很好的下酒菜，过年的时候可以招待客人。 花生米炸好，开始炸年糕，切成薄薄的年糕片放到油锅里，几秒就好，捞起放在碗里，撒上五香粉，让志钦志远先尝尝，然后炸鸡米花，鸡米花和年糕片炸好后，开始炸鸡腿、鸡翅。 李氏杀了2只鸡，一共4个鸡腿，志钦志远和林恒李氏一人一只，婉清婉茹和志文吃鸡翅。 吃完后，李氏总结说：“吃是真好吃，油也是真的废。” 要不是家里存了一些菜籽油，李氏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油来炸鸡腿吃的。 既然已经开锅了，婉清要炸的东西可多了，春卷、丸子、油条、鱼块、麻团、小酥肉、猫耳朵、麻花，都炸一些，家里人吃了一天的油炸食品。 二十七那天，虎子送了一坛子酱和一条腊肉，还有2只鸡2只鸭。 对于送礼，虎子娘很难，婉清家啥都有，她都不知道送什么。 要不是两家已经说好，她都不敢来提亲，两家的差距真是越来越大了，虎子娘觉得自家配不上林恒家。 婉清是看好虎子的，两家关系一直都好，虎子和婉茹也算是青梅竹马，婉茹嫁在身边，两家能够相互照应，李氏也高兴，只等年后先给两人定下，成亲的日子等志文订婚后再选。 二十八二十九这两天婉清也在忙做菜，红烧肉煮了一锅，鱼块煮了一锅，整条鱼也煎了好多条。 肉包子、素包子、饺子做了很多，做好后都冻着，要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不用现做，过年招待客人的时候省时省力，不会手忙脚乱。 今天婉清做炖鸭，炖好后一只一只冻着，既可送人也可自己吃。婉清炖了两锅12只鸭子，送给老宅2只，虎子家2只、自家吃2只，其余的冻着过年招待客人。 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在过年的最后几天，还是很热闹的，村里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无论赚钱不赚钱，大家都拿出家里最好的吃食，算是对一年辛苦的犒劳，也是对新年的祝福。 第79章 过大年 大年三十这天，林恒和志文带了一些菜送去给老宅，老宅今年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过年的热闹景象，林恒安慰了父母几句，便回家了。 自从林胜赔钱后，林广白和田氏苍老了很多，把家看得更严了。 大媳妇王氏本来在林胜赚钱后买了几身新衣服，统统都被田氏缴获了。 家都差点被他们拆散，还想穿新衣服？田氏立马把王氏新添置的都拿到了自己手里。 年夜饭也没什么心情准备，家里有什么吃什么。 - 昨天志钦志远吃了炸鸡后念念不忘，大过年的，必须满足他们的愿望，婉清今天又开炸了。 她先炸年糕片，炸了一大盆，撒上盐花五香粉，拿到桌子上给大家吃。 院子里的香味飘出老远，大家都很奇怪林家在弄什么好吃的。 村长看到林家院子贴了春联，走进院子问林恒，\"林恒侄子，春联贴了，你家在弄什么好吃的，咋这么香？\" “村长爷爷，我在炸肉，你等会儿，给你炸好吃的。” 婉清看到是村长，必须搞好关系。 村里现在都在背后议论爷爷一家，什么没那享福的命啦，出了个败家子······说啥的都有。 婉清把剩下的年糕片和肉都炸了，请村长吃，村长一看到婉清的架势就惊了，那么多油炸的，能不好吃吗？ 林恒请村长坐下来一起聊天，村长看到林家人贴的春联、窗花，院子里有了浓浓的过年气息。 接下来婉清炸春卷，春卷炸好后，婉清炸小麻花，麻球这些零食，婉清想着晚上还有大餐，就笑笑跟大家说：“晚上有鸡鸭鱼肉，还有羊肉、牛肉，大家还是留着肚子晚上吃吧。” 大家已经吃得很开心了，一听晚上还有这么多好吃，都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最后，婉清炸肉丸子，肉丸子多炸一些，吃不了留着明后天招待客人。 婉清用余下的油煎南瓜饼，婉清家今年南瓜大丰收，婉清就做了些南瓜饼。 南瓜饼煎好后，村长爷爷要走了，婉清给他包了炸好的吃食和村长舍不得吃的鸡米花，村长笑呵呵的拿回家给孙子吃。 夜幕还未降临，林家人开始吃晚饭，今天的年夜饭菜有白切鸡、炖鸭、一条鱼、红烧肉、焖羊肉、牛肉炖萝卜、糖醋排骨、酸菜粉条、咸菜炒肉、白菜丸子汤、花生米、炸春卷、南瓜饼、一盘饺子和白面馒头。 满满当当一桌菜，根本吃不完，婉清把吃了一点的鱼留下，说是明天再吃，这叫年年有余，日子会一年比一年好。 吃完晚饭，李氏和婉茹忙着洗碗，其他几人到院子里溜达消食。 大年三十是要守岁的，等李氏洗好碗，婉清已把零嘴准备好，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守岁聊天。 炕上热乎乎的，看着大家脸上露出的笑容，婉清感到很满足，努力付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张张脸上洋溢的笑容吗。 “爹，娘咱们今年赚了不少钱，除了买铺子，田地，你们还有什么打算？” 林恒，“不是还要买个庄园吗？” “庄园当然要买，其他的呢？”婉清想看看大家的思维有变化了没有。 李氏觉得有田有地有铺子已经足够了，她没有想过自己家会有这么一天，余下的钱存着，家有余粮还有余钱，她已经十分满足了。 林恒觉得他这辈子只要把田地伺弄好就行了，其他铺子啥的都给婉清做嫁妆，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婉清感激林恒的打算，不亏她为了这个家呕心沥血，但是她成亲这事还早。 她对林恒说：“爹，咱家产业以后不止这些，我的嫁妆不急，你还是先关心哥哥和姐姐的，再说了，这点产业我还看不上呢，以后我们家良田千顷，奴仆成群，这才是我理想的生活。” 良田千顷，奴仆成群，妥妥的大地主。 大家睁大眼睛看着婉清。 志文：清儿真敢想，不过他相信清儿会做到。 志钦说：“我一定好好读书，争取考取功名，为家里减免赋税！” “还有我，我也一定好好读书，考取秀才！”志远不甘示弱地叫道。 “清儿，有什么需要大哥做的尽管说，大哥别的不行，一把力气跑个腿还是可以的。”志文希望自己能帮上婉清的忙，跟上她的脚步，要知道他是第一个跟着婉清去县城，看着她发家致富的。 “哥哥，你现在还是要多认字，写字，以后一定会用到的，各种文书契约你要多看看，以后家里的买卖增多了，用得上。你明年就17了，可以找媳妇了，我希望你找的媳妇能识字，能帮你撑起家里的产业。” 林恒和李氏守家还成，发家就要靠志文了，志钦和志远注定是要走科举的，以后做官还不定去哪里，家里就靠志文这个大哥了。 长嫂如母，娶一个好女人旺三代，婉清对大嫂还是很看重的。 李氏更愁了，识字的女孩家里条件肯定不错，会看上她们农家吗？ 她看向志文，经过一年的调养，少年长高了，身材挺拔，眼神坚毅，已经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今年上门说媒的不少，都被李氏推脱了。 明年17了，村里同龄人都做爹了，家穷说亲难，有钱了说亲还是难，李氏都快愁死了。 婉清不愁志文的亲事，这么漂亮俊俏的小后生还怕娶不到媳妇？她娘真是杞人忧天。 婉清对大家说了她明年的规划，除了买庄子，她还想建一排屋子。 林家人面面相觑，又要建房子，她们家的房子还不够吗？ “清儿，咱家房子还不够住吗？就算你大哥结婚了，也够了。”林恒想不通。 “爹，建一排房子不是我们住的，明年我打算买下人，这个房子是给他们住的，总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吧。” 下人？下人的房子那就简单了，反正清儿说的都能做到，他们家买下人也是迟早的事，林恒同意了。 让婉清打了鸡血的林家人，又一次热血沸腾，他们已经习惯了，也相信婉清，只要她说的，一定会实现，大家只要跟着婉清的规划走就行。 婉清想着，去年过年他们家只有几十两银子，实现了温饱，今年过年有几千两银子，已经步入小康，实现了做小地主的，相信明年只会更好！ 第80章 初一拜年 又是一年大年初一，新春大吉。 清早，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吵醒了婉清，这是她穿越到大乾王朝的第二个新年，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她终于实现了小康生活。 婉清对自己目前的行动力还是比较满意的，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日子，她暗暗在心底许愿，希望今年还能继续发大财，实现地主婆的金钱自由！ 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她觉得自己又有干劲了。 婉清穿好新衣服，出门洗脸刷牙。 哎……也该做个牙刷了，用猪毛做，柳枝实在不方便，她觉得牙都快刷没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用下来的。 牙粉也得安排上，洗脸的毛巾也是，这么想想，今年要做的事儿还真不少。 来到堂屋，家人们都已起床在等她。 “姐姐，你说你，起来都不叫我一下！”婉清看就她一人迟迟起床，开始“闹脾气”了。 “哎呀，我想让你多睡睡嘛，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新年头一天好好休息，今年再给我们赚大钱！” “哈哈哈，好，赚大钱！”婉清拱手向众人正式问好，“爹，娘，大姐大哥，弟弟们新年好，恭喜发财！” “清儿（二姐），新年快乐！”大家也都一同向她问好。 “我就知道，只要你一起来，准热闹！”婉茹穿着新衣裳，一脸容光焕发，她亲昵地挽过妹妹的手臂。 婉清不惧大姐调侃，凑到她耳畔小声笑道：“妹妹在这祝姐姐新年觅得好郎君，幸福美满一辈子！” 婉茹听了羞红了脸。 婉清见此哈哈大笑，婉茹羞得伸手去挠婉清，姐妹俩扭成一团。 李氏笑看着两人闹，也不劝阻，院子里笑声一片。 - 早饭李氏煮了汤圆和饺子，白白的汤圆，豆沙馅儿的，吃起来甜到人心坎，也预示着一年的日子都会甜甜蜜蜜。 婉清吃了几个汤圆，就和家人一起去老宅给爷爷奶奶拜年。 一家人穿着崭新的衣服，林恒和儿子们都是蓝色系的棉布，李氏和两个女儿穿的也是棉布衣服只是颜色是不同的红，里面都是羽绒服，超级保暖。 几人移步走在去老宅的村路上，遇到的村民全都忍不住啧啧，“你看林恒，日子过得呦······比村长家都要好。” 林恒一家脸色好气色也佳，俊男美女在村里一走，众人就跟欣赏一幅流动的画似的，纷纷忍不住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老三，去给你爹娘拜年啊？” “是啊，三叔公，新年好。” “新年好。” …… 林恒一路作揖，问候新年。 其他几人面露微笑，也是不停地点头问好。 到了老宅，林恒他们松了一口气，村民们实在是太热情了，他们有点吃不消。 “爷爷，奶奶。”几个孩子叫着进去。 林广白和田氏坐在堂屋，大房二房也都在。 林恒和李氏先给老两口拜年，接着志文姊妹几个也跟着一起拜。 婉清说吉祥话：“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两口笑着叫他们起来，田氏则拿了几个红包给他们。 婉清一摸，数好像比去年多了些。 “谢谢爷爷奶奶。”姊妹几个又齐声回答。 拜过年，几人坐了一会就回家了，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分家了，没准有人要来他们家拜年呢。 回到家没多久，四哥志明和老三媳妇张氏便带着三娃一前一后过来给林恒和李氏拜年了。 三娃奶声奶气的同林恒和李氏拜年：“祝三爷爷三奶奶新年快乐。” 林恒很高兴，李氏也拿了一个红包递给三娃，“三奶奶也祝三娃健健康康，快快长大。” 三娃谢过三奶奶，收了红包。 婉清又打趣说：“三娃，不给小姑拜年吗？” 张氏赶紧带三娃给婉清拜年，“祝清儿姑姑越来越漂亮。” 三娃在娘的指挥下，给婉清兄妹几个都拜了年。 婉清拿来一个红色袋子，里面是一袋子零嘴，有糕点、糖果、蜜饯好多品种，类似于现代的大礼包。 “三娃，这是叔叔姑姑们送给你的大礼包，里面都是好吃的零嘴。” 张氏赶紧对三娃说：“快谢谢叔叔姑姑。” “三娃谢谢叔叔姑姑。” 拜完年，李氏叫母子俩坐到炕上，婉清则陪着三娃玩。 几个男的坐在桌子边聊天吃茶。 张氏本来是想叫丈夫一起过来拜年的，怎奈志云不愿来，她只能带着孩子和志明一起过来。 分家后，林恒一家的变化她看在眼里，特别是婉清，家里的危机都是她化解的，她对婉清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她很厉害，年纪虽小，做出来的事却比大人还要果断。 她看到婉清喜欢三娃，那种喜欢是发自内心的，真心的喜欢，所以她就想走动走动，维系一下关系。 快午时，张氏带着三娃回家了。 李氏送了三娃一个双肩包，把他的大礼包放到包包里。 过了年，小弟志远也要到学堂去念书，所以婉清便设计了这款双肩包，她让李氏做出来，志钦和志远都爱不释手。 李氏顺手多做了几个，就送了三娃一个。 张氏看到这个包包一下子被惊艳住了，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书包，背着舒服还好看，湛蓝色的包包上面系着一根绳子，一拉打个结，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掉。 “三婶，这个包包真是好看，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清儿想出来的，这不，志远也要去读书了，小孩子背着这包也舒服。” “三婶，清儿，你们说如若这个包拿去卖会有人买吗？”张氏好奇地问道。 婉清说：“定是有人买的，只是这包制作方式简单，很快就会被人学会的。” 张氏听了低下头，“是啊，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婉清敏锐的感知到张氏的失落，她歪着脑袋道：“三嫂，你可是想赚钱？” 婉清奇怪张氏怎么忽然想到赚钱了，莫非是年前的卤味给她打开了做生意的大门？ 张氏羞愧地垂下头说：“还不是为了三娃，等过几年，我也想让三娃去学堂，可是这钱又哪是我们家能负担得了的。” 婉清惊讶张氏的远见，居然想让三娃去读书，恐怕老宅的人都没想到吧。 钱是一方面，思想也是一方面，三娃的确比大娃二娃聪明。 但老宅如果答应送三娃去读书，大房的大娃二娃肯定也会闹着要去。 婉清想了想说：“三嫂，三娃还小，钱可以慢慢赚，说不定过个两年，三娃就可以去读书了。” 张氏叹息道：“三娃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去读书也轮不到他。” 婉清沉默了半晌，授人以财不如授人以材，如果张氏真有这个心，她不应该泼她冷水。 “三嫂，如果你真的想卖包赚钱，那就做吧，虽然做不长，但是赚点零花还是可以的。” “真的？婉清，你愿意帮三嫂？”张氏欣喜地抬起头抓住了婉清的手。 婉清点点头，“这个包包不需要多大的手艺，家里的女人们都可以上阵，等过了年，大家走完亲戚，我们再商量怎么做。” “好，好。”张氏得了主意，高兴得不行。 张氏走后，李氏问她，“你真打算做包卖？” 婉清说：“是的，既然三嫂想，那我们就做一票，就当是开门红。” 新年第一天就决定了今年要做的第一个营生。 婉清认为这是天意，今年就是努力忙事业的一年。 第81章 素梅回娘家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素梅和丈夫带着孩子们回到了溪山村。 今年她家日子好了不少，公公婆婆都对她另眼相看，素梅知道这一切都是三哥三嫂的功劳，要不是她们，她家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带着一家大小，先到家里给爹娘拜年，此时的老宅，除了二哥二嫂，志青志明志宁三兄弟和婉君，其他人都回娘家去了。 看着穿戴一新的素梅一家，林广白深感欣慰，女婿家的日子确实好过了。 李忠义和几个孩子给俩老拜年后，在堂屋和岳父二哥一起聊天，素梅则和田氏去了屋里说话。 今年素梅给爹娘做了一身新衣服，她拿出衣服给田氏。 “娘，这是我给你们做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否合身，你先试试，要是有哪里不合身的，就叫嫂子们帮忙改改。” 田氏看到是一身红色的细棉布衣服，知道得花不少钱，点头收下，并叫外孙小海坐到她身边。 和大多数老人一样，她也是重男轻女的，大凤几个早习惯了，但是她们也很喜欢弟弟，因为有了弟弟，她们才不是绝户，要不然他们一家子在村子里是抬不起头的。 素梅和田氏聊了一会儿，就要去厨房帮二嫂做饭，老宅今天是二房的刘氏在做饭。 以前每逢初二都是老三媳妇李氏留下，自从林恒一家分出去之后，初二就变成了大房二房几个女人轮流着留下做饭，今年正好轮到二房。 素梅带了鸡和猪肉，田氏将鸡放在了院子里，拿了猪肉到厨房去添菜。 清早的时候田氏就将今日做菜的食材拿出来了，素梅只要跟着二嫂把这些菜做出来便好，刘氏本不想素梅帮忙，但是田氏怕刘氏糟蹋了菜，过年不比平常，有很多好菜，还是叫素梅一起做。 中午，素梅一家在老宅陪爹娘吃了一顿饭，饭后就带着一家子人去了三哥林恒家。 婉清一家都在等小姑到来，李氏没有回娘家，她知道今天小姑会来，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回娘家不差这一天，现在她当家做主，想回家哪天都行。 素梅和李忠义带着孩子们来到林家，林家一下子又变热闹了。 她们两家也算是来往密切了，孩子们之间也互相熟络了，比在老宅活泼自在多了，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李忠义和素梅邀请林恒一家去做客，时间和去年一样也是初四。 “小姑，你邀请了爷爷奶奶没有？”婉清在一旁插嘴问道。 “叫了，我叫她们和你们一起来，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来。”素梅有些担忧。 “应该没问题，今年咱家买了马车，爹娘不用走路，会来的。”林恒安慰道。 林恒家自从有了马车后，过年走亲戚方便了很多，不用走路而且行程又快。 志文兄弟几个领着小海去看小马，大凤姐妹也想去看，婉清和婉茹带着她们跟着去了。 小马和骡子自从到了婉清家后，婉清天天用灵泉水伺候，骡子更加强壮有力，小马也长大了不少。 志远志钦婉清经常骑着小马练习骑术，婉清给小马取名疾风，她幻想着有一天能和疾风一起走遍天涯海角。 志文把小海抱到马背上牵着疾风慢慢走，疾风很通人性，性格也温润，几人根本不担心疾风会惊着小海。 小海第一次骑马，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逗的小弟志远在旁边哈哈大笑。 婉清在一旁笑话志远，“你是忘了你第一次上马时的情景了吗？” 志远嘿嘿一笑，“姐，你不要说，小海不会知道的。”大凤姐妹几个抿嘴而笑。 林恒带着李忠义过来套马车，李忠义看到骡子和马，不由得心生向往，他抚摸着骡子，“这骡子看着真强壮。” 骡子头一仰，像是认可他的话，李忠义大笑，“这骡子怕是成精了吧？”居然听懂了他的话。 林恒笑笑说：“咱家的骡子和马都能听懂人话，厉害着呢。” “要不怎么会有畜牲通人性这说法呢，有些聪明的确实通人性。”李忠义羡慕地摸摸小马。 要回家了，素梅一家去老宅告别爹娘，林恒用马车送他们回家。 临走，李氏送了小海一个大礼包，另外加一些吃食，约好初四去他们家做客。 林恒驾着马车，一路驰骋，一会儿便到了李家庄，马车在李忠义家门口停下，素梅和孩子们依次下来。 村里的人难得看到马车，见是素梅一家人坐马车回来，都在远处指点议论。 “这老李家媳妇的三哥真有钱，马车都有了，听说去年他们家的生意也是她三哥给介绍的。” “这是摊上了一门好亲戚啊，老李有福气。” “谁能想到他儿子的腿没事，家里还越来越好了。” 林恒把素梅一家送到后，也没停留，跟李忠义爹娘打了招呼后，直接回家了。 素梅他们下马车的时候，碰到村长家的小媳妇王氏，王氏看到林恒眼前一亮。 林恒经常来李家庄，王氏也听说了一些，这次看到林恒驾着马车，更是觉得高大不凡。 她不由得跟素梅打招呼，“素梅姐，回娘家了？” 素梅一愣，这村长家的媳妇平时跟她可没什么往来，这突然打招呼，很不习惯，她说：“是的，今天回娘家了，你今天回了没？” “回了，也是刚回来。” 素梅嗯嗯啊哦的和她寒暄了几句，两人就此别过。 李忠义的娘看到素梅和村长小媳妇聊天也是纳闷，她们家在村里条件不算好，村长小媳妇平时和她们家从不来往，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 素梅夫妻走后，李氏开始打点去娘家的礼物，虽然早已准备好，李氏还是重新检查了一下，送给娘的银簪子、送给大嫂的银镯子、布料，送给大宝的大礼包、衣服……零零总总一大包。 婉清看着李氏雀跃的心情，心里也十分高兴，大舅舅一家一直照顾着李氏，现在终于有能力回报他们了。 等林恒回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兴奋喜悦的心情，在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寒冷的天气挡不住内心的热情似火。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李氏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恒一把抓过她，堵住她的嘴，翻身而上，让你睡不着，那就好好练练，都老夫老妻了，开车开车。 第82章 走亲戚(2合1) 清晨，婉清起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在桌子上摆着了，小米粥加肉包子。 大家快速吃完，林恒已经套好马车等着了，志钦志远、李氏、婉茹婉清几人上马车坐好，大哥志文不喜欢坐里面，和他爹坐在外面。 锁好门，林恒鞭子一挥，马车踏踏踏的往东湾村驶去。 到了东湾村，林恒一家还是引起了轰动，毕竟在古代农村马车和现代的豪华汽车一样稀罕，在汽车没有普及的时候，有汽车的人家必定是做生意或者办厂子的大老板，古代的马车也是一样。 大舅李大强一大早起来洗漱完，便在家等着妹妹一家的到来。 他家因着妹妹和妹夫今年赚了点小钱，昨日特意借了村里的牛车把大女儿明娟一家也接了回来。 明娟的小儿子还不满周岁，一般是不会出门的，她娘张氏知道女婿一家的生活过的困苦，特地为了女儿楞是把他们一家接回来住了几天。 因而婉清他们到的时候受到了大表姐、表姐夫、表哥表嫂的热烈欢迎。 谁叫婉清送了礼物给她们呢，她们早就等着要亲自谢谢婉清了。 从马车上搬下物品，小表哥牵着骡子去喂饲料。 婉清她们先去堂屋给外婆拜年，然后给大舅舅一家拜年，再和大表姐一家互相拜年，一圈下来，都打过招呼后，男人们坐在堂屋聊天，女人们则到金氏的炕上坐着闲聊。 李氏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拿出一个银簪子送给老娘，“娘，这是女儿送给您的簪子。” 金氏看着银簪子，眼里满是欣慰，“费那什子钱干嘛，我一个老婆子带什么银簪子，把钱好好存着给志文娶媳妇！” “外婆，咱哥娶媳妇的钱，爹娘早存下了，这是咱娘孝敬您呐，您可不要拒绝我娘的一片心意！” 婉清笑盈盈的跟外婆说，“咱娘不仅给您买了，给大舅妈也买了，你要是不收，大舅妈岂不是也不能收了？” 李氏急忙点头，从荷包里拿出送给大嫂的银镯子，“大嫂，这是送你的礼物，你也一定务必要收下。” 张氏看着银镯子，推辞道：“这……妹子啊，你这是干嘛呀？这银镯子可值老多钱了，你是不是太破费了。” 婉清继续说：“外婆，大舅妈，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收下吧，咱家有钱了，没钱我娘也不会给你们买礼物，这银的你们都不收，以后给你们金的，岂不是更加不会收了？” “呦，以后还送金的呐？”张氏只当是婉清的玩笑话，没有当真，调侃道，“好啊，那大舅妈就在这儿等着清儿送金的！”说完哈哈大笑。 李氏见嫂子不信，也在一旁解释：“这簪子镯子的啊，都是清儿在县城的银楼买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婉清，小姑娘真厉害呀，就是他哪来那么多钱啊？ 大表嫂趁机说：“清儿，谢谢你送的耳环，我很喜欢。”她是有点难为情的，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收了小表妹的礼物，不像话，应该她给小表妹送礼才是。 婉清对她说：“表嫂，谢谢你送来的野兔皮子，我娘给我做了很漂亮的围脖，很暖和的鞋子。” 说着抬抬脚，她的鞋子里面都是兔毛，暖和着呢。 明娟怀里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对着另一边的女儿妞妞说：“清儿啊，你送给妞妞的耳环，妞妞已经戴上了。妞妞，来，快来谢谢清姨。” 5岁的妞妞已经很懂事了，她耳朵上带着婉清送的耳环，奶声奶气的对婉清说：“谢谢清姨。” 李氏一把拉过妞妞带入怀里，“妞妞，来姑婆怀里坐坐。” 婉清看着妞妞面黄肌瘦的样子，俨然一副自己刚穿来时候的模样，她对妞妞说：“妞妞啊，清姨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哦。”说完去找包裹。 那是一包给几个小孩子准备的礼物，是婉清放的，两个大礼包，还有一些零散的糖果糕点。 她把糖果拿出来给大宝和妞妞吃，明娟怀里的儿子快一岁了，正是好动的时候，婉清看他跃跃欲试想下来的动作，抓了一把小馒头给他吃。 “表姐，这小馒头就是给小孩子吃的，入口即化，不会噎着的。”说完，叫几个大人也尝尝。 大舅妈吃了后惊道：“的确，入口即化，又香又甜，清儿做得可真好吃。” 吃过的人都表示震惊，这么好吃的糕点她们从来没有吃过。 婉清把小馒头给明娟，“表姐，这些给来福吃吧，小来福吃这个最好了。” 明娟不是个能言善辩的，她对婉清不是很熟悉，对着婉清她也有一些自卑，在她看来婉清像个富人家的千金小姐。 “小姑——”明娟看向李氏。 李氏点了点头，“叫你收，就收下吧。” 明娟和小姑的感情很好，她从小可以说是跟着小姑长大的。 她今年21岁，跟李氏相差了10岁，从她会走路开始就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氏身后，姑侄俩感情比其他几个侄子侄女都要好。 - 婉清逗着大宝和妞妞，明燕和大姐婉茹交流着衣服样子。 婉茹今年新年衣服是羽绒服，明燕羡慕得不得了。 虽说大舅李大强家靠赚到的小钱也给家里人每人做了一身新衣服，可这和轻巧又保暖的羽绒服自然是不能比的。 有婉茹的新衣做比较，明娟的衣裳就更突兀了。 虽是新的却不合身，宽宽大大还是显眼，李氏细问之下才知她没有新衣，这件是她大嫂前几日匆匆赶制出来的。 想到她这次回来也带了不少衣服料子，便拿了布料出来，让明娟挑两块，剩下的给老娘和大哥大嫂，当然也少不了大宝。 大宝是个孩子，所花布料不多，李氏手艺好，也耗不了多少时间，就顺手给他做了一身枣红色的棉衣棉裤，衣服是绣了花的，还有一顶帽子。 大宝换上以后，活脱脱一个招财童子，甭提多漂亮了。 一边是大宝和妞妞叽叽喳喳的嬉闹，一边是来福嗯啊哈啊的几句婴语，屋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后来，大舅妈和大表嫂去做饭了，明燕便陪着婉清姐妹聊天，顺便照看两个小孩，李氏和金氏、明娟一起唠家常，各聊各的又相互连通。 听到李氏她们在聊来福的周岁，婉清凑热闹道：“娘，来福周岁我也去！” 明娟听了忙笑着对李氏说：“小姑，你们一家若是能来那就是我们来福的福气。你是不知道，你们家现在比富贵人家还气派呢。” 李氏脸红，“你这孩子，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小姑，我说的是真的。” 明娟觉得，自从分家后，小姑一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原本听她娘提起的时候还以为是她娘夸张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让她自惭形秽相形见绌。 婉清暗暗同情明娟，才21岁，换成现代还是上大学的年纪，现在整日一副沧桑的模样，大表姐的日子应该过得也很辛苦吧…… - 午时吃饭，男女照例分两桌坐下。 女人那桌开始吃后，婉清率先拿起了一碗水对外婆说：“外婆，清儿以茶代酒祝您新年吉祥，福寿安康。” 金氏高兴的连连点头，“那外婆就谢谢清儿了。” 婉茹在一旁调侃：“清儿最喜欢这一套了，每次吃饭前不说几句，就不能好好吃饭。” “这叫仪式感，懂不懂，过年么，不就图个热闹，图个吉祥，你们都给我学起来。”婉清对大家喊话道。 大舅妈哈哈哈大笑，“我就喜欢清儿这样，热热闹闹的，来……娘，我也学清儿，祝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每天都高高兴兴的。”金氏连道好。 小弟志远坐在婉清旁边，他年纪小，和李氏坐一桌，他对外婆说：“外婆，那我祝您长命百岁。” 哈哈哈······大家说对，对，对，长命百岁。 在一阵阵笑声中，结束了中餐。 饭后大家坐在炕上，金氏跟婉清说悄悄话：“清儿啊，以后不要给外婆买啥首饰了，外婆一把年纪了，不需要了，你给你娘多买些吧，还有你们这些女孩子，正是好打扮的时候。” 婉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行，等我以后有钱了，再给外婆买翡翠玉石做护额。” 金氏一阵哈哈大笑。 几人交谈甚欢，李氏还顺带邀请了明娟夫妇一起去她家，明娟答应了，她还没有去过小姑家。 林恒说后天他过来接，说完一家人依依不舍地乘着马车离去了。 到家，林恒还去老宅通知了爹娘，明天带他们一起去小妹家。 一家人草草吃了晚饭，一夜好梦。 - 翌日，正月初四。 林广白俩夫妻坐上了林恒来接他们的马车，马车外表看着不起眼，车内却是布置的很是舒适。 坐垫厚实又暖和，坐着软软的，靠背也舒舒服服的，二老很是稀罕。 到了林恒家门口，志文把送小姑家的礼物搬上车内，李氏、婉清姐妹、志钦志远一个个上来。 志文还是坐在车外，和他爹一起。 几人简单打过招呼后，林恒驾着马车往李家庄奔驰而去。 素梅今天有点忐忑，她不知道爹娘是否会来，成亲这么多年，爹娘除了孩子出生、周岁以外还没来过她家，无事从不登门，过年过节也从不往来—— 她多希望爹娘能来她家看看啊…… “娘，你放心，外公外婆一定会来的，三舅家现在有马车，载他们来很方便的。”大凤安慰她娘。 是啊，现在不同于以前了，三哥有钱了，三哥家现在有马车了。 这么一想，素梅对婉清更是佩服，小小年纪就赚了钱，让家里买了马车不说，还解决了大哥欠下的债，那么大一笔银子啊，素梅听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别说是一辈子了，她觉得自己两辈子都赚不到。 素梅都不敢去想婉清究竟是赚了多少银子，不仅买了良田，还在县城里买下了铺子，听三嫂的意思好像还要买庄子，她想想都心惊。 不过虽说是知道三哥家赚钱了，但是素梅一点羡慕嫉妒的心都没有，她知道自家也是在三哥的照顾下才越来越好的，她感激三哥三嫂，也只会希望他们越来越好。 在她一片思虑中，林恒的马车到了门口。 李家庄的小孩跟在马车后面看热闹。 婉清第一个下马车的，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是志钦志远，婉茹踏着凳子慢慢下来，接着是林广白、田氏，最后是李氏。 素梅扶着田氏，让爹娘进屋，李忠义的娘看到亲家母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扶着田氏的另一只手。 “亲家母，哎呦，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走走走，咱们上堂屋坐。” 林广白和田氏受到了老李夫妇热情的接待，到了堂屋，老李叫大儿子、二儿子一家都来和林广白夫妇见面拜年打招呼，田氏觉得自个儿的嘴巴都笑酸了。 一阵寒暄之后，李忠义娘带着老大老二媳妇做饭，素梅陪着娘回自家屋子，婉清姐妹和李氏则陪在旁边。 “小姑，你和奶奶聊，娘和我们去大凤那，大凤想问我娘绣花的事儿。” 婉清觉得和田氏在一起没话说，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让小姑陪奶奶聊吧，娘俩说不定也有私房话要说。 素梅应了，叫大凤好好招待舅妈她们，自己扶着田氏进屋子。 田氏看着整洁的屋子以及女儿一家的穿着，拍拍素梅的手背，“今年赚了不少钱吧。” 她知道素梅婆家做粉条生意赚了些钱，关心道，“赚的钱你家能分到多少？” “娘，这粉条是大家一起做的，赚的钱自然也是公中的，今年大家都做了一身新衣服。” “那岂不是便宜了老大老二？”田氏不平道，“你大哥家的孩子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小海才这么点大，这方子可是你三哥给的，怎么也得给你一点钱才是！” “娘，差点忘记和你说了，公公已经同意让小海去读书了！” 素梅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解释道，“三哥一开始的时候就和他们说了，想要方子就得答应让小海去读书，公公婆婆答应了，这才把做粉条的方法教给她们的。” 田氏听后有点惊讶，随即想到家里的大娃三个，哎，要不是老大，她们也可以送孩子们去学堂。 “这就好，”这么一说，田氏也放心了，“听你三哥的准没错。” 一会儿，李忠义大哥的儿子过来叫她们去吃饭，一行人朝堂屋走去。 - 堂屋也是一样开两桌，男人桌上，老李头和林广白做上首，林恒坐林广白旁边，依次是志文志钦志远。 老李头旁边是他大儿子二儿子，随后是两个侄子。 女人桌田氏和李忠义娘坐上首，田氏旁边是素梅、李氏、婉清姐妹、大凤姐妹，李忠义的大嫂二嫂，老二家的两个女儿。 二凤三凤夹了菜就到旁边凳子上去吃了，婉清也想下去，她实在不喜欢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吃饭。 李忠义的娘对田氏说：“还是亲家你有福气，孙子孙女一个个都这么俊俏漂亮。” 田氏今天穿戴一新，很是利索，在一帮农村老太太眼里是有福气的样子。 李忠义的两个嫂子也尽情的花式赞美田氏。 男人那桌也是一样，老李头对林广白哥俩好的一直敬酒不停，对林恒也一直表示感谢，这两年有林恒扶持，李家境况好了很多，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有了存款，今年是他们一家最高兴的一年。 他们还说到了粉条，说今年要多种些红薯，多赚钱，争取明年就送小海去读书。 林广白自是说亲家有远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一场宴席吃得宾主尽欢，到了分别的时候，大家依依不舍，“亲家母，以后要常来常往啊！” 面对李忠义娘的热情款待，田氏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个善言的人，平时也只在家里作威作福，待人接物她真不擅长。 婉清在内心嗤笑，看不出来，她奶奶就是个窝里横嘛！ 第83章 养鸭子 初五是去姑婆家的日子。 婉清猛然发现自己一家过年要走的亲戚还真是不少，一个接一个的，整得她都快麻木了。 她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坐也坐不安稳，婉茹看她那样子，抿嘴笑了笑，“走亲戚不好吗，每天待在家你就开心了？” 婉清嘟起小嘴，她平时哪有每天待在家，她可忙了，又要去县城，又要去研发新东西，但好在忙得都是自己喜欢且乐意做的事情，不像现在这样，天天都是一样的流程，不是拜年说吉祥话，就是吃饭，然后回家休息睡觉，她都干不了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好在，一声“吁”后，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马车缓缓停下。 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看到马车后都是惊呼。 “是马车诶！” “快看，马车！” …… 等婉清他们一个个下来，更是热闹。 “这骡子真有劲。”赵大摸着骡子说。 “都愣着干嘛，快进来啊。” 姑婆一声令下，众人进入院子。 赵大屁颠屁颠牵着骡子去吃饲料，这可是宝贝，得伺候好。 来到堂屋，林恒带着妻儿和姑婆拜年问好。 婉清兄妹几个也问候过，就各自找小伙伴坐下。 灵儿和杏儿两丫头陪着婉清姐妹，长海长河陪志文兄弟，李氏和姑婆聊天，林恒被表哥们簇拥着问东问西。 “你小子厉害了，才一年连马车都买上了？” 姑婆也问道：“家里良田可买了？” “买了，50亩良田，够我们一家吃的了。” “好好好。”姑婆终于不用为林恒一家担心了。 至于婉清，她到姑婆家最关心的事情当然还是三叔。 她问灵儿，“三叔在干嘛呢？” 灵儿哈哈一笑说：“在等你！” 老三的确在等婉清，他早对家人说了，如果婉清来了，就带她去他屋里。 - 灵儿带着婉清去小叔屋里，老三自从收到婉清画的图纸后，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雕刻出来。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闷闷不乐，整天关在屋子里，时不时的会出现在院子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家人看到他从屋子里走出来，都很开心，老三感受到家人的关心，变得开朗很多。 在雕刻上，他更加用心，婉清给他的画，他每天看，但是轻易不下刀，他怕自己没有能力，雕刻不出画上的效果。 经过半年的临摹练习，他开始照着绘画雕刻，雕刻好之后抛光打磨上漆，如今已经完成。 婉清到后，老三把自己雕刻的树根给婉清看，婉清看到一个栩栩如生的老寿星。 “哇——刻的真的是太好了，三叔你真厉害，化腐朽为神奇！” 得到婉清的夸奖，老三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自己技术不行，达不到婉清的要求。 “三叔，这个先留在你这里，等我开店了，拿到我店里去卖。” “你要开店？”老三很惊讶。 婉清点点头，“我有这个打算，我爹在县城买了一个铺子，年后装修一下就可以开始营业了，只是我还没想好开什么店。” 老三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在县城买店铺得花好多钱。 灵儿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听到后极为惊讶地问婉清，“清儿，县城里的铺子买下得好多银子了吧？” “是的，最差的也要200两。”婉清没有否认，这件事情瞒不了，也没有必要说谎。 灵儿倒吸了一口气，发出感叹，“你们家可真有钱！” 她知道婉清家自从分家后日子变好了，但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觉得每一次见婉清，婉清似乎都在给她刷新有钱人的上限，她想若是下次婉清再同她说她家在梧州府有房子了没准自己也不会感到吃惊了。 “一般般了，以后……”婉清话说完，杏儿便过来说吃饭了。 婉清应了一声对老三发出邀请说：“三叔，一起去吃饭吧。” 老三麻木地点点头，他还是停留在200两银子中回不过神。 换做是他，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吧？ 三人到堂屋时，众人正准备就坐，看到老三也过来一起吃饭了，隐隐还有些惊喜。 林恒亲亲热热地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老三叫了声三哥，坐在他身边。 姑婆和两个媳妇陪在李氏身旁，女人们早已在聊天中知道林家的状况，李氏也送了很厚的礼物来姑婆家，婉茹还把婉清做的香皂和面霜送给了两个姑娘。 吃到七八分饱，婉清放下了筷子，最近天天吃席，她感觉自己都胖了，有意想要控制些饮食。 没话找话地问起姑婆家女人们女红的情况，她今年想扩大羽绒服的生意，到时候姑婆家的女人们可以帮着做羽绒服，男人们则帮着收购鸭毛鹅毛。 之前她家做的羽绒服除了自己穿，全部给陆瑾带去京城了，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差不多是50两银子。 听到婉清的话后，大家都呆了，一件衣服50两银子，这是什么衣服？这么贵！ 婉清嘻嘻笑道：“物以稀为贵么，到时候我在县城开一家铺子，专卖羽绒服，生意一定很好。” 大家没话说了，县城的铺子，他们想都不敢想，一家能温饱不饿，已经是满足了。 另一桌的长河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这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清儿你是咋挣钱的啊？” “去年的话，主要还是羽绒服和面霜，我们做了好多羽绒服，被一个贵公子买走带到京城去了。”婉清也不想多说，有些东西说不清楚，也不好解释，所以只能拿羽绒服说事。 50两一件，10件就500两了，怪不得县城可以买铺子，大家想一下就不说了。 长河说：“清儿我帮你去收鸭毛鹅毛，只是要怎么收啊？” “这不难，你有空就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问，一只鸭子毛2文钱，鹅毛3文钱，你去收了一遍之后，以后有鸭毛他们自然会留着，等你下次再去收，当然最好是和那些养鸭户联系。” 制作羽绒服，收购鸭毛是个大问题。 婉清想着自家养，可是几只还好她能接受，一大群的话她嫌臭…… 所以她对姑婆说：“姑婆要不你们养鸭子吧，鸭子全身都是宝啊，鸭肉可以做菜，像烤鸭、炖鸭、酱鸭什么，鸭蛋可以做咸鸭蛋，鸭毛还可以做羽绒服。” 姑婆听了有些心动，她犹豫道：“可是烤鸭、炖鸭、酱鸭怎么做？我们不会啊？听都没听说过。” “我会啊，姑婆。”婉清说，“如果你们要养鸭子的话，我可以教你们的。” 赵大，赵二都沉默了，他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姑婆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清儿啊，这件事情容姑婆考虑考虑，再说鸭子我们也没养过，不知道好养不好养。” “这个不用担心，县城郊区的西山村有一家养鸭户，我认识他，你们到时可以去向他请教养鸭子的方法，一开始可以少养些，养个50只试试。” 赵二觉得可以试试，鸭子喜水，他们家旁边就有一条小河，养鸭子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家长海可以放鸭子，养个50只没问题。 饭后下了桌，长海围着婉清问了很多问题，都是围绕着鸭子的。 婉清觉得长海已经把养鸭子这件事包揽到他自己身上了，她无奈道：“具体如何做，后天来我家做客时再商量。” 大家觉得婉清说得有道理，现在，养鸭子这事还没做决定，讨论细节未免为时尚早。 看长海终于闭了嘴，婉清是最高兴的了，她刚刚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那大兄弟也不知道是哪想来的那么多问题，一个接一个，很多时候她还没回答上，他下一个问题就抛出了。 这就算了，问题是她也从来没养过鸭子呀，她怎么回答嘛。 婉清暗自摇了摇头，余光正好瞥见坐在最边上兀自发呆的老三，想了想特意对着他喊道：“三表叔，后天你也来我家吧，我爹马车来接你。” 老三不知道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引到了自己身上，急忙摆手想要拒绝。 但林恒的速度更快，他接话道：“这个主意好！后天我驾马车来接姑婆和三表弟。” 姑婆看着老三，老三看看婉清和林恒，婉清则只是淡淡微笑。 老三不再说话了，也没在拒绝，只是须臾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氏高兴的眼中含泪，赵大也情绪激动，老三都不知道多久没出去过了，能说动他出门真是不容易啊！ “还是清儿厉害。”赵大夸赞道。 长河更是崇拜的闪着星星眼：“清儿你是怎么做到让小叔去你家的？” 婉清假意摸着下巴思考，“可能是因为我家有马车？” 马车来接三叔，三叔就会答应去婉清家，难道真是马车的问题？ 长河想通后点点头，发誓道：“三叔，我以后一定好好赚钱，给家里买一辆马车，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老三哭笑不得，这是马车的事吗？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很感动。 他知道家人为他做了很多，是他狭隘了，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这些年，他每天躲在后院，不肯出去见人，生生把自己与世界隔绝了。 他很感激婉清，是她给了他光明，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见过多彩的世界后，又怎会忍心缩回原来的龟壳里去呢？ 第84章 开店计划 翌日，婉清外婆大舅一家如约而至。 虽是隆冬，却是阳光灿烂，是个好日子。 李氏准备了满满一桌吃食，白切鸡、炖鸭、红烧肘子，卤牛肉、羊肉、糖醋排骨、酸菜鱼、白菜丸子、春卷、鸡米花、红糖麻糍。 桌子上还放了花生、瓜子、话梅、糖果等各式糕点。 林恒的马车停下后，明燕一骨碌下了马车，接着妞妞、外婆、大舅妈、大表嫂和大宝、大表姐和来福，男人们则是走着来的。 李氏等众人进屋，立刻派婉清婉茹送上了热热的糖水，让大家暖暖身子。 明娟是第一次来，看到一整排青砖大瓦房的时候简直都看呆了。 屋子里是一条条长长的木头凳子，上面还铺了厚厚的棉垫子，坐着一点也不冷硬。 桌子上还摆满了各种吃食，摆盘是竹子编的，各种形状很是精致漂亮。 她感叹道：“小姑，你家真漂亮！”若是她家也是这样便好了。 李氏接过来福，把他放到炕上，然后拉着明娟的手坐在一边，“孩子他爹没来？” “他先回去了，我娘叫我跟孩子多住几日。” “这就对了，女人一旦出嫁难得回娘家，趁着过年在娘家多住几日，等来福周岁再回去。” 来福是正月二十的生日，马上周岁了。 “那怎么行？这也太久了，你也知道我出嫁了，怎么能在娘家住那么多日子，要被人说闲话的！”明娟有些不好意思，弟媳在呢。 “在小姑家多住几日，你爹娘会答应的。” 两人说完，李氏征求嫂子的意见，张氏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怕给李氏添麻烦，最后是金氏下的决定，明燕也和姐姐一起留下，帮着照顾妞妞和来福。 二表哥明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知道婉清在县城买了个铺子准备开店后就一直很好奇，像有根羽毛在挠他的心肝一样，他不问实在是憋得难受，所以便趁着现在这个空闲功夫过来了。 “清儿妹妹，你打算开啥店啊？” “还没想好，”婉清嗑着瓜子道，“可能会开个杂货铺子吧？” 卖点花生瓜子干货，再加上衣服鞋帽。 花生瓜子容易，现代的五香瓜子、怪味花生、鱼皮花生种类很多，干货么就是各种菌菇干、猪肉脯、方便面，总之是要这个时代没有的，衣服鞋帽当然就是羽绒服和兔围脖之类的…… 到时候可以把瓜子花生的货源交给大舅家做，干货可以在村子里收集，猪肉脯、方便面自家做。 婉清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开店计划，明顺立马叫好。 他本就是个活络的，喜欢做生意，但家里人都是是实实在在的种田人，压根没有人有这个路子，今儿听到婉清的话，犹如开了一扇窗。 他觉得这就是天意。 老天也让他去做生意！ 因此对此事是充满了热情和希望。 婉清也喜欢二表哥明顺的那股冲劲，有意培养他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开店必须要有掌柜和跑堂的伙计，大哥是不可能去做的，明顺表哥最合适不过了。 婉清跟大舅说：“大舅，如果你同意二表哥做生意，今年就让他去县城找个活计干吧，让表哥先熟悉熟悉业务，福满楼的何掌柜你也认识，让他找个伙计的活儿不会很难。” 大舅有些犹豫，看向媳妇，张氏了解自家儿子的性格，知道他也巴不得去县城做活，想到是为了帮婉清开店，也咬咬牙答应了，只是对儿子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赶紧成亲。 李明顺今年18岁，以前家里穷，没人愿意嫁给他，自从去年做豆芽生意后，家里媒婆不断，只是明顺自己没有成亲的打算。 他每天跑县城，不想自己一直守在村子里。 李大强和张氏对儿子没有办法，一切随他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张氏可不想放过。 李明顺想了想，同意了回家就相亲的事，爹娘已经答应了自己去县城，他也不想爹娘为难，若是成亲能让爹娘安心，那就成亲吧。 婉清有些诧异地望着明顺，居然还有不愿意成亲的？古人不都是很孝顺的吗？二表哥为什么不愿意成亲？ “表哥，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亲，人家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什么打酱油，我是看不上媒人说的那些人，家穷不愿意，富裕了一窝蜂上来了。”明顺撇了撇嘴，爱慕虚荣！ “这不是正常现象吗？说媒不都是这样？”婉清道，“谁都想自己的女儿能嫁个条件好的。” 婉清问道：“莫不是表哥想找个两情相悦的？” “没，我就是想缓缓，才18，我不急。” 李明顺被婉清说得无言以对，他可没那心思，他只是觉得挣钱更重要。 “还缓缓，你都18了，人家孩子都俩了。”张氏是真着急。 “好了好了，明顺已经答应了，大嫂，你回去可以给明顺找媳妇了。”李氏劝道，“定下来后，年底便可以成亲了，咱们先吃饭吧！” 李氏一声令下，众人也噤了声，肚子也确实是饿了，他们分两桌坐好开始吃饭。 吃完饭，男人们聊庄稼，女人们依旧是各家长短，聊小舅舅，聊小姑婆家，婉清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各家的八卦还挺有趣的，家家不同又相通，无非是穷。 最后明娟姐妹留下来再住几天，其他人回家了。 第二天，姑婆一家来了，她们郑重的告知林恒和婉清，她们已经决定好了，鸭子是养定了，但养多少，怎么养，还是得从长计议。 婉清早在昨晚上睡觉前就想了一份养鸭子的方案出来。 经过讨论，众人决定先养个200只试试，在买小鸭子之前他们还会去一趟西山村，拜访一下王老汉，请教请教养鸭子的经验。 后续的事情也简单有了个规划，鸭子成熟后就做酱鸭，酱鸭的做法到时候婉清会教给姑婆她们，以后是散卖还是卖到酒楼视情况而定，当然，最重要的是鸭毛是归她的。 送走姑婆一家后，这个年也就过完了，要走的亲戚都走了，接下来可以安心搞事业了。 人啊，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搞钱。 第85章 做书包 今日的早饭是小米粥和肉包子，婉清吃完一个肉包，舀着勺子喝粥。 她们家一向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因此，婉清决定在这个时候把做书包的消息告诉给大家。 “我这里有一个赚钱的项目，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婉清之前就说过，有发财的机会的话会带上她们，明燕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什么项目？”明燕激动的连肉包也不啃了，抬头望向婉清问道。 “做、书、包。”婉清一字一顿道，她拿出先前李氏给志钦志远做的书包给大家看。 “做这个东西可以赚钱？”明娟咽下米粥也凑过来问。 “嗯，买些麻布和棉布来做，做好后麻布的卖30文钱，细棉布的卖50文钱。” 婉清早已算过了，这个价格不能说便宜，但也不能说贵，一般读书人家都能负担得起，除去成本，可以赚20文钱。 明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做一个手帕也就几文钱，还得绣花，这个可不用绣，她觉得或许可以试试，但她性格保守，终究还是没立即答应。 “你们觉得怎么样？”婉清问明娟明燕想不想做，如果做的话，她把三嫂也叫过来一起，人多力量大。 她继续补充说：“明天就可以开始做了，也不用做多久，几天时间，正月十四十五到县城去卖，赚来的钱，大家一起平分。” 明燕听了很是心动，她看向李氏。 李氏作为目前唯一在场的长辈，没有直接劝告明娟明燕做包或者不做，而是简单的把做包的方式介绍了一番。 她和婉茹两人都是做过书包的，她们觉得做书包一点也不难，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 最后明娟和明燕还是答应了。 在征得几人同意后，她去老宅把三嫂叫过来做包，并说明了自己的做包计划。 老三媳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的，想着也就六七天时间，便答应了，带着三娃就过来了。 老宅做饭是五个媳妇轮流做，也就是五天轮到一次，今天不是她做饭，过几天才轮到她，到时她和其她人换一下，大不了书包做好后她连续做2天饭。 李氏剪了几个样品，明娟、明燕和三嫂张氏在婉茹的指导下开始做，等一个包包做好，几人也知道了制作流程。 看着做好的包包，明燕觉得很神奇，她对婉清说：“清儿啊，你真厉害，随便一想就是赚钱的主意。” “不厉害的，这个书包生意也就做几天，太简单了，人家一看就会，我们也只是卖个先机。” 这可不是婉清自谦，而是她真是这么觉得的，她若是真厉害，就做玻璃水泥了，哪还用的着做这个啊？ 别人模仿不了的，才是真正的技术！ 婉清看大家忙着做书包，便去了厨房，中饭时间快到了，再怎么忙赚钱，饭还是得吃。 她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又炖了一锅菌菇老鸭煲，考虑到有小朋友在，又做了一道肉沫鸡蛋羹，取出之前腌好的萝卜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中饭便做好了。 等李氏和婉茹她们停工后，几人就开始吃饭。 张氏带着三娃回老宅去吃了，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在婉清家吃，婉清便也由着她回去了。 一家人也不分男女，坐在一起吃饭。 明娟在炕上照顾来福，妞妞也在炕上，婉清把蛋羹端给妞妞吃，妞妞吃着鸡蛋羹里面的肉，发出感叹：“真好吃。” 听到妞妞的话，婉清也忍不住想尝一口，好久没吃肉末鸡蛋羹了。 说起来，肉末鸡蛋羹还是她小时候的最爱呢，今天看到妞妞和来福，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道菜。 - 初十那天，志远穿着新衣服，背上双肩包，高高兴兴的和哥哥一起去学堂念书了，两人同一个先生，以后上学回家都有伴了。 经过几天的缝制，书包做出了一些。 为了鼓励大家做书包的积极性，婉清决定和大哥志文先去卖一趟书包。 她对志文说：“哥，我们去远一点的西口镇卖书包吧！” 她不想去镇上卖，因为秀水镇的人流量比较小，不一定能卖出她的预期。 西口镇在溪山村和青山县中间，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镇，比秀水镇还要再热闹些，婉清之前还没去过呢。 志文自然没有意见，他一向是听小妹的话的。 决定好地点，婉清和志文带着这几天做的十几个书包去了西口镇。 等晚上回到家，书包果然一售而空，这给了做书包的人莫大的信心。 明娟劲头更足了，她和婉茹张氏三人缝制，李氏裁剪，明燕做书包带子，五人分工合作，速度很快。 林恒帮着采购布料，婉清志文销售，就是一条龙生产线。 做好一批就卖掉，做好一批就卖掉，几天下来，也卖了一百来个书包。 明娟本来想在元宵节前回去的，因为做书包，只能等元宵节后再回去了。 就这样，没几天时间，几个女人便做了近两百来个书包，除去卖了的，还剩下100个，其中棉布材质的60个，麻布材质的40个。 这一百个，婉清打算拿到县城去卖。 正好和姐妹们一起去县城过元宵，说起来，她到大乾朝这么久还没去看过古代是如何过元宵的呢。 明娟不去县城，她还有小孩要照看，没有那个功夫，她打算带着孩子在小姑家再住几天，等元宵过后分了钱，和明燕一起回家。 十四那天晚上，林恒去妹妹家接了大凤三姐妹。 正月十五那天一早，李氏煮了汤圆给大家吃，吃完后林恒驾着马车和志文一起，带着一车小姑娘去了县城。 她们的落脚点就是之前买的那家铺子，但是婉清不打算在这家铺子里卖包，她打算拿到街上去摆摊。 到县城后，几人分头行动，婉茹明燕大凤三人整理屋子，婉清和志文二凤三凤去卖书包，她们带着剩下的100个书包去街上。 来到摆摊的集市上，婉清取出先前准备好的布摊在地上，随后把书包放在布上面，开始大声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卖书包了，卖书包了，好看又实用的双肩书包，去学堂必备。” 脆生生的声音一响，有人很快就被吸引过来了，“这个是书包？” “是啊，你看，背着既舒服又好看。”婉清把三凤当模特，双肩包背在身上给大家看。 “不一定非得藏书，其他东西也可以藏的。像出游、出行时都可以背，很方便的。”婉清道。 那个女人拿起书包看了看，“多少钱一个？” “细棉布的50文钱一个，麻布的30文钱一个，大家快来买啊，数量不多，欲购从速。” 就这样婉清负责吆喝收钱，三凤做模特，二凤卖包，志文看着摊子，几人分工紧密合作，生意进行得顺顺利利。 元宵的青山县热闹非凡，大街上满是逛街的人群。 一会儿，小摊前便站满了买包的人，一上午，60个包买完了，还剩下40个，中饭随便将就点吃了继续卖。 下午晚饭前，100个包包终于卖完了。 婉清带着几人急忙回家，她们还要去看花灯呢！ 第86章 逛花灯 家里，婉茹和明燕大凤三人早已经把屋子收拾得纤尘不染干干净净了。 桌子上还准备了从家里带过来的各式糕点零嘴，婉清本来想拿块桂花糕垫垫肚子，被婉茹制止了。 “你现在吃糕点，晚饭还吃不吃了？” 婉清撒娇：“我就吃一块，肯定不影响我吃晚饭！” 婉茹这才松口答应。 “你们去休息会儿吧，”婉清吃着糕点也没闲着，还指挥二凤三凤去卧室，她觉得两个姑娘年纪小，怕她们吆喝了一天累着了。 哪知俩人兴奋得很。 二凤：“哪用得着休息啊？又没干什么活，不用休息！” 三凤也是，一双眼睛晶晶亮。 婉清佩服的不得了，小孩子就是不一样啊，精力旺盛，自愧不如。 婉茹知道了还调侃婉清，“说得你好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太似得。” 婉清剥开一颗饴糖放进嘴里，甜甜的糖果在嘴里弥漫开。 她当然没有七老八十了，但是肯定比她们是要年纪大的。 婉清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二凤和三凤两人加起来还没她上辈子大呢！ 可怕！ 但有啥办法呢？ 别看外表她也是个小孩子，可她的心理年龄早不是小孩子了。 速度飞快地吃过晚饭，趁着夜色未浓，6个女孩加上志文，一行人朝最热闹的主街走去。 两旁的树木上可以看到挂着的小灯笼和彩帛，红彤彤一片，煞是晃人眼。 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出门看花灯的人，姑娘们穿着漂亮的衣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今天是她们难得可以出来尽情玩耍的一天，可不得精心打扮一下嘛。 婉清看着路上的男男女女，感叹古代女人太没有自由了，一辈子围着家庭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还要三妻四妾，真是没天理。 到了主街后，每家店门口也挂满了各种样式的灯笼，灯笼下面是谜语，婉清不会猜谜语，明燕和大凤姐妹不认识字，对谜语也没有兴趣。 她们感兴趣的是花灯，天色暗下来，各色各样的灯笼在夜色中犹如闪亮的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 刚开始一行人还很悠闲，从上街头一路走马观花慢慢朝下街头走去，随着巷子里的人不断涌入主街，婉清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到了福满楼，也就是主街中心的位置时，婉清已经挤得不行了，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前方好像还有舞狮和耍龙灯的在表演！ 她本来还想去福满楼里坐坐，怎奈身边的人实在太多，挤都挤不进去，只能放弃。 眼看着踩高跷的技艺表演者逐渐远去，前面后面还有不断涌入的人群，婉清开始有些怕了，她怕发生踩踏事件，这可不是说说的。 她辈子可是看到过不少这样的新闻，尤其是节假日。 于是，她身子一扭，拍了拍婉茹和明燕，使了个眼色，换了个方向，朝着小巷子那奋力使劲前进，终于成功挤离了人群。 眼见她去了巷子，婉茹和明燕也只能牵着大凤二凤三凤的手跟了出去。 好不容易费了老大劲才走出人群走到旁边小巷子里的明燕，回头瞥见主街上密密麻麻的人，也是一阵后怕，“这人也太多了吧？” “我还听说有拍花子的呢，专门拍一些小孩子。”婉清看着人群说。 大凤几个也是一阵后怕，刚才在里面时没觉得，现在出来一看，这要是挤散了，可真找不着人了。 “县城的元宵节也太热闹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二凤倒是没觉得什么，人多点怎么了，热闹！ 看着远方的景致，她心向往之，忍不住问道：“清儿姐姐，我们不去走桥了吗？” 走桥，又叫游百病。 是一种消灾祈福的活动，元宵节结伴相约出行，见桥必过，可以祛病延年。 “不去了，这里人太多了。”走桥还要过去好段路子。 “真可惜，搭建好的大露台也看不了了。”二凤嘟嘴惋惜道，虽然她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没有和姐姐们闹别扭。 远远还能听到露台上唱戏人儿的奏乐声，婉清安慰二凤：“下次吧，等到下次，咱们提前来县城，在福满楼那儿定个包厢，这样你就可以尽情欣赏了。” 福满楼的位置极佳，若是在二楼的包间内极目远眺，正好可以看到护城河上的越秀桥。 按照青山县的习俗，他们一般会在元宵放灯期间在此设立一个用竹木、彩帛搭建而成的灯山，大露台也是在此搭建。 邀请各路技艺人在此表演登台，百姓皆可免费观看。 “咱们回家吧，这热闹咱们也凑过了，差不多了。”志文深觉责任重大，劝婉清她们回家。 婉茹也担心出事，点点头，“还是回家吧。” “我看行，”婉清没有反对，她本来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她都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单纯想凑个热闹罢了。 不远处，在小巷子边有卖花灯的，婉清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站在摊子前冲几人招了招手，“快过来呀，我们买个花灯吧，买好就可以走了。” 元宵节怎么能不买花灯呢？不买花灯等同于没有过元宵。 婉茹大凤不想买，她们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样拮据了，但是习惯早已养成，这种东西不能吃不能穿，不实用，她们不想买。 婉清也不逼迫她们，高高兴兴的给自己买了一个提篮花灯，又给二凤挑了一个兔子花灯，三凤选了一个鲤鱼花灯。 见明燕在那纠结，估摸着也是心疼钱，于是小声凑过去，“没事，你挑吧，今儿我出钱。” 明燕摇摇头想走，婉清直接扔了十几文钱在卖花灯的老汉那，揣着盏荷花灯走了。 她小跑跟上，递过去，“喏，你的荷花灯。” “呀，”明燕看到灯一脸惊喜，她没想到婉清还真买了，随即又想起什么嘟起嘴吐槽，“谁叫你买了！费钱！”眼睛却是笑弯成了月亮。 婉清：“德行！” 一行人从热闹的主街转到小巷，持着花灯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到了后街的家找到凳子坐下，姑娘们这才感到骨头都散架了。 对她们来说，今天一天过得实在是太充实而美妙了。 白天摆摊，晚上看花灯，虽然没看到表演，但是也够她们回村宣扬一阵子了。 第87章 发工钱 第二天，林恒驾马车来接她们，婉清她们收拾好后，坐马车回家了。 志文坐在车前和林恒讲着元宵夜的热闹景象，女孩们在马车内也是欢笑声不断，一路顺遂，到家刚好中午。 李氏煮好了午饭等着她们，明燕下马车后把手里的荷花灯送给了妞妞。 吃过中饭，婉清整理了一下荷包，准备给大家分钱，她这次一共卖了4两多银子。 她拿着一袋银子来到堂屋，大家都在等着她，看到婉清进来，一阵欢呼，“清儿老板来了！” 婉清笑笑不语，把银钱倒在桌子上，说：“算上之前陆陆续续分批次卖得，一共是赚了9两不到，除去成本，共赚六两多。” “啊，太好了！”明燕一阵欢呼。 做书包的一共有5人，李氏、婉茹、明娟、明燕、三嫂张氏。 帮手有5人，林恒、志文、婉清、二凤、三凤。 婉清说帮忙的算工钱，一天30文，这么一来，林恒两天60文，志文和她各300文，二凤三凤各30文，总计720文，减去工钱720文，还剩5两，5人平分每人正好一两银子。 听到自己能收到的工钱，明娟舒了一口气。 这钱也太好挣了，才这么几天就赚了这么多。 也不知道是做生意都这么赚钱，还是只是跟着婉清做生意才这么赚钱。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明娟道：“清儿，怎么不算你一份呢？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理应拿一份。” “大表姐，我就算了，我针线都没拿过一次，只是帮着卖了，算工钱就好。”虽说人不嫌银子多，但婉清确实没拿这个银子的意思，都是一家人，她也不在乎这点钱。 “嘻嘻，清儿你是不是看不上这点钱？”明燕笑嘻嘻地问道。 这话也没怎么，但婉清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心累。 虽然她知道明燕这句话可能是无心之过，但是她听着不怎么舒服。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婉清道，她怎么会看不上呢？ 她不过是觉得她们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兄弟姐妹之间，她也不想计较的这么清。 她扫了一眼明燕，看她那副样子，明显是第一次赚钱后飘了，不知所谓了。 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劝告自己只当是童言无忌，重新又挂上笑颜。若是下次再这样口无遮拦，可别怪她不给她面子。 婉清把钱给大家分了，李氏又从分到的那一份里拿了90个铜板出来，分别给了婉茹明燕和大凤三人，奖励她们那天搞卫生辛苦了。 这些人里只有大凤没有工钱，因为那天她没去卖书包，而是和婉茹明燕她们在铺子里打扫卫生了。 大凤想拒绝，明燕却抢先劝她：“收着吧，咱小姑今天赚钱了，高兴着呢。” 可不是嘛，李氏这才发觉，这银子是她凭自己的劳动所得来的！ 怪不得感觉不一样。 张氏拿着1两多银子，内心也是激动万分，只是她想得更多，“清儿，咱们还能继续做书包卖吗？” “恐怕不行了。”婉清道，“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在卖了，有些铺子里也开始售卖，而且做工布料更加好，我们再做销量估计不会很好，说不定布料钱都赚不回来。” 张氏叹息一声，她还想继续赚钱呢，听婉清这么一说便打算放弃了。 刘氏不知从哪里听说婉清她们做书包的生意，也来到了婉清家，问书包生意的情况。 婉清以为她也想做，于是摆手道：“二伯娘，那个生意不做了。” 刘氏听了，不好意思地扭了几下，“那个……清儿啊，我不是要做书包。” “那你来是？”婉清疑惑。 “清儿啊，你不知道，二伯娘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志明要娶媳妇，婉君要嫁人，志宁也可以说亲了，现在公中是一文钱都没了。 “我想着做点生意赚点钱，那个卤味生意，咱家不做，我娘家倒是可以做，你说能不能让我娘家人去做？”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婉清。 这卤味方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眼下，小酒肆、大酒楼，但凡买了方子的，都知道是如何制作的，告诉刘氏娘家人也不过散卖罢了，赚不了多少银子。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方子可以给，但是你可想过分成的事儿？” “分成……这？” 刘氏还真没想过，她只是想到卖卤味赚钱，不想丢了这营生。她娘家也是贫困，如果让娘家人去卖卤味，她也能拿点好处。 “亲兄弟明算账，二伯娘如若是想让娘家人卖卤味，有些条件必须说在前头，要不然以后牵扯到利益关系，兄妹反目，亲戚都做不成。”婉清不是危言耸听，她不得不提前说明。 “那依清儿……你说这分成该怎么分？”刘氏想了想，觉得做生意的事情还是得问婉清，她不擅长这个，也不懂这个。 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婉清道：“看你娘家的态度吧，你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们，让他们说，如果他们说给你5成，你就收4成，如若他们给你4成或以下，你就要5成。” 刘氏睁大眼睛，5成？ 那岂不是拿了一半的收益，她什么都不干收5成，会不会太多，好像不太好吧。 “那个会不会太多，啥都没干收5成不太好。”刘氏讪讪地说。 “谁说这收的五成利都是给你的？” 婉清歪了歪头，一脸天真，“我的方子，我没有钱拿吗？” “啊……这……”刘氏笑的尴尬，“对，清儿当然也有利可拿了……” 婉清笑笑，她愿意帮忙，那是出于情分，而不是本分。 若是对方把这当成理所应然而毫无谢意，她就要敲打她了。 眼看刘氏明白了这个道理，婉清也收起了正色，揶揄道：“和二伯娘开玩笑的呢，清儿怎么会要分成呢？”她也不缺这点银子，就不掺和了。 婉清转身写下配方，递过去，“二伯娘对娘家人是真好，希望他们的做法不会让人心寒吧。” 她又仔细跟刘氏叮嘱一遍需要注意的事项，淡淡道：“那就祝二伯娘财运亨通了。” 拿到方子，刘氏斗志昂扬地回了老宅。 回屋后，难掩好心情，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婉君听了忍不住问道：“娘，你什么事这么高兴？” “可不是嘛，”刘氏想到卤味生意，禁不住心花怒放，“娘马上就要有钱了！” “有钱？”婉君纳闷，“哪来的钱？”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只要知道，娘只有你一个女儿，等娘有钱了，你也发达了！”刘氏可是跟着大房在集市上卖过的，知道可以赚多少钱，要不是家里不同意，她都想单干了。 这么一想，刘氏更加兴奋了。 明天回娘家后，她，刘红英，也会有钱了！ 第88章 京城陆家 婉清的元宵节过得热闹非凡，京城却是风声鹤唳。 京城的人都知道，承恩侯府的世子是个短命的，活不过20岁。 这几年，世子一直在外面寻找名医，到现在了也没有听到好消息，估摸着是快到头了。 陆瑾的姑婆陆冉乃是文庄太后，虽是太后，但当今圣上李延敬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只是从小寄养在她名下。 当初太子薨后，二皇子和五皇子开始争夺皇位，只是没想到，最后是不受人众望的六皇子成了赢家。 六皇子登上皇位后，陆冉自然捡漏成了太后。 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陆冉自作主张将自己的侄女陆筝许配给了李延敬。 当时政局不稳，出于各方考虑，李延敬乖乖应下。 此后，陆家便被拉上了朝堂。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承恩侯府，富贵滔天，姐姐是当今太后，女儿乃当今皇后，整个大乾朝承恩侯府是除了皇家之后最有权势的家族。 事实上只有承恩侯府的当家人才知道，侯府的富贵犹如水中花，镜中月，看似美丽实则虚幻，不堪一击。 当初，陆府自从女儿入宫后，陆瑾的祖父便开始督促家里人，要低调行事，不能仗势欺人。 陆家家规森严，也约束着府里的每一个人，因此，才能在皇家争斗中能全身而退。 只是他们没想到，千防万防，仍是中计了。 陆府一直以来子嗣单薄，陆修远的爹，老侯爷虽后院有几房姨娘，可仍是只有侯夫人生了一子一女，那些妾室愣是生不出一儿半女的。 到了陆瑾他爹这一代，倒是出了个痴情人，什么姨娘妾室也不要，只要赵氏一人。 本来两夫妻和和美美也是一桩美谈，但谁料，赵氏生产那年，出了情况。 陆瑾他娘怀孕初期先是有流产之兆，好不容易在床上保了半年胎，又在花园散步时出了差错，比提前预期早了一个月生产，生产时又遭遇难产，最后母子是平安了，但赵氏之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后来陆修远觉得事情有鬼，查明情况后，才知原是有人一直在侯府给夫人下毒。 幸好在沈神医的竭力救治下，孩子平安无事，但是，情况仍是不容乐观，小小孩子刚一出生便身患寒疾。 此后，陆修远更觉位高之险恶，不再着眼仕途升迁之事，只盼望一家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此次，陆瑾回京，气色比之前好很多，归家一个多月也没见他犯病，陆修远深感宽慰。 从小不知看过名医，都说犬子不过20，他和夫人内心也是愁苦。 听儿子说身子已经大好，他还是很开心的。 终于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 正月十四，侯府的当家夫人，陆瑾的母亲赵氏来到陆瑾房间，“璞之，明日元宵，你不出去走走？” 陆瑾回到京城之后，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 赵氏心疼儿子，不忍他一直宅在府中，便想劝他出门转转。 陆瑾避而不答，转而和赵氏说起了其他事。 “娘，明日进宫，你同姑姑说一声，元宵过后，璞之去宫里看望她和姑婆。” “好、好……”赵氏听到陆瑾的话十分高兴，不管怎样，只要他愿意多出去走走就好。 只是才喜上眉梢，赵氏又想起她儿的旧疾，“你的身子……” 寒症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心病，她知道陆瑾每次病发时都会痛不欲生，巴不得这病是在她身上，可是…… “我已无大碍。”陆瑾垂下眼眸，一脸淡然。 他对自己身体康复的事，没有和任何人说，包括父亲母亲，只说好了很多。 - 前世，就是元宵节后，太后生病，6个月后去世。 然后太子被废，皇后被囚禁，父亲被诬陷问斩，陆氏一族受牵连，而他也因寒疾活不过20岁，愣是在临死前看着整个家族走向灭亡。 那种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直刺着他的心，每当闭上眼睛，前世那一幕幕染血的场景便会不断循环。 重生之后，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这一世，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他一改前世的生活习惯，弃文从武，再苦再累他也都坚持过来了。 眼看，这个转折之日，即将来临，他又是痛恨，又是期待。 事情发展终究会如何呢？ 他忆起12岁那年，他和母亲去普济寺烧香拜佛，正巧遇到寺里的法恩大师，大师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命里有贵人，一切都会安好。 他是不屑，若是有贵人，前一世怎会如此结局？ 但是他母亲却是高兴不已，此后每年都会去寺里吃斋念佛捐钱，保他平安。 16岁那年，他母亲又遇到法恩大师，大师说他的贵人在南方，2年后，向南行，所求便能成。 他依旧不信，只是那时，他为了更好的磨炼自己，意图远走家乡。 他父母拗不过他，加之又有大师的话在先，他们给他一队人马及暗卫，离开京城去寻求避开此难的办法。 直到去年，他到了青山县。 阴差阳错在婉清家住了几宿，身子却是有了极大的变化。 之前，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下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只要他见到太后…… 想到姑婆，陆瑾便有些烦躁，按照前世的线索，太后此时应当已经是病了。 只是，他仍是想不通。 这些年，他费尽心思想在太后的慈宁宫安排人手，愣是一个也没成功，可见姑婆也是个有手段的，她到底是如何病的呢？ 又是何人下的毒手？ 他为何如此这般做，目的又是什么？ 陆瑾侧头看了看那个婉清送的水袋，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对姑婆的病情有没有帮助…… 他对着窗子招了招手，下了一道指令，暗卫领命匆匆离去。 陆瑾靠在椅子上，真正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第89章 陆瑾进宫 正月十五，赵氏应皇后之约去坤宁宫吃午饭，顺便传达了陆瑾想要探望皇后和太后的想法。 陆冉深感惊讶，她没想过这个自幼便不喜入宫的侄子居然会有主动要求进宫的一天，立即便答应了。 得到同意后，十六那天，陆瑾进宫拜见姑姑和姑婆。 一路跟着太监总管德张穿过亭台楼阁，陆瑾目不斜视。 待坤宁宫传报后，在太监的陪同下，进了宫殿。 皇后在宫女的陪伴下等陆瑾已久，看到陆瑾来了，立刻从座位上起来。 陆瑾正要行跪拜大礼，被皇后一把扶起。 “璞之，许久不见，让姑姑看看你现在如何。” 一年多未见了，陆冉很是激动。 她和哥哥从小关系就很好，这个侄子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小也生的粉雕玉琢、聪明伶俐，可惜就是…… 陆冉细细打量陆瑾，面如冠玉，飒爽而立，无论是精气神还是气色，看着确实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看来嫂嫂没骗她。 “身体可是好些了？”陆冉问道。 “好多了，姑姑可好？”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亲近。 “好。”陆冉笑笑，示意陆瑾坐下，“咱们姑侄俩好好聊聊，听你娘说你去了不少地方？身子现下大好了，可是碰上了什么奇遇？” “说奇遇称不上。” 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陆瑾拿出两盒护肤品。 “姑姑，这是璞之在外寻来的面霜，这一盒叫美肤霜，可以润肤保湿，这一盒叫白玉膏，可以美白护肤，两者功效都极好，送给姑姑，希望姑姑青春常驻。” “好，谢谢璞之，”皇后叫宫女收下盒子，“你去看看姑婆吧，她知道你今儿要来，可是十分高兴。” - 跟着德张来到太后的慈宁宫，太后身边的孙嬷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德张和孙嬷嬷交接后就去禀告皇后，孙嬷嬷带陆瑾来到太后寝宫。 陆太后坐在椅子上等陆瑾，自从昨日赵氏说了今日陆瑾要来看望她，她高兴的胃口大开，连汤都多喝了一碗。 此刻听到孙嬷嬷通报，急忙叫他进来。 亲眼看到陆瑾的模样，陆太后才觉得陆瑾的身体是真的大好了。 以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总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现在脸色红润，一看就是健康人。 陆瑾向陆太后拜大礼。 陆太后让陆瑾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便免了。” 又将他招到眼前，细细询问他身体状况。 陆瑾把一年来在外游历的见闻讲述给太后听，譬如六十岁老太为何起死回生，数千头母猪为何半夜惨叫。 陆太后听得连连称奇。 乃至陆瑾讲完后，陆太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暗叹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陆瑾看时候差不多，开始准备进入正题，他问陆太后：“姑婆近来身体可有感何不适？” 陆太后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哀家年岁已高，偶感不乏也是常事。” “璞之看您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日没有睡好？” 陆瑾拿出带来的水袋道，“这是璞之在外路过高山时所攒的一袋子雪水，据当地百姓传闻，用此雪水煮茶，清冽甘甜，很是可口。隔日不如撞日，今日让璞之为您煮一壶试试可好？” “哦？高山雪水？”陆太后听了有些惊讶。 高山乃为乾朝第一高山，故名高山。这山上的雪水可不好得。 “正好，哀家也口渴了，那就尝尝璞之煮的高山雪水吧。”陆太后聊了一会儿也有些乏，听到陆瑾的话，干脆也不说话了，闭目开始休憩，静待这茶煮好。 孙嬷嬷见此赶紧拿了个小火炉过来，本来是想接过陆瑾手里的水袋煮茶的，但在陆瑾微笑示意下，她还是退下了。 难得世子有心想亲自煮茶，她这个嬷嬷就不插手了。 茶水煮开后，倒入杯中候凉，等水温差不多，陆瑾将杯盏端给陆太后。 陆太后端起浅浅小呷了一口，真如陆瑾说的那般清冽甘甜，她感叹道：“想不到这雪水煮出来的茶水当真不一般。” 太后一口喝下，陆瑾又倒上一杯，就这样一人倒，一人喝，竟也把一壶茶水喝完了。 看着剩下的半袋子水，陆瑾说道：“姑婆喜欢，明日继续喝。” 陆太后连说好。 孙嬷嬷见此，忙仔细收下半袋子水。 难得有陆太后满意的饮品，可得好好收着才行！ 陆瑾又取出两瓶面霜放在桌上，与陆太后细细说了二者的美容功效。 “哦，当真有如此神奇？” 陆太后听的半信半疑，她在皇宫里待了这么久，不再是之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了，好东西也见了不少，若说这是御医新研制出来的，她还会信。 “看在是璞之找来的面子上，哀家姑且信你一回。”陆太后笑道，“若是这效果没你说的那么玄乎，那可怎好？” “那璞之甘愿受罚。” “你这小子，”陆太后摇了摇头，“哀家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怎还当真了？从小到大，哀家何时罚过你？” 她招手唤来孙嬷嬷，“哎呀，收了璞之的礼，姑婆也得送些什么才行。孙嬷嬷，你去库房挑选几样好东西给璞之。” 孙嬷嬷笑着点头退下，去库房挑选礼物去了。 陆瑾看了一眼四周，朝陆太后使了个眼神。 陆太后看到后，不动声色地支走了宫女们，问道：“璞之还有何事要说？” 确认四下无人，陆瑾神色凝重，禀告道：“姑婆，璞之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见陆家有大难。” 陆太后凝眉，\"什么大难？\" “灭族之难。”陆瑾简单讲述了一遍梦里发生的事情，当然其中也有隐晦的加入了自己的猜想。 太后听后神色一震，随即又想到这只是个梦。 陆瑾说：“虽说只是个梦，可是璞之醒后一直很忧心。姑婆，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就是陆家的守护神，您在，陆家就在，所以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说到这里，孙嬷嬷拿着礼物回来了。 “主子，我选了一些玉佩，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玉比较适合世子，您觉得如何？”说着拿托盘给太后看。 这些玉都是番国进供的和田玉，成色是极好的。 陆太后想着刚才陆瑾说得话，也没心思挑礼物，随便点头便敷衍过去了。 至此，陆瑾眼见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也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陆太后闭目扶额，也不想多说，挥了挥手，命张公公送陆瑾出去便也打算歇息了。 第90章 京城风云 陆瑾走后，陆太后瘫坐在椅子上。 孙嬷嬷立即上前扶住太后，“主子，这几天您身体不好，今天又和陆世子聊了这么久，想必也是乏了，奴婢扶您上榻歇息吧。” 陆太后疲惫地睁开眼睛搭上孙嬷嬷的手，叹道：“老了，不中用了。” “主子，您可不老，才50多，看上去也就30多。” “30多，你当我是妖精啊？”太后笑着伸手打她。 孙嬷嬷虚虚躲了几下，又稳稳扶着太后继续朝前走。 “主子您啊，今儿个瞧见了陆世子，都精神多了，以后奴婢可要叫世子爷多来看看您才行。” 太后轻摇了摇头，坐在榻上躺下，孙嬷嬷盖好被子，便准备去点香。 这香是皇帝送来的，据说对安神静心有奇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之前陆太后晚上睡不好，皇帝知道后立马送上了此香，说来也是奇了，自从用了这香，陆太后不出一刻钟便安然入睡了。 想起陆瑾讲述的那个梦境，陆太后眉眼一沉，缓声道：“今儿个不要点熏香了。” 孙嬷嬷也不觉有不妥之处，只是笑着道好，便悄悄退去坐在外面守着。 等孙嬷嬷走后，陆太后躺在榻上静静回想着陆瑾说的话。 莫非她的病另有原因？ 这些日子她一直感觉身体笨重，体虚乏力，太医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大概是年纪大了。 皇帝听后还担忧不已，给她安排了各种营养品，只是这身子还是迟迟不见好。 今日听了陆瑾这般话，却是猛然醒悟。 陆太后自嘲地笑了笑，是她太安逸了，安逸了十几年，都忘了这里是皇宫。 皇宫啊，哪次皇位更替不是血流成河，她又不是没见过。 陆太后眼神狠烈，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把手伸到她这里来了。 可得小心着些，别让她给揪着狐狸尾巴了。 要不然…… - 陆瑾走出太后的寝宫，边走边想，以他姑婆的智慧，应该是能理解他说话的意思，只要姑婆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这辈子他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了。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张公公的声音打破了陆瑾的沉思。 陆瑾随即跪下请安，“陆瑾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李云深，“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我早上从母后那听闻你今日进宫，没曾想倒是凑巧遇上了，你这是准备出宫了？” “是，”陆瑾应答。 “看你脸色似乎是大好了，改日有空来表哥这吃酒……哦，差点忘了你不喝酒，那就品茶？” “好，”陆瑾颔首。 知道表弟性子冷淡，喜静话不多，李云深也不再留人多言，“那你走吧，改日再聊。” 李云深潇洒挥手离去，“替我向舅舅舅妈问好。” - 陆瑾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侯夫人的大丫环宝翠便来传话了，说：“夫人请世子一同吃晚膳。” 陆瑾颔首表示知道了，换了一身月牙色的长衫，去了爹娘那里。 给陆修远和赵氏请过安，陆瑾把宫里的经过详细地说予他们听。 他并不是一个只报喜不报忧的人，有些事情虽说他一人也会处理好，但是爹娘还是有知道此事的权利。 “姑婆身子有些不适，璞之已经提醒她了。” 陆瑾道，“母亲，宫中风波再起，你近来没事不要去宫里了。” “好，娘记下了。”赵氏点点头。 她也不是愚笨之人，儿子一提点大概也能猜到些许。 “父亲，你也要注意。”陆瑾提醒道，“此事，是冲着陆家来的。” 陆修远欣慰地看着儿子，璞之这孩子身子本就不好，一直以来他和夫人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大成就，平平安安是福，在家看看书，多陪陪他们便好。 谁知这孩子主意多，不听他们劝告硬是学了武，后来又走南闯北的在外游历。 他本以为璞之近些年不在京城，对宫中之事不太了解，没想到也是如此敏锐。 十几年前，自从皇帝在皇后生产得子后便立下太子，朝中一直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现在，皇上正值壮年，皇子们也一个个长大，初显才华，相比之下，太子李云深反倒显得平平无奇，没有出彩之处。 坊间也不知何时传起皇帝可能废太子的流言。 想到这儿，陆修远摇头叹息。 “这事我自有主意，璞之你……你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为重，好不容易寒症有所好转，就不要瞎操心了，再不济，天塌下来，也有我和你姑婆在呢。” 赵氏虽然也担心，但她一介女流之辈也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只能多祈求老天保佑，她打算回头多去寺庙拜拜菩萨。 “不说了，吃饭吧。”陆修远招招手，侍女们开始上菜。 侯府不差钱，晚饭还是很精致的，有桃花虾仁、奶汁鱼片、珍珠鸡、葱爆牛柳、杏仁豆腐、竹荪汤，饭后还有各式糕点和水果。 以前陆瑾觉得挺好吃的，可自从在婉清家待过一阵子，他便觉得自己的口味好像变了，吃啥都没有婉清家的食物好吃。 陆瑾暗自叹奇，他并不是一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食物与他而言，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为啥在溪山村待了一段时间，他的口味便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不知不觉想起那个丫头，陆瑾眉眼染上笑意。 赵氏注意到儿子嘴角含笑，也是觉得稀奇，不顾饭桌礼仪，问道：“璞之在笑什么？” 陆瑾一怔，敛起笑意，认真道：“难得家中一起用饭，觉得今日的饭菜尤为好吃。”说完便低头默默吃饭了。 赵氏和陆修远面面相觑，她怎么就不信呢？ 吃完饭，陆瑾回到自己的屋子，问南星，“宫中可有何消息？” 南星说：“没有。” 陆瑾若有所思，休息吧。 - 三日后，陆太后以诵经礼佛为由，关闭慈宁宫，还叫众人不要去打搅她，连皇帝也不要去。 大家也没多疑，太后年纪大了，关闭宫门也正常。 陆瑾收到了陆太后送来的消息，知道姑婆身体无碍，也放心了。 后来，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六个月过去了…… 宫中一直没有传出陆太后生病的消息。 陆瑾想着，姑婆应该是行动了，她大概不会像上一世那样生病过世了。 第91章 石头村钱家 与陆瑾在京城的经历不同，婉清虽然忙碌却很开心。 十五过后，来福的一周岁生日便到了。 她之前和大表姐明娟说好了要去凑凑热闹，自然是不会错过。 正月二十那天，林恒驾着马车，带着李氏和婉清婉茹，还去东湾村接了岳母金氏、大舅哥夫妻俩和明燕，八人一起朝明娟的婆家石头村驶去。 一路上，舅妈刘氏给李氏和婉清几个女孩子简单说了一下明娟婆家的事情。 明娟公婆都是老实巴交的种田人，脾性好，不会做出欺负儿媳的事情，当初他们也是看在这一点才同意明娟嫁过去的。 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家中有一个哥哥，哥哥为人也比较忠厚，是个可靠的。 明娟的相公钱有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因是最小的，自幼受爹娘宠爱，再加上家中有长姐大哥，田地上的事他不怎么操劳。 听到这里，婉清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些话翻译过来不就是好吃懒做么？ 把懒惰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她倒是头一回见。 总之，一句话概括，自从成亲后，钱家二房的家中事务大部分都是靠明娟撑下来的，所以这些年明娟过得很辛苦。 刘氏也是无奈，男人立不起来，女人就命苦。 但是她也没办法，前几年自家条件不算好，没办法帮衬太多。 好在现在不一样了。 - 石头村钱家。 一早起来，明娟给还在睡梦中的来福穿上了刘氏给他裁制的新衣，随后在家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祭祖仪式。 这个仪式是乾朝的习俗，用来祈求祖先保佑后代子孙健康平安的。 仪式结束后，婉清她们也到了。 明娟的婆婆周氏把她们迎到堂屋坐下，对刘氏说：“辛苦亲家母了，把明娟和来福照顾得这么好，白白胖胖的，回家时我险些都没认出来，还是亲家母会养人！” 周氏这话真没错，当初明娟娘儿仨回到家，她还以为是别人走错亲戚了，使劲眨了眨眼，才发现没看错，真是她儿媳和孙子。 明娟在娘家和婉清家待了半个月，吃得好穿得好，也不用操心什么，身上长了肉，脸上不见了菜色，皮肤也变白了。 两个孩子更是，妞妞长胖了一些，来福穿上了新衣，活活像是换了富贵人家的孩子。 刘氏没好意思居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李氏一眼，对周氏说道：“亲家母，明娟在我家待了也没几天，倒是在我小姑子家住了好长日子。”说着把李氏介绍给周氏。 周氏这才仔细端详李氏的模样，心下暗暗吃惊。 真俊啊，看着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我都听妞妞回来说了，在姑姥家住了好久，谢谢孩子她姑姥，麻烦你了。” 李氏笑笑，“哪里的话，明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成亲后也是好久未见，难得现在有这条件和机会了，就留她住上了几日，还望她婆婆不要怪我唐突才好。” “哪会唐突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彼此客套了一番，李氏向周氏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周氏见两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齐刷刷给她行礼，她嘿嘿嘿的尬笑着慌忙应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局促和手足无措。 明燕也照模样给周氏行过礼，直接拉着婉清姐妹去找妞妞玩了。 三人在院子里找到坐在地上自顾自玩耍的妞妞，这丫头，一回到家就没人好好打理她了，头发乱蓬蓬的跟个稻草堆似得，显然是没有好好梳理。 明燕牵过妞妞的手扶她起来，又拉她坐在木凳上给她梳头发。 妞妞也不闹，好脾气的任小姨给她扎辫子。 三人就这样静静坐在妞妞家门口，婉茹在一旁看着，婉清则是趁无人注意她，从空间掏出了一个银手镯给妞妞戴上。 “听舅妈说她今日给你弟弟准备了银手镯，你不要羡慕，这是你的那一份，清姨送给你的，你可断不能送给别人。”婉清刮了刮妞妞的鼻子道，“可记住了？” 妞妞看着银手镯咯咯笑出声，这镯子可真好看！ “谢谢清姨。”她奶声奶气的回答。 明燕看了忍不住笑着打趣婉清，“就你有钱，整天送这送那的，清儿富婆，你也送点给我呗！” “哦？你现在这是在向我讨要银镯子？”婉清睨眼望向明燕，一脸探究地问道，似在辨别明燕这话的真假。 婉清手里头银子不少，金银首饰去县城时也买了好些，但是自己心情好愿意送人和别人向她讨是两回事。 “这……当然不是了，”明燕惊觉婉清神色不似以往那般和气温煦，有些心虚地扭过身子，都怪她这张嘴，也不知怎的，话不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了，“我只是在同你开玩笑。” 婉清闻言收敛下眉眼，语气听不出情绪，淡淡道：“你若真是想要，等你成亲我送你一副。”明燕和大姐婉茹同岁，只是月份上虚大几个月，过完年也15了，婚姻大事即将提上日程。 一听成亲，明燕耳朵便渐渐泛红了，是羞的。 她不似婉清，有着现代的思想，可以大大方方谈论自己的亲事，甚至还有胆子去帮四哥志明去镇上找媒人说媒。 明燕自出生以来受的就是乾朝的思想，因而也没再有心思注意婉清的神色，只是羞恼地跺了一下脚，娇嗔了一句：“哎呀，你再说这个，我可不和你好了！” 婉清见此，也干脆闭嘴不谈，视线转移，欣赏起周围景致来。 说景致，其实也没啥景致。 明娟的婆家条件确实称不上好，院子是篱笆墙，里边是泥墙茅草房，屋子不大，呈一字型排开。 东边是大儿子家，西边是老二明娟家，明娟公婆就住在中间堂屋靠东的卧室里，每间屋子大小都是一样的。 厨房更小，建在最东面的位置，墙角边还立了些农具，东西收拾的算是规整。 没有浴室，只是在院子角落设了一个破缸，上面搭了块破布蓬蓬用来遮风挡雨。 不知道是不是婉清的错觉，她眼里的石头村似乎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愣是没她们溪山村有人味的感觉。 她想起早上驾车赶来时看到的，这个村子的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离镇还隔着一条河。 若是直接游过河去是很近，绕路却是有点远，交通很是不便。 第92章 来福抓周 “茹儿，清儿……” 李氏的呼唤让婉清从神游中醒来，知道堂屋那边来福即将开始抓周，婉清几个急忙过去。 众人团团将今日的小寿星来福围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会抓到什么物件。 小家伙今天穿着一身红衣，带着和衣服同款的帽子，脚上是一双虎头鞋，整得像是个地主家的小儿子。 在他前方放了许多抓周的物品，有书本、笔墨、算盘、印章、钱币、刀剑、尺，还有一个鸡腿。 婉清随手从空间掏出了个银元宝放在一起，大家都将视线掷向她。 婉清也没在意，笑笑说：“我就是添个彩头，看看小来福要不要我的小元宝。”不要她就在收回来。 众人也是笑，又重新将目光移回主人公来福。 来福被明娟放下，在大家的呐喊声和鼓励声中爬向前方。 才爬了没几秒，他就累了，不爬了，直接坐在原地。 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略过算盘和钱币，他一手抓起鸡腿，一手抓起银元宝，然后挥舞双手准备吃进嘴里。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明燕捧场大叫着说：“来福还真是个有福的，哈哈哈。” 在一阵欢笑声中，明娟抱起儿子来福，哄着将他手里的鸡腿和银元宝取下，递给婆婆周氏，让她收起来。 刘氏趁机拿出送给外孙的银镯子给他戴上，围观的人看着出手大方的刘氏，人言啧啧。 “这是孩子她外婆吧？” “这孩子外婆是个宠外孙的！” “居然送银镯子，真是大方。” 李氏也顺势拿出了原先便准备好要送给来福的长命锁项圈，这下子，周边来参加周岁的人更是禁不住议论了。 “诶呦，这是孩子他谁啊？” “好像是姑姥……” “真是阔绰啊……居然送长命锁项圈……” “有钱人吧……？” 听到这些言论，周氏脸上有光，忙不迭的替来福感谢来福他外婆和姑姥。 钱有根的两位姐姐也忍不住替小弟感到高兴，孩子周岁送银镯子和长命锁项圈在石头村是头一份的厚礼了，说出去也是体面的，来福这名字当真没取错，还真是有福气！ 很快，吃饭时间便到了。 今日钱家的周岁宴共办了五桌。 明娟她公公钱为民和两个儿子两个女婿陪着亲家公和林恒坐在主桌，李氏刘氏周氏和明娟等人坐在另一桌。 婉茹婉清明燕和妞妞则坐小孩那一桌，她们这桌都是小姑娘，钱大哥家的两个女儿，钱大姐和钱二姐家的女儿，正正好凑一桌。 菜有鸡有猪还有白面包子，可谓是十分丰盛。 婉清吃了一半，中途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才发现几桌菜式居然是不一样的。 她看了看其他桌子上的杂粮包子，又看了看自己桌上和李氏桌上的白面包子，有些诧异。 怎么单单她们两桌是白面包子？ 有了疑问，婉清也没憋着，正好钱大哥家的大女儿坐在她右手边，她凑过去小声问道：“我们这两桌菜式为何和其他三桌不太一样？” 钱小彤意外于婉清的搭话，听清问题后，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学着婉清那样压低声音，小声侧过头告诉婉清。 “因为没有那么多白面，其他桌子白面包子只有一人一个。” 经过钱小彤的解释，婉清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其他三桌不是没有白面包子，而是白面包子早被她们吃进肚子里去了。 在石头村，吃不饱饭的人家还有很多，没哪家周岁宴还有白面包子吃的，所以白面一上桌就被瓜分了。 而婉清李氏这两桌则不同，刘氏周氏明娟明燕几人都不是饿死鬼投胎，有的是为了面子上好看，有的是前些日子在小姑家吃习惯了，自然吃包子也没那么着急，所以便留了好几个白面包子。 搞清楚这事，婉清也有些唏嘘。 对她们家来说再普通不过的食物，对石头村的人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美食。 婉清暗自摇了摇头，感叹了一下大乾朝的贫富差异便不再说话了。 吃完饭，大家坐着聊了一会儿天，大舅大舅妈和林恒一家便准备告辞回家了。 临别前刘氏一步三回头，依依惜别。 婉清对明娟说：“大表姐，以后带妞妞常来我家玩啊。” “好的。”明娟点头应下，她目光艳羡地看着婉清。 这个小表妹是个聪明的，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大造化。 林恒驾着马车远去，钱家院子安静下来，钱二姐看着明娟，眼神别有深意，“弟妹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富贵的亲戚了？” 明娟和钱有根成亲这么久，她家的几个亲戚两个大姑姐是清楚的，也都知道她有个小姑，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姑居然发财了？ 从她小姑一家的穿着和神态都可以看出，她们的生活过得十分富裕且幸福，今日吃席竟然还是坐马车来的。 她们到底是怎么发财的？ 面对二姑姐的追问，明娟默默垂下眼帘说：“我小姑一家被她们公公婆婆分出来了，分出来之后一家勤劳肯干不怕苦，日子自然过好了。” “分家了，这父母还在就分家了？” 大家有些疑惑，照理说父母在不分家啊。 周氏听到这也是蹙眉，立马说道：“咱家可不兴这个啊！” 明娟也不愿多说，“爹，娘，来福有些困了，我先抱他去屋里休息一会儿。”说完，拉着妞妞回自家屋里去了。 钱家大姐二姐看着远去的明娟，神色探究。 钱大姐说：“娘，不说那小姑家，就算是明娟娘家也真是大方啊，送了这么多白面过来。” 周氏看着女儿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今天桌上那些鸡啊猪啊的可都是亲家母出钱买的呢。” 明娟这次回娘家，刘氏可送了不少东西回来。 吃食、零嘴还有布料，要不然今天饭桌上哪有那么丰盛？ 她家可出不起这个钱。 钱老大的媳妇看着明娟娘家发财了，也算着自己的小九九，以后可得巴着点了。 今日老二家收到的周岁礼可值好些银子了。 银手镯，长命锁，还有一个银元宝，她们一家人一年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她今儿瞥见连妞妞手上也戴着银镯子，可眼红的不得了。 第93章 买下人 寒冷的正月终于过去了，春二月徐徐来到，天气逐渐开始暖和起来。 众人脱去羽绒服换上新做的袄衣，婉清也开始忙碌起来。 吃早饭时，她忽然对家里人宣布，她今日要去县城买几个下人。 这一下可把李氏和林恒给惊着了。 虽说之前婉清也提起过几次，但都只是计划，而这一次，婉清是打算“动真格”了，她今天就要去县城的牙行看看情况。 “这……这会不会太快了？”李氏觉得现在家里活儿也不多，没那么需要下人。 婉清说：“很有必要，姐姐15岁了，要开始待嫁绣嫁妆。 “家里今年还要养鸡、养鸭、养猪、养羊，靠娘亲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地里的活还要干，买下人可以帮家里干活。 “爹、娘，我们家是奔着大地主去的，以后田地只会越来越多，所以，下人现在必须买了。” 婉清准备买4个人，一个厨房做饭的丫头，一个干粗活的婆子，两个干农活的汉子。 这样的话，李氏和婉茹可以脱产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林恒和志文也有帮手做农活，可以减轻一些负担。 “好吧。”李氏也说不过婉清，最终还是答应了女儿的提议。 于是，吃完饭，婉清和林恒一起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两人到了县城直奔何掌柜介绍的牙行，牙行的人看到林恒和婉清，先是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大概是觉得她们虽然穿得朴素，但是气质不凡，又热情了起来。 婉清报上何掌柜的名号，道：“你们管事的人呢？把他叫出来。” 一个身材瘦小的牙人回应她，“请问姑娘有啥事儿？” “我们想买几个下人。” 一听婉清二人是要买下人，先前那个以貌取人的牙人立刻挤开身材瘦小的牙人，笑脸相迎地凑上来问道：“不知二位是要买什么样的下人啊？” 婉清对他没好感，也懒得回答，只道是让他先把人给叫上来。 不一会儿，婉清面前便站了2排人，男女各一排，每排十几人。 婉清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个看过，内心有些不太满意。 不是年纪太大了，就是年纪太小了，好不容易有年纪差不多的几个，她看着没眼缘，感觉那模样也不像是有劲儿干活的。 她有些怀疑这个牙人是不是在耍她，没把正常的下人叫上来。 “就这些？”婉清诧异问道，“都在这儿了？” “对对……啊、不是……”牙人赔笑道，“签死契的就这些，您是要签死契的还是签活契的？” 婉清眯了眯眼睛，她倒是看明白了。 死契比活契贵，先把签了死契的叫上来，她若是买了死契的，一来清理了死契良莠不齐的人，二来也给牙行多赚了钱。 她若是看不中死契的，那就再把活契的给叫上来。 这牙人还挺会做生意的。 婉清重新端详这个牙人，年纪约三十上下，脸有点圆，眼睛是眯缝眼，笑起来右边嘴角还有个酒窝。 看这面相，倒是不惹人厌。 婉清收回目光，“让他们下去吧，我要活契的。”死契太残忍了。 “好好好……”圆脸牙人差使签死契的下去，又叫签活契的上来，“这一批是活契的，您看看有没有看中的。” 签活契的果然比死契多多了，共有五排，让十岁以下和四十岁以上的下去后，只剩三排了。 婉清一个个看过去，中途在一个面相看起来敦厚老实守本分的妇人面前停下了。 圆脸牙人见此，立刻凑上前来夸赞婉清有眼光，这妇人以前曾在主家厨房里干过活儿云云。 婉清觉得额头的太阳穴被这牙人吵的有点疼，她斜睨一眼，冷声问道：“我问你了吗？” “奥……好……”圆脸牙人乖巧地闭上嘴往后站了站。 “就你吧。”婉清也懒得再细挑了，想想在厨房待过，厨艺应该不差。 她正想继续看另外几个，谁知那妇人一下便跪在了婉清面前，“求求你了，小姐，把我们一家都买下吧！” 婉清被妇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圆脸牙人也是，随即反应过来，瞟了婉清一眼，又破口大骂那妇人不要不知好歹，买她一人就不错了，还得寸进尺要买全家。 婉清止住了前进的步伐，问圆脸牙人，“她家有几口人？” 圆脸牙人一听，眼珠子一转，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本册子，翻了几页道：“他们一家子共四口人，夫妻俩加一儿一女，儿子今年14，女儿12，前主子去京城了，不要这么多下人便卖了一些。” “她家人呢？”婉清道，“我看看啥样。” 牙人手一挥，一个方脸男人、一个年轻小子，还有一个有些瘦小的姑娘便站到了婉清面前。 婉清问了问他们之前在主家做什么，又简单提了提若是自己买下他们，他们到她家后大概要做什么。 男人一口答应。 “就他们四个吧，”婉清觉得这一家子初步了解下来还不错，“多少钱？” “男人10两银子，其他三人8两银子。”婉清点头，收下了他们一家人。 “你们这可还有会功夫的？”婉清问牙人道。 她在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上次大姐遇险，觉得家里很有必要在添一个护院。 这样便不怕歹人了。 “有有有，”圆脸牙人立刻手指了一下前排的三个男人，“这三位都会点拳脚功夫。” 婉清走过去，细细打量，最后在刀疤男前站立问道：“你以前干什么的？” 刀疤男面无表情：“走镖的。” 走镖的？ 听到回答，婉清挑了挑眉。 看这身板就算不会功夫都挺唬人的了，更何况他还会点功夫。 “这人我也要了。” 选完人，婉清心满意足，她派去老爹林恒跟着牙人去付钱，自己则背着手，打算慢悠悠地踱步离开。 只是，余光扫过最后一排时，一道挺拔的体态和清瘦的背影便显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婉清眨了眨眼，重新回到前头去看。 哦豁！哪来的气质美女？ 就是……就是脸有点脏…… 那张小脸上也不知道是抹了什么东西，灰扑扑的，把珍珠都给蒙尘了。 “你过来——” 婉清小声招来另一个牙人，指了指那个惊艳她的女子，问道，“那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第94章 安置下人 “那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瘦小牙人赶紧回答，“她的前主家说她红颜祸水，所以便卖了。” 婉清点点头，气质这么好，一点也不输官家小姐，必然是男人喜欢，女人厌。 婉清走过去问她，“你可会绣花？” 姑娘垂下头低声回答，声音温婉柔和，“回小姐，奴婢会绣花，奴婢衣上的花纹都是自己绣的。” 婉清看了看她的衣服，绣得很漂亮，竟然比婉茹还要好上几分。 “行，你也一道跟我走吧。” 就这样婉清买下了6个人，一共花了62两银子。 婉清带着下人坐马车，方脸男人和刀疤脸坐在车厢外，其他几人和婉清一起坐在里面。 经过布庄，婉清进去买了几匹耐脏适合干活的粗布料子，然后带着一车子人回家了。 到家后，婉清让他们站在院子里，给他们介绍家里人。 “老爷你们已经见过了，就是和我一同去牙行的那位。” 婉清将李氏和婉茹唤过来告诉他们，“这位是夫人，这位是大小姐，我是二小姐。另外还有三位少爷，他们现在不在家，到了晚上吃饭时在同你们介绍。” 婉清正想给李氏和婉茹做介绍，这才发现她还不知道六人的名字。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刀疤脸率先抱拳介绍自己，说是叫林彪。 接着是一家四口，方脸男人叫崔立德，老实妇人叫崔红芳，儿子崔正，女儿崔云。 婉清点头表示记下了，又问那气质特殊的姑娘叫什么。 怎料婉清刚一开口，那姑娘便跪下了，“奴婢以后就是小姐家的下人，请小姐赐名。” “你……” 婉清和李氏、婉茹面面相觑，她们倒是没想到，单是问个名字，这姑娘就行如此大礼了。 婉清无奈地扶起她，“你是想和过去告别？” “是，”姑娘点头。 婉清来回踏步，思考后沉声道：“那你以后就叫秦霜吧。” “好，多谢小姐赐名。” 婉清被秦霜这一句道谢谢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古人说话文绉绉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想让秦霜正常说话吧，又觉得这样的要求可能有点难为她，所以干脆不再执着此事。 “走吧，我带你们去今后的住处看一看。” 下人的房子早在前些日子便造好了，就在西边靠墙的位置，一共是有六间屋子，现在正好可以入住。 婉清按照现代的配置，以两人为一个单位分配房间，一间屋子里有两张床，一个衣柜。 崔云和秦霜两个姑娘一间，住在最东边； 崔立德和崔红芳夫妻俩一间，住中间； 崔正和林彪两个男的一间，住在最西边。 此外还有三间空着，以后若是有新的下人，也可以住进来。 分好房间，婉清带他们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便打发他们去做事了。 婉清要求他们六人在吃晚饭前做好住处和个人的卫生工作，到时候她会来检查。 崔家四人大概是第一次直面主家小姐的检查，有些战战兢兢的。 婉清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反倒还有些纳闷，她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好怕的？ 考虑到他们离开牙行时都没带什么行李，婉清还把家人以前做工时的旧衣服拿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套。 作为她家的下人，不说穿着要有多体面，但好歹也得干净清爽才行。 “这些旧衣服，你们先凑合着穿。等到新衣服做出来了，你们在穿新的。” 六人谢过婉清，开始忙碌起来。 崔红芳去厨房烧水，崔立德打水，崔正崔云秦霜整理房间。 一切都井然有序。 …… 二月天，房间里都用不着火炉了，但是厚被褥还是需要准备的，婉清给她们每人准备了一套。 崔云见此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牙行，牙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连屋子也是漏风的，冷的紧，她和娘缩在一块儿也没法捂热。 秦霜把地扫了后，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屋子虽说没整理过，但由于是新造的，其实很干净，也没什么垃圾和臭味。 她拿了木盆出去打水，准备擦擦身子，正好崔正提了一桶热水，林彪提了一桶冷水过来。 几人各自串好水，去各自屋里洗净换上了婉清给的衣物，一个个犹如重获新生，换了副新面孔似得。 尤其是秦霜，梳洗后一张巴掌小脸素净而透彻，五官精致，上挑的眼尾妩媚的动人心魄。 她一瞪眼，似乎就能将人的魂儿给勾没了 即使不着粉黛，但是却依旧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霜霜姐，原来你这么好看啊？”崔云也有些傻眼。 秦霜低头不语，她这副容貌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崔云见秦霜似乎不喜这个话题，也懂事的没再提。 俩人一起提着木盆去水井边洗衣服，婉清之前跟她们说了，洗澡用香皂，洗衣服要用洗衣皂，把崔云说得一愣一愣的。 来的路上小姐明明说她们是农家呀，可农家怎么会用这么贵的香皂呢？ 而且她们这些下人也可以用。 她用肥皂洗着衣服，一边对秦霜说：“霜霜姐，你用过这么好的洗衣皂吗？我是没有，我以前的主家也没有用这个洗衣服的。” 秦霜点点头，她也没有。 两人一个浆洗，一个漂洗，很快一堆衣服洗干净了，晾晒在住房前面的竹竿上。 秦霜观察着院子的四周，高高的院墙，青砖大瓦房，院子一边还养有马和骡子，屋后也有很多牲口，还有大片的庄稼，整个环境宁静而美好。 她在心里感叹，真好啊。 - 晚上，志钦、志远下学堂到家，志文也从外面回来了。 婉清简单向三兄弟介绍了今日刚到家的六位下人。 随后又叫下人们站成一排，一一将三人介绍给他们认识：“我左手边这位是志文大少爷，右手边这位是志钦二少爷，还有这位是志远小少爷。” 六人齐齐道：“少爷们好。” 声音又大又响，喊得三位少爷面红耳赤。 他们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被人叫少爷还真不习惯。 介绍完人，婉清又开始和大家说分工的事情。 “以后厨房由崔大婶负责，洗衣服打扫院子交给崔云，秦霜跟婉茹做衣服，崔正喂牲口、打扫后院，林彪叔暂时管理骡子和马，做车夫。” “二小姐，那我呢？” 崔立德等了又等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耐不住性子问道。 “你……你就跟在老爷后面，他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好！” 第95章 习武 第二日清早，婉清照例起来绕着院子跑步，这是她自从穿越过来后就养成的习惯，除非下雨落雪，要不然雷打不动。 没办法，谁叫这副身子一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太弱了。 虽然经过她的调理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想要保持还是需要锻炼。 她跑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 正好看到林彪从后院走来，婉清同他打招呼：“彪叔，起那么早干嘛去了呀？” 林彪站在婉清面前低下头恭敬地说：“回二小姐，小的去练了一会儿身体。” 练身体？ 婉清很感兴趣地问道：“是练武吗？彪叔，你老实告诉我，你算不算武林高手啊。” 她在现代时也看过不少武侠剧，什么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葵花点穴手的，对她来说还是挺具有诱惑力的。 但是来到这个时代后，她也没见过什么武功高强的人，所以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这会儿，正好有了“人脉”，可以打探打探情况。 林彪听后勾了勾嘴角，大概是被婉清的说法给逗笑了。 他谦虚道：“回二小姐，小的算不上高手，只是比一般人要厉害一点罢了。” “比一般人厉害，那也是厉害，”婉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彪叔，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教三位少爷习武吧，其他我也不指望，主要还是为了强身健体。” 林彪双手握拳，“遵命。” - 做完拉伸，婉清回到院子里，崔云正在扫地，秦霜在擦桌子，崔正在后院和志文一起干活，林恒带着崔立德去田野上转了，一切自然又融洽。 李氏在厨房和崔红芳说她们一家的饮食习惯。 婉清脆生生叫了一声娘和崔大婶，便走了进去。 昨天的晚饭是崔红芳和婉清一起做的，婉清有意考察崔红芳的厨艺，所以大部分菜她都没参与煎炒，好在崔红芳没有辜负婉清的希望，做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不愧是在主家厨房待过一阵的，有一手。 “崔大婶，我娘和你说了吗？我家每日食三餐，所以早饭也得做。”刚才婉清尝了一口今日的米粥，好像是李氏的手艺。 崔红芳连连点头，“回小姐，刚刚夫人同奴婢说了，奴婢已经记下了。还有二公子和三公子要带去学堂的午饭，以后奴婢一块儿在早上做了。” 婉清挠挠鼻子，这一连三个奴婢，她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上辈子，家里的保姆和厨娘也叫她小姐，叫林小姐，婉清小姐的都有，所以她适应良好，但是她保姆不自称奴婢啊…… “崔大婶，我和你打个商量吧，咱们不自称奴婢好吗？”婉清道，“就自称我吧，要不然听着怪瘆人的。”好像在什么封建朝代似得。 虽然说确实如此。 “夫人……”崔红芳不知是征求意见还是求救似得看向李氏。 李氏点点头，“听婉清的吧，我们也听不惯。” 崔红芳无奈：“是，夫人。” - 崔云扫好地，李氏便招了她过来，叫她一起做针线。 昨晚睡觉前，李氏便问了，崔云也是会绣花的，只是针线活儿没秦霜做的那么好。 于是李氏婉茹两人加崔云和秦霜，一天时间给三个男人各做了一身衣服，虽说有些粗糙，但好歹是新的。 傍晚，崔立德崔正和林彪都领到了各自的新衣服，三人齐齐抱拳对李氏说了声，“谢谢夫人”。 晚饭后，婉清在堂屋宣布了从次日开始，三位少爷跟着林彪习武的事情。 她还放话了，若是有哪个姑娘想跟着练武，也可以一起参加，她是持支持态度的。 反正一个人是教，一群人也是教。 志文却是傻眼了，这个年纪，让他去练武？ 志钦志远听了倒是很高兴。 “习武？习武啊！” 志远跳着大叫，“嗖嗖嗖，看我水上漂！” “你那是轻功吧！”志钦咧嘴道。 婉清笑着看志文：“大哥，你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想起什么，她又扭头对崔正道：“对了，崔正，你也一起练，没有个好身体，以后怎么保护少爷？” 现在手里没事的时候，崔正就负责跟在志文的身后，勉强也算是大哥的跟班保镖了。 崔正在旁边立马答应，“好，我一定跟着彪叔好好练！” - 自那以后，每日天还蒙蒙亮，几个小子便要早起跟着林彪在院子里跑操锻炼身体了。 一开始的时候，志钦志远两兄弟还很兴奋，觉得自己也终于可以变成说书人嘴里会飞檐走壁的大侠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枯燥的跑圈和一层不变的蹲马步让两人的热情都有不同程度的消散，再加上小孩子心性本就是三分钟热度，为了此事，每日又要比平时早一个时辰起床。 几天下来，便有些撑不住，想要偷起懒来。 婉清当然不允许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故此也跟着一同早起一个时辰督促他们。 这一天，晨练结束吃过早饭，志钦志远背上书包去学堂念书，林恒则带着志文和崔立德崔正父子去地里干活了。 婉清洗完澡，啃着包子琢磨起林彪的刀疤脸来。 她其实好奇这个刀疤很久了，但一直不清楚林彪的态度，所以也没有多问。 她一向是个懂礼貌、知进退的好姑娘，戳人伤疤的事情，她可干不出来！ 没曾想，今日早上跑圈时，林彪自己提起了。 据林彪的说法，那道伤疤是他前些年一次走镖时遇到的山匪所伤，所幸没有伤到眼睛。 男人么，无所谓容貌破相什么的，上了药看伤口结痂了便没再管它，所以留下了一道看似狰狞怖人的疤痕。 联想到陆瑾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婉清觉得自己可以研制一款去除疤痕的面霜。 她准备去苏大夫那里开一些祛疤的药材，加上她的灵泉水，先让林彪当小白鼠试试效果。 说干就干，这么想着，她当即叫林彪备车去县城。 唯恐家人担心，她又进屋子同李氏说了一声，两人便搭上马车出发了。 第96章 祛疤灵 乘马车去青山县很快，但再快也要一个多时辰，换算成现代时间就是两个小时。 现代有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可以消磨时间，而古代没有，所以婉清坐在马车上很无聊，因而为了打发空闲时间做消遣，她和林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她和林彪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俩人年龄不同，性别更是不一样。 但是话题就像海绵，挤挤总是会有的。 婉清从每日早上的晨练入手，她问林彪：“我那几个兄弟里，可有适合习武的？” 林彪驱着骡子，听到问话愣了一愣，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老实作答，“大少爷二少爷入门的时间太晚了。”意思就是说这两人不合适。 婉清听到这个回答也没有很吃惊。 “那志远呢？”她问。 没有提到志远，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潜力？ 要知道志远可是从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开始喝她的灵泉水调理身子了，那个时候他才六岁。 这么几年下来，应该还不错吧？ 林彪委婉道：“小少爷体质不错，但我看他的心思好像更在学堂之上……” 好吧，用白话文翻译一下，林彪的意思就是说志远更适合从文。 三兄弟被其一一退回。 一时间，空气是寂静的。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林彪缓缓道：“其实有一句话，在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婉清诧异，有什么不好说的，莫非林彪发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说。” “其实小姐您更适合习武。” 哈？ 她耳朵没听错吧？ 她练武？ 这句话钻进耳朵后，她整个人都被冲击了。 “我？”婉清惊讶，“我也能练武？” 可她年纪已经很大了啊，练武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从小练起吗？ “是，”林彪点头，“准确的说，应该是练轻功。小姐的骨骼清奇，比起三位少爷，更是练轻功的好苗子，虽然被耽误了，但我觉得只要辅助一些内功心法，现在开始也为时不晚，假以时日定然练成上等轻功。” “这……” 惊喜来得太突然，婉清语无伦次。 她居然可以练飞檐走壁的绝世功夫，简直不可思议！ “那我要如何做？”婉清竭力保持镇定，向林彪请教道。 “明日吧，明日我将内功心法传授与你。” “好，一言为定！” …… 到了县城，马车停在保和堂门口，婉清进去找苏大夫。 药房伙计一看是老熟人婉清，立刻带她来到后院。 一看到苏大夫，婉清立马挂上了甜甜的笑容，“苏大夫，我来看你了！” 苏大夫一看到婉清的笑容，心里便有些发毛。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丫头找上门来必定没好事。 他眉心一蹙，“你这丫头又有什么事情了？” 婉清垂头做娇羞状，说：“怎么啦，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老人家了吗？” 苏大夫一脸不信。 “嘿嘿，不过我今天确实是有事情要来麻烦您的——” 苏大夫：瞧，他就说吧。 “苏大夫，你能不能给我开一个去疤痕的药方？” 苏大夫听到去疤痕，也不捣药了，立刻上下打量婉清，眉眼露出担忧的神色，“你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婉清忙摆手解释，“是我的一个下人。” “下人，你买下人了？”知道不是婉清受伤，苏大夫又恢复成了原来那个淡漠的样子。 婉清狂点头，“嗯嗯，他人就在外面，我叫他进来给您瞧瞧可好？” 见苏大夫答应了，婉清出去叫林彪进来。 苏大夫瞟了一眼林彪的脸，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陈年旧伤了。” 婉清点头，让林彪将此疤的来历说了一遍，又问道，“这个到底能不能治好啊？” 苏大夫医术不一般，若是连他都治不好，那八成是难了。 “能缓解，治好不可能。” 婉清沉默了片刻，道：“我想做一个去疤痕的面霜。” 苏大夫不觉为奇：“你又想捣鼓新东西了。” “您给我一个配方吧，我回家改良后做成药膏给他用。” 也不知道灵泉水好不好使，反正先试一试吧。 苏大夫想到婉清做的护肤霜，便给她开了一个药方，称了药材给她。 拿到药材，婉清笑眯眯道：“等我做好了，给您一瓶试试效果。” 苏大夫知道婉清鬼灵精怪，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与众不同，遂点头应允。 - 出了保和堂，婉清到车行又定做了一辆马车，付了定金，说好半个月后来取。 又去集市买了些吃食和零嘴，几斤猪肉便回家了。 到家后，婉清叫林彪把药材都带到她的实验室，也就是茅草房那里，然后磨成粉放在桌上。 她自己则去做其他准备工作，等一切就绪后，才开始制作祛疤的药膏。 和之前做面霜的过程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这些药材是祛疤痕相关，她又倒入灵泉水进行混合，大概是水的比例多了，药膏做好后很是稀薄。 婉清盯着手里新做出来的药膏，心里也是没底，她不知道效果如何。 从空间取了一个干净的空瓶子装入，拿给林彪，叫他每日早中晚各涂抹一次，过一礼拜，把效果反馈给她。 “涂药膏前最好是洗过脸，你不要汗渍渍的涂上，那样效果不好的。”婉清特意叮嘱道。 “涂药膏前要洗脸……好，我记下了。就是……”林彪一脸为难，“小姐，早中晚各一次会不会……” 麻不麻烦的事情倒是其次，平时无事时他照做就是了，但他也不是天天在家的，偶尔要外出时，无处洗脸可怎好？ “那就一日两次吧，早上起床洗脸时一次，晚上睡觉前在涂抹一次，这样可好？” 婉清语重心长的同林彪说：“这个药膏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新研制的祛疤灵，有没有效果就全靠你的试验了。如若效果好的话，可是要带去上京的！” 林彪一听果然被唬住了，如此重要之物件，他必定要按照吩咐好好使用才行。 接下来几天婉清时刻关注林彪的脸，除了刚开始两天疤痕有些痒痒，其他没有什么反应，婉清也就不管他，叫林彪继续用。 第97章 家中日常 下了一场春雨后，开始春耕了。 林恒带着崔家父子和志文每天在地里忙碌。 婉清今年要种荷花，她给何掌柜打了招呼，想让他帮忙买些莲藕回来，她家池塘种一些。 何掌柜很快便答应了，他说莲藕还是很容易弄到的，会给婉清弄一些来，到时候通知她。 在种植上，婉清今年的打算还是以种玉米、土豆、红薯、大豆这些粗粮为主。 她准备养一些羊，既可以吃，羊毛还可以织毛衣，今年婉清的目标是做毛衣。 就在婉清想去县城看看庄园的时候，虎子娘过来说想把虎子和婉茹的婚事定下来。 虎子娘看到婉清家连下人都有了，越来越觉得不安起来。 林恒家发展的实在是太快，自家已经跟不上了，两家差距太大，怕以后成不了，心想着早点订下来安心。 她把顾虑和李氏说了，李氏也同意了，只是订亲，成亲的日子等以后志文订亲了再说。 就这样第二天，虎子娘请了媒婆过来上门提亲，过了几天把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 大乾朝的婚事有六道手续，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因为暂时不择定完婚的日子，所以做到第四步纳征便可以了。 虎子家用10两银子的聘礼，把虎子和婉茹的婚事定了下来。 10两银子的聘礼在溪山村算高的了，普通人家两三两银子便可以了，但是虎子娘还是觉得亏待了婉茹，毕竟根据林家现在的情况，婉茹完全可以嫁个更好的。 她悄悄对李氏说：“以后婉茹嫁过来，我一定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绝对不会让婉茹受苦的。” 李氏笑笑对她说：“我还信不过你吗？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婉茹嫁到你家，在同一个村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这不是怕婉茹嫁到我家受苦吗？你看看你家，现在连下人都有了，你和婉茹是夫人小姐了，哪里还用自己干活啊。”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咱家也就是清儿，是她非要买下人，我们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便随她了。我们还是一样的，再说，婉茹她也会干活，又不是没干过，没分家之前啥都会干，你不用担心。” 虎子娘哭笑不得，她是担心婉茹不会干活吗？ 她是觉得婉茹好不容易在娘家可以享福了，却要嫁到她家受苦！ 唉，虎子娘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说，儿子的亲事终究还是定下了，接下来她可以给女儿相看了。 李氏操心志文的亲事，虎子娘要操心莲花的亲事，做父母的真是没有一日安心的。 两个女人互相唠叨，一下午便过去了。 …… 转眼，婉清学习内功心法已经有好几日了。 今早跑完步，志钦和志远去学堂念书了，林彪说婉清可以去实际操作一番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婉清跟着林彪上了山。 提气、吐气、跳跃，她根据林彪教的吐纳法，在山上奔跳。 看着跳跃的婉清，林彪忍不住叹息。 人比人真是会气死人的，同样是练轻功，为啥小姐的天赋就这么好？ 简直是他当年的数十倍，他不禁有些纳闷，莫非真有人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吗？ 婉清对这些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自己身轻如燕。 只要控制好呼吸，提气一跳能跳老高。 不过半天的时间，她的轻功在林彪的指导下，便有了很大的进展。 看婉清在那练的起劲，林彪也不好随意离开，干脆捡起地上的石头开始打兔子。 等到婉清停下歇息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林彪周围已经趴了好几只野兔了。 婉清看着一地的兔子，暗暗开心，看来家里以后不用担心吃野味了，有这么一个高手在，想吃野味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拎着4只野兔下山，婉清给了虎子娘一只，剩下的三只打算自家吃。 -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崔红芳的厨艺本来就不错，经过婉清的指点更是锦上添花。 她做的菜，大家都很喜欢吃，尤其是她的拿手菜。 是之前在大户人家家里偷学来的做法，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她还会做很多当地的特色小甜点，家里人都很满意她。 婉清家以前就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因此每次吃晚饭的时候总是一天之中最最热闹的时候，大家都会在饭桌上聊天。 志钦志远有关学堂里的事，李氏婉茹有关村子里的事，林恒志文有关外出遇到的稀奇事，还有什么好玩有趣的八卦，在一顿饭的时间里慢慢聊。 - 很快到了取马车的日子，婉清派林彪骑着骡子去县城把马车取回来，林家人看到一辆新马车很是纳闷，家里不是已经有一辆马车了吗？为什么还要再买一辆？ 婉清摸摸鼻子，狡辩道：“那个……家里不是还有一匹马吗？两辆马车正正好。” 小马驹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十分强健有力。 婉清想着可以套马车了，就去县城定做了一辆。 林恒叹息着回了屋子，这个女儿的主意太大，他们也管不了。 反正钱都是她赚的，随她吧，她高兴就好。 李氏大概也是这个想法，摇着头回了后院。 婉清尬笑着看留在原地不知是走还是留的林彪。 …… 林彪脸上的疤痕淡了一些，但是效果仍旧不是很明显。 婉清有些头疼，该怎么办呢？ 是灵泉水不够吗？ 还是说灵泉水祛疤的效果就是如此？ 婉清在第二瓶又加了一些灵泉水，看着比第一瓶又稀了一些，但是比现代的乳液还是要稠些。 她把第二瓶递给林彪叫他继续使用，随后问道：“彪叔啊，你知不知道人皮面具啊？就是薄薄的，可以戴在脸上易容的那种。” 林彪诧异地看了婉清一眼，他不知道婉清要那东西干嘛，但他也不是多嘴之人。 “小姐，这个我也只是听说过，不知道哪里有卖。” 林彪不会制作人皮面具，但是他一个大男人，有手又有嘴，他可以去黑市那儿打听一下，他们这一行，打探消息还是很厉害的，毕竟也算是道上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样。 “您是想……？” 一听有门，婉清带上笑意道，“你想办法帮我搞一张过来。” 第98章 志文相思 婉清现在有事没事就喜欢待在厨房和崔红芳一起做糕点。 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好合适研究吃食，等到天气再热些，便会受不住了。 大乾朝当代的糕点很有意思，婉清让崔红芳教她学做了一遍。 作为交换，她也把现代部分糕点的做法教给了崔红芳，尤其是家里人喜欢吃的那几个甜品。 短时间内，家里每天的点心花样不断，志钦和志远吃的满足…… 这一天晚上，婉清擦洗好身子回到屋子，一时间没有睡意，便打算去姐姐屋子坐坐。 没料婉茹已经躺在床上了。 婉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身坐了起来，“你怎的过来了？” “还早，来找你聊聊天。”婉清仔细的将婉茹的被褥重新压好，“你坐起来做什么，躺着也可以聊天。” “没事，反正也睡不着。”婉茹披了件外套在身上，“你也坐罢。” 婉清点灯坐下，“姐姐，我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做糕点的。” “我做糕点？”婉茹没弄明白婉清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崔大婶做的挺好的，你之前不是说要把厨房全权交给她吗？” 婉茹对糕点是有点兴趣，但是自从来了个针线高手秦霜，她更喜欢和秦霜一起研究花式。 婉清沉默了片刻，她是有把厨房放权的打算，也是这么做的。 她希望李氏和婉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被烦杂的家务所捆绑。 但是…… 婉清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地问道：“比起做糕点，姐姐你是不是更喜欢绣花？” 有热爱的事情固然很好，但是热爱的事和吃饭的家伙还是有区别的。 平日无聊，绣个花样玩儿还可以，当工作可是很乏味的。 婉清觉得在青山县，糕点店比刺绣店好赚钱。 而且有她和崔红芳两人的帮助，婉清有信心把婉茹的糕点铺子打造成青山县第一糕点铺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婉茹也很奇怪，她觉得今天晚上婉清说的话很莫名。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做糕点的话，以后成亲了，可以开一家糕点铺子。” 婉清道：“虎子哥和他弟弟再加上你，你们三人。” “糕点铺子？” “是的，”婉清点点头，“崔大婶和我都可以教你，成亲后你再教给虎子哥和他弟弟。” 虎子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到时候两兄弟一起做糕点生意，就算不能赚大钱，但过日子绝对不用担心。 “哪来的铺子啊？”婉茹没懂。 “县城里的铺子啊，那个铺子就是买来给你做嫁妆的。” 林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婉清希望婉茹一家也能跟上来。 一听县城那个铺子是她嫁妆，婉茹懵了，她慌忙对婉清说：“清儿你别乱说，家里有兄弟，铺子怎能给我呢？” “真是给你的，大哥志钦志远以后还有，咱们家又不会只有这一个店铺。” 婉清无奈道，“我在说你的事情，你不要扯到他们身上去。我刚刚说到哪了？奥、我想说的是你得在成亲前学会做糕点，这样你嫁过去才方便开店。” 婉茹一脸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逃避似的劝道：“这事儿还慢着呢，不急，我离成亲还早着，大哥的亲事还没定呢……” 说到这儿，婉清也是叹气，志文在古代也老大不小了。 “是啊，也不知道大哥的姻缘什么时候出现？” …… 就在俩姐妹唠叨志文时，志文却站在水井边看着女人出神。 秦霜正在打水，她一直不习惯这种打水方式，别人拿个水桶绳子一扭，提绳，水就上来了，她甩了几下还是不行。 志文在旁边看得心急，见她一直在甩绳子，走过去一把拉过水桶，扑通一下，提起水桶，把水递给秦霜。 看到女人没反应，他也不急，就木讷讷地站在那里。 秦霜早在志文拿过绳子时就呆住了。 大少爷？ 大少爷！ 秦霜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到志文出声了，她才拿过水桶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地走了。 志文看着远去的女子，心情郁闷。 自从第一眼看到秦霜，他的心就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猛跳。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可是平时也没什么影响，就是、就是看到秦霜时，这心跳的不太对劲。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他也想不通，为何如此天仙般的姑娘会成为奴婢。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是飘在空中的，吃饭时、干活时、睡觉时、以至于梦里，都是秦霜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 志文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女孩是这样的感觉，默默忍受煎熬，却乐在其中，处处相思，却无处诉说。 - 秦霜心慌意乱地回到房间，崔云看她一副受惊吓的模样，问她，“霜霜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怕黑。” “我以前小时候也怕黑，不过现在长大了就不怕了。”崔云大咧咧地躺在床上没有多想，掖好被角，安慰秦霜道，“没事的，大不了以后你怕的话叫上我，我陪你去！” “好……”声音细如蚊呐。 秦霜简单地擦洗了一下，坐到床上。 她还是隐隐有点担心，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在那里，是巧合吗？ 她希望是巧合。 她很喜欢现在的主家，林家虽然是农家，可主子们对下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丝毫没有大户人家的傲慢和偏见，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也很放松。 在以前的主子家，女人嫉妒她，男人想要她做小妾，她每天活得提心吊胆，还要受主子的打骂，自从被卖到人牙子那里，她都麻木了，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主子。 林家都是善良的人，崔家大叔大婶都说她们是遇到好主子了，她很用心的做衣服，教大小姐绣花。 她发自内心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第99章 铺路 第二天，秦霜起来见过李氏，然后继续和婉茹一起绣花。 婉茹如今已经订亲，要绣的嫁妆有很多，床单、被套、枕套，婚服，都要开始准备起来。 李氏买了很多布料，崔云做好事情也得跟着一起绣，三个小姑娘并排坐在那静静做着针线活儿，看起来很是养眼。 李氏在一旁绣花，累了就抬头看看她们，颇有岁月静好那味儿了。 当初秦霜到家时因为脸上脏兮兮的，所以谁都没注意到她，可洗净后，犹如出土的金子，李氏也是被秦霜出众的容貌震惊了。 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个奴婢！ 后来李氏问过了才知道，原来秦霜本是个大家闺秀，因为家族受到牵连，9岁那年被卖身为奴。 听了秦霜坎坷的故事，本就软心肠的李氏是越发的怜爱这个可怜的姑娘。 至于另一个丫头崔云，因为年纪尚小，手脚利索还勤快，也是深得李氏的疼爱，主仆之间相处的都很融洽和谐。 要说一开始崔云还有些拘束，几天下来后知道夫人小姐都是和善的，话也变多了。 她本就是个开朗的性子，以前在主家，因是家生子，全家在一起，每天除了干活，也没受多大的苦。 现在和秦霜在一起尤是，秦霜虽性子冷了点，话也不多，但人是好相与的，很多时候看在崔云年纪小也愿意让着点她。 一下子受到这么多人的宠爱，崔云更是显露本性了，整天叽叽喳喳的跟个小麻雀似得。 不过很显然，李氏和婉茹都不在意，她们俩都是话少的人，有个话唠在，总是会热闹很多。 婉清有时间也会加入到她们之中，给点做衣服的建议。 婉清的建议总能引起秦霜的震惊，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式样改变，总是那么的新奇又好看。 有时候，秦霜听着听着便会觉得这是一种独特于大乾朝之外的审美。 她觉得若是二小姐去开一家成衣店，那店里生意定是会蒸蒸日上的。 - 天气逐渐变得暖和起来，厚实的袄衣褪下，新的衣裳需要准备做起来了。 李氏正在做大伙的新衣，婉清挑好自己的春装颜色，就和林彪去了县城。 这一回，她坐的是新的马车。 新的马车用的是她给车行的图纸，比起之前那辆要更宽敞舒适，外观也是更为雅观大方。 婉清坐在自己设计的马车上，看着疾风哒哒哒的往前行，心情很好。 有一辆自己称心如意的马车，乃此间幸事之一。 …… 到了县城，先去保和堂，把之前答应给苏大夫的祛疤灵送过去。 林彪现在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虽说不是消失不见，但也足够说明灵泉是有祛疤的功效的。 再加上，林彪用这祛疤灵才几天时间啊，若是长期使用，这伤疤没准当真能消失。 苏大夫看了也是啧啧称奇，这药效居然比他的祛疤膏还要厉害上好几分。 之前，果然还是他小瞧了婉清这丫头了，她在医术上的造诣应该是远远高于他的。 他捋着胡子叹息，人啊，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这未来啊，还是年轻人的未来。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 婉清不知道苏大夫所想，东西送到手后便礼貌的道别离开了。 中途路过福满楼，想到许久未见的何掌柜，还是进去打了个招呼。 有事没事常常联络维护一下人际关系总归不会错。 见过何掌柜，婉清叫林彪在车上等着，她要一个人去街上逛逛。 林彪不敢违背婉清的命令，抱拳应下了。 走出林彪的视线，婉清一个闪身，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之前每次外出都有大哥跟着，想做什么都施展不开，束手束脚的。 现在有了林彪，她就自由多了。 林彪高大又有武力值，有他在婉清身边，林恒和李氏都很放心，但她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彪是不如志文的，因为他仅仅只是一个下人，没资格管她太多。 而这一点，对婉清尤为重要。 现在，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想做的事情铺路了。 婉清今年十二岁，在大乾王朝，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就要开始议亲了，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婉清不想每天待在溪山村，自始至终，她的灵魂来自另一个自由的时代，她上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环游世界去各地旅游，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掠过蓝金配色的华服和绣满金丝的长裙，婉清望向迎面走来的老板娘。 “你们这里有劲装卖吗？” “有有有，当然有了，这边是襦裙，劲装在另一间。”老板娘热情地问道，“姑娘想要何样式的？” 婉清跟随老板娘身后，走到另一处开阔的房间，里面都是干净利落、款式简单易于施展拳脚功夫的服装。 婉清在一件黑色皮质为主面料的衣服面前停下，“这件有女装吗？” “这件……”老板娘面露难色。 婉清面无表情地睨向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老板娘被婉清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颤，立刻把话说完，“这件虽然没有，但是，我们有其他的。” 老板娘拿出两件浅蓝色和红棕色的劲装给婉清看，“您看，这四件如何？” 怕婉清不满意，老板娘又拿出了可以配对的软护甲、护腕和腰带，“这都是可以搭配使用的，您若是想要，可以给您便宜些。” “我都要了，”婉清没过多纠结，她又不是买不起。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买不起40两裘衣的小女孩了，现在这衣服哪怕是100两，1000两，她都买得起。 她虚点了几款看着顺眼的，“还有这五件男装，连同门口那件华服。”说着又挑了八九件窄袖交领襦裙。 老板娘何时遇到过如此大方的客人，那是乐得眉开眼笑。 “姑娘，这么多衣服，您拿的过吗？要不要给您送到府上去啊？” “不用，我下人就在外面。” 付完钱，婉清叫店伙计帮忙搬着一箱子的衣服去了个附近没人的小巷子，随后扔了几个铜板打发了他们离开。 趁没人注意，直接全部扔进了空间。 又溜达了一圈，买了一些吃食和肉作为掩护，便上马车回家了。 第100章 出游府城 过了几天，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婉清打算去一趟府城。 林彪的武力值不赖，一般人打不过他。 有他在，安全是有保障的。 再加上婉清现在会轻功了，遇到坏人她可以跑，要是真不行，她还有空间，有危险直接往空间一躲，谁也找不到她，所以对于外出她一点都不担心。 考虑到林恒和李氏一定不会答应，婉清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 临走前对李氏说是去县城住几天，去考察一下铺子做什么生意比较合适，实则和林彪偷偷出了青山县。 俩人坐着马车，一路直行，朝府城梧州的方向驰去。 梧州在青山县北面，一路要经过凉山、巴水两个县城，大约两天车程才能到达目的地。 疾风可能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跑得超级欢快，一路上撒开蹄子的奔跑着。 林彪驾着缰绳，隐约间似乎也能感觉到疾风的快乐。 平时婉清姐弟几个经常骑马，林彪只觉得这马既温顺又通人性，但这会儿出了青山县，可能是知道出去游玩了，踏踏踏跑得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为轻松愉快。 听它仰天长啸的模样，他怀疑这马成精了。 但林彪不好意思和婉清说他这个离谱的猜想，只能埋头默默赶着马车。 婉清看着路旁的田野和远处的山川，晴空万里的天和一层不染的云，她的心也欢喜跳跃着，这就是无污染，纯自然的美景啊！ …… 一路奔波，两天后终于到了梧州。 府城就是府城，城门口就热闹非凡，看着高大敦实的城墙，婉清内心也十分激动。 她有一种拆盲盒的刺激感，也不知道古代的府城是啥样子的。 交过路引和进城费，林彪驾着马车穿过城门，来到一家客栈。 考虑到这两天林彪驾车辛苦了，婉清想订两间上房，但被林彪拒绝了。 他说这不过是他的本职工作，他只要一间下房就可以了，婉清听了也没强求，自己要了一间上房。 来到房间，婉清翻看了一下床单和被褥，便忙活了起来。 她是带了一些随身行囊的，但是那个行囊不过是做样子给林彪看的。 她重要的东西都藏在空间里。 从空间拿出自带的被褥重新铺好床，婉清休息了一会儿，补了个妆又下楼去了。 自从出了青山县后，婉清一路上都是男子打扮，她年纪小，脸上摸点黑，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后生。 林彪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他不知道小姐脸上抹了什么，白皙的皮肤愣是黑了两个度，整个人变得极为普通平凡，是扔在人群里都找不见的那种程度。 两人在客栈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便去了街上。 梧州府经济繁华，商客流量极大，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水陆两用。 梧州的码头，往北水运可以通到京城最近的仓州府，往南则可以抵达海边的运城，众人皆被这个大码头所吸引，也逐渐形成了信息流汇聚的枢纽，所以梧州不仅有很多的海鲜，码头上也人来客往热闹非凡。 婉清最喜欢吃海鲜了，龙虾、鲍鱼、海参都是她的最爱，可惜在青山县除了鱼，啥海鲜都没有。 她本想去码头上看看，了解一下行情，看能不能散卖一些海鲜回去，但是林彪去问了当地的商贩，商贩挥着手让她们打消这个念头。 婉清这才知道原来梧州的码头分为南北两个。 北面是货轮，南面是海鲜的集市，运海鲜的货船一到，各家便开始装货，有运到城里酒楼酒肆的，还有运往京城、仓州的，总之各种干活儿的都有。 她若是想散买一些海鲜，没有人脉根本没机会的，因为这些个都是一些商行预订好的货。 商贩见她们是外地人，好心对她们说，若当真想买，可以去城里的集市看看，那里的海鲜也多，就是做的散卖生意。 回到城里，婉清听了那商贩的话，去了集市。 那人果真没有骗她，光是鱼类，就不知道比青山县的集市多多少，更别说其他些什么的了。 婉清看现在时间尚早，买回去了也不知道放哪——这些都是要带回家的，林彪在场，她也不好放空间，所以她决定先不买，等离开梧州时再来买这些海鲜。 溜达了一圈，又绕去其他商铺里瞧了瞧。 梧州的街道宽敞，人多店多，铺子里卖的货品也五花八门、丰富多彩，价格更是比青山县要便宜些，可谓是物美价廉，难得来府城一趟，婉清差点挑花了眼睛。 作为手信，婉清各种颜色的锦绫绸缎和珠钗首饰都买了一些，她还特意去了书坊买了一些书籍文具给自己的兄弟。 在街上解决了中饭，才慢悠悠地转回客栈休息。 因上午这一转悠，婉清身上出了不少汗，浑身黏黏糊糊的睡午觉也不舒服，干脆拿上换洗衣物洗了个澡。 干净舒爽地睡了一觉补充完体力，婉清又叫上林彪出发了。 因身子洗过了澡，脸上的妆也没了，婉清懒得再画再洗，干脆穿上了新买的鹅黄色广袖交领襦裙，恢复了女儿身。 料楼外楼这大酒楼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婉清在住店第一天就向客栈伙计打听好了，府城最有名的酒楼其名乃叫楼外楼，据说海鲜一绝，她这来都来了，肯定是得去一趟的，要不然也说不过去啊。 夜幕降临，婉清带着林彪一起去酒楼。 楼外楼在府城主街上，是一幢三层楼的建筑，门口灯火辉煌，场地宽广。 小二在门口迎客，婉清早早叫林彪来预订了包厢。 刚一说完包厢名，小二便立刻殷勤的在前面带路，“小姐，您的包厢在二楼，请随小的来。” 婉清颔首跟上。 此时二楼楼梯旁的一间包厢，走出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兴许是喝了酒，红光满面，正准备从楼梯下来，看到楼梯有人上来，便站在一边等待。 他的眼光无意中往楼梯瞟过，突然看到了一支熟悉的木簪子。 那样式、那花纹，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过！ 他浑身定住，一动不动。 须臾，他又看向那个身形。 是小妹！ 那般身高和体态，还有那个木簪子！ 不会有错的！ “小妹——” 第101章 归家 “小妹——” 男人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他想伸手去抓，可是却落了个空。 婉清吓了一跳，寻声望去，瞅见一个喝酒喝到迷糊的中年男人，眼含热泪，眼神迷离，朝她情真意切地呼喊着。 她往旁边一闪，林彪立马挡在了婉清面前。 此时，男人身边的小厮正在拼命抱着他，“二爷，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啊……” 男人还想上前，只是这身子不听使唤，左脚被右脚一绊，直接面朝下摔倒了。 幸好有小厮在，小厮抓着他径直下了楼梯。 那男人被人拖着，一边还朝她伸着手。 “在下失职，让小姐受惊了。”林彪抱拳向婉清道歉。 婉清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去的主仆。 “无事。” 她招手唤来一边的店小二，手从空间拿了几个铜板抛着，“刚才那人是谁？” 生怕小二认错她口中之人，婉清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被小厮拖着，嘴里叫‘小妹’的那个。” 小二回禀说：“回小姐，那人正是乔家二爷。” “乔家二爷？” 店小二见婉清连乔家二爷都不认得，对她说道：“小姐您是外地人吧？乔家在梧州也算有名了，乔家的老太爷曾经在京城做官，生有两个儿子，刚才那个是二儿子。” 婉清心念一动，没在说话，只是将铜板扔给了小二，“谢了，赏你的。” 饭后，婉清叫林彪出去细细打听乔家的情况。 晚上回到客栈，她坐在桌子前静待消息。 临睡前，林彪终于回来了，他将打探来的讯息如实转述给了婉清。 原来这乔家老太爷生有二儿一女，女儿于十几年前喜欢上了一个穷秀才。 乔老太爷因看不上才棒打鸳鸯，怎料乔小姐性情刚烈，为了那秀才竟是不惜与父母决裂，最后直接离家出走了。 自那以后，乔老太爷一病不起，放话出去说是就当没有生过那个女儿，至死在没与她有过往来。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都早已过世，乔家大爷二爷好像寻过妹妹，但是至今为止都未能找到。 婉清听后沉默了许久，她取下头上戴着的木簪子，轻轻摩挲。 若是林彪打听来的消息无误，那她亲奶奶的身份大体是明了。 她摇头暗暗叹了口气，对林彪说道：“明日早晨去过集市，我们便回去吧。” 按照婉清原本的计划，应该还会在梧州待个两三天。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时候未到，两家悬殊太大，她暂时还不想和乔家认亲。 她不希望让人以为她们一家是想攀附权贵。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 府城乔家。 乔二爷被小厮拉上车后，就昏睡了过去，后来到府上又不知怎的，莫名被惊醒了，回忆起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一时间还有些分辨不清梦境与现实，他招来小厮，确定了认错人的事实。 说来也奇怪，其实那位姑娘和妹妹长得并不太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小妹是细长的柳叶眼，而那姑娘是眼尾长而翘的桃花眼，一看就不会认错，可是那周身的气质和体态乍的一瞅还真是容易让人错认。 而真正让他难以释怀的是那一只木簪子。 那只木簪子是他亲手雕刻的，送给妹妹的生辰礼物。 虽然简陋，但是他敢说世上独一无二，绝对不会有第二只外观如此相似的簪子了。 绝对绝对不会错的。 妹妹的簪子为什么会在那位姑娘的头上？ 看那年纪，会不会是妹妹的亲人后代？ 这么想着，他便睡不着了。 也不顾夜半三更，起身来到了大哥房门口。 把门敲的那叫一个震天响。 “大哥，大哥！快开门，我知道你还未睡！” 乔大爷翻了个身，憋着气从床上起来，披上外衣去给这天杀的开门。 迎面扑来的是满身的酒气，一看弟弟这模样，乔大爷就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的厉害。 他皱着眉头推着二弟出去，从外面阖上门，扭头质问他道：“你又去吃酒了？” 乔二爷压根不在意大哥的问话，他略过，直奔主题。 “大哥，我今日看到了一个姑娘，和慧敏长得真像，真的很像！奥不对，也不是长得像……就是那种感觉，你懂吗？我差点以为她就是慧敏！” 乔二爷抓着大哥的肩膀使劲摇晃，“最主要的是她头上的簪子，那个木簪子是我送的，我的簪子……是我的木簪子，我亲手雕刻的！” 乔大爷竭力挣脱开弟弟乔正泰的桎梏，他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听不出这是酒后之人的胡言乱语，但是他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孱弱老人，着实是斗不过弟弟的酒后疯。 他无可奈何的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一个木簪子也不能断定什么，你是在何处瞧见的？” “楼外楼，在楼外楼！我是在楼外楼看见她的……”乔正泰松开大哥，又一把抱住他，“大哥，我好想小妹……” 乔大爷轻叹一声，招来小厮说道：“你明日去楼外楼打听一下，是否有这样一位姑娘。” 乔老夫人临死前，嘱咐他们兄弟俩一定要找到妹妹。 只是时间太久，早已不知道妹妹一家的去向…… - 翌日，婉清吃过早饭，买好海鲜便离开了梧州。 同时，乔二爷与其小厮也来到了酒楼，试图打听婉清的情况。 带婉清上楼的小二听了，只说她是外地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乔二爷和小厮急忙去城里各个客栈打听，待他们打探到后，婉清早已退房离开。 二爷很失望，但索性他们也不是毫无收获。 客栈的伙计告诉他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婉清好像是从青山县来的。 回家后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大哥。 乔大爷原本以为，此姑娘不过是弟弟醉酒胡乱杜撰出来的，没曾想当真有这么一人，自然也是十分惊讶。 秉承着宁可认错也不错过的原则，兄弟俩准备出发去青山县找找。 …… 溪山村林家。 婉清离开家的第一天时，李氏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到了第三天，她便开始有些想念了。 她寻思这孩子不知道又在县城搞什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到了第五日，她便开始急了，婉清可从来没在外待过这么多日子！ 她对林恒说：“孩子他爹，明日你去县城看看，这孩子到底在干啥？” 第102章 志明新房 林恒也担心婉清，这么多日毫无音讯，实在是令人不安。 虽说有林彪在，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次日，林恒套了马车去县城，恰好在半道上遇见了婉清。 于是，他也调转车头一并回了家。 到了家后，婉清叫林彪从车上搬下来一箱箱物品，一袋袋的海鲜干货。 林恒和李氏都很好奇，她们女儿这回又是买了什么东西？ 鳗鱼干，鱿鱼干、虾干、海带干，紫菜虾皮…… 各种充满腥味的东西， 还有好多布料，上好的绸缎，笔墨纸砚，吃食零嘴。 李氏看着这些稀罕物，一脸纳闷地问道：“这些东西你都是在哪儿买的？”怎么好些她都未曾见过。 婉清微微一笑，亲昵地拉着李氏的胳膊说：“娘，回屋里说。” 等回到屋子里，婉清老老实实把去府城梧州的事儿告诉了大家。 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李氏听后吓了一跳，她愁眉紧锁，眼睛里含有泪痕，是被气的。 “你……你到底还有没有把爹娘放在心上，就算你想出去，也应当告知我们一声，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出去，要是出了事儿，你让我们怎么办？你就不能替我们想想？” 说着李氏便哭了起来，婉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是有料到李氏会生气，但没想到李氏会哭。 她赶忙安慰道：“娘，我已经知道错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 她扯着李氏的衣角，一脸的可怜巴巴。 但是说实话，她下次还敢！ 只是这一句她有眼力见的没敢说，怕把李氏给气晕过去了。 李氏一抽一抽地说：“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你才多大啊？哪个姑娘家的像你这样？府城，多远的地方啊，你想去就去了，也不和爹娘商量一下？” 婉清哄也哄了，歉也道了，撒娇也撒了，这下子是真没折了。 她放弃挣扎，摆烂了，“娘，要不你罚我跪一个时辰吧。” “胡说什么，跪一个时辰，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李氏擦干眼泪没好气地道，“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就好。” “是是是，”婉清连连答应，“我以后出去和你们说一声总行了吧？” 婉清第一次觉得无力。 她虽然拥有一个成熟的灵魂，但在别人眼里终究还是一个12岁的小孩。 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 转眼到了三月三，上巳节。 农村没有踏青赏花的习俗，农民每日都在田地里忙碌，一花一草在他们眼里都是平常。 但婉清不同，她是在现代出生。 每次遇到这些节假日，总是会令她想起回不去的故乡。 这天婉清带着崔云去山上采荠菜，准备摘回来煮鸡蛋吃。 山上还有很多野花和菌菇，两人采了满满两筐。 崔云从来没有来过山上，看到漫山遍野的野菜野花，兴奋不已，“小姐，这些都能吃吗？” “当然了，回去做给你吃。” 回到家，婉清、崔红芳两人在厨房忙碌，中午的时候，荠菜煮鸡蛋，乌米饭，野鸡菌菇汤，野菜包子，凉拌野菜便做好了。 婉清剥着鸡蛋对崔红芳说：“崔大婶，以后每年的三月三都要做荠菜煮鸡蛋和乌米饭，你可记住了？” 崔红芳连声应下。 下午春光依旧很好，婉清趁着山上野花烂漫，开始采集做护肤品。采花的任务交给志文和崔正，她和崔云在后院忙碌。 十几只羊和小鸡小鸭小鹅都也已经入住林家，一时间家里后院热闹非凡，咩咩咩叽叽叽嘎嘎嘎，叫声接连不断。 热闹虽热闹，却影响不到居住的地方，这些家禽都在小山包桃树林附近，林恒在那边搭了几个棚子用来关鸡鸭鹅，晚上关在一起，白天把小鸡放出来，小鸭去池塘里，鹅和羊都是放养的。 今年过年的肉就靠这些家禽，婉清心心念念的烤全羊有着落了。 …… 老宅的房子，自从婉清一家搬走后，便多出了三间。 被大房的老大带着大娃抢先占据了靠外的一间，还剩两间。 这两间都被林广白做主分给了二房。 二房大儿子的二娃一间，志明因为年底要成亲了，也分到了一间。 志明很高兴，志宁也很高兴，他终于可以不用和哥哥志明一起挤着睡觉了。 志青无所谓二娃住哪间，让弟弟志明先挑，志明挑了志宁旁边的那间当新房，那屋子本来是志钦和志远住的，现在是他的了。 刘氏对儿子的选择没有意见，她只想着赶紧把志明的婚房准备出来。 虽说屋子是有了，但是作为新房还是不够看的，需要修缮一下。 婉清知道这件事后热心地说她可以帮忙画个图纸，装修房子这种事情，她最有心得了。 上辈子她可没少干，说起来，她名下有两间餐厅的装修图纸还是她设计的呢…… 婉清按照屋子的大小和朝向，重新设计了床的大小和位置，又让人砌了炕，床尾那里连接墙壁，她弄了个柜子在上面。 屋子本就不大，这样有了收纳的空间，志明和梅香还可以放点东西。 床旁边是一个大衣柜，这些家具图纸画好便交给了镇上制作家具的师傅了，一切都会在成亲前弄好。 刘氏看过图纸，也觉得婉清设计的很棒。 现在的她呀，是继志明之后，婉清的第二个忠实粉丝了。 无条件信任婉清，她觉得婉清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审美也不一般，把儿子的新房交由她负责，她很放心。 尤其是知道婉清一个人去过梧州之后，那佩服之情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啊。 一个姑娘家去府城，比男人还厉害！ 她偷偷和自己的偶像分享着闷声发大财的喜悦。 到现在，刘氏娘家做卤味也有一些时日了，生意可是好得很，她到手的银子也有不少。 “清儿啊，你不用担心银子不够，这屋子怎么好看怎么来，二伯娘这回有钱了，可得好好长长面儿！” 婉清听了也是无语凝噎，这面子值多少钱啊。 也亏得刘氏的娘家不是在同一个镇上，要不然做卤味这事儿早就传过来了。 第103章 杂货铺 看到刘氏对婉清的态度，三嫂张氏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为了避免失宠，她打算要行动起来。 于是在阳光明媚的某天，她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裳来到了婉清家。 李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自从家里有了下人后，李氏就被解放了双手，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劳了，这样的好光景，她竟也有了闲暇喝茶赏花。 “老三媳妇，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李氏招手唤张氏过来，她起身拉开木头凳子道，“你也坐吧。” 小丫鬟崔云就站在李氏的身边，老三媳妇一瞟到她，就不好意思说话了。 她只是来问候一下李氏，顺便对婉清说几句悄悄话的，这场面如何说的了悄悄话？ 她摩挲着粗糙的手背，躬着身子，低垂着头，心情忐忑的对李氏说：“三婶，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看着就像大户人家的夫人似得……不对，你们就是大户人家了。” 说完脸一红。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嘴怎生的如此愚笨！ “什么大户不大户人家的，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田地多，我们自家人太少，才买些回来干活罢了。” 李氏笑眯眯的，一脸好说话相与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三婶，清儿在吗？”张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呀，刚还在这儿呢。说是要晒太阳，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儿了。应该是在后院吧？小云，你去后院看看，就说她三嫂来了，让她赶紧过来。”李氏回头吩咐崔云去叫。 让清儿过来？这如何使得？ 她是有求于她。 张氏嗫嚅了几下，小声道：“还是让我去找她罢……” 只是话未说完。 “好的，夫人。”崔云已经脆生生地答了一声，说完转身去找婉清了。 婉清知道张氏来了，跟着崔云回到了前院。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浅草色的窄袖交领襦裙，看似大麻花的辫子被高高束起盘在颅顶，系上芽绿的粗布发带，加上点缀的小花头饰，煞是清新可人。 她大大咧咧地移过椅子坐下，“三嫂，你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家玩儿了，三娃呢？” “他在家睡觉，和他爹一起。” “哦，原来如此。”婉清拿过茶盏倒水，“三嫂喝茶。” 张氏双手接过杯子，一鼓作气将茶喝完，又将杯子缓缓放回到桌上。 婉清不动声色继续倒了一杯茶给张氏，“好喝吗？” “好喝，”张氏点头如捣蒜，立刻附声。 实际上，她喝的太快了，心也在想别的，连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婉清见张氏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判断她应当是有事的。 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三嫂今日上门，可是特意来寻我的？”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当真没空在这儿陪她耗着。 老三媳妇没想到婉清这么直接，本来还想酝酿一下感情，组织一下语言，这会儿被赶鸭子上架，只能说了。 毕竟，她也不想无功而返。 “清儿，我知道很不好意思，可是为了三娃，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我和你三哥都是没见识的人，除了种田也不知道别的。” 张氏面露恳求，“你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你看，你能不能给你三哥帮忙找个活儿干……行吗？” 婉清歪着头认真倾听张氏的诉求，而后浅浅一笑。 就在张氏以为婉清答应了的时候，婉清委婉拒绝了。 “三嫂，如果你是想做生意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要做也是老宅的人一起做，不可能单你们两人做，这样被爷爷奶奶知道了要怎么想我啊？” 张氏心如死灰。 这么说来，岂不是没办法了？ 她失魂落魄地起身道别离开。 李氏看着张氏游魂般的离去，于心不忍。 她暗暗替张氏出主意，“清儿，你不是认识福满楼的掌柜吗，要不让他帮忙在县城给老三找个活儿干？” 婉清笑笑对她说：“娘，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早就想过了，县城的铺子我迟早是要开起来的，到时候让二表哥做掌柜，三哥做伙计。” 李氏听了面露惊诧，“那你刚刚……” “我刚刚怎么了，”婉清狡黠一笑，“我有说不帮三哥找工作吗？” 她挠挠下颚，“好像没有吧。” “你啊你……”李氏摇了摇头。 她和林恒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何来这么多心眼子？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像的谁。 既然说到铺子的事情了，李氏又多嘴问了一句：“你准备开什么店？”她对县城的铺子还是很在意的，毕竟那是花了许多银子买下的。 “我想开个杂货铺。” 婉清在现代的家族主要是从事休闲及餐饮行业的，另外也涉及了旅游业，例如餐厅，咖啡厅，酒店，度假村…… 度假村就不说了，谁来青山县度假啊？ 让她在这开咖啡店？不说她手里没咖啡豆，那画风感觉也不太对劲啊。 至于开餐厅和酒店，也不太合适——青山县的酒楼有福满楼在，她当初来到大乾朝的第一桶金就是何掌柜给的，她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情。 她没有特殊的金手指，东一犁，西一耙的，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 护肤品算是一个，但是这个产品的制作材料特殊，最好还是只由她一人经手比较安全，再加上售卖价格昂贵，受众人群注定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所以她也没法大量出售。 思来想去，只能开个杂货铺子了。 先做些五香瓜子，怪味花生，猪肉脯，饼干糕点之类的，再加上咸鸭、方便面、粉丝，还有香皂、护肤品、再叫苏大夫帮她整点牙粉、做个牙刷，想想好像差不多也可以开业了。 婉清将自己的想法同李氏一说，把李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但是做生意这事儿她也不懂，还是得听林恒的。 于是晚上待林恒回来，婉清又同他说了一遍。 林恒觉得可以，不就是开个杂货铺子吗？ 志文觉得也行，小舅舅不就是在镇上开杂货铺子？他都可以开，清儿更加可以！ 这下好了，铺子有了，人手也有了，如今又获得了家人的认可。 杂货铺的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下来。 第104章 开业准备 婉清是个行动派，事情这样定好了，她便开始行动了。 次日，婉清坐着马车去了外婆家找二表哥李明顺说了开杂货铺子的事情。 明顺自从上回婉清和他说过这事儿就一直盼着这一天，可终于是让他给等到了。 他立马拍着胸脯应下了：“清儿妹妹你放心，这些日子我一直没闲着，学了老多东西了，肯定没问题！” 大舅和大舅妈听了，那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们家儿子竟然要当掌柜了，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忧的是当掌柜哪有那么简单啊，他们这儿子又没上过手，谁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万一搞砸了可怎么办？ 可他们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铺子买都买了，那么放着还不如早点营业赚钱。 再说了，不就是杂货铺子吗？ 弟弟一家在镇上都能开，那县城生意定然是更好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婉清说行，婉清就是他们的定心丸呐。 搞定了掌柜人选，婉清开始教张氏如何做各种味道的瓜子花生。 “舅妈，配料和流程我都写在这儿了，瓜子花生还是挺重要的，我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你们可得好好干啊！” “清儿，你放心把事情交由我们，舅舅舅妈保证给你完成的好好的。” 自认为受到了婉清的重视，张氏觉得自家责任重大，她立刻嘱咐小儿子去镇上买些瓜子花生回来。 婉清早就调查过了，现在大乾朝市面上的瓜子花生卖的都差不多一个味道，吃久了容易腻。 像她这种做其他味道的肯定稀奇，再加上售价不高，肯定畅销。 她打算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舅舅舅妈做事我自是放心的，”婉清一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们了，至于这分成……” “分成？”李大强和张氏面面相觑，他们不过就是亲戚之间帮个忙的事儿，怎么还提分成？ 多伤感情！ 明白过来婉清的意思，大舅连连摆手，“诶诶诶，这不行，我们可不收分成……” 笑话！这铺子是婉清家买的，卖的东西也是婉清的主意，他们什么也没有付出，怎么好意思要分成！ “别提这茬儿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家去吧！”大舅开始赶人。 婉清哭笑不得，她还是头次遇见要把送钱之人给赶出家门的。 她固执的背手站着不走，李大强也不好强硬赶她离开。 俩人就这么僵持在那了。 最后还是外婆金氏心疼婉清，说两人这样要站到什么时候，做主让大舅家收下了这二成的利，大舅和大舅妈才同意了。 …… 说到县城的铺子，之前元宵时是有打扫过卫生的，现在也可以住人了。 但若说要开店，那铺子还是得装修一下。 婉清回忆现代店铺的门面和格局，画了一个草图，带上李木匠和林恒一起去了县城。 到了后街，打开铺子门，婉清根据草图对李木匠说了她的要求。 本来的半开门全砸开，新做了一个全开的，可容纳三人同时进入，门面店的两间屋子也被打通变成了一式敞开的，靠门边的那两排墙壁全部打上了柜子，她还订做了好几个货架，可以放各种吃食和商品。 后面的屋子基本保持原样，有坏的地方稍作修葺便很好了。 李木匠说按照婉清的设计，需要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 婉清表示她不着急，慢工出细活，只要最后做出来的效果和她想象的一致便可。 就这样，铺子交给了李木匠装修，而她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她跟苏大夫要了做牙粉的方子，志文崔正帮着做牙粉，又把做牙刷的事情交给爹爹林恒去做。 做牙刷要把木头钻孔，再把猪毛塞进去，最后固定好猪毛，简易的牙刷便做好了。 她觉得有点麻烦，自家人做了几个备用，便放弃了。 还是做糕点零嘴容易，婉清将咸鸭蛋和猪肉脯的做法交给崔红芳，这些事情便交给崔大婶负责了。 她还让婉茹也一块儿跟着学，好在婉茹脑子好使，手也巧，这些都难不倒她，看了几次也学会了。 香皂面霜这些护肤品作为杂货店的“镇店之宝”是需要婉清自己做的，但好在之前婉清有空没空便会做一些，空间里早就堆满了。 在空间里的物品时间是停滞的，也不会坏，所以勉强也算是有了好多的库存。 趁着春天，漫山遍野的花开，她开始每日宅在茅草屋里大量生产各种颜色和味道的香皂。 最后，她还不忘去定做了一个匾额，倒时候开业的时候可以揭牌拉红布。 - 一切准备就绪，开业前几天，婉清去了一趟老宅。 她去的时候正是傍晚，老宅的人刚吃过晚饭。 趁着大家都在，婉清跟爷爷提起大伯欠她家的那十五两银子。 “爷爷，我们家打算在县城开一家杂货铺，可是手里没有余钱了。” 婉清委屈巴巴道：“我想到大伯之前还欠我家十五两银子，您看能不能让大伯……” 老宅的人听到这儿都愣住了，纷纷转头看向林胜，林胜老脸一红，他可没想还债。 而且，他也没钱。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没钱。” 婉清“哦”了一声，“我没想让大伯现在还钱。” 她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身无分文。 林广白：“那清儿你是想？” “手里没有余钱请工人了，我想着大伯还欠我们家钱，正好三哥现在不是也没活儿干嘛……” 婉清意有所指。 众人听明白了，她这是想让志云去铺子里干活抵债！ 林广白不是强横的人，他望向老三志云。 “你都听到了？是你爹欠的债，你如何想的，想去吗？” 三嫂赶忙偷偷扯了扯相公的衣角，给他使眼色：去啊，快答应！ 老三早就听媳妇说了，她在婉清那里给他寻了差事，只是也没听到有下文，估计是被拒绝了。 现在提起这事儿，他心里是有气的，他也很想强硬的说不去。 可是，他更知道这笔债总是得还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不是他爹，做爹的耍赖想赖账，但他做不到如此厚脸皮。 父债子还罢了…… 脑内经过一番风雨交战，最后沦为平静，他道：“爷爷，我愿意。” 林广白欣慰地点点头，好在他孙子志云是个有担当的。 不然，指望他大儿子，这笔债到他进棺材也不知能不能还清！ 遂对大家宣布道：“既然清儿要人，老三也愿意去，那就去吧。” 第105章 铺子开业 四月初七，是个黄道吉日。 宜开市、挂匾、出行、纳财、交易、入宅。 婉清的杂货铺也在县城开业了。 “这是以前那豆腐店吧？” 一位路过的妇人随口问了一句，“重新开张了？” “没，早转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店主人打算开什么铺子……” 后街的邻里街坊，以及路过的路人被婉清立在门口的那两排开业花篮所吸引，一时间议论纷纷。 “哎呦，这花还挺好看的。” “这怎么做的？” 有妇人趁人不备，偷偷折了好几朵攥在手里。 “诶她怎么……”明燕看到了心气不顺，试图上前和那女人理论。 这花篮可是费了她和姐妹们好些时间才弄出来的，岂能容她这样破坏！ “明燕——”明娟拉住妹妹摇了摇头，“大好日子，算了吧。” 再者，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婉清不也没说什么嘛。 “哼……”明燕觉得姐姐说得也有道理，干脆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 门口的匾额早已挂上，正用红布包着，只等时辰一到，便可揭开红布，开业大吉。 在一阵鞭炮声中，林恒拿起竹竿挑开了最上面的红布，四个大字出现在大家面前——林家铺子。 围观的众人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开始拍手叫好。 见此一幕，扮作男子装束的婉清走到店里面对大家抱拳扬声道：“各位乡邻们上午好，今日是我们林家铺子开业首日。 “作为庆贺，不仅发放两百张红票（赠券），客官可凭借红票到柜台领取零嘴礼盒，还附有试吃服务——不管您买或者不买，都可以分发吃食免费品尝，以您品尝过后的满意程度进行购买。 “而且，今日您若买了足够数额的商品后，我们会发放一张特殊小票，下次惠顾可以作为银两进行抵扣。欢迎大家光临，以后还靠大家多多捧场。” 婉清说完，使了个眼色。 崔正把布招旗帘往外一插，酒旗随风飘扬，煞是显眼。 志文和明顺也开始吆喝发放铜版印刷的宣传单，“这是我们家的宣传单子，大家可以带回去给家里人看看啊。” 宾客接过单子进入了里间，眼前均是一亮。 这店面布置倒是头次见，好生特别，还怪好看的。 婉清还在给大家作介绍：“这边都是吃食零嘴，大婶，尝尝吧！这是五香瓜子，又香又脆，味道可和平常的不一样。还有这个，这个叫怪味花生，这个是饼干……” 新奇的东西太多，客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婉清一个人压根回不过来，明顺和志文也不得不上前来帮忙解答疑惑。 正在这时，何掌柜拿着贺礼来了。 婉清招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将何掌柜请去后院。 何掌柜见过林恒和大舅，对婉清开玩笑道：“婉清姑娘，你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呀？开店也不通知我一声。” 要不是店里的伙计听到风声告诉了他，他恐怕到现在还不知。 “何掌柜，瞧您说的，我不过是开个小铺子，哪能大张声势的昭告天下呀。” 她接过何掌柜递过来的礼物道，“不过这确实是我的不是，本来想在开店前通知你的，结果事情一忙，给忘了。” 婉清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年纪轻轻的，脑子就不好使了。” “别，”何掌柜一听忙止住了婉清的话头，“你不好使？那天底下大概就没好使的人了。” 他还未见过比这丫头还好使的脑子呢。 不知怎的，何掌柜莫名有一种预感，别看现在这还只是个小店，但以后啊，就难说了。 还别说，真让何掌柜给预感对了，没几年，林家的铺子遍布大乾，铺子里的商品也成了大乾最受欢迎的紧俏货。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何掌柜送了贺礼，见铺子门客众多，怕打扰婉清太久也准备告辞离开。 走之前，他想起一件事，对婉清说道：“你要的莲藕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给你送到溪山村。” 婉清连忙表示感谢，还打包了一些瓜子花生给何掌柜，他收下东西便走了。 …… 一个上午，众人在忙碌中度过。 铺子的生意不错，街坊四邻都来买吃食零嘴，虽然是小本生意，利润也是不错的，至少比打工强。 吃过中饭，除了婉清和志文，其他人都回家了。 担忧四人忙不过来，李氏留下了崔正崔云两兄妹帮婉清。 晚上关门，婉清开始盘存一天的营业额。 今天卖的最多的还是要数吃食，瓜子卖完了，花生也只剩下几斤。 辣椒酱和牛肉酱也卖掉了几十瓶，还有各种糕点、猪肉脯……林林总总共赚了5两银子。 对于这个开局，婉清还是满意的。 第一天么，有很多东西还没被人发现，大家一股脑的都来买吃的了，等到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人注意到。 毕竟酒香不怕巷子深。 不过说起来，辣酱和肉酱的受欢迎程度是在婉清意料之外的。 她以为这个出远门的人会比较喜欢，没想到也挺畅销的。 婉清对志文说：“大哥，这个酱料就交给你和虎子哥了，你们一定得衔接好，别到时候断货了。” 志文点点头，“放心，我和虎子会盯着的。” 婉清的大酱都是志文从虎子外婆家买来的，虎子外婆家的村子里做大酱的人很多，所以原材料暂时没有问题，但时间久了，也要去别的地方采购。 为此，虎子娘齐氏也开始做大酱了，只是若一直像今日这般卖得这么好，到时肯定也会接不上。 原材料的采购需要提上日程，婉清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志文，崔正有时间的话也会协助他。 志文今年已经17了，读书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即使参加不了科举也无关紧要，但是…… “大哥，你可想好了？你若是选择经商的话，未来你的子嗣就没法参加科举了。” 在大乾，商人是最底层的，不仅商人包括其子嗣都是无法参加科举的。 “嗯，我已经考虑好了。”志文郑重点头。 不能参加科举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有钱就好了，志文如是想道。 他们家还有两个读书人要供，没钱拿什么供他们读书？ 第106章 开业日常 闭店后，婉清给五人说了一些待人接物的方法和技巧。 为了更好的迎接接下来的工作，婉清还将几人进行了分工。 大哥志文是店老板负责统筹兼顾，二表哥明顺是掌柜负责执掌柜台和日常工作，三哥志云是伙计负责招侍顾客、干粗活，崔正跑腿负责送货，崔云是厨娘和打扫小妹。 饭后，她又开始教明顺、志文和志云学做账本、库存量的把控及时如何填补库存。 为了账面的简洁方便，婉清决定教他们写阿拉伯数字。 当她在纸上写出123时，志文三人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这是哪来的鬼画符？ 婉清是怎么想出来的？ 对大哥的问题，婉清一概无视，她直接强硬道：“你们只管记住就行，没有为什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她才懒得回答。 她写了10个数字叫他们先熟悉起来，之后的明日在教。 三人只能无奈的开始死记硬背。 - 第二日，铺子依然顾客盈门。 婉清抽空统计了要补货的数量报给崔正，让他回去通知崔红芳做好所需吃食。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一切步入正轨，几人也学会了数字记账，100以内的加减法也学会了。 婉清觉得三位哥哥已经适应了在铺子里的工作环境，便打算带崔云回家了。 留下四个男人经营杂货铺子是没问题的，唯一有一点比较麻烦的就是崔云离开后没人做饭了。 单独买个下人不划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在镇上找个小时工。每日到铺子里做两顿饭，一个月给450文钱，看了几个人，最后定下了住在同一条街的王婆子。 一个月没回家，婉清也想家了，回家前她让明顺休息了两天。 店里目前定下的制度是每人每月可以休息两天，等明顺休息回来后，她留下大哥、明顺和崔正三人看店，带着三哥志云和崔云回家了。 林彪驾着马车，志云坐在外面车架上。 一路上小丫头崔云都很兴奋，她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这种感觉很新鲜，她叽叽喳喳的和婉清说着这次“旅程”的感受。 虽然这些日子，婉清在店里忙到飞起，但家里的情况还是知道的，大哥和崔正因为采购的原因经常四处奔波，所以她们和家里的联系一直都有。 志云不说话，一路上默默听着婉清她们聊天，其实内心对家人的思念已经抑制不住的要溢出来。 在县城的一个月，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一个月。 忙得想家的时间都没有，白天忙着生意，晚上还要学习，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刚开始他担心自己学不会，想以年纪大为借口放弃学习，但是又不敢在婉清面前说，只好先逼着自己学，看到明顺学会了，他急得嘴巴都冒泡了。 只能熬夜记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后还是通过了婉清的小测。 现在想想，其实婉清教的数字也不难，学会后做账比之前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每天盘点好把数字填进去就行了。 这一个月的收获比以往二十年的都多，他第一次产生了幸好当时没有拒绝婉清让他用工抵债的念头。 他也感激他的妻子，她说得没错，清儿是个好人。 虽说是用工抵债，但是他还是收到了工钱…… 他想起今日上马车前婉清在铺子里和他的对话。 “三哥，这一个月来你也辛苦了，这是你的工钱，收好了。”婉清将铜钱放在桌上。 志云看着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有些结巴道：“没、不是……我是来替爹还债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婉清有些不文雅地打了个哈欠，“已经扣除了。” 她见志云没理解，又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按理应该给你1000文钱的，但是，大伯父不是欠我家十五两银子嘛，所以我扣了一半，以后你每月可以收到500文工钱，等到还清银子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 志明收回思绪，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以后每个月有500文钱的进账，都开心的不得了。 这样，只要存个2年，三娃就可以上学堂了。 自从三叔分家后，他看见妻子讨好婉清的样子，一直很反感，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一个小姑娘示好。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 错的离谱。 他的妻子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 而清儿妹妹……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了她身上的闪光点。 她虽为女子，但是完全不亚于男子。 他为过去愚笨而自大的自己感到羞愧。 - 马车很快到达了溪山村，婉清让林彪先在老宅那儿停下，随即拿了一个包裹递给志云。 “三哥，这些是给爷爷的，替我转交给他老人家。我就不进去了，替我向他问好。” 志云应下，接过包裹回了家。 老宅里，爷爷奶奶就在堂屋坐着。 志云先去同他们打招呼。 “爷爷奶奶，孙儿回来了，这是清儿妹妹给你们的。” 说着恭敬的把包裹递给了奶奶田氏。 田氏和林广白对视了一眼，打开包裹，里面都是婉清店里卖的吃食。 志云看到后习惯性的向爷爷奶奶做介绍，“爷爷奶奶，这些都是店里买得很好的吃食。” 他一样一样的介绍过去，介绍完了又简单说了一些店里的情况，生意啥的，就告辞回自己屋里去了。 他和志文崔云不一样，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是实打实的没回家，一直在店里招呼客人。 回到自己屋里，张氏正好在哄三娃睡午觉，看到志云回来后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还是三娃喊了一声“爹爹”才把她给唤回了魂。 志云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张氏，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分开一个月，他想妻子，念儿子，现在亲眼看到他们了，实在是激动。 张氏也想他，但是更关心他在县城的生活。 “怎么感觉你瘦了？” 张氏眼含泪水，“是不是很辛苦？” 志云摇摇头，拿出500文钱给她。 张氏的泪水从眼眶滚滚滴落，成亲这么多年，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 志云看着妻子微红的眼睛，安慰道：“放心吧，以后每个月都会有。” 第107章 回村 志云看着妻子微红的眼睛，安慰道：“放心吧，以后每个月都会有。” 把婉清说的话复述给妻子听，张氏听的直点头。 “你可得好好干，这样才不会辜负清儿的好意。” 志云应下，招呼张氏把钱都收起来。 张氏还有些犹豫，“不交由爹娘爷奶吗？” “不交了，存起来，以后给三娃念书用。” 他名义上是替父还债，应是没有工钱的。 再者，若是这笔银子被爹爹林胜和哥哥知道，由不得他们又有什么别的心思。 以他对爹爹的了解，没准毛遂自荐非要去清儿铺子里还债也不是没可能…… 张氏拿着这么多钱，手还是抖的，不过既然相公说当私己，那就听他的。 “好，那我去找个地儿藏着。” 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儿，她也不安心，左看右看了良久，又换了个地方。 最后衣服包着藏在了箱子最底层，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 这会儿，她才有心思抱起三娃，继续问道：“你这次回来能在家住几日？” “两日，大后天早上我就得和清儿一起回县城了。” “好，儿子也很想你，你抱抱他吧。” 三娃张开双手抱爹爹。 志云从张氏怀里接过，小声和儿子说话。 “爹去县城挣钱给三娃读书，三娃在家要乖乖听娘的。” “嗯，三娃听娘的！” “真乖。” 志云摸摸三娃的脑袋，放下孩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这是猪肉脯，清儿姐姐送给你的，拿去吃吧。” 三娃应了一声，接过乖乖坐到一旁去吃了，张氏见此又继续问他在县城过得可习惯。 志云兴奋的把一个月的经历都说了。 张氏听到志云说他会做账看账后，很是惊奇。 “相公，你识字了？” 志云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咳，做掩饰的解释道，“那个字跟别的字不一样，我只是会看清儿做的账本了。” “还有不一样的字吗？”张氏不懂。 “嗯……那个是清儿为了照顾我们不识字，特意教我们的数字，可以不用算盘算数。” “真的！？这么神奇？相公你真厉害！” 张氏没想到一月不见，相公居然长本事了。 “那你可以教给三娃吗？” “啊……教给三娃，教是可以教……可是这个没用啊，只是算数用的，再说了，别人的账本也不是这样的，只有我们店里才这样做账。”志云道。 这样啊……张氏有点失望。 志云揽过张氏搂进怀里，小声哄道：“没事儿，你若是想让我教，等三娃长大了，我教他就是了。现在也没纸和笔。” “好！”张氏又高兴了。 一场讨论结束，志云又谈起店里的生意。 他没做过生意，对婉清信手拈来的生意经，很是佩服。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林胜问起二儿子店里的生意，志云一一回答。 他越听越难受，老三若是自己做就算了，但他还和老丈人家合作，却不找他们家合作。 他愤愤不平的对林广白说：“爹，要不咱们也和三弟合作做点生意吧！反正他店里啥都卖。” 林广白哼了一声，“做什么生意，你还没吃到苦头？还是好好种田吧。”老三是有找过他，但是被他直接拒绝了。 经过卤味那事儿，他已经看清了，他家啊，就适合脚踏实地的种田！ 林胜见老爹又提起那茬儿，所有的憋屈和不甘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 婉清下车的时候，李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估计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到家，还别说，正好被她给算着了。 李氏牵着婉清的手，前后左右的看，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还好，没瘦，倒是长高了。”她家姑娘现在正是长个儿的时候，一个月不见，这感觉分外明显。 婉清不信，才一月不见，能长高多少？ 是当娘的滤镜吧！ 她挽着李氏的手，边走边汇报了店里的情况，又听李氏说了家里的情况。 何掌柜送过来的莲藕一到家便种下了，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等到了夏天便有荷花可以欣赏了，还有莲子，莲藕可以吃。 家里这些日子也很忙，自从开店后，崔红芳要做糕点、猪肉脯、粉丝，基本没有时间做其他事了，李氏和婉茹也得帮忙，可以说一家子的人都在为铺子里的事情忙碌奔波。 婉清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些事情还是得分流出去。 于是，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婉清说了关于未来的规划。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瓜子花生等坚果这一块儿未来就交给大舅一家了。 自家只做辣酱、肉酱和方便面，家里几人忙不过来，那就再买几个下人。 猪肉脯分流给姑婆一家做，都是自家亲戚，带着大家一起致富是应该的。 粉丝有小姑一家提供，不仅红薯粉，还可以增加米粉。 想着现代的酸辣粉，婉清口水直流，叫小姑赶快把米粉安排上。 林恒现在不仅忙地里，还要跟着志文跑采购，怕儿子被人骗，总是不放心，硬是要跟着去。 志文要采购的东西目前还好，不是很多，主要就是猪肉和面粉，还有就是做糕点要用到的那些。 对于婉清的提议，大家一致赞成。 婉清打算明天先去姑婆家，然后去县城买下人。 - 翌日，婉清和林恒一起去了姑婆家。 马车到姑婆家停下，林恒下来叫人，婉清也拿着一袋店里的吃食下车。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出来，一看是林恒父女，立马放声叫道：“奶奶，阿爹，三叔和清儿来了。” 林氏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林恒调侃道：“今儿是什么风把咱家林老爷给吹来了？” 婉清没想到姑婆这个年纪了还挺幽默，没憋住笑出了声。 明媚的姑娘在日光下肆意的笑着，长发用了根简单的木簪子挽起，剩余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浅葡萄色的半臂窄袖交领襦裙穿在她身上充满清新的气息，宛如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叮当响。 林氏看了不禁在内心感叹，清儿当真是长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日后是便宜了哪个后生。 第108章 牙人方达 周围的人被婉清不做作的笑容感染，也是一阵大笑。 林恒和婉清给林氏见过礼，让姑婆把一家子人都叫了过来。 人到齐后，林恒同她们道：“姑姑，我家在县城开了一间铺子，有一个多月了，生意还行，我们家有些忙不过来，想问问姑姑家可否帮忙做些货品？当然你们放心，不是白做的，会付价钱。” 林恒说完，婉清接着话将姑婆一家需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看着姑婆，静待她们的决定。 姑婆望向几个儿子，大儿子和妻子对视了一眼，立马上前说道：“娘，表弟铺子都开了，现在叫我们去帮忙，说是帮忙，实际是在帮衬我们啊。” 林氏点头，她也知道，林恒和清儿这是把赚钱的营生送给她们了，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见姑婆一家人都同意了，婉清马上找出了准备好的纸笔，和她们签好了合作协议。 婉清会教他们制作方法，姑婆她们是供货商，根据婉清的要求提供货源。 教会姑婆一家做猪肉脯后，她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卫生要求便打算离开了。 临走前，婉清还拿了一些三叔雕刻的东西，说是放到店里帮着卖，若是没人要也不打紧，她看这些当店里的装饰品也好看。 解决完猪肉脯的货源问题，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县城牙行。 路上，林恒问婉清打算买几个下人。 她们之前是造了六间下人屋子，现在已经用了三间还剩下三间，他怕婉清买的人太多，屋子不够用。 婉清歪着头想了想说：“现在初步计划大概四个左右，三个做酱，还有一个养家禽。” 最好是粗壮一些有力气的，这回几个都得干粗活。 林恒听了，心里有数了。 到了上次买过的牙行，几个牙人看到林恒父女都围了上来。 这对父女上次买了好几个下人，他们都有印象。 上次那个圆脸牙人也挤在其中，婉清在几人中认出了他。 指着他道：“就你吧。” 虽然这人有点小聪明，但是婉清并不讨厌他。 再者，上次买去的几个人都很好，所以她也愿意给他机会。 圆脸牙人高兴的连说好，“这回林老爷和林小姐也是想买下人吗？” 听到肯定的答复，他又继续道：“不知道您这回是想要买什么样的下人呢？” 他早就看出这对父女是女儿拿的主意，所以把关注点聚焦在婉清身上。 “干活的粗人。” 牙人让两人在此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带了一群人过来，男男女女两排。 婉清一个个看过去，这一回的下人明显和第一次看时不同了。 没有年迈的老人，也没有十岁以下的孩童，估计是那牙人自己筛选过的。 “这些都是活契的？”婉清问那牙人。 “是的，都是活契。”圆脸牙人道，“小的知道林小姐不喜欢死契，就没在叫他们上来。” 倒是机灵，婉清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小的叫方达。” “好的，我记下了。” 看过后，婉清选了三个妇人。 两个三十多的，一个二十多，都是五官端正，看起来也老实本分的。 至于男的，婉清叫林恒去选，反正林恒知道是养牲口的。 林恒看了一下，选了一个健壮的男人，那人见林恒选了他，竟然向他跪下了，还说能不能带上他老爹。 林恒吓了一跳，下意识望向婉清。 婉清假装没看到，双手抱肩扭头望天。 看他怎么办。 上次崔红芳跪下求她带一家子走，事后林恒说她心软，那她倒是要看看，他遇到这事情会如何做？ 林恒见婉清不管事，只能扶起男人问哪个是他爹。 “我爹不在这儿，”那男人的声音粗狂，嗓门也大。 婉清看向方达，方达立刻出声：“他爹在后院，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 过了会儿，一个老头跟着方达从后门进来。 老头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看起来大概50岁左右，这样的下人，没人会要，林恒想着可怜，居然答应了。 婉清正想说话，谁知她之前选出来的一个女人见到这一幕，突然噗通一声朝婉清跪下道：“小姐，求您买下我的女儿吧！” 婉清被气笑了，一个一个的，都拖家带口，怎么不干脆让她把牙行买下来啊？ 捋过耳畔的碎发到耳后，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女儿又是哪个？” 妇人拽了一下身边无动于衷的女儿，可能是迫于娘亲的压力，姑娘站了出来。 婉清定睛一眼，也是个模样清秀的。 就是脸上似乎不太情愿。 婉清收回打量的视线，淡淡说：“我看你们母女俩感情深厚，定是不能轻易分开的。” “是，谢谢小姐。”妇人高兴地拉过女儿，想让她也一同道谢。 “不用谢，你们就在一块儿吧。”婉清道，“我换个人就好。” 说着重新挑了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想着这个总不会有孩子了吧。 谁知道这个女人也跪下询问能不能把她妹妹给一同带上。 婉清无语：……为啥她家买下人都是买一拖一的？ 算了，大不了再换一个。 婉清叫她回队列，准备重新找人。 怎知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站了出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概率是怕的，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是还是条理清楚，思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想说的话。 “小姐，奴婢是您刚刚挑中那人的妹妹，您别看我年纪小，但是一般的活儿，我都可以干的。”她道，“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吃的也少，若是您对奴婢不满意，那您买姐姐一人也无事。” “那怎么行呢，我们姐妹肯定是得在一起的！” 那女人听了妹妹的话，眼泪落下，她们家现在只留下她们姐妹二人了，怎能分开？ 这一分开，也不知道何日相见了，绝对不能分开！ 林恒看的眼眶发热，多么感人的姐妹情啊！ “清儿，你看要不……” 婉清礼貌性微笑地看向老好人爹爹林恒。 “爹爹，此时说话，请慎重，您刚才已经收入一位年约五十的大爷了。” 她怕他再多说几句，她直接在牙行不顾父女之情破口大骂。 这样，第二日上报就不好看了： 花季少女为何在牙行严厉训斥三十老爹？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边躺枪年约五十的大爷：小姐是在说他吗？可他今年才43啊…… 第109章 夏日来临 林恒挠挠头，只得闭嘴。 教育完让人不省心的老父亲，婉清回头继续处理这两姐妹的事情。 本来她是看中了姐姐，不想要妹妹。 但经过刚刚那一茬儿，她倒是有点改变想法了。 她很欣赏这个沉着冷静的小姑娘。 婉清想了想，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我若是说，我看中你了，但不想要你姐姐呢？” “奴婢的姐姐干活爽利且厨艺很好，您选她绝不会吃亏。”她道，“若您不选她，但恕奴婢冒犯，奴婢不愿独自一人跟随小姐。” 这个回答婉清很满意，先是表述了她姐姐的优点，随后又礼貌道出了对于自己所提出问题的选择。 难得遇到一个头脑清晰又重情重义的人，培养一下，也是个忠仆。 “行吧，不分开了，你俩一块儿跟我走吧。” 婉清挥了下手让爹爹林恒去付钱。 自己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在这姑娘边上问她话。 “你叫什么名字？年芳几岁了？哪里人？家住何处啊？” …… 刚才收下大爷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会儿要掏钱了，林恒不免有些肉疼。 虽说他家现在有钱了，但是赚的银子都是交由李氏集中保管的，他这边银子不多。 每月也不过是靠着点月钱才有些私己。 像他今日买下人就是提前从李氏那预支了50两银子。 若是多花了，就需要他从自己的银子里先垫着，到家了再补给他；若是少花了还有剩余，那么多的部分就要回家后交还给李氏。 林恒悄悄问方达，“年纪大的应该便宜些吧？” 方达回话说：“这是自然，八两银子就够了。” 八两银子？ 那也不便宜啊…… 婉清现在乃是学武之人，加上灵泉水，耳力也是非比寻常。 她扬声问道：“我身边这小姑娘多少银子？” “也是八两。”方达弓着身子恭敬道。 婉清从空间摸出八两银子扔给林恒，“爹爹，这姑娘是我要的，她的钱我付了。” 她下巴一扬，“那大爷是你要的，银子你自己付，不可以找娘报销。” 林恒无奈，那他岂不是要倒贴？ “我……”林恒瞟了方达一眼，走到婉清边上压低声音说道，“我没有八两银子……” 他的月钱虽说比之前一开始发放时是要高些了，但是几个月存下来总得也才一两多银子，他哪来的八两银子？ “那就先赊着，每次发月钱就还一点，发一点就还一点，终归是可以还清的。” 婉清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心思调侃他。 “你就忍心他们父子相离？” 林恒：…… 没办法，家中地位不够高，就是这样。 算了算了，八两就八两吧。 - 付完银子，交易完成，婉清和林恒带着六人回了家。 到家先给他们安排屋子，六个人正好三间。 两姐妹一间，住东边第二间； 两个妇人一间，住西边第三间； 那对父子住到后院养家禽那里，那块儿之前为了照顾鸡鸭鹅，林恒盖了个了小木屋，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了，六个人就这样分配好了。 等六人都洗过澡换好衣服，婉清把他们叫到院子里介绍给家里人。 那对父子，老汉叫曹仁怀，儿子叫曹义。 两个妇人，一个叫章四娘，一个叫向小曼。 那对姐妹因为叫招娣和盼娣，婉清做主重新取了个名字。 姓氏不变，依旧姓张，分别叫张春花，张秋月。 婉清叫姐姐春花、章四娘和向小曼明日开始跟着崔红芳一起干活； 曹仁怀管理后院的家禽和清理工作； 秋月和曹义则先跟着崔正崔云俩兄妹熟悉家中事物。 老手带新手，每个人先把自己份内的事儿做好，然后根据她们不同的能力在另做分配。 次日，春花三人跟着崔红芳开始做酱，有了这几个帮手，崔红芳轻松多了。 她把一些耗费时间又琐碎的小事交给她们，自己只做她们暂时干不了的活儿，工作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婉清在县城的铺子和家中来回奔走，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度过，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间春花落尽，蝉鸣蛙叫，初夏来临。 趁天气还不是很热，林恒带着人在自家院子下面挖了几个地窖，用来储存粮食。 春耕过去了，农忙就快要开始了。 现在她们家也不缺银子，所以60亩地的粮食，林恒打算都留着。 他想的很简单，现在家里人实在是太多了。 自家7人，加上下人，一共19个人，一年到头得吃不少粮食，可不得存一些粮食吗。 婉清知道林恒的决定后非常赞同，在她看来，人就是得以防万一。 得亏她穿越的是这种比较和平的朝代，若是穿过来是战火不断的年代，或者荒年时期咋办？ 她简直不敢想象，她这弱鸡该怎么活下去。 她觉得她家最起码得存够两年的粮食，这样，若是荒年了也不至于挨饿。 随着气温渐渐升高，婉清也懒得去铺子里了。 她把铺子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三位哥哥，自己则叫林彪买来了硝石，开始动手制冰。 她上辈子是富养长大的，所以真的很废，怕冷又怕热。 在古代没有风扇和空调的日子，她难以忍受。 当冰块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众人觉得连空气都凉快了不少。 考虑到做一块冰是做，做两块冰也是做。 婉清准备开始卖冰了。 她在林家铺子旁边租了一个带小院儿的屋子，让林彪和崔正帮忙在里面制冰。 然后要买冰的人在铺子里付钱，再由曹义带着去小院拿冰。 当一块块冰块从杂货铺子卖出，林家铺子再次名声大噪。 明顺和志云惊讶婉清的制冰技术，这也太神奇了，这一大块冰块放在铺子里，瞬间凉爽了。 “清儿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呀？”两人都十分好奇。 婉清笑笑，“想知道？” 明顺点头如捣蒜。 她又看向三哥志云。 他的眼睛里也是闪着求知若渴的光。 “不告诉你们，此乃商业机密。” 婉清拍了拍明顺的肩膀，“二表哥和三哥自己去想吧。” 第110章 剥莲子 今日是志钦和志远的休沐日，正好池塘里的荷花也开了，婉清拉着两个弟弟一起去赏荷。 碧绿的荷叶，粉色的荷花，看着让人格外的好心情。 “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啊。” 婉清没忍住感叹了一句。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坏了，暴露了！ 志钦听了眼前一亮，“二姐，你这句诗作的可真好！” 婉清老脸一红，是羞得。 “奥、这是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此人是谁？可否引荐给我认识？”志钦自从上学堂后，稳重了很多，整个人变得文质彬彬，进退有度。 “唔……是我在梧州认识的，现在可能四处求学去了吧。”婉清随便编了个由头敷衍弟弟。 她不想志钦继续这个话题，遂转移注意力道：“走走走，我们绕去那边看看。” 池塘里的荷花有些已经结果，婉清把离岸附近的几个莲蓬割下来，然后兴高采烈地道：“咱们回去吃新鲜的莲子喽！” 志远蹦蹦跳跳的跟在她后面，“二姐，我也要吃！” “知道了，你个小吃货。” 回到家，婉清给大家一人一个莲蓬，然后拿了个碗，坐在小木凳上开始剥莲子。 李氏看了说婉清在糟蹋好东西，“若是等它成熟了吃岂不是更好？” 储存的时间还能在长些，现在剥了就得吃了，不吃就要坏了。 婉清没放在心上，她一向是及时享乐型的。 她对李氏说：“这个莲子啊吃的就是个新鲜，而且我也只摘了几个，其他都还在池塘里长。 “到时候不仅有莲子，还有莲藕，莲藕磨成藕粉，藕粉可是好东西，有钱人家才能吃的，不仅可以调中开胃，还能补血止血。” 婉清讨好道：“娘，我做给你吃。” 李氏摇摇头说：“我不吃，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拿到店里去卖吧。” 李氏对吃的无所谓，在她看来，家里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她很满足。 做事有仆人在，吃得穿得也不愁。 婉清去年在小山包上种的果树苗好些死了，但也有一些还好好的活着，甚至结果了。虽然不多，尝尝口福还是有的。 桃树、枣树、苹果树长势良好。 有几个不怎么好吃的酸桃子，婉清用来做了桃子罐头，这些罐头都存放在地窖里。 她打算等到冬天的时候再拿出来卖，还教给众人“反季节销售”的营销策略。 明顺和志云听了都很惊讶，感叹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再一次为婉清的聪明机智所折服。 而林恒和志文则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清儿的脑子一向是普通人无法相提并论的，反正生意上的事情，都听婉清的就是了，肯定不会有错。 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纳凉，就算不说话，也十分美好。 小弟志远拿着艾草帮娘和姐姐们熏蚊子。 婉清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同一片天空下，远方的人们，也不知道此刻在干嘛？ 而上一世的人，连看的月亮都不是同一个了…… 一时间，婉清思绪万千。 人啊，是感性动物，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多愁善感。 看着爹娘哥哥姐姐弟弟一个个散去，都回屋准备睡觉，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要知道在现代，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既然这样，倒不如四处走走，解解闷。 她无意识的在院子里溜达。 路过水井附近，正好隐约瞥见不远处那边有个人影在晃动。 婉清心里纳闷，谁啊，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隐没在黑暗中，悄悄靠近。 - 志文又在水井边遇到秦霜了。 自从铺子开业后，生意一直很红火，他也忙得不得了。 不说再也没有和秦霜单独相处过，连碰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他也不敢特意寻她，怕她觉得自己骚扰她，怕她因此而感到困扰，更怕被人发现影响了她的声誉。 只能在家中时，有事没事就在水井边绕路回房。 这会儿终于是见到她一面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有了归处。 怕吓到秦霜，他小心翼翼的往后小退了几步，同时又放柔声音对她说：“我只是偶然路过，见你挑水吃力，想帮你一下。” “谢谢大少爷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秦霜委婉拒绝志文的帮助，又行了个礼道：“大少爷，秦霜已经打好水了，先行告退，您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拎着半桶水头也不回，逃命似的跑了。 志文难掩失落地低垂下了头，她每次连他的话都不愿听完便走了，这是不是证明，她很讨厌他？ 这么想着，叹息声便止不住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他哭丧着个脸，一身落寞地回了屋子。 志文的背影消失后，婉清捂着嘴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月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挡不住她错愕的神情。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发现了什么！ 大哥喜欢秦霜？ 但转念一想，她又想通了。 也难怪大哥难过美人关了。 想当初，她见到洗过脸的秦霜时也是惊为天人。 对着这么一张脸，很难会有人不心动的。 婉清暗自琢磨开。 秦霜的确是一个适合做大嫂的人选，知书达礼，内外兼修，算是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了。 若不是家族发生变故，她嫁的夫婿定然不会是大哥这一档的。 志文要是能娶到秦霜，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能明白的道理，李氏必然也不会不清楚，退一万步说，李氏也是个柔性子，她不会对儿媳有什么别的要求，只会希望是儿子真心喜欢的姑娘。 所以对于两人的亲事，娘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主要还是得看秦霜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通分析下来，婉清觉得这事难度不大。 都没有拦路虎，只要搞定秦霜就可以了，多简单啊。 当然，如果秦霜不喜欢大哥，她定然也是不会逼迫她的。 这么一想，她又高兴起来。 对，明日找个时间去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她露出笑容。 奇怪，知道大哥的秘密后，婉清啥多愁善感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志文的八卦。 他到底是啥时候喜欢上秦霜的呢？ 难不成一见钟情吗？ 怪不得李氏给他做媒也不要，原来是不声不响有了心上人了啊。 也不知道跟她这个当妹妹的商量一下，这样子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呢？真笨！ 知道大哥的秘密后，婉清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 她打算明天搞一波大的吓吓她哥。 叫他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 第111章 试探 第二日晨练结束，几人开始吃早饭。 婉清不声不响的把椅子移到了大哥志文的边上，然后扭头，托腮，微笑，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正在喝粥的志文：…… 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十秒……四十秒……六十秒…… 志文败下阵来，“清儿……” “嗯，我在呢大哥，叫我有什么事吗？”婉清一脸天真无邪。 “你为何……看我吃饭？” “哦，我就是觉得，你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有点认不得你了。”连有心仪的女子都不同她说。 “怎么会呢？”志文不解。 “怎么不会呢？” 婉清话中有话，“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秘密二字就像是一个关键词，志文听到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他扭捏道：“没……没吧。” “是没长大，还是没秘密？”婉清挑了挑眉。 志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婉清下了一剂猛药，“大哥，你该成亲了。 “今年定下，明年成亲正好。” 在大乾朝，女子十五及笄后开始议亲，男子则是十六，志文已经十七了。 “是娘叫你来做说客的吗？” “虽然娘是很着急，但是并不是她让我来当说客的。” 这一句婉清倒是说了实话。 自从她在县城开了铺子后，虎子家也都参与到了林家的生意中。 虎子采购大酱，虎子娘做大酱，村里人都说齐氏有眼光，早早定下了婉茹。 村里人还有不少到李氏面前来给志文说亲的，甚至给婉清做媒的也有。 婉清的亲事，李氏以年纪小推掉了，但是志文的婚事李氏是有些急。 可志文一再推拒，说要找个识字的，脾性也要好，后来又说暂时还不想成亲。 李氏急得不得了，咋好好的又不要成亲了。 她想着自家的生意做到县城去了，要不去县城找个媒人说说看。 还是被婉清劝下来了。 婉清向来觉得姻缘是天注定的，大哥总会找到他的心上人，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再者，17岁的年纪也不大啊。 在现代还是个高中生呢…… 现在想来，她说的多对啊！ 这不，姻缘不就来了嘛。 志文看着婉清认真的模样，欲言又止。 婉清看着真是别扭。 算了，算了，要她这大哥开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眨眨眼睛，“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了。” 如平静的水池里扔了一个导弹。 志文一跳三尺高。 “嘣——” 椅子也往后倒，摔在了地上。 婉清换了一只手托腮，表情无辜，“你这有点夸张啊。”她也没说什么。 志文左看看右看看，见志钦和志远都看向了他，立刻尬笑着把椅子扶起来。 他打着哈哈，“都怪清儿，她刚刚吓我！” 说着一把拉过婉清走到远点的地方，边走还边大声教训道：“你怎么能吓哥哥呢？” 说完又压低嗓子小声道：“你别这么大声。” 婉清不认同地蹙起眉毛，“大哥，你怎么能骗人呢，我刚刚何时吓你了？”冤枉她！ “那不重要，”志文道，“清儿，你刚刚那话是何意？” 志文想知道婉清是真知道了，还是只是在诈他。 婉清凑近志文贼嘻嘻地说：“大哥，你眼光不错哦。” 志文嫌弃地推开她，“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婉清也玩累了，她这人耐心一向不多，于是转头就换了副面孔，威胁志文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小心打一辈子光棍。” 就他这性子，和秦霜能开花结果才有鬼。 可能是这个诅咒太戳他心窝子，志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红着脸对婉清说了心里话：“你……你觉得秦霜怎么样？”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婉清一副孺子可教也地点了点头。 “霜霜姐挺好的，又漂亮又能干，我很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把她买来了。” 婉清用胳膊撞了一下志文，好奇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志文又开始结巴了，这个真不好说，他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见到她的第一眼？” “那叫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志文睁大眼睛看着婉清，“你怎么懂这么多？” 婉清摸摸鼻子，“大概是我天生聪慧吧。” 志文：“……”他竟无言以对？ “大哥，你现在是单相思，还不知道霜霜姐肯不肯呢，不过，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做媒，我擅长。” 志文想到志明哥的婚事，顿时心安了大半，郑重其事的对婉清说：“那大哥的终身大事就交由你了。”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婉清拍拍胸表态度。 - 吃过饭，婉清一头扎进房间，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大哥的婚事是头一个。 让秋月叫来秦霜，婉清在屋子里坐下，思考待会儿要怎么开口。 可不能把这个未来嫂嫂给吓着了。 秦霜走到门口，正好见到婉清坐在椅子上，她低头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小姐，秋月说您找我？” 自从崔红芳上次一连三个奴婢把婉清雷的不轻后，她就下令了，家里所有下人都可以自称为“我”，秦霜见其他人都改口了，便也随大流改了。 “对，我有事找你，坐下吧。” 婉清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轻柔的语调问道，“霜霜姐，说起来，你来我家也有些时日了，过的可习惯？” “回小姐，我过得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老爷夫人也都是友善的，秦霜感激不尽。” “老爷夫人都很友善，”婉清嘴里轻喃着秦霜对爹娘的评价，又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我大哥如何？” 听到婉清说起志文，秦霜的心脏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又稳住心神，敛下所有情绪，不苟言笑道：“大少爷人很好。” 婉清点点头，没再绕圈子，“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你，我哥哥也很喜欢你。” 秦霜一听志文也喜欢她后，她便立刻跪在了地上。 突然受此大礼，婉清吓了一跳，她还是对古代人动不动就下跪的行为接受不良。 无奈扶起她，“你这是干嘛？” 秦霜不肯起，“秦霜何德何能能入大少爷的眼，秦霜配不上大少爷。” “霜霜姐，我家不是高门大户，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你不用妄自菲薄。” “小姐，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 “你不用担心，我娘很开明的，只要是我大哥喜欢的人，她不会横加干涉，再者，刚刚说得‘家里人’之中自然是包含了我娘的，我娘她也很喜欢你。” “可是······”秦霜还想说，婉清打断她。 “霜霜姐，莫非你不喜欢我大哥？” 第112章 干爹 “霜霜姐，莫非你不喜欢我大哥？” 秦霜摇摇头，她怎么会不喜欢大少爷呢，那么温润淳厚的人，又彬彬有礼，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是她不配，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 “贬为奴籍后，秦霜只求平安到老。”说着她流下眼泪。 “霜霜姐，莫要伤心，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婉清道，“别哭了，我哥看到该说我欺负你了。” 想到大少爷，秦霜又噗嗤一声笑了。 她看着婉清，眼中含泪，心下觉得她上辈子定是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人家。 见秦霜执意于身份之事，婉清沉吟片刻道，“这事交由我，你无须担心。” 虽说古代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秦霜不一样，她的父母皆已不在人世，只要秦霜自己答应了，这门亲事便算是应下了。 可她现下担心自己以奴籍的身份嫁给志文，村子里的人会借此说林家的闲话，让林家难堪，硬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让秦霜不顶着奴婢的身份成亲，其实也不难，只要消了她奴籍再换个身份进来就好了。 至于怎么换，婉清已经有想法了。 …… 婉清在茅草房里捣鼓祛疤灵。 林彪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么狰狞了。 婉清继续调配。 到目前为止，她统共改良了三次了。 她把第一次称之为是低配版，第二次是升级版，第三次为高配版，如果还有第四次，那么就叫加强版。 这三次的成品从第一次的霜状，到第二次的膏状，现在已然是乳液状了。 整理好高配版的祛疤灵，婉清决定跟志文去一趟县城。 - 到了县城，让大哥在外面等她，婉清一个人去了保和堂。 后院，苏大夫正在满头大汗地整理药材。 夏天实在是太热了。 婉清见了，急忙开口道：“苏大夫，大热天的，你怎么不放些冰块在院子里啊？” 也不待苏大夫回答，婉清又道：“是我的不是了，我早些时候就该送些冰块过来的，是我考虑不周。”怎么说她俩也是老相识了，卖冰的时候顺带送点过来也不是难事。 苏大夫看看婉清摆了摆手，“不用，我这样也蛮好的，不需要冰块。”他可不想欠这丫头太多人情。 “你今日来又有何事？” 婉清笑了笑，掏出祛疤灵，“苏大夫，这是我根据您的药方改良后的第三版，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彪叔的疤痕已经很淡了。” 婉清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的，苏大夫似乎一直在研究祛疤的药品。 每次她来送新配好的祛疤药，他都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上心，不仅详细询问使用的方法和使用过后的效果，还会询问注意事项。 婉清怀疑他有一个需要此类药品的病人，而这人不是对他来说很重要，那么就是身份很不一般。 苏大夫眉头紧蹙地看着婉清给他的祛疤灵，小声嘟哝，“什么低配、高配，不就是一次比一次稀……” 婉清：灵泉水用的一次比一次多，可不就稀了吗？ 当然这话她可不能说，只能略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嗓子。 她顾左右而言他，“那个，苏大夫，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苏大夫收好祛疤灵，听到问话，诧异地瞟了婉清一眼。 婉清抿了抿嘴，组织语言，“就是，您不是独身一人在保和堂吗……身边也没个老伴儿什么的……” 苏大夫面露问号：这丫头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怕苏大夫想岔了，以为自己是要给他做媒，婉清赶紧加快语速把想说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您看您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多孤独啊！苏大夫您有没有考虑过认个干女儿？” “干女儿？”苏大夫看着婉清，不明白婉清为什么突然想认她做干爹。 “对啊，您看，您一个人生活，现在是没问题，但是等您以后老了，多没保障啊。” 苏大夫没有想过以后，但是听了婉清的话，他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 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回答道：“如果你想认的话，也可以。” 婉清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该怎么跟苏大夫解释是他误会了，不是她认，而是她未来嫂嫂要认？ 在线等，挺急的！！！ 经过须臾的沉默，婉清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此刻，唯有真诚才能打败一切！ “苏大夫，不是我，是我家的绣娘，她叫秦霜。” 婉清道，“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家中出事贬为奴籍，她知书达理，聪明贤惠，我觉得她做你的干女儿，甚好。” 苏大夫睁大眼睛，不是婉清丫头？ 那他好端端的认什么干女儿？ “不要。”他直接拒绝。 “别啊，苏大夫，你在考虑考虑吧！要不要咱们先见个面再做决定？霜霜姐真的很好的！苏大夫——” 苏大夫被缠得不耐烦了，他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丫头八成是有事。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婉清舒了一口气，苏大夫愿意听她讲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好，至少说明这件事不是毫无希望。 她把经过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子。” 苏大夫也是服了她了，为了给自己找大嫂，不惜把他也给拉下水。 婉清说：“苏大夫，您真不亏，不仅白得了一个女儿，女婿如半子，又白得了半个儿子，以后养老都有保障了。 “等您以后待腻保和堂了，还可以来我家安享晚年，我哥哥嫂嫂一定会给您养老送终的。 “而且我保证，以后等我研制出了更好药效的祛疤灵，我一定第一时间带过来给您！” 不得不说，婉清洗脑人还是有一套的，苏大夫顺着婉清的思路往下走，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婉清家他也去过，确实不错。 于是他摸着胡子松口道：“那我得看过那丫头才行。” 婉清赶紧附和，“这是自然，认亲也是要讲究眼缘的嘛，等哪天得空了，我带她来县城见您。” 和苏大夫谈好这事儿，婉清一身轻松。 回到后街看到大哥志文，忍不住比了个耶。 志文不清楚耶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婉清的表情，就知道是好消息，不禁喜上心头。 去铺子里问了一下店里的情况，两人便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看着来去匆匆的兄妹俩，明顺感觉有情况。 清儿一向沉稳，很少会如此急切，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他和志云对视了一眼，询问志云是否知道何事发生。 志云淡淡一笑，摇摇头。 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第113章 秦霜 回到家，婉清忍不住想去找秦霜。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出意外，秦霜应是在婉茹房里做绣活儿。 婉茹已经开始做喜服了，一身大红色的布料上绣了副鸳鸯石榴图，看起来很是喜庆。 婉清也取了个椅子过来坐在边上，让秋月去拿些瓜子花生过来，她一边嗑瓜子，一边和众人唠嗑。 “霜霜姐的绣活真不错。” “是啊，我和莲花是怎么都学不会。”婉茹十分赞同的搭话。 她的绣活儿在一般之上，但是和秦霜比那就差远了。 这莫不是从小有名师指点与自己练习的差别？ “莲花姐今日没来？”婉清问道。 “是啊，许是家里忙吧。” 自从秦霜来婉清家后，莲花也每日来林家同婉茹一起学习刺绣，在大乾，姑娘家家能有一手好绣活儿，可以多赚不少零花。 婉清转了转眼珠子，看聊的差不多，她打算入正题了。 只是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她暂时还不想将此事告知给李氏。 所以，她斟酌后道：“娘，今日我去了保和堂，苏大夫给了我好多做药膏的建议，作为感谢，我想给他做一身衣服。但你也知道我的手艺，霜霜姐的绣活儿是咱们中最好的，我想带她去给苏大夫量身定做一套。” 李氏知道婉清这阵子一直在研究林彪脸上的疤痕，企图治好他。 想当初，她初见林彪的时候，也是被他脸上狰狞的刀疤给吓了一跳。 说是山匪来了都不为过，可见足够怖人，好在现在已经淡化了不少，而这一开始的药方子正是苏大夫给配的。 再者，苏大夫曾经救过她的命，李氏一向对苏大夫毫无戒心。 她颔首答应，“你找个空闲日子带小霜去吧。” 得到娘的同意，婉清更是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拍拍手，掸下瓜子壳，起身哼着调调去和大哥分享这喜事。 志文知道了恨不得下午就去，但是好在他还未完全丧失理智。 “清儿，我们何时去找苏大夫？” 婉清眯眯眼，“过两日吧，这每日往县城跑也挺累的。” “又不用你走路，累啥？” 婉清摊牌了，“我就是想吊着你，让你心急火燎几日。” 她说完就跑，远处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 “你这丫头……”志文气得干瞪眼。 - 昨日傍晚起，天空便下起了小雨，从滴滴答答到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一夜。 好在清早起来的时候，雨停了。 大溪山下空气清新，一阵凉爽，这天气适合外出。 早饭的时候，婉清跟李氏说她打算今日带秦霜去县城，李氏同意了。 志文套上马车，婉清和秦霜坐在后头。 一路上志文嘴角上扬，眼神时不时飘向后面被帘子遮挡的车厢。 婉清在马车里，给秦霜讲她们家和苏大夫的故事。 秦霜一边听着，一边暗暗思考。 直觉告诉她，婉清不会无缘无故同她谈论此事，但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苏大夫和她究竟有何相干。 婉清讲的口干舌燥，总算是在马车到达县城前讲完了苏大夫的事情。 她问秦霜：“事情就是如此，前日我对娘说得话，不过是找你外出的由头，事实是想让苏大夫认你做干女儿，你可愿意？” “我……”秦霜听到这儿站起来，她又想跪下了。 但婉清早有准备，直接一把拉住秦霜手腕，让她跌坐回座位上。 秦霜无奈，只得坐着说话，“苏大夫医术高明，乃救世佛陀，我一个婢子，怎么好当他干女儿，说出去岂不是平白让人笑话？” “你看看你，谁说你是婢子了？她们谁敢说你闲话，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婉清道：“倒时候我会叫娘去消了你的奴籍，你以后就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县城里的人都会知道苏大夫的干女儿是林家铺子的大少奶奶，而村子里的人会认为你是苏大夫的干女儿。 “无人会作他想，更不会有人说你闲话！” …… 马车在保和堂前停了下来，志文撩开车帘，见秦霜红着眼眶从车上下来。 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 婉清走上面挡住正在戴帷帽的秦霜，向大哥解释道：“不过是睫毛进了眼睛，现已无事了。” 她见志文的模样，打趣道：“你莫不会以为是我把她欺负哭了吧？” 志文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那自是不会。” “哼，你就在外头等着吧。”婉清小傲娇地扬起下巴，牵起秦霜的手往里走去。 由着来的次数多了，保和堂的伙计也早熟识她了，纷纷和她热情打招呼。 “婉清姑娘又来了啊，苏大夫在后院呢。” “好的，谢谢你啊。” 秦霜不安地低垂下头，她好紧张。 婉清细心的注意到了身边之人的状态，小声的安慰她。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了，”她握住秦霜的手，“不用担心，万事有我。” “苏大夫——”婉清还未到后院，声音便先从回廊传了过去。 苏大夫正在后院悠闲地坐在躺椅上看医书。 自从上次婉清走后，林家铺子便送来了不少冰块。 可能是那丫头叮嘱了，每次冰块用的差不多，总是可以及时续上，他再也在不用汗如雨下的干活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琢磨收干女儿这事儿八成是逃不过了。 “苏大夫，你让我好找，原来是到这儿偷闲来了！”婉清同他开玩笑道。 苏大夫的年纪虽可以当婉清的爷爷了，但是俩人关系熟络，有些话说起来也不会显得失礼。 她拉过身边的秦霜向他介绍道，“今日来，我把霜霜姐也带来了。她最擅长刺绣了，我让她给你做一身衣服可好？” 秦霜摘下帷帽，弯腰恭谨的给苏大夫行了一个礼。 婉清虽嘴上说的是做衣裳，可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这次见面的真实目的。 这句“让她给你做一身衣服可好？”实际问得是她做你干女儿可好。 苏大夫对婉清也是没办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我没意见。” 意思就是说他同意让秦霜做他干女儿了。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秦霜一时间懵了，她看向婉清。 婉清朝未来嫂嫂眨了眨眼睛，立刻对苏大夫应道：“好，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第114章 葡萄熟了 给苏大夫量好衣服尺寸，两人告辞离开去了布庄。 翻看布匹颜色，婉清随手选了几个看着顺眼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包起来。” “好好好，”店老板笑的眼睛都没了，立刻命伙计前来帮忙打包。 婉清懒散地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抱臂对秦霜道：“霜霜姐，苏大夫的这件衣服你可得好好做。” “好，我记下了。”秦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作为认干亲的见面礼，她知道这件衣服有多重要，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小姐，你觉得这款如何？”秦霜拿了一块天青色的织锦缎问道。 她刚刚见苏大夫穿得就是和这布匹差不多的颜色。 婉清刚刚选的几个都是给自家姐妹用的红色系，也不适合苏大夫。 “可以，”婉清摸了摸下巴，回忆片刻道，“我看他好像确实喜欢清爽些的颜色，你这个应该不会出错。” 付完银子，两人来到了后街的杂货铺。 …… 秦霜是第一次来县城的铺子，她一进屋子，便立刻被林家铺子的格局和陈列吸引了。 如此新颖又特殊的布置，小姐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依稀记起李氏无意中提起过的，家中这些银子都是小姐赚来的。 秦霜觉得小姐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对于女子的认知。 在铺子里草草吃过中饭，婉清带着秦霜在院子里溜达。 这个小院种了一些蔬菜，院子里的葡萄也马上成熟了。 一串串青色的葡萄，看起来很是可爱。 婉清估摸着等到二表哥明顺下次休息时，应该差不多会熟了，就让他到时候带些回家给外婆尝尝。 - 下午回到家，婉清把秦霜选的衣服料子给李氏看。 李氏颔首称赞，“选得不错。” 给苏大夫做衣裳不同于给自家人做，是得用好些的料子。 婉清瞄了一眼红着脸站在一边的秦霜，没居功。 “不是我选的，是霜霜姐选的。” 李氏笑着望向秦霜，“小霜的眼光很好。” 秦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此刻早已心跳如鼓。一想到待会儿小姐还要提自己的亲事，她便觉得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霜霜姐，你先下去休息吧。”婉清见秦霜的模样，体贴的替她解围。 古代女子对于婚姻的态度不似现代开放，害羞也是正常的，她可以理解。 秦霜离开后，婉清把苏大夫想给秦霜脱奴籍并且认做干女儿的事情告诉了李氏。 李氏十分惊讶，她倒是不知这两人还有这一层缘分。 感叹完，她又有些遗憾。 秦霜这姑娘虽然是她家买来的下人，但却是个好的，不仅会识字绣花，长得也很漂亮。 就这么走了，也是怪舍不得的。 毕竟也是相处了好些日子，她都处出些感情来了，现在又要走了。 李氏是个感性的，这么想着，她眼眶竟开始微微泛红。 “娘？” 不是吧，这也要哭？ 婉清觉得有点夸张，她娘亲的情感也太细腻丰富了。 李氏被婉清的表情逗笑，刚湿润的眼睛又收了回去，“没有，我就是有点伤感。” “有啥好难受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婉清道，“娘应该开心啊，大哥的亲事终于有着落了。” “你大哥的亲事？”李氏把这句话琢磨来琢磨去的琢磨了三次，还是没听明白。 “苏大夫认小霜做干女儿和你大哥的亲事有何关系？” 不是李氏太笨，而是大哥志文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平时也没露出什么端倪，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 婉清微微摇了摇头，揭开事情的真相。 “大哥喜欢霜霜姐。” 婉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一开始她如何发现大哥的秘密，到她去试探哥哥和霜霜姐的口风，再到她是如何劝说苏大夫收干女儿……一一如实的告诉了李氏。 “你啊你……”李氏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婉清的额头，“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连她都骗过去了，她还当真以为婉清是想让秦霜做衣服感谢苏大夫呢…… - 一个礼拜后，秦霜给苏大夫的衣服做好了。 婉清和苏大夫商讨后定了个良辰吉日，带着李氏和秦霜一起去了县城。 来到保和堂见过苏大夫，婉清拿出秦霜做的衣服叫苏大夫换上，换上新衣服的苏大夫很是儒雅，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何掌柜也来了，今日苏大夫收干女儿，何掌柜来凑凑热闹。 婉清介绍李氏见过何掌柜，又把秦霜也介绍给何掌柜认识。 何掌柜笑着给苏大夫贺喜：“苏兄有福气啊，得了个这么标志的女儿。” 苏大夫笑笑没说话。 见时辰差不多，他便坐在位子上开始了仪式。 在座的人无人认过干亲，也不清楚具体过程，所以也没有复杂的流程，反正就是过个场面。 秦霜端茶跪拜苏大夫，苏大夫接过茶水喝了，然后送给秦霜一支钗子，秦霜收下再次磕头。 整个仪式便算是完了。 - 几人在保和堂一块儿吃了一顿午饭。 菜都是些家常菜，像冬瓜骨头汤，蛋黄南瓜、清炒南瓜藤这种。 其中，何掌柜特别中意蛋黄南瓜，问婉清这个菜咋做的。 婉清说很简单，只要有咸蛋黄就可以炒了，她家铺子有，何掌柜喜欢的话可以去买。 何掌柜当即表示待会儿出了保和堂就去林家铺子买咸蛋黄，婉清听了也乐了，直言买咸蛋黄送菜谱，两人一拍即合。 …… 吃完饭，婉清几人便告辞离开了，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小霜，这是你的卖身契。”李氏道，“去吧，让志文同你一起进去，我们在门口等你。” 秦霜接过李氏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含着热泪走进了衙门。 等到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注销了奴籍成为了良民。 “夫人小姐……”秦霜想同俩人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时，任何感谢的言语都无法足以表达她的心情。 “傻孩子，你已经不是下人了。”李氏也觉得眼眶发热。 “跟大哥一样叫我清儿就行了，”婉清笑眯眯的接上，“至于我娘的话，无论叫什么，以后你总得改口的！” 第115章 定亲 秦霜就这样在保和堂住下了，苏大夫让人在后院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屋子不大，不过也够用了，毕竟她也住不长。 平时有空没空就在医馆帮个忙。 没多久，来保和堂看病的人便都知道苏大夫收了一个漂亮的干女儿。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青山县的人都知道保和堂有个天仙般的姑娘。 还有不少人特意来医馆只为目睹秦霜的美貌。 …… 从衙门离开后，婉清和李氏便回到了后街自家的铺子上。 二表哥明顺和三哥志云看到李氏来铺子，略显意外。 他们俩和李氏相处的虽不多，但也知道李氏的性子，平日无事是不会出村子的，这回居然跟着婉清来巡逻铺子了？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后来知道是为了苏大夫认干亲的事情后才恍然，苏大夫和婉清一家的关系，他们也略有耳闻，便没再多问。 后院的葡萄已经熟了，婉清摘了一箩筐，叫二表哥均分成了两份，分别送给了苏大夫和何掌柜，剩下的让崔正全部摘了下来，带了一半回了家。 到家后，她让秋月把带回来的葡萄全洗了，留了一部分给家里人吃，剩下的全部做葡萄酒。 制作葡萄酒的过程还是很简单的，先准备一个无水无油的瓷罐，将葡萄用水洗净，为了可以洗的干净些，婉清还偷偷从空间取了些面粉撒在上面。 面粉可以吸附葡萄皮上面的脏物，使之变得更干净。然后再将洗干净的葡萄倒入瓷罐，加入白糖，然后密封，发酵一个月就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这个夏天，铺子里的生意依旧很好，没有受到酷暑的影响，虽然糕点的生意略略下降，但是香皂的销量直线上升，加之还有冰块生意，林家铺子赚的盆满钵满。 在林彪和崔正回到溪山村时，今年的夏天也终于落幕了。 大哥志文自从秦霜去县城后，就每日每夜地盼着李氏快些去提亲，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婉清看着大哥抓心挠肝的模样，也是忍不住轻叹年轻真好。 这一日，志文终于憋不住了，他跟李氏暗示说：“娘，你看，时间过得多快啊，转眼就八月份了！” 李氏也颇有感慨，“是呀，又是一年中秋……” 志文：…… 重点是中秋吗？ 看着儿子猴急的模样，李氏也是无奈。 还当他是长大了呢，原来还是这样，一到大事就沉不住气。 “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李氏拍了拍儿子的手臂，“等过几日给苏大夫送中秋礼的时候，把你和小霜的亲事定下来。” “我才没担心呢，”志文红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娘做主就是。” - 八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李氏在县城请了一个官媒，带着婉清做的月饼和两瓶葡萄酒，上苏大夫那里去提亲了。 两家三书六礼一套流程下来，终于定下日子，来年二月二十成亲。 考虑到虎子和婉茹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她定下时间后就把此事告知了虎子娘齐氏。 齐氏知道后火急火燎的去找人测算了黄道吉日，最后定下日子明年九月初七迎亲。 齐氏把日子告诉给李氏，两亲家相视一笑。 …… 在李氏忙着给大儿子志文请期的时候，林家铺子也迎来了第一笔大单子。 萧肃是一个行商，行走在大乾广阔的土地上，闯南走北好多年了。 这次来到青山县，正好路过一位朋友家吃到了婉清家的辣酱，惊为天物。 这东西好啊，不容易坏，方便携带，又下饭，于是他走进了林家铺子的店门口。 此时，明顺和志云正在铺子里看店。 他们看到一个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对铺子里的东西很是好奇。 两人早已见怪不怪。 一看就是头次来他们店里的新顾客，一般第一次来他们铺子的客人都是这副模样。 志云服务周到的上前进行询问：“请问这位客官需要帮助吗？是想看些什么呢？” 这是婉清教的话术，不要问客人买什么，这样压迫性太大，好像是逼迫他们购物。 万一客人只是想要进来看看这个铺子是卖什么的，有什么商品，难道就不能进来了吗？ 想要买的总归会买，但原本只是进来看看的，却有可能因为一个字的不同，而改变主意。 男人看了很久，也问了很多问题。 志云依旧没有表露任何的不耐烦，好脾气的介绍着铺子里的商品。 最后，男人几乎是把铺子里所有的商品都问了一个遍，才道：“多买些，可以便宜吗？” “您是想批发吗？”站在柜台的明顺问道。 “批发？”男人不解。 “大批量的购买就是批发。”明顺微笑。 这个词语也是婉清同他说得。 婉清说他们这店，散卖是次要，最主要的是批发。 以后店里的主要营业方向也是批发，量大价优。 让志云去招待其他散客，明顺接手和男人交际。 “这位老板您贵姓？” \"免贵姓萧。\" “萧老板，我们里面谈。”他把萧肃请到里间详谈。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萧肃决定进购辣酱、肉酱、方便面、咸鸭蛋四种商品，共计70两银子。 他先付了20两作为定金，两人约好3日后取货。 萧肃走后，明顺急忙让志云回溪山村通知了婉清这个消息。 婉清听到有这么一笔大单子也是十分兴奋，但她没被好消息冲昏头脑，她知道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更为重要，那便是她们能不能成功交付这批货品。 她立即开始盘货。 家里的货都放在地窖里，她找到春花，核对库存。 春花说咸鸭蛋和方便面有货，但是辣酱肉酱数量不足。 好在差的并不多，明后两天赶一赶也能完工。 这么一来，婉清便放心了。 三日后，婉清在铺子里看到了萧肃。 从掌柜口中得知婉清是林家铺子背后的东家 萧肃十分惊讶。 他西来北往见过不少风景和能人，东家是女子的也不是没见过，但均是已婚妇人，尚未及笄的姑娘倒是头一回见。 第116章 行商 他西来北往见过不少风景和能人，东家是女子的也不是没见过，但均是已婚妇人，尚未及笄的姑娘倒是头一回见。 可他终究年纪大，经历的也多了，很快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惊讶，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忍不住称赞婉清道：“林家铺子的东家真是年少有为啊。” 婉清笑笑，解释道：“萧老板误会了，该铺子的东家是我大哥，只是他今日出门采购尚未归来，不得已，我才代为接待，还请萧老板勿怪。” 婉清半真半假的回答。 前半句大哥有事是不假，但后半句不得已却是假的。 三日前，她从三哥志云那儿听到这个行商的消息后就想来见他一面了。 她自从穿越过来后就一直在溪山村和青山县晃悠，好不容易前几个月才去了一趟府城。 她对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充满了好奇，难得来了一个外出行走做生意的人。 她肯定是得来会会的。 “不知萧老板常年走的是哪条线啊？”婉清问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萧肃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一般走西海线，从梦泽出发，中途会经过水乡、海阔、梧州、运城、乐府、云边最后到达西北边境。” 西北边境？ 婉清眼睛亮了亮，追问道：“那边可是游牧民族？” “正是。” 这可真是太棒了！ 婉清激动的语速如炮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停发射给萧肃。 “您大概何时返程？归来的时候会带哪些商品？能不能给咱们铺子买些羊毛回来？那边的羊毛价格大概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萧肃给问懵了。 萧肃缓了缓，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哪些问题，他一个一个回复给婉清。 他一般来回两个月，回来时会带些皮毛和手工艺品，还有当地的一些易保存的吃食零嘴。 因为他是边走边卖，所以很多时候这些商品还没来得及到达底站便会在路上卖完了，后来进的货也是看当时市场上有什么，不固定。 至于羊毛自然是有的，那边本就因为地理位置形成了广阔的草场，全民养畜牧，羊毛的价格也贵不到哪儿去，主要还是他运送过来的人力费用比较昂贵，当然这也得看婉清要多少，买多点总归会便宜一些。 “你要羊毛何用？” 说完婉清想要了解的事情，萧肃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铺子还打算卖羊毛？” 婉清自然有用处，但此时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所以她干脆点了点头，就让萧肃以为她是要在铺子里卖羊毛吧。 “那你这次回来可以帮我带一些羊毛吗？”婉清问道。 “当然可以。”这对萧肃来说就是一笔正常的单子，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可婉清依旧有些不放心，“你确定路上是安全的吧？”不会有盗匪什么的吧？ “自是安全的。”萧肃道，“我们一般到梧州后就合伙包一条船走水路了，一直到京城边的运城，然后再一路往西。” 听萧肃这么说，那婉清就放心了。 两人签好合同，付好定金，萧肃便带着东西走了。 婉清看着萧肃离去的背影，不禁心生向往。 刚刚听萧肃讲述路上会经过的几个地方，婉清都想自己去跑一趟了。 想她上辈子，自从18岁成年以后，何时这么憋在一个地方过？ 可惜啊，今年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未来，梦想还是要有的吧！ - 转眼，后日就是中秋节了。 今年的中秋礼品该送的婉清都送了。 铺子的员工二表哥明顺和三哥志云，婉清送了月饼给他们当节礼，豆沙月饼和百果月饼。 看在有一笔大单子的份上，还给他们发了奖金。 每人1两银子，当然，志云因为要替父还债还是被扣除了一半，只有500文。 不过即使这样，志云也很感激婉清了，毕竟加上每月下发的500工钱统共也有1两银子了。 他特意把这个月的月休给请了，陪着妻儿回娘家走亲戚去了。 婉清知道了干脆让明顺也回家去了，她和秋月、志文、崔正一起在县城过中秋。 晚上还可以约秦霜过来玩，以解志文的相思之苦。 秦霜是吃过晚饭过来的，中秋节，她陪干爹用完饭，便过来陪婉清聊天。 她给婉清做了一件秋衣，浅绿色的窄袖交领襦裙，领口和袖子都绣了鹅黄色的精致小花，婉清很喜欢。 未来嫂子都送她礼物了，她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手往后方一背，从空间里拿出一盒面霜递给秦霜，“这是我做的白玉膏，送给你霜霜姐，是有美白功效的，使用后可以保护皮肤，令肌肤洁白无暇，如婴儿般娇嫩。” 秦霜看到婉清从后方掏出面霜，以为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笑着收下。 “清儿送的东西定然不会差，干爹也夸过你的面霜呢。” “真的吗？” 苏大夫居然夸过她的面霜？ 秦霜点头，“真的，他亲口对我说的，说你的护肤品是一绝。” “哦——” 一绝，可以说是很高的评价了。 看不出来，苏大夫这人还挺傲娇别扭的嘛。 表面不夸她，背地里使劲夸她。 啧啧啧，男人。 看时间差不多，婉清几人也准备回去了。 送秦霜到保和堂后，她们坐马车回了家。 婉清洗漱完躺在床上，突然有点睡不着。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她穿来大乾都有两年了。 从一开始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到现在良田五十亩奴仆11人，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眼看着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家里人的眼睛也有了希望的光，婉清也想寻求自己的快乐了。 难得来古代一趟，她那颗桀骜不驯的心，不去闯荡闯荡真是不甘心。 她现在每日早上勤勤恳恳的练功，从不肯懈怠偷懒，不就是为的有朝一日可以行走江湖吗？ 总有一天，她会实现上辈子儿时的梦想——穿着黑色夜行衣在屋檐上飞檐走壁，惩治贪官污吏。 想到明年的计划，婉清喜滋滋地睡着进入梦乡。 梦里天上圆月高挂，也是一年中秋。 第117章 舅爷生病 中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快。 婉清去了一趟镇上的铁匠铺。 虽说她主练轻功，但是为了防身，每日也有跟着林彪练武。 现在她的基本功已经差不多了，每天用木棍练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她便想来铁匠铺子看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 可惜看了好久也没有中意的。 她想要一把小巧点的匕首，她一个女孩子，太长了也不方便。 铁匠说：“那你只能定制。” 于是婉清定制了一把短剑，交了定金，约定七日后再来取。 …… 取完短剑，婉清又去了一趟老宅。 四哥志明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初七，二伯娘刘氏已经开始给志明准备成亲要用到的物什。 她买了好些红色的布匹给志明做床单被套，同时还给二房每人都定做了一套新的衣服。 她娘家现在的卤味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单那点分红，就能让她腰包鼓鼓，她还想去县城买首饰呢。 因为老宅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刘氏便向婉清借了她家的马车。 婉清答应今日带着她和四哥志明一起去县城大采购。 林恒驾车，志明坐在他边上。马车内，二伯娘眉开眼笑。 “哎呀，这马车真舒服，这垫子下面是棉花吗？坐着软软的。” 婉清笑笑，“是旧棉花，新棉花舍不得。” “有啥好舍不得的，该用就用！” 刘氏现在手里有钱了，价值观发生了变化，知道享受了，一些东西也没以前那样抠抠搜搜。 她知道婉清比自己更有钱，这点棉花算什么？ 婉清不置可否。 - 到了县城，先去银楼，婉清带刘氏去了她经常光顾的那家。 小二看到婉清来了，热情的上来迎接，问婉清要看什么？ 婉清说：“拿些银簪子和手镯上来看看。” 小二闻言拿了一盘银簪子银手镯过来。 婉清叫二伯娘自己挑选，她给外婆金氏挑。 她挑了一个适合老人的簪子，一个份量很足的银镯子。 刘氏自己挑了一个银镯子，比婉清那个轻一点。 刘氏瞥见婉清挑的簪子，不由问道：“你给你娘挑的？这个款式是不是有点……朴素？” “不是，给我外婆挑的。”婉清道，“这个镯子才是给我娘的。” 刘氏点点头，不禁感叹道：“清儿就是孝顺。” 若是她女儿能有清儿一半优秀便好了，她现在啊，看婉清真是哪哪都是好的。 …… 挑选好首饰，俩人还去了瓷器铺子，看着婉清一口气采购了一马车的物品，刘氏自叹不如。 婉清还挑了一套青花瓷餐具，打算送给小两口当成亲的礼物。 刘氏再一次感受到了清儿这丫头对她儿子志明是真的好啊。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傻儿子究竟是怎么入了清儿的眼？ 难道是因为那次扎破脑袋，志明帮忙叫了大夫？清儿认为他救了她，在报恩？ 刘氏摇晃着脑袋，真是傻人有傻福！ 采购完所需物品，四人准备回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林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面露诧异，语气有些不确定，“表哥？” 听到林恒的声音，男人扭头看了过来。 “大牛表哥！”林恒高兴地走近田大牛，“还真是你！你今日怎的也来县城了？” 婉清和刘氏、志明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 面前的中年男人，衣服打满补丁，胡子拉碴，瘦的连腮都是瘪进去的，眼窝凹陷，看着十分憔悴，手里还拿了一包药。 林恒认出那药的外包装，是保和堂特有的打结方式，他问道：“表哥，你咋去保和堂了，家里谁生病了？” 看到林恒，田大牛也是很意外，“我来给我爹取药。” “小舅生病了？”刘氏也认出了田大牛，便问道。 “就是有点咳嗽，郎中配的药有几味镇上没有，就来县城配了。” 事实上是，是村里的郎中叫他们来县城看看，他医术有限，治不了。 “那你怎么只配了一副？”婉清觉得奇怪，就算是咳嗽，那也不是吃一副药就能好了的。 林恒赶忙对大牛做介绍说：“表哥，这是我的小女儿婉清，清儿这是你小舅爷家的大伯伯。” 原来是舅爷家的，那就是田氏的哥哥，看来家境也不怎么好，药都配不起。 想明白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婉清浅浅行了个礼，“大伯伯好。” 虽然她们之间关系有点远，但是礼貌还是得有。 林恒似想起什么，对大牛说道：“表哥，我们认识苏大夫，要不你把病情和药方给苏大夫瞧瞧吧？” 大牛有些拘束，他就是因为没钱才配了一副药，看苏大夫？ 那可是青山县有名的郎中先生，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更加不敢了。 林恒才不管这些，在他看来，人命是最重要的。 他还记得当初李氏和婉清身子不好的时候，他的日子有多苦，那会儿，他总是想着赚钱了，就去给她们看病，好好治治身子。 他也想过，若是有人能这么帮他一把，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过去淋过雨，所以他总想替人撑把伞。 他推着田大牛进医馆。 林恒带着大牛到了苏大夫那儿，让大牛把小舅的病情口述一遍，然后再把药方给苏大夫看。 苏大夫看了药方，“药方开得太温和，可以再猛一点。” 他修改了一下用量，加了几味药，就让他们去开药。 从大牛描述病情的过程中，婉清大概也知道了，舅爷爷估计是肺炎了，听上去还挺严重的。 林恒领着大牛重新开了药，帮忙付了药钱。 来到马车边，林恒叫他一块儿回家。 大牛懵懵的，被林恒推上了车。 看到车厢内干干净净的，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他无论如何不肯坐后面。 没法子，四哥志明只好往后坐，就这样，林恒在前面驾马车，大牛坐在他旁边，俩人一路上聊着天，互相交换了一下近况。 当知道志明要成亲了，他们这次是来县城买成亲物什的时候，大牛十分惊讶，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连志明都要成亲了。 第118章 备亲 大牛转身对志明说：“恭喜你啊志明！” 志明挠头嘿嘿傻笑。 刘氏想了想对大牛说：“表哥，到时你和小舅他们也一起来喝喜酒吧，等志明成亲的时候，小舅的病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 林恒送大牛到岔路口，下车后，林恒默默从怀里掏出了100文交给大牛。 这是他仅剩的私己了。 “收着吧，也不多，就当是给小舅舅养身体的。” 说完，不等大牛反应便驾着马车走了。 大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 自遇到林恒几人后，他的反应一直有些迟钝。 他不明白姑姑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居然还有马车了？ 迷迷糊糊回到家，家里人都在等着他。 他媳妇俞氏一看到他回来，立马上前拿药。 大牛把药给媳妇，接着又把100文铜板搁在桌子上，俞氏一脸惊讶。 买了药，他还哪来剩的这么多银子？ “相公，这银子……？” “林恒给的，”大牛说，“刚刚去县城遇上了。” 林恒？ 众人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姑姑家的老三，林恒表弟。” 大牛对着他娘柳氏，把在县城遇到林恒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找苏大夫看病还有马车载他回来…… 众人目瞪口呆。 “爹，你真是坐他们的马车回来的？那马车是他们家的？你确定不是租的吧？”他小儿子田小成问道。 “怎么会是租的，你林三叔亲自赶的马车！”大牛道。 大牛他娘不愿深究这马车的来历，制止了这无关紧要的争辩。 她让儿媳妇去熬药给老伴儿吃。 收下这100文铜钱，刘氏拿着银子去了屋里。 她轻轻的进去，看到老伴醒着，就把大牛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然后自言自语道：“十多年了，自从爹娘去世后，小姑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和大房有过节，和我们是没有的，这次志明成亲，咱们去还是不去，我听你的。” 田老汉枯瘦的脸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果病好了，自然要去，如果没了，就不要去通知她了。” “你说什么呢，这次一定会好的，县城最有名的大夫给你开的药，一定会没事。”田柳氏眼中有泪。 老头子这次生病掏空了家底，家里已经没钱治病了，是她非要儿子去县城寻一线生机，没想到遇到了多年不来往的小姑子一家，幸好小姑子的三儿子送钱送药，老伴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 随着志明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婉清也忙起来了。 之前四哥的新房是她设计的图纸，二伯母和志明对房屋装修这些也都不了解，自然也是由她来验收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是顺手的事儿。 随着李木匠家具运到新房，志明的屋子开始变得拥挤起来，空荡的房间放满了家具。 成亲前几日，小姑素梅也早早来帮忙了，和婉清一起装扮新房，贴喜字，剪窗花。 大红色的床单被套都铺好，二伯母刘氏买的瓶瓶罐罐也放到该放的位子上，罐子里放满了花生、瓜子、糖果等糕点。 志明的新衣服也挂到了衣柜，春夏秋冬四季被子压在底层的箱子里。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静待良辰吉日。 …… 田家庄。 田老汉吃了苏大夫开的药，不出半个月，身体果然大为好转，接近康复，全家人都十分高兴。 柳氏也放心了，果然，她家老汉是个有福的，这不，这么严重的病都好了。 田老汉的病好了，一家人也开始心思浮动了。 田大牛拗不过众人的催促，终于在吃完晚饭后将问题问出了口。 “爹娘，志明成亲的日子快到了，我们去不去啊？” 柳氏看向老伴儿，俩人对视了一眼说：“这次多亏了恒哥儿，现在病好了，自然要去谢谢，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们兄弟4人带上媳妇同我们一道去喝喜酒。” “好，听爹娘的。” 临走前的一天晚上，老三媳妇低声对婆婆柳氏说：“娘，我不去了，我想让月梅去，她明年就要出嫁了，我想让她去见见世面。” 老四媳妇也在一旁说：“那我也不去了，让我家月兰去，正好和月梅做个伴儿。” 田柳氏看着俩媳妇说了声好，“既然如此，那便让小成也一同去。” 田小成听到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 十月初七。 老宅一片热闹，二伯娘刘氏穿了一件红色绸缎衣裙，手上带了个银镯子，可谓是十分气派。 二房的人也是，每人一身新衣裳，别提多惹人眼了。 连林广白和田氏也穿上了绸缎衣服。 老大媳妇看着婆婆和刘氏的穿戴，心里十分不满，合着就他们大房一家过得寒酸！但当下人来人往的，她也不敢发作。 刘氏才不管妯娌王氏怎么想呢，她忙得要死。 客人来来往往，熟悉的人坐在一桌，吃着瓜子聊天。 “志明这亲事热闹啊，还有瓜子吃。” “可不是么，你们看刘氏那显摆样……” 田氏在院子里紧紧看着大家，她就怕有人把花生瓜子往自己兜里装，在她们家吃没问题，要是往兜里装，她不同意。 她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同时也是为了显摆一下她的穿戴，生怕别人看不到。 婉清看到田氏在院子里有意无意地举动，觉得很好笑。 老宅的人怎么都这么好面儿啊？ …… 说到田家庄，大牛他们今日都早早起来了，一家子穿戴得整整齐齐的。 虽说都是旧衣服，还有打补丁的，但已经是他们家最体面的衣服了。 一家人慢慢走，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溪山村。 才走到林家院子门口，里面便传出来了热闹的喧闹声，田老头停下步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带着大家走进了院子。 很快，有人看到了他。 林家老大林胜打量着田老头，太久没见了，他一时有些没认出来，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小舅舅？” “胜哥儿。”田老头颔首应下。 “娘——小舅舅一家来了。”林胜冲里面大喊。 在院子里溜达的田氏一听当即扭过头望向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 第119章 志明成亲 入目的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只是比记忆里的模样要更加衰弱、年迈。 看到满头白发，身材消瘦的二哥，她鼻腔一酸，下意识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强硬姿态，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田老汉往前迈的步伐一顿，有些讪讪，“是……” 素梅在一旁看到，急忙过来圆场说：“娘，先让小舅舅一家去屋子里吧。” 田氏一听也是，大喜的日子，这么多客人在，站在门口总不是事儿。 她收拾好情绪道：“哥哥嫂嫂都进来吧。” 素梅把小舅一家带到一旁的偏屋，让他们坐下，又拿来了花生瓜子和茶水糕点。 素梅道：“小舅，你们一早赶路，辛苦了，先喝口水。” 说着又从袋子里掏了一把糖果塞给几个小孩。 柳氏也没推辞，毕竟今日来是吃喜酒的，小孩拿点喜糖不碍事，也算是沾沾喜气。 但礼不可废，她赶忙招呼几个小孩道谢，“赶快谢谢表姑。” “谢谢表姑姑。”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柳氏给小姑子田氏介绍道：“这是大牛的小儿子小成，这是三牛的女儿月梅，还有四牛的女儿月兰。” “好好好，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田氏看着几个孩子颇有感慨，“那会儿还是小孩子呢……月梅，你还记得姑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月梅缩在爹爹三牛身后摇了摇头。 “记不得也正常，”素梅解围道，“这都多少年了……” “可不是么，都十多年了……”田氏想起十七年前的事情，眼神晦暗。 自从爹娘过世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素梅把小蛋糕递给柳氏吃，“小舅妈，别光顾着说话，离开席还有些时间，先垫下肚子。” 田氏也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来都来了，咱们就开开心心的。哥哥嫂嫂，你们吃。” 田老头和柳氏推托不掉，干脆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开始吃了。 “嗯，真的好好吃！”小成眼冒星星，这是他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田氏面色和蔼地看着小成，“好吃就多吃些，到时候回去了，也给家里的兄弟带些走。” 回头又问嫂嫂柳氏说：“今日怎的不带他们一起来？” “家里总得留些看家的。”柳氏轻飘飘一句带过。 她总不好说是因为家里人太多，怕都来了让小姑以为是来蹭饭的吧？ 本来就好些年数不联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欢迎…… 素梅招大女儿大凤过来，“这是你表舅家的女儿，和你年岁差不多，叫月梅月兰，你和她们一块去玩吧。” “好，”大凤乖巧应声，几个孩子一块儿走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群人陆陆续续的出去。 田老汉去找林广白； 两个表嫂和素梅一块儿去看了志明的新房； 表哥们则去找了林恒兄弟陪着； 屋子里只剩下了田氏和柳氏。 多年未见，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生疏，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柳氏从怀里拿出200文钱。 “这是上次恒哥儿给的，老头子的病也好了，用不上了。” 田氏推还给柳氏，“给都给了，嫂子就收着吧，当是他孝顺给他舅舅的。” 她看样子也知道，二哥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遂又从口袋里又掏了200文钱塞到柳氏手里。 “之前二哥生病，理应过去看他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你就收着吧！” 柳氏见田氏态度强硬，只能收下，“那我就替咱家老头子谢谢你们了。” 田氏摇摇头，自家虽说之前因大儿子的事儿元气大伤，积蓄都没了，但有养子的扶持也不至于落魄到哪儿去。 她道：“亲戚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 柳氏看着小姑子，也是叹气。 她缓缓开口：“十七年前发生那事儿，也不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你又何必置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大哥心里没准也早后悔了……” 田氏沉默半晌，没说话。 - 这事儿要仔细追究还得从林恒说起。 十七年前，林恒16岁，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田氏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便抱回来养，这么多年一直处下来，也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这也是大媳妇王氏和二媳妇刘氏嫁进林家这么多年也完全不知道他是养子的原因。 她对林恒是实打实的疼爱的，林恒从小就乖巧老实，又长得白嫩俊俏，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带出去都是舒心的。 她有意给林恒挑个好的，就在她为三儿子操心亲事的时候，她大哥上门了。 田通海是为了小女儿田兰花的亲事来的。 田兰花比林恒小一岁，正好也到了说亲的岁数。 田氏一想起侄女兰花的性格脾性，觉得是顶顶好的，勤劳又能干，配她家恒哥儿是再好不过了，就是稍稍胖了些，但这不碍事，胖些好生养。 俩人一合计，觉得此事甚妙。 林恒和田兰花打小便认识，两人感情也不错，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亲事一结，亲上加亲！ 这么想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古代的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不觉得自己给恒哥儿选媳妇有什么不对。 但是，林恒知道后却不干了。 他第一次反对了田氏的决定。 他说他要娶李氏为妻，其他人，他一概不要。 田兰花知道此事后，又气又臊，她是中意林恒表哥的，她也一直以为表哥喜欢她。 于是，在得知此事的第二日，她气哄哄地跑来了溪山村找林恒对质。 林恒一向榆木脑袋，也不会说什么委婉的话，不加修饰的拒绝令薄脸皮的姑娘气的直接跳了河。 人是没死，却也是昏迷了好阵子。 林通海看到脸色苍白的女儿虚弱地躺在床上，心中又气又急，他口不择言地说田氏养了个白眼狼。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不过是无用功，养子压根儿不听她的话，还这样驳她面子，这是没把她当娘。 田氏气的和大哥直接翻了脸，从此再无联系，只是在爹娘去世时回了一趟家。 而这边林恒即使是看到了跳河的表妹，也依旧执意要娶李氏回家。 最后林广白做主答应了他这门亲事，田氏却寒了心，生了间隙。 对于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所以，她便只能将气出在李氏身上，连带着李氏生下的孩子也没有好脸色。 从记忆中抽离，田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早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拔不掉也去不了。 可能得带进坟墓了吧…… 第120章 柳氏 大凤带月梅月兰俩姐妹去了志明新房那儿。 她的两个妹妹还有李氏母女三人和婉珍婉君都在，给她们介绍了一番，一群人便坐在一起聊天了。 吃过午饭，最热闹的就是接新娘了。 一阵敲锣打鼓后，马车停下，新娘子从车厢里探出来。 志明帮忙扶着她下了马车，走进院子。 两人接过红色的同心结，新妇跨过马鞍，来到堂屋拜见高堂。 林广白和田氏坐在上首，林昭和刘氏坐在一旁。 一对新人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夫妻对拜，然后牵入洞房。 众人嘻嘻哈哈地陪着志明跟去新房，新娘子抓着红绳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 到了新房，大家都起哄着让志明赶快揭开红盖头，他们要看看溪山村聘礼最高的新娘子。 禁不住大家的催促，志明用秤杆撩开红盖头，新娘子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哇，新娘子真漂亮。” “志明真是有福气呐！” “新娘子好看好看！” 梅香羞红了脸。 婉茹几人也挤在人群里，几个女孩子想看看新娘子的妆容。 婉清好不容易瞅见了梅香的模样。 脸上擦得白白的，一点也看不出她原本的肤色，嘴唇也是红的滴血。 暗道这化妆师技术不行，还不如她上。 喜婆见众人都见过新娘子后，就把人赶出去了，新房子顿时恢复了安静。 梅香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她今日早早便起来梳洗打扮了，到现在是一口水一粒米都没吃，快没力了。 而另一边，志明他娘刘氏却是十分生气。 合着他们家出了那么多的聘礼，这张家是一件嫁妆都没有，不知道的当是在卖女儿呢。 刘氏的娘徐氏和嫂子在旁边劝慰她，“算了算了，这大喜的日子生什么气啊！只要人勤快些就好，宴席开始了，快坐下吃席吧。” 刘氏娘家人现在可是把刘氏捧上天了，卤味生意做得很好，他们刘家在镇上也出名了，好些小饭馆还是从他们那里进的货。 虽然给了刘氏五成利，但是刘家还是赚钱了，这独一份的买卖，他们捂得紧紧的，就怕别人偷师去，每次买香料也是东家买一点，西家买一点。 别看刘氏的爹娘个子不高也不壮硕，可两个儿子那都是长得五大三粗，高高壮壮。 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习惯脚踏实地，但也不笨，送上门的生意，他们也会抓住机会。 刘氏在娘家本就有些受宠，现在为娘家提供了这么一个赚钱的营生，大家可不得巴着她。 在娘家的劝阻下，刘氏别别扭扭地坐下了。 今天的饭菜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不能让心情影响了吃饭。 大家一桌一桌坐下开始吃饭，月梅月兰和婉清她们姑娘一桌，小成跟着大哥志文。 志文让他先找个位置坐下吃饭，随后便打算离开。 小成手疾眼快地抓住志文的衣角，问：“表哥，你坐哪儿我也坐哪儿。” “我今日要去端菜。”志文好脾气的解释道。 大房家的志高志云，二房家的志青志宁，以及姑婆家的赵大赵二和虎子栓子还有志文都被刘氏借来安排端菜了。 小成一听也没法子了，只能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但他很快就忘记了拘束—— 因为这次的饭菜实在是太棒了！ 一盘盘菜陆续上桌，先是几道开胃菜，酱萝卜条、花生米等，接着是荤菜，红烧肉、白切鸡、大骨炖萝卜、肉包子等，最后还有甜品。 今日这顿喜宴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饭，乡村邻里都各自踱步回屋了，一个村的近得很，没几步就到家了。 田老汉一家一行人却不同，他们来时便走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天黑了，路也不好走。 小辈倒还行，走路利索着呢，可二老是上了年纪的，尤其是田老汉，前不久才病好，万一又摔了一跤或者怎么的，可不好说。 田氏担心二哥和嫂嫂一家子走夜路不安全，便让田老汉和柳氏在老宅住一晚。 “你和二哥睡在这里，让小辈们睡到老三家去，她们那儿屋子大，住得下。” 林恒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们家之前造的时候就预留了些房间，虽说不能一人一间，但挤挤也能住。 夜已深，热闹的景象散去，老宅恢复平静。 …… 翌日清晨，公鸡打鸣，屋子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开始起来了。 因着今日要回去，姑娘嫂子们也不敢多睡。 婉清也强迫自己起来，打着哈欠起床洗漱。 昨晚上，她睡的并不好。 后院的三间屋子都安排了女人，满满当当的。 婉茹的房间让出来给姑婆家的婶婶们睡了，姑娘们都睡在婉清的房间，中间的客厅还有小姑素梅和田家嫂子睡。 也不知道是谁，那呼噜打的震天响，实在是令人痛苦。 饭桌前，男人们已经坐下了。 他们昨夜睡在前院的西厢房和一间下人房里，小成和姑婆家的小子睡在志文房间，小海和志远、志钦一起睡。 看样子睡得还不错，好像没有呼噜声的困扰。 小成听了直反驳，说他在志文屋子里听到隔壁的呼噜声了，可响了，但是志文表哥好像没听着，睡得可好。 婉清摇摇头，要不怎么说男人活得糙呢，这样也无事？ 因为今日要招待客人，崔红芳多煮了些吃食，有白粥、水煮蛋、肉包和白面包子，小菜有咸菜和酱菜。 月梅月兰性子内敛，又都是客人，有些放不开。 婉清干脆给她们每人拿了一个蛋，一碗粥，又将放包子的盘子推到了她们面前。 吃过饭，月梅月兰等人去老宅和爷奶汇合准备回家。 门口，李氏正在和姑婆一家告别，十几个人两辆马车挤挤正好坐得下。 看到素梅带着表嫂她们过来，李氏忙和她们打招呼。 她在素梅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素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带着她们去了老宅。 - 老宅，柳氏和田氏也已经吃过早饭，都是些昨日剩下的菜食，热一下便可以吃了。 看到素梅带着人过来，柳氏要和田氏告别。 素梅见此说道：“舅妈，再等会儿，三哥家的马车送姑婆一家回去了，等他们回来了，再送小舅舅回家。” 田氏这么一听也是点头附和，“对，再坐坐，还早着。” 等田大牛兄弟过来，林恒家的马车也回来了。 林广白握着田老汉的手说以后记得多来往，田老汉答应了。 一家人分两辆马车上去，田氏把一个背篓放上马车递给柳氏，里面是昨天吃剩的菜肴，还有一些糕点。 “带回去给家里的人尝尝。” “好的，过年来玩。”柳氏再次说到。 田氏点点头。 马车一路奔驰，车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这两日，是他们近几年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第121章 买庄园 忙完志明的亲事，婉清又重新投入到日常生活的忙碌中去。 这一日，婉清正在后院晒太阳，仆从崔正从县城带来了好消息，说是牙人方达来铺子里找她了。 婉清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方达来找她只会是一件事，那便是有人卖庄园了。 自从上次买了下人，婉清便告知了他联系自个儿的方式，方达也一口答应会帮她留意着合适的庄园。 叫上爹爹林恒两人一块儿去了县城。 来到牙行，方达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他立刻向婉清汇报了情况，说是城里有一个富户，儿子在京城安家了，为了给儿子在京城置办产业，便想把青山县的庄园给卖了，要价虽说有些高，但总体来看还算是不错，想到婉清曾经的委托，就想着通知他们一声。 “你们若是想买，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价钱多少？”婉清问道。 “这个庄园面积还行，共有428余亩，价格是4500两银子。” 婉清看了看林恒，“爹，咱们先去看看吧。” 林恒也是这么个意思，买不买等看过再说。 于是一行人去了郊外的庄园，距离县城也不远，一路经过下南村没多久便到了。 到达目的地，婉清身手敏捷地跳下了马车。 “这里离下南村很近啊。” “林姑娘说得对，的确很近，离县城也不远，所以价格才贵啊。” 说着几人进了庄园，庄园的管事早知道老爷要卖庄园，见方达来了便将人放了进去。 方达将婉清和林恒介绍给了管事，管事答应带林恒他们到处走走看看。 才走了没一会儿，婉清便扭捏的和管事提了自己想去茅房的事儿。 林恒一脸尴尬，管事倒是没放在心上，“没事，我叫个人陪小姐去。” 他招手唤来了一个在不远处的下人，让她给婉清带路。 看三人停在原地似乎打算等她的样子，婉清又道：“爹，你们去看你们的，不用管我。” 林恒想着在这庄子里应该也不会有事儿，何况婉清是个聪明的，便也跟着管事走了。 那管事叫来的下人是个姑娘，看着和她年纪差不多。 婉清跟她走了几步路，扭头见林恒他们走远了，也不装了。 她将原本捂着肚子的手放了下来，神色自然的同小姑娘说：“我不去茅房了，你带我去那边看看。” 婉清指了一个和林恒他们反方向的地方。 小姑娘穿着朴素，神情怯懦，一看就是个没主见的。 看婉清提了这个要求，果然也没敢反驳，点点头带着她往那边走去。 …… 姚小草是家生子，上头还有个比她大几岁的哥哥，叫姚大树，一家子都住在庄子里。 近些日子，她从爹娘那儿听说了这个庄园要被卖了的消息，一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老爷会怎么处理他们这批下人。 一想到可能要和爹娘哥哥分开，她就担忧的吃不下睡不着。 往后的日子该会如何呢？ 她充满了迷惘和惶恐。 刚刚看到管事带人进来，她就想着趁机看看未来的主子可能是什么模样的。 结果就被管事给叫住了。 这会儿听到这位小姐说不去茅房了，想去其他地方转转，她也不敢违背怠慢。 只能转身带她过去。 …… 一路上，婉清也没闲着，不动声色地套着话。 不出一刻钟便把庄园的情况问了个遍，连带着小姑娘的个人信息和家庭情况。 “小草，你刚刚说这个庄子还有一处池塘？能带我去看看吗？” “在那边，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大概是相处下来发现婉清说话和善，小草也没一开始那么战战兢兢了。 她敬职敬责的同婉清介绍着庄园：“奴婢认为这个池塘是庄子里最漂亮的地方了，春天的时候还有花，其他地方都是庄稼。” 婉清跟随小草来到了池塘，那上面还架了座木桥，站在桥上可以观赏池子里的残荷。 她倒是没曾想这里还种了荷花。 “小草，你们挖过莲藕吗？” “没有，这个种下才一年多，听说好像是少夫人喜欢荷花，老爷才种下的，说是等少爷和少夫人回来的时候可以赏荷。” 原来如此，婉清点点头。 看来这庄园主还真是疼爱他儿子，爱屋及乌连带着儿媳的喜好也愿意迁就。 “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 “没有了，”小草想了片刻道，“那边还种有几棵桃树算吗？但是这个桃子不好吃。” 她哥哥偷偷摘过一次，但被抓了，还被打了，小草对那几棵桃树印象不好。 “不好吃？”婉清歪了歪脑袋。 怎么个不好吃法？ “你尝过？”她问道。 小草摇摇头，“奴婢没尝过……” 她纠结了一秒钟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我哥哥尝过，他说很酸。” …… 婉清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和爹爹林恒汇合。 正往回走着，路过一排矮房子，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听声音是个女人，“管家说老爷要卖掉一些下人，大树他爹，要是卖了，咱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吗？” 一个男人说：“不知道，看庄园新来的主子要不要我们，不要可能就得……”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相公，你去求求管事吧，看能不能把我们一家留下。” 小草听到那两道声音后也是愁眉苦脸的耷拉着脑袋，让婉清联想到没有水流即将干枯的小草。 看着她一副恹恹无力的模样，婉清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刚才那两人你认识？” “是我爹娘。”小草嘴唇发苦。 确定了心中猜测，婉清“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来到庄园门口时，林恒、方达和管事已经到了，他们站在那儿一边聊天一边等她。 婉清装作不好意思地走过去，“爹，要回去了吗？” “嗯，管事带咱们逛了一圈，大致看了一下，”林恒道，“你要去看看吗？”他担心婉清刚才去上茅房错过了了解庄园的机会。 “不用了，你看过就行了。” 于是，三人同管事告别，驾车离开了。 第122章 买宅子 马车上，婉清问爹爹林恒的意见。 林恒说他觉得庄园挺好的，土地肥沃，灌溉也方便，就是价钱贵了一些。 婉清听了只是笑笑，她倒觉得价格是其次。 只要爹爹觉得还不错，买了便是买了。 婉清问方达：“能不能和卖主当面谈谈？” 方达恭敬道：“小的回去问下，约好时间后通知您。” 过了三日，婉清收到消息。 次日上午，李财主有时间，可以去他的宅子里细谈。 翌日，婉清带着爹爹林恒随牙人方达一同到了李财主的家中。 李财主的宅子地段也不错，虽不是在青山县主街中心位置，但胜在清净。 一座三进的院子，装修古朴大方，三人随管事嬷嬷的带领下，从偏门而入，穿过亭台楼阁到达了会客厅。 李财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模样估计40岁左右的样子。 “家中正在收拾东西，物件稍稍有些杂乱，见笑了。” 他邀请林恒他们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听方牙人说，你们想买庄园？” 林恒下意识瞥了一眼婉清的眼色，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得自己先上。 “是的，只是这价钱……李财主，您看能不能再降些？” “不行。”李财主一口回绝，“你们也看过我那个庄园了，离县城近，里面又都是上等的良田，还有一个荷花池，里面的莲藕可以卖好些钱，要不是赶时间，我自己挖了卖了。” 李老板的时间很紧张，现在已经农历十月末，马上就十一月了，而他们一家子带着行李和下人，拖家带口的搬家，路上耗费的时间不少，等到了京城都快过年了。 若不是这个时间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个价格卖。 肯定得抬高价钱慢慢讲价，但现在，就是一口价。 林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向只会埋头干活，不擅长做生意和讲价。 只能求助望向婉清。 婉清见此也是无奈，她这个爹爹，当真是没有这个脑子。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李老板，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买。你那个庄园我们都看过了，是真不错，可见是花了心思管理的。 “只是您看，要是错过我们，再继续等其他买家来，一耽搁，就过年了，你们去京城至少也得一个月吧，还不如现在卖给我们，时间上也能宽裕些。” 婉清有和方达了解过，李财主这个价钱，确实不贵，只能说是市场价，所以她也没打算砍得太狠，意思一下就得了。 前几日她整理铺子的账目，开业到现在差不多半年时间，收益还是很可观的，共有1700余两的收益，加上之前存下的银两，用来买庄园是绰绰有余了。 李财主叹了一口气，这小姑娘也太会讲价了，一下子就说中了要害。 只是这价钱确实是低不了了。 他道：“真不能降价，要不这样吧，我把庄子里的下人给你们吧，那庄子里除了佃户还有十几个下人，那些下人都是跟了我很久的，我也不想把他们卖到牙行。” 林恒看向婉清，婉清朝林恒点头。 林恒拍板道：“行，那我们买下了。” 在方达的协助下，两人迅速签下了买卖合同，去衙门盖了章，地契交到了林恒手上。 方达见此事了结，便向三人请辞，自个儿回了牙行。 因着此次去衙门，婉清和林恒坐的是李财主的马车，所以两人还得跟着李财主一块儿回李宅。 婉清坐在马车上，看气氛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地问起：“李财主此次去京城可是不回来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灵光一闪，又问道：“那您家的铺子和宅子该如何处理？” “都要卖，铺子已经卖掉了，宅子还没有，等我们走了卖。” 铺子已经卖掉了！婉清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她缓了缓心绪，继续问道：“您那宅子打算卖多少钱？” 李财主扭头看婉清，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惹人爱。 若是可以，他也想要个女儿，怎奈他夫人难产伤身，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怎么，你要买？”他问道。 婉清笑笑，也不欺瞒，“价钱合理我就买。” 她已经看出来了，李财主虽是个商人，但不是奸诈市侩之人。 她喜欢和这样的人做生意。 林恒知道婉清一直想买宅子铺子，这会儿便对婉清说：“你若是喜欢，咱就买下来。” 这次买庄园的钱，都是婉清铺子里出的，不足的部分也是婉清拿自己的私己补足的，家里的钱没拿出来，所以林恒还是很有底气的。 李财主听到林恒的话，知道这是个疼女儿的父亲。 顿时感觉这俩人都很合他胃口，于是道：“卖别人500两，但卖给你们，就450两吧。” “好，成交！”婉清拍板道。 一个三进的院落，以后够她们一家人住了。 于是就这样，还没到李宅，三人又坐着马车去了牙行。 这边，方达刚走回到了牙行，正高兴成了这么一笔大买卖，猛然看到了婉清笑眼盈盈地站在门口。 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可揉了揉眼睛，人还在，不是幻觉！ 不会是出啥事了吧？他开始不安。 婉清把来意说明后，方达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了，“好好好，我这就去。” 因着已经经历过了一回，这一次的合同签的仿若加了倍速，不出一个时辰便搞定了。 林恒和李财主说定了等其搬走后，再到方达那里拿钥匙。 事毕，李财主又命管事嬷嬷去夫人那把庄子里十几个下人的卖身契转交给了林恒。 说是十几个下人，其实是三家。 庄子管事一家5人，小草一家4人，还有一家3人。 一日搞定了两件大事，婉清林恒犹如走在云雾中，脚步都飘了。 回到铺子里，二表哥明顺和三哥志云也挂念着，急忙询问他们情况。 婉清说：“买下了，一个庄园，一座宅子，只差一步，要不然铺子也给他买下。” 明顺和志云睁大嘴巴，这也太生猛了吧！？ 第123章 安置庄园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闲聊。 她们已经从林恒口中得知了婉清今日买庄园和宅子的消息了，众人都十分震惊。 她们对买庄园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没想到婉清连宅子也一道买了。 听说还是一个三进的院落，真是不得了。 小弟志远笑呵呵地说：“都是二姐的功劳，二姐最厉害了！” 这话大家都表示赞同。 二弟志钦郑重其事的对婉清说：“二姐，你给家里挣银子，我给家里挣功名！” “好，有志气！”林恒听了十分高兴，“以后咱们家就靠你撑腰了。” 婉清却还沉浸在沮丧的状态中，“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李财主的铺子怎么就错过了呢？” 说起这件事情，她就懊恼。 听李财主的说辞，他那个铺子可是在青山县主街的位置呢！ 她正好想换个铺子…… 杂货铺的生意上来了，铺子里的商品也越来越多，现在这个铺面有点小了。 再者，这个铺子本就是打算给大姐婉茹当嫁妆的，之前空着也是空着，就“废物利用”了一下。 现在大姐已经定了亲，还是得赶在她成亲之前把铺子挪出来。 “慢慢来，别急，已经够好了。”李氏安慰婉清。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家里的变化了，和孩子们的高兴相比，她都愁死了。 家里一下子又多了那么多下人，得吃好多粮食，还有四季衣服…… “爹爹、大哥，你们明日跟我走一趟吧。”婉清道。 她想了想，宅子要等下个月李财主走了才可以接手，暂时先搁置不管，但庄园那边明日就可以接手了。 在她家里，无论是爹爹林恒还是大哥志文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没半点经营庄园的经验，所以还是得她出马才行。 考虑到家里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管理庄园，婉清决定暂时不动庄园的管事。 至于佃户也一样，租金啥的都维持不变，等熟悉了以后再做改变。 她这么同林恒和李氏说，俩人听了也都说按婉清的意思来 一夜后，林恒志文婉清三人又朝庄园那边进发。 ……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三人刚到庄园，脚跟还尚未站稳，便看到了上次那个带路的管事笑靥如花地站在门口。 他给三人行过礼，“见过林老爷和林小姐，小的是这庄园之前的管事张家良。” 李财主昨日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买下庄园的新主子就是上次来看庄园的林老爷，他将他们这批下人也一同给买了下来，这几日大概会过来看看情况。 于是他便计算着时间候在这儿，希望能给人提前留下个好印象。 林恒同张管事介绍了大儿子志文，又让他把庄园里的其余人都叫过来。 张管事吩咐了他儿子去做此事，自己则带着林恒三人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是主子们平时休息的地方，请老爷少爷小姐稍等片刻。” 婉清瞟了一眼石凳，没坐下，而是背手踱步打量着这个院子。 古代的庄园通常由住宅、农田、养殖场等组成，规模较大。 这个庄园比起几万亩的大庄园来说算不上大，但也不小了，各个区域的划分也很不错。 屋子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看得出来有用心在打理。 似是怕三位主子等得不耐烦，张管事还唤来了一个妇人给她们泡茶，泡完茶后女人也没走，还在一旁询问她们的吃食喜好。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张管事那儿子过来了，附身在张管事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管事点点头，随后躬身到三人面前，“回老爷少爷小姐，人已到齐了。” 婉清听闻，让张管事先把庄子上的奴仆叫进来。 张管事站着没动，视线望向林恒。 林恒面露尴尬，挠了挠鬓角，“你把他们叫过来吧。” “是，”张管事这才退下叫来奴仆。 婉清略微有些无语的单手托腮。 也不知道该说这张管事一根筋不懂变通，还是说他衷心。 老爷的命令是第一，小姐的话就不重要。 他要是不改改这死板的思维处事，她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仆从们听从张管事的指挥来到院子里。 三家人包括张管事再次齐齐跪下给林恒磕头。 林恒叫他们起来，让他们把名字和各自做什么活儿都说一遍。 张管事一家5口人，除了本人还有他爹张老汉、他娘杨氏、他媳妇穆氏和儿子张小涛。 “这是我爹，在庄子上负责养羊，我娘负责操持庄园里的各项事宜，我婆娘负责洗杂洒扫，还有我的儿子张小涛，现在在庄子上做些杂活。” 张管事介绍完毕，下一位接上。 “小的叫赵忠良，今年40岁，在庄子上做农活，这个是孩子她娘，袁氏，在庄子上养家禽。儿子赵大树，今年17岁，也是做农活，还有我的小女儿赵小草，在庄子上和她娘一起养家禽。” 最后一家是一个壮汉站出来说话的。 “我们一家子都是干农活的，我叫马大，这是我弟弟马二，还有我媳妇纪氏，儿子马小石。” 林恒浅浅记了一下名字，但很遗憾，没记住。 后来干脆也不管了，让张管事继续摇人，把佃户们都叫进来。 佃户有二三十户人家，都住在这个庄子里，俨然已经是个小村子的架势了。 林恒对他们说：“你们放心，虽然我接手了这个庄园，但你们的一切都不会变，租金也和以前李财主一样，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佃户们听了林恒的话，真放心了。 他们就怕来个苛刻的老板，之前的李财主对他们确实还是不错的。 佃户们走了，婉清对三房下人说：“张管事，你继续做这里的管事，其他人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别让我们发现有偷奸耍滑的，不然决不轻饶。小涛、大树、小草、小石你们四个跟我们去溪山村。” 这几个人年纪小，在这里可有可无，少他们几个也无关紧要。 三家人都没意见，跟着去主子家肯定比留在这里好。 第124章 处理羊毛 秦霜搬出去后，崔云便是一个人睡得，现在婉清将小草分配进了崔云的房间，同时也让她带带人。 崔云可高兴了，之前和她一道进来的秦霜比她大个几岁，秋月也比她大一岁多，自己一直是小妹妹的存在，现在倒好，小草比她小上了几个月，但小几个月也是小，她成姐姐了。 她尽忠职守的将每日要做的事情手把手的教给小草。 小涛、大树、小石因着岁数小，个子也不大，婉清让他们将两张床移到一块儿先挤在一起住着凑合了。 至此，六间下人房终于也是住满了。 考虑到年底了，家里现在也没什么活计。 林恒和志文叫几个小子学堆肥，为明年丰收做准备。 以后庄园里所有的产出都是自家的了，当然得提前做规划和打算。 想到池子里面的莲藕也可以挖出来了，林恒叫张管事安排下去，除了留些种藕，其他都挖出来送到溪山村。 庄园的院子还需要稍作修葺，婉清想重新规划一下布局，暂时还住不了人。 为了尽快上手，她让张管事将庄园里的账本送到铺子，花了三天时间看完了。 正当她打着哈欠在清算最后一笔单子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快三个月不见，萧肃蓄起了长长的胡子，婉清差点没认出他来。 萧老板没有让婉清失望，他带回了一车羊毛。 看到羊毛，婉清那个激动啊。 毛衣毛裤，围巾手套，都可以上了。 她唤来三哥志云，让他叫人把羊毛送到溪山村家里去，自己则请萧肃进屋详谈。 “萧老板，等你等的好苦啊！”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现在加班加点的做，应该可以在十一月中旬上架。 “您这一次去西北，咱们家的货物销量如何？” 萧肃赞不绝口，他对婉清家的货物很满意。 “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还没到乐府，所有的货品便卖光了。” 他打算这一次再多带一些去。 “你还要去啊？”婉清惊讶地问道。 都农历十一月了，他不要过年的吗？ “这次不去西北，”萧肃道，“我这次准备带你家的货走一趟京城。” 他在运城遇到一个京城的客户，他要了不少婉清家的货物。 萧老板给了婉清一张进货单子，婉清接过看后，表示需要5天的时间准备。 付完羊毛的价钱，婉清随即准备回家。 她要回去处理羊毛，把羊毛做成毛线，织围巾、毛衣、毛裤。 到家后，婉清把前些天从庄子里带回来的几个人叫过来安排工作。 小涛、大树、小草、小石四人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后已经面目一新了。 婉清教他们处理羊毛——上午运来的一车羊毛放在后院，没有婉清发话，李氏和林恒也没动。 叫几人用热的肥皂水加草木灰清洗，洗好后烘干，就变成了洁白蓬松的干净羊毛。 然后又通过梳理将羊毛中的草杂梳下来，把羊毛纤维梳理顺直，最后和棉线一起纺成线。 婉清一边教他们清洗羊毛，一边派秋月去打听会纺线的人，她要把羊毛变成毛线。 好在这个朝代纺织业还是很发达的，一般家庭讲究的是男耕女织，还是有很多女人会纺织。 婉清将想在溪山村找几个会纺线的女人给她加工羊毛线的想法告诉了李氏，李氏担心秋月这小丫头说服不了村子里的嫂子，愣是也出门说和去了。 她先是去了栓子家，栓子的妻子身体不好，从不做农活，一直在家织布。 说明来意后，她受到了栓子娘和栓子媳妇的热情招待，她俩一口应下了。 能跟着林恒一家干活那是村子里多少人的梦想，况且以栓子和林恒的关系，就是不要工钱也得干。 栓子媳妇说：“嫂子，你尽管拿来，我马上可以给你纺线。” 李氏一脸感谢，“好，等线弄干净后，我拿过来给你。” 栓子媳妇也算是吃过一些带有灵泉水的食物，身子比之前好了很多。 婉清知道后清理出了一些羊毛送到栓子家，让栓子媳妇帮着纺线。 另一边，她又叫爹爹林恒给她削了很多竹子，做成了针。四根粗粗细细的为一单位，做了很多副。 这还不够，婉清还叫林恒带来了大凤三姐妹和明燕。 几个小姑娘彼此之间早就熟悉了，叽叽喳喳地问婉清又有什么赚钱大计要做。 婉清也不卖关子，将事情告知了她们。 对于初学者来说，织毛衣可能有点难度，围巾到是可以，婉清想教她们织围巾。 “织围巾？”几个小姑娘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她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词。 婉清拿了两根竹针，绕上线，开始向姑娘们展示她的技能。 大家都睁大眼睛地看着，直到亲眼看到婉清用两根竹子把一团毛线织成了一张网。 在现代，婉清有个闺蜜爱好织毛衣，婉清曾经也三分钟热度的跟她学过一阵子织围巾。 她一边织一边解释如何操作。 她还拿着织出几厘米的半成品同姐妹们演示。 “织好后是长条的，大概这么长，然后往脖子上一围，就能保暖，这个就叫围巾。” 姑娘们似懂非懂，开始学婉清的样子开始编织。 心里嘀咕确实不难，就是一直戳戳戳就行。 看着几个姑娘都上手开始编织了，婉清就偷懒不织了。 她一向比较懒散，也没什么耐心，比起干活，更喜欢发号施令。 于是一边指导她们，一边给她们说毛线的好处。 不仅可以织围巾，还可以织衣服、手套、帽子、袜子，等以后有更多的羊毛了，她还要开一家专卖羊毛衫的铺子，肯定能赚好多钱。 一听能赚钱，这个还未立项的项目便深深打动了姑娘们的心。 二凤说：“这个可比绣花简单多了，我喜欢。清儿妹妹，你以后若是开铺子了，可以找我来织！”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啊！” 婉清笑眯眯地道：“喜欢了就要下功夫研究，学会各种针法的组合才能织出更好看的样式。” 第125章 冬日必备保暖神器 就这样姑娘们在婉清家待了两日，同时也织了两日。 看着一条条围巾从她们手里编织出来，婉清很有成就感。 不过她也有一点苦恼，学生们太优秀了，就显得她这个老师有点笨蛋。 她当初学习可是学了整整一个星期……算了，这么丢脸的事情不提也罢。 婉清很快发现，三凤虽然年纪小，性子也不声不响的，却是几人中织得最快的，尤其是在她的指导下，很快便能举一反三。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它也是需要天赋的，而三凤就是那个有天赋的人，说的夸张一点，她就是一个编织天才！ 于是，婉清开始尝试教三凤织手套。 织过围巾，三凤对于编织方法已经了然于胸。 婉清稍微解释一下，她便知道该如何做了，而且更难得可贵的是，她喜欢做这件事情。 在婉清教她时正好是午饭时间，婉清的本意是吃完中饭再继续，哪知她连中饭都不吃了，半天时间便织了一只出来。 大家轮流传阅着三凤做出来的手套，表情语气皆是惊奇。 戴上试了一下，挺好的，既保暖又方便，五个指头可以灵活干活，一点也不碍事。 看三凤成功织出了手套，婉清更是有了信心。 她将半指手套和帽子的形状也一同画在纸上给三凤看，让她一样一样慢慢尝试着织出来。 婉清已经想好了，今年冬季，她们林家铺子的主推商品便是冬日必备保暖神器——围巾手套帽子三件套！ 看着三凤织出的围巾和手套，其余几个姑娘眼神中透着艳羡。 她们一没有三凤手巧，二没三凤耐得住性子，相比之下，编织的速度和三凤比就差远了。 好在婉清说慢工出细活，她们也可以这样聊以慰藉。 织好后下一个步骤就是染色了，白色太单调，也怕脏，所以婉清打算染成各种各样好看的颜色。 叫人买来染料，染好颜色，婉清让姑娘们各自选了一款她们自己喜欢的颜色，送给她们一人一组三件套。 姑娘们脖子上围着舒软的围巾，头上戴着保暖的帽子，手里戴着好看的手套，特别亮眼。 明燕戴上体验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叠好摆在一边。 她计划将这套留给她的娘亲张氏，自己则等织好后再掏钱买一组。 婉清听了明燕的打算后也没意见，选了条玫红色的围巾试戴起来。 鲜艳的颜色显得她的小脸越发洁白无瑕，在冬日显得生机勃勃。 ……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教会姑娘们做三件套后，婉清和她们说好编织一套的价钱，就让她们几个拎着毛线回家了。 她们带回去的部分，无论是自己做亦或是找人做，婉清都没意见，只要她每隔五日派人去送毛线前把货做好就行。 今年的冬天是忙碌的冬天，她们不仅要织三件套，还要做羽绒服。 羽绒服等鸭毛收购回来处理好后就要开始了。 婉清觉得人手还是不够用……虽说之前又进了一批下人。 现在婉清家对下人的安排是这样的。 第一批买来的下人，崔立德管着婉清家的荒地，说是荒地，其实也不然，经过两年的开垦，早已变成了良田，总之由其负责。 崔红芳负责厨房相关的吃食，崔正跟着大哥志文跑腿，崔云跟在李氏边上打扫做杂活，林彪马车夫，同时也是护院。 秦霜搬出了林家，现在住在保和堂待嫁。 第二批买来的下人，姐姐春花和两个妇人章四娘、向小曼负责铺子里的吃食生意，像小糕点、方便面、猪肉脯、辣酱、牛肉酱等都是由她们负责，反正缺啥做啥。 那对父子，曹仁怀养家禽和牲口，儿子曹义干农活。 秋月是机动人员，一般情况下，婉清在家的时候她就跟着婉清，若是婉清不在家就安排些杂活给她。 比如这几日时间比较赶，为了可以按时交付萧肃的单子，李氏、崔云、秋月都加入到了铺子的吃食生产中去，众人都在拼命赶工。 第三批下人，小涛、大树、小石处理好羊毛，开始处理鸭毛鹅毛，为做羽绒服做准备；小草跟在婉茹后面做事，其余人皆在庄园。 到了约定的时间，萧肃带着马车来到了婉清家，所有货品交付完毕，统共是整整三马车。 婉清拿了一组三件套给萧肃看，问他有没有兴趣做这个生意。 萧肃接过婉清给他的围巾，左看右看，有些稀奇，“婉清姑娘，这是我拉回来的羊毛做的？” “是啊，萧老板觉得如何？” “好极了！这拿到京城，定然会大卖的！”萧肃大喜，“不知婉清姑娘手里有多少货？” “这个……”婉清挠挠鼻子。 你拉回来多少羊毛没个数吗，五天时间能做几组啊，想多也多不了啊！ “我只是做了几个样品，本来是想要放在铺子里卖的，若是拿到京城去，我这边就没货了。” 婉清道：“明年吧，明年你去西北多带些羊毛回来，我继续做。” 萧老板有些失望，不过想到明年又高兴了。 “婉清姑娘，下次我去北边，一定替你多买些羊毛回来！” “好的，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算好账，结了款，萧老板走了。 看着萧肃离去的背影，婉清眼里满是不舍。 这是一个普通的行商吗？ 不！ 这明明是财神爷！ 这么一来一去，买羊毛的钱非但没有花出去，反倒被萧老板买货品的价款补上了，还小赚了100两银子。 这也更加坚定了婉清想要搬迁铺子的决心。 必须做大做强，来吸引更多行商的注意力！ 她的行动力一向很厉害，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她迅速出击，带着林彪出发去牙行找方达，询问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出租或者出售。 方达听了婉清的要求，摇了摇头。 好的铺子一间难求，更何况现在将近年关。 “等过完了年说不定会有。”方达说会给婉清留意着的。 婉清也知道可遇不可求，只能脎羽而归。 第126章 铺子迁移 没承想，婉清才回村子第二日就有人到牙行说要卖铺子。 那铺面地段极好，面积也大，就在主街的位置上。 方达一听立马跑去林家铺子通知明顺，明顺让志云赶到村子里告知婉清这个消息。 婉清知道后叫上林彪，两人跑去看铺子了。 铺子有两间，中间是打通的，很大很宽敞，婉清很满意。 问多少价钱，方达说卖家急需回笼资金，这两间铺子900两出售。 买了这么几次铺子宅子和庄园，婉清对青山县目前的租金和房价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她知道这个价格虽不低，但也是在市场价的浮动区间范围内了，所以干脆也没再还价，直接买下了。 房契拿到手，她和方达告别，来到了后街铺子里，向二表哥明顺和三哥志云通知了铺子迁移的消息。 “我已经买下了主街的两间铺子，等过几日装修好了就把杂货铺子搬过去。”婉清道，“那边的铺子宽敞明亮，生意更做得开，而且正处闹市，也热闹。” 这边的铺子太小，衣服和吃食都混味儿了，很影响铺子给客人的观感。 明顺和志云对视一眼，他们怎么感觉婉清每次买房子就像出门买了个豆腐一样容易？ “我们得努力赶上清儿才行！” 婉清离开后，明顺握拳激励自己，必须奋发向上，力争像清儿表妹一样能干。 志云则是耸肩躺平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在婉清下面做事已经万分荣幸了，能这么安安稳稳到老他就心满意足了。 今年婉清可没少给他们发工钱，除了工钱还有奖金，那奖金是实实在在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的，没有交到公中去的。 他已经快存够三娃上学堂的银两了。 眼看着快过年了，铺子里生意又要开始火爆起来。 因为量大从优，之前一些大铺子也想到他们铺子里进货。 一开始明顺不能接受，担心对自家铺子的生意造成影响，后来经过婉清的开解，才理解了。 现在他们铺子的生意，不仅没受到影响，营业额还有了很大的提升。 以前整个县城只有他们一家，现在很多杂货铺子都有了他们的产品，但是货物却只能到他们店里来进。 志云是真佩服婉清，这么精明的脑子就像一个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 …… 关于主街铺子的装修，婉清找来了给四哥志明新房做家具的那位李木匠。 还是和之前一样，她先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让李木匠看着设计图进行装修，也不复杂，主要还是衣柜和衣架，货架这些，做好后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羽绒服李氏和婉茹两人根本不行，还是得发动村子里会针线活儿的女人。 现在年末，大家家里都无事，只要在村里发动一下就可以。 一听做一件会给多少文钱，女人们比婉清还要积极，好几个针线活好的妇人都来婉清家找李氏报名了。 婉清和李氏商量着做衣服的人选，老宅的几个媳妇听说后也过来说想一起做衣服。 现在在溪山村，婉清家做工找人都是被村民抢破头的。 因为她们给的工钱高，福利待遇也好。 只是名额有限，一般都很难被录取。 婉清经过筛选，留下了老宅的婉珍和婉君。 她的两个堂姐还算老实，不会作什么幺蛾子，她也比较放心。 至于大伯娘和两个嫂子，婉清直接拒绝了。 经过去年和今年好几次的制作流程，李氏也有了经验。 她给做工的女人分了不同的工种，有专门裁剪的，有做内里的，绣活好的则专门负责做外套。 在李氏和婉茹两人的协助和监视下，七八个女人适应的飞快。 很快，铺子就装修好了。 两间铺子，左边一间做杂货铺子的生意，右边那一间主做服装铺子，卖羽绒服、毛衣、围巾、帽子、手套和护肤品…… 为了避免二表哥明顺忙不过来，当然也有考虑到明顺不了解女性的需求，服装铺子婉清特意请了个女掌柜。 这个女人是何掌柜介绍来的，名叫郑翠珠。 以前在李财主卖掉的铺子里做掌柜，李财主卖掉铺子后，这个女人就失业了，一直休息在家。 她家在县城，夫家男人早亡，带着儿子和婆母一起生活。 她也是个有性子的，硬是靠自己一人撑起了一个家，还供儿子在学堂读书。 婉清很欣赏这种坚强独立的女性，听何掌柜一说就同意了。 就这样郑掌柜加上崔云，这个服装铺子的人员定下了。 服装店分里外两层区域，里面那间婉清挂了一些帘子，类似于现代的换衣间。 外面半间就是一排排的衣架，三面墙上也可以用来挂衣服，中间一排柜子，里面放了肤护品，每款产品都明码标价，大家可以四处走动挑选产品，旁边还有凳子可以坐下歇歇脚。 婉清选了个黄道节日，把杂货铺子搬到了主街上，服装铺子也开业了。 一时间，林家铺子在青山县风头无限…… 隔壁县的商家也到林家铺子来采购物品，林家铺子打着批发的旗号，名声开始传播出去。 因算是刚开业，婉清怕明顺、志云、郑翠珠和崔云四人忙不过来，便也每日守在铺子里看店，晚上则住在新买的宅子里。 李财主搬走了，但是去京城的路途遥远，家具这些大部分都没带走，就被婉清捡漏了。 她看这些家具都挺精良的，便留下了。 宅子稍微打扫了一下，拎包入住。 婉清还不忘叫明顺和志云也一起搬到新买的宅子里。 三进的院子，有很多的房间。 明顺和志云一人一间住在外院，婉清住在了中间，也就是二进院那儿，主屋留着给林恒和李氏，她住在东苑。 秦霜知道婉清开业的事情，也来看她。 还说如有需要，她也可以去帮忙。 婉清笑笑婉拒了，郑掌柜和崔云如今已经渐渐上手了，也忙得过来。 她对秦霜说：“霜霜姐，你就在家好好绣嫁妆吧，等过了年，出嫁的日子就到了，你要珍惜现在的时光。” 第127章 年货单子 眼见林家铺子步入正轨，婉清也放心了。 她回了溪山村，又开始去茅草屋研制护肤品。 这一回做的护肤品和陆瑾拿去京城卖的不一样，做的是不加灵泉水的普通粉末药剂和软膏。 方子来自苏大夫，是他作为感谢婉清制出祛疤灵的谢礼。 前者可润肤止痒去垢腻，后者有滋润皮肤治疗暗沉的功效。 价格自然也低了许多，变得平价了。 秋月在一旁帮她，婉清打算将这部分交由她负责。 池塘里的藕挖出来了，庄园里的藕也送到了溪山村，林恒现在带着庄园里的几个下人在做藕粉。 家中除了上学堂的志钦志远两兄弟，其他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做好一批护肤品，看着可以供应一阵子了，婉清又回了县城上货。 来到铺子，正好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带着丫环在挑选三件套。 帽子因为戴着不方便挽发髻，婉清听从意见，改成了耳套，现在深受姑娘们和妇人们的喜爱。 可以说是青山县今年最流行的套装组了，一出门，就能看见男女老少戴着各色各样的耳套围巾手套。 “在冷冷的冬日，戴上毛茸茸的围巾耳套和手套，给你一种暖融融的温暖。” 这是婉清给三件套做的广告词。 因婉清服装铺子的受众人群定位是以女性为主，所以羊毛编织物的颜色大都偏暖色系，当然也有灰白黑这种中性色的，适合中老年人和男性的。 姑娘妇人大多孝顺周到，考虑的比较多，给自己买的同时也不忘给长辈夫婿购买，为了满足大众的需求，颜色的多样性必不可少，只是数量少些罢了。 “这个颜色好看！” “我喜欢这个！” 两个姑娘看起来来是富贵人家，不仅自己买了，给长辈也买了几套。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崔云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她来到婉清身边小声吐槽，“小姐，你是不知道有些客人可难缠了。” 上次就有一位妇人，说她在服装铺子里买的耳套太短，戴着不舒服。 不管崔云如何解释她都不听，最后还是郑掌柜给她退款了才算完。 “我看她就是找茬！”崔云撇着嘴表示不满。 婉清听了直摇头，崔云这丫头年纪小，经历的事儿也少，沉不住气，脸上容易显色，还是需要郑掌柜在边上镇着才行。 “每个人头颅和耳朵的位置未必相同，她的颅顶高些，她的脑袋扁一些，你哪就确信她定是在骗你？” 婉清道，“我们做的是女人生意，这女人生意易赚钱，但有的也是真难缠。你还是得多同郑掌柜学学为人处世才行。” 婉清开始思考把崔云安排到服装铺子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会不会让她和秋月调换一下岗位会更加合适？ …… 她去隔壁杂货铺子看了一下，一切顺利。 大舅家的炒货供应正常，除了刚开始的瓜子花生，现在还开发了各种豆子，品种多了。 辣酱之类的现在交由虎子家做了，明年婉茹嫁过去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在乎什么秘方不秘方的，合作协议写好，全权交给他们一家负责。 剩下的是家里几个下人做。 铺子里还新上架了藕粉，不过藕粉这东西稀罕，普通百姓买不起，都是富贵人家才会买来吃的。 巡逻好铺子，婉清正思考要不要回家一趟的时候，暗一来了。 暗一带来了陆瑾写给婉清的信。 信里陆瑾写了这个夏季制冰生意的分红，婉清取出夹在信里的几张银票，一共是3200两。 这阵子，她忙得团团转，完全忘记制冰分红这事儿了，幸好这家伙还是个有良心的。 心安理得收下这几张银票，婉清藏进袖子问暗一啥时候回京城。 暗一不明所以，问道：“婉清姑娘有事吗？”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在年前给陆公子送些年货。” 这陆瑾不仅是她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她在京城的唯一人脉，自然是得好好维护一下的。 暗一想了想说：“婉清姑娘准备好后吹一声口哨，属下便会出现。” 婉清蹙眉盯着暗一：…… 暗一：“婉清姑娘有何问题？” 婉清面无表情：“我不会吹口哨。” 暗一：“……” 最后两人约好，三日后，暗一会去一趟溪山村。 暗一走后，婉清就开始准备起来。 她列了一张单子，里面有一些是真心实意觉得不错，想要安利给陆瑾的好东西，还有一些是想要利用陆瑾的身份让它在京城露面的样品。 比如祛疤灵。 经过婉清几次的调配，这一批加强版的祛疤灵已经出炉了。 非常完美。 她打算给陆瑾寄过去三瓶。 一瓶是她送他的，另外两瓶，想要？掏钱！ 将三瓶做好的祛疤灵和年货单子一同转交给秋月，剩下的事情便和她无关了。 …… 农历十一月中旬，气候一日比一日冷。 冬日必备三件套大受欢迎，甚至有店家要求批发，婉清考虑到原材料有限，再加上手工活儿速度慢，硬是拒绝了。 相比之下，羽绒服价格稍贵，销量就没三件套那么够看了。 好在青山县附近的富贵人家也很给力，人人都以有一件羽绒服为自豪，一买就是好几件，也不至于让羽绒服无人问津。 秦霜也想给苏大夫买一件，于是趁着午后阳光正好，同干爹说了一声，便打算一个人去林家铺子买羽绒服。 林家铺子其实离保和堂并不远，但秦霜一来不是喜动的性子，二来她的喜服还没绣好……所以住在保和堂的这些日子，平日里也是不出门的。 苏大夫怕她不认识路，便叫了一个伙计带她去。 秦霜跟在伙计后面走着。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轻松，苏大夫虽看着冷冰冰的，说的话也有些刺人，但实则有一颗豆腐心。 他待她的好，她没齿难忘。 暖暖的阳光撒在她身上，秦霜心情明媚，脚步轻盈的往目的地走去。 经过飘香楼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好看到了她。 顿时，惊为天人。 “这青山县居然还有如此标致的女人？” 男人两眼发直地盯着秦霜。 第128章 秦霜遇险 男人两眼发直地盯着秦霜。 而后，手一挥，急步走到秦霜面前，拦住她。 “这位姑娘，小生有礼了，可否请姑娘移步去飘香楼喝杯茶？” 男人文质彬彬地作揖发出邀请。 秦霜猛的被人拦住，吓了一跳，看清是个男人后，脸色顷刻变得惨白。 她急忙向旁边走去，只是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已经挡住了去路。 她惊慌地看向四周，想向人求救，可熟料路人们竟然都已远远的避开了。 前头带路的那个药房伙计也不知何时已被这一行人隔离开了。 见四处无人相帮，秦霜鼓起勇气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呦呦呦，美人就是美人，连蹙眉呵斥也如此美丽动人，哥哥好生喜欢啊。” 男人一脸的猥琐笑容，还作出了陶醉其中的表情。 秦霜内心一阵慌乱，她抬高音量故作镇静。 “你们不要过来，小心我报官！” “报官？”男人觉得好笑，他转头问边上的小厮，“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报官！” 小厮听了也笑了，故意夹着嗓子发出淫荡扭捏的声音。 “哎呦，要报官啊！我们好怕怕呀——哈哈哈！” 那药房伙计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一人势单力薄，打不过他们，撒腿往林家铺子里跑去搬救兵。 几个小厮正在看热闹，也没管。 猥琐男奸笑着把秦霜逼到退无可退的墙边，用扇子挑起秦霜的脸颊。 秦霜一手打开扇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 男人见此哈哈大笑，更上头了。 “来吧，美人，来我怀里，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救你的！” 说着用手去拉秦霜，秦霜甩开他的手，用尽全力尖叫着推开他。 男人一时不备，往后跌走了几步，怒了。 “你这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正要招呼几人一起上，哪知一个不留神，便被人一个大力踹倒在地。 婉清踢倒男子，稳住身形，一把抱住秦霜。 “霜霜姐，你还好吗？没事吧？” 几个小厮反应慢半拍地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 “你们都死了？快扶我起来啊！”猥琐男气急败坏道。 几人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倒在地上的主子拉起来。 男人此刻只感到熊熊燃烧的怒火，大喊道：“给我打!” 只是可惜，小厮才冲上前，还没等他们动手，林彪已经将他们一个个给踹飞了。 秦霜看到婉清犹如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忍不住大声哭泣。 太可怕了，她刚刚脑子一片空白，都没有思维了，只觉得无助，她简直不敢想象万一…… “没事了，已经安全了。” 婉清扶着秦霜往林家铺子的方向走去，一边用手拍她，“走吧，我们回家。”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回看了一眼。 不会错的，这张肥头大耳的猥琐马脸长得很有标志性，就是上次骚扰大姐的那个男人。 没想到，又碰上了。 她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她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对方不会找事…… 马脸男人看着一群手下被一个男人打到起不来，顿时也没了嚣张的气焰。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面露讨好的送婉清一行人离去。 只是在转身回飘香楼的时候露出了一丝阴霾。 - 秦霜在路上擦干眼泪，稳住了心绪，又让婉清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两人才齐齐踏进林家铺子。 服装铺子里郑管事和崔云正担心着，看到两人全须全尾地回来，均松了一口气。 药房的伙计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秦霜出了事，他也难咎其责。 婉清安慰大家没事了，让药房伙计回去给苏大夫报个平安，还专门嘱咐了刚才的事不要告诉苏大夫了。 他年纪大，不宜操心，反正现在人也没事，秦霜等会儿她会送回去。 伙计表示明白便离开了。 婉清带秦霜来到后间，安抚她：“霜霜姐，你别怕，大不了以后出门咱们多带几个人就是了。” “不不，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 秦霜逃避道，“今日出来是给干爹买羽绒服的，谁料……”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件事太可怕了，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不想再起事端。 婉清叹了一口气，穷人家的女子，空有美貌便是一场灾难。 她点点头，抚慰道：“既然你不想出门，那就不出门。” 不出门也好，反正就几个月的时间，等以后成亲了，若是秦霜想出门，可以让大哥陪着她。 选好苏大夫的衣服，两人聊了一会儿，婉清便送秦霜回保和堂了。 从保和堂出来，婉清去包子铺买了五个肉包子，直奔小乞丐聚集的地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个男人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开着铺子，每天开门做生意，可不想被人暗算。 反正他本来就是青山县的瘤子，婉清决定先下手为强，把掌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找到目标对象，婉清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朝小巷子走去。 那小乞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婉清来到了无人的巷子里。 婉清转身，将装有包子的油纸递给他。 见他不拿，直接塞进了他怀里。 小乞丐被动地接过包子，打开油纸，一看是包子，两眼发光。 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说吧，什么事儿？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接。” 婉清往后迈了一步，有些嫌弃地抿了抿嘴，“你能不能咽下说话。” 差点肉末子和他口水星子都飞溅到她衣服上了。 小乞丐胡乱嚼了几口咽下，“这样可以说了吧！” 婉清冷哼一声，看他吃了一个不吃了，把其他4个放在怀里，才开始说正事儿。 “你知道今日县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 “知道，”小乞丐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就那秦少爷在飘香楼门前被人打了么。” 说起这事他就觉得好笑，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家地盘门口被打，真是头一回听说。 婉清一听，眸光微动。 事情发生距离现在左不过才两刻钟，小乞丐的消息果然灵通。 第129章 惩恶锄奸 婉清淡淡道：“给我说说秦少爷。” \"秦少爷，其名乃秦霸天，是飘香楼的少东家，没什么能耐，一天到晚就知道欺男霸女。\" 小乞丐望向婉清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她敛下眉眼，垂目看地面，似是在思考什么。 “从今日开始，你时刻跟着秦霸天，把他的行踪告诉我。” 婉清道，“我也不让你白干，一日20文，可行？” “20文？”小乞丐笑了，“可太行了。” 他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保证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看他这副飘样，婉清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可不要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咱兄弟多着呢，不会被发现的。”小乞丐答道。 “好，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交代完事情，婉清问他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铁头。”小乞丐答道。 “铁头？”婉清一言难尽的沉默了几秒。 唔，好吧…… 古人都是这么取名的，贱名好养活嘛。 她理解的。 …… 此后的几天，铁头每日都准时去宅子里向婉清汇报秦少爷——也就是那个马脸的日程。 从琐碎的信息中，婉清得出了一个结论：马脸似乎也在派小厮在打听婉清和林彪的消息。 秉承着“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她让林彪速速去黑市买了两身夜行衣，准备夜探秦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婉清在林彪的指导下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一个瘦弱少年。 手指装模作样的虚虚一掐，煞有其事地道：“今夜适合出行。” 林彪穿着一身黑衣，在一旁等着听候指令，瞥见婉清这一做派，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小姐，你还会算卦？” 婉清：“……” 她装逼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打扰她！ 不愿拆自己的台，婉清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彪叔，惩恶锄奸，人人有责。今日，我们定要给这个瘤子一个狠狠的教训，还青山县一片安宁！” ……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黑影便出现在屋顶上。 林彪在前头，婉清跟在后头，俩人往秦家的方向飞去。 到了一座府宅，林彪停下动作，立在屋顶上。 婉清一个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知道这是到地方了。 只是这么多屋子，马脸住在哪里呢？ 她对林彪点了点头，两人分开寻找。 为了以防万一，婉清又拿出了一块儿黑布包住了下半张脸，然后一个翻身跃了下去。 她在院子里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找着马脸的房子。 没办法，只能凭着她的直觉判断，来到了一个像是主屋的房子。 她在屋顶轻轻撬开一块瓦片，往下面看。 不是马脸，换个房子，再看，还不是。 就这样换了三个房子，还是没找到。 婉清有些烦躁起来，她坐在屋顶静下心思考。 莫非是马脸不在家？ 也不是没可能，万一兴致来了，临时起意去了赌坊妓院…… 正当婉清打算离开下次再来的时候，她看到几个小厮跟着马脸进来了。 婉清一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在下面走着，婉清在上面跟着。 见他们进了屋子，她悄悄掀开瓦片，往里窥视。 带头的小厮正弓着腰谄媚的跟马脸汇报。 “少爷，都打听好了，那个美人是保和堂苏大夫的干女儿，据说已经定亲了，不过只要少爷要，别说定亲了，就是成亲了也没用。” “嗯，只要把那美人弄到手，少爷我大大有赏。” 马脸斟了一杯茶，浅浅呷了一口，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还有踢了我一脚的那个丫头，我看她长得不错，也一并要了。” 一个清冷，一个灵动，左拥右抱，岂不快活？ 马脸光是想想就觉得此生不亏，他催促道：“去去去，快些把美人给‘请’过来。” 婉清在上头听得那个气啊，这哪来的癞蛤蟆，还敢意淫她？ 耐着性子等人走了，熄灯睡下，婉清从窗户里跳进去，用被子把他的头盖住，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根木棍，在床上一顿猛抽。 一声声闷叫在屋子响起。 林彪在外面把几个看守打晕后，就一直在门口守着，时刻注意着院子里的动向。 听到屋子里没动静了，才忍不住走了进来。 “公子，别把人给打死了。” 林彪觉得像秦霸天这种毒瘤，打死了便打死了，死不足惜，但是像二小姐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打死人是脏了她的手，还是让他这个粗俗的下人来干更合适。 婉清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见马脸不动了，她摸了把鼻息，压低声音道：“没死，你先出去。” 确定秦霸天是晕了过去，婉清点燃了蜡烛，把屋子里的摆设统统收到了空间。 什么花瓶、书画，别说桌子椅子了，一件不留。 收好东西，婉清打开门和林彪一起快速离开秦府。 第二日，婉清神清气爽。 吃完早饭，躲进空间去看她的战利品。 昨晚上到家后她洗洗便睡了，也没来得及看收来的物品，现在终于可以慢慢细细查看。 什么贵妃榻、月牙桌、顶箱柜、屏风、名画、宝石、首饰、瓷瓶、钱袋子，乱七八糟的。 她唯二感兴趣的只有一把宝剑和一把匕首。 宝剑刀光凛冽，剑刃锋利可以送给大哥。 匕首短小易藏，适合她用作贴身防卫或暗杀。 不过因为是赃物所以都不能直接使用，还需要去铁匠铺稍微打磨修饰一下外观。 打定主意，她花了些时间整理了一下杂乱的空间，便出门去了。 还是同上次一样买了五个包子，婉清优哉游哉地找到了乞丐头子铁头，两人蹲在死胡同里交换情报。 “今日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铁头接过包子，左右看了一眼，确保无人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你来的巧了，我刚打听到一个大消息！” 然后，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婉清，似乎在期待她接话。 婉清头上掉落下三根黑线，有没有搞错，她出钱出包子，这小子还要她捧哏？ 第130章 劫财女侠 婉清抛给铁头20文钱，“快说！”卖什么关子。 铁头接过铜板，继续说道：“那秦少爷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昨日晚上被人打了不说，屋子里还被洗劫一空，现在秦家上下都不敢往外说，怕得罪了那位大侠。”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婉清好奇道。 “我看他们今日闭门不出，就去爬墙了，正好听了一耳朵。” 铁头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不管怎么说，这位小姐也是每日都按时给了他钱的，若是一点相关消息也没，他也不好意思收。 “我知道此事后，还让弟兄们去街上帮忙宣扬了一波，现在县城的人许是应该都知道了！” 说起这事儿铁头就很高兴。 “是么？”婉清听了也非常感兴趣，她最喜欢看热闹听八卦了，“你详细与我说说。” “他们不是不让下人乱说么，可我又不是他家下人。”铁头道。 他自豪的将自己是如何做的一一讲述给婉清听。 说到尽兴处，还带上了动作。 “有意思，”婉清听得眼睛都笑弯了，“干得不错。” “没，主要还是这位大侠干得好！我不过是举手之劳。”铁头不好意思居功，推辞道。 他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这秦霸天可是嚯嚯了不知多少女子，这一次只能说是他罪有应得！” 他把自己知道的事例都说给了婉清听，从西街卖豆腐的那个西施到东街守寡的三十妇人。 最后说到十一岁卖身葬父的女童从秦府抬出来的时候，连婉清也不忍再听下去了。 …… 回到林家铺子时，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许是客人都回去吃饭了，服装铺子只有郑掌柜和崔云两人。 崔云瞅见婉清过来，立刻神神秘秘地拉住了她。 “小姐，您知道吗？昨日秦家出事了！” “哦？何时？”婉清假意不知，配合问道。 崔云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家都在说青山县来了一位行侠仗义的大侠，昨日晚上他替天行道把秦少爷给打了！现在还卧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呢！” “大侠？” 婉清记得铁头也是这么说的，她有些没明白，“为啥是大侠呢？就不能是女侠吗？” 崔云想了想点头道：“小姐说得也有道理，许是个女侠也说不准。” 她满脸崇拜地说：“那位女侠定是在给那些被秦少爷欺负的人报仇哩！她好生厉害！” 崔云眉飞色舞地说：“据说还要在床上躺好一阵子呢，大家都希望他一辈子躺床上，不要再起来了。” “哈哈哈，”婉清被这个说法逗笑了，点头道，“好，那就让他一辈子不起来！” 这一日，青山县的百姓都十分高兴，他们觉得老天终于开眼了，给了那恶人惩罚。 民众的喜气是遮也遮不住，一出门，从小摊小贩到茶馆书坊酒肆，到处皆是关于秦家公子昨日被大侠暴打，目前瘫痪在床的话题。 当然，这也是对婉清最好的嘉奖。 可能是受到了气氛影响，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戴上人皮面具，穿上夜行衣，偷偷出去了。 林彪不放心，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听了铁头的八卦，婉清今日去的是一个恶霸家，这人仗着家里财大势大，经常鱼肉百姓。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趁着这次机会，婉清准备也一并收拾了。 到达目的地，婉清观察了一下地形，判断好主院，偷偷潜了进去。 恶霸此时正和小妾在偏院，主屋里没有人。 她进屋关门，怕被人发现，也没敢点蜡烛。 蹭着月光，看了看房间，开始收收收，也是同上次一样，一样没留。 精装变毛坯。 怕错过什么，还检查了一下墙壁。 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密室没有找到，倒是找到几个放在隐蔽地方的暗箱。 婉清也不管是啥，收了再说，然后从空间拿了毛笔，在墙上写下了“行侠仗义”四个大字。 虽然不好看，但胜在意义重大。 然后接着又摸去厨房，收了米面油盘碗，各种炊具，锅碗瓢盆。 还有旁的几间没人的屋子，也搜刮了个干净。 随后跃上屋顶，走了。 出来之后，一路狂奔，愣是把林彪甩了。 她跳跃着来到穷人聚集的街道，把收来的生活用品和吃食放到了他们的院子里，各家都放一些。 直到快凌晨，才回到了宅子。 就这样，青山县的百姓们又一次沸腾了。 青山县真有了行侠仗义的大侠！ 那些平时喜欢为非作歹的人，全都夹起尾巴小心翼翼过日子了，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对此，不仅是恶霸，连富商们也是十分担忧。 虽说这大侠是行侠仗义，但他轻功如此了得，本事又这么大，谁敢保证他不会一时兴起，就跑去自家偷东西？ 于是翌日晚上，婉清再次出去夜飞的时候，她便发现街道上多了好些巡街的官差，估计是县老爷为了维护治安增加了人手。 但是那又如何，她有空间，他们再厉害也抓不住她。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飞在空旷的天空下，然后躺在屋顶看月亮。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林彪跟着了，青山县的屋子，她比谁都熟。 心情不好的时候夜飞一会儿，也算是她的一种发泄方式。 她再一次甩掉后头跟着的尾巴，独自一人回了宅子。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原来暗一一直没回京城，一天天的，就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头。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陆瑾的暗卫还是她的暗卫。 …… 远处的暗一是越来越看不懂婉清了。 好歹也是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一阵的人，怎么就一年多的时间，婉清小姐的轻功就这么好了。 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他从小练的轻功，输给婉清小姐，让他怎么跟主子交代？ 要不是他每日跟在婉清小姐的身边，他都要以为婉清小姐换了一个人了。 就这样，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婉清在县城住了一个月了。 好久没有回家的婉清，终于要回家了。 林彪拉着马车，婉清在街上扫荡了一车物品，在午时回到了溪山村。 第131章 十亩良田 一下马车，婉清便跑进了院子。 她穿着杏色交领窄袖襦裙俏生生地站在李氏面前，“娘，好久不见，你想我吗？” 李氏见着她立刻上前搂住，笑骂道：“是你不回来见我，你不想我，我想你做甚？” 说完拉着婉清左右看看，还好没瘦，要不然她可得心疼坏了。 “我不是忙吗，忙得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你们也不来县城看看我。” 婉清拉着李氏的袖子撒娇。 “我看，是你把我们忘了，要不然大哥经常来回跑，咋不见你问候我们？” 婉茹故意在一旁说风凉话。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真是忙得忘了！整日想着铺子里的事情，没顾得上你们。但是我买了好些东西，算是赔礼了。你们若是有想买的东西大可以告诉我。” 婉清拍拍自己的腰包，“姐有钱。” 她这次替天行道做女侠可是也捞了不少银子。 看着她拽拽的样子，婉茹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把爹爹买的10亩良田的银子去付了吧。” “啊？爹爹又买田地了？”婉清问道。 婉茹看了一眼李氏，李氏点点头，对婉清解释：“是买来送给你爷爷的。” 现在林家已经是附近几个村子有名的地主了。 前些日子，隔壁村有人要卖田，他就来问林恒要不要。 林恒去看了位置，和之前在隔壁村买的30亩地隔得有些远，但是没人会嫌地少，所以他看过后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李氏知道了，就提出这10亩地可以送给老宅。 林恒本就有这个念头，只是出于各种考虑不好意思提，一听李氏开口给他递了梯子，便顺势下了。 这10亩地就是今年他家送给老宅的过年礼物。 婉清知道来龙去脉后不说话了。 屋子顿时陷入了沉默。 婉清见屋子里没动静了，遂抬起头，瞥见林恒、李氏、志文、婉茹一家子都通通看着她，便有些狐疑。 “你们这样看我做甚？” 李氏看了一眼林恒，开口道：“我们都知道你不喜老宅。” 婉茹接话道：“尤其是不喜欢奶奶。” 婉清歪着脑袋想了想，陈述道：“怕我不高兴，怕我不答应？” 一家子人都不说话了，算是默认。 婉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喜老宅……准确的说是不喜欢田氏，但那也是替李氏和原身打抱不平。 说白了，田氏对他们一家子再不好，那也是她穿越过来前的事情了，连李氏志文婉茹这些受害者都可以放下芥蒂，她这个穿越份子还能越过她们说什么？ “你们想送就送呗，家中又不是没钱了，为何要我出钱？”婉清没好气地道。 “好好好，那这事儿就这样决定了！”林恒高兴道。 林恒这辈子从未后悔过娶李氏为妻，可是对于田氏，他还是心有愧疚。 作为养母和大伯母，她从未亏欠过他什么，反倒含辛茹苦将他养育长大，是他…… 后来无数个夜半时分，他也想过，若不是年轻的时候做事不得当，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到此地步。 但好在，现在家里有钱了，他总归可以照拂老宅一二。 晚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林恒向婉清报告了十亩良田的事情，田契明日去县城办，名字写在爷爷林广白的名下，等办下来再送到老宅。 婉清听了后笑了，“爹爹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这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接着婉清上交了陆瑾叫暗一送过来的制冰分红，“爹娘，这些钱，你们想如何用便如何用，不用省着，”她就怕两人节俭惯了，一时间奢侈不了。 说到钱的事情，婉清转头看向李氏问道：“娘，咱们家到底有多少银子了？” 婉清只对自己手里的私房钱负责，家里的银子她是不过问的。 虽不过问，大致的估量还是有的，毕竟，钱都是她赚的，也是她上交的，但具体数额是不清楚了。 “不知道，我没数过。” 李氏不识字，以前在老宅的时候银子是田氏管的，后来分家了，她还会数好数收起来用脑子记着，再往后，随着生意越来越多，进的钱一笔一笔增多，花销也越来越大，她就记不清了。 反正都在她那里，要用就拿去。 婉清也料到是这个情况了，她和李氏商量道：“娘，今年过年咱们得好好盘盘了，从明年起，家里也得弄一个账簿，每一笔收支都要有记录。” 李氏担忧地说：“可是我不会写字啊。” “你不用写，有我们呐。” 婉清道：“前几个月先让大哥志钦和志远帮忙记下，等明年霜霜姐进来了，就让她写，她是识字的，你啊，看着就行。” 李氏点点头。 家里，庄子里，还有这么多生意，每次都是用银子现结的，然后钱到她手里再收起来，从未记过账，也没发生过啥问题，但既然现在清儿说要做账，那便做账吧，听清儿的总归不会错。 李氏道：“以后啊，我们家就由小霜来管，她识字，还有这么多下人，也都归她管，娘就在旁边帮衬帮衬就行了。” 婉清也是附和：“好啊，只要娘开心就好。” 见李氏和婉清的话题告一段落，两个弟弟终于可以插话了。 他们向婉清表达了思念， “姐，县城的生意那么忙吗？忙到你都没时间回家，大哥经常可以回来，你为什么不能回来？”志远撅着嘴巴问婉清。 “这个呀，万事开头难，服装铺子刚开业，姐姐要顾着点，等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姐姐很想你和志钦，等明年你和志钦去县城读书了，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想到明年志钦志远就要去县城读书了，李氏也是一阵难受，孩子还没离开过家，真不放心。 “娘，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县城住啊，县城的宅子大着呢，你还没去看过吧？等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去看看！” “现在哪有时间，等过完年再说。”李氏不好意思地笑。 第132章 张氏进城 翌日，地契办下来了，林恒打算去一趟老宅。 想着确实好久没去探望爷爷了，婉清干脆也一道去了。 到老宅的时候，林广白和田氏正坐在堂屋里。 “爷爷，我来看您啦。”婉清笑着捧着糯米莲藕，又同奶奶打招呼，“奶奶好。” 两人出门前崔红芳煮的一锅糯米莲藕正好出炉了，用白糖煮熟，淋上蜂蜜，切成片，糯糯的，甜甜的很好吃，婉清干脆拿了一碗过来。 “我把莲藕端去厨房，你们聊。”说完婉清就离开了。 林恒见婉清走了，便把地契拿了出来。 “爹娘，这是我买的10亩良田，送给你们的，位置也不远，就在隔壁村。” 林广白和田氏都睁大了眼睛，这······得100两银子吧？ “爹娘，你们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买些田地，聊表心意。” “好好好……恒哥儿这是越来越出息了……” 林广白颤抖着双手接过林恒给他的田契，热泪盈眶。 …… 厨房里，三哥志云的媳妇张氏和四哥志明的媳妇梅香都在。 婉清叫了两人，便把藕交给了她们。 “三嫂、四嫂，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糯米藕，刚出炉的，还热着呢，切了端出去给大家吃吧。” 自从志明成亲后，婉清还没来过老宅，此刻看到新婚期的梅香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便知道她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既然如此，她便放心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嫂嫂也是她自己帮忙娶回来的，若是过得不好，她会自责的。 婉清望向站在另一边的张氏，问道：“三嫂，许久不见三哥，你可想他？” “我……”张氏羞红了脸，想自是想的，可是这如何说得？ 婉清看张氏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摇头轻笑，不等人回话便走了。 此刻，老宅的人都知道林恒和婉清来了，齐齐聚在了堂屋。 梅香切好莲藕，端来桌子上给大家吃。 众人拾起筷子，开始品尝起来。 看大家吃的差不多，婉清开口对田氏道：“奶奶，快过年了，铺子里忙得很，三哥这些日子恐怕不能回家了，我想让三嫂和三娃去县城住几日，您看可好？” 田氏刚得了10亩良田，哪好意思拒绝，只能同意。 张氏一阵窃喜，“谢谢祖母。” 田氏颔首，难得开口好好说话，“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你们母子多待几日吧。” 张氏马上应下。 “等过几日，我去县城时再来接你。”婉清嘱咐完张氏，又笑眯眯的面向林广白和田氏，“爷爷奶奶，你们若是想去县城玩，也大可和我说。” 看着婉清的目光扫过来，田氏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自从这丫头摔破头后，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但是若细说，她又说不上来。 尤其是分家后，这丫头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 婉清在家里住了几日，腊月初七带着张氏和三娃一起去了县城。 张氏没有出过远门，也没去过县城，之前听相公说了县城的繁华，心中满是向往。 这会儿出了溪山村，也是十分新鲜激动。 她嗫嚅了半天，才把话问出口：“清儿，三嫂可以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吗？” 婉清有些意外地瞥了张氏一眼，想看就看呗，怎么连这行为都要问问她？三嫂还是过于谨小慎微了。 她微微颔首，“自是可以的。” 于是母子俩便坐在窗边，举着布帘往外看。 很快，县城便到了。 婉清先带她们去了这些天要落脚的宅子那儿。 当张氏看到三进的宅院的时候，人都傻了。 她是有听说婉清在县城买了宅子，但没想到如此之大……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婉清将母子两人带到三哥志云住的屋子里，让她把包裹放下，随后带着她和三娃参观宅院，参观好后又带她们去铺子里看三哥。 志云看到媳妇儿子也是十分惊喜，一把抱起三娃在铺子里转了一个圈儿。 婉清微笑地看着他们一家团聚的幸福场面，对志云道：“三哥，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带三嫂和三娃去街上走走，店里有我。” 志云看看婉清，又看看张氏，最后点头，“好吧，那就辛苦清儿了。”于是带着媳妇儿子去街上逛了。 难得见到相公，张氏的话也变多了。 她高兴的告诉志云她们娘俩可以住在县城的好消息。 志云听后微微惊讶，问道：“爹娘同意你们住这么久？” “不是爹娘，是爷爷奶奶同意我们住这么久！” 张氏把三叔林恒送爷爷10亩地的事情一句不落的告诉了给志云。 志云知道铺子能赚很多钱，也知道林恒买了庄子宅子，但没想到还给老宅买了田地。 虽说写在爷爷名下，但以后还不是给他们的。 他对张氏说：“以后对清儿好一些，听她的话定然错不了。” “还用你说。”张氏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夫妻俩带着儿子在县城的街道上走了一圈，但除了给三娃买了一串糖葫芦，啥都没买。 吃的铺子里都有，衣服啥的也舍不得买，走了几条街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张氏去厨房做吃的。 厨房里啥都有，猪肉鸡肉、白米白面、油盐酱醋，她没敢动肉，只是简单做了几个饼子，就着酱菜萝卜，三人填了肚子。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志云让张氏去做晚饭。 每日的晚饭大家都是回家吃的，大都是崔云做。 人少的时候还好，只有崔云、明顺、志云三人，随便吃些便是了。 若是志文来了，一般还得加上崔正，也就是五人，这个时候就会吃好些； 若是婉清来了，那便不得了，加上林彪是七人，得煮好些吃食。 张氏来到厨房，把面和好，准备蒸包子。 肉切了，准备做个红烧肉，一盘酱萝卜，再煮个白菜汤，剩下的等崔云回来再一块儿做。 崔云毕竟在婉清家做过一阵子丫鬟，知道婉清的口味。 有张氏在家里做饭帮忙，崔云轻松了不少。 第133章 张氏看病 腊月初八这天，婉清让崔云熬了一锅腊八粥，准备装好给苏大夫送过去，才提起食盒，便被张氏拦下了。 “清儿，我……” 张氏见婉清要出发去保和堂了，欲言又止。 婉清见她神情扭捏，知道她是有话要说，问道：“三嫂，你有何事？” 张氏红着脸解释道：“听说苏大夫医术不错，我想请他把把脉。” “把脉？”婉清上下打量张氏，“三嫂，你哪里不舒服？” 张氏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向鞋面，呐呐道：“也不是什么病，就是三娃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弟弟妹妹……” 哦，婉清懂了。 这事儿她听李氏提起过，因也知道一二。 张氏生孩子的时候也不是很顺，所以身子大体是受了些影响，因家中一直没钱看病，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现如今三娃也快五岁了，四嫂梅香又怀孕了，她大概是急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来了县城，大概是早就想去苏大夫那儿瞧瞧了，今日见到她要去保和堂，终于忍不住了。 “行吧，那你同我一道去吧。”婉清道，“你早可以说了，若我今日不去，你该如何？” 张氏低垂着头没有答话，一副无论婉清说什么都不会反驳的模样。 婉清摇摇头，有些人真是扶不上墙。 不过这也不能怪张氏，古代女子大都如此，见不了外面广阔的天地，也无法拿自己的主意。 俩人带三娃去铺子里让志云看着，遂去了保和堂。 来到保和堂后院，婉清人未到声先到。 “苏大夫，霜霜姐，我来看你们了。” 秦霜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婉清拿了食盒给她，“林家八宝粥，香香糯糯营养好。” 秦霜接过食盒，笑道：“我拿到厨房，给大家分着吃一点。” 保和堂的人都喜欢吃婉清送来的食物。 “好。”婉清点头。 “你这丫头，又来了。”苏大夫从屋里出来。 婉清早就习惯了苏大夫的说话语气和习惯，也不在意。 “嗯，今日是腊八节，给你们送点八宝粥过来，顺便请苏大夫给我三嫂把个脉。” 张氏急忙上前见过苏大夫。 苏大夫睨了张氏一眼，坐下道：“站着干嘛，坐。” 张氏不知道苏大夫说话就是这个腔调，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人厌烦了，急切地望向婉清。 婉清笑了笑安慰她，“无事，他就这样。你坐下同苏大夫说是何事找他，然后伸手让他把脉就行。” 看张氏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婉清轻叹了一声帮忙问道：“我三嫂想问问她这身子要如何调理才能怀上孩子。” 张氏羞得耳朵尖都红了。 苏大夫不以为意，他搭上李氏的手，把完脉道：“无事，我给她开副方子，照着吃一阵子便可。” 张氏面露喜色，“好好好，没问题就好，谢谢苏大夫！”她还想给相公生个女儿呢！ 苏大夫开好方子，嘱咐说：“吃药期间最好停了房事。” 这一回，绯红从耳朵尖爬到脸上了，张氏偷瞄了一眼婉清，忙点头应下。 秦霜就是这时回来的，她给苏大夫端来一碗八宝粥，苏大夫净完手后坐到一旁去吃了。 就这样，婉清张氏秦霜三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张氏时不时瞅一眼秦霜，都快把秦霜看得不好意思了。 张氏知道秦霜漂亮，但没概念，这回面对面坐着，便有了最直观的体现。 怪不得志文会喜欢呢，连女人见了也会爱上。 坐了一会儿，婉清便打算离开了。 走之前，秦霜把一个包裹交给婉清。 婉清：“这是？” “快过年了，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就给大家做了一身衣服。”秦霜笑回答。 “好，那我就替爹爹娘亲还有大哥谢过霜霜姐了。” 等张氏取了药，两人一块儿离开了保和堂。 出了医馆，张氏感叹道：“志文媳妇真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婉清打趣道：“比我和大姐还漂亮吗？” “啊……不是，”张氏忙解释道，“我是想说她……那个……” 张氏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姑娘身上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是气质，”婉清道，“霜霜姐的脖子很修长，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加上她内敛的性格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距离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了解。” 不然她也不会关注到她了。 要知道去牙行那天，秦霜可是把自己的脸抹的又黑又脏的。 只能说一切都是缘分。 回到铺子，暗一带着一马车过来，说是陆瑾送给婉清一家的年礼。 正好张氏也得了药，在县城待了这么些日子，她也该起身回村了。 接上三娃，三人带着陆瑾的礼物一并回了家。 两匹马哒哒驶向溪山村…… 村民们看到婉清又带了一辆马车回来，已经不稀奇了。 先前，婉清家就有两辆马车，一辆是小白马拉的，一辆是骡子拉的。 小白马基本是婉清的专属，骡子才是家里共用的马车。 婉清叫人把马车上的物品卸下来，告诉李氏是陆瑾送来的年礼。 李氏看着一匹匹绫罗绸缎，瓷器、茶叶、灵芝、人参，只觉收不起，这都收下了，未来该如何去还？想想就头疼。 婉清也是叹气，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送来的布料都是不适合她们家穿的，人参灵芝倒是好东西，茶叶留着以后给客人吃，瓷器可以做摆设，只是她们家有必要这么显摆吗？ 再说了，她空间里还有好多呢，她都想找个当铺当了换银子。 婉清腹诽了好一阵，最后对李氏说：“娘，虽说现在用不上，但没准以后就用上了呢？” 等以后志钦志远考上秀才举人做了官老爷，李氏就可以穿绫罗绸缎了。 把东西登记好，放入库房。 婉清开始做账本了，大乾王朝是有造纸术的，所以做账簿并不难。 她花了半日时间做好两本本子，转交给李氏。 李氏看的头疼，这都是些啥啊，一行行一列列的，关键她也看不懂。 “很简单，这本是收入，这本是支出。” 李氏看着婉清问道：“这从何日开始记录？” “明年吧，今年还没盘存呢。等过年的时候盘下家里有多少银子再开始记录。” 李氏松了一口气，好吧，还有一些日子，到时候再说。 第134章 匆匆一年 腊月二十的时候，婉清停了羽绒服，开始算工钱结账。 年前该结的都结了，也让大家可以安心过个好年。 不用做衣服，李氏和婉茹都空了下来。 婉清便带着家人开始盘存家里的资产，从地窖里的粮食，到家里养的畜生，大到院子里的果树，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都盘了个遍，最后汇总成家里的一本账本。 晚上，婉清拿着账本对全家人说：“这本子是用来记录我们家的总资产的，良田、宅子，铺子、庄子，这些是固定资产，房契、地契、还有下人的卖身契都放娘这里，现在家里有多少粮食，以后每日吃喝拉撒多少钱一天都可以算出来。 “我们家里的猪啊，鸡呀，羊啊，除了自己要吃的，其他都去卖了，庄子里的家禽可以卖的，我已经叫管事卖了，账本年前会送过来，还有铺子里的账本年前也会送过来，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看，看看今年赚了多少钱，家里到底有多少钱。” 大哥志文是必须要学会看这些账本的，并且要做到了如指掌，以后这些产业都要交给他的，志钦志远虽然在读书，但是也是要知道的。 林恒看着账簿里密密麻麻的字，突然发觉自家居然有这么多产业了，唏嘘不已。 李氏也感觉像做梦，将资产写在纸上，居然有这么多，家里在不知不觉中早就成了大户了。 大家看向婉清，这些都是她赚来的，没有婉清哪有这些。 “清儿，这些都是你挣的，县城的宅子、铺子、庄子，爹给你留着以后做嫁妆。” 李氏和志文三兄弟也是这样说，婉清有些动容，她这么努力的赚钱，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她在现代便是一个喜欢环游世界的人，无拘无束，来去自由，她注定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 所以她便想着，若是多赚些钱，等家里日子好些了，各自都有忙碌的事业和爱好了，她的远行或许不会令他们一直惦念。 她想骑着马去外面的世界瞧瞧看看。 只是这话不好直说，在古代，哪有女子可以活得如此肆意？ 她竭力掩下想要坦白的冲动，“爹，娘，我们家以后又不止这些，以后还会更多，我成亲的事情……还早，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距离过年没几日了，婉清打算停了铺子里的生意，放大家回去过年。 今年铺子生意不错，婉清给铺子里的四人都发了年终奖奖金，明顺和郑掌柜10两银子，志云崔云一人5两。 放假前夕，她特意写了四十几张带有奖品的纸条，打乱后摆在盒子里让四个店员每人抽了一张。 崔云几人头次遇到这事儿，有些茫然，稀里糊涂地取了一张展开看。 她不识字，也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 她拿着纸条问婉清：“小姐，这写的是什么呀？” 婉清扫了一眼，“云云，你这运气不行啊。” 她写的奖品里可是有直接给银子的，崔云这才抽到了三日带薪假。 婉清同她解释道：“你这张字条的意思是你明年可以比别人多请三日假，而且不扣工钱。” 崔云听了很是欢喜，她收回字条，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说她运气不好，她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 郑掌柜和明顺、志云也依次把抽到的纸条递给婉清看。 “二表哥，你这个是毛衣一件。三哥，你这个是冬日三件套一组。”婉清将奖品拿给他俩，又继续看郑掌柜的。 “恭喜呀郑掌柜！”婉清面带喜色，“你这抽中的可是大奖啊！” 婉清掏出钱袋子，摸了5两银子给郑翠珠。 郑掌柜看着婉清手里的银子发呆。 不是，她就随手那么一拿，怎么还多了5两银子？ 婉清道：“收着吧，这是咱们林家铺子过年时特有的抽奖活动，你抽到了，只能说运气好。” 接着又把大舅家的分成给了明顺，让他带回去给大舅。 处理好铺子里的事情，婉清和志云崔云一同回了溪山村。 到老宅，志云拿着婉清分的年货下车了，婉清和崔云继续坐马车回家。 家里很热闹，庄子里的管事来了，送了一些庄子里的物产，给东家拜年。 婉清趁着这个功夫让管事和下人们都抽奖了。 一些小奖也不赘述了，说几个大奖。 春花秋月这两姐妹运气都不错，前者抽中了3两银子，后者抽中了一件羽绒服。 还有曹义抽到了2两银子，林彪抽到了一个银手镯，崔红芳抽中了三匹可自选颜色的布料。 “我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个银手镯算怎么回事？” 林彪知道自己抽中的奖品后不干了，推辞道：“我不要。” 婉清笑眯眯的，也不生气，“送都送出去了，我才不收回来呢，你不喜欢，总是有人喜欢的。” 婉清压低声音小声道：“彪叔，你送给心仪之人呗。” 林彪听了，神色一顿，臊道：“小姐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有什么心……心仪……”话越说越小声，最后是听不见了。 “是是是，没有。”婉清顺着林彪的话说，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当她是瞎子呢。 每次一有好吃的就舍不得吃，偷偷藏起来，后来她好奇，跟踪了一回，好家伙，一回家便去找人家向小曼分享。 算了算了，他不愿说，她就当不知道吧。 向小曼也是个可怜的寡妇，又没孩子，两人若是成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管事收下奖品和年货，看过几个留在这里的孩子，见他们一切安好后，便也放心的回去了。 婉清家中现在很热闹，铺子生意歇了，家里做糕点的几人也停工了。 春花打扫卫生，章四娘挂红灯笼，向小曼贴对联窗花，每日忙个不停。 崔云从县城铺子回来后就帮着娘亲崔红芳准备吃食和零嘴。 今年的大年三十，婉清家也和去年一样不去老宅过年。 林恒早早便和林广白说了，如今家里添了这么多下人，他们也该在家里热闹热闹。 崔红芳知道这件事情后很紧张，一直在和女儿筹备这年夜饭。 主家将这个巨大的任务交由她，是对她的信任，她定然是不能让主家失望的。 她嘴里念念有词，“二小姐喜甜口不喜咸口，大小姐喜食豆腐，三位少爷喜欢吃肉，夫人不挑食，老爷喜欢喝汤，三鲜豆腐汤，这个必须得来一份……” 第135章 年夜饭 婉清家现在人很多，今年自家良田收的粮食都在家，地里的产出也没有卖，玉米、豆子、红薯都留着喂鸡喂猪。 过年吃的鸡鸭鱼肉蔬菜都不用去买了，自家都有，算是自给自足，也是省下一笔银子。 大乾的生产力低下，粮食产量也低。 一亩田只能收两三百斤粮食，还要交税，多买良田，才能多收粮食，收的粮食都放在家里、空间里，万一遇上荒年也不用担心。 婉清的想法就是这样，有钱了，就在农村多买些田地，过自给自足的农家生活。 做生意虽来钱快，但是在大乾王朝，还是只能为辅。 好在，一切都在顺着她计划的那样前进，日子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婉清一家七口人在堂屋准备开饭。 今年是崔红芳第一次在婉清家过年，为了感谢这一年来主家对他们一家的照顾，同时也是为了不让主子们失望，她可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她拿出了之前在主家时的规格，十二菜，两汤，三点心，两饮品。 崔云秋月小草几人将菜端上后，便站在一旁伺候主子用饭。 婉清开了一瓶葡萄酒打算小酌，等一家人坐下后，挥手招下人们退下了。 “这里用不着你们，都下去吃饭吧。”婉清道。 “谢二小姐。”下人们齐声道谢，告退。 堂屋只留下婉清一家人，七人会心一笑，开始享受晚饭。 “快凉了，趁热吃啊。”婉清催促道。 “对，吃吃吃。” “开吃。” 林恒也拿起筷子开始吃。 婉清打开葡萄酒，“来，爹，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喝点？” 说着就给他满上了，顺便给大哥志文也倒上了一杯，接着又打算给李氏倒。 李氏摇头不要，她又问其他人要不要，志钦志远年纪小自然不要，婉茹也说不要。 婉清有点失望，这葡萄酒参了灵泉水，度数不高，甜甜的很好喝。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对大家说：“爹，娘，祝我们一家人在以后的日子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幸福快乐一辈子！” “好！”林恒志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的差不多了，几人开始吃点心。 最馋嘴的小弟志远看着玫瑰牛奶燕窝羊羹道：“二姐，咱家如今也有燕窝吃了？听说这个很贵，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吃。” “这是陆公子送的。”李氏道，“咱家可不会去买这稀罕货。” 婉清不清楚在乾国燕窝要多少钱，但是她上一世吃的可不少，“管它呢，咱们吃咱们的，反正吃得起。” 吃好年夜饭，崔红芳和崔云进屋开始收拾。 崔红芳她们是在小饭厅吃的晚饭，主子在那里给她们下人开了两桌，一桌男人，一桌女人。 菜品虽然比不上婉清那桌但也是比一般人家要好，至少在溪山村是头一份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家迫不得已便会卖了儿女去府宅当下人的，很多时候，这确实是一条出路，至少吃穿不愁。 崔红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林家是个好主家，她何其有幸来到了这里。 …… 让下人们在一边拾掇，婉清拿着酒换座到另一边，倒了一小杯继续和家人聊天。 喝了一会儿，略有微醺，她醉眼朦胧地望向大姐婉茹。 今年是团圆的一年，可明年就不一样了。 婉茹出嫁后，便也不会在这个家过年了，她忍不住有些失落。 “怎么了？”李氏感受到了婉清的低落问道。 婉清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看向李氏，“没什么，只是想到明年大姐就不能一起吃年夜饭了。” 闻言，婉茹也有些难受了。 姑娘长大了就得嫁人，她还算是幸运的，嫁在同一个村子，虎子也是从小到大熟悉的人。 “二姐，只是一顿年夜饭而已，就算大姐成亲了，饭前也可以回来看一下再回去吃饭。” 小弟志远觉得虎子哥家离得这么近，饭前送个菜都是常有的事情，二姐没必要这么伤感。 听了志远的话，大家都笑了，是啊，这么近纠结啥呢。 “呵，你这臭小子。知道什么？” 婉清睨了小弟志远一眼，“等明年你和志钦去县城读书，回家的次数少了，懂离别的滋味了，便明白了。团圆的日子总是短暂，会格外珍惜。” 人就是这样，天天在家不觉得，离开了才会觉得家是最想念的地方。 过了年，二弟志钦11岁，小弟志远便8岁了，他俩已经通过了书院的考试，明年就可以入鹿山读书了。 李氏虽是有些舍不得孩子那么小便离开自己，但是为了孩子的前途，也不得不同意。 要知道，青山县的鹿山书院可是全县最好的书院。 幸好婉清事先在县城买了宅子，到时买个做饭做杂活的婆子，再叫两个下人去陪着他们兄弟俩便行了。 如若有事儿，县城还有明顺、志云在铺子里，志文也三天两头的往县城跑，传话都方便。 大家聊聊天，说说家常，守岁到午夜子时，吃了夜宵，各人才回房睡觉。 …… 大年初一，兄弟姐妹几个起来先给林恒和李氏拜年。 李氏笑着颔首发给了每人一个荷包，里面是2两银子。 孩子们大了，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家里经济宽裕了，多给点也是应该的。 兄妹几个谢过父母，一家人开始吃早饭。 昨日吃了大鱼大肉，早饭特意让崔红芳做的清淡些。 李氏婉茹吃小米粥，林恒和志文吃白米粥和包子，婉清和志钦志远吃了点汤圆。 吃过早饭，一行下人过来给林恒和李氏拜年。 林恒作为一家之主，简单说了几句。 无非就是要踏实做人，勤劳肯干的话。 话毕，李氏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红包。 下人们谢过李氏，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除了厨房的人，其他人都可以休息。 林恒带着一家人去老宅给林广白和田氏拜年，而后便回了自家。 到家没多久，三哥志云夫妻俩带着三娃和四哥志明小两口一道过来给林恒和李氏拜年了。 李氏笑容可掬地给了三娃一个红包，三娃礼貌地谢过三爷爷三奶奶，屁颠屁颠跑去找哥哥姐姐们玩儿了。 第136章 家族兴旺 志明媳妇梅香虽有了身孕，但现在还不到3个月，故穿着大棉袄还不显怀。 “不错，瞧着脸圆了不少，看来日子过得不错。”李氏笑呵呵道。 梅香羞涩地垂下头，“相公待我是极好的，婆婆也是，能嫁入林家，是梅香三生修来的福气。” 婉清听了挑了挑眉，梅香婆婆便是婉清的二伯母刘氏，她娘家现在卤味生意做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可不就有钱了。 听刘氏的意思，她娘家当初可是给了她不止五成利。 人一有钱啊，日子就过的舒心，自然也不会为难儿媳了。 再加上梅香又是个争气的，嫁进来才几个月便怀了孩子，刘氏能不高兴吗？ 婉清出了堂屋，见四周没人，从空间拿了一罐她自己做的酸梅子出来。 去年在家里种的果树有好些因为不适应地理、气候等原因都死了，但是她在空间种的可都是活得好好的。 这就是她用空间里的梅子做的果干，酸溜溜的，可好吃了，特别适合孕妇。 她招手将梅香唤出去，把小罐子递给她。 “四嫂，这是我做的酸果，特别适合孕妇，你偷偷吃，不要被人发现了。” 虽说她是靠着空间实现了水果自由，但有好些在大乾朝都是很难培育的，特别稀罕，拿出来也说不出来源，只能一个人偷偷品尝。 她这也是看梅香怀孕了，才拿给她吃的。 梅香点点头，“我回去了把它藏在柜子的暗格里，别人不会知道的。” 婉清哭笑不得，当初她确实是给他们柜子弄了一个暗格，可这不是让他们藏酸梅子的啊！ “藏暗格倒也不必，那是给你们藏私己用的，你放在柜子底层便差不多了，反正别人也进不了你们的屋子。” 婉清唬她道，“只是这个特别精贵，我怕别人知道了，说我偏心四哥家，若是大嫂二嫂来找我要就不好了。” 说来也是奇了。 前几日，老宅大房家的志高媳妇邓氏，和二房家的志青媳妇冯氏，纷纷吃饭时犯了恶心，田氏还以为是饭菜坏了，可是其余人也没事啊。 让大夫来看了下，说是怀孕了。 一算日子，皆是发现例假一月余没来。 可把老宅的人高兴坏了，这是三喜临门啊。 新年新气象，家族里出了三个孕妇，家族兴旺啊！ …… 大年初三是李氏回娘家的日子。 一早，一家人穿戴一新从家中出发，来到东湾村婉清外婆家。 李家可热闹了，出嫁的明娟和相公王小川带着妞妞和来福俩孩子回来了，还有李家老二——李氏在镇上开杂货铺的二哥李二强一家也回来了，加上婉清一家七口，大舅家的屋子都快挤不下了。 李二强的妻子付氏看到林恒一家过来了，急忙上前道：“呦，小姑一家可算是回来了，真是难得，往年都遇不上！这是志文三兄弟吧？婉茹和婉清都这么漂亮了，走街上都认不出来了！”说完还啧啧了几声。 “二哥，二嫂。”李氏看到李二强两口子点头回了声。 婉清看着这个记忆中模糊的二舅妈。 付氏爱笑，但这笑意却从不入眼，有些时候让人觉得更像是冷笑，是个习惯见风使舵的。 她懒得搭理，叫了一声“二舅妈”以示礼貌就拉着大姐婉茹去堂屋见外婆去了。 “这孩子咋走了？”付氏抬高音量，“清儿，你和明秀一道玩啊！” 付氏生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李明亮19岁，已成亲，儿子3岁了，昨日陪着媳妇回娘家了没有来，二儿子李明轩17岁，在他们镇上的铺子里帮忙，媳妇已定下，在今年3月成亲。女儿李明秀14岁，比婉清大一岁。 明秀以前仗着自己住在镇上是看不起明燕和婉茹婉清的。 今年听爹娘说，数年不见的小姑一家在县城开铺子发达了，才特意回来看看。 见自己原本瞧不起的乡下丫头不仅长得越来越出众了，穿得也比她还好，心里顿时醋意横生。 凭什么？ 明明同样都是开杂货铺子的，自家的生意时间还更久呢！ 听说大伯一家就是得了小姑一家的帮助，在做炒货生意，才变有钱的。 为什么不把炒货生意给她家做？明明她家更为合适！ 同样心理的还有李明轩。 李明轩比志文小一岁，原本自己看着更风光气派些，可是才几年不见，志文已经从憨厚的农家少年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举止有度的男子。 加上见的人多了，世面也开阔了，性格更显沉稳。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坐在那儿，也感觉和自己不同。 明轩想知道婉清家为何才这么几个月便赚了大钱，于是套话道：“志文表哥，听说你在县城开了一家杂货铺子？” “恩，主要还是明顺哥，他是铺子里的管事，铺子离了他可不行。”志文好脾气地笑笑，顺势把明顺推了出去。 这是婉清教他的，遇到难缠的，和不知道该如何说得，推给明顺。 明轩没法子，只能去找明顺。 可明顺是谁啊？当这掌柜的这些个月，遇过的难缠客人可太多了，加上婉清教他的技巧，三两句就把人给忽悠过去了。 明轩这边出师不利，付氏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听说小姑家在县城开了一家杂货铺子，生意好得很，很多外地的商户都到你家铺子里进货，小姑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咱们家也是开杂货铺子的，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嘛，应该互相帮忙······” 婉清虽然在和妞妞来福玩，耳朵却是竖着听着，她想看看李氏会如何作答。 李氏听到二嫂的恭维也没得意忘形，反倒是谦逊的表示：“二嫂哪里的话，不过就是个小本生意。这些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都是志文处理的。” 付氏见李氏油盐不进，翻过来翻过去只有这么几句，只能朝向志文。 “志文，舅妈知道你是个好的，小时候便觉得你是个聪明的……” 大哥志文谦虚道：“志文不敢当，论聪明，我觉得还是数明顺最厉害，明顺是咱们铺子的掌柜，多亏了他，咱们才能这般放心……” 婉清：…… 行吧，看来娘亲和大哥，也没她想的那么笨嘛。 第137章 婚期将至 李大强今年很开心，他们一家托小妹的福，也赚了不少银子，所以这个年过得很是舒畅。 他根据婉清的建议，增加了不少炒货的种类，除了花生瓜子，还多了玉米和豌豆，今年他还要开辟核桃和薯片两大类别。 薯片这个东西很神奇，薄薄的，但是很好吃，也是婉清教给他们的。 只尝过一次，明燕那丫头就爱上了，天天嚷着让他们快些做起来。 很多商户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林家铺子的炒货是他们供应的消息，纷纷上门求购，都被他赶出去了。 他放出话去，他们家不做批发生意，只供应林家杂货铺。 要买？ 可以。 去县城林家铺子买！ 明年，他们家也要建新房子了，炒货生意越来越红火，他们得扩大规模，增加人手，准备迎接下一轮更大的商机和挑战。 李大强相信，今年一定会比去年更好！ - 快到傍晚时，婉清一家准备告辞回家了。 付氏依依不舍地拉着李氏的手，仿若亲姐妹。 “怎的这么快就要回家了？话都还没说够几句呢！小妹，二嫂过几日来你家，到时再好好聊聊。” 李氏不太适应付氏这么亲密的举动，只好尬笑着说好。 “到时候大家一起来，”李氏道，“娘，大哥，大嫂，过几日记得来我家。” “好的，还有二哥二嫂，我们一定会来的。”付氏抢着回答道。 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告别，“妹妹妹夫慢走啊。” “嘁，”婉清头从窗子那收回车内，嗤笑了一声。 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呐。 这么势利，也是好笑。 随着马车渐渐驶远后，婉清毫不避讳的直言道：“娘，二舅妈怎的不去戏台子上唱戏啊，我看她有两副面孔呢。你信不信，若是咱家还是之前那样，估计连面儿都见不上。” 李氏叹息一声，可不就是吗？ 志文婉茹一声不吭，人情冷暖他们早已尝过。 志钦志远也发觉气氛不太对，沉默下来。 …… 就这样，今年正月，婉清在走亲戚和接待客人中度过了。 太阳东升西落几次，日子便到了正月十四。 元宵前一日，婉清带着家人去了县城。 再过两日志钦和志远便要去鹿山书院念书了，婉清想着干脆一家人都去青山县过个元宵，反正她们在县城也有宅子。 “爹娘，大姐，志钦志远，快来，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一到宅子，婉清抢先第一个跳下了马车，在前头带路。 “这边是厨房，那边是柴房。”婉清路过，顺势介绍道，“详细的，等待会儿你们去屋子里把东西放下再说。” 志钦志远二人的屋子在三进院，这个位置靠里，正好适合他们读书，清静。 林恒和李氏听了婉清的话，住在了二进中间的主屋，婉茹婉清则住了东边的厢房，志文便选了西边的厢房。 安顿好后，一家人便分散开各干各的了。 婉清和林恒去了牙行，她们要买一个做饭婆子，留在这里照顾志钦志远的饮食起居； 大哥志文同李氏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了铺子； 李氏婉茹志钦志远四人把随身带来的物品放好后，则开始参观这个大宅子。 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院子里有山有水，有凉亭，道路曲曲折折，迂回婉转，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哎，李氏一声叹息，有钱人都不用出门看风景，家中就有美好的景色可以欣赏。 “娘，我回来了！”婉清小跑着进了屋子，“给，这是卖身契。” 这次买回来的下人，姓顾，婉清叫她顾嫂。 顾嫂今年34岁，婉清让她负责宅子里做饭，洗衣服，搞卫生的活儿。 当天晚上婉清就把厨房交给了顾嫂，没有崔红芳厨艺好，但也凑合。 志钦志远纷纷表示可以接受，他们的嘴是比之前要叼了不少，但是也是苦过来的孩子，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只要不是太难吃，他们都可以接受，更何况顾嫂做的也不难吃。 洗漱后，各自回屋睡觉，婉清和婉茹两姐妹再次睡到了一张床上。 “真想不到啊，咱家居然在县城都有宅子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婉茹扭头看妹妹，“清儿，你怎么这么能干啊？有时候我做梦还会梦到分家以前的事情，一觉醒来，有些茫然，咱们家和之前不同了。” 婉茹问道：“你说，若是咱们当初没分家，还会有这样的生活吗？” “不会，”婉清坚定道，“不会不分家的。只要我在，这种假设便不会存在。” 想起以前的生活，婉茹心生悲凉。 那时候真苦啊，可当时竟不觉得苦。 现在想想大概是在苦水中泡着从未尝过甜头，所以便不知道苦为何物吧。 “姐，咱们家的日子好了，你却要出嫁了。” 婉清觉得婉茹是这个家最不幸的人了，好日子没享受几天，就要出嫁了。 想想她姐也不过才17岁。 17岁！ 在现代可还是高中生呐！ 真是罪过。 “娘家日子好，在婆家也有底气，更何况嫁的人就在家门口，我觉得我挺幸福的。” 婉茹并不觉得自己委屈。 “再说了，现在虎子家和咱们家一起做辣酱生意，也挣了不少钱。” 婉茹道，“明年他们也要和咱们家一样买荒地盖宅子，挖池塘了！” “是虎子哥跟你说的？” “不是，是虎子娘说的，她和娘聊天，说喜欢我家这样，有池塘、有荷花、有果树，来年他们家也要和咱家一样。” “怕是齐婶觉得，你嫁到她家委屈你了，才特意弄个和咱家一样补偿你吧。” “说啥补偿，嫌弃他们家我就不会嫁了。” “行行行。” 婉清算是听出来了，她大姐就是在给虎子家说话呢。 还没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一句不好听的都说不得。 儿孙自有儿孙福，姐姐也有姐姐福，她不说了还不成嘛，到时候该惹人嫌了。 婉清背身过去，闭嘴不言。 窗外月色温柔，照进窗台，洒落一地银光。 夜深人静，一夜好眠。 第138章 庆贺元宵 正月十五元宵节，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一片热闹景象。 因着去年两个弟弟没来看花灯，此时吵着闹着要出门逛逛，李氏无法，便让婉清带着两个弟弟去街上玩儿。 虽是上午，但是氛围已起，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主街的铺子外面还挂满了鲜艳的大红灯笼，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街边是各式各样的小摊贩，有卖吃食的、喝的、玩的、用的，还有各种表演，像蹴鞠、踏索、击丸、上竿； 还有吹拉弹唱，像弹古筝、吹笛子、敲鼓； 有表演功夫的，柔术、口吞铁剑、胸口碎大石、药法傀儡······ 别说两个弟弟头次见这么热闹的情景，连婉清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还别说，这表演戏法的，真需得有几下真本事在的，要不然做不来，这样看怪吓人的。 看到飞镖，婉清怂恿两人去试试，兄弟俩愣是不肯去，婉清想着要是林彪上场，那个小贩肯定赔惨了。 三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走走停停，感觉才不一会儿，肚子便饿了。 婉清看时间差不多，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家去了。 - 到家时，大哥志文已经去保和堂将秦霜接了过来。 她们打算晚上的时候一块儿去看花灯，小弟志远绘声绘色的给李氏讲外面的热闹景象。 吃过午饭，婉清拉着婉茹和秦霜一起商谈服装铺子的计划。 铺子里有郑管事和崔云在，她们都不需要太过操心，只要偶尔视察一下，多上些新款就可以。 至于新款，婉清决定她们三人合作。 她负责设计，婉茹负责做衣服，秦霜负责管账和刺绣，。 至于工钱，婉清直接给了婉茹和秦霜一人各3成的利。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嫂嫂，对自家人，婉清一向大方。 婉茹笑着说婉清这是在给她送钱，她坐收渔翁之利。 婉清嘻嘻笑道：“那可不一定，以后啊，这铺子还是要靠你们两人的，我只是个甩手掌柜。” 秦霜不认同说：“有清儿在，咱们才是甩手掌柜呢！” 两人压根不知道婉清的计划，不久后她们才明白，婉清真是把这个服装铺子扔给她们两人，自己跑外面游山玩水逍遥去了。 …… 傍晚，吃晚饭前。 秦霜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拉过婉清小声说了句：“今日晚上的灯会，你们去吧，我便不去了。” 她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本想卧床休息，但知道婉清她们来了，强撑着过来一聚的，现下实在是疼的不行受不住了。 知道情况后，婉清也表示理解，她估摸着应该是痛经。 “好，那你回去吧。” 婉清无奈地道，“你呀，都是苏大夫干女儿了，怎么不找他把把脉，调养一下身子？” 痛经这个事儿若不是经期，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但既然现在她有这个条件，何不将它治好。 “知道了，”秦霜低下头，“我回去让干爹瞧瞧。” …… 晚上，婉清一家人早早吃了饭，隆重出门。 林恒带着李氏，婉清挽着婉茹，志文拉着志远志钦，林彪在一旁看护。 晚上的青山县到处灯火辉煌，万盏灯火大放异彩，一条条街道变成了闪耀的银河。 人声鼎沸中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和音乐声。 街道上人涌如潮，大家都往主街方向走去，那边是整个县城最热闹的地方。 彩灯五颜六色的光交相辉映，色彩斑斓，上面还装饰着缤纷的彩缎。 婉清他们今日来得早，抢占了有利位置，不似上回那般被挤得无奈。 她们站着看了一会儿，婉清道：“咱们去福满楼吧，大凤她们应该到了。” 婉清没有忘记去年元宵答应二凤说的话，把她们也一同接了过来。 本来想着接都接了，干脆叫外婆大舅和小姑他们也一道来，结果都委婉拒绝了。 崔正带回来几人的原话。 小姑素梅：“小孩子喜欢凑热闹，小姑和姑父就不去了。” 大舅妈：“让明燕去玩儿就行，咱们不去。” 外婆金氏：“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便，你们玩得开心。” 七人到了福满楼，婉清见何掌柜正忙呢，便也没叨唠他，直接进了包厢。 几个小姑娘可乐了，尤其是二凤，终于实现了去年的心愿。 二凤招呼婉清婉茹过去，“你们来吃了，刚刚有猴戏呢，现在没了，改乐器演奏了。” 婉清探出脑袋去看，这位置确实不错，得亏她提前预约了。 在包间里坐了一阵子，嗑了一会儿瓜子，二凤和三凤便有些待不住了，她们一进县城就来了福满楼，也没在外面逛逛，求着李氏想要出去瞧瞧看看。 李氏看时候差不多，也打算回去了。 一行人慢慢散步出了福满楼。 主街上女人们都盛装出席在看灯，那些灯上都画着神仙的故事和市井的日常生活。 穿着长衫的读书人都聚在灯下猜谜语。 婉清念了几个谜语，都猜不出来，也没了兴致，老老实实看起花灯。 跑马灯、兔儿灯、宫灯、观音灯、摇钱灯、莲花灯，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灯，看得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猝然，婉清抬头瞥见了一盏熟悉模样的灯形—— 孔明灯？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孔明灯了，不知道是谁放上去的？又许了什么愿？ 就在婉清分神之际，婉茹伸手拉了她一把，“发什么呆呢？” 就这么一愣神，大部队早走出了老远。 婉清婉茹快步跟上，路过街边铺子，她掏钱买了一盏兔子灯，小弟志远属兔，这个送他正合适。 正想走，发觉只送一人不好，又掏钱给二弟志钦买了一盏金鱼灯。 至于三凤和明燕，她们去年给买了，今年便不买了，主要是她也没手拿了。 大姐婉茹也提着一盏荷花灯，三盏灯照着青石板，把满城灯火抛在身后，慢悠悠地到了家。 此时，月光皎皎，爬上柳梢，望着空中的一轮圆月，婉清真希望时光能永驻。 大家都不要长大，一如今日。 …… 第139章 志文成亲1 翌日，林恒李氏送志钦志远去学堂后，便回了溪山村。 大凤四姐弟和明燕也一并派林彪送她们回去了。 婉清和大哥志文则留在县城铺子里，羽绒服、毛衣过季了，接下来她要做新款衣裳了，服装铺子也得找几个绣娘。 众人又重新忙碌起来。 从县城回来，李氏开始着手准备大儿子志文的亲事。 距离成亲的日子只有一月余几日了。 席面请的是福满楼的厨子，至于定制菜单则交给了婉清。 婉清本就在县城，到时候她会抽空去和丁厨子商量菜式。 另外还要布置房间，采购喜糖喜饼，确定宾客名单。 幸好她们家都是农家人，没有贵客，只有何掌柜那里要写个请柬，李氏把写请柬的任务交给二儿子志钦。 就这样，一日日忙的飞起。 转眼便到了志文成亲当日。 农历二月二十，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婉清家中到处都是红艳艳的一片，连树上都挂满了红色的绸带。 林恒和李氏也换上了之前秦霜裁制的衣裳，李氏头上还戴上了银簪子和珠钗，两人神采飞扬。 婉清姐弟几个也是一身气派的新衣裳，喜庆又不失靓丽。 志文一身大红的喜服，头发也高高盘起，系上了红色缎带。 李氏笑眯眯地看着志文，“我儿今日真俊。” “大哥变帅哥了，好生帅气！”婉清比了个大拇指。 志文垂头笑了笑，他虽然不明白帅哥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婉清应该是在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大家见他不好意思了，更是起哄道：“新郎官——新郎官——” 小弟志远喊得最大声了，喊得志文脸色通红。 虎子在一旁哈哈大笑，他是今日志文的男傧相，晚上帮志文一起挡酒的。 帮儿子整理好穿戴，李氏赶忙催促着志文去接新娘子，从村子到县城可得好一会儿，万万不能误了吉时。 疾风今日披着大红绸缎花，也是十分威风。 林彪驾着马车，志文坐在后头，朝县城奔驰而去。 来到县城，志文和明顺会合，明顺早就准备好了吹打乐队，他们吹吹打打赶去保和堂迎亲。 保和堂今日为了送秦霜出嫁特意歇业了一日。 此时，保和堂也是一片热闹。 保和堂后院整了2桌，苏大夫为人低调，也没有请人，除了保和堂的两位大夫和几位伙计，只有何掌柜过来喝喜酒。 秦霜早已打扮稳妥坐在屋内，静静等待新郎官志文的到来。 她身穿大红的嫁衣，头上戴着苏大夫送给她的一支足金钗子，便再无他物了。 话说，苏大夫这边本来是想送秦霜一些银子傍身的，但是被秦霜婉拒了。 她知道苏大夫虽行医数年，却没存下多少银子。 住在保和堂的这些日子，她是亲眼见着苏大夫的人品的。 对于穷苦人家的诊金和药费，他总是能免则免，若是实在免不了，便自己偷偷倒贴了银子去。 她内心深受触动，也立誓要如此善待他人，多行善事。 “干爹！”秦霜情真意切地喊道。 若说她和苏大夫只是婉清做的一场戏，但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早把苏大夫当成了自己的爹爹。 她提着裙摆，被苏大夫眼疾手快地拦住。 “小霜，你这是干嘛？” 秦霜湿润的眼眶清泪落下，她浅浅拂去苏大夫扶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道：“这一跪，是小霜的心意，请干爹务必收下。” 苏大夫也是无奈，他侧过头去，不再看秦霜，摇头轻叹。 秦霜见此，提起裙摆给苏大夫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爹，女儿去了。” 吹打的声音越来越近，迎亲的队伍来了，喜婆给秦霜盖上红盖头，出了门。 当马车到达村口，小孩子的叫喊声便接连不断地响起了。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林家众人听到孩子的通传，也立马涌向门口观看。 马车停下，志文跳下车，喜婆掀开帘子，扶着秦霜从车厢里走出来。 志文抱着秦霜下马车，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崔正得了婉清的吩咐，早早抓了一袋子糖果分给门口的小孩子们。 崔云及时送上喜带，一头给志文，一头给秦霜，然后扶着秦霜进入院子。 院子里放了一个火盆，秦霜在崔云的示意下跨过火盆，志文拉着喜带引秦霜来到堂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都跟着志文涌向新房，婉清和小弟志远也撒腿跟上，好不容易把新娘子牵入新房，新房里的众人开始起哄。 “志文，我们要看看新娘子。” “对啊，新郎官快把盖头掀开。” 在一阵喧哗声中，喜婆把喜称给志文，志文红着脸挑起红盖头。 盖头下的秦霜，人比花娇，垂目的眸子循着掀起的盖头慢慢朝上看，愣是把人的心惊得一颤，不止是志文呆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呆了。 这分明就是画上的人啊…… “志文是娶了个仙女儿啊！”一位妇人奇道。 “好了，好了，看也看过了，都出去吃席了。”喜婆把众人赶出新房，徒留几人在场。 “新郎官，该喝合卺酒了。” 喜婆把两杯酒端上来，志文同秦霜喝了交杯酒，便依依不舍地出去招呼客人了。 今日的喜宴，李氏共准备了12桌，他们家的亲戚本就不多。 村子里关系好的几家人，像虎子家、栓子家、林海家，都早早来帮忙了。 女的帮忙洗菜，男的跟着林恒去搬桌子椅子。 客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姑婆一家，外婆舅舅家，小姑家，老宅…… 林恒招待男客，李氏和婉清负责招待女客，下人们负责端茶倒水、续瓜子花生。 志文从新房出来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一盘盘菜端上桌子，新房子里的众人也回到桌子上开始吃席。 大姐婉茹小声嘱咐崔云给大嫂秦霜去弄点吃的，这一整天估计她也没吃什么东西。 崔云端来一盘方便新娘子的吃食放在桌子上。 秦霜谢过崔云让婉茹赶紧去吃饭，她俩也是熟悉的，没那么多的客套。 最后婉茹无奈，只好顺了她的意，留下了小丫头崔云，便出门去吃席了。 第140章 志文成亲2 院子里，夜色还未降临，但吃席的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都没走，还在谈天说地的闲聊。 虎子娘齐氏一向是个自来熟的，她见李氏的娘金氏带着自家的女人坐在一起，便过来同金氏打招呼。 她瞅见一旁在玩耍的大宝和来福后，忍不住夸赞道：“玉兰她娘也是个有福气的，这小辈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自从大舅家做了炒货生意，家里有了银子，日子也是好过了。 这大宝啊，每日好吃好喝的，长的和别的农村小孩也不一样，虎头虎脑看着特别可爱。 外婆金氏和大舅妈张氏知道齐氏就是婉茹的准婆婆，对齐氏也是十分客气。拉着她坐下好好聊聊，感谢她今日为李氏大儿子志文的亲事忙活了一天。 “今日也是辛苦你了。” 齐氏不在意地挥挥手，“辛苦啥吖，正好体验一把，当是提前练习了。” 志文的亲事结束，下半年就该轮到虎子和婉茹了。 金氏和大舅妈同齐氏说说笑笑，好不熟络。 唯独二舅妈付氏无话可说，她不认识齐氏，也不清楚此人是谁，想插话也插不进去。 她又不想齐氏在的时候拉下面子去问妯娌，只能暗暗着急。 好一会儿，齐氏走后，付氏才有机会越过大嫂张氏，问婆婆金氏道：“娘，刚刚和你聊天那个是谁啊？” 金氏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叫她之前回来的少吧，现在倒好，连人都不认识，只得无奈道：“那是玉兰未来姑爷的娘，也就是婉茹的未来婆婆。” 原来如此。 婉茹定亲的事，付氏也是知道的，不过和婆婆金氏她们不同，她是今年过年时才知晓的。 她眼珠一转，大剌剌地道：“娘，是我的不是。看来以后我要多来小妹家走动走动了，你看看，现在连自家人都不认识，怪不好意思的。” 金氏不吭声，大嫂张氏也不说话。 付氏也不以为意，怕啥，她是李氏的二嫂，就算以前不来往，以后来往了，有谁会有意见？ 她扭头看向四周，眼中露出一抹妒意。 她还是头次来小姑子家，没承想她家居然有这么多下人？ 而且这些下人都穿着相同颜色和花色的布料，看着干干净净的，竟比穷苦人家穿得还好。 想到同是李氏的哥哥嫂嫂，李大强的儿子明顺做起了县城铺子的掌柜，大哥一家还开起了炒货作坊，自家却是什么都没搭上，她怎么会甘心？ 不行，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落下了！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田氏，这老三自从分家后，一家子的富贵那是挡也挡不住，现在不仅奴仆成群，县城还有宅子铺子，听说还有个庄子。 如若她当初咬死不分家，这些是不是就是自家的了？ 她想到这儿，又使劲甩了甩头。 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这老三一家已经分出去了，不再是以前的一家人了。 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欠老三什么。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意味着两人的缘分，就是此生不断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 吃完席，众人都准备告辞回家了。 姑婆想着今日林家人太多，也不想叨扰她们，不愿留宿。 李氏想留都留不住，只能拿了婉清准备的礼盒送他们离去。 今日来参加喜宴的人以家庭为单位，每家都有这样一份回礼。 小盒子里也就是八颗饴糖，二颗红枣，两块酥糖。 大舅家的男人都回家了，女的没走。 金氏对二儿子说：“你们一家子住在镇上，也不远，都回去吧。” 李二强一家今日全来了，大儿子一家三口，二儿子和女儿，一共7人。 付氏看着大嫂张氏留下了，忸怩着也想留宿。 金氏也不惯着，说：“镇上这么近，你们就不要给玉兰添麻烦了，我叫姑爷派马车送你们回去吧。”让他们坐马车回去，已经是金氏最大的仁慈了。 金氏叫人去找婉清，婉清知道情况后爽快地叫林彪驾马车送他们回去。 他们家今日是准备了几间客房，但都是大通铺，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二舅妈若是打什么占便宜的念头，那她便打错算盘了。 …… 新房内，秦霜正绞了面巾给志文擦脸，志文虽然酒量还可以，但架不住今日要敬酒的人太多，虎子在旁挡了不少，他还是喝得醉醺醺的。 躺在床上的志文，半醉半醒间看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在面前。 他禁不住一把抱住，动情道：“霜霜，我终于娶到你了！” 秦霜被志文抱住，被迫倒在志文身上，她动都不敢动，早已羞红了脸，声若蚊呐。 “相公，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醉，我清醒着！” 志文闭着眼睛感受着秦霜身上的香气，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今日是我成亲的日子，你不知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等这个日子了。” 他喜欢秦霜，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 秦霜感动着志文的告白，也为自己能成为林家媳妇而感到幸运。 她也情不自禁地说：“能做你的妻子，是我的福气。” 此时，秦霜在说什么，志文已经无从听闻。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霜近在咫尺的红唇，忍不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和他预想的那般甜美、柔软。 被志文堵住唇瓣的秦霜一阵颤抖，随后被志文翻身压在身下。 - 第二日，秦霜从梦中醒来，天色早已大亮。 她急急忙忙地洗漱好赶到厨房时，崔红芳已经在了。 “崔大婶，我来吧。” 秦霜问过今日崔红芳安排的饮食菜单，便开始动手做饭。 崔红芳无奈，只能收手，改为在一旁协助。 要不有啥办法呢，现在秦霜可不是之前那个和她一样身份的奴才了。 一跃而成了林家大少奶奶了，以后没准还要管事呢。 …… 等林恒和李氏起来后，秦霜端了饭菜上桌。 今日的早饭是白米粥、肉包子、水晶芋饺和酱菜。 李氏诧异秦霜这么早起来做饭，“有崔大婶在，你那么早起来干嘛？”她心疼秦霜早起。 秦霜笑笑说：“爹娘，我做了早饭，你们尝尝，味道可好？” 等人都到齐后，秦霜才说：“我也没做什么，白米粥是我煮的，肉包子的肉是崔大婶调好的，我只是包了包，这个芋饺是我做的。” 大家很喜欢吃芋饺，滑溜溜的，很好吃。 婉清对芋饺也赞不绝口，“没想到大嫂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秦霜红着脸说：“这芋饺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道菜，今日试着做给大家尝了尝，大家喜欢就好。” 吃好后，志文和秦霜给林恒和李氏敬茶，李氏笑着给了秦霜一个厚厚的红包。 等她们这边敬好茶，外婆大舅妈表姐等人来到了堂屋，李氏又是对秦霜好一阵介绍。 一一见过后，金氏就带着大家告辞回去了。 第141章 启程 秦霜从保和堂回门后，也就是志文成亲的第四日，李氏打算把家中的账本都交予秦霜。 她和蔼可亲地拍着秦霜的手背，“小霜啊，以后家里的一切事务便都交由你了。” “娘，我才刚进门，对家中的账务也不清楚，怕管不好。”秦霜委婉拒绝道，“要不这样吧，我在一旁协助您，账务上的事儿我来记，到月底向您汇报一次，这样可好？” 看着李氏想摆烂不管事，婉清在一旁偷偷地笑。 李氏没好气地瞪了婉清一眼，还笑？ 不还都怪她，要不是她提的每日需得记账，她用得着这么发愁嘛？ 但李氏觉得秦霜说得也有道理，才第四日，可能是她太过于着急了。 “好吧，你且跟着学些日子，但你得记着，这个家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自此，秦霜接手账本，开始接触家里的财务。 婉清也轻松了许多，志钦和志远去县城读书后，家中的账本都是她记的，一点也不得空，可辛苦了，这会儿可算是解放了。 她放心将事情交给大嫂秦霜，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没事儿，设计一些衣裳款式。 她画了好些个花样子，从春装到夏装到秋装，还同秦霜和婉茹细细说明了颜色搭配，准备到时候让秦霜绣出来，成为服装铺子各季的主打新款。 剩下的时间，她默默做着离家前的准备。 …… 等到三月，杏花绽放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向林恒和李氏提出了外出的想法。 大乾那么大，她要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李氏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快要及笄的姑娘家去外面？ 是脑子昏了头了吗？ “你……” 她被婉清说的话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女儿，却说不出话来。 婉茹和秦霜赶忙一左一右扶着李氏，一个还拍着背耐心安抚她。 婉清迎着李氏不敢置信的眼神，语气坚定：“娘，我是认真的，女儿心意已决。” 她本可以像上次那样先斩后奏，但是想着答应过李氏的话，还是决定坦白。 林恒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小女儿，他知道婉清自从摔破头后，性子变了许多，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但是，他又好像有些明白婉清的感受。 婉清执拗的模样，同当时和田氏争执，一定要娶李氏为妻的自己对上…… 他这两年做生意，在外奔波，见了不少人和事，曾经不止一人同他惋惜过，清儿非等闲之辈，如若为男儿身，必然会出人头地，可惜是个女的。 他从未将此话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他哪能因她是女子就将她桎于这方寸之大的内宅？ 他回过神，严肃认真地问婉清：“你是一时冲动，还是早有打算？” “爹，娘，我不是一时冲动，自从分家后，我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婉清道，“如今，家中一切安好，铺子生意兴隆，大哥娶妻了，家里的账务也有大嫂操持。 “清儿想去做自己真正想做之事，请爹娘成全！” 林恒沉默片刻，最后转身叹出一口气。 “爹不会拉你后腿，你想去哪儿便去吧。只是玩累了，记得回家，爹和娘永远在这里等你。” 婉清鼻子一酸，泪眼朦胧。 “爹——” 李氏也别过头，拉着袖子擦眼泪。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还能怎么呢？ 拽着她不让走吗，还是关起来？ “去吧，不管怎样，爹娘永远是你的后盾。” …… 即使再不舍，林恒和李氏最后还是同意了婉清离家远行的心愿。 她们让林彪跟着婉清一起去，李氏本来还想叫婉清带个丫环。 “秋月那姑娘是你选回来的，何不让她陪你去？” “娘，出门在外，要低调，人越少越好。” 再者，婉清觉得家里人手本就不够，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好随意调开，李氏没法子，也不强求了。 “清儿，要不大哥陪你去吧！” 志文从外面回来，知道这事后也是十分不放心。 他也想陪妹妹一起出去，只是他现在新婚，若是出去了，把秦霜独自一人撇下，他也心里难安。 婉清就是怕志文跟着，才选择这个时间跟爹娘坦白。 说实话，若不是怕爹娘不答应，她都想一个人骑着疾风出去。 “大哥就在家里陪大嫂吧，我这边有彪叔。”婉清道，“他可比你厉害多了，你出去怕是拖我们后腿的。” 婉茹不舍地牵着妹妹婉清的手，“清儿，你一定要出去吗？” 她不明白清儿为什么喜欢出去，离家多不方便啊，路上吃喝拉撒睡哪里有家里舒服，出去简直是受苦。 “嗯，此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婉清无法和婉茹说她内心的想法，说了婉茹也不一定会认同。 她穿越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就像是一个异乡的旅人，不去外面走走，不经历大乾的世事，她怎么会甘心呢？ 趁着青春年少，鲜衣怒马，不负韶华。 …… 婉清离家的那日，是个大晴天，两个弟弟特意请了半日假给婉清辞行。 李氏流着泪，拿了一大叠银钱塞给婉清。离家出远门，钱越多越好。 婉清不肯收，她对李氏说：“娘，银子我有，你就留着家用吧。” 李氏抹着眼泪，嘴里念着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情，最后想想一个小姑娘出门实在是放心不下，又劝道：“清儿，要不咱们别去了吧，家里现在蛮好的，你若是想出去玩，可以去县城。” 婉清哭笑不得，可不带这样反悔的。 “娘——”她撒娇道，“你明明都答应我了的。” 李氏哭着又去叮嘱林彪，说什么也得护着小姐云云。 林彪郑重其事的对李氏保证说：“夫人，您不要太担心二小姐，二小姐的功夫比我还好。” 林彪不敢说实话，打斗功夫确实还是他好，但是二小姐的轻功厉害呀，跑得比他快，他这可不算是欺骗夫人吧。 善意的谎言……夫人应该可以理解的。 李氏一听呆住，清儿的功夫比林彪还好？ 那遇到事儿是林彪护着清儿，还是清儿护着林彪？ 第142章 木簪子 婉清上了马车，从窗子探出头来。 志文很内疚自己不能跟着妹妹去，他不舍地盯着婉清道：“清儿，此次出门早些回来，下次大哥再陪你一道去。” 婉清笑笑没有应下，“大哥在家照顾好爹娘，我每半个月会写信回来的。” 志文点点头。 婉清又扭头看秦霜，拜托道：“大嫂，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你放心，家里有我，我会照顾好爹娘，也会监督好弟弟们的学业。” “嗯，”婉清又看向大姐婉茹，“大姐，在你成亲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正在默默拭泪的婉茹本有许多话想同妹妹说，但一听婉清说起她成亲的事，顿时把话噎在了喉咙里，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呀，”婉茹又气又笑，“如果在外面过得不舒服，赶紧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 婉清道，“清儿走了，告辞！” 再次告别，马车启程。 林彪驾着疾风驶离溪山村。 …… 马车内。 婉清秀眉轻皱，她双手抱肩看着满车的物资。 除了现在坐着的位置，其他简直没有落脚之处。 李氏和秦霜这是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车上了吗？ 这样一点也不舒服呀。 她摇了摇头，直接一个挥手，将车厢里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只留下了一床被子，她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上。 行了一段路，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婉清有些纳闷，掀开帘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承想瞧见了三个熟悉的人，小乞丐铁头和他的两个伙伴。 婉清的眉毛微微上扬，眸子中闪现好奇。 “铁头，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彪闻言，停下马车。 “林小姐？” 铁头在这里看到婉清也很惊讶，但只一瞬，他想起什么，垂下眼眸道，“我们准备去梧州。” “你们三个去梧州？”婉清问道，“怎么想着去梧州了？” “哎，别提了。” 原来，自从婉清找铁头做事后，青山县的其他乞丐便开始排挤他们了。 那些乞丐打不过铁头，就欺负跟着他的人。 那些大都是无父无母的小乞丐，刚开始，铁头还能护着他们，可时间长了，难免有落单的，顾不住的时候，他们便会挨打。 为了让那些小乞丐在青山县可以安身立命，铁头只能退出，去别的地方。 乞丐么，哪儿都一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哪里都是家。 “原来如此。” 因果循环，有果必有因。而铁头被迫离开青山县的因，居然和她还脱不了干系？ 婉清望了一眼天空，“这样吧，我正好要经过梧州，顺路带你们一程。” 铁头大喜，但随即又不好意思地说：“林小姐……我们没钱。” 婉清笑笑，“都说了是顺路，不用钱，就是要委屈你们和彪叔一道挤挤，坐在前室的位置了。” 铁头的两个小伙伴年纪都不大，身板也小，加上乞丐讨生活也辛苦，都十分瘦弱，前室挤着四个人也差不多能坐下。 铁头和他两个伙伴高兴极了，立马跪下谢谢婉清。 婉清坐在马车里，也不好扶起他们，便颔首道：“快起来吧，我们要出发了。” 就这样，疾风再次奔跑前行，沿途扬起一道尘土。 …… 就在婉清她们即将离开青山县地界的时候，一辆奔驰而过的马车与她们插肩而过。 这辆马车一路踩着疾风来时的马蹄印，来到了溪山村。 在村口停下，找村民四处问询林广深的消息。 村民把陌生男人带到了村长家，村长知道后便问道：“广深兄弟早已过世，请问你们找他有何要事？” “不满您说，鄙人乃是林广深的妻舅。当年，小妹……嫁与他为妻，此后再也没有其音讯，此次前来，我是来寻亲的。” 男人说话掷地有声，十分有力。 虽穿着绸缎却不显富态，尤其是脸上那双柳叶眼非常有神。 若是婉清此刻在场，必然能认出来人，不是当初在楼外楼醉酒认错人的乔二爷乔正泰的话，又会是谁呢？ “奥——”这么一听，村长就知道了，“原来你是……请随我来。” 村长将人带到林恒家门口，大声喊道：“恒哥儿，有人找你。” 林恒正在家中，听到村长的声音赶忙出来。 正好瞅见他带着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上门，于是他问道：“村长，何人找我？” 村长指着乔正泰说：“是这位老爷找你，说是你已过世母亲的兄长。” 林恒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看着那个男人。 此时，乔二爷却是有些懵了，也有些呆愣地盯着对面的林恒。 这……是小妹的儿子？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打量。 怎么瞧着好像有点不太像呢？ 村长看着两人说：“不如两位进屋慢慢聊？” 林恒清醒过来，连忙邀请两人进屋。 原本李氏、婉茹、秦霜都在堂屋，看到一行人进来，急忙避开。 在堂屋坐下后，乔二爷开口问道：“你就是林广深和乔慧敏的儿子？” 林恒听到母亲的名讳愣了一下说：“是的。” 乔二爷顿时眼含热泪，“找到了，可终于是给找到了。”说着用袖口拭抹眼泪。 林恒和村长愣愣地看着他，乔二爷擦干眼泪，急切问道：“你母亲可有留什么信物给你？” “信物？”林恒想了一下说，“其他物件都没了，现下只留下一个木簪子。” “那个木簪子呢？”乔二爷激动地问。 “在我小女儿那里，现在她不在家。” “小女儿？今年多大了？” 林恒就把自己家的情况一一说了。 随后，叫李氏婉茹她们出来相见。 乔二爷见过婉茹后，道，“你那小女儿去年是不是去过梧州府？” 林恒答：“是的。” “那我当日见得就是她！”乔二爷将自己是如何认出婉清的事情一一道出，“因着她那日戴着我雕的木簪子，我才认出她的！” 婉茹听了，犹豫片刻，告退跑去闺房，又回了堂屋。 “舅爷，您说的木簪子，可是这个？” 第143章 认亲 婉茹将木簪子递过去给乔二爷看：“舅爷，您说的木簪子，可是这个？” “对对对！怎的在你手里？”乔二爷惊喜道。 婉茹解释说：“清儿出门前，特意交予我的，还说让我好好保管。” “是了，就是这个。” 乔二爷接过木簪子，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木簪子，眼里充满怀念。 三十几年了，没有想到此生还有机会看到这个簪子，可惜小妹却已经不在了。 乔二爷问起林恒是如何长大的，林恒一一告之。 “你三伯他们还在吗？”知道是林恒的三伯和三伯母不弃，养育长大，乔二爷关切问道。 “在，”林恒道，“在老宅，我们现在已经分家了。”说罢便打算叫人去请。 村长见状站起来说：“还是我去吧。” 人家在这里认亲，他一个外人也不太方便，正好借此机会走了。 村长把林广白叫来后便回了家。 回到家，他老伴儿又是一阵八卦：“听说林恒母家人找来了？怎的现在才找来，我听村里人说看着富贵，应当是有钱人家，现在来找林恒可是有啥事？” 村长白了老伴儿一眼，“你听听就是了，别跟着村里人瞎说。” “我怎会？我从来都是只听人家说的……”老伴儿顿感委屈。 林广白到林恒家后，林恒上前给他作介绍。听说是林恒母亲的兄弟，林广白也是一阵惊奇，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来认亲。 大家坐下后，乔二爷便开始说他妹妹和林广深之间的故事。 乔家在梧州也算是大户人家，因不重男轻女，家中又只有一个女儿，乔老爷对乔慧敏甚是宠爱。 及笄后，二老商议要挑选一位家世品学不俗的男子作为家婿。 可谁知，乔慧敏不知何时认识了在梧州求学的林广深，硬是拒绝了母亲给她说好的亲事。 还说什么非深郎不嫁。 乔母知道此事后立刻派人去调查，知道了林广深为何许人也。 一个穷酸秀才。 虽说容貌俊秀，可这有个屁用？ 乔家夫人自是不肯。 只是乔慧敏从小被父母哥哥宠坏，颇为任性，她认定的事情便说一不二，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坚持要嫁给林广深，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她在意的只是深郎那个人。并且还对乔父乔母说莫欺少年穷，他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未来定是前途无量的。 这件事情被乔老爷知道后，狠狠骂了她们母女一顿。 乔家老爷自然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未来也无定数的穷秀才，便把女儿关在了闺房，并且禁止她出去和林广深见面。 乔慧敏也是个性子烈的，父亲越反对她越坚持，一哭二闹三上吊，连绝食都用上了。 乔夫人心疼女儿，求乔老爷同意女儿的婚事。乔老爷一气之下说：“好，我同意你的婚事，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此话就是断绝了两人的父女关系了。 乔慧敏不相信父亲会当真如此狠心，想着时间久了，他定然会心软改变态度，便先和林广深在破庙里举办了拜堂仪式，随后从家里带了几件换洗衣裳便搬出了乔宅，和相公乔广深两人居住在租的屋子里过起了日子。 婚后，乔慧敏没有索要娘家的帮助，夫妻俩过着简朴的生活。 后来，说是去京城求学，两人离开了梧州，再也没了联系。 起初，乔夫人想着女儿还会写信回来，谁知等了一年多，音讯全无，想着去找人，可找遍京城也没有找到消息。 临死前，乔夫人嘱咐两个儿子要找到妹妹，兄弟俩答应了会继续找，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一直是暗暗寻找，到了乔老爷死后，两人依旧没有找到。 直到去年，在楼外楼看到了戴着木簪子的婉清，这才算是看到了希望。 后来他们派人去打听，才从一个伙计口中得知，那姑娘是来自青山县，于是又托人到青山县打探。 中间曲折艰辛的过程不再赘述，总之在去年农历十一月份的时候打听到了林广深乃是溪山村人。 得到消息的乔二爷本欲即刻前往，谁知乔大爷的身子旧疾复发，加上染感风寒，最后为了大哥的病情以及过年的事情一再耽搁，一直拖到年后才有时间过来。 林广白听了乔二爷的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将小弟回家后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乔二爷悲伤不已，为小妹年纪轻轻难产而亡难过，也为妹夫为妹妹的死自责抑郁致死难过。 他不禁假设，倘若当初没有父亲的执意阻挠，妹妹妹夫两人得到了家庭的祝福和资助，这样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他泪眼迷茫地看着林恒，这人就是小妹的儿子，是小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可惜他到现在才找到。 他抱着林恒大哭。 林恒对刚刚相认的舅舅没有什么情感，但是看着他如此悲痛流涕，内心也十分不好受。 乔二爷谢过林广白，“此次来得匆忙，下次必带上厚礼登门拜访。” “贤弟客气。”林广白笑笑，没把乔二爷的话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恒哥儿也是我小弟的血脉，我又如何会狠心不管？” 话虽这样，但乔二爷也知道，林广深可不止一个哥哥。刚才说了这么多，怎的没听到林恒和林广白有一言半语提到那两位？ 可见此事，他们并无作为。 晚上，乔二爷住在林恒家，见到了志文，得知志文成亲没多久，便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送给他。 “舅公此行不知你刚成亲，下次吧，等下次，舅公再给你备一份贺礼。” 李氏吩咐厨房烧了一桌子菜，请了村长和林广白一起吃饭，祝贺林恒和乔二爷相认。 晚饭后，村长和林广白各自回家去了。 乔二爷继续和林恒聊天，说到志钦志远在县城读书，乔二爷连连夸赞林恒有远见。 说着说着，便聊到出门游历的婉清。 乔二爷很是纳闷，一个姑娘家的怎如此喜欢外出，这到底是像谁？ 第144章 当铺 婉清如此喜欢外出，这到底是像谁？ 而且更奇怪的是，林恒和李氏居然也答应了。 女子外出，多不安全啊。他们做爹娘的，难道就不担心吗？ 他对这个还未正式见过面的小妹孙女很有好感，他私心不希望她出现危险。 带着满心的疑问，乔二爷问道：“清儿出门带了多少人，你们怎的放心她独自在外面？” “舅舅，你不用担心，清儿厉害着呢。”林恒道，“她不是一人出去的，她身边的护卫功夫很好，清儿一直有在跟他学习功夫。” 一个护卫，功夫再好也只是一个人，万一在外面碰到一群匪徒，有啥用？ 乔二爷放心不下，可是人早走了，再不放心也没用，现在又找不人。 他叹了一口气，外甥在村里待久了，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不过现在好了，他来了，以后少不得要提醒清儿些。 了解了林恒这边的情况，乔二爷又和林恒说了乔家这边的情况。 ”你大舅生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他生了5个孙子，4个孙女。我自己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这些你以后自然会见到的，等我回去禀了大哥，到时再来看你。” 林恒颔首。 舅甥俩说到很晚，才歇了去屋里睡下。 就这样，在溪山村住了两日后，乔二爷恋恋不舍地回了梧州。 而婉清这边，经过两日的车程，也终于到达了梧州。 …… 铁头他们早在马车经过第一个县城的时候，便被婉清赶去客房洗了个澡并换上了新的衣裳。 现在三人完全不似在青山县那般狼狈，反倒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婉清自己也趁着住店的空档，贴上了人皮面具，换上了男装。 此刻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个家境还不错的小公子。 铁头三人在客栈大堂吃过晚饭，来到婉清的房间。 “小……公子，彪叔说您找我们？” 婉清打开房门，“对，我有事吩咐你们去做。” 她压低声音道：“你们三个去打听一下，梧州城有几个当铺，具体位置又在哪里？明日早上我要知道。” “是——” 虽然不明白婉清为什么要打听当铺，但他们还是立马答应出去打听了。 婉清回到自己房间，进入空间，把上次从青山县恶霸那里搜刮来的物品，看了又看，最后选了几样出来，准备明日当了。 第二日醒来，去大堂吃早饭时，铁头几个小声跟婉清汇报了梧州府的几个当铺位置。 铁头问婉清，“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先吃早饭吧，吃完去你说的那几个当铺看看。” “是。” 婉清结了饭钱，带着林彪和铁头三人出了客栈。 这个客栈离城门口比较近，附近正好有一家当铺，五人走了一刻钟时间，来到了一家当铺前。 婉清四下看了看，目光停在对面的茶楼，淡淡道：“去茶楼。” 婉清要了二楼靠街的包厢，坐下后，她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幅画，叫铁头去当铺当了。 “这……”铁头有些为难，他挠着头，“公子，这当多少银子合适啊？” “反正是死当，至于多少银子么，你自己看着办。” 婉清懒洋洋地斟了一杯茶，“多少都当，只是，你尽量多当些。” 铁头知道了，无非就是讲价钱。 “好，那我去了！” “去吧。”婉清打了个哈欠，她单手托腮目送铁头离开。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幅画值不值钱，更不在意能当多少钱，反正她也不缺钱。 她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试试铁头的能力。 众人在窗口看着铁头拿着画进了当铺，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只是这一回手上的画没了。 看来是卖出去了。 铁头敲门进包厢，开始讲述刚才当画的过程。 “公子，他们开始说100两，我说这个价钱太低，我家少爷不当，他们便又加了100两，我还是不答应，他们便问我多少合适，我说1000两，他们不答应。然后我就转身走了，在即将出店门的时候，他们又把我给叫回去了，说可以给300两，我看差不多，就答应了。” 说着，拿出了300两银子递给婉清。 “公子，这个价钱，你觉得如何？” 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也猜出来了，小姐大概是在考验他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他做的让不让她满意。 “还行，”婉清点点头，和她预期也大差不差吧。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一趟。”婉清放下杯子道。 她走进当铺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问道：“老板，这个玉佩能当多少银子？” 当铺伙计接过婉清手里的玉佩，仔仔细细看过后问：“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公子是打算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 “死当……100两银子。” “这么少，你不是说是上好的和田玉吗？” “公子，你这只是个玉佩，100两已经不少了。” “不行，500两，要不然我换家铺子。” “换家铺子也一样！”伙计愤愤不平。 这时，旁边突然出来了一位老者，看样子应该是当铺的掌柜，他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玉佩，回道：“150两不能再高了。” 婉清答应了，接过银子走出当铺。 和铁头不同的是，她没有直接回茶楼，而是在街上绕了两圈才回包厢。 来到二楼，林彪立刻对她说：“公子，你出来以后，后面有人跟着你。” “我知道，”婉清没放在心上，所以她才特意绕的远路。 “已经被我甩掉了。” 离开茶楼后，婉清又用着这个法子，去了另外几家当铺，将赃物以最快的速度转手了。 回到客栈，吃过中饭，婉清对铁头三人说：“我要准备去京城了，你们三人是留在这里，还是有其他打算？” 铁头见识了婉清的钞能力，马上说：“小姐，我们在梧州也不过就是走着青山县的老路子，继续乞讨罢了，如果您有用得上咱们兄弟的地方，铁头自然是愿意追随您。” 大头和小北也一齐跪下，表示和铁头一样，愿意追随婉清离开。 为了表示忠诚，铁头道：“小姐要是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可以和彪叔一样认你为主。” 婉清若有所思，“你们当真愿意卖身为奴？” 第145章 出城 “若是签了卖身契，你们从此便是奴籍，再也没有自由身了。” 在大乾，买卖下人是合法的，但不是给了钱了，就是下人了，而是要经过一系列的手续办理。通常是要有两份契书的，一份是卖身契，一份是籍契。 前者简单，只需要买卖双方画押签字（手印）即可，后者麻烦些，需要官府出具的过户手续。 “我们愿意。” 三人齐声道，他们现在也不过就是丐户，和奴籍又有什么区别？ 都属于贱籍，只能干最下贱的工作或者乞讨，是不能去读书做官或者当公差的。 “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看到了。” 婉清再三思忖下，只是让他们签了卖身契，按了手印，至于过户的事情，先不急。 一则她现在着急赶路，不想浪费时间去官府，二来她也不是真想让他们成为奴才，只是有点把柄在手上，让他们做事终归安心些。 “下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出发去京城。” 想到去京城，林彪问道：“公子，咱们走水路还是陆路？” 梧州去京城是可以走水路的，水路时间短，20天便会到了，陆路要一个月。每年的十一月到二月，水路不通，因为冰冻，三月份开始恢复，因此现在是可以走水路的。 “陆路吧，水路下次可以走。”她还要分批次把赃物卖了呢，自然是陆路方便。 “好。\"此事便如此决定了下来，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 晚上，夜幕降临，婉清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中午睡了个午觉，现在暂时还不困。 听到窗外轻微的动静，她悄然睁开眼睛，眼底浮现一丝轻微的诧异，随即立刻闪身躲进了空间。 下一秒，窗户被人从外微微打开，一支迷香塞了进来。 几息后，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推开窗户跳了进来，他轻手轻脚来到床边，猛然掀开帘子一看，竟然没人？ 他不信邪地搜查了整个房间，也没找着人，最后只能又从窗户原路回去了。 婉清在空间穿戴好了人皮面具和黑色夜行衣，一出空间，循着黑衣人的足迹尾随而去。 黑衣人在屋顶一路快行，似乎对梧州的地形十分熟悉，左右张望后来到了一个屋子前跳了下去。 婉清在屋顶打量了须臾，看外观，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宅院。 她蹿到那个黑衣人敲门进去的房屋顶上，蹲下身子，扒开瓦片向下望去。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不太清楚，只能依稀凭着直觉推断是间书房。 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过后，一道有些厚重的男声缓缓道：“你们这几日需得小心些，青山县的盗贼已经来梧州了，亏得许管事做事细心，在当铺发现了如意玉佩的消息，回来禀了我。” 另一个男声紧跟道：“可是老爷，方才，手下回来同我说了，那几个小子的屋里啥都没有，会不会是咱们搞错了啊？” 又一个说话声音粗里粗气的男人道：“怎么可能，难道货不在他们手里？” “大哥，他们不是说还有个少爷吗？会不会那个没露面的少爷才是幕后指示之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个被人称做老爷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视线移到了放在桌上的玉佩上，他轻轻拾起拿在手里把玩，沉默半晌，他淡淡道，“继续派人盯着。” “是，小的遵命。” 商量完毕，几人行礼离开，只留下男人一人在屋里。 他盯着玉佩发了一会儿呆，执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弯腰从桌子下面的暗槽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把信放了进去，又将玉佩放到了书架后面的暗箱里。 良久，婉清觉得自己的脚都快没有知觉的时候，那个老爷终于熄灯离开了书房。 婉清确定四下无人，跳了下去。 从窗子进了里屋，弯腰把桌子下面的盒子，连同书架上暗箱里的物品一并收进了空间，随后转身环顾四周，看着一排排的书籍，突然犯了懒，也不管是什么内容，连同墙上的字画也一块儿拿了。 那玉佩是秦霸天的，和秦霸天有关系的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用心慈手软。 这样想着，婉清又打算去他们的库房看看。 在弄错了几个房间和险些被值班的护卫发现之后，她终于找着库房的正确位置了。 看着库房里的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瓷器花瓶、还有一箱箱金银珠宝，玉器玉石，婉清差点闪到了眼睛。 青山县那几个恶霸，连这户人家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也不知，这些东西都是如何得来的。 一个意念，她统统收进了空间。 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婉清十分满意。 第二日清晨。 随着书房里的一声尖叫，整个马府开始了鸡飞狗跳的一天。 知府大人马源安，听到消息，脸色苍白的从姨娘房里出来，前日还在说青山县的盗贼，没想到便偷到了自己府上。 当他看到一排排空荡荡的书架，只觉胸口一堵，忙去摸桌子底下的盒子，早已空无一物。 没了，都没了，明明昨日晚上还好好的，怎会一个晚上就搬空了？ 他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这小贼竟如传言那般厉害！ 小厮急急忙忙跑进书房禀告：“老爷，不好了，库房好像也被盗了！” 刚才管理库房的婆子看到库房开了一扇窗子，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库房里空空如也。 “什么？库房也被盗了？！”马源安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半刻钟过后，他气急败坏：“来人，全城戒备，关闭城门，给我查！” 他今日不把那贼人抓到，他就不姓马！ …… 婉清几人因今日要启程出发去京城，所以一大早便起来了。 她结完账，让林彪去街上买几个包子准备出城。 刚轮到她们检查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附在城门校尉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婉清耳朵微动，听到了那个小兵说的话。 “知府大人有令，全城戒备，任何人不得出城！” 第146章 破庙 说时迟，那时快，婉清探出了窗子，语气卑微地祈求道：“大哥，麻烦您能不能快些？” 说话间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她抹泪道，“我母亲写信同我说爷爷弥留之际还念着我的名字……实在是等不得……” 林彪似有心灵感应，立刻讨好地偷偷塞了一个钱袋子给检查她们车马的士兵。 他压低声音道：“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还请官爷务必收下。” 士兵颠了颠钱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放——” 林彪不敢耽误，立刻驾马驶离梧州。 就在他们走出城门之后，那个城门校尉走到城门正中间，宣布了禁闭令。 几秒后，梧州府的城门缓缓关上。 铁头纳闷，“这梧州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大清早的关城门啊？” 唯一知道内情的婉清沉默不答，面无表情地掀起帘子看着逐渐远去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梧州，撤回视线，靠坐在了车厢里。 哼，幸好姐溜得快，差点就成瓮中之鳖了。 不过就算刚才没出梧州，她也不怕，凡事总归是要讲个证据的，他们又找不到赃物，顶多耽误些时日罢了。 不过，此后的行程，婉清还是更加小心了一些，路过的几个县，都是她带着人皮面具去典当的，当回来的银子买一些吃食、零嘴啥的。 众人只看到婉清把这些粮食放到车厢里，但车厢里究竟咋样没人知道。 铁头三人自从跟了婉清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也有衣服穿，其他的，根本不会多想。 就这样，五人白天赶路，晚上找客栈休息，一连过去了二十几天。 这天，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林彪见雨势猛烈，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便打算先找个地儿避避雨。正好看到前面有个破庙，连忙将马车歇在了外面。 破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了，林彪几人只能在外面的屋檐下躲雨。 婉清不想待在车厢里，便同林彪他们一道下了车，站在屋檐下放风。 站了一会儿，她就有些累了，想坐下。 她朝庙里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大户人家出行，因为旁边除了护卫守护还有丫鬟围着。 “没事，她们在那边，我们在这边，互不打扰，进去吧。” 说完，婉清也懒得再管林彪他们进不进破庙了，自己走了进去。她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继续等。 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除了等，婉清没有别的办法，总不好让林彪四人冒雨赶路吧？ 一直到天黑，雨虽停了，却不适合赶路了，他们只能先在这里将就一夜。 婉清从车上拿了小炉子和罐子，又叫铁头他们去附近找一些干净的水回来。 林彪则是拿了火折子开始点炭火，等铁头他们带水回来的时候，小炉子已经点燃了。 婉清把罐子放上面烧，等水开了，拿出袋子里的方便面，放入酱料，香喷喷的面条便做好了。 她捞了一碗放在一边，接着煮第二锅，一边煮一边吃。 “公子，还是我来吧。”林彪得了闲，接过婉清的活儿，煮方便面不难，他看过几次已经学会了，开始给铁头他们煮。 煮好后递给他们，铁头、大头、小北三人不是第一次吃方便面，已经见怪不怪，埋头吃得喷香。 林彪继续煮自己的那一锅。 面条的香味很快在破庙里弥漫，飘到另一边。 一个年迈的声音问道：“是谁在煮东西？” 一个身着鹦鹉绿的小丫鬟立刻道：“回老夫人，好像是那边躲雨的人在煮食吃。” “老夫人，您这几日没有胃口，吃得少，看着都瘦了，老爷见了又要怪奴婢们没有伺候好您了。”另一个圆脸大丫环撒娇道，“这东西闻着怪香的，您不饿，奴婢都馋了，您就行行好，让奴婢去问问吧？” “你呀，”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吧。” 得到老夫人的许可，大丫环来到婉清身边。 说是身边，其实也没这么近，大概两三米的位置就停下没在靠近了。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礼貌询问道：“这位小哥，敢问你吃的是什么呀？” 婉清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只是假装不知。 她抬起头，展颜一笑，回答道：“姐姐，我煮的面条，是我娘特意为我外出做的吃食。” “面条？” 婉清把还未煮过的面条拿给她看。 “这是用油炸过的，方便储存又不易坏” “那个……小兄弟，你可不可以卖一点给我？我家老夫人近来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我想买点给她尝尝，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婉清随手拿了两块给她，“对了，姐姐，这个面条啊，还要搭配上我家的秘制酱料才好吃。” 说着又拿了一罐肉酱给她。辣酱就算了，老太太吃辣的不太好。 因也是顺手帮忙的事情，婉清也没拿银子。 看她们穿衣打扮便是富贵人家，当是结个善缘了。 大丫鬟收下肉酱，回到了老夫人那里，简单说了一遍经过，便开始下水煮面条。 等面条煮好后，那香味勾的人鼻子都快没了。 没有胃口的老夫人也把面条吃了个精光，她连连赞道：“这面条绝了，莲花，拿一锭银子给那个小伙子吧，不能白白占他们的便宜。” 于是，莲花拿着一锭银子又来到了婉清这里。 “小兄弟，我家老夫人说不能白占你们便宜，这锭银子你就收下吧。” “这怎么好意思？这么多银子，都够买好些了。”婉清道，“要不我再送你些方便面吧。” “方便面？” “对啊，我管这叫方便面。” 婉清拿了一袋子方便面给她，对莲花说：“姐姐，这方便面，放点青菜，卧个鸡蛋更好吃。” “好，谢谢你了。”莲花对婉清的热情周到很是感激。 晚上，婉清拿了被褥给林彪四人在破庙休息，她自己则回了马车。林彪见此收起被褥，把马车拉到屋檐旁边，在屋檐下打起了地铺准备休息。 “你进庙里休息吧，我无事的。”婉清掀开帘子道，这样睡觉多不舒服啊。 “回小姐，出门前，夫人曾……” “停！”每次都拿李氏的话来堵她嘴，婉清无奈。 这句话林彪一路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念过多少遍了，她都倒背如流了。 “你既无所谓，那便随你吧。” 第147章 上京 第二日，天一亮，婉清他们就出发了，他们要到附近的县城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婉清叫大头和小北他们继续跟着学赶马车，铁头这么些日子在林彪身边，已经学会了，疾风是匹通人性的马，铁头在官道上赶马车一点都不费力。 大乾的基础建设不错，特别是接近京城的路段，婉清他们基本上一路畅通，也没有遇到匪徒。 官道上每隔一段路就会有歇脚的客栈，不赶时间的话，基本不用睡在野外，除非遇到特殊天气。 婉清他们一路上玩玩走走，就像游山玩水的旅客，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就在眼前。 “上京外城有四面墙，咱们现在走的是南面，这里有三座城门。” 林彪向婉清解释道，他曾经有幸来过京城走过一次标，所以对这儿有些了解。 看着白色的城墙和朱红的城门，铁头三人激动不已。 多么高大宏伟的城门啊！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来到京城！ 婉清倒是习以为常，还是大乾国都呢，就这？ 是她期待太大了吗？ 看着和她现代旅游去过的古城也没什么明显区别嘛。 交过路引和进城费，婉清和铁头三人一起进入城门。 林彪则拉着马车，跟在他们后头。 婉清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便使唤铁头三人出去了。 “铁头，你们去打听打听京城的房价。” 她大抵会在京城住一些日子，住客栈总觉得不方便，她想买一个宅子。 就当是提前投资房产了，以后等志钦志远他们出息了，来京城赶考也有个住的地方。 铁头三人一听让他们去做老本行，立刻来精神了。 打听消息这种事，对他们老说小菜一碟，立刻应下，出门分头去打听房价了。 晚上，三人回到客栈同婉清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京城的房价跟位置有极大关系，最里面是皇宫，皇宫的建筑又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 外朝是皇帝工作的地方，内廷是皇帝皇后和嫔妃生活的地方。 皇宫城门外面是皇城，只有皇亲国戚和高级官员才能买，有钱也是买不到的，皇城城门外面是内城，内城大都是万两起步，没有十几二十万两，拿不下，很多世家大族均居住在此。再外面便是外城了，也是大多数百姓居住的地方。 一般富贵人家做生意的大都住在外城东市，西市都是贫民区。 搞清楚大致情况，婉清打发了铁头下去，开始计算手里的银子。 她手里原是有7000余两的，除去这一路上五人的花销，加上当下来的银子还有梧州知府家收来的银子，差不多总得有十二万两的样子吧。 内城咬咬牙是能买，但是初来乍到还是别那么惹眼了。 婉清心想，还是买在外城吧。 打定主意，翌日大早，婉清派铁头三人继续去街上晃荡，打听街头趣闻，自己则带着林彪去了牙行。 她如实和牙人说了自己的要求，外城宅子，需得带院子的，最好清净些，价钱在三千到五千两之间的。 牙人听后想了片刻，缓缓道：“这位公子，符合您这个价位的宅院有是有，就是地理位置可能差了些。” 说着拿出本子把手头有的房源一一指给婉清看。 婉清看后否了几个，剩下三个让牙人带她过去瞧瞧。买房子是大事，她需得实地考察过才行。 三个宅院，一个在南面，一个在西面，一个在北面，等看完的时候，天都黑了。 “公子，三个宅子您也都亲眼见过了，敢问意下如何啊？”牙人问。 婉清有些头疼地扶额摁了摁太阳穴。 说实话，这三个宅院，她一个都不满意。 一个院子太小了，就那么点大，哪能叫院子啊？还有一个清净是清净但是地方也太偏远了。西面那个大小还行，就是看起来治安不是很好。 赶了一天路，她也是十分疲惫，一脸倦色地道：“您再帮我找找吧，价钱可以商量，最好是在东区，劳驾钱牙人了。” 最后，婉清花了7500两，在东区买了一个宅子，只因除了符合婉清的所有要求外，那附近还有个书院，就算自家不住，用来出租也是极好的，好比现代的学区房。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宅子有些小，只有三间屋子可以住人，剩下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堂屋。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她们五个人是够用的，正好她一间，林彪一间，铁头他们三人一间。 至于以后弟弟们上京，若是爹娘大哥也陪同一起来了，屋子不够用，那再买便是，反正她家现在缺什么都不缺银子的。 买下来后，就是打扫卫生了。 水缸是空的，打水需得去巷子那儿的水井，但屋子里啥也没有，连水桶都没有。茅厕也只有一个坑，需要重新搭建过。 婉清让铁头三人拔院子里的杂草，她和林彪去集市采购物件。 路上时，她对林彪道：“茅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同家里的一样便好。” 手里有人可用时，凡事无需事事都自己动手，这是婉清的人生信条。 林彪抱拳应下。 上京很大，外城尤是，这里虽是东区，但还不属东市那块儿，所以住着的都是一些普通人，或者说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 出门是一条巷子，可以容一辆马车经过，林彪牵着马车，婉清跟在后面看四周的环境。 床、桌子、椅子、水桶这些付了钱的，店家会送货上门，被子买了5床，也叫店家送回来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其他一些婉清能想到的，她也简单买了一些。 其实这些东西她空间都有，但是林彪在，她总不能空手变出来吧？所以还是得买一些装装样子。 运回来后，婉清带着铁头几人开始清洗。 五人花了一天的时间，基本把房子整理好了，在天黑前回到了客栈。 今日晚上继续住客栈，明日便可搬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了。 铁头三人对婉清佩服极了，他们知道婉清厉害，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他们才来京城几日啊？居然已经买了宅院了，要知道上京的房子可不比青山县那么便宜啊！ 真是了不起！ 想到以后，每日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他们就开心极了。 “大头大头，再也不愁！”大头高兴的自我调侃。 大头本来不叫大头，只是因为人瘦骨嶙峋的，显得头特别大，所以大家便这么叫他了，叫着叫着他也习惯了。 但现在，大头人长胖了，头也不显大了。 “铁头，小北，以后你们别叫我大头了。”大头道。 小北疑惑道：“那叫你什么呢？” ———————————————————————— 大乾王朝国都上京，又名京城、京都。 是架空的，空间布局和规划都是我臆造、虚构的，请宝子们不要代入任何历史朝代，谢谢！ 第148章 新家 “叫我……”大头犹豫，他本名也不好听。 “小姐，您给我重新取个名字吧！”大头灵机一动，对婉清道。 小姐聪明有文化，取得名字必然好听！ 婉清也没推辞，取了两回名字，她也取出经验来了。 她食指中指轻轻敲击桌面，取什么名字好呢？ 头……豆…… 婉清有了灵感，她一锤定音道：“就叫林豆，可以么，跟我姓。” “好，以后你们就叫我林豆！” 大头、哦不对，应该是林豆得意地对铁头和小北道。 小北听了有些不高兴了，凭啥大头可以跟小姐姓？ 他也要！ 小北动作扭捏，“小姐，我可以也跟你姓吗？” “可以啊。” “好！那我从今日起就改名叫林北了！” “那我也要！”铁头不服气，凭啥就他没有姓氏？ “那你叫林铁头？”林北觉得怪怪的。 “好难听……还是小姐给我取得林豆最好听！”林豆心里美滋滋。 “不行，小姐，你也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吧！”铁头央求道。 “林铁头……噗……”婉清也觉得有点好笑，“你这个‘铁’字在注定就不会好听，要不这样，把你这个字拆了，取了偏旁，叫林金，可以吗？” 铁头不知道什么偏旁不偏旁的，他又不识字，但是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行，那我以后就叫林金了！” 婉清微笑颔首，“林金、林豆、林北，从现在开始，你们在京城便有家了，以后每日早上跟着彪叔一起学功夫，既是锻炼身体，也是为了有自保能力。” 经过这么些日子，三人对婉清是打心底里的佩服，他们齐声道：“定不负小姐的期望。” 翌日，婉清退了客栈，带着四人回了新买的宅子。 到了新家以后，婉清继续拾掇昨日没有整理好的物件。 院子本来就不小，因为空旷无物显得更大了。 以前扎过的篱笆也早就散了很多，她使唤林豆去买把锄头回来开地用。 又叫来林金和林彪两人扎篱笆，“以后，这片地方就种花。” “林北，你去买些花种回来……”婉清叮嘱道，“奥对了，蔬菜和肉也得买。” 今日她打算自己下厨做饭吃。 “好嘞！”林北接下婉清抛过来的银子，小跑出了巷子。 巷子外面就是街道，她们这边算是一个小闹区，街道两边有很多铺子，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还是很方便的。 街道出头不远的地方有个集市，林北在那儿买了一些菜和肉，又去花种铺子那买了种子便原路回家了。 到家后，他将采购回来的东西和剩余的银子交给了婉清，自己则和林金他们一块儿在院子里开地、扎篱笆。 中午，婉清做了一碗大蒜炒肉片，是她自己喜欢的瘦肉炒的，一大盆红烧肉是给几个男人吃的，另外还有一道炒鸡蛋，外加一大锅米饭。 林金三人是头次吃的这么好吃的饭菜，吃饭的时候连话都不说了，只是埋头苦吃。 吃完饭，林豆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谢谢小姐愿意收留咱们。” 林北也是，“小姐，林北这辈子都跟定你了，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叫你干啥就干啥，”婉清道，“那我若是叫你们去学做饭呢？” 按道理，应该是她这个小姐坐享其成的，可是林金三人不会做饭烧菜，林彪的厨艺也是一言难尽，没法子，只能暂时委屈自己下厨房了。 现在一次两次还好，但等以后天气热了，她可不干。 “也行，”林北应道，“小姐若是不愿下厨，那咱们就学！” “不就是做饭吗？应该也不难……吧……”林豆有些没自信地附和道。 他们三人在青山县的时候，居无定所，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下厨房了，也不知道做饭烧菜难不难，做的好不好吃是其次，主要还是怕浪费了食材。 他们都是苦过来的，深知食物的珍贵，若是被他们烧坏了，他们会心痛到难以呼吸。 “算了算了，我看你们也是没有厨艺天赋的人，还不如让你们去街上打探消息呢。”婉清道，“这样吧，我等会儿拿一些铜钱给你们，若是我不下厨，你们就去街上买包子吃。”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自己学会做饭，”婉清道，“我不会在京城久待。” 林豆闻言呆住了。 林北急求地问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抛下他们吗？ “我希望你们留在京城，”婉清如实道。 这次出来之所以选择上京当目的地，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原因，只是觉得国都么，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她都穿到这个世界来了，肯定是得长长见识的。 若是没有林金几人，可能她打卡游览过便也算了，但现在不同了。 两个人上路和五个人上路到底是不同的，林金三人不会武功，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说得难听些，他们只会是自己的累赘。 马车前室大小也是固定的，五人一马车，可以说是十分不便，所以，接下去的行程她并不打算带上他们。 换一个思路想，京城作为大乾的国都，机遇和挑战都比青山县和梧州多得多。 若是他们在京城干出了什么名堂，自己作为他们的主子，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要让林金他们在京城定居生活，最好还是给他们安排个什么营生会更好一些。 吃过饭，没什么事情干，婉清也不分配任务了，让他们自由安排时间，自己则回了屋子准备午休。 躺在床上，她盯着床帐发呆，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今日下午就偷个懒儿不出去了，等明日再去了解一下市场吧。 - 翌日，婉清等人吃过早饭便出门了。 林彪还是一如以往地跟着，婉清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加快了步伐，而后越走越快，趁有路人遮挡，翻身进了一个无人的废弃院落，闪身进了空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林彪已经被她甩掉了。她理了理衣襟，悠悠然地回到了街上。 她漫无目的地顺着人群走着，也不清楚自己是到哪儿了，只知道附近的店铺大都是做丝绸、香料、药材生意的。 拐了个弯，婉清到了一个十分热闹宽敞的街道，前面围了很多人，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第149章 安宁郡主 她费力地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头戴朱钗，衣着华服的女子正在怒斥一名秀气的姑娘。 那姑娘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护着手里的包裹。 旁边围观的，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忙，只是在边上看戏。 婉清很好奇，大白天的这在干什么呢？ “今日你不把这件衣裳留下，就休想走！”那华服女子趾高气扬道。 秀气丫鬟忿忿不平，“这件衣裳本就是我家姑娘定下的。” “哼，本郡主看中的东西，还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拿走的。来人，去，把包裹给我抢过来！” 安宁郡主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那丫头有多少能耐，竟然敢和她抢东西。 婉清不明白，不就是一件衣裳吗，也不是什么金山银山，干嘛如此大动干戈。 她转头问身旁在看戏的男人，“这件衣裳有什么不一般的吗？” 男人瞟了她一眼，摇摇头。 也不知意思是说他不知道，还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没什么不一般的。 有一位妇人见此，善解人意的给婉清解惑：“没有，只是那件衣裳本是彩蝶姑娘先看上的，安宁郡主后来也看上了，就不准那婢女带回去。” “不对不对，”边上另一个小伙子听不下去了，见她们不知道事情内幕，小声说道：“安宁郡主喜欢福满楼少东家那事儿，你们不知道？但那楚家大少爷吧，不喜欢她！他最喜欢去彩蝶姑娘那儿听小曲儿了……” “奥——”这么一解释，婉清就懂了。 说白了，衣服不衣服的，不过就是个挑事的由头。 这抢的哪里是男人啊，是面子、是男人。 切，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 “争风吃醋罢了。”婉清啧啧了一句。 她说的声音其实并不重，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顺着扬起的微风飘到了安宁郡主的耳朵里。 安宁郡主循着声音睨了过来，锁定说话的人物后，她目中无人地走到了婉清的面前，纤指轻轻抬起，直逼婉清高挺的鼻梁，“你，刚才说什么？” “我……”婉清无辜地眨了眨眼，想找刚刚给她科普情况的那小子来一起分担这份不幸，结果一扭头，好家伙。 她周围好似洒了一圈硫磺，那些看戏的百姓犹如蛇虫鼠蚁般纷纷退却，早已都离了她起码一尺远。 尤其是刚刚一块儿愉快吃瓜的妇人和小伙，都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脸上还写了“自求多福”四个大字。 你们不够讲义气啊！ 说好的一起快乐吃瓜呢？ “本郡主问你话呢。”安宁郡主蹙眉微挑，语气抬高。 婉清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啊，其实也没说啥。”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才明明说……”安宁郡主顿住。 “我说什么了？”婉清好整以暇地说道。 她就不信，安宁郡主会说出争风吃醋这个词儿。 心有所属是一回事，未婚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心仪之人是另一回事。 皇家威严和女子清誉，无论哪一个，她都毁不得。 安宁郡主果然无言以对，她憋的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吧，明明我什么都没有说嘛。”婉清一脸的天真无邪。 “你……好啊，有嘴真是了不起，但是你小子忘了一件事儿了，”安宁郡主道，“我是郡主，你这个庶民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打！” 这么不讲武德，说不过她就打人？ 这安宁郡主脾气也忒差了！ 她当即大喊了一句：“等一下！” “干嘛，想求饶？”安宁郡主得意地拦下手里人，打算好好听听婉清的乞求。 “没，我就随便喊一下，吸引你的注意力。” 留下一句话，婉清撒腿就跑。 等安宁郡主的人跟上去，早就不见踪影。 而那位彩蝶姑娘的婢女，也早趁着安宁郡主叫人打婉清时便偷偷溜走了。 安宁郡主气得在大街上大发脾气，老百姓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最后街道上只留下了安宁郡主一行人。 此时，二楼棂窗上，三个少年看得哈哈大笑。 一个有些胖乎乎的少年说：“哇，真解气，第一次看到安宁郡主吃瘪，太好笑了。” “那个小子有点意思，居然溜得这么快，哈哈哈。” “京城还有不知安宁郡主脾性的人？估计那小子不是上京人。”一个长相周正、皮肤有些黝黑的少年肯定道。 婉清轻轻松松就跑路回家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多绕了几个圈子。 没办法，老是会有尾巴跟着，她已经习惯了。 从空间拿了些吃食，草草解决了中饭，婉清坐在屋子里等林金他们回来。 “你们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可听说过安宁郡主？” 等到三人回来，婉清把他们叫进堂屋问话。 “听说过，她还挺有名的。”林金道，“安宁郡主是英亲王的老来女，从小就颇受宠爱，也因此养成了刁蛮任性的脾气。” 林北接着道：“此人蛮横且不讲道理，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据说京城的贵女都不愿与她做朋友的。” 婉清沉吟片刻道：“那么彩蝶姑娘呢？” “这个我知道，”林豆道，“彩蝶姑娘是倚红楼的头牌。” “倚红楼？” “就是……就是妓院。” “哦，妓院。”婉清不以为意，继续问，“福满楼少东家是谁？” “福满楼少东家？”林金挠挠头，“这个我不知道，我还没去问过，只知道好像姓楚？” 看林金三人似乎十分愧疚，婉清笑笑安慰他们，“没事，京城那么大，这么多消息，咱们慢慢打听。 “你们吃过中饭了吗？跟我出去逛逛吧。我想去福满楼看看。” 知道三人还没吃过晚饭，婉清叫林北去买了一些包子，三人边吃着，边跟在婉清后面，悠哉悠哉地晃了出去。 林彪也在林金三人回话时回来了，默默跟在婉清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以防遇到危险时他可以帮婉清脱险。 走着走着，婉清发现，她似乎来过这个地方。 这不就是她早上走过的街道吗？ 踩在上午安宁郡主脚踏的那空位置，林金停下了脚步。 “到了。” 婉清抬头一看，对面建筑门口搭建着华丽的彩楼欢门，而酒楼门上挂着的牌匾可不就是写了福满楼三个大字嘛。 盯着高端气派的福满楼看了几秒，婉清哭笑不得地回过神。 这安宁郡主也真是…… 她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喜欢福满楼少东家，怎么还在人家酒楼门口搞事情呢？ 第150章 纨绔 婉清正摇头感叹着，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福满楼里走了出来。 前头那个眼尖的突然叫道：“咦，这不就是今日上午和安宁郡主吵架的那个小子吗？” 他直接无视了婉清身后的林金几人，大大咧咧走到婉清面前，小圆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道：“你来福满楼干嘛？想进去吃饭？哈哈哈，你有钱吗？” 婉清今日出门只穿了件素色短衫，下面是条拼接破裤，单看模样确实不像是能付的起饭钱的。 婉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初来京城，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奥、今日上午的安宁郡主暂且不算，这几个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安宁郡主的裙下之臣？ 不会吧……不是说，安宁郡主名声很差，没人提亲，所以至今未嫁吗？ 她望向林金，你们三个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啊？ 看不懂婉清眼神含义的林金三人：小姐怎么了？ 算了，默契还需培养，手下人看不懂她的眼神…… 婉清收回视线，打量眼前三个少年。 其中两人锦衣绸缎的，还带着成色极好的玉佩；小胖子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富养长大；中间那个眉目清秀的，气质非凡，就是皮肤有些黑；最后一个少年虽穿着粗布衣裳，但身姿挺拔，英气逼人，比起另两人也丝毫未落下乘。 确认过眼神，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她也不太想和他们有太多的瓜葛，所以只能眨巴着眼睛开始装年少无知。 婉清故作天真道：“福满楼很贵吗？” “那是自然，全京城最贵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小胖子好心好意地解释道，“但是，你若想吃，也无事，我们可以请客！” 他揽住粗布少年的肩膀，“你不知道他是谁吧？” 粗布少年嫌弃地掸开小胖子的爪子，向婉清浅浅作揖，但眸子里的得意是藏不住的，“鄙人楚慕寒。” “你姓楚？”婉清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你是福满楼的少东家。” 小胖子正打算告知婉清楚慕寒的身份呢，怎料被她给猜出来了。 “是的，怪不得能让安宁郡主吃瘪，果然是机智过人……”他赞叹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这是寒兄家的产业，所以若你想吃，不必客气，我们可以让掌柜的给你打个折。” 婉清默默翻了个白眼，都少东家了，还只是打个折，真是小气，她在现代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直接免单的。 说来说去，还是格局不如她。 “不必了，我刚才只是觉得这酒楼很漂亮，想走近些看看。”说完，婉清转身要走。 无事献应勤，非奸即盗。 小胖子走上来，自来熟地搭上她的肩膀，“小子，你早上表现不错，交个朋友？” 婉清抬了抬肩膀挣脱开，淡淡一句，“我娘喊我回家吃饭了，先走一步，告辞。” “别啊，”小胖子挽留道，“咱们三难得见到一个合眼缘的，一起玩儿岂不美哉? “何况，今日早上你帮了彩蝶姑娘，她知道后必然会对你心存感激……你知道彩蝶姑娘是谁吗？” 小胖子自说自话道：“彩蝶姑娘是怡红院的头牌，满京城的男子都为能博她一笑而费尽心思。 “明日晚上她在怡红院有一场表演，早上那件衣裳就是那时要穿的，你可是真真帮了她大忙的。对了，你知道怡红院吗？” 小胖子哈哈大笑，朝另外两人挤眉弄眼，另外两人也跟着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婉清白了他们一眼，当她傻子呢？ “怡红院不就是妓院吗。” 三人笑声嘎然而止，小胖子嘎嘎大叫，“没想到你居然知道倚红楼，那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彩蝶姑娘？”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和你我一样，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你……” 小胖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你不知道彩蝶姑娘是全京城男人的梦中情人吗？” “她是不是全京城男人的梦中情人我不知道，但是，楚少爷不是最喜欢去彩蝶姑娘那儿听小曲儿了吗？” 婉清转向楚慕寒，真诚发问，“你听曲儿时怎么就不带上自家的好兄弟？” 楚慕寒：“……” “啥玩意儿？” 小胖子听得直跳脚，“楚慕寒你这狗崽子，啥时候去听的小曲儿？咋的不带上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没……” “那你的意思是这位小兄弟冤枉你了？你们又不认识，他为何单单编排你，不编排我和云庭？” 婉清同仇敌忾地点头。 就是，就是。 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楚慕寒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倘若面前是敌人的话，队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策反了…… 他颇为理智的解释道：“子豪，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听彩蝶姑娘唱小曲儿的楚公子，可能是我大哥呢？” “奥——对对对，有道理！”小胖子转眼怒目望向婉清，“你居然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回轮到婉清沉默了。 这小胖子，好像智商不怎么高…… 她继而转换话题道：“你刚刚问我什么，还记得吗？” “问你什么？”小胖子下意识反问道。 “你问我想不想去看彩蝶姑娘。” 婉清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倘若世上当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应当去瞧一眼。” “好好好，”小胖子高兴地拍起手来，他似乎忘记了刚才婉清的挑拨。 “可是……”小胖子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婉清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哎……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你还不知道吧？怡红院的表演是要入场券的，入场券只有那些老客户才有，我们没有。”小胖子一脸惋惜地道。 他们年纪尚小，虽家境不错，但是手里的私己也是有限的，平时吃吃喝喝不成问题，去妓院和赌场，那是不够用的。 更何况，彩蝶姑娘岂是寻常几百几千两银子便可轻易见面的？ “你若是想去倚红楼，彩蝶姑娘一定会给你特殊的邀请函的。”小胖子充满希翼地看着婉清。 婉清：“……” 这死胖子，也没她想的那么笨，说话一套一套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但话说到了这里，她的好奇心确实也被勾起来了。 婉清心里纳闷，当真有这么美吗？ “行，我答应了。” 婉清面带微笑，但是心里却给他狠狠记上了一笔。 有机会，她总要让这小胖子大出血一次。 第151章 彩蝶姑娘 见婉清答应了，这下，小胖子放心了。 “好，既如此，那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安排。” 他招来小厮，一番交代后，招呼人立即去照办。 “来来来，小兄弟快进来。”小胖子亲切热情地招呼几人在福满楼大堂坐下。 “我叫钱子豪，他叫郑云庭，这一位你已经知道了，楚慕寒，也是福满楼的少东家。你怎么称呼啊？” 婉清挠了一下耳朵，“我叫……小林，来京城没多久，这是我的三个同伴。” 林金三人站在婉清身后朝他们点点头。 几人聊了一会儿，没多久，那个小厮就跑着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张请柬，神采飞扬的对小胖子说：“少爷，彩蝶姑娘同意你们去了，这是给你们的请柬。” 小胖子接过请柬，快速浏览了一遍，立刻平摊铺在了桌面上，大言不惭道：“啊哈哈，怎么样？我就说彩蝶姑娘一定会同意的，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 楚慕寒笑眯眯地弯着眼睛：“还得谢谢小林，都是小林的功劳。” “是，寒兄说的不错，多谢小林！”钱子豪站起身，有模有样地作了一个揖。 婉清只是笑笑，“既然请柬已经送到，那我便先告辞了，诸位，明日再见。” 天色渐晚，婉清不欲再留，辞别三人准备回去。 “小林，你家住何处，明日我去接你吧？”小胖子好心提议道。 “不用了，明日晚上我会在怡红楼门口等你们，不见不散。” 几人约好时间，就此别过，各自回家。 走在路上，林金三人心情复杂，他们觉得婉清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女性的认知。 虽说那三名男子不知婉清的真实身份，但是林金三人是知道的，见她轻轻松松便与三个富家公子搭上了关系，甚至相处过程中毫无扭捏自贱，态度不卑不亢，行为举止平和自信，顿时佩服的不得了。 “公子，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林金不小心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什么？”婉清没听清。 “奥、没什么……”林金立刻反应过来，给自己找补道，“公子，你明日当真要去怡红楼吗？” “对啊。” “可是，可是那里是……” 林金今年15岁了，在社会上混得多，自然知道妓院是什么地方，他觉得说出来都是污了小姐的耳朵。 “公子，那里是男人玩乐的地方。” 婉清颇为赞同地点头，“我现在可不就是男人么。” 林金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劝，他求助似地望向林彪，林彪移开视线假装望天只当没看见。 真是愁人！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和那三个纨绔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林金哀怨地盯着婉清：你也知道他们是纨绔子弟了，还一起去。 婉清好笑地看着他，她现在才发现，林金这小子还有当管事嬷嬷的潜质。 “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吧。” 婉清觉得林金会胡思乱想是因为他太闲了，“你们去调查那三个纨绔的身份，越清楚越好，包括家里有几口人，是干什么的，我都要知道。” 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安宁郡主，若是能搭上他们，在京城也是多了一份保障。 到时候，再合伙做点生意，捆绑在一起，一条船上的蚂蚱，遇到事情了，由不得他们不帮忙。 - 次日，吃过早饭，婉清独自去街上买了一些做麻辣烫要用到的香料。 没错，她打算和那几个小子合伙做麻辣烫小吃。 麻辣烫最重要的便是汤底，趁着今日有空，先把一些准备工作做起来，等明日试吃没问题了，再邀请小胖子三人过来。 时间便在调制汤底中忙忙碌碌过去。 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婉清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清爽的细棉布衣裳，带着林彪林金几人去了忘忧街。 忘忧街这段路好像就是红灯区，除了有座可以登高望远的楼阁，其余皆是妓院，大大小小的妓院，从街头的这边一直绵延到街尾的那边。 街上是醉醺醺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 有一些小贩将铺子摆在街道中心，长此以往，也渐渐成了一个小型集市。只不过卖得，都是一些不太好上台面的东西。 而倚红楼，便是这条街上装修最豪华、最高大的建筑。 大老远的位置就能望到，四周挂满了红色的大灯笼，整座楼宇灯火辉煌，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婉清在马车刚拐过街角的时候便瞧见了。 今日的倚红楼好不热闹，车如流水，马如游龙。 婉清让林彪在距离倚红楼还有好些距离的时候便要求下了马车，慢慢走过去，静静等待小胖子他们的到来。 就一会儿功夫，小胖子三人便到了。 婉清让林彪带着林金三人先回去，她和小胖子他们一起进去，林彪不肯。 小胖子拍拍胸脯，打包票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他少一根汗毛！” “你还信不过我吗？”婉清眨眨眼睛，“你就算不回去，也是进不去的。” 倚红楼虽是个妓院，但是安保做的可不差，到处都是护卫，若是有人犯了什么事情，直接拿下送进官府。 林彪无奈，只能退了一步，“我在门口等着公子。” 见此，婉清也不再劝他。 给门口的龟奴看过请柬，四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各种胭脂香粉味儿扑鼻而来，婉清不习惯地蹙了蹙眉。 嘈杂的声音一下子灌了进来，悠扬婉约的乐器声，男人的说话声和女人的燕语莺声…… 老鸨摇着轻罗小扇领着他们几人走到了大厅：“今日包间已满，只能委屈各位客官老爷先坐在大厅了。” “无事，我看这里也甚好。”小胖子抛了一锭银子给老鸨，“你先退下吧。” 接下银子，谄媚着道完谢，老鸨扭着屁股离开了。 四人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婉清怀顾四周，一楼是大厅，大厅前头是个大舞台，舞台两侧皆是楼梯，可以上到二楼，上了二楼后便是一间又一间的包房了。 很多丫鬟和娼妓穿梭在人群中，或是端茶倒水，或是捏腿捶背。 “公子，请喝茶。” 一位穿着风骚的歌女捻起茶壶柄子给杯内注入茶汤，她媚眼一挑，食指在婉清的手臂上一点。 “有事记得叫奴家呦……” 第152章 麻辣烫 “嘎嘎嘎——”小胖子笑得像是发情了的公鸭，“她大概是看上你了！” 小胖子见婉清四处东张西望看个不停，猜到婉清是第一次来，他忍不住解释道：“土包子，这里的娼妓也是分档次的，刚刚那个，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低级的娼女。” 倚红楼的娼妓分为低、中、高，三等。娼女卖身不卖艺，妓女卖艺不卖身。 “低级的娼女不如中高等的那般才华出众，有专门接待的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自然便需亲自出来拉客。” 看着小胖子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婉清轻笑了一声，浅浅小呷了一口茶水，才问他，“你们经常来？”听上去似乎非常有经验的样子。 小胖子有些心虚地瞥了同伴一眼。 倚红楼的表演需要入场券，但是进倚红楼不需要入场券。 他半真半假道：“倚红楼和其他妓院不同，我们确实来过几趟……” 他们今年都14岁了，别人家的父母都会为孩子准备通房丫鬟了，他们来倚红楼虽只是听个小曲儿，但也是来了，不算骗人。 “哼，是喝花酒吧。”婉清一语道破小胖子的话，装的很老道的样子，没准还是个初哥。 她八卦地压低声音，揶揄地问小胖子，“你有通房丫鬟吗？” 小胖子闻言一愣，转而红了耳尖，恼道：“我说你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呢，怎么就想女人了。” “还说我呢，”婉清单手托腮，觉得没意思起来，“不是来看你们的梦中情人彩蝶姑娘来的么，到底是谁想女人？” “你别侮辱我们对彩蝶姑娘的喜欢，咱们就是来听曲儿的。都说彩蝶姑娘不仅貌若天仙，琴技也是一流，我们才想来长长见识的。” “喔——”婉清一副不得了的表情，“原来是纯爱战士，是我误会你们了。” 小胖子虽听不太懂婉清嘴里纯爱战士的意思，但他觉得这应该是个好词，是在夸赞他们，他应承下来。 “对啊，彩蝶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高等妓女，多少人想请都请不来的，想看她只能来倚红楼。” 原来是这样，婉清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茬了。 按照小胖子的意思，彩蝶姑娘与其说是妓女，倒不如用从事艺术表演活动的文艺工作者来形容更为贴切。 随着时间推移，身边空着的桌子逐渐满客，二楼包房也一样。 一阵紧密的锣鼓声敲响，预示着表演即将开始。 灯光暗了下来，全场变得安静，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一柱灯光亮起，随即舞台上开始闪亮起来。 婉清翘起二郎腿，换了个姿势继续观望，这倚红楼确实有点东西，咋的这么一看，还挺唬人，完全不输现代的那些表演。 一阵静默后，幕帘缓缓拉开，一道清丽靓丽的人影出现在了舞台上。 白色的抹胸长裙外是一件薄如轻丝的同色系纱裙，彩蝶举止优雅的在舞台上做了几个舞蹈动作，随后徐徐落座，脸上的流苏挂耳面帘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手指抚上琴弦，全场热烈的掌声被小厮叫停，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她的手指中悠悠传开。 婉清屏住呼吸，她不会弹琴，也不懂音乐，可随着彩蝶的琴声，她彷佛看到花儿盛开，蝴蝶飞舞，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魅力无穷的大自然。 一曲刚罢，她的双手在古琴上不停拨动，琴声一转，犹如万马奔腾，在草原上不停奔跑，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亦扬亦挫，琴声委婉又刚毅。 全场的人都沉浸在琴声中，直到连弹三首之后，彩蝶姑娘才停下起身鞠躬致谢。 在一阵如雷声般热烈的掌声中，彩蝶姑娘起身离开舞台。 接下来就是其他艺妓的表演了，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但都没有刚才彩蝶姑娘那般令人惦念了。 婉清惊叹于彩蝶姑娘的琴声，此次听闻彩蝶姑娘的琴声，她不虚此行。 小胖子和楚慕寒、郑云庭一阵兴奋，他们终于也算是听过彩蝶姑娘抚琴的人了，足够他们吹嘘好一阵子了。 几人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倚红楼，和别的沾花惹草的男人不一样，他们纯碎是来听曲儿的。 走出倚红楼，婉清大大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空气清新自然些。 林彪时刻关注着倚红楼门口，见婉清出来了，立刻扬声喊道：“公子，这里！” 婉清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理了理衣襟，作揖对小胖子三人道：“今日一闻，彩蝶姑娘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诸位诚不欺我，是小弟卑劣了。 “为表歉意，改日，我想请诸位吃饭赔礼道歉，还请三位哥哥不要拒绝。” 小胖子三人面面相觑，其实没什么的，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小林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拒绝，便是不给面子了。 钱子豪只能应下，“那我们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 农历四月的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了，只是早上的时候会有微微的凉意，但随着太阳的升起，转眼又会暖和起来，婉清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 她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晨跑，虽出门在外，但是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偷懒放弃过练功。 简单的指导了几句林金的马步，婉清打算出门去买包子了。 “公子，怎么好麻烦您呢，等会儿我们练好了去买吧？”林北道。 婉清连身子都没转，只是伸出细长的手臂，轻轻摆了摆，声音干净清澈，“不用了，我去逛逛，你们好好练吧。” 初夏的早上，巷子里宁静祥和，婉清背着手踱步出巷子，已经有好些人开店做生意了。 尤其是卖吃食的摊子，吆喝卖熟羊头肉的、乳肉，也有卖斑鸠、鹌鹑、鸽子等野味的，还有水产类的…… 婉清一个一个看过去，但是没买，她来到之前常买的那家包子铺，买了包子便回去了。 等林金他们练好功夫，洗漱后，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包子，一边吃一边聊。 三人把昨日去打听到的挨个告诉婉清。 第153章 请客 首先是小胖子钱子豪，他是护国公府的世子，钱子豪的爷爷曾经救过先帝的命，后被其封为护国公。 钱子豪出生后，便成了整个府中的宝贝，尤其是钱子豪的父亲在其出生三年后因病去世，护国公更是把这个孙子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 虽护国公已于五年前过世，但他授过的功勋已然可以让子孙一世无忧…… 其次是皮肤有些黝黑的郑云庭，郑云庭的父亲郑宗承乃乾朝镇国大将军，一直驻守边关防止邻国来犯，郑云庭的两个哥哥也一同跟在其身旁。 郑云庭作为郑家老幺，本来也是要随父去边关的，只是他的娘亲窦氏不肯。 窦氏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夭，儿子却无一留在京城陪伴，心下寂寥抑郁，一病不起，最后皇帝知道此事后同意郑宗承的小儿子郑云庭留在了京城伴在妻母身侧替其父尽孝，窦氏的病情才逐渐好转。 至于楚慕寒所在的楚家，也算是世家大族。 楚慕寒的爷爷育有两子四女，四个女儿的夫家暂且不表，这里来说说楚慕寒的大伯。 楚修睦从小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毅力，后来考中进士，现已晋升礼部尚书一职，其大儿子楚慕和现在担任大理寺卿一职，父子俩一同在朝为官，都很清廉，得到颇多赞誉。 楚慕寒的爹和大哥性子相反，从小不喜读书，喜欢经商赚钱，后来接手了母亲娘家的庄子，在他的打理下，越做越大。 楚慕寒大哥也是经商天才，从小喜欢做生意，在他从商后更是把家族生意做到了大乾各地，正式成为了大乾有名的富贵人家。 这三人年龄相似，心思又都不在读书上，进入清风书院后自然而然成为了小伙伴。 他们虽喜欢玩闹，但是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偶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因有郑云庭在，次次都不会吃亏，也算小有名气。 三人里，钱子豪嘴上功夫好，楚慕寒喜欢用谋略，郑云庭爱用拳头，三人都家境不凡，久而久之，便也无人敢挑衅，家中大人们知他们品性，只要不是闹出人命，也都从不过问。 “还不错，”婉清满意地点头，比她预料的更具体全面一些，而且和她套出来的话也可以对上，有参考的价值，“辛苦你们了。” 获取了三人的家庭背景，婉清对拉拢他们一道开麻辣烫做生意的事情更有信心了。 她心情愉悦的开始做麻辣烫。 昨日做了一些麻酱，今日打算再去采购一些食材，接着便可以试菜了。 婉清带着林金三人去集市购物，回来后蹲在厨房忙碌，等到中午，端了一锅麻辣烫给大家吃。 “哇，这个是什么？”林北惊道，“我觉得我舌头好像麻了……” “但是是好吃的！”林豆吃的不亦乐乎。 “你别抢我的……” “小姐的手艺就是非同寻常。”林彪赞扬道。 婉清神色不明地看着四人。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叫他们几个试菜就是个错误，对曾是乞儿的三人来说，啥都是好吃的；而林彪这人性格敦厚，自然也不会说她这个主子的不是。 婉清在先前预留的小碗里尝了尝味道，她是不满意的，食材和佐料有限，调制不出现代那个味道，但是好在他们也都没吃过地道的麻辣烫。 她继续调整麻辣烫的口味，直到她觉得满意为止。 三日后，婉清在街上遇到了小胖子他们，钱子豪看到婉清十分惊奇，“你怎的在这里？” 听闻熟悉的公鸭嗓，婉清转过头来，她恰到好处的微张嘴巴，瞪圆眼睛，“没承想居然在这儿也能见着三位仁兄，真是太巧了，我家就住在这附近，你们怎的在此？” 一点都不巧，她已经在这儿蹲了两日了，再蹲不到，她都要去学院门口去了。 “我们就在那头的清风书院读书，现下放学了。”楚慕寒眯着眼睛道。 “原是如此，我也是近些日子才新搬过来的，竟不知这附近还有一个书院？” “清风书院曾培育过不少国之栋梁，虽比不上国子监但也非寻常，户部尚书徐有之幼年便在清风书院读过书。” 婉清听出了楚慕寒话里潜含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在说谎，自己不可能未曾听说过这个书院的名字。 他猜的不错，但是婉清不可能打自己的脸，她先前说不知道，那便只能是不知道。 婉清叹了一口气，强撑坚强。 “我少时家中贫困，读不起书，现下来到京城，不过也是想谋一条生路，念书这事儿与我太过遥远，未曾留意过。但今日一听寒兄之言，我便知道了。” 楚慕寒：…… 他真该死，居然戳人伤疤。 婉清不再看楚慕寒，而是笑眯眯地望向小胖子，“你们的马车呢？怎的让你们走回去。” “一会儿就来了。”小胖子嘎嘎笑道。 对他们来说，能在外面逍遥快活才是正经事，回家？不过是拘着他们罢了。 自然是能晚一些时间回家便晚一些为好。 看着三人死赖着不想回家的样子，婉清看破不说破。 “今日有些晚了，不便叙旧，不知诸位何时有空，若是不嫌弃，去寒舍吃顿便饭？” “好好好，那便明日吧，明日正好休沐，我娘定会答应我的。”小胖子热情响应。 “行，到时你们就在书院门口等着，我会派小厮来接你们。”婉清道。 楚慕寒哀怨地瞟了一眼小胖子，有啥好吃的，看那小子的衣着，指不定家里是什么寒酸样子，但钱子豪已经答应，他也不好说什么驳人面子，只能跟着应下。 郑云庭看两人都答应了，遂也点头同意了。 马车正好赶到，婉清见三人坐上了马车，同他们挥手告别后便转身回了家。 麻辣烫的做法不难，步骤也少，简单得很，调料已经配好，她再准备一些饮品就行。 婉清取出空间里的葡萄酒，从中注入灵泉，使得酒精浓度大大降低，又加了点甜滋滋的蜂蜜，调和后她倒出呷了一小口，好喝又不上头，甚好。 睡觉前，婉清和林金几人说了请客的事，让他们明日早上陪自己去集市买些菜和肉，便早早歇下了。 第154章 小爷我有钱 翌日，婉清吩咐林金去书院门口接小胖子等人，她自己则在家里做准备工作。 等小胖子几人到来后，婉清便开始做菜，“你们且在院子里稍等片刻。” 她将三人的小厮安排在了林金那桌，洗好手，进了厨房。 三人在院子里坐得好生无聊，实在不怪他们，这院子实在是有点小，他们看的眼睛局促。 怎么同他们家下人的房子一般大小呢？ 小胖子站在厨房门口对婉清说：“这么小的院子，你们怎么住啊，你父母呢？” “我父母在老家。” 小胖子大惊，“可你上次不是说你娘喊你回家吃饭？” “哦，我胡说的，你莫信。”婉清不以为意地道，“京城只有我一人。” 小胖子：“……” 他当时确实信了，现在觉得自己好傻。 “那他们几个算什么？”钱子豪下巴抬了抬，指向林金几人。 “来京城路上捡的，”婉清面无表情，“他们本是乞儿。” 林金三人立刻附和，“是的，我家公子心善，看我们日子过得艰难，便带上了。” 这下别说钱子豪了，连楚慕寒对婉清的好感度都蹭蹭蹭的往上涨。 看不出来，这小林居然如此心善。 小胖子站累了，像个烂泥一样斜靠在墙上，面露艳羡。 “真好，一个人在外多幸福啊，想干嘛干嘛，都没人管你，而且你还比我们小，你是不是日日都没有烦恼？” 楚慕寒和郑云庭听了，也都看向婉清。 “烦恼？”婉清觉得小胖子这话说得有点好笑，反问道，“我无权无势，又没有钱，你说我有没有烦恼？” 她掀开锅盖，一阵香味顷刻散了出来。 “林金，你过来把锅端出去。” 婉清今日早上叫林豆把八仙桌抬到院子里了，现在天气暖和，在外面吃更好。 看到林金直接一锅端了过来，楚慕寒嘴角抽了抽，就这一道菜吗？ 他猜到菜色不会很好，但没想到会连锅端，这也太粗俗了！ 小胖子看着一锅子的菜，感叹道：“好香啊，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钱子豪觉得小林真是太厉害了，身为一名男子，居然还会做菜？ 他说什么都得吃一点，要不然也太不给小林面子了。 郑云庭对吃的不讲究，能吃饱就行，他们家对吃食也没有像楚家和钱家那么讲究。 除了麻辣烫，婉清还做了几道小菜，香椿炒蛋、干锅兔肉、炸鸡柳和酱萝卜。让林豆和林北陆续端上，她给钱子豪三人打开了葡萄酒，一人倒上了一杯。 然后举起杯子对他们说：“这杯是向诸位道歉的，上次彩蝶姑娘的事情，是小弟不识好歹了。”说完，仰起脖子一干而尽。 “第二杯谢三位光临寒舍，不嫌小弟贫穷，小弟不胜感激，先干为敬。” 许是受了婉清的感染，小胖子也一饮而尽，喝完，他惊讶道：“哇，小林兄弟，你这是什么饮品？怎么口感如此……” 他回味了一下，才找到了词语形容，“酸酸甜甜，还十分清冽？” 婉清笑笑不语，这才到哪儿，你还没吃麻辣烫呢。 听到小胖子的话，楚慕寒也抿了一口葡萄酒，心头一震。 当真如钱子豪所说这般特别，他在京城这些年，竟从未喝过。 郑云庭喝下后也觉得有些稀奇，“这是什么饮品，好像有点酒味。” “果子酒，但是被我掺了些别的，所以酒味较淡。” “什么果子做的？”楚慕寒很感兴趣。 “葡萄做的。” 郑云庭眼睛一亮，“是西域的葡萄酒？” 楚慕寒也是直愣愣地盯着婉清，想听她的回答。 “不是，这是我自己做的。”婉清否认了郑云庭的猜测，“你们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呀，尝尝我做的麻辣烫。” “麻辣烫？”小胖子第一次听到这个吃食名字，纳闷道，“麻辣烫是什么吃食？” “就是这个锅里的吃食，”婉清用公勺给他们三人分别盛了一碗，“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小胖子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须臾，眼睛亮晶晶的，“哇——” 他眨了眨眼睛，又立刻将剩下的送进了嘴里，嚼了嚼，咽下，赞道：“好吃，真好吃！” 说完又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剩余食材，话也不讲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其他两人见此，对视了一眼，也半是疑惑半是期待地吃了起来。 婉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刚烧完菜，她其实不怎么饿。 于是慢慢小酌着葡萄酒。 尝过麻辣烫的味道，小胖子对婉清的厨艺已经有了信心，他开始向干锅兔肉发起进军。 “这个也好吃！” 他竟然觉得婉清做的干锅兔肉比福满楼做的还好吃？ 小胖子服了，“小林，你的厨艺也太好了！这干锅兔肉和福满楼做的大差不差，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觉得还是你更胜一筹？” 当然了，婉清心想，因为福满楼的干锅兔肉的方子就是她给的啊。 但是，福满楼的兔肉没加灵泉水，尝起来味道自然会有一点细微的不同。 楚慕寒也不由的甘拜下风，他家的厨子可能确实技不如人。 他看着婉清说：“你爹娘不会是厨子吧，你的厨艺是不是就是跟他们学的？” 婉清忍俊不禁，“我娘的厨艺确实不错，但是，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她不是厨子。” “可惜了，不是厨子都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美食。”小胖子摇头晃脑，“小林，你真该去劝劝你娘，没准她开间吃食铺子，能火遍整个大乾呢！” 婉清哈哈大笑，“你说的对！和我当初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你也想过开铺子？”小胖子有些呆滞地问道，他的脑子不好使，吃饱饭后便想着睡觉了，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是呀！”婉清道，“我也同我娘说过，但是……唉……”婉清一脸沉痛。 “怎么了？”听到叹气，小胖子心一提，连忙问道。 “我娘她身子不好，干不了太久；二则，我家也没钱开铺子……” “这有什么！？”小胖子立刻仗义直言道，“身子不好不是还有你么？你的厨艺完全不差！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小胖子拍拍胸脯，“小爷我有钱！” 第155章 求签 小胖子继续劝说婉清，“小林，你听我的，凭借你的厨艺，若是在京城开一间吃食铺子，定会生意亨通的。”而且还方便了他，只要想吃，随时都能去，多方便！ 钱子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可是……”婉清语气犹豫。 “你是不是担心没有经验？”小胖子推出自己的好兄弟楚慕寒，“你不用怕，有寒兄在，你忘了福满楼就是他家的产业了？” 婉清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楚慕寒。 楚慕寒：“……” 钱子豪当真是他好兄弟，这就把他给卖了？ 虽说福满楼是他家的产业，但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每次去也都只是为了吃饭，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他爹和大哥打理的。 可事关他的脸面，楚慕寒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话：“对，生意上你有不懂的事儿，都可以来问我。”他打算等会儿回家后立即去找大哥楚慕白临时抱一下佛脚。 婉清摇摇头：“只要你们愿意出钱帮我，其他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行，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钱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小胖子乐于助人地拉上好兄弟，“寒兄、云庭，你们也一块儿加入吧！我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加上小林的厨艺，定能干出一番事业，到时，正好能让家里长辈看看，我们也不是他们说得那般不学无术！” 钱子豪说得自己都觉得热血起来了，他期盼地看向楚慕寒，若是寒兄愿意加入，他的信心会更足一些。 楚慕寒想了想，对婉清道：“你说说具体情况。”他回去探探大哥的口风。 婉清纳闷地瞟了楚慕寒一眼，心里暗自嘀咕，不愧是生意人家出身，就是比小胖子多点谨慎。 她继续说：“麻辣烫最主要的就是汤底和调料，这个麻酱的配方在我手里，别人怎么模仿都制作不出来，所以你们无需担心会有同行竞争。 “再者，麻辣烫走的是大众路线，所以售价不高，店面也不用太豪华，投资成本较低，小本经营，人员也不用太多…… “若是你们想要更详细的，我可以做一个方案出来，从门店装修到人员安排，大概多少银子的预算。” 小胖子听得两眼发愣，说的好有条理，小林真厉害啊，头头是道的。 楚慕寒听后沉默了片刻，“这事得容我回去禀告大哥。” “可以，”婉清答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她给他们三人分别带了一瓶麻酱及一锅汤底回去，并告知了使用方法，菜么他们自己家里肯定有，就不送了。 三人吃完饭，便拿着东西回家了。 走之前，小胖子还有些依依不舍。 他一步三回头的对婉清说，“小林，你初来京城，定还没好好逛逛，明日我们带你出去玩玩。” 婉清十分惊讶，“你们明日不用读书吗？” 据她所知，大乾王朝是有学生休假制度的，主要是三种：旬假、田假和授衣假。 田假又称为农忙假，时间为每年的农历五月，此时学生们可以休假回家下地割麦，为期一个月左右。 授衣假在农历九月后，是让学生放假回家拿过冬衣物的，也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日常的假期便是旬假，上、中、下旬每隔10日休息1日，以此得名。 总不可能京城比青山县多一日旬假吧？ “不是，要读的……”回了一句，小胖子嘻嘻哈哈地走了。 “啧，”领悟到小胖子的意思，婉清也是哭笑不得。 她摇着头目送三人离去，小声喃喃，“逃学？这不太好吧？” …… 马车在街上疾驰，婉清坐在车上打哈欠。 想着今日要出门，婉清便早起了些，谁知还没吃早饭呢，小胖子的车夫便在门口叫人了。 婉清闲散地倚坐在车上，“你今日怎起的这般早？” “还不是为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小胖子神采飞扬，不用读书就是心情好。 清晨，路上行人稀少，马车跑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才一停下，小胖子就蹦跶着下了马车。 “小林，快下来！” 他带着她往一条巷子跑去，来到铺子门口，楚慕寒和郑云庭已经在里面了。 小胖子喘着气道：“这家店的馄饨最好吃了，搭配梅婆婆家的肉饼，实在妙哉，是我的心头爱。” 婉清看看四周，排着长长的队伍，要不是楚慕寒和郑云庭早早占了位子，他们应该要排很久。 一人各点了一碗馄饨加几个包子搭配小菜辣脚子，吃的甚是舒意。 “如何？”小胖子咽下嘴里咀嚼的食物问道。 “汤汁鲜美，肉饼香而不腻，”婉清评价道，“好吃！” “那是，我是谁啊，上京第一美食家！” 几人吃饱了肚子，三人又寻思去哪儿玩了。 “去普济寺吧，那边不是开花儿了吗？”楚慕寒提议道。 “是啊，现在正是看花的好时节啊！走走走……” 听名字，似乎是个寺庙？ 楚慕寒知道婉清新来上京，不知道这地儿，好心给她做介绍。 “普济寺是上京最大的寺庙，在京郊，因颇为灵验，去求签的人一向很多。 “有些聪明的小贩看中了这股人流，便陆陆续续去山脚摆摊，渐渐的，那里就变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有许多百姓也会去那交易物品。” 楚慕寒说了一大段，但是婉清只听到了一个词汇——京郊？ 婉清眉心一跳，那现在赶过去估摸着也差不多要到正午了。 一想到这一路所耗费的时间，婉清便头疼，但是三个少年正是爱玩乐的年纪，才不管这个呢，无法，只能随着他们一道去。 “你也可以去求个签，”楚慕寒收回掀着帘子的手，对婉清道，“你不是说你娘身子不好吗？” “确实如此，我是该去拜一拜的。”婉清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本是不信什么妖魔鬼怪，鬼神之说的，可是经过穿越一事，又让她不得不信，要不然怎么解释呢？ “对，咱们正好可以求求菩萨保佑我们发大财！” 小胖子笑意盈盈的，昨日晚上他就梦到了自己凭借麻辣烫铺子赚了大钱，然后奶奶夸他有出息…… 第156章 普济寺 马车到了山下，三人下来准备徒步上山。 只是才走了几步，婉清便有些挪不开步子了。 山脚的集市很热闹，而且非常有秩序，按照买卖分成了不同的区域。 她们是从西面进去的，那边正好是卖飞禽猫狗的摊子，这边是兔崽子，那边是狗崽子，婉清看的心都化了。 “走走走，就是些猫狗崽子，有啥好看的？” 小胖子哧溜了一下，“宰了肯定好吃，我好久没吃兔肉了。” 婉清：“……” 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算了，兔肉确实好吃！ 她被钱子豪拽着手臂往里走，过了那个区域，差不多也恢复正常了。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婉清嫌弃地收回自己的手臂，背着手自顾自的朝前走。 小胖子耸了耸肩，也没放在心上，小跑着跟上婉清。 路过杂货区，几人又来到了编制区。 这边都是一些尼姑们售卖针织品和饰品的地方，婉清也掏钱买了几个好看的绒花。 只是才刚付完钱，她便看到了三张一脸迷惑的脸庞。 小胖子钱子豪十分不解，疑惑道：“小林，你买这个作甚？” “不好看吗？”婉清一脸坦荡，“打算送给家里姊妹的手信。” “原来如此。”小胖子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小林怎会无端买这个。 不过还别说，刚刚认真挑选手信的模样，还挺顺眼的…… 后面都是一些古玩和字画，婉清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便打算上山了。 她每日都有锻炼身体，这点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郑云庭也是将门出身，从小练武，十分适应良好。 楚慕寒勉强还能保持住那股潇洒劲儿，但是钱子豪就不行了。 小胖子肥嘟嘟的脸上满头大汗，他躬着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喘气，“我不行了，还有多少路来着？”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来普济寺。 小胖子挥着手，“我得休息一会儿，小林，若你着急上去欣赏美景的话就先上去吧，我等会儿休息够了就上来。” “行，那我先去上面看看。”婉清不客气地撇下了三人，嗖嗖地上了山。 几棵苍劲的银杏映入眼帘的时候，普济寺的大门也出现在了婉清的眼里。 寺庙门口，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大殿的香火缭绕，檀香袅袅而起，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肃穆和敬畏。 婉清踏入寺庙来到大雄宝殿，菩萨脸上带着祥和慈悲的笑，她跪下虔诚地祈祷。 菩萨在上，信女林婉清，乃非当世之人，信女别无他求，只愿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拜了三拜，她起身离开。 只是才走了几步，就被一个小沙弥叫住了。 “施主，请慢。” 婉清诧异转身，左看右看，指着自己问：“你是在叫我？” “是的，”小沙弥道合掌问讯见礼，“师父有话让我转告你。” “你师父？” “他老人家说，聚散离合，乃是缘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婉清心下不由泛起了一阵涟漪，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不能再回去了吗？ “小师傅，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师父？”婉清抓着小沙弥僧衣，求道，“只要见一面就好，我有事想问他。” “阿弥陀佛，我师父已于一年前圆寂。话已带到，贫僧先行告退。” …… 婉清跌跌撞撞地出了普济寺。 这么几年，她虽已融入林家，可说实话，她内心还是有一个期待在的。 她在现代不是73岁83岁，是23岁啊，大好时光，正值青春，家里又有钱，家人朋友也都在世，她怎么会不想回去？她怎么甘心留在这个夏天连个空调都没有的破地方！ 她常常做梦，梦到回到了现代，梦到了爸爸妈妈，她还安慰自己，没准哪天一觉醒来，她又回去了；或者，可能这一世寿终正寝后，她醒来又回到了现代的酒店里。 可现在告诉她，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不去了，只能让它过去…… 她实在是有些难受。 没了赏花的心思，她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啊哟，你不长眼睛啊？”一道刁蛮的女声气道。 “岂有此理，居然敢撞我家……”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看清婉清的脸，立刻激动的结巴上了，“你你你……是你……” 婉清正窝火着呢，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回道：“这么宽敞的路子，你们就非得往我身上撞是吧？到底是谁不张眼睛啊，你们几个都没长是吧？这路是你家的啊？” “郡主，是那天跑路那小子！” 听到一声郡主，婉清脑子轰的一声。 她不信邪地扭头望去，还真是那人。 真是冤家路窄，今儿怎么遇到她了？ 安宁郡主冷哼一声，抬着下巴走到婉清面前。 “好啊，你这个臭小子，今日终于被我给撞上了。” 婉清也懒得做表面功夫了，她冷笑一声，“怎么？承认刚刚是你故意撞的我了？” “你小子……”安宁郡主气的一口气差点又没喘上来。 “安宁郡主，佛祖在上，消停消停吧。”她今日没有吵架的心思。 “我管你佛祖在上还是在下，我先把你打一顿再去向佛祖请罪。” “云庭兄，你来的正好！” 婉清一声大呵，撒腿就跑。 “笨！快给我追啊！” 护卫反应过来即刻去追，可人早跑的无影踪了。 “要你们何用？连个小子都抓不住！”安宁郡主气的跳脚，完全没了郡主的礼仪。 郑云庭不由得睁大眼睛，他上次怎的没发现，这小子跑的可真快啊，居然比他还要快上几分，简直神了。 他还会功夫吗？ 怪不得能一个人出来游历，原来有功夫在身，他怎么才看出来？ 楚慕寒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看婉清跑远，半晌，恍若无事发生般地问道：“咱们不是要去求签吗？走吧。” “希望今日求到一支上上签。”小胖子摇头晃脑地道，“你说是吧，云庭？” 三人目不斜视地走了。 安宁郡主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看他们演戏，气得大喊道：“好，我知道那小子了，和你们是一伙的！” “郡主此言差矣，我们可不认识什么小子。” 楚慕寒闻言停下步子，微笑着转身。 “只是今日日光甚好，来普济寺上香罢了，还请安宁郡主谨言慎行，我大哥可不喜欢信口雌黄的女人。” 第157章 计划书 走远后，小胖子拉下了刚刚在安宁郡主面前故作深沉的圆脸，小声和兄弟们抱怨，“小林也太奇怪了，怎么跑得那般快？”活活像是老鼠见了猫。 “不跑，难不成站那里被护卫打？”楚慕寒轻笑了一声，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扇子，轻轻扇着风，看上去十分潇洒自在。 切，就会装风流！ 想到自己此时的狼狈样子，小胖子嫌弃地撇了撇嘴，但是也没忘记继续接话道：“怎么可能？不是还有我们吗，怎么会让他白白站那儿挨打？”他们看着像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你那副样子，看着可不像是会替他出气的。”楚慕寒表情淡淡的陈述事实道。 若是当真打起来，他们三个，两个都是拉后腿的，也就只有郑云庭可以上去帮帮忙。 “哎，那我们现在去干嘛？”小胖子问道，小林也不知道是去了哪了。 “他肯定是回马车上去了。”楚慕寒道，“不急，来都来了，先去寺里上炷香再去寻他。” 等三人虔诚地拜好菩萨回到马车那儿，婉清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你们也太慢了，我们快回去吧。” 要不是只有一辆马车，她都要直接驾车走人了。 “有我们在，你怕什么？花也没赏，本来还想在寺里吃顿斋饭的，现在看来只能回去了。” 小胖子不觉得安宁郡主有什么可怕的，满不在乎地说。 “你……无需跑。”郑云庭也木木地说了一句。 婉清稀奇地斜眼睨了郑云庭一眼，这小子话少，奉行动手不动口，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今日居然破天荒为她说话？ 难得。 “我无事。”这话倒是不假，她趁钱子豪等人上香的间隙已经调节好了情绪，现下恢复如常，但也没了兴致。 “算了，还是回去吧。”楚慕寒朗声对车夫命令道，“去福满楼。” 今日是他们三人带小林来玩，既然主角没了心思，他也不想强人所难，普济寺不会跑，斋饭以后总有机会吃的。 车夫带着他们回到城里，到福满楼下车，几人去二楼包房吃饭。 楚慕寒点了几道福满楼的招牌菜，问婉清有什么喜欢的，放心点，今日他做东。 “谢谢寒兄，已经够吃了。”婉清委婉拒绝。 说起来，在青山县的时候，她去过好多趟福满楼，但每次都是去卖菜谱的，正经坐在包厢吃饭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 这次来到上京主店，定是要好好尝尝的，看味道究竟如何。 婉清小口小口品尝着，福满楼的摆盘比起现代也是不输的，虽然调料的丰富程度和现代比不了，但它胜在还原了食材原汁原味的味道，特别鲜美。 没有激素和添加剂的纯自然食材，果真还是不一样的。 吃完后，婉清拿出了昨天睡觉前写好的麻辣烫计划书递给他们。 “这是我昨日晚上赶出来的，时间急，做的比较粗糙，但也可以凑合看，从市场分析到投资预算还有实施计划步骤，包括店铺的选择，店内装修、陈列摆设、人员安排、宣传手段和经营方式，你们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若是有什么问题和疏漏都可以来找我。” 小胖子茫然地接下，他已经有些听懵了；郑云庭一脸无所谓的将东西摆在另一边继续吃东西，他也不懂这些；只有楚慕寒非常有兴趣地浏览了起来。 “所以，我们要出多少银子？”钱子豪可没那个心思一页一页去翻，他只要知道结果。 “看你们想开怎样的规模，铺子租在何处。” 婉清已经算过了，开麻辣烫铺子最大的资金投入便是房租和装修，只要确定铺子的地段，成本很快就可以出来。 “既然要开店，那自然是得开在繁华地段了！”小胖子话还尚未听完，便立刻嚷道。 “如此，成本就得上升了。”婉清好脾气的解释。 反正也不是她出钱，她是无所谓的喽。 楚慕寒拧眉思忖少顷道，“不用太繁华也无事，我们做的是吃食，只要人口密集点的地方都可以，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是好吃的，总归会有人来买。” “是这个理儿。”婉清赞同道，“选择人口多的普通地段的话，租金下降，我们可以将钱用在刀刃上。” 最后经过四人的商榷，钱子豪、楚慕寒、郑云庭每人暂且先出200两银子入股，若是不够倒时再说。 “铺子的事情交予我吧，”楚慕寒道，“我家有人脉。” 楚家做生意时常与牙人打交道，若是他出面的话，看在他爹爹和大哥的面子上，牙行也会卖个好给他。 “行，”婉清也没拒绝，铺子不用她找，乐得清闲。 她叮嘱道：“铺子面积不用很大，只要能放下六七张桌子便可。” 楚慕寒阖上计划书，“我看你这里只打算安排三个下人去铺子？” “目前计划是这样，一个厨子，一个负责点菜结账的伙计，一个洗菜洗碗收盘碟的婆子。若是人手不够，倒是可以再招。寒兄手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给小弟。” “行，那便到时再说。” 婉清颔首，“经过普济寺一事，安宁郡主一定注意上你们了，我恐怕不能经常和你们接触了，之后的事，我会派我身边的小厮和你们联系的。” “行。”三人应下，准备离开。 走之前，郑云庭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小林，你学过功夫吗？” “不曾，”婉清不解道，“云庭兄为何这样问？” “我看你脚步……”云庭话未说完，婉清立刻打断道。 “奥、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之前曾在山上救过一位大伯，为报救命之恩，他将一个可以强身健体的心法传授与我。无事时我便会静下心念上一念，也不知这算不算？” 郑云庭若有所思地盯着婉清半晌，最后还是回了一句，“原是如此，那便无事了。” 几人出了福满楼，婉清和他们告别回家。 第158章 讨钱 钱子豪一回府，立刻去找了他娘唐氏，“娘，我回来了！” 唐氏看着儿子圆滚滚的身子奔向她，立刻嫌弃地大声制止：“站住，你可有换衣裳？” 小胖子别别扭扭地站住，“尚未。” “去，先换了衣裳，再来我这儿。” “娘，我想问问你，昨日我带回来的麻辣烫，你今日中午可吃了？味道如何？” “麻辣烫……你是说中午那吃食叫这名字？” “是的。”小胖子老老实实点头回答。 说起麻辣烫，唐氏一阵惊喜。 她婆婆自从回到上京后胃口一直不好，吃什么都没有味儿。 今日中午，丫鬟突然端上了一锅吃食，说是少爷特意嘱咐厨房今日煮给她们吃的，不光她吃，给老夫人那儿分了一锅煮着。 唐氏原先不想吃那奇奇怪怪不知何处搞来的吃食，但那香味着实吸引人，没忍住，尝了一小口，顿时被惊艳了。 尤其是那微微的麻辣劲儿，刺激着她的味蕾，不知不觉间一锅便吃完了。 老夫人那儿也是一样，吃了好些，就是丫鬟怕老人家一时吃太多消化不了，有意没让多吃，老太太还因此闹了脾气呢。 所以唐氏正打算等儿子回来好好问问他这吃食的来处。 “儿啊，你这麻辣烫是从哪里弄来的吃食？你奶奶今日可是凭借这个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呢。” “奶奶喜欢吗？那真是太棒了！” 小胖子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老夫人没有胃口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也不是大夫，实在是没办法。 “娘，我去看看奶奶。”小胖子说完，屁颠颠跑去了老夫人那儿。 “跑慢些……你记得先换件衣裳！”看着儿子转身就走，唐氏也是无奈，只能在背后扬声叮嘱他。 “知道了，我先去换衣裳行了吧！” 唐氏小声碎碎念着，“真是脏死了，也不知道是像谁……” 钱子豪回到自己屋子，洗漱完换了一身衣裳，往奶奶的院子走去。 老夫人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坐在榻前喝茶，看到孙子从院子里进来，连忙对身边的丫鬟笑道：“可算是见着他回来了。” 小胖子来到奶奶面前行礼，“奶奶，孙子来看你了。” “起来吧，”老夫人扶起孙子问道，“这一天天的总是不见人影，你又跑去哪儿玩了？” “奶奶，我今日去普济寺给您祈福了。”钱子豪道，“孙子知道您近些日子胃口不好，去和菩萨说了我的烦恼，让菩萨保佑您快些恢复呢。” “哦？今日怎的没去寻摸好吃的？”老夫人可是知道自家孙子的爱好的，不说在找吃的路上，就是在吃的路上。 “嘎嘎，知孙子者，非奶奶也。”钱子豪笑道，“奶奶，昨日给你寻来的麻辣烫好吃吗？” “麻辣烫？你是说中午那个吃食吗？”她是记得丫鬟说那个叫麻辣烫，但是没在意。 “对啊，奶奶，好吃吗？我还想开个麻辣烫的铺子呢！” “你这是从哪儿寻来的，好好跟奶奶说说。” 小胖子把怎么认识婉清，到他和楚慕寒、郑云庭想一块儿开个麻辣烫铺子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你说他不是上京人氏，是刚来京城的？”老夫人有些担忧地问孙子，“这才认识几日啊，你们就要合作做生意，你就不怕他骗你们的钱？” “奶奶！小林人挺好的，而且他比我们还小，怎么会骗我们呢？”小胖子道，“再说了，不是还有楚慕寒这个人精在吗，怕什么啊？大不了我跟着楚慕寒呗，他们家同意合作，我也同意，他们家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老夫人摇摇头，她还是觉得这事情不靠谱，但是孙子终究还是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经历，不撞南墙，他怎会知道疼？ “奶奶，”小胖子有些难以启齿，说实在的，他还是头次要这么多银子呢，他犹犹豫豫地道，“我想要200两银子……” “干嘛？去开这铺子？” “嗯……” 老夫人招招手让丫鬟拿来钱袋子交给孙子。 “奶奶姑且帮你一回，但是，你得记得，若是这次失败了，以后你就得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需好好给我去书院念书，知道了吗？” 小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知道了。” …… 楚慕寒回宅后，拿着计划书高高兴兴地去了书房，谁料从丫鬟那知道了父亲和大哥外出的消息。 他闷闷不乐地回了屋子，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娘亲沈氏。 沈氏看到小儿子沮丧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几句，知道情况后，叫丫鬟拿来了500两银票给楚慕寒。 “娘？”楚慕寒不解其意。 “你不是要银子去开铺子吗？”沈氏温婉地笑笑。 她本是大家闺秀，只会识字作画，生意这些她是不懂的，原也不指望兄弟俩能有什么大作为，平安喜乐便好。 中午那个劳什子麻辣烫吃食她也吃了，确实不错。难得小儿子能拿出如此周密详细的计划书，她自然举双手赞同。 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况且也只是小成本的投资罢了，让寒儿试试又有何妨？ - 福满楼二楼包厢的红木花梨木桌上，放着两张银票，一张是500两面值的，一张是200两面值的。 “楚慕寒，你耍赖！”一道不服气的公鸭嗓从小胖子的牙齿里挤了出来。“明明说好每人200两的，凭啥偷偷多出300两银子来？” “我不是说了么，我娘直接给了我500两，我能有什么办法。”楚慕寒道，“要不然你找开它。” “你欺人太甚！” “别吵了，都差也不多……吧。”婉清竭力想要劝架，但是也没法睁眼说瞎话，300两确实还是差了一些的。 见一人势单力薄，钱子豪开始给自己找队友。 “云庭，你说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这不是耍我们玩呢嘛！” 郑云庭盯着放在桌上的两张银票良久，从怀里掏出了三张银票摆在桌上。 一张是500两的，一张是300两的，还有一张是200两的。 他看清面值，将300两的和200两的收了回去，然后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第159章 开业 瞥见郑云庭收回去500两银票后还有500两，钱子豪陷入沉默。 “不是，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小胖子快崩溃了，咋都搞背刺捏？ 楚慕寒见郑云庭一下子掏出了这么多钱，也是眉眼一动，眼神微有诧异。 郑云庭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两个字：“存的。” “存的？”钱子豪想不通了，他怎么是三人里面最穷的。 婉清倒是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回忆郑云庭的家世，想来应该是他陪在奶奶和母亲身边，两人给了他很多银两傍身，加上他的性子，也不是爱奢侈任性的主儿，久而久之，自然是存下了好一笔银子。 “行，那我就先收下了。”婉清不客气地拾起桌上的银票，乐呵呵地道。 钱子豪的200两，楚慕寒的500两加上郑云庭的500两，统共是1200两作为启动资金。 至于她自己的话，是技术入股。 “铺子我已经找好了，在东市，一年起租。”楚慕寒道，“我让同禄和你对接。” “行。” 店面就这样快速决定了下来，婉清去看了铺面，确实不错，比她想象的还要在大些，之前据说也是吃食铺子，只不过找的厨子厨艺一般，吃的人不多，便没再续租了。 婉清当即花了一半的启动资金向房东支付了一年的租金，然后找了木工定做了类似现代的桌椅，还派林金去找人重新打了灶台，又去街上采买了一些调料和食材，回头将麻酱的做法教给了林金。 她打算让林金林豆和林北三人在家做麻酱，做好后提供给麻辣烫铺子，至于店里的其他员工，她也已经和钱子豪等人说好了。 小胖子家出一个账房先生，楚慕寒家出两人，一个煮吃食的厨子和一个做事的伙计，郑云庭家出个做杂活儿的婆子。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府宅那么大，下人多的是。 人送到后，婉清便开始培训了，她在青山县教过一回，早已有了经验。 钱子豪家派过来的账房先生姓屠，今年四十有二了，婉清管他叫屠先生。 本是负责唐氏陪嫁庄子的管事之一，能力自然不用质疑，只是年纪大了，想退下养老了，便被唐氏支到了这里。 想着怎么也是个小营生应当不会太忙碌，再者，正好也可以看着点钱子豪，防止他上当受骗。 婉清略略一讲她的记账方式，屠先生便两眼放光：“这个法子甚妙！”既简单又干净，也不知少爷是如何认识的人才。 屠先生颔首：“老夫记下了，多谢林先生指教。” 将各项事宜细细告知另两位员工，包括如何待人接物，经过五日的操练，便也差不多了。 婉清翻阅了黄历，五日后是个好日子，她决定那天开业。 - 开业那日，小胖子三人光明正大的向书院告了假，齐聚在铺子里。 婉清将红布把铺子名盖住，递给钱子豪三人：“喏，等时辰一道，你们就把它拉下来。” 小胖子面露疑惑，“你怎么不拉？”四人一起合作开的，自然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我不在意这种虚的形式。”婉清搬出一小木凳坐下，“你们只要到时候不要少我分红就行。” “分红不会少你，但这揭牌也缺不了你！”见时辰到了，小胖子拉过婉清，一起拉下红布。 “开业了，开业了！麻辣烫开业喽！”小胖子一阵欢呼。 楚慕寒也拱手表示欢迎：“今日是我们麻辣烫开张的第一日，全场打折，欢迎各位进店品尝。” 围观的人只是窃窃私语：“麻辣烫是什么东西？ “没听说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应该不赖吧？”其中一个碎碎念道，“你知道那穿青衣的少年是谁么？福满楼的少东家！” “那这吃食岂不是很贵？” 婉清对小胖子使个一个眼神，小胖子心领神会，大声道：“给我来一份麻辣烫。” “好咧，这位客官请到这边来点菜。”伙计昌达完美配合东家的行为。 小胖子来到点菜区，各类素的肉的混着点了一盆之后，去柜台屠先生那儿付了钱，便坐到了椅子上耐心等待。 厨子姓邓，邓厨子经过婉清几日的教导，熟练地煮着麻辣烫，不一会儿出锅了，香味立刻弥漫整间铺子。 昌达端着盆去到小胖子座位前：“客官您的吃食做好了，请慢用！”便下去了。 围观的众人看傻了，这么一大盆，价钱居然也不贵，而且还这么香，要不他们也去试一试？ 随后楚慕寒和郑云庭也分别演示了一番，人群中有人跃跃欲试，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给我来一份。” “太香了，我忍不住了，先去给你们探探路。”一个年轻小伙子抢先走了进去。 有人打了头阵，后面自然也有人跟了进去。 众人围在点菜区，根据伙计的提示，选着想吃的蔬菜和荤菜。 很快，邓厨子便做好了，昌达手脚利索的将麻辣烫端出来给客人吃。 就这样，首批试吃的勇士赞扬好吃，麻辣烫的香味又吸引了街边的路人，有人耐不住性子进来一问，听到食客的赞美又留了下来，一拨又一拨，一个中午的时间，便把今日准备的食材给卖光了。 吃不到的人还一阵可惜，昌达好言好语的让他们明日再来。 他们竟还十分有道理地说：“可是明日便不打折了呀。” 婉清哭笑不得。 其实要真比起来，今日麻辣烫开业活动的数量是远远不及林家铺子的，但是麻辣烫的首日营业收入还是超过了林家铺子，可见，上京百姓都很舍得花钱，只要东西好，不愁没生意。 送走最后一位食客，四人坐在店里复盘。 “早知生意这么好，我就应该多投些钱的，然后铺子也买大些！”小胖子有些后悔，他是当真没有料到开业第一日便会如此火爆。 “没事，”婉清很想得开，安慰钱子豪道，“若是生意实在好的坐不下了，大不了咱们开分店呗。” 第160章 开分店 “开分店？”小胖子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在他看来，开分店是很了不起的行为，这说明这家铺子的生意真的很好很好！ “东南西北各开一家，不怕他们吃不着！”婉清放话道。 “没错，”楚慕寒也颇为赞同，做大事者不应该瞻前顾后，这麻辣烫如今看来是有开分店的潜质的。 “那我们还要继续投资吗？”小胖子晕乎乎地问道。 “这个先不急，等麻辣烫开一阵子看看上京百姓的反响再说。”婉清道。 她刚刚也不过就是想趁机热血一下来鼓舞大家，还不至于如此快就开了分店。 复盘结束，各人回各家。 小胖子回了府立刻去了钱老夫人那儿，同她分享了今日开业的热闹景象。 “奶奶，你是没看到，今日麻辣烫铺子的生意可好了，全部售罄！ “我本来还想带些回来给你们吃的，结果啥都没留下，不过也没关系，下次我找机会把小林叫来，小林会做很多好吃的，到时候让他指导一下厨房里的丫鬟婆子。” 楚慕寒回家也是同他娘沈氏汇报了一下情况：“娘，等分红下来了，我将您上次给我的本金都还给您。” 沈氏也是个好脾气的，她笑了笑，调侃儿子道：“这是自己赚了钱，不打算让我入股了？”她本意也是支持儿子，还不还钱，她不在乎。 楚慕寒听了也是无奈，他知道沈氏是在跟他玩笑，但还是认真道：“娘，说好了是问你借，不是让你入股的，我好不容易有个小营生，可以赚点零花，你就不要和我抢了。”他也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大哥差。 “知道了，娘方才只是同你开玩笑，娘才看不上你这点小钱呢。” “小钱会变大钱，等我日后赚了大钱，就给娘买漂亮的首饰。” 沈氏听到平日老是喜欢偷摸着逃课出去玩的小儿子说出这样贴心话，不由得满心欢喜，感叹孩子终于长大了。 …… 麻辣烫铺子的开业经过几日的发酵，终于传遍了整个上京。 许多人慕名而来，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连铺子都忙不过来了，婉清只能临时雇了一个妇人洗碗，又叫楚慕寒从福满楼那里调来了一个学徒去煮麻辣烫，自己则在家里帮着做麻酱。 小胖子提了几次让婉清去他家做客，她都推了。 后来过了些日子，等上京人的新鲜劲儿过了，铺子的生意渐渐稳定下来，她才赴约前去。 去别人家做客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去的，婉清从空间拿出了几瓶辣酱肉酱打算带过去，就是不知道上京的富贵人家吃不吃得惯。 去小胖子府宅吃饭的那天，婉清还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 她坐上小胖子的马车，一路疾驰到了护国公府。 小厮把婉清迎进府中，小胖子早在二门那儿等着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走走走，带出你逛逛。” “楚慕寒和郑云庭呢？”婉清感兴趣的东张西望，要知道，她可是第一次来别人家做客呢。 “我只邀请了你。”小胖子不以为意，“他们不喜欢跟长辈一起吃饭，而去以前也来过了。” 在亭子假山那儿逛了一会儿，一个着绿衣的丫鬟过来通传了，“少爷，开饭了。” “知道了，”钱子豪道，“走吧，小林，你也不用担忧，我奶奶和娘亲都很好的，不会为难你的。” 婉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跟着小胖子一道往里走，她倒不是担心这个，她想的是等会儿行礼的事情。 她一现代人，又是农家出生，对这富贵人家的礼数全然不知，更不清楚大乾有爵位的府中，宾客应当如何行礼问好。 婉清在胡思乱想中来到了饭厅，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她正和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聊着天。 小胖子立马热情地上前喊道：“奶奶，娘亲，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起的小林。” 婉清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林志清，见过老夫人，见过夫人。” “起来吧，我经常听孙儿提起你，”老夫人道，“小小年纪便如此优秀，真是不俗。” 这时，老夫人身旁那个绿衣的丫鬟似乎发现了什么，俯身凑到老夫人的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悄悄话。 老夫人听后，眼睛一亮，打量起婉清，少顷，她缓缓道：“小林啊，你来京城的路上可是在一个破庙里留宿了一晚？” 婉清心神一动，抬眼看向老夫人，又瞟向她身边的丫鬟，想起来了，“原来那次小林偶遇的正是老夫人？” 见婉清认出自己，绿衣丫鬟拼命点头。 “这真是太巧了，”老夫人感叹道，“慧珍，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就是这小子。” 老夫人笑道：“你那个方……方便面？到底是如何做的？家里厨子做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听到她们说起方便面，小胖子惊道：“奶奶，原来你说的那个方便面也是小林做的？” 小胖子曾听奶奶问起过方便面，只是他没听说过，问了楚慕寒也说不知道，就没再打听。 话题一下打开了，气氛也融洽了，这顿饭婉清吃得很是开心。 “老夫人，若是你想吃，小林可以给你做，这其实也不难。”婉清道，“只是这方便面啊是油炸食品，老年人还是要少吃些。” 老夫人哈哈大笑：“我都这把年纪了，多吃点还能吃多少？”不过是及时享乐罢了。 遇上如此通透的老夫人，婉清也自愧不如：“老夫人说的是。” 吃饱喝足，婉清也告辞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日，婉清根据老夫人的口味，又做了一些吃食，顺便也着手开分店的事情。 说到麻辣烫的分店，本来婉清是想慢慢来的，谁知唐氏手里恰好有一间不赚钱的铺子。她本就打算关了去干别的营生，知道麻辣烫生意红火后，便想做个顺水人情让婉清去开分店。 婉清看过铺子的位置以及结构，觉得确实还不错，就应下了。 至于租金的事情，唐氏也很是大方，说可以等铺子赚钱了再慢慢给，于是这事就这么飞快地决定了下来。 第161章 又见陆瑾 无独有偶，楚慕寒的娘沈氏不知道是从哪儿得知了这个消息，也不甘落后的从嫁妆里选了家吃食铺子拨给了楚慕寒，让他去开麻辣烫铺子。 婉清全盘吃下，两间铺子一起装修，准备在五月初开业。 人员安排还是同之前一样，婉清把人分批送到第一间麻辣烫铺子里实习帮忙，这样就不需要她重新辛苦培训了，老手带新手，十分方便。 等到农历五月初一，“来一份麻辣烫”在上京的两家分店也一起开业了。 这下子，想吃麻辣烫的人再也不用大老远的跑到东市来吃了，南北两个方向都有分店，一时间麻辣烫风头无限，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谈论，大家都以吃过麻辣烫为荣幸。 小胖子几人每日也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麻辣烫生意越好，他们赚的钱也就越多，他们能不开心吗？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做生意赚钱！ 小胖子咧着嘴大笑，每次去店里，想到收进来的那些钱都是属于他们的，心里就禁不住的高兴。 楚慕寒也是，这是他第一次做生意，没想到就来了一个开门红。 他爹知道此事后已经表扬他了，说他出息了，连计划书也做得如此详细，还叮嘱他不可骄傲自满，以后做事仍要像这般考虑周全。 他没敢提这计划书不是他做的，只是昧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来一份麻辣烫”红火的同时，京城也陆续有几家麻辣烫铺子开业了，只是他们的汤底没有他们的好吃，好些人吃过后还是认准了来一份。 楚慕寒吃着凉皮问婉清道：“这个吃食很适合夏日，是不是到时也可以加到铺子里售卖？” 五月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婉清整了一份凉皮吃，几人吃过后就馋上了，每日都要来吃一碗。 小胖子更是连吃带拿，一点也不客气。 “可以，这个不难做，到时候我和邓厨子说一下就好。” 麻辣烫虽然在上京爆火了，但是百姓的关注点都集中在楚慕寒三人身上。 婉清是完全没有出面的打算的，她不在意这些虚的头衔，她只要钱，而且这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保护。 她想的很好，若这铺子是她的，安宁郡主必然不会让这铺子存在于上京，可这是小胖子三人的，有镇国公府、护国公府和楚家顶在前头，谅她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 陆瑾望着院子里的荷花，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婉清的消息，从溪山村到上京，暗一一直都有同他汇报她们一行人的行踪。 婉清来京城这么久，他一直没出面联系，也只是因为怕自己牵连她，他的身份注定会惹人关注，倒不如让她自己闯荡，反正她也机警聪明。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婉清自己就是个不安分会惹事的人儿，一到上京便和安宁郡主对上了。 李宁心睚眦必报，不会轻易饶过她，单他知道的，就已经有好几波人去打探婉清的消息了，只不过都被他暗中拦了下来。 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李宁心虽不足为患，但麻烦就麻烦在她是二皇子派的人。 “暗一，你找个时间和林姑娘见个面，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属下遵命。” …… 暗一来找婉清的时候，婉清是很惊讶的。 她一直都知道暗一跟着她从溪山村到上京的事情，原以为到京城后陆瑾很快便会来找她的，没想到现在才来。 她带着林彪上了陆瑾的马车，两刻钟后到达了目的地。 “林小姐，到了。” 她们在一座素雅的院子前停下。 “这里是哪儿？”婉清问道。 看样子，似乎不是承恩侯府。 婉清早已从小胖子那探得了陆瑾的身份，谁叫陆瑾他没用化名呢？ “少爷在里面等你。”车夫没有回答婉清，只是淡淡陈述了另一件事情。 婉清和林彪跟着小厮进去，陆瑾就坐在花园中间的石桌边等她。 他瞥见一身男装的婉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久不见啊，陆公子。”婉清笑笑。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林小姐还是林公子？” “都可以，随你。”婉清大大方方坐到陆瑾对面，伸出纤纤玉手摊在陆瑾面前。 “这是？” “大忙人，果然记性不好。”婉清收回手提醒道，“玉脂露。” 陆瑾眼角含笑，“原来是这个。” 他之前答应过会送婉清一瓶玉脂露的。 陆瑾唤来小厮拿来一瓶玉脂露给婉清，“我没忘，只是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婉清啧啧了几下，收下了瓶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和一封信递给陆瑾。 “这个是我在梧州无意中捡到的，也不知道应该交给谁，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靠谱。” 陆瑾接过打开一看，是梧州知府送给京城官员的账本，准确的说是受贿的本子，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受贿名单金额。 他拧着眉心看完了所有的内容，阖上本子，一脸严肃认真地问道：“这个你从哪里捡来的？” “这很重要吗？”婉清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耳朵，正想着瞎编一个地方，便听到陆瑾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只是这事除我之外，别让任何人知道了。” “好，这一点你放心，我嘴巴可严了。”交出了账本，婉清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拿过林彪手里的包裹递过去：“奥、对了，这个是我上次与你说过的祛疤药膏，我新研制的，效果很好，你看着卖吧。” 陆瑾取出一个瓶子，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问婉清：“他的伤疤就是这个治好的？” 对哦，陆瑾是见过有伤疤的林彪的。 “对啊，你看，他脸上的疤不仔细看是不是看不出来了？” 婉清拉过林彪，“还有很淡很淡的一道，但假以时日肯定会消失的。” “好吧，辛苦你了，”陆瑾道，“这些我全买下了。” “你都，买下？”婉清微微有些讶异，但很快她又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 仔细告诉了陆瑾使用的方法后，她试探道：“你和苏大夫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陆瑾不明白婉清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但仍是回答了。 “是的，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婉清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第162章 公主府 婉清离开后，陆瑾去了公主府。 明慧公主听到陆瑾来了，带着面纱来见陆瑾：“璞之今日怎么想着来看姑姑了？” 陆瑾很少出门，明慧是知道的，今日过来一定是有事。 陆瑾给公主行过大礼，道：“姑姑，我得到一……些祛疤的药膏，听说效果不错，特意拿来给您试试。”说着拿出了一包裹的祛疤灵。 明慧看到包裹一愣，“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一个朋友做的，已经试过了，她家下人原本脸上有个疤痕，涂抹了这个后，现下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明慧取了一瓶拿在手里看了良久，若有所思道：“不瞒你说，这瓶药膏我已经用过，效果的确不错。”说着，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陆瑾瞧见明慧右边脸上原本狰狞的疤痕的确看上去好了很多。 陆瑾有些不解：“姑姑，这是何人给你的？” 明慧微笑道：“你还记得之前的御医苏逢春大夫吗？这药膏便是他送来的。” 陆瑾明白了，婉清给了苏大夫，苏大夫找人送来了上京。 他笑着对明慧说：“姑姑，这药膏乃是同一人所做。” “是呀，只是我用完都好久了，这苏大夫也没再送来。” “那现下正好，您可以继续用了。” 明慧好奇道：“你那朋友是哪里人？师从何人？这一手医术竟比苏大夫还好一些。” “她不是大夫，只是喜欢研制药膏，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也很厉害了。”明慧本来对治好脸上的疤痕已经不抱希望了。 自从二十七年前烫伤，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忍受。 从年幼时的懵懂，到后来豆蔻年华时的伤心难过，再到现在的接受现实，活一日是一日。 “姑姑……” 陆瑾理解明慧，就如当初生病的自己一样，他们虽然生在权贵人家，可都成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 为了让明慧公主的伤疤好的快些，陆瑾把姑姑的事情告诉了婉清：“你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你是觉得太慢了？” 当初林彪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时间确实不能算快，但也不能说慢了。 婉清琢磨若是明慧公主要恢复可能也差不多这个时间的样子，或许可以稍微快一些，因为林彪当初用的是低配版。 “若是要更快些……”婉清有些为难。 “有了！” 婉清眼睛一亮，想到一个法子，“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还没有实验过。” “你说说看？” “就是敷面膜，”看着陆瑾一脸茫然，婉清嫌弃道，“说了你也听不懂，要么试一试？不过我先说好，没有效果的话，你们可不能责罚我。” “行，我去和姑姑说。” 得知是制作祛疤灵的人给自己做治疗，明慧公主不忍拒绝，立即便同意了。 婉清在陆瑾的带领下来到了公主府，按照陆瑾之前教她的行了一个大礼：“民女林婉清参见明慧公主。” 见明慧见是个十分年轻的小丫头，不由有些惊讶，她看向陆瑾，一脸不可置信。 陆瑾对她点点头，“就是林姑娘做的药膏。” 明慧公主叫婉清起身，问道：“你认识苏大夫？” “回公主，苏大夫妙手回春，曾救过家母的性命。” “那你这祛疤灵？” “这药膏配方是来自苏大夫的，民女只是稍作改良。” 明慧公主终究还是信了，她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纱。 婉清看了一眼，安慰她道：“公主的疤痕虽说面积有些大，但是伤口并不深，民女可以勉强一试，但我不保证会治好。” 明慧公主的脸经过之前药膏的使用，其实已经不是很惨烈了。 而且虽说是烫伤，但并不是婉清之前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你不怕我？” 明慧公主见婉清看到她的脸，并没有露出害怕嫌弃的神色，有些意外。 “民女为什么要怕？”婉清问道。 明慧自嘲地说：“自从我破相后，她们都叫我丑八怪。” 婉清笑笑：“治好这疤后，公主很美。” 明慧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长着一张稚气的脸，说话却是一副大人的口气，神态自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局促不安，显得沉稳老练。 想着她和苏大夫的关系，明慧同意婉清试试：“你说的那个法子要如何做？” “很简单，公主只需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便好。” 婉清拿出昨日去布庄买的白色丝绸，薄如蚕翼的布料早已被她剪成了椭圆的形状。 她这个和现代有各种精华、营养成分的面膜不同，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丝绸罢了，一点祛疤的效果也没有的，整这出不过就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拿出灵泉水敷脸。 她把灵泉水抹在公主脸上，配合着穴位按摩，又加了一些祛疤灵，一刻钟后，拿出瓶子里的丝绸敷在公主脸上，然后又是一刻种，等面膜差不多干了，她才揭下，按照平时抹面霜那样涂在伤疤处。 整个过程，公主的丫鬟和嬷嬷都一直在旁边看着，婉清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其实很简单的，以后像我这般做就可以了，你们可学会了？” 这样装模作样的弄了一个时辰，明慧公主今日份的美容面膜便敷好了，婉清告辞离开了公主府。 陆瑾送婉清出去，临走前，他把别院的钥匙给了婉清：“你以后若是有事，可以去那个院子住，那里除了我和暗一没有人知道。” 婉清没有收下钥匙。 无功不受禄，而且她的私己也不少，买个地段好些的宅子绰绰有余了。 而陆瑾和她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她手里有银子，她没必要再装穷。 “上京的房子我还想再买一个地理位置好些的，以后我爹和娘来京城可以住，你觉得买哪里合适？” “你若真想买，那座别院可以卖给你，三进的院子，不大不小，位置也好，你觉得如何？” 婉清低头想想，也不是不可以，“你出多少钱？” 陆瑾笑笑，“怕我宰你吗？” “我不喜欢欠人情。” 陆瑾垂下眸子，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要说欠人情，应当是我欠你的，但我知道你是不会收的。这样吧，低于市场价一半，如何？” 婉清知道陆瑾这是在说灵泉水的事情，她沉默着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两人说好过几日去官府办理房契。 第163章 明慧公主 就这样按摩了半个月，公主脸上的疤痕竟然淡了一些。 明慧照着镜子怎么也不肯放下，抓着丫鬟不停地询问：“当真是淡了？你没哄我？” 丫鬟也是笑着：“回公主，当真是淡了！” 明慧一脸灿烂，原本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若能好，谁会想日日戴着面纱过日子？ 看初有成效，婉清便也放心了，她将按摩的事情交给了明慧的丫鬟翠竹和碧梅，从明日起便不打算再来了。 回去的时候，明慧送了婉清很多东西，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婉清说不用送，明慧公主不肯。 “我早已将你当做是我的朋友，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明慧道：“以后你若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也可与我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定然是会帮你的。” 两人经过半个月的相处，早已成为了朋友。 自从出事后，明慧变得敏感自卑。宫里也没人愿意和她玩，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难得婉清与她合得来，送些礼物算什么？ 更何况婉清的按摩对她的疤痕如此有效果。 “公主，其实没有成家不见得是件坏事，没有家庭的牵绊，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儿都可以。” 婉清将现代独立女性的思维传授给明慧，明慧尘封多年的心，一下就被这些新派的思想撞击了，她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如此自怨自艾。”明慧打起精神，但一想到婉清之后便不会来公主府给她做按摩了，她又十分不舍。 “等公主脸好了，我带你去吃麻辣烫！”明慧现在治脸，不能吃辛辣和海鲜，要忌口很多东西。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 回到家，婉清又换上了男装，撸起袖子准备去帮林金他们做麻酱。 林金看到婉清过来帮忙，劝说道：“小姐，天气越来越热了，你还是在一旁休息吧。” 这句话倒是给婉清新的灵感，她望向日头的太阳。 转眼，她来上京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天气也越来越炎热。或许，麻辣烫铺子应该出新品了——一些适合夏天的吃食。 这一日，书院放旬假，钱子豪、楚慕寒、郑云庭三人齐聚在婉清家堂屋里。 麻辣烫开业一个多月，虽说生意很好，但前期要回本，所以也没有多少利润可以分给四个人。 但钱子豪不知道，他以为是来分钱的，所以特别的兴奋。 “也不知可以分多少钱。”这几日他天天做梦，梦到自己在银票做出来的床上睡觉，实在是太爽了！ 楚慕寒没有直接戳破小胖子的美梦，只是淡淡问道：“你们不觉得现在来店里的人有些少了吗？” “少了吗？”小胖子有些迷惘，他咋不觉得？ 婉清点点头，“的确少了，因为天气热。” “那怎么办？”小胖子急道。 楚慕寒看着淡定自若的婉清，嘴角浮起一丝为不可察的笑意：“小林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的确有一个想法。”婉清身子往前靠了靠，缓缓道，“这次会议有一个别名，叫新品会。” “新品会？”楚慕寒琢磨着这三个字的含义，“你的意思是麻辣烫铺子上新品？” “是的，新品我都想好了，你们也吃过，就是凉皮。” “凉皮好吃！”小胖子十分赞同地大叫道。 楚慕寒看婉清的眼神里含有一丝欣赏：“小林你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脑子实在是太好使了。 “一般般吧。”婉清熟练地打着哈哈，“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商量好后，婉清就开始教厨子做凉皮。 于是继麻辣烫之后，凉皮很快也上架了，而一上架的凉皮也因为清爽特别的口味夺得了大家的好评。 - “太热了，实在是太热了。” 婉清用扇子扇着凤，可上京的夏季宛如一个火盆子。“坚持不住了，我要冰块！” 她从空间取出了硝石，叫林彪去陆瑾卖给她的别院那儿制冰。 制出来的冰除了给自己用，她也叫人搬到了麻辣烫铺子。 她想反正冰块也有了，干脆推出几款夏日的小食，比如像红豆冰沙和绿豆冰沙，岂不是妙哉？ 她让邓厨子减少了麻辣烫的供量，转而主售凉皮和沙冰，林金三人也不做麻酱改做冰沙了。 三个铺子因为放置了冰块，也凉爽了很多，很多客人都喜欢有事没事去铺子里坐坐，吃碗凉皮，喝碗冰沙。 所以天气炎热，但三个铺子的生意却是有增无减。 很多富贵人家也都会派丫鬟小厮到“来一份”买凉皮和冰沙，铺子门口排着着长长的队伍，生意非常火爆。 然而小胖子三人知道婉清给铺子送了冰之后，简直惊呆了。 冰啊，多值钱啊，小林居然把冰放在铺子里？ 看着店铺里坐满了人，钱子豪却满脸哀愁。 这一日，小胖子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婉清叫到后院：“小林，你知道冰有多贵吗？你这样放铺子里很多人都是来纳凉的！” “我知道啊，但那又如何呢？” 这些日子天气有多热，她也不是不知道。古代不似现代那般有空调和电扇，万一中暑和热射病该如何？ 治病也是一笔大开销，她放冰块在铺子里不是想炫富，更不是想当冤大头，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明明有这样制冰的法子，但是却不好告诉大家方子，那就用这个方法让他们可以避避暑。 婉清牵起一个笑容：“没事，他们也是点了吃食的。”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小胖子的脸红扑扑的，脑门都是汗水，气呼呼地说。 婉清看着小胖子的模样，想到小胖子慈蔼的奶奶，她道：“你们家有冰窖吗？” “我们家有冰窖，但没剩多少了，每年夏天都要省着用。”小胖子道，“你别转移话题了，我奶奶是不会收你的冰的。” 婉清歪了歪脑袋，“那就算了。”她也就顺口问问。 只是小胖子虽好敷衍，楚慕寒就没那么好搪塞了。 “小林，你这冰到底是哪来的？” 第164章 制冰 “小林，你这冰到底是哪来的？” 由不得他多想，在他的眼里，小林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家庭也不富裕，这莫名其妙出来的冰块实在是奇怪。 婉清无奈，只能说实话：“我叫彪叔制的。” 其实，她在拿出硝石准备制冰的时候，也料到了会发生这一幕，小胖子三人走的太近，加上楚慕寒这人在，瞒不过去的。 钱子豪和郑云庭听后都惊呆了，制冰？ 冰也可以做？ 这太出乎他们意料了，他们想不通。 唯独楚慕寒没太惊讶，因为他知道他家大哥也在制冰。 他想了一天一夜，连先生讲了什么也没听，一下学，便抓了钱子豪和郑云庭直奔婉清家，他知道这时候婉清一般都在家。 一进屋，楚慕寒就感受的了屋子里的凉意，这是放了多少冰？ 婉清见他来也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端了三碗绿豆冰沙给他们解暑。 “小林，你会制冰，不如我们去卖冰吧！” 楚慕寒第一句话就惊到了小胖子，果然是做生意的，他都没想到卖冰，只想到凉快了。 婉清不置可否，手指搭在杯沿上轻叩，语气不疾不徐：“你们知道上京有人在卖冰吗？” “知道。”三人异口同声。 “那不就成了。” “他们卖他们的，我们卖我们的，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小胖子觉得这两者一点矛盾也没有。 婉清摇摇头，“我们不能去抢他们的生意。” “为啥？”钱子豪问。 楚慕寒原本平直的眉毛紧紧蹙起，似乎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但是他却没有抓住。 他到底遗漏了什么？ 想到小林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像一个农家孩子，难道他另有身份？ “是我冒昧了，”楚慕寒向婉清道歉，“不管你会不会制冰，决定权都在你。” 婉清笑笑没说什么，就这样，此事暂且揭过。 “来一份”有冰块的加持，热度持续走高，加上婉清有时候会做一些限量的饮品和糕点，因此更加巩固了“来一份”在上京的地位，几乎可以说是无店能及。 相比来一份生意的红火，朝中却是风云变幻，惊雷滚滚。 有大臣向皇帝上交了一份梧州知府马源安向朝廷命官受贿的小册子。 本以为只是贪污受贿的小事，没想到朝堂上有官员以此为契机，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出了更多人。 其中就有二皇子派的人牵连进去，二皇子损兵折将，羽翼断了，损失惨重。 此事震惊了整个朝野，朝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惊慌失措，整个朝廷人心惶惶。 而梧州知府马源安更是第一时间被解押回京，还没等大理寺审案，就被人杀死在监狱中。 经审讯，马家满门抄斩，其余发配边疆。 婉清闻讯已是7月末，听到马家有了这样的结局，也是十分感慨。 - 立秋后，下了几场雨，天气开始转凉。 婉清惬意地躺在贵妃椅上，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她从3月到8月，来上京也快有大半年了。 大姐婉茹的婚期在九月初七，她也差不多要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事情了。 她来到上京最有名的饰品铺子，仔细的挑选送给家人们的礼物。 她打算给婉茹买一套金头面，而李氏和秦霜则是一套金首饰。 选好礼品，付了钱，正准备出店门，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郡主，听说今日进了新的金饰呢。” 婉清原本立在边上，打算等她们进来后再出去，谁知冤家路窄，进来的正好是安宁郡主。 婉清：好倒霉，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吗？ 最先进来的那个丫鬟眼尖的发现了婉清，她手指一指，“郡主，是那个小子！” 安宁郡主眼神一凛，双手抱臂，挡在门口拦住了婉清的去路。 “今儿真是巧了，看你往哪儿跑！”安宁大喝一声，下令道，“来人，给我抓住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扬言要抓她，这安宁郡主当真是无法无天。 “我今日要狠狠抽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得知本郡主的下场！”安宁皮笑肉不笑地说。 婉清看准时机，正想越过那几个丫鬟跑出去。 谁料，门口几个彪形大汉早已像城墙般将婉清团团围住。 李宁心嘴角一勾，一脸的洋洋得意，嘴皮子再溜，跑的再快又有何用？ 不还是落她手里了？ 她大声训斥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听说你是从梧州来的？一个从梧州来的乡巴佬，你以为榜上那三个小子就了不起了？”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绑在一起，想惩治他还不容易？ 婉清这下也不打算藏拙了，再装下去，她可能就得挨打了。 她一个箭步冲向人群，重重打出了一拳，这一拳可不简单，她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护卫一时不察，被击倒在地。 “这小子还会武功？”安宁郡主十分意外，立刻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安宁一声令下，护卫迅速跟上。 婉清在人群中像骏马一般，自由奔跑，不一会儿便甩开了李宁心的人。 她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朝家的方向走去，内心却生出了一丝不安——似乎有一道阴冷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她敢确信，来人必定不怀好意。 婉清在脑内飞快地回想着自己来到上京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到底是谁？ 她假装不知，慢悠悠地走到一条巷子里，那种感觉尤为强烈，心脏砰砰直跳。 婉清想着这是遇上高手了？ 她也不敢随便施展轻功，怕对方以为她想跑路而立刻出现制住她，只能装作没有发觉的样子，加快脚步走进了一家成衣铺。 她一头扎进去，趁人不注意，走到里间没人的地方，闪身进了空间，换上了女装，又迅速地换了另一副人皮面具，然后镇定的从成衣铺走了出去。 回到街上，婉清确定没人跟踪后，随便找了一家小摊吃了晚饭，回到了陆瑾卖给她的别院里。 躺在床上，她心有余悸。 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安宁郡主的人。 到底是谁在跟踪她？ 第165章 返程 林彪到天黑也没见婉清回来，顿时担心的不得了。 他扭头叮嘱林金几人：“你们不要外出，在家等小姐回来，我出去看看。” 他知道婉清在东市买了一个别院，一路飞奔，终于在屋子里听到了婉清的动静。 当下松了一口气：“小姐，你以后应该与我说一声，我们还以为你……” “我没事。”婉清有些疲惫地扶着额，看到林彪来了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我们要离开上京了。” 她平淡地道：“明日，你把我房里的几个箱子都带上，驾着马车先出城，然后在十里坡等我。另外，跟林金他们说一声，若有麻烦可以去找楚慕寒他们，其他的，等明年我回京再说。” 林金三人经过婉清几个月的培养，已经成长了很多，现在足够胜任“来一份”的后勤工作，再加上他们三人的卖身契也在婉清手里，所以她是放心的。 婉清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让林彪回去了。 得了婉清的吩咐，林彪紧赶慢赶地跑回家，将婉清说的话转告给了他们。 三人知道婉清要离开上京后都十分惊讶，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彪叔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对，我们一定把家守好，把店经营好，等着小姐回来！” 翌日一早，林彪赶着马车朝城门口驰骋。 而婉清则是换了身妇人打扮，拎着个篮子，慢悠悠的出了城门。 一离开官兵的视线，她立刻将篮子扔进了空间。 一路来到十里坡，瞅到林彪在那里等，她脚尖一点地，直接飞身坐上马车，林彪驾着疾风疾驰往溪山村驶去。 …… “主子，林姑娘已经出城了。” 陆瑾听了暗一的汇报，知道婉清无恙，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道：“她倒是走得干脆，不过这也好，既然已经离城了，那我们就开始收网吧。” 婉清大概想破天也不会想到，跟踪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府里的人。 这段时间，因为梧州来的小册子，二皇子派受到了重创。 他们知道梧州知府被洗劫一空的事情，而唯一的线索，便是在梧州当铺曾经出现过的一个少年。 二皇子派了很多人在上京寻找这个少年的线索，好巧不巧，暗卫在街上搜寻时正好听到了安宁郡主提起梧州的言论，这才引起了跟踪事件。 暗卫没想到的是，这小子警惕的很，进了成衣铺子后便再也没见他出来，后来暗卫禀了主子，二皇子把成衣铺子翻了个地朝天，也没找着要找的人，只能愤愤离去…… - 经过一个月的奔波，婉清终于看到青山县的城门。 踏着暮色从北门进去，马车穿过街道停在宅子门口的时候，婉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崔云和一个圆脸的姑娘刚从林家铺子回来，在门口猛然看到婉清，一时间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婉清还俏生生站在那儿冲她笑便再也忍不住了，欣喜地大叫道：“二小姐！是二小姐回来了！”说着跑向婉清，但是又不敢抱她，只能在原地跳着。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立刻大喊着跑进了宅子里。 婉清无奈地摇摇头，让林彪将马车牵进去，一块儿进了宅子。 “二少爷，小少爷，二小姐回来了！” 听到崔云的声音，志钦志远急急忙忙从屋子里跑出来。 “二姐！”两人齐声大喊。 婉清伸手抱住了冲向她的小弟，忍不住感叹道：“哎呦，你长高了？半年没见你小子蹿了这么高！” “那是自然，叫你离开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比你高了！”志远赌气道。 婉清哈哈大笑：“比我高？那你得再多补补！” 二弟志钦在一旁笑看着：“二姐，距离大姐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娘每日每夜的都在担心，就怕你赶不回来错过了。” “我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就回家去，你们可不要让人去偷偷报信，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知道啦！二姐，我们坐下聊吧。”志钦叫大家去堂屋。 崔云赶紧跑去厨房，叫厨娘做一顿好吃的慰劳小姐。 此时明顺和志云也回来了，看到婉清同样十分惊喜。 明顺拉过那个和崔云一起回来的姑娘给婉清介绍道：“清儿，这个是我媳妇张小莹。” “哈？”婉清瞪圆眼睛，一到家就给她这么来了个惊喜，“表哥，你啥时候成亲的？速度够快的呀！” “嘿嘿，”明顺不好意思地挠头，“你走后没多久就成亲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你有时间再详细告诉你吧！” 婉清点点头，叫了一声，“二表嫂。” 张小莹羞答答地应了一声，她嫁进来这些日子虽说没见过婉清，但是一直都有从大家的嘴里听说，她早已把婉清的事例听了一遍又一遍，这会儿见了面也不觉得陌生，只觉得亲切。 “我大哥不在？”婉清没看到志文，就问了一句。 “少爷回村去了。”崔正回道。 “好，我不在青山县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崔云等人都摇摇头，“不辛苦，我们每日都过的很充实，小姐你呢？听说你去了很多地方，好玩吗？” “我去了梧州，然后一路西行，去了上京。” 众人都坐在椅子上听婉清像讲故事一样说了沿途见过的美景和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听到婉清说在京城开了铺子的时候，他们都睁大了眼睛。 清儿连京城也有铺子了？ 明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开铺子当真有这么容易吗？ “清儿，你现在不在上京，那铺子会不会被他们……”明顺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会，和我合作的都是上京权贵，”婉清简单的说了一下钱子豪等人的身份，“而且麻辣烫的核心技术在我手里，他们不会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情的。” 第166章 手信 一听钱子豪等人的身份，明顺立刻不说话了。 像这种镇国公府、护国公府什么的，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感觉一辈子都不会搭上关系。 他们若真想欺负人，他自己在这里想东想西又能解决什么事情？算了算了，这不是他可以考虑的，总之，婉清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小弟志远听得心生向往，“二姐，以后我也要去京城。” “可以呀，等你以后考中秀才了，就去京城读书。” “去京城读书？” “对，我这次去替你们打听过了，上京的清风书院很好，你们可以去那里读书。”国子监就不用想了，清风书院还是可以想想的，而且离她买的屋子近，非常方便。 “清风书院？会不会太费钱了，听说京城什么都很贵？”志远小声说。 “不贵，只要你们会读书，这点钱不算什么，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哦。” “好，我们努力！”志钦志远两人对视一眼，表示一定不会辜负二姐的期望，考中秀才后便出发去清风书院读书！ 明顺听着也是十分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出去见见世面，就算去不了上京，去梧州看看也好。 几人一聊便聊到了很晚。 明日志钦和志远还要读书呢，崔云不得不劝道：“二少爷、小少爷，二小姐今日一路赶回家定然很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也是，”志钦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二姐的感受，立刻赞同道，“那今日且到这儿，我们先回屋了。” “好，明日再聊。”婉清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崔云利落的给婉清铺好床，走之前没忍住，悄悄红着脸问道：“小姐，你明日去铺子里吗？” “不去了，怎么了，铺子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就是二小姐这么久没去过铺子，想让你去看看。你不知道我们的铺子这半年来，在青山县都出名了，很多人都喜欢到我们铺子来定做衣服。” “那我过几日得空了去看看吧。” “好的，我先告退了。” 看着崔云出去，婉清躺在久违的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回到青山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特亲切，她放松心情，安然入睡。 溪山村。 志文这几天没去县城铺子里，秦霜有喜了，已经2个多月，这几日他都小心翼翼地陪在妻子身边。 秦霜说没事，叫他该干嘛就干嘛去，志文愣是不回去，反正铺子里有人在，这段时间也不忙。 他说得甜蜜：“我在这儿陪你。” 秦霜拿着针线做了一会儿，又被志文火热而痴迷的眼神给分散了注意力，她有些无奈道：“你能不能别看我了？” 她给志文派遣任务，“你去娘那儿问问，清儿有没有寄信回来了？” 志文有些不情愿去，但是也没拒绝，“行，我去问问。” 李氏在堂屋急得不行，婉清虽一直寄信说会在婉茹大婚前回来，可如今都九月初三了！ 她唉声叹气的对身边的婉茹说：“真不该放她出去，一去就去上京那么远的地方，来回就要一个月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赶不赶的回来？”李氏是又着急又心疼。 婉茹温婉地劝说李氏：“娘，你放心，清儿一定会赶回来的，说不定啊，今日就到家了。” “哎……” “夫人，二小姐回来了！”小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李氏和婉茹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冲向院子。 那边志文正好在院子里，秦霜听到禀告也出来了。 婉清扬着笑脸下了马车走进院子，看到李氏立马跳着跑过去：“娘！” 她扑到李氏怀里，“娘，我好想你们啊。” 李氏抱着婉清，内心激动，啥话都不想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哥、大姐、嫂嫂好。” 婉清嘻嘻哈哈的一个一个拥抱过去，发现少了一个人，又问道：“我爹呢？” “在后院吧。”李氏叫一个下人去把老爷叫过来。 大哥志文笑看着妹妹，“怎么现在才回来？” “怎么？嫌我回来太晚了？”婉清俏皮道，“走吧，先回屋。” 在堂屋坐下，林恒也闻讯赶来了。 “爹，我回来了。” 林恒看着平安归来的女儿，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婉清笑嘻嘻地说：“回来的正正好吧，我就说能赶上大姐成亲的。” 林恒坐下，听婉清讲述此次外出的经过，从梧州到上京，把大家听得一愣一楞的。 清儿在京城开店了，还认识了三个有权人家的孩子，什么公啊府啊，听听就很厉害。 大哥志文睁圆双眼，他以为和妹妹一起来县城做生意，已经给他很大的震撼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去上京开店做生意，他这辈子做梦都不会做到。 婉清从怀里拿出一张房契给林恒，“爹这是上京的一处房产，位置一般，但胜在附近有个书院，以后志钦志远去京城读书正好可以居住。” “这得多少钱？”李氏看着房契惊叫道。 “7500两，”婉清道，“其实这个价钱在京城不算贵，附近住着的也都是一些普通人家。” 林恒李氏等人：…… 全家人都处在震惊中，这么贵还不算贵吗？ 婉清一脸坦然，她已经算收敛了，毕竟她隐瞒了自己名下另一处房产的存在和价钱。 林恒看着手里的房契，又看看婉清。 这个女儿太能干，到哪儿都能挣到钱，他林恒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聪慧的女儿。 接着，婉清又把上京买回来的礼物分给大家，金首饰、金头面、绒花、玉簪…… 林恒是一个玉佩，志文是一把精致的小刀，志钦志远则是一套笔墨。 另外还给家里买了京城有名的茶叶、丝绸布料。 到最后，婉清还拿了一袋子金豆子倒在桌子上给大家看，有金瓜子、金叶子、金花生…… 大家看到各种黄金豆子，都惊讶极了。 小弟志远问道：“二姐这是哪儿来的？” 婉清说：“这是公主赏赐的，是不是很漂亮？过年的时候可以用来送人。” 公主？ 大家又震惊了：“你还认识公主？” 第167章 阖家 “对呀，我认识公主哦。” 婉清调皮地眨了眨眼，她倒没觉得认识公主有什么多值得骄傲和炫耀的，她只是觉得大家的表情很好玩。 “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可以去用饭了。”崔红芳通传道。 “走吧，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婉清在饭厅把各种事情都大概讲了一遍，从在梧州路上遇到了小乞丐，到收下三人一同去了上京，众人在上京遇到三个纨绔，一起合作开铺子…… “二姐可以去街头说书了！”小弟志远笑道，“我觉得比那些说书人讲的还精彩！” 李氏不赞同地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虽说她也觉得这经历很特别，但是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不适合出去抛头露脸的。 大哥志文却是后悔了，早知道该跟着小妹一道去的，他都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事情，下次，若是有下次，他定然是要跟着一道去的！ 连青山县的小乞丐都可以去上京，他咋不能去？ 林恒更是感慨，没想到才半年时间，他们林家在京城也是有房有下人的人家了。 饭后，一家人继续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虽说大家伙没跟婉清出去错过了不少事情，但婉清没在家，也错过了家里不少的事情。 这半年中，老宅的大堂嫂和二堂嫂都生了个儿子，大娃二娃做哥哥了。 三嫂自从去过保和堂看过大夫，调理了些日子，也怀上了，老四志明媳妇梅香也快生了。 大伯家的婉珍嫁人了，成亲那天的婚事办得很低调。 因为田氏痛恨老大一家败光了家财，硬是不肯多拿出钱来置办婚事。 婉珍成亲的场面，和二房家的志明成亲比都不能比，老大媳妇王氏虽然生气，可是也没有办法。 婉茹成亲后，下个月就是二伯的女儿婉君成亲，还有明燕、大凤也都在年内成亲。 婉清恍惚了，怎么都赶一块儿了，这么多人突然之间都成亲了？ “年纪到了，可不得成亲吗？” “可是……”婉清觉得大家还都是小孩子啊。 李氏对婉清的反应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明燕、大凤和你姐一样年纪，16岁了。过了年，你也14岁了，是可以说亲的年岁了，你一直忙着做生意，都忘了自己的年纪了？” “我可不要这么早成亲。”婉清不高兴的撇撇嘴，十六七岁还是个高中生呢。 大姐婉茹看着婉清调侃说：“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女娃呢？早是大姑娘了！” “哼，大姑娘那又如何？姑娘家也可以仗剑走天涯！我就是要走遍大乾的每一个角落！” 婉清的雄心壮志震撼了家里所有的人，大哥志文眼睛发亮，每个男人心里何尝不是有一个江湖梦？ 他也好想出去看看。 秦霜和婉茹被婉清说得也是心头激荡，她们羡慕婉清有这样一个目标，她们是不敢想，也不会去的。 林恒和李氏对视一眼，皆在眼里看到了疑惑，她们的女儿这些年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林恒的手掌搭在妻子李氏上，眼神里是满满的安慰：不管如何，她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 “对了！清儿，你还不知道吧？”大哥志文道，“爹找到外祖父家了，就在梧州！二舅已经来过溪山村了。” “奥——”婉清想起去梧州时的经历，嫣然一笑，“可是那乔二爷？” “诶？？？” “你怎么知道？” 大家听闻这话都十分惊讶，据乔二爷所说，他应该是没和清儿相认…… “我当然知道了，他那么大一人在我面前喊小妹，我怎会不起疑？”婉清道，“要不然，你们以为他为何会从一个伙计那儿得知我是来自青山县的？”自是她告诉的。 “原来如此，”志文再次感叹婉清的聪明机智。 “那你那时怎不与他相认？”婉茹好奇地问道。 “我那时不是偷跑出来的的吗……”婉清语意未尽，她避开此话题问道，“对了，我这次回来，明顺表哥怎成亲了？” 自从舅舅舅妈答应明顺让他去县城后，明顺也不排斥相亲了，只是陆续看了几个他都不喜欢，大舅妈虽不高兴，但也知道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她不好因一己私欲耽误那些姑娘的终身，所以也没有强迫明顺随便娶一个回家，因此这婚事一拖再拖。 “这事儿啊，说来也巧。”志文道。 就发生在婉清启程出发的那天，林家铺子来了一个姑娘买辣酱。 那姑娘叫张小莹，是新搬过来的，家住后街，家中只有父母兄妹四人，家庭条件一般，是县城里普通的人家。 当时志文也没多想，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谁知后来她经常过来买东西，而且明顺的态度异常殷勤，这立刻引起了志文的怀疑，毕竟他也是过来人了。 于是在某一天的时候，他悄悄探了明顺的口风。 明顺叹气说：“喜欢有什么用，她是县城里的姑娘，我是乡下穷小子，她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的。” 志文经过自己的婚事，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做媒的事还是婉清在行，但是婉清不在，他只能叫明顺去和大舅妈说，明顺回家一说，大舅妈高兴坏了，小儿子总算有个喜欢的姑娘了，不管成与不成，她都要去试试。 她找了媒人前去说亲，没想到姑娘的父母立刻同意了。 姑娘的父母都是知道林家铺子的人，也见过明顺，他们觉得明顺这人靠谱！ 明顺的婚事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定下来了，考虑到明顺的年纪，还有明燕的婚事，两家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成亲了。 本来成亲后，明顺是想搬出去的，毕竟这宅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林家的，而明顺姓李，不太好听。 可是林恒和李氏一致表示宅子里屋子这么多，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继续住着，至于别人，管她们怎么说呢！ 于是这事就这么半推半就下来了，李氏给明顺在旁选了个单独的小院住着，秦霜也给小莹在服装铺子安排了活计，两人都住在县城林家的宅子里。 “正是因为明顺先成亲了，所以明燕的婚期才定了下来。”李氏说道。 婉清了然：“原来如此。” 第168章 婉茹成亲 清晨，婉清睁开眼，听到院子里的鸟叫，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穿衣起床。 回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慢悠悠地洗漱完，出门去饭厅。 家里一切井然有序，下人们也各自忙着做自己的事情，遇到婉清了就喊一声二小姐当做是打招呼。 婉清微笑颔首，看来秦霜已经适应了家中的生活，而且把家管理得很好。 吃过早饭，林恒和志文去忙自己的事情，李氏、婉茹、婉清、秦霜四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聊婉茹的婚事。 婉茹的婚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该买的都买了，只等日子到来，接待亲朋好友办酒席。 婉清突发奇想，想看看婉茹的嫁衣，她出门在外半年，这新嫁衣绣好后还未曾见过，于是她对婉茹道：“大姐，你去试穿一下喜服吧？正好把头面也戴上，我看看效果如何。” 几人觉得好，便去了婉茹的屋子。 婉茹在几人的帮助下穿上大红色的喜服，戴上金头面，真是明艳动人。 婉茹平时都是素面朝天的，衣服也是素色的多，大红色显肤白，更是将她巴掌大的小脸衬得精致如画。 “大姐，你真漂亮！” 李氏和秦霜也直是夸赞，婉茹羞红了脸，满心喜悦。 吃过中饭，婉清去到李氏的屋里问大姐嫁妆的事情。 爹娘给了多少嫁妆她不管，但是她准备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得送出去的。 “娘，后街的铺子，送给姐姐吧。” 李氏看着她说：“你爹想等你回来再说，这个铺子是你买的，想留给你做嫁妆。” 婉清摇摇头，拒绝道：“这个铺子本就是买来送给大姐的。” 李氏犹豫，两个女儿手心手背，她从未区别待遇，可是这铺子…… 见李氏纠结，婉清只能下猛药：“娘，退一万步说，我在上京都有铺子了，你觉得我还会看得上青山县的铺子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给你姐姐吧。”李氏应下，“你爹那儿我去说。” 此事解决，婉清也松了一口气，她八卦道：“娘，你偷偷告诉我，你给大姐多少银子压箱底了？” 李氏娇嗔地看着她说：“100两，多了你姐也不肯要。” 婉清点点头，以她对婉茹的了解，能收100两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大姐似乎对她们家现有的资产没有概念，她总觉得家里还要供两个弟弟读书，花费不小，再加上未来娶媳妇，是绝不肯多收的。 从李氏那里出来，婉清回了自己的屋子，在公主送给她的布料里挑了些好看的布匹，再加上自己买的，凑满一箱给婉茹添妆。 她想起之前在上京买的梳妆盒子，是上好的花梨木所制，色泽柔和木质坚硬，但重量较轻。 她打开盒子，往里放满了头花，下面的抽屉放了些银首饰和耳环，随后叫人把箱子抬到了婉茹的房间，自己则是捧着盒子走到了婉茹的房间。 “清儿你这是？” “这是我给姐姐的嫁妆。” 婉茹看着箱子里漂亮的布料，拒绝道：“你这料子太好了，我用不上，你还是拿回去吧。” “大姐，这些是我特意在京城买来送给你的，现在用不上可以留着以后用，反正也不会坏。” “清儿，谢谢你，但是家里给我的已经有很多了。” 林恒和李氏并没有亏待这个女儿，婉茹的嫁妆已经有好几箱了，四季衣服还有布料，棉被……李氏都准备了，现在婉清又加上了一箱。 婉清打开梳妆盒子说道：“大姐，这个盒子我买了两个，你一个，嫂子一个，里面的首饰也是一样的。” “你已经送了一套金头面，还要送这么多作甚？” “这些都是银首饰，不贵，平时可以搭配衣裳换着戴。” 说完，婉清又摸出一张银票，500两的，要塞给婉茹，婉茹说什么也不收。 “清儿，我知道你会赚钱，但是你过两年也要出嫁了，你还是给自己留着吧，再说了，我成亲你送我这么多东西，等你成亲，我拿什么还你？” “大姐，你不用还，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打算拿回来。”婉清道，“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心意，你就收下吧。早猜到你不肯收，才买了这些银首饰的，要不然我就买珍珠玛瑙了……至于我的嫁妆，你不用担心。” 婉清真心实意的希望婉茹幸福，所以才想把好东西都给她。 婉茹不肯接受银票，在她看来妹妹已经给她很多了。 她说：“清儿，银票就不收了，服装铺子的生意分了我三成，姐姐已经很满足了，娘又给我准备了很多，别人家的女儿成亲，哪有这么多嫁妆？再说了，虎子家现在生意很好，也赚钱了，我以后不会受苦的。” “怎的，你们两姐妹在屋里作什么呢？” 看到秦霜过来，婉茹急忙起身去扶她：“嫂子，你有事叫小草过来说声就好。” 婉清看着婉茹小心翼翼的模样，“怎么了，嫂子有喜了？” 婉茹笑着说：“是啊，忘了同你说，已经两个月了，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娘说等坐稳了再告诉别人。” 婉清点点头，知道，头三月不能说。 秦霜就是过来问问婉茹还有啥遗漏的，现在她当家，她要负起责任。 姑嫂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天，自从当初秦霜消了奴籍后，她们三人很少有这样聚在一起的时候了。 秦霜十分佩服婉清，“清儿，你一个女孩子去京城，一路上不方便不说，还有很多危险吧？” “还好，大乾总体来说还是很安全的。出门在外，也无非就是吃喝拉撒，一切从简，便没有那么多事情。” 秦霜坐了一会儿，小草便来传告李氏请她过去看喜宴的菜单。 这次席面也是请的福满楼厨子，林家经过操办志文的婚事，已经有了经验，李氏有了秦霜协助，这次显得不慌不忙。 转眼到了婉茹成亲的日子，婉茹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婉清就开始给她化妆。 第169章 出嫁 婉清自从看过上次秦霜成亲时的妆容，便对大乾王朝的化妆技术失望了，一顿吐槽不说，还硬是让李氏答应了等大姐成亲时不找其他婆子化妆，让她上。 为了婉茹今日的新娘妆容，婉清还特意研制出了古代版的素颜霜，不仅可以调亮肤色，让皮肤变白，而且它的保湿效果和遮瑕性能也很不错。 她立志要将婉茹打造成大乾王朝最美的新娘子！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撒在地上，一地明媚。 等到婉茹化好妆，穿上喜服，戴上金头面，大舅和小姑一家也都来了。 明燕、大凤几个都来到了婉茹的房间，围在旁边看。 “这怎么做到的？” “婉清的化妆技术也太好了吧？” “啊呀，这头面也太闪了吧？眼睛都快闭上了！” “这也太漂亮了！” “清儿，我成亲那日你能不能也帮忙化妆呀？”明燕一脸艳羡地问道。 婉清尚未回答，房门再次被从外打开。 明娟带着妞妞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二舅妈付氏和她的媳妇、女儿。 这一回，婉清二舅家可是整整齐齐的来了，一个都不少，两个儿子，两个媳妇，一个女儿，加上一个孙子全都来了。 明娟她们几人一进来，大凤几个就带着姑娘们去院子里了，没法子，屋子实在是太挤了。 二舅妈付氏一看到婉茹的装扮立刻张大嘴巴，瞪圆眼珠子。 我的个乖乖啊，这满是金光闪闪的头面，到底是花了多少钱？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明秀也是一脸惊讶，她从没想过，婉茹竟然这么漂亮了，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内心不由一阵嫉妒，几个表姐妹里面，本来是她家家境最好，现在她家反倒成了最差的一户了。 连明燕都比她好，她比明燕大一岁，明燕今年要成亲了，她到现在还没找到一户好人家。 农家她看不上，有钱人家看不上她，就这样一拖二拖，拖成了老姑娘。 她今年都17岁了，再嫁不出去，可就真难了。 以前她还指望二哥能考上秀才，这样她也能说个好人家。 谁知一直考不上，到最后，还是找了个普通女子成亲了…… - 乔大爷和乔二爷也受到邀请前来参加婉茹的婚礼了。 两人带着16岁的小孙子来到了溪山村，林恒和李氏在堂屋接待了他们。 小草来到婉茹屋子告诉她们大舅二舅来了，夫人叫她们去堂屋。 婉清小心翼翼地带着身穿喜服的婉茹来到了堂屋，众人看到盛装的婉茹，都是一阵惊叹。 “大舅二舅，这是我的大女儿婉茹，这是我的小女儿婉清。” 乔二爷已经见过婉茹了，他望向婉清，点头直接道：“对，就是你，上次在梧州的就是你，大哥你说，她像不像小妹？” 乔大爷看看婉茹，又看看婉清。 若说像，其实婉茹的五官更像小妹，也是一双细长的柳叶眼。只是那周身的气质和体态，婉清更像！ “像，都像。” 婉清也打量着乔二爷，上次在梧州楼外楼看到的就是他。 姐妹俩上前见过乔大爷和。 认过林家人，乔二爷把身边的孙子乔栩介绍给大家。 乔栩恭敬的上前见过林恒和李氏，又见过志文夫妻，婉清姐妹，最后是志钦志远。 见过面，林恒陪着舅舅们，志文陪着乔栩。 婉茹去闺房等出嫁。 她的嫁妆又多了一抬，是乔家老爷送来的。 …… 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家都知道是新郎官来接新娘子的，纷纷起身观赏。 前面是一群吹打的人，旁边跟着的是村子里的小孩。 虎子驾着牛车，牛头上挂了一个小小的红绸缎花，绕过整个村子，来到婉清家。这头牛是虎子家为了迎亲特意买的，看着十分威风。 虎子下了牛车，咧着个大嘴巴进了院子，来到堂屋拜过林恒李氏。 婉茹的嫁妆开始抬出门，大家伸长脖子观看。这可是溪山村最有牌面的嫁妆了，虽然不是十里红妆，但也是让大家开了眼界。 嫁妆出去后，志文作为大哥，把婉茹从闺房背到了牛车上，虎子扶着新娘子坐上牛车，吹吹打打的往自己家去了。 吃完席，除了乔家，其他亲戚都回家了。 人去楼空，热闹过后徒留冷清。 婉清满满的落寞：“秋月，家里的葡萄酒还有吗？” “还有，我现在去给您拿！” …… 林恒和小弟志远在堂屋陪着乔家人聊天，难得大舅来一趟溪山村，他作为东道主，定然是要陪着的。 “恒哥儿，我刚忘记同清儿说一事儿了。”乔二爷猛然想起道。 “二舅公想同我说什么？”婉清正好拎着酒壶路过，听到便进去了。 “我上次听闻你出去游历了，你一个女娃，胆子怎这般大？你可知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险的？” 原来是这事儿。 “二舅公，这事儿你不能这么想。上次若不是我外出去梧州，你又怎会找到爹爹呢？” 想起这事，乔二爷哽咽道：“是呀，上次要不是你贪玩来梧州，我们还真遇不到，这样也就找不到你们了。” 乔栩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道：“听说你还去了上京？你怎如此厉害？我长这么大，连梧州都没出去过，来这里算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婉清不以为意：“想去就去了呗。” 乔栩看着婉清说不出话，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想去京城，他爹娘绝不同意。 乔大爷对婉清说：“你大伯在京城做官，你大伯的儿子在京城清风书院读书。” 还没等他说完，志远听到清风书院立马说：“大表哥在清风书院读书啊？” 乔大爷微微点头说：“对啊，清风书院是除了国子监外，京城最好的书院。” “我二姐在清风书院旁边买了宅子，以后我和哥哥也要去清风书院读书的。” 啥？在清风书院旁边买了宅子？ 乔大爷乔二爷被震惊了。 不止他俩，乔栩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你们在京城也有房子？” 第170章 在家日常 婉清真的不想显摆，想低调些来着的。 但是林恒和志远不知道啊，他们一看乔家问起详细情况，便如倒豆子一般的都说了。 林恒把婉清去上京做生意，然后买了座宅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小弟志远则是在一旁插嘴添油加醋。 这下，乔家三人看婉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们是隐隐察觉婉清有些机灵，但不知道她脑子这么好使。 现在想来这小丫头是真了不得，到哪儿，钱就赚到哪儿。 乔栩兴致勃勃地问着婉清关于上京的事情。 虽然大伯和大堂哥都在京城，但他却是没有去过的。他们一家都在梧州，他娘倒是希望把他妹妹嫁到京城去。 婉清也不欲多说京城的事情，只草草说了她在京城开的麻辣烫铺子。 这一下，乔栩的心思便活络开了。 乔栩的娘是商户之女，嫁妆很丰厚，名下也有不少铺子。 而他作为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有会读书的举人大哥光宗耀祖，下有乖巧可爱的小妹惹人怜爱，所以爹爹对他不喜读书也是宽容的很，他一直无所事事，不知所谓，但现在想想，他为何不走经商这条路子呢？ “清儿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在梧州也开一个麻辣烫铺子？” “自然是有的，”婉清点头。 梧州知府已经换人了，梧州也不再是马家的天下，她现在去开分店正合适。 而且梧州离青山县也不远，只要两天车程便到了。 “等我大哥有空，我们在细细讨论这个。” 乔栩有些纳闷，他问志文：“志文表哥这阵子铺子里很忙吗？” “没有没有，也不是很忙，县城铺子早就上了轨道了，现在也是时候开发新店了。” 志文并不是忙铺子的事情，他主要是忙秦霜的事。 两人本就是新婚，如胶似漆，再加上现在秦霜又怀孕了，志文舍不得她，不愿意外出，就想时刻在身边，每天看着她。 婉清颇为不赞同大哥这种行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若真舍不得离开大嫂，那梧州的事情我就交给别人去办，大哥你安心陪着大嫂就是。若是你想去开发梧州，那就得舍下大嫂，犹犹豫豫，既要又要，怎能成大事？” 志文被小妹教训了，也不敢反驳，只能垂下头应下：“我知道了，梧州的事情还是交由我负责吧，我会处理好私人情感的。” 乔大爷他们要在婉清家呆几日，大家聊到差不多时辰便歇息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志钦志远回县城读书。 林恒带着乔大爷乔二爷去爹娘的墓地祭拜，志文、乔栩、婉清跟着。 一路上草木萧条，秋色渐浓。 路上不时碰到村里人，大家都和林家舅舅打招呼，大家早已知道，林恒的外祖家来人了。 大舅觉得溪山村的风气很好，村民热情有礼，能在这样的村子里生活，也是一件幸事。 到了山上，乔大爷看到了妹妹的墓碑，顿时潸然泪下。 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妹妹，竟然比他这个哥哥还要早便离开人世了，他怎能不伤心难过呢？ 祭拜过后，林恒带着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圈。 婉清好久没来山上了，想起刚穿来时，天天往山上跑，就为了找一口吃的，时过境迁，现在想起来，也是感慨万千，日子过得真快啊。 回到家，吃过午饭，林恒带着乔大爷乔二爷去老宅，乔大爷乔二爷感谢林广白夫妻抚养林恒长大，送去了500两银子。 林广白不想收银子，乔大爷却说：“这是我代表我妹妹妹夫对你的感谢，你老就收下，当年要不是你收留，林恒还不知道去谁家。” 在乔大爷乔二爷的坚持下，林恒的劝说下，林广白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 在婉茹三日回门后，乔大爷和乔二爷也要回家了。 两家约定，等过年的时候，林恒再带着一家人去梧州拜访游玩。 乔家的两辆马车带着婉清和李氏准备的一车物品，离开了溪山村。 乔栩掀着帘子一脸不舍，和婉清依依惜别，“下次来梧州，咱们好好谈谈开店的事情。” “知道了，过年见。”婉清挥着手告别。 送走大舅公二舅公，家里真的清静了。 在家里休息了几日，婉清又开始做面霜了。年前有好几场亲事要参加，婉清得准备点礼物。这个面霜香皂套装就很好，适合女孩子家。 做好要送出去的份额，婉清全部放置进了空间，出发去县城了。 她回来后还没去看过铺子的情况呢。 到了县城，婉清直奔林家铺子，店铺里的郑掌柜看到她立刻眼睛一亮，“东家，你来了。” “嗯，”婉清点点头，“进来铺子生意怎么样？” “回东家，生意很好，您要看看账簿吗？”郑掌柜拿过账簿交给婉清。 婉清收下翻了翻。 崔云在接待顾客，她口齿伶俐的介绍着衣裳的布料和花色，看着婉清进来，激动地点了下头，继续陪着顾客。 婉清很满意崔云小丫头的表现，原本她还想着把秋月和崔云调换一下岗位，现在看来不用了。 等顾客走后，崔云过来问候婉清，婉清问了些店里的情况，服装的样式大多是秦霜根据她的提议设计的，婉茹本来做样衣，但是因着要成亲，便耽搁了一些。 后来秦霜雇了一些绣技好的女人做衣服，现在铺子里都有成衣售卖了。 现在快到年底了，婉清认为铺子还是得以羽绒服和毛衣为卖点，成衣铺子县城有很多，她们想要从中突出重围就得有特色，要做别人没有的。 婉清了解过服装铺子，又去隔壁杂货铺子，明顺和志云都在店里，他们前几日都来吃婉茹的喜酒了，虽见过面，但没好好聊过。 婉清问了萧肃的消息，明顺说：“萧老板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来一次，算是我们店里的固定客户。我们要的羊毛他也会带过来，只是他有时候别的东西太多，羊毛带的不多。” 第171章 大凤出嫁 没有处理的羊毛有些臭，家里每次收到羊毛后，都是及时洗干净纺成线。 大凤三姐妹则带着她们家里的姑娘在家里织围巾手套耳套和毛衣，一年下来已经存了很多，只等冬天到来售卖。 “奥、还有一个好消息。” 明顺想起了一件事情，和婉清道：“从赵三叔那里拿来的木雕卖了一些，那个寿星老头木雕是卖得最好的，出了80两银子。”除去铺子收的提成，给姑婆家送去了56两银子。 婉清露出惊讶的神色，她问道：“谁买去的？” 明顺嘿嘿一笑：“还能有谁，萧老板呗。 “萧老板喜欢木雕？” “不是，他上次想买一个寿礼，看到那个木雕说正合适，胜在寓意好，便买了。” “嗯，不错。”能为赵三叔做点事婉清也开心，“那你在去三叔那里在进一些木雕放在铺子里。” “好嘞。” 想到梧州分店的事情，婉清犹豫了一会儿叫住了明顺，试探道：“表哥，你想去梧州吗？” “梧州？”明顺不明白婉清为什么突然跨话题到了梧州。 “我想去梧州开一家分店，那边比青山县更繁荣，又有港口，生意可能会更好，表哥，你愿不愿意去？没关系的，看你意愿，你要是不愿意去，就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管理青山县的铺子。” “我愿意！”明顺想都不想说，“我愿意去，让我去吧！”听到这个消息，明顺心潮澎湃，他居然可以去梧州吗？ “好，等明年去过梧州，确定了梧州铺子的各项事宜，我在和你详谈。” 明顺知道林恒姑父的亲娘是梧州人，之前也听说了认亲的事情，知道乔家在梧州是很有名的。 “清儿，你是想和相认的舅公合作吗？” “恩，他们是梧州人，跟他们合作能省不少心，比我们单打独斗好。”婉清道，“表哥，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跟大舅说一声，必须要他们都同意你去梧州，你才能去。” “你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明顺很有信心，他已经成家了，他爹娘不会再管他了。 大舅之前知道李氏答应婉清出远门后还十分担心，但现在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心叹这女娃胆大。 后来一听，婉清还在京城开了店，那是更加佩服他这外甥女了，同时也开始反思自己。 连林恒和李氏都可以放手让婉清去上京，那他为什么不放手？ 因此当明顺提出要去梧州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家的可是男娃子，有什么好怕的？ 李大强对明顺道：“你去梧州后，给爹好好做一番事业出来！” …… 婉清在县城住了两天就回溪山村了，家里现在又是李氏开始管事了，秦霜在一旁协助，因为李氏觉得秦霜怀孕了需要休息，所以不让她干活。 秦霜哭笑不得，她才2个多月，还没显怀，也没有孕吐啥的，吃嘛嘛香，她觉得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但李氏不肯，好在婆媳俩默契不错，配合很好。 十月初六是大凤成亲的日子，婉清一家除了两个读书人要在书院商客，其他人都去小姑家吃席了。 林恒和志文驾着两辆马车，带着自家人和老宅的女眷去李家庄吃席，男人们就让他们步行。 大凤的亲事是李家庄村长的小媳妇吕氏做媒的。 当初李忠义的腿受伤，林恒经常出入李家庄，后来林恒家买了马车，村长的小媳妇看到驾着马车的林恒后就上心了。 她觉得林恒在素梅家有难的时候能够出手相助，是个有情有义的，以后若是发达了肯定也会帮素梅家的。 不知道是被林恒的颜值打动，还是别的，反正她就是认定了要跟素梅做亲戚。 正好她有个弟弟还未说亲，年纪和大凤也很是相配，所以她就回家和她娘潘氏说了。 当时，两家的家庭条件有悬殊，素梅家的条件是配不上她娘家的。 潘氏听后不愿意，觉得自家儿子可以配更好的人家。 她愣是费尽了口舌，依旧不管用。 吕氏那个气啊，她一直在潘氏耳边念叨：做人要有远见，她们家虽然现在条件不好，但以后她三哥发达了一定会帮助她们的，等她们家条件好了，女儿就成了香馍馍了，趁着在她们没有发迹之前，两家先相看起来。 潘氏看女儿这么努力的劝说，还以为她看上林恒了，在她看来，女儿急于定下这门亲事，就是为了林恒。 吕氏自然不是看上了林恒，她只是欣赏林恒，如果在古代也有追星的话，林恒就是吕氏的偶像，长得帅气又有钱，村子里难得见到如此养眼的男人。 如果弟弟跟大凤成亲了，那岂不是间接的说明了她和林家也成了亲戚了？ 后来，当吕氏到素梅家说亲，素梅是真想不到，村长家的小媳妇会看上自家女儿。 虽然她家大凤也不差，但是家庭条件摆在哪里，她不知道同意好还是不同意好。 后来特意问了李氏，还是婉清告诉她，有好的人家为什么不嫁，虽然现在条件不好，不等于以后不好，李家还有个儿子小海呢，说不定小海以后读书有出息呢。 婉清觉得只要男方人品好，大凤就可以嫁，男方也就是家庭殷实点，过个几年，小姑家也会好起来的。 听了婉清的话，她才同意让两人见一面，谁知道小伙子看到大凤就认定她了。 年轻人自己看对眼了，两家父母也就同意了。 接着素梅家在婉清的帮助下，开始做粉丝，姐妹几人织毛衣围巾，日子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再加上林恒家在远近出名了，都知道林恒家有钱了，家里有田有地，还买了下人，已经是地主老爷了。 作为林恒的妹妹，和林恒也走得近，素梅家的几个女孩子一下成了媒人的目标，知道大凤定亲后，开始打二凤三凤的主意。 这下吕氏在她娘面前也神气了。 看，她的眼光不错吧，给弟弟找了这么好的姻缘。 第172章 明燕出嫁 林恒他们到了后，李家院子已经都是人了，他们家院子本来就不大，这会儿更是没有站的地方了。 李忠义和素梅忙着接待客人，林广白和林恒一到就立刻被李忠义的爹李老汉和他另外两个儿子簇拥着走了，田氏和李氏则被李忠义的娘虞氏带到了女眷那里。 李忠义叫几个侄子接待志文和虎子，婉清婉茹秦霜则去了大凤的房间。 大凤的房间都是小姑娘，她一早被打扮好了，脸上擦得白白的，掩盖住了原来的脸色，就和秦霜当初一样，婉清笑道：“看来，婆子们的化妆技术都一样嘛。” 大凤没办法，她也想叫婉清化妆，可是时间来不及。 比起婉茹出嫁时的模样，大凤可就寒酸多了，头上只插了一支银簪子，婉清婉茹秦霜三人都送了礼物。 婉清送了一个份量很足的实心银镯子，若是不喜欢这个样式，以后还可以融了重新打。 大凤的嫁妆差不多都是她自己的银钱置办的，这两年，她给婉清织毛衣围巾赚了一些，这些都没有上缴，算是她私房。 李氏送了一箱面料和一套首饰，素梅准备了四季被子和一些布料，这已经是很好了，她们家还有两个女儿要出嫁，底下还有一个儿子要读书。 不管怎么说，大凤的嫁妆也不错了。 等吕家吹吹打打接走大凤后，李家一下子冷清了，这就是嫁女儿，不像娶媳妇，能热闹一整天。 等大家吃完席，就散去各自回家了。 回村路上，大家说着明燕的亲事，还有老宅婉君的婚事，年内还有两场喜宴。 婉清想不到，姑娘们竟一下子便长大了，一个个嫁人生子。 她以为时间还漫长，可实际上它快的不得了。 明燕成亲那天，也是个大晴天，李氏和婉清提早一天便去了。 大舅妈张氏给明燕找了个附近村子里的人，男方家庭条件虽说一般，但胜在人口简单且家庭和睦。 男方父亲憨厚，母亲和善，家中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个孝顺的，已成婚，妻子也贤惠。 明燕要嫁的是她的小儿子，个头虽不高大，但是人勤快，一家人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成亲那天，明燕早早就起床叫婉清给她化妆了。 婉清也是很无语了，为什么一定要她化妆，大凤成亲那日就没叫她化。 明燕说：“大凤面子薄，不敢麻烦你，我不管，我本就不漂亮，再被她们糟蹋，还能不能见人了。” 婉清一脸不乐意地起了床，“今日你成亲，大好日子我不与你吵，以后你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大冬天的早起真的很冷，加上她还有起床气。 婉清洗漱好吃过早饭，气也消了，她开始给明燕化妆：“不就是脸型大了些？五官还是不错的，你也是妄自菲薄了，谈不上让婆子们糟蹋什么。” 明燕的脸有点圆，用现代的词汇形容便是大饼脸，皮肤也不白，看上去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肤色。 婉清给她上了一层素颜霜，让肤色稍微有点改变，但也不是特别惨白那种，又根据她的脸型给她化了一个浓妆。 整个妆容的重点在眼睛，明燕的眼睛很漂亮，圆圆的很有神，打了高光后，本来的圆脸也变得立体了，看上去精致漂亮。 明燕看到后很满意，不亏她死皮赖脸地拉来婉清化妆，要是换了别人就成了刷一层白粉了。 妞妞跟着明娟一道提早来了，正坐在凳子上看婉清给明燕化妆，看到化好妆的明燕，她忍不住道：“清姨，你真厉害，小姨就像换了一个人。” “那是自然，我是谁啊。” “你是谁啊？”明燕嘻嘻哈哈地重复道。 等明燕村里的小姐妹进来看到明燕的样子都是一阵赞叹，“新娘子就是不一样，多漂亮啊！” “怪不得都说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就是成亲那天。” 小舅妈付氏和女儿也进来了，她看到明燕赞道：“呦，这是谁化的妆，真漂亮啊，都认不出这是明燕了。” “小舅妈。” “婶婶。” 明燕和婉清都叫了一声。 付氏看完明燕，眼睛就滴溜溜地盯着明燕的嫁妆。 明燕的嫁妆比起村子里的其他出嫁女其实也算是丰厚了。 大舅妈张氏准备了一些，还有一些是明燕自己准备的。 这几年来，明燕跟着婉清赚了钱，张氏也不是个磋磨女儿的人，那些个赚来的铜板都不用上缴公中，她现在跟村里的小姐妹比也是个小富婆了。 付氏想看看李氏送了什么，但光从外面看是看不出的。 于是问她明燕道：“你小姑给你添了什么？” 明燕笑嘻嘻地道：“小姑添了几匹布料。” 李氏明面上的确添了几匹布料，但是暗地里还给了一套首饰，婉茹送了一套被面，大红色的，绣着鸳鸯的被面和枕套，婉清则是送了一个银镯子。 她不曾忘记自己在来福周岁宴上说过的话：若是明燕想要，等她成亲时送她一副，她说到做到。 付氏见套不出什么话题，只能收下了多余的心思，对女儿明秀说：“你多和婉清一起聊聊天，你们表姐妹经常不见，都陌生了。清儿呀，你见多识广，听说上京都去过了，跟你明秀姐说说京城的事儿……” 在屋子里的人听到婉清连京城都去过，纷纷好奇，有胆子大的问道：“京城是啥样的？” “京城更大更热闹，但京城的人和我们一样，有富人也有穷人，没什么不同的。” 婉清不想多说，“今日是明燕成亲的日子，我们还是把话题放在明燕身上吧。” 大家的注意力重新移回明燕身上，祝福她新婚快乐。 明燕低垂着头，满脸通红，饶她再大胆，此时也成了害羞的新娘。 外面声音嘈杂，男方吹吹打打的来接新娘子了。 喜婆忙把红盖头盖上，明燕的大哥进来把明燕背出屋子，把她交到新郎手里，新郎扶着明燕坐上牛车。 新娘子一走，大家开始吃席，女方的婚事比男方简单，男方还要闹洞房，女方吃过席面大家就回家了。 第173章 年礼 客人是吃了席便回家了，但是李氏没有。难得她回娘家，大舅妈张氏非拉着她再住几日。 李氏内心也是想的，半推半就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婉茹和秦霜回家了，婉清则留下陪着李氏一道儿住下了，她们等明燕三日回门后再走。 付氏见李氏留下，也跟着想留下，只是她们那间屋子常年不住人，也没打扫过，明秀实在是住不下，没办法，付氏只能领着女儿跟相公儿子们一起回了家。 看到付氏走了，张氏松了一口气，她就怕付氏赖着不走。 自从林恒起来后，小叔一家没少在他们面前念叨，想合着一起做生意，几次在林恒志文面前吐露心声，都被他们以婉清的名义回绝了。 林家做生意都是婉清的主意，合伙这种大事，林恒和志文是不敢私自做决定的，他们得和婉清说，也确实是说了，但被婉清不咸不淡地回绝了。 付氏不甘心，逼着相公李二强去说，但李二强直接甩脸说了不去。 婉清小时候生病，李氏没钱，曾经求到二哥二嫂那里，李二强是想借给妹妹的，但是被付氏拒绝了。 最后是大舅妈张氏跑去娘家，从娘家兄弟那里为李氏借到了钱，也是这件事情之后，李氏再没求过二哥，也再没去过二哥镇上的家。 那是原身林婉清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若是她还在世，估计林婉清自己本人都记不得了，更何况现在的婉清也不是之前那个林婉清了，她穿越过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有多在意这件事情，但她没有记恨，不代表李氏不在意。 所以后来婉清知道这件事情以及李氏的态度后便拒绝了合伙的提议。 李氏这么多年难得有时间陪伴老娘，娘俩在金氏屋里有说不完的话。 晚上，大家就着剩菜简单吃了一顿，然后坐在一起聊天。 明顺明天和媳妇一起去县城，大舅和两个儿子商量着买些田地，这两年大舅家存了一些钱，趁着婉清在，大舅说了他的打算。 良田是必须买的，这两年陆续买了50亩田，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想再买个100亩。 他知道婉清头脑好，有远见，想听听婉清的意见和想法。 婉清肯定了大舅的这个打算。 她是大力支持买田的，古代粮食产量低下，遇上荒年更加可怕，民以食为天，存钱不如存粮。 “我还想建个宅子，”大舅有些不好意思，“像你们家那样的，有池子，还有果树。” “可以啊，”婉清道，“大舅，你要是喜欢就建一个，先把地圈起来，里面慢慢搞。”这种宅子又不是婉清的专属，只要有钱，大家都可以建的。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婉清答应帮忙画一个设计图。 大表哥李明德很高兴，他也早想建一个新院子了。 弟弟常年住在县城，他们家目前的规划是先在村里建新房子，等过些年，再去县城买一座宅子，就像婉清家一样，以后大宝读书也去县城。 想着现在所拥有的美好生活，张氏对婉清是充满了感激。 他们家现在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炒货作坊雇佣村里人，好多人家因为他家的作坊增加了收入，他家在村里人缘也是越来越好。 李家因为有李氏和婉清在，热闹了两天，明燕回门后，婉清和李氏也就回家了。 …… 回到家，开始准备年礼。 现在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各家的年礼都要送，这也是人情往来。 本地的可以缓缓，上京的不一样，去一趟要一个月，婉清不得不提前准备。 婉清眉头紧锁在数人头，钱子豪一家、楚慕寒、郑云庭，还有陆瑾和明慧公主，这些都是她在京城的人脉，不能不送。 她想起小胖子说得话，他奶奶冬天有咳嗽的老毛病。 若说治疗咳嗽的药物，那肯定第一时间想到枇杷糖浆。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婉清去了一趟县城保和堂，向苏大夫要了一个止咳润肺的的药方，加上灵泉水，肯定有奇效。 值得一提的是，苏大夫居然知道她给明慧公主治脸的事情。 “可以啊，苏大夫，消息很灵通嘛。” 苏大夫别过头，不语。 婉清好奇道：“苏大夫为何离开太医院？”能进太医院的大夫可不简单。 “不想待，就离开了。”苏大夫不肯透露实情。 “行吧，”婉清也不想强迫苏大夫说话，这样得来的消息，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公主的脸，想来到了明年应该会恢复了。”留下一句话，婉清笑眯眯地离开了，留下苏大夫在那里发呆。 回到家，她继续准备礼物。 给护国公老夫人的灵泉枇杷糖浆已经有着落了，接下来是护国公夫人的几瓶美白嫩肤的面霜，此外还有送给小胖子三人的方便面、猪肉脯和辣酱。 给陆瑾是三袋高山雪水，也就是灵泉水。 给明慧公主的是面膜和护肤品，外加一些自家做的小零嘴，都是不辣不腥的吃食。 各家年礼装了满满一车，婉清派林彪送去京城。 林彪之前就是干运镖的，也算是老本行了，交给他，婉清放心。 …… 婉清准备好上京的年礼，李氏开始准备本地的年礼。 还是很去年大差不差的一些东西，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大概是今年多了一户亲戚，就是梧州的乔家。 第一次给乔家送礼，李氏不知送什么好，婉清说和其他人家一样就好，论家财，他们没准还比不上舅公家，送些家乡特产就好了。 准备好年礼，婉清一家又要去吃喜宴了。 这次是老宅二房家的婉君成亲了，男方家里条件不错。刘氏作为丈母娘，对女婿家也是极为满意的。 她知道这多亏了林恒，男方就是看在林家的面子上才同意结亲的，所以她和李氏的来往更加密切了。 婉清也趁此机会送给了爷爷两瓶果子酒，是空间里的水果所制，对身体是极好的。但是她说是从上京带回来的，林广白十分欣喜地收下了。 第174章 年关将至 年关将近，林恒和志文也忙碌起来，庄子上的产出很多，今年在林恒的管理下，庄子上的收入比以往一年都多。 庄子上的莲藕挖了做成藕粉，还有莲子，这些都是铺子里赚钱的买卖。 现在又有很多家禽可以卖给福满楼，这段时间在忙着卖家禽，鸡、鸭、鱼、猪、羊，除了自家留着过年吃的其他都卖了。 等一圈忙下来，便到了腊月，林彪也回来了，他带回来一车的礼物，有各家送的布料、茶叶、干果…… 婉清还收到了麻辣烫铺子以及陆瑾的分红，加起来有近1万两，婉清把这些钱都交给李氏，她不差钱，空间里还有十几万两银子呢。 李氏看到这么多银子顿时唏嘘不已。 婉清半真半假的对李氏说：“京城消费大，一两银子买不了多少东西，还是乡下好，蔬菜都是自己种植的，鸡鸭都是自己养的，花不了多少钱。” 李氏想想也是，还是溪山村好，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日子更是舒心。 进入腊月中旬，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婉清便去了县城帮忙。 服装铺子里以前囤的围巾毛衣，都被萧老板买走了，现在卖的都是大凤二凤三凤她们最近织的。 李家庄很多小姑娘在三凤的指导下，都在织毛线赚钱，后来一些妇人也开始加入，可以说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大凤二凤负责技术指导，三凤则是开发人员，专门负责开发新样子。 羽绒服由溪山村的妇人负责做，鸭毛有限，每年的羽绒服产量不多。 总体来说，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不仅林家，村子里的村民的收入也一年比一年好。 年前，林恒给家里的下人，包括庄子上的，都发了双倍工钱，还有过年红包，过年的礼物，林恒家的下人，更加衷心了。 事实上，每一个进入林家的下人都能感受到，林家和以前的主家不一样。 以前的主家是把她们当下人，林家是把她们当人。无论是老爷还是夫人，少爷还是小姐，都没有架子，待他们很亲切，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她们就不会为难他们，更不会打骂他们。 林家人都没有要人伺候的习惯，所以林家的下人更多的是干活。 就像现代的打工人一样，一天工作八九个小时，主家还包吃包住发工钱，你说在大乾有哪家下人是这样好运的？ 所以他们很感激，每天干活很勤奋，就怕主人不要他们了。 每天下工后聚在一起聊天，也是在说主家的好。 这些李氏和秦霜都知道，她们一直在默默观察下人们的言行举止。 婉清对她们说过，让她们留心些，挑几个好的好好培养，以后志文三兄弟身边都需要跟一个人。 现在志文身边已经有崔正了，但志钦和志远还没有，等以后他们大了，身边总是要跟个小厮的，这都要从小培养。 秦霜给村里的妇人结算完12月份的工钱，家里的事情基本完成。 除了铺子里的收益未统计，其他加工人员的工钱都付了，这样大家也可以在年前采买物品，好好过年。 婉清在县城给店里的明顺志云和郑掌柜都送了年货，每人还发了红包。 等志钦志远放假后，婉清便也回了溪山村。 到家后，志钦志远两人忙着写对联，婉清指挥下人贴对联，挂红灯笼，把家里打扮得红红火火，迎接新年到来。 大年三十那天，李氏置办了三桌，主家一桌，下人两桌，一起吃了一个热闹的年夜饭。 今年的年三十菜肴是由崔红芳、崔云、春花三个人一道完成的。 李氏和秦霜指点，婉清没有参与，想想也奇怪，刚穿来的头两年，婉清每天都在琢磨做点什么好吃的，可自从崔红芳来了后，把会做的菜都教与她之后，她便再也不想动手了。 想要吃什么，说一声就可以。 婉清想她也堕落了，但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她上辈子本就是习惯佣人伺候的，只不过回归原来的生活罢了。 崔红芳的厨艺没话说，大年三十一家团聚，唯一不同的是，大女儿婉茹换成了秦霜。 想到以后婉清也会出嫁，李氏一声叹气，生女儿就这点不好，陪父母没有几年时间，刚看着长大就要离开父母，婉茹还好，婉清还不知道去哪里？ 其他人不知道李氏的想法，大家高高兴兴地坐下，等林恒说话。 “爹，大家辛苦了一年，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说几句！”好歹还有两桌下人，过年了说几句祝福词鼓励一下。 林恒见惯了婉清说话的套路，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家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如此。” 林恒说完，不知道说什么了。 婉清捧场地拍手：“讲得好！希望我们家每年都像今天这样快乐！” 婉清拿出加了灵泉水的葡萄酒，这是秦霜按照她写的方法制作的。婉清今年不在家，夏天的葡萄酒是秦霜制作的。 婉清把酒倒上对林恒说：“爹，娘，我祝你们身体健康，幸福美满一辈子。” 林恒也陪着干了。 李氏在边上插嘴道：“希望清儿来年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婉清没想到李氏会说这话，她大笑道：“娘，你真会说。” 林恒也颇赞同李氏的样子，“咱家接下去就你了，你弟弟们还小。” 婉清也不想大过年的说些扫兴的话，倒上一杯，对志文秦霜说：“我祝哥哥嫂嫂来年添个大胖小子或可爱闺女。”在婉清看来男女都一样，她都高兴的。 志文秦霜红着脸接过婉清的祝福，他们也祝婉清新年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全家祝福了一圈，婉清又拉着大哥志文去下人桌，着重表扬了今年表现突出的几位下人，同时也对其他人进行了鼓励。 大家高高兴兴，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这顿年夜饭。 吃完饭，李氏遣散了下人，自家几个人坐在一块儿守岁。 “大姐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志远幽幽地说。 “你之前不是说大姐嫁得不远，想她，可以去她家看她吗？”婉清开玩笑道，“那你现在倒是去啊。要我说，你就该刚刚去一趟，没准还能看到他们年夜饭吃啥了？” 哈哈哈，大家听到婉清的话，笑成一团。 笑声响彻整个院子，在屋子里喝茶的下人们听到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真好，遇到这样的主家，是他们的福气。 第175章 回门 正月初一，老规矩，一早起来先去老宅拜年。 一家人穿着气派，气宇轩昂，成了溪山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村子里的人纷纷和林恒李氏打招呼，知道他们去老宅拜年，有些人还一路跟着聊到老宅。 到了老宅，林广白和田氏已经坐在堂屋了。 依次拜过，几人坐下聊了一会儿天，便走了。 等他们回到家，村里在他们家做工的人陆续来跟林恒李氏拜年。 村里人走后，不一会儿，老宅的志云便带着儿子媳妇来了，给林恒李氏拜过年，便坐下一起聊天。 三娃年后要去学堂启蒙了，学费是老三自己出的。 老宅现在有5个曾孙子，大娃、二娃、三娃都到了上学的年纪，田氏已经放话了，想让孩子上学她不拦着，但是得自己想法子，他们不出钱。 儿子尚且靠不住，曾孙她想都不想。 老大林胜虽有心想培养孙子，可是苦于没钱。想到老三在婉清铺子里干活，那铺子现在生意这么红火，就叫他自己出钱算了。 他的想法是，现在老三是在替他还债，但是如果知道三娃要去读书的话，婉清说不定会心软给老三工钱。 事实上是，志云早就还清了林胜欠下的债，还存下好些银子了。 这一点，婉清和志云都十分有默契，一点也没给老宅的人透露。 就让他们以为志云还没还清债吧。 志云媳妇现在4个月了，自从上次跟婉清去县城吃了苏大夫给的药，调养了一阵，终于怀上了。 李氏看着张氏的肚子说：“三娃终于有弟弟妹妹了。” 张氏却说：“三婶，我希望是个女孩。”说完还看了志云一眼。 “儿子女儿都一样，只要生的时候顺顺利利就好。”李氏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生个女孩也好，这样就儿女双全了。” 四哥志明和他媳妇梅香抱着女儿也过来了，李氏给了梅香一个红包，“这是给丫丫的，你先替她收着。”志明的女儿三个月，裹得像粽子一样，目前她的小名是丫丫。 老宅现在只有志明生了个女孩，志明把女儿当成了宝，天天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 把他娘刘氏无语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孩子一样，家里两个侄子，也从没见他抱过。 李氏接过梅香手里的丫丫，跟她说：“天气冷，可不能冻着，孩子小，尽量不要出门。” 梅香红着脸：“我知道的三婶，志明说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定要抱着丫丫来给你们拜年，才抱过来的。” 婉清凑上去看丫丫：“丫丫像谁啊？” 孩子还小看不出像谁，不过皮肤还可以，不像志明那么黑，也比梅香白。 “志明说像我。”梅香有些害羞，“但我倒觉得像她爹。” “还是像你好，女孩子秀气一些好看。” 志明在一旁憨憨地笑。 张氏调侃道：“志明啊，看着像不会疼人的，谁知道几个堂兄弟里，他是最会疼媳妇的人。” 张氏这话真没错，自从志明成亲后，老宅的女人才知道，原来男人疼媳妇是这样子的。 每当梅香做饭时，志明便会在一旁看着，晚上，梅香没有忙完前，志明是不会回房间的。 而且时不时还会上山抓些野味给梅香吃，后来知道梅香怀孕了，还试图接过厨房的烧饭任务，只为了让媳妇轻松些。 刘氏知道志明还要替梅香做饭时气得破口大骂。 弄得梅香挺不好意思的，后来经过梅香的多次劝说，志明总算是放弃做饭的念头了。 老宅的几个孙媳妇都挺羡慕梅香的，对比自家丈夫，真是没有比较，没有伤害。 张氏想到梅香是由婉清做媒成功的，她忍不住说：“清儿眼光真好，以后三娃的婚事就交给你了。” 婉清哈哈大笑，她还有做媒人的潜质吗？ “三娃以后好好读书，争取考取功名，姑姑给你在京城找个好人家。” 三娃点点头，他只知道姑姑叫他好好读书。 旁边的大人也被逗得笑个不停。 秦霜摸着肚子，一脸艳羡，她好希望生个像三娃一样乖巧伶俐的孩子。 二房的刘氏带着大儿媳和二娃来了，一进门看到屋子里坐着这么多人，大嗓门响起，“都在啊，我还想丫丫一早去哪里了，想死奶奶了。” 李氏乐呵呵的在一旁搭话：“二嫂好福气，孙子孙女都有。” “别羡慕，你也快当奶奶了。”刘氏望向秦霜，“有了吧。” 秦霜红了脸，李氏笑笑说：“有了，三个月。” “我的眼睛看着不会错。”刘氏很是自信。 张氏看着秦霜说：“真的吗，看不出来。” 秦霜点头说：“衣服穿太厚看不出来。” 张氏很高兴，她比秦霜大几个月，两个孕妇一下有了共同语言。 因着张氏已生过一胎，秦霜刚好可以问问她。 聊了一会儿，几人告辞回家。 李氏到门口送她们：“等过些日子，我们从梧州回来再请大家吃饭。”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志文和秦霜去了县城看望苏大夫，婉茹带着虎子回来了。 婉茹一回到娘家，立刻就被李氏抱住了。 “我的女儿——”李氏开心地落下泪来，“好像是不是胖了？” 这个说话的调调，婉茹倍感亲切，她调侃道：“娘，才几日不见，我怎么就又胖了？” 虎子家虽然人都是从小熟识的，待她也好，但从来没有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有些生活习惯还是需要磨合一下。 婆婆终究还是不如亲娘，婉茹不能将两者无差别对待，所以说话也没那么直接。 但李氏这边就不一样了，她无论做什么，李氏都不会心生间隙。 “你这孩子，怎么也和清儿一样会抬杠了？”李氏没好气地道。 但转头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稀罕劲儿。 她的女儿，出生时还是那么小一个，现在居然已经为人妇了。 李氏十分唏嘘感慨。 新婚的婉茹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浑身透着迷人的光彩。 志钦志远两个弟弟也围着婉茹，嘘寒问暖，似乎好久不曾见过了似得。 婉茹内心满足，这就是她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牢牢在她背后支持她的娘家。 有这样的家人，她很幸福。 第176章 梧州探亲 初三大早，李氏带着一家人去了娘家，这次除了秦霜还多了一个虎子。 林恒家的两辆马车都出动了，林恒志文各驾着一辆。他们现在家里虽然有不少下人了，但是出门探亲还是习惯自己驾车。 到了金氏外婆家，明娟姐妹俩都在，大家见过面，分两桌坐下。 大舅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女婿，林恒带着儿子女婿，一群男人们开始坐下聊天。 虎子和明顺是极为熟悉的，明娟相公王小川之前也见过几面，明燕丈夫张大海倒是第一次和林家人聊天，此刻听着他们聊天，满眼都是惊奇。 女人们围坐在炕上聊天，外婆金氏把李氏、秦霜，还有两个孙媳妇叫到一起坐下。大表嫂二表嫂都怀孕了，加上秦霜是三个孕妇。 明燕明娟俩姐妹在厨房忙碌，婉清拉着婉茹溜去厨房帮忙，她实在不想听孕妇要注意的事项。 明燕看到婉清婉茹过来高兴得不得了：“清儿，今天的菜是我做的，不太好吃就是了，你可别吃不习惯。” 自从定亲后，明燕也是跟了娘亲张氏学了厨艺的，只是她没有天赋，做菜一般。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期待了，到底是能有多不好吃！” 婉清孩子气地做了一个鬼脸逗明燕，明燕果然被气到了，她想追着去打婉清，但是被姐姐明娟拦下了：“你瞧瞧你，都是已成婚的妇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明燕蹬了蹬脚不说话了，默默在那掰菜叶子，“我做饭难吃，干嘛还在这忙活啊，只是丢人显眼罢了！” “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是不是你自己同清儿说做饭不好吃的？”早就知道自家亲妹子的个性，明娟刮了明燕一眼，懒得再哄她。 过了一会儿，大舅妈张氏也进来了。 两个女儿的厨艺她是心里有数的，怕她们做不好，还是决定自己过来瞧瞧。 看到弄到一半的菜式，她有些不满意：“让我来吧。” 她接过锅铲，捣鼓了一阵，张氏是极为利落的，厨艺也好，两桌菜很快便做好可以开吃了。 吃好饭，众人继续闲聊。 知道林恒一家要去梧州探亲后，李大强也是极为感慨。 谁能料到这么多年后，还能找到母族亲人呢？ 是缘分，也是幸运。 这也是小妹有福啊，自家条件好了，找到的亲戚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家。 “大舅，我打算今年将生意做到梧州去。” 李大强和妻子对视一眼，他们之前从小儿子明顺嘴里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会儿也不感到惊讶了。 “好啊，年轻人就是要这样，敢于拼搏。” “是，只是这样的话，明顺表哥也要去梧州了。” 金氏听到惊讶了一下，“明顺也去梧州？” “是的外婆，我要找一个熟悉的人过去做掌柜，明顺表哥熟悉业务，而且他自己也答应了。” 李大强给自己的小儿子当说客，“是啊娘，明顺可以的。” 婉清见此对明顺挤了挤眼睛。 明顺立刻附和：“奶奶，清儿年前就问过我，是我自己同意去闯闯的，爹娘已经同意了，再说了，有清儿的舅公作靠山，梧州府的生意一定可以做起来的。” 金氏知道这个孙子喜欢做生意，也不愿让他失望，只是不放心道：“那你媳妇怎么办？” 婉清说：“外婆，表嫂肯定一起去了。到时在那边买个房子，就和县城一样了。” “可是她怀孕了，要不等她生下来再去？” 女人生孩子是个鬼门关，金氏真不放心。 “这样也好，等孩子生下来再去，刚开始那边也挺忙的。”婉清想想还是生了再去。 说定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回家了。 到家，吃过晚饭，李氏开始整理要带去的物品。 去梧州要两天，来回就是四天，加上预计待的两天，一共是六天，也就是初十回家。 第一次去梧州，也是全家人首次出行，林恒本来是想全家都去的，包括婉茹和虎子。 但是因为秦霜怀孕了，所以她梧州就不去了。 志文要照顾秦霜也说不去了，他想在家陪着秦霜。但秦霜觉得家里有这么多下人，自己一个人在家不会有事，就让志文一起去了。 秦霜不去，李氏就想着留一个人陪陪她，最后婉茹提出她在家陪嫂嫂，最后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初五那天，婉清发现两辆马车塞满了物品，有送人的礼物，还有自家人的衣服。 本来还想带几个下人去的，婉清发现坐不下了，只能带了秋月和小草。 林恒志文志钦志远一辆马车，崔正驾车。 她和李氏秋月小草一辆马车，林彪驾车。 路上婉清对李氏说：“娘，再去买两匹马吧。”这样以后她骑着疾风走了，家里也够用。 李氏摇头婉拒：“我们这样出门的日子不多，两辆马车够了。” 婉清不管，她在心里暗暗想着，等到了梧州，回家的时候一定要买两匹马。 一行人在路上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傍晚到了梧州。 到了乔府，早有下人接了通知，在门口候着，看到两辆马车到来，立刻回去禀告。 林恒带着家人下了马车，大家看到门口高大威武的石雕，觉得舅公家真气派。 门房知道是林恒后，赶紧带他们进去，说大老爷二老爷等待多时了。 婉清一家人来到堂屋，看到大舅公二舅公在堂屋等他们，大家上前见过礼。 乔大爷说：“你们一路辛苦了，给你们准备了房间，你们先回房洗漱一下，等会儿再过来吃饭。” 林恒带着家人谢过，在丫鬟的带领下，去各自的院子。 志文兄弟安排在前院，婉清和爹娘安排在同一个院子，李氏东厢房，婉清西厢房。 婉清又叫小草去伺候李氏，秋月跟着她。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可见是有人早早打扫过的。有丫鬟送水过来，婉清洗漱后，坐下欣赏窗外的景色。 从窗子一眼望去，外花园里有很多花草树木，因为冬天显得有些萧条，一支红梅傲然开放着，给寒冷的冬天增加一丝亮丽。 休息了一会，丫鬟来通传说可以吃饭了。 婉清叫上李氏和林恒，几人移步饭厅。 第177章 乔家宴 来到饭厅，屋子里已然坐满了人，男男女女分坐在两桌。 志文三兄弟已经到了，看到婉清他们进来，忙招手让她们过去。 大舅公手一抬，大厅里没有了声音。 他满脸喜色地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皇天不负有心人，寻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找着了我妹妹的后人。今日是他们第一次来梧州，都是自家人，大家也不用拘束。” 说完就介绍开始一个一个的介绍林恒一家，介绍完林恒一家，又开始介绍自己这边的家人。婉清只管跟着叫，至于谁谁谁，实在是太多，一下记不住。 认到乔栩的时候，婉清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乔栩表哥好。” 乔栩眼睛亮亮地看着婉清。 认亲结束，大家坐下吃饭。男女分桌，中间用屏风隔开。 乔家大爷二爷都是生活在一起的，没有分家，两家分成东西两个院子居住，大房的人住在东院，二房的人住在西院。 东西两院里面又分成好多个院子，分别给各自的子女住着。 所以乔家很大，不熟悉的人会迷路，而且里面错综复杂的地形，很容易走错，走到那个小姐的闺房说不定，没有丫头带着，大门都找不到。 上回认亲时，乔二爷简单提过几句乔家的情况，乔老爷和他的妻子陆氏生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在上京为官，一家都在京城，二儿子三儿子则都在梧州。 乔二爷和他妻子全氏生有两女一子。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儿子就是乔栩的爹乔易青。 乔家的当家人是乔大爷，内宅当家人是乔大爷的妻子陆氏。 今天给林恒他们办接风宴的，正是陆氏。 满满当当几桌人，乔大爷一声开饭后，丫鬟们轮换上菜，一盘盘菜肴，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摆盘都非常精致。 很多都是青山县没有的海鲜，有鱼、有虾、鲍鱼、海参，不得不说，今天的饭菜下了一番功夫。 心里不由得对大舅婆生出了一丝好感。 陆氏今年40出头，她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氏和婉清，本以为会看到她们惊艳的眼神，谁知，李氏和婉清举止大方得体，反倒令她有些意外。 她心里暗暗称奇，一个农家妇人会如此，倒是少见。 那边的全氏也有些惊讶，大嫂难得这样热情，这两人竟然无动于衷，也不知是见识太少，还是装模做样。 婉清对陆氏说：“大舅婆，这鲍鱼海参大虾，在青山县可见不着，托您家的福，咱们今天是开眼界了。” 陆老夫人笑着说：“那你要好好尝尝，咱家厨子做海鲜的厨艺不错。” 婉清答了一声，“好，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说完从容地夹了一只虾，剥开壳，放到李氏面前，“娘，您尝尝这虾，很鲜美。” 陆氏对婉清又高看了一眼。 大乾王朝注重孝道，这孩子有好吃的也不忘记让母亲先品尝，是个孝顺的。 “这鱼羹味道不错。”婉清尝了一口赞叹道，“味道鲜美，一点也不腥，娘，你也尝尝。”说完又给李氏舀了一汤勺。 陆氏笑着说：“这鱼羹是我们府里厨子的拿手菜，你们要是喜欢就多吃点。” 乔栩的娘丁氏满脸羡慕的对李氏说：“弟妹真有福气，女儿这么孝顺。” 李氏也不怕难为情，微笑道：“还不是怕我出丑，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我。” 这话说得，丁氏掩嘴而笑，“弟妹可不许这么说清儿。” 众人猛然听到丁氏这么亲热的叫清儿，都看向她，丁氏混不在乎。 全氏微笑着看着媳妇，脸上若有所思。 男人那边很和谐，酒满杯盏，大家互相敬酒，谈天说地，气氛很好。 几轮下来，乔二爷开始给大家说婉清家的生意在青山县是多么的红火，林恒和志文是有多么的能干，志钦志远是有多么的会读书，婉清又是多么的机灵勇敢。 起先林恒还以为二舅是客气，还会推辞几句，后来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二舅简直是把他们一家夸上天了呐！ 他神情呐呐，又不好伸出手堵住二舅的嘴巴，一时间，进退两难，直把自己给憋红了脸。 志文也反应过来，二舅公这是喝醉了呀！ 乔大爷脸也通红，但这是被羞被气的，他这混账弟弟又丢人面子了！ 他使了个眼色，让侄子把他那没用的爹给劝走了，乔二爷在被抗走之前还在劝酒：“不，今天高兴怎么能不喝，来，恒哥儿，敬二舅一杯。” 林恒和志文面面相觑，还真是头回遇到这事情，真尴尬啊。 没想到乔二爷酒品如此特别，喝醉酒居然是使劲儿夸人？ 男人桌的声音传到女人桌，全氏也知道自家男人又喝多了。 见人已经搀扶着他们回房，陆氏笑着对李氏说：“见笑了，二爷别的爱好没有，就好喝一口。你大舅还好，喝酒会脸红，你二舅是脸都不会红的，都不知道他有没有醉。” 婉清听了插嘴道：“舅公他们喜欢喝酒啊？那等今年夏天酿了葡萄酒，送些来给舅公们尝尝。” “你还会酿酒啊。”陆氏惊诧。 “别的酒不会，果子酒会。” “那也很厉害了。” 婉清笑笑不答。 …… 宴席就此结束。 婉清带着李氏回到了屋子，林恒和志文志钦志远也一道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李氏的屋子里，丫鬟送来水，大家洗漱一番，坐着聊天。 婉清知道大户人家门口都有人守着，讲话不方便，便先开了口，“赶了两天的路，大家都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下，明天吃过早饭再去外面逛逛。” 说完眨了眨眼睛，志文志钦看着门口的丫鬟点点头，志文说：“爹娘，你们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在外院，一切都好，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 李氏说了声好，几人离开去自己的屋子休息，婉清带着秋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婉清也累了，坐了两天马车，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回到自己的屋子，赶走了乔府的丫鬟，婉清让秋月也去外室休息，自己则上床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她之前搜刮来的东西基本当光了，剩下的都是她在上京买的各种物件，她选了几套笔墨纸砚和绒花，打算明日送给几个表兄弟姐妹当礼物。 第178章 送礼 乔家二房。 “整日听爹和栩儿说那丫头有多聪明，今日一见果真不同，那对眼珠子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虽然不能跟大户人家的姑娘比，但也还算可以了。”丁氏对夫君道。 “生活在农家，已经不错了。”乔易青对林恒的印象不错，虽说是乡下的，但长相见识胆子都有，两人年纪相同，彼此还算谈得拢。 他提醒媳妇：“这些嚼舌根的话你少说说，爹和大伯刚找着人，最是稀罕的时候，以后还打算一块儿合伙做生意，你少说几句。” “我晓得……” 乔家大房。 老二乔一尔的媳妇穆氏对李氏和婉清的评价很高，“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饭桌上仪态也好，不像是来打秋风。” “听闻家中有下人，还有良田和铺子，就是个乡下小地主。”乔易尔道。 “只要不是看上乔家就好。”穆氏如是说。 …… 大户人家，庭院深深，四周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婉清一夜好眠。 醒来天色大亮，婉清一个跟斗起床穿衣。 秋月听到声音进来问道：“小姐可是要起床了？” 婉清说了声，“是的。” 门外丫鬟知道婉清起来了，端来了热水。 “我娘起来了吗？” “起来了，小姐要去夫人那里吗？”秋月问。 婉清“嗯”了一声，换好衣服，梳好头，往李氏房间走去。 小草看到婉清过来了，对李氏禀告了一声。 李氏正等着婉清，见她过来，立刻让她坐下：“清儿，咱们的东西什么时候给她们？” “等会去吃饭的时候，叫秋月和小草带上。” “好，你替我注意些，我也不懂。”李氏是真不习惯，从来没有和大户人家打过交道，无论说话吃饭都小心翼翼的，唯恐丢了面子，被人说笑。 婉清扶着李氏，“娘，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做自己就好，平时怎么样现在也怎么样，我们是农家人，农家人有自己待人的方法，不用强迫自己迎合她们。” 李氏颔首注视婉清：“清儿啊，有你在，娘不担心。” 李氏觉得清儿对任何事都没有担心害怕的情绪，有她在身边，自己是很安心的。 好比昨天晚上的宴席，在女儿的照顾下，吃得不是很尴尬。 那些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菜，清儿都一一给她讲述，她不禁有些疑惑，清儿是如何知晓的？莫非是上次来梧州吃过？ 丫鬟过来通传吃饭后，李氏和婉清一道过去了，秋月和小草则带着要送的礼物跟在后面。 来到饭厅，众人都在等着她们，两人向陆氏、全氏问过好，坐下吃早饭。 食不言，一阵沉默。饭后，陆氏邀请李氏母女去堂屋坐下。 婉清看着满堂堂的一屋子人，手指轻轻拉了一下李氏的袖子。 李氏收到暗示对陆氏和全氏说：“大舅妈，二舅妈，我们带了一些青山县的特产，希望大家喜欢。” 说完，婉清上前从秋月拿着的包裹里取出了两件衣服。 “大舅公，二舅公，这是羽绒服，用鸭毛做的，穿着又轻又暖和。” 婉清把衣服放开拍了几下，众人看到本来小小一团的衣服放开后越发的蓬松了觉得十分稀奇。 这两间羽绒服是婉清新设计的，由秦霜亲手绣的，衣服上的花样很是精致典雅，乔大爷二爷高兴地接下。 接着，婉清又拿出了两件羊毛衫，“这两件羊毛衫是用羊毛编织而成，也是又轻又暖，穿在棉袄里面，保暖效果很好，送给大舅婆二舅婆，希望你们喜欢。”说着送到两位面前。 陆氏和全氏互相对看了一眼，收下了两件颜色鲜艳的毛衣。 手轻轻摩挲毛衣，十分软和，内心是说不出的喜欢，不说别的，但这颜色也是极为好看的。 湖蓝色和翠绿色，这颜色是婉清为两位夫人专程挑选的。 “这也太鲜艳了，不适合我们这些老婆子吧？”全氏拿着绿色毛衣，心口不一，毕竟年纪摆着呢。 “二舅婆这是穿在里面的，别人看不出的！”婉清解释道。 “毛衣近年可是很受欢迎。”陆氏道，“李氏有心了。” 这两年，陆续听到毛衣羽绒服，但是市场上很少见到，没想到婉清她们当礼物送来了。 李氏微笑依然，“只要你们喜欢就好。” 婉清趁两人说完话的间隙又拿出几个盒子，介绍道：“这是一套护肤品，里面有美白面霜，润肤面霜，一瓶护手霜，这是送给几位伯母婶婶的。” 丁氏接过婉清的护肤品，笑靥如花：“这么好的礼物，我这个做表嫂的也没啥好回礼的，这个镯子就送给外甥女吧。”说着，顺手摘下了手上的镯子给婉清戴上。 婉清没有拒绝，戴上镯子后继续拿出了几个砚是：“这是送给几位表哥的，祝表哥们读书更上一层楼，早日金榜题名。” 几个表姐妹也没差别待遇，送了香皂香脂和绒花，几个小姑娘客气地谢过她。 最后是一些辣酱、牛肉酱、猪肉脯、莲子、藕粉、桃子罐头这些，说是自家产的，送给大家尝尝。 送完礼，婉清回到李氏身边。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家做的，”李氏道，“青山县的铺子就是售卖这些。” 乔府的人听了，眼神都变了。 婉清拿出来的东西，好多在市场上都很稀有，比如这个羽绒服，他们就听说过，在京城卖得不错，价格也高，据说数量不多，每次都是抢购一空。 之前陆氏在上京的大儿媳就想买过羽绒服，但没抢到。 对此，陆氏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丫鬟，让她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一套首饰送给李氏，又送了婉清一支黄金镶嵌宝石的发簪。 收下了全氏等人的回礼，婉清借口想带家人去梧州城逛逛告退了。 乔二爷知道此事后硬要陪着林恒一家去，林恒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乔栩跟在自己爷爷的屁股后头，也硬是厚着脸皮要一起逛街：“我在溪山村受到了你们的热情款待，今天说什么也得尽一紧地主之谊！” 得到乔大爷的同意后，爷孙两人带着林恒一家出门去了。 第179章 儿孙福 两辆马车已经备好，乔二爷叫他们上车。 “二舅公，我们想走路逛逛，就不坐车了。” “那也好，我和你们一道走，就让马车在后头跟着，万一累了也可以坐个车。” 婉清点头同意，州府很大，若是走累了也正常，到时候也可以坐马车歇息。 就这样一行人徒步上了街。 李氏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梧州热闹的景象传入她的眼里，把她的眼睛也看花了。 不愧是府城，街道宽敞整洁，街上车来人往，好不热闹。 各种铺子，一个接一个，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时不时传到耳朵里。 李氏被婉清拉着，穿梭在人群中，看过这个看那个，好不忙碌。 志钦志远紧跟在李氏和婉清身后，怕跟丢了人。 婉清看了一会，问乔栩：“附近有大的书肆吗？” 乔栩说：“自然是有的。” 婉清让乔栩带志钦和志远去书肆，分开之前她给了志钦一个荷包，里面装了50两银子，她大方道：“有啥想买的尽管买。” 他们约好中午去梧州最好的酒楼，楼外楼吃饭，乔二爷吩咐小厮先去订包厢。 两个弟弟跟着乔栩走后，婉清叫乔二爷带她们去最热闹的街上。 婉清和李氏去布庄、银楼，乔二爷带着林恒和志文去逛其他铺子。 只剩下李氏婉清秋月小草四人，婉清透了口气。 太累了，走亲戚一点也不好玩，下人时刻跟着，话也不能多说，感觉好压抑，真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女人们是怎么过一辈子的。 李氏也偷偷松了口气，天知道她有多难受，感觉自己被禁锢住一样，一点都不舒心，要不是婉清在，她一刻都不想待。 还是自己的家好，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别人家再好，再富贵，再多的下人，她还是喜欢溪山村。 所以当婉清提出想逛逛梧州城的时候，李氏不喜欢逛街也没有反对，跟着出来了。 此刻她对婉清说：“清儿啊，过了明天咱们就回家吧。” “娘，你放心，来的时候就说好了，我们只住两天。” 李氏怕舅舅太热情多留她们，听到婉清的话，安心了。 乔家。 大房老二乔易尔院子里，两个儿子和女儿齐聚在爹娘屋子里。 他们知道婉清一家去逛街了，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没想到那个乡下农户还有点本事，家里居然是开铺子做生意的。”二儿子乔毅说道，“爹娘，他们送给我的砚台可是最好的端砚！” “送就收着吧，反正和他们家也不会有太多往来，场面上过得去就好了。”乔二乔一尔道。 “嗯，可我看乔栩对他们挺热情的。”小女儿乔馨有些不齿。 “他上回不是跟着去了乡下吗，热络些也正常。”穆氏道，“你们记着，千万不要露出看不起他们的表情，能送出此等东西的人，也不算是普通人家。” “不就是乡下来的人吗？娘，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大儿子乔渊说道。 “你们不要小看他们，你爷爷也说了，他们家条件不错。” “那是在乡下！娘，到了府城，他们算什么？”大儿子乔渊和他娘辩驳。 “总之你们再忍一忍，明天一天后，他们就回去了，以后也不会见他们了。” 乔馨嘀咕了一句，“我才不要见他们。” 大房老三乔易帆院子里。 “爹娘，我们不跟着志文表哥他们一起去吗？乔栩那家伙可是贴上去了。” 乔力和乔栩一样大，也是一样不喜欢读书，平时都是我刺你一句你刺我一句，堂兄弟俩相互看不顺眼。 他其实也很想跟着一起去玩。 “去什么去，你少跟乡下人待一起，多读读书我就阿弥陀佛了。”白氏道。 …… 酒楼里，林恒一家和乔二爷乔栩爷孙一起坐着吃饭。 婉清跟乔二爷说：“二舅公，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 “是啊，多亏了那次，才让我找到了恒哥儿。”乔二爷欣慰地拍了拍林恒的肩膀，“你外婆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林恒听着特别不是滋味，说实话，对于这次认亲，林恒内心是十分复杂的。 父母早逝，让他对外祖家一点记忆都没有。大舅二舅对他来说只是血缘上的亲近，感情上并无多余的情感。 对于他们的热情相邀，也只是出于一个晚辈的不忍，他们苦苦寻觅自己的母亲半辈子的坚持感动了他，让他想圆了他们的心愿。 他是个乡下农人，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看脸色还是会的，乔家那些人就是怕他从乔家拿走什么。 苍天可鉴，他们一家可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的。 婉清看出了林恒的不适。 找到了又怎样，他爹也见不到外婆。 这门认亲，大概也只有大舅公和二舅公是真心高兴的，其他人都不过是表面欢喜。两家悬殊太大，看不起她家实属正常。 只是两位老人可能还没看透现实本质。 她打破这层无形的、也是林恒单方面的尴尬：“二舅公，我想把青山县的铺子开到梧州府来，梧州交通便利，又有水路，生意更容易做大，您觉得如何？” “你是想在梧州开分店？” “是的。”婉清颔首。 乔二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说来惭愧，他都是当爷爷的人了，但是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一概也不会。 “清儿，二舅公对做生意这事儿不懂。你若想了解生意上的事情，可以去问文香，就是乔栩她娘，她娘家就是做生意的。” 乔二爷这一生过的轻松惬意，幼时有爹娘宠爱，父母过世后，他大哥也没分家，继续照顾着弟弟一家。 媳妇全氏的嫁妆用的差不多了，儿子也娶妻了。娶的是丁家的商户女，儿媳妇丁文香又带来了一大笔嫁妆，乔家二房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下去。 现在下面有两个孙子，大孙子乔致读书好，已经考中了秀才，就是这个小孙子还在碌碌无为，但是乔二爷也不急，他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他担心就可以改变的。 第180章 货源 乔栩读书不行，她娘有意让他经商。 乔家迟早有一天是要分家的，到时离开了大房他们二房又该如何自处？ 丁氏早就为两个儿子开始做打算了，可惜小儿子不懂她的苦心，平时有意想教些生财之道，他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所以当乔栩从溪山村回来，跟她说要和清儿一起做生意的时候，她乐坏了。 只要栩儿愿意上进，那不管花多少钱，就是值得的。 “爷爷，我娘已经答应我跟清儿一起做生意了。”乔栩兴奋地说。 “是吗？那感情好。” 能和外甥一家做生意，乔二爷挺开心的。那就说明以后还会继续有往来。 “清儿，你打算啥时候来开铺子？”乔栩问道。 “这个么，还是得好好商量一番。”婉清道，“铺子也得找，还需一段时间吧。” “好，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二舅公的地方，尽管说！”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一行人吃饱喝足，坐上马车回府。 …… 第二天，婉清志文乔栩三人出门看铺子了，林恒他们明日就要回溪山村了，所以铺子的事情必须赶快定下来。 乔栩带她们去了牙行，因着过年，牙行里的铺面不怎么多，加上婉清的要求十分精准，符合条件的并不多。 统共是五家。 婉清雷厉风行地坐着马车去看了几个铺子，由于她希望铺面是在靠近码头的那块区域，所以几家铺子都离得很近，看的速度也极快。 最后选了一个通往码头路上比较偏僻，但是面积较大的铺子，签了合约，付了一年的租金。 婉清的速度之快，令乔栩侧目，定下后就是装修，婉清大概说了装修的样子，装修图纸她会在晚上赶出来，到时就交给乔栩监督装修，一个月后，婉清会再来一趟梧州。 一切都已搞定，婉清笑眯眯地望着乔栩：“栩表哥怕不怕把事情搞砸？” 短短一日多的时间，她已经看清了乔家二房目前的处境，从二舅公那也了解到了乔栩之前的生活和处事状态，更是看到了丁氏对小儿子的用苦良心。 就是不知道，这位表哥会不会让人改过自新了。 乔栩给自己鼓劲道：“我会努力的！” 只是才说完，他又不自信地垂下了脑袋，“清儿，你是不是不放心我？” “我没有啊，我看到了你的雄心壮志。”婉清道，“遇到不确定的事情就多问问你娘。” 回到乔府，婉清画好图纸交给了大哥志文，志文再转交给了乔栩。 一夜过去，翌日便是林恒等人归家的日子了。 乔府的人送别林恒一家，百忙之际，婉清却拉过林恒衣袖对他小声说了一句：“爹爹，我想去马市买马。” “你一个人？”林恒刚和乔大爷说完话，抽空回道，“叫上林彪一起去吧？” “好勒！”婉清答应地爽快。 “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们！”林恒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婉清叫上林彪，两人直奔马市。 在马市挑选了两匹身强力壮的骏马，两人骑着马，赶到城门口与林恒他们汇合，一家人往回家的路上驰骋。 婉清和林彪骑着马，志钦志远眼红，兄妹几人轮流着坐一会马车，骑一会马，两天时间过得特别快，几人骑马还没有尽兴，就到青山县了。 铺子已经在初八那天开业，婉清直接留在了铺子里，其他人则回了溪山村。 志钦他们要到元宵十五后才开学，还可以回家住一些日子。 婉清到铺子里和明顺说了梧州铺子的事情，接着商量了一下青山县铺面的人员配置问题。 掌柜的位置明顺走后可以由志云顶上，至于志云原本的位置，婉清决定让家里的下人大树来顶。大树在众下人里表现不错，可以胜任铺子伙计的工作。 婉清已经和志文说过了，志文也同意，明天就会让大树调岗来县城进行培训。 至于梧州铺子的货源，她打算一部分从青山县拉过去，一部分自制。 她到时候会去梧州买一个院子，然后直接在那边加工，这样省时省力，减少运输成本。 婉清把想法跟明顺说了，让他回去跟大表哥明德说，看能不能抽一些时间去梧州教人，或者大舅家直接去梧州建一个炒货加工厂。 明顺将话转述给李大强听，李大强觉得还是后者去梧州建一个炒货作坊比较好。 自小女儿明燕成亲后，大舅也想帮衬明燕一家，让女婿张大海来炒货作坊帮忙，可碍于两个儿子，他说不出口。 这次梧州分店的炒货生意干脆叫明燕夫妻去干好了，明德过去帮一阵子，等张大海学会了，明德就可以回家了。 反正明顺也在梧州，明燕夫妻也有伴。 李大强想好就去明燕家商量，明燕听了爹的话，自然答应，明燕的公公婆婆，听到儿子有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也是十分赞同。 亲家公都这样帮忙了，他们怎会拒绝。 说定后，明燕夫妻便整理行李住到娘家，王小锤跟着明德学习。 婉清这边得到明顺的回复后，也觉得不错。 明燕会编织毛衣，以后在梧州教一群学生出来，便也可以卖毛衣了。 将铺子里的事情安排好，婉清就回溪山村了。 到了家，婉清让秋月把她姐姐春花叫过来。 春花听到通传乖乖过来行礼：“二小姐。” “今日把你叫来也没旁的事，主要是人员分配上我进行了一些调整，”婉清道，“我打算将你安排到梧州去做吃食，你觉得如何？” 春花听后跪在地上，“我……我……” “你是不是不想去？” “二小姐，我愿意去，只是我有些担心妹妹……我们姐妹俩从来没有分开过……” “你不用担心，只是救救急，我会在梧州买一批下人，你若是不喜欢待在梧州，教会她们后，便可以回溪山村。”婉清问道，“这样可好？” “嗯。”春花点点头。 “那好，你走后，也需要再提拔一个人做你的工作，你觉得有谁可以接替你的工作？” 春花思忖半晌，“二小姐，我觉得小曼可以，四娘虽然干活认真但为人比较老实木讷，小曼更利落些。” 婉清点点头，太老实的人管不了别人，只会做自己的活。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第181章 贺礼 十五元宵过后，志钦俩兄弟回县城读书去了。 又过了七日，婉清也准备启程出发去梧州。 走之前，她和林恒李氏说好了下人的安排：春花和马二等人在梧州那边的住宿安置好后，她要接过去的；林彪以前是走镖的，路上行走很有经验，曹义跟着学习，以后也可以独当一面，两人负责之后的货品运送。 林恒和李氏纷纷应下。 “爹娘，你们保重身体，我走了！” 从梧州回来半个月后，婉清再次踏上了去梧州的路。 这一次她们没有在路上耗费多余的时间，紧赶慢赶，一天半就到达梧州了。 到了梧州，婉清租了个客栈，带着志文先去牙行买了个宅子。 婉清不想住在乔府，寄人篱下哪有自家宅院舒服？ 看过几家宅院，婉清迅速买下了一个离铺子不远的宅子，因为不是市中心，价格也不贵，一座三进的院子只要800两银子。 婉清付了钱，办好房契，简单打扫了一下，第二天就退了客栈搬了进去。 搬进来后，三人去集市采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像被子、锅碗瓢盆……凡是要用到的都得一件一件添置起来。 住宿弄好后，婉清带明顺志文去了铺子查看。 铺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有下人在打扫卫生和搬运橱柜，婉清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非常满意。 果然，丁氏很有能力，照着图纸做得一模一样。 乔栩过来看到婉清在，十分惊讶：“你不是说一个月后再来吗？” “我不放心，提前过来看看，可以吗？”婉清道。 “当然可以，怎么样，你满意吗？” 看着乔栩很自信的样子，婉清笑着问道：“是你娘帮忙弄的吧？” “你怎么知道？”乔栩一下子蔫了，“那个……我不是没经验吗，我娘有经验，都是我娘安排人做的，我每天看着。” 婉清颔首说：“还不错。” 然后把明顺叫过来介绍给他认识，“这是我表哥，青山县的铺子之前是他负责的，这次梧州的铺子我把他也叫过来了，以后你有啥事都可以和他商量。” “表哥好。”乔栩跟着婉清叫了一声。 明顺礼貌行礼说：“乔公子好。” “你叫我乔栩就好，大家都叫我名字。” “好。”明顺应了一声。 见两人都认识了，婉清又大致说了下店铺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乔栩和明顺一一记下。 验收了铺子，婉清又出发去看炒货加工厂的位置。 由着是下人们做工的地方，所以也不讲究地理位置，地处偏远一点也没关系，主要是面积要大。 郊区的农村有很多这样的空房子，在乔二爷的帮忙下，婉清在一个离官道很近的村子里买下了一座宅子。 这个宅子的主人是个有钱人，儿子在外地发展，老宅子一直空着，村里人嫌贵就没人买，正好适合婉清，就买下了。 买下后，婉清就叫志文回去把爹爹林恒、明燕夫妻、春花、马二等人叫来。 她又去牙行买了10个下人，把他们送到乡下宅子里让他们先打扫卫生。 等人到齐后，再让春花她们带着人开始干活。 明燕男人张大海跟着大表哥明德采购原材料，十几天下来，大家经过磨合，一切顺利，等出了产量，婉清也差不多可以开店营业了。 这边春花带着婉清给的妇人忙着做猪肉脯、方便面、糕点这些。那边马二配合着春花做些搬运的重活。 他们两个是婉清从家里带来的，知道二小姐在梧州开铺子，做活更加认真，唯恐坏了小姐的好事。 婉清扔给春花管理的下人有四个，两个有厨艺技能的妇人，都是30岁上下年纪，两个20岁左右的姑娘。 都是清爽干净的人，婉清特意挑的。 怕春花年纪小压不住，还特意训了一顿话，几人老老实实跟在春花后面干活，几天下来，春花也大概熟悉了她们的性格。 四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其中两个是孤儿，没爹没娘，从小被人转转在伢行；另两个妇人都是命苦，被家人抛弃。 春花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是十分怜惜她们：“大家都是苦命人，遇到小姐是你们的福气，以后只要你们好好干，老爷夫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切准备好，婉清选了个黄道吉日开张营业。 营业前，婉清写了一张契约，就是铺子分成。 这个在合作之前婉清就跟丁氏说过了，青山县的铺子是她跟舅舅家一起合作，梧州也会一起，不会抛开舅舅家，所以乔家加入后是三家合伙。 舅舅家的分成不会变，剩下的婉清跟乔栩一人一半。 丁氏答应了，她对这个铺子的生意本就没多大指望，只要儿子有事做，赚个零花，她就满意了。 开业那天，招牌盖上了红绸布。 随着林家铺子四个大字的揭幕，众人一阵欢呼。 因着婉清不出面，所以开业致词的是掌柜明顺。 乔栩家出了一个下人当伙计，加上马二做机动人员，有时会到铺子里来帮忙，分店的人手目前是够用了的。 乔大爷和乔二爷俩人也是十分给面子的参加了开业仪式，还赠送了贺礼，婉清收下后让他们去后院歇着；丁氏则是看着铺子里的吃食零嘴，挑着打包买了一些回去，说是好些都没吃过，回去尝尝味道。 正在大家聊得欢快时，门口出现了辆马车。一个样貌敦厚的中年人从车里下来了。 乔大爷二爷看到男人十分惊讶，走上前去迎接：“莫知府，您怎么来了？” 丁氏也是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梧州新任知府莫问，捋了捋小胡子，看了眼匾额：“林家铺子，不错，老夫吃过你家猪肉脯，甚好。” 莫知府让随从送上贺礼，护卫抬着箱子站到门口，从箱里拿出一份一份贺礼。 “这是上京明慧公主托老夫带来的贺礼，祝贺林家铺子在梧州开业大吉。” 众人目瞪口呆。 公主？那是在上京皇城里的人吧？ 林家铺子怎么认识远在千里之外的皇族？ 第182章 再次启程 婉清听后笑意盈盈的对莫知府弯腰行礼，“小女子林婉清替林家铺子谢过知府大人送来的贺礼，请知府大人转告公主，改日民女去上京必然登门拜谢。” 莫问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入了公主和陆世子的眼，还千里迢迢叫他送贺礼。 不过，不管怎么样，搞好关系终归不会错。 他能来富饶的梧州做知府，是陆瑾帮的忙，既然是陆家看重的人，他自然得多多照看提携。 莫知府进后院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婉清打包了一些吃食和零嘴给莫知府，莫知府也没有拒绝，笑纳了。 送走知府大人，众人围着婉清，询问她怎么会认识公主。 “这会儿也不适合说这事，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在一一为大家解答吧。”婉清昨日在楼外楼定了一桌，进来到场的都是自家人，大家热闹一下。 众人见此只能暂时搁下心中的疑问。 丁氏见婉清在那招呼客人，立刻拉过她在身边好言相劝：“清儿啊，你不用做这些，我叫几个下人过来就是了。” 她想着哪儿有让东家自己去招呼事儿的道理，便叫身边的丫鬟去叫人。她在梧州城有很多铺子，随便叫几个来帮忙顶一天没问题。 铺子里因为知府大人送来了贺礼，老百姓也争相着进来想要看看情况，每人随便买一点，铺子里生意就很忙。 中午，大家聚在楼外楼吃饭，乔栩目光炽热地看着婉清，希望她能把公主送礼的事情说清楚。 婉清被盯得没办法，只能用一两句话概括了一下，说自己是机缘巧合之下帮了公主一个小忙，所以两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具体的也没再说多说了。 “京城就是贵人多，出门随便就有可能碰到一个。” 为了验证自己说得话的可信度，婉清继续说道，“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和舅公们说起过，我在上京开的麻辣烫铺子就是和钱家、楚家还有郑家一起开的。” 两位舅公惊然，是他们想的那三家吗？ 婉清笑笑，“可能就是你们想的那三家哦。” 大家听到婉清的叙述之后，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乔二爷越看越喜欢婉清，妹妹的后人就是厉害。 丁氏也很满意自己的决定，京城那么多有钱人家都和婉清一起合伙做生意，她也一定要抱紧大腿。 “清儿啊，你在京城遇到的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你怎么提都不提？” 婉清回道：“大舅公，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 是，是，是。 众人想着，的确，婉清就是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 “今日莫知府上门应该不止是送贺礼，也有暗中为我们撑腰的意思，以后在梧州，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惹事了。” 婉清很高兴，公主这一行为着实是帮了她大忙了。 她高举酒杯，祝贺铺子生意越来越红火。 大家跟着一阵祝福。 吃完饭，婉清他们回了自己买的宅子，乔大爷和乔二爷知道后很是失落。 婉清安慰他们：“大舅公，二舅公，你们应该高兴我们在梧州买宅子，这样，说明我们以后会经常来梧州的，也就可以经常碰面了，多好。\" “是啊，爷爷，大爷爷，清儿和我们做着生意，以后会经常来往的。”乔栩很是开心地说。 “对啊，大哥。”乔二爷一听孙子的话，觉得有道理，转而也安慰大哥道，“以后恒哥儿一家说不定还会搬到梧州来呢。” 乔大爷也释然了，都在梧州开店了，以后会越来越亲近的。 乔家。 丁氏回到家里后兴奋得不得了，她急匆匆找到乔易青。 “夫君，我们这次压到宝了，你知道清儿有多能耐吗？今天铺子开业，知府大人都来了，还有啊，不止莫知府，还有公主府也送了贺礼，听说护国府、定国公还有京城楚家他们都和清儿有合作上的关系！” 瞧着乔易青呆愣的傻样，丁氏高兴了，“你是不是也想不到？” “她一小姑娘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家？” “她没细说，”丁氏呼出了一口气，“若是咱们蓉儿也能跟着清儿去上京就好了，那没准也能认识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 丁氏心心念念的想让女儿嫁到京城，苦于没有人介绍。 乔蓉今年12岁，容貌不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一心巴结大堂嫂，希望大堂嫂在京城为乔蓉介绍一户人家。 可现在看来，还不如去巴结婉清，就婉清认识的那几家，都是大堂嫂巴结不上的。 丁氏决定以后要对婉清更加好些，一定要让乔蓉和婉清多玩玩。 她顾不上丈夫，站起来，匆匆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可以送给婉清的，翻了一阵，找出几块布料，都是丝绸的，贴身穿最好了，她当即决定明天送给婉清。 与西院的喜悦不同，乔家东院，高兴不起来。 他们知道婉清的铺子今天开业，知道知府大人去了，也知道京城的贵人送礼来了，他们有些后悔没有和林家搞好关系。 他们不知道林恒是怎么和京城的贵人搭上关系的。 说起来，明慧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当今太后陆冉，和乔大爷的妻子陆氏同祖同宗，虽然陆氏是陆家旁支，但她一直以京城陆家为荣。 没想到林恒居然和明慧公主有关系。 …… 婉清在梧州住了一个多月，眼看着梧州铺子走上了正轨，便和志文回溪山村了。 回到家，正是春三月，天气回暖，春花烂漫的时候。 李氏见他们回来了很高兴，一个月不见，甚是想念。 脱去厚外套的婉清看着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身材修长，婀娜多姿。 但李氏觉得太瘦了，她叫崔红芳去做些好吃的，要给婉清补一补身子。 婉清顺着李氏的意在家呆了几日，又去县城苏大夫那里了一趟，拿回来了一些苏大夫配制的泻药、蒙汗药、痒痒粉，还有一些解毒丸。 一切准备就绪，婉清又要出发了。 这次她打算带着疾风，一人一马，去西北边境。 第183章 宜县 每次靠着萧肃两三个月一次的羊毛供应太少了，现在又多了梧州这边的铺子，根本不够用，所以她打算亲自去和那边的土着洽谈羊毛运送的事情。 她特意选在了大哥志文外出的日子和爹娘说了这件事情，林恒和李氏一脸不舍。 “你何苦自己去？西北边境多远啊，你一个小姑娘，为何不乖乖在家，非要出去呢？”李氏实在是想不通。 “娘——” “罢了罢了，我管不住你。”李氏默默抹泪。 “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婉清劝道，“不是还有彪叔嘛，等我去梧州和彪叔汇合了，我俩一起出发。” 大概是有了之前上京之行以及梧州之行的先例，林恒和李氏对婉清出门也没那么抗拒了，他们最后还是答应了婉清的恳求。 婉清没在磨蹭，行囊早就收拾好了，全都放在了空间里。她怕林恒和李氏反悔，所以当即告别了爹娘，去了梧州。 梧州的铺子在丁氏的照看下，乔栩和明顺经营的十分顺利。 “清儿，前几日萧老板经过梧州，得知我们在这儿开了家分店十分高兴，说是大大降低了他的运输成本，当即定了很多货。” “这是件好事啊。”婉清笑道，“继续开发一些像萧肃那样的行商，我们铺子是支持客人们批发的。” “好，我们努力。” 婉清和明顺还有明燕夫妻俩一起吃了个饭，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她没有同答应林恒和李氏那般叫上林彪，因为这一次她打算独行去西北。 当她骑上马离开梧州的城门时，她的内心有很大的感触。 这一次，她真的是一个人去浪迹天涯了。 她策马扬鞭，疾风奔驰而去。 …… 一路上没有人同行，婉清自在逍遥的不得了。 移速时快，时慢，反正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遇到城镇休息，想逛那就逛，或者遇到喜欢的地儿就多待一天。 几天下来，一路顺风。 这天中午，她到了一个叫宜县的小城。 城外的山上桃花盛开如海，婉清想在这里待一天，欣赏一下美景。 她来到离城门口最近的好运来客栈，定下一个房间。 在大堂点了两个菜，一个人慢慢吃着。 大堂的很多食客，都在一边吃一边大声闲聊。 “你们知道吗？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个大盗，专挑有钱人家下手，城里好几家富户遭劫了。” “真的吗？没听说啊！” “都捂着不敢说。” “好多天了，你们才知道，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衙门派人去查过了吗，怎么这些日子也没查出是谁做的？” 婉清听见了，心里纳闷。 莫非也是像她当初那样路见不平？ 午饭后，婉清去街上溜达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宜县的建设布局。 晚上，夜深人静，婉清换上夜行衣，戴上面罩，上了屋顶。 许久没有爬屋顶了，这久违的自由自在的感觉又来了。 宜县的总面积和青山县差不多大，所以几个富户的家庭位置其实还挺好认的，因为都在一条街上。 婉清朝着那条街飞去。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今天那个盗贼会不会来，她只是想凑个热闹看个八卦，刚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想借此地躲一躲，还没站稳，一个体型娇小的蒙面人便拿着剑刺向了她。 婉清来不及质问什么，急忙闪避。 那人的功夫比婉清高，剑剑逼人。 婉清眉头一蹙，想着遇到高人了，只能立刻转身跑路。 谁知那人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婉清，她一时还跑不了，只能一遍躲避，一遍加快步伐。 两道身影在屋檐上跳跃疾驰。 慕容雪觉得这人躲来躲去，好像有什么顾忌，所以一狠心，干脆近身搏击。 她一靠近，婉清吓了一跳，本能的用手去推。 “啊——” 慕容雪没想到自己被袭胸了，愣住了一瞬，怒吼道，“淫贼！” 就一愣神的功夫，婉清跑出了老远。 遥远听到这声暴跳如雷的娇斥，她也是十分冤枉。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和那姑娘解释一下，她在一处闲置的宅院前停了下来，等待那蒙面女追上。 “大胆淫贼！你盗取银钱不说，竟然还敢偷袭我！” “打住！”婉清止住她，“首先，我是女的，袭胸非我本意；其次，我不是盗贼。” 慕容雪听到婉清毫无伪装的原始女声，半信半疑：“你当真是女的？” 她问道，“姑娘家家的，为何三更半夜在他人屋檐之上？”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婉清无语。 两人把话说开，当即也没事了。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抓盗贼？”慕容雪不屑。 婉清抛了个白眼，“我可不是来抓盗贼的，我只是一个路过看戏的人罢了。” 俩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聊天，她也因此得知了慕容雪的名字。 知道对方是途经此地，偶然得知此事特意留下来抓贼后，婉清不免高看了她几分：“你来宜县多久了？” “三天了，”慕容雪也有点丧气，她蹲守了三天，一无所获，“可惜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找到，那盗贼压根没出现。” 也是从慕容雪口中，婉清得知了事情的相关信息。 原来宜县的富户丢失东西并没有报官，只是大家从各个渠道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婉清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不报案？”从衙门夜间增派了人手巡查可以看出官府也不知全然不知。 慕容雪一听，咧了下嘴巴：“因为据我所知，他们失少的财物价值并不高，这是其一，其二自然是怕影响了女儿家的清誉……” 婉清一下来了精神，“所以这不是盗贼，这是采花贼？” “差不多吧，他专门爱偷取女儿家的贴身衣物，总之罪大恶极！”慕容雪说得仿佛感动深受，顿时气愤起来。 婉清也觉得很过分，于是决定帮其一起抓获这个淫贼。 第二天，婉清早起出门溜达了一圈，带着几个包子回到了客栈。 慕容雪已经坐在大堂等她了。 两人均是男装打扮，婉清让她上楼去自己的房间。 来到婉清的房间，慕容雪说她已入住客栈，和婉清就隔了几个房间，两人一起合作，定然可以早日抓到那个贼人。 第184章 慕容雪 两人一顿琢磨，觉得可以去县太爷家和另一户富贵人家去蹲守，这两家都有妙龄少女，并且目前暂时还没惨遭毒手。 那贼每次都是晚上出行，因此她们的计划也是从晚上开始行动的，两人白天也没什么事情，就开始唠嗑。 慕容雪问起婉清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离家出走的。 婉清汗颜，她都多大了还离家出走？想出来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但这句问话也透露了一件事情，她问道：“你是离家出走的？” 慕容雪一脸坦荡，似乎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是啊，我是为了躲避相亲跑出来的。” “躲避相亲？那你几岁了？” “15岁，”慕容雪道，“我爹娘很喜欢我大师兄，想让我嫁给他。” “师兄？” 慕容雪瞟了婉清一眼，“知道归云山庄吧？” “归云山庄？”婉清不解问道，“那是什么？” 慕容雪蹙眉，“你不是江湖哪个门派家的小姐吗？” 居然连归云山庄都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婉清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曾涉足江湖。” 慕容雪听后傻眼，“你是农家女？可你功夫很好。” “只是儿时奇遇，会点轻功罢了。”婉清不以为意。 “怪不得，我想你怎么不还手，不过你的轻功是真的不错。” 接着，慕容雪就给婉清说了一些她家里的事情。 归云山庄是江湖上一大门派，而她是归云山庄庄主的女儿，家里除了三个哥哥还有三个师兄。 她是家里的独女，除了父母，山庄里的师兄弟们都很宠她。 这次也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她离家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来她乔装打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是怕被她父亲派出的人找到。 婉清听了慕容雪的话后，暗叹，这才是大小姐啊，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婉清问她今后有何打算，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谈到这个话题，慕容雪极为兴奋：“现在我认识你了啊，我们俩可以结伴而行！” 婉清面露迟疑：虽说她是无所谓多个人，但是她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远，不知道这大小姐会不会适应的了。 “不瞒你说，我这次有点事，要去塞外。” “塞外好呀，大草原，我还没去过呢！”慕容雪一听塞外，眼睛晶晶亮。 “行，那我们先把那淫贼给抓了，再出发。” 两人越聊越觉得投机。 慕容雪是一个豪爽，性格开朗的女孩子，而婉清也是一个不拘小节，性格大方的人，两人一拍即合，认为干姐妹。 两人交换了信物，慕容雪送给婉清一个从小戴着的玉佩。 婉清拿着玉佩，虽然不懂玉佩质地，但是是慕容雪从小戴着的一定意义非凡。 婉清没有家传宝贝，空间里虽有很多稀罕物，可都不是自己的。 她拿出一个黄金手镯，送给慕容雪。 这个手镯光溜溜的，没有任何雕刻，婉清一共做了3个，准备拿来送给婉茹和秦霜的。 慕容雪戴上手镯，别说，光溜溜的还挺好看的。 婉清自己也戴上一个，两个一模一样的手镯。 慕容雪升为了姐姐，特别开心。 她在家里一直都是最小的，现在终于不是最小的，她也可以做姐姐了。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晚饭，等天黑后，分别朝不同的地方飞去。 婉清去了县太爷家，宜县的县太爷姓金，此刻金县令一家都睡着了。 婉清摸到县太爷女儿闺房，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东方快发白，还是没有人来，婉清觉得今晚又白蹲守了。 她起身回客栈，不知道小雪那里有没有收获。 慕容雪回到客栈，来到婉清房里。 婉清问她，“有收获吗？” 慕容雪摇摇头，“你说是不是惊动他了，所以不来了。” “不会的。” 婉清觉得不可能惊动他，估计是这阵风声有点紧，他要缓一缓。 “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好吧。” 两人睡到中午，起来洗漱后，去外面吃饭。 在街上转了一圈，最后到街角的一家馄饨店吃馄饨。 婉清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其他人的交谈。 “不知道昨天晚上盗贼有没有来偷盗？” “最近好像没有听说，盗贼会不会离开宜县了？” 两人听了一会，没听到有用的信息，回到客栈。 慕容雪说：“看来，还是只能去蹲守，运气好没准能遇上。” 婉清觉得也是，只能靠运气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被婉清遇到了。 这几天婉清一直守在金县令县女儿的闺房上，今夜也是一样。 就在婉清觉得没希望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黑影从院子外跳进去了。 婉清一下来了精神，她探头望着黑影，只见那人捅破窗户，用竹管吹入迷烟，然后从窗户进去了。 在他进去的瞬间，婉清也紧随其后。 黑影顿时觉得不妙，一回头，看到了婉清，吓了一跳。 回首一拳朝婉清打来，婉清机敏避开，黑影趁机跑了。 婉清不紧不慢地跟在黑影身后，黑影跑了一阵，以为没人追了，小心翼翼地回到住所。 来到一个破庙，黑影见四下无人，走进了庙里。 只见那个黑衣男人从菩萨后面掏出了一个包裹，婉清见他拿着包裹想逃，立刻跳到了他的面前，男人又吓了一跳，正想出拳，慕容雪就来了，她一脚将人踢到在地。 用脚踩着蒙面男人的脸说：“好你个小贼，让我等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抓到你了。” “姑奶奶饶命啊，小的冤枉啊。” “冤枉？” 婉清点亮火折子，抓过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堆五颜六色的肚兜和亵裤。 慕容雪看到大声叫道：“好你个淫贼，居然偷这些东西。” 男人抱着头任由慕容雪拳打脚踢。 看打的差不多了，婉清问这男人道：“你为什么要偷这些东西？” “呜呜呜，没有为什么，我喜欢。” “你……”慕容雪真是无语极了，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第185章 避雨 “除了这些，你还偷了什么？” “没有了。” 慕容雪不相信。 “真没有了。”男子哀嚎道。 “管他有没有呢，直接送官。”婉清干脆道，她眯起眼睛，“不是说被盗的是金银珠宝吗？” “哪来的金银珠宝？”慕容雪不解。 “你在这等着，”婉清跑到一个无人的巷子口，进空间翻出了一个包裹，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扔在地上，取了些珠宝和银子放在里面，随后出了空间。 “喏，”她将包裹扔给慕容雪，“这就是赃物。” 慕容雪眼睛一亮，“还是你这个主意好！”她一个手刀，将男人砍晕。 两人将其用绳子绑起来，连带着包裹一起扔在了衙门，为了防止衙门不清楚状况放了人，两人还特意写了一份书信贴在门上。 次日，又是睡到中午才起来，吃了午饭，两人便退了房间。 婉清在邮驿将自己之前写好的信件寄出，对着一旁东张西望的慕容雪问道：“你不写封信回家吗？” “我是偷跑出来的，还要写信回去吗？”慕容雪第一次离家出走也没什么经验，疑惑地反问婉清。 婉清也没离家出走过，但她觉得应该还是要和家里人写一封信报平安吧？ 她换位思考，她虽没生养过女儿，但是上辈子养过一只波斯猫，那次波斯猫不小心偷跑出去了，她可是担心坏了。 慕容雪沉思了一下，“也好，我就跟我爹娘说，我跟我的好姐妹小清一起去玩了，玩够了就回家。” 婉清：好吧，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慕容雪寄了一封家书，随后两人牵着马出了城门。 婉清的疾风是白色的，慕容雪的马是红棕色的，叫红樱，一白一红很是般配。 两人骑上马，奔驰而去，身后尘土飞扬。 …… 一路上有个伴，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不再寂寞，凡事有商有量。 坏处就是，有了很多限制，婉清空间里的东西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了。 想当初她一个人的时候，多潇洒啊，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现在空间只能晚上偷摸着使用，婉清觉得偷情的刺激感无非也是如此了。 好在她之前在马背两旁安了两个袋子，现在可以浑水摸鱼拿点出来。 再者，感谢慕容雪是个神经大条的女汉子，向来不注意这些细节。 慕容大小姐没有经过社会的磨难，想法天真，性格单纯，对婉清的举动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两人在路上疾驰了两天，慕容雪对婉清说：“你这马品种一般，跑起来却是厉害，一点也不逊红缨，性格也温润。” 红樱是慕容雪的爹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不是千里马，但是日跑几百里不在话下。 婉清拍拍疾风的头，谦虚道：“我买它时还是一匹小马驹，我也不知道它会这么厉害。” 疾风似是明白主人在说它，仰头长啸一声。 “哈哈哈，它知道我们再说它！还挺通人性的。”慕容雪大笑着说。 “它一向聪明，”婉清笑着望向头顶的天际。 阴云密布，黑云压境，大抵是要下雨了。 婉清和慕容雪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加快速度，准备赶到前面的镇上休息。 四月的天气，虽不似春天那般变化莫测，但是一场大雨下来，淋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的。 半个时辰后，前面依稀见到了一个村庄，婉清快马加鞭过去，慕容雪紧随其后。 还未进到村子，雨滴便如导弹般开始往地上砸下，婉清连忙飞身下马快步进了屋子。 也是两人进了屋子后，雨势没有丝毫顾忌的越下越大，慕容雪探头望着大雨叹气，“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了，在镇上歇个半天就好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婉清也是叹气，古代没有天气预报，具体什么时候下雨她们也不清楚，只能且走且看。 她出行在外，最讨厌的也是下雨天了，尤其是在荒郊野外的暴雨，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过了两刻钟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但是过路避雨的行人倒是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把不大的屋子挤满了。 随着雷声的响起，一辆马车朝着她们的屋子赶过来。 婉清和慕容雪两人对视一眼，均拉着马往里走了一些，尽量多剩点空间出来。 但还未等马车里的人下来，身后一队冒雨前行的护卫便先跑了过来，他们嘴里发着驱赶的声音，把屋子里的人往外面带。 几乎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婉清已经被人流裹挟着出了屋子。 慕容雪刚要破口大骂，婉清摇着头拉了她一把。 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能轻举妄动。 马车里出来一个30多岁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他在一众随从的拥护下进到了屋子里。 被他们赶出屋子的村民还想在屋檐下继续避雨，被他的随从大声呵斥着赶开。 连屋檐都不让她们待！ 婉清很生气，慕容雪也很生气，可是出门在外，他们有一群人，她们只有两个人，打也打不过，根本没有办法。 见雨势转小，有村民大胆朝前面的村子跑去，婉清也急忙拉着慕容雪跟上。 婉清一边跑，一边问在前头的那个村民：“刚刚那人是谁，为什么大家都怕他？” 她见村民们似乎没有反抗的心，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就猜测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果然不出所料，村民的回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是外地的吧？那人是县城谭家的小儿子，谭家有钱有势，我们村子的田都是他们的。” 村民跑回家去，婉清和慕容雪则找了距离村口最近的一户人家避雨。 这户人家就在村口刚进来的位置，屋子有点旧，当院子很大。 屋内似乎只有两位老人，接待她们的是一位老汉，他见是两位年轻的小伙子，便让他们到堂屋去歇息。 婉清谢过老汉夫妻，从马背上的布袋拿下两块脸巾，递给慕容雪一块，两人一边擦一边问谭家的事情。 第186章 渃水县 谭家是县城一霸，仗着自家有钱有势，欺行霸市，在渃水县为非作歹，坏事做尽，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慕容雪问道：“县官老爷不管吗？” “管啥呀，都是一条裤子的人。” 看来渃水县很黑呀，婉清和慕容雪对视一眼。 小雨绵绵下不停，一个下午都没停，一直下到天黑。 俩人只能借住在老汉家。 好在这对夫妻都是心善的，老太整了一个屋子出来给她们两人居住。 熬过一夜以后，婉清和慕容雪和老汉夫妻告别。 走之前，婉清偷偷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锭银子作为报酬。 心善的人值得有好的报答。 雨后天晴，空气格外清新，婉清和慕容雪又重新整装出发。 昨夜两人说好，今天去渃水县谭家看看。 昨日被谭家驱赶，慕容雪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从小在山庄里长大，谁对她不是好言相劝，从来没有如此屈辱的被人驱赶过。 婉清也是爱凑热闹的人，既然慕容雪要去，那就去看看。 一路上，两人策马扬鞭，很快到了渃水县。 进入城门，婉清习惯性的找了个靠城门最近的客栈，一来有事逃跑快，二则省事。 住下后，两人到大堂吃饭。 此时正值正午，大堂吃饭的人很多，都是些行脚赶路的人。 这个客栈有点大，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婉清和慕容雪静静吃着，耳朵却竖起听着周遭人的闲聊。 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两人吃好回房间。 坐在凳子上，婉清斟了一杯茶盏，“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把那个欺软怕硬的谭家小儿打一顿！”慕容雪恶狠狠地道。 婉清点头，简单粗暴，确实符合慕容雪的做法。 “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他不是为非作歹，坏事做尽吗？”婉清道，“让他散钱赎罪吧。” “这个主意好！”慕容雪眼睛一亮。 没有了钱财，看他们怎么耀武扬威欺负人。 晚上，风黑月高，正好杀人放火。 两人穿了夜行衣，朝谭家飞去。 来到谭家，两人分开行动，慕容雪寻找谭家小儿，婉清寻找库房。 婉清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找过去，无论是书房、主子的房间，凡是看到有好东西，通通收了。 找到库房，也将里面的金银珠宝搬了个空，又将角角落落找了个遍，确定没有密室和地下室后才回到屋顶。 慕容雪找了一圈，终于找到谭家小儿子的住宅，他正歇在小妾房里，慕容雪趁他睡着，拖起来狠狠打了一顿。 一阵大呼小叫后，谭家院子的灯都亮了起来，婉清和慕容雪也趁机跑了。 路上，慕容雪抑制不住笑个不停，“真是太爽了，小清你是没看到啊，我把那谭家小儿打的那叫一个抱头鼠窜、落花流水！” 婉清觉得这麻袋背在后面实在是不方便，趁着休息的间隙将袋子扔给了慕容雪。 慕容雪被她打断了话头也不气，接过袋子道：“让我看看你收了些什么宝贝！” “走吧，赶快把这些东西发到那些百姓手里，然后我们就可以去睡觉了。”婉清道，她都有些困了。 “哇，你好厉害啊小清，怎么这么多银子？”慕容雪感慨道，“他们到底是贪了多少银子啊？” 听到这儿，婉清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谭家宅子里大多是珠宝和字画，银子也有，但没这么多，这些都是她空间里的银子。 因为她想着这些老百姓拿到字画和珠宝也没办法折现，去当铺可能还要被人以为是偷盗来的，干脆直接给他们替换成了银子。 她和他们不一样，到时候随便路过哪个城镇都可以进当铺死当，离得远，别人也不知道这些物品的源头是哪儿。 两人将银子分成好几十份扔在了那些村民的院子里，分完就回客栈了。 翌日，两人睡到自然醒去大堂吃早饭。 大堂里人声鼎沸，大家都在议论谭家的事情。 “你听说没有，今天一早，县太爷就接到了谭家报案，说昨天晚上家里进贼了！” “我知道，好像说库房被抢劫一空，小儿子还被贼人暴打了一顿呢！” 大堂里很多人发表自己的意见。 “叫那谭三坏事做尽！” “说不定那盗贼就是谭家老三引来的。” “肯定是平日里树敌仇人太多，报仇来了。” 更多人好奇的是盗贼究竟是如何把谭家库房搬走的？ 有人说，谭家老三被打是盗贼声东击西，故意引谭家注意力，其实真实目的是把谭家库房搬走，所以，盗贼肯定不止一人！ 婉清和慕容雪对视一眼，还别说，这推理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不止客栈大堂在讨论，整个渃水县都在讨论，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婉清不得不承认，虽然没有网络，但是这传播速度也是不得了，人传人的速度也是不容小觑啊。 走在路上，慕容雪听着别人的闲聊，嘴巴一直没有合拢，高兴的不得了。 虽然众人议论纷纷，但还是幸灾乐祸的多数，他们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颜。 慕容雪小声道：“小清，你听到了吗？都是我们的功劳，哈哈哈哈……”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原来这么刺激有趣，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就是不一样！ 慕容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轻松有成就感过。 只是她还没高兴太久，一道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婉清感到慕容雪拉着她的手一紧，她诧异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们。 婉清若有所思地回看慕容雪：“认识？” 没等慕容雪回答，那男人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他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皱眉道：“师妹。” 慕容雪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跌落到尘埃。 她松开婉清的手，别过脸不看男人：“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慕容雪的态度并没有影响男人，他继续和慕容雪说话：“师妹，师娘生病了，自从你离开以后，日思夜想，抑郁成疾。” 第187章 云边 慕容雪惊讶地张着嘴巴，喉咙转了几转，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娘身子骨一直不好，十多年来都是病恹恹的，此刻师兄说她娘病了，她是相信的。 婉清也觉得没有人会拿长辈的身体说谎。 她对慕容雪说：“我先回客栈，你们俩好好聊聊。” 慕容雪点点头。 燕山看着离去的婉清问道：“这就是你在外面认识的小子？” 慕容雪白了师兄一眼，什么眼神。 “她是女的。” 燕山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继续回归原话题：“师傅希望你现在就回去。” 他简单和慕容雪说了一下她离家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师父的叮嘱。 “我知道了。”慕容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她带着燕山回到客栈：“小清，我大概是得回去了，我娘病了，我得去看她。” 慕容雪眼里充满不舍，她真的不想和婉清分开，跟婉清在一起太好玩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和你一起锄奸惩恶，劫富济贫了。”慕容雪颇为遗憾。 “没事，你先回家去，等我事情办好了，会来看你的。”婉清道。 “真的吗？太好了，你可不能骗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慕容雪诱惑道：“我们归云山庄可大了，到时我带你好好玩玩。” “好啊，路上小心，一路顺风。”两人告别了一番，慕容雪去房里收拾东西离开了，从这里到归云山庄快马加鞭也得10天，她不得不现在就出发。 送走慕容雪，婉清又恢复了一个人的行程。 人生的旅途大概都是这样，人来人往，你留我走，最终还是一个人。 在渃水县待了一晚上，婉清在旭日东升的时候也踏上疾风离开了。 恢复一个人的婉清，又开始了一人一马的行程，经过几日奔波，终于到了苍州。 苍州是去塞外的最后一个州府，苍州到，塞外也到了。 在大乾，越是往西北，物价越便宜。 婉清在苍州选了一个最好的客栈住下，把马交给客栈伙计，自己上楼稍作歇息，便上街去溜达了。 苍州有一个很好听的别名——云边，顾名思义，就像是在云层边上的一座城市。 纯净、宁静。 云边盛产牛羊马，很多行商习惯拉着一些生活用品，到这里来换牲畜，还有羊毛制品，皮毛啥的。 总之，云边是一个繁荣的城市，商人多，来往的行人也多。 塞外的人也经常过来采买物品，所以街上能见到高鼻梁、深眼窝的外族人。 婉清走在街上感叹苍州的繁荣和融洽。 街上有卖牛奶和奶酪的，婉清买了一碗尝尝，味道淡淡的，不怎么习惯，但胜在奶香味很浓，而且不带添加剂。 婉清买了不少奶酪，放在携带的布袋里，然后通通顺势放进空间。 回到客栈，婉清向客栈的伙计打听，“苍州可有买羊毛的集市？” 客栈伙计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婉清不是本地人，十分热情的对婉清说：“客官可是要买羊毛？草原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养了几只羊，但是要买羊毛啊，咱们这边还是要到牧羊人那里去买。” 苍州城内是没有买卖羊毛的集市的，但是有很多卖羊毛制品的铺子，像羊毛毯、羊毛披肩、羊毛垫子这些都是极多的。 婉清打算翌日去城外看看。 苍州城外是一片草原，婉清一眼望去，芳草萋萋，远处的羊群，像天上的白云在草原上挪动。 婉清骑着疾风在草原上尽情奔跑，跑够了就下马开始散步，疾风在后头悠悠地跟着，时不时低头吃草。 此时太阳刚升起，小草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又走了两刻钟，婉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儿，她瞧见不远处靠近官道那边的村落冒出了一个头，便决定朝着那边走去。 这是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内都是一些低矮的茅草房。 婉清看到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老妇人在院子里晒羊毛，就牵着马走了过去。 “大娘，你好。” 院子里的女孩看见一个清秀的小哥哥站在门口立刻扯了扯老妇的衣袖，老妇抬头看到婉清有些诧异地问到：“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儿吗？” 婉清指了指羊毛，“您这羊毛卖吗？” 老妇犹豫片刻点点头，“卖的，你要买羊毛？” 她们家羊不多，只有十几只，羊毛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自己织毛毯、衣服自给自足的，但这会儿有人要买，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老妇看到婉清只有一人，便邀请他进来坐会儿。 比起梧州那边，大乾西北人大多热情好客，这是地域和文化带来的差异。 从老妇口中婉清知道了这个村子叫瑶水村，村里一共二十八户人家，大部分都是替别人牧羊为生的。 “村子里条件好的都搬去苍州内城生活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穷人。”老妇端来一杯奶茶，“喝点吧，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 “谢谢，”婉清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可能是糖放得少的缘故，喝起来比现代的奶茶要差一点，但是多了些原始的味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您家也是替人放牧的吗？”婉清问道。 “我家不替人放牧，”老妇否认道，“儿子和大孙子白天去苍州做工，晚上回家。” “那您家的羊呢？” “我家的羊不多，就十几只，小孙子去牧羊了。” 十几只羊？婉清听了眉头一蹙，这也太少了，羊毛肯定不够。 婉清又问了问村子里羊毛的情况，了解到村里差不多每家都有羊，只是数量不多。 她们养羊是为了宰了吃和维持生活，不是为了卖。 婉清又和老妇人聊了一会儿，付完钱收了羊毛就走了。 这个村子的羊太少，不是她的收购目标，还是得再找找。 婉清继续和疾风在草原上奔跑。 不一会儿便看到远处有大群羊群出现，婉清眸光一动，骑着疾风朝羊群跑去。 几个少年正在打架，一个瘦高的少男正在狠狠抽打一个黑瘦的少男。 黑瘦的男子被压在草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旁边有三个同龄男的在围观。 婉清看不清目前局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在干嘛？” 第188章 巴什 几人听到问话都惊讶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从中阻拦。 看清马背上长相标致的少儿郎时更是莫名，他都不是本地人，定然不认识巴什，为何还要插手他们的事情？ 图索探头看了看后方，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还这么蛮横大胆？ 他嘴角一撇，冷笑道：“外乡人，少管闲事！” 婉清好笑地盯着少年男子打量，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却一脸凶相。 她本意并不打算干预他们什么，但被少年这么一威胁，她突然生出了一股唱反调的心思。 她下马拉起被打的少年，“他为什么要打你？” 巴什擦了擦脸，说：“他不让我到这片草地来放牧。” “这草地是他们家的吗？” “不是。” “那他凭什么阻止你？” 图索眼神不善地注视着婉清：“你不是我们草原上的人，多管闲事小心不能活着回去。” 呦，又威胁她。 婉清讥笑一声，“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一直都是这么狂妄的吗？小心活不长哦。” 图索眼神阴冽地盯着婉清，几个少年顿时围在图索身后。 巴什看着气氛不对，怕婉清被误伤，立刻劝道：“谢谢你，我没事，你赶快离开吧。” 婉清没将巴什的劝告放在心上，反而问道：“你的羊呢？” “在那边，”巴什指了指远处。 “都那么远了啊，”婉清感叹，“那你还不跟上？就不怕丢羊了？” 巴什面露犹豫。 婉清凑到他耳边安慰道：“我会武功，你在这儿只会是我的累赘。” 听此，巴什也不再纠结，看了眼图索，当即便转身离开了。 三个少年男和图索小声议论起来，“他居然假装我们不在！”真嚣张。 图索完全没将这些话听进耳朵，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婉清的疾风。 那匹白马真好看！ 图索眯起眼睛，撇了撇嘴，从古巴老爷给他放牧的马背上拿下一根木头棍子，“这事我自己解决，你们不要插手！” 云边的汉子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干架，也只会一对一。 “我要和你干仗！”图索宣战道。 说完不等婉清反应过来，便径直冲了过来。 好在婉清早有准备——她看出了图索对疾风的兴趣。 草原上有很多马，但是不属于这些穷人，有马的都是有钱人家。图索没有掩饰他的野心，婉清一眼便知。 她动作迅速的一个闪身，踢腿反手从小腿侧拔出一把匕首挡了一下，随后左手从空间摸出痒痒粉撒向对方。 动作之快，图索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婉清的匕首上。 她居然把匕首绑在脚上！ 图索心一横，正想继续用力，却莫名感到脸上有点痒，随后是脖子、手背…… 好痒…… 他卸了力气开始挠痒。 图索也不傻，挠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你这狗种，居然给我下药？” 他也听闻过江湖上有好些下三滥的手段，但是云边的汉子向来崇尚真实武力，从来不屑这种肮脏的获胜手段，所以也没人干过。 “果然外乡人就是阴险！”图索觉得他现在变成这样全身痒痒都是这个陌生少年害的，立刻训斥同伴道，“你们快一起上啊，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绑起来！” 三个少男这时才反应过来，朝婉清跑去。 婉清当即策马朝图索的羊群奔去，到了羊群边，见那三人还没跟上，直接收了六只羊进空间。 她倒要看看，少了六只羊，图索怎么向他的老爷交代。 等到三个少年赶来的时候，婉清再度飞身上马，飞快地驶离了这片草原。 …… 在看不到图索那四人的影子后，婉清随便找了个小斜坡躺下休憩。 中午的阳光很暖和惬意，舒服得不得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功夫，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婉清敏锐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之前那个挨打的放羊少男。 “我叫巴什，谢谢你刚才帮了我。”巴什刚刚被人打了，本就破烂的衣服更加不堪了，他看着清爽干净的婉清有些不好意思。 他刚才其实没有走远，一直在关注婉清，看婉清往这边驾马跑远了，才跟上来的。 “你是迷路了吗？”他担心婉清是找不着路了，才想着过来看一看，正好也道一声谢。 “没有啊，我是来草原玩的。”婉清回答。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巴什有些发懵，他想不明白草原有什么好玩的，一个落单的少年，在草原上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婉清和巴什开始聊起天来：“你们经常打架吗？” 巴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遇到了会打架。我们的羊群少，也没有马，所以一般都是在家附近的草原上放牧。反正草原上的草长得很快，一茬一茬的，经常换个地方吃就好。图索的羊群多，古巴老爷也给了他一匹马，按理说可以把羊群赶远些的地方，但是他偷懒不想去，所以经常和我们争牧场。” 在草原放牧，一般不会走太远，因为走太远怕赶不回家。草原上的夜晚很可怕，有很多狼群，人和羊群都会受到袭击死亡。所以像巴什他们都是在附近一带换着放牧。 巴什有点担心婉清，“你还是快点离开草原吧，图索不会放过你的，他这人最是小心眼。” “没事，我不怕。”婉清笑眯眯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巴什感叹道。 他对这个独自出来游玩的少年很有好感，他也很想到草原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他艳羡地看着白马：“这是你的马吗？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婉清道，“它叫疾风。” 巴什摸着疾风的鬃毛，他们家没有马，只有十几只羊，他也很希望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那样，他就可以在草原上奔跑。 可是他们家太穷了，买不起马。 他羡慕的看着婉清，这个少年家里一定很有钱。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你家在哪里？” “我家可远了，你知道梧州吗？”婉清问。 第189章 货款 梧州是哪里，巴什不知道。但那句可远了，他听懂了。 “有多远？”他问道。 “骑马的话，大概一个半月？我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婉清也不是很确定，她走走停停并没有明确计算过时间。 “啊？！”巴什惊讶极了。 “你一个人离家这么远，你爹娘同意？” 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居然一个人跑了那么远。换作是他爹娘那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我自然是爹娘同意了才出来的，”婉清道，“而且我也不是来玩的，我此次来草原是为了收羊毛的。” “收羊毛？”巴什指了指前面的羊群道，“我家有羊毛，你要多少？” 他想着应该不会要太多吧，要不然一个人也带不回去啊。 “越多越好，没有上限。”婉清道，“本来我家是有个行商定期送羊毛的，但是他运一次时间耗费太久，羊毛也太少了，我这才没办法亲自来一趟的。” “你要这么多羊毛干什么？”巴什不理解。 “我家是开铺子的，要拿羊毛编织衣物，然后再卖出去。” 巴什这下终于听明白了，他心里一计较，立刻将事情包揽在了自己身上：“我可以！” 他道：“你不就是想要羊毛吗？我可以帮你去收集！” 他实在是太想赚钱了。 每天放羊的时候，躺在草地上，他就在想快点长大，可以和爹爹哥哥一样去赚钱。 他想要很多很多羊，还有一匹马，这样他可以把羊群赶到很远的地方去，到别人没有去过的草地上放羊。 “我爸爸和哥哥认识很多养羊的人，我也可以帮你去其他村子里收羊毛。”巴什道。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继续说自己的信息：“我就住在那边的村子，村头第一户就是我家。” “那边？”婉清看向巴什手指的方向问道，“是瑶水村吗？” “是的是的，你知道？” 婉清心头浮现一个猜测：“你家里除了爹爹和哥哥，是不是还有娘亲、奶奶和一个妹妹？” “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你家，”婉清淡淡道，“你家的羊毛已经都被我收来了。” 巴什：“……” “不过我理解你想要赚钱的心意，”婉清道，“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只要你家里大人答应，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办，你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我先和你说好哦，”婉清道，“我这羊毛还要你们送到梧州去的，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但巴什一听还要送去梧州，更是激动期待了：“你跟我差不多大，你都能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怕。” 婉清嘴角勾了勾：“我有功夫在身。” 巴什想起婉清会武功，顿时蔫了。他不会其他功夫，除了打架。 说起打架，巴什对自己还是还有信心的。 云边的孩童自小能歌善舞，会打架，这似乎是基因上的传承。 巴什和婉清说着自己和图索之间的恩怨，图索喜欢欺负村里的孩子，不管多大，两人相差几年，却也是从小一起打着架长大的。打着打着自然也知道了一些技巧，打哪里最痛，被打的得怎么护着自己。 所以别看他之前被索图打的狼狈，其实并没有伤着哪里。 “小林，你明天来我家吧！我一定会说服爹娘的。”巴什道。 他和婉清约定翌日去他家谈论收羊毛的事情，婉清也同意了。 …… 婉清在客栈休息了一夜，次日按照约定来到了瑶水村巴什家。 这一次巴什的爹巴克苏没有去做工，特意在家等她。 昨天，他娘和小儿子都说了收羊毛的事情，他怕有诈，便请了一天假。 看到婉清这个半大少年第一眼，他内心是不信的。 如果真是这么大一笔单子，他家里人如何放心他一人前来商议？ 婉清也不在意巴克苏的态度，她昨日答应巴什也不过是觉得和他有缘，若交易不成功，她也无所谓，又没损失什么，大不了换一户人家合作罢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巴叔叔，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这次从梧州来就是专程收羊毛的，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巴克苏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先了解具体事宜，他问道：“你想多少钱收？” 婉清说了一个价钱，这是她调查市场后决定的，稍稍偏高了些，但是她也是有理由的：“巴什应该跟你说过吧？我这边是有一个硬性条件的，你必须送到梧州。” 不得不说，这个价钱，巴克苏是心动的。 只是一想要送到梧州，他又有些担忧：“梧州也太远了……” “我可以再加价，”婉清道，“只要你可以收到大量的羊毛。” 巴克苏犹豫。 巴什知道婉清要来，把放牧的事情交给了妹妹，见爹爹没答应，竭力劝说巴克苏接下这个生意：“爹爹，我愿意负责运送！小林一个人可以来云边，我也可以！”他偷偷瞒下了婉清会武功的事情，因为他实在太想赚钱了。 “让我想一想吧。”巴克苏还是没直接答应。 婉清同意了：“我还会在苍州待一阵子，考虑好了可以叫巴什和我说，我就住在迪丽客栈……不过巴叔叔，你可以考虑的时间不会太长，我还是希望你早做决定。” 接下来，婉清又去塞外逛了一圈，买了很多皮草，准备回家给每人做一件貂皮衣服。 两天后，婉清得到了巴什的消息，他爹同意帮婉清收羊毛。 婉清和巴克苏签订了协议，她当即付了一半的羊毛钱，另一半需要羊毛运送到梧州再支付，两人都按了手印。 “巴叔叔，等你去过梧州，你就会知道，今天你所做的决定有多正确。”婉清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想了想，又背过手去从空间摸出木簪子。 这根木簪子在婉茹成亲那日又交还到了她手里，现下倒是一个很好的信物。 她将两样物品递给巴克苏：“你把这两个东西交给林家铺子的东家林志文，他自会结清你的货款。” 第190章 归云山庄 商议好羊毛的事情，婉清就打算离开苍州了。 走之前，巴什告诉了婉清一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图索把古巴老爷家的羊弄丢了，还是六只，古巴老爷十分生气，一气之下，不仅叫人把图索的腿给打断了，还让他赔钱，图索一家见要赔那么多钱直接连夜跑路了。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很高兴，他们一家都是懒惰奸诈的人，大家再也不用和他们打交道了。” 婉清这才想起放进空间的六只羊，那几只羊在空间过得很好，可能是空间的草和灵泉水太养羊，长得膘肥体壮的。 但是同时，空间里也遍布是羊粑粑，臭不臭的另当别论，那些羊不会定点尿尿和便便，实在是不太美观。 婉清都担心自己一进空间就不慎踩到了羊粪上。 那可真是太恶心了。 她趁没人的时候放出了四只羊，赶到了巴什家，说要送给她们。 巴什的奶奶看到这几只羊，也是一阵惊讶：“这喂得也太好了，这么壮实，得不少钱吧？”她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收下。 婉清心虚地摸摸鼻子：“没事，路上看到就买了，就当是我定金的一部分吧，希望之后的合作一切顺利。”说完，婉清也不再看巴什奶奶的反应直接走了。 婉清大概也是没想到，就是这四只羊成为了巴什一家羊群的生殖主力军，在以后的几年里给老巴家生了一只又一只的小羊，最后满足了巴什拥有一大群羊的愿望。 离开苍州，婉清一路前行。 本来想去京城的，但是想起对慕容雪的承诺，她又拐了个弯朝归云山庄去了。 归云山庄在云边西南方向境内的云岭山上。 婉清一路快马加鞭，几日便来到了云岭山。 云岭山地势极高，山中云雾缭绕，树木高大，好比原始森林。 山里还是走路的，只是山路崎岖，又是上坡路，婉清牵着马，慢慢前行。 来到半山腰，前面地势豁然开阔，只见一片平地，居然还有梯田。 看着前面不远处有围墙，婉清估计是归云山庄了。 她又继续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大门口。 大门旁边是一块大石，上面写着归云山庄四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婉清上前敲门。 “来者何人？”一个男人从围墙后方的箭楼那发声询问。 “我叫小林，是慕容雪的朋友。” 门卫一听立刻派人去禀报了慕容雪。 慕容雪知道是婉清来了，即刻小跑到了门口迎接她，“小清，你终于来了！” 她抱着婉清又跳又叫，极其兴奋：“我真高兴，又看到你了！” 侍女看着小姐抱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咳了咳嗓子，提醒道：“小姐，进门再说。” “走，带你去逛逛。”慕容雪拉着婉清进门。 一路上她像只刚学会说话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婉清微笑着，眼睛四处张望。 还别说，这地方确实很大。 慕容雪带婉清来到了一个干净的院落：“小清，这就是我的院子，今天你就住在这里。” 出门在外，婉清不在意睡在哪里，只要有个地方就可以了：“我今日登门拜访也算是冒昧了，先去见过你爹娘吧。” 慕容雪一拍脑袋：“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事！我带你去见他们。” 归云山庄的庄主慕容震天是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皮糙肉厚的，一身正气，看着似乎就是会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人。 婉清初次见面有些惊讶，都说女儿像爹，这归云山庄的庄主真的和慕容雪一点也不像呢。 婉清恭敬的给慕容震天行了个礼。 慕容震天对婉清还是很有好感的，此少男长相清秀，眼神清明，态度不卑不亢，很是沉稳大气，比他女儿强。 “你就是小清？多大了？可有婚配？”慕容震天看着婉清也是颇为满意，想到他就是女儿回家后一直念念不忘之人，热情地询问道。 “是，我就是小清，今年14了，未曾……婚配。”婉清觉得这庄主的问题奇奇怪怪的。 慕容震天仰天大笑：“小雪一直提起你，说你是个有能耐又有趣的人，今日一见果真不俗。来我山庄做客不用客气，当自己家便好，你是小雪的朋友，也就是我归云山庄的朋友。” 婉清连忙拱手谢过庄主。 “什么庄主，”慕容震天摆摆手，“你叫我伯父就好，庄主就太见外了。” 婉清从善如流：“好的，伯父。” 见过庄主，慕容雪带婉清去见她娘，提起她娘，慕容雪便一脸愁色。 “我娘身子不好，向来都是在屋子里的，极少出来。我之前一直在陪她，也和她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她很喜欢你，今日知道你来，必然是高兴的。” 派丫鬟进去通报过，慕容雪带着婉清进去，“娘，我带小清来见你了。” “小清来了？”孟氏的声音轻轻柔柔，一如她这个人。 此刻，她倚靠在床头，一脸恬静淡雅：“早就听雪儿说起你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孟氏是个温婉又美丽的女子，婉清一见到她就知道慕容雪是像谁的了，难得慕容震天这么粗犷的长相也可以生出这么秀气的女儿，孟氏的基因真是力挽狂澜了很多。 说起孟氏的病根，其实也是在生产的时候。 古代的女子，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孟氏也是在生慕容雪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最后救回来了，身子却是有了疾。 婉清和孟氏聊起自家娘亲以前也是这样，后来治好了。 慕容雪一脸惊喜：“你娘亲是如何治好的？” “是青山县的苏大夫调理好的。” 婉清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药瓶子——实际是从空间。 “我这次出门也带了一些他配的药。”她把自己之前配制的补气丸递给慕容雪，里面还掺了灵泉水，药效应该是不错的。 “这是苏大夫配制的补气补血丸，我娘就是吃这个好的，这次出门，我娘非要我带上，说是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好，日常就叫我吃这个养身子。” 第191章 快递 婉清撒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她也不怕孟氏去向李氏和苏大夫对质。 李氏肯定是站她的，至于苏大夫，他对婉清的医术也是颇为认同，自然不会轻易打她脸。 婉清还把自己配制的枣红丸拿了出来，所谓的枣红丸，其实就是由红枣、花生、牛奶组成的小食，加以灵泉水揉搓成小丸子，美味好吃的同时，对身子也好。 看到婉清掏出来吃了一颗，慕容雪也没忍住张口吃了一个。 她对婉清是完全不设防的，也不相信婉清会害她。学婉清的样子咀嚼了几口咽下，顿时感觉口腔一阵清新，五脏六腑像洗过了一样，这是好东西啊！ 她赶忙又讨了一粒递给孟氏。 见孟氏吃了，婉清又把身上丸子拿了一些出来，“伯母，这些丸子短时间内不会坏，你可以慢慢吃着调理身体，不过一日不适合多吃，若是觉得吃着感觉不错，我再给你。” 告辞孟氏，她随慕容雪回了院落。 洗过澡后，婉清也不乐意乔装打扮什么了，干脆换上了女儿装。 慕容雪的侍女玲珑看到女装的婉清松了一口气，她高兴的对慕容雪说：“小姐，林姑娘真漂亮。” 慕容雪也是第一次看到婉清穿女装，肌若凝脂的鹅蛋脸上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美不胜收。 慕容雪看呆了，“小清，原来你这么漂亮，皮肤也这么好！”说着还摸了摸婉清的脸蛋，真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细腻白嫩。 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脸，哎，真是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她也算不错的了，但和婉清一比，差了很多。 见此，婉清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两套护肤品，“这套送给你，这套送给你娘。” “两套有什么不一样吗？”慕容雪拿着两套护肤品比较。 “你这套具有美白保湿的功效，伯母这套具有去黄增白，保湿除皱的功效。” 女人不分年龄，古往今来对自己的容貌都是十分在意的。 “谢谢你啊小清，我非常喜欢，我娘肯定也会喜欢的。”慕容雪往门外迈去，“我现在就把这套给我娘送过去。” 晚上，慕容震天给婉清接风，他带着三个儿子和山庄的骨干在大厅举办晚宴。 当婉清和慕容雪到大厅的时候，多日未出屋子的孟氏也过来了。 其他人都惊讶极了，孟氏一向是不参加这种活动的。 慕容雪上前扶着孟氏，“娘，你怎么起来了？” 孟氏是强撑着起来的，女儿难得有个朋友，这山庄中只有她和女儿两个女人，她得帮女儿招待贵客。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强撑着真的起来了，虽然还是累，但是坐着就没关系。 她枯瘦的脸上满是笑容，“娘来给你的朋友接风。” 婉清也被这架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举起酒杯，“婉清在这里祝伯母早日康复。” “那就借你吉言了！”慕容雪在一旁嘻嘻哈哈。 孟氏微笑着招呼婉清，“小清，快坐下。” 慕容雪和婉清一左一右的坐在她两边。 慕容震天也很高兴，果然人多热闹啊，这小雪的朋友一来，妻子的精神看起来也好了不少，果然逢喜事心情好啊。 等人都坐下后，慕容震天开始给婉清介绍几个儿子和几个徒弟。 婉清已从慕容雪那里知道她有三个哥哥，三个师兄。 有六个哥哥宠着的慕容雪是真幸福。 他们这一桌坐的都是慕容家人，没有男女分桌，当然也是因为只有三个女人。 慕容雪的三个哥哥第一次见婉清，他们也很好奇，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去闯荡江湖。 江湖现在这么安全了吗？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都可以随意行走了？ 听妹妹说过，林姑娘的轻功很好，跑起来比她快，一个不会武功只会轻功的高手？ 席间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大家都问婉清在外面游历的经过。 婉清也不隐瞒，把自己去过的地方，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到婉清和慕容雪分开后去了一趟草原，慕容雪很是向往。 慕容雪的二哥慕容宇对婉清十分赞赏，小小年纪胸怀大志，一人一马闯荡江湖，就是他们男人也很难做到。 比如他，他也想仗剑走天涯，只是家里事情牵绊，始终不能如愿。 慕容家的男人经常出山，但是都是去办事，像婉清这样惬意的行走，却是很少。 不止慕容雪，慕容家的三个哥哥对婉清都是敬佩不已。 婉清没想到能收到哥哥们的敬佩，她还想跟哥哥们取经呢。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婉清跟着慕容雪回到了院落。 她没想到孟氏的身子虽不大好，但是山庄中的大小事务还是由她负责的。 她想着从宴上获知的信息问道：“慕容大哥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成亲啊？只要他成亲了，你娘就轻松了。我家大哥成亲后，我娘就将家中的事务都交给我大嫂管理了。” “我大哥已经定亲了，只是我大嫂年龄小，她爹娘想多留她一年。”慕容雪说道，“我大哥对大嫂是一见钟情的，只是女方爹娘开始并不看好这门亲事。” 慕容雪苦恼道：“你别看我们归云山庄在江湖上很有名，但是老百姓并不认同，他们更喜欢读书人。” 从慕容雪的口中，婉清知道，归云山庄底下有几百号人，做着各种生意，丝绸布料、粮食茶叶，在大乾的很多府城都设有铺子。 虽说他的叔伯遭人杀害，最后只剩下慕容震天一家人。但慕容家族底蕴丰富，历经几代，不是着一朝一夕便会消亡的。 婉清觉得慕容家可以开个快递公司，江湖人有功夫，而且在各个地方又有据点，再合适不过了。就是不知道在苍州有没有人，要不然她的羊毛可以通过他们运送，就不用另外找人了。 婉清跟慕容雪说了快递的概念，慕容雪是不懂的。 “你可以明天问一下我大哥。”慕容雪说。 两人聊到半夜才睡觉。 一夜好梦。 第192章 重逢 次日，吃过早饭，婉清和慕容雪坐在亭子里跟慕容大哥聊天，主要是慕容雪问大哥苍州的事情。 苍州是边塞要镇，慕容家自然有据点。 婉清又同慕容大哥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慕容枫很有兴趣，他问婉清具体怎么操作。 婉清就把现代快递公司的相关业务和流程说了一遍。 “可以先做一条热门线路试试。”婉清建议道。 慕容枫谢过婉清，马上和他爹及两个弟弟去商量。 他们家做事一向民主，都会一起讨论后作出决定。慕容震天听了这个主意没直接回答，反倒是问了几个儿子的看法。 老二慕容宇觉得可行，婉清说得快递和走镖有异曲同工之处，他们家本就是江湖人，各地也有很多镖局，只是扩展业务罢了。 老三慕容磊接话说：“爹，大哥二哥，我可以去做这件事。” 慕容震天见三个儿子都同意，派人叫了三个徒弟，七人开始商量办快递行的事情。 慕容家人做事都是风风火火快节奏的，婉清在山庄待了十天，十天后，他们的快递线路也定下了，先开启两条： 一条是苍州到上京； 一条是苍州到梧州； 前者自然是因为上京是国都，而后者主要是因为梧州是南部最繁华的州府，水陆交通都会到达，交通便利。 婉清大力支持他们的决定，还说无论是梧州还是苍州，她都会做他们第一个快递客户。 一连喝了十几天灵泉水，孟氏的精神好很多了，婉清也准备告辞了。 她又留了一些丸子，说下次有机会再来看她们。 在孟氏母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中，婉清离开了归云山庄。 慕容雪很想跟婉清一起走，可是她娘身体刚好些，家里的哥哥们又都下山去忙快递行去了，无人陪娘亲，她也不放心，只好留在了山庄里。 比起慕容雪的郁郁寡欢，婉清则心情愉悦。 她这一趟西北边境之行不仅解决了羊毛供应的问题，还顺带让运送变得更为方便快捷，省人省钱又省事，实在是太顺利了。 她骑着马再度启程出发，一人一马，尘土飞扬。 五月的天气，赶路正好，六月就太热了，婉清不想在太阳下狂奔。一路上日夜兼程，硬是在六月前赶到了上京。 这天傍晚，彩霞漫天，踏着一阵暮色，婉清到达了京城。 巍峨的上京城门再次出现在婉清面前的时候，她竟然奇异的有了一种到家了的感觉。 婉清先去了林金他们住的地方。 林金三人正在家里做凉皮，六月的京城异常闷热，天气炎热，吃麻辣烫的人少了。店里准备开始卖凉皮了。 婉清到来，令三人十分惊喜。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三人热情地招呼婉清。 “没想到小金、豆子、小北都长这么高了？身材也变壮实了。”婉清都要抬头看他们了。 看着眼前的三个小伙子，婉清有一种吾家儿子初长成的感觉。 林豆搬了一把椅子到院子里让婉清坐下，小北端了一杯水过来。 婉清喝了水，一阵寒暄之后，林金就把京城的生意大概说了一遍。 背后有三个靠山在，店里生意很顺利，就是这段时间天气热了，正准备变换吃食。 婉清觉得很好，这个夏天她就打算待在京城了，正好可以做些甜品，空间里还有不少奶粉、奶酪呢。 晚饭，本来林金三人是打算简单对付一顿的，毕竟他们本来是乞丐，对于吃的也没那么讲究，有一个包子吃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但是今日不比往日，婉清来了，怎么能随便凑合？ 林金叫林豆和林北去酒楼买了几个肉菜。 婉清去厨房看了一眼，有面粉蔬菜，没有肉，看来三人还是吃得很简朴的。她动手炒了两个蔬菜，加上买回来的鸭子、猪肉，晚饭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饭，林金三人送婉清去了之前陆瑾卖给她的别院。 这别院虽是有几个月没住人了，但因为林金三人有空没空的打扫，现在也是十分干净整洁。 只是婉清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宅子里，他们还是有些担心。 林北说道：“小姐，您还是买个丫鬟吧，有人照顾你，我们也放心。” 林豆也说：“是啊，小姐。” 婉清想了想答应了，“我到时候去牙行看看。” 翌日洗漱后，婉清换上了一件嫩黄色的窄袖交领襦裙，头上扎了个双螺髻就出门了。 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房间，她一人住确实太冷清，总让林金三人过来打扫卫生也不是办法，还是需得买几个下人。 她在街上找了个吃食铺子解决早饭，出发去牙行。 婉清买了5个人，三个妇人，一对兄弟，一个姑娘。 婉清带他们回了院子，分好房间后，便给他们分配了工作。 三个妇人，年纪大的叫杜鹃，是个识字的，婉清让她当了管事，这些下人就由她负责； 年纪小的那个叫冬姑，曾经在厨房做过，婉清让她负责做饭； 另外圆脸的那个妇人叫崔小萍，负责做粗活； 一对兄弟，大哥董大看门； 弟弟董二做车夫； 还有一个12岁的小姑娘，叫小小，算是丫鬟，同时也负责侍弄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婉清把杜鹃叫到前列和另几个下人说：“以后，杜鹃就是宅子里的管事，负责安排宅子里的活计，你们都得听她的，若有不服从管教者，我这留不下你，知道了吗？” 训了一席话，婉清把几人交给杜鹃，又对她说了自己的要求，以及今后要做的事情。 “你既是管事，责任定是比他们大的，若是他们做错了事，你也是一并要罚的，知道了吗？” 杜鹃一一记下，表示一定会按主子的要求做好。 把别院的事情安排好，婉清去了林金那里。 还没进去，里面便传来了嘎嘎的笑声，一听就是小胖子。 三人虽皆在变声期，但是楚慕寒顶多抿嘴一笑，郑云庭不苟言笑，只有钱子豪毫不掩饰。 婉清一进去，院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是谁家的姑娘，走错了？ 第193章 女扮男 除了林金三人，另外三人神情各异。 小胖子瞪着眼睛张着嘴；楚慕寒微微拧眉，面露疑惑；郑云庭则是面无表情。 林金轻轻咳嗽了一声，几人皆回过神来。 “姑娘，可是迷路了？”小胖子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心里暗叹可惜今日未带扇子。 楚暮寒若有所思，郑云庭则是收回视线垂目看地。 婉清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着对他们道：“好久不见，认不出我了？”声音是压低后小林的声线。 小胖子呆了。 这声音？ 小林？ 怎么可能？ 小林不是男的吗？ “你……”小胖子脑子转不过弯。 婉清也不再绕关子了：“不好意思，我是小林。” “你是小林？”小胖子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你居然是女的？” “当初为了出行方便，我女扮男装上京城，后来遇到了你们，但是苦于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解释，干脆就将错就错了。”婉清抱拳道歉，“想来三位仁兄海涵，定然是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更不会因此为难于我，你们说对吧？” 楚慕寒和郑云庭怪怪地看着婉清：她都这样说了，怪她的话岂不是说他们三个人心眼子小？ “你们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就换上男装吧。”婉清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男装，出来后对他们说，“这样好一些没？” 小胖子脸色微红，大概是气的？ 他对婉清说：“你这样有什么用，我们都知道你是女孩子了。” 郑云庭也是不知他们该如何相处了，他们三人虽然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但是从来不和女孩子玩的。 婉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她豪气地坐下：“说吧，今天你们来有什么事？” 小胖子看着婉清一脸的无谓，有些哀怨地说：“还能有什么事，林金说你回京城了，正好今天休沐，我们就过来看看你。” 本来还想一起出去玩的，现在好了，知道小林是一个姑娘家，还怎么一块儿愉快的玩耍？ 楚慕寒也是这么觉得，一个姑娘家和三个男的一起出去玩，总归不太好听。 郑云庭却没多想，他只是更奇怪婉清一个人来上京的事情了。之前是个男的还勉强能圆上，可是女孩子家家，她爹娘就这般放心？ 他问婉清：“小林，你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安全吗？” 婉清斜了郑云庭一眼，难得他也有好奇的事情，难得赏脸地回答道：“当然安全了。” 她转了个圈，“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哈哈哈，小胖子莫名笑了起来。 他一笑，大家也笑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接着大家就问婉清路上的事情。 婉清把一路上的见闻和奇遇都给他们说了一遍。 听得三人惊叹不已，尤其是婉清说她去了大草原，还去了归云山庄，三人几乎要膜拜了。 郑云庭更是，他第一次觉得婉清和他很投缘。可惜是个女的，要不然他一定直接拜把子了。 婉清豪爽的性格，很快让三人忘记了她是个女孩的事实。 说完自己出门游历的事情，婉清又继续说起京城的事：“天气逐渐热了，正好我在草原上带了些奶制品，到时做些甜品给你们尝尝。” 听到有吃的，小胖子第一个赞成：“好啊，小林做的吃食最好吃了！” 婉清笑笑：“我现在住在东街，你们若是有事，可以去那寻我。” “行，今天就算了，下次去那里找你。”小胖子三人见天色已晚，告别婉清回家了。 婉清目送他们离去后也打算回去，她扭头让林金三人收拾东西：“走吧，你们也和我一道去东街住。” 林金三人：！！！ 婉清道：“我买了几个下人，其中有一个是厨娘，你们过去后就不用自己做吃食了。”反正那边房间多，也不差这两三个人。 林金三人很高兴，当下就收拾了衣服和东西跟婉清走了。 …… 那边纨绔三人组也各自回了家。 一下马车，小胖子便立刻去了他娘那里报告：“娘，小林又来京城了！” 唐氏听到小林又回来了，也高兴，但是看到儿子那副德性，又拧眉嫌弃道：“你离我远一点，臭烘烘的，换衣裳了吗？和你说过多少遍，外出回来先行更衣，一点脑子也不长……” 钱子豪撇撇嘴，站在距离唐氏三米的位置：“我不过来总行了吧？我就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小林现在如何？”唐氏问道，“还是一个人来的上京？” 她儿子自从和小林合作开了麻辣烫，每天很有精神，做事也踏实了。 每天下学后还会去铺子巡查一下，虽然多半是去吃的，但是也会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人变稳重了，也知道节约用钱了，铺子里赚的钱都舍不得用，说是要存着，所以唐氏对小林很有好感。 “娘，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儿……”小胖子别别扭扭地说，“娘，小林她……她竟然是个女孩子！我们今天才知道，我和楚慕寒还有郑云庭都惊呆了！” “哦，”唐氏应了一声，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她和婆婆早在婉清来她们家第二次时便发现了，只是两人觉得她女扮男装总有自己的道理，再加上行走在外，确实扮作男子更方便，就没戳穿。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小胖子噘起小嘴，似乎对唐氏的反应不太满意。 他那个时候惊讶的下巴都快脱臼了，怎么到娘这里似乎没又什么特殊的反应？ 这样显得他很傻诶，他不高兴地想到。 “我和你奶奶早就知道了，”唐氏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儿子真是一点脑子和眼色也没有，她觉得自己和已经故去的夫君两人也都没有这么笨啊。 “罢了，”唐氏也不愿意去寻思这傻儿子到底是随了谁，对钱子豪道，“你叫小林来家里玩啊。” “早就知道也不告诉我，”小胖子不满地喃喃，“小林说过了，等过些日子，她会亲自上门。” 第194章 礼不可废 婉清这边带着林金三人来到了东街的房子。 叫来杜鹃让她去安排林金三人的房间，婉清自个儿则溜去了厨房。 厨房里冬姑正在烧菜，看到婉清过来了，连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我就是肚子饿了，来看看，”婉清问道，“做的怎么样了？刚才我又带回了三个下人，吃食够吗？” 冬姑起身回话：“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在多做几张饼子吧，肯定够吃的。”她手脚麻利，早已备好了菜，正要开始炒菜呢。 婉清看了眼食材，随口道：“把那肉全炒了吧，没事，不用留着。” 冬姑应下，又炒了一碗回锅肉，配上一大盘白面包子，虽然不算丰盛，但至少大家都能吃饱。 吃过晚饭，杜鹃和婉清汇报了她给林金三人安排的住处：“小姐，我将林金他们三人分在了外院。宅子很大，还有很多房间剩余，小姐对那些空房子可有什么安排吗？” 婉清想了想说：“我家共有父母兄弟姐妹7人，大哥已成亲，大嫂快生了，大姐也已出嫁，家中两个弟弟在读书，目前都在老家，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先收拾着吧。” 杜鹃听后略一思忖，对婉清说：“那我明日起叫小萍和小小把中院正房，还有东厢房和西厢房收拾起来。” “行。”婉清知道林恒和李氏对住处要求不高，而且也不见得会跋山涉水来上京，但这么准备着肯定不会有错，便先这么吩咐下去了。 次日吃过早饭，婉清又出门了。 她准备做一些甜品。 梧州开业的时候，明慧公主送来了贺礼，现在她到京城了，肯定是要亲自登门道谢的。 她买回做甜品的各种材料，开始和冬姑，小小一起窝在厨房研究美食。 冬姑很有做美食的天赋，婉清稍微指导一下，她就可以做出来。 不顾夏日炎热，婉清闭门三天不出，和冬姑做出了不少甜品。 林家下人们作为小白鼠也尝到了从来没有吃过的糕点美食，杜鹃第一次吃时都傻眼了，冬姑也一度怀疑，这些吃食真的是自己做出来的吗？ 杜鹃有些憋不住心底的诧异：“小姐，您是想开糕点店吗？”她觉得以小姐的手艺，定然是可以成功的。 “不，不，不。”婉清摇头，“我是用来送人的。” 她叫杜鹃买了一些纸盒子，用来做包装盒。 将装了面包和奶酪饼干的盒子给小小拿着，自己则是拎着乳酪蛋糕和双皮奶，出门前又回去取了一袋化妆品出来，两人一块儿上了马车。 这马匹是前些日子婉清去马市挑的，马车和里面的布置也是杜鹃根据婉清的提议，叫人新赶制出来的，厚厚的坐垫，方方正正的靠垫、抱枕，里面塞满了棉花，上面还绣了花，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一样，婉清很满意。 “去公主府。” 董二驾着崭新的马车，听到婉清的吩咐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小姐，你刚刚说去……公主府？” “是的，去公主府。” …… 三日前，婉清便叫林金送来了拜帖，因此，明慧公主早就知道婉清今日要来，已经提前让嬷嬷在门口等着了。 婉清一到，嬷嬷就带着婉清往里走。 小厮丫鬟想接过婉清手里的东西，婉清委婉拒绝了，她亲手拿过去，更有诚意。而且这些东西也不重，拿着便拿着了。 来到屋子里，婉清给公主行了一个标准的大乾万福礼，她低头屈膝，向明慧公主行礼鞠躬：“公主万福金安。” 这是她去年离开上京时向陆瑾问得行礼姿势，绝对的标准。 “一年未见，你这行礼姿势倒是像模像样了，”明慧调侃着扶婉清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以后见我不用行礼。” “礼不可废，”婉清道，“还未多谢公主给婉清添礼，梧州的铺子托公主的福，生意兴隆、蒸蒸日上，婉清也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谢意的，只会做些美食和护肤品，这就带过来了。” 说着把护肤品给公主，这是一套洗护套装，里面有洗面奶、面霜、精华液。 婉清介绍完护肤品用途后，把送来的糕点放到桌子上一一打开。 饼干、面包、冰乳酪蛋糕，加上双皮奶。 公主吃得很开心，她最喜欢吃的是松软冰凉的冰乳酪蛋糕。 在这炎热的天气，吃点凉凉的最是舒服。 “我当真未曾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宫里都没有的，清儿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来上京之前去了一趟塞外，那边牛羊成群，奶酪奶制品很多，也是从那边得的启发。” “你去过塞外了？公主很是惊讶。 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听说那边民风彪悍，你一个女孩子难道就不怕？” 婉清微微一笑，“每个地方都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总归还是好人多，要不然那里的百姓该怎么生活呢？” 明慧若有所思地看着婉清，她年长婉清二十多岁，竟然还不如婉清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年活得通透。 她这辈子除了待在府里，街上都很少去，要不是遇到婉清，也许一辈子就是这样。 现在脸上的伤好了，心好像也活了。 婉清跟公主讲了这次旅行的经历，听得明慧心一动一动的。 婉清看着公主意动的模样，笑道：“公主，你也可以多出去走走，没必要每天待在屋子里，京城还是很热闹、很好玩的。” “是啊，”明慧感慨道，“以前，是我钻牛角尖了，现在想通了，脸也康复的差不多了，是该出去走走看看了。” 婉清和公主热聊了半天，在公主府吃过中饭才回家。 回家后，杜鹃得知婉清去了公主府后，开始庆幸当初自己在伢行的选择。 她知道当时在牙行，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也是识字的，只是他们看婉清穿着一般，想找户更好的人家。 ———————————————————— 少年：指10-18周岁的年轻人，女生也可称呼。 第195章 糕点铺子 按道理来说，像她这个年纪被人买去也只能做做粗活，是婉清给了她新的可能。 杜娟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管理院子，做好每一件事。 她详细地询问了小小今天的表现，确定没有给婉清丢脸后对她说：“以后出去，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小小拍拍心窝子，后怕地说：“杜管事，我今天一听去公主府，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幸好，公主府的人对小姐挺好的。” 杜娟点点头。 有了这一天的经历，第二天去护国公家，小小淡定了一些。 但心里还是惊涛骇浪的，小姐怎么认识这些大家的呀？ 婉清来到小胖子家，小胖子不在，是小胖子的奶奶和唐氏接待的婉清。 她照例送上自己做的糕点，另外再加上送给唐氏的护肤品，还有老夫人的两瓶保健品。 这些是婉清磨了苏大夫好久才给她配制的，里面有人参、灵芝很多名贵的药材，药材是婉清自己买的，加上灵泉水调制而成。 老夫人收下了婉清的心意，笑道：“你这丫头今日怎的没有恢复女儿身？” 婉清眼睛弯成月牙儿：“我就知道这事儿瞒得过钱子豪、楚慕寒和郑云庭他们，但是瞒不过老夫人。” “你这孩子，一个姑娘家家，也敢在外面闯，你爹娘的心真大。” “这可不怪她们。”婉清替林恒和李氏说话，“是我坚持的，他们犟不过我。” 三人吃着婉清送来的糕点，说着一些婉清外面遇到的事情，不知不觉又是一天。 等婉清告辞后，小胖子回家，知道婉清走了，很是郁闷：“你们就不能留她吃了晚饭再走？她都送了这么多好吃的给你们。” 唐氏看着儿子的样子，无奈的直摇头。 真是不开窍，都15岁了，还不知道男女有别。 婉清连着几天又去了镇国公府和楚家。 等婉清一圈走下来，小胖子三人又围聚在婉清宅子里了。 楚暮寒叹气：“天气炎热，最近都没有什么胃口，铺子里客人也少了。” 小胖子催促道：“我们的铺子可以上沙冰了！还有双皮奶！”小胖子自从吃过双皮奶后已经爱上了。 郑云庭也提醒婉清：“夏天到了，可以开始制冰了，铺子里需要。” 没等婉清回答他们，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登门拜访了。 董大向婉清传达道：“门口有一位自称楚家大少爷的男子求见。” “大哥？”楚慕寒失声叫道，“他来干嘛？” “楚慕白？”婉清也是眉头一蹙，“让他进来吧。” 楚慕白登门让婉清有些意外。 楚慕白进来看到楚慕寒三人也在，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做多余的客套，直奔主题对婉清说：“我是楚慕寒的哥哥楚慕白，今日冒昧登门是有事想和你谈谈。” 婉清歪头看他，她和他又不熟，有什么好谈的呢？ 嘴上却是热络地道：“楚大哥位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不知楚大哥找我何事？” 楚慕寒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子，眉眼含笑道：“前几天吃了你送家里的小点心，味道甚好，我知那些点心在上京都没有卖的，所以，我想和林姑娘合作开一家糕点铺子。” 蛋糕店？ 婉清脑子里跳出这个词。 “楚大哥是觉得那几样点心就可以开店？” “当然不止那几样，”楚慕白笑眯眯道，“我想，林姑娘会做的应该不止那几种吧？” 这是在试探她老底了。 婉清想了想，问楚慕白打算怎么合作？ 楚慕白说：“你只要出方子，以方子入股，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利润三七分。” 婉清觉得行。 她之前不开甜品店是觉得太麻烦了，她还要去买铺子，买下人，还要教下人做蛋糕…… 想想就头疼，但若她只是出个方子，其他都不需要操心负责，那何乐而不为？而且楚家也算是比较可靠的合作伙伴了，名下的产业数不胜数。 “可以，但是我要四六分成。” “成交。” 两人就地开始商量甜品店的位置、装修和品种，商量了一阵，楚慕白决定带着婉清去看铺子。 婉清抱拳对小胖子三人说：“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去看铺子了。” 三人对楚慕白很是恭敬，连连摇头说没事，正事要紧。 于是，婉清便和楚慕白一起走了。 目送两人离去，钱子豪幽怨地注视着楚慕寒：“你大哥怎么这样，小林本来是和我们做生意的，现在居然半路被他劫走了！” 楚慕寒也心塞，大哥怎么想到和小林做生意了，不该是他和小林做吗？但是他面上却是不显，一脸平静：“你这么厉害，刚刚怎么不出声阻拦？” “我哪敢啊？” 小胖子喃喃自语，楚慕白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天天听唐氏说楚大哥的创业事迹，怎么会去当面唱他反调。 说来说去，也怪他们没有做生意的头脑，麻辣烫还是小林叫他们做的。 小胖子一脸不开心地回了家，唐氏看到儿子沮丧的模样，有些好奇：“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小胖子叹了口气：“小林要和楚慕寒的大哥一起开糕点铺子了。” 唐氏听了，眉毛一跳：“不愧是做生意的，动作真快，我还想着这么好吃的糕点不开店可惜了，正想和婉清一起开店呢。” “娘——”小胖子不甘心地大叫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和小林说，要不然就是我们和小林合作了！” 唐氏看着焦急的吃货儿子，一脸了然：“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开店了，以后就可以尽情的吃了？” 说中心事，小胖子脖子一缩，狡辩道：“怎么会，我是记挂着赚钱啊！” 他讨好道：“娘，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生意可以和小林一起做的？” 唐氏无奈地瞥了儿子一眼：“你现在不止是吃货，还是钱迷了。有什么生意可以和婉清做的，你要问婉清啊。” 小胖子觉得他娘说得很对，他得去问问小林！ 第196章 纺织品铺子 婉清和楚慕白找好了要开甜品店的铺子。 位置在上京的东市，地段是极好的，面积也合适，听牙人说原来是做布料生意的，婉清很满意。 她看了铺子的结构，跟楚慕白说了大概的装修样子，具体还是得画图纸出来。 两天后，楚慕白收到了婉清画的图纸开始装修。 婉清则是收下了楚慕白送过来的厨娘开始手把手教她们做甜点。 楚慕白送来的人都是厨艺值满点的，经过婉清的一番调教，半个月后都熟练掌握各种甜点的做法。 与此同时，婉清也没忘记来一份麻辣烫铺子。 虽然现在天气太热已经不售卖麻辣烫了，但她还是习惯了叫它麻辣烫铺子。 她时不时会给麻辣烫铺子出几款新做的冷饮——当然这个是限量销售，而且是不定期的，不知道哪天会有，做不做全凭婉清高兴。 因此，铺子里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厮丫鬟过来询问：“今天有没有新款？” 有的话，立刻就被他们买回去了，没有的话就带买一些别的回去。 在楚慕白的监督下，“有家甜品店”很快就开业了。 开业那几天，甜品店的活动极多，优惠力度也很大，整个上京的人都轰动了。 婉清也是第一次看到古代人的营销手段，一点也不比现代的少，五花八门的，把客人们哄得团团转，钱一下子就花出去了。 眼看生意逐渐步入轨道，婉清也闲下来了。 甜品店的相关事宜她本就不需要过问，之前帮忙出主意和画图纸不过是觉得生意好些，她的分成也能多些。 事情告一段落，她自然也就不去了，整天待在家里休息避暑。 小胖子拿了一篮桃子过来给婉清：“小林，这是我娘叫我给你拿来的桃子，我家庄子上送来的，可甜了，你尝一个？”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这殷勤模样，似乎有鬼。 婉清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同我说？” 小胖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娘说想和你一起做生意，你还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吗？” 婉清叫小小去把桃子拿去洗了，摇着蒲扇问他：“你娘真的这么说吗？她想做什么生意？” “我娘说听你的，你做什么她做什么。” 婉清思忖片刻，答应了。 赚钱的事，她为什么要拒绝？ “好吧，我想想，过几日去你家。” 小胖子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婉清侧头看着小胖子满头大汗的额头：“这么热的天，你出来干嘛？” 小胖子笑嘻嘻：“在家要读书，趁着送桃子的借口溜出来玩一会。” 婉清笑笑：“不喜欢读书就不要读，反正你家又不缺钱。” “我娘不会像你这么想呀，她要是像你这般开明就好了。” 小小洗了桃子过来，婉清叫他一起吃，小胖子摇摇头，他不喜欢吃水果，喜欢吃甜点。 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眼里，小胖子三人虽然身体年纪比她这具身体大，但心理年纪上不知道比她小了多少。 她一直都是把他们当做弟弟看待的。 婉清叫冬姑给他做了一份芋泥奶酪球。 “这是新品吧，我从来没吃过！”小胖子吃了一口，惊讶地睁大眼睛大叫。 他太喜欢这个口味了，连吃带拿，还给家人带了几份回家。 …… 几天后，趁着下过一场大雨，天气凉快些，婉清去了一趟护国公府。 唐氏听到下人的通传，立刻去大厅迎接婉清。 婉清送上自家新研制的冷饮，唐氏接过交给丫鬟，又带着婉清来到老夫人的屋子。 老夫人的屋子有冰，凉快多了。 “托婉清的福，我现在不仅精神好，这腿脚也利索了。” 老夫人自从吃了婉清送过来的保健品，身体好了很多。夏天怕热虚汗这些症状都没了，一身老骨头感觉都能上山打老虎。 “我听你说那些是叫保健品？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我们青山县的苏大夫配制的，”婉清道，“里面加了很多名贵的药材。” “那得很多钱吧，还能买到吗？”老夫人自己的身子不错了，想替她的老姐妹问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到老夫人是别人问得，婉清笑着回答。 老夫人虽觉得遗憾，但也不强求。 见老夫人问完话，婉清也步入正题：“我今日来是为了一件事情。” 婉清望向唐氏：“唐夫人，钱子豪说您想同我一起做生意？” “是，之前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我听你已和楚家大少爷合作了甜品店……”唐氏面露赧色。 “我这里正好有一桩营生，就是不知您意下如何。” “什么营生？”唐氏很好奇。 “就是羊毛纺织品铺子，”婉清道，“我在梧州也有做这个生意，生意还不错。” “就是那个很暖和的毛衣围巾？”唐氏眼睛发亮，“原是你做的！” 老夫人也是略有耳闻，她惊异地看着婉清，“你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婉清笑笑，“小打小闹罢了。” 她见唐氏很有兴趣，便把怎么收羊毛，然后纺成线，再编织成成品的流程简单说了一遍。 “编制的种类多种多样，像毛衣、毛裤、围巾、手套、袜子、耳套……也是最适合冬天的营生了。” 婉清又说：“现在可比之前要好多了，因为运送羊毛不用自己去了，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们家是做快递生意的，只要定下羊毛，他们就会给我们送过来，我们只要付钱给他们就行了。” 唐氏颇有些疑惑：“现在有这种行业了？” “是的，新行业——快递。”婉清道，“我可以写一封信，叫他们先送一车过来，只是这样的话，得先选好场地。”运送过来后，这些羊毛总不能随便扔在一个地方。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嫁妆里有个庄子就在京郊，庄子上有许多房子，可以洗羊毛纺线。”唐氏道。 “那就成了一半，至于纺成线后怎么织衣服，我可以叫人来教大家。到时候我们开个铺子，就可以开卖了。” 唐氏和婉清说定，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签下合约，开始合作。 婉清回家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慕容雪，一封给家里。 完事后，她摇着蒲扇躺在贵妃椅上纳凉。 夏天啊，只有晚上才稍微凉快些。 她望着天空的月亮空想，现在家里应该在夏收了，家中一定很忙碌。 大嫂上个月也已经生了，现下快满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 慕容家的速度很快，20天后给婉清送来了两车羊毛，送货的说羊毛就是从巴什家运来的。 巴什家已经给梧州和青山县运了两车羊毛了，这车本来也是要运到梧州的，说上京这边急需就先运到这里来了。 羊毛运到唐氏的庄子上，婉清教庄子上的人洗羊毛。 唐氏找了一些会纺线的妇人，开始在庄子上纺线。 第197章 中秋团圆 又是一年中秋节，月圆人不圆。 婉清叫厨房做了很多菜，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是仪式感还是得有的。 她要在月下独酌。 黄昏时分，太阳还未下山，彩霞满天。 家里突然来了几个客人。 小小跑着来禀报的时候，婉清还不信。 直到志文和三凤出现在婉清面前。 她呆住了。 她没想到志文和三凤这么快就来上京了。 明明说让他们在家里过了中秋再来的。 婉清笑着和三凤抱在一块儿。 志文又喜又悲，喜的是妹妹一切安好，悲的是妹妹一个人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三凤，你愿意来真好！”婉清道。 她当时修书回家，一来是想和爹娘说声她在京城的近况，二则是向家里要几个有经验的纺织女工。 是李氏回信说三凤知道这事后主动提出愿意来京城帮忙，这才有了这次的会面。 三凤一脸羞涩，手足无措地挥着手解释：“不是，我就是……想来京城看看……”说着语音渐低。 她是有私心的，她想看看上京是哪般模样。 “人之常情，”婉清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我理解的。” 见婉清和三凤的叙旧告一段落，一旁的林彪和秋月赶紧上来给婉清行礼。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们应该也是累了，先下去洗漱一下，等会儿一起吃饭。”婉清招来杜鹃，介绍了一下几人的身份，并且让她安排几人的住处。 等洗漱好，差不多也可以吃饭了。 饭菜上桌，婉清遣下人们去吃饭：“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下去吧。” 志文见人都走了，这才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这宅子得不少钱吧？” 婉清用公筷给志文和三凤夹了几筷子菜，笑笑说：“没花多少钱，是陆瑾半卖半送给的。” 听到是陆瑾半卖半送，志文不说了。 想应该也不是很贵。 但婉清觉得好玩，故意逗大哥道：“也就两三万两银子吧。” “什么？多少？”志文跳起来，“两三万两银子？” 婉清斜眼睨他，曲解道：“对，怎么了？嫌太便宜了？” 她假意装作思考：“那我再去内城买一座宅子如何？那得宅子大抵要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志文觉得肉疼，这银子虽不是他花的，但胜似他花的。 “大哥，”婉清放下筷子看他，“钱赚来就是用来花的。” 她倒了一杯葡萄酒给志文：“你也该适应适应有钱人家的过法了。” 婉清又问了志文家里的一些情况，志文把事情一一细说。 志钦志远都考取了童生，他们准备再接再厉，下次考个秀才。 大姐婉茹也怀孕了，预产期在11月。 婉清很高兴：“等大姐生孩子的时候我应该也在家了。” 她又转向三凤和她搭话：“羊毛线已经纺了一些出来，颜色也染了，接下去就看你的了。” 大凤三姐妹，大凤成亲了，二凤也定了人家，只有三凤年岁还小，比婉清小一岁，人也耐心，而且织毛衣的技术也是三姐妹中最好的，妥妥的技术性人才。 上京的纺织铺子有三凤的教导，相信很快就会学会织毛衣的技巧。 吃过晚饭，三人坐在院子里赏月。 天上明月皎皎，地上自在团圆。 …… - 过完中秋的第二天，婉清带志文三凤去看铺子，看完铺子，三凤带了羊毛线回家开始织样品。 中午的时候，婉清又带他们去了来一份吃。 天气转凉，来一份又开始卖麻辣烫了。 吃完麻辣烫，婉清想带两人在上京好好逛逛，奈何三凤急着回去织毛衣，志文又对逛街没有兴趣，只好带他们回家了。 回到家，婉清对志文说：“大哥，如果你想去外面，就叫彪叔带你出去。” 志文点头。 经过这几年婉清有意无意地培养，志文已经成长了很多，他从婉清和明顺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但是不得不说，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是他后天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办赶上的。好比明顺做生意就是比他活络，嘴也会说。 接下来的日子，志文有时会和林金三人去麻辣烫铺子巡视，有时会和林彪去街上转转，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一个月后，铺子里有了很多成品。 十月初一，纺织品铺子开业。 铺子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羊毛线，还有各类的样式。 客人们对柔软的羊毛编织物爱不释手，一阵抢购，以为能撑好几天的量一下子就没了。 婉清本来还以为古代女人们有的是时间，大家会买毛线回去自己织，结果，有钱人是不需要自己织的，直接买成品。 婉清想想也是，自己织的哪有她们店里的花样好看啊，三凤可是自己领悟了不少特殊的样式。 好些都不比现代的花样要差呢！ 成品没了就只能预定了，因为编织需要时间，开业三天，便收到一大批预定单子。 唐氏和婉清只好多招人手学习编织。 唐氏翻看着预定本，瞧了一眼里屋学织毛衣的人，有些担忧的对婉清说：“你说这些人要是学会了，自己去开店，岂不是白教给她们了？” 婉清笑着摇头：“不怕，她们没有路子，就算开店了，羊毛线也得从我们这里买。” 唐氏算是明白了：“还是你这鬼灵精的丫头聪明。”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毛衣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外套里面穿一件毛衣，又轻又暖和，这已经成了上京的冬日必备。 楚慕白对婉清也满是敬佩：“想不到林姑娘的脑子这么好使，想出来的生意都是大乾第一无二的。” “此言差矣，楚大少爷家大业大，说是大乾首富也不为过，而我林家不过是无名小卒，根本无法比拟，到底是谁的营生第一无二，一看便知。” “好啊，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我说不过你了。”楚慕白叹道，“不过大乾首富我家可不敢当。” 看着楚慕白忙不迭的解释，婉清笑着别开话题：“你家的甜品生意不也挺不错的，听说你开了好几家分店？你前些日子出了上京就是去干了这事？” “瞧你说得，什么叫我家的甜品店，你忘了你也有份？” 第198章 公主出行 说起甜品店，楚慕白也是高兴，甜品生意他在上京开了两家分店，之后又去了其他府城开了几家，都是极为火爆的，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婉清这个好消息的。 没想到一到京城，便听说了护国公府开了一家纺织品铺子，生意完全不亚于甜品店。 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家弟弟和护国公府的世子认识这么久，他还不了解那个钱子豪的能耐吗？他家哪有这个经济头脑？ 派人一查，果然和婉清脱不开干系。 一时间懊悔不已。 早知道他就应该先拿下这个什么纺织品铺子的。 主要是这新行业的前景一看就很好，吃和穿，谁都离不开。 楚慕白顿时感慨不已，谁会想到呢？ 京城的麻辣烫、甜品店、纺织品生意火爆，明面上这三家店都是京城的贵人开的，可实际上其背后都离不开一个小姑娘的参与…… - 婉清和三凤每天都在铺子里，志文京城逛够了便去麻辣烫铺子帮忙。 麻辣烫的人都知道这是林姑娘的大哥，哪敢叫他帮忙啊，都让他站着看看便好。 这天，许久不来麻辣烫铺子的小胖子三人组来铺子吃麻辣烫正好看见了志文。 三人一脸正经地叫了一声大哥，把志文惊得都结巴了。 这三人是谁啊？他哪敢让他们叫他大哥？ 志文急忙回礼过去。 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志文，自从婉清恢复女儿装，他们也很少去婉清那里了，一般有事都是在铺子里见面的，想吃甜点就去甜品店，加上他们学业繁忙，志文来京城这么久，居然还是第一次遇到。 “志文大哥，你想吃啥，我请客？”小胖子一脸豪气，他现在可是有很多私房钱的人。 财大气粗，他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 楚慕寒满脸嫌弃地瞥了小胖子一眼：“请什么请，志文大哥要吃麻辣烫还要你请客？记账就行，志文大哥，你以后来吃麻辣烫记我账上。” 郑云庭真是服了他们两个了，来一份麻辣烫小林也有份，为什么要争着请客？ “这个铺子小林也有份，志文大哥来吃不用付钱。” 郑云庭话一说完，小胖子和楚慕寒瞪向他：\"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两人从没这么默契过。 志文看着三人笑着解释道：\"我是闲着无事过来瞧瞧，听清儿说你们的铺子经营得不错，我来取取经。\" 三人听到婉清这么夸奖他们，都兴奋不已。 “志文大哥你听我说，做生意这事我有经验······” “听我的，志文大哥你听我的······” 楚慕寒和小胖子争着给志文介绍自己的经营之道——实际上这些都是婉清教给他们的。 …… 三凤教了一批又一批的学员，招来的女人们都熟练的掌握了编织技巧，铺子里也培养出了几个出色的师傅。 传授、带领、帮助，两个月后，三凤终于可以歇息了，回家也提上了日程。 志文和三凤都是走水路乘船过来的，回去时也准备乘船回去。因此时间就卡的比较紧，因为必须要在天寒地冻前赶回去，不然河上结冰，船就开不了了。 婉清拉着三凤上街买东西，她也准备跟他们一起回家。 采购回来，婉清接到了公主的邀约。 她跟公主还是很投缘的，想着自己即将要回家了，眼下赴约正好可以告个别，便过去了。 明慧见婉清来了，笑盈盈地叫她坐下。 “公主，您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婉清问道。 “我还真是有事儿找你，”明慧道，“听说你要回去了？” “是的，我这些天正在准备回家的事情，过几日大概就要走了。” 明慧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郑重其事的同婉清说道：“我今日叫你来，便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和你一道启程。” “您同我一道启程？”婉清难得面露震惊，“您要去哪儿？” “我想和你一起去青山县，”明慧公主道，“你先别急着劝我，我已经仔细想过了，你说得对。人生很短暂，要到处走走看看，才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婉清听到最后一句话，略有无语：“公主，这最后一句话是我对自己说的。” 她一现代人来到古代可不得好好走走看看吗？ 可不是说公主。 “那你之前劝我不要老待在公主府里，要多出去走走总是对我说的吧！”明慧道。 “这……我是让你在上京到处转转，没让您……”去青山县啊。 “我不管，”明慧打断婉清的话语，执意道，“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可是……”婉清仍有顾虑。 “婉清，这么多年我一直待在宫里，每天除了读书写字，便是画画练琴，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消磨时间。 “我看遍了天文地理各式书籍，却依旧觉得寂寞。 “但你说的那些话照亮了我，我也想去外面看看广阔的世界，瞧瞧书上写的景致。” 一时间婉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介民女，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公主？ 她叹了一口气，松口道：“我们准备走水路。” 见婉清没有拒绝，明慧很高兴。 她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看着公主晶晶亮的眼睛，婉清移开视线：“具体时间还没定，不过大概就这几日了。” “好，那我现在就叫人开始准备。” 婉清从公主府出来，急忙赶回家把公主要和他们一起走的消息告诉志文，志文吓呆了：“这怎么行？公主跟我们一起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急得团团转：“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尽管婉清也心烦，但是她还是竭力安慰大哥：“没事，有我在，不会让公主出事的。我们还是尽快去包一条船准备出发吧。” 志文被婉清催着和林彪去码头租船。 等他们刚到门口，陆瑾来了。 志文和陆瑾打了声招呼，摇着头出了门。 “呦，你怎么来了？”婉清偏头，“知道你表姑姑的任性要求了吗？” “听说了，”陆瑾坐下斟了一杯茶，淡淡道，“她一向固执，我也劝不住。” “那你来看干嘛？” “解忧，”陆瑾知道志文去码头包船后，说，“我给你们包了一条船。” “哦——”婉清应了一声，“那谢谢你？” 要不是公主，她们也不用包船。 “你们不用担心，路上的安全我会负责。” “行吧，”婉清也不愿接手这些繁杂的事务，见陆瑾自己包揽下了，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婉清和京城的人告别后，和明慧公主悄悄上了陆瑾包的船。 船上载着婉清、志文、三凤、明慧公主和一些伺候的下人，向青山县驶去。 第199章 回溪山村 水路比陆路无聊。 公主不晕船，但她身边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都齐刷刷的晕船了。 明慧没办法，只能到婉清和三凤的房间打发时间。 她静静地注视着三凤织毛衣。 三凤因为专心编织，也不紧张公主盯着她了，手指拿着两根竹针插、绕、插、绕的不停的重复，灵活的不得了。 明慧觉得有趣，也找了两个竹针开始学。 三凤当了两个月的老师，早就习惯了教学，看公主织错还有胆子纠错了。 就这样，日子在三人织围巾和毛衣中流逝，等公主成功织出第一条围巾的时候，船靠岸了，梧州也到了。 志文雇了三辆马车把几人拉到了梧州的宅子。 在梧州休息了一夜，玩了几日，婉清他们就回青山县了。 一路上婉清和明慧公主相谈甚欢，明慧也没有摆公主的架子，就像她自己说的，把她当普通人。 婉清也的确把她当普通人了，“公主，到青山县后，您是去我家呢，还是住在县城？”她和明慧解释自家在青山县下面的溪山村，距离县城还有段路程。 明慧想想说：“我先在县城住几天吧。” “行。” 到达青山县，志文先带着一车行李和三凤回家去了。 婉清则带着公主在县城宅子住下。 家里知道婉清要回来，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晚上，读书的志钦志远下学回来，看到婉清回来了，开心得跳起来。 两人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围着婉清说个不停。 婉清给两人介绍上京来的贵人：“这是姐姐在京城认识的贵人，你们叫她……”她一时有些语塞。 明慧浅浅笑了笑：“就叫我明姨吧。” “明姨好！”志钦志远不知道明慧真实身份，立刻礼貌叫道。 婉清耸了耸肩，随了公主的意，继续介绍明慧身边的嬷嬷和丫鬟给大家认识。 因为是私下出行，所以明慧这次出行只带了章嬷嬷和两个丫鬟，章嬷嬷负责明慧日常的生活，翠竹和碧梅就是跟在后面差遣的。 等大家吃过晚饭，已经很晚了。 婉清叫管事把明慧的屋子烧得热乎乎的，又亲自检查过，才放下心。走之前，她还不忘叮嘱明慧公主：“公主好好休息，有事只管叫章嬷嬷来找我。” 明慧哭笑不得，她早些成亲生子都可以生一个婉清了，还要这丫头来教她？ 明慧也是佩服婉清，十几岁的姑娘，安排起事情来面面俱到，干脆又利索，像个大人一样：“在外你也不要叫我公主了，就和你那两个弟弟一样叫我明姨吧，早点休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没事，那我退下了。”婉清阖上门回房间。 被褥是淡淡的皂香，一夜好眠。 …… 东方露出鱼肚白，明慧睁开了眼睛。 周遭是陌生的环境，她猛然惊觉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府邸。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起身。 章嬷嬷听到屋里的动静，开门进来伺候公主：“主子，你累不累，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很好，一点也不累。”说来也奇怪，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竟然也没有特别不适，昨晚上一夜好眠，今天好像很有精神。 “奴婢也是，这会儿神清气爽的。” “看来我们这一趟出来是对的，之前怕外出不便，但出来了也没觉得有多不方便。” 丫鬟进来给公主挽发髻，明慧照着镜子淡淡道：“简单些吧，不要太复杂。” 碧梅梳了个寻常的云鬟髻，一边道：“林姑娘给的羽绒服真好，又轻又暖和，又不臃肿。还有羊毛衫，穿在里面真暖和。” 她和翠竹还有章嬷嬷因着是伺候公主的老人，因而也各分到了一件，穿在身上，那叫一个舒服。 “真是一个神奇的丫头。”明慧公主感叹道。 早饭是简单的白粥加包子，有一口闷的小笼包、大肉包和杂粮包，还有两样酱菜。 婉清喜欢吃小笼包，一口一个，厨娘特意为婉清做的。 明慧也喜欢吃小笼包，觉得小小的一个一个很可爱。 喝了粥，吃了包子。 婉清问明慧：“慧姨，你昨日休息的如何？若是身子还行，我带你逛逛青山县？” “好啊。” 两人没有坐马车，步行走在街上，即使摘了面纱，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明慧觉得这种感觉很特殊，美好又满足。 清晨的县城很热闹，街头巷尾都是出门做工的人。 来到宽敞的主街，婉清在明慧旁当向导给她做介绍：“这就是上京福满楼的分店。” “楚家——”明慧公主当然知道福满楼了，“他家生意当真是遍布大乾。” “是啊，说起来，我第一笔买卖就是和福满楼的掌柜呢。”婉清笑道。 “还有这事儿？”明慧觉得稀奇。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到了保和堂。 “这里就是保和堂，也是青山县最好的医馆。”婉清道，“苏大夫就是在这里。”说到这，她率先抬脚进去，明慧迟疑一下也跟上了。 婉清和保和堂的伙计打过招呼，熟门熟路的来到后院：“苏大夫，我回来了！你看谁来了？” 苏大夫听到婉清的声音，停下捡药的手，笑呵呵地说：“你这丫头总算是回来了······” 说了半句，便看到了后面跟着进来的人，呆住了。 “苏大夫，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明—慧—姨。”婉清故意拉长声音。 明慧看着呆住的苏大夫，浅浅一笑：“苏大夫，好久不见。” 苏大夫没想到公主会来青山县。 一晃20多年了······ 苏大夫回过神要对公主行礼，明慧及时拦住：“我现在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出来游玩，就不要行礼了。” 苏大夫失神地望着公主白皙的脸，喃喃道：“公主的脸好了，真好。” “多亏了你，我此次来青山县是想四处逛逛散散心，其次也是想谢谢你，我知你一直在为我的脸费心，我意领了。” 明慧真心的给苏大夫鞠了一躬。 苏大夫慌忙扶起公主，而后又讪讪缩回了手。 那着急慌忙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苏大夫撮着手：“公主若是要谢，就谢谢那丫头吧，都是她的功劳。” 明慧笑着说：“你们两个都要谢，要不是你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出门。” 几人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叙了叙旧，便回了宅子。 公主觉得一直住在婉清这也多有打扰，便差了章嬷嬷带人去陆瑾的宅院搞卫生。 婉清略微有些吃惊：“他在青山县也有宅子？”没听他提起过啊。 “嗯，离京时他同我说得，说是当年看青山县人杰地灵便买了。” 章嬷嬷带人把公主要住的屋子打扫好，添置了一些必需品，便同公主搬到了那边。 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公主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 婉清暗自叹气，船上那么多天都没事，偏偏到青山县就不好了。 明慧让婉清不用担心，苏大夫已经给她诊治过了，说是肠胃虚弱，吃几贴药就好。 知道婉清思念家人，便让她先回家去。 婉清在公主那里待了一天，确定没事后，自己就先回了溪山村。 第200章 腊月 “爹娘我回来了！” 才刚跳下马车，婉清便大喊宣告着这个消息。 李氏听到立刻从堂屋跑了出来。 婉清给了她一个熊抱：“娘，你有没有想我？” “你这孩子！”李氏眼里含着泪花，“怎么现在才回来？” 林恒也跑出来站在一旁，眼里是欣慰也是高兴：“你娘自然是想你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婉清又到了秦霜那里：“大嫂，让我看看小侄子。” 睿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婉清咧嘴一笑：“真可爱。” “大姐呢？听说她生了个儿子？” 听到婉茹在坐月子，婉清想跑过去看她。 李氏拉住她，叫她休息休息，明天再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过中饭继续聊到吃晚饭，双方才交换好了信息。 李氏听到婉清带了一个京城的贵人来县城，面露担忧：“清儿，贵人会不会来我家？” “要来的，等过几天我带她来我们家玩玩。” 李氏紧张了：“该怎么招待啊？” “娘，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的，你只需和平时一样就成。” …… 回到家后的婉清，除了去看婉茹，每天在家陪李氏，抱侄子。 家里啥事都不用她管，婉清开始过咸鱼生活，享受着吃喝有人伺候的幸福生活。 想想穿来那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苦日子，现在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十指不沾阳春水，甭提多幸福了。 时间飞快，转眼就进入了腊月。 秦霜根据往年的惯例，和李氏商量给各家送年礼。 婉清恍然，又一年了。 京城各家的年礼，秦霜征求婉清的意见，婉清给各家加了一点自己的产品，就送去梧州。 梧州有慕容家族的快递站。 今年来往送货方便很多，慕容家的快递，开辟了好几条线路。 梧州到上京的生意火爆，很多小商户再也不用自己雇人顾镖局送货了，直接送到快递站，对好货物名称数量，地址，快递直接给你送到家，当然仅限于大城市，小地方目前还没有开通。 置办好年货，婉清来到了公主住的宅子看望她。 她见公主神采奕奕，似乎已经无事了，便邀请她去溪山村玩。 明慧在苏大夫的调理下，早已恢复健康，听到婉清邀请她当即让章嬷嬷整理了行李跟着婉清去了溪山村。 婉清怕家里人知道明慧的真实身份后拘束，因而也没说是公主，只说是京城认识的贵人明夫人。 两人在京城有生意合作，此番是来游玩散心的。 李氏没多想，私以为明夫人一定在京城给了婉清很多帮助，要不然婉清也不会接到家里来，热情地接待了明慧， 明慧看着李氏秦霜，不由道：“婉清这么漂亮，原是遗传了妹妹你的美貌。” 李氏略有羞涩：“哪有明夫人你漂亮大气。” 她也不敢叫明夫人姐姐，李氏对自己认知清晰，自己不过是一个乡下妇人，不敢胡乱攀亲戚。 婉清家的堂屋是有炕的，李氏叫明慧坐到炕上，这样更暖和。 明慧还是第一次看到炕，她在府里都是用手炉和木炭的，她脱了鞋子坐到暖烘烘的炕上。 真舒服啊，热乎乎的，比烧火盆子暖和。 她脱了貂皮外套，和李氏坐在炕上聊天。 婉清在一边烧小火炉煮茶，顺便烤几颗花生红薯。 没办法，这是习惯，习惯性的想烤点东西。 婉清把茶倒给公主喝，又拿熟了的花生给她吃。 “明姨，入乡随俗，我们家就喜欢这样吃。你尝尝，很好吃的。” 明慧看得异常惊奇，还可以这样吃？ 好像这样的茶更好喝，花生也特别香。 李氏笑着解释：“明夫人一定没有这样的经历，我们乡下冬天就是这样，天冷，一家人围着火炉取暖，条件好点的人家会煨点红薯花生吃。” 明慧不知道说什么，她出生高贵，从不愁吃穿，老百姓的生活她不知道。 好奇过后是心酸，老百姓生活不容易。 等秦霜进来说吃晚饭了，明慧移步堂屋。 堂屋熏得很暖和，餐桌上有一个火炉子，是小火锅，锅里煮得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腾腾的。 林恒见过明夫人行了个礼，他也以为是婉清受到了明夫人的帮助，所以才带来家里住一阵的，上前感谢道：“清儿活泼好动，在京城多亏了夫人照拂，咱家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夫人多担待。” 明慧表扬婉清，说自己的病多亏了婉清，婉清才是她的福星。 大家寒暄一番后，坐下吃饭。 热乎乎的饭菜，热情的主人，再加上林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一顿饭吃得极为欢乐。 晚上，婉清把后院的新建的宾客房给明慧公主住，房间早已收拾好，秦霜也早早叫人烧了壁炉，屋子里暖烘烘的。 明慧也是第一次见壁炉，她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茶几上有茶水，有书。 “真好啊，你们家怎么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婉清笑笑：“我胡乱研究的，上不了台面。” 明慧却是很开心：“我这趟出来果然是对的！” 婉清不置可否，跟明慧介绍了屋子里的物品，洗漱用具，牙膏牙刷，香皂毛巾，洗澡用具，介绍完就走了，叫明慧早点歇息。 之后的日子，婉清一家也没有因为明慧住下有所改变，就如当初陆瑾住在家里时一样，大家还是各做各的。 李氏带孙子，秦霜操持家家务，明慧有时和婉清去山里走走，有时和李氏一起看孩子。 日子过得平淡，明慧却觉得充实，这人间的烟火气，她是第一次看到。 她走在村里看到村民对婉清一家的敬爱，知道婉清的羊毛衫生意带动了村里很多人脱贫，开始过上有吃有穿的美好生活。 明慧对婉清一家肃然起敬。 能带领村子共同发家致富，这样的胸襟实在宽广。 明慧不想回青山县了，她喜欢这里，喜欢婉清家的炕、壁炉和火锅，她要在婉清家常住。 章嬷嬷吩咐翠竹和碧梅两个丫鬟把公主的行李都搬了过来，四人正式在婉清家住下。 年关将近，各家的年礼也送到了婉清家，婉清和明慧这几天忙着拆快递，痛并快乐着。 实在是太多了。 陆瑾送了很多过来，有给婉清一家的，也有给公主的。 明慧拆得很起劲，不是为了礼物，是那份拆的过程。 她边拆边对婉清说：“我从来不知道，收礼物还能这么开心。” “那是因为有期待，”婉清道，“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嗯。”明慧觉得婉清说得有道理。 婉清边拆边记录，这些都要记录下来，谁家的礼单，送了什么，单子要交给秦霜看过，然后送入库房。 钱家唐氏，楚家楚慕白，郑云庭家、乔家也都送来了年礼，其中乔栩的娘丁氏还特意送了婉清一支金簪，信中说，这是她送给婉清的及笄礼。 婉清的生日月份大，在三月份，过了年，她也即将满十五周岁了。 在古代，女子过了及笄礼，便可以谈婚论嫁了。 —————————————— 明天完结了，谢谢宝子们的支持~~ 第201章 瑞雪兆丰年 忙碌了一年的人们，终于迎来了清闲的日子。 年前三天，秦霜给溪山村帮林家做事的工人都结了工钱，让他们回去过大年去了。 林恒也把庄子上的产物都处理了。 该卖的都卖了，该送人的都送了，该自己家吃的也都带回来了，庄子上的下人按照婉清以前的做法发了年终奖，一切井然有序的结尾。 志文把县城铺子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带着两个放假的弟弟回到了溪山村。 志钦志远一回来，家里一下子热闹了。 两人带着下人开始写春联，贴春联，挂灯笼。 婉清也亲自上场，和秋月一起贴窗花。 做事情就是要这样一起参与进去才会有成就感，经过一番装扮，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树上也红彩带飘飘，氛围一下子变得红红火火。 村子里过年气息也逐渐浓厚，家家户户的厨房飘出肉香。 今年溪山村的人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大年三十这天，苏大夫也被志文接到了家里，苏逢春是秦霜的干爹，他孤家寡人在县城多寂寞啊，自然也是来林家过年——这也是当初秦霜认干爹时便承诺好的事情。 明慧全程参与了婉清家的过年流程，她才知道原来过年是如此有趣快乐的，不像皇宫里一堆人只知道看着无聊的表演。 三十那天，天还亮着呢，婉清就张罗起大家吃年夜饭了。 男女两桌，婉清家人吃饭不需要下人伺候，大家都是自己动手的。公主见此也让丫鬟和嬷嬷下去吃饭了：“入乡随俗，嬷嬷你就别操心了。” 章嬷嬷无奈告退。 婉清拿出灵泉水制作的葡萄酒，大家一起举杯欢庆：“爹，我祝你和娘身体健康，祝大哥财源广进，祝弟弟们早日高中，也祝我们家越来越好！” “好好好……” 大家坐下一起吃饭，喝了酒的婉清嘴巴似乎抹了蜂蜜，说出的话花样不同。 婉清对明慧说：“明姨，我祝你青春常驻，越活越年轻。” 明慧眉眼上也带了笑意，乐呵呵个不停：“你这小嘴，真是会说话，让人心情好，到底像谁的呀，你爹娘的嘴可都没有你能说会道。” “我当然是——像我自己啦！”婉清笑眯眯道。 就这样，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年夜饭结束了。 饭后，众人坐在炕上喝茶守岁。 婉清开始问李氏讨要红包：“娘，你今年红包包了多少钱？可不可以先给我。” 李氏觑了她一眼，笑嗔：“你还在乎这一点红包钱？” “当然在乎了，”婉清道，“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感。” 她强调道：“收红包的仪式感。” “行，我说不过你。”李氏甘拜下风，从屋里取了一个红包递给女儿。 今年是添丁的一年，不止秦霜生了儿子，去年成亲的姑娘都添丁了。 小姑素梅家的大凤生了个儿子，明燕生了个女儿，志云媳妇三堂嫂生了个女儿，大表嫂又生了个儿子，二表哥明顺媳妇也生了个女儿，总之是生活富裕，人丁兴旺。 李氏辈分上去了，婉清辈分也升级了。 志钦志远去院子里放鞭炮，天上慢慢悠悠飘下雪花融入大地，他们见了，乐颠颠地大声喊道：“下雪喽，下雪喽，二姐，下雪了！” 他们两人都知道婉清最喜欢下雪了。 婉清听下雪了，从炕上跳了下来，连外套都顾不得穿跑到院子里。 仿若柳絮的雪从天上洋洋洒洒地飘下来，一眨眼功夫，屋檐上便积了厚厚一层。 真好啊， 瑞雪兆丰年， 明年定是个丰收的好年。 —————————————— 谢谢“美城的吕皇”送的为爱发电，谢谢宝子愿意看广告，而且目前看了不止一个广告，我很感动(╥﹏╥) 第202章 春季伊始 清早起来拉开窗帘，屋外白茫茫一片，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色，树梢上、屋顶上、山坡上······ 婉清将志钦志远喊了过来，三个人开始堆雪人玩。 院子里的雪被下人们扫到一旁，婉清堆了一个大雪人，用木炭做雪人的眼睛和嘴巴，她还用心的用红色零头布做了个帽子，旁边是志钦志远堆得小雪人，三个白胖白胖的雪人排排坐，煞是有趣可爱。 堆完雪人，三人去了厨房。 冬日里，厨房是最暖和的地方。 吃过早饭，按照惯例，一家人先去老宅给爷爷奶奶拜年。 婉清给林广白带了两瓶保健品，现在生活物质水平上升了，她希望爷爷能多活几年，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老宅这几年没什么变化，有变化的也就志云了，三娃去读书了，他自己出钱供读。 现在志云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未来是充满希望，他在铺子里干活也更卖力。 老宅的其他人以种田为主，家里的田地产出足够一家人吃喝，加上林恒时不时接济一下，日子在溪山村算是可以了。 志明忙完田地，基本跟在林恒身边给林家干活，李氏自然是给了他工钱，不会叫他白干的。 二伯母刘氏自己娘家一份生意在，不差钱，志云的工钱都是小两口自己存着，所以二房的日子比大房好。 婉清拜过爷爷奶奶就回家了。 家里也是热闹的，这大好日子，有很多村里人来他家拜年，男的林恒志文接待，女的李氏秦霜接待，婉清无事便回了房，带着侄子和明慧聊天。 过了一会儿，老宅的人也都过来给林恒李氏拜年了。 堂兄们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往年，只有志云志明两家来的，今年都来了。 林恒家的日子蒸蒸日上，有眼力的人都不会错过巴结林家，更何况是林恒的侄子们了。 他们一家一家给林恒李氏拜过年，李氏给孩子们每人一个小红包。 今年李氏的红包是一两银子，也不是用红纸包着，而是钱袋子。 婉清也给了礼物，他给三个娃一人一套笔墨，给几个小的一颗金花生，用红绳串着吊在手腕上，也可以吊在脖子上。 婉清准备了很多花生，今年走亲戚遇到小孩子都送一颗长生果，花生象征着长寿。 希望孩子们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 翌日，婉茹和虎子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宝儿回家了。 婉茹虽嫁在家门口，但因着孩子刚出生，所以娘俩每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 虎子娘把婉茹像明珠一样照顾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还特意买了一个妇人帮婉茹一起照顾孩子。 虎子家现在也有钱了，在村子里买了很大一块荒地，准备建个和林家一样的宅子。 今天荷花也要回娘家，虎子娘在家接待女儿。 生产后的婉茹更漂亮了，身上多了一层母性的光怀，皮肤更白了，整个人亮亮的。 一个多月的宝儿吃了睡，睡了吃，一点也不恼人，很乖。 把她放在炕上，母女几个尽情的聊天。 明慧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炕上睡着一个小娃娃，三个女人小声地说着话。 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婉清解围了：“明姨，快来看看我的外甥，这是我姐姐，你还没见过。” 虎子娘一定要婉茹坐满双月子，明慧没见过婉茹。 婉茹上前向明慧行礼，她知道家里来了位贵人，虽她不知是谁，但想必也是很特殊的人，不然婉清不会无缘无故带人回家的。 明慧给宝儿了一份见面礼，是一个玉佩，和志文的儿子睿儿一样，皇家出品必是精品。 婉清嘻嘻笑着对婉茹说：“以后这个可以给宝儿随身戴着。” 四个女人坐在炕上聊着家长里短，明慧在一旁静静听着。 吃过中饭，怀着孕的莲花过来坐来了，难得遇到婉清，莲花一坐就是一下午，到快吃晚饭了虎子娘才过来抱着孙子把婉茹和莲花接回去。 今年因为家里有明慧在，所以婉清也没有走亲戚了，就陪在明慧身边。 快快乐乐地过了十五，吃过元宵，年也过完了。 正月过后，进入二月天气回暖，春耕开始了，溪山村进入了一番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这几年风调雨顺，农户们日子好过，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种笑容，明慧从来没有在皇宫里看到过。 溪山村真是一个好地方。 只是可惜，杨柳抽条，新燕衔泥，她也要回京城了…… 明慧站在船头，遥望着一身浅草绿的窈窕女子，女子嘴角含笑，执伞立在码头。 耳边是章嬷嬷地催促：“主子，起风了，咱们回室内吧。” 明慧应了一声，又眺了那女子一眼。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婉清，谢谢你。 她转身回舱。 别了，婉清。 别了，梧州。 第203章 及笄礼 转眼就到了三月三上巳日——同时也是婉清15周岁的生日。 林家很热闹，从前一日起，各路亲戚便陆陆续续过来了，她们要给婉清过及笄礼。 乔栩的娘丁氏受到李氏的邀请也带着女儿乔蓉和儿子乔栩从梧州赶过来到了溪山村。 对于大乾，及笄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但乡下的姑娘及笄普遍很简单，琯个发髻，插根发簪，吃碗面条就算过了。 想当初大姐婉茹及笄的时候，便是如此。 婉清也不想办的太复杂，因此想让李氏复刻婉茹的及笄礼，但李氏不同意。 说得难听些，家中的一切都是小女儿婉清努力赚取来的，她不想委屈婉清，想给女儿一个隆重的仪式，所以才将人都叫了过来。 正宾作为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李氏找了丁氏；有司是乔蓉，负责拿托盘；一名赞者，是协助正宾行礼的，李氏找了三凤；其他人都是观礼者。 林恒和李氏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乔蓉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则均立于场外等待。 婉清沐浴好换了新衣安坐在屋内等候仪式开始。 奏乐起，众人按照顺序落座后，林恒致词。 而后，三凤走了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婉清也一如彩排时那般向观礼的宾客行揖礼，跪坐在及笄席上。 三凤给她梳头，然后梳好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接下来是丁氏，她起身下盥洗手，乔蓉在旁奉上罗帕和发笄，丁氏高声吟颂祝辞，再跪坐下为婉清梳头加笄，后起身回到原位。 三凤从乔蓉手中取过衣服，陪着婉清去屋内更换与头上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婉清身着襦裙出房后，向亲朋宾客展示，再向林恒李氏行跪拜礼。 一拜，感念父母之恩； 而后丁氏再次为婉清去发笄，簪发钗。 婉清再度回房换上曲裾深衣。 二拜，感谢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复位，再次去发钗，丁氏为婉清加钗冠，三回房，换上大袖长裙礼服。 三拜，表愿意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 三凤奉上酒，丁氏接过酒，走到婉清面前念祝词。 婉清行拜礼，接过酒，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地上作祭酒，然后象征性地沾嘴唇，将酒置于几上，乔蓉奉上饭，婉清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最后，婉清起身向丁氏、观礼的客人、乔蓉、三凤、林恒、李氏行揖礼以示感谢。 林恒则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婉清的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的盛情参与！” 婉清一听到结束，松了一口气，她也是才知道古代的及笄礼这么麻烦。 “累了吧！”丁氏笑着问道。 “太繁琐了。”婉清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及笄可是重要的日子，不繁琐。”丁氏道，“你这已经是简化了些的。”她的及笄礼可比这更加正式。 “你的生日蛋糕要不要送上来？”乔蓉插嘴问道。 她对婉清做的生日蛋糕很有兴趣，听说上京婉清开的甜品店很好吃。 生日蛋糕本来是饭后吃的，但这会儿婉清觉得吃了也好，就叫秋月去推生日蛋糕上来。 婉清今天做的是两层蛋糕，推上来后，自己主持。 在婉清强烈的要求下，大家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这歌还是婉清当场教的，好在也不难，大家听一遍便会了。 婉清在歌声中点蜡烛、吹蜡烛、许愿一气呵成。 最后分蛋糕，婉清粘了一点白色奶油在眉心，说是寿星的标志。 大家看着婉清的操作，真是又好笑又好玩。 婉清的及笄礼结束，大家也各自回家。 丁氏明天也要走了，她这次来是给婉清过生日，另外也有点私事。 她的大儿子今年去上京读书了，丁氏想全家都去京城，苦于没有理由向公爹开口。 乔栩和明顺在梧州的生意做得很好，丁氏也想去上京开一家铺子，这样她们一家就有去京城的理由了，女儿自然也带上。 她此番来正是和婉清商量京城开店的事情。 婉清听了丁氏的意图后便答应了，她从来不拒绝赚钱的事情。 正好明顺也在，她简单的和明顺提了去上京开分店的想法，明顺表示了支持，但是他说他就不去上京了。 明顺自从成亲后看到妻子怀孕生孩子，也体会到了做父母的心情。 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他不想远离。梧州还好，两日就到，京城实在太远了。 婉清知道明顺的想法后，也不想勉强他。 她又问了乔栩的想法，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就算没有明顺自己也可以搞定。 于是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婉清给护国公家的唐氏写了信，让丁氏在上京遇到困难就去找她。 丁氏没想到还能和贵人扯上关系，开心得不得了。 翌日，丁氏带着两个孩子兴冲冲地回了梧州，早点回去，也好早点去京城。 婉清难得留在家里，每天陪陪父母，逗逗侄子，日子过得悠闲快乐。 只是没高兴几天，烦恼来了。 及笄后，附近十里八乡的土豪乡绅都请了媒婆来林家提亲。 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李氏每天应接不暇。 人太多了，难选择，李氏很烦恼。 婉清更烦恼。 15岁，在现代还是个学生，在古代却要嫁作他人妇，婉清怎么能忍受。 她和林恒和李氏说了自己的想法，林恒却说婉清胡闹。 “哪有姑娘家不成亲，四处行走的？” 李氏也想不通：“你还没玩够吗？”她以为经过这两年，婉清已经可以收心了。 婉清觉得自己和两人简直不是在一个脑回路上的。 也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哪是十几二十年的光阴，明明是千年的文化差异。 她整理了一下行李，留下一封书信，骑上疾风跑路了。 此去一别，便是经年。 婉清游历人间烟火，踏遍四海山河，感受着世间的温柔和苍凉。 她就像天上飞的鸟儿，只有疲倦了才会回家…… 至此，目之所及，皆是远方。 【全文完】 ———————————————————————— 这本书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宝子们陪伴婉清度过了在大乾的五年时光，她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