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芙云谨锁清》 第1章 回府 金誉朝永靖三十七年。 旧岁将辞，天空落起簌簌飞雪，如柳絮般的雪花缓缓的飞落下，房屋被银雪覆盖，大地银装素裹。 路上行人各自撑起手中的伞行色匆匆。街边商铺的火炉泛起热气腾腾的雾气，伴随着各处商家小贩的叫卖声。尽显京都的热闹繁华。茶楼里，三五成群的人围坐火炉旁闲言细语着。 “听说了么，六皇子就要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的声音在吵闹声中突兀地响起。随后嘈杂之声渐渐安静下来。 “是啊，已经快十年了，想当初那六皇子才七岁就被选中送往西平国当质子，这皇上的儿子啊，没有母家当靠山又不受宠爱，就算不去西平国做质子，在宫里日子也一样难捱”另一个声音感叹答道。 “哼！要我看，日后与那西平免不了一场战要打，等那六皇子回来后，西平还不定要寻些什么由头开战呢”坐在围炉旁的一名男子愤愤道。 唉！要是这仗真的打起来，苦的还不是我们百姓”大堂里，众人不断讨论着。 声音传至二楼雅间中。 雅间内只见一名男子背影端坐，周身散发的冷冽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 只见男子端起手里的茶杯缓送至嘴边，浅呷两口缓慢放下，随即开口自语道“哼！不受宠，我倒要看看我不要他的宠爱怎么夺他的江山！” 话气里透露着冰冷，话落便听一声轻蔑笑声。身旁的一干随从皆是面无表情低头不语。 街道上，一辆马车逐渐驶近，雪花刚落至马儿身上便化成了水滴，车上车夫抖抖衣上的雪继而赶着马车朝着丞相府行驶。 车内。 段云芙轻靠在母亲周盈的身上，只见小女孩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乌黑的秀发挽起流苏髻，双眸清明灿烂，如海中明月海底珍珠。细眉如柳，挺直小巧的鼻梁下朱唇如那浸了蜜的桃花一般，精巧秀丽的面容还带着孩童的稚气。 段母轻轻抚摸着段云芙的头发，眼里透着一丝忧愁，仅此一瞬，便化为乌有。 “娘亲，我们此次回府就不回燕城了么？那我以后还会再见到小道士吗？”段云芙起身望着段夫人周盈焦急地问道，眉头微蹙。 “是啊，以后就不回了”段夫人愁容布满面上，只见她轻叹一声开口道“既然你与清怀道士约好了，约期到了他自然会来见你”。 听此，段云芙脸上随即扬起一丝期待“小道士说了，下起第一场雨的时候就会来找我的，娘亲，明年的初雨是不是很快就会来？” 说着，段云芙挽起段夫人的手臂，看着段母面上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娘亲是不是还在生爹爹的气?” 话落只见段夫人深吸一口气看着段云芙神情认真答道“初雨很快的，芙儿要耐心的等。至于你爹爹，娘亲怎会生他的气呢”。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女儿得性格和自己如此相像，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心中想着，不免轻发出一声轻叹。 段云芙听闻段夫人叹息，声音紧张问道“娘亲为何要叹息？回去就可以看见云眀了”。 想到同胞弟弟，段云芙脸上又充满期待嘀咕道“不知道又长高了没有，上次见到的时候才到芙儿的肩旁呢，嘻嘻”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俏脸漾起一抹甜笑。 丞相府外，门口早早的候起若干丫鬟小厮，为首站着丞相府的管家德叔，见马车缓缓停靠门旁，丫鬟小厮齐身行礼恭迎，德叔立即上前。 还未有丫鬟上前掀车帘搀扶，只见段云芙纤手一把掀起门帘，一个利落起身跳下马车，站稳后拍了拍手胡乱的整理下衣裙开口道“德叔，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芙儿？” 俏皮欢快的话语刚落还没等到德叔回答便听到车内段夫人轻声呵斥“芙儿，又在胡闹了，没大没小的”。 话落，丫鬟绿竹轻扶起段夫人下了马车，为段夫人整理好衣裙系上赤狐云纹锦斗篷，“有劳了，忠德。”边说着抬手接过绿竹递过来的手炉。 德叔听此，毕恭毕敬答道“老奴的份内之事”。 随后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段云芙，眼底充满长辈的慈祥喜爱“小姐又长高了，老奴可是每天都想小姐呢”。 说着，德叔带着一干丫鬟小厮规规矩矩地跟在段夫人身后恭敬道“老爷和公子已在中堂内等着您和小姐呢” “爹爹，爹爹”段云芙早已迫不及待，未等通报传到便已经跑进堂内，接着一个溜烟便钻进还未起身的段流安的怀里。“爹爹，芙儿好想你啊”。 段流安正了正身，看着怀里的女儿，满眼的疼爱，轻抚段云芙的头道“哈哈哈，芙儿长大了，为父真是欣慰啊”。 见状，一旁的段云明快步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二姐，难道你就不想云明吗？” 还没等段云芙开口讲话便听见段夫人的声音传来“流安”！ 段夫人在丫鬟们拥簇下翩翩走向段流安身边，看着眼前的丈夫，所有思绪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些年是对还是错，她此刻只知道，她想念他，想念他的丈夫，她的儿子。 “娘亲，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段云明看着段夫人随即走来规矩的跪下问安。 段夫人轻扶起段云明，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满是愧疚，都怪因为自己当年太过意气用事。 “夫人”段流安看着眼前的妻子眼中真情流露，随即抬手揽进怀里。 在段夫人耳际用着仅有段夫人能听见的声音郑重说到“这次，我不会让再你离开了”。 一旁的段云芙看着段云明向从前一样想摸摸弟弟的头，看着高过自己的弟弟，只好作罢，宠溺地拍了拍肩膀。 丞相府内。 晚宴上，丫鬟们有训练又有条不紊地布好酒菜。 段流安身居正位，段夫人坐在身旁，旁边段云芙叽叽喳喳地和段云明说着话。 嬉闹声充满了整个屋内，直到丫鬟通报声响起“老爷，大小姐与张姨娘前来向夫人问安”。 第2章 初遇 随着丫鬟的通报，席间嬉笑声戛然而止。 段云芙看了看身边的段夫人，只见段夫人面容平静，放下心来。 心想，好久没看见大姐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 没等段流安张口，只见段夫人面不改色的吩咐道“那就进来吧”。 说完段夫人对着段流安莞尔一笑，段流安眼见此，面露不悦。冷眼看着走进来的张姨娘。 张姨娘和段云茱进来后循规蹈矩的俯身问安“老爷，夫人，妾……”。 还没等张姨娘说完，段流安冷冷的打断道“起来吧，请安的事明日也不迟”。 说着又看向段云茱，语气缓和起来“茱儿，快向你母亲问安。现如今你母亲回来，你也不小了，该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的婚事就全权交由你母亲掌管”。 张姨娘听闻此话，身子一怔，顿时心生不甘，咬了咬牙，暗瞪了段夫人一眼。作小伏低的站在一旁。 段云茱听到父亲说要将自己的婚事交给段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随即规矩的行礼道“母亲，安好”。身姿轻盈有礼，一看便是由府中嬷嬷常年教导熏陶，举手投足间皆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接着道“茱儿劳烦母亲了”声音婉转清灵。 段云茱顺势扫过坐在段夫人身旁的段云芙一眼，见段云芙笑容灿灿的看着自己，目色一顿‘短短三年不见，没想到竟出落的如此标致，真真是像极了的母亲，尤其那双眼睛。 想着，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丝嫉妒之心，随即烟消云散。 段母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段云茱，淡漠道“起来吧，你的婚事还是让你父亲为你做其打算吧”。 段夫人说道，抿了一口手中绿竹刚刚斟上的酒说道，“我在燕城待得时间久了，京都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熟络”。 说着，段夫人放下手里的酒盏，看着段云茱接着道“自古婚姻是人生大事，叫你父亲好好为你挑选，千万打听仔细，不要被隐瞒欺骗了才好”。 话落，段夫人看了看身边早已脸色铁青的段流安，莞尔道“流安，你说呢”？ 段夫人面不改色，淡定从容。那双眼睛明亮而动人，看着地上被丫鬟搀扶起身的段云茱，段夫人接着说道“给大小姐添副碗筷”。 张姨娘身为妾室，自然是不能与主家同桌的，只能站到一旁服侍老爷跟夫人用膳。 段流安听罢，面露不悦，隐瞒欺骗吗？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看着自己的妻子，他无可奈何，终究是自己没做好，愧对了她。 段云茱身姿轻盈的落座后。段流安看向段云茱，面上缓和，语气平静“芙儿，茱儿日后你们姊妹要和睦相处。茱儿你是长姐，要好好教导芙儿府中的规矩”。 段云茱起身恭恭敬敬的回道”爹爹放心，茱儿会好好教妹妹的”说着对段云芙莞尔一笑，一言一行皆是谦和有礼。 段云芙笑笑没有说什么，反而愈发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弟弟段云明冲着自己眨眨眼，调皮一瞬，又恢复到彬彬有礼的模样，像个小大人。 段流安听到段云茱的话满意颔首，接着又对着正在为自己布菜的张姨娘道“以后没有什么事就好好呆在湘仪院，除去每日请安外就不要到主院来了。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心存妄想”。最后一句语气格外加重。 张姨娘听闻此话，心中怨怼愤恨。平日不给自己好脸就算了，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下人面前，特别是自己的女儿也在场，竟毫不给自己留情面如此数落。 当时那周盈要走又不是自己逼她走，凭什么把怨气施加到自己身上。 想着眼中一转，面上顿时布满委屈，只见一行清泪低落。 张姨娘跪在地上抽噎道“老爷说的是，妾日后定会铭记于心”说着拿起手帕轻拭眼角，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的模样看向段流安。 “行了，好好的洗尘宴上容得你在这哭哭啼啼的”段流安心中腾起一丝怒火，如今还在惺惺作态。 看到跪在地上抽泣的张姨娘不觉提高了几分嗓音，怒道“行了行了，张妈，给张姨娘送回去”。 听到一声微怒，张姨娘身子一哆嗦，看着事不关己的段云茱，暗自咬牙，死丫头，还真摆起大小姐的款儿了。 要不是当初自己把她生了下来，她如今能坐到这张桌上吃饭吗。想着，恶狠狠的瞪了段云茱一眼，随即便被张妈拽了出去。 “云明，你爱吃的五色杏酪鹅”一声温柔清亮声响起，段夫人夹起一块鹅肉放进段云明碗中，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谢母亲，母亲您还记得”段云明夹起鹅肉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动作尽显大人的成熟，许是这些年母亲不在身边的缘故，行事作风较比同龄的孩子都为早慧，颇有少年老成之势。段夫人心中满是愧疚。 段云芙见母亲面露伤心，脆声道“母亲，芙儿也要”。 段云芙不忘跟母亲撒着娇“云明长得都快比我高了，我应该多吃点才对” 说着，段云芙又看向段流安“爹爹，娘亲偏心” 段流安见女儿此状，眉眼舒开，不时向身旁的妻子夹上她爱吃的菜肴。 段云茱看着其乐融融的四个人，心中不觉难受了起来。 “大姐，你怎地还不动筷，一会都让段云明这小子吃光了”段云芙声音清脆，将满怀心思的段云茱拉了回来。 段云茱看着自家妹妹，还是这么调皮，心中不自觉升起一丝温暖，随即笑颜舒展开来。 几日后，天空艳阳高照阳光洒在雪地上金灿灿的。 段云芙正在府中后院的墙角施展着以前的‘出府’计划。 “小姐，我们如此出府被老爷夫人发现了，免不了要受罚的”段云芙身边的丫鬟惜月紧张的看着自家小姐，回府才不过五日，小姐就又要偷溜出府。 只见段云芙爬到后院的墙上，边用力边向下面的惜月道“哎呀，好惜月，你不说爹爹和娘亲怎么会发现呢，这府里的日子煞是无聊”。 说着身子早已翻到墙上，伸出手对着下面的惜月道“惜月，快上来” 惜月见状，只好愁眉苦脸的伸出手，主仆二人利落的跳下。驾轻就熟的动作，一看就是以前经常偷溜出府。 “好惜月，别愣着了，快走”话落拉起惜月飞奔跑去。 宝香楼里，段云芙和惜月坐在一桌子美味佳肴前大快朵颐的吃着，“不愧是京都第一酒楼，味道就是比那燕城的味道好多了”。 段云芙口齿不清的说道“要是小道士在就好了，等他来我一定带他到这里尝尝，惜月这个好吃”说着，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到惜月面前。 惜月吃着也不忘担心，边吃道“小姐，我们吃完就回去吧，老爷夫人发现的话奴婢可要受罚了，奴婢受罚不要紧，小姐可又要抄书背规矩了”惜月恳求的语气说着。 “知道了惜月，在府里大姐成天揪着我不放，这也是规矩那也是规矩的，成日的抓着我的错处向爹爹邀功”想到此处，段云芙放下手里的筷子，嘟着嘴道“怪不得娘亲要去燕城，哎”。 “小姐，我们以后就要在京都了么”惜月问着。看着自家小姐刚放下筷子的手又扯下一块鸡腿大口吃了起来。 “对啊，娘亲说……”。 话还没说完，就听窗户‘砰’的一声，窗子四分五裂，伴随着窗外的冷空气飞进来一个身影，倒在地上。吓的段云芙手里的鸡腿‘妈呀’一声应声掉落地上。 第3章 受罚 看着趴在地上的人，惜月第一时间冲到段云芙身边将其护在身后。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谁，好大的…胆…胆子，知不知道我家…我家小姐是谁。” “咳咳…”只听地上的人刚要开口应答就响起阵阵咳声，地上的人撑起手欲要起身却力不从心的又摔回地上。 见地上的人没答话，段云芙在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对着惜月轻声问道”他是不是受伤了？”说着，从惜月身后出来小心翼翼走到地上的人面前。试探着蹲下。 只见地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面部轮廓棱角分明，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冷冽，如高山般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唇角。段云芙还从未见过如此俊逸的男子。 怎么说自己的爹爹当初也是探花郎出身，模样不知道迷倒了京都中的多少达官贵女，可看着眼前的男子，模样却比爹爹还要俊朗几分。 男子带有敌意的眼神看向段云芙，在看向段云芙的一瞬眼神带有一丝惊愕紧接着开口道“我是京都咳咳…昌炀侯府的世子，咳…家中庶兄欲夺世子之位咳咳…对在下痛下杀手”说着，又撑起双手想起身，段云芙见此帮忙搀扶起来。惜月搬来椅子，将男子搀到座椅上。 男子手捂着胸口，不时的咳咳两声。见此段云芙开口对着惜月道”惜月，快给他倒杯水”。 接着段云芙又看向男人问道“你说你是被你兄长追杀？他想当世子，那你就让给他当好了，为什么还要杀你？”说着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不得其解的问道“那你现在可要回府？” 惜月走到段云芙身边附耳道“小姐，我们快回府吧，我怕…”。 还没等惜月说完，段云芙附耳悄声打断道“惜月，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早回晚回都一样的啊，你看他的样子多可怜，要是小道士在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清了清嗓子段云芙又向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要送你回去？” 男子大口的喝杯里的水，仿佛渴了好久。喝完缓缓道“在下陆绪承，咳…一会我的随从便会寻来，不劳烦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说着眉头紧皱，捂着胸口的手因疼痛而轻微颤抖起来。叫人不易察觉。 “哦，我叫段云芙，这是我的丫鬟惜月，你胸口很疼么？” 段云芙走到陆绪承身边又递给他一杯水“多喝热水，我娘亲说，多喝……” 还没说完，突然被门口破门而入的几个彪形大汉吓得一哆嗦。 吓得段云芙一下把杯子里的热水均洒在陆绪承的身上。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陆绪承被热水烫的闷哼一声，带有深意的双眸看向惊慌失措的段云芙。 接着，几名仆从看到陆绪承后，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属下护主不利，请主上处罚” 陆绪承双眸变得阴森冰冷起来，盯着地上跪着一排训练有素的暗卫微怒道“回去主动领罚”。语气凛冽不怒自威。 暗卫们齐声领命作答。领头的暗卫起身快步走陆绪承身边，扶起陆绪承，在耳边密语。 陆绪承面部表情肉眼可见的变着狠厉起来。压低声音吩咐着。 随后，看向段云芙语气轻缓起来”今日唐突了姑娘，不知段姑娘家住何处，在下今日有要紧的事先行一步,咳…来日定当登门道谢赔礼” 段云芙坐回佳肴面前，无所谓道“不用，不用也没帮你什么”。 说着便不顾其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毫不在意眼前的一干众人。 “记得回去看大夫”段云芙随口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陆绪承听见最后一句，身子一怔，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今日的酒菜和窗户损坏的银钱在下包了，段小姐还请自便”说着在暗卫的搀扶下离开。 丞相府内，灯火通明。 段云芙小心翼翼的翻回墙内。刚拍了拍手平稳落地，便瞧见眼前站了几个人，定情看了看，瞧见是段云茱正看着自己正欲开口。 段云芙抢到对方开口前紧忙说到“是大姐啊，出来赏月？”段云芙讪讪的说道。 只见段云茱接过丫鬟的手炉随即递向段云芙道“天气寒冷，仔细着，莫要着了凉”语气轻柔。说完，不等段云芙答话，便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段云芙接过手炉看着段云茱离去的背影，每次都是这样，一边是世俗规矩一边又看着自己打破她所说的规矩，默不作语，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段云芙深知，她是断然不会向爹爹娘亲告密的。 次日一早，段云芙刚用过早点，就见段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进来。 段夫人满面担忧，一看就知道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段云芙知道昨天的事肯定瞒不过自己的母亲，主动和惜月走到母亲身边，主仆二人跪下低着头伸出手掌。 疼痛却意料外的迟迟没传来，段云芙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母亲，只见母亲怒其不争神情看着自己，轻轻的摇着头。 段云芙心生惧意，想到之前每次被母亲发现后顶多就是命绿竹拿着戒尺象征性地抽打几下手心而已。 “娘亲，芙儿知道错了，娘亲不要生气”段云芙轻摇着段夫人的衣裙。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段夫人。 段夫人扶起跪在地上女儿“芙儿，日后娘亲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能护你一辈子”。 说着，段夫人为段云芙轻理了一下额间的碎发，看着段云芙双眸又满是疼惜，“从前在府里，每次你偷溜出去的时候娘亲都会派人偷偷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昨日派去的那几个人到现在还迟迟未归”。 段夫人说着，仍感到一丝后怕“以后不要在任性了芙儿”段夫人说到此，将女儿挽进怀中。 段云芙依偎在段夫人的怀中，还回味着娘亲的话，每次偷溜出去的时候娘亲都知道？娘亲每次也都会派人偷偷保护着自己？ 从昨天到现在，那些人竟还没有回来吗？想着段云芙紧张开口问道“娘亲，你说保护我的那些人还没回来吗？他们会有危险吗？”段云芙紧张的问道。 “老爷”随着丫鬟的声音响起，段流安快步走了进来，带着怒气坐在椅子上。丫鬟忙递上茶，段流安不耐烦的摆手示意退下，忿然作色。，怒气冲冲道“芙儿，你可知错？” 段云芙听到父亲的口气，急忙地跪在段流安面前，垂首不语。 段流安看着女儿如此，无奈道“要不是昨夜你母亲拦着我，你还想高枕安卧”说着气不过的看看段夫人，欲言又止。 只见地上被两滴泪珠打湿，地上跪着的人儿肩膀抽动，吞声饮泣。 段流安见依旧沉默不语的段云芙，怒道“三月内不许给我出府，跟着你大姐好好的学学规矩”说着甩甩手愤然离去。 第4章 平静 自那日后，段云芙成日的闷在屋子里，一改往日的调皮任性。规规矩矩跟着段云茱学着京都中的繁文缛节，贵女姿态礼仪。 偶然间在下人们的交谈中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那日娘亲派去保护自己的那四人下落。 就在事发第三天，在城郊外的一座破庙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段云芙气恼自己的任性，如果没有偷溜出府 也许那四人不会遭此横祸，平白无辜的丢了性命。每每想到此段云芙都恼恨自己。 期间段流安也一直在查，却怎么也查不到事发当天的事，所有的消息都像是被人有意抹去，除了段云芙说的，那天根本就没有人看见昌炀侯府里的人。更别提那昌炀侯府的嫡公子。 无奈此事只好作罢。给了那四个人的家里一笔丰厚的钱财，足够他们的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新年将至，段流安变得忙了起来。只听说是那六皇子回朝，皇上下旨朝中大摆宴席三天。 皇宫内。大殿金碧辉煌，六皇子萧谨年端坐在宴席上，冷漠地听着席间大臣们的慰问恭维，眼里充满不屑。席间下歌舞升平，舞姬们身姿曼曼轻歌妙舞。乐师们吹竹弹丝，。 萧谨年身边的贴身随从齐风悄悄走到身边俯身附耳道“六皇子，已经查到了，是段丞相的嫡女”。 听罢，萧谨年摆摆手示意退下，又想起那日，自己早在一月前便偷偷回到京都，探查消息。不知那人是如何知晓，遭了暗算。躲进宝香楼里。 段云芙，萧谨年在心中叫了一遍名字，倒是个有趣的人。 想着。转眼看向了段流安的位置。双眸微眯，深邃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段流安，修长的手把玩着酒盏，像是在想些什么。 自己在那西平忍辱负重十年之久，寄人篱下，受人欺辱打骂，他都不怨。可这十年里竟不曾收到过一封宫里信笺。 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萧瑾年眼里露出一丝恨意。 是啊，他没有强大的母家做他的靠山，因为他的母亲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姬，得此宠幸，诞下皇嗣。最后却沦落为他人棋子，惨死于后宫的明争暗斗之中。无人在乎过问，草草了事。 至此，他懂得了一个道理，他决不能像他的娘亲一样，不争不抢，隐忍度日，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凡是自己想要的，只能靠抢！这才是在这宫里生存之道，想着，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丞相府。 暖阁里段云芙依靠在美人榻上，翻阅着手里的书，津津阅到，一旁的桌上摆着紫金香炉，烟气袅袅飘散，香气弥漫整个暖阁。安静而美好。 “小姐，大小姐来了”惜月通传到，听此段云芙放下手里的书坐正身子。 丫鬟掀起门帘，段云茱娉婷的走了进来伴随着屋外的寒气，像极了落入凡尘的仙子。 “二妹，今日梅林里红梅格外娇艳，何不一起到凌阁亭里煮茶踏雪赏梅”声音宁静温柔，说着轻轻拉着段云芙对着惜月道“给你家小姐拿个斗篷来” 段云芙看着段云茱笑道“大姐如此说，小妹又怎么会扫了大姐的雅致”说着起身披好斗篷跟着段云茱向外走去。姊妹并肩同行踏雪同行。 “二妹，你可还记得林蕊瑛”？凌阁亭里，段云茱端起丫鬟煮好的茶递到段云芙手边“尝尝这茶” 段云芙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林蕊瑛？那个林将军家的小姐吗？” 说着，段云芙端起茶盏浅呷道“还有些许印象，成日的上蹿下跳舞刀弄枪”。 段云芙说着，开怀大笑了起来“怎么，她现在当上侠女了”？ 还记得没去燕城之前，那个林蕊瑛成天嚷嚷着长大要当个侠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段云茱听此，不禁掩面笑道“还说什么侠女，她啊，现在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嫁给六皇子当那六皇妃了”。 说到此处，不禁感叹道“怎么从前的愿望为什么跟现在的一切都背道而驰呢” “许是事与愿违”段云芙怔怔道，随后看着段云茱“大姐，你呢？现在可有什么喜欢的人”。 段云茱一顿，神清飘渺，望着亭外的红梅道“像我们这种世家子女，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呢” 像是感叹，又像是顿悟，段云茱双眸满是落寞，那是段云芙第一次看见自家大姐的出现如此神情。 姊妹俩人皆是不语，看着远处的红梅白雪，轻嗅着梅香。长大真是无聊，段云芙心想着。 记起三年前，自己还未与母亲去往燕城。那个时候，总是肆无忌惮的调皮捣蛋，仗着爹爹娘亲的疼爱，目中无人。 每每京都贵妇小聚，见到那林蕊瑛总是出言调侃人家是出身武将世家，只会拿刀弄杖张牙舞爪的，偏偏那丫头也喜欢与段云芙作那口舌之争。却每次都以段云芙尖牙利嘴得胜，气的林蕊瑛追着自己到处跑。 想起往事，段云芙才发觉自己以往多么不守规矩。 是啊，自己那时也很招人讨厌吧，许是因为自己是丞相的女儿，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吧，想到此处，段云芙不免对着自己发出一声嗤笑。 “林蕊瑛的母亲和梁贵妃不是本家姐妹吗？要嫁人的话也该是三皇子才对啊”段云芙疑惑道。 段云茱笑道“说的就是这个呢，大家对林蕊瑛和三皇子的婚事都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了，只听说是迎接六皇子的的宫宴上，林蕊瑛瞧见了六皇子，便决定非他不嫁了”。 段云茱说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也随之浮现“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家里肯定是不同意的，二妹你猜蕊瑛她怎么着？” 段云茱呷口茶接继续道“只听说在昨夜，她居然跳进冰湖里以死相逼，救上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当真如此？”段云芙不可思议道。 “是啊，谁都想不到她能做出此举。听说宫里的太医连夜赶往将军府，今日一大早，林大将军便向圣上请旨赐婚呢”段云茱说着又在茶炉里夹了几块炭。 ”那蕊瑛她人现在怎么样？”段云芙问道。 “听说是没什么大碍了，须得卧床静养个三两日，林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里面宠的”。 一阵寒风袭过，夹着梅花的香气阵阵幽香，段云茱惬意的靠在榻上。 段云芙细细嗅着花香，将手炉往怀里握了握，随口道“娶了她可就相当拥有了这金誉的一半军权了”。 说到此，段云芙一怔，像是被自己话吓到，瞬间睁大了眼睛看向段云茱。 段云茱轻轻摇了摇头，二人皆是默契不语。 第5章 除夕 新正。 丞相府里。天刚破晓，晨曦初露，早已有丫鬟小厮开始晨间洒扫。 按照规矩，段云芙穿戴整齐的去往段夫人的缈雅院问安，才至院内，便看见段云茱也刚好进来，姊妹二人颔首示意。 丫鬟掀起门帘，见段云明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姐，二姐，明儿请姐姐们安“说着恭了恭，俨然一副大人做派。 段云芙看到自家弟弟如此动作，噗呲一声掩嘴笑道“真是越来越古板了，今日不用去学堂了吧？”说着看向段云茱“大姐，你说，他这个古板的样子是时候开始的” 段云茱看着段云明笑道“大概在你和母亲去燕城的第二年，之乎者也的背多了”说着，又上前为段云明理了理衣角“真是越来越像父亲了，还是小时候可爱多了，段云茱自顾道。 段云明见到大姐为自己整理衣衫，他拱手一礼道“，明儿多谢大姐，”说着又对着段云芙道“今日新正，学堂休憩五日。父亲还在书房传明儿，明儿先行一步。”说着，段云明规矩的施礼离去。 二人刚进到屋子，就听见段夫人同绿竹的谈话声传来，只听段夫人语气淡淡道“确定是那三皇子”见段云芙段云茱进来，谈话戛然而止。 “母亲”二人异口同声，说着屈膝行礼。丫鬟们为二人备好茶点，二人依次坐好。 段夫人欣然一笑，温和看着姊妹二人道“过了新正，你们又长了一岁，也该是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们父亲也已为你们做好打算了” 听到段夫人的话，段云芙眼里充满失落。她不想拘泥一方，她好想去小道士说的江南看一看。听说那里有四季如春的地方，也有阴雨连绵的地方。 一旁的段云茱听到段夫人的话也是一怔。心中只觉复杂，却仍旧面不改色的端坐着。 段夫人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她不想女儿像自己一样，被困在这小小的牢笼里。想到此处，段夫人想起了她的师父，那个美丽洒脱的女子。 在没遇到段流安的时候，她是个孤儿，师父见她可怜便把她收养，她也从未见过比师父还奇怪的女子，师父会告诉她女人并不是只能依靠着男人的。会跟她说什么出嫁从夫父，夫死从子的话都是狗屁。女人也要有自己的思想，要多读书多出去看看山河美景。所以她也一直跟着师父到处游历欣赏着山河美色。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逼死了师父，师父临终前交代自己要去京都替他看看一个人。她才知道师父并不是真的云游山河，她只是在躲着那个男人罢了。她遵嘱师父的遗言，只身回到了京都。 在京都她遇到了段流安，那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男人，说着永不纳妾的誓言。公然抗旨圣上的赐婚。最终被他的真情打动，欢喜的嫁给了段流安。 直到他刚生产完段云明不久后，张姨娘便带着三岁的段云茱找来府上，她看着母子二人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她想起了师父，想回到那个时候。 段流安接到小厮的通报急忙赶回到府里，看见张姨娘带着个小女孩的时候也是满眼的惊讶。当着段夫人的面问清楚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段夫人才知道张姨娘原是府里的丫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着荣华富贵飞上枝头变凤凰。趁其不备在段流安的茶水里下了那种药。 事情理所当然的按着张姨娘的计划发生着。直到第二天早晨，段流安在一阵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人，才知道自己是中了张姨娘的算计。顿时怒不可遏。这种敢给主人家下药的丫鬟按照当朝的律法是可以处死的，段流安将丫鬟交给了德叔处理。心善的德叔留她一命只将其发卖了出去。 一直到张姨娘带着段云茱寻来府里，段流安才知道当年的那个丫鬟居然还生了个女儿。在证实了那孩子确是段流安的血脉之后，段流安便想着孩子留在府里，给那丫鬟一笔钱把那打发了去。 哪曾想，那丫鬟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的，当着段夫人的面向段流安委屈哭道“求老爷留下湘湘，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在孩子的面上好不好”听到此话段夫人双眉紧锁，面露怒色。只听张湘湘继续着哭道“老爷，孩子离不开我的”一阵哭诉后见段流安依旧不松口，张湘湘双眸一转，历时扑跪在段夫人脚边，摇着段夫人的裙角，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哭道“夫人，求您看在同样是母亲的份上，让老爷留下奴婢吧”。 段夫人看向段流安，双眸满是失望，接着一字一顿道“那就留下来吧”说着不顾段流安难看的脸色起身离开。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段夫人一直呆在缈雅苑，深居简出。无论段流安怎样放下脸面讨好，段夫人也充耳不闻，不理不睬。因此段流安一怒之下抬了那张湘湘姨娘的位份。 忆起往事，段夫人不禁在心中感叹，迄今为止，她还是喜欢跟着师父的那几年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想着，段夫人不禁在心里做下了决定，她不会让她的女儿跟她一样，被困在深深的庭院里。 除夕夜。日暮降临，华灯初上，京都的天空被各色烟花点亮，绚烂绮丽。炮竹声连绵不绝此消彼长。街道两旁各户人家的大门上也都贴好了年画与对联，屋檐下也挂起了红色的灯笼。热闹的景象在一声声炮竹声愈发喜气。 丞相府里，丫鬟们匆忙有序的端着酒菜，足足上了二十四道菜。 因段夫人一向节俭不喜奢靡，与段流安成亲后的第二年便将年宴上的六十二道菜改为二十四道，到如今也是依然遵着这条规矩。 丫鬟们布好菜后，段流安身居正位庄重的对着儿女们开口道“今日新正，过了今日你们又将年长一岁，”说着看向段云茱道“茱儿，你是长姐，为父与纪尚书乃为同窗，他家那二公子纪衍与你年纪相当，为人颇为正直。纪尚书也与为父商定了，婚期定在新正后八月初六。” 段流安说完，段云茱微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答道“茱儿谢父亲”。段云芙看着语气淡然的段云茱，神情复杂。 段流安点点头又看向段云芙没再说什么，段夫人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打算。 段云明说着贺喜大姐的话，一家人也热热闹闹的开始了年宴。席间尽是欢声笑语。 年宴过后，开始守岁。 屋外的风夹杂着雪花点点而落，与屋内的温煦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6章 出府 新正过后，段流安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段云茱也开始为自己的婚事做准备，成日的待在屋子里绣着嫁衣，学习着为人妇的规矩。 段云芙闲暇无事，也跟着段云茱也学起了刺绣。只是这绣工实在是跟段云茱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段云芙只绣了一会儿，手指上不知道被刺了多少回。 段云芙气馁地放下绣布道“大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这可恶的针，是偏要与我作对似的”说着，脸颊气鼓鼓的嘟着嘴道“这个东西还真是不适合我”说着站起身伸了伸腰。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双手叉在腰上，腰部转圈晃着的背影，轻笑着说道“闲来无事罢了”说着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绯红色的嫁衣。 段云芙还在等着接下来的声音，见声音迟迟没有响起，转过身见段云茱思绪飘渺，一张俏脸上愁云密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段云芙走回绣墩坐下看着段云茱道“大姐，在想什么呢？”段云芙的声音响起，瞬间拉回了段云茱的思绪。 段云茱看着眼前的人儿，眉头紧锁“二妹，我有点怕”段云茱不安的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当那尚书府的二少奶奶”。 段云茱说着随后又命着丫鬟们退下，看到丫鬟们退去带上门后又紧张地开口道“二妹，你知道的，我是个庶女，不比二妹你，自出生便在府里，有父亲母亲的疼爱。张姨娘不过是拿我当作她荣华富贵的上位工具。又恨我不是男儿身，所以在府外的日子对我经常打骂，甚至还动了把我卖进花楼里的心思”说着段云茱双眸微红，哽咽道“二妹，都是怪我，我怕被卖进烟花之地才和张姨娘说，若把我卖进花楼里还不如把我带回府里赌一下。这才导致母亲与父亲这么多年的貌合神离。也是因为我嫉妒你的相貌和所有的宠爱，不断诱导张姨娘隐藏心里的野心，所以她才敢去挑拨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以至于气走了母亲带着你去往燕城生活。”段云芙一口气把心里隐藏多年的心事都说了出来。眼泪扑簌滑落，双眸满是歉意。 段云芙听此，看着眼前的段云茱平静的开口道“大姐，事都过去了，母亲都是知道的，你不要内疚了”说着握了握段云茱的手“什么庶女不庶女的，我的大姐是天下最温柔的大姐，以往在府里我被父亲责骂不都是大姐你替我说情么，你现在就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怕，你是丞相府的女儿，以后若那纪衍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哼”说着段云芙做出气势汹汹的表情。 “我啊，还嫉妒大姐呢”说着，替段云茱拭去眼泪安慰道“大姐温柔又识大体，性格也好。不像我，经常惹得父亲生气”。段云芙轻声安慰着。 “二妹当真不怪我？”段云茱双眼微抽噎着。 “大姐说什么呢，自家姐妹什么怪不怪的，那林蕊瑛想要姐姐还没有呢”说着骄傲的模样布满俏脸。 段云茱见状，破涕而笑。 初六这日。段云茱早早的来到段云芙所居住的澜瑢居。 “姐姐这一大早的可是有什么喜事”段云芙看着段云茱的面上满是喜色，神采奕奕。“有事的话让丫鬟们通传一声就行了，外面风雪大” 段云茱抖了抖身上的雪，笑着坐到段云芙身边道“昨日我同父亲说想要明日出府一趟，听说凤华街上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出了不少新胭脂，父亲同意了。”段云茱讪讪地说着。 段云芙听到出府的话，面色一怔，突然想起了上次偷溜出府的事情，那四条无辜的性命。想着，心头一颤，一张俏脸上满是愧疚。 段云茱看见自己妹妹表情变化，知道她准是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段云茱安慰道”二妹，不要多想了，那次的事情不全是你的错，我同父亲说了要与你一起同去，父亲他毅然答应了下来” 听到段云茱说父亲答应了，段云芙双眸睁大，惊愕的看着段云茱，不可置信的问道“爹爹他答应了吗，他不生我的气了吗” “父亲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父亲是担心你的安危”段云芙轻声道“明日父亲会派些会武的护院跟随的，放心吧”。 次日一早，小厮们备好马车。段云芙段云茱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出门前，段夫人再三叮嘱，不要乱跑。段云芙一一仔细答应着。 颜桃坊。京都新开的胭脂铺。，段云芙段云茱刚下马车便被被请了上座，丞相府的马车京都的人都是认得的。店里的伙计热情地端上了茶水点心，段云芙手端起茶盏，刚要送进嘴巴，一道清灵活泼的声音响起“段云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段云芙放下手里茶盏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妙龄少女。小跑着来到段云芙身边，身后的丫鬟似习惯了自己小姐如此莽撞，紧追在身后。 见眼前女子亭亭玉立，身姿轻盈，一身碧色绣花袄裙，绣着大朵的金丝牡丹。头发挽成飞仙髻。髻间的发簪走起路来叮当清脆。虽没有倾城之姿，但胜在五官端正清秀，眉宇之间有着男儿般的英气与洒脱。 “林蕊瑛，你如今怎么这般打扮了“段云芙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如今这是不爱武装爱红妆了吗？”说着段云芙和段云茱掩嘴而笑。 段云芙说完，只见面前的女子清丽面容肉眼可见的羞红了起来，面上如似被天边的晚霞浸染了一般。只听林蕊瑛羞涩的语气传来“段云芙，三年不见，又漂亮了，不过怎么还是这般伶牙俐齿，”说着又对着一旁的段云茱道“云茱姐姐，你看这个丫头还是这般的招人嫌”说着爽利的笑了起来。 “蕊瑛，你的身体可大好了，如今天气依旧寒冷，定要仔细着身体”段云茱细心问道，双眸尽是温柔。 林蕊瑛身姿豪爽的坐到段云芙的旁边说到“嘻嘻，已经好了，多谢云茱姐姐挂念”说着碰了下段云芙的手臂道“你要多向云茱姐姐学学，听说云茱姐姐的婚事也定了下来了，你要当心啊，小心嫁不出去”林蕊瑛顽皮的声音清冽干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段云芙听此，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没去燕城之前的日子，也是同她这般嬉戏打闹。 段云芙笑道“还说我呢，你这般的性格不也要嫁出去了嘛。真是好奇，那个六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让我们林大侠女心甘情愿的放弃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机会”段云芙打趣着。 听到段云芙提到六皇子，林蕊瑛脸上又羞红了起来。能在林蕊瑛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段云芙也算是大开眼界了，段云芙心想。 只见林蕊瑛如小女儿家般扭捏了起来含蓄道“六皇子啊，他可是个谦谦君子呢，跟京都中那些个执跨子弟不一样的，以后你会见到的”林蕊瑛羞涩的说着“云芙，我要先回去了，婚期将近了，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林蕊瑛的声音越说越低。惹得段云芙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林大女侠可要好好准备呢”段云芙说说着，三人起身。 “云茱姐姐有时间跟云芙一起来府上做客”边说着丫鬟们给林蕊瑛穿好斗篷，“段云芙，我先回府了”话落，转身如脱兔般的小跑着出了去。 第7章 成亲 天气渐渐转暖，大地上的银雪被太阳照得融化成一滩一滩的雪水，屋檐上的雪也已化成了水滴答滴答的落下。 皇宫里。萧谨年冷着双眸看着自己的婚房，仿佛今天的主角新郎不是自己一般。 只要娶了那个女人，他就相当拥有了金昱朝的一半军权，其他几位皇子还算什么。想着，萧谨年俊脸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齐风”冷冽的声音响起，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对着萧谨年跪了下来。 “属下在”齐风恭敬答道。 萧谨年缓缓的转过身来，双眸满是冰冷“今晚的事都安排妥当了么”语气里尽是疏离与冷漠。 “属下已安排妥当”齐风简洁的回道。萧谨年满意的摆了摆手，齐风见状，迅速地退了出去。 萧谨年双眸冷峻地看着被布置的满屋随处可见大红喜字。随手摸了摸床幔，朱红色的纱幔如血一般鲜红刺眼。三哥啊三哥，居然还妄想与那丞相府联姻，你想娶她也得问问我答应了没有。萧谨年心想着，冷哼一声，自语道“自不量力”。 夜幕降临，因今日是六皇子萧谨年与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林蕊瑛大婚。宫里上下满是喜庆。各路官员齐来贺喜。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典礼完毕，林蕊瑛在丫鬟宫女们的搀扶下送进了婚房内。屋内安静的仿佛连蜡烛燃烧声音都能听见。喜帕下，林蕊瑛的脸上满是娇羞。呼吸也变得不稳，双手不断地揉扯着嫁衣的袖角，心中满是紧张。 忽地听到屋外面吵闹不断，有急促的跑步声，也有宫女们的呼喊声，火光闪烁。 “抓刺客，快”屋外一个宫女急忙喊道。只听不一会大群的侍卫涌了进来。“保护六皇子，六皇子妃，活捉刺客”齐风高声的命令着。 屋内，林蕊瑛听见有刺客，心中不安了起来，担心着萧谨年，想也没想的扯下头上的喜帕，随即从床上站起来冲了出去。还没等跑到门口，听见外面有宫女的惨叫声响起‘啊’。忽然冲进一个黑衣人影，动作快到没等林蕊瑛反应过来便被此人掳了去。“不想死就老实点”黑衣人声色俱厉道，冒着寒光的刀架在了林蕊瑛颈间。 林蕊瑛只觉得颈间被黑衣人的手臂勒的呼吸困难，木讷的点头。目光还在人群中找着萧谨年的身影。“小心别伤了六皇妃”齐风赶到，看见被挟持的林蕊瑛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的同伙已全然落网”。 林蕊瑛只听耳边‘嗖’的一声，耳际觉得一丝刺痛，顿觉呼吸也顺快了几分，随后听见刀子落地的声音传来。黑衣人捂着被箭贯穿的手臂，闷哼了一声。 “抓活的”萧谨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云淡风轻道“真是胆大包天”只见他身材伟岸，身着红色喜服，面上轮廓清晰分明，在火光的照耀下如谪仙下凡。手上还握着一张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怕也不如此。双眸冷冷的看着刺客，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 话落，侍卫们蜂拥而上，萧谨年快速将愣在地上林蕊瑛拉进怀里，双眸满是担心的扫着眼前的人“蕊瑛，有没有受伤”焦急的声音传来。没有往日的冷漠。 林蕊瑛听着只觉欣喜羞涩。“我没事，殿下怎么样”林蕊瑛语气担忧，羞红了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动人。 “六皇子，刺客均已抓获”齐风跪下复命道。身后的侍卫驾着受伤的黑衣男子。 “带下去，务必撬开他的嘴，到底是何人指使”萧谨年不怒自威道“传太医来给六皇妃看看是否受伤”说着双眸一改日的冷漠，淡淡的看着林蕊瑛“蕊瑛受惊了”话落，抱起眼前娇羞的人儿向房内走去。 一连几日宫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丞相府。段云明匆忙的赶往书房，只见段流安眉头紧锁，坐在案前。见段云明进来，便把手里的一份信函交予儿子手上“明儿，这个你收好” 段云明将信函收好问道“父亲，如今那三皇子已被幽禁，张贵妃也已降为贵人。依孩儿之见三皇子的夺嫡之路已是断无可能”段云明分析道“索性头年三皇子找与父亲商议求娶二姐之事父亲没应”段云明仔细斟酌着。 只听段流安冷哼一声道“哼！那三皇子，夺嫡之心昭然若揭，失去将军府这么大的势力，怎么会善罢甘休看那六皇子得势。” 段流安说着看向段云明道“明儿，六皇子那边你要小心，如今昌炀侯府已公开的站到了六皇子那边。怕是接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段流安感叹道“为今之计，只有明哲保身，明儿日后且与各位皇子保持距离，以免引火上身” 段云明听此正色道“孩儿明白”。 “如今皇上已是老态龙钟之年，身体情况日渐愈下。太子未立，怕是朝堂上的那些个人精也要开始站队了”段流安说着，愁容满面。 “你许伯伯不日就要来京都赴任了，届时你准备好贺礼代为父送去”段流安交代着。 这日开始，朝堂上的大臣便都得知了丞相身体欠安，在府内养病的事。下朝后，纷纷拜府探病。其中包括那二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 “云芙”丞相府后院，林蕊瑛快步向段云芙的闺房走去，丫鬟们匆忙跟着，掀起门帘道“六皇妃请” 段云芙见到林蕊瑛后起身行礼“臣女见过六皇妃” 林蕊瑛一个快步走向前扶起段云芙，小嘴嘟囔着“段云芙，你给我打住，真是讨厌”说着爽利的坐到榻上，随手端起茶盏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放下茶盏看着段云芙道“怎么样，伯父的身体大夫怎么说”林蕊瑛大大咧咧的问道。 “回六皇妃，大夫说…”段云芙话没答完，只听林蕊瑛打断道“段云芙，好好说话，什么六皇妃，像以前一样，喊我蕊瑛，真是的”林蕊瑛说着，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段云芙不满的嘟嘟嘴巴道“快过来坐下”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旁边。 段云芙见状，笑笑称是。坐到了林蕊瑛身旁道“大夫说是操劳过度，要注意休养”段云芙答道“怎么样，蕊瑛，听说你成亲那日被刺客挟持了，可有受伤”段云芙担心道。 “没事，太医给瞧了”说到此，林蕊瑛神色暗暗道“听六殿下说那刺客是三表哥的手下，因为我嫁给了六殿下，从而怀恨在心”说着，林蕊瑛满脸愧疚之色道“听说贵妃姨母也因为这件事被降为贵人了，外公一家也对我母亲颇有怨言”说着，小脸看向段云芙“云芙，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见林蕊瑛如此，段云芙也不禁为之感叹，她轻抚林蕊瑛的手臂道“蕊瑛，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太过自责，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只怪是人心欲望在作祟”。 第8章 探病 二人相谈甚欢，林蕊瑛面上愁容散去。直至晌午丫鬟来通传回宫的话语。林蕊瑛起身宫女们服侍着穿好斗篷“云芙，有时间到宫里来，在宫里的实在烦闷，你要多来陪我” 段云芙也起身道“惜月，去拿我的斗篷来”说着对着林蕊瑛道“好啊，就知道你受不住宫里的烦闷”说着双眸似水，嘴角含笑。 二人说笑着送着林蕊瑛至前院，宫女们见林蕊瑛出来立马上前跟随，领头的宫里嬷嬷道”六皇妃，殿下已在马车前候着呢”说着，嬷嬷又看向林蕊瑛身后的段云芙道“二小姐，我们家殿下知道你与六皇妃感情深厚，特让六皇妃多待了一刻与您谈心呢”话毕笑着跟在林蕊瑛身后。 “云芙多谢六皇子，谢过嬷嬷了”段云芙轻身行礼道。 林蕊瑛听到嬷嬷的话，娇羞一笑对着段云芙说道“云芙，送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段云芙依着规矩行礼道“恭送六皇妃”话毕，笑着着林蕊瑛道“无聊的话可写信给我” “知道了，云芙，先回去吧”说着在一干丫鬟嬷嬷的拥簇下离开。 转眼天气渐渐转暖，万物复苏。晴空万里，天空上燕子的徘徊也象征着春天的来临。 段云芙也在心中盼着春雨的到来，每日捧着书坐于窗前，有时抬头看看天空，有时闭着双眸细嗅着空气。只要第一场雨来了，她就可以见到小道士了。临别时，她不忘嘱咐小道士一定要来丞相府寻自己，在与自己讲讲他眼里的江南。 “二姐，又在发呆了”窗外，段云明站在眼前，看着自家二姐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书，却不知道心思飘到了哪里。一语惊醒梦中人，段云芙征了征神又听见段云明的话传来“虽说天气转暖，也不能成日的开着窗户，当心着凉了二姐”说着段云明上前拿着段云芙手里的书瞧了瞧道“地理杂记，二姐对这可有兴趣” 段云芙回过神看着自家弟弟道“明儿，怎么你今天有时间还跑来打趣我”段云芙说道“外面风大，快进来”说着起身坐到塌上等着自家弟弟进来。 见段云明进来，惜月奉上茶水，段云明对着段云芙拱了拱手道“今日闲暇，特意跑来叨扰姐姐”说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呷了口茶。 “往日都瞧不见你的身影，今天居然一改常态主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段云芙打趣着，比起往日的古板，今天可谓是与往日截然不同。“说吧”段云芙笑着看向段云明。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二姐，前些日子父亲同我说起刚来京都赴任的许家，现如今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段云明一一道明来意。 “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那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段云芙疑惑道。 “二姐有所不知，那个许伯伯跟父亲和尚书府的纪伯伯都是同窗，许伯伯家里有一子与二姐你年纪相仿，父亲有意将二姐和那许家哥哥结成姻亲”段云明细心答道，眸子订着段云芙面上的变化。“父亲是想让我前来先问问二姐的意思” 段云芙疑惑，这种事情父亲不是直接决定吗，就像大姐一样。怎么还让云明跑来一趟特意问问自己。段云芙不解道“怎地要来问我，大姐的婚事不是父亲直接做主的吗” “昨日父亲将此事告知母亲，母亲听到后便不悦，说要让你自己愿意才行，现在还在生父亲的气呢”段云明说道此处，不免叹了口气。 听到段云明说完，好久，段云芙才开口道“父亲决定就好，大姐的婚事也是由父亲决定的，到了我这又怎么能坏了规矩呢”他相信父亲的决定，能入父亲眼的必定人也不错。她注定这辈子可能去不到江南了，不过能听到小道士说说江南的风采她已足矣。想着又对段云明说道“我是相信父亲眼光的，你可见过那许家哥哥吗” “自是见过”段云明答道“前些日子，许伯伯刚迁至京都的时候 父亲托我送去贺礼。那许家哥哥斯文有礼，一表人才” “如此就好”段云芙说着，双眸微闪。“你呢，父亲可向你提起过你的婚事” “许是四王爷家的莲淳郡主吧”段云明不在意道。“既如此，那明儿就去父亲那复命去了”说着起身把手里的书交到段云芙手里“二姐，成日的看书，注意眼睛”话落，段云明含笑离去。 段云明离开后，段云芙随即起身对着惜月道“惜月，去缈雅苑”说着主仆二人前往段夫人的缈雅苑。 “娘亲”段云芙进到屋内，走到段夫人身边。 “你这丫头，怎么不多穿些”说着摸了摸女儿的手道“这样冰凉，惜月怎的不给你家小姐多添件衣衫。虽说天气转暖，但也不可小瞧春寒”说着拉着女儿坐到自己身旁。 “娘亲，芙儿听说父亲又惹您不开心了”段云芙靠着母亲的肩膀上说道“娘亲可不要生父亲的气” 段夫人听此，明白女儿已经知道了丈夫意与许家联姻的事“芙儿，你父亲同你说了要你嫁给给许家公子的事” “明儿跟我说的，我已经同他讲了，一切都听父亲的安排。再说大姐的婚事也是如此啊，都是父亲的女儿，芙儿又怎会不守规矩呢”段云芙乖巧道“所以娘亲不要生父亲的气”。 “可是你见都没见过那许家公子，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可以接受”段夫人问道。 “娘亲，我们刚从燕城回来的时候，在家宴上，你不是也对大姐说过儿女的婚姻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段云芙说道“怎么了，娘亲，这天下的人家娶妻嫁女的不都是这样的么” 段夫人听到女儿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都是这样的吗，不是。他的师父就不是。师父会和自己讲，恋爱呢要对方都欣喜自己，就像自己和丈夫一样吧。可是自己的生活是跟师父说的自由恋爱是一样的吗？一生一世一双人，师父是这样说的。可是自己呢？段夫人自问。仿佛又掉进自己所设的深渊里。 “娘亲“段云芙见母亲迟迟未开口，看着母亲道“娘亲不要担心芙儿，爹爹准是舍不得女儿远嫁，才让女儿嫁到你们身边啊”段云芙安慰母亲道“我跟大姐都在京都，可以时常回来看您和爹爹”说着抱着母亲。 见女儿如此懂事，段夫人欣慰不已。如若和自己一样，像师父口中说的自由恋爱，结局也是一样。想着，便顺着女儿的话说道“芙儿决定就好”说着，爱惜的摸着女儿的发丝。 第9章 宴会 段流安一连病了大半月，如今病势痊愈。又因今日订下两个女儿的婚事择在今日开府设宴。丞相府外的各府马车远远的排成了一排，街头排至街尾，人来客往，宾客不绝。 尚书府的纪夫人和翰林院掌院的许夫人也早早的带着子女们前来。 依照着规矩，男子们宴会设在前院，而女子们宴会则是摆在后院。只见后院桌案上丫鬟们摆满了各样精致的瓜果点心和茶水供宾客们享用，丫鬟们各个都是小心仔细地伺候着，生怕不留神冲撞了哪家夫人小姐，丢了丞相府的脸面。 各府女眷们聚在后院，彼此见了面都热络地打起招呼，小姐们则是规矩的站在自家母亲身边。直至跟长辈们行礼问安之后，得到母亲点头才开始活动打闹起来。 段云芙与段云茱则是规矩的坐在段夫人身旁，听着段夫人与纪夫人许夫人的谈话。 纪夫人共有五个子女，嫡长女纪徽已嫁为人妇。纪衍家中行二同为纪夫人所出，三小姐纪徭与四公子纪衡乃为家中姨娘所出，嫡幼女纪徊大概六七岁的模样，最是受家中喜爱。 纪夫人瞥过段云茱，虽说不是嫡女，但模样做派一点也不比京都的嫡女差。毕竟丞相府的女儿，娶了她做儿媳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而许夫人家中子嗣则为三个，嫡长子许启彦，嫡长女许启翡，嫡次子许启泽。段云明口中的许家哥哥便是那嫡长子许启彦。因许家门规，男子年过四十无子嗣，方可纳妾。 “六皇妃到”丫鬟在吵闹的声音中响起，宴会的喧闹声随着林蕊瑛的到来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见林蕊瑛中规中矩的，在一众丫鬟嬷嬷拥簇下走来。众人用着羡煞的目光看向林蕊瑛随即纷纷起身行礼。“拜见六皇妃”女眷们异口同声道。 “各位夫人日安”林蕊瑛彬彬回礼道。说着又看向段夫人，关怀的语气响起“段伯母，听闻段叔叔病愈，蕊瑛特来前来叨扰了”只见林蕊瑛一改往日的跳脱，中规中矩的请安问好。 “六皇妃说的是哪里话，怎么能是叨扰，您和云芙都是一起玩到大的”段夫人说着，示意丫鬟搬来椅子，伺候周到不可怠慢。一旁的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掩嘴窃笑。 现在京都的形势任谁都看的清。皇上早已年弱体衰，几个皇子对皇位都虎视眈眈。三皇子已被幽禁。其他皇子尚未成年，唯有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功绩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现如今六皇子自西平回来后，短短几月内从一无所有不受宠爱的质子到现在娶得大将军之女，一再夺得皇上的重视。以现在的京都中，任谁都清楚现在的局势，六皇子已经不再是当年被送去西平的质子了。 片刻，院子里又恢复了刚刚热闹喧嚣的景象。贵妇们也都是这京都中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心里无论多讨厌谁，见了面都一样热络的相谈甚欢。 段云芙安静的坐在母亲还有段云茱中间，神情恹恹。看着在院子里欢声笑语，嬉戏打闹的小姐们。不禁想起没去燕城之前的时候。每每谁家府上举办宴会她都欢快的不得了。随着各府小姐们追逐打闹。尤其与林蕊瑛，每次见到她总是喜欢说话逗她，气的她追的自己到处跑。想着，段云芙嘴角含笑，侧过头看向林蕊瑛。四目相对，发现她也在看向自己。二人心中顿时明了，林蕊瑛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偷偷溜走。 凌阁亭里，林蕊瑛与段云芙百无聊赖的坐到躺椅上。段云芙看着亭子外的天空，半晴半阴的天空让心情跟着也烦闷。林蕊瑛也呆呆着望着远处。许久，林蕊瑛率先开口打破沉寂“云芙，你不知道，在宫里的日子真是无聊沉闷，每日要早起到各个宫殿请安。总是想着出宫就好了。唉，你也看到了，我无论走到哪里众人都会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生怕我做出有违宫规的事。真真是不自在”。 “以后习惯就会好的，习惯繁文缛节，习惯长大”段云芙平静的随口说道。 “好想痛痛快快的跟着哥哥们骑一回马，驰骋千里，感受呼啸的风在耳边呼过”林蕊瑛说着闭起双眸，张开手臂，感受亭子外的风。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模样笑道“你啊，只会舞刀弄枪的毛丫头”。说着二人皆是冁然一笑。 “听说段叔叔把你许配给许家了？”林蕊瑛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你见过没有”？ “你的消息来的倒是快，还没见过”段云芙不以为意道。 林蕊瑛立刻凑到段云芙眼前，盯着段云芙，眼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嘴角上扬道“想不想见见”？ “我就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打住啊”段云芙拆穿林蕊瑛的心思，平静道“以后自会见到的”。 “无聊”林蕊瑛坐回，嘴巴不满的嘟着“你啊，不像以前了” 风势渐渐大了起来，天空沉闷。后院里，丫鬟们将酒席摆在了堂内，女眷们跟着段夫人挪步至堂内，不停的恭维着相府的气派。 席间，众女眷们一再向段夫人道贺。夸着段夫人好福气，当年嫁给了探花郎，如今女儿们都已长成亭亭玉立。段夫人也不停的一一回应。 “这就是徊儿未来的嫂嫂吗”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只见一个八九岁小女孩小跑着到段云茱身边，一双清明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段云茱。可爱的模样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话落，只见段云茱羞红了脸，摸了摸小女孩的面颊声音温柔道“你一定是纪徊妹妹了吧”说着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纪徊嘴角的点心渣。 “徊儿，休得无礼”纪夫人轻声呵斥道，示意身边的丫鬟将纪徊带到纪夫人身边“这个丫头，从小被他父亲骄纵坏了，愈发的没了规矩，让姐妹们见笑了”说着拉过自家女儿按坐在自己身边。 “母亲，徊儿喜欢嫂嫂”纪徊欣喜的说道“让哥哥快快娶了嫂嫂好不好”纪夫人听到女儿的话，面上难掩尴尬之色。 段夫人一旁解围笑道“小孩子最是童真，看来徊儿还真是非常喜欢我们家云茱呢”说着含笑看向段云茱。只见段云茱脸色羞红，掩面含笑。 众人见状皆是喜笑颜开，只听天空响起声声闷雷。不知谁开口道“这天，怕是一会要下雨了呢” 另一道声音也开口道“是啊，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吧，来的凑巧了。正好我们可一起观赏这春雨了”。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着。 段云芙听到可能下雨，瞬时心中像有一万匹马儿呼过，奔腾不绝，又像是在寒风刺骨丝的雪夜里看到了丝丝火光。她可以见到小道士了吗，段云芙暗自激动。 第10章 初雨 看着桌上的琳琅满目的佳肴美馔，段云芙食不知味，一颗心不知道飘去了何方。 记得和母亲在燕城的时候，段云芙经常偷偷溜到街上游玩。在燕城她碰见了小道士，那时候小道士跟着他的师父到处游历，途经燕城。之后便经常缠着母亲陪自己去小道士落脚的道观。 段云芙如坐针毡，清亮的双眸不时在瞥向窗外。若是下了雨，自己就一定能再见到小道士。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遵守他们的约定。段云芙心中暗暗祈祷着，老天爷求您一定要下雨啊，她想听听小道士说的山河美景呢。想带着小道士去尝一尝宝香楼里的酒菜呢，还想让他瞧一瞧这京都的富贵繁华。想着，段云芙的心中充满了是期待。 一旁的段云茱看到段云芙心不在焉的神情暗暗拉了一下她的袖角，将段云芙的心思拉了回来。段云芙领了领心神，一张俏脸上满是欢喜“大姐，你说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段云芙看着窗外的天空，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段云茱不解的看着自家二妹，压低声音道“可能吧，刚刚不是响起了雷声了嘛”。 段云芙听到大姐的回答，转回头，看向段云茱不解的神情，俏皮的说道“大姐，你知道吗，小道士说他会在初雨的时候来见我的”段云芙兴致冲冲道。 “小道士”段云茱更加疑惑。 “对啊，我在燕城遇见的，她的师傅可厉害了呢，他们是从南方来的”段云芙提起小道士，顿时话多了起来。 “呦！这姊妹俩的感情真是好啊，不像我们家的那几个，一个个每天吵闹个不停”一位夫人看着正在说悄悄话的段云芙段云茱笑着说道。段云芙段云茱听到后忙着停止了对话，对着这位夫人均是礼貌的颔首，莞尔一笑。 贵妇们听到这新话题，顿时都打开了话匣子话纷纷说道“我们家也是，每天吵啊闹啊，时不时的都要给她们评理。我这个母亲当的，快成了那京都的府衙里的梁大人了”说着，众人哄堂而笑。 “我们家老爷啊，让他断断案子还行，这家里的事情啊他是一概不管，前些日子，我们家小女生辰，他竟也不知道”梁夫人直爽的说道。 “还是段夫人教女有方啊，有时间跟姐妹们说说，传授下经验嘛” “是啊是啊，段夫人可是有福气的人讷。想当初段丞相为了段夫人可是拒绝了多少京都贵女啊，就连皇上的旨意也都拒旨了” 当初段流安迎娶周盈的事，京都闹得轰轰烈烈。多少京都贵女都想瞧一瞧这能让探花郎如此着迷的女子。 “要说到有福气，还是许夫人和纪夫人啊，能娶到丞相府的两位千金，是不是啊”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姐妹们说笑了，我这两丫头在家被宠坏了，日后还要纪夫人和许夫人多担待才是”段夫人含笑说道。 “段夫人哪里的话，我看这两丫头乖巧的很，日后可要让我家这鬼丫头多跟两位小姐学学”纪夫人说道。瞥了一眼身边的自家女儿随即道“徊儿，日后可要好好向两位姐姐虚心学习才是”。 “嗯嗯，娘亲，徊儿以后也要像嫂嫂一样”小小的纪徊嘴里塞满了菜，口齿不清的说道。说完看着段云茱“嫂嫂，日后哥哥在欺负徊儿，嫂嫂会帮徊儿的是不是”小女孩满眼天真。惹得大家嬉笑不止。 段云茱听到后，又是满脸羞红。 纪夫人陪笑道“好了，徊儿”。 话落，只听外面一道道雷声响起，声音像是震碎整个天空。吓得纪徊急忙躲进纪夫人的怀里。 随后便听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落下。雨水打在青瓦上，随着房檐落在地上，滋润了整片大地。 “这雨来的可真快啊”许夫人看着窗外说道。 段云芙看着窗外的雨，心中长满了草，只想飞奔到外面，去感受着雨滴。 “春天啊就是这样，说不定就什么时候下来了。这京都啊还好，以前跟我们家老爷在江南那边的是时候，若到了雨季，这一下就是几天”许夫人笑着说道。 段云芙听到许夫人说是从江南那边来赴任的话，顿时来了兴趣。见她双眸睁的像杏仁一般，明亮如水，兴致勃勃的听着许夫人的话。 “是了，我母家是蜀州的，赶上雨季，一连几天见不到太阳都是常有的，每日只听丫鬟婆子们破口抱怨，浆洗的衣物一连几天都是湿的”其中一位夫人附和道。 段云芙听到这里只觉得神奇，随即开口问道“见不到天阳，是什么意思呢。都是黑夜嘛”。 众人听了捧腹大笑。许夫人笑着解释道“见不到太阳是因为下了雨太阳就会被乌云遮住的，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许夫人看着段云芙好奇的模样，不禁心生喜爱，看来自家老爷的决定是对的，若是儿子见到的话也会中意的吧，随即又道“若日后有机会，待上一段时日就会知道的”。 “夫人”绿竹悄然走到段夫人身边，俯身附耳轻声道“前院小厮来报，刚来了一位道士，说是来找二小姐的。老爷将人留了下来，此时正在宴席上”。 段夫人听到后，看了看依旧一脸认真听着许夫人讲话的段云芙。随即对着绿竹轻声道“先让老爷把人留住，宴席散了在同芙儿讲”。 如若现在就跟自己女儿讲明清怀道士已然到来赴约的话，依着她的性子她一定坐不住，说不定立刻跑到前院， 失了分寸，乱了规矩。 “听说那里不会下雪的，即使是到了冬日也不会像京都那么寒冷的吗？”段云芙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是了”许夫人温和的笑道“即便是冬日也不会像京都这样冷的”说着，看向段夫人道“听说段夫人之前也是从南边来的，怪不得段二小姐会如此感兴趣” 段云芙听到后一愣，娘亲不是京都的人么？怎么会是从南方过来的？也从来都没听娘亲提起过此事。段云芙看向段夫人激动的问道“娘亲去过南方吗？芙儿也么不知道，爹爹他知道吗”。 段夫人听到许家夫人提起自己的事，从容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本是京都人，后有幸随着家师去过几次，往事不提也罢”段夫人笑道。 听到段夫人不想说，段云芙识趣的没再问下去。贵妇们又开始谈起京都哪条街道上新开的什么店铺。 段云芙期待的又望向了窗外，看着雨下的淅沥作响，心中又开始想着小道士他到底会不会来。 第11章 相送 雨势渐渐小了起来，隔着细雨看向窗外，景象一片朦朦胧胧，伴随着泥土的芬芳，似仙雾缭绕。 午宴结束后，宾客们开始逐渐散去。相府人来人往，象征了丞相府的荣耀和权势。 堂内，段夫人还在陪着纪夫人和许夫人谈话。几个小辈也开始在屋内闲谈嬉笑，直至林蕊瑛身边的丫鬟雁翎通报回宫的消息，林蕊瑛才缓缓起身与段夫人一一道别。 段夫人见林蕊瑛要走，开口道“绿竹，拿好绢伞，莫要让六皇妃淋了雨，千万仔细着”段夫人嘱咐道。 “娘亲，由我去送六皇妃吧”段云芙开口道见段夫人同意后，又彬彬有礼的和纪夫人许夫人打好了招呼。 出了屋子后，丫鬟们纷纷为其二人撑起了绢伞，二人走的不急不慢。林蕊瑛俏皮道“你是想出来送我还是在里面坐不住了，哈哈，说的倒是好听”林蕊瑛打趣道。 段云芙跟在林蕊瑛身侧道“瞒不过你，就你机灵”。因着林蕊瑛如今的身份，二人自是不能走到同排。 林蕊瑛双眸一转，停下脚步，随即吩咐身边一个丫鬟道“你先去和殿下说，让他先在前院等我一刻钟”。 “是”丫鬟应道，匆匆赶去前院。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段云芙打趣道“还是你舍不得我啊，嘻嘻” “是是是，自然是舍不得你”林蕊瑛顺势说道，一连说了三声是。挽着段云芙不疾不徐的走着“云芙，段叔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何时与许家成亲”宴席上，林蕊瑛只听到段云茱与纪家的婚期。 “还没呢，兴许还没选好日子吧”段云芙淡淡道“六殿下对你好吗”自林蕊瑛成亲后，每每见面都只听到她说宫里的日子如何如何无聊，却甚少提起过六皇子同她如何。 听到段云芙如此问，林蕊瑛不觉叹了口气，语气不似刚刚那般畅快“他啊，每日都很忙的。在宫里有时三五日也见不到一次。皇上总是派给他一堆杂事，有时回来已是夜半之时了”林蕊瑛嘟着嘴，提起此事，眼底满是无奈。说是回来已是半夜之时，她又怎么能开口对段云芙说，他其实每次夜半回来后都宿在了书房里，教她如何开口。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语气，知道她准是成亲后在宫里过的不如意，便想着安慰一下。 “云芙，你知道吗，我上次去看姨母的时候，她还在生我的气，明明小的时候姨母那么宠我…明明是三表哥他派刺客刺杀六殿下的，也是皇上下令要将三表哥幽禁，姨母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林蕊瑛说到此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不免也跟着轻叹了口气，拉起林蕊瑛的手安慰道“蕊瑛，不要再去纠结了，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自从那日桃颜坊匆匆一别后，再见到她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嫁给了六殿下，难道我追寻自己的爱情也有错么”林蕊瑛眼神变得茫然起来。 只是一瞬，随即林蕊瑛的眸子又霎时间变得坚定起来，面上的阴郁一扫而散。浑身像是充满的了斗志一样。看着段云芙，嘴角扯开了明朗的笑容道“云芙，你说得对，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爱上了六殿下啊”随即拉着段云芙脚步加快起来“走吧，六殿下还在等我呢”说着笑了起来。 段云芙看着情绪变化如此快的林蕊瑛顿时满面无语，只得在后面踉跄的跟着，焦急开口提示道“林蕊瑛你慢点，还下着雨呢，小心滑倒摔到了”。 段云芙看着走在前面的林蕊瑛，顿时羡慕起这样性格的她。这样的她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即使是遇到挫折也总能自我救赎。对待爱情她敢爱敢恨，丝毫不畏惧生死。对待朋友她总是大度仗义，从不斤斤计较。这样的她即使身处这样阴沉得天气中，身上也仿佛带着阳光一样，治愈自己，照耀别人。段云芙想着，如果遇到这种事情的是自己，自己是否有着和林蕊瑛一样的魄力？是否可以不惧世俗礼仪规矩？段云芙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会么？ “蕊瑛，如果有一天我深陷两难的境地，我希望也能像你这般一样无所畏惧”段云芙由衷的说道。 林蕊瑛听到后爽利的笑了起来，爽利道“云芙，你会的，你本来同我也是一样的，不然这些世家小姐中，为何我和你会这般要好”。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这样说，心中流过一丝暖流“那我们要好一辈子”段云芙笑逐颜开道。说着二人已经行至前院门落处。 段云芙停下脚步，看着林蕊瑛不舍道“回去吧，你的六殿下在等你呢”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林蕊瑛双眸一转，道“现在正下着雨，院子里不会有什么人的，我舍不得你，再送送我，好不好”林蕊瑛罕见的对着段云芙撒起娇来。 还没等段云芙回答，林蕊瑛拉起段云芙的胳膊开始往前院走去。 “诶…喂蕊瑛，不要闹了”段云芙挣扎着，无奈力气没有她大，怎么也挣脱不开。被半拖着继续向前走着。 “小点声音，你不怕把屋子里的人喊出来你就叫吧”林蕊瑛坏笑起来“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未来的夫婿长得什么样吗？” 二人刚走至院内，便看见段流安等人出来恭送六皇子。段云芙只远远地听见段流安的声音，便迅速低下了头。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这回不知道爹爹怎样生气呢。 “参见六皇妃”众人见林蕊瑛到来，纷纷行礼道。 瞧见来人，段流安不满地撇过林蕊瑛身边正低着头的段云芙，心中不悦。碍于身边满是同朝官员，段流安不好直接发作。 “各位叔叔伯伯快快起来，真是折煞蕊瑛了”说着急忙上前扶起段流安“段叔叔，身体可大好了吗” 段流安起身道“回六皇妃，老臣已无大碍，多谢皇妃挂念”。说着又看向段云芙，面色难看。 林蕊瑛见状立刻把段云芙拉到自己身边，笑着对段流安说道“段叔叔身体没事就好，我不知道这次回宫还要多久才能看见云芙，便让她多送我一会儿，她还不肯”说着嘴角含笑地看着还在低着头的段云芙道“可惜力气没我大，被我硬拖了来，段叔叔您可千万不要怪云芙”林蕊瑛边说边又眼睛扫着段流安的身后。似乎在寻找这什么。 段流安看着二人此举，又看到林蕊瑛那寻找人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二人玩的是什么把戏。段流安陪笑道“六皇妃与小女的感情老臣知道的，如此也是小女的福分”。 “段叔叔，不知这位道士是何人？”林蕊瑛清脆的声音响起。 第12章 清怀 道士？ 段云芙在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瞬间抬起了头。只一眼，便瞧见站在人群中的清怀道士。一身朴素的道袍那么的明显，叫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小道士，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爽约了呢”段云芙声音都透着喜悦，整个人小跑的穿过人群跑到清怀身边，仿佛忘了身边众人的存在。 人群中，只见清怀身穿一身青色道士长袍，身躯挺拔端正，神采英拔，站在人群中，气质格外的出尘脱俗，飘逸如风。如墨般的乌发简单的梳了个混元髻，头上仅插了一根木簪。 额间凌乱的碎发被风翩翩吹起。飘然若仙。双眸明净如一汪清透的湖泊，不含一丝杂质。面如冠玉，鼻梁挺拔。手里拿着一把逍遥法扇。 “云芙姑娘”清怀道士开口，行了个拱手礼。声音清耳悦心。面上的笑容如春风拂过，似阳光般和煦。让人挪不开眼睛。 “小道士，你到多久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段云芙兴高采烈道。满心欢喜的看着清怀。完全将现在处境抛之脑后。 “贫道即已答应了云芙姑娘初雨相见，必然不会爽约”。 清怀道士说着，看向脸色早已铁青的段流安道“还要多谢丞相大人，邀贫道进府入宴免受雨淋”说着对着段流安行了道教拱手礼。 段云芙听到清怀提起段流安，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段云芙回过神来虚心的转过身看向段流安。只见段流安脸色阴沉，面目严峻。要不是因为在场人多，怕是早就发作起来。 身后的众人看着这幅画面也是面面相觑。段云芙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不知道宾客散了之后爹爹会怎么惩罚自己呢。 林蕊瑛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事情发生的跟自己想的怎么不一样啊。她是想拉着段云芙过来偷偷瞧上一眼那许家的公子，这到了怎么反而跟个道士聊了起来，还这么熟络。 “清怀道士言重了，老夫应该的”段流安正色道，说完，斜了一眼心虚的段云芙“芙儿，怎么这般莽撞无礼，还不快过来拜见你的两位伯伯”段流安语气严肃起来“这是你纪伯伯，这个是你许伯伯”段流安一一向段云芙介绍着。 段云芙屈身盈盈辑了一礼沉稳道“纪伯伯，许伯伯好”说完缓缓起身。又心虚的瞥向段流安。 “段兄好福气啊，令爱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天真烂漫呐”许掌院对着段流安笑道。 “许兄说笑了，小女生性顽劣，让各位见笑了”段流安说着拱了拱，不满地瞪了段云芙一眼。 纪尚书解围道“段兄言重了，只怕段兄还未见到过我家小女，若是见到了，那段兄可就知道到底什么叫做生性顽劣了，哈哈哈”纪尚书直爽的笑道。 段云芙听到段流安的语气，心放下了一大半，脚微不可查地悄悄向清怀身边踱了几步，目光依然看向段流安的方向，身体微微倾斜，靠近清怀的耳边道“小道士，你能否在京都多待几日，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段云芙不自觉地唇角上扬，眼底满含笑意。 清怀瞧着段云芙的动作有些好笑，强忍着笑意压低声音道“好啊，把你好多的话都说与贫道听”清怀不假思索的说着，眸子里也尽是重逢的喜悦之色。 殊不知二人的这一切小动作都被萧瑾年尽收眼底，因他常年习武，耳力极好，听到两人的密语后，只见他双拳紧握，双眸尽是寒意。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萧瑾年极力隐忍着心中腾腾的怒火。像是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窥视着，或许应该把东西深藏起来，这样就好了，萧谨年心中想着。 “芙儿，还不快退下”段流安声音响起，语气带着一丝怒气。瞥着还在后面窃窃私语的段云芙道。 段云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惶恐不安地看向段流安道“是，父亲”说着，又面带不甘，心不在焉的走到林蕊瑛身旁辑礼道“六皇妃，臣女先行告退”说着往后院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偷偷转过头看来一眼清怀。 萧谨年双眸满是厉色的看着段云芙离去的背影，怒目切齿，心中顿有浓云翻滚只觉烦闷，她都已走到自己眼前竟也没有看到自己吗？怎么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看向那个道士？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像一座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丞相大人，吾先行告退，宫里还有要事”萧谨年冷声道。 段流安立即行拜别礼，恭敬道“老臣恭送六皇子，六皇妃”。话落，身旁的许掌院与纪尚书也异口同声道“恭送六皇子，六皇妃”。 萧谨年面色冷峻，肃然道“蕊瑛，回宫”。 天空乌云渐渐散去，点点微雨轻声而下，。段云芙难掩喜悦之色，明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嘴角微微上扬着。步伐轻盈，嘴里哼着小曲。兴奋的如同脱兔。惜月为其撑着绢伞，紧跟在段云芙身后。 “惜月，小道士果真来了”段云芙语气欢快道“你说他会在京都待多久” “小姐，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刚刚你没瞧见老爷的脸色吗，吓死奴婢了”惜月惶恐不安的说着。 段云芙听到惜月说起段流安刚刚的神情，知道自己是难逃一罚了，想了想，反正见到了小道士，罚她也认了。说到这，她还要感谢林蕊瑛呢，要不是她强拉着自己来到前院，自己还不知道小道士已经来了呢。抽时间一定要写封信好好感谢她，段云芙心中想着，对着惜月从容道“挨罚呢，肯定是免不了的，现在就不要去想挨罚的事了”段云芙说着，不免又想起刚刚在前院的场景，心中雀跃不已，脚上的步伐不免加快了几分。 回到后院的时候，段夫人还在和两位夫人说着话，许启翡和段云茱正逗着纪徊在玩闹。 “娘亲”段云芙开口道。 “怎地去了这么久”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的神色察觉不对，不再追问。笑着对着两位夫人道“这丫头，准是又贪玩了”说着又对段云芙道“外面雨还在下吗” “比刚刚小了，微风细雨”段云芙神采奕奕，说起话来也是欢声快语，与刚刚在宴席上的状态完全派若两人。段夫人最了解自家女儿，知道她准是看见了清怀道士了。心中不免一阵愁楚，想想就是一阵头痛。 “好了芙儿，先去换身衣裳吧，别淋着了雨，回头着了凉”段夫人心想，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把自家女儿先打发回去，免得在这一会儿又说些什么不适宜的话出来。 第13章 麻烦 澜瑢居。 段云芙进了澜蓉居就开始兴奋得像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说着话。惜月服侍段云芙换好衣裙后，就一直站在一旁听着段云芙自言自语。满脸无奈。 “上次听小道士说他要回趟南方，不知他回去了没有？回去的话路程应该很远的吧？怎么刚刚没有见到他的师傅，难道他的师傅回南方了吗？他没有回去的话是因为我们的约定吗？”段云芙自顾自的靠在榻上说道“惜月，你说，小道士会在京都待多久，我还想带他去尝尝宝香楼的菜品呢，还想让他来参加大姐的婚事呢”。 惜月听到段云芙提起宝香楼，突然想起刚刚在前院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那天在宝香楼里遇到的那个人。惜月急声说道“小姐，您刚刚说起宝香楼，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刚刚在前院好像看见了那个什么昌炀侯府的公子了”。 段云芙听到惜月开口说着，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宝香楼那天的事，疑惑道“那个好像是叫什么陆绪承的吗”，段云芙想起那天的场景，坐起身继续道“长得颇为俊俏的公子，据他说，他的庶兄跟他争夺世子之位，那天被他哥哥派人打伤了，对不对”。 “没错小姐，是他，刚刚奴婢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现在细细想来应该就是他了”。惜月回想起刚刚在前院的时候，确定道“与那天的那个人是一个模样的”。 “哦，那就应该是他吧”段云芙漫不经心的说着，身子又靠了回去“昌炀侯府来人很正常啊，父亲宴请了那么多人”。段云芙说完，又开始想起小道士。刚刚看见小道士的时候，太过于激动了，以至于没有瞧见其他人。 惜月面上不解，疑惑地开口道“不对啊，小姐，若那个人真的是昌炀侯府公子的话，那刚刚六皇妃为什么站在他的身边呢”。 “惜月，有什么奇怪的啊，昌炀侯府已经在公开的支持六皇子了，我听明儿说啊，昌炀侯府的公子和六皇子相交甚密，说不定旁边还站着那六皇子你没看到罢了”，段云芙不以为意。 “哦”，惜月面上仍是带着疑惑。随后满脸好奇的坏笑问道“小姐，那你有没有看到许家公子啊”，惜月看着自家兄小姐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就差把不怀好意这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当时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他呢”，段云芙慵懒的说道。那时候自己光顾着和小道士叙旧了，哪还有心思去看看那许启彦到底是什么模样。“惜月，我看你是不是也想嫁人了”，段云芙看着惜月反问道“我看你这丫头是皮子痒了”，说着，随即猛地起身开始在惜月身上挠起痒痒来。 惜月边躲边笑着“小姐，哈哈~快~饶了奴婢吧，哈～哈哈。”惜月双手拼命护住身上怕痒的地方，笑着求饶道“奴婢~奴婢再也不乱说话了，小姐~奴婢要在小姐身边一辈子~哈哈~奴婢才不要嫁人呢~哈哈”。 “在乱说小心现在就把你嫁出去”段云芙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凶恶道“看你还敢不敢了”。说着，也不忘停止手上的动作，主仆二人在屋内你追我赶，一阵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窗外细雨蒙蒙，别有春意。 马车上，萧谨年紧闭双眸端坐在马车里，周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林蕊瑛看着从上了马车就一言不发的萧谨年，只以为他是因公事繁忙累的困乏起来，便也没去打扰他。 看着双眸紧闭正在小憩的萧谨年，林蕊瑛轻轻地将头靠在了萧谨年的肩旁上，此时此刻，林蕊瑛心中想着，时间就这么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想着，唇角不觉上扬起来，笑容明媚。 萧谨年在林蕊瑛靠过来的一瞬间猛地睁开了双眸，眸子里满是怒火。他一直在想着段云芙，那个女人，真是让人感到头疼呢。萧谨年想起在宝香楼里，她嘱咐自己要看大夫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反而去关心起一个道士了。在宴席上，他听见段流安说要将她许配给许家那小子的时候，他恨不得将那小子当场诛杀。他该拿她怎么办呢？萧谨年在心中暗暗盘算着，真是麻烦。 澜瑢居。当段云芙看见段流安身边张妈进来时，她就知道自己这回准是躲不过去了。 只见张妈面容和善，对着段云芙行礼笑道“二小姐，老爷传您过去一趟呢”。 “知道了，张妈”段云芙平静的答道。此时此刻，她除了平静还能怎么样呢？唉！段云芙心中烦乱，紧跟着张妈身后走着。一路上，段云芙心里万分忐忑。不知道爹爹现在是怎样的雷霆大怒的等着自己呢，会不会将自己禁足啊？如果要是禁了足那就遭了，那自己还怎么带小道士去看看京都的繁华，人稠物穰啊。段云芙心中不断的想着。 终于走到了中堂，张妈进去后通报后，段云芙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只听里面段流安厉声道“芙儿，还不快进来，难道还要为父过去请你进来不成？”段流安声音肃穆。 段云芙在外面听见吓的一哆嗦，咬咬牙索性抬脚迈了进去。中堂内，段流安坐在上位，旁边清怀道士居坐在右侧，段云明坐在下位。段云芙看见小道士也在，心情瞬间放松了一大半。但看着段流安的依旧严肃的脸色，段云芙不敢造次，只是乖乖的站在原地。 只见清怀道士满面春风，端坐在椅子上，道骨仙风。眼底含笑的看着段云芙，偷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放心。 “芙儿，清怀道士都跟我说了，你啊，在燕城待了这么久，都没跟清怀道士学到半点东西”，段流安看向段云芙，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爹爹，女儿愚笨，不像爹爹这般聪慧嘛”，段云芙低着头不敢看向段流安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段流安看着女儿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你啊，要是有你大姐半分的懂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偏偏成日的胡闹”。段流安说着，惹得清怀和段云明轻笑出声。 段云芙被段流安这么一说，又听到小道士的笑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顿觉羞涩“爹爹，你说什么呢”段云芙抬起头来，双眸明亮，一张俏脸上气的鼓鼓的。 “好了芙儿，今天的事为父不怪你，念你不是有心。若是有下次，决不轻饶”段流安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心里怒气烟消云散。 段云芙听到不用受罚，兴奋的差点蹦了起来“嘻嘻，芙儿多谢爹爹”。 第14章 告辞 段流安看着站在原地一脸兴奋的段云芙，眉心蹙了蹙，一脸的无可奈何。想他为官近二十载，在朝堂中管的了百余名下属，在家里却管不住一个小小丫头。段流安想着，心中暗叹口气。 清怀看着站在地上的人儿笑道“贫道既已前来赴了约，也是时候该告辞了，云芙姑娘”。清怀心静坦然道“丞相大人，贫道多有打扰了”。说着，清怀作势要起身。 段云芙听到小道士走，顿时心中焦急，还未等段流安开口，段云芙脱口而出道“小道士，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我们才刚刚见面，何不在府内小住几日”。 段流安见段云芙这般模样，心中刚刚散去的怒火不免又添了几分，肃穆道“芙儿，休要放肆！” 段云明见父亲要发火，急忙说道“二姐，清怀道士刚到京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段云明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段云芙身边又道“何况清怀道士的师傅还在等着他呢”。 清怀起身笑道“云芙姑娘，来日方长，这回跟着师傅到京都来还有要事，恕贫道不便久留”清怀说道，声音满是柔和。 段流安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既如此，本官就不便强留了”，说着便准备起身相送。 清怀见状道“丞相大人请留步，贫道即已禅悟修道，既是不在乎世俗虚礼”。清怀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段云芙见清怀要走，急忙拦在清怀身前，焦急道“小道士，那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我要去哪才能找到你呢？”段云芙一张俏脸上满是焦灼。 清怀见状，和煦的笑道“云芙姑娘，贫道与家师落脚后，自会写信给你”说着，清怀手拿着逍遥法扇在手里颠了颠道“告辞”，接过站在门口张妈手里的伞，道了声谢后，撑伞而去。 段云芙着望清怀的背影，只见小道士一身正气，鹤骨松姿，撑着伞走在雨中，如云中仙鹤，飘然若仙。 既然小道士说了会写信给自己，那就等他安顿好后等他的信吧，段云芙想着。 “二姐，都走了，还看什么那”段云名上前打趣道。 段流安坐在上面看着段云芙的样子，心中满是无奈， 段云芙听到段云明的话后，双手叉着腰道“怎么样，哼！”段云芙故作凶巴巴的样子道。 段流安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道“芙儿，为父与你许伯伯商议好了，明年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府里学学规矩吧，成日的没大没小，不知轻重”段流安说着，越说越气，干脆道“行了，芙儿你先回去吧，向你大姐好好学学”话落，段流安叹了口气。 段云芙垂首道“知道了，爹爹”段云芙语气低沉着，低落的转身向澜蓉居走去。 次日一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因着下了雨的缘故，空气也变得格外的清晰。 段云芙洗漱过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惜月服侍段云芙穿好衣服后，便准备去缈雅苑向段夫人请安。 主仆二人走着，段云芙抬头看着天上的天空，心情格外的好，段云芙蹦跳着走着。到了缈雅苑，看见段云茱也在。 “大姐，来的这般早呢”段云芙笑着辑了一礼道“娘亲，安好”，说着，坐到段云茱身边。 段云茱语气柔和说着“二妹，刚刚还和母亲说到你呢”，段云茱说道，呷了口茶。 段云芙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点心放进嘴里，咀嚼道“大姐和母亲在说芙儿什么啊”段云芙口齿不清的问道，说着，又拿起一块点心给惜月。 “芙儿，昨日你父亲说你的婚期已经和许掌院商议好订在明年的正月初八，这段时间命你跟着云茱好好学学规矩。”段夫人说道“昨日你在前院的事你父亲也已经跟我说了，”说着，段夫人轻叹了口气道“听说清怀道士要和他的师傅在京都落脚了”。 段云芙听到母亲提起昨日在前院的事，不觉有点心虚，只觉吃着点心有点噎，略带慌张的拿起案上就茶盏喝了起来。许是喝的急了，呛了一口茶水。段云芙一张小脸此刻已憋的通红，忙声咳着。 惜月忙拍着段云芙的后背，段夫人见状，满是无奈。心中想着，不知道她的芙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若是一直这样，怕是以后遇到事总要吃亏的。 “二妹，可是呛着了”，说着，也轻轻帮着拍了拍段云芙的的后背道“慢着点”。 “咳咳~咳没事咳~没事了”段云芙咳了几声后，慢慢地平静下来道“都怪着个点心”嘴上说着，又不忘拿起一块吃道“娘亲，婚期的事，父亲昨日和芙儿说了。”说着段云芙拍了拍沾在手上点心的残渣。随即，嘴角扯开一抹笑容道“娘亲，小道士说这次要在京都待上些许时日，现在要找落脚的地方，他说等他找到了就会写信给芙儿”，段云芙激动的说着。 一旁的段云茱含笑听着，看着段云芙谈起小道士来手舞足蹈的，不免觉得这个小道士对段云芙来说一定不一般。 “娘亲，京都中有几座道观？您说小道士会在哪个道观落脚呢？”段云芙追问道。 段夫人见到段云芙如此，心中只觉复杂，蹙了蹙眉道“芙儿，刚才娘亲的话你可记得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学着规矩。”段夫人重复道，语气罕见的肃穆。 段云芙听到娘亲的语气，知道娘亲是要生气了，正了正身子，乖巧道“娘亲，芙儿知道了，芙儿一定乖乖的学”。段云芙说完，看着自己大姐，无奈的撇了撇嘴。 “母亲放心，云茱相信二妹，一定会用心学的”，段云茱语气满是轻柔，眼底含笑。 ”是啊，娘亲，芙儿会好好和大姐学的，”段云芙低声说道。 段夫人听到女儿这样讲，心中满不是滋味。想想自己都甚是厌烦这些繁文缛节，如今却逼着芙儿去学这些。段夫人想着，若是自己没有遇见师父，可能也会像京都这些女子一样吧，对待儿女的方式也会与京都的这些贵妇们一样吧，认为女子学这些就该是理所当然的罢！段夫人内心一直矛盾着。 “好了，芙儿茱儿，母亲乏了，你姊妹二人先回吧”段夫人说道。 段云芙看出来娘亲不太开心，以为是自己的又惹娘亲生气了，不敢看向段夫人的眼睛，只好低着头和段云茱行礼告退。 第15章 相信 一连半月过去，段云芙每日都耐心的跟着段云茱学着规矩礼仪。如何行走，怎么入座，怎样用膳。段云芙心中只觉麻烦啰嗦，但无奈，既已经答应了娘亲要好好学，那她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段云芙心里想着暗自决定。 和往日一样，段云芙每日请安完后便跟着段云茱去她的绯珠居开始一天的学习。 屋内，段云茱还在绣着她的嫁衣，专心致志。段云芙也拿着上次未绣完的绣布一点一点的绣着。 “大姐，你看一眼这里，是怎么回事”段云芙拿着绣布放在了段云茱的面前疑惑的问道“怎么这里总是绣不好啊”。段云芙心里有些不耐烦，坐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就这一块地方还没绣明白。 段云茱听见后，拿起段云芙的绣布看了看，眉头微蹙道“二妹，这飞蛾怎么会有脚呢，”段云茱语气轻柔，耐心的道“头上倒是可以绣上触角的”。 段云芙认真的看向段云茱指着的地方，顿时一脸尴尬，道“额……大姐，这是我绣的蝴蝶，”段云芙说着又拿了回来仔细的看了看，随即叹了口气问道“很像飞蛾嘛？大姐”。 段云茱被此一问，也有些难以开口，吞吞吐吐道“是~是蝴蝶啊，我绣的~嗯绣的时间有点久了，眼睛有些眼花了”，段云茱有些尴尬的笑道“芙儿，我们在屋子里绣的时间有些长，不如出去转一转吧”。 段云芙听见要出去转转，顿时兴奋的起身，放下手里的绣布兴奋道“好啊，大姐，我的脖子都快酸死了，走吧走吧”说着就要拉着段云茱向外走去。 段云茱宠溺的看着段云芙道“好好好，走吧，”说着，二人起身向外走去。 花园里，因着天气的原因呢，花期还没到，许多花儿都还没盛开。倒不少丫鬟三五成群地在修剪树枝，见到段云茱和段云芙到来，都纷纷行着礼。 段云芙一路走着，时不时的伸着懒腰，段云茱见到只是笑笑。 “大姐，我是真的佩服你啊，坐了这么久，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段云芙发自内心由衷的说道。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轻声的笑道“你不在京都的时候，我每天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说着，纤手轻轻捋着发丝道“现在你回来了，便觉得这日子有趣多了。只可惜，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嫁到纪府了，怕是到时候又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了呢”，段云茱苦笑着，一举一动温柔似水。 “就怕那时候啊，你就没时间找事情做了呢”，段云芙坏笑道“就怕到时候未来的姐夫缠的你分身乏术，哈哈哈”，段云芙捧腹大笑着，惹来不少丫鬟目光驻足。段云芙见此，有些尴尬地缓缓收起笑容。 倒是段云茱，被段云芙的话说的满面通红，羞着脸道“你啊，你这个样子要是让父亲看见了，怕是又要说你不懂规矩了呢”。说完，笑着。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提到父亲，下意识的端正了身姿，轻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大姐说的是”说着停下脚步朝着段云茱辑了一礼。随即又被自己端庄的样子逗笑。 段云茱着红脸看着自家妹妹，满脸写着无可奈何四个字。 皇宫里。 萧谨年斜靠在椅子上，冷着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齐风。缓缓地开口道“你是说，那边要开始有所动作了吗？”语气阴森冷冽“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萧谨年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回殿下，据那边的探子回报，西平国的皇上已经被五皇子幽禁多日了，”齐风答道。 萧谨年缓缓睁开双眸，眼里流露出阴狠的目光，咬了咬唇，道“有意思，他人虽是蠢了点但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啊”说着，邪魅一笑道“通知那边，是时候了”。 “是”。齐风回道。 “殿下”门外，响起一声清灵的女声。 萧谨年听到后，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冷着俊脸对着齐风冷肃道“退下吧”说着又用眼神示意让门外的人进来。 “属下告退”齐风说着，起身门外走去，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齐风推开门，看见门前站着的人，随即行礼道“属下参见六皇妃，殿下在里面呢”。 林蕊瑛轻轻扶了扶鬓间的簪子，道“齐风啊，起来吧，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又整理了一下衣裙，深深吸了口气走进书房。 萧谨年看着进来的林蕊瑛冷声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眼里尽是疏离和冷漠。 “殿下，夜深了，我给你带了碧涧羹来”林蕊瑛说着，端起汤羹放在萧谨年桌案上。满眼期待的看向萧谨年。 萧谨年冷着俊脸，蹙着眉头看了看眼前的汤羹道“有心了，蕊瑛”，说着抬起双眸看着站在眼前的林蕊瑛道“辛苦你了，”说着拿着汤匙轻轻盛了一口送到嘴边。 林蕊瑛看着萧谨年喝着，心情大好，笑道“殿下，今夜……”。 还没等林蕊瑛说完，萧谨年打断道“最近公事繁忙，冷落了你，蕊瑛”说着放下手里的汤匙，道“若是觉得宫中烦闷的话，改日有时间我就带你到丞相府去拜访你那闺中密友。”萧谨年说着，眼里满是算计“可好？蕊瑛。” 林蕊瑛听到后顿感满心欢喜，殿下是在担心自己，怕自己在宫里无聊所以要带着自己去看云芙。林蕊瑛笑着问道“殿下说的是真的么？” 萧谨年冷峻道“自然当真，蕊瑛，我知道，为了我，张贵人还在生你的气”萧谨年说着，看着一脸兴奋的林蕊瑛接着道“如果觉得宫里无聊的话，就跟我说。好了，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萧谨年下起了逐客令。 林蕊瑛听到后，笑逐颜开道“蕊瑛多谢殿下”说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殿下果真是在乎自己的，林蕊瑛在心里肯定的。 看着林蕊瑛离开的背影，萧谨年双眸布满了阴厉，冷着眼看向那碗碧涧羹。随即，萧谨年迅速的出手，在自己身上几处穴道上重重的点了两下，随着手放下，将刚刚喝下去的汤羹尽数的都吐了出来。哼！萧谨年在心里冷哼着。这么多年，他见到过太多的人死在了这种低端的算计之中了，他早已养成了这种习惯。他不相信任何人，就连他自己。 第16章 战起 丞相府。春雨绵绵，一连下了几日，天空乌云蔽日，阴沉沉的。 段云芙成日的窝在段云茱绯珠居里，慵懒的倚靠在榻上，不断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正在绣着嫁衣的段云茱。只见段云茱安静的动作着，一针一线，岁月静好。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打着哈欠，笑道“怎么了，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段云芙双手揉了揉眸子，无精打采道“春困秋乏嘛，大姐”段云芙说着，懒懒的坐了起来，疑惑道“你这嫁衣怎么还没绣完啊，要我说，不如直接去成衣铺订好成品，那里的绣娘，绣工都是精挑万选出来的，”段云芙没心没肺的说着。 段云茱听到后柔声道“嫁衣呢要自己绣的才有意义呢，估计着用不上两个月的时间就好了呢。” 段云芙一听至少还有俩月才能绣好，不禁摇着头道“这么慢嘛，真是麻烦啊。” “你要是会了，就不怕麻烦了。”段云茱说着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最近蕊瑛怎么样，可写信给你。”语气满是柔和。 段云芙打着哈欠道“嗯，两天前写了一封，说她要回将军府小住几日，估计她现在应该在将军府了。”段云芙说着，拿起榻上的书随手翻了翻。 “怎么回将军府了呢，可是将军府里有什么事情吗？”段云茱有些担忧的问道，放下手里的绣针看向段云芙，双眸满是疑问。 “她在信里说的含糊其辞的，只说是要回去多陪陪林大将军和她的三位哥哥。”段云芙漫不经心地说道。 段云茱认真的听着，怎么好好的突然回到了将军府里呢，段云茱疑惑地想着。 “蕊瑛在信里说六皇子陪她一起回去了呢。”段云芙边说着拿着手里的书晃了晃，随即盖在了自己的俏脸上。 段云茱听着，仔细的在心中想着，蕊瑛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跟段云芙无话不谈，极其要好，这次却没有明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回到将军府里，且六皇子竟也跟着回去了，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段云茱心里问着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呢？ “大姐，你最近有没有看见明儿啊，我怎么感觉几天都没有瞧见他了。”段云芙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慵懒的问道。 听到段云芙提起段云明，段云茱笑着答道“这几日父亲派他外出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呢”。说着，段云茱接着手上的动作，继续绣着嫁衣，心里仍在想着林蕊瑛的事情。 话落，却迟迟没有听见榻上的人说话，段云茱抬头看向段云芙，只见榻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书还盖在脸上。见此，段云茱满脸的无奈，眼底满含宠溺的笑意轻轻起身给段云芙盖了个薄被。 晚宴上。 段流安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的坐在上位上。段云芙和段云茱进来后，纷纷给段流安和段夫人行了个礼。段流安看着两个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入座。 二人坐好后，段流安看了看段云芙肃穆道“芙儿最近长进了不少，真是辛苦茱儿了。”段流安说着，明明是夸奖的话，语气里却带着些许忧愁之色。 段云茱听到后，柔声道“茱儿不辛苦，是二妹长大了，”说着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段云芙。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今日的表现，也顿感欣慰，看着段云茱道“是啊，云茱，芙儿从小性子就像脱了缰的马一样，如今看见她这般，真是想不到。母亲要谢谢你啊云茱。”段夫人有感而发道。 虽然当年因为张姨娘的事和段流安闹着别扭，但稚子无辜，段夫人是知道的，这些年间，她一直拿段云茱同芙儿一样，都是同等的待遇，并没有什么嫡庶之分。 “母亲言重了，”段云茱笑道。 段流安肃声道“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说着叹了口气道“如今朝堂上事情繁多，这段时间还要劳烦夫人多多费心了。”说着，段流安亲自给段夫人斟了一杯酒。 段夫人听到段流安的语气，知道朝堂中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想到已经外出几日的段云明，还不知道要多久回来。段夫人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今日在朝堂上，西平已经下了战书。”段流安说着，眉头紧皱接着着，“皇上已经下令，派了六皇子和林大将军三日后出征西平！” 话落，段夫人急忙问道“老爷，明儿他……”。 段夫人话还没说完，段流安知道段夫人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夫人放心，明儿明日就会赶回来”。 段夫人听到后，面上担忧之色褪去一大半。她怕段云明出去是因为战事。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听到即将要开战的话后，不免与段云茱面面相觑。 原来林蕊瑛回到将军府里是因为林大将军要被派去和西平打仗了，想着，段云芙不免为林蕊瑛担心起来。林大将军和六皇子都被派出出征了，那她……。“父亲，为什么要打仗？”段云芙不解的问道。 段流安听到段云芙有此一问，蹙眉道“十年前，我朝为避免开战，选择年仅九岁的六皇子送去西平当了质子，这才换来了十年的太平。如今十年已满，六皇子回朝，那西平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了，怪只怪敌强我弱，唉！”段流安叹气道。 话落，桌子上安静起来。 澜瑢居。 晚宴过后，段云芙回到了澜瑢居里，靠在榻上细细地想着晚宴上段流安说的话，“敌强我弱，所以就要被动的去迎战吗，所以十年前才会选六皇子做质子被送去西平吗”。 段云芙靠在榻上，想那六皇子当真是可怜，九岁的年纪就被选中质子送去他国，不知道这十年六皇子是怎么过的。段云芙心中想着，听爹爹说那西平国野心勃勃，一心想做这天下的主人，又怎么会善待一个弱国送来的小小质子。 “小姐，你的信”，惜月拿着信走到段云芙面前说着，打断了看似在发呆的段云芙。 段云芙听到有信，顿时激动起来。是小道士的信吗？段云芙心里想着，立即起身坐了起来，一把接过惜月手里的信，一边拆开一边道“惜月，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是晚宴的时候，德叔拿来的”惜月回道。 “是小道士吗？”段云芙自语道，小心翼翼的展开信仔细地看了起来。“是蕊瑛啊”段云芙不免有些失落的说着。她还以为是小道士安排好了落脚的地方通知自己的呢。 惜月看着自家小姐，道“小姐，六皇妃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是，蕊瑛她约我明日去宝香楼一聚”段云芙说着，收好信，靠在榻上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蕊瑛是有什么事，竟搞的这般神秘”。说着，又对着惜月道“你去趟大姐那里，跟大姐说一声让她明日与我同去”，段云芙心里想着，上次在宝香楼里发生那样的事，不知道爹爹会不会让自己出去。若是叫上大姐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是蕊瑛相约，以她现在的身份爹爹应该会同意的。想着，段云芙开始想起了小道士，不知道他安排好了没有，怎么还没给自己写信……。 第17章 赴约 次日一早，段云茱早早的来到了澜瑢居里，等着段云芙收拾完毕，向段夫人请过安后，二人在丫鬟的拥簇下上了马车。 马车里。段云芙有些激动的坐在马车里，对着端坐在一旁的段云茱道“感觉好久没有出来了，上次我们出来还是去桃颜坊，在那碰见了蕊瑛，那时候蕊瑛还没嫁给六皇子呢”段云芙滔滔不绝的说着，语气里满是兴奋。 “二妹，六皇妃约你出来可说是有什么事吗”段云茱疑惑着。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的话，也是不解，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她在信里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我今日来宝香楼里一聚，”段云芙说道，“我怕爹爹不同意，所以便把你拖了来”段云芙看着段云茱嬉笑着。说着，不安分的掀起马车的窗帘，探出头双眸到处看着外面的景象。 段云茱宠溺的看着段云芙。笑道“人小鬼大，小心点”。说着，轻轻地将段云芙拉了回来。 宝香楼。段云芙和段云茱刚下马车，便有小厮出门迎接。“段大小姐，段二小姐，楼上请。小厮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娴熟利落。 二人被小厮带领着，刚行至楼梯的拐角处，便见有一行人从楼上下来。段云芙段云茱礼貌地站到拐角处，示意楼上之人先下。 “段姑娘，是你”一道浑厚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段云芙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楼梯上站着几位身材伟岸的男人，为首的人正是那日受伤的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 “是你啊”段云芙抬眼看向萧谨年道“陆绪承”。 萧谨年缓缓走下，只见萧谨年一袭水墨玄衣，腰束玉带，长身玉立。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黑眸流转，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走至段云芙身边，双眸带有侵略性的看着段云芙。“好久不见啊，段姑娘”萧谨年开口道，声音掷地有声。 “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了嘛？”段云芙问道“你的哥哥对你还好吗？你有没有跟你爹爹讲？”一连几个问题，段云芙问着。双眸清亮如水。 萧谨年看着眼前的段云芙，双眸神色变的复杂，听见这些问题，嘴角也不知不觉的上扬着“在下的伤已经好了，至于我的哥哥他也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了”萧谨年说道，语气里已然没有往日的冷漠，许是他自己也没发现。 “哦。那就好”说着段云芙看向段云茱道“大姐，这是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说着又对萧谨年说道“这是我大姐段云茱”。声音悠扬。 段云茱看向萧谨年，轻轻颔首行礼。段云芙笑着对萧谨年道“既然你的伤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行一步了，约了人在这”。段云芙讪讪的说道。 “哦？好巧不巧”萧谨年道“在下约了六皇子在此，商议明日出征之事”萧谨年声音充满邪魅。目光深邃的看着已经急不可耐要走的段云芙。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出征的话后，神色有些担忧失色，急道“你要跟着六皇子出征吗？陆绪承，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段云芙说道。“可别再受伤了啊”。 萧谨年听到的后，身子微微一顿，冷冽的双眸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面上竟有一瞬失神，随即道“那就借段姑娘吉言了”。 “嗯，那我就先上去了，陆绪承”段云芙重重的点头，随后对着身后的段云茱道“大姐，我们先上去吧，估计蕊瑛那丫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吧”段云芙笑着说道。挽着段云茱的胳膊向二楼快步走去。 萧谨年站在原地，双眸意味深长看着段云芙的背影。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段云芙走至二楼的楼梯口处，突然转过身对着萧谨年道“陆绪承，一定要平安回来，保护好自己”。 萧谨年听到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郑重道“一定会的，”一定！萧谨年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不但要平安回来，他还要让她永远的属于自己！直至段云芙的身影消失在萧谨年的视线，萧谨年才缓缓离开。 “怎么这么慢，”刚推开门，便传来林蕊瑛不满的声音。“云茱姐，你也来了”林蕊瑛看向门口站在段云芙身边的段云茱，语气瞬间变的俏皮起来。 “六皇妃安好”段云茱笑着行礼道。 林蕊瑛见段云茱行礼，顿时嘴巴嘟了起来，装作生气的样子，气鼓鼓道“云茱姐姐，叫我蕊瑛，这里哪有什么六皇妃”。说着，起身风风火火地拉着段云芙段云茱入座。 段云茱满含笑意的看着林蕊瑛，真是和段云芙一个脾性，让人无可奈何。 入座后，段云芙看向林蕊瑛道“怎么了，林大侠女，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段云芙端起茶盏浅呷了口茶。 “怎么？没什么事就不能喊你出来了啊”林蕊瑛说道“还没说你呢，怎么来的这么慢”。 段云芙嬉皮笑脸着看向林蕊瑛道“上来的时候碰见了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段云芙不以为意的说道。 林蕊瑛听见陆绪承的名字，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陆绪承，我竟不知道”。 “年前刚到京都时，那次偷溜出府，”段云芙有声有色得讲着“也是在这宝香楼里，他被他的哥哥派人追杀，受了伤从窗外被击飞了进来，吓得我一跳，就是这么认识的喽”说着，段云芙给自己斟了杯茶又追问林蕊瑛道“说吧，林大侠女，找我来这是有什么事啊，可是有什么秘密要与我分享”。 林蕊瑛听见后，道“哦，这样啊，前一阵子陆绪承确实是受了伤。”说着，林蕊瑛又道“现在京都的情形你是知道的，碍于我现在的身份，若是常出入丞相府的话，必会落人口舌。” 段云芙听着，不免露出惊讶之色，道“呦，我们林大侠女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细腻了，竟还能想到这些”段云芙打趣道。 段云茱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林蕊瑛道“蕊瑛说的没错，现在你的身份是六皇妃，一举一动皆是代表着六殿下，若是时常出入丞相府的话，外界其他官员必定会以为其中有所勾结”段云茱分析道。 林蕊瑛听到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双眼满是敬佩的目光看向段云茱道“嗯嗯，云茱姐姐说的没错，六殿下他也是这么说，所以殿下才提议可以把云芙约出来，云茱姐姐，还是你聪慧”，说着，林蕊瑛带有挑衅的目光看着段云芙道“比某人聪慧多了”。 段云芙笑着看向林蕊瑛，迎着林蕊瑛的目光嬉笑打趣道“是，我们林大侠女说的是”。说着，讨好般的给林蕊瑛斟了杯茶道“林大侠女，请用茶”说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段云茱看着笑着看向二人道“你们俩个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调皮”说着。呷了口茶道“听说那西平下了战书”。 林蕊瑛听到后，情绪不免低落起来，叹了口气“唉！那可恶西平当真是可恨，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到处想着挑起战争”。林蕊瑛愤愤不平道，手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壶晃了两下“害的我父亲这个年岁了还要提枪上战场，还有殿下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争之下了”段云芙说着，面上露出些许难过的神情。 第18章 出征 林蕊瑛听见后，恹恹道“真希望天下太平，没有战争啊，这是殿下首次出征，我怕……”。 “蕊瑛，不用担心，皇上之所以派六殿下此次出征，可能就是因为六殿下曾在西平待了十年，对西平有所了解。”段云茱说着轻轻拍了拍林蕊瑛的手道“再者说，还有林伯伯呢，林伯伯骁勇善战，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有林伯伯镇守金誉，怕是那西平早就攻打过来了”段云茱安柔声慰着。 “是啊蕊瑛，不要太过担心了，我相信林伯伯他一定能打赢这场战的”段云芙说着挑了挑眉注视着林蕊瑛道“林伯伯他们明日就要出征了吧，刚刚在楼梯拐角听陆绪承说，此处他也要跟随着六殿下出征西平”。 林蕊瑛点了点头，说道“嗯，殿下和我说过他和陆绪承早就在没去西平的时候就已经结识了，他们二人已经相认十余年，早已胜过亲兄弟了”。林蕊瑛说道，具体的事情她也不太了解。 “蕊瑛，六殿下和林伯伯出征，你在宫里若是感到无聊的话，就写信给芙儿，也可解闷”段云茱细语道。眸子里满是关心之色。 林蕊瑛听到后，面露羞涩道“殿下已经安排好了，早已命下人把我生活用品搬回将军府里了，让我在府里陪着母亲等候大军归来。”林蕊瑛说着，少了几分刚刚的担忧，语气透露出娇羞。 段云芙打趣道“怪不得，居然能让我们林大侠女心甘情愿的被束在皇宫里”说着段云芙和段云茱掩嘴笑着，雅间内，阵阵笑声传至隔壁。 萧谨年坐在案前，冷着双眸听着隔壁传来的对话。心甘情愿的被束在皇宫里面吗？萧谨年心中重复着段云芙的话。一张俊脸上眸子漆黑深邃，嘴角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邪魅笑意。 陆绪承身居下侧，慵懒的靠在软垫上，一脸坏笑的看着萧谨年，散漫道“行啊，谨年，想不到你不动声色的就搞定了林蕊瑛。那丫头，可是泼蛮的很”。陆绪承讪讪的说着，声音慵懒充满魅惑。 萧谨默不作声，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抿了抿唇，端起案上的酒盏一口将酒水灌了进去。 “话说，到现在那段云芙还把你当成是昌炀侯府的公子啊，你是打算什么向她摊牌啊”陆绪承笑道。声音散漫，带有一丝慵懒的气息，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 萧谨年幽深的目光看向陆绪承，缓缓开口道“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声音浑厚低沉。 陆绪承坏笑道“哦？有意思，你就不怕到时候那段云芙知道了我才是真实的陆绪承之后，对我……”陆绪承话还没说完，霎时间，萧谨年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的瞪向陆绪承。浑身透着危险。 陆绪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接着摆了摆手灿灿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哈哈哈”陆绪承坏笑道。“听说段流安那老家伙已经把段云芙许配给了翰林院掌院的许士儒的公子许启彦，不知道我们六皇子有什么打算呢”说着陆绪承懒懒地给自己斟了杯茶，带着看热闹的眼神看着萧谨年。 萧谨年听到段云芙许配给许启彦的事，眉头微蹙嗤笑道“呵，那就要看他拿什么本事娶了”说着漫不经心的呷口茶。他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能落到别人的手里，可笑！ 陆绪承不以为意道“那许家，可是出了名的清白世家，因为有着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就不知道这京都多少豪门大户的官员想把女儿嫁进去呢”。陆绪承狡黠的说道。 随即换来萧瑾年阴狠的眼神。萧瑾年淡淡的开口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女儿想要嫁进这等清白世家呢”。萧瑾年双眸之中隐约闪过一丝杀气。 “这次出征，二皇子那边……”陆绪承提到二皇子的时候，俨然变了一副模样，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郑重的看向萧谨年。与刚刚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谨年从容道“怎么说也要卖皇后几分薄面，毕竟二哥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萧瑾年阴狠的说着，眼神里布满了算计，一脸肃穆道“倒是我那五哥最近忙的可谓是焦头烂额啊，也是时候该让他休息一下了”。语气满是凶厉之色。 “那皇上那边……”陆绪承犹豫道。目光如炬的看向萧瑾年。 萧谨年冷笑一声“呵！真是越来越放不下手里的权力了，最近痴迷于修仙问道。我那好二哥为了讨那老家伙的欢心投其所好，特地找了一帮道士”提到道士，萧谨年不仅想起来那天在丞相府里来的那个道士，心不免生出一丝烦闷“修炼仙丹，长生不老，可笑”萧谨年自语道。眸子里满是戾气。 陆绪承听着，一脸严肃道“如此，事情便好处理了”说着，陆绪承笑着，又恢复了刚刚那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慵懒的靠了回去。 如今宫里皇后无子，二皇子自小养在皇后名下，五皇子的母妃莲妃深受皇帝宠爱。想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的母妃长得有一二分像当今的莲妃才会被皇上宠幸。那一段时间，母妃从一个小小的舞姬在短短四年的时间便荣升为贵妃，朝堂后宫反对无果。 在他的记忆里，母妃总是闷闷不乐，只有在皇上来的时候，母妃面上才会带着笑意。性格上也从不争不抢，对待宫女下人从不苛责打骂。但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母妃的生辰，莲妃带着皇上深夜来到母妃的寝宫里。之后，母妃便被赐了毒酒……，之后的时间里，萧谨年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在这深宫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过的远远不如低微的太监，加之皇上对母妃的恨意，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到了九岁那年，他被选中质子送去西平。他以为在西平会过的好一点，至少比在金誉过的好一点。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想到此，萧谨年面露阴狠，紧紧的闭上双眸。不愿再去回忆。 次日一早，京都的街道两旁站满了送行大军的百姓。百姓们皆是面面相觑相送军队。 为首的萧谨年一脸冷峻的坐在马背上，身着战袍。回首看向站在城墙上的人。远远的，他看见了林蕊瑛身旁的段云芙，站在人群中，他一眼便瞧见了她，衣袂飘然。他想到昨日段云芙说的话，一定要平安回来！想着，萧谨年嘴角微不可觉的上扬起来。 城墙上，林蕊瑛朝着下面的大军挥了挥手，眼角微红，鼻子也抽泣着。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安慰的环着林蕊瑛的肩膀。 昨日在宝香楼分别的时候，林蕊瑛便求着段云芙今日陪她一同相送林伯伯和六皇子。段云芙知道林蕊瑛心里不好受，便毫不犹豫的应下。段云芙站在城墙上，心中暗暗为大军祈祷。直到大军消失视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段云芙才缓缓开口到“蕊瑛，回去吧，林伯伯他们早已经离开了，我相信林伯伯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段云都说道，轻轻拉着早已经哭红了双眼的林蕊瑛的手。 林蕊瑛木讷的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被丫鬟雁翎轻轻搀扶着下了城墙。 第19章 信笺 春寒乍暖，气温回升，万物复苏。 段云芙跟着段云茱礼仪学了七八分，这日，段云芙坐于窗前，手里拿着前些日子段云明回来时带回来的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来，传到院子各个角落。 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的忙上忙下，微风拂过，吹着树上的树枝摇曳着，惊走了树枝叽叽喳喳的鸟儿，振翅飞向天空。 “二小姐，许夫人携着许小姐拜访，夫人让奴婢前来告诉二小姐一声，一会收拾妥当了到夫人的院子里”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竹快步的走了来，对着靠在窗口的段云芙笑着边说着便行了个礼，面上尽是喜悦之色。 段云芙见来人，忙放下手里的话本子，俏皮的对着绿竹道“是绿竹啊，怎么没找个小丫鬟过来传话，还要劳烦你亲自过来跑这一趟”段云芙说着，双手趴在窗户上双眸流转，看向绿竹。 绿竹见状笑道“那些个小丫鬟来传我不放心，二小姐，一会可要让惜月好好给你梳洗一番那”说罢，绿竹瞧着站在一旁的惜月正色道“听见没有，小丫头，出了差错可让夫人罚你一个月的工钱”绿竹装作凶狠的模样说着，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喜悦。 惜月看着绿竹，诺诺的点点头，道“惜月知道了，绿竹姐姐你放心吧”。 “好，既如此，那我先回了夫人”绿竹说着，又满面春风的看着段云芙“二小姐，奴婢先告退了，那边还得伺候着”，绿竹脆声说着，利落的行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去。 段云芙看着远去的绿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倒映着一张精致小巧的俏脸，肤若凝脂。一张巧唇不点而朱，只见铜镜中的人儿朱唇上下动了动，清灵的声音响起“惜月，随便绾个发髻就行了”段云芙双手杵着脸发着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缪雅院。 随着丫鬟的通报，段云芙进到屋内。见段夫人端坐于上坐，旁边坐着的许夫人笑容明媚满眼慈祥的看着段云芙。 许夫人身边正坐一位约莫十三四岁的妙龄女子，模样和一旁的许夫人如出一辙眉清目秀，笑靥如花。 段云茱坐在段夫人身旁，手拿帕子掩着嘴角，眼底含笑的看着段云芙。 段云芙姿态端庄迈着碎步走过去，向段夫人和许夫人一一行礼，体态轻盈。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接着又朝着许启翡含笑点头示意。 段夫人看着动作举止娴雅的段云芙，心中一阵窃喜，看来流安让芙儿学规矩果然见效，段夫人满意的笑道“好了，芙儿，过来坐吧”。 许夫人看着绰约多姿的段云芙笑道“多日不见，段二小姐真是越发明艳端庄了”许夫人说着，眼睛里尽是藏不住的喜爱。 段云芙嫣然笑道“许伯母过誉了，芙儿哪里比得上启翡妹妹。”说着看向许夫人身旁的许启翡笑道“启翡妹妹钟灵毓秀，人若桃花，让人见了都不免会心生喜爱”。声音婉转悠扬。 许启翡听到段云芙如此夸自己，不免脸色绯红，羞笑道“云芙姐姐伶牙俐齿惯会说笑，启翡容貌怎可与云芙姐姐相提并论，”。着许启翡拿着帕子掩嘴含笑道“我在江南也算是见过不少女子了，却还从未见过像云芙姐姐这般出尘明艳的女子，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了。许启翡由衷的说道。 段云芙被许启翡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不愧是翰林院掌院的女儿，当真是舌灿莲花。段云芙终于知道爹爹为什么总是嫌自己总是惹祸，不懂规矩礼仪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人，说起话来竟是侃侃而谈。 许夫人和段夫人被二人相互夸赞的话语逗的皆是笑意盈盈。段夫人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起许夫人来，竟能把女儿教养的这般知书达礼，想着，段夫人又看向段云芙，什么时候她的云芙也能像许启翡这般懂礼数呢。段夫人看向许启翡的眼神不免带了几分喜爱。 “外面天气晴朗，茱儿芙儿，你们带着启翡出去走走。”段夫人温柔的语气响起，笑着看向自家的两个女儿。 许夫人和声道“她们啊，正是调皮的年纪，让她们陪着我俩坐在这里，自是坐不住的”许夫人说着，对着许启翡嘱咐道“不要到处乱跑，好好的跟在姐姐们后面”。 许启翡听到许夫人的话清丽的小脸上也带着几分欣喜，对着许夫人连连点头称是“知道了娘亲，启翡会好好地听两位姐姐的话，不会到处乱跑的”说着着段云茱和段云芙颔首笑道“启翡劳烦两位姐姐了”。 “启翡妹妹言重了，怎么会是劳烦呢”段云茱起身柔声说道。看向许启翡的眼里满是悠然喜色。 接着，段云芙和许启翡纷纷起身，和段云茱同排而站，对着坐在上位的两位夫人行礼告退。 花园里。三位妙龄女子款步姗姗，袅袅娜娜身。后一众丫鬟紧随其后。 段云芙嬉笑的问着许启翡道“启翡妹妹，你平日在府上都做些什么啊”说着，段云芙跳转过身面向许启翡和段云茱的方向，倒退的走着。 许启翡双眸流转，沉吟道“看书，作画”。 段云芙依旧面向许启翡，倒退着追问道“还有呢？”娇俏的脸上一副好奇的表情。 许启翡思索一阵，细想道“没有了”。 段云听到后不免有些惊讶问道“就只是看书，作画嘛？那你到京都这么久有没有逛过京都的安华街，那可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了，宝香楼你去过么，京都第一酒楼”段云芙滔滔不绝的说着，提起宝香楼，段云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紧接道“醉江阁的菜式也不错，还有桃颜坊，那里的胭脂水粉最是讨京都贵女们的喜爱了，听说就连宫里娘娘们也派人采买呢”。 段云茱听到后，眉眼带笑道“二妹，你以为这京都中谁都跟你和六皇妃一样啊，像个跳脱的兔子似的”段云茱说着，语气里满是轻柔和宠溺。 “云明！”段云芙朝着面前的方向远远的摆了摆手大声喊道。段云茱和许启翡下意识的回过头顺着段云芙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段云明站在远处的树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明儿，你怎地来了”段云芙见段云明迟迟没有动作，又喊了一声。 无奈，段云明只好硬着头皮不疾不徐的向这边走来。“三少爷安好”丫鬟们见段云明走近，一同行礼道。 段云明走至段云芙面前垂首及礼道“大姐，二姐，明儿不知道有客在此，唐突了客人”。段云明说着，浑厚的声音满是歉意。 “不知者不罪”段云芙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是有什么事吗，不然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段云芙看着风度翩翩的自家弟弟，不免面上露出骄傲之色。 段云明听道段云芙的话后，忙说道“二姐，这里有你的信，是清怀道士的”。说着便抬起头从袖口处拿出信笺交给段云芙。 第20章 期待 段云明只是抬头的一瞬，立即被到站在段云茱身侧后的那一抹宝蓝色身影吸引。 只是一眼，段云明迅速的低下了头，接着段云明吞吞吐吐的对着段云芙说着“既然信～信已送到二姐手里，那明儿就先回～回去了，大姐二姐请便”。说着，不等段云芙段云茱开口，随即行礼转身步伐沉稳离去。 段云茱看着段云明的背影，宠溺的摇头笑道“明儿真是越发的古板了”。 见身影渐渐远去，许启翡从段云茱的身侧走了出来，只见她面色绯红，低声对着段云茱问道“云茱姐姐，想必那位就是云明哥哥吧？”许启翡看着已经走远的段云明背影问道。 段云茱看着许启翡面上羞红的样子，心中顿时明了，柔声道“嗯，那便是我三弟段云明。我记得许伯伯刚来京都赴任的时候，父亲身体有恙，便让明儿代父亲前去登门拜访了呢”。 许启翡听见后稍加思索片刻，脱口道“是了，云茱姐姐。我记得哥哥和父亲提起过，说是段家三少爷才华横溢，仪表堂堂。今日启翡有幸一见，果真如哥哥所说”许启翡面上一片红晕，云娇雨怯，眼波盈盈。 段云茱听见许启翡谈起许启彦后，眸子偷偷向段云芙瞥去，本想看看段云芙听见许启彦是个什么表情，结果只见段云芙自从接过段云明送来的信后，就一直处于欣喜若狂的状态下，完全没有听到段云茱和许启翡的对话，就连段云明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一概不知。 只见段云芙随即小心翼翼的把信笺收好，并没有立即要拆开看的意思。一张俏脸上满是激动喜悦之色“大姐，小道士给我来信了”段云芙说着激动的跳了起来。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小道士”？许启翡看着突然变神采焕发的段云芙面露不解，难道是上次哥哥说的相府宴会途中来的那个道士吗？但碍于身份不好过问，便没有说什么，步履轻盈地继而跟着段云芙段云茱走着。 段云茱看着收到信后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段云芙摇头提醒道“二妹，小心着点，当心拌着”说着掩嘴含笑问道“怎么没有打开看看，你不是一直在盼着清怀道士的来信吗？不想知道清怀道士在信里面说了什么嘛”。 “现在看的话就少了想要看信的期待了”段云芙语气欢快，一边跳着嘴里边哼着小曲儿，喜不自胜。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的样子宠溺道“你啊，满脑子鬼主意”说着，又对身旁的许启翡说道“明儿他小的时候可淘气了，上树捉鸟，下水摸鱼，都是你云芙姐姐带着他一起胡闹”段云茱说着，仿佛眼里全是段云明小时候的样子，轻声笑道“谁知后来书读得多了，竟越发古板了”。说着，段云芙柔声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明儿他现在当真是无趣”段云芙附和着，看着许启翡道“你若是早几年来京都就能看见那个时候的明儿了”。 许启翡听着，随口道“我觉得现在的云明哥哥也很好啊”。话落，段云芙段云茱均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二人皆是一脸好奇的表情看向许启翡。 见被二人注视着，许启翡只觉面颊发热，双眸躲闪着二人的目光看向地面，吞吞吐吐道“我~我的意思是云明哥哥现在也挺~也挺有趣的”。声音越说越小。语毕，段云芙瞬间大笑起来，就连段云茱也是掩面而笑。 段云芙看着一脸羞红的许启翡笑道“启翡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觉得明儿他这古板的样子有趣”段云芙不可置信的说笑着，看了看掩嘴轻笑的段云芙道“大姐，你听见了没，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觉得明儿古板的样子有趣，当真是罕见”。段云芙重复着刚才的话，笑得双手捂着肚子。 身后的丫鬟们竟掩嘴轻笑出了声。自家的少爷是个什么性格，她们常年在府里伺候，都是知道的。 许启翡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段云芙，恨不得此刻自己能有遁地之术，能逃离了这尴尬的场景。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许启翡羞涩万分道“两位好姐姐，快别取笑启翡了”。 段云茱忍笑解围道“好了好了，芙儿，启翡妹妹说的没错，明儿如今的性格也确实是别样有趣呢”。说着，轻步走向段云芙身边，扶起段云芙打趣道“芙儿，怎么说你也是启翡未过门的嫂嫂呢”，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面上肆意大笑的表情收了几分，笑声也小了起来。 许启翡随之上前也跟着段云茱附和道“云茱姐姐说的是，未来的嫂嫂就莫要在取笑启翡了”，许启翡娇嗔道“刚刚是启翡说错了话。” 段云芙听见许启翡如此称呼自己，急忙说道“好好好，我不笑了，你千万可别喊我嫂嫂就好了”段云芙说笑着，双手捂着肚子，缓缓的直起身来，对着段云茱道“大姐，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趣人了”。 段云茱笑道“自然是跟你学的了”。 “好啊，大姐，你打趣我”段云芙说着，快速走到段云茱身边挠起痒痒来“看你还怎么打趣我了”。 段云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身上被段云芙挠的痒了起来，边躲边笑道“芙儿，芙儿，大姐说笑的”。 一旁的许启翡看着打闹的二人，也被逗的喜笑颜开。看着眼前的两位姐姐，心中竟羡慕起来，若是自己也有一个姐姐或妹妹应该也会像云茱姐姐和云芙姐姐这般打闹吧。正想着，突然身上也感到阵阵痒意，回过神来，见段云芙正笑逐颜开的抓痒着自己。随即许启翡也加入进来。院子里，三个少女们你追我赶追逐打闹着，笑声阵阵。惊起了树上的鸟儿。 直到许夫人带着许启翡离开，段云芙依旧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 晚饭过后，段云芙回到澜瑢居里，快步的坐在榻上，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信笺，看着信笺上‘云芙姑娘亲启’六个字，心中越发激动，不知道小道士跟他的师傅会在京都哪个道观落脚呢？段云芙心中想着，仔细的展开信纸，纸张仿佛带过阵阵墨香，沁人心脾。 云芙姑娘。见字如面，展信舒颜。丞相府匆匆一别后，贫道与家师奉皇命进宫炼药，琐事繁忙，不知时何相见。从令堂口中得知，云芙姑娘婚期已定，贫道祝云芙姑娘凤翥鸾翔，顺颂时祺，秋绥冬禧。草率书此，不尽欲言。清怀笔。 第21章 感觉 短短几行字，段云芙反复看了七八遍。原来小道士跟着他师傅进宫里了，怪不得这么久没有收到小道士的来信。 段云芙在心里想着，可是小道士在宫里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更难见到他了。段云芙又看了看信中的内容，凤翥鸾翔这四个字真是格外的刺眼。 看着，段云芙心中顿感一丝不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到今天启翡称自己未来嫂嫂的时候，也没这种感觉。为什么在看到小道士在信中写的‘婚期已定，凤翥鸾翔’这几个字眼，心中格外憋闷。段云芙靠在榻上，闭着双眼，仔细嗅着纸上传来的墨香。罢了，不去想这些就好了。 次日一早，段云芙梳洗妥当后便与惜月朝着缈雅苑走去。进来屋子内，一如往常的看见段云茱端坐在段夫人身旁旁。 “娘亲”段云芙行了个礼后便坐到段云茱身旁。 段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的神情，见她兴致不高，完全没有昨日在晚饭上的神采，便问道“芙儿，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 段云茱也看身旁的段云芙，见她神色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轻笑道”可是昨日晚饭回去后，看了那信，激动的一整夜没睡好呢”。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看着段夫人和段云茱道“娘亲，大姐，芙儿昨夜看了小道士的信了，他说他现在在宫里呢”段云芙说道，语气不似往日那样轻快“小道士还在信里祝福芙儿凤翥鸾翔”说到此处。段云芙叹了口气“芙儿看了那几个字觉得心中憋闷，娘亲你说，芙儿会不会是病了”段云芙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解的看着段夫人问道。 段夫人听见女儿的话后，段夫人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段云芙，心中五味杂陈。 怪不得在燕城的时候，芙儿便成日的磨着自己带她去道观找清怀道士。她也当是芙儿小孩子心性，喜欢听清怀道士讲述江南的风土人情，对自己不曾去过的地方好奇罢了。就像那日宴会上，芙儿听着许夫人讲述江南一样，以为只是简单好奇而已。 如今回到京都，每每听见芙儿提起清怀道士的时候，也只是以为她是怀念在燕城听清怀道士谈论江南风光的日子。刚刚听见自家女儿如此说，心中已如明镜。 段云茱听到后，脸上笑容渐渐褪去，眉头紧蹙起来，担心的看向段夫人问道“母亲，二妹可是病了吗？” 段夫人听见段云茱的话，看向段云芙轻声道“许是天气转暖，有些火气，加之昨夜可能没有休息好罢了”段夫人从容不迫的说着。心中却是明白怎么回事。和许家的婚约先不说，那清怀的身份是个道士啊。怕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一会回去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 段云芙只觉心中烦闷道“可是小道士在宫里，那芙儿以后还怎么见到他呢”段云芙看向段夫人问着，眉头微蹙，双眸一沉。 “芙儿，清怀道士和灵虚道长怎么会在宫里呢”段夫人问道。 段云芙低沉答道“小道士说是奉了皇命和他师傅在宫里给皇上制药炼丹”。 段夫人听后道“是了，即是皇命，在宫里又怎么轻而易举的出宫呢，况且清怀道士一心向道又怎么会有时间与你相见呢”段夫人说着，看着情绪低沉的段云芙，希望这么说她会明白，清怀的身份是个道士，断不会有贪恋红尘儿女情长男欢女爱的想法。段夫人心中想着，不免心疼起自己的女儿来。 段云芙听着段夫人的话后，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段夫人见此看了段云茱一眼道“云茱，你和芙儿先回去吧，母亲还有些账目需要核对一下”。说着暗暗给了段云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陪着段云芙回去。 段云茱明白了段夫人的意思后，便带着段云芙起身行礼告退。 一路上，段云芙仍然是默不作声，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的神情，心中也是一阵担忧，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二妹还在想些什么呢，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大姐给你想想决策啊”段云茱温柔道。 段云芙心不在焉的踱着步子，犹豫了片刻 重是开口道“大姐，你说为什么我感觉这次见到小道士跟以往在燕城时见到的不一样了呢？”段云芙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呢”段云茱耐心的问着。 段云芙想了想，茫然的开口说道“我也说不出来，以前在燕城的时候每次见到小道士我都很高兴，也很喜欢听他讲江南的各种风土人情”说着，段云芙停顿了片刻，停下脚步，对着段云茱的视线道“可这次见到小道士我虽然高兴，可是看着他的时候，竟是跟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我的心要跳了出来一样”。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迷惘的神情，听着她说的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段云芙这般模样，根本就不是休息不好，也不是生病的原因。她是喜欢上了清怀道士。段云茱瞬间又明白了刚刚在屋子里母亲面上出现忧愁的神情，和出来前母亲给自己使眼色的含义了。 段云茱想着不觉瞪大了双眸，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可二妹是有婚约在身上的啊。何况那人还是个道士的身份。 随即段云茱面上恢复平静看着段云芙柔声道“二妹，也许准时你和小道士分开又重逢的原因，再见了面本就和原来的感觉不一样的啊，就像你这次和母亲从燕城回来的时候，我刚见你的时候真是让我好生吃惊呢”段云茱说着，挽着段云芙的手臂道“你和母亲没去燕城的时候，我见你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啊，可这次你回来后，我在见你的时候真是和原来的感觉不一样了呢，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标致美人了”段云茱说着，看着段云芙面上的表情缓缓发生了变化。不再似刚刚那样低迷沉肃了。 段云芙也仔细回想着，想起刚回来时见到大姐的感觉，确实感觉比以前端庄娴静了。明儿也是，以前还那么调皮，现在却变得墨守成规，古板起来。还有林蕊瑛，以前总是一身骑装，到哪都是奔放急躁的样子，现在竟逛起胭脂铺来，也留心于梳妆打扮起来了。看来大姐说的没错。想着，段云芙俏脸上终拨云见日起来。 第22章 选择 转眼已是孟夏，百花齐放。每年京都的这个时候大家小户都会摆宴赏花。今年不同，因着和西平打仗的原因，没有哪户人家敢公然大摆宴席的。 铭香斋里。段云芙坐在二楼雅间里，听着林蕊瑛滔滔不绝的讲着萧瑾年的捷报。段云芙坐于靠窗位置，微风徐徐，拂过段云芙的面颊上，明艳夺目。 “云芙，你有没有在听啊，看什么呢，楼下有什么啊”？林蕊瑛见段云芙木讷的神情，眸子呆愣的看向窗外问道。 见段云芙依旧呆愣的看着窗外面，林蕊瑛走近趴着窗子向外左右扫了扫，道“什么嘛，什么都没有啊。” 段云芙被突然靠过来的林蕊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看你看向窗外，以为你看见什么好玩的了东西了呢。”林蕊瑛说着，回到座位上“怎么心不焉的，我刚才说到哪了？”林蕊瑛狡黠的问着。 段云芙怔了怔神，仔细的回想着刚才林蕊瑛说过的话道“六殿下给你写的家书？”段云芙不敢确定的问道。 “嗯，然后呢？”林蕊瑛呷了口茶语气上扬着。 段云芙想了想道“六殿下说首战告捷？” 林蕊瑛连连点了点头，兴奋道“嗯，殿下说他们此次出征很顺利，成功的逼退了西平大军。殿下带着大军再过三日就能到达京都了”林蕊瑛说着，语气满是期待和愉悦。 段云芙听见后也是激动起来，道“真的吗？太好了，林伯伯有没有受伤？” 林蕊瑛喜上眉梢，抓了一把桌上丫鬟们剥好的瓜子吃了起来，边吃道“爹爹没有受伤，倒是我二哥，听说手臂上中了一箭，不过已无大碍了。”林蕊瑛怡然自得的说道“这回算是给了西平一个忠告了，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朝还是十年之前的弱国呢”林蕊瑛语气愤愤，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段云芙见林蕊瑛的模样，不觉浅笑起来，想起上次在宝香楼里遇见的陆绪承，问道“那昌杨侯府的公子陆绪承呢，可有受伤吗？” 林蕊瑛听到段云芙提起陆绪承的名字，瞬间变了一副神情，一脸坏笑，双眸里满是好奇的神色打量着段云芙道“说吧！怎么问起陆绪承来了，你对他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段云芙急忙打断道“别瞎想，虽然那个陆绪承长的是好看了点，但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段云芙嬉笑道。 “怎么？若是没有婚约的话会不会想要嫁给陆绪承啊”林蕊瑛好奇的追问着，随即把掌心中的瓜子放进段云芙的手里，自己又抓了一把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段云芙等她的话。 段云芙吃起手中的瓜子，仔细的想了想林蕊瑛的话，若是自己没有婚约的话，会想要嫁给陆绪承吗？ 显然，答案是不会。段云芙轻轻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婚约，我也没有要嫁给陆绪承的想法啊，毕竟我们只见过两面”。段云芙肯定道。 “那个许启彦你可是一面都没有见过呢，你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你想要嫁给的人呢”林蕊瑛不停的追问着。像是抓到了什么乐趣一样。 段云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许家的家规你知道吗？若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段云芙淡淡的说道“若是你，你会选择谁呢”？ 林蕊瑛听见后，把手中的瓜子尽数放在两位桌子上，拍了拍手，一脸认真的看向段云芙，道“我会选择六殿下”林蕊瑛一字一顿道。 段云芙看着一脸认真的林蕊瑛，呷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若是有一天你的六殿下纳了别人为妾呢”？ 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林蕊瑛眉头紧蹙，面上出现迷茫的神情，思索了片刻后道“云芙，我没有想过”林蕊瑛说着神情暗暗，低垂的双眸。 段云芙见此轻声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许启彦，但是与那陆绪承相比，我还是会选择许启彦，毕竟这天下间又有那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段云芙说着，想起自己的娘亲。 在张姨娘未出现之前，一直与爹爹琴瑟和鸣恩爱不疑。直到那张姨娘的出现，娘亲开始闷闷不乐，虽然明知道爹爹不喜欢那个张姨娘，可是娘亲的心里一直都有心结。 偶然间撞见娘亲与爹爹发生争吵，听见娘亲语气用满是失落的对爹爹说道‘这天下的女子有哪个愿意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呢’。是啊，娘亲就算知道爹爹不喜欢张姨娘，也还是会在意的。 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林蕊瑛沉默起来，像是走进了一片偌大的森林里，而自己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鹿。 “蕊瑛”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模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是了，蕊瑛那么爱六皇子，为了嫁给六皇子，竟敢在深冬寒夜之中跳进寒冷刺骨的冰湖里，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呢。见林蕊瑛不做声，段云芙轻轻拍了拍林蕊瑛的手臂道“蕊瑛！” 林蕊瑛回过神，看着段云芙，眼中尽是茫然之意道“云芙，我竟从未想过这些，从未想过六皇子会纳妾”。 段云芙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林蕊瑛，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免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说话不经大脑呢。 “我不敢想像，若是六皇子纳妾的话，我会怎么做呢？我又该怎么办？”林蕊瑛迷茫的问着段云芙，又像是自问，双眸低垂。 段云芙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她明白了爹爹的心意，选了许家做自己的夫家。这一刻段云芙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有这样疼爱自己的父亲。 见林蕊瑛释然一笑，看着段云芙道“云芙，六殿下是我自己选的，就算他是纳妾还是娶侧妃都是很正常的吧”林蕊瑛苦笑着说着，语气满是酸涩“毕竟着天下的男儿都是这般啊，爹爹的身边还有赵姨娘和刘姨娘啊，是吧云芙”林蕊瑛看着段云芙，双眸微红。。 段云芙不知道怎么开口，仔细想想，这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别说是官员，就是大户的平民百姓家里也是三妻四妾的。 段云芙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轻送至林蕊瑛嘴边道“蕊瑛，甜的”。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的举动，心中满是感动，轻轻咬了一口，点了点头道“我从前不喜甜食。如今尝了这糕点，才发觉竟是这般可口”说着，林蕊瑛接过段云芙手中的糕点，细细品尝了起来。 “你方才说，再过三日，林伯伯和六皇子就会到达京都嘛”段云芙见林蕊瑛依旧皱着眉头，急忙转移话题道。 “嗯嗯”林蕊瑛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点了点头，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自语道“已经两个月了，终于盼到爹爹和殿下平安归来了”。说着，又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第23章 生事 从铭香斋和林蕊瑛道别后，段云芙坐在马车里，仔细的想着刚刚林蕊瑛说的话。 在她记忆里，她知道林蕊瑛一直都是豪爽跳脱的个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林蕊瑛的情绪变化会如此之快。 明明上一秒还沉浸在六皇子会纳妾的忧伤之中，可是下一秒竟能释然的笑出来。 段云芙想到还有上一次在宝香楼里的时候，也是这般，明明上一秒还神色暗暗下一秒却突然淡然一笑，仿佛刚刚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段云芙想着，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以往竟然不知，林蕊瑛这般的在意六皇子，就连情绪和心性如今竟也变得如此不稳定。 “小姐，我们到了”惜月的声音响起，将段云芙的思绪拉了回来。见马车渐渐停稳，惜月掀起门帘看着马车内的段云芙道“小姐，下马车吧”说着，伸出手仔细搀扶着。 段云芙下了马车后，惜月忙上前为段云芙轻轻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随后跟着段云芙进了府内。 “二小姐”段云芙刚走后院，便听见一声焦急的声音响起，回过头便看见段云茱身边的大丫鬟采陶在院门口叫道，神色匆忙“二小姐，我们家小姐让我在这等您，说等您回来后到绯珠居一趟，大小姐有事情要和您说”采陶小跑着到段云芙身边气喘吁吁的说着。 段云芙见大姐让采陶在此处等着自己，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随即点了点头对着采陶从容道“知道了，这就过去吧”段云芙说道，跟着采陶向绯珠居走去。 一路上，采陶的步伐走的飞快，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段云芙在后面紧跟着，脸上有些担忧起来，问道“采陶，大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采陶边走边急道“二小姐，您到了就知道了还是让我们家小姐跟您说吧”。 段云芙眉头皱了起来，一脸不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惜月道“惜月，你先去母亲那里跟她说一声我回来了，在大姐这里”段云芙吩咐着，怕母亲为自己担心。 “是，小姐”惜月应道，转身向段夫人的缈雅苑跑去。 “小姐，二小姐来了”采陶边推开门边通报道。 段云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一进屋内，只见段云茱靠在榻上，双眸微红，面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见段云芙走了进来，段云茱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将段云芙拉到榻上同榻坐着。 段云芙还是第一次见到段云茱如此神情，急忙问道“怎么了，大姐，怎地哭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嘛？”段云芙语气焦急，看着段云茱的模样，伸出手轻轻的擦去段云茱脸上的泪水。 段云茱微微抽泣着说道“芙儿，前些时日姨娘又问我要银钱，我没应她，她竟然写信去尚书府”段云茱说着，以往温柔的脸上却满是苦涩委屈的模样，眼泪顺势而落道“张姨娘以我生母的身份，要求尚书府给她三百两银钱”。 段云芙听着，突然一脸的惊讶和错愕急问道“张姨娘她当真这样做？”段云芙问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采陶。见采陶愤愤的点着头，段云芙心中明了。 段云茱哽咽道“万幸的是那小丫鬟送信的途中被张妈瞧出了端倪，将送信的丫头拦了下来，信才没被送到尚书府去”段云茱说着，看向段云芙哭诉道“云芙，张姨娘她可是我的生身娘亲啊，竟全然不顾我日后的处境，若是那封真的送到了尚书府里，那我们相府在京都岂不被世家大族所耻笑，我又有什么脸面嫁进尚书府呢”段云茱悲愤道，只恨自己是从张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段云芙听了只觉在心中默默感叹着，这张姨娘真真是胆大心粗，一直以为她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湘仪院里，谁知道她竟般胡作非为，想出这种事情来。全然不在意大姐的感受。 段云芙疑惑道“大姐，张姨娘她经常来跟你要银两么”？ 没等段云茱答话，一旁的采陶一脸愤愤道“二小姐，您有所不知，那张姨娘她隔三岔五的就跑到绯珠居里问我们家小姐要银两，大小姐念着张姨娘的生育之恩，才每次都应着给了那张姨娘。张姨娘说，她现在能在府里全是因为我们家小姐没出嫁，说是怕日后等我们家小姐嫁进尚书府里，老爷和夫人就会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 采陶泣声道，心疼的看着段云茱。见段云茱用帕子捂着嘴抽噎不语，接着道“我们家小姐也和张姨娘说了，无论她出不出嫁，嫁到哪里，老爷和夫人都不会赶走张姨娘的，谁知道那张姨娘听了反而撒起泼来指着我们家小姐大骂起来，什么污言秽语都说了出来”。 段云茱听到采陶说到张姨娘撒泼的时候，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滑落。段云芙看在眼里，心中心疼起段云茱来，轻轻的抚了抚段云茱后背安慰着。 采陶接着说道“骂的可难听了，小姐跟张姨娘说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银钱了，这些年留下的几乎都给了她，若日后嫁到尚书府的话总要留些银两用做傍身的。谁知那张姨娘她回去后竟然想出这样的事情来，全然不顾及我们家小姐的感受”。 段云芙听着，只觉这张姨娘可恶，不免在心中狐疑起来。 张姨娘这些年在府里吃穿不愁，吃穿用度都比其他府里的姨娘要好，怎么会没有钱呢，何况她要这么多的银钱做什么？段云芙想着，问向垂泪无言的段云茱道“这件事爹爹他知道了吗？” 段云茱擦拭着眼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轻声道“父亲在外忙于公事还不知道，张妈拦下信后就交给了母亲，当时我正在母亲的屋子里与母亲闲谈，张妈带着信和那送信的丫鬟进来禀报了后，我才知道的张姨娘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随即母亲怕我伤心便让绿竹送我先回来，让张妈将张姨娘带过去了。” 段云芙听到后，眉头紧蹙，不觉叹了口气道“大姐，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母亲那里看看”段云芙说着，又对着采陶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接着看着采陶身后的小丫鬟道“你随我来”。 段云府从绯珠居出来后，便一直眉头紧锁着，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一路上，段云芙想了又想，不知道张姨娘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难道真的就如她所说，是怕大姐出嫁后，爹爹和娘亲将她赶出去吗？ 可是这么多年张姨娘应该也清楚爹爹和娘亲的脾性，就连下人们也都不曾苛待张姨娘，她怎么会这般和大姐说呢？ 第24章 事变 ”夫人，二小姐来了”绿竹通报后，段夫人眉头微蹙道“让她进来吧”段夫人想着，让她听听这些也好，也免了日后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自乱阵脚，不知道怎么处理。 “娘亲”段云芙刚进屋内，便看见段夫人坐在上位，神情严肃。张妈和绿竹站分别站在两旁，绿竹身边惜月也愣愣的站在那里。地上跪着两人，分别是张姨娘和送信的小丫鬟。 段夫人看见段云芙道进来后，面上划过一丝担忧的神色。“惜月说你去了绯珠居，云茱怎么样了”段夫人语气略有些担忧的问着。 段云芙见低着头跪在地上的二人，不禁眉头蹙了蹙轻声道道“娘亲，芙儿去的时候大姐正哭着呢”段云芙说道，语气里满是心疼，随后又气哄哄的瞪了瞪地上的张姨娘。 段夫人听了后，叹了口气，对着绿竹说道“通知忠德了吗？” 绿竹脆声回道“已经让绿柳去了”。 段夫人听到后，点了点头，看向段云芙道“芙儿，过来坐，仔细听听罢”。 段云芙刚入座便听见德叔的声音伴着匆忙的脚步忙声响起“夫人”。 段夫人对着行礼的德叔点了点头道“德叔，起来吧，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听听是怎么回事，依照着家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段夫人说着，又对着身侧的张妈道“张妈，你来跟忠德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只见张妈走上前来，行了个礼朗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正要去往厨房，打眼便瞧见这个丫头鬼鬼祟祟的”张妈说着，指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丫鬟道“起初我没有在意，以为是从进厨房偷吃出来的，谁知道我走过她身旁问她话的时候，她便吓得不成样子，慌乱之中将信掉了出来”。 段云芙看在地上的小丫鬟，心中疑问着，是真的因为慌乱所以将信掉出来了吗？ 接着张妈说道“夫人知道的，老奴大字不识，我便捡起地上的信问她怎么回事，是谁的信，她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张姨娘听到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丫鬟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丫鬟，什么信，我好好的呆在湘仪院里，张妈二话不说把我押了来”张姨娘说着开始打起旁边的丫鬟，大声喊道“你这死丫头，平白的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张姨娘如同泼妇一般撒起泼来。 被打的丫鬟的哭的连连求饶。 段夫人深深吸了口气，怒道“行了，张姨娘，到底是不是你写的信我自会查清楚，容不得你在这放肆！”段夫人声色俱下。 张姨娘渐渐老实起来，对着段夫人道“夫人，妾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丫鬟，她说的信，妾什么都不知道啊”张姨娘说着，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段夫人看了，眉头蹙着，眼中满是厌烦，开口道“绿竹，将信拿出来给她看看”。 话落，绿竹从袖口处掏出一封信，走到张姨娘身前，将信晃了晃道“张姨娘，你可看仔细了，这信到底是谁写的！”绿竹说道，语气里满是威严。 张姨娘抬头看这绿竹手里的信，眼中划过一丝慌张，随即开口道“信是我写的”。 绿竹又道“信里的内容姨娘可清楚？” 张姨娘神色一变，面上满是慌乱，看向段夫人，吞吞吐吐的说道“夫人～信～信是我写的，可～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张姨娘说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段夫人用手杵着额头，轻揉了两下太阳穴，闭着双眸道“说吧，你要这么银两做什么？”段夫人说着，语气满是威仪。 地上的张姨娘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自知瞒是瞒不住了，只好开口讲道“夫人，实不相瞒，妾原本是嫁过人的”。 此话一出，惊得屋子里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段让夫人惊得睁开了双眼，瞪得溜圆道“你说什么？你嫁过人？”段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张姨娘，随即给绿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绿竹把不相干的人带下去。 段云芙听到后，也被震惊到了，面上满是错愕。 张姨娘哭诉道“夫人，妾因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家境贫苦，在妾十三岁那年，家中父母将我卖给了邻村的人，那人名唤李平，平日对我时常打骂，就这样过了两年，我生下了一个男婴”。 话说到此，又是震惊了屋内的所有人。段夫人更是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惊怒道“你说什么什么？你曾经生过一个男婴？”段夫人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张姨娘竟是将所有人都瞒了起来，而且还瞒了这么多年！这个女子当真是不简单，段夫人不禁细细打量起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张姨娘。 张姨娘继续哭道“生下全武后，李平对我愈发打骂，妾实在是受不了，只好偷偷的逃了出来，最后来到相府。”张姨娘说起那人，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恨意“可是就在两年前，那李平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我的消息，便带着那个男子全武找了来，并扬言威胁我若是不给他钱，他便将此事全都说出去。夫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姨娘放声大哭起来。 段夫人只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对着忠德道“忠德，当年她是怎么进府的，怎么身家底细都没摸清就敢放了进来”段夫人从容的问道。 德叔细细回想了了起来，随即行了个礼道“回夫人，当年的事隔得太久了，老奴只记得当时有一批丫鬟是从被抄家的何府买来的，至于张姨娘是不是那批的，恐怕现在只有张姨娘自己清楚了”德叔说道。 段夫人点了点头，她从前不在京都，不知道何家的事。 “知道了，忠德，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先将张姨娘和着小丫鬟押下去关进柴房里，等老爷回来在处理”。段夫人说着，看着张姨娘道“行了，哭哭啼啼的，张妈将她带下去吧”。 张妈应了声后，叫来两位婆子，将张姨娘和小丫鬟带了下去。段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疲惫，对着德叔道“忠德，你也先下去吧，明日将府中内所有的下人名单拿来给我”段夫人说着，轻叹了口气。 德叔告退后，屋子里只剩下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叹气声，段云芙安慰道“娘亲，真是想不到，张姨娘竟这般大胆。大姐那边要怎么说呢”？段云芙问道，心中不免担心起段云茱，若是她知道了这些事情该怎么办？ 随即，段夫人叹了口气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着，看了看段云芙道“芙儿，日后定要好好识人才是”。 段云芙听到后点头称是。 第25章 往事 段夫人想了想轻声开口道“云茱那边左右是瞒不住的，以她的聪慧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段夫人说道，看着段云芙，眼里布满了倦色“芙儿，你回去要好好安抚你大姐，她一向心思细腻，敏感多思，若要是知道了这些，云茱肯定会受不了的”。 段夫人说着，想起当年她刚见到段云茱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才三岁，只比芙儿大了八个月而已，小小的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看着可怜极了，许是同样是作为母亲的原因，她第一眼看见云茱的时候，眼中只有心疼。 “夫人，大小姐来了”绿竹上前说道。 段云芙知道大姐过来一定是想要知道事情的进展，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跟她说呢。段云芙心中想着，随后便听段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唉！这个孩子，罢了罢了，让她进来吧，绿竹”。 话落，绿竹走到门口处，吩咐丫鬟道“请大小姐进来”。 随后只见段云茱红肿着双眸无力的走了进来。面上仍能看见两行泪痕，段云芙快步走到段夫人面前，轻声开口问道“母亲，张姨娘她……” 段云茱话还没有问完段夫人打断道“云茱，张姨娘的事情等你父亲回来在处理，你现在不要想得太多了”段夫人开口道。 “是啊，大姐，爹爹一定会处理妥善的”段云芙说着，起身走到段云茱身边，搀着段云茱坐下，段云芙道“大姐，万幸的是信没有送出去，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段云茱低着头，微微抽泣着低声问道“母亲，二妹，我是怕日后，不知道姨娘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只怕那时，我是没脸了”段云茱说着，轻轻用着帕子擦拭着泪水。 段夫人看着段云茱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难受，段夫人说道“云茱，这件事情父亲母亲会为你做主的，你就放心在家待嫁”。 段夫人说着，看了看段云芙说道“芙儿。你先把你大姐送回去吧，等你父亲回来处理后，自会给云茱一个交代，给相府一个交代”段夫人说着，揉了揉头道“去吧”。 段云芙应道后，搀着无力的段云茱起身行礼告退。回去的路上，段云茱仍是红着双眼。见段云茱沉默着，段云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人一路无言。 进了绯珠居里，段云茱才缓缓开口对着段云芙道“二妹，你说我为什么是张姨娘生的，她为什么不会在意我的感受呢”段云茱说着，闭起了双眼，面上满是痛痛苦的神色。 段云芙看着这样的段云茱一阵心疼。回想起刚刚在段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张姨娘说的话，她说她十三岁便被自己的父母卖掉，买她的那个李平对她不好，经常打骂。段云芙想着，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姨娘才会拼命要过上好日子吧。 段云芙看向神色痛苦的段云茱缓缓开口道“大姐，你知道张姨娘以前的事情吗？”段云芙轻声问道。 段云茱听到后摇了摇头，睁开双眸看着段云芙道“二妹，张姨娘以前的事是什么呢？”。 段云茱问着，眼波流转着，细细的回想着“我只知道我和姨娘还没回府的时候，是在城郊外的一处村子里长大的，只有我和姨娘，直到我三岁时，姨娘的攒下的体己银子已经尽数花光，便动了要把我卖进花楼里的心思”段云茱说着，眼底神色暗暗。 段云芙想起上次段云茱同她说过一些，段云芙想着，后来大姐知道张姨娘动了这样得心思后，便劝说张姨娘说回到府里，也许会过上好日子，至少比现在的日子好。 段云芙想着，心中不免也佩服起大姐来，大姐那时才三岁，居然能想到这些来。 段云茱接着道“从我有记忆时，就在姨娘口中得知姨娘曾是相府的丫鬟，但是我不知道姨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赶出来了，姨娘也从未与我说过。直到回了府里之后，我才隐约在下人的口中得知一点当年的事。当时我不敢相信，以为是下人们胡言乱语语罢了，我还上前去理论，结果换来的却是丫鬟们的白眼和嘲笑”。 段云茱说到此处不禁自嘲一笑，笑容满是苦涩“在那之后，我便不爱出屋子了，我怕在听见有关张姨娘不好的传闻”。 段云芙听着，想起那时候，段云茱来府后，父亲便把她交给嬷嬷看养，不让她和张姨娘接触，那时候还不懂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做，现在却是明白了。 那时候段云芙还疑惑为什么大姐离开张姨娘也不会哭闹，而自己却总是爱缠着娘亲，一会看不见就会哭起鼻子来，如今一切都已知晓。 段云芙心中想着，若是自己和大姐身份互换的话，恐怕早早就会被姨娘卖掉了吧。 段云茱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清了清哭的沙哑的嗓子说道“后来我也渐渐的大了，对当年的事情也知道了个七八分。姨娘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直到最近两年，姨娘开始过来找我要银钱。 段云茱说着，面上神色添了几分无奈“起初要的很少，每次我都应着给了。后来钱越来越多了，我也拿不出她想要的数目了。结果今天才知道，她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来”。 段云芙听了轻声问道“大姐，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跟我和母亲说呢？”段云芙问道，眼中满是心疼。 段云茱无奈的笑道，语气满是无力“姨娘她毕竟是我的生身母亲，不管我在她的眼里如何，她在我这里总归是我的亲娘啊”段云茱说道，满眼委屈。 段云芙听着，只觉得可怜了大姐，随即道“大姐，那你有没有问过张姨娘为什么要问你要银两呢？”段云芙不知道该怎么和段云茱说，只是试探的问着。 段云茱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问过的，那一次姨娘急匆匆的过来问我要五两银子。我和姨娘说手中已经没有了，她竟让我那些首饰给她。我问她为何要用这些银子，姨娘和我说是因为怕我出嫁，她府上就没有立足之地，怕父亲母亲把她发卖出去。” 段云茱说说到此处摇了摇头“我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姨娘之所以会这样说，怕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或者是说姨娘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父亲和母亲知道的”。 段云茱说着，看了看段云芙，道“所以，这件事情你刚刚已经知道了对吗，二妹？” 段云茱迫切的眼神看着段云芙语气轻柔道“母亲也知道了，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所以母亲才要等父亲回来在处理”。 段云芙听着，佩服起自家大姐来，果真任何事情都瞒不了她的。 段云茱摇了摇段云芙的手臂道“二妹，和我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呢”。 第26章 善后 段云芙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大姐的相貌和张姨娘有七八分的相似，虽没有继承到爹爹的样貌，但是大姐自小聪慧，和云明一样，在智谋上都像极了爹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 想着，段云芙在心中做了个决定，她应该要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大姐，段云芙咬了咬嘴唇道“大姐，你知道张姨娘在没进府里的时候曾经嫁过人吗？”。 段云芙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她看着段云茱，怕她知道后会受不住，情绪崩溃。 见段云茱听了话后，面色仍是平静，摇了摇头，用着淡漠的语气说道“不曾知道，姨娘对过去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跟我讲过，姨娘不讲，我便也不想问”。 段云芙深深吸了口气道“张姨娘还曾生有一个孩子，那是个男子”。段云芙低声说着。 见段云茱轻轻嗯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嗯，那就对了，我之前还在奇怪姨娘为什么最近突然那么急的问我要银两了”。 段云茱说着，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姨娘之所以要钱，是因为姨娘曾经嫁的那个男人找来了是吗？所以那个人威胁姨娘了对不对，二妹？”。 段云茱淡淡的问着，可眼中哀伤的神情却尽数显露出来。 段云芙知道大姐肯定会猜到，索性点了点了道“大姐，张姨娘她说她被自己的父母买给了那个人的”段云芙说着。 段云茱听到张姨娘被自己的父母卖了的话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准是买了姨娘的那个人对姨娘不好吧，所以姨娘才会逃跑出来的，对么二妹”。 段云茱问着，心中细细的想了想，应该是这个原因吧，那时候的姨娘肯定不会是因为嫌贫爱富才逃走的吧，毕竟那时候她还没有出过村子，没有来过京都，也没见过京都的繁华世面。 段云芙点点头道“是的，大姐，刚刚张姨娘却是这样说的”。 段云芙说着，看了看段云茱平静的神色，暗暗在心中吐出一口气，还以为她的大姐知道这些后，肯定会受不了的，没想到大姐居然能这么平静的分析着。 段云茱顿了顿，看着段云芙问道“二妹，你说父亲回来知道后，张姨娘会被怎么处理呢”。 段云茱问着，眼中不免划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段云芙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姐”段云芙如实回答道。 段云茱叹了口气，心中不免为张姨娘担忧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娘亲。 次日一早。段云芙起床后，草草的梳洗了一番，便带着惜月来到段段夫人的院子里。想着昨天的事情，不知道爹爹最后怎么处理的。 段云芙刚走进到院子里，便看见段云茱慌忙的在院子门口来回徘徊踱着步。 段云芙忙走上前问道“大姐，怎么不进去呢？”。 段云芙看着自家大姐的的模样，见她面容憔悴，双眸微红竟有些肿，知道她昨夜定是念着张姨娘的事情没有睡好。 “二妹，我有些怕”段云茱犹豫着开口说道，满脸的慌张。 段云芙挽着段云茱的手轻声道“没事的，大姐。我们进去吧”。说着，段云芙拉着犹豫的段云茱向屋内走去。 二人进了屋子后，便见段夫人面上尽是疲倦之色，段云芙上前开口道“娘亲”。 段夫人看见进来的两人，正了正神道“云茱，芙儿昨夜怕是都没有休息好吧”段夫人问道，看二人的气色不好，又命绿竹端上两碗冰糖百合红枣羹来。 段夫人瞧了一眼段云茱，段云茱行礼道“母亲”声音沙哑着。段夫人听见段云茱沙哑的声音，知道定是昨天哭着的原因。 段夫人点点头道“坐下吧”。 段云茱入座后，神色便有些焦急，心不在焉的喝着汤羹，段夫人看在眼里淡淡的问道“云茱，张姨娘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段夫人问道。 段云茱听到后，随即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汤碗，轻轻的擦了擦嘴角，迎上段夫人的目光开口道“母亲，姨娘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知昨日父亲回来后……”。 段云茱声音沙哑着，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段云芙听了后，知道段云茱肯定是不敢再问下去，于是也放下手中汤碗，看着段夫人问道“娘亲，张姨娘的事父亲怎样处理的”段云芙替段云茱问道。 段夫人看着二人迫切想知道的目光，淡淡开口说道“你父亲昨日回来后，便把张姨娘和那送信的小丫鬟一起提出来审讯了一番”。 段夫人说着，叹了口气道“你父亲知道后，怒不可遏。忙让明儿带人将那威胁张姨娘的父子带来。那人名唤李平，是个赌鬼，张姨娘所生的那个男婴现在大概比你年长三岁，叫全武。那全武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成日的偷鸡摸狗”。 段夫人说着，眼底藏不住的厌恶之色。呷了口茶。段云芙双眸看着段夫人，那是她第一次在娘亲的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心中不禁想着，那父子二人到底是样的无赖。能让娘亲出现这样厌恶的神情。 段夫人继续道“对付那些个泼才赖子自然不能用正常的手段，你父亲当着众人的面命张妈端来了毒酒，给张姨娘灌了进去”。 段云茱听到此处后，不禁面上一惊，惊慌中将放到桌案上的汤碗碰翻在地上。段云芙也是满脸震惊，双眸睁大，瞳孔中尽是不可置信，张姨娘她……她死了？ 绿竹命小丫鬟将地上的汤碗碎片收拾妥当。段夫人忙声继续道“你父亲断不会真的要了张姨娘的命，那杯毒酒只是迷药，用来吓唬迷惑那李家父子二人的。昨夜明儿已经命几个婆子连夜将张姨娘送到城郊的一处庄子里，以后就在那度往余生了”。 段云茱段云芙听到此处才从刚刚的惊恐之中恢复平静。段云茱如释重负般的吐出一口气。 段夫人看着段云茱接着道“你父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了张姨娘一命，往后她在庄子里依旧享有姨娘该有的待遇。凭她做出的这些事，按着金昱的律法该怎么处罚你是知道的，云茱”。段夫人语气温和。 段云茱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凭姨娘做出的这些事情，按照金昱的律法主家是可以直接处死的。 段夫人接着道“可恨的是，那李家父子二人，见张姨娘喝下那杯酒倒下后，二人竟闹了起来”段夫人说道此处，面上满是厌恶的神色。 一旁的绿竹也附和道“是啊，奴婢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无赖的，最恨的是那个全武，看见张姨娘倒下后，他竟没有半点伤心，反而声称反正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呢，谁给钱都是一样的”绿竹说道，语气愤愤。 段云茱听到后，只觉一惊，还有一个妹妹，说的就是自己啊。段云茱心中只觉一片凄苦。 “什么？还妹妹，真是气死我了”段云芙惊到，脸上气鼓鼓的。 “是啊，那全武说到这里的时候，三少爷上前就朝着全武的面门上甩了一巴掌，奴婢看着心里可是解气了”绿竹脆声说道。 段夫人听见后，面上也平和起来道“云茱，你放心，你父亲都已经为你处理好了”。段夫人说着，面上轻声一笑。 第27章 凯旋 晴空朗朗，碧空如洗。阵阵微风拂过，风中带着阵阵花香。 这一日，刚好是大军凯旋而归抵达京都的日子，城里城外到处人声鼎沸喜气一片，这一场仗等于告诉了所有人，金誉已经不同往日了，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交换质子的弱国。 相府里。段云芙在院子里正悠然的荡着秋千，惜月在后面小心的推着，只听院子里声音响起“高点，在推的高一点啊惜月”。 段夫人身边的绿柳走到跟前看着秋千上的段云芙行礼笑道“二小姐，夫人说今日要进宫赴宴，让您和大小姐好好梳洗一番，不要失了相府的脸面”。 段云芙听到后慢慢的将秋千停稳，笑着问道“绿柳，娘亲说进宫赴宴吗？那大姐呢”？ “大小姐那边绿竹已经去了”绿柳笑着说道“今天林大将军和六皇子凯旋回来，宫里大摆筵席，邀请满朝文武祝贺呢”绿柳声音轻快道。 段云芙笑了笑“嗯，知道了”。说着段云芙起身从秋上下来，拉着惜月朝着绯珠居跑去，一边跑着边回头对着绿柳道“回去吧，绿柳，我去找大姐去”。 绿柳看着段云芙奔跑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回到缈雅苑复命。 段云芙来到绯珠居的时候，段云茱正坐在梳妆台前。采陶正给段云茱梳着发髻。 段云茱见段云芙进来后，忙笑着说道“二妹，我还以为你能去城墙上去看林伯伯六皇子凯旋归来的大军进城呢，怎么没有去啊？”段云茱问道。 段云芙摆了摆手，轻盈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小丫鬟端上来的茶水道“都是人挤人的，没有什么好看的”段云芙说着，看了看段云茱“母亲说今日宫宴宫里要摆酒宴呢，一定有很多吃食”段云芙笑道。 段云茱看着倒映在铜镜里的段云茱笑道“是呢，刚刚绿竹来说，为了庆首战告捷。宫里的吃食一定是好的呢”。 段云芙转过身看着段云芙道“一会让采陶也给我梳洗一下，我就不回澜瑢居了”段云芙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递给惜月。 段云茱宠溺的看着段云芙笑道“行，一会试试采陶的手艺，她挽的发髻最是好看呢”。 一会的功夫，二人梳洗完毕后。一同去了段夫人的缈雅 段夫人早已收拾妥当，看了看二人的妆扮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走吧，别去了晚了，坏了规矩”。 皇宫里，段云芙段云茱刚下了马车，便紧紧的跟在段夫人身后。生怕冲撞了哪个宫里的贵人。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渐渐的走到了后宫，进入眼帘的便是长长回廊水榭，又走了几米后，人群嘈杂之声才渐渐入耳。 “段夫人，你可来了”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随后众人安静下来。 段夫人见到声音后加快脚步走至那道身影前，跪拜行礼。身后的段云芙段云茱也随着段夫人一同跪了下来“妾身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段夫人说着，身后的段云芙段云茱礼和一众丫鬟也跟着和声道。 “起来吧”声音再次响起。“真是好久没见着段夫人了，本宫记得上次见还是在三年之前呢”。 段夫人道谢起来后，才抬起头柔声道“劳皇后娘娘还记得妾身。” 皇后端庄的笑了笑，随即看向段夫人的身后道“段夫人身后这两位女子，想必就是云茱和云芙了吧，真是越发楚楚动人了，秀外慧中了啊”说着皇后慈祥的笑了笑了。 “谢皇后娘娘夸奖”段云芙段云茱异口同声的，随即慢慢的抬起了头。 段云芙偷偷瞧了一眼皇后娘娘，只见皇后大概四十岁左右，但保养的却像是三十出头的女子。段云芙不禁在心中感叹着，果然，这宫里的女人个比个的会保养。 “瞧这两个丫头，真是招人喜爱呢，听说已经都订下了婚约？”皇后问道，眼中划过一丝探索的意味“不知道是谁谁家订下了姻亲啊？” “回皇后，这两个丫头的婚约都是我家老爷给定下的，分别是纪尚书的二公子和许掌院的大公子”段夫人说着，笑了笑道“妾身现在就盼着赶快嫁出去，这样啊耳，根子清净”。 皇后听了后，温和道“听说许家有一则家规，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可见段丞相当真爱女心切啊”皇后说后，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母后”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只见林蕊瑛快步走了过来，走到段夫人身边脆声道“段伯母安好”声音清灵豪爽。 段夫人看来人，笑意洋艳道“六皇妃”说着段夫人浅浅行了个礼。 皇后看向林蕊瑛，眼中布满了慈爱之意，温和笑问道“蕊瑛啊，你母亲可来了吗”。 林蕊瑛满面喜悦的神情，莞尔笑道“回母后，儿臣的母亲在那边和梁贵人正赏花呢”语气里满是爽利，说着，手朝着后花园的方向指了指。 皇后看了看林蕊瑛手指着的方向，对着段夫人说道“林夫人和梁贵人毕竟是同胞姐妹，哪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呢”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瞥了林蕊瑛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段夫人听到后，也忙声附和道“皇后说的是”，话落，段夫人行了个礼“妾身还要去看看许姐姐和纪姐姐，妾身先告退了”段夫人面上仍是挂着端庄的微笑。 皇后听到后，朝着段夫人身后的段云茱和段云芙瞥了一眼说着“是啊，这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了，定是有很多话要说，快去吧”说着，皇后又看向林蕊瑛道“蕊瑛，你也跟着去吧，本宫听闻你未出嫁前与丞相家的芙二小姐是闺中密友，你们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说，去吧去吧”皇后说道，眼中慈爱的模样与年纪浑然不符。 “谢母后”林蕊瑛跳脱的说道，说着走到段云芙身边，偷偷的用胳膊碰了碰段云芙。 段夫人跟皇后告退后，便带着段云芙段云茱走向宴会人群中。林蕊瑛跟着段云芙身边走着。 皇后看着几人的背影，笑容一瞬消散，眼中寒光闪过。 林蕊瑛看了看段云茱道“云茱姐姐，我怎么看今天的云芙跟往日不同啊”林蕊瑛笑道，看了看身边的段云芙说道“上次见你还未发现你竟有变得……嗯……变得漂亮了”林蕊瑛思索道。 段云茱听了后笑笑明艳端庄的说道“她啊，应该今日换了个发髻的缘故吧”段云茱说着，语气充满了温柔。 林蕊瑛听见后，仔细的看了看段云芙脱口说着“原来如此啊，惜月的手艺越发好了”说着，对着身后的雁翎道“雁翎，到时候你可要向惜月请教请教啊”。 段云芙听见后，笑着回了林蕊瑛“蕊瑛，你现在竟变得如此注重这些妆饰发髻了啊”段云芙看了身旁的林蕊瑛道“惜月哪能有这个手艺，今日给我上妆的是大姐身边的采陶”。 段夫人在前走着，听着背后几个丫头的细语，回头笑道“看来采陶是要当师傅了呢”。 话落，身后的众人皆是掩嘴而笑。 第28章 郡主 段夫人携着段云茱和段云芙走向人群中，林蕊瑛跟在一旁。众人见来人，皆是起身相迎。 “呦，段夫人来了，让我们好等啊”其中的一位夫人说道，语气满是热情。 “让各位姐妹久等了”段夫人说着，看向纪夫人和许夫人道“两位姐姐来的这样早”，说着皆是浅浅行了个礼。 段云芙和段云茱在后面也开始一一向众位行礼问好，向贵妇们行完礼后，又接着向同龄人开始相互行礼。 京都的规矩就是繁琐，段云芙心中想着，看着站一旁云淡风轻的林蕊瑛，心里嘀咕着，这嫁给了皇家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吗，不用到处行礼不说，别人见了她还得给她行礼。 “快过来坐吧，段妹妹”纪夫人拉着段夫人说道，又看了看身后的段云茱，眼中尽是喜爱神色。 段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跟着纪夫人等人走向座位处，走着，段夫人回过头对着段云茱段云芙道“你们俩个便去跟着启翡她们玩去吧”。 “是啊，启翡去吧”许夫人看着自己女儿嘱咐道“当心点”。 “是，母亲”二人异口同声道。话落二人等段夫人入座后，才携着许启翡等众人向花园中走去。 御花园里，到处姹紫嫣红，百花争艳，微风徐来，伴着花香扑鼻而来，花丛中五颜六色的蝴蝶翩然起舞。 段云芙等人赏着有说有笑的走着，不远处，便看见面前有几位妙龄少女正拿着扇子或是帕子在捉着蝴蝶玩。 几位少女见来人，纷纷停下动作，上前一一打着招呼，行颔首礼。 段云芙看着几位女子，为首站着的便是四王爷家的莲淳郡主。林蕊瑛在一旁的跟着段云芙介绍着。 只见那莲淳郡主身着菊纹金广袖长裙，头发挽起了流仙髻，面容略施粉黛，身姿娉婷，莲淳郡主上下打量着林蕊瑛，半响，开口道“呦！六皇妃如今真是变了个模样啊”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气味。话落，身后的几个女子掩嘴笑了起来。 其中站在莲淳郡主身边的一个女子说道“前段时间听说为了嫁给一个质子，竟在寒冬时节跳进了冰湖里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那名少女声音满是尖锐的说着。话落后，只听后面的人笑声更加肆意起来，满是嘲笑。 林蕊瑛听了后，面上已然生怒，抬起手就要上前抓那名女子，段云芙见状，急忙将其拦了下来。 随即，段云芙看了看那女子，面如春风的走上前轻声问道“不知道这位妹妹是京都哪家的。今天是六皇子凯旋而归的日子，皇上命于宫中设宴为其庆祝，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质子？” 段云芙问道，语气满是压迫感“如今有的只是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的六皇子，不知道这位妹妹刚才说的是……”？段云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眉眼微挑的看向那女子，似在等待回话。 只见那名女子面上划过一丝慌乱，眼中满是恐慌，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说着，那女子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身前的莲淳郡主。 随后，只听莲淳郡主悠然道“燕容说的没错，六皇子确是打了胜仗，但是也改变不了他曾经做过质子的事实啊”莲淳郡主说着，姣好的面容上布满了鄙夷瞪向段云芙等人。 一旁的林蕊瑛听了后，满眼的怒火，若是没有段云芙和许启翡等人拉着，怕是早就冲上去教训她们一顿了。 段云芙听见莲淳郡主的话后，从容的笑了笑道“莲淳郡主说的是，六皇子曾经是被选中，做为质子送往西平。可是六皇子在西平当质子的这十年为我朝换来了十年的和平。如今回朝后又带领大军击退强敌，不知道莲淳郡主呢，又做过什么呢”。 段云芙语气轻柔却又带着坚定，不徐不急的说道“如今，不知郡主你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说六皇子和六皇妃的闲话来呢，以你的郡主身份吗”？ 那莲淳郡主听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狠狠的踱着脚，面上柳眉倒竖，抬起手指着段云芙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等着！”说着甩着胳膊对着身后的几位女子凶恶道“我们走！” 莲淳郡主走到段云芙的身边用力的撞了一下段云芙的肩膀，在她身旁哼了一声道“哼，你给我等着！”说着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走了。 林蕊瑛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只觉痛快，走到段云芙身边脆声道“云芙，谢谢你啊”林蕊瑛由衷的说道，满是感动，若是自己的话，肯定说不过她们的。想着，林蕊瑛畅快道“看她们以后还怎么说我，这回啊我算是跟你学了一回了”林蕊瑛说着，把手搭在了段云芙的肩膀上，爽快的笑了起来。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笑道“你啊，还是那么冲动，若是没有大姐和启翡拦着你，怕是你早就上去跟她们动起手来了”。 段云茱听到后，也柔声附和着“是啊，蕊瑛，若今天真的跟她们动起手来丢的岂不是六皇子的脸面吗？”段云茱知道林蕊瑛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直接把六皇子搬了出来。 林蕊瑛听了段云茱的话后，面上细细思索起来，顿了顿对着段云茱道“谢谢你，云茱姐姐，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绝不冲动了”。 花园的一处假山后面，一个人影闪过，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是啊，蕊瑛姐姐，千万不可与她们起正面冲突啊”许启翡在身后说道。 林蕊瑛点了点头笑道“还好有你们，差点着了她们的道了”林蕊瑛大大咧咧的说道。 几人说着，又继续逛了起来，有说有笑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段云芙轻轻说道“真没想到那个莲淳郡主竟是这样的性格啊，这以后可苦了我们家明儿了”。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愣了片刻，段云茱轻声问道“二妹，你是说那个莲淳郡主……”随即段云茱停顿了一下没有再问下去。 只有林蕊瑛还没反应过来，爽朗的说道“那个莲淳郡主啊，自小嚣张跋扈惯了，见了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公主呢”林蕊瑛说着，没有等到答话，随即看了看几人道“你们再说什么呢”。 段云芙忙摆了摆手，看着段云茱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段云茱明了，忙开口道“是了，莲淳郡主的性格啊却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林蕊瑛听了后激动道“看吧，不只自我一人这么认为的，连云茱姐姐都这么说了，那么说明她就是跋扈，傲慢的不得了”。 林蕊瑛说着，看了看身后失神的许启翡直爽道“启翡妹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刚刚吓到你了？没事的哈”林蕊瑛不停的安慰着。 第29章 皇后 只见站在身后的许启翡面上满是失落的神情，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眸暗淡低沉，听见林蕊瑛叫到自己时缓缓回过神，竟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顿觉自己有些失礼了，忙征了征神色轻声道“蕊瑛姐姐刚刚说什么”？ “启翡妹妹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吓到了，脸色这么难看”林蕊瑛不解的看着许启翡说道“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回到宴上吧”林蕊瑛担忧的问道。 段云茱看着许启翡的神色，心中大概猜出了七八分。 又想起了上次在府中，明儿来给二妹送信的那一次，启翡看到明儿后那娇羞的神情。 段云茱在心里约摸着一定是刚刚二妹说的话被她听见了吧！想着，回去要好好问问二妹，父亲当真要与四王爷结亲吗？如若是真的话，那莲淳郡主的性格还真是够明儿吃上一壶的。段云茱不免在心里为段云明担忧起来。 段云芙看着许启翡的神色也忙问了起来“启翡妹妹，可是身体不舒服？” 许启翡看着几人，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声音微糯道“让几位姐姐担心了，启翡没事的”说着，许启翡强扯出一个笑容。 段云茱看在眼里，心中明了，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到林蕊瑛和段云芙还在一脸担心的问着许启翡，段云茱心中笑笑，这俩人还真是一个性子，大大咧咧的，竟瞧不出半点女儿家的心思。 “嫂嫂，嫂嫂”远处，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几人朝着远去的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小女孩身后面还跟着几位妙龄女子，其中一位女子在小女孩后面快步追着，轻声喊道“徊儿，慢一点”。 段云茱一眼便便认出来人，正是纪徊。只见纪徊跑到段云茱身边，一把抱住段云茱，绵软的声音响起“嫂嫂，我刚刚问娘亲怎么不见嫂嫂，娘亲你和启翡姐姐云芙姐姐们在花园里，可算是让我找见了”纪徊糯糯的说道，脸上满是见到段云茱的喜悦，笑的天真无邪。 段云茱听见后，面上一瞬绯红，像是晚霞映在了脸上。 后面跟着的纪徭也走到了身边，对着纪徊说道“徊儿，不许乱说”纪徭说着，看见林蕊瑛后，急忙行了个礼道“六皇妃安”。 只见纪徭朱唇微启，声音甜美。身着一袭烟云荷花锦衫，身姿丰盈窈窕，眉清目秀，眉宇间有几分与纪徊相像。 林蕊瑛看见纪徭直爽的说道“快快起来”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云茱的窘态，一脸坏笑道“云茱姐姐，你的小姑们来了哦”林蕊瑛说着，碰了碰旁边的段云芙，俩人轻声笑了起来。 纪徭行礼起身后，忙把纪徊拉到自己怀里道“徊儿，母亲说的话你忘了吗”纪徭轻声提醒道。 纪徊忙着点点头娇嗔道“三姐不要跟母亲说，母亲不就不知道了吗”说着，大眼睛冲着纪徭眨了眨。 纪徭看见后，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轻轻点了一下纪徊的额头轻柔道“难道我不说，母亲就不会知道了吗，你这小鬼头，一举一动哪里能逃过母亲的法眼”说着，纪徭有些尴尬的对着段云茱道“云茱姐姐，小妹顽劣，说的话请你不要在意”纪徭说着，眼中带着歉意。 未等段云茱答话，林蕊瑛的声音清脆的传了来“哈哈，小丫头说的没错，云茱姐姐再过几月之后不就是你们的嫂嫂了吗”说着，林蕊瑛豪爽的笑了起来。 段云茱听了，面上绯红更甚，对着林蕊瑛道“蕊瑛，你怎地也同徊儿说笑”。 段云芙见大姐如此神色，掩嘴笑道“是啊，蕊瑛，快别在打趣我大姐了”段云芙笑道，看着纪徊语气轻柔起来说道“徊儿，跟着姐姐们玩好不好”。 纪徊听到后，立即雀跃起来道“好”说着拉起段云茱的手道“徊儿要跟姐姐们玩也要跟嫂嫂一起玩”。 话落，逗的众人皆是笑了起来。纪徭看着自家小妹摇了摇头，满眼的无奈跟在几人身后。段云茱的神色跟纪徭相差无几。 一路上纪徊的嘴嘟嘟的说个不停，一会说着哪个糕点好吃，一会又说着京都哪家的小姐脾性如何，一会又跑去花丛中追赶这蝴蝶，逗得几人皆是喜笑颜开，就连许启翡也轻声笑了起来。 天色逐渐暗淡起来，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纷纷点起了宫灯。 不一会，便有小宫女快步走来前来通报，小宫女上前行礼道“六皇妃，各位小姐们，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蕊瑛点点头含笑道“知道了”说着又看向众人说“云茱姐姐，我们回去吧”。见段云茱点了点头，又对着小宫女吩咐道“带路吧”。说着众人向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走进殿内，见大殿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皇后身居正位，一袭明黄色龙凤呈祥锦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下面右侧坐着的便是皇上的宠妃五皇子的母妃莲妃娘娘，左侧坐着的便是四公主阳华公主的母妃容妃娘娘。容妃身旁坐的是四王妃莲淳郡主的母亲。莲妃下位便是梁贵人，之后便是各位官员大臣的夫人家眷。 林蕊瑛的母亲林夫人坐在梁贵人身边，其次坐的便是林蕊瑛。而段夫人坐在四王妃的身边，段云茱和段云芙跟其他小姐们一样都坐在自家母亲的身后。 席间，皇后高高举起酒，看着下面的人高声说道“为庆祝我朝大军胜利而归”皇后声音柔中带刚道“敬我们林大将军”说着皇后一饮而尽。下面的人群皆是举起手中的杯盏齐声道“敬林大将军”。 接着皇后笑了笑看下面的林夫人道“林夫人好福气，嫁与林大将军为妻，三个儿子也是战功绩绩，爱女又嫁给了六皇子，如今六皇子也亦有战功在身，又得到皇上所器重，来日必定如日中天啊”皇后笑着说道，眼中却是划过一丝狠厉之色。 皇后说着，又举起手中的酒盏道“来，敬六皇子”。话落，尽数喝光杯中的酒水。 林蕊瑛听见皇后的话，面上满是骄傲的神情，看了看身边的母亲。只见林夫人微微瞪了一眼林蕊瑛，林蕊瑛见状，忙收回面上的神情，端庄的坐好。皇后坐在上位，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接着，众人也随着皇后举起手中的酒盏道“敬六皇子”。 林夫人放下手中的酒盏后，面向皇后，弯眉浅笑道“哪里有什么福气啊，妾身只求国泰民安，省的我们家老爷每次上战场我都在家提心吊胆，日夜祈福”林夫人说着，扫了一眼身边的林蕊瑛对着皇后笑道“妾身儿子多，女儿就这么一个，没什么好求的，只愿她以后平安喜乐就好”。 皇后听了后，不觉在心中冷笑起来，平安喜乐吗？接着看了看坐在林夫人身边的梁贵人，不觉眼中多了一丝嘲讽之色。 第30章 喜欢 林蕊瑛听了母亲的话后，不免有些动容，看向母亲的眼中带了几分歉意之色。 林蕊瑛知道自己的任性，害的母亲与姨母之间有了隔阂，令母亲在母家为难。林蕊瑛心中暗暗决定，这一定是最后一次的任性了，如今已经如愿的嫁给了刘殿下，心中已再别无他求了。 皇后高高在上看了一眼身侧的莲妃。只见莲妃带着一丝挑衅神色迎上皇后的目光，皇后看在眼里却不以为意。 段云芙坐在段夫人身后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完全没有听见席间的谈话。段云茱看在眼里，悄声的问道“在想什么呢，二妹”段云茱说着轻轻的碰了一下段云芙道“在府里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惦念着宫中的吃食吗”？ 段云芙看了看大姐，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段云芙想着，眼中犹豫不决着。 段云茱将段云芙面上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段云芙定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段云茱悄声道问道“二妹，是有什么事情吗”？ 段云芙眉头微微蹙了蹙，眼波流转起来，看着段云茱悄声道“没什么，大姐”说着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轻端起案上的汤羹。 段云茱见段云芙不愿说，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段云芙端着汤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林蕊瑛，见林蕊瑛暗暗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段云芙才放下心来，拿起汤匙刚要品尝起汤羹来，突然被旁边的一道力气推了一下，使手中的羹碗失手打翻，碗中的汤羹尽数洒在自己的衣服上。“ 啊”段云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叫声一响，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朝着这边看来。 “哎呀！云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坐在段云芙身旁的莲淳郡主说道，眼中满是挑衅的神情看向段云芙娇声道“对不起啊，云芙姐姐，刚刚不小心撞到你了”。 段云茱见状忙问道“二妹，有没有烫到”语气满是担忧。 段云芙摇了摇头微微含笑道“没事的，大姐”段云芙暗幸这汤羹不热，没有被烫到。但是刚刚被莲淳郡主这么一撞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以至于在席间失态喊出声来。 段云芙看了看身边的莲淳郡主，只见她嘴角带着一丝讥笑，神色完全看不出一点歉意。段云芙知道她一定是因为在御花园里所发生的事，对自己怀恨在心，想让自己出丑罢了。 皇后看向这里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没有被烫到暗暗放下心来，看着皇后道“回皇后，小女刚刚失手不慎打翻汤碗”段夫人蹙眉回复道。 一旁的四王妃心中知道怎么回事，回过头暗暗瞪了一眼莲淳郡主忙对着段夫人说道“我这女儿自小做事莽撞，毛手毛脚的”说着，笑着看向段云芙忙问道“可又被烫到”？ 段云芙面上挂着端庄的笑容看了看皇后，见皇后面上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放下心来。又对着四王妃道“回四王妃，没事的”说着又瞥了一眼身旁的莲淳郡主莞尔笑道“我相信郡主不是有意的”。 皇后看在眼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随即端雅道“无碍便好，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裙吧”皇后说着，对着身边的嬷嬷道“周嬷嬷，你带芙二小姐去吧”。 皇后身边的嬷嬷行礼刚要应下，台下的林蕊瑛随即起身对着皇后说道“母后，我带她去吧”林蕊瑛说着暗暗看了一眼段云芙，段云芙立即会意。 皇后见顿了顿，眼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看着林蕊瑛，随即道“去吧，快去快回”。 林蕊瑛急忙应下。段云芙听见皇后的话后，随即站起身向皇后行礼告退。 出了殿门，段云芙再也按捺不住，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一张俏脸上满是雀跃。 直到行至一处宫殿门口，林蕊瑛屏退了身边的宫女嬷嬷，见宫女嬷嬷离去后。林蕊瑛有对着雁翎和惜月说道“一会你们两个在这殿门口候着，若是有人来催促的话，要应付过去，知道吗？ 见二人点点头应下后，林蕊瑛急忙拉起段云芙走进殿内。段云芙迅速的换上衣裙，边换边道“打听清楚了么，小道士在哪个宫殿”？段云芙有些激动的问道。 林蕊瑛来回踱着步子道“打听清楚了，位于长生殿的一处偏殿，当初看到你的信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林蕊瑛说着，想起前段时间段云芙来的一封信，信中说清怀道士和他师傅在皇宫中给皇上炼丹药，她想见见清怀道士。林蕊瑛记得清怀道士，想起上次相府宴会的时候见过一次。 林蕊瑛不知道为什么段云芙会这么想要见她，直到再收到来信的时候，林蕊瑛明白了大概，就像自己想时时刻刻都想要见到六皇子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段云芙换换好衣裙后，忙走到林蕊瑛身边心急如焚道“走吧，蕊瑛”。 二人出了殿门，小心翼翼的往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林蕊瑛又对着惜月雁翎二人嘱咐了一遍。随后拉起段云芙快步向着长生殿的方向走去。 路上，林蕊瑛语气焦急道“在席间，我还在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带着你出来。没想到那莲淳郡主竟会来这么一出。真是天助我俩也”。 林蕊瑛走着见段云芙没有接话，又开口问道“蕊瑛，清怀道士知道了吗”？ 段云芙快步走着，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小道士，她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呢，段云芙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漫不经心的问道“知道什么？” 林蕊瑛直言道“清怀道士知道你喜欢他吗？云芙”。 段云芙听到后一愣，顿时停下了脚步。黑夜中，只有几处宫灯闪烁，照在段云芙复杂的神情上，叫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林蕊瑛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段云芙问道“怎么不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啊”。 段云芙有些呆愣的看着林蕊瑛，问道“蕊瑛，你刚刚在说什么？” 林蕊瑛见段云茱如此神色，面上露出困惑的神情，随即说道“我说你怎么不走了，不是想见清怀道士吗？抓紧时间”。林蕊瑛有些着急的回道。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轻轻抓起她的手急说道“不是这句，我是说上一句，蕊瑛你上一句说的是什么？” 林蕊瑛想了想，不肯定的说道“我说清怀道士知道你喜欢他吗？”林蕊瑛不确定的看着段云芙。 只见段云芙神色突然变得迷茫起来，不敢确信的问道“蕊瑛，你是说我喜欢小道士吗？” 林蕊瑛有些着急起来，忙拉着段云芙的手快步走了起来，边走边说道“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想见清怀道士呢？就像我一样，每天见到六殿下呢”。 段云芙跟着林蕊瑛走着。面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紧蹙着，不禁在心中问起自己。自己是喜欢小道士吗？ 段云芙不敢确定，她只知道自己非常想见到小道士，想听他说话，想看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想听到他温煦的声音。 段云芙想起上次初雨的情景，再次见到小道士时他笑着看自己的模样。想着，不禁感觉心跳加快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那是段云芙从未体会到的感觉。 难道这种感觉就喜欢吗？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段云芙在心中问着自己。 第31章 心底 想着，不知不觉间段云芙竟发现已经来到了长生殿。 林蕊瑛将段云芙带到长生殿东边的一处偏殿，看着段云芙道“快进去吧，清怀道士应该就在里面了，我已经替你打听好了。他师傅这个时间正在宴会上呢”。 林蕊瑛说着，看着愣在原地的段云芙催促道“哎呀，你快别愣着了，赶紧进去吧，我在这里给你守着哈”说着，推了一下呆愣在原地段云芙。 段云芙看着殿门，心跳的格外的快，仿佛就要跳出来一般，段云芙突然觉得此刻竟然有些口渴的感觉，不觉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待段云芙回过神，看了看身旁的林蕊瑛磕巴说道“蕊瑛，我～我竟觉的有些害怕了……” 段云芙话还没又说完，只见林蕊瑛叹口气摇了摇头急忙将人推了进去。 二人走进殿内，扑鼻而来的便是草药的味道。随后，见殿中间有放着一座偌大的炼丹炉。炉里的火烧的正旺。墙边的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另一边的架子则放满了一排排的小瓶子。 再向前走去，只见一人坐于桌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书上的内容。段云芙一眼便瞧见了此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想要见的人。 林蕊瑛见眼前的神情，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只见案前的人微微垂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手中的书，案上的烛火轻轻摇曳着，烛光映在清怀道士的面上，勾勒出面上完美的线条。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轻垂在俊脸上，身着一身道袍，坐在那里犹如一幅旷世神作。 “小道士”段云芙开口打破宁静。 坐在案前的清怀道士听到声音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原地的段云芙，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眉心微动，随后眼底笑意分明。 清怀道士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段云芙身前。清俊的面上露出如春风般的笑容，眸子清亮如水的看向段云芙轻言浅笑道“云芙姑娘，你怎么来了”，语气满是柔和。 段云芙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没有见到小道士的时候，自己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小道士说的，现在见到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段云芙有些懊恼自己，随即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小道士，我~我~想见你，我就～我就来了”。 话落，段云芙轻轻抬起头，对上清怀如水般的目光，轻声开口说道“我……蕊瑛她~蕊瑛她说我这是喜欢上你了”。 段云芙一口气说了出来，她只感觉面上一热，全身紧绷了起来，她想这殿内一定是炼丹炉里的火烧的太旺了吧。 清怀听到后，身子明显一顿，眼中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到往日云淡风轻的神色。 段云芙见清怀的喉结动了动，随后听到清怀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云芙姑娘的意思贫道不懂，贫道乃是出家人”声音干净清脆。 段云芙紧张的捏了捏衣袖口，波光潋滟眸子的对上清怀的朗目，段云芙仿佛听见了炼丹炉里柴火燃烧发出劈啪的声音，还有自己胸口砰砰跳动的声音。 段云芙清了清嗓子道“小道士，我～我喜欢你”段云芙的语气满是坚定“就像蕊瑛喜欢六皇子一样”。 清怀神色动容，眼神有些闪躲，顿了顿温润的语气响起“贫道是修道之人，修的是六根清净，清心寡欲，对男女之事全然无感。多谢云芙姑娘错爱，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以免让其他人担心”清怀说着，转过身傲首阔步地走到桌案前缓缓入座。 段云芙听到清怀的回答后，只觉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自己一般，胸口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那里。随后她又感觉面上湿热有些痒痒的感觉。 段云芙抬起手拿着帕子抚了抚面颊，随后便看见帕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段云芙垂着头看着手中的帕子，便觉的眼前隔了一层水雾，怎么瞧也瞧不清。 她不敢再看向小道士，随后段云芙清了清嗓子哑声道“小道士，对不起，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话落，没等清怀回答，段云芙急忙转身离去。 是啊，她不敢听到小道士的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小道士说出自己喜欢他的话来，她已然忘记自己是有过婚约的。 站在院子里的林蕊瑛见段云芙匆匆出来后，好奇的上前询问道“怎么样，你们都说了什么”林蕊瑛问着，见段云芙迟迟没有答话，她仔细的看向段云芙的表情。 只见段云芙双眸发红，面上挂着两行清泪，林蕊瑛顿时变了脸色。一脸担忧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云芙，可是那道士对你做了什么吗？”林蕊瑛满是急躁，说着，就要向殿内冲去。 段云芙见状立马拦住林蕊瑛，小声抽噎道“蕊瑛，小道士他没有欺负我”。 段云芙吸了吸鼻子，双眼噙着泪珠看着林蕊瑛道“我跟小道士说我喜欢他，就像你喜欢六皇子一样”段云芙说着，想起刚刚小道士的话，手捂向胸口的位置，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感觉胸口处憋闷的不行。 林蕊瑛看见段云芙如此神情，忙上前搀着她的胳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去”。 段云芙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吸了吸鼻子跟着蕊瑛往回走去。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带她过来是对还是错。 段云芙问着林蕊瑛“蕊瑛，你说人真的可以做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吗？为什么我觉的自己好难受呢，这里”段云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林蕊瑛没有答话，她也不知道。但对方是个道士啊，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哪个道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林蕊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云芙，不然你就忘了清怀道士吧，就算他也喜欢你，可他的身份是个道士啊，你们还是不可能在一起啊”林蕊瑛语气罕见的轻柔起来。 段云芙听了林蕊瑛的话后，沉默了起来，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啊，她怎么忘了呢，他是道士啊。 段云芙在心中暗暗想着，刚刚在殿内自己对他说的话，一定给他造成困扰了吧，希望小道士一定不要讨厌自己啊，段云芙想着，怕是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一直埋在心底吧。 林蕊瑛看着沉默不语的段云芙，担忧的问道“云芙，我们就快到了，你可不要让人瞧出端倪才好啊”。 段云芙听到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嗯，我知道，蕊瑛，今天我还要谢谢，冒着危险帮我这么一个大忙”。 林蕊瑛听了后忙说道“不准你跟我客气”。 段云芙听了会心一笑，随即调整好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二人朝着宴会的大殿走去。 第32章 难过 二人悄然走进大殿后，分别入座。 席间满是欢声笑语，段云芙坐下后，身旁的段云茱忙悄声问道“二妹，怎么这么久”说着，段云茱看着段云芙面上那落寞的神情，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段云芙看着自家大姐一脸担忧的问着自己，嘴角忙强扯出一个微笑，轻声道“刚刚和蕊瑛在外面说了一会子话，回来的便有些晚了”。 段云茱见段云芙不愿说，也没有再问下去，但心中仍是担忧起来，不知道二妹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呢？ 段云芙见段云茱眉头蹙着，知道大姐定是在心中猜想起来，看向段云茱笑着开口道“大姐不要想了，没什么事的”。 一旁的莲淳郡主见段云芙回来后，挑衅的看着段云芙，悄声哼道“哼！让你惹我”。说着凶狠狠的瞪了一眼段云芙。 段云芙此刻的心情实在懒得搭理她，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无视她。莲淳郡主见到段云芙如此轻视自己，不觉的心中更添了几分怒火，看向段云芙的眼神，就像是想要把她吃掉一般。 段云芙端坐在座位上，心中仍是想起刚刚见到小道士的情景。她不知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感觉。明明上一秒还在期待、在雀跃、在激动。而下一秒便如同被关在封闭的笼子中、如同坠入阿鼻地狱中、如同掉进深渊中。 想着，段云芙看着场上的众人，人人面上皆是挂着喜色的笑容，到处欢声笑语，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接着，段云芙轻轻拿了一块案上一块点心放轻进嘴中，细细品尝着，却发觉失了往日那香甜的味道。一定是宫里的御厨发挥失常了，段云芙在心中想着。 宴会一直持续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各位夫人小姐都纷纷站起身来开始相互行礼道别。段云芙才知道宴会已然进了尾声。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随着众人站了起来，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家大姐正挽着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扶起来。 段云芙满是感激的对着段云茱笑笑，笑容满是牵强。 段云茱看着如此失魂模样的段云芙，满是无奈，心中轻叹口气。 一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段夫人才收回脸上明艳的笑容，注视着段云芙。马车内气氛随即变的紧张起来。 段云茱看见段夫人面上的神情，知道母亲定然是生气了，忙轻轻碰了下还在发愣的段云芙。 等段云芙再次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车上，随后看向段夫人和段云茱，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我们要回府了吗？”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底微怒道“芙儿，说说吧”。段夫人的语气里满是严肃。 段云芙听到后，垂着头，手不自觉的捏起了一袖口。 段云茱看见段云芙在捏着袖口的手，心中越发肯定起来，知道二妹定是碰到什么事情来，段云茱轻轻拉起段云芙的手细语道“二妹，说出来吧，让母亲给你出出主意也好”。 半晌，段云芙才缓缓抬起头来，面上已然挂了两行清泪，一幅娇楚可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只听段云芙抽噎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母亲，我去见了小道士”。说着，一下子扑进段夫人的腿上，埋头痛哭起来。 段夫人听到后，心中一怔，不禁在心中感叹起自家女儿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随即看了看因哭的厉害肩膀抖动起来的段云芙，只得无奈在心中叹了口气，手轻轻抚着段云芙的后脑。 只听段云芙声泪俱发道“我和小道士说我想见他，我喜欢他，就像蕊瑛喜欢六皇子一样，可我忘了他是道士”段云芙断断续续的说道。 段夫人听了不免面上一惊，段云茱亦是被段云芙的一番话惊得睁大了眼睛，忙掩住了嘴，和段夫人面面相觑起来。 段云芙继续呜咽道“娘亲，小道士说他是修道之人，我跟他说出这些话，他以后会不会厌恶我啊？”段云芙说着，抬起头看向段夫人。 只见段云芙的面上尽是泪痕，几缕发丝也凌乱的粘在脸上，吸了吸鼻子问道“娘亲，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会这样痛苦？”段云芙眸子噙着泪水，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的样子，抬起手为段云芙整理了一下粘在面上的碎发。心中尽是酸楚，只听段夫人叹口气道“芙儿，并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痛苦的，只是你喜欢错了人”段夫人语气轻柔。 一旁的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不觉佩服起自家二妹的胆子来。竟然跟清怀道士说出喜欢他的话。 段云芙听到后继而问道“难道喜欢对的人就不会痛苦了吗？”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认真的看向段云芙，耐心道“当然也会，不过快乐会比痛苦多很多”。段夫人轻轻抚了抚段云芙的面颊，柔声道“芙儿，过段时间就会好的，过段时间就会渐渐忘了这些的，无论你现在有多痛苦”。 话落，段云芙擦了擦面上的泪水，靠在段夫人的肩旁上，手握着段云茱的手，轻轻的阖上眼帘，一滴泪珠哗然落下。 皇宫里。 萧谨年端坐在书房案前，面上罕见的没有往日的冷冽，眸子中反而探到一丝兴奋之色。 地上跪着的人正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段云芙在后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汇报给萧谨年，萧谨年听后身子不觉前倾，面上满是意味不明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只听地上的人接着说道“不出殿下所料，六皇妃果不其然的带着段小姐去了长生殿”。 萧谨年听到这里后，俊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俊脸上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神情，眸子中猩红一片，眉眼锋利，阴沉问道“然后呢，说”语气满是阴冷。 “六皇妃将段小姐推进了长生殿内，随后只有六皇妃一人出来了。属下见状飞至长生殿的青瓦上，听见段小姐说……”跪在地上的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萧谨年闭紧双眸，深深吸了口气，不怒自威道“说！” 那跪在地上的暗卫犹豫道“属下听见段小姐跟那个道士说段小姐想见他，说……说自己喜欢那道士，就像……就像六皇妃喜欢殿下一样”暗卫咬住牙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面上的汗珠已然滴在地上，面上尽是惧色。 萧谨年听了后顿觉怒从心生。她喜欢那个道士，真是可笑。萧谨年握紧了拳声音冷冽道“接着说”！ 跪在地上的暗卫继而说道“那道士听了后，便说他自己是修道之人，修的是六根清净，清心寡欲，谢绝了段小姐的错爱”。 萧谨年听到这里，缓缓的睁开猩红的双眸，怒视这地上跪着人问道“那道士当真这么说”？ 暗卫点点头道“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只是……” 第33章 无双 “只是什么”萧谨年的眸子似刀子一般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语气低沉。 那暗卫见状畏畏缩缩的说道“只是段小姐听见那道士的话后，似乎很伤心，哭着跑了出去，最后是被六皇妃搀着回到宴会上”。 萧谨年听了后，眼中满是讥讽，不禁在心中想着，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当真是可笑至极，这世上喜不喜欢一个人又能怎样？喜欢的话当然是要抢过来啊。想着，萧谨年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萧谨年冷冽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下去吧，继续盯着”。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居然会喜欢一个道士，真是有意思啊。 萧谨年想起段云芙和林蕊瑛往来的信笺，信中所写的内容，心中只觉烦躁，信里信外写的全都是那个道士，她真是……真是恬不知耻！ 跪在地上那暗卫听到后，顿觉松了口气，随后只听‘嗖’的一声，跪在地上的暗卫便不见了人影。 萧谨年的眸子愈发的深邃起来，自己安排了这一切就是想要看看，那段云芙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个道士，到底要做什么。 要不就凭这宫中森严的戒备，区区一个林蕊瑛怎么能安排进的了这一路上能顺畅无阻的进入到长生殿。 萧谨年想着，不觉在心中冷哼一声，宫里的大事小情他什么不知道，别说是几封来往的信笺，这普天之下只要他想知道的他就能知道！ 片刻后，只见萧谨年冷着双眸对身后的齐风肃穆道“五皇子那边是时候了，不要留下破绽”。他想知道当皇上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想要弑君夺位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想到此，萧谨年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来。 齐风动作利落的跪在萧谨年身前道“是，殿下”。 萧谨年摆了摆手，看着齐风离去的背影，眸中又布满了阴狠算计。 随即，他想起暗卫汇报的话，她竟在后花园里与莲淳郡主对峙，为自己说话。心中不免有些暖意划过。只是一瞬，又突然想到她偷跑去长生殿找那个道士，对那个道士说出的那些恬不知耻的话来，心中很快又被一股怒意占满。迟则生变，看来他要抓紧时间了！萧瑾年暗暗想着。 丞相府。 段云芙自从在宫里回来后，情绪一直处于低沉的状态，段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的模样，亦是无可奈何，知道只有让她自己想明白才会好起来。 段云茱闲暇无事便会到澜瑢居里陪着段云芙说话逗笑。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至盛夏，树上的蝉鸣，池中的荷花都象征的七月的到来。 段云芙如往常一样，窝在澜瑢居里看看书，偶尔段云明会派人送来几本话本子。段云芙都是胡乱的翻看，仿佛找不到其中的乐趣一般。 林蕊瑛安慰的信隔三岔五的就会送进来，段云芙也会从容的回信并在信里告知自己一切都好。 毕竟段云芙知道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日后定会学好怎样当一个贤妻良母，便在信中调侃起林蕊瑛，说日后定会向林蕊瑛学习，怎样做一个好妻子。 这日，段云茱一如往常的到澜瑢居来，进了屋内，便看着正在埋头做笔的段云芙，轻轻笑问道“二妹，在写什么呢？这么用功”。说着，段云茱走到榻前坐下。 段云芙听到声音，抬着头眼底含笑的看向段云茱“大姐，我正在给蕊瑛回信”说着埋头又在纸上添了几句，把信封好交给了惜月，随后走到塌前看着段云茱笑道“蕊瑛直说在宫中无聊呢，我跟她说在等一月，等到大姐你成亲的那天，她就可以出宫来参加你的喜宴了”。 段云茱听到后顿时脸色绯红，娇羞道“又在胡说了”说着，让采陶给段云芙端来一碗解暑的百合绿豆羹。笑道“二妹，消消暑气，今天竟比昨日还要热”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 段云芙接过绿豆羹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边喝着道“是啊，真是谢谢大姐，这么热的天还要亲自过来送羹给我”。 段云茱听到后，面上温柔笑道“再过一月，就怕是不能常来看你了”。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忙放下手中的羹碗，看向段云茱道“那我就去看你”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过来一会，段云茱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段云芙问道“二妹，上次在宫中，你说起明二和莲淳郡主……？” 段云芙拿着汤羹接着喝起，听见段云茱的后点了点头道“我是听明儿说的，上次他来告知我的婚事，我问他父亲可安排你的婚事了吗？明儿听到后，像是不太开心的模样说了句，许是那莲淳郡主”。 段云茱听到后微微颔首，面上一副凝重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段云茱从榻上起身，慢步走到窗前。 段云芙将手中的百合绿豆羹尽数喝完放下后，看向段云茱，俏脸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大姐”？ 段云茱轻轻转身，看着段云芙，面上仍是一脸凝重自语道“应该不会”说着，走道段云芙的身旁坐下，轻声说道“父亲应该不会和四王爷家结亲的”。 段云芙有些疑惑不解问向段云茱“大姐怎么知道父亲不会”？ 段云茱看了看段云芙，迎上她的目光道“云芙，你想想，父亲已经选择和许家纪家联姻了。这两家中，纪尚书在朝中的地位仅仅位于父亲之下，已是高官厚禄。如今许家来京赴任，在朝中也深得皇上器重，父亲又把你许给了许家。若明儿再和皇室联姻的话，皇上怎么会愿意看到丞相一家独大”。 段云芙听着，不觉觉得段云茱的话有些道理，怕是届时不等皇帝出手，朝中的各路官员也会寻事弹劾父亲吧。段云芙想着，又问道“那林大将军呢？” 段云茱听了后，摇了摇头道“现在我朝还未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起战争，皇上现在还用的上林大将军”。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的话后，暗暗放下心来。 段云茱看了看段云芙，知道她是在为林蕊瑛担心，便也没再说接下来的话，若日后朝中稳定天下太平时，皇上定会忌惮林将军功高震主，怕到届时……段云茱不敢再想下去。 段云芙看着一脸思虑的段云茱笑道“大姐，我要是像你一样聪慧就好了”。 段云茱听到后忙轻声笑道“我们家啊，就属你鬼主意最多了，说起聪慧，我哪里有你半分”说着，段云茱轻轻点了一下段云芙的鼻子道“你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罢了”。 段云芙听到后看着段云茱，俏皮的问道“大姐对这些感兴趣吗？我相信若大姐是个男儿的话，定会是父亲的好帮手，说不定也会像父亲一样，在朝中受人敬仰呢”。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后想了想，随即摇摇头笑道“我哪里又能比得过父亲呢，父亲的才智才是世上无双”。 第34章 宫变 这日，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丞相府里，段夫人下了帖子送至尚书府和许府，邀请前来夫人小姐们前来游湖赏荷。 湖心处，波光涟涟，两辆游船缓缓游过，段夫人和纪夫人许夫人坐在前面的游船上，小姐们皆是坐在了后面的船上。 段云芙坐在船上，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湖中的荷花，许启翡见状轻声问道“云芙姐姐，你喜欢荷花？” 段云芙回过神来，听到许启翡的话后，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道“谈不上喜欢”说着，看向许启翡反问道“你呢，启翡妹妹你喜欢什么花”。 许启翡不假思索道“杜鹃”。 一旁的纪徊听到后，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段云茱娇声问道“嫂嫂，你喜欢什么花啊”？ 段云茱听到后，面上有些无可奈何，看向纪徊，温柔说道“我喜欢兰花”说着轻轻的抚了抚纪徊的头。 只听纪徊稚嫩的声音响起欢悦道“哥哥也喜欢兰花”说着肉乎乎的脸灿笑了起来，看向坐在一旁的纪徭问道“三姐，你说是不是”。 纪徭听了笑了笑，点点头道“是啊，徊儿说的没错，二哥却是独爱兰花”。 话落，船上的几人皆是轻声掩嘴笑了起来。随后，只听许启翡轻声开口说道“看来云茱姐姐和纪家的哥哥还真是天作之合呢”。 段云茱听后，顿觉面上一热，随即转移话题说道“听说徊儿现在跟着你三姐姐学习女红呢”。 纪徊听到后，立刻雀跃起来，一张小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说道“是啊嫂嫂，等我学会了，一定绣个荷包送给嫂嫂”。 段云茱听了后，温柔的笑了笑道“我们徊儿可真是厉害呢”。 微风拂过，船上的纱幔微微吹动，带来一阵热气，湖中的荷花轻轻的摇曳了几下，荷叶下面的鱼儿成群结队的游着。 随后，便听见许启翡神情严肃说道“听说莲淳郡主前些日子被贼人掳了去，四王爷派人到处去寻呢”话落，几人皆是一惊。 纪徭惊问道“竟有这样的事情？那莲淳郡主身边不缺保护的人，怎么能被人掳走呢？”纪徭问道。 段云茱温和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许启翡问道“启翡妹妹从何得知”？ 许启翡看了看前面的船，见有些距离，看向几人低声说着“我是听哥哥说的，哥哥有一同窗是四王妃母家的侄子，那人说莲淳郡主是在宫宴那天回府的路上，被几名黑衣人掳走的”。 段云芙听到许启翡谈起宫宴的时候，心中不觉一丝刺痛滑过，微微蹙了蹙眉，随后镇定的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许启翡轻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四王爷派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下人竟在王府的门口发现昏死过去的莲淳郡主，衣衫不整的，醒来后便一直疯疯癫癫的”许启翡说道，轻轻叹了一口气。 纪徭听到后，面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京都敢掳走四王府的人，真是太吓人了”说着，纪徭捂了捂胸口。 许启翡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至于是什么人，听说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呢，众人纷纷猜测，许是四王爷得罪了什么人才报复在莲淳郡主身上的”。 段云芙听到莲淳郡主变得疯癫的话后，想起宫宴那天在后花园里，莲淳郡主骄纵的模样，如今历历在目。不觉在心中感叹起世事无常来，随后段云芙轻声问道“那莲淳郡主现在怎么样了”？ 许启翡悠悠回道“还是那样，宫里的太医都去了几波，依然不见好转，听说四王妃现在都病的卧床不起了”。 许启翡说着，在她从哥哥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满是震惊，同时又有一丝小小的暗幸了。许启翡立马就被自己的这样的心思吓了一跳，想到那莲淳郡主平白遭受此灾，自己也同样身为女儿家，怎么会对莲淳郡主的遭遇感到庆幸呢。想到此处不觉有些恼意。 段云茱思索道“怪不得消息被封锁了，此事有关皇室颜面，传了出去，岂不被人所笑，何况事关女儿家的名节”。 许启翡点了点头道“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段云芙听了后，不免在心中想着，那莲淳郡主虽说有些跋扈，但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遇到这样的事，真有可惜了这大好的年纪。 几人听到这种事情，面上皆是惋惜的神情。只有纪徊手中拿着丫鬟刚刚剪下的荷花，小小的脸尽数埋在花蕊中嗅着花中的清香。 直至傍晚，纪府和许府的马车才离去，段云芙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澜瑢居，伸了一个懒腰靠在榻上，一张俏脸上满是倦容。 段云芙闭着双眼想着今日游湖时许启翡说的话，不觉有些后怕。段云芙在心中叹了口气，连郡主都敢挟持，真是太大胆了，公然挑战皇家的威严吗？ 皇宫里。 到处灯火通明，火光连天，宁静的黑夜中到处都是宫女们的尖叫声，只见五皇子带着一批大军直冲皇上的寝宫宸乾殿去，大军破门而入，只听五皇子高声喊道“保护好皇上！”。 宸乾殿中，不少侍奉在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均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保护皇上，快来人保护皇上”。随后又听见几名宫女和太监喊道“五皇子要弑君谋逆，快来人！”。 随后只见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监急忙冲到皇上身边将皇上护在身后，喊道“保护好皇上”。 皇上被突然冲进来的大军吓了一跳，满眼错愕的看着领头的五皇子，火冒三丈，怒目圆睁，指着五皇子高声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兵闯进宸乾殿来，难道你想弑君造反不成”！ 五皇子冲进宸乾殿后，左右环视了一下殿中的场景，只见殿中并无什么刺客贼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得，得知自己中了计了。只觉心中一凉，看着皇上雷霆大怒的神情，知道自己定是说不清了。 只见皇上怒目圆睁的看着五皇子，指着五皇子的手也因为生气变得颤抖起来，高声喊道“快来人，将这逆子给我拿下”。 半晌殿中不见任何御前侍卫和暗卫前来的影子。皇上顿时心中明了。 五皇子身边的一个官兵有些慌张问道“怎么办啊五皇子，这哪里有什么刺客，我们中计了”。 随后，只见五皇子神色慌张，看向皇上震怒的神情，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双眸满是惶恐。不知道身后那个军兵的声音响起“五皇子，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了。” 五皇子听见后，暗暗咬咬牙，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慌而颤抖起来，突然，只听五皇子高声喊道“给我拿下”。 第35章 谋反 军兵得到五皇子的命令后，直冲到皇上身边，将所有宫女太监抓起来。 护在皇上身边的老太监被一个军兵粗暴的拉到一边，随后，一把刀架在了皇上的脖子上。 只见五皇子走上前，面上仍有一丝惊慌的看向皇上开口道“父皇，将玉玺拿出来，拟旨吧，传位予我，我不会杀你的”五皇子说着，语气不免有些哆嗦。 只见皇上依旧面不改色，面上没有半点惊恐的神情，眸子中反而透露出一丝忧伤，怒其不争的看向五皇子轻声道“你不该作此决定啊”。 五皇子见皇上如此，心中反而更加惊慌起来，怒吼道“快点拟旨！”说着，五皇子接过架在皇上颈间的刀，不觉用力几分。只见皇上的脖子瞬间渗出一丝血色。 还没等皇上开口，殿中突然又涌进一批大军，将五皇子等人迅速包围。随后，只见人群中走来一人，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待人走近，五皇子才看清那人面貌，拿着刀子的手不免哆嗦起来。 萧瑾年走到大军前。只听冷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保护好皇上”声音低沉中透露出一丝邪魅。 “是”大军异口同声，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着。 萧谨年冷着眸子看向皇上，饶有几分看戏的意味，随后缓缓开口道“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不要怪罪啊”语气中满是戏谑。 皇上看向萧谨年，双眼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萧谨年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上扬，在看向五皇子那惊慌的样子，不觉在心中感到一丝好笑。 只见五皇子强装镇静的对着皇上说道“让他命人退下，否则别怪我不念父亲之情”。 皇上听到后，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他的五子实属愚蠢，既然他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那还留他何用。 只见皇上面上划过一丝哀伤，对着萧谨年道“动手吧！”语气之中明显能感觉出他的悲哀之意。 萧谨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即面上露出一丝嗤笑，背向着殿门抬了抬手，随后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飞快的射向了五皇子的胸口。 五皇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箭矢的速度贯力打的向后踉跄了一下，架在皇上颈间的刀子滑落在地，听见落地的声响，五皇子才双眼睁大的看向自己胸口的箭，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一阵箭雨尽数的射在了五皇子的身上。 只听‘咚’的一声，五皇子应声倒落在地上，整个过程中，连话都没说出一句。双眼仍是惊恐。跟着五皇子的官兵见五皇子倒地，皆是满面惊慌的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皇上闭紧双眼，满面的哀伤之色，缓缓的转身，还未等迈开步子突然倒了下来，老太监见状，急忙上前将皇上扶起。 萧谨年冷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风轻云淡的转过身，对着大军高声道“五皇子谋反，现已伏诛，凡是参与者皆格杀勿论，查其党羽，皆杀之。” 话落，萧谨年转过身看向倒在老太监怀里皇上，阴鸷笑道“父皇，儿臣这样处理可还妥当？” 皇上看着站在原地雄姿英发的萧谨年，微微点了点头。只见皇上面色苍白，嘴边缓缓流出一丝猩红。 萧谨年见状没有一丝动容，冷声道“速传太医，为皇上诊治”。随后，对着齐风摆了摆手。 齐风点点头，走上前对着大军喊道“将这些人押走，好好审问”。 随后，乌泱泱的大军迅速压着人退了出来宸乾殿，萧谨年看着老太监冷声道“今夜多亏康公公护驾”。 康公公听后，忙回道“侍奉皇上，是老奴分内之事”说着命几名小太监将皇上抬至龙榻上。 皇上躺在榻上，抬了抬手与康公公虚弱地说道“让他们都退下吧，朕有话要和六皇子说”。康公公听见后使了个眼色，宫女太监们见状匆匆退了出去。皇上向萧谨年招了招手，示意过去。 萧谨年心中冷哼一声，抬步向龙榻走去，随后跪在地上冷冽道“父皇还有何事要嘱托儿臣”。声音满是疏离冷漠。 皇上见此，叹了口气对着康公公道“你也先下去吧”。康公公得命后，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跪在地上萧谨年，心中满是不放心还想在说什么，只见皇上摆了摆手道“没事的，你下去吧”。 康公公听到后缓缓起身向殿外走去。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谨年无力道“你起身，坐到我旁边来”。 几日后，宫中五皇子深夜谋逆造反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宫的人行事都谨慎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便被按上和五皇子同党的罪名。 丞相府。 段云芙慵懒的坐在榻上，听着林蕊瑛喋喋不休着。 段云茱面上凝重，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着林蕊瑛的话。只听林蕊瑛低声道“那五皇子伏法后，皇上当夜便赐了莲妃一条白绫，自从那日之后皇上便开始卧床不起了”。 段云芙听到莲妃被赐死后，不禁在心中感叹起皇家无情来。想当初莲妃可是皇上的宠妃，在后宫一直宠冠六宫，风光无限。 只听林蕊瑛说道“听宫人们说，莲妃最后只得一块草席裹尸，随意的扔到城郊的一处乱葬岗中，连个棺材都没有”。 林蕊瑛说着，不免觉的身上汗毛直竖。随后呷了口茶小声说道“听说皇上现在越发痴迷起修仙问道了，各种各样的丹药更是整日整日的送进宸乾殿中”。 段云茱让听到后，微微蹙起眉头对着段云芙说道“怪不得父亲这些时日忙的见不到人影，原来宫中竟发生了这种大事”。 林蕊瑛见后连连点头，颇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是啊，自那日之后，殿下也变得忙碌起来，每日早出晚归的见不到人”。 段云芙听了掩嘴笑道“呀，原来你是因为见不到你的殿下才来这打发时间啊，还真以为你是想我了”段云芙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着段云茱说道“大姐，你瞧她，竟还羞起来了”。 段云茱笑着看向林蕊瑛，只见林蕊瑛脸色羞红道“谁说我不是因为想你过来的，你这张嘴当真是讨打呢”。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神情，笑道“六皇妃开恩”。 林蕊瑛故作姿态道“就且饶了你”说道着，看向段云茱开口问道“云茱姐姐，听云芙说你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可真厉害”。 段云茱讪笑道“打发时间罢了”说着，段云茱看向林蕊瑛低声问道“你可是知道是谁请灵虚道长进宫为皇上制药炼丹的？” 段云芙听见后，忙看向林蕊瑛，面上凝重起来。 林蕊瑛脱口道“听说是二皇子，怎么了云茱姐姐”。 段云茱听见后摇了摇头温声道“没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话落，段云茱看了一眼段云芙，只见段云芙眸子满是不解的看着段云茱，想开口说什么，见段云茱轻轻摇了摇头。 第36章 指使 段云芙见状，只好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心中想着，大姐这么问定是有原因的。 二皇子请灵虚道长进宫为皇上炼丹，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吗？想着，段云芙喝了一口茶，看向林蕊瑛道“皇上龙体抱恙，如今谁在主持朝政”？ 林蕊瑛听到后漫不经心道“当然是二皇子，皇二子可是自小养在皇后名下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二皇子啊”。 话落，段云茱眉头轻蹙，面露不解的问向林蕊瑛“五皇子谋逆那日二皇子也在场吗？” 林蕊瑛细细想了想，笑道“那日二皇子没在场，是殿下带着侍卫冲进去的，二皇子正在他的寝宫里呢”。 段云茱听了后更加疑惑起来，心中想着，既然是六皇子冲了进去，按照当时的情景，六皇子自是可以顺势胁迫皇上要求自己代管朝政的，难道六皇子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不想的话为何会娶蕊瑛呢？段云茱怎么也想不明白。 林蕊瑛看着一脸凝重的段云茱，轻声问道“怎么了，云茱姐姐，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妥之处？” 段云茱听见后，忙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方才你说莲妃的事，我只是有些感叹罢了”段云茱转移话题道。 “是啊，生前无限风光，最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段云芙说感叹道。 段云芙看着自家大姐的神情，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想着一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大姐，又想到刚刚大姐问起灵虚道长进宫与二皇子有关的事，不免在心中担心起小道士来。 林蕊瑛听到后，也想起姨母梁贵人来，幸好她只是被贬，还有三皇子表哥，也只是被囚禁而已，与五皇子母子的下场相比算是幸运的，至少都还活着。 随后，段云茱看着林蕊瑛问道“你听说莲淳郡主的事了吗？” 林蕊瑛听见段云茱突然谈起莲淳郡主后，面色一变，眼神变得有些闪躲，有些心虚的开口问道“云茱姐姐怎么知道的”？ 段云茱看着林蕊瑛的神情，心中狐疑几分，听见林蕊瑛的话，想必她早已经知道发生在莲淳郡主身上的事了，难道她还知道些什么内情吗？随后只见段云茱温声笑道“那日母亲邀请纪夫人和许夫人来府游湖，听启翡妹妹说起的”。 林蕊瑛听见后轻轻点了点头，道“莲淳郡主的事，我听说了一点，只听说她是出宫的路上被人抓走了，第二天在王府门口发现的”。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是神情，依照两人多年相处，段云芙对林蕊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想必林蕊瑛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段云茱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开口道“是啊，启翡妹妹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林蕊瑛听了，忙低下了头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云茱姐姐，云芙，我跟你们说，你们千万要保守秘密啊”。林蕊瑛说着抬起头看向俩人。 段云茱段云芙听了后点点头，段云芙轻声问道“你知道是谁？” 林蕊瑛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那天在宫宴上，莲淳郡主出口侮辱我与殿下，回到寝宫后我就与殿下说了一嘴。殿下说让我不要生气，他会帮我出这口恶气的”。 说到这里，林蕊瑛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后说道“后来莲淳郡主出事之后，我便有些害怕，忙问了殿下，莲淳郡主的事和殿下有没有关系。” 林蕊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低声道“殿下说，他只是叫人绑走连莲淳郡主想吓唬吓唬她而已，殿下也不知道那些人绑走莲淳郡主后见色起意侮辱了她。殿下说莲淳郡主怎么说也是自己妹妹，他是不可能指使那些人做这种事的。后来殿下知道后一气之下便把他们处理了”。 话落，段云茱段云芙皆是震惊的神色，段云茱下意识的捂住林蕊瑛的嘴，轻声道“别说了蕊瑛，此事千万不要在与别人说起，知道吗？” 林蕊瑛见状，忙点了点头。段云茱松开手道“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吧”。 段云芙听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林蕊瑛说的，那六皇子也说莲淳郡主是他的妹妹，不可能指使那些人对莲淳郡主做出那样的事，可是又为什么命他们把莲淳郡主绑走呢？ 段云茱轻声感叹道“可怜了那莲淳郡主”。 林蕊瑛听了面上一阵难过，有些后悔自己那天和殿下说了莲淳郡主侮辱自己和殿下的话来，若是她没有和殿下说的话，那莲淳郡主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段云芙见林蕊瑛神情难过，轻声安慰道“蕊瑛，不怪你，你不要自责，要怪就怪那些人心术不正，见色起意”。 一旁的段云茱也附和道“是啊，蕊瑛，你不要想太多，就把这件事忘了吧”。 林蕊瑛听见后微微点点头道“可怜那莲淳郡主，我这些时日老是梦见她，她……” 段云茱见状忙声道“回去让太医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不要胡思乱想了蕊瑛”。 林蕊瑛听了后，面上情绪渐渐有所好转道“嗯，殿下他已让太医瞧过了，太医开了一副方子，每日睡前都会服用的”。 段云芙听了笑道“六皇子对你还真是细心呢”。 几人说说笑笑，转眼太阳西沉，林蕊瑛听见宫中嬷嬷来催，起身便和段云茱段云芙告辞，两人相送至院门口，看着林蕊瑛渐渐变小的身影，二人才转身回到屋子里。 段云茱轻扇着手中扇子，抿了口茶看向段云芙道“二妹刚才可是有什么话要问吗？”段云茱见段云芙从林蕊瑛离开后便一直紧皱的眉头，心知她定是有事要问自己。 段云芙见段云茱放下手中的茶盏后低声问道“大姐，二皇子请灵虚道长和小道士进宫炼丹药会是有什么阴谋吗？小道士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紧张的神色，忙叹了口气问道“二妹，你还在想着清怀道士吗？”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问道此处，不觉收了几分情绪，轻声道“大姐，我只是担心罢了”段云芙说着，双眼有些躲闪，不敢对上段云茱的视线。 段云茱轻声说道“二皇子有没有什么阴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最后二皇子坐上那个位子，也许灵虚道长和清怀道士便会没事，但倘若是其他皇子坐在那个位子的话，可能所有和二皇子有关的人最后都会……”段云茱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段云芙明白段云茱话里的意思，若是其他人登上的话，那小道士和他的师傅定不会平安出宫的，或许怕是到时根本就没有命出不了宫吧。想着段云芙心中只觉一阵刺痛，她该怎么帮他呢？ 第37章 接回 段云芙想着，到底怎么才能让小道士平安脱困呢？想起段云茱刚才说的话，若是二皇子坐到那个位子，小道士也许会平安无事，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最后的赢家是二皇子呢？ 段云茱看出段云芙心中所想，只见她温柔说道“如今朝中的局势，二妹你觉的谁坐上那个位子胜算会更大呢”？段云茱轻摇着手中扇子，笑容明艳地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听见后，仔细地想了想，谁的胜算大？如今皇上因为五皇子的事已经病重，五皇子伏法被诛，三皇子已被囚禁起来，其他的几位皇子都还太小，现在能坐到那个位子的怕是只有二皇子和六皇子了吧。想着，段云芙脱口道“是二皇子和六皇子？” 段云茱听见后点了点头轻声道“嗯，二皇子自小养在皇后名下，相比刘六皇子应该会更有机会的”。 段云芙听到此处后，暗暗放下心来，就像大姐说的，若是二皇子继承大统的话，小道士也许会平安无事的，若是六皇子的，那她也可以找蕊瑛，让她帮忙求情。也许届时六皇子看在蕊瑛的面子上会放过小道士的吧。想到此处，段云芙不觉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小道士平安就好。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进了八月份。 因明日便是段云茱出嫁的日子，段夫人和段流安商量着把张姨娘从庄子里接出来，想着那张姨娘毕竟是段云茱的生母，嫁女儿的这种大日子怎么说也得让张姨娘出来见上一见。 段流安听见段夫人的话后，便应了下来，随后命忠德派几个婆子把张姨娘先接回府里。 段云茱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动，便去了段夫人的院子里等候着。 直到接近傍晚，几个婆子带着张姨娘到缈雅苑复命，段云茱见到张姨娘的时候，看见张姨娘的模样与之前在府内一般无二，心中便悄悄放心了几分。 张姨娘垂首跪在地上，只听段夫人的话从头顶传来，声音满是严肃“张姨娘，此次接你回来是念在你是云茱生母的面上，明日便是云茱出嫁的日子，你回来见上一见松松她也好”。 话落。地上的张姨娘身体微微颤了颤，回道“多谢夫人”。 段夫人看着地上的张姨娘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看向段云茱说道“云茱，明日你便要嫁出去了，有什么话想和张姨娘说就回去说吧”。 段云茱眼角有些微红，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姨娘，不免心中有几分酸涩，对着段夫人说道“多谢母亲”。 随后段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姨娘淡淡道“张姨娘，你起来吧，跟云茱去吧”。 张姨娘道了谢后，便起身跟着段云茱退了出去。 坐在段夫人一旁的段云芙迟迟没有说话，从容的看着张姨娘和段云茱离开的背影，待人出了院子后，段云芙才面带着疑惑看向段夫人，狐疑道“娘亲，为什么要把张姨娘接出来呢，难道您就不怕她在大姐的婚宴上在打什么歪主意吗？”段云芙看着段夫人平静的面容问道。 段夫人听后，笑了笑说道“张姨娘她怎么是你大姐的生母，就算她在怎么糊涂也不会在婚宴当天闹的，何况她一个妾室，怎么能上了的宴席，出的了后院呢？” 段云芙听到段夫人的话后，才逐渐放下心来，她就怕那张姨娘会再次不顾大姐的感受，在明天送亲的宴会上让大姐难堪。 段夫人见段云芙面上的疑惑散去，浅笑道“我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把云茱过继在了我的名下了，以后她便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这样她以后在纪家也不会觉的低人一等了”。 段夫人说着，呷了口茶看着一脸兴奋的段云芙说道“你大姐自小心思敏感，喜欢胡思乱想，在嫡庶上面，她虽然嘴上不说，难免心中难受”。 段云芙听到后，轻轻点点头道“大姐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傻笑的模样，心中不免为段云芙担心起来，因为清怀道士的事，她怕日后段云芙嫁到了许家，心里还是对清怀道士念念不忘，那她又怎么接受启彦呢？段夫人想到这些不免有些焦愁起来。 一旁的段云芙看见段夫人一脸思绪的模样，轻声问道”母亲在想什么，可是舍不得大姐嫁人？”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看着段云芙浅笑道“你大姐嫁人，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待明年你嫁了人，母亲更加舍不得”。话落，段夫人观察着段云芙面上的变化。 只见段云芙神色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了，随后从容笑道“芙儿嫁人又不是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常常回府陪您和爹爹的，再说还有明儿啊，等明儿成亲后，娘亲怕是就不想芙儿了，天天想着怎么哄孙子孙女呢”段云芙说道，脸上笑得愈发灿烂，随即看向惜月打趣道“惜月也不小了呢，到时候可要把她先嫁出去”。 站在段云芙身后的惜月听到后，连连摇头，急道“我不要，我不要，奴婢才不想嫁人呢，奴婢就要跟着小姐”。 段云芙看着惜月慌乱的情形，笑道“你这是赖上我了不成？” 只见惜月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奴婢不管，奴婢要像采陶姐姐一样，采陶姐姐跟着大小姐，奴婢也要跟着你”。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笑的开心的模样，心中不免苦涩起来，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性，自小就不爱哭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埋在心里。心中明明在难过，面上却还装作一副开心的模样。 段夫人不禁想到上次宫宴，回府的路上在马车里，段云芙趴在自己腿上痛哭的模样，段夫人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如此，知道自己女儿是长大了。希望那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痛哭吧。 段云芙笑着看向段夫人道“娘亲，明儿的婚事父亲可打算好了吗，不知道明儿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子”？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眼中满是慈爱，说道“你父亲原本是打算与四王爷结亲的，可是你父亲把你许给了许家，自然就不会在和皇室联姻了”。段夫人说着看了看段云芙又道“现在皇上病重，就怕到时……若是那样的话，要等上三年，唉！”段夫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段云芙自然是知道段夫人话里的意思，娘亲是怕皇上病重驾崩，到时国哀，举国上下三年不得婚嫁。 段云芙想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侥幸，若是皇上真的在自己出嫁之前驾崩了呢，那自己是不是要等上三年了…… 第38章 糊涂 绯珠居。 张姨娘跟着段云茱进来后，段云茱便命采陶倒了杯茶水给张姨娘，只见采陶面上有些不情愿，但碍于自家小姐的面上只能乖乖照做。 张姨娘接过采陶的茶水，看着坐在榻上的段云茱，神情有些复杂，抿了一口茶水后，走到段云茱旁坐了下来。 屋子内沉寂着，二人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后张姨娘打破沉默道“云茱，明日你大婚，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你在相府里什么都不缺”张姨娘边说着，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交到段云茱手中沉吟道“这个给你，待你成了亲之后再打开”。 段云茱面上狐疑的接过信笺，轻轻点了点头，将信笺交收了起来，随后轻声开口说道“姨娘在庄子里可还习惯吗？” 张姨娘听了后，从容道“一切都好，吃穿住行都很好”。话落，屋子内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段云茱才开口说道“姨娘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还好父亲母亲都是宽宏之人，留了姨娘一命”段云茱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扇子道“只是，我心中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姨娘可否告知？” 张姨娘听见段云茱说已经知道自己所有的事后，面上仍是一副平静的表情，随后淡淡道“哪件事情不明白”。 段云茱看着扇面轻轻说道“姨娘自小家中凄苦贫穷，即使被卖到了邻村过的也依然不好，逃到京都便当了相府的丫鬟，怎么会识文断字的呢”？段云茱说着，抬起头看向张姨娘。 张姨娘见段云茱有此一问，面上复杂之色变得飞快，顿了顿道“有些时候糊涂一点最好”说着，张姨娘看向段云茱，道“云茱，有些事情何必非要知道个明白呢”。 听到张姨娘的话后，段云茱面上竟有短暂的错愕。 段云茱仔细地看向张姨娘，心中竟感觉眼前坐着的人有些陌生起来，仿佛自己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虽然她是自己的生母，可是自己对她过去的一切竟是一无所知。 张姨娘见段云茱面上的神情变化，随后语重心长道“段夫人是个好人，也是真心待你，比起我这个生母不知道要好多少”。 张姨娘细细看了看段云芙轻声道“好在进了府之后，你父亲便把你交给孙嬷嬷教养，没有养在我身边，不然像你出嫁的这种日子，想必我该像其他母亲一样哭的伤心了吧”张姨娘笑着说道。 段云茱面上一片茫然，怎么张姨娘说的话自己竟有些听不懂了，以往她见了自己不都是冷眼相对的吗？难不成她去了庄子后变了心性吗？ 只听张姨娘又道“日后你嫁进纪家了，定要学会左右逢源，不要什么事情都要想弄明白，查清楚，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最难的是要学会装糊涂，知道吗？”张姨娘语气平淡道。 段云茱听了只是愣愣的点着头，面上神情满是疑惑。 随后，只听张姨娘又恢复以往的语气说着“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念叨了，都说女大不中留，嫁出去了就好好的相夫教子吧”。 段云茱听见张姨娘的话后，忙回过神来，这个语气才对啊，她还当真以为她改了心性呢。 段云茱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我知道了”。 张姨娘见状，暗瞪了一眼段云茱起身道“我先回湘仪院了”说着，张姨娘抚了抚脸上的碎发边走边怨道“唉！婚宴过后又要回到那庄子上去了，怕是这次回去，以后就没有回府的机会了啊”张姨娘语气如以往一样，阴阳怪气的说着，边说着边出了院门。声音愈来愈小，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坐在榻上的段云茱看向张姨娘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着。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只听采陶的声音响起埋怨道“那张姨娘真是的，每次见到小姐，都要冷嘲热讽一般，还说什么明白什么糊涂的，说的奴婢都糊涂了”采陶语气不满的嘟囔着。 段云茱听到采陶的话后，回过神温声说道“好了采陶，看看明日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采陶听到后，想到明日便是自家小姐出阁的日子，面上瞬间变得一脸兴奋，将刚刚发生的不快都忘的一干二净，忙说道“小姐您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明日出嫁了”。 段云茱笑容明艳的坐在榻上，想到明日出嫁，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起来，顿觉面上一热，随即段云茱环顾着四周，心中有些不舍，待明日之后怕是不会在住进来了吧。 段云茱心中想着，想起自己自三岁跟姨娘进府后，便一直住在这里，那时候看着这偌大的相府，仿佛像是做梦一般，不！即使在梦中，她也从未梦过这般雄伟壮观的府邸。因为没有见过，又怎么会梦见过呢。段云茱奴不禁在心中暗笑了自己一番。 段云茱还记着当孙嬷嬷带着自己来到这间屋子时的场景。孙嬷嬷那慈祥的模样到现在段云茱依然还深深的刻在心里。 当孙嬷嬷指着这间屋子告诉自己这便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的时候，段云茱愣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想着自己从进府到现在竟已经过了十二年了，在这间屋子里也住了十二年了，段云茱不禁感叹时间的过快了起来。 随后便听见采陶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是二小姐”。 话落，只见段云芙款步姗姗地走了进来，步履轻盈的走到段云茱身边坐下，随即轻启朱唇，嫣然浅笑道“大姐，一进来就看见你在发呆，在想什么呢？”语气满是轻快。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笑道“快要入夜了，你怎地来了，有什么话让小丫鬟们跑一趟就行了”说着，段云茱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给段云芙纳凉。 段云芙笑道“知道你还没用晚饭，便给你带了些来”。 段云芙说着，惜月把食盒端了来，采陶见状忙上前接过帮忙，惜月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边往桌子上布菜边道“我们家小姐说，晚上要和大小姐您一起吃呢，所以便命我带些菜来”。 段云茱听见忙笑道“你们家小姐鬼主意最多了”。 说着段云茱起身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菜竟都是自己爱吃的，心中不免感动起来，她从未与谁清楚的表达过自己的喜好，想不到一向粗心大意的二妹竟然会知道。 段云茱眸子微红的看向段云芙，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觉鼻子有些酸涩，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段云芙忙走上前，看着段云茱笑道“明日大姐你就要出嫁了，今天我们姐妹俩可要促膝长谈”。 说着，段云芙将段云茱轻按在座椅上，随后，自己也坐在了一旁愉悦道“我们以茶代酒，我祝姐姐心无杂事扰，百岁皆无忧”。 段云茱端起桌上的茶盏，笑道“借二妹吉言，那我便祝二妹所念皆如愿，所盼伴身边”。 说着，二人相互碰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皆是相视一笑。 第39章 添妆 次日一早，晨曦微露，丞相府里上上下下一片喜色，丫鬟婆子开始忙碌了起来，里里外外无一不打扫仔细了。 段云茱早早的起床开始准备今天的流程，采陶和惜月备好了净面的水，段云茱走到水盆处拿起净面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面部。 只听床上的段云芙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什么时辰了”？ 随后便听惜月说道“小姐，寅时了”。 躺在床上的段云芙慵懒的起身，坐靠在床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想起昨夜自己是宿在了绯珠居。随即缓缓的挪到了床边上。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没有睡醒的模样，不免笑道“不知道是谁昨夜说要促膝长谈来着，怎么早早就睡下了”段云茱说着，站在梳妆台前，采陶正在为其穿戴衣裙。 段云芙坐在床边无精打采的垂着首，惜月忙上前为其穿好鞋袜，只听惜月一边动作着一边道“小姐，等下还要跟着大小姐一起前去祠堂告祖呢，可要精神点那”惜月苦口婆心道。 段云芙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 惜月给段云芙穿好鞋袜后，便拿着面巾过来递到段云芙手边，只见段云芙缓慢的接过，胡乱的在面上蹭了几下后，面上开始逐渐精神起来。 段云茱穿好最后一件外衫后，看着段云芙的模样温柔笑道“昨夜睡得也不晚，怎么起来这般无精打采的”。 段云芙起身，走到桌前又伸了一个懒腰，惜月开始上前为段云芙穿戴衣裙，只听段云芙困倦的声音想起“大姐，现在才是五更天”。 惜月为段云芙穿上最后一件外衫时笑着说道“大小姐，您不知道，我们家小姐平时起床都是卯时才起呢，今天啊算是起了个早呢”说着，惜月为段云芙做着最后整理。 段云茱穿戴整齐的看向段云芙道“带我们去了祠堂告祖之后，你可以在小憩一会儿”。 段云芙听后道“不了，一会该上宾客了，被母亲知道该说我了”说着，便和段云茱向祠堂的方向走去。 因着金誉朝的规定，女子出阁要告祖焚香，听父母训话，然后在回到闺房梳妆，所以段云茱早早起来去往祠堂。 进了祠堂，便看见段云明已经在此等候了。随后段流安也接踵而至。 段云茱段云芙和段云明跪在蒲垫上，听着段流安祭告祖宗的话，随后采陶等人拿着点好的香递到三人手中，待段流安话落，三人分别起身恭敬的将香插进香炉中。 告祖完毕后，三人便跟着段流安身后来到中堂，段夫人已经在坐在这里等候了，见段流安几人进来后，段夫人跟着段流安坐在高高堂上的位置。段云茱跪在地上，段云芙和段云明跪在了段云茱后面。 随后便听段流安肃穆的声音在堂中响起“今云茱出嫁之日，嫁与婆家定要修身立家，上光祖宗，下福儿孙，孝敬父母，常怀感恩”。语气满是威仪严肃。 段云茱跪在地上垂首磕头称是。 随后段夫人说道“古人云，一出茶饭便知妻，要知贤母看儿衣。云茱，进了纪家门，要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明事理辩是非，不可心生妄妒”。 话落，段云茱磕头称是“云茱谨记父母教诲，定不辱没家门”。 段流安跟段夫人点了点了，段流安开口道“云茱，回去梳洗吧”说着段流安起身向前院走去。 段夫人起身走到段云茱身边，一旁的绿竹和采陶将段云茱搀扶起来。只听段夫人轻声道“你父亲是舍不得你，不敢再多做逗留”。 段云茱听罢微微颔首，随后一滴泪从眸子中滑落下来。 身后的段云芙段云明已然起身。段云明向段夫人告退后，便跟着段流安去向前院。 话落，段云芙走上前，看向段云茱俏皮道“大姐，一会上了妆可千万不要哭了，要不然你就变了个大花脸了”。 段云茱听了后，看着段云芙微微笑道“伶牙俐齿”。 段夫人心中多少有些酸涩，看着姐妹二人道“回去梳妆上妆吧”。说着，俩人跟着段夫人向绯珠居走去。 绯珠居里，早有喜婆和全福贵人在屋内等候，进了屋子，段云茱坐在梳妆台前，采陶拿了一个新的帕子给段云茱净面。 随后便听喜婆开口道“垂鬓青丝挽成髻，金簪及笄喜出阁。恭请其母亲大人为女儿梳头系缨。” 话落，段夫人轻步走上去，接过喜婆手中的木梳，轻轻的的为段云茱进行梳礼。 随着段夫人手中轻柔的动作，只听喜婆喜声道“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结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林家地、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比翼双飞”。 话落，采陶接过手中的木梳递向全福贵人，全福贵人动作麻利的将乌黑的秀发高高挽了一个发髻。 随后，喜婆道“恭请母亲大人为女儿开面添妆”。 采陶听见后利落的递给段夫人一根红绳，段夫人象征性的俯身为段云茱开面，随后全福贵人接过红绳，动作干净利落的为段云茱开面。 之后便是到了添妆的环节了，只见全福贵人打开妆匣，一会拿出妆粉在脸上轻轻铺开，一会拿出石黛描眉，一会拿出胭脂口脂。不一会铜镜中便映出了一个仙姿玉色耀如春华的女子。 这个时候，在屋子内便已经能听到外面的喧闹之声了，宾客们开始登府贺喜。丞相府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随后便是为新人正冠穿衣的环节。只听喜婆道“恭请母亲大人为女儿穿衣正冠”。 话落采陶捧着嫁衣，段夫人开始为段云茱穿衣，动作仔细温柔。随后又戴好凤冠。 直到最后，段夫人拿着喜帕轻轻盖在凤冠之上，将面前的喜帕轻扶了上去，露出一张俏脸来。 上妆完毕，段夫人也该到前院迎接宾客，段夫人叫着段云芙，只见段云芙趴在后面的桌上沉沉入睡。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呼呼大睡的模样摇摇头，段云茱笑道“母亲，一会我让惜月叫醒她，您先到前面去吧，估计这会子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好该来了”。 段夫人听后点了点头，对着惜月嘱咐道“一会叫醒你家小姐，好好给她梳洗一番，别闹了笑话”。 说罢，段夫人快步的出了屋子向前院走去。 因着金誉的规矩，成亲这种日子，就算是女子也是可以到前院的。 段夫人加快脚步走着，生怕怠慢了前来贺喜的宾客。 第40章 惊艳 绯珠居内，段云芙还在睡着，只听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云珠姐姐，我来了”。 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正在睡觉的段云芙。 林蕊瑛蹦跳着进了屋子内，一进屋子便被一抹绯红色的身影吸引住了眼球，林蕊瑛走上前看着身着大红嫁衣的段云茱，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段云芙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抬起头。随即，亦是被身穿凤冠霞帔的段云茱吸引住了目光，看着段云茱，眼中的惊讶之色不亚于林蕊瑛。 段云芙起身走到段云茱身边，面上的神情和林蕊瑛一般无二，二人皆是满眼惊艳的打量着段云茱。 见二人如此，段云茱瞬间羞红了脸，娇羞道“怎么了，是哪里不好吗？”说着，微低着头在自己身上扫了两下。 话落，二人连连摆手，段云芙睁大着眸子满是惊艳，道“大姐，你穿着这身嫁衣可真好看”。 段云芙边说着，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嫁衣上绣的栩栩如生的凤戏牡丹，一脸羡慕的神情说道“大姐，你的绣工真是堪比宫中的绣娘啊，这牡丹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呢”。 段云茱听后，轻声笑道“哪里能和宫中的绣娘相比呢”说着，段云茱看向林蕊瑛道“蕊瑛，坐下吧”。 林蕊瑛点点头，坐到二人身旁，满眼羡慕的神色看着段云茱道“云茱姐姐，你今天可真漂亮呢，我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看见仙女了呢。” 说着，林蕊瑛也轻轻摸了摸段云茱身上的嫁衣道“云芙说的没错，云珠姐姐，你的绣工比起宫里的绣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林蕊瑛说着，仔细的打量起嫁衣上的绣着的图案，轻轻的用手抚摸着，道“可比我与殿下成亲那日穿的嫁衣好看的多呢云珠姐姐，你的这双巧简直比天上的织女还要巧呢”。 段云茱听见后，温柔笑道“你们俩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说呢，牙尖嘴利的” 说着，段云茱看着段云芙道“二妹，母亲走的时候见你还睡着，没叫醒你，我便与母亲说等你醒来在过去，母亲便先去前院接待宾客了”。 段云芙听后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几分惧色心虚道“大姐，娘亲没有不高兴吧？”。段云芙问道。 想着刚刚自己原本坐在椅子上看大姐梳妆，谁知道看着看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段云茱微微摇头笑道“没有，母亲怕是也顾不上与你生气呢”。 话落，段云茱对着惜月道“惜月，为你家小姐好好梳洗一番，千万仔细着”段云茱说到这里掩嘴笑道“免得一会到了前院，被人家看到挂在脸上的涎水，闹了笑话”。 林蕊瑛听到后看着段云芙笑道“瞧瞧你睡得，这脸都压出痕迹了”。 段云芙接过惜月递过来的面巾，仔细的擦着，完全不似去祠堂的时候胡乱的抹着。 只听段云芙边净面边说道“蕊瑛，你进来的时候可瞧见许家的启翡妹妹了吗？” 林蕊瑛一边看着段云茱嫁衣上的图案边道“看见了，在许家伯母身边跟着呢，我让她同我一起前来找你，她说她在院子里等你”。 段云芙坐在梳妆台前，惜月上前将段云芙的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飞仙髻。 段云芙一边摆弄梳妆台上的妆匣一边看着铜镜里的段云茱和林蕊瑛，莞尔笑道“大姐，一会我和蕊瑛去给你找些吃食拿过来吧”。 段云茱听后微微摇头笑道“不用了二妹，若是让人瞧见就不好了”。 林蕊瑛听了忙说道“云珠姐姐，一会还是用一些吧，不然到了纪家就没有机会吃了”。 说着，林蕊瑛看着段云茱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与殿下成亲的时候，辛亏在闺房里吃了一些，好不容易捱到进了宫，可是饿坏我了”。 “是啊大姐，我偷偷拿进来不会有人发现的”段云芙嬉笑道。 段云茱犹豫着，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段云芙，随即对着采陶道”采陶，你去给二小姐重新梳一个”。 采陶称是，走向段云芙面前接过惜月手中的木梳，动作轻柔利落的绾着。笑道“惜月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只会梳这一种发髻啊”。 惜月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采陶手上的动作笑道“那我今天就跟采陶姐姐在新学一个，不然等到采陶姐姐跟大小姐去了纪府，我可就没机会学了”。 一旁的蕊瑛听到后忙和身边的雁翎笑着说道“雁翎，你也去看看，回去你也给我绾一个”。 段云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宫里不乏手巧的宫女，难不成都入不了我们蕊瑛的眼呢”。 林蕊瑛听了笑道“她们哪有采陶的手艺好，何况她们绾的发髻都太死板了，我不喜欢”。 段云芙听后，看了看林蕊瑛的发髻，笑道“不然我把惜月借给你”。 林蕊瑛忙摇头打趣道“惜月的手艺我可实在是不敢恭维”。 几人说说笑笑，随着采陶的一声好了，段云芙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眼中露出不可相信的神情，身后的段云茱和林蕊瑛看见段云芙眼中的惊艳之色不亚于刚刚看见段云茱的时候。 只见镜子中的佳人，三千青丝绾了一个如云高髻，发间簪了一只嵌宝石珍珠白玉簪，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碧玉珍珠耳坠。精致小巧的俏脸上，略施粉黛，柳眉如烟，明眸皓齿。 段云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左右摇头看了看，笑道“采陶的手艺真是好，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呢”。 说着，段云芙起身走到林蕊瑛身边道“怎么样，蕊瑛”说着段云芙转了个圈。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惊叹道“云芙，你这样打扮起来还真是仙姿玉色啊”。 说着林蕊瑛看向身旁的段云茱笑道“云茱姐姐，你说她到底是怎么长的，看着真是让人愈发妒忌呢”。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轻声道“是啊，二妹的相貌在这京都中都是排的上前的”说着，看向惜月道“惜月，给你家小姐把那件鹅黄色的织锦云烟长裙来拿”。 惜月笑着点头快步向澜蓉居跑去。段云芙看着惜月匆忙的背影道“当心摔着”。 话落，屋内的几人皆是掩嘴而笑。段云芙听着外面热闹的喧闹之声，有些迫不及待想出去瞧一瞧。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惜月手捧着衣裙快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外面可真热闹，我刚刚看见许二小姐身边的蓝芝了”。 段云芙听后忙问道“惜月，还可看见什么人了吗？” 惜月点点头，工作利落的替段云芙穿好衣裙，最后轻轻整理了一番，道“可多人了呢，小姐指的是谁啊”。 第41章 彩头 话落，段云茱林蕊瑛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俩人心中都明白段云芙说的是谁。 随后只听林蕊瑛开口，直爽道“我们出去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林蕊瑛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拉着段云芙的手向外走着，边走边回头对着段云茱道“云茱姐姐，我们俩出去看热闹去”。 段云茱看着二人轻声笑道“去吧”。 二人一出院子，便看见宾客们皆是一脸的喜色，高谈阔论着。林蕊瑛和段云芙一路上不停的行礼问好。 进了前院，宾客们更是来往不绝，嘴里说的皆是道喜的话。 段夫人看见段云芙，命绿柳前来喊人过去。段云芙见绿柳走至身前，听到绿柳传达的话后，便和林蕊瑛一同向段夫人身边走去。 只见段夫人和一些贵妇女眷正在说着话，靥红展笑，眉眼弯弯的，说到兴奋处，周围女眷们皆是掩嘴而笑。 段云芙步履轻盈的走上前，端庄的向众位夫人贵女行礼问安。 众人见了段云芙，眼中皆是露出惊艳的神色。 其中一位夫人笑道“几月没见，这芙二小姐出落的真是愈发明艳端庄了，这么一看啊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呢”。 话落，其他几位夫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芙二小姐真是琼姿花貌，面赛芙容啊”。 段云芙听了，面上竟有几分云娇雨怯羞人答答的意味。 段夫人听了忙笑道“几位姐妹过誉了，小女哪能跟着天上的仙女相比啊”说着，段夫人看了看段云芙，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身旁的林蕊瑛听到各位女眷毫不吝啬的夸赞着段云芙，面上也露出些许骄傲的神情，看了看段云芙，心中也不觉赏心悦目起来。 随后段夫人笑意盈盈的对着各位夫人女眷说道“各位姐妹先说着，我先去那边招呼一下”。 说着段夫人向许夫人那边走去。段云芙和林蕊瑛讪讪的跟在身后。 许夫人见人来，面上随即扯开笑容，携着许启启翡向段夫人迎去。 段夫人走到跟前，明艳笑道“许姐姐，今日宾客众多，怠慢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啊”。 段云芙忙上前行礼问好。又和许夫人身后的许启翡打了声招呼。随后，段夫人浅笑道“启翡，跟着六皇妃和云芙姐姐去玩吧”。 身后的段云芙听到，一脸的兴奋，上前拉起许启翡的胳膊和许夫人段夫人告退。 几人走到桌案前，看着桌案上摆满了各种点心，段云芙想到了段云茱，忙对身后的惜月道“惜月，你去厨房看看，给大姐拿点吃食过去”。 身后的惜月称是，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几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只听前方不远处笑声阵阵，几人好奇的上前去看，只见一些公子在玩投壶比赛，周围围满了各家公子女眷在观看，也有几位小姐们在竞猜到底谁会赢得头彩。 三人走上前去，看见几位公子站在规定的位置上，段云明也在其中参与。 段云芙扫眼望去，只见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也在。见对方的目光看向自己，段云芙礼貌的含笑回应。 身旁的林蕊瑛看见萧瑾年后兴奋的招了招手。 许启翡也目光炯炯的看着那边的方向。 只见其中一位公子手拿着箭，朝着壶口的方向用力的一掷，箭随即扔在了壶口之外，周围围观的群众不免发出一声倒彩，那位公子摇了摇头笑道认输。 随后只见段云明上前，走到规定的位置上站好后，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箭，双眸看向壶口的位置一掷，随即箭身‘嗵’的一声掷进了壶内，周围的人皆是拍手叫好。 随即便是第二支，第三支皆是准确无误的进了壶内。 段云芙几人见状，忙跳着拍手称好，只听林蕊瑛笑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 段云芙听见后，一脸的骄傲神色看着段云明。 随后，只见段云明手拿着最后一支箭，双眸看着壶口的方向，单手一掷，只见箭向右歪了一寸，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面上都是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有几人发出几声叹息道“真是可惜了，最后一只了”。 “是啊，是啊，前面的都是连中，就差这最后一只了，这只要是进了，那可就是全中了”身旁的一位公子附和道。 只见段云明从容的笑道“看来这彩头是与我无缘了，就看各位的了”。 说着，段云明退到一旁，见段云芙在对面观看，段云明随即走到段云芙身旁道“二姐，你怎地来了”。 说着，段云明又看向段云芙身旁的林蕊瑛和许启翡，恭手行礼道“六皇妃，启翡妹妹安好”。 林蕊瑛看向段云明直爽到“云明，真是可惜了，就差这最后一只了”。 段云明听罢，笑着点了点头温润道“是啊，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 段云芙看着段云明娇嗔道“怎么，我不能来啊”说着，段云芙装作生气的模样瞪了一眼段云明。 几人正说着，只听周围的人一阵叫好的声音传来，几人看着投壶的人。只见萧谨年站在规定的位置上，手拿着一支箭，随意一掷，周围立马一阵喝彩。 段云芙看着‘陆绪承’，见他手中拿着最后一支箭的时候，睁大的双眸仔细的看着。 萧谨年轻轻一掷，只见这最后一只箭迅速的进了壶内，周围的人一阵欢呼雀跃，林蕊瑛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 只听德叔神色笑道“六皇子胜，赢得彩头白玉镶金手镯一对”。 话落，便有丫鬟双手捧着托盘上前，萧谨年向段云芙的方向看了看，命身边的齐风接过，随即走向段云芙的方向。 周围的公子小姐们皆是欢呼着，说着恭喜的话。 段云芙刚刚听见德叔的话后微微一愣。怎么是六皇子赢得彩头？那明明是陆绪承啊，难道德叔叫错了吗？ 想着，萧谨年已然走到段云芙的眼前，林蕊瑛一个快步上前呼声道“殿下好厉害”。段云芙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林蕊瑛看着发愣的段云芙兴奋道“云芙，这是殿下，你还没见过呢”。说着，林蕊瑛又看向萧谨年道“殿下，这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云芙，我的闺中密友”。 段云芙看着眼前的人，听着林蕊瑛的话。眼中满是错愕疑惑的神情看向萧谨年。 只见萧谨年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像是看着猎物一样看着段云芙戏谑道“段姑娘，好久不见”…… 第42章 夫婿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一脸错愕。只见萧谨年眼底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只听萧瑾年云淡风轻道“我与段姑娘有过两面之缘，不知道段姑娘是否还记得？” 话落，场上几人皆是不解的看向段云芙。只见段云芙面上眉头蹙着，满是疑惑轻声道“原来您便是六皇子”？ 说着，段云芙随即看向一脸狐疑的林蕊瑛从容笑道“蕊瑛，你记不记得上一次，在宝香楼的时候，你还埋怨我怎地来的这样慢，我便与你说，我在楼梯处遇见了昌炀侯府的公子了”？ 林蕊瑛听后愣愣的点了点头，懵懂道“嗯，记得，那是殿下出征之前，你和云茱姐姐一同来的”。 段云芙点点头看向萧谨年，随后笑着对林蕊瑛说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 话落，林蕊瑛仍旧是一脸的不解，明明是六殿下，怎么会是陆绪承。 身旁的段云明和许启翡听得倒是明白了个大概。 萧谨年听后，眼底的神色变得更加意味不明起来。看着段云芙，心中不免感叹着，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如此说是想让自己向着众人解释吗？ 随后只听萧谨年看着众人，俊脸从容道“是这样，我回金誉途中遇袭，碰巧碰到了正在宝香楼里用膳的段姑娘，碍于身份，我便和段姑娘说自己是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 萧瑾年想起段云芙在宝香楼中吃饭的情形，他还从未见过哪家女子能像她一样，吃起东西，丝毫不顾及形象。 萧瑾年语气罕见的温和的说着，“瞒了段姑娘，还望段姑娘不要见怪啊”。说着，萧谨年双眸饶有深意的瞥着段云芙。嘴角露出一丝邪魅。 林蕊瑛听了后，恍然大悟一般。随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殿下你怎么不早说呢，原来你俩早就见过了呀”。 林蕊瑛说着，走到段云芙身边，挽起段云芙的胳膊轻声道“殿下他也是事出有因才会瞒你他的真实身份的，云芙，不要生气”。 段云芙听罢，看着一脸真诚的林蕊瑛笑道“我知道的，蕊瑛，我怎么会生气呢”。 萧谨年看着眼前的亲昵的二人，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肃穆道“既然瞒了段姑娘我的身份，便是在下的不是，段姑娘既与爱妻情同姐妹，今天赢得的这个彩头，就送给段姑娘和蕊瑛一人一只吧”。 说着，萧瑾年看向林蕊瑛，温声道“好不好，蕊瑛”。 林蕊瑛听了，兴奋的点了点头，看着段云芙，面上满是愉悦。 齐风听到后，走上前，双手呈上一对白玉镶金手镯。 段云芙见状，心里划过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眉头微蹙着，眸子看向眼前的那对白玉镶金手镯。 一旁的林蕊瑛满是欣喜的接过一对镯子，递给段云芙一只，随即自己带上了另外一只“蕊瑛谢过殿下”林蕊瑛看了看手腕处的镯子道。 萧瑾年含笑微微点头。 段云芙接过镯子后，朱唇微启“多谢六皇子，只是这个镯子本是一对，还是都送给六皇妃吧，何况臣女并不适合这白玉镯子”段云芙说着，眉头蹙着将手中的镯子双手递给林蕊瑛。 话落，萧瑾年的脸色瞬间阴沉可怖，双眸冷冽看向段云芙发间的那只白玉簪子。暗暗握了握拳头。 不适合白玉镯子，发间却簪着一只白玉簪子。真是找了个拒绝自己的好借口！ 萧瑾年心中想着，还从未有人拒绝过自己，她段云芙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见林蕊瑛在一旁一脸喜悦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随即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看向段云芙道“云芙，殿下给你了，你就收着，难道你不想跟我带一样的吗？” 边说着，林蕊瑛上前一手拿过段云芙手里的镯子，另一只手拉住段云芙的手，为其戴上。 萧谨年见状，脸色有所缓解。随即双眸满是戏谑的神色看向段云芙，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段云芙见林蕊瑛一脸认真的为自己戴上那只白玉镯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大舒服。 林蕊瑛为段云芙戴好手镯后，举着段云芙戴镯子的那只手，和自己也戴了镯子的手放在一起。兴奋笑道“云芙你看，好漂亮啊”。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兴奋的神情，嘴角也不自觉的也上扬了起来。 萧瑾年看着段云芙白皙的手腕处，戴着的白玉镶金手镯，俊脸上满是满意的神情。 随即萧瑾年心情大好，爽朗道“方才段姑娘还说不适合着白玉镯子，现在看来，正是合适，和你发髻上的白玉簪子也很是相配”。 段云芙听到后，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插着的簪子。她居然忘了今日簪的发簪就是白玉簪子，刚刚还和萧瑾年说不适合白玉镯子……段云芙想着，心中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段云芙双眸带有疏离之意看向萧谨年，轻声道“六皇子过誉了，这白玉的镯子还是蕊瑛戴着更为适合呢”。 说着，段云芙抬手把自己发髻上的白玉簪子拔下，为林蕊瑛戴上。 戴好后，段云芙笑着看向林蕊瑛，由衷道“果然，蕊瑛戴上这白玉簪子更加动人了呢”。 林蕊瑛听了后，面上羞红起来，抬起手摸了摸簪子，道“谢谢你，云芙”。 段云芙笑着看向林蕊瑛和许启翡道“我们还是到别处在看看吧，一会纪府迎亲的队伍好该来了呢”。 许启翡听后欣然点了点头，随后微微的侧着头看向段云明。眸子中满是钦慕之意。 林蕊瑛听道后，直率道“好啊，云芙”。说着，林蕊瑛看着萧谨年道“殿下，我们先到别处去了”。 说着，还未等萧谨年开口，只见许启翡眸子看着远处一众人群，清脆叫道“哥哥，我在这里呢”。 话落，场上的几人皆是顺着许启翡的声音望去，远处只见一男子身着一身暮云灰流光长衫向这边走来。 段云明见状，忙上前迎接，二人皆是一礼。随后段云明和许启彦向这边走来。 待人走近，林蕊瑛好奇上前，爽朗的问道“这位便是启翡的哥哥，你未来的夫婿吗”。 话落，段云芙和许启彦听了后面上皆是一红。 段云芙轻轻的推了推林蕊瑛，示意不要乱说。 林蕊瑛见状反应过来，忙捂着嘴打着哈哈道“想必这就是许家的大公子了吧”。说着，林蕊瑛尴尬的笑了起来。 段云明忙上前缓解着尴尬，向众人一一介绍着，只听段云明道“许兄，这便是六皇子，这位就是六皇子妃”。段云明看着萧谨年和林蕊瑛说道，随后又对着许启彦道“这位便是我二姐了”。 许启彦一一行着礼，到了段云芙着，只听许启彦开口温润道“芙二小姐，上次相府宴会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说着许启彦行礼笑道“芙二小姐许是忘记了”。 第43章 怒意 话落，段云芙微微抬着头看向许启彦。 只见许启彦身着云暮灰流光长衫，头发高高的束起，仅仅簪了一只玉簪，看起来整个人干净利落。 面如冠玉，温润尔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淡雅出尘的感觉。 段云芙看到后，不禁觉得心中一顿，这个许启彦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总感觉和一个人很像…… 段云明瞧着段云芙的模样，轻微咳了咳，随后向许启彦微微颔首笑道“看家姐这思索的模样，怕是忘了”。 随即段云芙忙征了征神语气有些尴尬的回道“上次匆匆一面，如今想来竟不记得了，还望许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许启彦温润的笑着，看着段云芙的一举一动，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喜意。 一旁的萧谨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子中已是布满怒火。手不觉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烦闷。心中想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会惹自己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自己的底线。 上次当着自己的面，满眼全是那个道士。她喜欢的不是那道士吗？如今看着她未来丈夫的模样，想必是很满意了吧？ 萧瑾年双眸冷冽的打量起许启彦来，随后心中明了……随即，萧瑾年面上露出一副戏谑的笑意。 许启翡看着段云芙和自家哥哥的模样，笑意盈盈对着许启彦俏皮说道“哥哥还跟我念起过云芙姐姐呢，我还在哥哥的书房里见过一幅画，一张长的和云芙姐姐极其相似的人物画像呢”。 话落场上的几人皆是一副明了的神情，面上挂着窃笑。 林蕊瑛在一旁听到后，随即看向段云芙坏笑道“云芙，有人画你的肖像呢”。 许启彦听到自己妹妹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轻轻咳了咳，神色满是尴尬之色，看着众人说道“不要听小妹胡说”说着暗暗看向许启翡，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 许启翡见状，笑着轻吐了吐舌头俏皮说道“好，哥哥说的对，是我乱说的，云芙姐姐你不要信”。 几人听后，笑意更是加深，段云芙的俏脸上像是晚霞一般，小脸红扑扑的。 许启彦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段云明偷偷瞥了一眼许启翡的模样，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启翡掩嘴笑着，看向段云明时，发现对方竟也在看着自己，许启翡下意识眼神闪躲。看向其他地方。 只见许启翡视线扫到萧谨年的身上的时候，看着萧谨年面上满是冷冽的神情，眸子里带着些许恨意。许启翡瞬间收住了笑意。 萧谨年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双眸寒意凛凛的看着段云芙和许启彦，似乎要把二人吃掉一般。 感到有目光看向自己，萧瑾年随即顺着目光看去，见许启翡一不解的看着自己，随后萧谨年收了几分怒气。 许启翡见状，快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心中想着，许是自己刚刚看花了眼，便迅速的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许启翡看着许启彦调皮轻笑道“哥哥，刚刚云芙姐姐还说要到别处逛逛呢”。 段云芙听后浅笑道“是啊，许公子，如此，我们便先到别处瞧瞧去”。 许启翡听见跟着许启彦俏皮说道“哥哥，我跟蕊瑛姐姐和云芙姐姐先走了”。 许启彦听了忙笑说道“不要乱跑，好好的跟在你两位姐姐的身后”。 说着，许启彦又看向段云芙和林蕊瑛二人，正色道“芙二小姐，六皇子妃，小妹给你们添麻烦了”许启彦拱礼轻声道。 段云芙听了后忙轻声笑道“许公子言重了，我和启翡妹妹一见如故，怎么会是麻烦”。 随后段云芙又看向段云明，笑道“明儿，好好招待许公子和六殿下，我们先去看看大姐”。 段云明听罢，点了点头道“明儿知道了，二姐”。 段云明说完，看了看站在段云芙身边的许启翡，只见许启翡的目光即将向自己看来，段云明立即又看回了段云芙。 一旁的林蕊瑛看向许启彦笑道“是啊，许公子，我和云芙都很喜欢启翡呢”。 说着，林蕊瑛回过头对着萧瑾年灿烂一笑道“殿下，我们先去找云茱姐姐了 云茱姐姐今日可漂亮了呢”。 萧瑾年听后微微点头。眸子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随后段云芙对着许启彦和萧谨年微微行了个颔首礼。三人便转身一起向绯珠居的方向走去。 许启彦站在原地，眸子中满含深情的看向段云芙离开的背影，仿佛段云芙的离去，带走了她的魂魄一般。 段云明见状，忙笑道“许兄，我们也走吧”。 许启彦被段云明的声音瞬间拉回了神，知道自己刚刚的失态。忙轻咳了两声，面上满是尴尬之色“咳~走吧”。 萧谨年双眸满是寒意的看着许启彦，见二人对着自己行礼告退，萧谨年冷漠的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萧瑾年心中已被怒火填满。眸子里似乎在想些什么，尽是意味不明的神色…… 段云芙几人向段云茱的绯茱院走去。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说的尽是和许启彦有关的话。 还未走到院子内，便听见林蕊瑛兴奋道“启翡妹妹，你哥哥长的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呢”。 许启翡听了后，轻声笑道“蕊瑛姐姐，莫非你看上了我哥哥不成？” 段云芙听了后，发出一阵轻笑。她怎么也没想到许启翡如今还学会打趣人呢，这回算是让段云芙见识到了。 林蕊瑛听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忙跺脚对着笑意盈盈的许启翡佯装生气的模样道“好啊你，是不是跟你云芙姐姐在一起时间长了，被她教坏了”。 说着，林蕊瑛又看向段云芙，佯装怒道“云芙，你看启翡妹妹都被你教坏了吧”。 段云芙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林蕊瑛笑道“蕊瑛，是不是后悔成亲太早了，没有早些遇到启翡妹妹的哥哥啊”。 几人说着，已然走进了屋子内，林蕊瑛忙走到段云茱身旁道“云茱姐姐，你看她们俩个，竟是嘲笑我”。林蕊瑛故作生气的模样跺脚道。 段云茱听见三人在院子中说的话，看向段云芙和许启翡轻笑道“你们俩个怎么把我们蕊瑛惹得不开心了，讨打”。 段云茱说着，看了看林蕊瑛说道“蕊瑛，你们说刚刚去前院的时候看见启翡的哥哥了吗”？ 林蕊瑛听了后直爽道“是啊，云珠姐姐，我们见到启翡的哥哥了呢，还过来和云芙说话了呢”。 林蕊瑛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脱口道“云珠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去前面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正在玩投壶呢，最后是殿下赢了呢，你看”。 林蕊瑛边说着，边抬起胳膊露出白玉镯子，满脸的笑意说道“这就是彩头，是一对的”。 说着，林蕊瑛又走到了段云芙的身边，抬起她的手臂，把段云芙的那只白玉镯子也亮了出来，随后问道“好看么，云茱姐姐。殿下给我和云芙一人一只呢”。 林蕊瑛说到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模样，只在心中只感叹着萧谨年的厉害之处。 段云茱听了后，看了看段云芙手腕处的白玉镯子，精致的妆面上出现了一副不解的神情…… 第44章 谜团 段云芙的轻轻放下了被林蕊瑛抬着的胳膊，莞尔笑道“大姐不知道，上次我们在宝香楼的二楼楼梯拐角处那里，遇见的并非是昌炀侯府的公子，而是蕊瑛的六殿下呢”。 段云芙见段云茱听到自己的话后，微蹙着眉头看向自己，随即双眸转了转，似乎在想些什么。 段云茱不禁回忆起上次和段云芙一同去宝香楼时的场景。 那个威风凛凛的站在楼梯上和二妹说话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六皇子萧谨年吗？ 段云茱心中想着，如果他真的是萧瑾年，那么二妹偷溜出府那次，遇见的那人便也是六皇子？ 可是那个时候，按理说六皇子应该还在西平当质子没有回来才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段云茱想到此处，面上随即一惊。心中大胆的想着，难不成那个时候六皇子就已经偷偷回到京都了？为什么呢？ 还有母亲派去保护二妹的那四人，死因也和六皇子有关吗？可是六皇子为什么要对那四人下手？难道他们四个意外得知当时六皇子的真实身份了吗？所以才……段云茱在心中想着。仿佛有无数个谜团在眼前。 段云芙见段云茱面上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怕被许启翡瞧出端倪，忙笑着走到段云茱身边笑道“大姐，刚刚可吃过东西了没有”。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知道她这是特意这样说，段云茱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许启翡，随即轻笑道“刚刚惜月送来了一些，刚刚已经用过了”。 说着，段云茱看着林蕊瑛还在盯着她手上的镯子时，转移话题笑道“看蕊瑛，以前对这些个女儿家的东西不屑一顾，如今倒是喜欢的紧啊”。 话落，几人都向林蕊瑛看去，只见她放下手，抬起眸子看向几人笑道“以前啊光是听那些京都中的各府小姐们聚在一起谈这些个首饰，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也提不起兴趣，如今仔细看来，这些物件还是蛮精致漂亮的呢，怪不得那些贵女们这么喜欢这些，争着抢着都想要最好的呢”。 话落，几人掩嘴而笑，只听许启翡在一旁说道“蕊瑛姐姐，我觉得你如今喜欢这些首饰许是因为六殿下的缘故呢”。 说着，许启翡向段云茱俏皮问道“云茱姐姐，你说是不是”。 段云茱眼底满含笑意，点头道“是啊，启翡说的没错”。随后看向许启翡轻声说道“你蕊瑛姐姐啊，如今是女为悦己者容”。 话落，几人皆是掩嘴含笑。 林蕊瑛听见后，脸上娇红一片娇嗔道“云茱姐姐说的和我娘亲说的一样，我娘亲说我如今这般模样才像一个女儿家”。 林蕊瑛说着，脸上的娇红褪去一半道“反而我的那几位哥哥，如今见了我这般，还来嘲笑我呢”。 随即，林蕊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说道“下次我若是在听见哥哥们笑我，我可要好好跟我的几位嫂嫂告状，让嫂嫂们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看他们在敢取笑我”。 几人听了后，皆是捧腹而笑。只见许启翡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蕊瑛姐姐从前与现在差别很大吗？蕊瑛姐姐的哥哥们为什么要笑话蕊瑛姐姐”？ 段云芙和段云茱听了相视一笑。都想起了从前林蕊瑛的模样。 段云芙看了看林蕊瑛随即和许启翡讲述道“启翡妹妹，你来京都的时间短，还不知道，你蕊瑛姐姐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她啊”。 说着，段云芙想起自己还没有去燕城时候的林蕊瑛。 段云芙笑道“那个时候，你蕊瑛姐姐成日的惯会舞刀弄枪，跟着林家的几位哥哥不是骑马就是射箭的。没有女儿家的半点模样。” 段云芙说着，看了看一旁憨笑的林蕊瑛笑道“你蕊瑛姐姐还说啊，等她长大了便要去行走江湖，日后当个侠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许启翡听了后，看向林蕊瑛，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双眸睁的圆圆的，由衷惊叹道“蕊瑛姐姐可真是了不起啊”。 林蕊瑛站在一旁听了后，面上满是骄傲的神色，对着许启翡说道“启翡妹妹，有时间我耍一套枪法给你瞧瞧，我爹爹说我的枪法可是比我的几位哥哥耍都好呢”。 许启翡听见林蕊瑛会耍枪更是惊讶不已，她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像蕊瑛姐姐一样会骑马射箭、耍枪的呢。 许启翡脸上满是期待，拍手叫好“有机会一定要看看蕊瑛姐姐的枪法呢”。 段云茱坐在榻上温柔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几人，眼底满是笑意。 几人说的如火如茶，只见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竹匆匆前来，一脸的喜色。 绿竹进了屋子后，见了屋子里的林蕊瑛和许启翡忙忙行礼问安。随后看着一身喜服的段云茱，笑道“大小姐，老爷和夫人叫您去中堂呢，一会纪府接亲的队伍就好来了”。 几人听了后皆是一脸的兴奋，林蕊瑛听到一会纪府接亲的队伍来了，可要前去瞧一瞧那纪衍究竟是何模样。 段云茱听到绿竹的话后笑着应下。忙对绿竹说了声辛苦。 采陶走上前扶着段云茱起身，几位小丫鬟忙上前为段云茱整理着喜服。 段云茱站起身来，眸子中满是温柔的神色看着几人，随后对着段云芙浅笑道“云芙，一会儿带着蕊瑛和启翡出去转转吧，外面这么热闹，不要老是呆在屋子里了”段云茱语气轻柔的说着。 段云芙听了后，面上露出一丝感谢的笑意。随即重重的点点头，她明白段云茱话里的意思。 想起上次在宝香楼里遇见六皇子萧谨年，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偷溜出府。最后害的那四个人平白丢了性命，想到这些，段云芙心中还是过意不去。 从那件事之后，自己便鲜少出门了。后来大姐过来带着自己去踏雪赏梅，那还是发生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出院子。 段云芙想到这些，心中满是感动。如今看着自家大姐要出嫁了，段云芙只觉鼻子有些发酸，随即说道“我知道了，大姐”。 段云茱听了后，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几人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出去”。 话落，几人向屋子外走去，刚出了屋门，段云茱便瞧见了张姨娘。 只见张姨娘站在院子门口，时不时的向里张望着，见有人出来后，随即变成一副恰巧路过此地的样子。 段云芙几人瞧见张姨娘后，皆是不约而同的先离去了，给段云茱跟张姨娘独处的时间。 段云茱走上前，只见张姨娘看向段云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后又变得和往日的神情一样。 张姨娘上下打量着段云茱，随后面上露出一丝讥笑道“亏你还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连我一半的样貌都没遗传到”。 说着，张姨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满不在意的神情瞥着段云茱。 段云茱面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神态，听见张姨娘的话后，温声问道“姨娘今日可是送我来了”。 第45章 嫁女 张姨娘款步走到段云茱身边，眸子微微瞥了瞥段云茱，漫不经心道“我来瞧瞧你穿上这身霞帔会是什么模样，如今看来真是不如不看呢”。 张姨娘说着，转身就要离去，边走边说道“唉！真是让人大失所望呢”。 段云茱目送着张姨娘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眸子中有些失望的神色划过。面上不似刚刚从容的神韵。 “小姐，您别理张姨娘”采陶在一旁看着段云茱面上变化神情，知道准是自家小姐听见了张姨娘的那番话，心中不好受。 采陶忙着转移话题说道“小姐，一会纪府的人就快到了，我们先去中堂候着吧”。 段云茱听了后，微微颔首，步履轻盈的朝着中堂的方向走去。 路上，段云茱实在是不理解张姨娘为什么自始至终对自己都是这般态度。想着若是以往这般就算了，可是今天是自己出阁的日子啊。 段云茱想到这些，心中满是苦涩，今日前来也只是为了说些挖苦的话吗？ 自段云芙几人从至绯珠居出来后，便一直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想看看今日的新郎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几人穿梭在人群中向有说有笑，只听林蕊瑛笑道“我们刚刚从前院走的时候，还看见启翡的哥哥恋恋不舍的看着这边呢”。 段云芙听后，佯装恼怒轻轻推了推林蕊瑛的胳膊。 随后，只听在喧嚣的声音中响起一阵爆竹声响，院子里的女眷们皆是捂着耳朵，笑着看向府门的方向。 只听些许孩童高声欢呼着“新郎要来了哦”。 段云芙几人闻声加快脚步走去，几人在人群中穿梭着，林蕊瑛双手一边拉着一个人挤到人群最前边，皆是朝着相府的大门望去。 爆竹的声响足足响了一盏茶的时间，随后只见纪府前来接亲的队伍停在了相府门外。为首骑着骏马的便是今日的新郎，纪府的二公子纪衍。 只见纪衍动作利落的下马，身着一身大红喜袍，金绣繁丽。样貌虽为普通之姿，但身上却散发着世家大族的清流书香之气，举手投足间皆是彬彬有礼，眉宇之间与纪夫人颇有几分相似。 见纪衍下马，段云明随即昂首阔步的走上前去迎接，二人面上都挂着喜色，皆是相互一礼。 段云明正了正衣衫，做出邀请的动作笑道“请移步中堂”。 纪衍春风满面的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段云明向步伐矫健的向中堂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几人站在一旁，皆是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新郎官。 只听林蕊瑛在一旁爽朗道“这就是云茱姐姐的夫婿了啊，原来是这般模样，真是个谦谦君子呢，和云茱姐姐很是相配呢”。 许启翡在一旁点了点头，看着纪衍走远的身影，笑意盈盈的对着林蕊瑛说道“是啊，蕊瑛姐姐说的没错，一个是谦谦君子，一个是窈窕淑女呢，真是天作之合呀”。 段云芙笑着看着俩人，轻声笑道“瞧你俩，见了一面就什么都能看出来了，怎地不去街上给人摸骨看相”。 话落，林蕊瑛看了看段云芙，直爽笑道“那我来先给你瞧瞧”。 说着，林蕊瑛玩笑般的摸了摸段云芙的手，装作一副思索的神情，随后学着那些江湖术士的口吻道“我看姑娘骨相惊奇，日后定将大富大贵，前途不可限量啊”。 话落，许启翡掩嘴而笑，看着林蕊瑛的模样，笑道“蕊瑛姐姐说的话，还真有几分江湖术士的意味呢”。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笑道“装模作样”，说着，段云芙看了看纪衍和段云明离去的方向道“一会大姐就该被接进纪府了吧”。 只听林蕊瑛在一旁爽朗道“是啊，我们也去瞧瞧吧”。 说罢，林蕊瑛拉着段云芙和许启翡也朝着中堂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只见中堂门口处围满了人，林蕊瑛带着俩人挤进了前面。 中堂内，段夫人和段流安坐在上位，堂下并排跪着一对璧人。 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竹悄然走到段云芙身边，附耳轻声向段云芙传达着段夫人的话。 段云芙听了后，点点头，对着身边的林蕊瑛和许启翡笑道“娘亲让我过去，你俩在这等等我”。 二人听后，皆是笑意盈盈的点头，只听林蕊瑛说道“进去吧，云芙。我俩就在这看着”。 段云芙从人群偏侧进了堂内，悄然走到段云明的身旁。面带端庄的微笑，礼貌的看着堂内的众人。 中堂之中大多数人都是段家的长辈或是旁支。 段云明看着悄然站在自己身旁的段云芙，随后又偷偷的向中堂的大门口瞥了一眼，见许启翡满是笑意的站在林蕊瑛身旁，暗暗放下了心，随即收回目光。 只听纪衍的声音在堂内响起“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说着，纪衍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茶，双手分别奉给段夫人和段流安“请岳父大人用茶，请岳母大人用茶”。 段流安浅呷了口茶，放到一旁的桌案上，随即看向许启彦满意的点点头，肃穆道“今日我将小女托付与你，日后定要真心相待”。 段流安面上满是凝重得神情，又看了看旁边跪在上的段云茱，眸子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随后，段夫人开口对着地上的一对新人从容笑道“现如今，云茱已是继到我的名下，便是丞相府名正言顺的的嫡长女”。 段云茱听到此处，明显感觉到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怔，随后便见段云茱轻轻抬起手，擦拭着喜帕之下那一张俏脸上的泪珠。 段夫人看在眼里，只觉鼻子有些发酸，段夫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日后望你们二人定要同德同心，同休共戚”。 话落，纪衍和段云茱对着高堂上的段流安和段夫人磕头行大礼“小婿（女儿）谨记岳父岳母（父亲母亲）教诲”。 段云茱跪谢了父亲母亲之后，便有喜婆上前将段云茱搀扶起身，欲将新娘送进花轿。 段云茱起身走至段云芙身边时微微放慢脚步，透着喜帕仔细看了看段云芙。随后莲步轻移跟着喜婆走出了中堂。 段流安和段夫人皆是坐在堂上看着段云茱渐渐远去的背影，二人心中都不免觉得空落起来。 随后只听丞相府门外高喊一声‘起轿’随之又传来阵阵爆竹之声和声乐之声，好不热闹。 只见丞相府门外，数十里的红妆从街头排到街尾，只见队伍的前头已经走过第二条街的时候，相府里的嫁妆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抬着。 路边两旁的围观百姓看到后，不禁想到上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的时候，还是将军府嫁女。纷纷感叹着贵女好命。 丞相府里，待接亲的队伍走后，宾客们也渐渐散了大半。段流安和段夫人尽管心中空落，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的招待着余下的宾客们。 第46章 忘记 段云芙跟着林蕊瑛许启翡三人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因着看到段云茱出嫁之后，几人的情绪都随之低沉起来。 三人一路上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 随后，只见许夫人身边的丫鬟快步走到几人身边。见了许启翡身边的林蕊瑛和段云芙忙行礼问好。 起身后，许夫人身边的丫鬟春兰和许启翡恭敬说道“二小姐，夫人叫您过去呢，夫人说这就要回去了”。 许启翡点点头“我知道了，春兰”。说着，又分别和林蕊瑛段云芙告别道“两位姐姐，启翡要先和娘亲回去了”。 许启翡有些不舍的看着俩人，因着许家就许启翡一个女儿，自小没有姐妹相伴的缘故，所以她格外的喜欢和段云芙几人在一起相处。 段云芙和林蕊瑛听了后，二人即皆是笑着点了点头，林蕊瑛上前浅笑道“启翡，改日我拿着我的雁翎枪露两手让你瞧瞧”。 段云芙听见后，俏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看着许启翡轻声说道“到时候可别忘了我，我要看看你蕊瑛姐姐的枪法比起之前如何”。 说着，段云芙看了看站在许启翡身旁的春兰，对着许启翡说道“启翡，别让许伯母久等了”。 许启翡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向二人行礼告别。 林蕊瑛和段云芙站在原地看着许启翡的背影，只见许启翡跟着许夫人身边的丫鬟春兰盈盈的走着，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笑看着二人。 林蕊瑛笑着对许启翡摆了摆手。见许启翡渐渐走远后，二人才接着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待进了澜瑢居的时候，段云芙忙呼出一口气坐在榻上，林蕊瑛走到段云芙身边坐下，看着段云芙。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神情，浅笑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嘛，看你都憋了一路了”。 说着，段云芙接过惜月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放下，接着笑道“现在就我们俩，你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林蕊瑛犹豫不决的看着段云芙，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开口道“云芙，你觉不觉的许启彦很像一个人？” 此话一出，段云芙愣了片刻，连蕊瑛也看出来了吗？ 段云芙想起刚刚在前院第一眼见到许启彦的时候，看着他走过来时，身上散发出脱俗的气质与小道士竟有几分相像之处。尤其是他笑起来时的模样。 林蕊瑛见段云芙没有答话，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自顾着喝着茶水。 “你也感觉许启彦有几分像他吗”？ 林蕊瑛突然听到段云芙的话，忙放下茶盏，看着有些失神的段云芙忙说道“你说什么云芙”？ 随后，只见段云芙回过神看着林蕊瑛，似乎又想起了宫宴那日。 段云芙微微摇摇头轻声道“蕊瑛，你也觉得许启彦和小道士有些神似是吗？” 林蕊瑛忙点点头，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段云芙说道“是啊，我只见过清怀道士两面而已，可今日见了许启彦脑海中便突然想起清怀道士的模样来”。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低声道“我还以为只有我感觉许启彦有几分像他”。 说着，段云芙看向林蕊瑛微微笑道“蕊瑛，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说，佯装怒道“云芙，你说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段云芙听了心中满是感动，双眸微微发红。随后，段云芙命惜月让屋子里的小丫鬟先退下。 见屋子内只剩段云芙和林蕊瑛主仆四人后，段云芙才缓缓开口说道“蕊瑛，小道士师徒是二皇子差人请进宫中为皇上制丹炼药的”。 林蕊瑛听了点点头，看着面色凝重的段云芙轻声说道“是啊，上次你和云茱姐姐问过我的”。 段云芙轻‘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嗯，蕊瑛，我是怕将来有一天如果小道士在宫中遇到了什么危险，你可以帮我和六皇子求情吗？” 林蕊瑛听到这里面上满是不解的神情，疑惑的看向段云芙问道“云芙，清怀道士在宫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宫中戒备森严，你放心好了”。 段云芙看着懵懂的林蕊瑛，在心中叹出一口气，随后，段云芙认真的说道“蕊瑛，如果小道士有一天恐有性命之忧，或者被他人陷害，请你帮帮我，保他平安”。 段云芙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林蕊瑛面上疑惑的神情，六皇子怕是什么也没有和林蕊瑛说过吧？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虽仍是有所不解，但是看着段云芙一脸恳切的面容，林蕊瑛直爽的答应下来“你放心吧云芙，不管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见段云芙俏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后，林蕊瑛低声的问道“云芙，难不成你到现在心里还在想着清怀道士吗”。 段云芙思索了片刻后，看着林蕊瑛轻声问道“蕊瑛，如果让你忘了六殿下你会忘记的了吗”？ 林蕊瑛听到后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即摇了摇头，脱口肯定道“不会！”。 段云芙听了，眉宇之间涌上一丝阴郁，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子中的流光，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林蕊瑛见状，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让段云芙听了后怕是心中更加难过了。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轻声问道“云芙，那你相信日久生情吗”。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问话后，思索了片刻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抬起眸子看着林蕊瑛迷茫回道“我不知道”。 段云芙在心中想着，日久生情吗，大姐和纪衍从未见过面，如今成了亲，日后她们俩会日久生情吗？又或是今天一见钟情？ 那么自己呢，今日已经见到了日后自己要嫁的那个人，以后自己会和许启彦日久生情吗？ 段云芙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她在见到许启彦的那一刻，只是觉得他长得和清怀道士有几分像，但并没有像见到清怀道士时，胸口怦怦跳个不停，像是马上就要跳出来的那种感觉，所以她确定自己喜欢的、爱的人是清怀道士。 至于自己和许启彦会不会日久生情，她不知道。段云芙看着林蕊瑛问道“那你呢蕊瑛？你相信日久生情吗”。 林蕊瑛点点头“我当然相信啊，就像我大哥和大嫂一样，我大哥和大嫂成亲之前心中一直有喜欢的女子，可是后来还是和我大嫂成亲了，虽说一开始我大哥还是会想到他心中的那女子，可是时间久了，我大哥也就慢慢忘了，喜欢上我大嫂了”。 段云芙想了想林蕊瑛的话，蕊瑛的大哥，最后真的忘了他心中的那个女子了吗？真的是这样吗？ 若真的像林蕊瑛说的那般，那么自己日后若是和许启彦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会忘记小道士吗？ 第47章 复杂 次日一早，段云芙便开始在院子里闲逛起来，段云芙还记得段云茱出嫁前说的话，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 段云芙想到此处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着，眉眼弯弯的看着院子中的花草树木。 一直到走到段夫人的院子处，段云芙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娘亲”段云芙边跳边在院子中喊道。 话落，只见绿竹从屋内推开屋门，站在门口处笑着看向院子中蹦跳的段云芙，脆声道“快进来吧，二小姐”。 段云芙进了屋内，只见绿柳正在给段夫人绾着发髻，段云芙坐在一旁的榻上，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铜镜中的段夫人，娇声道“娘亲，大姐什么时候回门啊”。 段夫人端坐在铜镜前，听到了段云芙的话后忙笑道“你大姐昨才日刚刚出嫁，今日你便急着想让大姐回门了”。 只见正给段夫人绾着髻的绿柳笑道“依奴婢看啊，二小姐这是想大小姐了”。 段云芙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绣帕，看着帕子上的绣那只‘蝴蝶’。 段云芙想到之前父亲让她和大姐学规矩，在绯珠居里大姐就绣着她的嫁衣，而自己绣的便是这方帕子。 想起段云茱曾错把这只蝴蝶看成飞蛾时，面上尴尬的表情。段云芙现在想来竟有些好笑。 段夫人看着铜镜中发愣的段云芙，温和说道“听明儿说你昨日瞧见了那许家大公子了？”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点了点头“嗯，看见了”。 提起昨日，段云芙突然想到了六皇子萧谨年，随即开口和段夫人说道“娘亲，你还记得我们从燕城回来不久后，我偷溜出府时的事吗？”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主动提起这件事，眉头不免微蹙着。她知道自家的女儿因为那四人的死和自己有关，便一直在耿耿于怀，所以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便面前鲜少在段云芙面前提起这件事。 段夫人如今听见段云芙主动提起，不免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一脸严肃段云芙，温声问道“怎么了，芙儿？” 段夫人说着，示意绿竹将屋子内的小丫鬟都退出去。 段云芙门关好后，才缓缓的将自己和萧谨年在宝香楼相遇的事、还有萧瑾年对自己谎称他是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段夫人听着段云芙讲事情的经过时，眉头一直紧锁着，面上也满是错愕的表情。 只听段夫人轻声自语道“那个时候六皇子应该还在西平才对，怎么会还会出现在京都呢”？ 段云芙听见后摇了摇头“娘亲，我不知道，不过昨日六皇子也当众承认了，只说事出有因才会对我隐瞒身份”。 段云芙看着段夫人思索的神情，知道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段夫人碎步上前走到段云芙的身旁坐下，轻声问道“这件事情蕊瑛她知道吗”？ 段云芙回想昨日蕊瑛得神情，答道“蕊瑛不知道的，她也是昨日才知晓，我口中对她说的陆绪承就是六皇子萧谨年”。 段云芙看着段夫人紧锁的眉头有不免些担忧的问道“母亲，这件事情很复杂吗，会不会给爹爹带来什么麻烦呢”？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语担忧的神情，重心长道“日后这件事和谁都不要提起了，此事非同小可，待你父亲回来我告知与他，到时候看你父亲如何定夺吧”。 话落，段夫人不免疑惑起来，六皇子本应该是在西平当质子的期间怎么会出现在京都？就算真的出现在了京都，又怎么会在昨日当着众人的面提及那件事呢？还有派去保护芙儿的那四人，怪不得一直查不出来是何人所为！ 段夫人从容的看着段云芙，语气温和道“芙儿，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段云芙听了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随即回道“除了昨日在场的几人外，就剩大姐一人知晓了”。 段夫人听了后稍加放心起来，对着段云芙肃穆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了吗芙儿”。 段云芙看着段夫人认真的神情，正色道“嗯，我知道了娘亲”。 段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本来最近因为清怀道士的事就已经让她感到头疼，如今怎么又牵扯到六皇子的事情里面了。 段夫人不敢再想下去只得转移话题，随后，段夫人面上温和起来“芙儿，你昨日见到了许家的大公子，感觉如何呢？” 段云芙想了想，随后从容道“很好啊”。段云芙说着，突然又想到昨日蕊瑛问自己的话，相不相信日久生情。 段云芙好奇的问着段夫人“娘亲，你和爹爹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呢？” 段夫人看着自家女儿一脸好奇的模样，笑道“既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段夫人轻轻抚着段云芙的发丝温声问道“芙儿，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段云芙柔柔的说道“昨日蕊瑛问我相不相信日久生情，我想了好久，还是不知道”段云芙看着段夫人“所以我便来问问娘亲，你和爹爹是什么”。 段夫人听着段云芙的话，心中明白了几分，知道自家女儿心中定是还是想着清怀道士，段夫人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女儿太过执着。 段夫人随即道“芙儿，感情这种东西很复杂的，还是要你自己亲身去经历才会知道的”。 段夫人看着一迷茫的段云芙笑道“好了芙儿，娘亲今日带你去许府听戏去，听你许伯母说，这戏班子还是从江南那一带来的呢”。 段云芙听了后，双眸睁的如杏仁一般，一脸的雀跃，兴奋道“谢谢娘亲”说着，一下扑进了段夫人的怀里“娘亲最好了”。 段夫人眼底含笑的看着自家女儿，温柔道“好了，都多大了还这般撒娇，快让惜月给你稍作整理，不然你这般模样去了还不让人家笑话呢”。 话落，段云芙兴致冲冲的起身，惜月忙上前轻轻整理了一下段云芙的衣裙。 段夫人笑着坐回梳妆台前，绿柳打开首饰盒，挑了几只珠钗为其戴好，随后又挑了一对碧玉镶金耳坠。 段夫人穿戴整齐后，吩咐着绿竹拿好礼品，看了看段云芙道“芙儿，我们走吧”。 段云芙兴奋的‘嗯’了一声，迫不及待的跟着段夫人身后。 直到出了相府大门，段云芙像是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般，猛吸了几口气道“真好啊娘亲，你看这天空上的云朵都跟院子里的不同呢”。 段夫人听了笑道“哪里有什么不同，我看不过是你出了府心情不同罢”。 段云芙笑道“若是每天都可以出府该有多好”。 第48章 佩服 段夫人见状笑道“好了，芙儿快上马车吧，莫让你许伯母久等了”。 段云芙听了后忙快步走到马车前，惜月伸出手小心的将段云扶上马车。 待段夫人上来后，马车开始行驶起来，段云芙坐在马车内，想到一会就可以出府可以见到许启翡了，心内满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段云芙坐在马车内，听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还有小孩子的玩闹声，好不热闹。 段云芙掀起马车上的窗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热闹繁华。 “娘亲，你看，那边还有耍杂技的呢”段云芙被路边上的杂技表演吸引住了目光，俏脸上满是欣喜的看着。 直到马车渐渐走的远了，段云芙才收回目光，随即又看向其他新奇的地方。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的模样，温声笑道“你这样子若是被你父亲瞧，定该说你不懂规矩了”。 段云芙听了后，放下帘子坐正身姿，俏皮的看着段夫人柔声说道“反正爹爹也不在，娘亲不说爹爹是不会知道的”。 说着，段云芙又忙掀起帘子向外看去，朱唇粉面的俏脸上满是愉悦。 段夫人见状，无奈的摇头宠溺笑道“你啊，牙尖嘴利”。 段云芙趴在马车的窗口处，左瞧瞧，右看看，一张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浑然不知在街道的一处角落，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丞相府马车的动向。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行驶到许府门口处，缓慢的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后，绿竹走上前掀起马车帘子，仔细地搀扶着段夫人下马车。 段夫人下马车后，绿竹上前为其轻整衣衫。惜月也忙上前将段云芙搀扶下马车，段云芙边下马车边自语，小声的嘟囔道“这么快就到了啊，还没看够呢”。 许府门外，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兰带着几个小丫鬟和小厮毕恭毕敬的站在府门外，迎接着几位今日受邀的夫人。 见段夫人下马车后，春兰忙上前行礼，随后吩咐着后面的小丫鬟带着段夫人去往戏院处。 段云芙自下了马车便端庄的跟在段夫人身后，步履轻盈的走着，完全不似刚刚在马车里时调皮的模样。 还未进到看戏的院子里，便看见许夫人已经笑意盈盈的走出来迎接。只见许夫人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着，见段夫人脆声道“妹妹，你来了”。 段云芙见了许夫人忙行礼问安，端庄的姿态和段云茱比起来竟不相上下。 许夫人满眼慈爱的看着段云芙，和声细语道“云芙，我们家启翡一早的就跟我念叨着你呢”。 许夫人边说边带着段夫人走着，段云芙跟在段夫人的身后，听到许夫人的话后，香甜一笑回应一礼。 段夫人看着许夫人温和笑道“我一听说这戏班子是从南边来的，便迫不及待的想过来看看了”。 “是了，之前听说妹妹曾在南边待过一阵，便想着叫你过来一起听听”许夫人柔声说道“到了，这就是了，妹妹快请坐吧”。 几人走进看戏的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搭建了一座高高的戏台，戏台下面摆了两排座位，每个座椅之间置放了小桌案，案上摆满了茶水以及段云芙没有见过的各种江南小吃。 许启翡见段云芙来，立马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二人相互行礼，只听许启翡脆声叫道“云芙姐姐，你可来了”。 说着，许启翡又向段夫人盈盈一礼，只听许夫人向几位夫人一一介绍着段夫人，几位夫人知道段夫人昨日嫁女，便开始和段夫人说着贺喜的话，一阵寒暄过后，各位夫人小姐才纷纷入座。 段夫人坐在许夫人身边，小姐们皆是坐在第二排的桌椅上。 段云芙入座后，便听见身旁的许启翡悄声说道“云芙姐姐，你知道昨日为什么我母亲早早的叫我先回府吗？” 段云芙听了许启翡的话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许启翡道“为什么啊？” 话落，只见许启翡身子往段云芙身边凑近，悄声说道“昨日府上从南边来了一位女子，名唤郑惠儿”。 许启翡边说边看了看前面的许夫人，见许夫人正跟其他几位夫人聊的热火朝天，轻声道“那郑惠儿说她的母亲的哥哥同我父亲原是同乡，同我父亲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后来上山同玩的时候为了救我父亲摔下了山崖，尸骨无存”。 段云芙看着许启翡道“那郑慧儿孤身一人从南边走过来的吗？” 许启翡想到昨日从丞相府回来时见到那郑慧儿的场景，一脸的惊讶。 许启翡想到郑惠儿身上穿得破布烂衫的，脚上的鞋子也磨的露出了脚趾，蓬头垢面的看了叫人觉的怜惜。 许启翡点了点头道“是啊，她自己一个人从南边走来的，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衫褴褛的，鞋子也是破的，跟街上的乞丐无二，看了真是可怜”。 许启翡俏脸上微蹙着眉头，眸子中满是同情的神色，接着说道“郑慧儿母亲的哥哥死后，也就是郑慧儿的舅舅，他舅舅死后，我祖父祖母便想着让我父亲娶了郑慧儿的母亲，可我父亲志不在此，只想一心埋头苦读将来好有一番作为，此事也就作罢”。 许启翡说着，这时，戏台上几个唱戏的人已经开始上场了，只见几位夫人小姐看的目不转睛的，时不时的哄堂大笑着。 段云芙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台上的戏曲，一脸好奇的听着许启翡讲那郑慧儿的事。 段云芙在心中佩服起郑慧儿，一个女子竟然孤身一人从千里之外的南边徒步走到京都，这般毅力真是让人不得不敬佩起来。 只听许启翡接着道“后来我父亲金榜题名，娶了我娘亲，有关郑慧儿母亲的事我父亲就不知道了”。 段云芙‘哦’了一声，随后便听见院子里的夫人小姐们各个笑逐颜开的拍手叫好，段云芙看着许启翡轻声问道“那后来呢？” 许启翡接着说道，“然后就是郑慧儿说的了，她说后来她母亲嫁给了同县的一位老员外的公子，就是郑慧儿的父亲，她说她的父亲对他母亲不好，时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的，随着老员外的离世，他父亲也败光了所有家业，她母亲最后没钱吃药，落得不治身亡下场”。 段云芙听到此处，心中不禁同情起那郑惠儿来。 只听许启翡接着说道“云芙姐姐，你不知道，可恨的是郑慧儿的父亲竟因没钱便要把她嫁给同县的老头子，只是因为那老头子家中家业颇丰。郑慧儿知道了后直接逃了出来”。 “那郑慧儿怎么找到京都来了呢？”段云芙疑惑的问道。 第49章 惠儿 许启翡微蹙着眉头继续道“郑惠儿说她的母亲临死之前和她说过起这段往事，怕的就是他父亲最后会打郑慧儿的主意，我父亲知道后，想起那位曾经救过他的那位兄弟，满是内疚，便决定让郑慧儿先留在府里”。 二人说的正入神，只听台上的唱戏的角儿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把两人吓得一哆嗦，只见台下的夫人小姐们听到此话皆是捧腹大笑起来。 许启翡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案上的茶水，猛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听我你娘亲说，我父亲现在有想认那郑慧儿做干女儿想法”。 段云芙好奇的问道“那郑慧儿如今还住在贵府上吗？” 许启翡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啊，我娘亲给她单独安排了房间，就住在我隔壁的院子里”。 说着，许启翡眸子流光一转，脆声道“云芙姐姐，一会我带你去见见郑慧儿吧”。 段云芙听到立马来了兴趣，她真的好想见一见这位叫郑慧儿的女子，就凭她孤身走到京都的勇气。 转念一想，这是在他人府上做客，怎好如此失了礼数，段云芙轻声道“还是不用了，启翡妹妹”。 许启翡看出段云芙的犹豫之处，俏皮道“没有关系的云芙姐姐，你来还没看过我的闺房呢，一会带你去看看吧”。 段云芙听到许启翡如此说，脸上随即兴奋起来，点了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段云芙看着台上的唱戏的两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怎么也听不明白，目光渐渐变得失神起来。 好一会，只见台上的两人向台下鞠了一礼走向台下，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只听许夫人看着段夫人笑道“妹妹，下一个你来点吧”。 说着，一个小丫鬟双手捧着装着戏曲名单的匣子走到段夫人身边，段夫人笑道“妹妹在南边呆的时日不长，也不知道哪个曲目有趣，还是许姐姐来吧”。 许夫人听到段夫人的话后，笑道“哪个都好，还是你来吧妹妹”。 段夫人见许夫人如此热情，接过戏曲的名单，边翻看边笑道“那妹妹可就随便的点了”段夫人扫了两眼名单曲目，轻声笑道“那就来个双珠凤如何”。 许夫人听后笑道“好，那就双珠凤”。 许启翡见许夫人笑逐颜开的看着台上的，身子上前轻轻拍了拍许夫人的肩旁，附耳轻声道“娘亲，我带着云芙姐姐去如厕”。 许夫人听了后，点点头轻声道“快去吧”。说着，许夫人又专心的看向台上听起了戏。 许启翡轻轻起身，冲着段云芙眨眨眼睛，带着段云芙向自己的闺房走去，只听许启翡俏皮道“云芙姐姐，昨日云茱姐姐上了花轿后有没有想云茱姐姐啊”。 段云芙听后，莞尔笑道“自然是想的”。 说着，许启翡指了指前面的院子道“这就是郑慧儿住的院子了云芙姐姐，我们进去看看吧”。 说着许启翡带着段云芙快步朝着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段云芙房抬头看了看屋上的牌匾，只见牌匾上面写的漱清居三个字，随后便听见许启翡在院子中叫道“惠儿姐姐，我带着云芙姐里来看你了”。 话落，一个丫鬟推开屋门向外对着两人规矩行礼道“二小姐，芙二小姐”。 还未等许启翡开口说话，只见一位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款步姗姗的走到许启翡面前，轻声行礼道“二小姐”，声音婉转悠扬。 许启翡笑道“惠儿姐姐，这位是丞相府的云芙姐姐，怕你无聊，我便带着云芙姐姐过来看看你，没有打扰到惠儿姐姐吧”。 随后，只见郑慧儿抬起头，眸子温和的看着许启翡和段云芙，随后朝着段云芙行礼问好“云芙小姐安好”。 段云芙看向郑惠儿，只见她长相神清骨秀，动作举止娴雅，落落大方，完全不似从小县城中来的女子。 段云芙看着郑惠儿轻笑道“多礼了，不知道是该称呼妹妹还是姐姐”。 郑慧儿起身笑着看向段云芙，大方道“小女子今年方二八”。 许启翡听了后俏皮笑道“那云芙姐姐也跟启翡一样，该称呼惠儿姐姐了”。 段云芙轻轻点点头，看了看面前的郑慧儿。只见她如此一娇艳女子，小巧玲珑的，真不是相信她居然从南边孤身一人走到京都的，只听段云芙轻声笑道“惠儿姐姐，叫我云芙即可”。 郑慧儿看着段云芙，微微颔首笑道“两位妹妹还是进去坐吧”。话落，三人走向屋子内走去。 进了屋子内，许启翡与段云芙坐在座椅上，郑慧儿倒了两杯茶水分别递给二人，笑道“两位妹妹请用茶吧”。 许启翡双手接过来，看着郑慧儿疑惑道“惠儿姐姐何必要亲自倒茶呢，昨日父亲不是安排春桃到你身边伺候了吗？” 话落，只见刚刚推开屋门的小丫鬟站在一旁满脸的恐慌。 只见郑慧儿确是云淡风轻的笑道“自小自己动手已经习惯了，现在我暂住在许伯伯这里，已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今又怎敢在劳烦他人呢”。 段云芙看着郑慧儿手上的动作，只见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轻坐在椅子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随后，便听许启翡开口脆声道“惠儿姐姐千万不要这么想，父亲已经将你安排在府上，你就安心的在这住着，需要什么尽管跟春桃说”。 郑慧儿微微叹了一口气，眸子中满是悲伤之色，只见郑慧儿轻轻呷了口茶道“如今我已经别无他求，只盼着将来若有机会的话，也好报答许伯伯一家的大恩了”。 许启翡面上带着些许的同情，看了看身旁的段云芙，嘟嘟嘴巴。 段云芙见状，看向郑惠儿笑道“惠儿姐姐，如今你已经来到许伯伯这里了，就开心的生活下去，把之前的一切不美好都忘了吧”。 郑慧儿听了后，眉心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颔首道“云芙姑娘说的是，就让那些不好的事都过去吧”说着，郑慧儿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许启翡见状看着段云芙，俏皮说道“云芙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带你先熟悉一下府中的环境吧，不然等你嫁过来时在找不到你要去的地方”。 话落，一旁的郑惠儿看了看段云芙，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双眼中的神情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第50章 画作 段云芙听到许启翡的话后，面上绯红一片，一张俏脸上向红透了的桃子一般。 只听段云芙娇嗔道“什么时候启翡妹妹竟同徊儿一样，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许启翡听后向郑慧儿说道“惠儿姐姐，你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云芙姐姐便是我哥哥未过门的妻子呢”。 许启翡说着，看向段云芙时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郑慧儿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段云芙，笑道“启彦哥哥还真是好福气呢，能娶得云芙姑娘这般明艳娇俏，倾城倾国的人呢”。 段云芙听了后粉面含春忙轻声说道“惠儿姐姐说笑了，哪里谈的上是倾国倾城啊”。 一旁的许启翡眉眼弯弯，嫣然笑道“惠儿姐姐说的没错，云芙姐姐你就不要自谦了，依启翡看云芙姐姐就是拥有倾国之姿的仙女呢”。 段云芙听罢，羞赧道“好啦启翡，休要在胡说了”。 许启翡见状，俏皮笑道“好，启翡不说了，云芙姐姐，我带着你和惠儿姐姐出去逛逛吧，我刚来京都的时候，看见这府里只觉的什么都新奇”。 许启翡说着，看向郑惠儿道“惠儿姐姐，你也是从南边来的，一会你可以看看这北方的建筑和我们南边有什么不同”。 郑惠儿笑道“好，那一会就劳烦启翡妹妹了”。 段云芙见许启翡热情雀跃着，只好点了点头，莞尔笑道“那我们可不要走远了，不然一会许伯母和娘亲该找不到我们了”。 许启翡听后眸光流转，轻声笑道“云芙姐姐放心吧，我们不远走”。 说着，许启翡又对着郑慧儿道“惠儿姐姐我们走吧”。 段云芙笑着轻抿了口茶，随后起身跟着许启翡，笑着看了看一旁的郑慧儿道“走吧，惠儿姐姐”。 几人一起出了院子，跟着许启翡闲逛起来，许启翡一一介绍着，随后几人走到一处幽静的院子处，只听许启翡开口笑道“云芙姐姐，我们进去吧”。 段云芙抬眼看了看，还未说话，便被许启翡拉着进去了，进去后，许启翡随手便把屋门关上，一脸坏笑看着段云芙道“云芙姐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段云芙扫视的房间，只见这间屋子摆满了书柜，书柜上列满了书，在屋子的正中间，放了一张书案，案上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墙上还随处挂着几幅山水画，段云芙一瞧便猜到这应该是一间书房。 段云芙走到一幅山水画上，仔细的看着这幅画上的山水之作，只听段云芙淡淡说道“这可是书房？” 许启翡笑着走到段云芙身边脆声道“云芙姐姐说对了呢，但你知道这是谁的书房吗？” 许启翡看着盯着画作一脸认真的段云芙。 随后，段云芙看向身旁的许启翡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你的吧”。 还未许启翡答话，只听身后的郑慧儿走上前笑道“若是没有错的话，我猜这应该是启彦哥哥的书房吧”。 许启翡听后，看着郑慧儿笑道“惠儿姐姐说的没错呢，这正是哥哥的书房呢”。 话落，段云芙俏脸担忧的看向许启翡，焦急说道“既然是许公子的书房，又怎能未经过许公子的同意就擅自闯进来呢”。 说罢，段云芙拉着许启翡就要向门外走去，许启翡俏皮笑道“没有关系的，云芙姐姐，我经常来哥哥的书房来玩，反正哥哥这个时间也不在府里”。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的脚步声由远渐近，随后书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段云芙有些心虚的看着推开房门的人。 只见许启彦清新俊逸，温文尔雅，满眼惊讶看着书房中的三人，看到许启翡的时候知道肯定是许启翡的主意。 随后许启彦看了看其他两人，在看到段云芙的时，许启彦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面上顿时喜形于色。 段云芙见到进来的许启彦瞧脸满是愧色，忙行礼道“许公子，今日云芙闯进许公子的书房是云芙冒昧了”。 随后便听见许启翡看着许启彦有些虚心的说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啊，这件事不怨两位姐姐，她们不知道这是哥哥你的书房才被我进来的”。 许启彦看了看许启翡，宠溺道“不用说也知道是你的主意”。 说着，许启彦看向段云芙声音温润道“云芙姑娘，不碍事的，不知者不罪”。 说着许启彦见郑慧儿也在，拱了拱手道“惠儿姑娘”。 郑慧儿看行许启彦，温雅行礼笑道“启彦哥哥”。 打过招呼后，许启彦看向段云芙道“后院母亲设了戏台，云芙姑娘怎么没过去瞧瞧”。 只听许启翡笑道“哥哥不知道，我们就是从那过来的，我同云芙姐姐说了惠儿姐姐的事，便想带着云芙姐姐看看惠儿姐姐，怕惠儿姐姐自己无聊嘛”。 许启彦有些无奈的看着许启翡，温和道“看你惠儿姐姐，就看到我的书房里来了”？ 话落，许启翡哑口无言，吐了吐舌头，段云芙见此笑道“许公子，我们先回去了”。 许启彦听到段云芙要回去的话，心中划过一丝失落，随后只听许启翡的话响起“云芙姐姐，刚刚看你在盯着这幅画看，可是喜欢这幅画”？ 段云芙被此一问，面上有些尴尬之色。 许启彦见状，上前走向画作前，看着段云芙轻声问道“云芙姑娘可是喜欢这幅画”？ 段云芙微微颔首道“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所以不免多看了两眼，不知这幅画是哪位大家所作？” 许启彦听了后，面上满是羞涩，温润道“哪里是什么大家，不过是我闲暇无事所作”。 段云芙听了，俏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轻声移步到画前，抬起头看着画道“这是许公子所作吗？云芙还从未见过这画中的景色，看着这幅画仿佛身处画中一样”。 许启彦听见段云芙的话，心中满是心喜，只听许启彦温声道“云芙姑娘没见过，是因为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景色，若是云芙姑娘喜欢，这幅画便便送与云芙姑娘吧”。 段云芙听后，羞赧道“这怎么好呢，多谢许公子的好意了，云芙心领了”。 许启翡在一旁笑着看向二人，走到段云芙说的身边轻声说道“云芙姐姐，哥哥送给你了你就收着吧”。 说着许启翡吩咐着身后的丫鬟墨香道“墨香，你把画取下来包好，一会云芙姐姐走的时候带上”。 段云芙看着眉眼弯弯的许启翡，只好收下，看向许启彦道“那就多谢许公子了”。 第51章 同情 许启彦笑着看向段云芙，温润道“云芙姑娘客气了，若是喜欢，改日我在画上几幅命人送与贵府上”。 段云芙看了看许启彦，只见他面上笑意温煦，不觉又想起了心底的那个人。段云芙轻声莞尔道“那就劳烦许公子了”。 许启翡站在一旁看着俩人笑道“云芙姐姐说什么劳烦不劳烦，我哥哥能给云芙姐姐作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许启翡看向身旁的许启彦俏皮道“你说是不是，哥哥”。 许启彦听了后，大方的看向段云芙磊落的说道“启翡说的是，云芙姑娘，能为你作画我很开心”。 话落，只见段云芙面上如晚霞一般，娇羞可人，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羞涩。 只见段云芙轻轻拽了一下许启翡，羞赧道“启翡妹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一会许伯母该派人找我们俩了”。 许启翡笑着看了看自己哥哥，和许启彦相视一笑道“哥哥，那我先带着两位姐姐回去了，今天唐突哥哥了”，话落，许启翡冲着许启彦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吗。 说着，许启翡拉着段云芙笑道“云芙姐姐，惠儿姐姐我们走吧”。 段云芙对着许启彦轻轻一礼莞尔道“许公子，云芙先回了”。 许启彦看着婉婉有仪的段云芙，随后拱了一礼，声音温润道“云芙姑娘请慢走，人多口杂怕扰了云芙姑娘的清誉，恕启彦不便相送”。 段云芙眼底含笑，微微颔首，与许启翡郑慧儿二人原路返回。 许启彦看着段云芙的背影，只感觉胸口处跳的厉害。还真的要好好感谢自己这位妹妹呢，许启彦在心中想着。 出了许启彦书房的院子后，段云芙看着许启翡轻声笑道“瞧你，还说什么这个时辰你哥哥不在府内呢”。 许启翡挽着段云芙的胳膊笑道“是啊，平常这个时间哥哥却是不在府内的，哥哥许是知道云芙姐姐今日要来，所以才回到府里的”。 段云芙听了只觉哭笑不得，眸子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郑惠儿问道“惠儿姐姐怎么了，在想什么”？ 郑惠儿心不在焉的走着路，面上一副思索的神情，被段云芙这么一叫，忙回过神来，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云芙小姐，我在想今日未经启彦哥哥的准许就进了他的书房，已是失了礼数，况且我昨日才到许伯伯这里，我怕……”。 郑惠儿话说到一半，清丽的脸上从充满了担忧与慌张，脚下的步子变得缓慢起来，看着段云芙许启翡二人，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怕日后见了启彦哥哥他会……”。 许启翡见郑惠儿如此神情，笑着说道“没有关系的，惠儿姐姐，我哥哥他脾性很好的，待人温和，他知道是我拉着你们去的，不会怪你的”。 许启翡说着，停下脚步，轻轻拉着郑惠儿的手温婉笑道“惠儿姐姐，你不必这般谨小慎微，放心吧，我哥哥他从来都不曾苛责过下人，况且我方才也同哥哥说了，你和云芙姐姐不知道那是他的书房，是被我诓骗进去的”。 郑惠儿听了后，面上的神情逐渐安心起来，随后看了看二人，轻声道“你们还要去戏院子，我就先回去了”说着，郑惠儿对着二人盈盈一礼。 许启翡看着郑惠儿，只觉有些可怜，心生同情道“惠儿姐姐，同我们一起吧”。说着拉着郑惠儿的手和段云芙向看戏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许启翡几人悄然回到坐座位上，许夫人看着一同而来的郑惠儿，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悦，碍着今日宴客，没有说什么。 待一曲戏完毕，台下的夫人小姐皆是拍手叫好，只听许夫人开口笑道“坐的时间久了，姐妹们一同走走如何啊，前些日子我们老爷特意从南方那边请来了师傅，参照着南方那边的格局修缮了几处，前几日才刚刚完工”。 话落，已有几位小姐迫不及待起来，雀跃着。段云芙听到许夫人的话，不免也有些激动起来，她还从未见过南方的建筑那。 许夫人话落，几位夫人附和着“托了许夫人的福，让我等也有幸见上这南边的庭院是何模样”。 说着，各位女眷们在许夫人的带领下起身跟着许夫人身后，还未出了戏院子，便听见有一位小姐看着郑惠儿问道“不知这位是谁家的小姐，怎么没有见过”？ 许夫人听见后，心中虽有一丝不悦，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喜上眉梢的神情，笑着转过头众位夫人说道“这位便是我家老爷故人之女，家中逢生变故，投奔到府上来”。 许夫人说着，笑着对郑惠儿说道“惠儿，还不给众位夫人行礼问好”。 话落，只见郑惠儿落落大方的走到前面，对着众位女眷俯身盈盈一礼道“惠儿给各位夫人、小姐问安了，夫人们好、小姐们好”，说完郑惠儿起身走到许启翡身边。 只听其中一位夫人道“许夫人、许老爷真是慈悲心肠啊”。 还有一位夸赞着郑惠儿道“这惠儿小姐是个蕙质兰心，识得大体的人啊”。 许夫人说了后，忙笑着回应道“各位姐妹们过誉了”说着，许夫人眼中流光一转道“我们家老爷说了，改日收了惠儿做义女，日后也好能风风光光的从许府出嫁，这样，故人在九泉下也能得以安息了”。许夫人说到此处。不免叹了一口气。 许夫人对于郑惠儿的态度，谈不上喜爱，却不也讨厌她，更多的只是可怜同情这个女孩，许夫人还记得昨日见到郑惠儿时，见她衣衫褴褛的模样，心中生出无限同情。 段夫人周盈听了后，温婉笑道“姐姐好福气呢，上天知道姐姐就启翡一个女儿，又给姐姐送来一位义女呢”。 许夫人忙笑道“是啊，妹妹吉言，惠儿年纪比启翡年长，待明年启彦和云芙的婚事成了后，我便在京都替惠儿寻一户好人家嫁过去，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学富五车，只要为人老实忠厚，待人有礼对我们惠儿好就成。这样我们老爷不算是愧对故人了”。 许夫人说着，眼中波光流转。 第52章 敬佩 只听许夫人继续说道“这过日子啊，平平淡淡，开心就行”。 许夫人说着，正了正外衫接着说道“就连我们家启翡也是”。 郑惠儿跟在后面听到许夫人的话后，心中不免有些动容，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人，就像许夫人说的那样，平平淡淡开心的生活。 郑惠儿心中想着，面上眉心微蹙着，眼中意味不明起来。 反观身旁的许启翡，听到许夫人突然提及自己的名字，粉面含春，心中不禁联想到了段云明。 随后许启翡看了看身旁的段云芙，只见她面色从容，就好像刚刚许夫人没有谈及到她一样。 只听一位夫人说道“是啊，我们这些为人母的心中所盼不就是子女们都能平安长大，开心无忧”。 话落，几位夫人也附和起来，谈论起自家的子女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 段云芙跟在后面听着许启翡的话，只听许启翡轻声说道“我觉得还是京都的建筑有趣，娘亲说父亲思乡情切，所以照着原来的风格在这里又修缮了几处”。 段云芙听后笑道“那是因为启翡妹妹是南方人，没有见过这京都的建筑，所以才觉得有趣吧”。 许启翡听了后，微微点头，随后又看向郑惠儿轻声问道“惠儿姐姐，你觉得呢，你是喜欢家乡的院子还是京都的院子呢”？ 郑惠儿正在想着刚刚许夫人的话，眉头紧缩，听到许启翡的话后，忙回过神问脸上带着歉意温声问道“启翡妹妹刚刚说的什么？” 许启翡见郑惠儿如此神情，只以为她还是为了刚刚进到许启彦书房的事苦恼着，许启翡轻声安慰着“惠儿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刚刚偷进哥哥书房的事啊，没有关系的，我经常偷溜进去呢”。 郑惠儿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只是有些怕，怕启彦哥哥不再理会我”。 话落，郑惠儿偷偷瞥了一眼段云芙，只见段云芙依旧神情从容，听到郑惠儿谈及许启彦面上没有丝毫波澜，郑惠儿眼中神情复杂起来。 许启翡听后忙说道“不会的，你还不了解我哥哥，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哥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呢”。 许启翡说着看了看段云芙莞尔道“云芙姐姐，等你过门之后我哥哥一定会把你捧在心头里的”。 段云芙听了后，只觉这丫头说话越发大胆起来，没有初见时那份温婉，段云芙看着许启翡羞赧道“我看你真是被你蕊瑛姐姐带坏了，日后可要与她远些”。 几人说说笑笑，只听许夫人说道“就是这里了，姐妹们可自行观看着，我在这里备下茶水点心，累了的话就坐会休息一下”。 众人停下脚步，看着这处的风景，只听感叹的声音传来“这当如真人间仙境一般，你看这假山，真是秀丽壮观那”。 许夫人听后，笑道“各位姐妹请自便吧”。随后和段夫人笑着坐在椅子上，闲谈起来，欣赏着山水美景。 段云芙看着这别具一格的庭院，只见庭院中设有几座洞门，段云芙突然想起小道士说的话‘洞门无门有天地，天地有别在洞门’。 许启翡拉着段云芙道“云芙姐姐，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吧”说着又看了看身旁的郑惠儿道“惠儿姐姐一起吗？” 郑惠儿听罢，轻声道“你带着云芙小姐去看吧，我在这等着你们”。 许启翡听罢，点点头，拉着段云芙从洞门中穿了过去，只听许启翡道“云芙姐姐，你看，这些个竹子都是爹爹南边那运过来的，费了好大的劲呢”。 段云芙看着她从未见过的竹子，用手轻轻抚着，随后用手敲了敲。 她还记得小道士说过他最喜欢的便是竹子，因为他说竹子高风亮节，素有君子之称。 许启翡见段云芙的模样笑道“云芙姐姐，你知道竹子里面是空心的吗？” 段云芙微微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小道士曾经和她说的，段云芙看着许启翡柔声道“竹子还可以用来作竹筒饭，还可以用做筑屋、编织，嫩笋还可以食用，对不对？” 许启翡听后，看向段云芙的神色满是钦佩之意道“云芙姐姐，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之前有见过么？” 段云芙听后，微微摇头，抬着头仔细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竹林，笑道“没有见过，只是~只是在书中看到过”。 段云芙没有说是小道士说给她听的，想到小道士，段云芙心中一阵苦笑。 许启翡听后，不觉佩服道“云芙姐姐也喜欢看书吗，我也喜欢呢”。 段云芙莞尔笑道“嗯，我记得呢，第一次见你时，你便说你喜欢看书、作画呢”。 段云芙想起那时候的许启翡道“那你时候闷闷的，不似你现在这般”。 许启翡挽着段云芙的胳膊，边走边道“是啊，我娘亲也说，我自打来了京都后，性格开朗了许多呢”。 说着，许启翡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水榭道“云芙姐姐你看，那个就是水榭”说着拉起段云芙快步走去道“我带你过去看看”。 段云芙看着在水中的一座亭台，只觉美不胜收，站在里面，三面环水，段云芙不禁感叹道“启翡，这就是水榭吗？” 许启翡点点头道“对啊云芙姐姐，你喜欢吗”？ 段云芙看着四周的风景，眼底满是惊艳道“当然是喜欢，之前只听他人说起过，如今亲眼见到当真是飞阁流丹，别具一格呢”。 许启翡坐靠在一根柱子上笑道“云芙姐姐，你喜欢的话，日后可以经常过来啊，叫上蕊瑛姐姐一起，她昨日还说要耍一套枪法给我瞧瞧呢”。 段云芙坐在许启翡旁边坐下笑道“你蕊瑛姐姐出宫一趟可不容易”。 许启翡忽闪着眼睛看着段云芙说道“蕊瑛姐姐一定很喜欢六殿下吧，为了他居然可以忍受呆在深宫里”。 段云芙听后笑道“是啊，蕊瑛啊，为了嫁给六殿下也是受了好大的苦呢，希望一定是值得的吧”。 许启翡来到京都听到过一些关于林蕊瑛为了嫁六皇子跳冰湖的事，只在心中暗暗敬佩着林蕊瑛的勇气。 许启翡看着段云芙认真的问道“云芙姐姐，你会为了你喜欢的人这样做吗”？ 第53章 厮守 段云芙听了许启翡的话，看着一脸认真的许启翡，淡淡的随口问道“什么叫喜欢的人呢？” 段云芙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许启翡，她要嫁的人是启翡的哥哥，难道自己要和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吗？和她说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许启彦？段云芙在心中想着自嘲道。 许启翡听了后摆了摆手，轻声叹了口气，眼睛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段云芙见状，笑着问道“启翡妹妹，难道你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许启翡神情认真的看着段云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喜欢的人吗？应该是有吧，或者说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 谈到喜欢，许启翡想到了段云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温润如玉的模样，还有那俊美的面庞，想着许启翡不觉间嘴角上扬起来。 段云芙见许启翡如此神情，猜想她心中定是在想她那个喜欢的人了。 只听段云芙看着许启翡笑着问道“瞧你笑得这么开心，我猜你一定是在想你喜欢的那个人呢吧”？ 许启翡听到段云芙的话，忙矢口否认道“云芙姐姐胡说，人家根本就没有”。说着，许启翡起身轻整理了一下衣裙，面上绯红一片。 段云芙看着许启翡娇羞的模样，眼底含笑道“启翡妹妹，你的心意许伯母可知道吗？” 许启翡听到段云芙如此一问，不觉神色有些黯然起来，步伐有些沉重的走到段云芙对面的位置，摇了摇头语气低沉起来“娘亲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不能让娘亲知道”。 段云芙听到许启翡的话忙问道“为什么不能让许伯母知道呢，若是许伯母知道了，许是你俩就能成了呢”？ 许启翡叹了口气，神色低落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使跟娘亲说了也改变不了的，所以还不如不说呢”。 许启翡想到日后若是哥哥和云芙姐姐成亲后，自己又怎么可能在与云明哥哥在一起呢，父亲已经和段家联姻了，怎么能再让自己嫁到段家呢？ 段云芙看着神色黯然的许启翡，这一刻她突然想到在了在长生殿的那个夜晚，心中只感觉像是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段云芙没有再说下去，她自己已经陷到了感情的沼泽中，无法自拔，又怎么会安慰他人呢。 随后段云芙便听许启翡怅然道“不能在一起的话，那就默默的祝福他能心中所愿皆可成”。 说着，许启翡释然一笑，看着段云芙认真问道“云芙姐姐，你说这世上这么多人，真的有人可以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吗，两个人可以相爱一生厮守到老吗”。 段云芙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讥笑道“不会，不然那种能厮守一生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我们身边，反而只出现在话本子里呢”。 许启翡听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格外的佩服蕊瑛姐姐，勇于追求自己心中所想”。 许启翡说着，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自语道“而我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吧”。 段云芙听见了许启翡最后的那句话，看着许启翡，她很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段云芙猜想她现在心里应该很难受吧，就像当初自己知道不可能和小道士在一起时那样吧。 段云芙看着许启翡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不免心疼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段云芙起身走到许启翡身边轻声笑道“启翡，希望你也可以心中所愿皆可成”。 段云芙看着佯装开心模样的许启翡说道“走吧，我还想在看看其他的江南小筑呢，也好让我长长见识，回去好跟你蕊瑛姐姐吹捧一下”。 “那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给云芙姐姐介绍一番”许启翡说着，挽着段云芙的胳膊向其他地方走去。 一直到夕阳西下，余霞成绮，几道火红的霞光透过云层照在街道两旁的屋檐上。 段云芙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向街道两旁的屋顶看去，明媚的俏脸上耀如春华。 段云芙想到今日参观许府，见到了许多小道士曾跟自己讲过的东西，心情大好，不知不觉间哼起了许启翡刚刚教给她的江南小调。 段夫人见状笑道“芙儿，你哼的这首曲子可是刚刚启翡教你的”？ 段云芙说后，放下帘子坐正身姿，笑道“是啊娘亲，好听吗？启翡说这是她家乡的曲子”。 段云芙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夫人，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 段夫人看了看段云芙柔声道“芙儿唱的自然是好听”。 “娘亲，今天我见到了启翡的哥哥，他还送了一幅画给我呢”段云芙看着段夫人笑着说道。 段夫人听后，认真的神情看着段云芙问道“芙儿喜欢吗”？ 段云芙点点头脆声道“刚看见那幅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位名家大作画的呢，结果问了许家哥哥才知道那是许家哥哥亲手所画”。 说着，段云芙掀起帘子向马车窗外就要叫着惜月要画给段夫人看。 “芙儿，回去再看也不迟啊”段夫人见状忙笑着说道。 段云芙听后没有开口，坐正身体莞尔道“那一会回到府里我在拿给娘亲看”段云芙眉眼弯弯，轻靠在段云芙的肩膀上。 随后只听段夫人温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芙儿，你可喜欢那许启彦”。 段云芙听了后，微微一愣，随即柔声道“许家哥哥人很好，待人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说着段云芙笑道“启翡还说许家哥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呢”。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的话后，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了解自家女儿的脾性，若是如此在执迷下去，最后苦的还是她自己。 只听段云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抬起头看着段夫人说道“娘亲，你还记得今天许伯母说的郑惠儿吗？今天启翡跟我说惠儿姐姐居然自己孤身一人从南方走过来的呢，可真是厉害啊”。 段夫人听后，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你是说那个叫郑惠儿的女孩子，她是自己一个人走南边走到京都的吗？” 第54章 回门 段云芙想起今天许夫人说的话，不禁看向段夫人疑惑的问道“娘亲，你说许伯父他真的会认惠儿姐姐作为义女吗”。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道“也许吧，今日你许伯母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为的就是怕这个郑惠儿会在京都引起他人的误会，尤其是你与许启彦成婚在即”。 段云芙听了后眸子里一副明了的神色问道“所以许伯母才会当众说要收会儿姐姐为义女吗”。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温婉笑道“是啊，许家是清流大家，最怕的就是外界的流言蜚语了，何况许家的家规你也知道，如今突然出现一位故人之女，自然是要跟大家说明白，以免有些人回去多舌”。 段夫人想到今天见到那个郑惠儿的女孩子，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孩非比寻常，不禁想到许夫人今天当着众位京都贵女们说的话，怕是不止是为了告诉众人郑惠儿是要被收作许府的义女，也是在变相的告诉郑惠儿她的身份也只能是许府的义女，不要多做他想吧。 段夫人想着，只听马车外的车夫长呼一声‘吁’随后马车渐渐停稳。 “夫人，到了”马车外绿竹的声音响起，段夫人在里面轻‘嗯’了一声，绿竹走上前掀起车门帘，轻扶着段夫人下马。 段云芙紧随其后，下了马车便跟着段夫人向后院走去。 “母亲，二姐，你们回来了”。段云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走到段夫人身前，行礼作揖道。 段夫人见段云明在此忙问道“明儿可是有什么事吗？” 段云芙听了后，看了看段云明，只见他神情有些不自在，见他快速朝着自己扫了两眼，随后回复段夫人道“无事，只是碰巧路过，舟车辛苦，母亲二姐晚膳前先休息一会吧，明儿这就去找父亲了”。 段夫人见段云明有些反常，眉心微蹙道“去吧，明儿不要太过辛苦了”。 随后，段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段云明还未走远的背影道“明儿”。 段云明听到段夫人叫自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段夫人道“母亲有什么事要吩咐”？ 段夫人走到段云明身边问道“张姨娘可送回去了吗？” 段云明听到后，颔首道“一早父亲便差人送了回去”。 段夫人听了点了点头，看向段云明，语气和蔼的说着“知道了，去找你父亲吧”。 段夫人站在原地看着段云明渐渐走远的背影，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一旁的段云芙面上疑惑的看着段云明的背影，随后和段夫人道“娘亲，你说明儿是不是有些反常”。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笑道“是啊，他不说就算了，走吧芙儿”。 说着段夫人走到段云芙身边道“日后你若是心中有什么事可不要学明儿，尽管与娘亲说”。 段云芙听后，笑着跟在段夫人的身后，语气轻柔“我才不要和明儿学呢，他现在比父亲还要古板呢，大姐说他之乎者也看多了”。 段云芙说起段云茱，跟在段夫人身后问道“娘亲，大姐她什么时候回门啊，姐夫是否也跟着大姐一起回来呢”？ 段夫人笑道“后日便是云茱回门的日子，你姐夫自然是要跟着你大姐一起回来的，到时候可不许乱说话，知道吗？”段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嘱咐着。 “我知道了娘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懂呢”段云芙听到段夫人的话，笑着说道“等大姐回来后，我要告诉大姐会儿姐姐的事，大姐听了一会也会震惊的”。 段夫人笑道“我还希望你现在还没长大，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呢”。 段云芙笑道“那我就不要长大了，这样就能永远在娘亲和爹爹身边了”。 八月份的天气已是进入初秋，天气不再那么炎热，秋高气爽着。一大早，丞相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今天的宴席。 因着今天是段云茱回门的日子，段云芙早早便起来梳洗，一炷香过后，段云芙穿上外衫急匆匆的向段夫人的院子走去。 还未进到院子，段夫人在屋子内便听见段云芙清脆的声音响起“娘亲”。 段夫人笑着吩咐着绿柳前去开门，随后只见段云芙蹦蹦跳跳的进来后，动作利落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张俏脸上能看见细密的汗滴。 只听段云芙看着段夫人笑着问道“娘亲，大姐什么还要多久能到”。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急切的样子笑道“今天怎么起的这般早啊”。 还未听段云芙回答，站在段云芙身后的惜月笑道“夫人，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一知道今天是大小姐和姑爷回门的日子，昨夜就激动的半宿没睡着呢，今天更是一改前态，早早就起来了呢”。 段夫人听后笑道“你大姐才嫁过去几日，看把你急的”。 段云芙躁乱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段云茱了，段夫人坐在上位看着段云芙的模样笑道“刚刚张妈来说，你大姐已经往回走了，怕是用不上一炷香的功夫的就到了呢”。 段云芙听到后，面上满是喜悦，对着惜月说道“惜月，你想帮我去前院候着，若是看见尚书府的马车赶紧回来告诉我”。 惜月笑着行礼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帮你去瞧瞧”说着，惜月快步走了出去。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想着，一会见到大姐要先说什么呢？是先说郑惠儿的事呢，还是先说启翡府上修缮的事。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的模样笑道“瞧你，才三天不见你大姐，之前我们在燕城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娇嗔道“娘亲，那怎么能一样嘛，大姐现在是嫁人了，之前我们在燕城的时候，每当我想大姐的时候都会写信给大姐，现在不一样了，若是我在向之前那样频繁的写信给大姐，会招姐夫烦的”。 段云芙想着，之前在燕城时，每当想起段云茱都会修书一封送到丞相府，现在难不成她还要写信送到尚书府嘛。 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院子中惜月匆忙的声音响起“小姐，夫人，大小姐到了”。 第55章 教诲 段云芙听到惜月的的声音后，急忙起身快步走到院子中。 惜月见段云芙出来后，急忙说道“小姐，大小姐已经到了，正往这边走着呢”。 段云芙看着气喘吁吁的惜月，兴奋道“好惜月”说着段云芙走到院门处，向前院的方向张望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段云芙远远的看见了段云茱携着一众丫鬟向缈雅苑的方向走来。 段云芙见状，步伐轻快的走上前，只见段云芙面上满是喜悦之色，一双眸子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看着像段云茱，心喜道“大姐，怎地走的这样慢”。 说着，段云芙轻挽着段云茱胳膊，像是许久未见一样，上下打量起段云茱来，只见段云茱身着一身蔷薇色锦缎长裙，上面绣着精致的锦绣繁花，腰间佩着绣有祥云图案的香包，三千墨丝尽数绾了起来，梳了一个百合髻，上面简单的插带着碧玉鎏金簪，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加温婉，空谷幽兰，明艳端庄，只见段云茱粉妆玉琢，一双眸子含情凝睇。 段云茱看见走过来的段云芙，面上满是愉悦之色，温声笑道“刚刚同你姐夫去了父亲那里，与父亲说了几句话”。 姐妹俩说着，向段夫人的缈雅苑走去，只听段云芙向人群左右扫了扫问道“怎么没瞧见姐夫”？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提及纪衍，面上娇羞一片，羞赧道“你姐夫他还在父亲那里呢，明儿在那正陪着两人说话呢，怕你等的急，我便先过来了”。 俩人说着，绿竹从屋内推开门，一脸喜色向外看着姐妹二人道“大小姐，你可算是到了，刚刚可给二小姐急坏了，一个劲的问夫人，只说大小姐还要多久能到呢”。 段云茱面上温婉的看着绿竹，走到门前，柔声笑道“绿竹，让你们等急了吧”。 说着，段云茱抬步向屋子内走去，段云芙跟在后面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段云茱进了屋子内，看见段夫人一脸喜色的坐在上位，段云茱步伐轻盈的快步走到段夫人面前，跪了下去，眸子微红道“母亲，云茱让母亲久等了”。 段夫人看着段云茱，忙命绿竹将其搀扶起来，段云茱起身后被绿竹搀着坐到段夫人下位的椅子上。 段云芙欣喜的走到段云茱身旁坐下，面上喜形于色，神采奕奕的看着身旁的段云茱。 只听段夫人一脸笑意，关怀的问向段云茱“怎么样云茱，在纪府衣食住行可还习惯”？ 段云茱点了点头，看着坐在上位的段夫人，轻声道“母亲，云茱一切都好，只是会有些想从前在府里的日子”。 段夫人一脸慈爱之色笑道“刚刚去到纪府，想念家里是很正常的事，再过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段云茱微微颔首道“嗯，婆母也是这样和我说的”说着，段云茱看了看身边的段云芙笑道“芙儿，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惹调皮母亲生气啊”？ 段云芙听后，忙笑道“大姐你放心吧，我的规矩可是大姐你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怎么会惹娘亲生气” 话落，段云芙看着段云茱一脸好奇的问道“大姐，姐夫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段云茱听到话后，面上红晕一片，一直蔓延道耳后颈间，不自觉地有些扭捏起来，低眉垂眼，微微颔首羞赧道“你姐夫他对我很好，也没有欺负我”说着，段云茱的面色更加绯红起来。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放心起来“若是姐夫欺负了你，大姐你一定要跟我和母亲说”。 段夫人坐在上面，笑意盈盈的看着姐妹二人，看着羞红着脸的段云茱，段夫人笑着呷了口茶，随后对着段云芙说道“好了芙儿，纪家的纪伯伯是你父亲的同窗，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纪家在京都中也是清流世家，那纪衍更是个逸群之才，朗朗君子，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欺负你大姐”。 段云芙看着自家母亲说道“如此便最好了”说着，又看向段云茱，满心心喜“大姐，若是姐夫让你受了委屈你也一定要回来说啊”。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莞尔笑道“是，若是日后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和你说的”。 随后，段云茱看着段夫人，面色有些犹豫起来，支支吾吾的开口问着“母亲，张姨娘她……”？ 段夫人知道段云茱想要问什么，笑着看着段云茱开口说着“张姨娘她前日便被你父亲命人送到庄子里去了，婆子回来来报，张姨娘在那好着呢，云茱你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段云茱听见段夫人的话后，心中渐渐放心起来，不管怎么说，段云茱的心中对张姨娘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的，哪怕张姨娘见到段云茱总是冷嘲热讽。 段云茱见段夫人说起张姨娘，已然没有曾经的介意，心中猜想着一定是因为上次张姨娘的事情败露之后，段夫人心中才全然没有了芥蒂。 段夫人感觉到段云茱的注视后，笑着看向段云茱，柔声说道“云茱，你在纪家跟你从前在府上不同，凡事切记要多留一份心眼，做事要圆滑一点”。 段夫人说着，轻叹了口气说着“还有，你自小便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里，不喜与人说，如今你成了婚，有什么可以尽量的和姑爷说，以免时间久了，两人分了心，起了芥蒂就不好了”。 段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段云茱也算是她看着长大了，对于段云茱的性格，段夫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段云茱与段云芙不同，俩人的性格截然相反，段云茱喜静，心思细腻，不像段云芙，从小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性格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段云明反而与段云茱的性子更加相像。 段云茱听见段夫人的话后，心中有些感动，点了点头，只觉鼻子有些微微发酸，双眼微微发红，语气有些哽咽道“母亲的话，云茱记住了，多谢母亲的教诲”。 段云芙见段云茱如此模样，不觉心中也跟着感到有些难受，随后段云芙缓和气氛的说道“大姐，你知道吗？我前日同母亲去了许府去看戏了，启翡的府上重新修缮了，修的可漂亮了，跟京都的的风格全然不同，还有水榭呢”。 段云芙说着，眼底闪闪发光，朱唇轻启着，声音清灵悠扬。 段云茱见状，笑着听段云芙的话，面上的情绪也随之好了起来。 第56章 风尘 段夫人和段云茱皆是宠溺的看向段云芙，两人会心一笑，只见段云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段云茱耐心的听着段云芙的讲述，直到段云芙说起郑惠儿的时候，段云茱的脸上变成了一副思索的神情，随后段云茱蹙着眉头，看向段夫人。 只见段夫人微微点了点头，段云茱又继续听着段云芙手舞足蹈的讲着，只听段云芙激动道“大姐，你说那郑惠儿真是可怜，他父亲居然想要把她嫁给一个花甲老人，唉！”段云芙说到最后，不免叹出了一口气。 随后只听段云茱缓缓开口，笑道“那郑惠儿真是好生厉害呢，许伯伯证实过郑惠儿说的话吗”？ 段云芙听后，思索起来，片刻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问启翡，听到启翡如此说郑惠儿的经历，我只顾着在心中佩服起来，没有想到这些”。 段云芙说着，大大咧咧的拿了一块桌案上的糕点递给身后的惜月，随后又呷了口茶，笑意盈盈道“大姐，你说郑惠儿她一个弱女子从南边走到京都那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到啊”。说着，段云芙不免又在心中佩服起郑惠儿来。 段云芙自顾的说着，完全没有留意到段夫人和段云茱面上神情的变化，随后只听段云茱声音温婉道“走多久我不知道，不过从南边到京都这一路应该不会那么顺利的吧”。 说着段云茱又看了看段夫人说道“就像云芙刚刚说的，那郑惠儿一个弱女子，这一路上当真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段夫人听后，知道段云茱话中的意思，眉头微蹙着，在心中想着段云茱说的话，云茱说的没错，郑惠儿她一个弱女子，仅仅比段云芙年长一岁而已，且身无分文，这一路她是怎么自己走来的呢。 段夫人想着，看向姐妹二人，只见段云茱面上一副思索之色，反观段云芙，继续大大咧咧的说道“是啊，好想听听那郑惠儿说一下这一路的经历呢，等哪天有机会见到启翡，一定要拜托启翡问问郑惠儿”。 段云茱听了后，面上笑着看向段云芙道“瞧你好奇的，你见到那郑惠儿是何模样，她同起启翡讲话你可能听懂”？ 段云茱想知道那郑惠儿确实是南方的人吗？ 听到段云茱问起郑惠儿的话，看着自家大姐对郑惠儿如此感兴趣的问着，段云芙忙说道“那郑惠儿个子高挑，走起路来轻盈似水”。 段云芙边说边回忆着“性格温温婉婉的，长的嗯……怎么说呢，长的是那种我也不会形容了，说话嘛，她与启翡说的是京都话，自然是能听懂的”。 段云芙说着，抿了一口茶，看着段云茱。 只听段云茱轻轻‘哦’了一声，随后看向段夫人，轻声问道“母亲也见到郑惠儿了吗？” 段夫人微微颔首道“看见了，长的还算是艳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了都不免心疼几分”。 段夫人想着那日见到郑惠儿时，因为没有太多接触，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但是总觉得那个女子身上带有几分风尘的气息。 段夫人想到自己从前跟着师傅走过大江南北，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是见到了不少，什么人是个什么脾性，见了面后总能知道个七八分。 只听段云芙笑道“对，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我看见郑惠儿的时候，听了她的遭遇后心中只有同情，只在心中想着那郑惠儿真是我见犹怜呢”。 段云芙身后的惜月听了后，也附和着说道“是啊，我也见了那郑惠儿呢，就如同夫人和小姐所说的那样，让人看了都不免觉得心疼几分呢”。 段云茱听到后笑着问向段云芙“你知道郑惠儿来许府多久了吗”？ 段云芙不假思索道“就是大姐你成亲那日，后来许伯母差人来叫启翡先回府去了，后来我同母亲到了许府去看戏游玩，启翡才和我说的呢”。 段云茱听后忙笑着追问道“你去许府可瞧见那许家的大公子了？”段云茱说着，笑着抿了一口茶。 段云芙点点头“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姐呢，启翡那丫头把我和郑惠儿偷偷带进了许公子的书房后，竟让我俩猜测我们所进的书房是谁的”。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温婉笑道“结果你们便碰见了那许大公子？”话落，段云茱看着段夫人，二人相视一笑。 只听段云芙款款说道“是啊，启翡说平日那个时辰许公子一般是不会在书房里的，她没说完多久，我们便被许公子堵在了书房中，真是让人好生尴尬”。 段云茱听后，掩嘴笑道“我猜定是启翡那丫头故意将你带进去吧”。 段云芙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道“带我在碰见启翡的时候，我要好好问问她”。 说着段云芙又对着身后的惜月说道“惜月，你去我房中把许公子送的画拿来给大姐瞧一瞧”。 惜月听后，忙笑着应下，颠颠的向澜瑢居走去。 段云芙说着，看向段云茱笑道“大姐，你不知道，那许大公子擅作画，我刚进去他书房的时候便被一幅山水画所吸引住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名家画的呢，结果许大公子说他书房中所有的画作皆是出自他之手”。 说罢，段云芙呷了口茶，看着一脸温柔的段云茱笑道“大姐，一会惜月拿过来我给你瞧瞧，画中所画的是他们家乡的美景，是咱们在京都看不见的”。 段夫人听后，看了看段云芙，只见段云芙笑意盈盈的跟着段云茱说着日常琐事，听见自家女儿说起那画中所画的是江南风光的时候，段夫人自然是知道段云芙为什么对江南的风土人情格外喜爱好奇，段夫人不觉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段云茱听了后，莞尔笑道“那我倒是看看究竟画的是什么，能让你这般喜欢”。 段云芙笑道“大姐，姐夫可会作画？”说着段云芙一脸好奇的盯着段云茱，直到段云茱的脸色绯红起来。 段夫人见状，笑道“芙儿，休要在打趣你大姐了”段夫人说着，喝了一口茶，看着一脸羞涩的段云茱笑道“你可瞧见纪家的大小姐纪徽了”。 段云茱听后点了点头温婉道“瞧见了，是个好相处的人，成亲那日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段夫人听了后笑道“如此便好，纪家女儿多，不与你为难就好”。 话落，便听绿柳在院子中说道“夫人，少爷带着姑爷来了”。 第57章 天作之合 话落，只见段云茱一脸的娇羞之色，段云芙见状笑道“姐夫来了，大姐你怎地还羞涩起来了”。 段云茱面上红晕一片，羞赧道“芙儿，再乱讲我去告诉父亲”。 段云芙见状莞尔笑道“好，芙儿不乱讲了，大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父亲”。 几人正说着，段云明和纪衍走了进来，俩人走到段夫人身边，段云明作了个揖道“母亲”随后又看了看段云茱的方向正色道“两位姐姐”。 纪衍走到段夫人身边，跪下行礼道“岳母，小婿携妻子前来给岳母问安了”。 段夫人在上面看着纪衍，忙笑道“快起来吧”说着，段夫人看了看绿竹示意上茶。 纪衍起身后眼底含笑的看向段云茱的位置，随后看了看段云茱身边的段云芙作揖行礼道“二妹”。 段云芙笑意盈盈的看了看段云茱，只见她自从纪衍进到屋子后，目光就没从纪衍的身上离开过，一双眸子含情凝睇，含情脉脉的看向纪衍，面上满是娇羞之色，朱唇微微上扬着。 段云芙听到纪衍和自己打招呼后，端庄大方的朝着纪衍微微行了个颔首礼。 随后见纪衍和段云明坐到段云茱姐妹二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后，纪衍看向对面的段云茱，面上满含笑意，段云茱见状，只见绯红的面颊上更加娇羞起来。 段云芙看向二人，见大姐如此模样，心中不觉替段云茱开心起来，真希望大姐能永远这样开心幸福下去，段云芙心中由衷的想着。 只听段云明看向段夫人开口说道“母亲，父亲那里还有些事出府去了，只说是午间便能赶回”。 段夫人听后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丈夫定是有什么要事急着要处理，不然也不会在今天云茱回门的日子还要出府。 随后段夫人从容的看向纪衍，温和的笑着说道“你母亲近日可好”？ 纪衍听后，看向段夫人，恭敬回道“家母一切都好，我与茱儿回来的时候，母亲还不忘嘱咐我要我带她向岳母问好”。 段夫人笑意盈盈道“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母亲了，你刚成婚不久，家中大小事还要你母亲操劳，怕是也走不开”。 话落，只听纪衍浑厚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家母最近正打算把家中的管家大权交给茱儿呢，只说待茱儿管家后，她便有时间时常与岳母和许家婶子常聚了”。 纪衍说着，身姿挺拔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随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段云茱，双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意，仿佛在看一件世间罕见珍宝一般。 段云茱感受到了纪衍炽热的目光，面上的绯红已然红到了耳后颈间，低眉垂目的羞涩到不敢和纪衍对视。 段云芙见状，笑道“大姐，纪家伯母要你管家，是不是就很忙了，那你以后还能时常回来吗？” 还未等段云茱答话，只听纪衍正色道“二妹尽管放心，日后若是茱儿想回来，便可以随时回来，我若是有时间也会陪同茱儿一起回来”。 段云茱听后，娇羞的看向纪衍，一双眸子柔情似水、清眸流转。只听段云茱声音温婉道“你哪里会有时间，到时候派两个婆子就成”。 段云芙听后，看向两人笑道“大姐，姐夫说了会陪你的，做什么还要婆子陪你回来”。 话落，只见惜月捧着画卷快步走了进来，段云芙见状急忙起身走到惜月身边笑道“好惜月”说着接过画卷，看向段云茱轻声道“大姐，给你看一下”。 说着，段云芙打开画轴，随手叫来一个小丫鬟与惜月将画展开，段云芙走到段云茱身边，看着展开的画，莞尔道“大姐你看，这画中的景色如何？” 段云茱仔细看了看，随后笑道“我是不懂欣赏画的，不过这画中的景色实在犹如人间仙境，许公子当真是称得上名家了”。 段云明看了画一眼开口说道“许兄的画作，怕是京都的公子贵胄无人能比了”。 随后段云明看向身旁的纪衍笑道“姐夫，你看呢”。 纪衍听后，颔首道“许公子才情过人，这画工着实精湛”。 段云芙示意惜月将画收好，随后看着几人说道“是呢，刚看见的时候我便以为是出自名家大作之手呢”。段云芙说着，坐回了椅子上。 只听纪衍正色道“许家在江南一带算是清流世家了，那许公子也是早早的名声在外，如今到了京都，在这京都的贵公子中便已经崭露头角，锋芒毕露了”。 纪衍说着，看向段云芙道“二妹能嫁与许公子，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 话落，段云茱和段夫人看向段云芙，只见段云芙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的看向段云茱和纪衍二人“依我看大姐和姐夫才真是天作之合”。 段云茱听后，面上娇羞一片，羞赧道“二妹，你今日还要打趣我几回，当真是讨打”。 纪衍听了看向段云芙拱了拱手笑道“那就多谢二妹吉言了”。 说着，又看了看段云芙身旁段云茱道“平日听茱儿谈起二妹，是说二妹古灵精怪，伶牙俐齿，如今见到二妹本人当真是如你大姐所说”。 段云芙听了后看着段云茱笑道“大姐，你看姐夫多护着你，竟也开始打趣起我来了”。 段云芙说着与看向对面的纪衍问道“说起古灵精怪，我倒是想起徊儿妹妹了，如今你和我大姐成了亲，我看徊儿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了吧”。 说起纪徊，只听段云茱笑道“是啊，今天还吵着想同我一起回来，被她哥哥凶了几句，竟哭成了泪人，跑去和婆母告状去了”段云茱说着，面上满是喜爱之意。 随后便听纪衍说道“那丫头被我父亲骄纵惯了，说不得她了”。 段夫人看着俩人笑道“徊儿天真烂漫，招人疼爱，待日后你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凶怕是也舍不得了”。 话落，段云茱纪衍二人面上皆是红了起来，只听纪衍清了清嗓子道“怕是届时也要被我父亲宠的无法无天了”。 说着，纪衍眸子里满是浓重的爱意看向对面的段云茱。 段夫人呷了口茶看着纪衍“听说你三妹纪徭如今也指了婚，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 纪衍听后，笑着回道“是家父的一学生，今年刚中会元”。 段夫人听了轻声说道“你父亲看中的人想必将来定会有所作为的”。 第58章 难道是他 几人说着，一直聊到了晌午，大堂已经布好了饭菜，只见一丫鬟过来通传道“夫人，老爷回来了，现已经在堂中了，饭菜均已备好，请夫人小姐们过去呢”。 段夫人听后看着几人笑道“你父亲回来了，我们过去吧”。 说着段夫人起身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段云茱几人也随之起身跟在段夫人身后。 只听段夫人说道“云茱，今天你父亲特地命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饭菜，你父亲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还是芙儿说的呢”。 段云茱跟在段夫人身后，听了后笑着看向段云芙道“平日看着二妹大大咧咧的性子，想不到还会知道我喜食什么”。 段云芙眉眼弯弯的看着段云茱，面上满是骄傲之色“我不光知道大姐喜欢吃什么，我还知道爹爹和娘亲喜欢吃什么呢，还有惜月”。 段云明在一旁听了后，笑道“那二姐可知道明儿的喜好吗？” 只见段云芙眨了眨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轻声笑道“你啊，若是二姐没有猜错的话，明儿喜欢吃的是墨汁，不然怎么成日的待在书房中”。 段云芙说着看向段云明，学起了往日见到段云明时他的模样，轻声开口道“哪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便只会说大姐请自便，父亲还在书房中等着明儿呢，二姐请自便，明儿还要去书房找父亲呢，母亲注意休息，明儿要找父亲了”。 话落，几人面上皆是眉弯眼笑的，只听段夫人笑道“看你二姐说的，难不成明儿在你二姐眼中平日就是这般？” 段云明听了后笑道“母亲可别听二姐胡说”。 几人说笑着，已然走到了大堂内，只见堂中摆了一张桌子，上面布满了酒菜，段流安坐在一旁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眉头紧锁着，听到段夫人几人进来后，面上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上扬着起身走到餐桌正位上。 随后只听段流安正色道“入座吧”。 段夫人见段流安如此模样，知道他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段夫人没有说什么，笑着坐在了段流安旁边的位置，随后几人也接连入了座。 段云芙坐在段夫人身边，段云明坐到段流安左手边的位置，随后便是纪衍，纪衍的旁边便是段云茱。 段流安见众人入座后，看着纪衍肃穆道“刚刚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让你们久等了，快吃吧”。 段夫人见状附和着笑道“你父亲成日繁忙，云茱纪衍，快动筷子吧，应该都饿了”。 话落，段流安拿起筷子夹了跟前的菜，众人才纷纷拿起筷子，随后只见段流安端起手旁边的酒盏道“茱儿，你嫁进了纪家，以后便是纪家的人了，要懂得侍奉公婆，学好怎样当个贤内助”。 段云茱听到段流安的话后，放下手中的筷子莞尔笑道“女儿知道了，父亲”。 段流安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纪衍正色道“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茱儿了，她从小话便少，不善与人交谈，你要耐心些”。 纪衍听后，端起酒盏笑道“岳父请放心，以后我定会好好待茱儿的”，说着纪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段流安满意的看了看二人，随后也将手中的酒水送至嘴边，尽数喝完。 段夫人见此笑道“刚刚在院子中我还和纪衍说来着，咱们云茱虽不喜欢与人闲谈，但好在知书达理，是个识大体的人”。 段云茱听后，脸上羞涩起来，看着段流安段夫人羞赧道“母亲过誉了”。 说着，只见段云茱的碗中多了一块肥美的鱼肉，段云茱看向为自己添菜的纪衍，面上满是幸福之色。 只见纪衍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段流安的话，时不时的为段云茱夹几块段云茱爱吃的菜肴，段云芙见状，心底羡慕起自家大姐，由衷的为段云茱感到高兴。 段夫人笑着看向二人，随后扫一眼身旁的段云芙，只见段云芙俏丽的脸上满是笑意的看向对面的段云茱纪衍，段夫人心中闪过一丝忧愁。 段云明端起酒盏敬向身旁的纪衍，正色道“姐夫，三弟敬你一杯，祝愿你与大姐此情不渝”。 纪衍笑着端起酒杯，满眼爱意的看向身旁的段云茱，随后道“多谢三弟吉言了”话落，与段云明碰了一下酒杯，二人皆是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过后，段夫人携着段云茱姐妹二人返回缈雅苑，留下纪衍与段云明二人陪着段流安说话。 直到进了屋子内，段云芙身姿轻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段云茱坐在自己身旁后，轻声道“大姐，想不到姐夫的酒量这么好”。 段云茱坐下后笑道“我也是才知道，婆母说我们成亲那日他也喝了不少呢”。 段云芙看着段云茱笑道“那东西那么难喝，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会嗜酒如命”。 说着段云芙看了看段夫人，只见段夫人进到屋子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只听段云芙轻声道“娘亲，可是有些乏了”？ 段夫人听后笑道“云茱回来，你们姐妹俩定是有些贴己话要说，去吧，我先小憩一会”。 段云芙听后，起身拉着段云芙和段夫人告别，随后姐妹二人向段云芙的澜瑢居走去，一路上段云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段云茱宠溺的看着段云芙，耐心的听着。 进了澜瑢居后，段云芙拉着段云茱坐在榻上，笑道“大姐，你知道那日我同母亲去纪府，启翡与我说她心中已经有喜欢了人了”。 段云茱听了，不觉意外，笑道“启翡同你说了？” 段云芙看着自家大姐面上从容着，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有些狐疑道“大姐，你听到这个消息难道就一点都觉得不意外吗？” 只见段云茱笑道“有什么可意外的”段云茱说着呷了口茶，看着段云芙“那启翡有没有跟你说她喜欢的人是谁啊”？ 段云芙看着从容自若的段云茱，摇了摇头“启翡没有说，只说是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段云茱听了后只在心中想着，确实是不可能吧，段云芙看着段云茱如此的神情，面上惊讶道“难道大姐知道启翡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吗？” 段云茱看着一脸惊讶的段云芙笑道“自然是知道，而且你这人你也是认识的”段云茱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 段云芙听后，面上神情更加疑惑起来，自己也认识？怎么可能呢。自己哪里认识其他外男，段云芙想到此处，双眸瞬间睁大，一双眸子不可思议的看向段云茱，惊讶道“难道是他？” 第59章 因为利益? 段云茱笑意盈盈的看向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道“是了二妹，你没有猜错，启翡心中的就是明儿”。 段云芙看着自家大姐，怎么想也想不到启翡心中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段云明，只听段云芙问道“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啊”。 段云茱笑道“喜欢便是喜欢了，跟见过几次面有什么关系呢，想想蕊瑛，她不过是才见了六皇子一面而已，便非他不嫁了”。 段云芙认真的看着段云茱，听后，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真如大姐所说一样，喜欢一个人跟见过几次面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后便听段云芙说道“大姐，你和姐夫呢，你喜欢姐夫吗？”。 段云茱听了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我应该算是幸运吧，你姐夫他待我很好，我应该是喜欢的”。 说着，段云茱看向段云芙笑道“二妹你呢，你已经见过两次许启彦，你可喜欢他”？ 段云芙听了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凝固起来，思索了片刻道“不喜欢吧，不然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呢”说着段云芙看向段云茱“大姐，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段云茱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每次见到你姐夫时，胸口便总是跳个不停”。 段云茱回答着，脑海中想到段云芙感情的事，心中不免为她发起愁来。 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二妹还是忘不了清怀道士吗？想着，段云茱看向段云芙语重心长道“你不喜欢许启彦可是因为你还忘不了清怀道士”？ 段云芙盯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想到了许启彦，自己日后是要嫁给他的，心中怎么还能装着其他人呢？段云芙有些懊恼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随即，段云芙想到了林蕊瑛，只在心中想着，如果是蕊瑛的话她应该如何选择呢？段云芙自问，若是蕊瑛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的追求自己心中所想的吧。 可是清怀是个道士啊，他又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段云芙想到长生殿的那个晚上，小道士已经跟自己表明的很清楚了，段云芙想到了清怀道士说的话，他是修道之人，修的是清心寡欲啊。 段云芙在心中不断折磨自己，嘲笑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也许自己是时候该向前看了吧，段云芙在心中想着，若是自己的心里一直忘不掉小道士的话，那么日后嫁给了许启彦也是对他不公平啊。 段云芙不断的在心中折磨着自己，内心的心结仿佛越来越紧。 随即，只听段云芙俏丽的面上满是迷茫道“大姐，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明白”。 段云茱见状，无奈道“算了二妹，想不明白的话就不要再想了，就算是想明白了又能如何呢”？ 段云茱看着自家二妹，不禁在心中感叹起来，若是二妹喜欢的只是个普通身份的人也好，可错就错在不该喜欢一个道士。 随后只听段云茱轻声道“也许时间长了就好了呢”段云茱想说的是也许时间长了二妹就会把清怀道士忘了呢。 段云芙听罢，迷茫的点了点头，低声重复着段云茱的话“是啊，也许时间长了就会好了吧”。 说着，段云芙自我安慰般的苦笑了一下，随后看向段云茱转移话题，笑道“大姐，你说明儿会喜欢启翡吗”？ 段云茱见段云芙转移话题，温婉笑道“我瞧着明儿心中是有启翡的，但就像启翡说的，他们俩个不可能在一起的”。 段云芙想了想，看着段云茱疑惑的问着可“是因为我和许公子的婚事”？ 段云茱颔首道“是了，待你和许公子成亲之后，段家和许家已经达到了联姻的目的了，那么明儿和启翡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段云芙听了后，面上的疑惑渐渐消散开“所以我们的存在便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吗”？段云芙自问着。 段云茱听见后，忙说道“二妹万万不可这么想，父亲若是为了利益的话，又怎么会把你嫁给清流世家许家呢，若是把我们都送进宫里的话，对父亲来说岂不是更加有益吗”。 段云茱说着，看着段云芙柔声说道“何况许家的家规你是知道的，父亲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你着想的”。 段云芙听着段云茱的话后，仔细的想了想，只觉自己刚刚的话太过分，若是被父亲听见刚刚自己的话，肯定会很伤心吧。 是啊，许家这样的家规，京都中有多少王公贵胄想把自家女儿嫁进许家，何况那许公子更是人中翘楚，自己若是嫁给这样的人应该很是幸运了。 段云茱看着一脸思索神色的段云芙轻声道“二妹，你也不要因为启翡和云明的事情多想，启翡没有告诉你她心中喜欢的人是云明，应该就是怕你会多想”。 段云茱呷了口茶，接着说道“何况就算你没有和许公子定亲，启翡和云明的事也不一定就能成的了的”。 段云芙听着，微微颔首，笑道“我知道了大姐”随后 段云芙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我也是时候该向前看了”。 段云茱听了后，随即温婉笑道“你若是能这么想，你自己心中也会好过一些 对那许公子也不算是辜负了”。 段云芙认真的看向段云茱，莞尔笑道“是啊大姐，许公子的心意我怎么能辜负呢”。 段云芙只在心中暗暗做着决定，她会努力的将小道士忘掉，会努力的喜欢上许启彦，学好怎样当一个贤妻内助。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后，柔声笑道“你能如此想，想必母亲也会放心不少”。 段云芙莞尔一笑，想到段云明和许启翡，也许就像大姐所说的罢，就算自己没有和许公子定亲，父亲也不一定会让明儿娶启翡罢，父亲曾经不也是动了要将明儿和皇室联姻的想法吗。 段云芙想起了莲淳郡主，那个可怜的女子，若是没有发生那种事情，也许真的会嫁给明儿吧，想着，段云芙不禁看想段云茱问道“大姐，你说那莲淳郡主还会好吗？” 段云茱听了后，面上随即露出一副怜悯的神色，摇了摇头轻声说着“不知道，她现在这样疯癫下去对她来说也算是很好的解脱吧？若是将来有一天她好了，回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那对她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呢”。 段云芙觉得自家大姐说的也对，若是将来有一天莲淳郡主想起那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又该如何和面对呢…… 第60章 姨娘之死 姐妹二人说了许久，直到许府的丫鬟过来催促段云茱回纪府，段云茱才缓缓起身道“我要过去跟母亲打声招呼，随后便随你姐夫回去了”。 段云芙听后，面上满是恋恋不舍的神情，看着温婉的段云茱“大姐回去后，还能时常回来吗？” 段云茱柔声笑道“若是你想我了，也可以来纪府找我”。 段云芙点点头，俏丽的面上仍是一副不舍的表情看着段云茱，随后起身将段云茱送到院子门口，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的看着段云茱渐行渐远的背影。 直到人影消失在段云芙的视线，身后的惜月才缓缓说道“小姐，我们进去吧，大小姐已经走远了”。 段云芙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叹道“回去吧，惜月”。说着，主仆二人向屋子内走去。 进了屋子后，段云芙瘫软的靠在了榻上，眸子看着墙上那幅许公子送的画，想到许公子那温煦的笑容，段云芙闭上了眼，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只听惜月在身旁说道“小姐，奴婢瞧着那许公子是个很好的人呢，清怀道士虽然很好，但是他一心向道与小姐是不可能的”。 段云芙听了后睁开眸子，笑着看向惜月道“是啊，我们惜月说的对”。 随后便见惜月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给段云芙轻轻揉捏的腿道“小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旁观者什么当局来着”。 段云芙听到后柔声笑道“傻丫头，那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过惜月你说的很有道理”。 惜月边给段云芙捏着腿边说道“惜月才不傻呢，依奴婢看小姐你就是太过于执着了”。 话落，段云芙用着诧异的眼光看着惜月，惊讶道“惜月，想不到你还很通透啊，那我应该还要谢谢惜月先生为我指点迷津呢”。 说着，主仆二人皆是相视一笑。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经入到了九月，天气渐渐变冷，一早，惜月为段云芙梳洗完毕后，找了一件外衫给段云芙穿好，随后跟在段云芙的身后朝着段夫人的面雅苑走去。 段云芙如往常一样，还未进到屋子，便在院中叫道“娘亲”，绿竹开门迎接，段云芙兴致昂昂的走进屋内，坐在段夫人身旁道“娘亲”。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笑道“可用过早膳了”？ 段云芙轻抿了一口绿竹递上来的茶，点了点头，随后放下茶盏道“在房中用过了”段云芙看着段夫人问道“娘亲，爹爹最近怎么都瞧不见人影了”。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说着段流安，眉头不自觉的微蹙起来道“你父亲琐事多你是知道的”。 段夫人见段云芙认真的看向自己，随后柔声笑道“听说昨日，许家的大公子差人送来了一幅画”？ 段云芙听到母亲的话，随即笑道“是啊娘亲”。 段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柔声道“那许大公子是个有心的人”。 段夫人知道了段云茱回门那次与段云芙的谈话，心中也渐渐的为段云芙放下心来。 段云芙笑着看向段夫人道“是呢，听启翡说，那许公子即将要入朝为官了呢”段云芙说着，慵懒的伸了个腰。 随后，只听见院子中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绿竹听闻后，走出了院子训斥道“何事惊慌，怎地不懂规矩”。 段云芙和段夫人坐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声响，只听一个小丫鬟慌忙说道“庄子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张姨娘服毒自尽了”。 绿竹说了后，不敢确定道“你说什么？张姨娘她怎么了？” 小丫鬟哆嗦的重复道“刚刚庄子里传来了消息，今天早上发现张姨娘在房中服毒自尽了”。 话落，绿竹紧忙走到屋子内，与段夫人说着刚刚小丫鬟说的话，段夫人听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绿竹问道“怎么回事？把那丫鬟带进来”。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也是同样的震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想要服毒自尽呢，以张姨娘的性格是万万不可能的啊。 想着，绿竹带着小丫鬟走进了屋内，只见小丫鬟垂首跪在地上，段夫人急忙问道“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讲来”。 小丫鬟得命后，慌张的说道“今日一早，庄子里伺候张姨娘的小荷如往日一样进去伺候张姨娘梳洗，进了屋子后，便瞧见张姨娘还在床上没有起来，便上前想要叫醒张姨娘，只听小荷说待她走到床前之后，便瞧见张姨娘嘴角噙着血迹，身体已经冰冷没有了呼吸”。 段夫人眉心紧锁的听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的话，正色问道“把小荷传来，我要亲自问问她”。 绿竹称是后，快步走出屋子内。 段云芙听到小丫鬟的话后，心里只觉有些可怕，张姨娘为什么要自尽呢，平时张姨娘的性格那么好强，怎么会突然就想不开呢？ 段云芙想到若是自家大姐知道后，岂不伤心？正想着只听段夫人开口道“老爷那边可知道了吗”。 小丫鬟规矩的说道“老爷不在府上，德叔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了”。 只一会，绿竹便带着名唤小荷的丫鬟进来，小荷进来后，面上还带着恐慌，跪在地上道“奴婢小荷，是侍奉在张姨娘身边的丫鬟”。 段夫人蹙眉问道“张姨娘近日可有什么异样？把你知道都说出来”。 话落，只听小荷垂首道“张姨娘一直如往常一样，奴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今天早上，奴婢前去侍奉张姨娘梳洗，才发现张姨娘依然没有了呼吸，奴婢害怕急了，随后便去叫李妈过来，李妈过来后上前查看张姨娘也是震惊起来，忙命我回府通知老爷和夫人”。 段夫人听了后，问道“张姨娘身边的物件都查仔细了吗？可少了什么东西、或是多了什么东西”。 小丫鬟听了后，思索了片刻，谨慎回道“回夫人，张姨娘一直都是奴婢在身边侍候的，并没有发现张姨娘什么多了东西或少了什么东西，张姨娘从府里搬到庄子里时，除了几件衣物并没有带其他东西，因此奴婢很是清楚张姨娘的所有的物件放置处”。 段夫人听罢，点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等老爷回来后再说吧”。 待两个丫鬟下去后，段夫人吩咐绿竹道“庄子里那边，务必告诉下人好好的处理张姨娘的后事”。 绿竹称是后，看向段夫人问道“那大小姐那边可要派人去通知”？ 段夫人想到段云茱，轻叹口气低声道“派人去通知一下吧，让云茱回来见见张姨娘最后一面也好”。 第61章 自有分晓 绿竹领命后，蹙着眉头快步向院子外走去。 段夫人面上愁容满面，段云芙紧张的问道“娘亲，若是大姐知道了定该伤心了”。 段云芙想到段云茱，心中心疼起自家大姐来。 只听段夫人叹了口气道“是啊，芙儿，届时定要好好安慰你大姐，你大姐平日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惦记着张姨娘的”。 段云芙听后点了点头，俏丽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问道“那张姨娘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寻了短见，娘亲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原因？” 段夫人听了后，手指轻揉额头低声叹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段云芙听了疑惑的问向段夫人“娘亲，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看了看段云芙，眸子中划过一丝忧愁，道“无事，只怕你大姐回来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段云芙愤愤道“娘亲，那张姨娘真是会给大姐找麻烦呢，以往每每见到大姐总是一副爱搭不理、冷嘲热讽的模样，如今又想不开自寻短见，害大姐要为她伤心”。 段夫人见到段云芙的模样，无奈道“没有了张姨娘作牵绊，希望云茱日后会越好越好吧”。 母子俩没说一会，只听外头的绿柳道“夫人，老爷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段-夫人听罢看着段云芙道“芙儿，你先回你院子里吧，待你大姐回来我在命人去知会你一声”。 段云芙听了后，知道母亲与父亲要商谈，起身行了礼告退，段夫人点了点头，看着段云芙的背影，心中忧愁不断。 段云芙出了屋子，走到院子处，正好碰到了大步流星的段流安，随即上前行礼道“爹爹，娘亲在屋子里呢”。 段流安见自家女儿，面上神色缓和一些，正色道“嗯，你母亲情绪可好”？ 段云芙听了，知道爹爹实在担心母亲因为张姨娘的事烦忧，段云芙犹豫道“娘亲为大姐愁着呢”。 段流安听了后颔首肃穆道“爹爹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段云芙向段流安行了个礼，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段流安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女儿，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向屋内走去。 段云芙主仆二人走着，惜月见自家小姐面上布满忧愁之色，知道段云芙正为段云茱担心，惜月默默的跟在段云芙身后。 直到进来澜瑢居后，段云芙坐在榻上，面上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见惜月双手奉上一盏茶道“小姐，喝点茶水吧”。 段云芙木讷的接过，将茶水尽数饮完，缓缓开口道“惜月，你说那张姨娘为何会如此想不开呢”。 惜月听了后摇头道“奴婢也想不明白”随后，惜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姐，你说那张姨娘是不是因为上次老爷夫人发现她曾经嫁人生子的事啊”。 段云芙听了后，仔细的想着惜月说的话，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因为被爹得和娘亲发现了她的过往，才会自寻短见吗？ 段云芙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自尽呢，当时怎么没有想不开呢？ 段云芙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不然为什么会等到现在才想不开”。 惜月听后了，边收拾着屋子边说道“那奴婢就不知道了，也许大小姐应该会知道呢”？ 段云芙没有再说什么，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张姨娘应该就是在大姐成亲那日，张姨娘在大姐的院门口处徘徊的身影。 段云芙不闭上了双眼，回想起段云茱成亲那日见到张姨娘的情景，她和蕊瑛启翡见到张姨娘后便先离开了，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张姨娘的语气如往常一样，阴阳怪气的，至于谈话内容，段云芙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听见绿柳的声音想起“二小姐，夫人叫你过去，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在夫人的院子里呢”。 段云芙听了后，忙起身走到院子中，看见绿柳忙问道“大姐可好？” 绿柳听了叹息一声道“大小姐回来时眼睛肿着呢，想必应该是哭了一路了，二小姐去看看吧”。 段云芙忙应下，快步朝着缈雅苑走去，惜月跟绿竹紧跟其后。 进了缈雅院，段云芙便听见屋子中传来抽泣的声音，段云芙知道大姐一定是伤心的又哭了起来。 段云芙快步走进屋内，只见段夫人和段流安坐在上位，段云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伤心的抽泣着，纪衍在一旁面上满是心疼的神情安慰着段云茱。 段云芙匆忙的给段流安和段夫人行了个礼，随后走到段云茱身边轻声道“大姐”。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声音，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段云芙，强扯出一丝苦笑，哽咽道“二妹”。 段云芙见状，更加心疼起自家大姐来，段云芙看着伤心不已的段云茱安慰道“大姐，不要太过伤心了”说着段云芙的眼圈竟也微红起来。 段云茱缓缓地点了点头，只听上座的段流安一脸严肃道“芙儿，你先坐下吧”。 段云芙听后，坐到了段云茱旁边的位置，随后轻轻握上段云茱的手示意安慰。段云茱不停的用着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旁的纪衍看到都不免轻轻叹息了一声。 只听段流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庄子那边，我已经让明儿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待明儿回来后一切便自有分晓”。 段流安说着，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段云茱，心中有些难受起来。 段富夫人看着潸然泪下的段云茱柔声道“云茱，你最后一次见到张姨娘的时候，她有没有同你说些什么”？ 段云茱听了后，仔细的想着最后一次见到张姨娘的时候，那是自己成亲那日，段云茱回想着，只记得那天她要去往中堂时，张姨娘在自己的院中，见自己出来后，张姨娘如同往日一般，见到自己时，依旧是冷嘲热讽的语气说着自己如何让她失望。 段云茱想着微微摇头道“并没有说什么，只想如同往日一样”。 段云茱哽咽着说道，随即段云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看向段流安和段夫人道“只是头一天晚上，张姨娘与平日不大一样，给了我一封信，只说是待我成亲之后在打开看”。 段夫人听了脸上惊讶，忙问道“什么信”！ 第62章 何三小姐 段云茱忙拭去脸上的泪水，正色道“信被我收起来了，一直还没有拆开看”。 话落，段云茱忙吩咐身后的采陶道“采陶，你回府将那晚姨娘给我的信找出来，然后拿过来，动作要快”。 身后的采陶忙应下称是，随后急忙走出屋内。 段流安一脸凝重的坐在上位，眉头紧锁着，只听身旁的段夫人柔声道“云茱，那天晚上张姨娘到底如何不同”。 段云茱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张姨娘，嗓音沙哑道“姨娘她一改往日同我讲话的语气，只说是让我进了纪府后，遇事不要太过于纠结”。 段云茱说着，并没有把张姨娘说日后让段云茱凡是要学会装糊涂的话说出来。 几人看着段云茱，只听段云茱说道“姨娘说带我成亲后，她就要被送回到庄子里去的，临走的时候只说着恐怕这次回到庄子里去，怕是永远也不能回府来了”。 段云茱说着，想到张姨娘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在暗示自己了。 想到此处，段云茱更加难受起来，只恼怒自己当然并未在意， 几人听了后，面上满是震惊和疑惑，段夫人只在心中想着，如此说来，张姨娘早就有了寻死的打算了吗？ 至于张姨娘为什么要等到现在？难不成张姨娘的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吗？ 段夫人想着，从前对于张姨娘，段夫人一直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在得知张姨娘为了荣华富贵而给段流安下了那种药之后，段夫人对待张姨娘更加是无所谓的态度。 对于张姨娘，段夫人看在段云茱的面子上凡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段夫人想起了去燕城之见，和段流安争吵的那次，便是因为张姨娘从中作梗，当然段夫人知道这里面也有段云茱的推波助澜，所以才选择带着段云芙去了燕城，段夫人也是想让段云茱借此机会看清自己。 随后段夫人便听到段云芙疑惑的问道“难不成那个时候张姨娘便已经有了寻死的念头吗？” 段流安听了后，铁青着脸，微怒道“真是好手段”。 说着段流安对着张妈说道“张妈，你让忠德给我好好查查张姨娘的底细，当年到底是怎么入府的”！ 张妈称是后，快步走了出去，段夫人见段流安一脸怒色，柔声道“好了，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呢”。 段流安听了后，看向段夫人脸色稍有缓和，正色道“夫人说的是”。 段云芙看着身旁的段云茱，只见她垂首低声哽咽着“我若是那时候听懂了姨娘最后那句话中的意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怪我”。 纪衍见状，轻声安慰着“茱儿，不要这么想”。 说着，纪衍心疼的为段云茱拭去脸上的泪珠道“一会待三弟回来也许便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段云芙听后附和道“是啊大姐，不要太伤心了，事情不怪你”。 随后便听院子里有匆忙的脚步声，声音由远渐近，绿竹忙走到屋门口处想看张看，随后道“是采陶回来了”。 话落，只见采陶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将信送给段云茱。段云茱急忙接过信，慌乱的拆开信封。 屋内的几人皆是沉默的看着段云茱，段云茱展开信后，开始认真的看着信中的内容，只见段云茱面上的表情逐渐从不解转变成震惊转随后又变成了哀伤。 好一会，段云茱放下手中的信，面上的泪水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滑落。 几人看着都是不解，段云茱伤心不已，示意采陶将信奉给段流安，段流安拿过信，放到了和段夫人中间的位置，俩人一同看着。 段云芙这边不断地安慰的段云茱，随后便听见段流安一声震怒道“真是好手段啊”。 段云芙看着怒火中烧的段流安和一旁脸色难看的段夫人，只在心中好奇欣赏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能让爹爹如此生气。 段流安强压怒火道“合着这么多年来我竟一直活在他人眼下”。 段云芙听到段流安的话，一脸的不解，只听段夫人柔声道“老爷，张姨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云茱”。 段流安听了后看了看泪如泉涌的段云茱，语气缓和道“茱儿，张姨娘是你生母，你该去看她最后一眼，就让纪衍陪着你去庄子里吧”。 段云茱起身拜别后，只听段云芙道“爹爹我想陪着大姐一同过去”。 段流安听了后，沉默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 段云芙见状，起身走到段云茱身边，搀扶着段云茱向府门走去。 府门外，马车早已备好，段云茱和段云芙坐在马车里，纪衍在外面骑着马，几人向庄子的方向走去。 马车里，段云茱轻靠在段云芙的肩膀上， 不断地呜咽着。 段云芙虽然心中好奇那封信的内容，不过见到自家大姐如此伤心的神情，自然是不会多问的。 只听段云茱哽咽道“二妹，你一定很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吧？” 段云芙听了后，发出一声叹息道“大姐，我不想让你这么伤心，若是提及那封信中内容我只怕你会更加伤心，那么我便不想知道了”。 段云茱缓缓起身坐正身姿，看着段云芙，只见段云茱的一双眼睛早已哭的红肿起来，声音沙哑道“姨娘在信中交代了一切，姨娘她确实是被自己父母卖给了那个叫李平的人，不过那个全武并不是姨娘所生”。 段云芙听到这里面上满是震惊的神情，不解道“那张姨娘为什么会那样说呢？” 段云茱拭泪道“姨娘确实是被她父母卖给了那个叫李平的人，只是没过几年李平便把姨娘转手卖到了何府。随后姨娘便被何府的三小姐收作贴身丫鬟，跟着何府的三小姐识文断字，一直到何府被抄了家”。 段云茱说到此处看着段云芙哽咽道“姨娘被分到了府里来”。 说着段云茱看着段云芙悲痛道“二妹你可知道那何府的三小姐是谁吗”。 段云芙听了后摇了摇头，心疼的看着自家大姐，只听段云茱轻声道“那何府的三小姐便是当今六皇子的母妃何菁菁……” 第63章 身孕 段云芙听了后，俏丽的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何府的三小姐是六皇子的母妃？那六皇子的母妃不是很早就不在人世了吗？这跟张姨娘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吗？ 段云芙想着，只觉得这里面太过复杂了。 段云芙没有打断段云茱，只听段云茱继续说道“姨娘当初被分到丞相府里，为的就是监视着府中的一切，为了更准确的得到消息，姨娘想方设法的接近父亲，所以才会……” 段云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姨娘在信中说，我并没有在她的计划里，所以我的出生完全打乱了姨娘的计划”。 段云芙听了后，只觉这里面的事情愈加复杂，只听着段云茱继续道“姨娘念着何三小姐的好，对那何府旧人唯命是从，并未在信中透露那人的身份”。 段云芙疑惑问道“可是这又跟张姨娘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段云茱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着“姨娘这些年对我的态度二妹你是有目共睹的，姨娘在信中说她这些年之所以这么对我，就是怕和我太过亲近有了感情，她便更加不好脱身，第二个原因就是，姨娘对我态度越不好，那么母亲就会对我多加几分同情与照顾”。 段云芙听了后，明白了一点，张姨娘这些年之所以对大姐这么冷淡原来全都是为了大姐，段云芙想着不禁改变了对张姨娘的看法。 段云芙说到此处，面上潸然泪下道“姨娘知道如果在继续向何府的人通风报信的话，丞相府势必会沦为万劫不复之地，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届时只怕我也会随着丞相府一起覆灭，所以姨娘才将李平引了出来，姨娘本以为父亲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便会处死姨娘。没想到父亲只是将她送到了庄子里”。 段云茱一口气将张姨娘在信中说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段云芙听到这里心中有了些眉目，原来张姨娘为了大姐一早就有了求死的心了啊，想必那何三小姐对张姨娘一定很好吧。不然为什么张姨娘对何府旧人唯命是从。 段云茱轻轻擦拭着面上的泪水道“姨娘本以为自己被送到了庄子里，何府的旧人便会放了姨娘这条眼线，谁知道那人知道了后，便让姨娘想办法回到府里。姨娘不愿意，所以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段云芙听了后，只感叹张姨娘的手段，为了大姐，宁愿舍去性命，现在在重新看张姨娘，只觉越发不懂。 正想着，段云芙感到马车逐渐平稳，只听外面的纪衍说道“茱儿，我们到了”。 进了庄子里，早早的有丫鬟婆子在外面恭候着，其中一位婆子走上前恭敬道“大小姐、姑爷、二小姐，奴婢是李妈，张姨娘的灵柩停放在里面呢，随我来吧”。 说着，几人随着李妈去向停放灵柩的院子走去，进了院子，只见一口棺材停放在院子中间，段云茱见状急忙快步去过去。 段云芙见自家大姐如此模样，心中也跟着段云茱难受起来。 只见段云茱趴在灵柩前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纪衍抱着段云茱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段云芙见状也被段云茱伤心的情绪感染，轻轻擦拭着眼泪不觉叹起气来。 只一会，便听见纪衍慌忙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茱儿，茱儿”！ 段云芙缓过神，只见段云茱伤心过度，哭晕了过去，纪衍慌忙的抱起了段云茱，段云芙见状急忙向段云茱的方向走了过去。 纪衍抱着段云茱慌忙的跟下人吩咐道“快去找个郎中来，快点”！ 李妈忙上前焦急的说着“姑爷，把大小姐先抱进张姨娘的屋子里吧”。 话落，李妈带着纪衍快步的向张姨娘生前住的屋子走去。 段云芙慌忙的跟在纪衍身后，面上满是担忧的神色看着段云茱，心中只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纪衍轻轻将段云茱放在床上，满眼心疼的看着昏过去的段云茱，手不安的握着段云茱的手。 段云芙站在床前，看着段云茱脸上的泪痕，面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盼着郎中快些过来。 约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有小丫鬟带着郎中匆匆走来，纪衍见状急忙起身给郎中让出地方。 郎中脚步匆匆的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段云茱的面色，随即隔了一个帕子将手搭放在段云茱的手腕上。 段云芙神色不安的看着床上的段云茱，随后只见郎中眉头微蹙，闭着双眼一副思索的神色。 段云芙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开口打断。 只见郎中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纪衍道“这位娘子是因为伤心过度才晕了过去，带我开上一副药就好，醒来切记，千万要提醒这位娘子不可在伤心了，以免伤了肚中的孩子”。 话落，只见纪衍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脸急切的看着郎中问道“你是说茱儿她有了身孕吗”？ 段云芙听了后，不免也是一脸震惊之色，更加担忧的看着床上的段云茱。 只见郎中走到桌子前，一边开着方子一边说道“是啊，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纪衍听后有些恼怒自己的粗心大意 摇了摇头愧疚的低声说着“还不知道”。 郎中微微点了点头，将方子交给身旁的小丫鬟，看着纪衍说道“也难怪，现在是怀孕初期阶段，也是最危险的时期，待人醒来后一定要好生劝解，不可在伤心思虑”。 纪衍听了忙点头担忧道“只是不知道我夫人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郎中拿起一个布袋，走到床边展开，随后拿起布袋中的一根银针，针灸起段云茱手上的一处穴位来，只一会，便瞧见段云茱缓慢的睁开双眼。 段云芙见段云茱醒了过来，不免放下心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纪衍见状急忙走上前，有些欣喜的握着段云茱的手。 段云茱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声音沙哑道“夫君，我这是在哪？ 纪衍听后心疼的看着段云茱，轻轻的扶着段云茱额间的碎发，温声说道“我们还在庄子里，你刚刚伤心过度哭晕了过去，我便将你抱来姨娘曾住过的屋子里来”。 第64章 既往不咎 段云茱听到姨娘的时候，想起来刚刚在院子里时，面上又是一阵忧伤，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纪衍忙擦去段云茱面上的泪痕，温声道“茱儿不可在伤心下去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振作起来，好吗”？ 段云茱听到纪衍的话后，面上的忧伤之色转为震惊，一双眼睛满是疑惑看着纪衍，沙哑道“夫君，你刚刚说什么？孩子？我们有孩子了吗？” 纪衍听到段云茱的话点了点头，满眼柔情的看着段云茱“是啊茱儿，我们有孩子了”。 段云茱听了后，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角的泪缓缓滑落。 段云芙担忧的走到床前 看着如此憔悴的大姐，心疼道“大姐，郎中说了万不可在伤心下去了。” 郎中走到桌子前，看着几人道“这药有保胎的功效，每晚睡前服用，三天之后便可不再饮用，切记不可在忧伤过度了，否则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危险的”。 纪衍听了后重重的点头，吩咐着丫鬟去送郎中，又给了好些银子。 纪衍看着床上的段云茱轻声说道“茱儿，听见了吗？不可在过度伤心了。” 段云芙随即在一旁附和说道“是啊大姐，张姨娘为了你做出的这些，若是看到你为了她伤心过度而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张姨娘她怎么会走的安心呢”。 段云茱听后看着段云芙，眼中满是感动之色，嘶哑的嗓音说着“我知道了二妹”。 说着段云茱又看向一脸担忧的纪衍 了，轻声道“让你们担心了，我会好好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话落，段云茱轻轻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我的孩子，你要坚强呀”。 几人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纪衍小心翼翼的将段云茱抱下马车。 因着查出段云茱身怀有孕，便立即让小丫鬟去丞相府通报。 段夫人知道后，便让绿柳将段云茱出嫁前的闺房收拾妥当。 纪衍抱着段云茱走了一路，直到进了绯珠居才将怀里的人轻放在床上。 随后纪衍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的段云茱，轻声问到“茱儿想吃什么，我派人去准备，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身子会受不了的”。 段云茱看着纪衍，只见他面上满是担忧之色，段云茱心中也心疼起眼前的这个大男人起来，段云茱轻声说道“什么都好”。 纪衍听后，忙对着采陶说道“给你家小姐准备些清淡点的吃食来”。 采陶点头应下，随后向屋外走去，随即迎面碰上正进来的段夫人和段云芙。 只听采陶规矩道“夫人，二小姐”随后对着屋子里的纪衍说道“姑爷，夫人和二小姐来了”。随后采陶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纪衍听到采陶的话，起身走到屋门口迎接段夫人和段云芙。 段夫人面上满是担忧之色，见到纪衍忙问道“云茱她现在怎么样”。说着段夫人快步走到段云茱的床前。 段云茱见段夫人，急忙想起身，沙哑道“母亲”。 只见段夫人担忧道“快躺好云茱，我一知道你有了身孕又晕了过去可吓坏母亲了。” 纪衍忙安慰道“岳母放心吧，茱儿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郎中说让茱儿不可在悲伤过度，让她卧床好好修养”。 段夫人听了后，放下心来，看着憔悴的段云茱，不禁心疼道“云茱，可千万要好好休养，张姨娘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会让明儿好生操办的”。 段云茱起身靠在床头，看着段夫人感动不已，一滴泪珠顺着面颊悄然滑落，哽咽道“母亲”。 段夫人见状，忙说道“不要再哭了云茱，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段云茱点了点头“母亲如此对云茱 云茱真的无以为报”。 段夫人听了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傻孩子，你既叫了我母亲，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呢”。 段夫人说着，柔声笑道“你父亲知道你有了身孕，高兴坏了，对张姨娘的事也既往不咎了”。 段云茱听了后，握住段夫人的手，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后悔不已。 段夫人瞧出了段云茱心中所想，笑道“云茱，你现在就安心的养胎，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就先和姑爷宿在府里，待张姨娘的事处理完再回去，也省的你来回跑，折腾到孩子就不好了”。 纪衍听到后向忙对着段夫人恭敬说道“岳母，这几日就劳烦岳母操心了，茱儿她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在过多走动劳累”。 段夫人听了后看着纪衍柔声说道“都是一家人，你们就先安心的在这住下吧”。 说着段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已经不早了，云茱一会要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在伤心了，明日母亲再来看你”。 段云茱听后，便想起身送送段夫人，却被段夫人轻轻按下。 段云茱看着段夫人沙哑道“母亲请慢走”。 段夫人和段云芙向院子中走去，纪衍起身相送，段夫人嘱咐着纪衍几几句，便让纪衍回去照顾段云茱。 段夫人和段云芙走在路上，段云芙面上仍旧是担忧的神色。 段夫人见状笑道“芙儿，你也不必太为你大姐担心了，她现在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在为了张姨娘的死伤心也会考虑到孩子的”。 段云芙听了点了点头，想起去庄子里时在马车上段云茱说张姨娘那封信里的内容，只觉这里面疑点重重。 段云芙随后问了问身旁的段夫人“娘亲，你说张姨娘在信中提到的何府里的旧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想让张姨娘打探咱们府中的消息呢？” 段夫人听后，面上亦是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你父亲会查清楚的”。 段夫人说着，看了看段云芙说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这段时日你就好好的照顾你大姐”。 段云芙点了点头，段夫人柔声道“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也累坏了吧”。 段云芙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段夫人行礼道“母亲，那我便先回去”。 段夫人点了点头，看着段云芙的背影，面上忧心忡忡，心中想到那件事来，若是被云芙知道了只怕又是一件麻烦事…… 第65章 压在心底 次日一早，段云芙梳洗后，便急着往段夫人缪雅院走去。 进了屋子后，便瞧见段云茱也在，只见段云茱双眼还是还有些红肿，状态相比昨日好了许多。 段云芙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段云茱还没出嫁之前的时候，段云芙笑着看向段夫人和段云茱，开口笑道“母亲，大姐”。 话落，段云芙走到段云茱身边坐下，看着段云茱面上的气色好了许多，段云芙轻声说着“大姐怎么起来了，今日感觉身子可好些了”？ 段云茱笑看着段云芙温婉笑道“今日感觉好多了”说着，段云茱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只见段夫人呷了口茶柔声说道“我刚还和你大姐说着，要她多注意休息”。 段夫人说着看了看段云茱“有了孩子之后可跟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一样，不可马虎大意了”。 段云茱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云茱知道了，劳母亲挂念”。 “怎么没瞧见姐夫呢？”段云芙看着段云茱问道。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 莞尔一笑随即道“你姐夫他去庄子里了，去操办姨娘的后事，本来我也想同你姐夫一起去的，可是你姐夫他不放心，怕我去了徒增伤心，在有什么闪失”。 段云芙听了笑道“是啊大姐，姐夫说的对，你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可得为了我的小外甥着想呢”。 话落，只见段云茱面上蒙上一层红晕，娇羞道“你怎地知道他就是你的外甥啊”。 段云芙见段云茱今天的情绪不再那么低落，不禁心中也跟着放松了几分，俏皮笑道“外甥也好，外甥女也好，我都喜欢呢”。 段夫人见俩人笑道“纪衍他做事周到，你父亲没选错人，如此我便也放心你了”。 段云茱想到自己自从嫁给纪衍后，他对自己的好，尤其是在昨日。想到自己晕倒后醒来时，瞧见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心中不禁感动起来。 只听段云芙说道“大姐你不知道，昨日你晕过去之后，可把姐夫吓坏了，当时若我没在场的话，只怕姐夫急得哭出来也不一定呢”。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笑道“不知道到底是谁急得哭出来了。” 段云茱想到自己醒来后，看见段云芙站在纪衍身后，脸上满是泪痕的模样。 段云芙听了后嘟着嘴巴，挠了挠头，面上一副尴尬之色，娇嗔道“大姐”。 段云茱见段云芙如此模样，正色道“二妹，昨日让你为我担心了”。 段云芙听了后，打了个哈哈道“大姐我们是姐妹，担心你也是正常的，若是晕倒的人是我的话，想必大姐你会比我还要担心呢”。 段夫人看着姐妹二人，心中很是知足，想着若是等自己和流安百年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牵挂了。 随即段夫人说道“云茱，可派人去知会你婆母你有身孕的事了吗”？ 段云茱微微颔首道“知道了，昨日纪衍他已经派人去尚书府告诉了婆母。婆母说让我好好休养”。 段夫人柔声说道“如此便好”。 段云茱莞尔道“母亲，昨日纪衍与我说，待今日姨娘的后事全部处理完之后，明日我们便要回府去了”。 段夫人听了点了点头“是啊，你婆母在府里该好惦记着你了”。 段云芙听了后看向段云茱急忙道“大姐怎么回去的这么急，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吗？” 段夫人见段云芙如此模样，柔声说道“芙儿，你大姐如今嫁进纪府便是纪家的人了，若是在府里时间长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段夫人说着，面上心中也是不舍，云茱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早已经拿她同段云芙一样了。 段云茱见状笑道“二妹，母亲说的对，我若是在府里时间久了，不光是我会被说，他们会说丞相府的女儿没有规矩，连带着你也会被他们游说的”。 段云芙听了后心中愤愤，如此一来自己不知道下次见到大姐会是什么时候了。 段云芙面色低沉着，段云茱见状笑道“若是你想我了也可去尚书府去”。 段云芙听了面上情绪低落起来，低声说道“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的脾性，他哪能轻易的让我去尚书府找你，只怕我出府会惹麻烦”。 段夫人听了摇头笑着，只听段云茱轻声说着“你若想去了，我便修书一封给父亲，随便找个借口把你叫去就是了”。 段云芙听了后，眸子随即光芒四射，看着段云茱笑道“还是大姐聪慧，如此我便有由头去看你了”。 直到晚间，纪衍匆忙的从庄子里回来，心中牵挂着段云茱，见到段云茱才放下心来。 晚膳过后，段云芙本想着去绯珠院去找段云茱，但是想到段云茱如今又是身孕在身，只怕打扰了她休息，便无聊的在院子里来回的踱着步。 惜月坐在秋千上，看着一直徘徊的自家小姐，俏皮说道“小姐你不累吗？” 话落，段云芙走到惜月身边，坐在惜月身旁，主仆二人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起秋千。 只听段云芙忧愁道“惜月，我舍不得大姐，你说她如今有了身孕，日后若是在为了张姨娘的事所伤心，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惜月听了笑道“小姐，你看姑爷对到大小姐的模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不必太为大小姐担心了”。 段云芙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姐夫对自家大姐很好，只是依照着大姐的脾性，就怕她会把事情都压在心底，时间久了，身体会受不了。 惜月见状笑道“小姐，依奴婢看啊你就是舍不得大小姐才会这样想的，今天大小姐不是也说了，你若是想她便可去尚书府去看她，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惜月看着段云芙俏皮道“小姐，你说大小姐和姑爷成亲的时间还没有六皇妃时间久，就已经先有了身孕呢”。 段云芙听罢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话落，段云芙想到了林蕊瑛，不敢相信若是她当了上母亲会是个什么模样，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的成日上蹿下跳了。 第66章 清怀入狱 次日一早，段云芙送着段云茱来到府门口，面上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看向段云茱。 段云茱见状莞尔笑道“快回去吧二妹”。 段云芙不舍道“大姐，千万要保重好身体，回去后可不许在伤心了”。 段云茱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纪衍扶着段云茱小心的上了马车。 纪衍回过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段云芙，正色道“二妹你放心吧，你大姐我会好好照顾的”。 段云茱坐在马车里，掀起马车的门帘，看着段云芙摆了摆手说道“晨间寒冷，二妹快回吧，别冻着了”。 纪衍坐在马背上，对着段云茱说道“茱儿，我们回去了”。 段云茱点了点头，知道若是自己不走，段云芙必定不会回去的，于是段云茱放下马车帘子，马车缓缓起步。 段云芙看着尚书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缓缓才开口道“惜月像我们也回去吧”。 说着，主仆二人朝着澜蓉居走去。 转眼已经进到了冬月，气温越来越冷，段云芙百无聊赖的窝在屋子里，慵懒的靠在榻上，手中翻看着段云明送来的话本子。 惜月向火盆里添着炭火，只听段云芙看到好笑的地方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惜月添好炭火，向窗外看去，只见天空中飘起了零零洒洒的雪花，惜月欣喜的看向段云芙笑道“小姐，外面下雪了呢”。 段云芙听了后，放下手中的书，俏丽的面上满是惊喜的神色，随即起身走到窗前，同惜月一起趴着窗户向院子看去。 只听段云芙惊喜道“还真是下雪了惜月，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惜月点点头“是啊小姐，等到再过些日子雪就大了起来，到时候便可以出去打雪仗了呢”。 正说着，只见一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匆忙的向屋子里走来，惜月见状起身走到屋门口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可有什么事吗”。 段云芙在屋子里听着，只听小丫鬟说道“奴婢是前院的，这里有二小姐的信”。 惜月接过信道“知道了，回去吧”。 段云芙听着惜月走过来，见惜月将信递给段云芙说道“小姐，是前院的小丫鬟来给你送信的”。 段云芙接过信，走到榻上坐下，段云芙仔细的看了看信封笑道“是蕊瑛来信，我猜她一定是在宫里无聊了”。 段云芙边说着便将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小心的展开，笑意盈盈的看着信中的内容。 看到一半只见段云芙面上的笑意逐渐凝固起来，随后面色变得铁青，拿着信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惜月见状忙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小姐，六皇妃在信里说了什么？” 只见段云芙面上神情木讷着，惜月轻轻碰了一下段云芙的胳膊，段云芙才缓缓回过神来。 惜月见自家小姐如此模样，忙紧张问道“小姐怎么了，六皇妃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见段云芙低声道“小道士出事了”。 惜月听了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段云芙慌忙起身走到桌案前，对着惜月急忙说道”惜月，帮我磨墨”。 惜月忙走到桌案前，动作利落的磨起墨来，段云芙坐于桌案前，面上满是焦躁不安，拿起笔在纸上迅速的写着。 只见段云芙眉头紧锁，将信封好后交给惜月嘱咐道“交给六皇妃”。 惜月忙将信收好转身向屋外快步走去。段云芙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惶惶不安。 不免担心起小道士师徒二人，段云芙想着林蕊瑛在信中说的话。 皇上中毒了，经太医院排查中毒来源疑是皇上每天服用的丹药中。小道士和他的师傅灵虚道长现已被押禁天牢之中。 段云芙只觉事有蹊跷，小道士断不会做出下毒这样的事来，何况还是给皇上下毒，那可是死罪啊。 所以段云芙才急忙写信给林蕊瑛，仔细的问着事情的详情。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本来一颗尘封的心在收到林蕊瑛的来信后又开始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不能让小道士有危险，现在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蕊瑛了，段云芙在心中不断地想着。 好一会，惜月才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只见惜月抖了抖身上的雪，急忙走到段云芙身边，见云芙依旧坐在桌案前，一脸的沉思，惜月担忧的开口说着“小姐，我已经将信了出去，并且嘱咐了是急事，让他们快些送去”。 段云芙听了后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言语。 惜月见状忙问道“小姐，清怀道士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要不要跟大小姐说一下，大小姐最是聪慧了，也好让大小姐帮我们想想办法。” 段云芙听了后，知道惜月说的有道理，但是转念一想如今段云茱正怀着身孕呢，怎好让她操心自己的事。 只见段云芙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声音低沉道“皇上中毒了，太医在小道士和灵虚道长所炼的丹药中发现了毒药，所以小道士和他的师傅现在都被关了起来”。 段云芙平静的说道，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说着段云芙看着惜月说道“大姐现在有孕在身，前段时间因为张姨娘的事已然让她心力交瘁了，如今我有怎么好再去让她在去为我担心呢”。 段云芙无力的起身，走到窗边，呆愣的看着窗外的雪，只觉自己身在屋子里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寒冷之气。 段云芙想到小道士，他在天牢里会不会很冷，想到这里，段云芙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等着林蕊瑛的来信。 惜月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不觉在心中轻叹口气，她是知道自家小姐心中还有清怀道士，如今清怀道士出了事，攸关生死，小姐她只怕现在一定非常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才缓缓走到榻上，看着榻上的话本子，心中想到的只有那个清雅脱尘的人。 惜月走上前将话本子收好，开口道“小姐你不必太过担心了，六皇妃不是说清怀道士是二皇子招进宫里的，所以二皇子一定会命人查清楚的”。 段云芙听到惜月的话，心中更加担忧起来，段云芙只怕二皇子会为了脱身会跟小道士撇清关系。 她坚信小道士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定是有什么人陷害小道士，只是段云芙想不明白陷害小道士那人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第67章 不在想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起来，只听惜月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绿竹姐姐，你怎么来了”。 只听绿竹笑道“用晚膳了，夫人见二小姐迟迟没去，便叫我过来看看”。 段云芙听了后，睁开双眼道“你去跟娘亲说，我早些吃了点东西积了食，这会子便不过去了”。 绿竹听了后答道“那我这就回去跟夫人说一下”。 “劳你过来跑一趟”段云芙说着，对着惜月说道“惜月，外面天冷，给绿竹拿个手炉吧”。 惜月听了后，忙对着绿竹说道“绿竹姐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个手炉来。” “不了不了，我这就要回去了，以免夫人等急了”。 绿竹说着，对着屋子里的段云芙说道“二小姐，我这去回了夫人”说着绿竹笑意盈盈的转身回去复命。 待绿竹走后，惜月放下门帘子，关上门走到段云芙身边担忧道“小姐，你不吃东西怎么成呢，就算在担心清怀道士自己也得吃些东西啊”。 段云芙闭起双眼，轻声说道“我还不饿，惜月你去吃点东西去吧”。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看着段云芙的状态，嘟着嘴巴说道“小姐你不吃，惜月怎么吃的下去嘛”。 段云芙轻轻叹了口气，睁开双眼道“罢了，你去叫厨房准备点你爱吃的来，我同你一起吃些”。 惜月听了后，面上随即扬起一丝微笑道“这就对了嘛小姐，不吃东西的话哪还有力气担心去担心清怀道士啊”，说着惜月快步的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靠在榻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少女的叹息声。 段云芙想到清怀道士还被关在牢房中，心中便是一阵难受。 没过多久，惜月便捧着食盒进来，随后将菜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轻声开口道“小姐，快过来吃吧”。 惜段云芙起身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小菜都是自己往日爱吃的，如今看着却是让人提不起胃口来。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惜月忙将筷子递给段云芙。 段云芙看着惜月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惜月，你也坐下吃吧”。 话落，惜月也拿起筷子坐在段云芙身旁吃了起来，段云芙食不知味的吃着，只觉昔日自己爱吃的菜现在吃起来味如嚼蜡。 正吃着，之听院子里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响起“二小姐，有你的信”。 段云芙听漏后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惜月忙去开门取信，随后惜月将信交到段云芙手中，看着段云芙心急如焚的将信拆开仔细的看着信中的内容。 段云芙眉头微蹙，只见信中林蕊瑛写道，清怀道士给皇上下毒的原因疑是被二皇子收买，二皇子等不及皇上驾崩，只想尽早地坐上龙椅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现在二皇子已经被软禁起来，朝中一片混乱，暂时由六皇子代理朝政，现在群臣就等着皇上醒来在去发落二皇子和清怀道士。 林蕊瑛还在信中写着叫段云芙放心，如今六皇子主持朝政，她会向六皇子求情，放了清怀道士和他的师傅。 只是眼下恐怕还是要被关在牢中，林蕊瑛说她已经打点好牢中的狱卒，不会让清怀道士师徒二人受苦的。 段云芙看到此处，心中不免放心了几分，只要有林蕊瑛帮着她向六皇子求情，想必小道士和他的师傅不会由么有什危险的。 段云芙放下手中的信，眉头舒展了几分，拿起筷子接着吃了起来。 惜月见状，也放下心来，她知道以自家小姐跟六皇妃的交情，六皇妃一定会想办法帮小姐的，只要有六皇妃在宫中帮衬着，那么小姐自然会心安几分。 主仆二人用过晚饭后，惜月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妥当后，走到床边开始整理床铺，段云芙靠在榻上想着林蕊瑛在信中写的话，依照着她对小道士的了解，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小道士会被二皇子收买的。 那如果是二皇子拿他师父的性命威胁小道士呢？也不太可能的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想必他师傅会先走一步随后小道士也会赴死的。 段云芙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头疼，在心中只盼着六皇子会看在林蕊瑛的面子上对小道士开恩留他师徒二人性命。 “小姐不要想了，早点休息吧”惜月铺好床铺后，将面巾递给段云芙。 段云芙接过面巾，心不在焉的擦着脸，只听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惜月前去开门查看，随后道“夫人”接着惜月又向榻上的段云芙说道“小姐，夫人来了”。 段云芙听了后，忙起身走到门口处。 只见段夫人面上有些担忧，走进屋子后，段夫人看了看段云芙的脸色轻声问道“方才绿竹说你吃的积了食，现在可好些了”。 段夫人边坐下边说道“看你脸色怎么这般差，可是哪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段云芙坐在段夫人身边，浅笑道“没事的娘亲，就是贪嘴多吃了几块糕点而已，现在已经好了，刚刚还和惜月一起吃过晚饭了”。 段夫人听了后放下心来，看着段云芙柔声说道“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就让人去找个郎中过来瞧瞧”。 段云芙听了忙笑道“我知道的娘亲，这外面天黑风大的，劳你还过来走这一趟”。 段云芙说着握住段夫人的手，见段夫人的手是热的便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段夫人见状笑道“你父亲担心你，叫我过来看看，没事就好”。 段夫人说着看向惜月笑着说道“惜月，侍候你家小姐休息吧，别让她在贪嘴了就连你也是”。 段夫人说着起身就要向外走去，段云芙见状急忙说道“娘亲怎么刚来就要走，怎地不在坐一会儿暖和暖和”。 “你父亲那边正担心着你呢，我好回去告诉他一声，让他放心”。 段云芙起身送到段夫人，走到门口，段夫人柔声道“外面冷你就不要出去了，早点休息吧”。说着，段夫人带着一众丫鬟离开。 段云芙见段夫人离开后，暗暗松了口气，她就怕段夫人瞧出什么端倪出来，若是让段夫人知道自己小道士的事担心，那么段夫人一定会也会为自己发愁的，所以这件事她一定不能让段夫人和段云茱知道的。 如今小道士有性命危险，她自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最后一次，只要小道士能活着离开京都，她日后一定不会再想他的，一定会当好许启彦的妻子。 第68章 有意接近 皇宫里。萧谨年微眯着眸子坐于书案前，听着暗卫汇报着消息。 只听跪在地上的暗卫恭敬答道“昨日段小姐收到了许府的帖子，今天丞相府门外已然备好马车，此时段小姐正朝着许府走去”。 萧谨年听了后，睁开双眸，只见眸子中数道寒光落在暗卫的身上，随后屋子里响起冷冽低沉的声音“有意思，事到如今她还有心情去许府”。 萧谨年在心中想起段云芙和林蕊瑛在信中的谈话，她不是很担心那个道士吗，还让林蕊瑛向自己求情，怎么今天还有心情去那许府。 随后只听萧谨年深吸了一口气冷冽道“下去吧，给我盯紧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听到萧谨年的话后，顿觉心中轻松起来，‘嗖’的一声便不见了人影。 萧谨年坐在椅子上，眸子里满是阴霾算计，萧谨年冷笑道“齐风，告诉那边是时候了”。 齐风了听后，自然明白萧谨年话里的意思，齐风恭手称是，随后便朝着书房外走去。 萧谨年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林蕊瑛向自己求情吗？还真是天真可笑呢。 许府。 段云芙到了许府之后，只见许启翡早早的在府门口等着了，段云芙笑着下了马车走到许启翡身边道“这么冷的天，怎地还亲自出来迎接了”。 许启翡走上前挽着段云芙的手臂向府里走去。 许启翡开口道“好久未见到云芙姐姐了，我若不给你下帖子请你过来，恐怕是要等到明年你和哥哥成亲那日才能见到你呢吧”。 段云芙听了后笑道“最近可好”？ 二人边说边走着，许启翡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笑道“好，最近启翡挺好的，哥哥也挺好”。 段云芙轻轻刮了一下许启翡的鼻子道“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进了许启翡的闺房后，许启翡身边的丫鬟墨香倒上一杯热茶递给段云芙，段云芙接过茶轻轻浅啄了一口，随后看向许启翡说道“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许启翡听了后，故作生气的模样道“云芙姐姐，没有事还不能叫你过来了吗？” 段云芙温婉笑道“自然不是”。 说着，段云芙看向一脸雀跃的许启翡说道“京都的冬天你可还习惯”？ 许启翡听到段云芙的问话，随即兴奋的笑道“前些日子下了雪，我还拉着墨香到院子中打起了雪仗，以前在故乡的时候，只在画中见到过雪，现在在京都看见真是漂亮极了”。 随后只听许启翡问道“云芙姐姐，我听娘亲说云茱姐姐现在有了身孕，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段云芙看着好奇的许启翡笑道“真是的，不过现在还是初期，再加上天冷路滑，姐夫又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大姐事事都万分小心谨慎，不敢让她随意出门走动”。 许启翡听了后笑道“云茱姐姐的真是好福气呢”。 说着，许启翡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意散去了几分，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不过我听说云茱姐姐的生母张姨娘去世了，是真的吗？” 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道“是上个月的事，大姐看到张姨娘的遗体哭晕了过去，随后郎中才诊断出大姐身怀有孕的事，要不然的话，只怕大姐和姐夫还不知道呢”。 许启翡听后，随即说道“云茱姐姐一定伤心极了吧，好在没有出什么事”。许启翡庆幸道。 “是啊，看见大姐晕了过去可把姐夫心疼坏了呢”。段云芙想到纪衍对段云茱的好，只在心中替段云茱高兴。 许启翡兴致冲冲的说道“纪衍哥哥对云茱姐姐真好”。 说着，许启翡看着段云芙笑道“云芙姐姐你放心，日后哥哥会对你更好的”。 段云芙听了后，眼中划过异样的声色，随后看向许启翡，想起上次在水榭时，许启翡和自己说着她心底的那个人，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竟觉的自己有几分自私。 段云芙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欢许启彦，却又因为自己的婚事，害的许启翡和明儿不能在一起，段云芙看着一脸烂漫的许启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只听许启翡接着说道“云芙姐姐你不知道，哥哥这段时间只要闲暇下来就呆在书房里不出来，我知道他一定又是在为云芙姐姐作画呢”。 段云芙听了后心里只觉愧疚万分，对于许启彦的感情她竟有些手足无措。可是自己对小道士的感情就像在心底生根发芽，肆意生长，尤其是得知小道士有危险的时候，自己心中恨不得身在囚牢之中的是自己。 许启翡看出段云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孕妇云芙姐姐，在想什么呢，可是担心日后与哥哥成亲之后他带你不好”？ 段云芙听后忙摇摇头，看着许启翡笑道“不是，你哥哥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 说着，段云芙的眼神有些闪躲起来“我只是～只是在担心你云茱姐姐罢了”。 许启翡听后安慰道“云芙姐姐，我猜你一定是想云茱姐姐了。就像你刚才说的，纪衍哥哥对云茱姐姐那么好你不必太过担心的”。 段云芙微微颔首“是啊，可能是想你云茱姐姐了吧”。 说着，段云芙莞尔笑道“惠儿姐姐她最近可好”。 许启翡听到段云芙提及郑惠儿，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之色，段云芙见状忙笑着问道“怎么了启翡，惠儿姐姐她可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只听许启翡呼出一口气，面上有些犹豫，半晌缓缓开口道“云芙姐姐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惠儿姐姐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接近哥哥”。 许启翡说着，看着段云芙忙说道“不过云芙姐姐你放心，我哥哥的为人我是最了解的，哥哥他只当惠儿姐姐是妹妹”。 段云芙听了后笑道“会不会是启翡你多心了，惠儿姐姐跟你们同住在一起，大家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了许伯父不是已经收了惠儿姐姐做义女了吗，惠儿姐姐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许启翡试听了后，看着段云芙面上一副从容的神色道“嗯，希望是我多想了吧，娘亲最近已经在给惠儿姐姐物色好人家了”。 第69章 羞色难当 许启翡说着看向段云芙说道“云芙姐姐，我就是随口一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哥哥他的心中只有云芙姐姐你一个人”。 话落，许启翡柔柔笑道“这是哥哥跟我说的，他说他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段云芙听罢莞尔笑道“我知道的，自然是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的”。 段云芙说着，想起许启翡说到许启彦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应该就是今年初雨那次，小道士前来京都赴约那次吧。 想到小道士，段云芙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初雨那次见到小道士还没有意识到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更是没有注意到同样在场的许启彦。 所以当段云芙听到许启翡说起许启彦见到自己第一眼便喜欢上自己的时候，心中只有无限愧疚。 随后便听到许启翡轻声说道“这次哥哥不知道又在书房中给云芙姐姐你画了什么景色，已经都快一个月了还没画完呢”。 说着许启翡一脸的坏笑看向段云芙说道“云芙姐姐，不如我们去哥哥的书房看看吧”。 段云芙听了立即摇了摇头，想起上次去许启彦书房时的场景，被许启彦发现后只觉尴尬，所以当听到许启翡的提议后，段云芙随即果断拒绝。 “那好吧，那我们就不去了”，许启翡有些低沉说道，随后看向段云芙”好久没有见到蕊瑛姐姐了，蕊瑛姐姐上次还说要耍套枪法给我看呢”。 段云芙听了笑道“你蕊瑛姐姐如今在那深宫里出来一趟可不容易呢”。 “是啊，我听娘亲说若是入了宫可束缚了，又不能时常出宫，也不能跟哪家走的太近了，还得每天去向皇后太后请安呢”许启翡说着，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蕊瑛姐姐是怎么忍下来的，上次我听你和云茱姐姐说蕊瑛姐姐之前的梦想便是当个侠女，听了之后我只感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段云芙听了柔声笑道“是啊，我刚从燕城回来时见到你蕊瑛姐姐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她啊完完全全变了一副脾性，可见你蕊瑛姐姐心中对那六皇子用情至深”。 许启翡听了后想起段云明，面上有些暗淡起来，又怕让段云芙瞧出异样，随即忙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希望六殿下也能像蕊瑛姐姐对他一样对待蕊瑛姐姐”。 段云芙瞧出许启翡面上的变化，心中一紧。随即面上一副从容的表情开口道“是啊，蕊瑛为了她性命都可以不顾，只希望六皇子不要辜负了蕊瑛才好”。 许启翡点点头，想起段云茱成亲那日，六皇子萧瑾年看向自家哥哥和云芙姐姐的目光，总觉得哪里不一样，看了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想着许启翡随后在心中摇了摇头，也许自己看错了也说不一定呢。 只听许启翡开口问道“云芙姐姐，你跟六皇子很熟吗？” 段云芙听了疑惑不解，看着许启翡轻声说道“不熟啊，只见过几面而已，上次你也在场应该知道事情原委的，你还记得吗？” 许启翡点点头道“我记得，那天云茱姐姐成亲的时候，我见六皇子看向哥哥和你的目光不一样。所以我才问一下云芙姐姐你”。 段云芙看着许启翡笑道“你这脑袋不知道每天在想什么呢，刚刚你还说惠儿姐姐有意接近你哥哥，现在你又想到六皇子看人的的目光，我看你许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许启翡看着段云芙笑道“可能吧，最近你派人送来的那些我都看完了呢”。 “下次我在派人给你送些来，我的那些还都是明儿在外面偷着给我带回来的呢”段云芙笑着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许启翡面前提及段云明。 段云芙急忙闭上了嘴巴，只见许启翡眸子里满是暗淡的神色，只是一瞬便消散不见。 许启翡看着段云芙笑道“还是云明哥哥好，我哥哥才不给我带这些呢”。 许启翡说着，面上一副戏谑的神情看向段云芙说道“待日后云芙姐姐嫁过来后，我看哥哥敢不敢不给我们带话本子”。 段云芙看着许启翡笑道“我们去见见惠儿姐姐吧，若是让她知道我来了没有去看她的话只怕不好”。 许启翡思索片刻道“好吧云芙姐姐，不然的话惠儿姐姐怕是该多想了”。 说着二人盈盈起身，朝着郑惠儿的住处走去。 段云芙和许启翡各自捧着手炉，还未走到郑慧儿的院子里，只见郑惠儿身边的小丫鬟行色匆匆的从屋子里出来。 许启翡见状忙问道“何事匆忙？没了规矩”。 说着许启翡看着小丫鬟正色道“惠儿小姐可在屋子里，就说丞相府的芙二小姐来了”。 话落，只见小丫鬟面色慌张，眼神闪断道“惠儿小姐没在屋内，奴婢也不知道惠儿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许启翡听了面色一变，蹙眉问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怎么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丫鬟听了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慌张道“二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也正要去找惠儿小姐呢”。 段云芙见状，挽着许启翡的胳膊笑道“算了启翡，看她的样子也许她是真的不知道呢，我们还是回去吧”。 许启翡蹙着眉头看向段云芙说道“她不知道，也许我知道呢”。 话落，许启翡拉着段云芙朝着许启彦的书房走去。 段云芙见许启翡面上愤愤，也不便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被许启翡拉着。 走到许启彦书房的院子里，便听见里面一阵娇羞的声音，只听许启翡怒道“云芙姐姐我就知道她在这里，我们进去”。 未等段云芙答话，许启翡拉着段云芙怒气冲冲的推开了书房门。 随即俩人被书房中的场景吓得皆是目瞪口呆，俩人急忙用手捂住眼睛转身背向书房。 只听书房中响起一声慌张的声音，看着书房门前的几人，郑惠儿急忙的将衣服胡乱的披在了身上。 段云芙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究竟看见了什么，许启翡此时也是同样羞色难当。 第70章 有损清流之名? 此时的许启彦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吹得清醒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面上一片震惊之色。 许启彦看见衣不蔽体的郑惠儿在自己身旁，许启彦扫视了一下自己，只见自己同那郑惠儿如出一辙，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怒火中烧。 许启彦急忙的将衣服穿好，慌乱中只见书房门口的处站着的两个背影，许启彦只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许启彦不知道该怎么去向二人解释，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先将衣服穿好。 段云芙急忙拉着许启翡向院子外的方向走去，许启翡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许启彦见俩人要走，只觉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觉得他和段云芙完了。 二人还未走出院子门口，只见许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眼里满是怒火的看向书房里的一切。 随后许夫人看见段云芙，只见许夫人面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叹息道“云芙你放心，伯母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还请你回去转告你母亲，我会处理的明明白白”。 段云芙听到许夫人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许伯母，芙儿知道了，便先回去了”。 许夫人面色铁青着，微微颔首，看向许启翡说道“启翡，你去送送你云芙姐姐”。 说着只见许夫人风风火火地朝着书房内走去。段云芙见状忙快步朝着院门口走去。 段云芙走着只听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声响，随即又响起郑惠儿哭哭啼啼的声音。 段云芙没有回头去瞧，心中也知道了七八分，现在段云芙只想着快点走出这个院子。 二人一路上皆是沉默着，直到走出许府门口，段云芙上了马车之后，才暗暗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段云芙掀起马车帘子想向许启翡告别，只见许启翡站在府门口，面上满是羞愧之色，眼睛红红的，不敢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看着许启翡开口说道“启翡妹妹，我先回了”。 只见许启翡垂着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段云芙知道她心中肯定不舒服，轻声说道“启翡没事的，你不要自责，等我回去再给你写信给你”。 许启翡听了微微抬起头，双眸噙着泪水道“云芙姐姐，对不起”。 段云芙有些尴尬的笑道“好了启翡快进去吧，你没有对不起我”。说着段云芙朝着许启翡摆了摆手示意许启翡回去，随后放下了马车帘子。 许启翡站在原地，看着丞相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后悔不已，只怪自己刚刚太过于鲁莽了。 段云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丞相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想起了刚刚在许启彦书房看到的那一幕，脸上顿时尴尬的红到了耳根处。 进了丞相府，段云芙直朝着段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进了屋子后，段夫人看见段云芙的时候，一脸诧异的开口道“不是去了许府？怎地回来的这般早”？ 段云芙坐在段夫人身边，将刚刚在许府中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段夫人。 段夫人听了面上满是震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段云芙。 只听段夫人开口惊讶道“真是不敢相信那许启彦竟会做出这种混账事，真是有损了许家的清流之名”。 段云芙听了后，忙说道“娘亲，启翡和我说那郑惠儿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许启彦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可是当启翡推开许启彦书房门的时候，可给我吓了一跳”。 段夫人微怒道“枉你父亲还夸那许启彦，真是想不到这青天白日的他竟然会做出这种……” 段夫人欲言又止，看着段云芙说道“芙儿你放心，许家定会同你父亲交代明白的，不会委屈了你”。 段云芙点了点头，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许府的事情，她现在只希望六皇子能早日查清皇上中毒的事情，希望小道士能平安出狱。 段夫人见段云芙眉头紧锁一副思索的神色，心只以为她是因为许启彦的事情所烦恼。 只听段夫人忙柔声安慰道“芙儿，你也不要多想，凡事有我和你父亲呢”。 段云芙听了后点了点头，看向段夫人浅笑道“娘亲芙儿知道了”。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只在心中一阵叹息，随后柔声说道“芙儿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段云芙听了微微颔首，轻盈起身向段夫人告退。 进了澜蓉居，段云芙揉着额头无力的坐在榻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惜月见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姐，惜月给你揉揉吧”。 说着 惜月走到段云芙身后，轻轻的揉着段云芙的额头。 段云芙闭着双眸，只在心中想着不知道林蕊瑛那边怎么样了，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段云芙想着只觉烦躁起来。 随后便听惜月说道“小姐，我们走的我看启翡小姐她非常伤心呢”。 段云芙听了叹息道“启翡她现在一定非常自责吧”。 想到刚才在许府门口离别时，看见许启翡的表情，只觉有些心疼。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许公子平日见了温文尔雅的，真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启翡小姐她会伤心呢”惜月边揉着段云芙的额头边说道。 只听段云芙轻轻说道“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以许公子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惜月听了不解问道“小姐，难不成是那个郑惠儿她有意为之吗？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许老爷不是已经收了她做义女了吗”？ 段云芙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郑惠儿在想什么呢，也许是她喜欢许启彦吧”。 段云芙想到郑惠儿，就像自己说的许，是她喜欢上了许启彦也说不一定。许启彦那么优秀，京都中有多少名门贵女都想要嫁给他。 只听惜月轻声说道“小姐你撞破那种事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惜月不解的问着，就算自家小姐喜欢的人是清怀道士，可是看见这种事，若是换了别的女子难免会觉得羞臊愤怒的吧。 段云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并未有生气的感觉，更多的只感觉尴尬。 第71章 神秘的信 惜月见段云芙迟迟没有说话，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专心的为段云芙揉起额头来。 过了两日，宫里的信送到了丞相府里，段云芙收到急忙的将信拆开，仔细的看着信中的内容。 只见林蕊瑛在信中写着‘云芙，小道士的事我已经向殿下求情了，可是殿下说此事事关重大，就连殿下也不能私自做主放人。皇上已在昨夜醒了过来，得知后，拟了诏书将殿下立为太子，二皇子毒害皇上被贬为庶民，其余参与投毒者皆被处以斩首之刑，于三日后问斩。云芙我已然没有办法了，没有帮到你真的很对不起。’ 段云芙看到这里拿信的手已然颤抖起来，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眉头紧蹙着，眼里的泪珠已然滑落下来，打湿了手中的信。 惜月见状忙紧张的问道“小姐，六皇妃她在信中说了什么？” 段云芙抽泣着，已然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捏碎了一般，痛到窒息。 惜月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忙蹲到段云芙面前，慌乱问道“小姐，你说句话啊，可不要吓奴婢啊”。 段云芙缓缓哽咽道“蕊瑛说小道士会在三日后被斩首示众”。 惜月听了身子一震，看着面上满是痛苦之色的段云芙，眼泪也跟着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随即惜月问道“小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段云芙摇了摇头，眸子中充满了无助，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想着段云芙痛苦的闭上了上眼。 随后，只听到院子响起一道声音“二小姐，这里还有你的一封信”。 惜月听到急忙起身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便向院子走去，只见小丫鬟将信递给惜月道“这是刚刚送来的”。 惜月点了点头“知道了”随后向屋子内快步走去。 进了屋子后，惜月忙将信递给段云芙道“小姐，这还有一封信，可要看看吗”？ 段云芙缓缓睁开双眼，木讷地看着惜月手中的信。 段云芙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信呢，她的心中此时此刻想的只有小道士。 见段云芙没有动作，惜月上前说道“小姐，许是六皇妃有什么主意了呢，不如打开看一看吧”。 段云芙听了后，心中瞬间又升起一丝希望来。 段云芙急忙接过信笺迅速地将信打开，只见信上的字迹根本就不是林蕊瑛的，段云芙的面上满是疑惑。 只见信上只写了短短两句话‘欲救清怀道士，明日午时宝香楼一见’。 段云芙看见这信的内容，心中顿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小道士有救了！ 随后段云芙看着这陌生的字迹，眉头不觉紧锁起来，看向惜月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惜月见状答道“还是刚才的小丫鬟，小姐，可是六皇妃想到了什么办法了吗？” 段云芙轻轻擦拭着面上的泪水，有些迷茫道“这不是蕊瑛的信”。 惜月听了后一脸的不解的神情，问道“小姐，既然不是六皇妃的信，可是大小姐的，是不是大小姐知道了清怀道士的事给你想到了办法呢？” 段云芙听了俏脸上的眼泪迷茫之色更甚，低声道“这也不是大姐信，我从来没见过这笔迹，不知道是谁写的”。 段云芙说着，只在心中想着写信的人到底是谁，看着这字迹是倒是像出自一个男人之手。 段云芙心中疑惑不解，她和小道士的事除了娘亲大姐便只有蕊瑛知道了，可是这人在信中写的话，段云芙可以明确的确定写信之人很清楚自己和小道士的事。 段云芙越想越糊涂，想不到究竟还能有谁知道她和小道士的事？怎么会知道她想要救小道士？ 就连蕊瑛都没有办法，这写信之人又有什么能力将小道士救出来呢？难不成他的身份比蕊瑛还要厉害吗？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面上亦是一副疑惑的神情，不解的问道“小姐，那这到底是谁的信呢？信中可说了什么？” 段云芙脸上的痛苦之色消散了几分，红着双眸看着惜月摇头道“没有署名，我也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只在信中说说他有办法救出小道士，让我明日午时去宝香楼见面”。 “小姐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怎么能去赴约”惜月面上布满了紧张的神色，慌张的说着。 只听段云芙低声说道“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有办法救小道士，我都要去”。 说着，段云芙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惜月“惜月，这件事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我不想在让爹爹娘亲为我担心了”。 段云芙想到许府的事，那件事应该已经够让爹爹和娘亲头疼了吧，若是在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了救清怀道士而去赴陌生人的约有，一定会更加担心并会阻止自己的吧。 惜月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面上仍是不安，她知道自家小姐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的在去更改，何况这件事还事关清怀道士的性命。 次日一早，段云芙收拾妥当后便朝着缈雅院的方向走去。 进了屋子后，段云芙走到段夫人面前试探着开口说道“娘亲，我想去尚书府走一走，看看大姐去”。 段夫人见段云芙面上愁云密布，想着许是因为许府的事，她才会如此这般。让她去散散心找云茱谈谈话也好，云茱聪慧，定会知道怎么劝解她。 段夫人想着，随后看向段云芙柔声笑道“去帮母亲看看你大姐也好，我让绿竹同你一起吧，路上我也放心你”段夫人说着，看向绿竹就要吩咐。 还未等段夫人开口说话，段云芙急忙打断道“不用了娘亲，我让惜月跟我一起就行，再说尚书府离我们府上又不是很远”。 段夫人听了后，看着段云芙犹豫道“好吧，不过要早去早回知道吗？” 说着段夫人对着绿竹说道“绿竹，去让下人备好马车”。 绿竹听了行礼称是，随后朝着府门外走去。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随后朝着段夫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娘亲，那芙儿这就去了”。 段夫人见段云芙面上依旧兴致不高，只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后柔声道“外面天寒，怎地也不披件斗篷来”。 说着段夫人对着绿柳吩咐道“绿柳，去把我的那件月白刻丝银狐斗篷拿来”。 段云芙站在原地，心中焦急万分。见绿柳拿来斗篷为自己披戴好后，段云芙急忙向段夫人说道“娘亲，芙儿走了”。 段夫人点了点头笑道“去吧”。 话落，段云芙急忙朝着府门走去，出了院子，只见天上已经飞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段云芙只觉这雪下的不是时候。 走到府门口，惜月将段云芙扶上马车，直通段云芙轻声道“去尚书府，快一点”。 话落，惜月将马车帘子放下，向尚书府驶去。 第72章 控制自己的心? 到了尚书府，马车渐渐停稳，段云芙被惜月搀扶着下了马车，马口的小厮瞧见是丞相府的马车，即刻派人前去通传。 段云芙跟着小丫鬟走到后院，只见段云茱早已在院中等候，段云芙见状心中一紧，忙走上前莞尔道“天气这样冷，正是下雪天，大姐怎地还出来了”？ 说着段云芙看着段云茱，上下扫视着，只见自家大姐比之前消瘦了几分。 只见段云茱步履轻盈，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生怕有一丝闪失。 段云茱走向前，挽着段云芙的胳膊血柔声笑道“刚刚听到下人来报，说是丞相府的马车到了，我一猜准是二妹你，所以便赶紧出来瞧瞧”。 二人边说着边向段云茱的屋子走去，段云芙将身上斗篷拢了拢笑道“我一早便和母亲说想过来看看大姐你，母亲一听便立即同意了，走时母亲还千般不放心，想着让绿竹同我一起前来呢”。 段云茱听了后，温婉的笑道“母亲定是不放心让你自己出门”。 “大姐你这次还真是猜错了呢，母亲不放心的是大姐你，所以便想着让绿竹同我一起过来看看你呢”。 段云芙说着，仔细的搀着段云茱小心翼翼的迈过屋门口的台阶。 二人进了屋子后，惜月将段云芙身上的斗篷系下，随后采陶忙接过来整齐的挂好。 段云茱拉着段云芙的手臂坐在榻前，采陶仔细的侍奉着段云茱，生怕有一点闪失。 段云茱温婉的看向段云芙柔声道“二妹，许府的事我已经听母亲说了”。 段云茱说着，轻轻的拉起段云芙的手柔声道“你自管等着就行，许老爷断不会让一个郑惠儿辱没了许家的清名”。 说着段云茱叹了口气道“二妹你受委屈了”。 段云芙听见后，颔首笑道“大姐我知道的，凡事都有父亲和母亲呢，他们定不会叫我受委屈的”。 段云茱听了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道“二妹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还担心你瞧见这种事还不知道怎么心烦着呢，如今听你这样说，真真是让我放心了呢”。 段云芙听了笑道“大姐，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千万不可过多思虑，若是为了我的事让你有什么闪失的话，那我真是罪大恶极了”。 段云茱看向段云芙，微蹙着眉头道“上次听你说起郑惠儿的事，我听了只觉不可思议，怎么说许伯父都已经收了她做义女，她和许启彦便是兄妹，怎地还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段云茱边说着边摇了摇头，叹气道“许公子他不管是在京都还是在南边都是声名远扬的君子，这种事情他应该是万万不敢做的，只怕是那个郑惠儿……” 段云茱还未说完便被段云芙打断道“大姐，你不要想这些了，免得伤了身子”。 段云芙扫了一眼段云茱还未凸起的肚子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段云茱见状笑道“哪有那么金贵”说着，段云茱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肚子上柔声道“就因为我怀了身孕，你姐夫他现在都不准徊儿过来了”。 段云芙听了看着段云茱浅笑道“怪不得没有瞧见那丫头，徊儿那样喜欢你，姐夫不让她过来她还不得闹上几日？可见姐夫还真是心疼大姐。”。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柔声说道“是哭闹了几日，后来还是父亲发话徊儿她才消停了些时日，今天知道你来，不定还怎么哭闹着要过来呢”。 段云茱说着，想起许府的事，微蹙着眉头说道“二妹，我现在过的很好，唯一担心的便是你了”。 段云茱说着看向段云芙的眸子中满是忧愁之色。 随后，只见段云茱手快速地捂着胸口，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紧接着开始干呕了几声。 采陶见状忙熟练地端来一个小盆子快步走到段云茱面前。 段云茱见状摆了摆手，示意采陶将盆子端走，随后自己用手顺了几下胸口，面色才逐渐好了起来。 段云芙看见段云茱的模样，眸子中满是心疼，帮着段云茱抚了几下背部，轻声问道“大姐可好受了些？” 段云茱呷了口茶缓缓道“好些了”说着，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笑道“我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我听婆母说她那个时候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呢”。 段云芙心疼看着段云茱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的吗？” 段云芙说着看向段云茱，只见段云茱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变得丰盈，反而比之前还消瘦了几分。 段云茱听了看向段云芙温婉道“这种情况通常不会持续很久的，婆母和我说也许再过一月就会好了‘’。 段云茱柔声道“二妹你不用太担心，郎中说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说这是怀孕正常的反应，不禁在心中想起了段夫人，是不是娘亲那个时候也是这样难受呢？ 想着，段云芙心疼起段夫人来，她不能再让娘亲担心自己了，段云芙在内心暗暗的决定着。 随后段云芙看向段云茱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大姐，你也不要担心我，我现在也很好”。 段云芙说着，看向段云茱随即扯出一个明艳的微笑道“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都不为我的事担心，大姐你也不要担心了”。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如此模样心中明了，她是怕自己担心她才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随后只听段云茱低声说道“二妹如此不在意许府的事，可是因为清怀道士？”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颤，只怕大姐知道了小道士入狱的事情。 段云芙仔细的看着段云茱面上的神情，只见段云茱面上带着几分疑惑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知道自家大姐应该还不知道皇上中毒的事吧，若是大姐知道的话肯定会比现在更加担心自己。 段云芙暗暗松了口气，看向段云芙随即颔首道“大姐你知道的，我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的，起初我在许府撞见了许启彦和郑惠儿的丑事时，不知怎地心中竟有一丝庆幸”。 说着，段云芙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愧疚的神色道“大姐，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段云茱听了忙安慰道“二妹，不是你过分，你只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你不喜欢许启彦不是你的错”。 段云茱说着，看向一脸愧色的段云芙柔声道“你若不想嫁给许启彦便可借着这次的事和母亲父亲说”。 话落，段云芙面上转为迷茫，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 她既然不和小道士在一起那么自己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73章 赴约宝香楼 想着，段云芙看向段云茱云淡风轻道“这件事我便听父亲母亲的安排罢”。 段云茱听了后叹了口气说着“难为你了，竟让你瞧见这样的事”。 段云芙心中已然有些焦急起来，想到宝香楼赴约一事，段云芙看向段云茱笑道“大姐，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已经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大姐也累了，你现在应该多注意休息”。 段云茱听罢，看向段云芙，眸子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二妹，快到晌午了，在这用了饭再走吧，我派人同母亲说一声，你便留下来吧”。 说着，段云茱瞥了一眼窗外接着说道“这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呢，一会我在叫人弄几个小菜，我们姐妹俩好好吃个便饭可好”？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只在心中想着，若是换了以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看着段云茱眸子中的期待，段云芙只能狠心拒绝“大姐，改日我在过来，若是今天回去的晚了，只怕下次再想出来的话，母亲便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了”。 段云芙说着，俏丽的脸上扯出一抹明艳夺目的笑容接着说道“大姐，等我下次叫着启翡一起过来看你，她知道你有身孕后可是欣喜了呢”。 段云茱听到后，眼中虽有不舍，但也不好在多做挽留，她知道母亲不放心二妹出府，所以早早回去也可让母亲早些放心二妹。 想着，只听段云茱道“也好，你这次早些回去，等到下次你在出府的时候母亲也会放心下来”。 说着，段云茱又干呕了几次，段云芙急忙抚了抚段云茱的背部，看向段云茱的眼中满是心疼。 片刻后，段云茱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因干呕而湿润的眼角，看向段云芙笑道“那我们姐妹可说好了，等下次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在这里用饭再走。 段云芙听罢，将眼底的心疼收了几分，笑道“大姐就依你的话，下次一定！” 说着，段云芙起身，惜月见状忙将斗篷为惜月穿戴好，采陶为段云芙的手炉里又加了几块碳递才给段云芙。 段云芙将手炉捧在手中，看着起身的段云茱轻声笑道“大姐留步，外面天寒路滑的，你就不要出去送我了，我就让采陶替你送我便行了”。 采陶听了后忙说道“是啊大小姐，你便听二小姐的话不要出去了，奴婢去送二小姐去。” 段云茱听罢只好答应下来，看着段云芙柔声说道“好吧二妹，我便不出去送你了，那我送你到屋门口这总该成了”。 段云芙笑着微微颔首，段云茱将段云芙送到屋门口处，只听段云茱嘱咐道“二妹，雪天路滑，路上当心些”。 段云芙听了柔声回道“知道了大姐，快进去吧，我这就先回了”。 说着段云芙转身向尚书府门口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段云芙看向驾马的车夫柔声命道“去宝香楼，我要给母亲带些宝香楼新出的菜品回去”。 车夫听到了面色有些犹豫起来，道“可是夫人没有跟小的说过啊……” 还未等车夫说完，只听惜月佯装生气的样子瞪了车夫一眼说道“小姐的话你还敢不听？我们家小姐是要给夫人带些吃食，你怎地还敢推三阻四的，还不快驾马去宝香楼”。 车夫听了惜月的话后，有些为难起来，看着段云芙说道“小姐，没有夫人开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小的可怎么回去跟夫人交代啊”？ 段云芙听罢，看向车夫从容道“不过是带几个菜肴回去能有什么事，还不快走”。 车夫听了后，只能咬了咬牙向宝香楼的方向驶去。 段云芙坐在马车里，心中满是不安，不知那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将小道士救出来，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会帮自己呢？ 段云芙想不通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只要那人真的能将小道士平安救出来，就算让她做什么她也都愿意了。 想着，段云芙掀起马车车窗帘子，只见外面的雪还在下个不停，段云芙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只看了一眼，雪花便瞬间化成了一株水滴，段云芙看着掌中的水滴，仿佛在水滴中看见了小道士的身影来。 半晌，只听惜月在外面说道“小姐我们到了”。 随后惜月将马车帘子掀起，仔细的搀扶的段云芙下了马车。 段云芙轻轻整理了一下斗篷，对着车夫说道“你可进去找个地方去取暖，等我下来便回府里”。 说着，段云芙抬腿进了宝香楼里，一进去便立刻感受到了屋子里的温暖。 小二忙上前说道“这位小姐可要吃些什么，您看看，我们这什么都有”。 只听惜月开口道“我们家小姐来找人的，可有什么人在这等人？” 小儿听了瞬间明白了，看着惜月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姐可是段姑娘”？ 惜月点了点头，看着小儿道“正是我们家小姐”说着惜月不安打量了一下四周。 话落。小二忙说道“段姑娘还请跟我来”说着，小二领着段云芙主仆向二楼的雅间走去。 段云芙步伐轻盈的跟着，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不觉想起了六皇子萧谨年，自己前两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在这里，段云芙想着，心中生升起一丝不安。 直到小二将段云芙带领到二楼的一处雅间后，看向段云芙说道“段小姐，这就这里了”。话落，小儿便转身离去 段云芙见状忙说道“还请你帮我点上几份小菜，一会我要带走”。 小二听见后，忙回过头看向段云芙利落的答道“好嘞”。 段云芙站在原地，不觉感到有些紧张，惶惶不安起来，望着雅间的两扇门，段云芙却怎么也不敢推开。 惜月见状，竟比段云芙还要紧张几分，慌张的挽着段云芙的胳膊低声说道“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怕”。 段云芙听了后，心中也有几分惧意，但是一想到小道士，段云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对方是谁他今天都要见上一见。 想着，段云芙咬了咬牙，将门推了开来…… 第74章 要你求我 只听开门的声音划过，段云芙站在原地谨慎的向雅间内望去，只见屋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却未见有什么人坐在桌边。 没有人？段云芙不安的抬起脚步，向雅间内走去直至走到桌边。 只见桌子上摆的菜竟都是自己往日爱吃的。 段云芙看到这里，只觉更加疑惑不解，难道是巧合吗？还是那个人很了解自己？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只感觉愈发的不安起来。 惜月挽着段云芙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跟着段云芙走着，眼睛不断地打量四周。 随后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在屋子内响起“我还以为你不进来了”声音种带着一丝戏谑。 段云芙和惜月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俩人皆是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走过，段云芙看着那道身影，感觉并不熟悉，那身影高大伟岸，看上去应该是一位男子。 段云芙没有说话，心中愈发紧张，直到那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段云芙才看清那人。 只见段云芙俏丽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眉头紧锁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随后只听那人开口说道，声音满是冷冽之色“怎么一副吃惊的表情，我以为你应该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才是，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了” 说着，那人自顾的走到桌边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只见那人冷着双眸看向愣在原地的段云芙，嘴角含笑，笑容中满是嘲讽之意。 半晌，段云芙才缓缓回过神，看向那人忙行礼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惜月见状，面上的神情跟段云芙一般无二，看着自家小姐行礼，自己忙也跟着段云芙行礼。 萧谨年端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双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段云芙，嘴角发出一声嗤笑道“看来你的消息还真是快啊”。 萧谨年说着，看了看自己对面的椅子上，示意段云芙坐下。 段云芙会意没有动作，看着萧谨年忙说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萧谨年见状，嘴角笑意不明眸子中满是散发着满是危险的气息，冷冷开口道“你现在是在跟本殿下装糊涂吗？” 段云芙听了后看着萧谨年，走到桌边坐在萧谨年对面的位置，清了清嗓子缓解不安的情绪，随后开口柔声说道“既然太子殿下都已经知道了，那臣女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萧谨年听了后，眸子中饶有深意的看着段云芙，微微颔了颔首道“说”！ 段云芙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随后柔声道“殿下可有什么办法救清怀道士”？ 萧谨年听罢，冷哼一声“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段云芙眉头微蹙，眸子中满是疑惑看向萧谨年道“可是蕊瑛明明在信中与我说过此事事关重大，殿下您也……” 段云芙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萧谨年冷笑道“是，我确是和她这么说的”。 段云芙听后愈发不解，她不明白萧谨年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随后只听萧谨年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可以放了清怀道士和他的那个师父”。 说着，萧谨年眸子中的神色越发让人看不清。 只听萧谨年接着说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师徒俩毒害的可是我的父皇”。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只感觉他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段云芙下意识的躲过萧谨年的视线，缓缓说道“那殿下您为什么还要邀我前来”？ “因为我要你亲自求我” 话落，段云芙猛地睁大了双眼看向萧谨年，眸子中满是不解和震惊。 萧谨年满意的看着段云芙面上的变化的神情，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段云芙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求我纳你为我的侧妃”语气中满是邪魅。 段云芙听罢，面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明显，一双似水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段云芙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随后木讷的回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惜月。 只见惜月面上亦是震惊，呆愣的站在原地。 段云芙转过头看向萧谨年，只见萧谨年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饶有意味的盯着段云芙，似乎在等回答。 段云芙缓过神来，惊讶道“殿下刚刚说的什么？” “我要求求我纳你为侧妃，这样我就帮你救出清怀道士”萧谨年重复道，面上已然出现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段云芙听见后，心中一震，刚刚自己没有听错，萧谨年他说要自己求他纳自己做他的侧妃？ 段云芙心中满是不解，为什么？若是没有蕊瑛的话她会为了小道士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是蕊瑛……段云芙想到林蕊瑛，她那么爱萧谨年，自己又和是她是多年的闺中密友，怎么可能会…… 段云芙不敢再想下去，不敢想象若是蕊瑛知情的话会是是那么反应。 见段云芙俏丽的脸上一副思索的神情，萧谨年冷峻的脸冷笑道“看来你不同意，那么就算了，本殿下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在这逗留”说着，萧谨年起身便要走，丝毫不给段云芙考虑的机会。 段云芙见状，心中满是焦急，随即站起来开口问道“殿下真的能将清怀道士救出来吗？” 萧谨年听到后，嗤笑道“只要你求我，成了我的侧妃后我自会放人”萧瑾年边说着边朝着门口走去。 段云芙跟在萧谨年身后，咬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段云芙想着，她的心中只有小道士蕊瑛是知道的，只要跟她解释清楚那么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吧。 萧谨年已然走到门口，将门推开，段云芙见状，心中焦急万分，生怕萧谨年回去改变主意。 段云芙拉住萧谨年的手臂，暗暗咬了咬牙道“求太子殿下纳我做您的侧妃”。 话落，萧谨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段云芙，冷峻的脸上尽显满意之色，只见段云芙看向萧谨年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旁。 随即，只见段云芙看向萧谨年的身旁，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慌张的开口道“蕊瑛，你怎么来了”！ 第75章 侧妃之位 段云芙惊讶的看着萧谨年身后的林蕊瑛，忙松开拉着萧谨年手臂的手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只感觉心虚，忙走上前开口道“蕊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段云芙有些不敢直视林蕊瑛的双眼，眼神躲闪着。 萧谨年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冷峻的脸庞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向段云芙，只见段云芙轻轻拉起林蕊瑛的手臂面上满是虚心的神情道“蕊瑛，你说句话好吗？” 林蕊瑛呆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段云芙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一瞬在眼底消散开来。 林蕊瑛看向段云芙，缓缓开口说道“云芙，你怎么也在这里？” 段云芙听了林蕊瑛的话后，微愣了片刻，看着林蕊瑛面上的神情，只见她仿佛刚刚什么话都没有听见一般，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段云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蕊瑛，可是她为了救小道士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谨年见段云芙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看向林蕊瑛邪魅的笑道“蕊瑛，你刚刚可都听见了吗？” 林蕊瑛听后，面上一副好奇的模样脱开段云芙的手走到萧谨年身边豪爽的笑道“殿下在说什么？蕊瑛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呢”。 说着，林蕊瑛看向段云芙，神情同往日一样，笑道“云芙，我来的晚了些，不知道你竟也会在这里，刚刚你在和殿下说什么呢”？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脸，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偷偷的瞥了一眼萧谨年，只见萧谨年深邃的眸子冷盯着自己，段云芙顿时感觉身上起了一身冷汗。 见萧谨年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段云芙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蕊瑛，你是知道我的心意……” 段云芙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萧谨年看着林蕊瑛冷冷的开口说道“入座吧”。 林蕊瑛看向段云芙，脸上一副认真的神情听着段云芙解释，只是还没听完便被萧谨年打断。 林蕊瑛听见萧谨年的话后，笑着看向段云芙说道“云芙，你既然也来了，就一起吧”说着，林蕊瑛拉着段云芙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萧谨年走到刚才坐的位置坐下后，看向林蕊瑛段云芙二人的眸子中满是戏谑之色。 随即只听萧谨年开口正色说道“蕊瑛，既然你刚刚没有听见那么便让段姑娘再说一次如何”？ 说着，萧谨年看向段云芙，嘴角挂着若有无的笑意。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面上一副为难之色，眉头紧锁的看着萧谨年，不明白萧谨年他为何要这么做？ 萧谨年见段云芙面色颇有为难的看着自己，心情大好，见她迟迟未开口，萧谨年张嘴用口型说出‘清怀’两个字。 段云芙看清了萧谨年嘴角说出的清怀两个字，心中一紧。 他这么做一定是故意的！段云芙在心中想着，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会伤害到蕊瑛吗？ 段云芙不懂萧谨年为何要这样做，蕊瑛那么爱他，为了嫁给他就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他为什么会让自己当着蕊瑛的面说出那几个字？ 段云芙心中苦苦挣扎着，只听林蕊瑛直爽说道“云芙，殿下他要让你说什么啊，真是的，你若不说以后便都不要说了”。 说着林蕊瑛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开口笑道“我都饿了呢”。 段云芙看着拿起筷子为自己添菜的林蕊瑛，心中难受起来。 随后，段云芙只听屋内响起一道低沉而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响起“看来段姑娘是不想了？” 段云芙听罢，明白了萧谨年话中的意思。 不想？段云芙知道萧瑾年想表达的意思是难道你是不想救出清怀道士了？ 想到清怀道士，段云芙心中一阵刺痛，她想！段云芙想着，她一定要将小道士救出来！ 段云芙暗暗倒吸了口气微垂着首，低声说道“求殿下纳我做您的侧妃”。 话落，只见林蕊瑛正夹着菜的手一顿，随即菜掉落在了桌上，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眸底满是神伤之色。 萧谨年听罢，双眸饶有意味的看着段云芙，语气邪魅道“我没听清”。 段云芙不敢抬头看向林蕊瑛，她也不敢想象此时的林蕊瑛面上该是什么样的神情。她一定会很伤心！ 段云芙在心中和林蕊瑛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她伤害了蕊瑛，伤害了无辜的蕊瑛！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知道他这是故意这么做的，此时的段云芙已经不想知道萧谨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的心中只有对林蕊瑛的无限愧疚。 段云芙垂着首暗暗咬了咬牙，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求殿下您纳我做您的侧妃吧”。 段云芙紧闭着双眸，桌下的粉拳紧握，就连指甲掐进了肉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萧谨年不顾林蕊瑛的情绪，满意的用指尖敲了两下桌子说道“不知蕊瑛意下如何呢？你和段姑娘情如姐妹想必你也会很开心的是不是，蕊瑛”？ 话落，只见林蕊瑛木讷的表情恢复了几分神色，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垂着首的段云芙说道“只要殿下同意就好”短短的几句话，林蕊瑛只觉心如刀绞。 萧谨年听后，冷峻的面上竟比往日多了几分亲和之色说道“既然如此，本殿下也不忍心拒绝段姑娘的厚爱了，带本殿下回去便请父皇下旨给你一个侧妃之位，也算是给父皇冲冲喜了”。 说着，萧谨年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本殿下还有些要事要处理，蕊瑛你就在这陪着未来的侧妃说说话吧，你不是说你好久未见到云芙了吗，日后你们便也可以在宫中时常见面了”。 萧谨年说着，走到林蕊瑛的身旁，轻轻拍了拍林蕊瑛的肩膀道“待晚些，本殿下去你的屋子找你”。 说着萧谨年心情大好，瞥了一眼林蕊瑛身旁的段云芙后大步流星的离去。 林蕊瑛的面上挂着满是勉强的笑容，对着萧谨年离去的背影起身行礼道“臣妾恭送殿下”。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知道萧谨年已经离开了，半晌段云芙才感觉到身旁的林蕊瑛无力的入座。 屋子里沉寂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第76章 保持好距离 段云芙不敢抬头看向林蕊瑛，屋内就这样一直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才听到身旁林蕊瑛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抬头，为什么也不跟我解释呢？”语气里满是伤感无力。 段云芙听后，眸子中的泪水瞬间落下。随后林蕊瑛便听见段云芙微微抽泣的声音。 林蕊瑛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云芙，你自小最是伶牙俐齿的，如今怎么不说话了呢？” 段云芙听罢，缓缓的抬起头来，俏丽的脸上满是内疚之色，看着林蕊瑛苍白的面色低声道“蕊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林蕊瑛看着满面泪痕的段云芙，心中情绪复杂万分“那是怎样的？云芙你能告诉我吗？” 段云芙无声哽咽着“蕊瑛你是知道我，我的心意你应该是明白的，我这么做只想将清怀救出来而已，我不想他被枭首示众”。 林蕊瑛听了后重重松了口气，只在心中想到，是啊，云芙的心中有的只有清怀道士，自己是最清楚的，可是为什么要做殿下的侧妃？那她和许府的婚事呢？ 林蕊瑛想到自己陪着段云芙偷偷去长生殿那次，想到清怀道士，林蕊瑛不禁在心中觉得可惜。 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也不相信清怀道士会被二皇子收买给皇上下毒。 可是她明明帮云芙求了殿下放过清怀道士的，殿下也非常明确的和自己说过这件事他是做不了主的，可是现在自己听见的看见的又是什么呢？ 段云芙哭的梨花带雨，看向林蕊瑛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蕊瑛，我是真的很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清怀被斩首啊”。 林蕊瑛看着被段云芙握住的手，只感觉她手的温度冰凉一片，看着段云芙面上的泪痕，林蕊瑛的心中也是难受。 过了许久林蕊瑛才缓缓开口“可是清怀道士跟你要嫁给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若嫁给了殿下那许家怎么办？许启彦呢？你又该怎样去和段叔叔说呢？”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心中更加难受起来，她知道林蕊瑛还在关心自己，段云芙忙说道“许启彦和他义妹郑惠儿的丑事被我撞见，我可以和我娘亲说服爹爹退婚”。 林蕊瑛听罢，面上一副迷茫的神情问道“许启彦什么时候多了个义妹？他俩的丑事？难道？”林蕊瑛不敢想象，云芙说被她撞见的丑事莫非是指男女之事？ 段云芙用手指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微微点了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般”段云芙将郑惠儿的所有事一并告诉了林蕊瑛。 林蕊瑛听到后，面上满是吃惊的神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在心中心疼起段云芙来。 只听段云芙接着说道“蕊瑛太子殿下邀我说他可以放了清怀，但是～”段云芙顿了一下道“就像你刚刚看见的听见的那样，太子殿下说我若求他做他的侧妃，她便帮我救出清怀”。 林蕊瑛听罢越发不敢想洗自己的耳朵，殿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林蕊瑛心中疑惑不解。 只听段云芙接着哽咽着说道“蕊瑛你放心，我不是要和你抢太子殿下的，我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我只要将清怀救出来，到时候我自会找个由头让殿下贬我出宫的”。 林蕊瑛听罢，看着段云芙叹了口气问道“云芙我相信你，你是为了清怀道士”。 说着林蕊瑛为段云芙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道“你我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就算你是喜欢殿下，真心想要嫁给他，我又怎么能埋怨你呢”。 林蕊瑛说完，段云芙心中更加难受起来，觉得自己这样做未免太过自私。 段云芙双眸流转，随即说道“蕊瑛你放心，我会与太子殿下保持好距离的，绝对不会有半分越距行为，太子殿下答应了我，只要成亲之后他便会放了清怀师徒二人的，只要清怀道士平安离开皆是我便会设法离开皇宫的”。 林蕊瑛听后，眸子中满是复杂情绪看着段云芙道“好了云芙，我知道了，你不要在哭了，也不要觉得是对不起我，你是为了清怀道士，若是换作是我的话恐怕也会这么做的”。 林蕊瑛看着如此内疚的段云芙，面上神情又恢复和往日一样，只听林蕊瑛豪爽笑道“云芙，待你进宫后我便不会无聊了，你放心等清怀道士被放出来后，你要是想离开皇宫我会帮助你的”。 林蕊瑛知道段云芙的脾性，知道她又不爱殿下，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被困在深宫里面呢？ 段云芙听罢，眸子中满是感激之色看向林蕊瑛说道“蕊瑛，谢谢你，谢谢你不怪我还肯帮我”。 林蕊瑛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若是换作我的话，你也会帮我的不是吗？” 段云芙重重的点头道“蕊瑛，他日若是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定当义不容辞”。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梨花带雨的模样笑道“你看你哭起来还如此动人，看了直叫人心疼，以后不许在哭了”。 段云芙听罢破涕而笑道“蕊瑛，清怀道士入狱的事我娘亲和我大姐她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没听他们讲”。 林蕊瑛看向段云芙，认真的听她说道“我大姐现在有了身孕，前段时间又因为张姨娘离世的事正伤心着呢，我不想让大姐知道这件事”。 林蕊瑛听到后，面上稍有些震惊，看着段云芙说道“云茱姐姐有了身孕了吗？” 段云芙点了点头，道“因着现在还没坐稳胎的缘故，所以大姐没有张扬”。 林蕊瑛听了心中有些羡慕起来，云茱姐姐有了身孕了，那么自己呢，为什么这么久了肚子还动静呢？ 林蕊瑛想着，看向段云芙说道“云芙，清怀道士的事我会保密的，不会让云茱姐姐知道的”。 段云芙眸子中满是感激，看着林蕊瑛，心中的内疚感只多不少，她欠了蕊瑛，待小道士平安之后她一定要离开皇宫！ 随后只听段云芙说道“蕊瑛，这些我出来是瞒着我娘亲的，我也要早些回去了”。 林蕊瑛听后忙说道“既如此，云芙那你便快些会吧，以免婶子担心你”。 第77章 算是一种威胁? 待段云芙离开后，林蕊瑛依旧坐在原位，神色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雁翎见状，上前不满的说道“小姐，你说太子殿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长时间难道太子殿下她还不知道小姐你对他的心意吗？” 林蕊瑛听见雁翎的话后，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道“雁翎，不许背后议论主子”。 雁翎听了嘟了嘟嘴，看着自家小姐，只越发觉自家小姐得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想到自家小姐还没有嫁给太子殿下之前那是何其潇洒自在，如今在宫里处处墨守成规，还变得总爱叹气了。 雁翎想着，看向林蕊瑛接着嘟着嘴巴埋怨道“小姐你为了嫁给太子殿下在深冬的天里连那冰湖都敢跳，如今太子殿下却要纳云芙小姐为侧妃，太子殿下他为什么不想想他若是纳了云芙小姐为侧妃的话小姐会不会伤心”雁翎愤愤的说道。 林蕊瑛听了后看着雁翎笑道“好了雁翎，回了宫里千万不要这么说了知道吗”？ 雁翎一脸不满的点了点头，看着林蕊瑛满是心疼，云芙小姐真的要做太子殿下的侧妃吗？小姐她现在心中一定不好受吧？雁翎想着，心中默默为林蕊瑛抱不平。 林蕊瑛神情木讷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然没有什么胃口，随后只听林蕊瑛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雁翎我们也回宫吧”。 丞相府里。 段云芙回来后便直接回了澜蓉居，随即派了一个小丫鬟去段夫人的院子里通传。 段云芙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疲惫的靠在榻上。 心中想到小道士不觉放心了几分，但是一想到林蕊瑛，段云芙的心中就是一阵愧疚。 段云芙知道林蕊瑛现在心中一定非常难受，虽然她为了安慰着自己面上强装出接受模样，但是蕊瑛她的心里想一定是必苦不堪言吧。 段云芙深神情厌厌的靠在榻上，心中不断的想着这些事情。 惜月将段云芙的衣裙收拾妥当后，走到段云芙面前，只见段云芙神色黯然，惜月轻声说道“小姐，可要用膳”？ 惜月想到在宝香楼里自家小姐并未吃些什么，现在已经过了晌午想必小姐她也应该饿了。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后，摇了摇头并未言语，面上一副思索的模样。 惜月轻叹口气轻轻道“小姐，你还在想着什么呢，太子殿下不是已经答应了小姐放了清怀道士的吗？你为什么还愁眉不展的呢”。 段云芙听到后，看着一脸不解的惜月柔声说道“傻丫头，我是在想蕊瑛。” “太子妃？太子妃她怎么了，我们走之前太子妃不是还很好的吗？还一脸笑意的送小姐呢”，惜月不解的问道。 段云芙想到和林蕊瑛在宝香楼分开的时候，她知道林蕊瑛面上的笑是强装出来的，她同林蕊瑛自小一块长大，她开心时笑的是什么模样她是知道的，段云芙知道林蕊瑛是在安慰自己。 段云芙轻轻自语道“我能想象出她的伤心”。 段云芙心中想着，日后她一定会好好补偿蕊瑛的。 “小姐，你说太子殿下他是真心喜欢太子妃吗”？惜月接着说道。 段云芙听了后思索了片刻， 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段云芙想着，实在是想不明白萧瑾年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自己做他的侧妃呢？ 萧瑾年他现在已然是太子了，五皇子被诛，三皇子被软禁，二皇子被贬为平民，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了。 段云芙想着，面上突然一惊，重新又想了一遍，五皇子被诛，二皇子贬为庶民，三皇子被软禁起来这些都是在萧瑾年从西平回来之后的事！ 难道说这些事是跟萧瑾年有关系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若是这些真的和萧瑾年有关系的话，那么清怀下毒的事会不会跟萧瑾年有关系？ 段云芙想着，细思极恐起来。惜月见段云芙想的出神，没有再多言语。 随后只听段云芙低声答道“恐怕是未必真心喜欢的吧”。 “小姐，你在说什么”惜月听见段云芙语言自疑惑的问道。 段云芙听了后随口说道“没什么”段云芙突然想到蕊瑛嫁给萧瑾年会不会也是在萧瑾年的算计之内？ 随后，段云芙看向惜月说道“惜月，帮我研墨”说着，段云芙起身走到书案边。 只见段云芙神情认真，拿起笔利落的在纸上落笔，片刻之后段云芙把信封好看向惜月说道“惜月 把这个交给太子殿下”。 惜月见段云芙面上满是严肃，利落的接过信道“是，小姐”随后惜月匆匆向院子外走去。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想着，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猜想的的话都写在了信里，只希望萧瑾年看见了之后会有所顾忌放过清怀道士，不会在纳自己做他的侧妃，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威胁吧。 段云芙想着，这样的话蕊瑛就不会伤心了。她实在是不想伤害蕊瑛。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惜月抖了抖身上的雪掀门帘子走进屋内道“这会子雪竟越下越大了”。 说着惜月走到段云芙面前说道“小姐，信已经差人送去了”。 段云芙微微颔首，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的等着消息了。 段云芙在赌，若是真如自己猜测那般萧瑾年定会忌惮起来安分一些，不敢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吧。 段云芙正想着，便听到院子里一个小丫鬟在外说道“二小姐，夫人叫你过去呢”。 惜月听见后，忙走到院子里看着小丫鬟说道“可知道夫人叫小姐过去是有什么事？” 小丫鬟唯唯诺诺的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只说是让二小姐过去一趟呢”。 说着，小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今天上午二小姐刚出门不久后，许夫人便来了”。 惜月听了后说道“知道了”。 说着惜月向屋子里走去，进了屋内，只见段云芙已经起身。 段云芙看向惜月问道“娘亲叫我过去所为何事”？ 惜月为段云芙穿着外衫说道“听说是许夫人来过了，小姐你说夫人叫小姐您过去会不会是为了许家大公子和郑惠儿的事来的”？ 惜月边说着便拿起段云芙的手炉随手添了几块炭火，随后交到段云芙的手中。 只见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接过手炉说道“应该是了，我们过去听听娘亲怎么说吧”。 第78章 终身不娶 段云芙眉头紧蹙着，不知道许夫人来和母亲商议的结果是什么？想着，段云芙捧着手炉向段夫人的院子走去。 出了屋门，段云芙明显的感觉到寒风凛冽，夹着雪花呼啸吹过。段云芙不自觉的将手中的手炉靠近胸口几分。 惜月紧跟在段云芙身后为段云芙撑着伞，段云芙眉头紧蹙着，面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进了段夫人的院子，段云芙才缓缓扯出一抹明艳端庄的微笑，进了屋内，段云芙走到段夫人的身边微微行了个礼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段云芙看向段夫人笑道“娘亲，宝香楼的小菜可还合您胃口？” 段夫人听后笑道“说是去找你大姐，怎地又跑去宝香楼里了，当真是讨打”。 段云芙娇嗔笑道“娘亲，你就只管回答宝香楼的小菜可是合口您胃口就好，做什么说些唬我的话来”说着，段云芙呷了口茶。 “合口合口，下次在不许了，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可就又要罚你了”说着，段夫人面上神情稍正色起来，看向段云芙语气严肃道“方才你许伯母才走”。 段云芙听罢，看向段夫人问道“许伯母过来可是为了许家大公子的事来的？” 段夫人微蹙着眉头说道“是啊，你许伯母她说了这一切都是郑惠儿使的手段”。 段云芙听了后，微微颔首，是啊，她已经想到了，以许公子的人品断不会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段云芙不明白那个郑惠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段云芙想着，看向段夫人问道“娘亲，许伯母可有说那郑惠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段夫人听了后，冷哼一声道“只说是爱慕许启彦，不想嫁给别人罢了，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嘴巴硬的很”。 段云芙听了后，面上疑惑起来“那郑惠儿现在如何”？ “被关起来了，许家怕这事闹大了，不敢声张怕坏了名声”。 段云芙听了后，只在心中想着，不敢生声张？难道许家还想着要继续要和我段家联姻不成？ 只听段夫人接着说道“你许伯母说许家大公子受了家法，你许伯母本想着这亲事就这么算了，但那许公子知道了你许伯母的想法后，竟说出他若是不能娶你，这辈子便终身不娶了” 。 段云芙看向段夫人直接问道“娘亲，所以这门亲事是不是还要继续”？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叹了口气说道“芙儿，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晚上待你父亲回来后再商议此事”。 段云芙点了点头说道“芙儿知道了，那就等父亲回来后和母亲商议完在和芙儿说就成”。 段夫人看向段云芙，只见她面上一副明艳的样子，丝毫没有将许启彦的事放在心上。 段夫人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女儿现在的想法，只在心中叹道女儿长大了。 段夫人轻声开口问道“芙儿可还愿意嫁进许家？”说着，段夫人轻抿了一口茶。 段云芙听后，只笑道“娘亲，这事您和爹爹做主意就成，芙儿听您和爹爹的”。 段夫人知道自家女儿喜欢的人并不是许家的大公子，可是就算再不喜欢，亲眼看见自己未来的丈夫做出那样的事，心中就没有一丝委屈和愤怒吗。 段夫人听后，叹口气道“芙儿，我和你父亲会尊重你的意见，你若是不同意的话，就算那许启彦真的终身不娶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段云芙听后微微颔首笑道“娘亲，芙儿刚刚不是说了吗，此事芙儿都听您和爹爹的”。 段云芙说着，心中只想到，她此时还不能退婚，若是那封信萧瑾年看了之后有所顾忌的话，那么她便会威胁萧瑾年让她放了小道士。 若是没有改变他想法的话，也可借着和许家已有婚约之事不可在另嫁他人。 这样的话蕊瑛便不用伤心了吧！段云芙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赌赢，但是她总要试上一试！ 段夫人听后柔声说道“芙儿，既然如此，那便让你父亲做主吧”。 段云芙看向段夫人乖巧一笑道“那便听父亲的吧”。 段夫人点了点头，面上恢复往日的慈祥之色看向段云芙笑道“你大姐她在纪家可还好”。 段云芙听后了忙笑着说道“大姐挺好的，姐夫为了能让大姐好好养胎就连纪徊都不让过去大姐的屋子里了呢”。 段云芙说着，想到大姐面上满是幸福的模样道“大姐还打算留芙儿在那用午饭呢，但芙儿耐不住嘴馋，便去宝香楼里大吃了一顿呢”。 段夫人听后笑道“不可多贪嘴，别吃的又积了食才是”。 段云芙想到上次自己用吃的积食为借口骗过母亲一次，结果母亲在夜里顶着寒风过来看自己，想着这里，段云芙心中一阵内疚。 只听段云芙明艳笑道“娘亲说的是，芙儿记住了”。 说着段云芙想自己几日未见到段云明忙看向段夫人笑问道“娘亲，明儿这些日子怎地也不见人影了，跑到哪里去了”。 话落，只听段夫人叹口气说道“明儿好端端的非要去从军，你父亲也不阻止，前些时日便去林老将军的军营里了”。 段夫人说到这里，不免担心起自己的儿子，去年考试的时候已经考进了三甲，明明可以入朝先当个小小的文官。 段夫人实在是不知道段云明是怎么想的偏偏又要去从军。 段夫人想着，不免又担心起现在和西平的战事，虽然上次打赢了，可是两国之间又没有签和平诏书，难免日后什么时候两国又会开战。 想着，只见段夫人微蹙着眉头说道“若是让你父亲修书一封给林大将军你弟弟也不会吃太多的苦，可是你弟弟偏偏不要你父亲给林老将军写信，非说要自己混出模样出来”。 段云芙听后一脸的诧异，看向段夫人问道“娘亲，你是说明儿他弃笔从戎了？” 段云芙心中满是吃惊，只怪自己近日烦心事太多，竟没有注意明儿的事。 段夫人听后蹙着眉头颔首道“是啊，芙儿你说，现在和西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开战，明儿他又不肯靠你父亲的关系”。 段云芙听罢笑道“明儿他有大志，娘亲你不必太过于担心了，我想父亲必然也会担心明儿的，会和林老将军知会一声托他老人家多看照明儿的”。 段夫人听罢，心中放心了几分“你父亲他不但不阻止反而还很支持他，唉” 段夫人说着只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希望和西平不要在打仗了才好。 第79章 退婚 段云芙看向满面愁云的段夫人柔声说道“娘亲可不要怪父亲，父亲担心明儿只怕比娘亲只多不少”。 段夫人听罢看着段云芙，轻声说道“娘亲现在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你们姐弟三个都能平安顺遂”。 段云芙听了后，身子靠近段夫人把头靠在段夫人肩膀上，撒娇说道“娘亲，芙儿也希望你能和爹爹平安顺遂呢”。 段夫人轻轻用手扶着段云芙的背部说道“你啊都多大了，还这般撒娇”。 “芙儿想跟娘亲爹爹撒娇一辈子呢”段云芙说着轻轻握住段夫人的手，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次日，段云芙从段夫人的院子回来后，有些心绪不宁的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悠悠的荡着秋千。 只听惜月在段云芙身旁说道“小姐，当心冻着身子”。说着，惜月搓了搓手道“小姐你可是在想许家的事”。 惜月想到刚刚在段夫人那里听到段夫人说许家的事已经闹的京都人尽皆知的地步，不免担心起自家小姐。 段云芙听后，侧着头看向惜月说道“惜月，你说究竟是谁把许家的事传播出去的”。 段云芙问道，眉头紧锁着“这才几日而已，况且当日许伯母已经处理妥当了，那郑惠儿也被关起来了，为什么现在竟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惜月摇了摇头道“小姐都想不明白的事，惜月怎么会知道呢”。 惜月在心中叹了口气，许家的事被传开，生怕自家小姐会受京都女眷们的饭后谈资。 段云芙听罢，看向眉头紧锁的惜月，浅笑道“惜月，我们进去吧”说着段云芙起身向屋内走去。 惜月刚掀起门帘子，准备让段云芙进去，便听见院子走来一个小丫鬟轻声说道“二小姐，有你的信”。 段云芙听后，转身回过头来，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惜月放下帘子后走到小丫鬟身边将信接过道“下去吧”。 随后走到段云芙身边，将门帘子重新掀起“小姐，进去在看吧”。 段云芙步履轻盈的走进屋内，进了屋子后，惜月把信递给段云芙的手中，随后为段云芙解开斗篷。 段云芙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后，便走到榻上靠了起来。 段云芙看着手中的信，只见信封上写着‘‘段姑娘亲启’段云芙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随后段云芙有些不耐烦的将信拆开，只在心中期待着萧瑾年妥协了，会放过小道士，自己也不用进宫做他的侧妃，蕊瑛也不会伤心，诸事顺利。 想着向段云芙满怀期待的认真看着信中的内容。 只见段云芙面上从期待的神情眉头逐渐紧锁起来。 看完信后，段云芙随手将信用力的一扔，面上已然布满了愤怒的神情。 惜月见状忙走上前关切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只见段云芙一张俏丽的小脸因为生气已然红晕一片，粉拳紧握，蹙着眉头道“萧瑾年他真是太嚣张了！”声音满是怒色。 惜月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展开后快速的扫了两眼。 只见信中短短的几句话‘看来你是才猜到？本殿下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那么既然你都知道了，又能耐我怎样，乖乖的听话就好，否则你便等着给清怀道士师徒二人收尸’！ 惜月看了后，亦是一脸气愤的模样看向段云芙说道“小姐，太子他这样说，我们要怎么办”？ 段云芙只在心怪着自己太蠢了，就算自己都知道了又能怎样？对方是太子，手中权力在握，而自己呢？ 是啊，胳膊又怎么能拗的过大腿呢？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他萧瑾年为了皇位连自己的兄弟都能陷害，何况是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要做萧谨年的侧妃吗？段云芙不断地心中问着自己。 只见段云芙的小脸满是怒色，自语道“那我倒要看看萧谨年他是怎么纳我做他的侧妃”。 段云芙想着，许家虽然出了那样的事，但俩家依然没有解除婚约，自己还是许启彦为过门妻子，就算自己被京都中所有的贵女小姐们取笑又如何。 他萧谨年虽说贵为太子殿下，也没有抢夺臣子未过门妻子的道理，若是这样，岂不沦为笑柄，受天下人耻笑。 段云芙想着，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几分，随后便听到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竹的声音在院内响起道“二小姐，夫人喊你过去呢”。 段云芙听到绿竹的声音满是匆忙之色，忙对着窗户向院外喊道“知道了绿竹，你先回吧，我这就过去”。 话落，惜月一脸不解的为段云芙系好斗篷，紧跟在段云芙身后向着段夫人的院子走去。 路上，段云芙心中疑惑万分，听绿竹的语气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可自己才刚刚从娘亲那里回来不久，怎么又叫自己过去，难道真的是有什么要事吗？ 想着，二人到了段夫人的院子里，小丫鬟见段云芙，忙行礼问好，随后娴熟的掀起门帘子。 段云芙进了屋子后，便瞧见段流安也在，面上不禁疑惑起来。 只见段夫人和段流安二人面上皆是一副有心事的神情，段流安蹙着眉头，脸上一副愁云密布的模样。 段云芙不禁心中有些纳闷，看着段流安的神情后，知道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和自己有关。 段云芙看向上坐的段氏夫妇，微微行礼道“父亲，母亲”。 段流安听了后，看向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正色道“芙儿，坐吧”。 话落，惜月搀着段云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段云芙看着段流安试探的开口问道“娘亲爹爹，可是有什么事要和芙儿说吗”。 只听段流安轻轻叹了口气道“方才下早朝时，你许伯父和我说，你和启彦的婚事就此作罢”说着，段流安了看身旁的段夫人。 段夫人感受到了段流安的木目光后，随即看向段云芙一脸慈祥道“你许伯也给娘亲带了信来，只说是他们许家对不起咱们家，对不起你，现在许家大公子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许伯母只说万万不能耽误了你，让你沦为京都闺女们的饭后谈资可就是她许家的过错了”。 段夫人说着，不免也在心中叹了口气。许家做事磊落，能主动提出放弃联姻。 否则的话段夫人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许夫人开口提要退婚的事，只怕伤了两家的情谊。 第80章 圣旨赐婚 段云芙听了后竟有些感到有些惊讶起来，许家竟提出主动退婚了？ 那么自己的算盘呢，若是许家退了婚，那么萧瑾年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自己做他的侧妃了吗？ 段云芙只在心中苦恼着，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 只听段流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那许启彦是个好的，他自知他的事现在在京都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的地步，怕你在嫁给他会受人嘲讽，便主动跟你许伯父说了要退婚的事”。 段云芙听后，不觉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那许启彦确实是个君子，若不是被那郑惠儿使了手段污了名声，怕是日后在京都也算是后起之秀了，将来在朝中绝不会亚于爹爹吧，真真是可惜了。 段流安见段云芙眉头微蹙着，心中怕段云芙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些接受不了，不免有些担心的看向段夫人。 段夫人迎上段流安的目光后，知道他实在担心女儿，随即段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让他放心。 段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喜欢许家的大公子，所以就算知道退婚的事也是不会过多在乎的。 段流安看见后，心中稍稍放心了几分，随后又看向段云芙轻声说道“芙儿你自管乖乖呆在家中，爹爹自会在为你在寻门好亲事”。 段流安说着，只在心中为那许启彦感到惋惜。 段流安想着，他把段云芙许给许启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许家的家规，另一方面便是因为许启彦个人亦是个磊落坦荡的君子，只是谁能想到途中会出现这种事情。 段云芙听了后，微微点了点头从容道“知道了爹爹”。 段云芙实在是没想想到许家会主动退婚，这样的话自己还要做萧谨年的侧妃，难道自己当真要做那对不起蕊瑛的事吗？ 段夫人见段云芙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轻声说道“听你许伯母说启翡在家伤心了好久”。 段云芙听到段夫人说起许启翡，只怕许启翡她现在依然还对自己内疚吧。 段云芙想着，启翡她不是喜欢明儿吗，自己和许启彦的婚事既然成不了，那么是不是说启翡和明儿就会多了一丝机会呢？ 随后段云芙看向坐在上方的段流安和段夫人柔声说道“爹爹娘亲，既然芙儿和许家大公子的婚事作罢，那明儿和启翡有没有可能呢？” 话落，只见段流安和段夫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段流安看向段云芙道“这事届时我会问问明儿的意见，他若是同意了我在和你许伯父商量一下”。 段云芙听见后，心中有些喜色。 随即便听到忠德匆匆在院子中禀报道“老爷夫人，宫里来旨了”。 段流安和段夫人听后面上皆是有些震惊，相互看了一眼后，二人皆是默契的起身整理好衣衫后，段流安命着全府上下的人都前去中堂接旨。 段云芙起身跟在段流安和段夫人身后走着，心中疑惑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旨意。 直到进了中堂，段云芙便瞧见一位稍稍上了年岁的太监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喝着茶水，身后站着的几名年岁稍小一点的太监。 段流安走过来后，老太监见状直接起身和段流安相互一礼，只听老太监声音有些尖锐刺耳，恭敬道“丞相大人”。 段流安皆是还之虚礼道“安公公”。 段云芙站在段夫人身后，只见段夫人亦是上前对着安公公虚了一礼笑道“安公公来了，不知道可是什么事啊”。 段云芙见娘亲和爹爹都这样有礼的对待这位安公公，可知这位安公公在宫里的地位一定不一般。 随后，那名唤做安公公的一脸堆笑谄媚道“段夫人真是依旧容光焕发啊，好事，是好事”。 说着，安公公朝着段云芙扫了一眼，随即又看向段流安说道“丞相大人，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宣旨了”。 段流安听罢，点头笑道“还请安公公宣旨吧”说着，段流安便带领着丞相府的一众上下皆是跪在安公公面前，等着听读圣旨。 段云芙跪在段夫人身后垂着首，恭敬的等着安公公宣读圣旨。 只见安公公熟练将圣旨展开，随即清了清嗓子，尖锐的声音在堂中响起“天子诏，朕闻金昱国丞相段流安之嫡次女段云芙，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浡。秉性端淑，有徽柔之质，持躬淑慎，有安正之美。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知段氏之女段云芙待字闺中，特命于两日后进宫为太子侧妃，钦此。” 话落，段流安段夫人跪在地上皆是一脸的迷茫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随后只听安公公的刺耳声音传来“丞相大人，还请接旨吧”。 说着安公公笑着双手高捧着圣旨等着段流安起身接旨。 段流安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磕头行礼道“臣接旨，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落，段流安身后的一众人跪在地上皆是跟着段流安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流安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 段流安面上一副不解的模样，眉头微蹙道“安公公，不知这旨意为何来的这样突然呢，今日早朝时也未听见皇上提起过啊，这入宫的日子未免也选的太快了些”。 安公公听罢，看向段流安笑着说道“丞相大人，这皇上的意思谁敢猜测呢”。 说着安公公又看向段夫人谄媚笑道“段夫人，你说这事算不算是好事？” 段夫人听后随即强扯出一副笑意看向安公公笑道“好事，这自然是好事，辛苦安公公这么冷的天还过来跑这一趟了”。 说着，段夫人看向身后的绿竹道“绿竹”。 话落，绿竹拿出满满的一袋银钱交给安公公手中。 安公公见状，急忙笑着推辞道“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事，何来辛苦”。 段夫人见状笑道“还请安公公收下吧，公公身后还有一众徒弟呢，也好给徒弟们买些吃食”。 安公公听罢，接下绿竹手中的银两，谄媚笑道“那老奴就替徒弟们收下了”。 说着，安公公瞥了身后的几名小太监一脸肃穆道“还不谢过丞相夫人”。 话落，安公公身后的几名小太监皆是对着段夫人行礼唯唯诺诺道“奴才谢过丞相夫人”。 话落，安公公一脸欣喜的看向段流安谄媚道“丞相大人，如是没有其他的事，那老奴便回宫复旨去了”。 第81章 愿意入宫 段流安听罢，将手中的圣旨交给德叔，随即，面上一副愁容的模样看向安公公道“还请公公慢走”，话落段流安便要抬步相送。 安公公见状急忙笑着说道“丞相大人还请留步，后日便是丞相大人的令爱入宫的好日子了，老奴还是多留些时间给丞相大人，也好让丞相大人多出时间跟令爱好好团聚啊”。 说着，安公公扫了一眼站在段夫人身后的段云芙接着说道“这进了宫之后啊，哪里还能轻易的出宫了”。 段云芙听罢，抬眼看向安公公，只好像这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段云芙心中只感觉有些不安。 随后只见安公公一脸严肃的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声音满是尖锐的说道“我们走吧，也该回宫向皇上复旨了”。 段流安面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目送着安公公几人离开 段流安回想着今日早朝时的种种，也并未瞧见皇上有要赐婚的意思，为什么突然就传来圣旨了呢？ 段云芙依旧站在段夫人的身后，从听到圣旨之后面上便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般。 段云芙心中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只想到上次在宝香楼时萧谨年说的话仿佛还依然在耳边响起。 萧瑾年他说过会求皇上下旨让自己进宫做他的侧妃，他做到了，不容自己拒绝！ 段流安见安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离开后，轻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着安公公几人离去的方向，眼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段夫人有些担心自家女儿，走到段云芙身边后看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段云芙，心中缓缓升起心疼。 随后段流安坐在椅子上看向忠德开口道“忠德，让他们都下去吧”。 忠德听见后，领命便带着一众丫鬟小厮动作利索的离开。 段夫人担忧的看向段云芙，她知道自家女儿的性格，从小性子洒脱又怎么能耐得住深宫里的规矩和束缚呢，段夫人一想到这里，满眼忧愁的看向段云芙。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俏丽的小脸上一副从容自若的表情，随即，段云芙莞尔笑道“娘亲你不必为芙儿担心，芙儿很是愿意进宫呢”。 段云芙知道段夫人最近为了段云明的事已经每日操劳担心，她又怎么能忍心在让娘亲在担心自己呢。 段夫人听罢，面上有些许震惊的表情，生怕女儿说愿意进宫只是一时脑热觉得新鲜，看向段云芙一脸担忧的说道“芙儿，这可不是儿戏啊”。 段夫人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段流安问道“老爷，芙儿她是不是真的非要入宫不可”？ 段流安听见后，满眼心疼的看向段夫人轻声道“夫人，这是皇上下的旨，抗旨不遵可是大罪，全府上下皆是要被问罪的”。段流安有些力不从心的说着。 段云芙听到段流安的话后，忙看向段夫人笑道“娘亲，芙儿愿意入宫的，皇宫里可是又很多美味的佳肴，你知道芙儿从前最是喜欢进宫参加宫宴了，就是因为那些美味可口的佳肴啊，如今皇上下旨，让芙儿进宫，芙儿便可以每天都能吃到了呢。” 说着，段云芙又看向一副思索模样的段流安俏皮的笑道“爹爹，芙儿愿意入宫，您就帮芙儿劝说一下娘亲，叫她千万不要为芙儿担心嘛”。 段流安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中的担忧之色消散了几分，随后看向段云芙轻声说道“芙儿，宫里跟在府内不一样，宫里处处是规矩，戒律森严，你自小顽劣，爹爹只怕你届时会……” 段流安话还没有说完，段云芙便笑着开口说道“爹爹，要说顽劣，芙儿哪有蕊瑛顽劣，蕊瑛都可以，芙儿也可以的”。 说着，段云芙走到段流安身边道“爹爹相信芙儿，芙儿为了爹爹和娘亲和全府上下一定会在宫中谨言慎行的，不会闯祸，也为了宫里那些漂亮又精致的糕点”。 段云芙说着，随即面上一副期待兴奋之色，自语道“太好了，后日便能进宫了，到时候就可以吃到各种美味了呢，还能每天和蕊瑛见面”。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看向段流安，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担忧和不舍。 段云芙说着，随即又看向段夫人俏皮的笑道“娘亲，待芙儿进宫后，你可千万不要为芙儿担心，知道吗”？ 段夫人听了后看向段云芙，眸子中全是欣慰之色，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想着，段夫人的双眼微微发红，只听段夫人柔声说道“这也真是的，旨意下的这样急，也不让人好好准备一番”。 段流安听了后眉头紧锁道“夫人，待我明日上朝时再去打听一番，为何这婚事来的这般突然”。 段流安知道段夫人此时在心中不好受，安慰着段夫人说道。 段夫人听了微微颔首，她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将段云芙嫁出去，这一切来的未免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段夫人看着段云芙心中一万个舍不得，只怕到时段云芙进了宫之后，在想见上一面难比登天。 段云芙听到段流安的话后，撒娇说道“爹爹不必打听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芙儿怕皇上到时候会怪罪爹爹的”。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段夫人快速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生怕被面前的父女二人瞧见。 段流安看向段云芙，眉头不自觉的舒展了几分，笑道“好。爹爹便听芙儿的”。 话落，段流安轻轻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张妈说道“张妈，派人去尚书府将这消息告诉大小姐，在派一人去军营里通知三少爷让他回来一趟”。 张妈听了后，走到段流安面前行礼领命，随后匆匆的向堂外走去。 段云芙听见后，面上一副喜悦之色道“太好了，芙儿又可以见到大姐了，到时候我让大姐和明儿送我进花轿”。 段夫人听见后，面上难掩心疼之色，心中不住的担心段云芙进宫待的时间久了，会忍受不住宫中的寂寞。 第82章 跟在小姐身边 段夫人知道自古皇宫便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到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莲妃娘娘最后也落得难逃一死的下场，不禁想的心惊起来。 段夫人想到段云芙那从小就倔强的性格，只怕日后会惹祸上身，段夫人看着一脸笑意的段云芙，心中暗暗想着，若他日芙儿在宫中闹出祸事出来，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女儿一命。 段云芙看着段流安和段夫人，莞尔笑道“爹爹娘亲，芙儿便先告退回澜瑢居里了，后如便要进宫了，芙儿要带好多东西进宫呢，我要回去好好挑选一番”。 段流安听罢，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段云芙，颔首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好了芙儿，回去吧”。 段云芙听了后，走到段夫人身边娇嗔道“娘亲，说好了不许为芙儿担心”。 段云芙说着轻轻的抱着段夫人，把头贴近段夫人的怀中做撒娇状。 段夫人看着环住自己的女儿，面上满是慈爱之色，柔声说道“娘亲知道了，快回去收拾吧”段夫人说着轻抚了两下段云芙的背部。 段云芙在段夫人胸前的怀中点了点头，便转身蹦跳着出了中堂。 段夫人神情哀伤的看着段云芙的背影，眼中仿佛被迷雾笼罩一般。 看着看着便感觉段云芙离开的背影逐渐模糊不清，段夫人轻擦拭着眼泪，只怕自己的丈夫看见了为自己担心。 随后，段夫人便感觉到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 段流安轻轻的搂着段夫人，看着怀中神情哀伤的妻子，段流安无声的安慰着。 澜瑢居里。 段云芙蹦跳着进了屋子后，随即面上的笑意便瞬间消散开来，眉头不自觉的紧蹙着，眼底满是愧色。 段云芙知道自己注定是要愧对蕊瑛了，想着，只要小道士被平安放出来后，自己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离开皇宫。 惜月见自家小姐脸色阴沉着靠在榻上，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气，想着自从小姐知道清怀道士被关进天牢之后便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惜月看着段云芙如此模样，心中便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惜月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想到刚刚在中堂的时候，自家小姐怕老爷和夫人担心佯装出一副兴奋的模样，那时她还真的以为自家小姐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呢，结果一进了澜蓉居内，只见自家小姐立马变的愁云满面起来。 惜月回想起从前的小姐，在心中问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小姐她会和从前一样呢？ 屋内一直安静着，惜月能听见外面的风声，看着靠在榻上依旧在发呆的小姐，惜月拿来两本话本子走到段云芙面前轻声道“小姐，可要看看这两本，这是三少爷前段时间送过来的，小姐您至今还未看过呢”。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后，抬着头看向惜月莞尔笑道“惜月，你先放那吧”。 惜月见状，只觉鼻子微微发酸，随即一颗泪珠掉落下来。 段云芙见状急忙紧张的问道“惜月，你怎地哭了”？ 说着，段云芙轻拉着惜月坐在自己的身旁，看向惜月，段云芙面上满是担忧之色道“怎么了，和我说说”。 惜月看着段云芙一脸的紧张和担忧，哽咽道“小姐，惜月只是心疼小姐您，惜月都好久未见到小姐发自内心的笑了，小姐现在每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惜月好想念从前那个快乐自在无忧无虑的小姐”。 段云芙听了后，心中有所动容，自己竟从未发现自己最近的变化，随即段云芙看向惜月说道“傻丫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是因为这个”。 段云芙轻轻为惜月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笑道“好了惜月，不许哭，在哭我可就要挠你的痒痒了”。 说着，段云芙作势就要将手伸到惜月的身上，惜月见状，立马止住了眼泪，求饶道“小姐，奴婢不哭了，您别挠奴婢的痒痒”。 段云芙听罢佯装出一副满意的模样笑道“这还差不多”。 段云芙说着，面上稍有些严肃起来，看向正擦着眼泪的惜月道“惜月，我后日便要进宫了，我想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也该找个好人家成亲了”。 惜月听后，刚擦拭干净的脸上又被泪水打湿，一脸焦急的看着段云芙道“小姐，奴婢自小便跟着小姐长大，你要进宫，奴婢也要跟着你，奴婢才不要嫁人”。 说着，惜月起身跪在了段云芙面前哭诉道“求小姐带着奴婢一起进宫吧，奴婢进了宫之后一定会守好宫中的规矩的，绝不会给小姐您添麻烦的”。 段云芙见状，急忙将惜月扶了起来，心中满是感动和心疼，一双眸子也红了起来，看着惜月道“傻丫头，进了宫里你可就吃不到宝香楼里的菜了，不能到街上游玩，也看不见佳节的花灯了” “惜月可以不吃宝香楼的菜，也不要去街上看什么花灯了，奴婢只想跟着小姐”惜月焦急的说着，面上的眼泪簌簌话落。 段云芙微微有些哽咽，看着声泪俱下的惜月轻声说道“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要同我一起进宫我怎么能不答应，不要哭了惜月，真是的，惹得我都要哭了”。 惜月听见段云芙说她也要哭的话将止住了哭声，胡乱的用手在脸上乱抹了一番道“小姐你不要哭，奴婢不哭了”。 段云芙见状，神色动容的看着惜月“惜月，我答应你同我一起进宫，倘若日后你想出宫嫁人的话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段云芙说着，拉着惜月坐回到自己身边。 惜月点了点头“小姐，奴婢说了不要嫁人的，奴婢要一辈子都要待在小姐身边”。 段云芙听罢，看着浅笑道“好，一辈子都呆在我身边，那你看看你可是有什么要带进宫里的，一辈子那么长，东西可要带全才是呢”。 惜月听了后，擦拭着面上的泪痕，环顾了一下四周，起身开始收拾着东西。 段云芙靠在榻上，看着惜月忙碌的背影，心中无限感动，她想就算宫中在寂寞，她也有惜月陪在自己身边，如此，她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想着，段云芙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第83章 不得已的苦衷 次日，雪后初晴，相府里各处的院子房屋皆是银装素裹，院子里有几名丫鬟正扫着雪。 段云芙用过午膳后，有些厌倦的躺靠在榻上，段云芙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子，心不在焉的翻阅起来。 惜月正往火炉里添着炭火，一脸笑意的看着靠在榻上的段云芙。 段云芙感受到惜月的目光，随即放下手中的话本看向惜月笑道“在看什么呢，瞧你傻笑的”。 惜月听了后忙说道“奴婢见你今天可算又看起了话本子来呢，小姐你看了，奴婢高兴”。 提到话本子，段云芙对着惜月说道“惜月，你一会差人把这些话本子都送到许府送到启翡那里吧”。 段云芙想到许启翡，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那郑惠儿的气呢。 惜月添完火炉里的炭火，又走到梳妆台整理着段云芙的首饰，边整理边回道“知道了小姐”。 说着，惜月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向段云芙问道“小姐，那些都要送给启翡小姐吗？要不要留出几本带也好进宫里给小姐解闷”。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后，笑道“傻丫头，宫里面是不准有这些东西的”。 惜月听了后瞥了撇嘴巴嘟囔着说道“不过是解闷的书罢了，这也不许”。 段云芙听了后笑道“宫里的规矩便是这样”说着，段云芙轻叹口气自语道“也不知道是谁修订的这些规矩，分明是折磨人的嘛”。 惜月看着段云芙慵懒的模样笑道“小姐可是要小憩一会儿，奴婢看你可是困倦了”。 段云芙听了后，正了正身子“不了，不然夜里定是睡不着了”。 话落，段云芙又捧起话本子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段云芙心中在记挂着清怀道士，她知道只要自己明日进了宫之后，萧谨年便会放了小道士师徒二人。 段云芙想着，届时她只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个由头让萧谨年将自己逐出宫去就好。 犯了什么宫规会被逐出宫去呢，段云芙想着到时候要问问蕊瑛才是，她在宫里的时间长一定会知道的。 段云芙想到这里，只觉得这一切事物都已经要向美好的方面发展了，不觉心中有些雀跃。 随后段云芙只听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段云芙仔细的听着，直到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段云芙听出来了那声音正是自家大姐段云茱。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声音后急忙起身，连外衫也没来得及披，便要向院子中走去。 惜月见状，忙推开屋门掀起了门帘子”小姐，披个外衫吧”说着惜月放下门帘子就要去取段云芙的外衫来。 段云芙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惜月，一会就进来了”。 段云芙看向正朝着这边走来的段云茱，心中大喜，笑意盈盈道“大姐，怎地今天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来呢”。 只见段云茱被斗篷包的严严实实的，看见段云芙后面上满是欣喜之色。 段云芙说着，急忙迈过屋门前的台阶快步走到段云茱身边，仔细的搀扶着段云茱。 段云茱笑意盈盈的看向一副小心翼翼搀着自己的段云芙，柔声道“知道你要进宫了，便想着过来多陪陪你”。 二人说着，进了屋内后，段云芙忙让段云茱坐下。 采陶仔细的伺候着段云茱解下斗篷，随后看向段云芙恭敬的笑道“二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知道你要进宫后，便一直担心着你，坐立不安的，姑爷知道了后，见雪一停便将小姐送来了”。 段云芙听了后看着采陶笑道“你们家小姐就是爱操心呢”。 说着段云芙拉着段云茱坐在榻上，看着身旁段云茱笑道“大姐，可算是见你丰盈了些，胃口可好些了”？ 段云芙想到上次去尚书府的时候见到段云茱一直干呕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段云茱听了后温柔的笑道“好些了，吃的也比往常多些了”。 段云茱说着，眸子仔细的瞧着段云芙，试图在段云芙的脸上看到些什么答案一样。 段云芙被段云茱看的有些心虚起来，眼睛有些闪躲，随即笑道“大姐，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段云芙说着，神情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随后只听见段云茱对着从尚书府带来的几名小丫鬟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话落，几位小丫鬟识趣的退下后，屋子里只剩段云茱和段云芙主仆四人，段云芙见状，心中知道自家大姐想要问自己什么，段云芙不敢和段云茱对视，生怕聪慧的段云茱瞧出什么一样。 随后，段云芙只听段云茱的声音缓缓在屋内响起，声音满是温柔之色“二妹，此番入宫你定是应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段云芙听了后，身子不自觉的一顿，随即看向段云茱笑道“大姐，你说什么呢，什么苦衷？这是皇上的旨意”。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缓缓说道“清怀道士入狱的事我和娘亲一早便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你，想必你如今也应该是知道了吧”？ 段云茱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的我和你姐夫回门那次，父亲有事急匆匆的出府去了，那次便是二皇子毒害皇上的事东窗事发，所以父亲才会急匆匆的出府进宫去探查皇上的情况”。 段云芙听见后，看向段云茱的眸子中满是吃惊的表情，惊讶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随后只听段云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但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应该是蕊瑛告诉你的吧”。 段云芙听罢，看向段云茱木讷的点了点头，缓缓才开口问道“原来大姐和娘亲早就知道小道士入狱的事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段云芙回想起段云茱回门那次，父亲从外面回府之后的神情，原来早在那时便已经查出来皇上中毒的事了吗？难道那个时候小道士已经入狱了？都已经这么久了吗？ 段云茱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看向段云芙“那时候我和娘亲没和你说便是担心你知道了会做什么傻事出来，如今你进宫可是跟清怀道士入狱的事有关”？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的表情，心中猜出来了七八分，自己应该是没有猜错，二妹此次入宫定是因为清怀道士。 第84章 没有逐出宫的先例 段云茱想着，昨日父亲派人通知二妹要进宫的消息是着实让自己吃了一惊。 段云茱想到按理说清怀道士应该是今日问斩才是，可是都已经过了晌午却迟迟没有听见什么动向，段云茱猜想到应该这件事情应该是和自家二妹进宫有着莫大关系吧。 段云芙知道自己瞒不住大姐，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段云茱竟知道的这么快。 段云芙在心中佩服自家大姐的同时也在心中多了一份担心，担心段云茱正怀着身孕只怕思虑太多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段云茱轻声说道“大姐，你猜的没错，小道士入狱的事是蕊瑛告诉我的，我进宫也确实是为了将小道士救出来。我之所以没有和你说这些，就是担心你现在怀着身子实在是不宜想的太多”，张姨娘的事已经让你身心疲惫了，我不想让你为我在殚精竭虑了。 段云茱听了后，轻叹口气说道“二妹，你怎地这般的傻，你我是姐妹你该和我商量的，也好让我为你想想办法才是，宫门一入深似海，进了宫之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段云芙听罢不禁心中一惊，只在心中问着自己，进了宫怎么会没有回头路？她是一定要出宫的！ 段云芙想着，看向段云茱郑重的说道“大姐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是一定要将小道士救出来的”。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说的这么坚定，柔声问道“我虽猜出你是为了救出清怀道士进宫的，但是我想不明白与你达成协议的人是谁，让你做太子侧妃的目的又是什么？” 段云芙听了后，看着段云茱眸子中有些愧疚之色道“大姐，与我达成协议之人正是太子殿下萧谨年，至于他为什么让我进宫，做他侧妃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说来说去应该都是为了他能顺利的坐上皇位吧”。 段云芙没有把自己知道萧谨年对二皇子五皇子三皇子做的那些事告诉段云茱，她怕大姐知道后会有什么危险，少知道一些便多一些安全。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在段云芙说出和她达成协议的人是萧谨年之后，她便已经猜了出来。 段云茱早在林蕊瑛嫁给萧谨年之后，三皇子便因为派人刺杀的罪名被幽禁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了萧谨年他步步为营为的便是坐上那个位置。 只要萧瑾年他娶到了林蕊瑛，他就算是将金昱朝的一半兵权握在了手中，接下来便是要将路上的绊脚石一一除去即可。 只是段云茱没有想到萧瑾年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他不过从西平回来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坐上了太子之位，段云茱不得不在心中佩服起萧谨年的手段和谋略。 当然这些事情段云茱是断然不会跟段云芙说的，段云茱知道自己的二妹是个什么脾性，只要二妹不知道这些那么日后在宫里便会更安全些。 段云芙看着微蹙着眉头的段云茱轻声说道“大姐，你看你是不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我不跟你说这事，怕的就是你忧心思虑”。 段云茱听罢，面上眉头舒展了几分，看着段云芙柔声说道“二妹，进了宫之后千万要学会明哲保身才是，万万不可在冲动任性了”。 段云芙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看向段云茱，只怕段云茱会过多担心自己，只见段云芙朱唇微启柔声说道“大姐说的话我一定会好好记住的，放心好了”。 说着，段云芙一脸笑意的看向段云茱还未隆起的肚子柔声说道道“小家伙可要乖乖的，不许折腾你娘亲”。 段云茱听罢看着段云芙俏皮的模样莞尔笑道“你记住了就好，我只怕届时你会和蕊瑛……”段云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脸上的笑意有些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抬眼看着段云茱笑道“大姐，你怕我和蕊瑛怎么样啊，怕我们俩聚在一起回惹出什么祸事是不是”？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心中想到她自小便跟蕊瑛一同玩到大的，蕊瑛又知道二妹喜欢的人是谁，应该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吧。 只见段云芙面上笑意明艳的看向段云茱“大姐，我又不喜欢萧谨年，蕊瑛她是知道的，我也和她说过我会与萧谨年保持距离的”。 段云芙说着，面上有些微微严肃起来，低声道“只要小道士平安出狱后，我便找个由头让萧谨年将我逐出宫去”。 段云茱听见，面上满是震惊的神情，看着段云芙只在心中想着自家二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逐出宫去？倘若是宫女犯了错会有逐出宫的可能，可是嫁进了皇室不管是什么过错断没有逐出宫的先例。 段云茱看向段云芙低声说道“二妹，你可知道你做了太子的侧妃，日后不管是犯了怎样的过错都是不可能逐出宫去的，你要知道那些犯了错的嫔妃下场除了关进冷宫便是被……” 段云茱没有将赐死这两个字说出口，她想自家二妹应该是明白的，随即接着说道“二妹，你仔细想想，自古以来你有听见哪个妃子是被逐出宫去的”？ 段云芙听到这里后已然明白了段云茱话里的意思，心中只觉一惊。 段云芙仔细的回想着有前朝的妃子有哪些有被逐出宫门的先例，段云芙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到，眉头不觉紧蹙着。 段云茱见状，知道自家二妹准是没有想到这里，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二妹你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段云芙听罢，可是自己跟蕊瑛承诺过的，蕊瑛她也说过会帮着自己出宫的。 段云芙想到这里随即说道“大姐，我跟蕊瑛保证过的，只要小道士被放出来了，我便会找个由头让太子将我逐出宫去的，蕊瑛她说过会帮我的，所以一定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段云芙神情有些慌张，眸子中满是无助的看着段云茱，段云茱见到自家二妹如此模样，不禁心疼起来。 段云茱不忍心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着气没有接话。 只见段云芙双眸流转，随后低声说道“我当时对蕊瑛说我会找个什么由头让太子逐我出宫，蕊瑛她当时并没有和我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啊，她还说她会帮助我的啊，难道她是怕我担心她会难过，所以蕊瑛她才故意和我说会帮助我出宫的话吗？” 第85章 陷害利用 段云茱看着满眼慌张的段云芙，柔声说道“二妹，蕊瑛她进宫时间久，宫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蕊瑛她没有跟你说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她是怕你觉得愧对怕你担心她的难过吧”。 段云茱知道，就算林蕊瑛和二妹的关系再好，可是太子毕竟是蕊瑛的丈夫，哪个女子又愿意和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哪怕是自己最好朋友。 段云茱知道就算林蕊瑛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一定也会非常难受的吧？ 段云茱直到嫁了人才明白段夫人当初为什么这么介意张姨娘的存在，若是换做是自己的话想必亦是会如此，段云茱想着，不敢想像若是纪衍纳妾之后自己又该是怎样的伤心。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的话后，双眸微红起来“大姐，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小道士伤害了蕊瑛”。 段云茱听罢满眼心疼的神色看着段云芙温柔说道“二妹，你不必自责，蕊瑛她是理解你的，就算太子没有让你进宫做侧妃也还是会有其他人的，这一天蕊瑛她总要去面对的”。 段云茱说着，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无论现在纪衍对自己有多好，总有一天自己也是要面对这种事情的。 段云茱说着，轻轻抚着段云芙的手安慰道“况且，太子待日后登基，后宫三宫六院也是很正常的，与其是别人做了太子侧妃，蕊瑛也会想着那人宁愿是你才好”。 段云茱见段云芙听见自己的话后，面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几分，随即道“蕊瑛对你的情谊同你待她是一样的，你不忍心伤害她，她又怎么忍心看你为了清怀道士而痛苦呢”？ 段云芙听了段云茱的话后，想到林蕊瑛对自己的种种，她真的是无以为报，日后只要蕊瑛开口她定会义不容辞。 段云茱见段云芙面上的神情好了些，笑道“待你进宫后啊，还不知道蕊瑛要拉着你闹出什么名堂呢”。 段云芙听罢，迎上段云茱的目光随即也跟着笑道“蕊瑛她可不似从前了，她现在稳重的连我都佩服呢”。 太阳西沉，落日余晖透过天边的云彩照耀在地上白皑皑的银雪上，映的雪泛着里金光。 只听院子里小丫鬟的声音响起“大小姐、二小姐，三少爷回来了，夫人叫您过去用晚膳呢”。 惜月听见后忙起身走道屋门口推开门掀起帘子看着院子中的小丫鬟说道“知道了，先回了吧”。 话落，惜月转身回到屋子内，笑道“大小姐一回来，奴婢竟觉的时间过的这样快，不知不觉外头竟已经要黑了呢”。 惜月说着，取下二人的斗篷，采陶忙接过段云茱的斗篷为段云茱仔细的系好。 段云茱听了后看向惜月笑道“伶牙利齿的，同你们家小姐一样”段云茱说着看向段云芙说道“许久未见到三弟了，不知道在军营里待的怎么样了”。 惜月为段云芙系好斗篷后，便挽着段云茱准备出门，只听段云芙开口笑道“是啊，我听母亲说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呢”。 出了屋子后，段云芙被寒风一吹，随手为段云茱将斗篷紧了紧说道“真是不知到明儿他怎么想的，好好的竟偏要去到到种地方去受苦去，娘亲在家中整日的为他担心”。 段云茱笑道“那等会到了，你见了明儿可要好好的问问他”。 说着，几人已经走到正厅，进了厅内，只见正厅中间摆了一张大圆桌，桌子上下人们正在布着菜，段流安坐上正厅的上位，正和段云明说着话，段夫人坐在段流安的身旁，一脸笑意的看着父子二人。 丫鬟们的请安声打断了正厅上的三人，三人皆是看向段云芙段云茱二人，随即段云芙跟着段云茱一同向段流安夫妇行礼道“父亲母亲”。 段流安看着站在原地的二人笑道“来了，入座吧”。 段流安说着，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段夫人坐在了段流安的身旁，另一侧便是段云茱，旁边便是段云明，段云芙坐在了段夫人的旁边。 段流安看向几人，满面春风道“云茱，近来可好些了，听你母亲说你前些日子胃口不大好”。 段云茱听忙恭敬的笑着回道“已经好多了父亲，劳父亲挂念”。 段流安听罢，颔首道“如此便好”。 段流安说着，看向段云芙，眼底划过一丝不舍，过了今晚自家女儿便要进宫了，届时只怕一家人再想坐到一起，只怕只能是回想了吧。 只听段流安正色道“芙儿，明日便是你进宫的日子了，进了宫之后万不能在任性了，别让你为你母亲担心”。 段流安说着，眸子有意瞥了一眼段云明，随后又看向段云芙接着继续说道“你同太子妃感情深厚，进了宫里，有太子妃照应我也放心些”。 段云芙听着段流安说的话，心中不不禁难受起来，眸子中满是不舍的看向段流安道“爹爹娘亲自管放心，芙儿在宫里会照顾好自己的” 段流安颔首继续说道“入了宫之后万不可与宫外频频往来书信，记住了么芙儿”段流安语重心长说道。 段流安知道自家二女儿一向喜欢与人书信联系，只怕段云芙进了宫后，与相府或者是尚书府书信往来频繁，被有心人说事，或是被利用陷害。 段云芙听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段流安郑重说道“芙儿知道了”。 段云芙虽然有些不明白段流安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她知道爹爹这么说一定是有爹爹的道理，自己只管听着照做便是。 随后只听段流安接着说道“若是他人有心陷害于你，书信便是最好的手段”。 段流安心中一点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些，但是他怕，宫里面的手段太过肮脏歹毒，他只想自己的女儿能保住性命就好，不求其他。 段云芙听罢，面上满是认真的神情看着段流安道“爹爹，他们都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段流安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一脸疑惑的段云芙，不觉又担心起来。 段夫人段云茱几人听了后皆是蹙着眉头面面相觑，心中都为段云芙担着心。 随后只听段流安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明日便让绿竹跟在你身边同你和惜月一起入宫吧”。 第86章 不是名正言顺的正妻 段流安说着，双眼看向站在段夫人身后的绿竹，随即正色道“绿竹，日后你便跟在二小姐身边，有你陪她进宫，我和夫人也放心些”。 绿竹听了后，忙走到段流安面前跪下恭敬道“老爷夫人请放心，绿竹一定会小心谨慎照顾好二小姐的”。 段夫人听见段流安让绿竹跟在段云芙身边一起进宫，心中也跟着放心了几分。 段夫人知道绿竹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伺候，又是张妈的女儿，知根知底。做事心思细腻，处处周到，有绿竹陪在芙儿的身边，日后在宫中定会相安无事。 段夫人看向神情有些迷茫的段云芙，柔声说道“芙儿，日后做事一定要多听听绿竹的意见”。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看向段夫人浅笑道“娘亲，芙儿知道了”。 段云芙说着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绿竹，随即起身走到段流安面前将绿竹搀扶起来，看向绿竹笑道“绿竹，日后便劳你照顾了”。 话落，只听绿竹恭敬答道“二小姐说的哪里话，绿竹能将二小姐照顾好，夫人在府中也会安心的”。 绿竹说着，馋着段云芙回到座位上，随即站在了段云芙的身后。 只听段云茱声音温婉的说道“如此一来，母亲在府内也不必再为二妹多做牵挂了”。 “是啊，绿竹陪在你二妹身边我很放心”。段夫人说，看了看段云茱笑道“云茱你也要多吃些才是，怎地也不见丰盈”。 段云茱听了笑道“母亲不知道，公婆和纪衍把府里好的东西都快搬到我屋子里去了，每日吃的也不少，不知怎地，怎么也不见长肉”。 段云芙听罢随即说道“大姐现在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丰盈了些呢”。 段流安听了听几人的谈话，随即看向段云明，肃穆道“明儿，待明日你二姐进宫后你再回军营也不迟”。 段云明听了后，毕恭毕敬的答道“父亲，明儿知道了”。 段云明说着，又看向段云芙“二姐，日后进了宫不必过多挂念着家里，明儿会时常回来看父亲和母亲的”。 段云茱听罢也笑着附和道“是啊二妹，有我和明儿你便安心的在宫里”段云茱说着，面上已然出现了不舍的神情。 段流安清了清嗓子，看向众人正色道“好了，先用饭吧”段流安说着拿起筷子为段夫人夹了一块她爱吃的菜肴。 几人才纷纷拿起筷子开始用饭，段云芙有些食不下咽，心中满是离别前的不舍。 晚宴过后，段云芙挽着段云茱跟在段夫人的身后向段夫人的院子走去。 进了段夫人的院子后，段云芙和采陶小心的扶着段云茱迈进台阶，段云茱见状看着段云芙笑道“哪里用的着这般小心”。 只听段云芙笑道“地面湿滑，自然是小心些为好”。 说着，几人进到屋内，段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段云芙小心的将段云茱扶坐到椅子上笑道“平日见你粗心大意的，如今瞧见你这般还当真是罕见呢”。 段云芙扶好段云茱后，自己坐到段云茱的身旁，看着段夫人笑道“平日大姐在尚书府的时候姐夫也是这般小心，如今大姐回了娘家我自然得同姐夫一样照顾好大姐嘛”。 段云芙说着，笑着看向段云茱道“大姐，你说是不是，”。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得话后，莞尔笑道“伶牙俐齿惯会打趣人”。 随即只听段夫人看着段云芙，面上满是凝重，低沉着语气说道“芙儿，你明日进宫因着是侧妃的身份，只怕是不能同你大姐出嫁那般风光了”。 段夫人说着，心中便是一阵难受。什么太子侧妃，说到底也并非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就算进了宫也得是一台花轿从皇宫的偏门抬进去。 段云芙知道段夫人得意思，只怕段夫人心中难受，看着段夫人笑道“娘亲，芙儿才不在乎这些呢，芙儿只要想到明日便有机会品尝到宫中的美食，只怕今夜是激动的睡不着了呢”。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得话后，双眼满含深意的看向段云芙，她知道段云芙这样说为的便是能让段夫人放心，想到这里，段云茱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段夫人见段云芙如此模样，面上只好笑着说道“不要贪嘴吃腻了便好”。 段夫人说着，只在心中想着，她还从未想过要哪个女儿进宫，怎奈天不遂人愿。如此这般毫无预兆的得知女儿要被送进宫里，进宫的日子竟还选的这般急促。 只听段云茱看着段夫人莞尔笑道“我还从未见过二妹吃腻过什么东西呢”。 段云茱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一脸笑意盈盈的段云芙“记得你孩时最喜欢吃的便是如意杏仁酪了，直到现在竟还时常见你吃呢”。 段云芙听着段云茱话后，俏皮说道“听到大姐提起，说的我竟又想吃了呢”。 话落，屋子内响起阵阵笑声。只听段夫人笑道“刚去燕城的时候，你二妹便吵着我说是想吃府上的如意杏仁酪了，没办法，我便给你父亲带话，你父亲忙派人将厨房里的刘妈送了过去”。 段云芙听罢，笑着说道“谁让刘妈做的那如意杏仁酪实在是好吃，吃了让人回味无穷呢”。 段云芙面上笑着说道，心中却想着待明日进了宫之后怕是吃不到了吧。 段夫人和段云茱似是都和段云芙想到了一块，几人面上的笑意皆是渐渐凝固了起来，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随后便听到段云茱打破尴尬，柔声笑道“只怕二妹进了宫之后每天都能吃到宫中其他的美食，便不会在只想着那如意杏仁酪了呢”。 话落，几人皆是笑了出来，段云芙随即附和道“是啊，也许宫里的杏仁酪会更香甜呢”。 说着段云芙轻抿了一口茶，只觉心中一阵苦涩。 段夫人看向段云芙，关切问道“要带进宫的贴身物件可都准备好了么，可还有什么缺的”。 段云芙放下茶盏，看向段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娘亲放心，惜月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呢”。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中轻叹了口气，随即看向段云芙笑着说道道“那便好”。 段夫人说着，不觉又是难受起来，因为入宫的日子过于紧促，还有好多东西都还没来的及去准备，想到这里，段夫人只觉实在是亏欠了女儿。 段云芙看着段夫人的神情，心中明白因着自己明日便要进宫，段夫人现在一定是不舍和难过。 段云芙见母亲如此模样，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 第87章 不可相信任何人 次日，天空飘着点点飞雪，刺骨的寒风吹的院子的里扫雪的小丫鬟面上皆是红彤彤的一片。 天还未大亮，段夫人便早早的起来来到段云芙的院子里。 段云芙坐在梳妆台上，宫中来的嬷嬷正给段云芙熟练的梳着发髻。 见段夫人进到屋子后，屋内的一众宫女嬷嬷急忙向段夫人问安。 只听段夫人柔声说道“都起来吧”随后走到段云芙身边。 段夫人看着铜镜中的段云芙，心中一阵难过不舍，随即段夫人走到榻前坐下。 段云芙看着铜镜里的段夫人说道“娘亲怎地来的这样早，外面天都还没亮呢”。 段夫人听罢，看着铜镜中的段云芙柔声笑道“冬天夜长罢了”。 母女二人正说着，只听段云茱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母亲也来了”。 段云茱说着，盈盈走了进来。 屋内的丫鬟嬷嬷们见段云茱，又对着段云茱又是盈盈一礼。 段云茱莞尔说道‘起来吧’随即忙走到段夫人面前，看着段夫人恭敬行礼道“母亲”。 段夫人见状，拉着段云茱的手让段云茱坐到自己身旁，看着段云茱便说道“怎地也不多睡一会，外头这样冷，别着了凉才是”。 话落，段云芙也急忙也跟着段夫人附和说道“大姐，母亲说的是，你现在要多休息才好”。 段云茱笑着看向段夫人温婉笑道“劳母亲挂心，不碍事的”。 说着段云茱看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段云芙莞尔道“我只想着过来瞧瞧你，多多陪你一会儿”。 段云茱说着，看着铜镜中的段云芙，眸子满是惊艳之色，她知道自家二妹自小长相出众，完美的继承到了父亲和母亲身上的所有优点。 段云茱没有想到，今日见到这上了妆的段云芙竟是这般娇艳动人。 段云茱突然有些理解了太子萧瑾年为何要将自家二妹纳进宫中，这样的段云芙，只怕是任何人瞧见了都会被她的美貌为之一震的吧。 段云茱看向段云芙笑着说道“二妹如此装扮当真是人面桃花，倾城倾国呢”。 段云芙听罢，看着镜子中的段云茱，羞着脸笑道“大姐竟学着我打趣起人来了”。 段云芙说着，看了一眼坐在段云茱身旁的段夫人，只见段夫人看着段云芙，眸子微红，面上满是不舍之色。 段云芙见状，笑着说道“如此大喜的日子，母亲可要开开心心的送芙儿呢，我可不想哭的弄花了脸上妆呢”。 段夫人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微微回过神来，看着镜中正看向自己的段云芙轻声道“芙儿说的是，如今你也嫁出去了，娘亲应该高兴才是”。 段云茱轻轻握了握段夫人的手向满眼温柔的看着段夫人安慰说道“母亲，二妹进宫做的是太子的侧妃，您该为二妹高兴才是呢”。 段夫人听罢，看着段云茱，笑着点了点头道“上次送你出嫁，这次便轮到你二妹了，罢了，你们姐妹都嫁出去了府里可就清净了”。 段云芙听了后，笑道“娘亲只怕也清净不久，日后待明了成了亲，有了孙儿之后，届时只怕娘亲天天要被孙儿吵闹了呢”。 段云芙说着又看向段云云茱“若是大姐也回来的话，府上只怕更是热闹了”。 随后只听宫中嬷嬷恭敬的对着段云芙说道“还请段侧妃起身 奴婢伺候您穿喜服”。 话落，段云芙头顶珠翠站起身来，面对着段夫人段云茱的方向，明艳笑道“届时我便让蕊瑛带我一同出宫，我看到时候娘亲还怎么讨清净”。 段夫人看娇艳欲滴的段云芙，面上满是骄傲之色，她的芙儿长大了 长的明艳动人落落大方，段夫人很是知足。 几位宫女嬷嬷为段云芙穿着繁琐的宫装喜服，里三层外三层。最后不知道到底是穿了多少件了，段云芙只感觉自己的身上有千百斤重，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段夫人看着穿戴整齐的段云芙，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双眼满是不舍的上下仔细的看了看。 只见段云芙身着一身大红嫁衣，嫁衣上用着金丝绣着各种象征美好寓意的图案，段云芙因着是侧妃，所以头上是不能佩戴凤冠的，嬷嬷拿起喜帕轻轻的盖在段云芙的头上，随即将脸先露了出来。 只见段云芙一身嫁衣完美将身形勾勒出来，体态轻盈，风姿卓约，俏丽的脸上白皙如脂，杏面桃腮。 段夫人眼底满是不舍的神色看向段云芙柔和说道“怪不得你大姐时常说你伶牙俐齿的”。 段夫人说着，对着站在段云芙身后的宫女嬷嬷说道“还请嬷嬷们先下去吧，我还有几句贴己话要跟你们侧妃说”。 几位宫女嬷嬷听到了，皆是毕恭毕敬的向段夫人行礼告退。 段云芙见段夫人如此，知道自己的母亲定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自己，随即看着段夫人笑道“娘亲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芙儿说吗”。 段夫人拉着段云芙的手坐回到榻上，眸子中满是凝重的神色看着段云芙，一脸严肃道“芙儿，进了宫之后万不可相信任何人，要记住”。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娘亲，芙儿记下了”。 段云芙说着，面上颇有些疑惑得神情又对段夫人问道“娘亲，那蕊瑛呢？” 段夫人听罢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只听段云茱柔声笑道“蕊瑛她自然是可以相信的，只是二妹记住不要把心里的事都对蕊瑛说就好，以免蕊瑛听了为你忧心”。 段云芙听了后，面上疑惑之色消散开来，看向段云茱声音甜软道“大姐，我知道了，我不会把心里的事都说给蕊瑛的，以免她知道后会担心我”。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笑着看向段云芙“知道就好”。 说罢，段云茱看了看段夫人，只见段夫人对着段云茱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的担心神情少了几分。 段夫人知道自家女儿和林蕊瑛的情谊，只是段夫人想到她们俩的丈夫是同一人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只在心中想着现在她们俩感情再好，难免日后会有发生矛盾产生分歧，若是那时…… 段夫人想到这里不禁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吧。蕊瑛那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为人最是直爽讲义气了，说话亦是直言直语，断不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段云芙见段夫人紧皱的眉头，心中知道母亲是放心不下自己，为自己担心。 段云芙眸子中满是心疼的看着段夫人，只见段夫人的鬓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银发，段云芙见此，眸子顿时微红起来。 第88章 在意的只有那个人 段夫人见状，看向段云芙柔声笑道“好端端的怎地还要哭？这还没上花轿呢”。 段云茱听见段夫人的话后，看了看段云芙柔声笑道“刚刚不知道谁说不要哭呢，怕弄花了妆容，现在怎地了，不怕弄花脸上的妆容了不成”？ 段云芙听罢，知道自家大姐这么说就是不想让自己难受，随即段云芙调整了一下情绪。 段云芙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段云茱，吸了吸鼻子娇声道“大姐真是讨厌，不光天资聪慧、颖悟绝人，这记性也是这般的好”。 段云茱听后玩笑道“二妹自小便相貌出众，更是拥有倾国之姿，怎地还想要个十全十美？” 段夫人听见姐妹俩的谈话后，满眼慈爱之色的看着段云芙笑道“你大姐她看的书不知比你多了多少，哪里像你一般，成日的看那话本子”。 段夫人说着，看着段云芙接着说道“是不是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明儿他哪次回来都会给你捎上一两本子，不过是我和你父亲不点破罢了”。 段云芙听后，看向段夫人笑嘻嘻道“呀！原来娘亲和爹爹竟是知道的啊，亏得娘亲每次来我院子时，惜月都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呢”。 母女三人正说着，直到外面天色亮了起来，宫里嬷嬷进来恭敬的通报道“丞相夫人，到了进宫的时辰了”。 话落，段夫人的眸子瞬间感觉朦胧一片，只在心中感叹时间竟过的这般快。 随后段夫人面上满是不舍的看着身旁的段云芙，细声说道“芙儿，进了宫一定要谨记我们同你说的话，知道吗”。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点了点头，一双似水的眸子已被不舍布满。 段云芙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大姐，缓缓开口说道“娘亲，芙儿记住了”。 说着，段云芙又看向段云茱柔声说道“大姐，进了宫之后我便不能时常出宫看望娘亲和爹爹了，还望大姐日后能回来多替芙儿看看娘亲爹爹”。 段云茱听罢，心中亦是同段夫人一样满是难受和不舍。 段云茱看着段云茱佯装轻松的模样，莞尔笑道“二妹你便放心吧，家中有我和明儿呢”。 段云芙听了后微微点头，随后在宫女嬷嬷的搀扶下从榻上起身，段夫人和段云茱皆是起身想要相送。 嬷嬷走上前为段云芙做着最后的着装整理，随后将段云芙头上的喜帕盖在脸前。 段云芙透过面前的喜帕隐约的能看到段夫人和段云茱，泪水悄然从面上滑落。 段云芙怕被瞧出来，随即快速转过头擦拭了一下。 随后便听嬷嬷恭敬的在段云芙耳边轻声说道“段侧妃，我们该上轿了”。 段云芙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段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娘亲大姐，不必相送了，便呆在屋子里吧，不然芙儿心里会难受的”。 段夫人眸子微红，点了点头，强忍着含在眼中的泪水道“娘亲知道了”。 段云茱见状，满是心疼的扶着段夫人，看着段云芙柔声道“二妹，放心的进宫吧，我会时常回府来探望父亲母亲的”。 段云芙听罢，没有在言语，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在娘亲和大姐面前痛哭起来。 段云芙随即跪在地上向段夫人行了个拜别礼。 绿竹跟在段云芙身后亦是同段云芙一样毕恭毕敬的向段夫人行了个大礼。 段夫人见状，眼泪顺势滑落，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任由泪水落下。 行完礼后便有宫女嬷嬷动作利落的上前将段云芙搀扶起来，随后盈盈的向外走去，段云芙只觉脚下步伐沉重，心中难过极了。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定是要哭的，她不敢再多做逗留，随即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出了屋子后，段云芙便瞧见天上已然落下点点飘雪。 段云芙本想着伸手去接一片雪花，却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在这样做只怕是不合时宜。 段云芙被宫女们仔细的搀扶着，地上的红毯上已然落满了雪花，段云芙脚踩在上面只觉像是赤脚踩在雪面上一般，寒冷刺骨，仿佛将整个身子都冰透了。 一直到出了府门，只见丞相府的门口一台奢华繁丽的宫轿停在门口，花轿后面满是段夫人为段云芙准备的嫁妆，排成了远远一排，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段云芙看到这里，想到昨晚年轻和自己说因着进宫的日子太过于仓促，还有好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的话，心中不觉笑道，若是年轻将东西都准备齐全的话，只怕是要把丞相府里的物件都要搬空了罢。 段流安和段云明快步的向府门口走来，走到段云芙身边后，段流安抑制住想要伸出来的手，看着段云芙正色道“芙儿，爹爹来送你一程，日后在宫中在定要稳重行事，要听从皇后与太子妃的话，万不可出言顶撞”。 段云芙听罢对着段流安盈盈一礼“芙儿定当谨记爹爹的话”。 段流安点了点头，没有在过多的言语，只听一旁的段云明恭敬道“二姐，在宫里照顾好自己”。 段云芙笑着看向段云明道“好了，我知道了，快和父亲回吧”。 话落，段云芙只听身旁的嬷嬷语气有些焦急的说道“段侧妃，还是请先上轿吧，别误了时辰”。 段云芙听见后微微颔首，随后向段流安行了个拜别礼后缓缓起身。 宫女们仔细的将段云芙扶上花轿，段云芙坐在花轿中不敢掀起帘子去看段流安与段云明，她只怕自己看了八成要痛哭起来。 段云芙坐进花轿里，只感觉脚下传来暖暖的热流，随后段云芙只听外面嬷嬷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洪亮高亢“起轿”。 段云芙感觉轿子被抬了起来，随即开始移动，她知道自己是要进皇宫了。 段云芙想到只要过了今晚，小道士便会被放出来，心中便有几分心安。 段云芙不知道走了多久，木讷的坐在花轿里，时不时的段云芙能听到路两旁的百姓传来阵阵羡煞的谈话。 段云芙听了只在心中嗤笑，太子侧妃什么的她才不在意，她心里在意的只有那个清雅脱尘、道骨仙风的人。 是啊，那样的一个人，段云芙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入法场变成刀下亡魂呢…… 第89章 明白自己的身份 段云芙想着，今夜洞房时她定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自己是答应了蕊瑛的，一定要和萧瑾年保持距离，如此蕊瑛心中也会好过一些。 段云芙坐在花轿里，心中没有一丝喜悦的气息，只觉像是完成任务一般。 只见段云芙眉头紧蹙着，手指不自觉的摸着嫁衣裙角，她想这辈子怕是见不成南边的风景，亦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吧？ 如此也好，段云芙想着，如此的话，他便能静心修他的道，不必在受自己烦扰了。 段云芙坐在花轿中，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听到一声“落轿”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有小宫女掀起花轿帘子。 段云芙只感觉一股寒气迎面吹来，便听那小宫女恭敬说道“请侧妃娘娘下轿”。 话落，立即有两位小宫女上前将段云芙搀扶下轿。段云芙下了轿后，站在地上的红毯之上，抬起头透过喜帕看见大殿之上写着‘东宫’二字。 段云芙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是在心中做下了郑重决定一般，抬腿迈了进东宫。 进了东宫后，段云芙没有心情去瞧望大殿的布局，只被宫女们搀扶着木讷的向前走着。 段云芙目视前方，走到主殿后，只见林蕊瑛和萧谨年端坐在大殿的主位，身旁一众宫女太监站在两旁。 段云芙步履轻盈的走至二人面前，只听嬷嬷的声音传来“跪”。 话落，段云芙随即跪在地上的蒲团上，只觉身上厚重的嫁衣重重的压着自己。 随后便有小宫女端着茶水走到段云芙身旁，方才说话的嬷嬷又开口道“给太子太子妃敬茶”声音洪亮高亢。 嬷嬷说完后，便有一小宫女走来端出一盏茶恭敬的递到段云芙面前。 段云芙接过小宫女手中的茶后，只觉滚烫，段云芙不禁佩服起方才递给自己茶盏的小宫女，这么烫的热茶她竟也能不嫌烫。 想着，段云芙毕恭毕敬的对着萧谨年开口说道“请太子用茶”。 段云芙手高举着茶杯，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却迟迟没有等到萧瑾年说话。 段云芙只觉自己高举的手臂酸的不似自己一般，段云芙端着茶盏的手不停的换着手指继续举着。大殿上满是寂静，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惹怒了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这是有意为之，故意为难着自己，随即语气有些不耐烦愤愤的说道“请太子用茶”。 萧谨年听罢仍然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随即只听到林蕊瑛的声音在段云芙的头顶处响了起来“殿下，云芙向您敬茶呢”。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满是感动，她知道林蕊瑛这是帮自己说话呢。 萧谨年听罢，冷着一双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段云芙，语气凌冽道“进了东宫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本殿下的侧妃，要懂得怎么称呼自己”。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提高了几分道“妾身请太子用茶”。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是诚心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为的就是让自己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 萧谨年听后，方才缓缓接过段云芙手中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后，便有小宫女上前小心的接过萧谨年手中的茶盏。 随后只听萧谨年颇有些满意的口吻对着段云芙说道“明白自己的身份便好”。 萧谨年说罢，手指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扳指，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自古以来求人者便要有求人的态度”说完，萧谨年冷着一双鹰眸瞥向段云芙“你说是与不是”？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自是明白萧谨年话中的意思，知道他这是在拿小道士威胁自己！ 段云芙随即放低自己姿态，语气轻柔道“太子殿下的话，妾定铭记于心”。 萧谨年高高在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段云芙，只觉心情大好，嘴角不觉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后便听到嬷嬷开口继续道“向太子妃敬茶”。 段云芙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茶后，双手高举过头顶，柔声道“妾身请太子妃用茶”。 林蕊瑛待段云芙的话说完后，笑意盈盈的快速接过段云芙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随即笑道“快起来吧，云芙”。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心中又莫名有腾起愧疚之色，随后对着坐在段云芙上位的萧谨年林蕊瑛恭敬道“谢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待段云芙行完礼后，小宫女将段云芙搀扶起身。 林蕊瑛仍旧一脸笑意的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拉着段云芙的手直爽说道“云芙，这是宫中的规矩礼数，我是万万不想让你跪我的，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眼底满是亏欠，看着眼前的林蕊瑛，心中想到这个时候她竟还在为自己着想呢，这个傻丫头。 段云芙想着，随即对着林蕊瑛笑着说道“妾身自是知道的”。 还未等林蕊瑛在说什么，只听萧谨年声音不耐烦的从椅子上响起“行了，礼成了便下去吧”。 话落，便有小宫女上前来搀着段云芙，只听嬷嬷说道“段侧妃，请跟奴婢这边请吧”。 段云芙对着林蕊瑛和萧谨年盈盈一礼后，便跟着嬷嬷向内殿走去。 一路上，天上的雪依旧下个不停，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段云芙身上的那一袭大红嫁衣格外耀眼。 直到行到一处殿门口处，只听嬷嬷开口对着段云芙恭敬说道“段侧妃，这里便是您日后居住的寝宫‘扶香宫’了”。 段云芙听见嬷嬷的话后，抬起头偷着面的喜怕看向宫殿上的‘扶香宫’三个字。 只听一旁的嬷嬷接着笑道“段侧妃您还不知道，这里原名本不叫扶香宫”嬷嬷边说着，边请段云芙向宫殿内走进。 段云芙被小宫女仔细的扶着走着，听老嬷嬷继续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昨日亲手题的字，把原本的‘怡华宫’改成了‘扶香宫’可见太子对段侧妃的心是不一样的”。 老嬷嬷说着，看向段云芙，心中知道太子太子殿下对这位新人段侧妃感情不一般，便生了几分讨好的心思。 段云芙听罢，想起刚才宫殿上的三个字，便又联想到了萧谨年当时写给自己那两封信，心中便是一阵厌烦之意。 第90章 不方便伺候太子殿下 进了宫殿内，只听老嬷嬷一脸堆笑讨好般的向段云芙介绍着各个宫殿。 嬷嬷指着正前方的正殿对着段云芙说道“段侧妃，面前的这座‘扶香殿’便是您的屋子了，这东西两处偏殿目前还都是空着的”。 段云芙听罢微微颔首道“知道了，有劳嬷嬷了”。 进了扶香殿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屋的大红喜色，桌上摆着一对大红喜烛。 段云芙见状，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接着段云芙便被小宫女扶着坐在了床上。 段云芙坐在床上的瞬间，只觉有些硌得慌，段云芙随即起身看向嬷嬷不解的问道“不知这床上铺的是什么？” 嬷嬷听了后笑着走到床前，掀起被角看向段云芙笑道“回段侧妃，这床上铺的便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呢”。 段云芙听见嬷嬷说的话后，看着床上铺着那些刺眼的东西，心中只觉可笑，早生贵子？她可是承诺过蕊瑛的，自己是一定要出宫去，断不会与萧瑾年发生关系，又怎么会有孩子。 嬷嬷笑着将被子铺好后，又扶着段云芙坐到床边道“段侧妃您请坐吧，待晚点太子殿下便会过来的”。 段云芙听到嬷嬷的话后，心中不觉一惊，她得想个借口将今晚搪塞过去，她不能让萧谨年留宿于此。 段云芙随即对着嬷嬷说道“还请嬷嬷先带着宫女退下吧，若是有什么事我便让人去知会你一声”。 段云芙说着对着惜月说道“惜月，送送嬷嬷吧”。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笑着走到嬷嬷面前，将早已准备好的银两交到嬷嬷手中道“嬷嬷，便让惜月送你吧”。 老嬷嬷见状，并没有推脱，笑着接过惜月送到自己手中得银两，对着段云芙谄媚道“奴婢谢过侧妃娘娘的赏，奴婢就先告退了，若是侧妃娘娘有什么事知会奴婢一声即可”。 嬷嬷说着，便朝着殿内的小宫女们使了个眼色，小宫女们即刻会意，跟着嬷嬷身后退出了扶香殿。 段云芙见屋内只剩绿竹惜月和自己后，忙起身将面前的喜帕掀了上去，只见段云芙娇艳的面上满是慌张之色。 绿竹见状，忙上前对着段云芙问道“二小姐怎么了，如此慌张可是饿了？” 段云芙不知道该怎么和绿竹开口说出实情，随即点了点头，看向绿竹佯装出一副俏皮的模样对着绿竹说道“是啊，这天色都快暗下来了呢，这都快一天了我竟还未吃过什么东西呢，肚子实在是饿的紧呢”。 绿竹听罢，看向段云芙笑道“二小姐您稍等，奴婢这就出去看看可是有什么吃食先让二小姐果腹”。 段云芙听道绿竹的话后，面上大喜道“快去快去吧，饿坏我了”。 绿竹笑着应下，走到惜月身边的时候对着惜月说道“照看好小姐，我一会便回来”。 惜月自然是明白自家小姐这样做的用意，随即冲着绿竹重重点头道“我知道了，绿竹姐姐，我会照看好小姐的”。 话落，绿竹微微颔首，随后又看了看段云芙后方才走出殿内。 段云芙瞧见绿竹出去后，面上随即又是慌张之色。惜月见状走上前道“小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啊，这天色眼见着要暗了下来呢”。 段云芙听了后，在扶香殿内不安的来回踱着步，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躲过今晚。 段云芙正想了良久，随即想到若是自己来了葵水的话定然是可以躲过一些时日的。 段云芙想到这里，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般，随即停下脚下的脚步，对着惜月压低声音说道“惜月，一会你便跟那嬷嬷说我刚刚来了葵水，今夜怕是不方便伺候太子殿下了”。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显然有些惊慌之色，看着段云芙小心的问道“小姐，这法子能成吗”？ 段云芙此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道“成不成也得一试，不试又怎会知道这法子不成呢”。 惜月看着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小姐，那我这就去和那位嬷嬷说”。 段云芙‘嗯’了一声，走到床将铺在床上的被子掀开，随即把里面铺的东西都推到床里面，才坐了下来。 段云芙坐在床边等着惜月回来，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能不能成。 过了一会，段云芙便听到惜月的脚步声向殿内走来，段云芙忙起身相迎，只见惜月气喘吁吁道“小姐，奴婢同刚才那嬷嬷说了，嬷嬷说她差人去禀报太子殿下了，怕是要过一会才能知道结果如何”。 段云芙听罢，眉头紧蹙起来，面上满是不安之色，只在心中想着，那萧瑾年不知怎地一向爱为难自己。 想到当日在宝香楼时，萧瑾年拿小道士逼着自己在蕊瑛面前说出求他纳自己为妃的话，还有今天向他敬茶时，他却迟迟不接，让自己当众难堪，接过茶后，又说着那些胡言乱语的话来。 想到这里，段云芙只在中心担心着，不知道萧瑾年一会又要怎样为难自己了。 段云芙有些懊恼起这个主意来，若是萧瑾年他成心为难自己、要自己难堪的话，届时若是派宫中的老嬷嬷前来查看的话，那么自己的谎言不就被萧瑾年戳穿了吗？ 段云芙开始担心起来，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连累到小道士？ 段云芙埋怨起自己的鲁莽来，随后只听殿门被人推了开来。段云芙心中一震，只在心中说道‘完了完了’。 惜月听见后匆忙走到门口查看来人，只听惜月的声音响起“绿竹姐姐，你回来了”。 绿竹端着食盒看着行事慌张的惜月问道“何事让你这般慌张。” 绿竹说着，一遍观察着惜月的面色一边向里走来。 绿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惜月忙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几盘糕点拿了出来。 惜月一边拿着糕点一边说着“绿竹姐姐说什么呢，惜月哪里有慌张”惜月说着，又对着坐在床边的段云芙说道“小姐，绿竹姐姐给你带了糕点，先吃几块吧”。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后，有些幸幸的走到桌前，随即只听绿竹说道“二小姐，奴婢只找到了这些，您先吃着吧”。 段云芙听罢，忙看向绿竹笑道“已经很好了，辛苦你了绿竹”。 段云芙说着，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正拿起一块糕点送至嘴边，猛然听见宫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第91章 将事情做全套才好 段云芙被突然破门的声音吓的一惊，手中刚拿起的糕点被吓的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 只见萧谨年阴沉着脸快步的走到段云芙身边。 惜月绿竹见状急忙向萧谨年行礼，段云芙听见惜月绿竹的声音后，方反应过来。 段云芙此时顾不得地上掉落的糕点，忙起身向萧谨年盈盈一礼道“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萧谨年面色冷峻，眸子中满含冰霜，看着自己面前一袭大红嫁衣正向自己行礼的段云芙，怒视沉声道“听说你身子不方便”？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的话后，心中一震，事情果真按着自己刚刚想的那一般？ 只见段云芙慌张的起身，随即抬起头来看着萧谨年，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慌张的神色。 萧谨年见段云芙抬起头迎上自己目光，在看向段云芙那张充满慌张的小脸后，身子明显一怔，随即又恢复常态。 萧瑾年如鹰般的眸子像盯着猎物一样看着段云芙，随即嗔怒道“何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段云芙听罢，心中满是懊恼之色，看着萧谨年盯着自己目光，眸子中满是心虚不安之色，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绿竹见眼前的情景心中满是疑惑，反观惜月面上的表情此时与段云芙竟一般无二，心中同样惊慌着。 只听段云芙清了清嗓子，随即迎上萧谨年的目光，嫣然一笑道“是啊，妾身只在心中暗恼来的竟如此不是时候呢”。 萧谨年见段云芙精致的面上笑得如此娇艳，喉咙有些不自觉的做着吞咽的动作，一颗心竟跳的格外快了起来。 萧谨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萧谨年讨厌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随即面上一凛，冷着一双眸子，冷哼一声愤然甩袖离去。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大石头猛然放下，身子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 只在心中暗自侥幸道‘真的好险，看着萧瑾年的那双眼睛，自己便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惜月也是颓然的坐到段云芙的身旁，手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 绿竹见状，面上的疑惑显现出来，走到段云芙面前道“二小姐，发生了何事”。 段云芙面上神色木讷的摇了摇头，绿竹见状一脸的担忧之色看向惜月。 惜月感受到绿竹的目光，神情有些不自在起来，只听绿竹语气稍加严厉的对着惜月问道“惜月，你说”。 惜月听见绿竹的话后，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为难的瞥了一眼段云芙，支支吾吾的说道“绿竹姐姐要惜月说什么”？惜月说着，眼神慌张的躲闪。 还未等绿竹再次询问，只听段云芙悠悠开口说道“绿竹，是我太害怕了，于是便谎称自己来了月事，今夜不能服侍太子殿下了”。 绿竹听罢，面上满是震惊之色，她一直都知道二小姐胆子大，竟不知道二小姐竟连太子殿下都敢骗。 绿竹听到段云芙说是因为害怕，心中不禁心疼起来。 绿竹颇有些无奈看向段云芙，心中只觉担忧。随即对着段云芙语重心长道“二小姐，此事怎地也不与奴婢商量一番，如此行事实在太过于莽撞了，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有心派嬷嬷来查的话，事情可不就……” 绿竹说到这里，想起刚刚萧谨年来的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惊慌之色。 只听惜月语气焦急道“绿竹姐姐，那可怎么办啊，一会太子殿下还会不会再回来啊”？ 段云芙心中的担忧被惜月问了出来，随即面上满是不安的模样看着绿竹。 只听绿竹轻轻叹了口气，迎上段云芙的目光道“既然二小姐已经如此说了，那便要将事情做全套了才好”。 绿竹说着，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眼睛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段云芙看着绿竹，精致小巧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随即只见绿竹拿起桌上喜烛旁的剪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处重重一划，又拿起桌上的茶碗，将手腕处流出的鲜血尽数流于茶碗之中。 段云芙和惜月皆是被绿竹的这一举动吓得有些惊慌失色。 段云芙面上满是恐慌，看着绿竹紧张道“绿竹，何苦这般”？ 段云芙心中已然明白绿竹这样做的用意，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同时也埋怨自己做事实在是太过于莽撞。 惜月却是不明白绿竹此举，面上满是疑惑与担忧之色，慌张的问道“绿竹姐姐，何故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绿竹此时面上已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着二人从容说道“若是不这样做，又怎么会瞒得过太子殿下呢”？ 惜月听到这里，面上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绿竹这样做的用意，直言道“绿竹姐姐说声就是”惜月说着，眼中满是心疼道“用惜月的血便是了”。 段云芙听罢，小脸上满是内疚，看着桌上已经近半碗的血，紧张道“好了绿竹，这些便够了”。 段云芙说着，看向惜月焦急道“惜月，快去找些止血的药来”。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急忙走到小柜子处，打开从相府带来的贴身包裹，在里面翻找着，随即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 段云芙接过惜月手中的瓶子，打开瓶口，小心的在绿竹的伤口上倒着药粉，随后接过惜月手中的纱布，小心翼翼的包扎着。 只听段云芙满是心疼的语气说道“绿竹，下次千万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身体的事情了”。 绿竹见段云芙如此模样笑道“二小姐，老爷夫人让奴婢跟在二小姐身边为的就是让奴婢将二小姐照顾好，若是二小姐在宫里出了什么差错，那才是奴婢的不是呢，奴婢又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的信任呢”。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一番话之后，心中内疚万分，眉头紧皱着，眸子满是感动之色望着绿竹。 只听绿竹接着说道“二小姐，日后在做什么决定时定要想好应对的对策和后果才是”。 段云芙听了绿竹的话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绿竹轻声说道“绿竹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不会在像今天这般鲁莽行事了，我会事先好好和你商量一番”。 绿竹看着段云芙的模样，知道段云芙心中定然不好受，于是转移话题笑道“二小姐一会吃些糕点吧，这些糕点还是太子妃为您准备的呢”。 第92章 不习惯宫里的一切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话后，看着绿竹面上有些惊讶道“绿竹，你是说这些糕点是太子妃差人准备的吗？” 绿竹点了点头，收回包扎好的手，随即起身拿了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段云芙，笑道“是啊，奴婢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端着食盒过来的采陶，采陶瞧见奴婢便说是太子妃为侧妃准备的糕点，说太子妃担心二小姐您会肚子饿，叫奴婢带回来给二小姐您果腹呢”。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阵难受，想不到蕊瑛她现在竟变得这般心细，这个时候还如此关心自己，想到这里，段云芙心里便又是一阵难受。 惜月听到绿竹的话后，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家小姐听到有关太子妃的话心里一定会难受的。 惜月看着段云芙，只见她微蹙着眉头，眼底尽是数不清的内疚之色。 惜月看着段云芙如此模样，心中便是一阵心疼，随即道“小姐，我看天色已然晚了，太子殿下断不会再过来了，您先吃点糕点在好好的休息吧”。 段云芙听到惜月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净手吃了几块糕点后便起身走到梳妆台上坐下，惜月忙上前为段云芙卸着头上的珠钗翠环。 惜月看着铜镜中的段云芙，只见她一张精致的面上满是愁云，惜月一边娴熟的解开发髻一边说道“小姐可是还在想太子妃”？ 段云芙听到惜月的话后，木讷的眸子看着镜子中的惜月轻声道“是啊惜月，蕊瑛她对我越好我的心中便越是愧疚”。 绿竹忙着收拾着床铺，闻声道“二小姐不必对太子妃过于内疚，这是皇上下的旨意，谁又能违抗皇上的旨意呢”？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话后，知道绿竹还不了解其中事情的原委，不禁在心中苦笑起来。 只听绿竹继续说道“二小姐，您不是也因为害怕，借着身子不便的由头没和太子殿下圆房，太子妃她也会理解您的”。 段云芙看着倒映在铜镜中收拾床铺的绿竹，浅笑道“绿竹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原委，若是你知道了怕也会觉得我做事未免太过于自私”。 段云芙声音越说越小，绿竹听了后，手中铺床的动作一停，见段云芙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的意思，便又开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有任何言语。 段云芙见状，看着镜子里的绿竹问道“你怎地也不问我”？ 绿竹将床铺好后，笑着走到段云芙身后，一起和惜月为段云芙拆着繁琐发髻，笑道“二小姐若是想说自然会说的”。 段云芙听罢，顿时明白了段流安将绿竹放在自己身边的用意，段云芙看着绿竹笑道“今夜晚了，待日后我在与你细细说来”。 绿竹听罢，点头笑道“二小姐愿意与奴婢说，奴婢就听着”。 随后绿竹洗好面巾递给段云芙道“二小姐净面吧”。 段云芙接过温热的面巾轻轻铺在面上，感受着面巾带来的温度，只觉惬意。 待段云芙净好面后，惜月和绿竹开始为段云芙脱下身上厚重的嫁衣。 段云芙身着一袭月光白的寝衣，如墨般的青丝尽数的披散在身上，段云芙走向床边，只觉脱下嫁衣后，身子变得轻盈起来。 段云芙坐在床边上，看着忙来忙去的惜月绿竹笑道“待明日再忙也不迟”。 俩人听见后皆是笑着答应称是，却也没停下各自手中的动作。 绿竹拿着装有血的茶碗，尽数倒在月事带上，随后便向殿外叫着小宫女将其带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绿竹才对着段云芙说道“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起早向太子妃和皇后请安呢”。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对着绿竹笑道“怪不得父亲将你放在我身边要你陪我一同进宫，今日瞧你这般我总算是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绿竹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笑着走到段云芙身边轻声说道“老爷他实在是高看奴婢，不过二小姐你放心，我定会让老爷和夫人在府中安心的”。 绿竹边说着，开始服侍着段云芙休息，只见绿竹细心的放进几个汤婆子进去，随即笑道“二小姐夜里若是觉得汤婆子凉了便唤奴婢”。 段云芙看着事无巨细的绿竹笑道“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绿竹听见段云芙的话后，走到惜月身边道“惜月，夜里仔细谨慎些”。 说着绿竹又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段云芙便退了出去。 惜月留下一盏蜡烛之后也开始收拾着准备休息。 次日一早，外面已是雪过初晴，太阳还未升起，惜月绿竹二人便早已经收拾妥当。 惜月蹑手蹑脚的走到段云芙床边，轻声道“小姐，该起来了”。 段云芙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看着惜月问道“什么时辰了”？ 惜月见段云芙睁开眼睛醒来，笑着说道“快到卯时了”。 段云芙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闭上双眼说道“再睡会子吧，晚点再去娘亲的院子也成”。 惜月听罢，知道自家小姐定是睡糊涂了还以为是在相府。 惜月看着段云芙笑道“小姐您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宫里，不是在相府了”。 段云芙听罢，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迷糊说道“我竟忘了”。 只听绿竹一边整理着段云芙今日要穿的衣裳一边笑道“二小姐可是睡糊涂了？一会还要去给太子妃和皇后娘娘请安呢”。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话后，忙掀起被子下床，惜月服侍着段云芙穿好鞋袜，随即又洗了面巾递给段云芙。 段云芙接过面巾后，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两下，绿竹见状，笑着拿着准备好的衣裳走到段云芙身边道“二小姐，今日便穿这套吧”。 段云芙看都没看的点了点头道“依你的话，就这套吧”。 绿竹看着段云芙如此模样，笑着为段云芙穿好衣衣裳，随后便搀着段云芙走到梳妆柜前，开始为段云芙上妆绾髻。 惜月开始收拾着床铺，二人分工明确，只听惜月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道“小姐，方才已有嬷嬷带着宫女前来伺候小姐您起床梳洗，我怕您用不惯她们伺候，便让她们先回了”。 段云芙点了点头道“屋子里人多反而不自在”。 惜月听罢笑道“我就知道小姐您肯定是不习惯”。 段云芙听了后看着镜子中整理着床铺的惜月，只在心中想到，她怎么会习惯呢？她是不习惯宫里所有的一切…… 第93章 为吾加衣! 梳洗完毕后，段云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有些陌生起来，只见段云芙一张精致小巧的脸上略施粉黛，一双眸子清眸流盼。眉如黛蛾、唇若丹霞，似那画中仙子走出来一般，耀如春华。 如墨般的青丝高高的绾成一个凌云髻，头戴一只白玉镶金珍珠簪子，耳垂挂着一对简简单单的珍珠耳坠，身着一袭烟水云纹流线裙，如月中清冷美人，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上完妆后，段云芙盈盈起身。惜月找来一件赤狐绒毛斗篷，段云芙看见惜月手中绯红色的狐狸斗篷后忙对着惜月说道“换一件来，这件穿出去未免太过张扬了”。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忙听话的将手中的斗篷收好，只听绿竹说道“惜月，把上次夫人给小姐的那件斗篷拿出来吧”。 惜月听罢点头应下，忙将段夫人给段云芙的那件月白刻丝银狐斗篷拿出来，随即为段云芙穿戴好。 绿竹又将手炉添了几块炭递给段云芙，段云芙接过来后，主仆三人正要出门，段云芙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着惜月说道“惜月，大姐成亲那日，太子殿下投壶赢得的彩头那白玉镯子你且找出来”。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随后便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将白玉手镯拿了出来。 段云芙拿过手镯后，将白玉镯子戴在手上，便对着身后的惜月绿竹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绿竹忙快步走上前推开‘扶香殿’大门，惜月扶着段云芙高抬起腿迈过殿门口高高的台阶，主仆三人一同向林蕊瑛的宫殿走去。 段云芙走在宫道上，路过往来的宫女太监们见过段云芙皆是停下跪拜行礼，段云芙见状一一有礼颔首回应。 直到走到林蕊瑛的宫殿时，门口的小太监见到段云芙后急忙请安，随后便快步向宫殿内走去通报，段云芙抬头看着林蕊瑛的宫殿，只见宫殿之上的牌匾上写着‘永华殿’。 段云芙抬起脚迈过台阶，走到宫殿门口，便听到小宫女匆忙通报道“奴婢给侧妃娘娘请安，太子妃正在里面呢”。 小宫女边说着，边为段云芙掀起殿门口的帘子，段云芙笑着回应着小宫女随即走进殿内。 进了殿内，段云芙便听到萧谨年的声音传了过来，段云芙听到后，身子明显一怔，只在心中想着这个时辰不是上早朝的时辰吗？怎么萧谨年会在这里？ 段云芙想着，穿过一道屏风后，段云芙只见林蕊瑛正坐在梳妆台前梳洗上妆，萧谨年邪魅的单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看着走进来的段云芙。 段云芙乍一看见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的萧谨年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急忙用双手遮住了双眼。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声音的时候，只以为他在只是人屋子里这么简单，没想到萧谨年不但人在屋子里，且还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随后只听萧谨年冷峻的声音响起“见了本殿下还不请安”？ 林蕊瑛听见萧谨年的话后，急忙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笑道“殿下，云芙已经来了，你快起来吧”。 林蕊瑛说着，又对着捂着双眸的段云芙笑道“云芙，今日殿下休沐便起的晚了些，我还和殿下说你一会便过了，让殿下快些起来，谁知道你竟来的这般早”。 段云芙听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随即垂着头将双手从面上移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尴尬道“妾身给太子、太子妃请安了”。 段云芙说着盈盈一礼，想到一会还要和林蕊瑛一起去给皇后请安，随即便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林蕊瑛说道“太子妃，我便先到偏殿等您罢”。 段云芙说罢转身边开抬脚离开，只听床上的萧谨年声音低沉道“本殿下有说你可以下去了吗”？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的话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段云芙木讷的站在原地，听到背后的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段云芙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林蕊瑛见状，知道段云芙定是不自在，随即看着萧谨年直爽笑道“殿下，不如就先让云芙去东偏殿等着吧，今日起的晚了，我这还要等一会子呢”。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本以为萧谨年会答应，只听萧谨年邪魅的声音从段云芙的后背响起“过来服侍本殿下加衣”。 段云芙背对着萧谨年，不知道萧谨年是在和谁讲话，段云芙不敢回过头只听林蕊瑛笑道“巧平，你去为殿下加衣”。 话落，段云芙只听道萧谨年阴沉的语气冷冷的在背后传来“段侧妃，过来为吾加衣，吾不想再说第三遍”！ 段云芙听罢，只觉萧谨年是故意为之，只在心中埋怨他未免欺人太甚，想着蕊瑛还在这里，他怎么还如此不要脸面! 段云芙想到清怀道士，如今还不知道萧谨年是否将他师徒二人放了出来。想到这里，段云芙转过身来，眸子中带有求救的神情看向林蕊瑛。 林蕊瑛一脸为难的站在原地，看见段云芙的目光心中自是明了，随即走到床前看着满是慵懒之态的萧谨年直爽笑道“殿下，便让吾来为您加衣吧”。 林蕊瑛说着，便要吩咐着采陶拿来衣袍。 萧谨年面上满是不耐烦之色，没有回林蕊瑛的话，坐起身子，冷峻着眸子盯着段云芙，一字一句道“段侧妃是忘了吾昨日说的话了吗？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 萧谨年说着，面上已是布满阴厉之色，随即加高了声音向外说道“齐风”。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话的后，身子明显一顿，顾不得萧谨年此时是何之态，忙转过身走上前道“殿下，不是说好了会放过小道~会放过清怀道士师徒二人的吗”？ 段云芙说着，看向坐在床上的萧谨年，身着寝衣，却是半敞开的，段云芙能一眼便瞧见萧谨年的胸膛，随即立马低下头来。 林蕊瑛此时听到萧谨年的话后也是一阵担心，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谨年，心中只觉有些陌生有些可怖。 只听萧谨年冷哼一声，随即齐风已然走到屏风之外，只听齐风的声音传来“殿下有何吩咐”？ 萧谨年看着段云芙紧张的神情，心中满意起来，同时却又觉得有些愤恨。 只在心中想到，她当真就这般在意那个道士得生死吗？ 第94章 不稀罕她的在意 萧谨年想着，管她在意的人是谁，自己又不稀罕她的在意，只要她做的让自己满意便好，想到这里，萧谨年眸子中满是饶有深意的盯着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只觉萧谨年此举便是拿着小道士的性命在威胁自己，看着萧谨年的此时面上的神情，段云芙感受到了挑衅的意味！ 段云芙不敢赌，是的，他不敢拿小道士的性命做赌注，不就是给他穿衣服吗，又有何难？段云芙在心中不断的说服着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给他穿！ 随即只见段云芙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身后的惜月，随后笑意盈盈的走到萧谨年面前，佯装处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着萧谨年，莞尔道“殿下，妾侍奉您加衣”。 萧谨年看见段云芙此时的模样，心中满是满意之色。萧谨年嘴角冷笑着，如鹰般的眸子尽是桀骜之色冷冷的盯着段云芙。 萧谨年坐在床边饶有意味的看着段云芙，段云芙明艳一笑，随即走到床前蹲下，为萧谨年穿好鞋袜。 林蕊瑛见状，只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萧谨年为何要这样为难云芙，心中满是为段云芙心疼，随即摇了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林蕊瑛坐在梳妆台前继续上妆，面上满是无奈之色。 萧谨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为自己提鞋的段云芙，不禁在心中自问，自己要她进宫到底是为的是什么？自己现在已然是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有没有她都一样。 萧谨年回想自己做的这一切竟有些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了能顺利让段云芙进东宫，他派人扮作郑惠儿去许府败坏许启彦的名声，为了一个女人，他想想竟觉的有些可笑。 惜月何绿竹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如此，眼中愤愤，二人皆是把眼睛挪向其他地方，心中只恨不得能代替段云芙。 萧谨年穿好鞋后，伸出一只手，狂妄的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暗暗咬了咬牙，随即起身看着萧谨年笑道“妾身扶殿下起身”。段云芙说着，搀扶着萧谨年站起身来。 萧谨年站在原地，满意的看着段云芙为自己加衣。 只见段云芙接过小宫女手中的内衫，随即展开，盯着内衫看了半晌，试探的披在萧谨年身上了又看了看，只感觉应该是对了，随后段云芙看着萧谨年讨好的笑着说道“请殿下抬下手臂”。 萧谨年听到段云芙的话后，心情大好，亦是满意的配合着，看着段云芙一脸认真的的模样，萧谨年只觉心跳又开始快速跳了起来，随即竟感到有些口渴，萧谨年避开视线，不再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接过宫女手中的长袍，展开后又仔细的看了看为萧谨年披在身上，接着段云芙围着萧谨年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觉得穿的应该是对的，便开口道“殿下抬下手”。 段云芙一边说着一边将萧谨年手臂抬起穿在袖子里，费了好大的力气。 待长袍穿好后，段云芙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腰带，精致的小脸正一脸认真的研究着腰带的带法。 萧谨年见状，有些不耐烦，只见段云芙随后站在萧谨年面前半俯着身子双手环过萧谨年的腰身，拿着腰带仔细的穿戴着。 萧谨年被她双手环腰的动作惊得心跳跳的飞快，萧谨年明显的感觉道自己身子一顿，猛然觉得一股燥热之意，下意识的做了吞咽的动作。 段云芙系着腰带，弄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戴上，段云芙此时已然没有了耐心，双手拿着腰带随即用力一扯。 萧谨年身子不自在的僵硬着，已然没有料到段云芙会做出此举，身子被段云芙扯了一个趔趄。 段云芙随即被萧谨年的腰身一幢，已然撞倒坐在了地上。 只听‘哎呀’一声，惜月绿竹忙上前将段云芙搀扶起来，林蕊瑛听见后忙身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满是紧张的问道“云芙怎么样，可摔到了哪里没有？” 段云芙被撞的坐在地上的一瞬间，明显的听到周围传出一丝丝窃笑之音，段云芙站起身后，精致小巧的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双手胡乱的扑了两下衣裙。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随即摇了摇头，指着萧谨年身上的腰带看向林蕊瑛不满道“这个腰带坏掉了，怎么也戴不上，真是气到我了呢”。 萧谨年见段云芙坐在地上的一瞬间，面上满是笑意，只差笑得出声来，只是一瞬面上的笑意便消散开来，任谁也没有发现。 只见萧谨年居高临下的看着段云芙，面上满是嫌弃之意，随即冷声道“真是蠢死了，连个腰带也戴不好”。 萧谨年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段云芙说‘坏掉的腰带’，随即只见自己身上穿好的衣袍竟也是反着的！ 萧谨年看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闭起双眸似不愿再看见自己身上的长袍一般，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萧谨年只觉心中怒火中烧，随即骤然睁开双眼，只见萧谨年眸子中猩红一片，怒目圆睁的看着面前因摔了一跤备受关注的段云芙。 段云芙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一般，浑身不自在起来，随后迎上萧谨年的目光，段云芙下意识的竟觉的有些心虚起来，似水一般的眸子躲避着萧谨年的目光，看向地面。 只听萧谨年冷冽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段侧妃，这便是你给吾穿的衣服吗”？ 段云芙被萧谨年问的一愣，随即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殿下，是你的腰带坏掉了”。 段云芙说着，嘴巴不满的嘟了起来，眉头微蹙着，小声的嘟囔自语道“害得我摔了一跤怎么不说”。 萧谨年耳力自是极好，听见段云芙的嘟囔声之后，一时之间竟感到有些无语，萧谨年指了指垂首站在一旁的小宫女道“你来，为本殿下穿好”。 小宫女闻声称是，恭敬的走到萧谨年身边，动作利落的为萧谨年重新穿戴整齐。 只见小宫女将萧谨年身上的长袍从新脱下又穿好，其中段云芙也并未听见小宫女说什么‘抬起手臂’的话，段云芙知道刚刚萧谨年话中说的意思指的并不是身上的腰带，而是穿反了的长袍…… 段云芙见状面色更加心虚起来，低垂着头不敢再看下去。只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刚刚明明穿对了，怎么穿完竟是反的了…… 第95章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萧谨年冷着一张脸，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垂着头的段云芙，声音阴沉道“段侧妃，你看这条腰带可是坏了”？话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的话后，精致的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只见段云芙眸子认真的盯着萧谨年腰身上的腰带，步履轻盈的走到萧谨年身边。 萧谨年没有等到段云芙回答，眸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段云芙走到自己面前，见她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腰身上戴着的腰带。 段云芙眸子中满是不解的看着腰带，想着刚刚明明是坏掉了的，怎么现在又好了呢？随即段云芙伸手用力的扯了扯戴在萧谨年腰上的腰带。 萧谨年断是没有料到段云芙会上手来扯，身子亦是被段云芙扯的轻晃了两下，萧谨年脸上顿时羞涨的通红，颇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 只在心中问着会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让她给自己加衣，这成了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萧谨年想着随即看到段云芙手上戴着的白玉镯子，认出那镯子正是自己在相府赢的彩头随手赏给她的那支，只觉顿时心情大好。 段云芙扯着萧谨年腰身上的腰带，随后看向林蕊瑛惊讶道“呀！蕊瑛你看！又好了呢”。 林蕊瑛听到段云芙的话在后，脸上亦是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腰带，随即也跟着段云芙惊讶道“还真是”。 林蕊瑛说着，看向段云芙直爽笑道“云芙，你不知道宫中的宫女们手都巧着呢”。 段云芙听罢，收回手看着林蕊瑛柔声笑道“是呀蕊瑛，你说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像她们这般手巧”？ 萧谨年听着两人的谈话，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顿时觉得自己站在这在屋子里竟与这俩人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段云芙林蕊瑛正说着话，只听萧谨年冷峻的声音响起“齐风，我们走”！ 萧谨年说着，阴沉着俊脸就要向外走去。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忙快步上前拉着萧谨年的手臂，一脸紧张的问道“太子殿下，您等等”。 段云芙此时心中开始担心着清怀道士，自己现在已经是萧谨年的侧妃了，也不知道萧谨年将他师徒二人到底放出来了没有？ 萧谨年见状，蹙着眉头，颇有些不耐烦问道“段侧妃可是还有什么事”？ 段云芙见萧谨年停下脚步后，忙松开手，抬眼看着萧谨年一脸急切的问道“殿下，不知道清怀道士师徒二人……”。 未等段云芙说完，只听萧谨年冷哼一声，狠厉道“吾承诺的话自是言出必行，我已经下了旨意，将那师徒二人放了出来，官复原职”。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说已经将清怀道士放出来的话后，面上俨然一副松了口气大喜的表情，听到萧谨年又说已经官复原职的话后，面上的惊喜之色散了一大半。 段云芙看向萧谨年一脸不解的问道“殿下怎么不是放他师徒二人出宫去，怎地还……” 萧谨年听罢，看着段云芙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嗤笑道“吾答应你放那道士出狱已然是做到了，并且还给他官复原职，你该好好感谢本殿下才是”。 萧谨年说着，心中只觉不痛快，阴冷着眸子瞥了一眼段云芙，冷哼一声甩袖快步走了出去。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的背影，呆愣的站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谨年会做出此番决定，这算什么？段云芙在心中自问。 她知道像清怀道士那样的人，是万万不会愿意被困于深宫之中的，他本应该和他的师傅一起云游修行的！ 段云芙想到这里，不禁在心中埋怨起来，都是因为自己，若是自己没有和小道士做出约定，小道士他也不会来京都的吧？ 林蕊瑛看着失魂的段云芙，眸子中满是心疼，起身安慰道“云芙，殿下既然放了清怀道士出了狱，那清怀道士自是不用在受那牢狱之苦了，至于你要帮助清怀道士出宫的事也可从长计议，不急在这一时啊”。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心中顿时明了，是啊，蕊瑛说的对，段云芙心中疑惑，自己不知怎么，只要和小道士有关的事情，自己就会变的手足无措变得方寸大乱起来，蕊瑛既能看透其中道理，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点了点头，蹙着眉头道“蕊瑛，我刚刚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段云芙说着，拉着林蕊瑛的手，眼底满是内疚，低声说道“待想到办法让小道士平安出宫后，我便也要脱身离开”。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轻叹了一口气，只说道“云芙，这些事先放一放，我们俩先去皇后那给她请安吧，你第一天去给皇后请安，若是去的晚了只怕不好”。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林蕊瑛，只觉得林蕊瑛不似从前一样做事莽撞了，现在竟变得这般面面俱到。想着，段云芙整理了一下情绪，微微颔首。 待林蕊瑛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便要出门，惜月拿着斗篷上前为段云芙系好，林蕊瑛挽着段云芙的胳膊笑意盈盈的向皇后的宫中走去。 一路上，林蕊瑛不停的问段云芙介绍着宫里的大事小情，段云芙仔细认真的听着，穿过一片梅林，梅香四溢，段云芙心情顿时大好起来。 段云芙想到在丞相府时，冬日便爱和段云茱一起踏雪赏梅，煮茶言欢。 想着，只听林蕊瑛直爽说道“云芙，一会到了皇后了宫里千万不要什么都说，殿下和我说过，除了请安的话，皇后说什么便只管应着，若是问你什么你便说不知道就行”。 段云芙听着，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随后只听段云芙接着继续道“反正一会前去请安的妃子也多，若是无聊，我们请安后便可以先回东宫来”。 段云芙听罢依旧点了点头，看着林蕊瑛问道“如此，皇后不会怪罪我们吗”？ 林蕊瑛听罢，停下脚步附在段云芙耳边直爽笑道“殿下说，皇后她不敢”话落，林蕊瑛接着挽着段云芙的手臂继续走着。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心中一震，萧谨年他连这样的话都敢说？他竟猖狂到如此地步。 想着，段云芙只在心中暗骂萧谨年不尊老，随后’段云芙又想到她写给萧谨年‘威胁’他的信。怪不得自己在信中拆穿了他的一切阴谋后，他却丝毫不在意，狂妄写道‘能奈他何？’的话 段云芙想到这里，只在心中嘲笑自己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第96章 和亲诏书 正想着，不觉间已然走到皇后的寝宫‘坤华宫’，宫门口的小太监见二人后，忙做出谄媚模样行礼道“奴才给太子妃，段侧妃请安”。 林蕊瑛毫不在意般的点了点头，只听另有小太监快步走向殿内通报道“太子妃、段侧妃到”。 林蕊瑛挽着段云芙进了‘坤华宫’内，便看见一位年长些的宫女掀开门帘子出来迎接行礼道”奴婢给妃子妃、段侧妃请安”。 那宫女说着，起身掀开门帘子道“太子妃、段侧妃快进来吧，皇后和众妃嫔已经在里面呢”。 林蕊瑛说来后，走到那宫女身边笑道“有劳了，芳姑姑”。 说着，林蕊瑛挽着段云芙的手，二人抬脚迈进殿内。 进了殿内，只见皇后位于高坐，身着一袭明黄色宫裙，上面用金丝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一举一动皆是泛着金光。妆容端庄威仪，坐在那里只觉贵气逼人。 段云芙跟在林蕊瑛身后，同林蕊瑛一起向皇后行礼道“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只听皇后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了来“快起来吧”，语气中满是慈祥之色。 林蕊瑛和段云芙一一谢过皇后，缓缓起身，段云芙起身后便规矩的站在林蕊瑛身后，满是端庄大方。 皇后看向二人，眸子里划过一丝精光，随即笑道“快入座吧”。 话落，林蕊瑛拉着段云芙的手坐在皇后下位，只见林蕊瑛坐下后，一脸笑意的朝着坐在下方的梁贵人微微行了个颔首礼。 梁贵人见状，脸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双眼向别处看去。 段云芙坐在林蕊瑛身旁，只见屋子内坐了两排莺莺燕燕，皆是面面相觑的偷瞥着段云芙。 皇后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向段云芙，雍容笑道“段侧妃，可还习惯这宫里的规矩”？ 段云芙听见皇后提到自己，忙端庄有礼的起身，恭敬的行礼回道“回皇后娘娘，过些日子自会习惯”。 段云芙落落大方的回道，皇后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坐下说便好段侧妃，本宫是不在意那些个虚礼的”。 段云芙听罢，明艳的笑道“谢皇后娘娘”。说着，段云身姿轻盈的入座。 段云芙看着坐在上位的皇后，只觉瞧着比上次在宫宴之上见到时消瘦了许多，想到许是因为二皇子被贬的原因罢。 段云芙想着，只听坐于对面的一位妃嫔笑道“段侧妃果然是倾国之姿呀，之前只是听说京都的贵女中属相府的二小姐最是美艳，今儿个瞧见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 段云芙看着说话的女子，只见她眉眼之处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哪里瞧见过一般，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未等段云芙回话，只听那说话的嫔妃身旁之人开口笑道“菁妃妹妹您来京都的时间短，有所不知，这段侧妃的父亲便是当今的丞相大人，想当初段丞相可是名动京都的探花郎，样貌不知深得多少京都贵女的喜爱呢”。 段云芙看向正说话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年岁稍长些，约莫着近四十左右的样子，样貌算是端正，只是瞧见过后，便会不再记得样貌是何模样。 段云芙听罢，笑着看向二人，并未说些什么。 只见那位菁妃眸子不屑的瞥了瞥身旁之人，面上满是嘲讽之意道“荷嫔姐姐说的是呢，妹妹我来京都的时日短，如今也是身居妃位了”。 段云芙听到菁妃的话后，心中一惊，只觉这菁妃的胆子还真是大，这种话居然也能当众说出来。 那荷嫔听到菁妃的话后，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愤愤，没有再说什么。 段云芙想起刚刚在来的路上听到林蕊瑛说起过这二人名号，知道这菁妃是现在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只因样貌长得与之前的莲妃颇为相似。 段云芙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菁妃，难怪她敢说出这种话来，这有皇上的宠爱果然与旁人不同！ 皇后坐在上位，依旧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一副看戏的神情，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只见梁贵人云淡风轻的坐在一旁，冷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面上满是不在意的神情，嘴角嗤笑着，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 段云芙看了看身旁的林蕊瑛，只见她端坐在那里，仿佛没有二人听见一般，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林蕊瑛感受到了段云芙的目光，随即看向段云芙，二人相视一笑。 皇后把二人神情尽收眼底，随后只听皇后笑道“听闻西平国派使者送来了和亲的诏书，要将西平的宜华公主与太子殿下，待两国联姻后，这天下的百姓也就好过了”。 林蕊瑛听见皇后的话后，身子明显一顿，面上的笑意尽数消散不见，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皇后。 林蕊瑛只在心中想着怎么从未听殿下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情，只是皇后既然这么说了，想必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林蕊瑛想着，眸子变得黯淡起来，心里苦涩万分。 段云芙见状，悄悄握了握林蕊瑛的手，示意安慰。 林蕊瑛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随即抬起头看向段云芙，不想让段云芙担心，强扯出一个微笑。 只听皇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在西平呆了十年，想必与那宜华公主早已相识，若是这样的话，太子殿下与宜华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林蕊瑛听到这里，面上已是苍白，眸子里尽显哀伤之色。 只听梁贵人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满不在意道“皇后娘娘消息果然来的灵通，不但后宫之事事无巨细了如指掌，就连前朝的事也是略知一二呢”。 皇后听到梁贵人的话后，心中一紧，但面上仍是面不改色，笑着看向梁贵人笑道“梁贵人说笑了，不知道三皇子最近怎样了？” 皇后说着，随即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林蕊瑛笑道“三皇子他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骨肉，等皇上的气消了，本宫便到皇上那为三皇子求求情，将三皇子放出来罢”。 梁贵人听罢，面上尽是毫不在意，随即嗤笑道“二皇子自幼养在皇后娘娘身边，臣妾猜想，若不是有皇后娘娘求情的话二皇子怕是也同那五皇……” 梁贵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迎上皇后的目光，饶有深意继续笑道“若是皇后娘娘肯替三皇子求情，臣妾猜想皇上定会给皇后娘娘薄面的”。 梁贵人把后面的几个字说的格外的重，皇后听罢，面上已然不像方才一般从容自若，看向梁贵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之意。 第97章 皇后赏赐 段云芙听着，只见坐在自己身旁的林蕊瑛骤地站起身来，看向皇后语气低沉道“母后，儿臣突感身子不适，便先带着段侧妃先回了东宫，有段侧妃在儿臣身边，也可照顾一二”。 皇后听罢，看着林蕊瑛笑道“既然不舒服，回去还是让太医瞧瞧才是，本宫等着享儿孙绕膝之福呢”。 林蕊瑛听了后，面色更加苍白起来，随后微微颔首。 段云芙见状忙起身站在林蕊瑛身后，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妾身便和太子妃先行告退”。 皇后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点头，双眼满是深意道“回吧，段侧妃，照顾好太子妃”。 话落，林蕊瑛和段云芙皆是向皇后行了个礼，只见坐在两旁的嫔妃们皆是起身，林蕊瑛走到梁贵人那里，朝着梁贵人勉强一笑，随后便走出‘坤华宫’。 路上，林蕊瑛一言不发，脸上写满心事，段云芙跟在林蕊瑛身后，也没有言语，她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人多嘴杂，若是说些什么，只怕被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直到进了东宫，段云芙跟着林蕊瑛来到‘永华殿’，一进去，林蕊瑛便无力的瘫软坐在了美人塌上，眸子微红，面上满是委屈之色， 段云芙见状，只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解下身上的斗篷走到林蕊瑛身旁坐下，拉着林蕊瑛的手柔声说道“蕊瑛，若是觉得难过的话就说出来，你以前从不似这般把事情藏在心里的”。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木讷的转过头看着身旁满脸担忧的段云芙，哀怨道“云芙，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段云芙自是明白林蕊瑛话中的意思，轻声安慰道“蕊瑛，待晚间我们听听太子殿下他怎么说可好”？ 林蕊瑛此时已然全没了主意，木讷的点了点头，双眼暗淡无光，声音低迷道“若是殿下他真的和那宜华公主……” 林蕊瑛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她从未听过萧瑾年提起宜华公主，也从未听他说过在他在西平所有的一切，原来自己竟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林蕊瑛想到这里，不禁在心中想起母亲曾和自己说过的话，想到自己跳进冰湖醒来之后，看见母亲憔悴苍老的面容坐在床边守着自己那簌簌落泪的模样，和那些语重心长的劝告。 对于往日林母的劝告，林蕊瑛丝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嫁与萧瑾年做他的妻子。 后悔吗？林蕊瑛心中暗问自己，后悔当初没有听母亲的劝告吗？ 林蕊瑛想着，面上却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不后悔，她爱萧瑾年，就算日后萧瑾年身边的女人再多，自己也是他的妻子，能够站在萧瑾年身边的也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林蕊瑛释怀了许多，看向一脸担心的段云芙从容说道“云芙，就算那宜华公主进了东宫，地位也是在你我之下，就算是西平的公主又能如何”。 段云芙见状，看着林蕊瑛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蕊瑛嘛，你是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妻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林蕊瑛听罢，看着段云芙笑道“云芙，有你在宫里陪我真好，从前都是我一人去面对这些”。 林蕊瑛说着，把头轻依靠在段云芙的肩膀上，继续说道“这宫里实在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心中一阵心疼，她第一次听到林蕊瑛说出这样的话来，段云芙忙笑着安慰道“蕊瑛，至少你还有你喜欢的人在这宫里啊”。 林蕊瑛听罢，抬着头看着段云芙低声道“云芙，我知道的心思，待清怀道士出宫之后，你自是不愿再这宫中呆下去，可是你身为太子侧妃是很难能脱身出宫的”。 段云芙听后，心中不免一紧，只在心中暗道‘果然真的如大姐所说吗？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出宫了吗？’ 林蕊瑛看见段云芙面上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尽力帮你的”。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心中暗暗犹豫，看着林蕊瑛低声说道“蕊瑛，我想见他一面”。 段云芙说着，看向林蕊瑛的眸子满是为难之色，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林蕊瑛说这件事，可是她现在实在是太想知道清怀道士的消息了。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情怀道士过的好不好，被关在牢中那么久，一i的那个吃了很多的苦吧？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满是怨愤，都怪那萧谨年！ 只听段云芙看向林蕊瑛接着低声说道“蕊瑛，我只要远远的能见上一面就好”。 林蕊瑛听罢，心中自然知道段云芙口中所说的’他‘是谁。 只见林蕊瑛面上一副思索的神情，半晌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段云芙一副仗义的模样说道“我知道了云芙，我会想办法让你见清怀道士一面的”。 段云芙听见后，脸上止不住的惊喜之色，想到林蕊瑛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 二人正说着，雁翎已经命宫女们端来早膳，林蕊瑛笑着拉着段云芙的手坐在桌前，看向段云芙笑道“日后早膳便都来我这里吃吧，我自己吃实在是太过于冷清了”。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点了点头，只听林蕊瑛看向雁翎问道“殿下他用过早膳没有”？ 雁翎听罢，忙笑着回道“小姐不用每天都问的，太子殿下他已经用过了”。 林蕊瑛听后，看着段云芙笑道“我们吃吧云芙，一会带你出去转转”。 段云芙眼底含笑点头，接过宫女手中的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一顿饭后，二人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只听外面的小宫女在殿外通传道“段侧妃，皇后娘娘派人来给给您赏赐来了，现在正在‘扶香殿’呢。” 二人听罢，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只听段云芙轻声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段云芙说着，微蹙着眉头看向林蕊瑛说道“蕊瑛，你先在这等着我，一会谢了恩我便回来”。 林蕊瑛微微颔首，笑道“去吧”。 到了‘扶香殿’，只见有太监宫女手捧着各样的奇珍异宝在殿外等候，众人看见段云芙后，皆是异口同声行礼道“奴才\/奴婢拜见段侧妃”。 段云芙步履轻盈的走到众人面前，随即从容端庄道“都起来吧”。 众人听罢，谢礼起身，只听一名上了年岁的太监尖声说道“段侧妃，皇后娘娘她特派奴才来给您送赏赐”。 第98章 喜欢谁那是他的事 段云芙听罢，面上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妾身谢过皇后娘娘了”。 段云芙说着，对着身后的惜月说道“惜月”。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自是明白段云芙的意思，带着几名小宫女接过赏赐后，忙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走到那太监面前笑道“有劳公公了”。 惜月说着，笑着将手中的银子塞到那太监手中。 那太监见状忙笑道“那奴才就收下了，老奴谢过段侧妃了”。 说着，那太监看向段云芙，一脸谄媚之色，堆笑道“段侧妃，皇后娘娘很是看好您呢”说着，那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昔日就连太子妃进宫皇后娘娘也没赏赐这些呢”。 段云芙听见后，落落大方的看向那名太监笑道“皇后娘娘的爱意，云芙知道了，还请公公回去代我好好谢过皇后娘娘的赏赐才是”。 那太监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满是满意之色，看着如此待人有礼的段云芙，堆笑道“段侧妃，请您放心，您的话，老奴一定给你带到”。说着，便对段云芙行礼道“如此，老奴便先回坤华宫复命了”。 段云芙点头笑道“惜月，送送公公吧”。 段云芙看着坤华宫的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之意，她不明白皇后此举是何用意，想着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一直到了段云芙回门的日子。这日，段云芙起的格外的早，向林蕊瑛请安过后，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宫门口。 马车早已经准备好，车马后面满是赏赐，长长排成了远远一排。段云芙提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小心的进了马车。 段云芙坐在这奢华的马车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这出了宫外连空气都格外香甜。 路上，段云芙面上难掩心喜之色，想到一会便能见到段夫人，向马车外笑道“惜月，你说娘亲她现在是不是在府内早已等的焦急”？ 惜月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笑着回应道“是啊小姐，夫人她怕是昨日就开始盼着小姐了呢”。 段云芙听罢，笑道“我猜娘亲昨夜定是没睡好”。 不知道说了多久，段云芙只觉马车行驶的好慢，段云芙打着哈欠只感觉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随即只听道惜月在外面说道“小姐我们到了”。 段云芙听罢，立马变得精神起来，惜月小掀起马车帘子和绿竹小心的搀着段云芙下了马车。 段云芙刚下马车，便瞧见段流安携着府内上下众人早已恭候在府门口，人群乌泱泱一片。 段流安见段云芙下了马车，急忙带着众人跪下行礼“老臣恭迎侧妃娘娘”。 段云芙见状，心中一阵难受，看着向自己跪拜行礼的段流安夫妇，眸子瞬间红了起来，已然没有方才的心喜之色， 随即快步走到段流安面前，将段流安和段夫人搀扶起来，声音哽咽道“爹爹娘亲这是如此？哪有父母跪拜女儿的？” 段流安段夫人起来后，仔细的看了看自家女儿，只听段流安恭敬道“你如今身为太子侧妃，这便是规矩。外头天寒，还是进府说吧”。 段云芙点了点头，随后挽着段夫人跟在段流安身后向府内走去。 进了屋内，段夫人亦是红着双眸看向自家女儿，心中即是兴奋又有些心疼，想着女儿从小到大还从未与自己分开过，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叫她怎么能在府中安心下来。 只听段夫人轻声说道“你大姐知道你今日回门，一会估计也该到了”。 说着，段夫人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段云芙，见自家女儿还是同以前一样，并未见消瘦之色，心中暗暗放心下来几分。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笑道“大姐她现在还怀着身子，怎好如此奔波”？ 段云芙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中还是盼望着回来能够见到段云茱，听见段夫人的话后，心中开始期待起来。 随后，段云芙只听段流安语气正色道“芙儿，如今在宫中可还习惯？” 段云芙听罢，一脸憨笑的点了点头，娇嗔道“爹爹放心吧，芙儿在宫里一切都好，尝了很多宫中的美食呢”。 段流安听后，看向段云芙脸色随即凝重起来，轻声问道“太子他待你可还好？” 段云芙听见段流安的话后，没想到段流安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听绿竹的声音随即从段云身后传来“老爷，你和夫人便放心吧，二小姐她在现在宫中可不像在府里一样，被大小姐教的那叫一个端庄有礼呢”。 段夫人听见绿竹的话后，看向段云芙柔声说道“芙儿如此，娘亲也可放下心来了”。 段夫人说着，眼中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绿竹，随后又对段云芙说道“蕊瑛她在宫里可好”？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笑道“好，蕊瑛她还让我给您带声好呢，她本想借着这次我回门同我一起出宫的，奈何宫中琐事实在太多，她走不开”。 段夫人听后，一脸慈祥之色，笑道“蕊瑛她现在竟跟从前大不相同了，可见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是……” 段夫人说到这里骤然停顿下来，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听段流安开口肃穆道“前日朝堂之上，西平送来和亲诏书，皇上已然同意，我听闻太子殿下在西平时，和那宜华公主已是互生情愫”。 段流安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不免担心道“届时你只要做好自己，万不可作那等妒妇之事，以免惹祸上身”。 段流安打听到那宜华公主在西平的公主中是出了名的跋扈，最是受西平国的先皇宠爱，做事我行我素，刁钻蛮横，想到这里，段流安看了看你自家女儿，只怕届时段云芙会在那宜华公主面前会吃亏。 段云芙听到段流安如此担心自己，笑道“爹爹你就放心吧，芙儿断不会如此，太子殿下喜欢谁那是他的事，芙儿自是不会在意”。 段云芙说着，突然想到了林蕊瑛，届时只怕蕊瑛知道这些会伤心难过的吧。 段夫人听到段流安的话后，也不免担心起段云芙来，只在心中想着怕到时候我们没有害人之心，却难防他人有如此之意。 想到这里，段夫人只觉头疼，自家女儿如此单纯不谙世事，只怕届时被有心人利用她还不知道。 段流安听到段云芙的话后，放下心来，看向段云芙，面上轻松下来“芙儿能如此想便好”。说着，不免又在心中可惜先前与许家的亲事。 正说着，门外丫鬟的声音在院子中传来“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第99章 拉拢段家 段云芙听罢，已然坐立不安起来，笑着看向段夫人说道“大姐来的竟这样快，我猜一定是想芙儿了吧”。 说着，段云芙看向段流安语气满是焦急说道“爹爹，大姐她身子不便，我去出去迎下大姐吧”。 段流安见段云芙如此焦急模样，只好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段云芙见状，急忙起身连件外衫也没来的披上便匆忙的向屋外走去。 段云茱走到院子里，便瞧见段云芙脚步飞快的向自己走来，段云茱见状不觉加快脚步迎上去。 段云茱双手握着段云芙的手面上满是重逢之喜，莞尔笑道“二妹怎地出来的这样急，衣裳穿的这般的单薄，也不披件外衫出来”。 段云芙握着段云茱的手，随即搀扶着段云茱向屋内走去，边走边道“我一听小丫鬟说你回来了我便急着出来瞧瞧，看看大姐你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 姐妹俩说着，走进了屋内，段云茱忙向段夫人段流安行礼，段夫人看见段云茱，笑意盈盈道“快坐下吧云茱”。 段云芙拉着段云茱的手坐在自已身旁，随后看向段云茱笑道“大姐，我瞧着你比上次见时丰盈许多呢”。 段云茱听道段云芙的话后，莞尔笑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不过是你进宫那次，才短短三两日不见，你竟也能瞧的出来”。 段云茱说着，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随即放下笑道“不知道二妹在宫里可有什么新奇事物，说出来也好让我和父亲母亲听听呢”。 段流安段夫人看着正在说话的姐妹二人，眼底满是遮不住的欣喜和骄傲。 只见段云芙佯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随即古灵精怪道“有啊，蕊瑛和我说宫里的小宫女们手都可巧了呢”。 段云芙说着，双眸流转道“还有吃的那些精致的糕点，我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叫绿竹准备了些带回来”。 段云芙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惜月笑道“惜月，一会拿些子糕点给大姐装上些带回去”。 段云芙说着，看向段云茱继续说道“大姐，待你回府时便拿些回去，也好给纪徊尝尝这宫中的糕点，我猜她定是喜爱”。 段云茱听罢，微微点头笑道“好，那我就不跟侧妃娘娘客气了呢”。 说着，段云芙面上严肃起来，看着屋内的几人说道“前日皇后娘娘送来好多赏赐过来呢，那送赏赐的公公正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李公公呢”。 段云芙说着，看向段流安继续说道“父亲，那李公公走时还特意压低声音对芙儿说皇后娘娘很是看好芙儿，所以送了好些赏赐，就连蕊瑛成亲时，皇后也不曾赏赐那些”。 段流安听罢，微蹙起眉头，看向段云芙正色道“可还说了些什么”。 段云芙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昨日我同蕊瑛一起去给皇后请的安，芙儿只说了一些道谢的话，皇后也并未在和芙儿在说些什么”。 段流安听见后，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段夫人也是微蹙着眉头看向段流安，只听段流安缓缓开口说道“皇后那里你自是不必过多在意，只要装糊涂搪塞过去就好”。 段流安说着，只在心中想到，皇后如此行事，为的便是要拉拢芙儿和身后的段家吧，皇后 她膝下无子，养在身边的二皇子又变被贬为了平民，若是太子登基的话，虽说皇后能稳坐太后之位，但难不保日后生变。 段云芙听到段流安的话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芙儿知道了”话落，段云芙笑着看向段夫人，问道“娘亲，明儿他怎么样了”？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的话后，轻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你那日进宫不久之后他便急着回去了，说是军营里事情多”。 段云茱听罢，看向段夫人温婉笑道“上次我见明儿他比着从前结实了许多呢，想必明儿这段时日在军营中历练辛苦，定是吃了些苦头吧”。 段云芙俏皮说道“毕竟那些兵器铠甲可比纸墨笔砚重上许多呢”。 午饭过后，段云芙和段云茱姐妹二人回到段云芙之前住的澜瑢居，段云芙一进到屋子内，开始环视着屋子里的摆设布景，只间竟和自己进宫只见一眼，心中有些难受起来。 段云茱见状，猜到段云芙心中所想，二人坐在榻上，只见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笑道“二妹可是想这澜瑢居了”？ 段云芙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段云茱问道“大姐，你刚嫁进纪府的时候想家吗？” 段云茱听罢，柔声笑道“当然会想啊，我记得刚嫁进纪家那几日每晚都会躲在被子里偷偷落泪呢，后来你姐夫知道后，便和我说若是想家了便可回家小住几日”。 段云茱说着，面上满是幸福甜蜜，段云芙见状，心中满是羡慕，由衷的为自家大姐感到高兴，只听段云芙笑道“姐夫待大姐的心意真是日月可鉴呢”。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后，莞尔道“现在你姐夫待我好一日我便珍惜一日，待日后他若是心喜谁了纳进了屋里，只怕在是不能在像如今一般待我了”。 段云芙听罢，看着段云茱说出这句话时，竟是如此释然，段云芙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大姐，若是姐夫日后真的纳了妾，你不会难受伤心吗”？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看着一脸不解的段云芙笑道“当然会伤心难过，可是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云芙？天下间的男儿哪个不都是一样的，这一天早来晚来都会来的”。 段云芙听罢，看着段云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大姐说的没错，就像蕊瑛一样，待萧谨年将西平国宜华公主收进东宫时，就算蕊瑛在伤心又能改变什么呢？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笑脸相迎。 想到这里，段云芙突然想到了许家，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许家的男子真的各个都能做到严守家规吗？ 只听段云茱接续说道“好在二妹你对太子殿下没有没有爱慕之情，即使太子他身边的人再多你也会觉得和自己无关吧”。 段云芙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大姐你说的没错，那日我和蕊瑛去给皇后请安时，当皇后说太子要和西平的宜华公主联姻时，蕊瑛已然面色苍白难看，心中暗自难过起来，我听了却觉得内心竟是毫无波澜”。 段云芙说着，接着继续道“可怜蕊瑛，那样爱慕太子，却只能默默忍受将来太子身边的莺莺燕燕”。 第100章 若是太子殿下他喜欢你呢? 段云茱听罢，无奈说道“这便是蕊瑛的选择，她许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上太子妃之位吧”。 段云茱说着，心底却是很明白，萧谨年当初迎娶林蕊瑛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林蕊瑛只见了萧谨年一面便闹着非他不嫁了呢？ 段云茱想着，只听段云芙说道“是啊，以蕊瑛那时的脾性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呢”？ 话落，只见段云茱面上变得认真起来，看向段云芙声音压低道“二妹你和太子他……”段云茱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面上有些红晕，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开口继续讲下去。 段云芙看着段云茱面上的神情，再加上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然明白段云茱想要问的是什么。只听段云芙云淡风轻说道“我知道大姐想要问什么”。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抬眼看向段云芙，认真问道“可是已经同过房了吗”？ 段云芙摇了摇头，随后低声笑道“自是没有，我说我来了葵水，身子不方便，萧谨年便去了蕊瑛那里”。 段云芙说着，莞尔笑道“第二天我去蕊瑛那里给蕊瑛请安时，那萧谨年竟还未起床呢”。 段云芙边说着边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这样一来，我心中也好过了许多”。 段云茱听到段云芙的话，一时目瞪口呆起来，随即问道“二妹，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段云茱听着，心中已然砰砰跳个不停，看着一脸不解的段云芙继续说道“这个借口未免找的太过草率了，待下次二妹你真的来了葵水又该怎么解释”？ 段云芙听罢，思索了一会，随即道“来了就来了，又能怎样，我何必要去解释呢”？ 说着，只听段云芙接续道“不过大姐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不能总是拿着这个借口糊弄萧谨年，我得在想一个办法出来”。 段云茱听后，看着段云芙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言以对起来，只听段云芙接着说道“大姐，你最是聪慧、法子多，你说我该在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呢”。 段云茱看着自家二妹一脸期待的神情，思索一阵，随后低声问道“二妹，不知道清怀道士如今如何”？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提起清怀道士，面上神情一变，眼底尽是忧愁，只听段云芙轻叹口气说道“萧谨年和我说他已经将小道士师徒二人放了出来”。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看着段云芙如此神色，有些疑惑“清怀道士既然已经被放了出来，二妹你为何还如此愁云满面”。 只听段云芙叹了口气“他是将小道士放出来了没错，可是他说他将小道士师徒二人官复原职了，并未放出宫去”。 段云芙说说着，一脸不解的看向着段云茱，认真道“大姐，你说萧谨年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话落，段云茱看了看段云芙，低声自语道“太子他为了什么？”只见段云茱眉头微蹙着，重复又问了自己两遍，随后看向段云芙轻声说道“难道是为了二妹你不成”？ 段云芙听到段云茱的话后，面上满是疑惑不解“大姐你说这话是何意，什么叫为了我？若是为了我和他的约定理应将小道士放出宫去才是”。 段云茱听罢，看着段云芙蹙着眉头说道“二妹，你说太子殿下为何要你入东宫”？ 段云芙看着段云茱，疑惑道“大姐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知道，以萧谨年现在的地位，已然可以放了小道士，可是为什么还要和蕊瑛说他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呢”？ 段云芙轻呷了口茶，继续道“既然萧谨年已经和蕊瑛说过这件事兹事体大他无权做主，为什么还要修书给我，让我去宝香楼赴约”？ 话落，只见段云茱似坐累了一般，轻轻依靠在榻上，看向段云芙低声道“二妹既然都说到了这里，应该是全都知晓了才是”。 只见段云芙微微摇了摇头“萧谨年他形行事全无章法，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段云茱听罢，笑道“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年故意为之！二妹想想你和太子殿下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第二次相见又是在哪里”。 段云芙听后，不假思索道“皆是在宝香楼！” 段云茱点了点头“既然是约你前去宝香楼，为什么那日蕊瑛也会去？”段云茱提点道。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面上瞬间变得满是震惊之色，一双眸子满是不可置信看向段云茱道“大姐你的意思是难道这一切都是萧谨年他设计好的”？ 段云茱微微点了点头“也许吧，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巧呢”？ “可是萧谨年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段云芙越来越觉的疑惑，事情越发复杂。 段云茱看着段云芙的脸，随即说道“若是我说太子殿下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二妹进宫，为了能让二妹永远的留在宫里呢”。 段云茱看着依旧一脸不解的段云芙继续说道“若是太子殿下他喜欢你呢”！ 段云芙听罢，面上震惊之色更甚，自语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萧谨年他不能喜欢我，他不能喜欢我”。 段云茱看着如此模样的段云芙，轻叹了口气“若不然，太子他为何要将清怀道士留在宫里”？ 段云芙听后，心中想着段云茱的话，为什么要将小道士留在宫里？难道是为了威胁自己吗？怎么可以！ 随后，只听段云茱语重心长说道“二妹，若是我猜想的没错，太子他做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喜欢你的话，那么你若是想要将清怀道士送出宫的话岂不是更加简单”。 段云芙听罢，疑惑问道“大姐，那我应该怎么做？” 段云茱思索一番，随后道“这些不过是我猜想，事实还是要靠二妹去证实才是”。 段云茱说着，看向一脸认真的段云芙继续说道“待你回宫之后，可找个机会私下试探一下太子，看看他是否真的心中有你”。 段云芙听罢，面上疑惑着，轻摇着唇轻蹙眉头，问道“如何试探”？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后，起身靠在段云芙的耳边低声密语起来，只见段云芙面部表情肉眼可见的从疑惑变为震惊。 待段云茱说完，又靠回榻上，低声道“若是太子他心中有你，只怕二妹你这辈子出宫是无望了”。 段云芙听罢，面上神情低沉起来“我出不出宫已然无所谓了，只要小道士他能出宫重获自由便好”。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第101章 接你回宫 只听段云芙继续说道“反正还有蕊瑛在宫里陪着我，如此也不算是太寂寞了”。 段云茱听罢，看向段云芙莞尔笑道“怕是蕊瑛也同你想的一样，有你陪着她她也多了一些慰籍”。 二人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太阳逐渐西沉，段云芙知道自己将要回宫，心中多有不舍，姐妹二人起身收拾一番便要去段夫人的院子里告别。 正系着斗篷，段云芙便听见门外有小丫鬟声音传来“侧妃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在前厅了，说是要接您回宫”。 段云芙听见小丫鬟的话，一时之间有些错愕，眉头不禁蹙了起来，随后满眼惊讶的看向段云茱。 段云茱听罢，看向段云芙笑道“太子来接你回宫了呢二妹，可见我猜想的没错了”。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心中一紧，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听段云茱笑道“二妹，我们先去母亲那里吧”。 段云茱说着，对着惜月说道“你去前厅知会太子殿下一声，待你家小姐拜别了夫人之后便到前厅去”。 惜月听罢点头应下，随后便向屋外走去。 段云茱挽着段云芙的胳膊，轻声笑道“二妹，别愣着了，我们走吧”。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回过神来，姐妹二人便朝着缈雅苑走去。 路上，段云茱看见段云芙依旧是一脸疑惑的神情，笑道“二妹可是还有什么事不明白？” 段云芙听罢，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姐，方才父亲说萧谨年在西平已经与那宜华公主情投意合，为何大姐说萧谨年他叫我入宫是因为心悦于我？” 段云茱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笑道“二妹若是想知道，待日后那宜华公主入了东宫不就都一清二楚了吗”。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小心翼翼的挽着段云茱走着。 进了缈雅苑，段云芙段云茱皆是拜别了段夫人，段夫人看着两个女儿，眼底满是不舍，对着姐妹二人是千叮咛万嘱咐。 段云芙的眸子早已微红，待出了缈雅苑便再也忍不住眼中噙着的泪水，任它肆意落下。 段云茱瞧见后，心中亦是跟着难受起来，边走边轻声安慰道“二妹，一会眼睛好该肿了呢，被太子瞧出来就不好了”。 段云芙听罢，哽咽道“大姐，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府里，舍不得爹爹和娘亲，亦舍不得大姐你”。 段云茱听见后，笑道“我那时亦是如你这般，时间久了，现在已然好了许多”。段云茱说着，停下脚步，轻轻擦拭着段云芙面上的泪水，轻声道“一会若是让父亲瞧出你哭过，他定然要担心你的”。 段云芙听罢，吸了吸鼻子，胡乱了擦了擦脸“大姐说的是，我不能让父亲为我担心”。 段云茱见段云芙调整好了情绪，随即笑道“这就对了嘛”。说着，二人继续朝着前院走去。 待进了前院，小丫鬟瞧见二人后便行礼通报，段云芙走到院子里便听见段流安和萧谨年的谈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了前厅后，便瞧见萧谨年坐于上位，段流安坐在旁边，段云芙和段云茱皆是行礼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萧谨年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段云芙，随即开口道“起来吧”。 话落，段云芙挽着段云茱起身，随即看向段流安，只听段云茱轻声开口说道”父亲，我来向您拜别，眼下便要黑了，只怕纪衍他要担心女儿了”。 段流安听罢点了点头，嘱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纪府便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也好让你母亲心安”。 段云茱听罢，莞尔道“女儿知道了”说着，段云茱看向身旁的段云芙“二妹，我便先回了，若是有什么事可派人去府上”。 段云芙听罢，一脸不舍的迎上段云茱的视线，嘟着嘴道“知道了大姐，回去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不要太过记挂我，安心养好胎才是”。 “好，我记住了呢”段云茱说着，眸子瞥了坐在上位萧谨年，随即看向段云芙说道“二妹也要记住大姐说的话才是呢”。 话落，段云茱别有深意的看向段云芙，笑道“好了，我也要走了”。 说着，段云茱又向坐在上位的萧谨年行礼道“太子殿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萧谨年看向段云茱，冷峻着脸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有礼道“路上还请小心”。 话落，段云茱起身握了握段云芙的手，随后便转身向府外走去。段云芙站在原地看着段云茱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舍。 只听萧谨年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既如此，吾也要回宫去了”语气满是阴冷之意。 段云芙听见后，不觉打了个哆嗦，随后转过身只见萧谨年和段流安已然起身，相互行着礼。 段云芙偷偷白了一眼萧谨年，只在心中嘟囔道‘真是虚伪’正想着，便听见段流安的声音响起“芙儿，日后要好好服侍太子才是，不可莽撞”。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芙儿知道了爹爹”段云芙说着，只在心中猜想，可是那萧谨年向爹爹告状了不成？不然爹爹为什么要这么说？ 段云芙正想着，只听身边冷冽的声音低声响起“回宫吧，段侧妃”。 段云芙听罢，不免吓了一个哆嗦，看向身旁的萧谨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 段云芙暗暗白了一眼萧谨年，随后佯装出温婉的神情，看向萧谨年柔声道“妾身知道了，殿下”。 萧谨年见状，冷哼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向府门的方向走去，段云芙回过头拜别了段流安之后，加快脚下的步快追了上去。 段云芙边走边喊道“殿下等等我”。 直到出了相府门，萧谨年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正走的气喘吁吁的段云芙，不耐烦道“真是又蠢又麻烦”。 段云芙走到萧谨年身边后，大口喘着粗气，手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呼出两口气，自语道“真是累死了，走这么急做什么”。 随后，段云芙便听见萧谨年冷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不上马车难不成还等吾扶你上去不成”？ 段云芙听罢，哼了一声，惜月和绿竹急忙将段云芙搀进了马车，段云芙坐在马车里，依旧大口喘着粗气，呢喃自语道“成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 段云芙话还没说完，便被眼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语气慌张道“殿下你怎么进来了？您难道不是驾马而行”？ 第102章 不喜欢欺骗! 只见萧谨年坐在一旁，瞥了一眼段云芙，声音低沉道“怎么？只能你坐马车本殿下竟坐不得？” 段云芙听罢，摆了摆手，一副讨好的模样笑道“能坐，殿下当然也能坐”。 段云芙说着，只在心中冷哼着，那萧谨年当真是招人讨厌，真不知道蕊瑛是喜欢他哪里，一副别人都欠了的一样，真是让人看了不爽啊。 正想着，只听萧谨年冷厉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段侧妃心中可是在咒骂本殿下”？萧谨年说着，一双如鹰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段云芙，面上满是阴狠之色。 段云芙不敢看向萧谨年，随即低着头轻声说道“殿下您想多了，妾身怎么会咒骂殿下您呢，妾身只在心中想着何时能到宫里呢”。 话落，只听一声冷哼，随即马车内便安静了起来。段云芙同萧谨年一起坐在马车里，只觉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只感觉这马车竟是比自己来时坐的小了许多。 萧谨年双眸饶有意味的看向段云芙，缓缓开口道“你那个姐姐比你聪慧”。 段云芙被萧谨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下，随后看向萧谨年白了一眼冷哼道“殿下说的是”。 段云芙说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骄傲神色，看着萧谨年随即道“我大姐是天下最聪慧的女子了，若是身为男儿的话，定不会比爹爹差呢”。 萧谨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眼底深意更浓，随即嗤笑道“女人太过聪明了可是活不长的，过慧早夭你应该听过吧，段侧妃”。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面上随即变得慌张不解，随即紧张道“殿下说这话是何意，妾身愚钝，还请殿下说的明白些”。 萧谨年冷哼一声，低声道“吾知道你心中所想”。 段云芙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一惊，看着面前一脸冷峻的萧谨年，佯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妾身不知道殿下竟还会那读心之术，那妾身心中想的可是什么”？ 萧谨年见状，语气满是不屑“无非就是那个道士，你不想让那道士留在宫中，自己亦是如此”。 段云芙听见后，面上满是震惊之色，手指不停的摸着裙角，心中满是惊慌。 萧谨年冷笑一声，看着段云芙如此神情，心中满是满意之色，冷笑道“怎么样？吾这读心之术如何？段侧妃”。 段云芙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萧谨年，惊慌道“既然殿下都知道了，那妾身便也不瞒着了”。 段云芙说着，随即定了定心神，面上带有祈求之意看向萧谨年，语气诚恳道“殿下可是会同意将清怀道士放出宫去，还他自由”？ 萧谨年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眸子中满是讥笑，毫不在意道“你不是很想见他一面吗？他若是出了宫你还怎么见他呢”？ 段云芙听罢，面上一惊，只在心中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个，难道蕊瑛和萧谨年说的吗？应该不可能，蕊瑛她绝不会说的？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满是疑问。 只听萧谨年冷清着声音道“只要你让本殿下满意了，吾自会答应你放了那道士出宫去”。 萧谨年说着，看着段云芙面上的表情，随即嗤笑道“至于你嘛，这辈子便老死宫中罢”！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随即想起段云茱同自己说过的话，萧谨年他做了这些难不成真的都是因为自己吗？萧谨年他难道真的喜欢自己？ 段云芙看向萧谨年，随即问出心中的疑问“殿下你做了这么多，要我入宫做您侧妃，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谨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不以为意道“因为本殿下愿意”！ 段云芙听罢，继续追问道“殿下可是因为喜欢云芙”？ 话落，萧谨年眸子一紧，眼底骤然升起一丝阴狠之色，只听萧谨年冷声道“什么叫喜欢？本殿下为什么要喜欢你？只不过是对你稍加感些兴趣罢了，真是自作多情”。 段云芙听后，心中松下一口气，随即道“不喜欢便好，如此便也不会伤害到蕊瑛了”。 萧谨年冷笑一声“你既然想让那道士出宫那么就要就乖乖听话，也许本殿下哪天心情好了便应了你的要求，放他师徒二人出宫去”。 段云芙看着情绪阴晴不定的萧谨年，忙问道“不知道殿下说的乖乖听话什么意思，妾身又要怎样做殿下心情才会好”？ 段云芙问着，心中满是无可奈何，当萧谨年说出自己老死宫中的话后，心便瞬间凉了一大截，段云芙不知道萧谨年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原来自己一切所作所为、包括心中所想他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段云芙只觉自己可笑至极。 段云芙想着，随即想到，既然自己什么事情他都知道，那自己进宫那日谎称来了葵水他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段云芙有些不安的看向萧谨年，不自在起来，只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可怕。 萧谨年见状，云淡风轻开口说道“那便要看段侧妃怎么做了？” 萧谨年说着，眸子狠厉的盯向段云芙“本殿下不喜欢欺骗，所以日后不便要在想着如何对吾说谎了，若是在被吾知道的话，你那心上人怕是就会没命等到出宫了”。 萧谨年说着，用手刮了一下段云芙的鼻尖，随即笑道“记住了吗？段侧妃”！ 段云芙被萧谨年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却又不敢闪躲，随即看向萧谨年呆愣的点了点头，只在心中想着，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把小道士留在宫里果然就是为了威胁自己！他可真是个卑鄙小人，段云芙心中暗骂着。 萧谨年眸子微微阖上，唇角轻启“段侧妃，心里有什么话便说出来，不要在心里暗自嘀咕”。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暗暗咬了咬牙，没有在言语。 段云芙只觉的时间过的好慢，她一刻也不想与萧谨年多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稳，直到惜月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太子殿下、小姐我们到了”。 话落，段云芙急忙起身要跳下马车，正要掀起马车帘子，只听萧谨年的声音响起“段侧妃何必这般急，吾还没有起身你便要急着下去，这相府教女的规矩就是这般”？ 段云芙听罢，只得坐下身子，看着萧谨年，深吸了一口气，佯装出一副温婉的模样，柔声说道“殿下，我们到了”。 第103章 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谨年‘嗯’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眸，随即起身动作干净利落的下了马车。 段云芙见状不急不慢的起身，等着惜月上前搀扶。 只是还未等到惜月和绿竹的手伸过来搀扶，只见萧谨年冷峻着脸站在马车外，伸出一双手，双眸饶有意味的看向段云芙，沉声道“刚刚在马车里还跟本殿下撒娇说不抱你，你便不下马车，吾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还不快过来”。 段云芙听罢，一脸疑惑的呆愣坐在马车里，只在心中疑惑不知道萧谨年这是闹得哪样？ 段云芙正不解着，身子便突然被一道力气抱起。 段云芙被惊的一跳，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萧瑾年抱在怀中，段云芙开始挣扎意欲挣脱萧瑾年的桎梏。 只听萧谨年冷声在段云芙耳边说道“本殿下说了要你乖乖听话”！ 语气满是威胁，不容反抗！ 段云芙听出萧谨年话中的意思，只怕自己若是不顺从萧瑾年的意愿，他会做出什么对小道士不利的事。 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残害的人，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段云芙只能暗暗咬牙顺从，任由萧谨年抱在怀中，但心里仍旧满是抗拒之意。 一路上，段云芙能感觉到萧瑾年此举引得许多驻足的目光，段云芙不敢去瞧，生怕自己面上的怒意被他人瞧见，多做口舌。 想着，段云芙只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在萧谨年怀中，不让人瞧见。 萧谨年感受到了段云芙的动作，只觉胸口有些暖意，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穿过几个回廊，段云芙只觉每日走的这条宫路今天走起来竟是格外的长。 正想着，只听林蕊瑛的声音传来“云……殿下”！ 段云芙听罢，面上一惊，忙转过头来看向林蕊瑛，只见林蕊瑛呆愣的站在原地，面上看不出是何表情，目光紧紧的看向自己。 段云芙暗道不妙，只怕被蕊瑛误会，忙要挣脱萧瑾年的怀抱跳下来。 萧瑾年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挣扎，冷哼一声，抱着段云芙的上手不觉加了几分力道。 段云的身子芙被萧瑾年突然用力桎梏着，不觉闷哼一声，随即皱着眉头抬眼不解的看向萧瑾年。 只见萧瑾年似毫不在意般的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林蕊瑛，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抱着段云芙继续向前走着。 段云芙感觉萧瑾年行为实在是让人迷惑不解，他竟如此不在意林蕊瑛的感受吗？段云芙突然觉得萧瑾年薄情冷血，实在可怖！ 走到林蕊瑛的身边时，段云芙忙声道“蕊瑛”说着，段云芙伸出手拉住林蕊瑛的手臂。 段云芙双眸满是求救的神色看向林蕊瑛，只希望林蕊瑛不要误会。 林蕊瑛被段云芙这一拽，拽的她回过神来，随即看向段云芙，只见段云芙眼底满是求救之色，林蕊瑛瞬间清醒过来。 萧瑾年见状，面上已然不悦，停下了脚下的步伐。阴冷的眸子看向怀中的人。 只见段云芙在萧瑾年的怀中明艳一笑，看向萧瑾年轻声讨好道“殿下，还是放下我来吧”。 萧瑾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冷着一双眸子，想也没想瞬间松开双手。 只听‘通’的一声紧接着便伴随着一声‘哎呀’的声音响起，把周围的人皆是吓了一跳。 这一幕引得宫女太监们皆是瑟瑟发抖，个个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萧瑾年听到一般。 只见段云芙倒在地上，揉着摔倒的地方，眉头紧锁一脸痛苦之色。 惜月绿竹见状急忙上前查看段云芙有没有受伤，细心询问着。 林蕊瑛看见后，显然亦是被萧瑾年方才此举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忙走到段云芙身边，紧张问道“云芙，可是摔到里哪里没有”？ 段云芙小脸因疼痛而紧蹙着，被惜月绿竹搀扶起来后一直在揉着摔疼的地方。 段云芙见林蕊瑛一脸担心的看向自己，随即摇了摇头“没事的，蕊瑛”。 只要蕊瑛不生自己的气便好，段云芙想着，哪怕自己摔得在痛。 段云芙说着，看向萧瑾年，心里恨得牙痒痒，她还从未被人这样戏耍过，想着，一张小脸满是怒气。 只见萧瑾年站在原地，看向暗瞪着自己的段云芙，面上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嗤笑道“你让吾放下你，吾便放下”。 萧瑾年说着，眸子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袍，随即慵懒的整理了一下，毫不在意道“段侧妃，还不谢吾”语气满是压迫之色。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只觉心中怒火要冲破天际，她还从未见过如此阴险不要脸的小人，见到萧瑾年之后才算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段云芙闭着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握了握粉拳，随即睁开双眼，佯装出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看向萧瑾年，行礼莞尔道“妾身谢过殿下”。 萧瑾年见状，冷哼一声“免礼了，段侧妃”说着，萧瑾年眼也没抬甩袖离去。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的背影，方才恼怒的模样又布满小脸，狠狠地白了一眼萧瑾年。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模样，满是心疼道“云芙，刚刚可是摔疼了？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林蕊瑛说着，回想起刚刚萧瑾年松开双手将段云芙摔倒在地的场面，依然觉得心中一悸。 林蕊瑛不知道萧瑾年他为何要这样对待云芙，只觉莫名其妙，不觉在心中心疼起段云芙来。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看向林蕊瑛，面上的怒气已然消散开来，想到刚刚萧瑾年抱着自己被林蕊瑛瞧见的模样，不觉有些心虚和内疚。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耷拉着脑袋，声音低沉道“蕊瑛对不起，刚刚……” 未等段云芙说完，林蕊瑛拉着段云芙的手，爽朗道“云芙，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那样做也并非你本意”。 段云芙听罢，双眼瞬间红了起来，随即抬起头看向林蕊瑛，眼泪瞬间滑了下来，哽咽道“蕊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段云芙说着，一把抱住了林蕊瑛，将头埋在林蕊瑛的肩上，痛哭起来，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流出来，段云芙只觉也许，这样自己便会觉得好受起来。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心中更加难受，轻抚着段云芙的背部，轻声安慰道“云芙，先屋里吧，这外面这样寒冷，一会哭坏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段云芙听罢，将头抬了起来，红肿的眼睛看向林蕊瑛，随即点了点头，跟着林蕊瑛身后来到‘永华宫’。 第104章 缘分未到 惜月和绿竹走在段云芙身后，心里都为段云芙感到难过和心疼，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皆是叹了口气。 绿竹跟着段云芙进宫这几日，虽然段云芙没有同她说过什么，可是所有的事都被绿竹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绿竹想到了陪着段夫人在燕城的时候，段云芙经常和段夫人提起的那个清怀道士。 绿竹自是见过的，所以才会明白段云芙的心中为什么会那么在意清怀道士了。 直到进了永华宫，段云芙将在马车里萧瑾年对段云芙说的一切都尽数告诉了林蕊瑛。 林蕊瑛听罢，心中满是震惊，只觉不敢相信，随即看向段云芙问道“你是说你和我说过的一切、和你的所有事情殿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蕊瑛实在是不明白萧瑾年为何会知道这所有的事，又为何如此这般对待段云芙，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着“萧瑾年他便是这样和我说的，说我若是在宫中好好听话，他心情好的话也许会还小道士自由的”。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不免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殿下他怎么会如此？” 说着林蕊瑛心中满是疑惑，她不理解殿下为什么要这样胁迫段云芙？ 只听段云芙声音低迷着“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蕊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蕊瑛听后，看向段云芙安慰道“云芙，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林蕊瑛知道段云芙心中苦楚，一边是清怀道士，一边又是自己。林蕊瑛明白段云芙的为难之处。 想到这里，林蕊瑛看向段云芙，轻声道“云芙，放手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不必在意我的感受”。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随即看向林蕊瑛，神情茫然道“我只是想让小道士自由”。 林蕊瑛点了点头“我知道云芙，殿下他不是说了吗，也许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便会应了你，放清怀道士出宫的”。 林蕊瑛说着，心中已然明白萧瑾年这样做为的只是让段云芙留在宫中顺从于他，至于为什么要将段云芙留在宫里，林蕊瑛心中已然明了。 想到这里，林蕊瑛心中不觉有些悲凉苦涩。她知道段云芙无辜，她的心中已然被那个如神明如春风般的男人占据了整颗心，在装不下其他。 便如自己一般，心中装的、想的、盼的、念的都是萧瑾年一人而已，哪怕他心里的人不是自己也好。 林蕊瑛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能在萧瑾年的身边能时常看见他就好了，至于其它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随即爽朗笑道“云芙，你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不要再想了”。 林蕊瑛说着握了握段云芙的手，随即一副轻松的样子豪爽笑道“今日你回门，可是见到云茱姐姐了”？ 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心中满是感动，随即向林蕊瑛点了点头“见到了，大姐她很好，还像我问起你来着”。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笑道“云茱姐姐果然还记挂着我呢，不像我家的那几个哥哥，娶了嫂嫂便把我忘了呢”。 段云芙听罢，看向林蕊瑛，面上低落情绪已然散开，沙哑着声音道“明儿他亦是如此，前些日子闹着去从军，可给我娘亲担心坏了，日日在府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回开战”。 “我听我娘亲说了，现在云明在我二哥部下呢，有我二哥照看没事的”。 段云芙听后，看向林蕊瑛随即浅笑道“既是在林二哥部下，那我便放心了，林二哥最是心细体贴了”。 林蕊瑛见段云芙脸上出现笑意，心里也渐渐好受些，二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开始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只听林蕊瑛抱怨说道“我娘亲来信同我说，我三哥被派出京都去已经三月有余了，梅姨娘成日在家担心三哥安危，瘦了一大圈呢，还不知道三哥什么时候回来”。 林蕊瑛说着，不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三嫂上月生了个女婴，可给我父亲乐坏了，直说同我儿时很是相像，只是我到现在都还未见过”。 林蕊瑛说着，面上一阵激动，“我娘亲说，我父亲给那女婴赐名林柔柔，说是日后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同我一样像个男孩子，要像云茱姐姐那般，温婉柔顺”。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只见她说起林家三嫂刚生的女婴时眼中满是柔光，羡煞之色。 段云芙看了看林蕊瑛的肚子，笑道“日后你若是也有了孩子，也千万别同你一般才好”。 林蕊瑛听罢，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像我一样有什么不好？但若说样貌的话还是像殿下吧”。 林蕊瑛说着，提到萧瑾年时，面上满是爱慕之色，扭捏起来。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看着林蕊瑛，面上颇有些有些疑惑，问道“你与殿下成亲也有一年之久，肚子为何还未……”。 段云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林蕊瑛见状，不以为意笑道“殿下说了是要随缘的，可能是我与孩子的缘分还未到吧”。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能感受到她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无奈和忧愁。蕊瑛应该是很想有一个她和萧瑾年的孩子吧？ 林蕊瑛说着，看向段云芙继续道“不过殿下他也一直在让太医给我调理身体呢，说是待我身体调养好了，日后我与孩子的缘分便会到的”林蕊瑛说着，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段云芙见状，只觉好久未见过蕊瑛面上的娇羞了，有多久？大概是自己在宝香楼碰见蕊瑛的时候吧？ 段云芙听罢，浅声笑道“看来殿下他也是很想和你要一个孩子呢，届时你便要当上母亲了，真是不敢想象你当母亲的样子”。 段云芙说着，看着林蕊瑛如此娇羞兴奋的模样，只在心中觉得萧瑾年他能想到让太医为蕊瑛调养身体，便能看出来他对蕊瑛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段云芙想着，只要蕊瑛觉得幸福便好。只要小道士自由了，她就算的老死宫中又如何。 第105章 接受惩罚 清晨，天气愈加寒冷起来，天上飞起鹅毛大雪，天空阴沉一片。 段云芙给皇后请过安后便和林蕊瑛回到了永华宫，只见段云芙百无聊赖的靠在榻上，双眸木讷的看着屋子里火盆，只见燃烧的炭火烧的霹雳作响。 段云芙打了个哈欠，听着宫里嬷嬷跟林蕊瑛通报着东宫的闲杂琐事。 林蕊瑛坐在段云芙身旁，一副认真的表情看向正说话的嬷嬷，仔细的听着。 只听那嬷嬷恭敬道“太子妃，皇后娘娘说了这件事便由您来做主，老奴这才过来问候太子妃您一声，宜华公主三日后便抵达金誉，届时宜华公主的寝宫您看是哪间合适呢”？ 林蕊瑛听罢，眸子有些神伤，面上思索一番随即道“那便琉央宫吧”。 那嬷嬷听罢，点头称是，随即便告退离去。 段云芙靠在榻上，细算着自己进宫的时日，才两个月吗？时间过的还真是慢呢。 正想着，只听林蕊瑛轻叹了一口气，段云芙随即抬眼看去。 只见林蕊瑛面上满是阴郁之色，神情木讷的坐在那里在想着什么。 段云芙见状，知道林蕊瑛是因为那宜华公主要进宫的原因才如此模样，轻声开口道“蕊瑛”。 林蕊瑛听到段云芙的声音，回过神来，看向段云芙随即笑道“怎么了，云芙”？ 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强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心中不禁心疼起来，安慰道“蕊瑛，不要胡思乱想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听宫女说梅园里的梅花开的正盛呢”。 段云芙知道这几日宜华公主就要入宫了，林蕊瑛最近情绪低落，食不下咽，段云芙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心疼。 林蕊瑛听罢，她自是知道段云芙从来都不喜欢这些个花花草草，说是赏梅，其实就是担心自己因为宜华公主进宫的事情难过罢了。 只听林蕊瑛笑道“既然你有雅兴，那我们便出去逛逛吧”。 林蕊瑛说着，二人起身，待一阵收拾妥当过后，才向梅园的方向走去。 梅园里。 红梅白雪，梅香四溢，如人间仙境，画中美景。 段云芙和林蕊瑛身披斗篷，手中皆是捧着取暖的手炉，二人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声势好不浩荡。 二人在梅林里闲逛，路上的宫女太监见了皆是恭敬的行礼，也有几个小宫女在剪梅枝，带回去给宫里娘娘做观赏。 二人走着，段云芙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乐此不疲。 随即，段云芙瞧出身旁的林蕊瑛依旧一脸低沉，毫无兴致。 段云芙见状，轻轻挽着林蕊瑛开口笑道“蕊瑛，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们在雪地里打雪仗时的场景，那时候我总是打不过你，被你追的到处跑呢”。 林蕊瑛听罢，面上低沉之色缓和了几分，随即笑道“是啊，那时候你打不过我，便跑着去找云茱姐姐帮你，云茱姐姐在亭子里煮茶习书，根本就没有空搭理你呢”。 二人说着，回想起了从前，不禁相视一笑，只听段云芙俏皮笑道“从前打不过你，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段云芙说着，将手中的手炉递给绿竹，蹲在地上握起了雪球随即扔在了林蕊瑛的身上。 林蕊瑛被段云芙扔过来的雪球吓了一跳，笑道“好啊你，看我的”。 说罢，林蕊瑛也将手中的手炉递给雁翎，迅速的握了一个雪球撇在了段云芙的身上。 段云芙见状，又握了一个比刚才还要大了雪球扔向林蕊瑛，边扔边道“先认输的人可要接受惩罚呢”。 话落，段云芙身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雪球，只听林蕊瑛笑道“那你可要准备好认罚才是”。 二人就这样在雪地里你追我赶，也不怕严冬的酷寒，梅园里笑声阵阵，宫女太监们皆是站在一旁一脸笑意的看着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嬉戏打闹。 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与侧妃二人在未出阁之前便是闺中密友，如今双双入了东宫感情更甚，堪称是宫里妃嫔们中的一股清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段云芙的声音响起“好了蕊瑛，我认输了便是”。 段云芙说着，气喘吁吁的向林蕊瑛摆了摆手做投降状。 林蕊瑛见状，面上满是傲娇之下，扔下手中的雪球扑了扑手，看向段云芙笑道“得让我想想到底是什么惩罚好呢”。 段云芙累的不停的拍着胸口，随即坐在雪地上，看向林蕊瑛喘着粗气道“想吧想吧，可累坏我了”。 段云芙说着，也不顾着什么身份，随即躺在了雪地上，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 林蕊瑛见状随即也躺在段云芙身旁，笑道“待我想好了惩罚在告诉你吧”。 二人躺在梅园的雪地上，皆是仰头看向天空，只见天上因为下雪的缘故变的灰蒙蒙一片。 段云芙看着天上落下的的雪花，只见雪花由小变大随即又落在了脸上，只感觉面上一点冰凉之意。 段云芙心情大好，抬起手任由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手上，随后便听到躺在自己身旁的身旁的林蕊瑛上轻声口道“云芙，谢谢你”。 段云芙听罢，放下手，侧着头看向躺在自己身旁的林蕊瑛，只见林蕊瑛面上皆是落下的雪花，有的已经化成了水滴，从脸上滑落下来。 “谢我什么，要说谢也得是我谢你才对”。段云芙说着，只见林蕊瑛双眼微红，段云芙一时间也分不清林蕊瑛面上流下的是雪化成的雪水还是眼中流下的泪水。 段云芙见状满是心疼，猜想林蕊瑛也定是也听说了萧瑾年在西平时和那宜华公主的事了吧？ 正想着，只见雁翎小跑了过来，蹲在林蕊瑛身边，一脸担忧道“小姐，你快起来吧，地上寒凉，仔细身子才是”。 林蕊瑛听罢，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雁翎，笑道“雁翎，无事的”。 “什么无事，小姐你忘了之前跳进冰湖之中，醒来时太医说过的话吗？太医说小姐您日后一定要注意保暖，不可再让寒气入体”雁翎说着，便要扶起林蕊瑛。 段云芙听罢，看向身旁的林蕊瑛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吧，着了凉可就不好了”说着，段云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雪。 林蕊瑛起来后，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段云芙笑道“那我们便先回去吧”。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的模样，心疼的点了点头，随即挽着林蕊瑛开始向永华宫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着身后惜月说道“惜月，你也剪几枝梅枝，随便找个什么瓶子里送到殿下那里去吧”。 惜月听罢，乖乖点头称是。 第106章 只想你平安 只听段云芙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的对林蕊瑛说道“蕊瑛，你说这次萧谨年他会不会一高兴便将小道士放出宫去了呢？” 段云芙说着，挽着林蕊瑛的手，随即面上一幅气愤的表情说道“蕊瑛，上次我听你的话绣了一个香囊给他，谁知道那萧谨年接过后竟然转身顺着窗外丢了出去，真是一点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呢”。 林蕊瑛听罢，看向段云芙笑道“贵在坚持嘛”。 二人正说着，只见前面几名小宫女一阵兴奋笑声传来过来，林蕊瑛见状，看向段云芙笑道“前面可是有什么新奇事？云芙我们也去瞧一瞧吧”。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看着那几名小宫女激动的窃窃私语的模样，也难掩心中好奇“好啊，我们去看看吧”。 说着，二人加快脚下的脚步，待走到那几名小宫女身边时，那几名小宫女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前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林蕊瑛一众人等。 林蕊瑛身边的樊嬷嬷见状，走到那几名宫女前，厉声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见到太子妃、段侧妃还不行礼，毫无规矩”。 那几名宫女突然被樊嬷嬷的声音吓了一跳，皆是慌忙回过身来，瞬间跪在地上开始求饶起来。 只听一名小宫女开口说道“奴婢等人是洒扫书房的婢女，未注意到太子妃、段侧妃前来，还请娘娘们恕罪”。 林蕊瑛语气从容道“恕你们无罪，快起来吧”。 那几名小宫女听到后，如获天恩，急忙磕头谢过。 “瞧你们如此神色，是在这里瞧什么”？林蕊瑛颇有些好奇的问道，便问着边看向那几名小宫女方才瞧的方向望去。 段云芙见状，也好奇的顺着林蕊瑛的目光看去，只见正前面却什么都没有瞧见。 只听方才说话那小宫女虚心说道“奴婢们听闻长生殿的清怀道士今日在梅园里采梅入药，便想一睹清怀道士真容，是否真如宫中传言那般是个仙人”。 段云芙听见小宫女的话后，身子瞬间一怔，情怀道士！小道士在这里吗？段云芙听到清怀道士时，心疯狂的跳了起来，只觉要蹦出了胸口。 林蕊瑛听罢，看了看身旁的段云芙，随即对那几名小宫女正色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先回去吧，就当作吾今日没有看见你们，不惩罚你们了，若是你们将今日在梅园里看见吾和段侧妃的话说了出去，你们今日在梅园的事可就要被掌事嬷嬷知道了，到时候难免少不了一顿责罚，知道了吗？” 话落，那几名下宫女急忙谢恩慌张道“奴婢们今日什么都没看见”。 林蕊瑛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小宫女们退下。 随后，林蕊瑛又对着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们开口道“你们回去准备好一会的膳食，我和段侧妃再在梅园里逛一会”。 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们听罢皆是行礼退下。 林蕊瑛看着身旁魂不守舍的段云芙，知道她心中一定是想看清怀道士一面，随即双眸流转，指着正前方看向段云芙从容说道“云芙，我瞧着那边的梅花开的正艳呢，我们去那边瞧一瞧吧”。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叫自己名字，忙回过神来，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蕊瑛笑着挽着段云芙的胳膊朝着正前方走去，穿过两排梅树，只见前方那一棵梅树下正站着一位男子的背影，长身玉立。 那修长的身子一袭青色道袍，与这红梅白雪相衬，仿佛刚从天上飞落人间的神明。 如墨般的发丝简单的绾了个道家常梳的太极髻，身上头上已然落了些许雪花，地上放着装有梅花的篮子，惊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段云芙瞧见这一场景，仿佛呼吸停滞了一般，只觉眼前这一切不切实际，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如今竟站在自己的眼前！ 她思慕的那个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 段云芙僵硬的站在原地，双眸满是那个背影。 随后只听身旁的林蕊瑛低声在耳边说道“云芙，想必你一定有什么话想和清怀道士说吧，我便在这里帮你守着”。 林蕊瑛说着，见段云芙没有动作，轻轻推了推段云芙，低声道“云芙，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快去吧”。 段云芙听罢，一脸感激的看向林蕊瑛，随后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段云芙看着前面的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段云芙心中狂喜，走了两步之后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停下了脚步。 段云芙眉头微蹙着，心中矛盾起来，她不应该再去打扰小道士的，如果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困扰。 段云芙想起宫宴时，在长生殿中他已经和自己说的很明白了，他是修道之人，修的便是清心寡欲。 段云芙站在原地，觉的自己就像现在能这样能静静的看着他就好，不要去打扰他！ 段云芙正看着出神，只见面前的那个背影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回过头来。 段云芙心里没由来的紧张起来，身体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由自己支配。 只见清怀道士转过身子后，看向呆愣站在原地的段云芙，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心中一怔！ 有风吹过，夹着雪花吹在俩人身上，俩人之间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只见清怀道士面上额前的细丝碎发被风吹起，拂在面上，一双眸子满含温柔，看向段云芙随即温煦一笑，向段云芙行了个道教礼。 段云芙见状，只觉又回到了在燕城时自己缠着清怀道士给她讲述江南风采时他的模样，心中狂跳不止。 随即只见情怀道士向段云芙走来，气若谪仙。此时段云芙的脑子里只有那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段云芙一动不动的看着清怀，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眼底满是欣喜，仿佛能隐约的闻到清怀身上淡淡的药草清香，随着风吹来，如沐春风。 段云芙看见清怀发髻上的那个木簪子，正是自己当时在燕城时随手买来送给他的，他竟然还在戴着！ 想到上次初雨在府里时，小道士前来赴约头上簪的也是这个，还有在长生殿，看见他时，他亦是戴着这个她送给他的木簪子！ 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一阵雀跃。 清怀看向段云芙的眼中满是复杂之色，仿佛有着太多说不出的话，尽数埋在眼底。 只听清怀如春风般的的面上些许无奈，缓缓开口道“段姑娘，我都听太子妃说了，你大可不必为了贫道……” 未等清怀说完，段云芙似从前那般开口笑道“小道士，这是我的事，我只想你平安”。 第107章 阿芙 话落，清怀眼中复杂之色更浓“段姑娘如此，贫道实在是无以为报”。 段云芙听罢，随即一副昔日俏皮的模样笑道“我并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我们是~我们是朋友嘛，你只要好好活着我便心满意足了”。 段云芙说着，手指不停的摸着袖口，佯装一副轻松的模样看着清怀，随即笑道“我已经求过太子殿下了，让放你和灵虚道长出宫的，你相信我，应该很快你便能和灵虚道长一起出宫，还你师徒二人自由”。 清怀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心中情绪不明，云淡风轻道“家师于上月已然仙逝，师傅他已经自由了”。 清怀说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低沉起来。 随即柔和一笑看向段云芙“段姑娘你实在是不必为了贫道去做违心之事，贫道偿还不起的”清怀说着，轻垂着头。 段云芙第一次看见清怀如此神情，心中不禁难受起来。 原来小道士的师父已经……，上个月吗？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吗？怎么自己竟没有听说呢？ 段云芙见清怀如此，想到他无辜被困狱中不知道被困了多少个时日？心中不免难受起来，如今他的师父又已经…… 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满是心疼，随即低声“小道士对不起,我不知道灵虚道长他已经……” 清怀听罢，笑道“无碍，家师驾鹤仙去无有遗憾”。 清怀说着，看向段云芙温煦道“贫道孑然一身，无欲无求，段姑娘不必在为贫道去和太子殿下求些什么了”。 “我想你自由，小道士”段云芙焦急的说道“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到处游历了吗，如今被困在在这深宫里，当真是你所愿吗”？ 清怀听到段云芙的话后，身子一顿，随即面上神情自若，看向段云芙，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情愫。 只听清怀轻声说道“以你的自由来换取贫道的自由吗？这不是贫道心中所愿，段姑娘进这宫里亦不是贫道心中所愿”！ 情怀说着，向前迈了两步，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认真道“贫道不愿，不愿看你为了贫道去做有违自己心意的事，你不应该进宫的，阿芙”！ 段云芙听罢，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小道士他方才对自己说了什么？他唤自己～阿芙吗？段云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云芙想到在燕城时，她问清怀他的家乡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怎样称呼对方，清怀思索了一阵，答道“一般是在字前面加上一个‘阿’吧？这种事情贫道也不太懂得”。 自那之后，段云芙便闹着让清怀唤她‘阿芙’，可是清怀却始终不肯，一直彬彬有礼的唤她为段姑娘。 段云芙回过神来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人，眸子中仿佛蒙了一层水雾。 只听清怀低声说道“上次在长生殿你来寻我时，我听有人跟踪于你，脚步声是个男子，你那时时已和许家有婚约在身，我们的谈话只怕皆是被那人听了去，有损你名节”。 清怀说着，微蹙着眉头“后来贫道便因为皇上中毒一事被关进了牢中，出来时便听闻你为了救我已经进了宫里，阿芙，你不该为了救我而舍去你的自由”。 段云芙听罢，只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般，随后缓缓开口道“小道士，你说我去长生殿寻你那日有人跟踪我吗？” 段云芙问着，心中满是疑惑和震惊，自己竟然被人跟踪过，那日自己是和蕊瑛一起的，蕊瑛她知道吗？ 清怀听罢随即微微颔首“那日听见你说的那些话，贫道～贫道心里生出一丝异样”清怀说着，手捂住胸口，蹙着眉头。 段云芙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管有没有人跟踪自己的事，她现在的眼中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 段云芙听到清怀的话，心中满是雀跃和一丝疑惑，异样？是什么异样呢？ 只见段云芙面上郑重起来，看向清怀，眸子坚定道“小道士，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宫的”！ 清怀听罢，随即摇了摇头，面上一副警觉神色，看向段云芙低声道“有人来了”。 段云芙听见后，面上一惊，随即四处看了看并未见到什么人，看向清怀不解道“哪里有人”。 清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届时贫道自会想办法联系你”清怀说着语气里满是柔和温煦。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满眼的不舍，小道士说会联系自己！听到这里，段云芙又多看了清怀两眼，方才不舍离去。 段云芙一步三回头，看着站在身后那个如谪仙一般的人，再回过头来却发现早已不见人影，不禁让段云芙怀疑自己刚刚究竟有没有见过清怀。 段云芙回想刚刚小道士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唤自己为阿芙，可是心中也有自己？段云芙想着面上一副难掩兴奋之色。 直到看见了林蕊瑛，段云芙加快脚步向林蕊瑛走去。 走近后，只见林蕊瑛和惜月绿竹几人面上皆是一脸担心和防备的神情，在看到自己的瞬间那些担心和防备已然消散。 林蕊瑛忙走到段云芙身边，看着段云芙面上的神色，询问道“怎么样，你想说的都说给清怀道士说了吗”？ 段云芙点了点，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娇喜之色，眼底满含笑意。 林蕊瑛见状，知道段云芙如此欣喜的模样，笑道“瞧把你开心的，见到清怀道士你可放心了？你们可都说了什么”？ 二人边走边道，段云芙挽着林蕊瑛的手，看着林蕊瑛一脸兴奋道“自是说了我想对他说的话，也听见了我一直都想听的话呢” 段云芙说到此处面上笑意更浓，一脸娇羞之色。一想到小道士唤自己阿芙，心便狂跳个不停。 正说着，随即只听到一声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段侧妃想说什么话？又想听什么话？嗯？”语气满是怒意，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二人皆是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抬眼向前看去，只见萧谨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身后跟着齐风，冷峻的脸上满是怒气，大步流星的正朝着这边走来。 二人见状，都不免有些心虚起来，段云芙想到刚刚小道士说有人来了，难不成说的便是萧谨年吗？ 段云芙想到这里，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刚刚和小道士说的话都被萧谨年听见了不成？ 段云芙顿觉大事不妙，低垂着头，听着脚步声渐渐向自己逼近，心中更加恐慌，心虚的不敢看向萧谨年。 第108章 你便等着那人的死讯吧 林蕊瑛见状忙走到萧谨年身边，笑意盈盈开口道“殿下怎么来了，我和云芙在屋子里闷的无聊，便想着出来走一走呢”。 段云芙迟迟没有听到萧谨年的回话，便好奇的偷偷抬起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萧瑾年他只是路过这里，此时已经走了吗？ 正想着，段云芙一抬起头便随即对上了萧谨年的视线，只见萧谨年眼中满是怒色恨意，让本就心虚的段云芙更加害怕起来，吓得段云芙一个哆嗦。 段云芙立即又将头垂了下来，手指不停的搓着袖口。 只听道萧谨年冷厉的声音出传来“吾问你话呢，段侧妃！” 段云芙听罢，眼神闪躲着，低声回道“妾身不知道殿下说什么？” 随即，段云芙正了正身子，看向萧谨年柔声问道“妾身方才见这园子里的梅花开的正艳，便叫人采下几枝送于殿下，不知道殿下瞧见可还喜欢”？ 萧瑾年想到方才宫女送来的几枝梅花，本还想着看在段云芙近日如此懂事，便应了她的要求，放那道士出宫。 想着萧谨年见段云芙做出一副娇柔之态，答非所问，只觉方才没有下令将那道士放出宫去是对的！她哪里懂事了？ 萧瑾年一双眸子满是猩红，冷漠的看着段云芙那纤细的脖颈，萧谨年此时想的只有应该把它扭断！这样她才会听话懂事了！ 只见萧谨年径直的走向段云芙面前，眸子阴狠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吾说过，不喜欢欺骗”！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只觉他周身散发着戾气，让段云芙不寒而栗。 段云芙听罢暗暗咬了咬牙抬起头，迎上萧谨年的目光，佯装镇定笑道“妾身没有欺骗殿下，不知道殿下言下何意”。 萧谨年看着强装镇定的段云芙，随即冷笑道“最好是真的没有，否则你便等着那人的死讯吧”！ 话落，段云芙骤然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向萧瑾年。 随即快步走到萧瑾年面前，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拉住萧瑾年的双手，紧张道“殿下，不要动他”。 段云芙此时心中只有慌张，萧瑾年他是在拿小道士的性命威胁自己！ 想到此，段云芙心中满是愤恨，可面上依旧一副慌张的模样，苦苦哀求道“殿下，妾求你，不要动他”。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只觉心中一紧，怒气更甚，冷哼道“瞧你紧张的模样，看来他在你心中真的如此重要”。 萧瑾年说着，冷着一双眸子看向段云芙抓着自己的手，冷漠的将段云芙的手推开，随手扑了扑衣袖，厉声道“既如此，那吾便更不能放他出宫去了”。 段云芙听罢，紧张道“殿下您答应了妾，只要您高兴便会放他出宫的”。 萧瑾年冷哼一声，眸子满是阴狠之色“吾说过没错，可是吾也说过吾不喜欢欺骗，段侧妃，你乖乖听吾的话了吗”？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如此模样，心中满是恐慌，只觉他似要将自己生吞了一般。 萧瑾年说着，身子靠近段云芙，凑到耳边低声嗤笑道“普天之下，便没有吾查不出来的事情，所以段侧妃还是不打算说出来吗，嗯？”声音满是魅惑之色。 段云芙听到萧瑾年的话后，眉头紧锁，因萧瑾年离自己太近的缘故，身子不自觉的僵硬着，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段云芙猜想萧瑾年定是已经知道自己方才见到了小道士，否则他又怎么这般肯定自己骗了他。 段云芙想着，若是自己还否认下去只会更加激怒他，如此小道士怕是真的会有什么危险。 段云芙慌张的站在原地，双眼不安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萧瑾年。 只见萧瑾年眉毛一挑，嘴角邪笑，双眸满是压迫的神情看着段云芙。。 段云芙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段云芙身后的绿竹等人见状皆是跟着段云芙跪了下去。 只在心中苦苦恳求太子殿下能饶了自家小姐。 萧瑾年见状，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眸子中满是猩红，拳头紧握。 她当真如此在意那个道士！自己是怎么了，不是并不在意她心中喜欢的人是何人吗？如今看见她为了那个道士这般苦求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 萧瑾年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林蕊瑛见状，亦是快步走到萧瑾年面前跪了下去，替段云芙求情道“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云芙”。 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为自己求情，心中满是感动和心疼。 只听萧瑾年冷声道“哦？段侧妃不知道什么？”。 说着，萧瑾年双眸狠厉的盯着垂着头的段云芙，对林蕊瑛声音邪魅道“吾还是听听段侧妃怎么说吧”！ 段云芙听罢，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萧瑾年，只觉自己像是一只可以随时被他碾死的蚂蚁一般卑微。 随即想到自己如今身在皇宫里，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瞒不过萧瑾年的。 若是再继续装糊涂否认，难不保他一动怒真的会要了小道士的命！ 想着，段云芙抬头看向萧瑾年，似水般的双眸迎上萧瑾年的目光，面上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低声说道“殿下，不是妾想欺瞒殿下，妾只是不想让殿下知道，以免徒增烦恼”。 萧瑾年听罢心中怒气消散几分，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 他自是什么都知道的，亦是知道段云芙和清怀道士在梅园里相见。 当他听到暗卫来汇报时，他顿觉怒火中烧，心中升起被人背叛之感！心中只想将段云芙杀之泄恨！ 萧瑾年双手背于身后，他想知道她们在梅园里说了什么，她可是又恬不知耻的在向那道士倾述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意？ 想到这里，萧瑾年冷峻的面上不觉又加了几分戾气，拳头紧握。 段云芙看着如此模样的萧瑾年，小心翼翼继续说道“妾今日并不知道清怀道士也在梅园，再次相遇实属巧合，殿下若是不信，便可叫人查上一查”。 萧瑾年听罢，冷着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吾自是知道”！ 段云芙听罢，面上一副真诚的模样看向萧瑾年，他果然都知道了！ 第109章 吾还以为你喜欢站着 想着，只听段云芙继续柔声说道“殿下，妾都说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妾”说着，段云芙朝着萧瑾年重重磕了一个头。 萧瑾年见状，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和想要捏断段云芙脖颈的想法。 随即萧瑾年示意小宫女将林蕊瑛搀扶起身，对着起身的林蕊瑛开口说道“蕊瑛，你身子不能受寒，先回去吧”声音满是冷漠疏离之意。 林蕊瑛听罢，知道萧瑾年心中还挂念着自己，心中自是有几分心喜之意，随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段云芙，心中又满是担心起来，看向萧瑾年哀求道“殿下，还是不要生云芙的气了，饶了她吧”。 萧瑾年听罢，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林蕊瑛点了点头对着林蕊瑛身后的宫女们厉声道“先把太子妃送回去”。 话落，宫女嬷嬷忙上前来搀扶林蕊瑛，示意回去，生怕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收到迁怒。 林蕊瑛见状，知道萧瑾年答应了自己放过段云芙，可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着，回永华宫的路上一步三回头的走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段云芙，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待林蕊瑛走远，段云芙方才抬起头来，看向萧瑾年“殿下，妾知错了，还望殿下不要和妾生气，以免~以免气坏殿下的身体”。 段云芙做小伏低状，语气卑微继续说道道“殿下，妾再也不会欺瞒殿下，若是再有欺瞒，妾便任由殿下处置，可好？” 段云芙做出如此模样并不指望冷血的萧谨年能放过自己，只希望不要牵扯到小道士。 萧瑾年见状，心中怒气竟消散了几分，对着跪在地上的段云芙冷声道“既然知错了，便要接受惩罚”。 段云芙听罢，心中不禁慌乱起来“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还请殿下不要牵连到清怀道士”段云芙说着，又朝着居高临下的萧谨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萧瑾年看着段云芙如此焦急慌乱的模样，心中愤愤，思索片刻，冷厉道“吾便罚你今天跪在吾的床边直至天明”！ 说罢，萧瑾年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去，丝毫不给段云芙说话的机会。 段云芙跪在原地，听见萧瑾年的话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想问个明白，抬起头只见萧瑾年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背影。 段云芙见状，无力的瘫坐在雪地上，心中想着刚刚萧瑾年说的话，要自己跪在他的床边跪天明？如此是不是说小道士就安全了？ 不就是跪吗，她跪便是了！ 待萧瑾年走远后，绿竹忙上前将段云芙搀扶起来，为段云芙清理了一下身上落的雪，语重心长道“小姐，可万万不能再惹太子殿下不高兴了，以免自讨苦吃啊”。 绿竹说着，心中叹了口气，心道，就算小姐心中喜欢的人是清怀道士，可是现在已经是太子侧妃了，何故在对清怀道士念念不忘。 绿竹想着，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扶着段云芙向扶香宫走去。 进了扶香宫，绿竹服侍着段云芙将身上被雪打湿的裙袄脱下，换上了一身干净鹅黄色缂丝长裙。 段云芙坐在火盆前，一脸笑意，将刚刚与萧谨年发生的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清风道骨、闲雅出尘的人。 只见段云芙看着火盆，时不时的傻笑一声，惜月绿竹见状皆是叹气摇头。 段云芙回想起在梅园时的场景，想到清怀唤自己阿芙时的模样，心中一阵雀跃，面上满是娇羞。 又想到清怀说起在长生殿那日，自己向他说着自己爱慕他的话，他说他听到时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异样的感觉？可是喜欢自己吗？想到这里，段云芙傻笑个不停。 待用过午膳后，段云芙依旧一副难掩欣喜之色，笑意盈盈的靠在榻上。 只见惜月上前说道“小姐可是要小憩一会”？ 段云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笑道“我睡不着”。 绿竹听罢，语重心长道“小姐还是休息一会好，别忘了太子殿下说过，晚上还要去跪罚呢”。 段云芙听到萧瑾年这三个字时，面上笑意瞬间全无，想到今天萧瑾年的模样，下意识的一哆嗦。 想起那双眼睛，还有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段云芙只觉感到害怕。 算了，只要萧谨年他能将小道士放出宫去还他自由就好了，只要小道士自由就算让她每天面对着那张臭脸又如何。 是夜，段云芙还未用过晚膳，便有宫女前来通传“侧妃娘娘，太子命你前去华阳殿领命受罚”。 段云芙听罢，心中虽满是抗拒之意，但却不得不从。 一路上，段云芙心中忐忑不安，一想起萧瑾年那张厌世冷漠的脸，心中便一阵厌烦，他和小道士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着实让人讨厌。 进了萧瑾年的寝宫后，段云芙身子莫名不自在起来，只见萧瑾年正坐在书案前一脸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眉头微蹙。 小宫女轻声道“太子殿下，侧妃娘娘到了”。 萧瑾年听罢颔首，依旧看着手里的书，冷声道“知道了，都先下去吧”。 宫女听罢，行了个礼便示意屋内的其他宫女们退了出去。 绿竹和惜月不安皆是的看着段云芙，只见段云芙向二人使了一个安心的眼色，绿竹和惜月才无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萧瑾年和段云芙两个人，寂静一片，段云芙站在原地，行礼个礼轻声开口道“殿下”。 话落，只见萧谨年依旧没有抬眼，段云芙就这样站在原地不敢多做其他动作。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谨年迟迟没有开口，段云芙只觉站的腿脚酸麻起来，心里开始埋怨“又开始作妖了”。 随后，段云芙清了清嗓子，犹豫开口道“殿下，不知是否可以赐坐于妾”。 萧瑾年听罢，放下手中的书，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缓缓开口冷声道“吾还以为你喜欢站着”。 萧瑾年说着，闭着双眸，手指在眉心捏了捏，一副疲乏之态。 段云芙见状，暗暗白了一眼，只听萧谨年冷厉的声音响起“过来给吾按一按”。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偷偷瞪他被他发现了。 段云芙心中叹了口气，随即像是在心中做下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缓缓抬起脚向萧谨年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走到萧谨年身后，双手犹豫不绝，心中满是抗拒，她不想跟萧谨年有任何肌肤接触，哪怕是碰他一下，她都觉的浑身都不自在。 第110章 替吾试毒!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的背影，却迟迟没有手中的动作。 只听萧谨年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传来“段侧妃在吾身后在些想什么呢，嗯？” 段云芙听后，咬了咬牙，跪坐在萧谨年身后，伸出双手在萧谨年的太阳穴处轻轻按揉着，轻声开口道“妾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殿下高兴”。 段云芙说着，只见一双似水般的眸子瞪着萧谨年的背影都快白到了天上去，心中满是怨怼，手指不知觉的加了几分力，心中暗道“让我给你按，看我不按痛你”。 段云芙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一双手仿佛不是自己一般，暗想着希望时间快点结束，太阳快点升起来。 屋子内寂静着，段云芙能听见火盆里炭火燃着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之声，一时间更加不自在起来。 萧谨年感受道段云芙的力道，嘴角邪魅上扬，冷声道“段侧妃这是没吃饭么？用点力”。 段云芙听罢，只觉肚子空落落的，想到晚膳还没用呢就被萧谨年叫过来给他当丫鬟使，莫不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不成？ 想着，段云芙手上更加用力了几分，暗咬牙道“是啊殿下，妾还未用过……” 正说着，只听‘咕噜噜’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屋子内响起，在这安静得屋子内竟显得声音格外大了起来。 段云芙顿时尴尬的面上一片绯红，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顿了一下。暗道自己的肚子怎么如此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 萧谨年听罢，缓缓回过头来，蹙着眉头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阴狠的瞪了一眼后。 段云芙见状，尴尬一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听到萧谨年冷厉的声音响起“来人”。 段云芙见萧谨年阴沉着脸叫人来，想着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便把他惹的不高兴了？不对！他什么时候高兴过。 段云芙百思不得其解，只见小宫女推门走了进来，走到萧谨年面前恭敬行礼。 萧谨年又瞪了一眼段云芙后，转过头对着宫女说道“去给吾准备些饭菜来”声音冷厉，声音不怒自威。 段云芙听罢，只觉不敢相信，萧谨年他居然良心发现了？听见自己被饿的肚子叫，竟然好心给自己叫了饭菜？这也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吧！ 段云芙想着，管他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受罚啊。想着，段云芙沾沾自喜，继续为萧谨年按揉了起来。 过了片刻的功夫，几名宫女动作利落的将饭菜摆在了桌上，段云芙看着桌上的饭菜，竟都是自己爱吃的，顿觉口水直流，一双眸子直盯着桌上的饭菜，嗅着飘过来的香气，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饭菜布好后，宫女上前行礼恭敬道“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了”。 萧谨年听罢，睁开双眼对着小宫女摆了摆手“知道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先下去吧”。 宫女听罢，领命称是，转身对着站在桌后的几名小宫女摆了摆手，小宫女们皆是跟着那名宫女的身后走了出去。 段云芙早已是饥肠辘辘，见萧谨年起身，便迫不及待的跟在萧谨年身后讪讪的向桌边走去。 走到桌边前，段云芙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肚子又不争气叫了两声，段云芙听罢，面色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萧谨年刚坐下，又听到段云芙肚子传来的‘咕噜噜’的声音，不觉嘴角冷笑起来。 段云芙见萧谨年入座后，自己也坐到离萧谨年一个位置的距离坐下，段云芙此时眼睛里只有桌子上可口饭菜。 只见段云芙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快肉要送至嘴边，便听到身旁萧谨年不满的咳了咳。 段云芙听罢，忙将夹起来的肉放了回去缩回伸出去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向萧谨年，心中暗道，自己饿的竟然忘了规矩，萧谨年他还未拿起筷子去吃第一口，自己怎么能先吃呢 想着，段云芙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萧谨年，心想等他拿起筷子自己也得赶紧，想着段云芙咽了咽口水，盯着饭菜夹过得肉。 萧谨年见状，看向段云芙的眸子中满是意味不明之色，缓缓开口道“吾有说过是这些饭菜为你准备的吗？站起来！” 段云芙听罢，精致的面上顿时一愣。什么！萧谨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听见自己饿得肚子叫了才叫人准备的吗？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段云芙只觉尴尬，萧谨年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段云芙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想着萧谨年，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缓解这尴尬得气氛。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神色，双眸如鹰眸一般看向段云芙，语气邪魅道“站起来服侍吾用膳，替吾试毒”！ 段云芙听罢，面上尴尬得神情瞬间变得一脸震惊,随即看着萧谨年那一张冷漠的脸，心中满是惊慌的问着自己，自己刚刚没有听错吧，萧谨年他说要我给他试毒！ 随后，只见段云芙一脸呆愣的看着这桌上的饭菜，心中更加惊慌起来，这饭菜里面难道有毒吗？ 若是真的有毒的话，自己吃了岂不是会……那她还怎么在见到小道士了，怎么还能听见小道士唤自己阿芙，又怎么送他出宫还他自由了？ 她也不会在见到娘亲和爹爹了吧，不会再见到大姐，段云芙想到大姐还怀着身孕，若是大姐知道自己中毒身亡了会不会…… 段云芙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气愤起来，暗骂道‘萧谨年他果然是坏事做多了，吃个饭也不能安心，真是活该’。 可是随即又想到自己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啊，萧谨年他做的坏事，凭什么要自己为他舍命试毒！ 正想着，只听萧谨年声音冷厉响起“段侧妃是听不懂吾的话吗？还不快为吾试毒”！语气满是不容拒绝。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回过神来，看向萧谨年的眸子里满是气愤。 随即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的试毒身亡，能不能以此求来萧谨年他还小道士自由呢？ 段云芙想着，双眸流转，看向萧谨年，便要把自己刚刚心中所想说出来。 只听萧谨年声音阴狠道“段侧妃，这是你做错事后应得的惩罚，不要妄想借着你应该得的惩罚去向吾求些什么，倘若你真的毒发身亡，吾便让那个道士同你一块上路，如此，也算是吾对你的恩赐了”！ 第111章 取悦吾 段云芙的下巴被萧瑾年无情的桎梏着，迎上萧谨年的目光，在萧谨年眸子中看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随即一滴泪水缓缓滑下。 是的，段云芙怕了，她怕此时的萧谨年会不由分说的处死小道士。 萧谨年满意的看着段云芙的神情，随即收回桎梏着段云芙的手，起身冷厉道“为吾宽衣”！ 段云芙听罢，神情木讷起来，只见萧谨年居高临下的看着段云芙，声音冷冽道“你看，正是吾有了如今的权力，段侧妃你便只能乖乖听吾的话”。 萧瑾年说着，眸子中瞬间布满阴狠之色看向段云芙“别说是一个臭道士，就算是你整个段家，吾也能顷刻之间让他从此在京都消失”！ 段云芙只觉身子一震，眸子惊恐万分的看向萧谨年，一颗泪珠又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段云芙想到丞相府内的一众上下，不得不起身听从萧瑾年话为他宽衣。 萧谨年见状，面上满是满意的神情，看着段云芙面上苍白的模样，嗤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吾说过，只要段侧妃你能让吾高吾兴便放了那道士”。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低声道“妾知道了”说着，段云芙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怠慢。 萧谨年眸子中满是意味不明，随即看向段云芙邪魅道“如此，今天便要看段侧妃的了，若是讨了吾的欢心，吾明日便让人放了那道士”。 萧瑾年说着，眸子中满是邪魅的神情，面上一副魅惑之色。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眸子中满是不解的神情看向萧谨年。 萧谨年见状，冷笑一声“怎么停了，继续”。 段云芙听到萧瑾年的话后，眸子慌张的看着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寝衣的萧谨年，低声道“殿下，已经好了”。 “吾说继续”！萧谨年冷着眼睛盯着段云芙，很是享受看见段云芙此时面上的神色。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听噗通一声，段云芙重重的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妾知错了”。 萧谨年看着跪在地上的段云芙，冷哼道“知错便要知错的态度才行，段侧妃，吾说继续”！ 段云芙跪在地上，听着萧谨年那不容拒绝的口吻，面如死灰。 “吾不想说第三遍”！萧谨年说着，显然已经开始不耐烦，眸子闪过一丝阴狠，深深吸了一口气。 段云芙听罢，想到萧谨年方才说的话，他若是真的想让整个段家在京都消失的话，想必他亦是也能做到吧。 段云芙不敢再想下去，一直以来她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认为只要小道士出宫后，自己便也能寻个由头出宫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的整个段家。 段云芙跪在地上，看着一脸冷漠的萧谨年，只在心中怪自己做事太过鲁莽，事到如今，她除了顺从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别无他法。 想到此处，段云芙脸色苍白的起身，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双手哆哆嗦嗦的伸到萧谨年的寝衣上。 段云芙闭紧双眸，将萧谨年身上最后一件寝衣也褪了下来。 萧谨年双眸饶有意味的看着面前的段云芙，嘴角邪魅上扬“不知道段侧妃今日身子是否方便了呢”说着，萧谨年伸出手在段云芙的面上抚着。 萧谨年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触碰到段云芙面上的一瞬间，她浑身战栗着。 看着自己面前闭着双眸的段云芙，见她面上满是抵触之意，萧瑾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只见段云芙面上滑落一滴泪珠，萧谨年饶有意味的擦拭了一下，嗤笑道“吾说了，今夜你若是让吾高兴，明日吾便还那道士自由”。 段云芙听罢，缓缓睁开双眼，抬眼看着一脸深意的萧谨年，轻声问道“殿下是在威胁妾吗”？ 萧谨年随即放下手，抬脚走到床边坐下，随手把玩起手上的扳指“没错，吾就是在威胁你呢，怎么样，段侧妃，你敢拿整个丞相府所有人的性命和那个道士的性命去反抗吾吗？”。 段云芙看着坐在床边一副邪魅模样的萧谨年，听见萧谨年那狂妄的话后，心中一冷，苦笑道“妾自是不敢”。 段云芙只觉自己此时身处地狱一般，满是绝望。 也许就像萧谨年说的，自己的将来便是老死宫中，若是如此她便也接受了，可是自己明明答应过蕊瑛的，会与萧谨年保持好距离，如今…… 只怕日后自己在这宫中在是再无颜面对蕊瑛了吧。 段云芙想着，眸子中的泪水如同那掉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滑落，无声痛哭。 段云芙觉的自己如同那跳梁小丑，自以为什么都想好了，殊不知，自己想好的一切早在萧瑾年的算计之中了。 萧谨年见状，心中怒火中烧，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只在心中想到，只要是他想要的，便要不惜一切抢来才是！ 只见段云芙僵硬的起身，缓缓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衫退下，缓步走道床边，又将自己身上的长裙解开。 萧谨年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段云芙，眸子中满是嘲讽之意，冷声道“取悦吾”。 段云芙此时已然不知尊严为何物，心中想的只有丞相府上下和清怀安危，路是自己选的，那便只能自己走下去吧。 …… 段云芙睁开双眼，环顾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想起了昨夜发生的种种，顿觉心如死灰。 段云芙下意识的侧过头来，看见身旁没有萧谨年的身影心中不觉松了口气。 段云芙坐起身来，只觉身上竟是像是散了架一般浑身酸痛无力，尤其是下身的疼痛提醒着段云芙昨夜发生的一切。 段云芙想到昨夜，面上顿觉两行湿热流下，段云芙胡乱的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泪水，随即强忍的身上的疼痛起身。 随即便看见自己身上的星星点点的殷红，段云芙只觉一阵恼怒涌上心头，随后拿起寝衣迅速穿好，随后开口向着门外的方向喊道“来人”。 第112章 这宫里，怕是出不去了吧 话落，殿内响起推门的声音，只见惜月绿竹匆忙的走了进来。 惜月一脸紧张的走到段云芙身边，打量着段云芙，哽咽道“小姐，太子殿下吩咐了不让我们进来打扰小姐休息，奴婢好担心小姐”。 段云芙轻轻点了点头，神情木讷的站在原地随即开口问道“惜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惜月绿竹一边服侍段云芙梳洗一边回到“已经过了巳时了”。 段云芙听罢，自己竟睡了这么久吗？今日还未向蕊瑛和皇后请安！ 段云芙想起林蕊瑛，心中满是愧疚，日自己要如何面对林蕊瑛。段云芙想到这里，眼底满是晦暗。 只听惜月一边服侍一边说道“小姐，昨夜可把奴婢担心坏了，奴婢在外面听见小姐在殿中一直哭叫着……”。 惜月还未说完，便被绿竹眼神示意停止，惜月见状，急忙闭上嘴巴，专心伺候起段云芙来。 段云芙听到惜月的话后，想到昨夜种种，心中满是愤恨。 从萧谨年的寝宫出来后，便见天上又开始下起雪来。 绿竹细心的为段云芙撑着绢伞，只见段云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走在宫道上，路过的宫女太监皆是行礼问安。 段云芙听着宫女太监们口中一口一个段侧妃，只觉自己是时候该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也该是认命了。 一阵寒风吹过，夹带着雪花呼吹来，段云芙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轻声自语道“这场雪真是下的没完没了呢”。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才到扶香殿，她只觉得冷，从未有过的冷。 进了扶香殿，只见林蕊瑛正坐在榻上，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段云芙瞧见林蕊瑛后，心中一紧不免心虚起来，下意识的便想要躲出去。 只听林蕊瑛轻声叫道“云芙”。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不敢看向林蕊瑛，心中满是愧疚。 她没有信守对林蕊瑛的承诺，她终究是对不起她。 段云芙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只听林蕊瑛起身的声音，随后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段云芙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一切准备，不管蕊瑛怎么怨她都是她应该得的。 想着，段云芙只觉手上一阵温热，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林蕊瑛握在手中，随即缓缓抬起头，双眸满是内疚的看向林蕊瑛。 只见林蕊瑛轻松一笑，拉着段云芙走至榻上，轻声笑道“云芙，你千万不要觉得愧疚，我都知道的”。 段云芙坐下后，看着身旁的林蕊瑛，眸子中满是泪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蕊瑛见状，看着段云芙爽朗笑道“云芙，只怕你现在会更加难受吧，昨天瞧你见到清怀道士之后我见你满面欢喜的模样，如今瞧在你这般……” 林蕊瑛说着不觉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段云芙看向林蕊瑛，哽咽道“蕊瑛，对不起”。 说着，眸子中噙着的泪水应声而下“是我对不起你，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 林蕊瑛听罢，眸子亦是也跟着红了起来“云芙，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林蕊瑛说着，屏退了屋内一众宫女。 段云芙轻声抽泣着“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蕊瑛，都怪我，你骂我吧”。 林蕊瑛看着如此模样的段云芙，心中不免心疼起来，苦笑道”云芙，自那天在宝香楼回来之后，我便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段云芙听罢，一脸惊讶的神情看向林蕊瑛。 只听林蕊瑛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怪你的云芙，我只怕你现在的心中比我会更加难过，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清怀道士一人”。 林蕊瑛说着，面上有些不解的神情看向段云芙“昨天我见你和清怀道士分开后，见你那心喜的模样，猜想清怀道士定是与你说了什么”。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提到清怀，心中愈加难受起来，不知道萧谨年他将小道士放出宫了没有？ 段云芙想着，紧张问道“蕊瑛，你可知道今日萧谨年他有没有将小道士放出宫去”？ 林蕊瑛见段云芙面上的几张神情，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若是殿下答应了你便一定会做到的”。 段云芙听到此处，心中放下心来，看向林蕊瑛面上满是歉意，低声道“蕊瑛，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林蕊瑛听罢，豪爽笑道“不许你在这样说，我们俩自小便一同玩耍，京都中这么多名门贵女，只有你同我最是要好，你是怎样的性情我最是了解”。 林蕊瑛说着，挽着段云芙的手臂，一脸真诚的看向段云芙“云芙，日后也不许你在这样想自己，知道吗”？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点了点头，随即把头轻靠在林蕊瑛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蕊瑛，我好恨我自己，更恨萧谨年”！ 林蕊瑛听罢，身子明显一顿，轻声叹了口气，在林蕊瑛耳边低声说道“云芙，若是你还想着出宫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段云芙听到出宫的话，心中一紧，眸子中又腾起一丝希望，随后又想到萧谨年同自己说的话，只怕自己会连累到丞相府上下，随即眸子中的希望又瞬间消失不见。 段云芙轻轻起身，面上神情低沉，随即神情木讷的环顾着扶香殿的四周，低声说道“这宫里，我怕是出不去了吧”！ 段云芙说着，看向林蕊瑛随即继续说道“蕊瑛，算了吧，便让我在这宫中陪你着也好。”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如此失望的模样，眸子坚定道“云芙，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吧”。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发生这种事情，非怪没有责备自己，还如此担心自己，心中满是动容“蕊瑛，你如此待我，我何德何能呢”。 林蕊瑛听罢，爽朗笑道“云芙，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朋友”。 林蕊瑛说着，看向段云芙神情罕见的认真道“云芙，待出了宫之后，这外面的世界便由你帮我去看看了呢”。 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模样，想到萧谨年威胁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便是一阵担心“蕊瑛，我怕”段云芙不敢赌，不敢拿丞相府去赌。 林蕊瑛听罢，笑道“没事的，凡事有我呢”只见林蕊瑛双眸流转“你便等着我的消息”。 第113章 老老实实的呆在吾的身边! 段云芙见林蕊瑛如此模样，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心中又瞬间燃起希望。若是自己真的能出了宫去，便一定要去小道士说的江南去看一看。 就算不能在见到小道士，也要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段云芙想着，面上满是欣喜之色。 用过晚膳后，段云芙窝在榻上，身上依旧觉得偏软无力，段云芙打了个哈欠，开始幻想着自己出宫之后的日子，在心中悄悄规划着。 正想着，段云芙便听到殿门外响起小宫女的声音“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段云芙听罢，一下子从美好的幻想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萧瑾年他来了？他来做什么？段云芙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心中只觉羞愧愤怒。那个如同地狱魔鬼般的人，除了羞辱自己还能有什么呢？ 正想着，便听到屋内大步流星的脚步走了进来，段云芙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不想看见萧谨年。 段云芙感受到了萧谨年已然走到自己身边，夹带着外面的冷空气，让装睡的段云芙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随即只听一声冷冽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别装了，段侧妃”。 说着，萧瑾年坐到段云芙的身旁，继续说道“吾已经下了旨意将那道士逐出宫去”。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眸子瞬间睁开，随即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萧瑾年，坐起身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殿下刚刚是说”？ 萧瑾年瞧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只觉心中升起一丝怒火，冷着眸子说道“怎么不装了，段侧妃”。 段云芙听罢，看着萧瑾年面上的神情，心中一惊，生怕在惹的萧瑾年一个不开心，再想出什么羞辱自己的法子。 只见段云芙双眸流转，明艳笑道“殿下说笑了，妾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罢了，谁知道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萧瑾年见状，眸子中别有深意的看着坐起身的段云芙，邪魅笑道“不知可是吾昨夜没有怜香惜玉，才让段侧妃今天还觉得有些疲乏”。 萧瑾年说着，手指勾起段云芙的下巴，一时之间俩人的动作竟显得暧昧起来，只听萧谨年继续低声说道“段侧妃昨夜，可是令吾非常满意呢”。 萧谨年说着，手指在段云芙得唇上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不可言明之色。 段云芙只觉浑身都不自在，眼底满是不安的看着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提到昨夜，心中便没由来的愤恨，一双眸子狠狠的瞪向萧谨年。 萧瑾年见状，嗤笑道“瞧你这模样，可是恨透了吾，嗯？” 段云芙微蹙着眉头，看着萧瑾年眼中的自己，只觉得可笑，随即躲开萧瑾年的手，清了清嗓子，柔声笑道“殿下真是会开玩笑呢，妾自是不会恨殿下您的”。 段云芙说着，随即面上一副不安之色，轻声问道“殿下您刚刚是说清怀道士已经出宫了吗”？说罢，只见段云芙一双似水般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萧瑾年。 段云芙想到自己从前在府里时，若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便是这般神情看向爹爹娘亲，爹爹和娘亲每每看见之后便不会再罚自己。 段云芙想着，学着以往在丞相府时同段夫人和段流安撒娇的模样一般，伸出手拉住萧瑾年的手臂，轻轻摇晃柔声道“殿下，您便告诉妾，好不好”。 萧瑾年见状，心中微微一紧，心又开始疯狂的跳了起来，萧瑾年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蹙着眉头，冷眼道“段侧妃若时想知道，很简单”。 萧瑾年说着，眸子意味深长的看向段云芙，回想起昨夜，萧瑾年莫名觉得心情大好，看向段云芙的眸子竟没有往日的冷漠，缓和了几分。 段云芙瞬间明白了萧瑾年话中的意思，脸上羞红一片，低垂着头，随即骤的将头抬起，在萧瑾年冷峻的面上轻嘬了一口之后又迅速将头低了下去，低声道“殿下，不知道殿下是否可以告之于妾”。 段云芙说着，心中满是怨怼，好讨厌此时的自己，毫无尊严！ 萧瑾年被段云芙突然的动作一惊，随后想也没想起身一把将段云芙抱在怀中，随即快步的向床边走去。 段云芙被萧瑾年突如其来的这一抱吓得惊声失色‘啊’了一声，随即殿门突然被人打开。 只听惜月担忧的语气传来“小姐，怎么了”。 未等到段云芙回答，只听萧瑾年冷冷的声音响起“滚出去”！声音不怒自威。 惜月吓了一个哆嗦，心中依旧担心着段云芙，绿竹见状，急忙将惜月拉了出去，将门带上。 随着殿门被关上的声音，萧谨年已然将怀中的段云芙放在床上，语气邪魅道“吾已经将那道士逐出宫去了，至于你，便永远的留在吾的身边吧”。 段云芙躺在床上，听到萧谨年的话后，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如此，小道士他便又可以去游览大好河山了，自由自在，也可以专心修他所谓的道了吧。 想着，段云芙面上的不安不知不觉舒展开来，眼中尽是无限美好与幻想，嘴角不觉上扬起来。 只听一声冷哼，段云芙便感觉身上突然重了起来，待回过神，段云芙便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在颈间处，双手也被无情的桎梏着，随后便感觉身上一凉，只见衣裙在空飘落于地上。 段云芙顿觉心如死灰，心中满是羞辱之色，面色苍白，却又不敢反抗。 …… 一阵旖旎过后，段云芙只觉身上酸痛更甚，强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下床，将地上散落的衣裙一件一件拾起，因身上的酸痛之感，动作慌忙的将衣裙穿好。 只见萧谨年慵懒的斜靠在床上，冷峻的面上满是满足的神情，双眸饶有意味的看向站在地上正穿戴衣裙的段云芙，语气邪魅道“看来吾方才还是不够卖力”。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眸子满是绝望的看向萧谨年，冷声道“殿下说笑了”。 萧谨年挑了挑眉，眸子满是暧昧，冷笑道“哦？段侧妃的意思是方才还不够尽兴？” 段云芙暗瞪了一眼萧谨年，没有言语，学着萧谨年的模样对着萧谨年冷哼一声，没有在搭理萧谨年。 萧谨年见状，似挑起了萧谨年的兴趣一般，随即起身走道段云芙身边，一手环过段云芙的腰身，语气满是邪魅，低声威胁道“段云芙，日后你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吾的身边吧，若是让吾知道你对吾有了二心，吾便……” 第114章 想到让你出宫的办法 段云芙听到这里，不免心中一惊，被萧谨年环着的身体不自在起来，僵硬的站在原地，眸子满是慌张的看向萧谨年，似乎在等着萧谨年接着说完他方才未说完的话。 只见萧谨年云淡风轻的嗤笑一声，随后松开了环着段云芙腰身的手，不疾不徐的继而向床边走去，边走边道“吾可没有说过你可以起身呢，还不过来继续取悦于吾”！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的背影，眼中再也藏匿不住愤怒，粉拳紧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床边走去。只觉自己如同走向阿鼻地狱一般，脚步沉重着。 随即听到萧谨年嗤笑道“瞧你这赴死般的模样，方才在床上可不是这般呢，在叫几声给吾听听”。 段云芙听罢，只觉心中羞辱万分，坐在萧谨年的身旁，随即紧闭双眸，等待着在一次的身心屈辱…… 段云芙睁开眸子醒来，见屋子内还昏暗着，只有两根蜡烛还在燃烧着。段云芙一动只感觉身上更加酸痛。 随即侧过脸，只见萧谨年睡在自己身旁，段云芙顿时感觉不自在起来，随即下意识的坐起身来，向外喊道“什么时辰了”。 未等到外面有人回答，只听萧谨年慵懒的声音响起“昨夜你叫的太厉害，吾便让她们都下去了”。 段云芙听罢，面上绯红一片，暗瞪了一眼萧谨年，随即轻声嘀咕道“恬不知耻”。 萧谨年听罢，冷笑一声，随即伸出手将段云芙揽进自己的怀中，闭着双眸低声道“时辰还早”。 段云芙被萧谨年桎梏在怀里，只觉憋闷，身心满是抗拒之意，反抗着要从萧谨年的怀中出来。 只听萧谨年嗤笑道“段侧妃还是老实一点才好，不然吾现在便要了你”。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老老实实的窝在萧谨年的怀中，不敢在做其他动作。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只觉身上酸麻起来，随即轻叹了口气，双眸重重阖了起来。 再次醒来时，段云芙是被惜月叫醒的，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发现萧谨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松了口气。 段云芙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即开口问道“惜月，萧谨年他什么时候走的”。 惜月一边将手中洗好的面巾递给段云芙一边说道“太子殿下未到卯时便走了”。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惜月边给段云芙穿着衣裙边说道“刚过辰时，小姐可是睡糊涂了”。 段云芙听到惜月的话后，忙慌张的看向惜月，焦急道“傻惜月，怎地不早些叫醒我”。 段云芙想到自己昨天便没去林蕊瑛和皇后那里请安，今天又睡过了时辰，只怕蕊瑛不会多想，皇后那里反而不好交代。 只听惜月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小姐，太子殿下走时特意交代了扶香宫上下，不让奴婢们叫醒你，说是小姐您昨夜累着了身子，让你在多睡一会呢”。 段云芙听罢，只在心中咒骂起萧谨年来，他如此便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他萧谨年当真卑鄙无耻至极！ 未等段云芙梳洗完毕，便听见门外小宫女通传的声音响起“侧妃娘娘，太子妃来了”。 段云芙听罢，急忙从梳妆台上起身相迎，只见林蕊瑛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爽朗说道“云芙，可用过早膳了吗”？ 段云芙挽着林蕊瑛的手臂，笑着回应道“还未”。 说着，看向林蕊瑛笑道“这么冷的天你身子畏寒怎地还来了”。 林蕊瑛笑着，走到榻上坐下，随即对着殿内的宫女们说道“这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先下去吧”。 段云芙见状，知道林蕊瑛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同自己说，微蹙着眉头坐在林蕊瑛身旁，面上一副不安的模样。 待宫女们都下去后，林蕊瑛看了看身旁的段云芙，低声说道“云芙，我已经打听到了，清怀道士已经被殿下放出宫去了”。 段云芙听罢，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这件事昨夜萧谨年已经同自己说过了，她已然知道了，段云芙看着林蕊瑛轻声说道“小道士他现在可好”？ 林蕊瑛点了点头“一切都好，云芙，我已经想到了让你出宫的办法”。 段云芙听罢，眸子一震，随即看向林蕊瑛，心中满是慌张“可是什么办法，此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林蕊瑛摇了摇头，郑重道“明日便是那宜华公主进宫的日子，届时宫中会摆宴，待晚间你便可借着人多杂乱偷偷溜出宫去”。 段云芙听罢，只觉林蕊瑛的胆子太大了些，若是自己偷溜出宫事后被发现的话，只怕萧谨年会做出什么危害到丞相府的事。 段云芙决然摇了摇头，看向林蕊瑛紧张说道“蕊瑛，若是被萧谨年发现的话，我怕会届时牵连到丞相府上下一众人等”。 段云芙说着，低垂着脑袋，面上一片黯然“萧谨年他同我说过，若是我做出什么欺骗背叛他的事，那么我身后的整个段家便会在京都自此消失的”。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只觉大为震撼，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段云芙，心中一紧，难道在殿下的心里他当真如此在意云芙吗？ 林蕊瑛看着面前一脸不安的段云芙，心中满是羡慕，若是殿下如此对自己说，她定会欣喜万分的，哪会同此时的云芙一样。 想着，只听段云芙接着说道“蕊瑛，我不能拿整个段家去赌的，我赌不起”。 段云芙说着，面上满是失望的神色“就应了萧谨年的话，让我老死宫中吧，反正小道士已经自由了，我已经别无他求了”。 林蕊瑛听罢，不禁心疼起段云芙来“云芙，你放心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殿下发现你不在宫里，也不会认为你是偷逃出去的”。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失望的脸上顿然腾起一丝失望，一把拉住林蕊瑛焦急问道“什么法子”？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面上满是神秘的模样在段云芙耳边密语起来。说完，林蕊瑛看着段云芙，豪爽道“如此可行”？ 段云芙面上满是欣喜的模样点了点头，心中满是希冀，开始盼着明日快些到来。 段云芙开始在心中幻想着无数个美好，届时她一定要去江南看看，一定！ 第115章 只有怨恨，何来情谊 正想着，只听林蕊瑛又轻声说道“云芙，你要想好，到时候只怕是再也不能在回到丞相府去了，如此你还会想着要出宫去吗”。 段云芙听罢，思索了一阵，心中万分犹豫。再也不能回到丞相府了？若是她想爹爹和娘亲了怎么办？ 段云芙想着，想到自己从前和娘亲在燕城时，对啊！她届时可以去燕城和娘亲爹爹相聚啊。 想着，段云芙一脸坚定的点头道“蕊瑛，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出宫去的，我再也不想看见萧谨年那张臭脸了，若是让我整日面对他只怕我会疯掉”段云芙半开玩笑的说道。 林蕊瑛听罢，叹了口气，低声问道“云芙，你已经和殿下有了……” 林蕊瑛说着，只感觉心中一紧瞬间被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只听 林蕊瑛继续低声说道“你和殿下已经同过房了，难道你现在对殿下依旧没有半分情谊吗”？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想到萧谨年，眸子里满是怨恨之色，果断答道“自是没有”。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说起同过房的话后，心中便没由来升起的厌恶之感，面上亦是掩饰不住的怨怼“蕊瑛，我的心早就给了小道士，我对萧谨年只有怨恨，何来情谊”。 林蕊瑛听罢，心中竟有一丝欣喜之色，是啊，她一直都知道段云芙喜欢的人是清怀道士，自己难道不相信云芙的心意了吗？怎么还会多此一问呢？ 林蕊瑛转念想到萧谨年昨夜宿在扶香殿，心中便是一阵难受，自己帮着段云芙出宫亦是有一丝自己私心在里面。 林蕊瑛看出来萧谨年对段云芙与自己不同，想起萧谨年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更多的只是疏离之意，反而对段云芙，却是占有欲十足。 想到这里，便觉得羞愧万分，若是云芙知道自己帮她出宫的真实想法，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自私？ 段云芙看向林蕊瑛，一脸认真说道“蕊瑛，我对萧谨年没有半分情谊，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更加不会有的”。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段云芙，直爽道“云芙，你我情同姐妹，就算日后你对殿下有了感情，我亦不会生你气的”。 段云芙听罢，仔细的看向林蕊瑛，郑重说道“我不会的”段云芙说着，想起萧谨年那张厌世的脸，那种冷血喜怒无常的人，自己怎么会对他有感情！ 林蕊瑛看着如此模样的段云芙，随即笑道“我知道了云芙，待明晚过后你便也自由了，亦是可以追寻你自己的心意了”。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和萧谨年同眠而卧有了肌肤之亲，她还怎么敢在去追寻自己的心意呢。 清怀那样美好的人，自己如今还怎么能有其他想法，只愿清怀他此后能够自由自在就好，就算出了宫，她也不会再去找他打扰他了。 林蕊瑛说罢，看着未梳洗完的段云芙，心底满是羡慕之色，就算是刚刚醒来的模样亦是十分艳丽了，也难怪殿下会对云芙如此这般，若是自己的样貌也同云芙一般便好了，如此殿下也会多看自己两眼吧？ 林蕊瑛想着，从前自己最是不在乎样貌了，如今却发觉自己竟是这般的在意了。 林蕊瑛想着，看向段云芙爽朗说道“云芙，你便先梳洗吧，一会记得吃些东西，皇后那边你放心，这两日我同皇后说过你身子不爽利，不方便过去请安，免得过了病气”。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的话后，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满是动容，没想到蕊瑛她自从进了宫后，变化竟是这般大，这般心细起来。 林蕊瑛说着，看向段云芙起身笑道“我也得先回去了，明日宜华公主进宫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笑着起身相送，边走边道“知道了，蕊瑛，快去忙吧，不过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段云芙站在殿门口，看着林蕊瑛离去的背影，只在心中祈求道‘待自己出了宫之后，希望蕊瑛在这宫中好好照顾自己，能够一直开心下去’。 待段云芙梳洗完毕收拾妥当后，便叫惜月研墨，只见段云芙坐在案前，拿着笔思索了一阵，随即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 段云芙想到进宫之前，父亲和自己说过不要书信联系他人，一想到明日自己便能出宫去了，心想这就一次应该也没什么事。 写好后，段云芙仔细的装进信封封好，随后交给惜月说道“这个送去尚书府给大姐”。 惜月接过信，点了点头，打趣笑道“小姐可是想大小姐了”？ 段云芙听罢，笑着看向惜月，柔声笑道“是啊好想大姐啊，从上次回门之后便再也没见到大姐了，好惜月快去吧”。 惜月见自己小姐自进宫之后，除了在梅园里见到清怀道士那次便只有现在才是发自肺腑的开心快乐吧，想着，惜月应下拿着信便向外走去。 段云芙心情大好的坐在榻上，随即感到饥肠辘辘，便吩咐着绿竹准备饭菜。 只见绿竹一脸担忧之色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些什么，听到段云芙的话后方才缓过神来，随即应下。 待段云芙用过膳后，百无聊赖的坐在榻上，心情大好，心想着，只要过了今晚，她明日便可以自由自在了。 正想着，只听殿门外绿竹的谈话声，随后便看见惜月走进来轻声说道“小姐，太子殿下身边的禄公公来了，说是给小姐送赏”。 段云芙听罢，不免蹙起来眉头，方才面上的喜悦之色瞬间消散，随即坐起身，看向惜月道“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 惜月听罢，推开殿门，禄公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宫女，个个手中捧着端盘，上面装了各种金银首饰，奇珍异宝。 禄公公走上前，恭敬行礼道“段侧妃，奴才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送赏”。 禄公公说着，对着身后的宫女们招了一下手，宫女们见状随即排成了一排。 只听禄公公笑道“这是如意万福鎏金钗，这个是紫檀嵌宝石菱花镜，这个是白玉鎏金扁方……” 第116章 梦境都是反着的 还未等禄公公介绍完，段云芙坐在榻上，面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神情，摆手道“知道了，禄公公，不必在一一介绍了”。 段云芙说着，对着绿竹说道“绿竹收下了吧”。 话落，又看向禄公公继续说道“烦请禄公公跑这一趟了，回去跟太子殿下说一下，就说妾已经收到了，很是喜欢，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段云芙说罢，又看向惜月，使了一个眼色给惜月，示意惜月相送。 禄公公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段云芙的面上却是丝毫瞧不出来喜欢之意。 惜月明白段云芙的意思，忙笑着走到禄公公身边，从衣袖中拿出些许碎银子递给禄公公，笑道“公公受累了，奴婢送一送您吧”。 禄公公见状，只好笑着向段云芙行礼告退。 段云芙窝在榻上，看着惜月和一众宫女离开的背影，一想到萧谨年，心中便是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只听绿竹一边吩咐着小宫女归纳好赏赐一边登记在册，段云芙看着绿竹一副认真的模样，笑道“绿竹，何必这般麻烦呢，收好便是了”。 绿竹听罢，抬着头看向段云芙笑道“还是记上些好，以免出了乱子，日后再找不到”。 段云芙看着绿竹认真的模样，柔声道“绿竹，你同我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我的事想必你都是知道的了。 绿竹听见段云芙的话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段云芙，认真的听着段云芙接下来说的话。 段云芙屏退了屋内的一众宫女，随即看向绿竹低声道“母亲同我在燕城时，你便一直跟在母亲身边，自然是知道清怀的。我如今的心意想必你亦是明白的一清二楚”。 段云芙说着，坐起身来，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继续说道“如今清怀他已经自由了，我便没有在再宫中呆下去的理由，绿竹，待明日我出宫之后，太子妃会把你安全送回丞相府的，届时你便同我娘亲爹爹说，叫他们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待风声过后，我便会去燕城同爹爹娘亲相聚”。 绿竹听罢，轻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姐，何故冒如此风险，这段时间太子殿下对你如何，奴婢是看在眼中的，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这些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姐的”。 段云芙听罢，亦是跟着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都要为自己争上一争，若是真的可以呢”？ 绿竹知道段云芙的性子，没有再继续劝下去，无奈道“奴婢知道了，回府后定会跟老爷夫人交代清楚的，小姐你便放心好了”。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话后，笑道“有你我自然是放心的”。说罢，段云芙继续窝在榻上开始想着明日出宫之后的美好向往，面上满是欣喜。 到了晚间，段云芙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心中暗暗祈祷着萧谨年他今夜千万别在过来了，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萧谨年那张脸了。 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竟不知不觉已然睡了过去。 夜半，段云芙从梦中惊醒过来，惊得大叫一声骤然睁开双眸，待回过神来，段云芙才惊觉方才一切都是一场梦。 段云芙松了口气，擦了一下脸上的细汗，回想着方才梦中的一切。 在梦里，自己逃出宫的计划已然被萧谨年发现，收拾好细软之后还未出了扶香殿，便被萧谨年带着众人过来将自己团团围住。 萧谨年的俊脸因愤怒而涨的通红，眸子里满是肃杀阴狠之色，下令将小道士抓了回来，并当着自己的面亲自动手将小道士杀了。 看着缓缓倒下的小道士，段云芙吓得惊魂失色，大喊大叫的便从梦中醒来。 还好只是一场梦，段云芙回想在梦里萧谨年那如同狰狞的罗刹一般，不觉打了个哆嗦。 想着，段云芙坐起身来，看着窗外还昏暗着的天色，打了个哈欠，却是吓得不敢在入睡，生怕自己睡着之后又梦见方才的情景。 段云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抿了两口清醒了一些，只觉喉咙有些发痛，段云芙轻轻咳了两声，随即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不断回想着方才的梦境，一定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才会做出如此梦境吧。想到在梦里，小道士倒下的身影，心中不觉满是惶恐。 只是个们罢了，娘亲说过，梦境都是反着的，自己一定会顺利出宫，小道士也会平安无事的，一阵自我安慰过后，段云芙方才回到床上躺下，却是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次日一早，段云芙便被外面的嘈杂之声吵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想到今日是那宜华公主入宫的日子，段云芙忙起身，向外喊道“惜月，绿竹”。 话落，殿门便被推开，惜月绿竹应声而入，快步向段云芙走来。 只听惜月笑道“小姐今日怎地起的这般早？怎地不再多睡一会”。 段云芙伸了个懒腰，随即接过绿竹递过来的面巾边擦拭着脸边说道“今日宜华公主进宫，我若是在贪睡怎么说的过去，丢了规矩”。 只见绿竹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向段云芙说道“小姐，晚上可是一定要去参加宫宴的”。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届时我便随便寻个由头先回来便是”。 绿竹一边服侍着段云芙穿衣一边蹙着眉头说道“小姐定要万事小心，席间不要露出了什么破绽才好”。 段云芙听后，面上凝重起来，又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心中惶惶不安起来。 惜月听见二人的谈话，面上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绿竹姐姐你和小姐在说什么呢，惜月怎么听不明白？” 绿竹见惜月如此模样叹了口气“你不明白便是最好”。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柔声笑道“若是叫你知道了，定是瞒不住的，你只管跟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惜月听罢，点头笑道“嗯，惜月都听小姐的，会一直待在小姐身边的”。 待梳洗完毕后，段云芙便朝着永华宫的方向走去。 第117章 不用再受萧谨年的威胁了 进了永华宫，宫女通报后，段云芙便跟着宫女进了永华殿，只见林蕊瑛蹙着眉头翻看手中的账册，听见段云芙的脚步声，忙起身相迎。 段云芙边走边笑道“瞧你这认真的神情，还当真是少见呢”。 说着，林蕊瑛挽着段云芙的胳膊走到榻前坐下，只见林蕊瑛面上笑意盈盈道“今日来的这样早，可是昨夜激动的一夜没睡吧”？ 段云芙听出林蕊瑛的言下之意，笑道“怎么能不激动呢”。 段云芙说着，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茶盏，呷了口茶继续说道“蕊瑛，我得多谢你才是”。 林蕊瑛听罢，面上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嗔怒道“再说谢字我便不理你了”。 段云芙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好好好，不和你言谢”段云芙说着，面上的神情认真起来，在林蕊瑛的耳边低声说道“蕊瑛，今夜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段云芙说着，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心中又是一阵不安，眼皮也跳了起来。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将屋内多余的宫女尽数屏退，随即低声道“你尽可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段云芙听罢，才缓缓放下心来。想起宜华公主，段云芙不免担心起林蕊瑛来，看向林蕊瑛面上满是担忧之色问道“蕊瑛，日后在宫里一定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万不可同他人置气，以免伤了自己的身子，遂了他人的意”。 林蕊瑛听罢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云芙，你不必为我担心的，倒是你，出了宫之后可想好何去何从了吗？”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过的话后，面上满是明艳的笑容“想好了，我想到江南去看看”段云芙说着，又想起了小道士，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是否已经离开了京都？ 林蕊瑛看着段云芙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欣喜之色，由衷的段云芙感到高兴。 二人正说着，只听殿外小宫女的声音响起“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声音传至段云芙耳中，下意识的身子一震，面上的笑意随即消散开来，眸子里满是惶恐不安。 反观林蕊瑛，在听见小宫女的话后，心中满是惊喜，殿下他这个时辰应该在忙才对，还有时间过来看自己吗？想着，林蕊瑛忙起身走到殿门口相迎。 段云芙无可奈何的起身，垂着头站在原地，只听殿门口传来林蕊瑛的请安声，随后便是萧谨年那冷冽的声音响起。 段云芙只听脚步声向屋内走来，身子不向后退去，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便听到林蕊瑛爽朗笑道“殿下，云芙方才来给臣妾请安来了”。 萧谨年听罢，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垂着头的段云芙。冷哼一声，随即坐到上位。 段云芙满是无奈的走向前对着萧谨年请安道“殿下，妾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萧谨年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段云芙随即冷声说道“起来吧”。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忙起身走道林蕊瑛身边，柔声说道“蕊瑛，殿下来寻你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与你相商，如此我先回扶香宫了”。 段云芙一点也不想看见萧谨年，想着他来找蕊瑛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如此自己便也可借着这个由头赶紧回去。 林蕊瑛听罢，看向段云芙笑着点了点头“云芙，回去别忘了用些早膳”。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笑着回应着林蕊瑛，随即便要向外走去。 刚要抬脚，便听到萧谨年冷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地吾一来段侧妃便要回去？段侧妃可是因为吾昨夜没去扶香殿而跟吾置气不成”？ 段云芙听罢，差点给自己气笑了，只在心中朝着萧谨年呸了一口，暗翻了个白眼，倒希望萧谨年他永远都不要去扶香宫才好。 段云芙下意识的看了看林蕊瑛的面色，只见林蕊瑛面上方才的笑意逐渐消失，段云芙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萧谨年他当真毫不在意蕊瑛的感受吗？他到底有没有心呢？ 想着，反正自己明日便再也不用见到萧谨年了，不用听他那恬不知耻的发言，亦不用在受萧谨年的威胁了，想到这里，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只见段云芙毫不畏惧的看向萧谨年，迎上萧谨年的视线，随即说道“殿下还真是会说笑呢，妾怎敢同殿下置气呢”？ 段云芙说着，看着萧谨年的眸子中满是挑衅的意味，随即笑道“今日宜华公主进宫，想必殿下今日定是欣喜万分，妾还要恭喜陛下呢”。 萧谨年听罢，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语气意味不明道“侧妃今日别有不同呢！不敢同吾置气？吾觉得段侧妃今日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呢”。 萧谨年说着，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嘴角挂着饶有深意的笑容“蕊瑛，你说呢”？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的话，看着如此神情的萧谨年只觉身上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感受着无形的压迫感，段云芙眼神心虚的闪躲着，不敢在迎上萧谨年的目光。 林蕊瑛听到萧谨年叫到自己的名字时，心中一紧，竟也有些心虚起来，看向萧谨年笑道“殿下，你不知道，自小云芙在这些文官的女眷中便数她的胆子大呢，不然的话怎么能跟臣妾这样要好”。 萧谨年听罢，冷着一双眸子看向林蕊瑛，随即厉声道“哦？吾竟不知”？ 萧谨年说着，面上一副要有深意的神情看向段云芙，随即向林蕊瑛伸出手。 林蕊瑛见状，方才的心虚之感全然消散，笑意盈盈的将手搭在萧谨年的手上，萧谨年冷笑着将林蕊瑛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林蕊瑛笑颜如花的坐在萧谨年身边，心中满是欣喜，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身旁的人。 只见萧谨年冷峻的面上尽是冷漠之意，看着林蕊瑛意味深长道“你是吾的发妻，自是不会做出背叛吾的事，对吗”？ 林蕊瑛听罢，笑着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这是自然，我对殿下的心意日月可鉴，殿下应该最是明白的”。 林蕊瑛说着，眸子中全是萧谨年的身影，语气郑重的说着，面上一副真诚的模样。 萧谨年冷笑着，深邃的眸子如深渊一般让人难测，段云芙站在原地听着萧谨年的话，只觉身上发冷，低垂着头。 背叛吗？段云芙心中想着，随即又想到萧谨年威胁自己的话，不觉心中一个冷颤，手指在衣袖中摩挲着袖口，面上难掩慌张之意。 第118章 吾不希望今夜出现什么差错 段云芙站在原地，只听林蕊瑛继续欣喜道“蕊瑛是永远都不会背叛殿下的”。 萧谨年听罢，双眸饶有意味的看着林蕊瑛，微微颔首。伸出手抚着林蕊瑛的面颊，语气邪魅道“如此便好”！ 林蕊瑛感受着萧谨年抚着自己的手，随即将手覆上萧谨年的手，面前上已是娇羞一片，看向萧谨年的眸子中满是爱意。 萧谨年说着，随即看向站在原地的段云芙，语气厉色道“今日佩佩进宫，晚宴席间人多杂乱，吾不希望今夜出现什么差错”。 萧谨年说着，放下抚着林蕊瑛的手，自顾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眸子满是深意的盯着段云芙。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后，只觉心中一震一片慌乱，胸口处紧张的跳个不停，萧谨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警告自己吗？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段云芙想着不觉又想起昨夜的梦境，惶惶不安起来。 林蕊瑛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不觉有些难受起来，佩佩？是那宜华公主的闺名吗？叫的竟是这般亲密？ 原来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殿下和宜华公主早在西平便已经互生情愫了，两情相愿了吗？ 若是果真如此，殿下他为什么还要答应迎娶自己？为什么还要将云芙纳进东宫，又不肯她离去？ 林蕊瑛想着，面上方才的欣喜之色逐渐变得黯然迷惘，眸子中也是遮掩不住的哀伤之色。 只听萧谨年继续冷声道“段侧妃，吾的话你可记住了？”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突然叫自己，吓了一个哆嗦，缓过神后，语气有些慌张答道“殿下的话，妾铭记于心”。 段云芙说着，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妾便先回扶香殿了”段云芙怕在这这里呆下去定会让萧谨年吓得露出破绽来。 萧谨年听罢，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哼道“下去吧”。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的话后，如释重负，忙向二人行了个告退礼便快步向殿外走去。 出了永华殿，段云芙重重的松了口气，手不自觉地捂着胸口，心中依旧慌乱着，随即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永华殿三个字，面上满是不安。 段云芙不明白萧谨年今日为何要说出那些话，希望今晚一切顺利，段云芙在心中不断地期盼着，想到林蕊瑛的办法，若是真的如蕊瑛所说那些人是高手的话，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直到晚间，段云芙身着一身宫装坐在萧谨年和林蕊瑛的身后，心中满是紧张，对周围一切仿佛视若无睹，一颗心仿佛要提到了嗓子眼。 大殿之上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座无虚席，段云芙魂不守舍的坐在位上，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只觉自己轻轻被人碰了一下，待回过神来竟发现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 段云芙面上一片茫然，神情不解的看向众人。 随即便听道林蕊瑛细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皇后问你的身子可好了些？” 段云芙听罢，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几日没有去向皇后请安了，蕊瑛和皇后说自己身子不爽利，在扶香宫卧榻休养。 想到此处，段云芙随即看向皇后落落大方的答道“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已然好了许多”。 只见皇后面上满是慈祥之意，看着段云芙说道“如此便好”。 皇后说完，随即向皇上，恭敬说道“皇上，听闻这西平的宜华公主样貌最是娇艳，是西平先皇最喜爱的公主，六皇子当真是有福气呢”。 皇后说着，眸子瞥了一眼萧谨年，随即继续说道“太子他前有段侧妃这般倾城之姿，后有宜华公主绝艳之色，又得太子妃这深情之意，真是羡煞旁人呢”。 皇上听见皇后的话后，并未回答，冷着脸干咳了几声，随即说道“如今两国咳~咳~修好，咳~年儿功不~可没”皇上边说便咳着，脸上因为咳嗽憋得通红。 只见一旁的安公公急忙递给皇上一杯茶水，皇上接过后呷了两口，方才好了些许。 段云芙只听萧谨年冷哼一声，语气满是疏离之意“父皇过誉了，吾之所以能有今日，还得多谢父皇的细心教导呢”。 皇上听罢，面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是一阵干咳，皇后忙轻轻抚着皇上得后背，面上一副担忧得神色。 只见皇上摆了一下手，强忍着咳意随即说道“请宜华公主”声音不怒自威。 话落，只听皇上身边的安公公高声喊道“请宜华公主入宴”。 段云芙听罢，心中有些好奇这宜华公主，随即向席间看去，只见一位大约二八年华的女子盈盈走来，身材高挑，细柳生姿。 只见那宜华公主身着一袭菊粉银丝蝴蝶百褶裙，肤如凝脂，媚骨天成。一双眸子眉眼如丝，右眼底一颗朱砂痣，娇艳尤绝。 宜华公主款步姗姗的走到席间处，开口向皇上皇后请安道“宜华向皇上，皇后请安”声音柔媚婉转，娇音细语。 段云芙不禁多瞧了两眼，心中暗道‘这宜华公主果真养眼呢’。 反观林蕊瑛瞧见那宜华公主之后，眸子黯然失色起来，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卑怯，难怪殿下会与那宜华公主两情相愿，竟是生的这般娇艳。 皇上颔首道“平身，赐坐”。 宜华公主听罢“宜华谢过皇上”。 话落，宜华公主随即起身走到萧瑾年身边，身姿妙然坐下，看向萧谨年妩媚笑道“萧瑾年，好久不见”说着，顺手挽过萧谨年的胳膊低声说道“一年未见，让佩佩好生想念”。 段云芙坐在萧瑾年身后，自然是瞧不见萧瑾年面上的神色，段云芙亦是不感兴趣。 席间又开始载歌载舞，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段云芙想到一会的出宫计划心中狂跳不止，随即在萧瑾年身后低声说道“殿下，妾身子略感不适，便先回扶香殿了”。 段云芙说着，只觉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手指在衣袖中摩挲着，满是紧张。 萧瑾年听见段云芙话后，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随即微微侧过头冷着一双眸子如同看向猎物一般盯着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心虚的低下头，语气慌张道“殿下，怎地如此看妾”。 未等到萧瑾年回答，只听宜华公主柔媚的声音响起“萧瑾年，她是你的妃子之一吗”？宜华公主说着，眸子中满是敌意的神色看向段云芙。 萧瑾年并未回答宜华公主的话，看着低垂着头的段云芙冷声道“段侧妃是哪里不适”？ 第119章 这宫里，她是逃不出去了 段云芙听罢，清了清嗓子，耷拉着脑袋有些慌张的开口说道“只是有些头疼罢了，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段云芙说着，偷偷抬眼瞥了一眼萧瑾年，满是心虚。 只见萧瑾年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眸子狠狠地看着段云芙，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 段云芙迟迟没有等到萧瑾年的回话，心中砰砰慌乱跳个不停，亦不敢抬头看向萧瑾年。 “既然云芙昨夜没有休息好，那便先让云芙回去歇息吧，殿下”林蕊瑛坐在萧瑾年身侧笑着说着。 萧瑾年听罢，看了看林蕊瑛，随即饶有意味的说道“既然蕊瑛开口了，那段侧妃便先回去吧”语气满是冷肃之色。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松口先忙起身行礼告退，只听林蕊瑛开口说道“云芙，保重好身子”。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震，微微点头，段云芙不敢抬头看向林蕊瑛，生怕控制不住眸子里的泪水。 只听那宜华公主娇哼一声“没想到啊萧瑾年，你这两位妃子之间的情谊可是着实不浅呀”宜华公主挽着萧瑾年的手，挑衅的神情看向段云芙“云芙？哼！” 段云芙没有理会宜华公主，心中想的只有离开，随即转身便要离席。 只听萧瑾年压低着声音说道“段侧妃可要好好休息，切莫乱跑才是”。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惊，没有过多理会，快步向大殿外走去。 段云芙只觉心要跳出来了加快脚步向扶香宫走去。 只要过来今晚，她便再也不用看见萧瑾年了，她就是自由了。 回到扶香宫，段云芙按照林蕊瑛说的将细软收拾好后，便吩咐着绿竹去永华宫。 绿竹忧心忡忡的看着段云芙，语重心长道“二小姐，您千万保重”。 段云芙点头道“待你到了永华宫，蕊瑛的人便会将你送回丞相府，爹爹娘亲那里就拜托你了绿竹”。 绿竹听后，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却是不敢多耽误时间，转身快步向永华宫的方向走去。 惜月一脸不解的看着段云芙，眸子微红，低声问道“小姐，绿竹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将绿竹姐姐送回相府，可是做了什么让小姐不开心的事了吗”？ 段云芙听罢，看着语气哽咽的惜月，细语道“好惜月，你跟在我身边，待出了宫后，我在细细告诉你”。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点了点头，不再过多言语，乖乖的跟在段云芙左右。 段云芙细算着时辰，随后便带着惜月向扶香宫外走去。 一路上，段云芙心中满是不安，直到出了东宫，段云芙按照着林蕊瑛说的话在一处角落等候着。 随即只听‘嗖的几声，面前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段云芙惊的差点叫出声来，怕惜月因为害怕叫出来，忙将惜月的嘴捂住。 只见那两人跪在地上恭敬道“段侧妃，我等奉了太子妃之命前来护送段侧妃出宫”’。 段云芙听罢，心中稍稍放下心来，语气焦急道“劳烦两位了”。 地上的人随即起身，形色匆忙道“还请段侧妃速速跟我们离开”。 说着二人带着段云芙主仆开始向宫门的方向飞奔过去。 那两人分别携着段云芙和惜月在宫殿的绿瓦上快速飞奔着，段云芙只觉耳边寒风呼啸，速度快的竟有些睁不开双眼。 不知道飞奔了多久，段云芙已经看见一墙之隔，宫外的世界了，心中一阵雀跃。 马上便可以出宫了，想着，心中无限美好希冀，她可以去江南了。 正想着，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矢迅速飞来，段云芙听见身旁闷哼一声，随即身子重重的与携带着段云芙的那人摔在宫殿的青瓦上。 “小姐”惜月在身后焦急的声音传来，段云芙向后看去，只见惜月和那人已然到了自己身边。 惜月忙将段云芙搀扶起来，眸子满是担忧的神情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段云芙慌张的摇了摇头，那人护住了自己，所以才并未觉得身上哪里疼痛。 随即看向刚才携带自己单位那人，只见那人腿上中了一箭，半跪在地上，仿佛刚刚那一摔摔的不轻。 段云芙见状满是担忧，心中慌乱起来，忙声询问道“哪里来的箭”？ 话落，只听地面上满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渐渐向这边跑来，只一会段云芙便见到一支军队已然将自己身处的宫殿包围起来。 段云芙看见这里，心中已然明了，看向近在咫尺的宫外，心中满是绝望，这宫里，她是逃出不去了！ 明明宫门就在眼前了，只要飞过脚下这座宫殿她便能自由了，为什么！ 段云芙双眸满是绝望，看向那二人声音低沉道“多谢你们二位了，你们快逃吧”。 还未等那二人开口，只见萧瑾年身边的齐风已然驾马而来，高声道“侧妃娘娘，属下奉太子之命前来送娘娘回宫”。 段云芙听罢，认命般的闭紧双眸，萧谨年他果真都知道了？ 只见惜月慌张的将段云芙护在自己身后，生怕地上那些弓箭手会拉开弓伤到自家小姐一般。 段云芙缓缓地睁开双眼，只听腿上受了伤的那人说道“侧妃娘娘，对不住了”。 说着那人强撑着受伤的身体，一个箭步走到段云芙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抵在段云芙的颈间。 惜月惊得惊慌失措，未等叫出声来便被另一人桎梏起来，只见那人将惜月的嘴迅速捂住。 段云芙吓了一跳，面上满是慌张与不解，随即只听那人低声说道“侧妃娘娘我们今夜出不去了，下面的人皆是太子身边训练有素的暗影卫，如今尽数出动，我兄弟二人已是难逃一死，太子妃交代过了，若是东窗事发，便如此胁迫侧妃娘娘，让他们误以为娘娘是被挟持而来，好让娘娘得以脱身”。 段云芙听见那人的话，心中一惊，原以为那人是要胁迫自己得以逃脱出宫，没想到这样做竟然是为了让自己。 段云芙想到这里，面上已然两行清泪，低声对那人道“为了我不值当你们二人送出性命，还是快逃吧”。 “我等生来便是为了保护太子妃，自然是要听从太子妃的命令”。 段云芙听到那人如此说，心中满是愤恨，恨自己自私，为了所谓的自由便要害的这二人丢了性命。恨萧谨年的残暴狠戾，视人性命如草芥。 齐风看向宫瓦上的几人，面露两分难色，蹙起眉头，随即厉声道“放箭，不可伤害段侧妃，那人二留活口”。 第120章 不然呢? 话落，只见地上的暗影卫尽数拉开了手中的弓箭，齐刷刷的对准宫瓦上的几人。 段云芙绝望哭喊道“不要”！随即眸子满是慌乱的看向一旁的惜月。 箭矢如骤雨般落下，那二人忙将段云芙和惜月护在中间，用身体去挡住箭矢。 齐风摆了一下手，随即那些暗影卫便停下手中的动作。 抬眼看去，只见段云芙无力的瘫坐在宫瓦上，那二人身中数箭，已然从宫瓦上掉落在地上。 段云芙此时心中满是慌张，望着掉落在地上的二人，哭喊着。 随即想起惜月，忙紧张的看向惜月，只见惜月躺在宫瓦之上，身上插着箭矢不知道是死是活。 段云芙哭喊着惜月的名字，满是恐慌的向惜月身边爬去。 只见惜月闭着双眸，段云芙慌张的将手伸到惜月的面上人中处探着鼻息，感受到了惜月微弱的气息，段云芙抱着惜月痛哭起来。 只见段云芙将惜月环在怀中，心中满是绝望害怕“惜月，都怪我，都怪我，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 段云芙不停的哭喊着，此时只觉无助与无尽的恐慌。 ……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扶香宫的，此时心中想的全是惜月的安危。 想到惜月被人从宫殿的青瓦上被人拖走时的场景，心中满是担忧紧张。 只见面上神情木讷着，面上全是泪痕，发髻也散乱开来满是狼狈，让人看来不免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听见小宫女们行礼的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萧瑾年来了吗？段云芙想着，一定是过来向自己问罪的吧？ 段云芙仍旧没有任何动作，面上亦是没有任何表情，神情呆愣的坐在床边，双眸空洞着。 只见萧谨年猩红着双眸走向段云芙，浑身上下透露出狠戾之气，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萧瑾年怒目圆睁的看向狼狈的段云芙，语气阴森可怖道“你想离开吾”？ 段云芙抬眼看着怒火中烧的萧谨年，想起方被拖走的那二人，心中满是愤恨，随即紧张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萧谨年听罢，强压的心中的怒火，紧握拳头，猩红的眸子中仿佛能看见燃烧的怒火，压低着声音再次道“吾再问你一遍，你想离开吾”？ 段云芙看着如此模样的萧瑾年，心中反而没了害怕，变得倔强起来，毫不畏惧的迎上萧谨年的目光，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泪水，冷笑道“不然呢” 话落，段云芙突然被萧谨年扼住颈间，只见萧谨年的眸子似要将段云芙吞掉一般满是狠戾。 段云芙感觉到了萧瑾年眼中的杀意，却是毫无惧色，看着暴戾的萧瑾年，段云芙艰难的扯出一抹嘲笑。 段云芙只觉萧瑾年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浑身瘫软无力，呼吸困难起来，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 段云芙不知道萧谨年是什么时候松开自己的。 被萧瑾年甩开后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床边，大口的呼吸一阵咳意，段云芙只觉胸口处被火烧了一般。 待段云芙意识恢复，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蕊瑛进来了，已经跪在萧谨年的脚边，苦苦哭求着。 只听林蕊瑛焦急的哭诉道“殿下，方才绿竹匆忙的跑到永华宫说是云芙被贼人掳了去，臣妾心中满是担心，便急忙过来查看，殿下是要杀了云芙吗”？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又想起方才带自己出宫的那二人，心中一阵难受，手捂着自己脖颈，剧烈的咳着。 蕊瑛她竟为自己想好了一切后路，段云芙难以在控制面上的泪水。 林蕊瑛看见此时段云芙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心，拉着萧谨年的手继续哭着哀求道“殿下可是误会了云芙，并不是云芙要逃出去，她是被贼人掳走的啊”。 林蕊瑛边哭边说道“殿下不是已经抓住了那俩贼人，只要询问一番，便可还云芙清白啊”。 萧谨年听罢，愤然的甩开林蕊瑛的手，冷着眸子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林蕊瑛，冷笑道“吾竟不知，蕊瑛什么时候竟有这般计谋了，俩贼人？蕊瑛怎地知道掳走段侧妃的是两个人呢”？ 林蕊瑛听见萧谨年的话后，身子一震，随即抬眼慌张的看向萧谨年，心中满是心虚。 只听萧谨年继续说道“在吾面前耍手段，哼！看来蕊瑛的身边该是肃清了”。 萧谨年说着，猩红的眸子看向林蕊瑛，满是肃杀之意。 段云芙见萧谨年如此模样，生怕萧谨年会做出什么伤害林蕊瑛的事。 随即忙吃力的起身，跪在萧谨年脚边，声音沙哑着慌张哭道“殿下，一切都是我的错，跟蕊瑛没有关系，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太子妃”。 段云芙说着，已然没有了方才惹怒萧瑾年时的镇定和讥讽。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如此说，心中已然明了萧谨年全都知道了，开始担心着段云芙的安危。 只听林蕊瑛忙慌乱的说道“殿下，跟云芙没有关系，云芙她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嫉妒云芙，不想再让她继续留在宫里才会出此下策派人将云芙掳走的”。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忙拉着萧谨年的衣袍，哭的泣不成声“殿下，都是妾的错，事情不是蕊瑛说的那样，您罚我吧”。 萧谨年冷着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二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声音狠戾道“吾自然不会怪罪太子妃，来人！” 萧谨年说着，冷声喊道“将太子妃送回永华殿，禁足三个月，身边的人全部拖出去杖毙”。 话落，林蕊瑛只觉心中一窒，面上满是惊慌失措，将自己身边的人全部杖毙？ 林蕊瑛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慌乱的看向跪在自己身后的雁翎，心中满是恐惧。 只见林蕊瑛眸子中的泪水如同那掉了线的珍珠一样，低落在地上，看向萧瑾年痛声哭求道“殿下不要，饶了她们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与她们无关，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求您了殿下”。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本以为萧谨年说送蕊瑛回去便无事了，哪里想到萧谨年他竟这般冷戾无情、残暴不仁！ 段云芙忙哭诉求情道“殿下，跟她们没有关系，求您放了她们吧，一切都是妾的错”。 萧谨年面上满是不耐烦之色，猩红的眸子怒视着段云芙，冷哼一声“放了她们可以，那吾便把那道士抓回来杀之泄愤，如何？段侧妃”！语气满是邪魅狂妄。 第121章 吾今夜便放过你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的话，身子一顿，忽的又想起昨夜的梦境。 在梦里她看见小道士倒下在血泊中的模样在脑中回现，段云芙只觉自己的心像被人用力的捏在手中，在一点一点碾碎。 段云芙抬眼看着萧谨年，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已然没有方才的紧张慌乱，冷静的迎上萧谨年那狠戾的眸子，朱唇微启轻声说道“您便杀了我吧”。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身子一震，哭着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段云芙，慌张道“云芙，你说什么傻话，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林蕊瑛说着，又看向萧瑾年哀求道“殿下，您千万不要听云芙的话啊殿下”。 萧谨年听罢，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不耐烦愈加明显，怒声道“还不快将太子妃送回永华宫，太子妃身边的其余人全部杖毙”！ 话落，殿内响起一众哭诉求饶的声音，只见萧谨年一脸的不耐烦，狠戾的看向段云芙，冷声道“杀了你？你想求死”？ 萧谨年嗤笑一声，接着说道“你若是想求死吾便成全”。 萧谨年说，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扔在了段云芙的脚边。 段云芙见状，忙捡起地上的匕首，迅速将其抽出，便要对着自己的颈间用力。 只听萧谨年邪魅一笑“待你自刎后，吾便把整个丞相府都送去陪你，也好过黄泉路上段侧妃孤身一人啊”萧谨年说着，猩红着双眼大笑着。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只听见匕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段云芙神情呆滞的看向萧谨年，嘶哑的嗓子平静道“殿下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妾，放过妾的家人”。 萧谨年听罢，面上一副满是的神情，邪魅笑道“怎么了段侧妃？又不想寻死了？” 段云芙瘫跪在地上，昔日精致的面上满是狼狈，只听段云芙卑微祈求道“求殿下放过妾的家人，只要妾的家人平安，殿下要妾怎样都行，求您了”。 段云芙说着，面上的泪珠滴滴掉落在地上。 萧谨年居高临下的看着段云芙，冷哼道“吾和你说过，吾不喜欢欺骗和背叛，你却还敢做出违抗吾的事情，吾要给你点教训才行，不然段侧妃日后又怎么会乖乖记住吾的话呢”。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忙跪着爬到萧谨年的脚边，苦苦祈求道“殿下怎么罚妾妾都愿意，只要放过妾的家人，殿下，妾日后定会听从殿下的话，绝不敢再有二心，妾求您了”。 段云芙说着，重重的磕着头“殿下，您要罚便罚妾吧”。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心中的怒火已然消散，冷笑道“既然段侧妃如此跟吾保证，那么吾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段云芙听罢，眸子中满是希冀，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抬眼看向萧瑾年“妾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了”。 段云芙如释重负般，只听萧瑾年骤然冷戾道“若是再让吾发现你对吾还有二心，吾绝不会在放过你，吾会让整个丞相府就此在京都消失”！ 段云芙忙沙哑着嗓子，面上一副慌张的神情“妾自是不敢了”。 段云芙说着，又想到惜月方才中了一箭，现在还生死不明，如若自己现在问萧瑾年惜月的情况，无异于直接宣判惜月活不过今晚。 段云芙想到这里，没敢向萧瑾年提起惜月的情况，心中满是担忧不安。 萧瑾年冷哼一声，随即厉声道“今日佩佩进宫，吾今夜便放过你”。 说着，萧瑾年甩袖离去。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离去的背影，瘫软的坐在地上，眼中看不到一丝希望，一脸颓靡的模样，叫人看了直心疼。 段云芙只觉自己太过愚蠢自私，那些因为自己而无辜失去了性命的人，都是蕊瑛身边的贴身体己啊，日后自己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蕊瑛呢。 ……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觉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痛，头似要炸开般。 段云芙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屋子还在昏暗着，只有几根蜡烛在寂静的燃烧。 莫不是自己方才睡着了，还没有到天亮吗？ 段云芙想要开口叫人，发却觉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刚要坐起身，只觉浑身上下酸痛的厉害。 “小姐，您醒了”！ 段云芙看向趴在床边起身的绿竹，只见绿竹面上憔悴了许多，见自己醒来面上满是惊喜的模样。 绿竹将段云芙扶起身，靠在床头上，又忙去添了几根蜡烛。 殿内变得通明起来，只见绿竹随即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看向段云芙眼满是担忧的神情“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奴婢真是担心坏了”。 段云芙接过绿竹手中的水，大口的喝了起来，觉的喉咙舒服了几分，方才缓缓开口说道“绿竹，惜月呢？她怎么样了”？ 段云芙声音满是沙哑着，面上一副不安的神色。 绿竹接过茶盏，看向段云芙微蹙着眉头说道“小姐，惜月没事的，太医说了已经熬过了危险期，等她醒了只需休养几天便会好起来的”。 段云芙听罢，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已然落下。 只听绿竹继续说道“倒是小姐你，已经昏睡了两日了，太医说您是受了惊吓，忧思过度，才会如此”。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话后，心中一惊，自己竟昏睡了两日？段云芙想着，也不知道蕊瑛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起那日萧瑾年下令将蕊瑛身边的所有宫女太监尽数杖毙，段云芙心中就是一阵刺痛。 段云芙嘶哑着嗓子忙问道“蕊瑛她怎么样了？她现在一定伤心极了吧，雁翎自小便跟在蕊瑛的身边，蕊瑛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段云芙说着，面上尽数担忧之色“绿竹，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蕊瑛”。 绿竹听罢，忙开口说道“小姐，现在刚到子时，您在睡会，待明日醒来再去看望太子妃吧”。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全是林蕊瑛。 次日，段云芙待梳洗结束后，忙快步向永华宫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心中忐忑着，不知道见到林蕊瑛之后自己要如何去面对她…… 第122章 你可曾后悔进宫? 进了永华殿后，只见林蕊瑛呆愣的坐在榻上，神情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云芙见状，心中满是凝重，忙快步走上前，语气焦急道“蕊瑛，我来了”。 林蕊瑛听罢，身子一震，随即看向段云芙，面上强扯出一丝笑意，起身朝着段云芙的方向走去，随即对着段云芙上下看了看。 段云芙看着永华宫内一众的生面孔，没有看见雁翎的身影，心中只觉难过万分。 林蕊瑛见段云芙看向屋内的众人，怕段云芙心中不好受，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听闻你昏倒在地，我心里焦急万分，奈何我被殿下禁了足，不能到扶香宫去看你”。 林蕊瑛说着，眸子微红“云芙，没有把你送出宫去，我有愧于你”。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阵难受，看向林蕊瑛忙声说道“蕊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说愧对，实是我有愧于你才是”。 二人走到榻前坐下后，段云芙一副内疚之色看向林蕊瑛。 段云芙说着，又想起那日帮着自己出宫的那俩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随即忙问道“蕊瑛，不知道那二人如何了”？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提起他二人，面上闪过一丝哀伤“云芙，他二人已被殿下处置了”。 林蕊瑛说着，低垂着头，眼底尽是感伤，自小自己便被他们二人保护到现在，如今他们也可休息了。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心中满是幽怨难过，都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罔送性命！ 段云芙没由来的如此恨自己，为什么会这般自私！ 林蕊瑛说罢，抬起头看向段云芙，面上一阵内疚“云芙，这次你没能逃出宫去，只怕是你日后便是再难以出宫去了”。 段云芙听后，心里满是难受，事到如今蕊瑛竟还为自己着想，自己何德何能呢？ 段云芙看向林蕊瑛，面上淡淡笑道“不出去了，蕊瑛，我日后便在这宫里陪你”。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微微颔首，随即也跟着笑道“如此，在这宫中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一些”。 段云芙看着永华宫里的生面孔，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亏欠“蕊瑛，雁翎她……”段云芙说到这里，不忍再说下去。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亦是叹了口气“那丫头，是我没有本事护住她，我也已经命人将她好好安葬了，好了云芙，不要再提雁翎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段云芙听罢，看向林蕊瑛的眼底全是内疚，若不是自己一心想要出宫，断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自己对不起雁翎，对不起所有为她断送性命的人。 只听林蕊瑛看着段云芙轻声道“云芙，你昏迷的这些时日，殿下可曾去扶香宫看过你”？ 段云芙听到林蕊瑛提起萧瑾年，眸子中闪过一丝恐慌与恨意，随即摇了摇头道“萧瑾年他为何要去看我？” 段云芙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今宜华公主进了东宫，段云芙猜想萧瑾年定是分身乏术，如此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了，她不想看见萧瑾年，一点也不想。 段云芙想着，蹙着眉头，端起一旁的茶盏，还未等喝下去，闻到茶水的味道，便突然觉得胃中一阵恶心之意，随即忙将茶盏放了回去。 林蕊瑛见状，忙紧张问道“云芙，可是还未用早膳”。 段云芙微微颔首“我一醒来便想着过来看你，哪里还记得用膳了”。 林蕊瑛听罢，忙笑着吩咐着宫女去准备早膳，随即笑着对段云芙说道“瞧你这伶牙俐齿的，听见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像又回到从未进宫的时候呢”。 林蕊瑛说着，看着段云芙担忧说的“你昏迷了两日，应该要好好吃点东西才是，何必这般急着过来呢”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随即浅笑道“蕊瑛，我担心你”段云芙说着，蹙起了眉头看向林蕊瑛低声问道“蕊瑛，你可曾后悔进宫”？ 林蕊瑛听罢，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不后悔”。 林蕊瑛说着，又想到被萧瑾年下令杖毙的众人，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些人里面有的是这宫中的宫女，有的便是陪着自己一同入宫的府中丫鬟，如今却都因为自己而命丧宫里，她好无能。 林蕊瑛在心里问着自己，是否应该去恨殿下呢？ 她想恨，但是她却实在是恨不起来。她太爱萧瑾年了，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便爱的无法自拔了。 林蕊瑛想着，自己该恨她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是，都是自己太没用了，才会没能保护好身边的人，都是因为自己没用才没能帮到自己最好的朋友！ 片刻的功夫，小宫女们端来食盒，开始布置饭菜。 段云芙看着桌上的饭菜才觉得自己饿了起来，走到餐桌前，段云芙闻到菜肴散发出来的味道，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恶心之意。 段云芙怕林蕊瑛担心，随即坐下，强忍着胃里的恶心吃了一些。 林蕊瑛坐在榻上看着段云芙，笑道“日后定要记得吃些早膳才是”。 段云芙边喝着手里的粥边点头道“嗯，蕊瑛，你这里的粥还真可口呢”。 林蕊瑛听罢，看着段云芙喝着粥的模样，心中发自内心的高兴。 直到段云芙用过膳后，觉得胃中的不适好了许多，方才觉得恶心许是自己昏迷两天未吃过东西的缘故吧，段云芙想着。 段云芙在永华宫里一直待到酉时才回扶香宫，回去后便忙问绿竹惜月的情况。 绿竹听罢，笑着回道“小姐，昨夜里我便告诉你了，你且放心着吧，那丫头福大命大，没事的”。 段云芙听后 心中仍是感到不安，自小到大，自己还从未与惜月分开过这么久，想着便要起身去看看惜月的伤势。 绿竹犟不过段云芙，只好领着段云芙去到惜月的寝房。 一进房中，段云芙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惜月，泪水瞬间掉落下来。 她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也不愿看到自己身旁的人受伤。 惜月感觉到来人，缓缓睁开双眼，见段云芙坐在自己身旁，面上一阵喜悦“小姐，你怎地来了，可是担心惜月了”。 惜月伸出手擦拭着段云芙面上的泪水，笑道“小姐别哭，惜月这不是好好的么，惜月说了要陪小姐一辈子的”。 段云芙听罢，看向强笑着说道“一辈子，说好了的”。 第123章 已经身怀有孕 段云芙每日醒来都会去永华宫里一待便是一天。 这日，段云芙从永华宫出来后，便觉得身子没由来的困乏起来。 待回到扶香宫之后便慵懒的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只听殿外面的小宫女们细杂的说话声音，段云芙蹙着眉头，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双眼随即便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萧瑾年不知何时进了来，邪魅的坐在段云芙身旁，双眸饶有意味的盯着段云芙。 段云芙心里没由来的便是一阵厌烦，只见萧瑾年伸出手在段云芙的面颊上摩挲着。 段云芙突然闻到萧瑾年手上传来水粉的味道胃里只觉一阵恶心，突然坐起身干呕了起来。 萧瑾年见状，眉头紧锁，冷着眸子压着心中的火气，冷冽道“段侧妃是何意，吾不过是碰了你一下，你便是这般模样”？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知道他定是又要发脾气，心中满是惊慌，随即强忍着恶心之感，看向萧瑾年浅笑道“殿下是何时来的，怎地不叫妾”？ 段云芙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萧瑾年按住段云芙要起来的身子，冷声道“吾近日琐事繁忙，没顾得上你”。 段云芙听罢，觉得萧瑾年的语气缓和了几分，随即松了口气。 心道‘琐事繁忙？怕是忙的都是在想怎么害人的事吧’！ 只听段云芙柔声说道“殿下也说事情繁忙，妾又怎好在去劳烦殿下”。 萧瑾年听罢，不觉存蹙起了眉头，鹰眸冷冽的看着段云芙，并未言语。 段云芙见状，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慌张，随即又干呕了起来。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面露不悦，冷声道“你便是这般厌烦吾”？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忙强忍着恶心，手捂着胸口低声说道“殿下误会了，妾只是近日身子不适，妾怎敢厌烦殿下”？ 萧瑾年听罢，眉头舒展了几分，向殿外喊道“传太医来”。 段云芙听罢，松了口气，看着萧瑾年，佯装出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柔声笑道“殿下不必如此，妾休息一会便好了”。 段云芙说着，伸出手挽着萧瑾年的胳膊，做撒娇状，轻声道“妾如此，让殿下费心了”。 萧瑾年见段云芙挽着自己的手臂，心里开始跳个不停，为什么自己只有在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萧瑾年想起自己和林蕊瑛在一起时心中并无这种感觉，就连与赵佩仪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萧瑾年伸手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臂拿开，随即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 语气厉声道“段侧妃怎地醒来竟变了心性，如此模样是想对吾施展美人计不成”？ 段云芙见萧瑾年如此淡漠，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怎么不好用了？以往自己跟娘亲爹爹撒娇时都百试百灵的，萧瑾年他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不成？ 段云芙想着，又试探着将手挽过萧瑾年的手臂，细声说道“殿下，妾经此一事已是想明白了许多，日后定会真心对待殿下，还望殿下能多多怜惜妾才是”。 段云芙说着，心中却是一阵厌烦，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萧瑾年听罢，冷哼一声“没人能在吾的面前耍手段，段侧妃还是聪明些，乖乖听话才是上策”。 萧瑾年说着，眸子饶有意味的看向段云芙，似要将段云芙看透一般。 段云芙见萧瑾年如此盯着自己，便有些心虚起来，浑身开始不自在。 耍手段？是啊，谁能在他萧瑾年的眼前耍手段呢？ 直到殿外小宫女的话传来“太子殿下，太医来了”，段云芙听罢才定下心来。 萧瑾年听后，看向段云芙冷哼一声，随即起身走到上位坐下。 段云芙见萧瑾年起身，暗暗松了口气，只在心中觉得太医来的太及时了，在晚些她怕是就要装不下去了。 太医进来后，忙向萧瑾年和段云芙行礼，只见萧瑾年冷着一张俊脸摆了摆手，示意太医上前为段云芙诊治。 太医拿出一条绸帕覆在段云芙的手腕处，随即将手搭上段云芙的脉搏上，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闭着双眼开始诊治起来。 萧瑾年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冷着眸子看着段云芙，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片刻后，只见太医面上露出一幅大喜之色，随即起身笑道“恭喜太子，恭喜侧妃娘娘了”。 太医边说边走到萧瑾年面前，做了个揖。 萧瑾年面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冷声道“哦？何来之喜”？ 太医忙声笑道“侧妃娘娘是喜脉，若臣没诊断错的话，侧妃娘娘已经身怀有孕”。 段云芙听罢，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身子一震，自己竟有了身孕？ 难怪自己最近总是觉得莫名的恶心，尤其是今日闻到萧瑾年手上水粉的味道又干呕起来！ 段云芙想到了段云茱，她有身孕的时候不就是如同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段云芙只觉心中一紧，她竟然怀了萧瑾年的孩子？ 段云芙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窒息和绝望，她讨厌萧瑾年，讨厌有关于他的一切！ 萧瑾年听见太医的话后，面上亦是一副震惊的神色，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只是一瞬间便消散不见。 萧瑾年的心中砰砰的跳个不停，看向太医，冷声道“你是说段侧妃她有了身孕”？ 太医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忙恭敬回到“回殿下，段侧妃已有了身孕”。 太医说着，看向坐在榻上呆滞的段云芙，忙声问道“娘娘最近是否觉得时常疲惫嗜睡，胃部恶心干呕”。 段云芙听罢，抬眼向萧瑾年看去，只见萧瑾年阴沉着脸看向自己，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 太医见状，笑道“那便是了”。 萧瑾年见太医肯定答着，眸子中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随即起身向段云芙走去。 段云芙靠在榻上，见萧瑾年冷着脸想向己走来，心中一紧，有些害怕起来。 萧瑾年冷着俊脸坐在榻上，随即伸出手覆在段云芙的肚子上，眉头微蹙起来，面上满是凝重。 段云芙见状，有些害怕的将身子缩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衣裙。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紧张的模样，冷着眸子厉声道“你在害怕吾”？ 萧瑾年说着，将手从段云芙的肚子挪开，随即抚上段云芙的面颊上，摩挲着。 第124章 吾很是喜欢呢 段云芙见状，眸子中满是惊慌，不安的看着面前的萧瑾年，缓缓摇了摇头。 萧瑾年邪魅的看着段云芙，随即冷笑着起身，走到太医面前高声道“赏”。 话落，便有宫女上前走到太医身边双手奉上一块金子。 那太医面上一副喜色，忙上手接过，跪谢萧瑾年。 只听萧瑾年大笑着“起来吧，日后你便好好照顾段侧妃，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吾便拿你试问”。 萧瑾年说着，看向段云芙的眸子中尽是警告挑衅之意。 段云芙见萧瑾年如此看着自己，心中明了，随即看向萧瑾年佯装出一副高兴的神色“殿下，我们有了孩子吗”？ 萧瑾年听罢，双眼饶有意味的看向段云芙，语气邪魅道“是啊，段侧妃可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紧，他又是在威胁自己吗？段云芙想着，只觉心里满是愤恨。 只见段云芙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佯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笑道“殿下您放心吧，这是妾的孩子，妾自当会保护好他”。 段云芙说着，起身走到萧瑾年身边，挽着萧瑾年的手臂向榻上走去，边走边笑道“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着，段云芙一脸真诚的看向萧瑾年，柔声问道“殿下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萧瑾年见状，心里仿佛划过一丝暖意，双眸缓和了几分看向段云芙的肚子，冷声道“吾都喜欢”！ 段云芙听罢，笑着看向太医，柔声问道“不知道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那太医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忙恭敬回道“回娘娘，现在还是怀孕初期，最是危险，期间切记不可同房”。 段云芙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大喜，不可同房！那这样她是不是便不用面对萧瑾年的那张冷戾的脸了！ 萧瑾年听后，阴沉着脸，明显不悦。 太医见状，忙笑说道“待三月之后，只要避免过于剧烈运动便会无事的”。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沉，只有三个月？段云芙听到这里不觉有些失望，也就是说自己也有三个月可以躲开他吗？那么日后是不是还要…… 萧瑾年听罢，面上缓和了几分，随即对着小宫女说道“送太医”。 话落，太医忙向萧谨年和段云芙行礼告退。 屋子内只剩下段云芙和萧谨年，段云芙忙松开挽着萧谨年的手，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一会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忙吗”？ 萧谨年听罢，冷着眸子看着段云芙的动作，见她将手松开，随即厉声道“段侧妃是在赶吾走吗”？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忙抬眼看向萧谨年佯装出一副不舍的表情，轻声道“殿下说的是哪里话，妾今夜只想留住殿下”。 段云芙说着，想到方才太医说的话，反正三个月之内萧谨年他是断不会乱来的，如此他便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可能了。 正想着，只听萧谨年冷笑道“段云芙，想不到吾用几条性命便让你变了心性，看来那几个人的死还是有点点用的”。 萧谨年说着，抬手捏着段云芙的下巴，语气满是邪魅道“段侧妃如今这般，吾很是喜欢呢”。 萧谨年眸子中满是欲火，冷峻的面尽是是魅惑之色。 只见萧谨年靠近段云芙，仔细的打量着，随即嗤笑道“既然如此，吾便准了段侧妃的意了，今夜留宿在扶香殿”。 段云芙听罢，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不是自己方才所想的那般？太医不是已经说了，自己三个月内是不能服侍萧谨年的，他怎么还…… 段云芙懊恼起自己方才说的话，萧谨年他竟不按照常理来啊，这叫她如何是好啊。 想着，只见段云芙双眸流转，随即明艳笑道“今夜若是妾强留殿下，怕是宜华公主该不高兴了吧”？ 段云芙说着，面上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向萧谨年，继续柔声笑道“殿下，听闻您和宜华公主在西平的时候便已经互通心意了，妾怎敢只怕宜华公主会吃味”。 萧谨年听罢，眸子饶有深意的看向段云芙，捏住段云芙下巴的手随即在她的朱唇上摩挲着，并未言语。 段云芙只觉浑身战栗起来，闻着萧谨年手上沾有水粉的味道，又是一阵恶心，随即蹙起眉头道“殿下，妾有些不适”。 话落，段云芙竟又开始干呕起来。 萧谨年忙收回了手，眉头紧锁，冷峻的面上满是不解，厉声道“如何不适”？ 段云芙觉得胃中难受的紧，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两下，随即轻声说道“是殿下手上水粉的味道，妾闻了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段云芙说着，微蹙着眉头，眸子中水光流转，朱唇微启“殿下，妾闻到这个味道实在是……”。 段云芙说着，又开始干呕起来，眉头紧锁着。原来怀孕竟是这般辛苦。 段云芙想到了段云茱，又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心里一阵难过。 萧谨年听罢，抬手伸到自己鼻尖处嗅了一下，随即沉着声音道“这是佩佩的脂粉味道，她便爱用这样浓烈的脂粉，既然你不喜，吾便叫她日后都不许用了”。 段云芙听见后，脸上满是震惊，看着萧谨年忙声道“殿下千万不可”！ 段云芙说着，若是萧瑾年他真的这样下令，只怕宜华公主日后会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萧谨年听罢，面露几分不悦，蹙着眉头，厉声道“不可？” 段云芙见状，面上随即露出明艳的笑容，娇嗔道“殿下，宜华公主喜欢这个味道，万不可因为妾不喜闻，便让宜华公主也用不得了，若是传了出去，妾怕宜华公主多心与妾滋生了嫌隙惹得殿下不高兴”。 萧谨年听罢，看着段云芙，嗤笑道“原来段侧妃是怕佩佩日后刁难于你”？ 萧谨年说着， 冷哼一声“吾看她敢”？ 话落，段云芙心中有些不解，萧谨年竟也这般不在意宜华公主吗？传言不是说萧谨年他在西平的时候与宜华公主不是两情相悦得的吗？难不成传言有误？ 段云芙想到宜华进宫得晚宴上，宜华公主见了萧谨年之后的亲密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疑惑起来。 段云芙看着如此不可一世的萧谨年，心中满是恨意，见萧谨年盯着自己，段云芙随即笑道“妾有殿下保护自然是不怕”。 萧谨年听罢，面上一副满意的神情，嘴角亦是不觉的上扬起来。 只听萧瑾年随即抬高了几分声音，向殿外道“给吾备水，吾要沐浴”。 第125章 段侧妃学聪明了 萧谨年说着，眸子中满是欲望的看向段云芙，语气魅惑道“你总算学的聪明的些了，知道该怎么讨好吾了，不错”。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闪过一丝慌张，自己做的有这么明显吗？ 竟然被萧谨年一眼看穿，随即只见段云芙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萧谨年，面上满是尴尬之意。 只听段云芙柔声笑道“如今妾有了殿下的孩子，心中想的自当都是殿下了”。 话落，只见萧谨年微眯起双眸，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之色，随即厉声道“吾竟不知，段侧妃心里想的人竟是吾了，如此那个臭道士呢？此时他在段侧妃的心里又算什么了呢”？ 话落，段云芙心中一惊，提到清怀，只觉的心里一阵刺痛。 那个如春风般温煦而又静好的人，若是说萧谨年他是地狱中的厉鬼，那么小道士便是天上的神明！ 段云芙蹙着眉头，回想起清怀那温煦的笑意，只怕自己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想着，只听萧谨年冷声戾道“怎么了？提到那道士，段侧妃你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吗”？ 萧谨年说着，随即嗤笑道“吾还以为你当真是学的聪明了呢，看来吾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呢”。 说着，只见萧谨年伸出手抚了一下段云芙的腹部，冷声笑道“希望他日后别像你一样蠢笨才好”。 段云芙听罢，如同被人泼了冷水一般，从头凉到脚底。 看着正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腹部的萧谨年，随即正色道“殿下好端端的提那过去的事做什么？如今妾是想以真心待殿下，难道殿下也不给妾一个机会吗？” 段云芙说着，拉起萧谨年的手，面上一副真诚的模样继续说道“妾左右这辈子是要呆在这宫里了，妾也已经打算忘了那些人和事，只想好好的跟殿下重新开始”。 萧谨年听罢，将手从段云芙的手中抽了出来，看向段云芙面上一副嘲讽之色，嗤笑道“吾要你的真心做什么？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便是真心了”。 萧瑾年说着，猩红的眼中满是阴狠凛冽，浑身上下散发出了肃杀之意。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身子一震，看着如此模样萧瑾年，心里满是恐慌。 自己又说错话了吗？世上最无用的当真便是真心吗？段云芙在心中重复着萧瑾年的话。 萧谨年他竟冷血淡漠到这般地步？她本性如此还是经历了些什么？ 段云芙心中满是疑惑不解，若是自己了解有关萧瑾年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他的软肋所在。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顺心而为，日后不用再受萧瑾年的胁迫了吧？ 正想着，只听萧谨年语气深冷道“即使吾没有你的真心，段侧妃你不是也乖乖的待在吾的身旁了吗？”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不想去反驳，萧谨年他这句话说的不假，自己现在的确如他所说，‘乖乖的’呆在他的身旁。 正说着，只听殿外小宫女说道“太子殿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萧谨年听罢，邪魅的看向段云芙，冷笑一声，高声道“抬进来吧”。 话落，两个小太监手脚麻利的将浴桶抬进殿内，随即站在一旁等待着服侍萧谨年沐浴。 萧谨年冷声道“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小太监们听见后，忙恭敬的向萧谨年行礼告退。 段云芙看着一脸邪魅的萧谨年，心中满是惊慌，随即道“殿下，方才太医说了，妾近三月内怕是都不能服侍殿下的”。 萧谨年听罢，冷笑道“段侧妃在想什么呢，吾什么时候说过想要你了”。 萧谨年说着，起身继续道“你来服侍吾沐浴”。 段云芙见状，松了口气，心中暗暗疑惑着，既然他都知道不能和自己不能同房，今夜怎地还要留在这里，想着心中便是一阵懊恼。 段云芙无法，只得乖乖听话起身为萧谨年宽衣，细心服侍沐浴。 看着泡在浴桶里一脸惬意的萧谨年，段云芙心中没由来的便是一阵怨怼。 段云芙为萧谨年擦洗着背后，只觉肚子饥肠辘辘，随即低声道“殿下，妾还未用过晚膳”。 萧谨年听罢，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随即，只见萧瑾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段云芙的腹部，冷声道“可是饿了”？ 段云芙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 萧谨年见状，蹙着眉头厉声道“来人，准备些膳食来，要快”！ 话落，便有小宫女在殿外忙声应下。 随后，萧谨年起身出了浴桶，段云芙微闭着眼眸不去看向萧谨年身体的某处，忙拿起浴巾遮住萧谨年的腰部以下。 萧谨年见状，眸子饶有意味的看着段云芙，嗤笑道“瞧你怕的这样，能吃了你不成”？ 段云芙听罢，心中顿时想起了四个字‘不知廉耻’。 段云芙暗暗在心中对着萧谨年翻了个白眼，随即柔声道“天寒，妾怕殿下冻着了”。 段云芙说着，拿起寝衣迅速的为萧谨年穿好，随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段云芙用过晚膳梳洗后，只觉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见萧谨年坐在书案前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着，段云芙硬着头皮柔声道“殿下，夜深了，歇息吧”。 萧谨年听罢，放下手中的书，大手一挥随即起身道“好”！ 说着，萧谨年走到段云芙身边一把将站在原地的段云芙抱了起来。 段云芙被萧谨年吓的一惊，却又不敢反抗，任由萧谨年抱在怀中。 只见萧谨年将段云芙轻放在床上，随即自己也躺在段云芙的身旁，低声道“段侧妃学聪明了”。 说着，萧谨年一脸讥笑的将段云芙搂在怀中不再言语。 段云芙被萧谨年搂着，只觉不自在起来，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弹。 段云芙不知道萧谨年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懒得去想，只觉眼皮逐渐沉了起来渐渐阖上眼帘。 次日一早，段云芙醒来睁开双眸，见身旁萧瑾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段云芙只觉无比的轻松起来。 只一会，段云芙便明显的感觉到胃部的不适，不觉难受起来。 绿竹见段云芙醒来，忙过来服侍着段云芙起床。 “绿竹，惜月今日怎么样了？太医说过她还有多久可以下床”？段云芙蹙着眉头问道。 第126章 你这招未免太过蠢笨了 绿竹听罢，一边给段云芙挽着发髻一边笑道“那丫头身体结实着呢，不出两日便可以下地走动了”。 段云芙听罢，笑道“以惜月的性子啊，她在床上一定是躺不住了”。 梳洗结束后，便有几个小宫女端着食盘走来，将饭菜摆好。 段云芙坐在梳妆台上，面带疑惑的看着动作井致有序的宫女们。 随即向绿竹问道“今日还未去向蕊瑛请安，怎地备好了早膳”？ 绿竹听罢，忙笑着说道“今日太子殿下走时便吩咐了，待二小姐醒来一定要先用过早膳，还说小姐您日后不必每日去太子妃请安了，就连皇后那里也不必去了，只管安心养胎”。 段云芙听着，微蹙着眉头，萧瑾年他这般冷血之人竟会如此在意这个孩子？ 段云芙低着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面上满是凝重，她要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流掉这个孩子呢？ 段云芙一点也不想怀上萧瑾年的孩子，她恨他，有关他的一切她都恨，自然也包括这个孩子！ 想着，段云芙起身走到桌前，看着满桌的佳肴竟是毫无食欲。 段云芙坐在桌前，蹙着眉头，并未有所动作。 只听一名小宫女走上前低声说道“还请段侧妃用些早膳吧，太子殿下说了若是段侧妃不吃的话，奴婢们都会受罚的”。 小宫女说着，面上满是恳求的语气。 段云芙听罢，顿觉心中满是火气，萧瑾年他当真是卑鄙，管会使这种下三滥的诡计。 段云芙想着，面无表情的拿起筷子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每样都吃了些，她不能再牵累无辜的人了。 段云芙只怕是有生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早膳了，用完膳后，段云芙拿起帕子擦拭着嘴角，佯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笑道“回去告诉太子殿下，今日的早膳，妾很是喜欢呢”。 方才那小宫女听罢，面上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恭敬道“奴婢一定会带到的，多谢侧妃娘娘了”。 段云芙随即愤然起身，吩咐着绿竹为自己披戴好斗篷之后，便朝着惜月的寝居走去。 段云芙陪着惜月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又起身向永华宫的方向悠悠走去。 进了永华殿，只见林蕊瑛忙起身迎上前，眸子看了看段云芙的肚子，笑道“云芙，真是恭喜你了呢”。 段云芙听罢只在心中暗暗叹着气，这算什么喜呢？ 段云芙知道林蕊瑛一直都盼着能怀上萧瑾年的孩子，所以她才会觉得这是个喜事吧。 想着，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笑道“蕊瑛，我宁愿没有这个孩子呢”。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一副震惊的神色，忙止住段云芙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林蕊瑛给段云芙使了一个眼色，段云芙见状，立即会意。 段云芙知道永华殿的人都是萧瑾年派过来的，只怕她俩说过的话都会被萧瑾年知道了去。 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一阵后怕，看着殿内的众人，只觉的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浑身不自在。 段云芙和林蕊瑛坐在榻上，只听段云芙接着笑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只盼着日子快些过去，想知道他长的到底像我和殿下谁更好一些呢”。 林蕊瑛伸手覆在段云芙平坦的小腹上，笑道“我相信不管他像你和殿下谁，都是一样的出挑呢”。 林蕊瑛说着，眸子中闪过一丝黯然，为何自己与殿下成亲这么久却还没动静呢？云芙她才进宫不过几月便已经有了殿下的骨血了。 林蕊瑛由衷的羡慕起段云芙来，她想要的，段云芙都轻而易举的拥有了。反观自己，唉！ 林蕊瑛想到自己每日都会喝些进补的药，殿下也派了太医给自己调养，为何却迟迟怀不上？ 段云芙见状，瞧出林蕊瑛心中所想，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要孩子的却没有一直没好动静，不要的却偏偏来了，段云芙只觉天意弄人。 想着，段云芙抚上林蕊瑛的手，安慰道“蕊瑛，殿下他不是派了太医给你调养身子了吗，我相信不久，你便也会心想事成的”。 段云芙说着，笑着看向林蕊瑛说道“待他出生后你若喜欢便养在你的身旁可好”？ 林蕊瑛听罢，面上满是惊讶，看着段云芙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道“云芙，这是你和殿下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生母，我怎么可以呢”？ 段云芙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看着林蕊瑛，云淡风轻道“蕊瑛，你是知道我的”。 段云芙说着，眸子中意味深长，面上已然没有刚刚的笑意，反而蒙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林蕊瑛她是明白，知道段云芙并不喜欢殿下，让林蕊瑛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段云芙不喜欢萧瑾年，也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吧？ 怎么会忍痛让自己的孩子放在他人身边呢？林蕊瑛想着，面上满是迷惑。 只听段云芙继续说道“左右孩子出生后，你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放在你身边和放在我身边又有什么不同呢”。 林蕊瑛听罢面上满是惊喜的模样，大喜道“云芙，你放心，待他出生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段云芙看着眼前如此开心的林蕊瑛，心中想着，那便把他生下来吧，陪在蕊瑛的身边也好。 想着，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笑道“我自然最放心你的”。 二人说说笑笑，段云芙在永华宫里用过午膳后便觉得困意上头。 离了永华宫后，段云芙朝着扶香宫走去，还未走到扶香宫，便瞧见宜华公主怒气冲冲的向自己这边走来。 段云芙只觉不解，自上次在宫宴上见过一回宜华公主，便一直未曾见过面，也不知道今日宜华公主为何这般模样？ 想着，只见赵佩仪走到段云芙面前，并未行礼，反而开口怒道“段侧妃，你跟萧瑾年他都说了什么，他居然禁止我在用平日用的脂粉，怎么？我刚进这东宫便段侧妃便想着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不成”？ 段云芙听罢，想起昨夜萧瑾年说的话，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见段云芙面上满是歉意的看向赵佩仪，低声道“对不起啊宜华公主，我不知道殿下他真的这么做了”。 赵佩仪听罢，瞪了一眼段云芙，继续道“我自小便在宫中长大，女人之间什么样手段本公主都是见识过的，你这招未免太过蠢笨了”。 赵佩仪说着，妩媚的眸子看向段云芙的肚子，语气深冷道“听说你有了身孕，那你便更不应该惹怒我了”。 第127章 段侧妃可要说到做到才是啊 段云芙听罢，只觉心中有些不舒服，继续朝着赵佩仪低声说道“宜华公主，脂粉的事情确实对不起，我亦是跟殿下说过的，谁知道殿下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段云芙说着，心中满是内疚之色。 赵佩仪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嗤笑一声，随即语气软媚道“段侧妃，日后我们走着瞧”。 说罢，赵佩仪身姿轻盈的转身离去，临走前白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段云芙。 段云芙看着宜华公主翩然的的背影，心中暗道那萧瑾年真会给自己找事情，这下好了，她算是把宜华公主给得罪了。 段云芙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神情厌厌的向扶香宫走去。 进了扶香宫，段云芙只觉满身疲惫，慵懒的窝在榻上，随即想起林蕊瑛来。 只见段云芙微阖着双眸，脑中不断的想着林蕊瑛，她既有太医每日为其调养身子，又怎会这么久却迟迟没有身孕呢？ 想着，段云芙突然变得震惊起来，骤然睁开双眸，莫非蕊瑛她的身体有什么隐疾不成？ 段云芙想着，若是林蕊瑛她的身子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为她调养身体的太医定然是知道的啊。 段云芙想不明白，若是太医知道蕊瑛她的身体有什么隐疾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蕊瑛呢？ 算了，想不明白，若是大姐在的话她一定会清楚的。 段云芙想到，待明日去永华宫的时候，定传那太医问个明白，也好让蕊瑛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好。 段云芙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段云芙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没由来觉的莫名的空落。 也不知道小道士他如今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回了江南？ 段云芙想起在梅园和清怀相遇的时候，回想起清怀那次听自己讲的话，心中满是娇羞喜意。 段云芙沉浸在回忆里，想起在燕城的时候，送给清怀木簪的时候，听他认真的和自己讲述江南风光的时候…… 只见段云芙嘴角甜蜜的笑意，眼底满是柔情，她想，她这辈子哪怕只是靠这些回忆走下去她也算很满足了。 “段侧妃在想什么事，这么开心”。 殿内突然响起一声冷冽的声音，段云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面上的笑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段云芙有些慌乱的抬着眸子，只见萧瑾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自己，俊脸上满是阴郁，看向自己的眸子中尽是深冷之意。 段云芙忙坐起身来，神情有些紧张的看着萧瑾年，低声道“殿下是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她们通报妾一声”。 段云芙边说边站起身，随即朝着萧瑾年盈盈一礼。 萧瑾年听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即冷着眸子看着原地的段云芙，语气低沉道“段侧妃何至于见到吾却不笑了，吾方才见你笑的可是明艳动人啊”。 萧瑾年说着，满是邪魅的看着段云芙，特意把后面几个字加重拉长，随即眸子中满是意味不明“段侧妃在想什么呢，不妨说给吾听听，让吾也开怀一下”。 段云芙见状，定了定慌乱的心神，看着萧瑾年柔声笑道“殿下，妾方才在想我们的孩子”。 萧瑾年听罢，面色瞬间缓和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看向段云芙“哦？说来听听”。 段云芙走到萧瑾年身旁，为萧瑾年斟了一盏茶随即笑道“妾希望我们的孩子日后样貌要像殿下多一些，也要像殿下一样敏捷聪慧”。 段云芙说着，心中却想着‘千万别想像你这般残暴狠戾才是真的好呢’！ 随即，只听段云芙接着说道“脾性嘛就像蕊瑛一样”。 萧瑾年听罢，蹙着眉头道“哦？怎地我们的孩子为何要像太子妃”？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盈盈走到萧瑾年的身旁坐下，随即明艳笑道“妾喜欢蕊瑛的脾性嘛”。 只见萧瑾年眸子中饶有意味的看着段云芙，冷笑道“那如此说来，段侧妃是否亦是喜欢吾的样貌”？ 段云芙听罢，佯装出一副羞涩的表情，双眸含情“殿下样貌俊朗，是妾见过最俊逸的男子了”。 段云芙心中想到却是‘长的在俊美又如何，心思却是那般狠毒残暴，叫人不耻’。 只听段云芙继续说道“妾今日去永华宫，和蕊瑛说了，待孩子出生后便放在蕊瑛那里养着，蕊瑛听了后，心中可是欣喜”。 段云芙边说边看着萧瑾年，试图从萧瑾年的俊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萧瑾年见状，嗤笑道“待蕊瑛的身子调养好，便会有她属于她自己的孩子，段侧妃多思了”。 段云芙听罢，只见萧瑾年的面上一副戏谑的神情，叫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倒是段侧妃，吾还以为你当真是学聪明了呢”萧瑾年说着，饶有深意的看着段云芙。 段云芙被萧瑾年看到有些不自在起来“殿下说过过慧早夭，妾不想那么早离开殿下，妾现在只想能陪着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陪着殿下一起从青丝变银发”。 萧瑾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冷哼一声“那段侧妃可要说到做到才是”。 段云芙听罢，只见萧瑾年的双眸满是邪魅的神色又带着一丝警告之意。 段云芙想着，左右自己将来也是老死宫中，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她便在无所求了，即使自己要每日面对萧瑾年那她也认了。 是的，段云芙认命了，自上次逃出宫被萧瑾年识破之后，她便认命了。 自己在萧瑾年的眼中，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自是任他摆布不敢反抗。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继续说道“殿下，不知妾是否可以求殿下一件事”？ 萧瑾年听罢，嗤笑道“不过是说了几句吾爱听的话，便想着得寸进尺了，说来吾听听”。 萧瑾年饶有意味的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看着身旁一脸俏皮的段云芙，心情大好。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挽着萧瑾年结实的手臂，撒娇道“妾是想让殿下解了蕊瑛的三个月的禁足好不好”？ 第128章 方才让吾当真是痛快 段云芙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丝恳求的意味，轻轻的摇晃着萧瑾年的手臂，继续道“殿下不来扶香宫的时候，妾实在是无聊的紧，若是蕊瑛她没有被殿下禁足的话，便也可来扶香宫陪我解闷，也不至于让妾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每日去到永华宫，殿下，你说好不好嘛”？ 段云芙边说边看向萧瑾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无辜极了。 只见萧瑾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嘴角亦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戾淡漠。 只见萧瑾年眼中满是意味不明的看着段云芙，缓缓开口说道“如此，吾便时常过来陪着你，可好”？ 段云芙听罢，心中叹了口气，暗道‘不好！不好！你不要来才好’！ “殿下若是能时常过来陪着妾，自是最好了”。 段云芙说着，将头轻靠在萧瑾年的肩膀上，柔声说道“殿下可一定要说话算话，每日都要过来陪妾解闷才是”。 段云芙说着，心中想到萧瑾年他每日忙于公务，根本无暇闲时常来。如此，段云芙才敢这么说。 萧瑾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段云芙，只觉自己竟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萧瑾年随即将这种感觉压下，却发觉心跳的加速起来。 萧瑾年讨厌这种不由控制的感觉，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心跳竟越来愉快。 萧瑾年随即伸出手将段云芙抱在自己的怀里，眸子中丝丝情愫闪过，彻底点燃了萧瑾年眼底的欲火。 段云芙被萧瑾年抱在怀里，看着如此神情的萧瑾年，不觉想起了前两次～萧瑾年的模样也如眼前这般 心中只怕萧瑾年会把持不住自己…… 段云芙心中虽然慌张着，但面上仍佯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只见段云芙双眸流转，随即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上，眼中满含爱意的看着自己腹部，柔声细语道“你瞧你父亲，怕是又要欺负你娘亲了呢，你要快快长大，日后要向好帮着娘亲呢”。 段云芙亲昵的说着，心中只希望萧瑾年此时还能有一丝理智控制住自己的兽欲。 萧瑾年听罢，在段云芙的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看着段云芙娇俏的模样，低声道“吾便依了段侧妃的意，解了太子妃的禁足”。 萧瑾年说完，动作利落的起身抱着段云芙向床边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心中满是大喜，随即看着被萧瑾年抱着走向床边的时候，心中又满是慌乱。 只听萧瑾年邪魅笑道“吾顺了段侧妃的意了，段侧妃也要顺了吾的意才是 这样才算是公平”。 段云芙听罢，只觉公平这两个字从萧瑾年的口中说出来太过于讽刺！公平！她从接触萧瑾年之后，便从未在他那享受过公平。 萧瑾年将段云芙轻放在床上，眸子中满是说不清的情欲，随即俯身而上。 只见萧瑾年满是邪魅的在段云芙的耳边轻声道“段云芙，你究竟是有何魔力？竟让吾对你的身子如此感兴趣。” 萧瑾年说着，轻轻吻了一下段云芙的耳垂。 段云芙精致的面上满是慌乱，身子颤栗着，只觉浑身酥酥麻麻，随即紧张的说道“殿下，太医说过妾三个月之……唔！” 段云芙话还未说完，便突然被萧瑾年吻住了朱唇，惊的段云芙的眸子瞬间睁的圆圆的，满是惊恐。 段云芙被萧瑾年桎梏在身下，只在心中想着自己反抗还是不反抗？ 若是反抗的话定会惹得萧瑾年不悦，只怕连累他人，可若是自己不反抗的话，恐怕自己又要与他…… 段云芙想到这里，心中满是恨意，看着此时意乱情迷的萧瑾年，心中竟萌生出‘杀了他’的想法，只是一瞬，段云芙便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若是如此，自己和萧瑾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只听萧瑾年一边吻着段云芙的朱唇一边含糊不清说道“都说段侧妃的嘴最是伶牙俐齿，今日吾便试试”。 段云芙听罢，不知道萧瑾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自己被萧瑾年吻的快要窒息。 直到萧瑾年双眼迷离的起身，动作利落的解开自己的长袍，段云芙这才明白萧瑾年他方才话中的意思。 段云芙心中顿觉自己被耻辱感包围，心如死灰，满是恐慌…… 良久过后，段云芙趴在床边干呕起来，面色满是痛苦，心中只觉毫无尊严。 萧瑾年见状，轻抚着段云芙的背部，嘴角邪魅上扬道“段侧妃果真是伶牙俐齿呢，方才让吾当真是痛快”！ 段云芙听罢，强忍住干呕之意，起身看向萧瑾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只见段云芙眸子微红，眼中泪光闪闪，抬眼看向萧瑾年的一瞬间，眼中的泪水也掉落了下来，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是流下来的是泪水还是因为方才干呕的原因。 此时的段云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萧瑾年。强压住心中屈辱与浓烈的恨意，随即窝在萧瑾年的怀中，嗔怒道“殿下欺负妾”。 说着，声音已带着浓浓的哭腔，随即趴在萧瑾年的肩膀环萧瑾年的腰，抽噎着“殿下惯会欺负妾，让妾好生难受”。 萧瑾年见状，将段云芙抱在怀里，心情大好，语气邪魅道“段侧妃可是不喜欢方才那般”？ 段云芙窝在萧瑾年的怀中，低垂着头，听见萧瑾年的话后，眼中满是恨意，抽噎着一字一句道“妾不喜欢”！ 段云芙说着，似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恨意和怒火，朝着萧瑾年的胸口一侧处狠狠张口咬去。 段云芙的心中仿佛狠到了极点，已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些什么。 只听萧瑾年低声闷哼一声，随即邪魅的看着怀中正咬着自己的人，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段云芙感觉到嘴里温热，嗅到了血腥之味，忙清醒了过来，随即松开嘴巴。 段云芙清楚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之后，再也不敢抬头看向萧瑾年。 “如此这般，段侧妃心中可是解气了”？头顶传来邪魅的语气，段云芙慌张的抬眼看向萧瑾年。 只见萧瑾年俊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笑的满是魅惑之色。 段云芙这才松了口气，生怕方才萧瑾年被自己咬怒了，再一气之下牵累了无辜的人。 萧瑾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惊慌失措的人，只见她嘴角还挂着一丝殷红，面上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做错事情装作无辜的小猫。 萧瑾年瞧见之后，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第129章 太子妃同段侧妃当真姐妹情深 只听萧瑾年语气邪魅道“可是觉得解气了”？ 段云芙听罢，眼中满是不解的神色看向萧瑾年，呆愣的摇了摇头，随即又快速的点了点头。 萧瑾年见状，笑道“若是觉得没解气，那吾便让你咬到解气为止”。 萧瑾年说着，眼中一副宠溺的神色看着段云芙，随即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段云芙嘴角上的殷红。 萧瑾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一点，眼中满是兴奋。 段云芙听到萧瑾年的话后，缓缓反应过来，随即忙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语气甜糯道“殿下，可是疼了，谁让殿下刚刚那样欺负妾的”。 段云芙嘴上说着，心中却想‘咬疼你才好’。 想着，段云芙随即向萧瑾年的胸膛看去，只见方才被自己咬的那个地方已然是血肉模糊起来。 段云芙见状不忍直视，若是自己在稍微用一点力气的话，只怕是那一整块肉都要被自己咬下来了吧？ 段云芙想着，随即觉得心中惭愧，自己做的未免有些过分。 转念一想萧，瑾年他刚刚那样对自己，心中的内疚之色瞬间消散。 只见段云芙佯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轻声道“殿下，妾给你吹吹就好了”。 段云芙说着，嘟着嘴巴靠近萧瑾年的胸膛，朝着被自己咬的地方轻轻吹着气。 萧瑾年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身子明显一顿，随即看向自己怀里的娇俏的人儿，语气邪魅笑道“你若在给吾吹一会，只怕撩的吾又想要你了”。 段云芙听罢，忙停止动作，双手迅速的捂住朱唇，眼中满是慌张，抬眼恳求道“殿下再也不许那样对待妾了，妾不喜欢”。 段云芙说着，轻哼了一声，佯装做生气的模样嘟着一张小嘴。 萧瑾年见状，邪魅笑道“不喜欢？既然段侧妃不喜欢，那么吾日后便不般对你了”。 萧瑾年说着，将段云芙捂住嘴巴的手拿了下来，随即摩挲着段云芙的朱唇，眼底尽是意乱情迷，萧瑾年又想起了方才，只觉身体某处开始缓缓起了变化。 萧瑾年看着怀里的人，心中暗道‘她当真是有什么魔力不成，竟让自己为她的身子这般痴迷’。 段云芙被萧瑾年抱在怀里，自是感觉到了萧瑾年身体的变化，忙慌张的从萧瑾年的怀中爬了出来，随即小脸满是惊恐的看着萧瑾年。 萧瑾年见状，大笑道“吾方才答应了你，自是不会再那般对你”。 说着，萧瑾年看着如此慌乱的段云芙，只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心中满是雀跃着，满是欢喜。 萧瑾年慵懒的躺在床上，随即将惊慌失措的段云芙挽进怀中。 感受着段云芙身上传来的阵阵体温，萧瑾年心中暗道‘就让她永远留在吾的身旁吧’！想着，搂在段云芙身上的手不觉又加了几分力。 次日，段云芙如往日一样，梳洗完毕后，见小宫女们如昨日一样端来了早膳，段云芙依旧每样吃了一些，吃完后，便朝着永华宫走去。 进了永华宫，段云芙出乎意外的看见了宜华公主。 只见林蕊瑛坐在上位，神情厌厌，把弄着桌上的茶盏。 宜华公主坐在下首，妩媚动人的面上满是不屑。 林蕊瑛听见小宫女通传，见段云芙进来，忙笑着起身相迎，完全不似刚刚一般。 还未等段云芙走上前向林蕊瑛请安行礼，只见林蕊瑛笑意明朗的忙挽着段云芙的手臂走上道位，让段云芙坐在自己身旁。 宜华公主见段云芙，一脸不屑的起身向段云芙行礼“段侧妃安好”语气满是挑衅。 段云芙笑着颔首回应着，随即只听林蕊瑛问道“云芙，可用了早膳”？ 林蕊瑛说着，眸子看了看段云芙的腹部，豪爽笑道“昨夜我还惦记着你呢，今天一早便有宫女来通报，说是殿下已经下命解了我的禁足了”。 林蕊瑛说着，看向段云芙的面上满是感激神情“云芙，谢谢你啊，我知道一定是你帮我向殿下求情的”。 段云芙看着如此兴高采烈的林蕊瑛，心中也跟着欣喜起来，点头道“谢我做什么，你是因为我才会被萧瑾……才会被殿下禁足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段云芙刚想说萧瑾年三个字，想到赵佩仪也在，随即忙改了口。 只听段云芙继续说道“何况我们之间又何谈谢字呢？你解了禁足，我们也可似从前那般出去踏雪赏梅了呢”。 二人正说着火热 只听下位传来一声冷哼。 段云芙和林蕊瑛听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赵佩仪朝着二人重重的白了一眼。 林蕊瑛见状，不悦开口说道“赵良娣若是无事可先回去了”。 赵佩仪听罢，冷哼了一声，随即语气傲慢道“太子妃才解了禁足，若是妾今日早早回去，只怕殿下知道了会怪妾如从前一般长不大呢”。 赵佩仪说着，手中拿着帕子捂嘴，笑道“太子妃同段侧妃当真姐妹情深，叫妾好不羡慕呢”。 林蕊瑛见赵佩仪如此傲慢无礼，白了一眼，随即直言道“我同段侧妃自小一块长大，感情自是最为要好”。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笑着看向林蕊瑛，面上满是欢喜。 赵佩仪听罢，冷着眼嗤笑道“妾在西平听闻，殿下一回了金誉，太子妃只见了殿下一面便以死相逼，寻死觅活的闹着嫁给殿下呢”。 说着，赵佩面上满是嘲讽之意，随即继续魅声说道“殿下他果真是料事如神呢，太子妃怕是还不知道，殿下在西平的时候便和妾打了一个赌，殿下说待他回来金誉之时，定要让林将军之女嫁与自己，那时候妾还不信，没想到殿下的手脚竟这么快”。 赵佩仪说着，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看向林蕊瑛。 林蕊瑛听见赵佩仪的话后，眉头紧锁，似听不懂赵佩仪的话一般，面上满是迷茫之色。 殿下他在西平的时候还未曾见过自己，怎么会与赵佩仪拿自己做赌呢？林蕊瑛想着，随即一脸迷茫的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知道萧瑾年娶林蕊瑛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不想让林蕊瑛知道，她想若是林蕊瑛知道了后，怕是蕊瑛她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吧？毕她那么爱萧瑾年，视他为生命。 第130章 我同殿下的情谊自是跟你们不同 想着，只见段云芙面上一幅云淡风轻的神色，看着林蕊瑛明朗笑道“昨夜我与殿下说，待孩子出生后样貌一定要像殿下，脾性一定要像你呢”。 段云芙说着，拿着林蕊瑛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随即低着头看着自己腹部细声说道“这是你的母亲，长大了定要像你母亲一样招人喜爱呢”。 林蕊瑛听罢，一脸笑意的看着段云芙的腹部，心中满是欢喜。 段云芙抬眼看向林蕊瑛继续说道“我同殿下说待他出生之后便放在你这里，殿下说待你身子调养好，便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眼中满是希冀与期待，手抚着段云芙的腹部，豪爽笑道“你长大了要像你的母妃一样机灵，伶牙俐齿”。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说起那四个字，面部的笑意瞬间消散，想到昨夜萧瑾年做出那如畜牲般的行为，心中满是愤恨！ 林蕊瑛感觉到了段云芙的异常，随即将手收回，有些担忧的看着段云芙“怎么了云芙”？ 段云芙听罢，回过神来，怕林蕊瑛瞧出异样，担心自己，随即看着林蕊瑛笑道“没事蕊瑛”。 二人说着，只听赵佩仪冷声嘲讽道“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赵佩仪笑的一脸妩媚，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 赵佩仪笑道“妾记得太子妃曾为了嫁给殿下，在寒冬时节跳进了那冰湖之中……” 赵佩仪说着 随即忙装模作样的用帕子将嘴捂住，面上的神情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看着林蕊瑛的眼眸满是别有深意。 林蕊瑛听罢，身子一震，面上满是震惊。想起了自己之前跳进冰湖的时候。 自己醒来之后，太医也并未说些什么，只说好好调养就可恢复，并没有大碍的啊。 林蕊瑛想着，心中满是疑惑，就连娘亲在府中也找了好些郎中为自己诊治，生怕自己落下什么病根，那些郎中说的也都是一样，只要调养好，便没有事的啊。 林蕊瑛想不明白，为什么赵佩仪会突然提起此事？ 段云芙听见赵佩仪的话后，心中一紧，只在心中想着林蕊瑛迟迟没有身孕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曾跳进冰湖的原因吗？ 想着，段云芙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身旁的林蕊瑛。 只见林蕊瑛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一副沉重的模样，段云芙看在眼中颇有些担忧。 随即，段云芙看向赵佩仪，语气严肃道“赵良娣今日说的这些话，若是传进了殿下的耳中，不知道殿下会怎么想呢”。 段云芙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蕊瑛，只见林蕊瑛回过神来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己，段云芙见状随即回应了一个示意让其安心的笑容。 段云芙继续开口说道“殿下既然已经说过太子妃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赵良娣如此，是在质疑殿下的话不成”？ 段云芙说着，声音不免提高了几分，面上带有几分肃色。 赵佩仪听罢，面上一副柔媚的神色，魅笑道“段侧妃断不必拿殿下来压我，我同殿下的情谊自是跟你们不同”。 说着，赵佩仪笑的花枝招展，妩媚动人。 段云芙心中暗嘲，萧瑾年他也知道情谊吗？他若真的懂得情谊二字的话，那才当真是可笑至极！ 林蕊瑛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怒声“赵良娣慎言，殿下与你情谊如何是你的事？若是殿下待你真的有所不同的话，为什么我如今能坐上这太子妃之位，而你却只是个良娣”！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心中暗道不好。 蕊瑛她性子冲动，只怕再说下去难不保会着了赵佩仪的道。 若是发生什么冲突的话，只怕会对蕊瑛不利。 萧瑾年他为人冷血淡漠，与宜华公主相处的时间又比和蕊瑛相处的时间长，又怎么会向着蕊瑛。 只见那赵佩仪听后，笑的更加妩媚灿烂“太子妃恕妾言过，太子妃何至于鼠目寸光？殿下自然有他的打算，妾虽说眼下是良娣，但来日方长……” 林蕊瑛听罢，面上已然大怒，高声道“放肆”！ 段云芙见状，忙捂住了林蕊瑛的手向，急忙给林蕊瑛暗使了个眼色。 随即看向赵佩仪，大方笑道“赵良娣身为西平公主，又最得西平先皇所爱，赐宜华二字为称号，赵良娣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着西平，想必赵良娣如此这便是西平皇室的教养吧”。 段云芙说着，笑着看向一旁的林蕊瑛，明艳笑道“妾孤陋寡闻，如今算是让妾开了眼界，知道了西平皇室的礼仪教养了”。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的愤恨已然消散。随即笑着附和道“许是赵良娣最为受宠，西平先皇格外偏爱，所以才教养的如此之好”。 赵佩仪听罢，面上已然没有刚才那般柔媚的笑意，嗤笑道“段侧妃好一张巧嘴，妾自是不爱做口舌之争，如今安也请了，妾便先告退了，殿下午时答应了妾要陪妾用午膳的”。 段云芙听见赵佩仪说自己好一张巧嘴 ，又想到了昨夜，萧瑾年那般对待自己，顿觉屈辱之意涌上心头，满是愤恨。 赵佩仪说着，随即盈盈起身，身姿婀娜，向二人行了个告退礼后，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林蕊瑛愤愤的看着赵佩仪的背影，怒道“你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仗着跟殿下在西平相处的时日长，便这般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段云芙听罢，笑着递给林蕊瑛一盏茶，柔声笑道“好了蕊瑛，何必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顺了她的意呢”。 林蕊瑛听罢，怒气冲冲的接过段云芙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瞧她那妖里妖气的样子，扭来扭去的哪里像是一个公主，我看她就像是那花楼里……” 林蕊瑛话还没说完，忙被段云芙捂住嘴巴。 段云芙捂着林蕊瑛的嘴，一脸紧张的看着林蕊瑛，摇了摇头，随即将松开。 林蕊瑛见状，才发觉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还好被云芙及时止住了。 只见段云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呷了口茶，柔声笑道“屋子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第131章 妾讨厌殿下! 这日，段云芙慵懒的靠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她觉得只要自己看不见萧谨年的话其实在这宫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段云芙想着，随即又叹了口气，停止手中的动作。嘟着嘴巴，心道‘哪里好了呢？’她本想自我安慰骗一骗，却觉得她根本就骗不了自己。 段云芙的纤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却发觉自己的心中怎么也没有要当母亲的喜悦。 若是这个孩子不是萧瑾年的，或许自己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段云芙想到自己每次见到萧瑾年的时候那副讨好谄媚的模样，她实在是厌恶这样的自己。 索幸萧瑾年这些时日没有过来，这一点她还当真要感谢赵良娣，若不是她将萧瑾年缠住，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萧谨年面前伪装多久？段云芙想到自己的将来，只觉一片晦暗与绝望。 但是一想到丞相府的一众上下，段云芙便也认了，只要爹爹娘亲能平安，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段云芙正想着，只听外面小宫女匆匆来报，说是卧床多日的皇上不太好了！ 段云芙听罢，眉头紧锁，忙起身披着斗篷便去永华宫。 路上，惜月绿竹小心仔细的搀扶着，只怕段云芙一个没踩稳便被地上的雪滑倒摔着。 进了永华宫，只见林蕊瑛正准备着出去，见段云芙来，忙声道“怎地不好好的呆在扶香宫里，前些日子刚下了些雪，可千万小心些才是啊”。 段云芙听罢，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几分，精致的脸上挂着几分担心“听闻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了”？ 林蕊瑛听见后，忙道“你现在只管顾好自己身子，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知道吗云芙”？ 林蕊瑛说着，接过手炉道“若不然你便先在这里等着，待我去看看情况究竟如何”。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仍旧有些担心。 林蕊瑛吩咐着宫女服侍好段云芙之后，便匆匆朝着乾安宫走去。 段云芙坐在榻上有些心绪不宁，若是皇上真的……那萧瑾年登了基之后，以他那残暴狠戾的性子，百姓的日子又将会是怎样的水深火热呢？ 段云芙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天色暗了下来，宫女们开始添上了蜡烛，段云芙只觉屋子里面亮了许多。 用了晚膳后，段云芙突感困意上头，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打了个哈欠便窝在榻上睡了去。 段云芙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扶香殿里，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萧瑾年。 段云芙有些疑惑，自己昨天不是在蕊瑛那里呢吗？怎么回来了？萧瑾年他怎么也在这里？ 段云芙想着，看着身边熟睡的萧瑾年，狠狠地白了一眼。 真是叫人讨厌，一大早上看见他，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想着，段云轻轻的起身，还未等坐起身来，便被身旁的大手揽进怀中。 段云芙心中怒不可遏，只听萧瑾年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陪吾睡会”。 段云芙听罢，心中冷哼一声，随即想到了皇上，既然萧瑾年他在这里，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皇上已经无碍了呢？ 正想着，段云芙只觉搂在自己身上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随即又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过了良久，段云芙才安心下来，听见头顶传来均匀的气息，段云芙心中没由来的厌烦起来，满是厌恶的将自己小腹上的大手拿开。 刚将萧瑾年的手拿下来，便听萧瑾年开口，声音低声沉迷道“段侧妃是想让我将手放在这里吗”？ 萧瑾年说着，将手放在了段云芙的丰盈处。 段云芙只觉浑身颤栗起来，心中的厌恶感达到了极致，并未回话随即将萧瑾年的话，下意识的将萧谨年的手甩开。 这一下，却让身旁的人突然坐了起来。 只见萧瑾年冷着一张俊脸，看着躺在床上的段云芙，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气。 段云芙见状，心中暗道不妙，方才竟没控制住自己对他厌恶，用的力气大了些，许是他这段时日没有来，自己也不用装模作样，所以才一时怒气上头，忘了伪装了。 段云芙想着，心中有些慌张，看着萧瑾年那深冷的眸子，段云芙有些不安。 只听萧瑾年语气不悦道，语气怒道“你怎敢”？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语气，知道他准是又要发火，随即心中快速的想着要如何应对？ 只见段云芙双眸流转，随即面上的不安换成了生气的模样，气哄哄的对着萧瑾年哼了一声，随即侧过身子背对着萧瑾年，嗔怒道“殿下还记得妾？殿下不是每日都去赵良娣那里吗？既如此，还来妾这里做什么”？ 萧瑾年听罢，俊脸微微一愣，眸子中的怒意已然变成了一丝不解。 只听段云芙继续说道“殿下走吧，您便去赵良娣那里吧，永远不要来妾的扶香殿了，妾讨厌殿下”。 段云芙背对着萧瑾年说着，双眸流转，随即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殿下与赵良娣相处的时日最长，我同蕊瑛在殿下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瑾年听罢，冷哼一声，随即怒气冲冲的起身，拿起衣袍便大步离去。 段云芙见状，方才背对着萧瑾年，听见他动作传来的声音当真是吓得自己一动也不敢动，还好萧谨年只是走了。 段云芙见萧瑾年怒气冲冲的离去之后，面上随即换了一副满意的神情，只在心中暗道‘永远不要过来才好，方才说的那些话当真是解气’。 想着 段云芙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只见惜月绿竹一脸担忧的快步走了进来。 惜月上前不安的疑惑道“小姐，您没事吧，方才我见太子殿下生着气走了，奴婢害怕太子殿下会做出伤害小姐的事”。 绿竹走上前，仔细的搀扶着段云芙下床，随即担忧朝着段云芙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道“小姐，可有事吗”？ 段云芙此时只觉心情大好，笑道“无事无事，我把那萧瑾年给气走了”说着，段云芙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面上神色凝重起来“不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惜月绿竹听罢，松了口气，只听惜月开口脆声道“我听小宫女们说皇上怕是熬不过新年了呢”。 绿竹听到惜月的话后，忙声打断“惜月，不可胡言乱语”绿竹说着，一脸紧张的左右在殿内左右瞧了瞧，随即继续说道“你这丫头，慎言才是，这样乱说只怕会给小姐招来麻烦”。 惜月听罢，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耸了耸肩低垂着头，吐了吐舌头 第132章 萧谨年他到底有几个母妃? 永华宫。 段云芙走进殿内，便瞧见林蕊瑛坐在梳妆台前，宫女们正给林蕊瑛上妆。 段云芙见林蕊瑛神色有些凝重，走上前柔声问道“瞧你面色如此，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段云芙说着，走到榻前坐下。 林蕊瑛回过头，笑着看向段云芙，随口说道“昨个回来已是深夜了，殿下听闻你在我这里，只说是好些时日没有见着你了，便同我一起过来了”。 林蕊瑛说着，随即转回身子看着铜镜里的段云芙继续说道“我与殿下回来时见你睡熟了，殿下便把你抱回扶香宫去了”。 段云芙听罢，才知道昨夜原来是萧谨年将自己抱回去的，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满是厌烦。 经过自己同意了吗？就把自己抱回去了！ 随即想到萧谨年那张臭脸，他自是不需要自己同意的，若是自己不同意，他便有一千个让自己同意的理由…… 林蕊瑛见状，笑道“算了，不提殿下了”。 林蕊瑛说着，随手拿起一对耳坠挂在耳垂上，随即走到段云芙旁边坐下，低声说道“殿下在赵良娣那里这么多时日，昨夜宿在你那，还不知道赵良娣今日是个什么心情呢”？ 林蕊瑛说着，面上满是高兴的神情，挽着段云芙的胳膊继续说道“我猜她一定笑不出来了吧，成日的使些见不得人手段缠着殿下，真是让人讨厌”。 段云芙听罢，柔声笑道“萧谨年在扶香宫留宿你不生气啊”？ 林蕊瑛听见向段云芙的话后，直爽笑道“殿下留宿在扶香殿的话，要生气的人我猜是你才对呢”。 林蕊瑛说着，用手轻点了一下段云芙挺翘的鼻尖继续说道“只要殿下不在赵良娣那里，殿下在哪里我都无所谓，当然在我这里更好”。林蕊瑛说着，面上满是娇羞。 段云芙听罢，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萧谨年那样冷血暴虐的人，蕊瑛到底是爱他什么？ 段云芙想着，随即看向身旁的林蕊瑛，低声说道“蕊瑛，皇上他怎么样了”。 林蕊瑛听罢，松开挽着段云芙的手，叹了口气道“父皇他现在已然昏迷不醒，最多不过三两日了”。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震，皇上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正想着，只听宫女来报“太子妃，赵良娣说她今日身子不舒服，便不过来向您请安了”。 话落，只见林蕊瑛面上满是失望的语气“知道了，下去吧”说着，只听林蕊瑛低声嘀咕道“不舒服才好呢，只怕是因为殿下昨夜没去她那里她才不舒服了吧”。 林蕊瑛说着，靠近段云芙的身边低声说道”昨夜父皇清醒的时候，下了旨意，说是待父皇走后，竟要和殿下的母妃何贵妃合葬在一起”。 段云芙听罢，只觉的有些震惊，萧谨年的母妃不就是何府的何三小姐吗？为什么要和萧谨年的母妃一起合葬呢？那皇后呢？ 只听林蕊瑛继续说道“你也很震惊吧？我昨日听见后也是同你这般，你不知道，当时皇上下了旨意皇后听见了之后，脸色铁青着难堪极了，我都能明显感觉到皇后的不悦”。 段云芙听后，不禁想到了张姨娘。张姨娘曾经是何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何府被抄家之后，便被人送到了丞相府。 段云芙想到张姨娘留给段云茱的那封信，那封信里明确的说着张姨娘是受了何府的旧人指使，盯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可是何府均已经被抄了家哪里还什么旧人呢？ 段云芙想到这里，又有些不解，既然何府被抄了家，那么何三小姐又是怎么进的宫，她又是怎么做到了贵妃的位子？ 只听林蕊瑛继续低声说道”我之前听闻，殿下的母妃曾经是个歌姬，得了皇上的宠爱坐上了贵妃之位。 段云芙听到这里，心中疑惑愈深，随即不解的问道“萧谨年的母妃不是何府的三小姐何菁菁吗？怎么又成了歌姬？” 萧谨年他到底有几个母妃？ 林蕊瑛听罢，面上满是疑惑“何府的三小姐何菁菁？哪个何府？我怎么不知道？是在京都吗？” 段云芙听罢，面上神情凝重起来“昔日被抄了家的何府，蕊瑛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何府被抄家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呢，你又怎么会知道？” 林蕊瑛听罢，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既然何府被抄家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那么云芙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蕊瑛问着，面上满是不解“我竟从未听谁提起过何府”说着，林蕊瑛蹙着眉头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听罢，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姨娘曾是何府三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张姨娘临走之前给了云茱姐姐一封信，张姨娘在信里面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大姐”。 段云芙说着，心中满是疑惑，张姨娘在信中说过萧谨年的母妃是何府的三小姐，为什么蕊瑛竟说萧谨年的母妃是一个歌姬呢？何府被抄家的时候何菁菁又在哪里呢？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震惊的神情加深了几分，随即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是说云茱姐姐的生母张姨娘曾经是何府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何府的三小姐何菁菁是殿下的母妃？难怪” 林蕊瑛说着，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自小便经常出入宫里，我姨母~梁贵人曾经提起过殿下的母妃何贵妃。 我听梁贵人与我娘亲谈话说是在梁贵人刚有身孕的时候，皇上便经常出宫，后来有一段时间皇上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个宫里的娘娘们都怕自己哪句话便惹怒了皇上，都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直到皇上看见了莲妃。 那个时候莲妃还是个小宫女，皇上见了莲妃第一面的时候便宠幸了她，后来一路荣宠坐上妃位。 再后来，皇上便看上了一个歌姬，就是殿下的母妃，殿下的母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坐上了贵妃，再后来你就应该知道了”。 林蕊瑛说着，只觉口干舌燥，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贵人姨母便是这样同我娘亲说的，姨母还说，那个时候莲妃恃宠而骄，仗着皇上的宠爱便目中无人。 一直到殿下的母妃进宫之后，莲妃渐渐失了宠老实了好一阵子，于是这宫中便传出殿下的母妃得宠不过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莲妃，才会的被皇上如此独宠”。 段云芙听罢，心中满是疑惑，随即不解道“若是如此说来，何贵妃受宠是因为长得像莲妃的话，为什么此后这些年里，莲妃却一直都是妃子，反观何贵妃进宫短短几个月却坐上了贵妃之位呢”？ 第133章 吾何错之有?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摇了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 随即只听林蕊瑛笑着随口道“如此说来，难不成还是因为莲妃长得像殿下的母妃不成”？林蕊瑛说着，满不在意的呷了口茶。 段云芙听罢，身子猛然一震，面色随即凝重起来，骤然睁大了眼睛朝着林蕊瑛看去。 皇上宠爱莲妃是因为莲妃长的像何贵妃？ 段云芙想着，随即看向林蕊瑛，低声道“也许真的如你所说，莲妃就是因为长的有几分像何贵妃才被皇上一眼看中的呢”？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满是震惊“怎么可能呢？皇上不是先见到的还是宫女的莲妃吗？何贵妃又是在莲妃封妃之后才进的宫里，这也说不通啊”。 段云芙听罢，面上一副思索的表情，眉头微蹙“如果说皇上是先认识的何贵妃呢？不！应该是何府的三小姐何婧婧”。 段云芙说着，只见林蕊瑛听了后，面上满是疑惑的看着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继续说道“蕊瑛你想一下，那个时候何府还没有被抄家，何府又是在京都，皇上应该见过何府的三小姐的”。 林蕊瑛听罢，面上的疑惑渐渐消散，看向段云芙一副明了的神情“你是说皇上那个时候喜欢的人其实是何府的三小姐，所以何家出了事之后，唯独何三小姐没有事，反而还进了宫里成了皇上的何贵妃？”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你方才不是也说，梁贵人同你娘亲谈起过这件事，说是皇上有段时间经常出宫，后来情绪变得及其不稳定，直到见到了还是宫女的莲妃”？ 段云芙说到这里，只觉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许是因为皇上先前见过萧瑾年的母妃，一见钟情，所以皇上经常出宫的那段时间许是为了见何三小姐吧？ 在何府出事后，唯独何三小姐独善其身怕也是因为皇上喜欢她的缘故。 林蕊瑛听罢，仍旧有些不解，疑惑道“当年何府为什么会被抄家？殿下的母妃又怎么会从何府的小姐怎么会变成传言中的歌姬呢”？ 段云芙听罢，摇了摇头“何府为什么被抄家我不知道，至于何贵妃为什么变成了歌姬，我猜想应该是何府出事之后，皇上想保住何贵妃吧”。 段云芙说着，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通了，皇上宠爱莲妃就是因为莲妃单位样貌长大又几分像何贵妃。 所以在何贵妃进宫之后，莲妃才会失宠了好长时间。 如此，这也就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会下旨，在自己百年之后要与何贵妃合葬的原因了。 段云芙突然想到了菁妃与荷嫔，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她俩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二人样貌先不说，单论这二人的称号，菁妃、荷嫔，合起来就是何菁菁，是何贵妃的闺名！ 段云芙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菁妃的时候，觉得她眉眼之间很熟悉的感觉，如今她总算是想起来像谁了。 萧瑾年！ 萧瑾年是何贵妃所生，样貌自然是像何贵妃，如此说来皇上宠爱菁妃的原因便也是因为她长的有几分像何贵妃吧？ 还有那荷嫔，荷字不正是同何贵妃的姓氏同音！ 既然皇上对何贵妃如此在意，当初又为了什么下令赐死何贵妃？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皇上自己最清楚了吧？ 段云芙想到了五皇子出事的那个时候，皇上也是毫不犹豫的将莲妃赐死，那时候她还在心中想着皇家无情，如今自己做了萧瑾年的侧妃之后，才发现皇家不止无情，还暴虐、阴狠…… 林蕊瑛面上满是不解“既然皇上当初是为了保护何贵妃而成了歌姬，那么当初为什么还要将何府抄家呢？若是何府没有被抄家的话，何贵妃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段云芙听罢，面上亦是有些疑惑，随即摇了摇头“当年的情况如何，谁又能知道的”。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直爽道“我姨母梁贵人应该知道一些当年的内情吧，毕竟我姨母进宫的时间最长”。 林蕊瑛说着，看向段云芙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段云芙见状，知道林蕊瑛心中想的什么，心中竟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随即一想到何贵妃是萧瑾年的母妃，此事事关萧瑾年，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想自己‘身处险境’，有关萧瑾年的任何事她都不想沾上！ 想着，段云芙随即朝着林蕊瑛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话落，只听殿内突然响起萧瑾年带着怒意的声音“段侧妃学的聪慧了”！只听声音由远渐近。 段云芙和林蕊瑛皆是被萧瑾年的声音吓了一跳，二人心中满是慌张和心虚。 林蕊瑛见萧瑾年走近，随即面上一喜，起身快步的迎了上去，声音轻快道“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让下人通报一声呢”？ 林蕊瑛说着，笑意盈盈的挽着萧瑾年胳膊走到自己方才坐的地方，让萧瑾年坐下。 段云芙见萧瑾年，心里满是厌烦，无奈的起身盈盈行了一礼，随即坐在下位。 萧瑾年坐下后，面上表情明显有些低沉，冷若冰霜的回道“吾来了有一会儿了”。 话落，二人身子皆是一震，面面相觑，心中难免心虚慌张。 段云芙只在心中想着，萧瑾年他竟来了有一会儿了？那么方才自己和蕊瑛的谈话，他是不是也听见全都了呢？ 只听萧瑾年继续说道“看来段侧妃是不生吾的气了，竟有闲心说起宫中的陈年旧事来了”。 段云芙听罢，想到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随即定了定心神，看向萧瑾年冷哼一声“殿下过来可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给妾表歉意来道歉来了”？ 萧瑾年听罢，双眸饶有深意的看着段云芙，嗤笑道“吾何错之有？要给段侧妃致歉？”。 萧瑾年说着，面上满是意味不明，方才的怒气已然消散。 林蕊瑛坐在萧瑾年的身旁，听得二人的谈话云里雾里，脸上全是不解的神情。 段云芙听罢，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迎上萧瑾年的目光，随即柔声道“殿下眼里可还有妾和蕊瑛嘛？只怕殿下现在的心都被赵良娣占据了去”。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只在心中狠狠地点了点头，云芙她将自己心里想说话竟都说了出来。 只见林蕊瑛面上满是赞赏之意的看着段云芙，心中佩服起来。 第134章 小姐，皇上驾崩了! 段云芙看向萧瑾年，接着说道“殿下还问妾您何错之有？殿下心中没有妾和蕊瑛便是大错特错”。 段云芙说着，心中惶惶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惹怒阴晴不定的萧瑾年。 只见段云芙一脸委屈的看着萧瑾年，眼中泛着点点珠光，手却在衣袖里不安的摩挲着。 她承认自己现在是在赌，赌自己如此对萧瑾年说话会不会触碰到他的底线。 话落，只听萧瑾年大笑起来，随即看向林蕊瑛说道“太子妃，你说段侧妃如此可是在吃味”？ 林蕊瑛听罢，看向萧瑾年直爽道“殿下，云芙她现在身怀有孕，情绪自然是不稳定，殿下可要多多体谅云芙才是”。 林蕊瑛说着，随即看向段云芙，只见段云芙依旧满面委屈，眼中噙着泪水。 林蕊瑛心中满是敬佩，不愧是云芙，说话做事就是比自己厉害靠谱。 萧瑾年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心情大好的看向段云芙。 只见萧瑾年冷峻的脸色满是邪魅的靠在椅子上，随即笑道“吾便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今日不与你计较，日后多来看看你和太子妃便是了”。 段云芙听罢，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厌烦，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随即看向萧瑾年继续说道“殿下自来说话最是算话了，如此，妾便不再生殿下的气了”。 林蕊瑛听到段云芙的话后，看着段云芙的眼中满是喜悦。 萧谨年听罢，眸子中满是意味的看向段云芙，语气邪魅道“无妨，吾喜欢你生气的模样”。 段云芙听后，精致的面颊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萧谨年，心中暗道‘萧谨年他莫不是脑子不正常？’ 想着，段云芙佯装出喜悦的模样，随即对着林蕊瑛说道“蕊瑛，你可听见了？若是日后殿下在惹得我们不痛快，我们就只管生气就好了”。 林蕊瑛听见后，笑着看向萧谨年，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意“殿下，你瞧，我便说云芙自小就伶牙俐齿的，我们谁也说不过她呢”。 林蕊瑛说着，随即看向段云芙豪爽笑道“凭你这张嘴，任谁在你身上怕是都讨不到半分便宜呢”。 话落，段云芙面色瞬间变得低沉起来，她现在实在是不喜欢听到那四个字！ 萧谨年听见林蕊瑛的话后，冷峻的脸的上满是邪魅的笑意，眸子中满含深意的看向段云芙，随即又向段云芙的朱唇看去，语气暧昧道“是啊，段侧妃那伶牙俐齿的嘴巴吾已经领教过了， 吾很是喜欢”～ 萧谨年说着，仿佛又回想起那次同段云芙的欢愉，随即看向段云芙的眸子中充满了欲望。 段云芙被萧谨年盯着的目光只觉浑身开始不舒服，下意识的低垂着头。 听见萧谨年方才那别有深意的话后，心中瞬间满是怨愤。 ‘恬不知耻’这四个字她已经在心里骂的倦了，真不知道萧谨年他脑子里成日想的都是什么？ 林蕊瑛自是不知道萧谨年话里的含义，以为只是段云芙同萧谨年方才说的那些话。 随即也跟着笑道“这才到哪里啊，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殿下若是喜欢您便慢慢向云芙领教领教”。 话落，段云芙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低声说道“蕊瑛，我怎敢同殿下放肆”。 段云芙说着，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随即道“殿下、蕊瑛，妾觉得有些困乏了，便先告退回扶香宫了”。 萧谨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邪魅笑道“段侧妃如此便回去歇息着吧”。 说着，萧谨年不放心似的又对着站在段云芙身后的喜悦绿竹说道“仔细照顾好段侧妃”。声音不怒自威。 惜月绿竹听罢， 忙上前跪下称是，随后得到萧瑾年起身的话后才缓缓起身去搀扶着段云芙。 林蕊瑛见状，面上满是笑意的看着段云芙“云芙，外面路滑仔细这点”。 段云芙听罢，起身向着萧谨年和林蕊瑛行了个告退礼，随即柔声道“知道了蕊瑛，我身子不便，便不打扰您和殿下了”。 说罢，段云芙笑着看向林蕊瑛，随即转身离去。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满是喜悦之色的看向萧谨年，眸子中含情脉脉…… 夜里，段云芙用过晚膳窝在榻上，只听外面寒风大作，刮着窗子直作响。 段云芙在心中数着还要多久到除夕，只见绿竹一脸慌张的走了进来。 绿竹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面上满是惊慌，头上衣服上还带着点点雪花。 段云芙见绿竹如此模样，知道她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如此神色。 段云芙随即坐起身子看向绿竹，疑惑道“怎么了绿竹，何时惊慌”？ 话落，只听绿竹语气慌张道“小姐，皇上驾崩了”。 话落，只听外面响起重重的钟声，声音沉闷。 段云芙听见后，精致的面上满是凝重，随即便要起身。 惜月见状，忙上前搀扶段云芙。 只听绿竹快速说道“小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说了，小姐您现在身怀有孕，便安心的呆在扶香宫里，不必前去”。 段云芙听罢，神情有些不安的坐回到了榻上。 惜月走到绿竹身边将绿竹身上的雪尽数扫去。 随即对着段云芙说道“小姐，外面的风雪下的这般大，人多又杂乱，您便待在殿内吧”。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后，蹙着眉头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不安，段云芙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段云芙坐立不安的在殿内来回踱着步。 惜月坐在椅子上手杵着脑袋看向段云芙，随即道“小姐，您还怀着身子呢”。 段云芙听见惜月的话后，随即走到惜月身旁坐下，拿过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呷了口茶之后才觉得心中缓缓静了下来。 绿竹站在段云芙的身后，轻声说道”小姐，你便先歇着吧，有太子妃在乾安殿，小姐不必太过担心的”。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被惜月和绿竹搀扶着走到榻前坐下。 只见段云芙坐在榻上看向绿竹，不安问道“太医不是说皇上还能挺个三两日的吗？怎么今夜就……” 绿竹听罢，蹙着眉头说道“奴婢只听乾安殿的小宫女们说，皇上昏迷的时候一直重复的喊着菁菁两个字，只说什么对不起的话，再后来就……” 段云芙听罢，靠在榻上想着绿竹的话，菁菁？何菁菁？ 如此说来，皇上心中喜欢的人当真是萧谨年的母妃何菁菁！ 第135章 云芙你注定是要坐这贵妃之位的 可是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皇上竟然会赐死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还狠心的将年幼萧谨年送到西平去做质子呢？ 皇上驾崩后的那几日，萧瑾年和林蕊瑛每日都忙的不停，段云芙一直窝在扶香宫里，清闲度日。 一直到萧瑾年顺利登基成为金誉新皇。 段云芙随着萧瑾年成了皇上之后搬出了东宫，赐住福宁宫，与皇后林蕊瑛的的宫殿坤华宫相邻。 在册封大典上，段云芙身着贵府宫装被赐封为贵妃，同样被封为贵妃的还有那西平的宜华公主赵佩仪。 赵佩仪做了贵妃之后，消停了不少，少在林蕊瑛面前冷嘲热讽，竟也学起来夹着尾巴做人。 段云芙一整个冬日不是窝在福宁宫便是在林蕊瑛的坤华宫里，日子便这样无趣的过着，日复一日。 除夕这天，因着先皇驾崩的缘故并未大肆操办，只是在宫中简单的举办了个家宴，大家坐在一起守岁。 那一天林蕊瑛似乎很是开心，饮了好些的酒，段云芙因怀着身孕的缘故并未饮酒。 守岁的时候林蕊瑛同着段云芙说了好些的醉话，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早早的回了寿康宫，萧瑾年装模作样的对着太后说了几句几样话便不了了之。 段云芙只觉自己现在在这宫里的日子已然过的有些麻木，有时候靠在榻上一发呆便是一下午，有时便在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云彩，直到云彩被风吹的看不见为止，有时候数着天上的飞鸟，在头上飞过了几只。 段云芙心想，若是自己是那鸟儿便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去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 直到段云芙收到了丞相府的家书，说是段云明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段云芙在看见女方的时候高兴的跟小孩子一般。 只在心中想到‘如此明儿和启翡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段云芙将这喜讯告诉林蕊瑛的时候，林蕊瑛面上满是震惊，看着靠在榻上的段云芙笑道“原来那个时候启翡便和云明已经互生情愫了吗？我当然怎么竟没有瞧出来呢？” 段云芙靠在榻上，吃着桌上的点心柔声笑道“我亦是后来大姐同我说了我才知道的呢”。 段云芙想到在许府的时候。许启翡和自己在水榭上谈心，那时候的她眼中满是落寞，如今和明儿定了亲也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林蕊瑛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笑道“我还曾答应过启翡那丫头耍套枪法给她看呢”林蕊瑛说的时候，眼中满是无可奈何。 “往后怕也没有机会了”。 段云芙看在眼里，放下手中的点心，随即坐起身来，心中满是心疼。 段云芙知道林蕊瑛如此怕模样，心里怕是在想念雁翎了吧？ 她还记得林蕊瑛最喜爱的枪便是她的雁翎枪了，所以才会给自己贴身丫鬟赐名雁翎二字。 如今雁翎和蕊瑛身边的丫鬟宫女皆是因为自己被连累丢了性命，可蕊瑛却从未怨过自己，甚至也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 只听林蕊瑛继续说到“如今那些动作我怕是早已生疏了，怕是再也提不动那杠枪了”。 林蕊瑛说着，面上满是低沉，随即又怕段云芙瞧出来为自己担心，随即又换上一副从容的神色笑道“待启翡嫁到丞相府之后，也可叫她时常来进宫里走动了”。 段云芙见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林蕊瑛笑道“是啊，届时便又有人陪着你我谈心说闲聊呢”。 二人说着，林蕊瑛想到了许启彦，随即开口笑道“听说启翡的哥哥许大公子在年前也成了婚，听闻那女方并不是京都人士”。 段云芙听罢，想到那个和小道士有几分相像的许启彦，面上有些惋惜的神情。 随即说道“如此也好，听说那女家在江南那边也算是名门大家了，二人也算相配了”。 段云芙说着，呷了口茶又靠回了榻上，手不自觉的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当初若许家没有发生那些事 清怀亦是安然无恙，自己现在怕是已经嫁到了许府了。 话落，只听林蕊瑛压低着声音说道“唉！许家公子出事的那段时间，京都上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时之间，许家的清流世家之名也被这京都的大家冷嘲热讽了一阵子，许公子也算是好的了，怕有损你清名，能主动与你解了那门亲事”。 林蕊瑛说着，叹了口气“可恨那郑惠儿，害的许家在京都中闹这么大的笑话，自己最终却也没能如愿坐上许少夫人的位置，唉”。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眉头微蹙着，也不知道那郑惠儿现在如何了？还有一件事她一直疑惑到现在，当时事发的时候，许家已经迅速的封锁了消息，当时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什么短短几日的时间便在这京都中闹的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呢？ 只听林蕊瑛继续说道“真是可惜了许公子的大好前途的了，也可惜你与他……” 林蕊瑛说到这里，突然停下，随即看着眉头紧锁的段云芙，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了。 段云芙见状，眉头舒展开来道“都是些个陈年旧事了，无妨的”。 林蕊瑛听罢，笑着看向段云芙“也许现在这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好的了，云芙你注定是要坐这贵妃之位的”。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笑着回应“是啊，蕊瑛你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当上这金誉朝的皇后呢”。 段云芙嘴上说着，心中却并不认为自己坐上这贵妃的位子是老天注定的。如果不是萧谨年他拿清怀的性命威胁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进宫呢？ 如果不是萧瑾年拿丞相府一众性命胁迫自己留在宫里，自己也许已经出了这座深宫了吧？ 所以说，哪里有什么天注定的呢，一切不过都是掌握在了萧谨年的手中！ 段云芙想到这里，突然想到如果说这一切都掌握在萧谨年的手中的话，那么当初的许府呢？这里面会不会里面也有萧谨年的手笔？ 段云芙想着，微蹙着眉头，应该不会的吧？ 许府出了这种事情对萧谨年又有什么好处呢？以萧瑾年的性子，此事他没有半分好处的话，他又何必去大费周章的在许府中做手脚呢？ 也许此事确实是跟萧谨年无关，许是自己对他有所偏见，所以才会一发生了什么坏事都会联想到了萧谨年的身上吧。 萧谨年许是刚登基不久的缘故，所以开始变得格外的繁忙。 她也乐得自在，自己也不用在萧谨年面前小心翼翼，慎小慎微的去讨好他了。 第136章 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们是问! 段云芙心中实在是厌恶现在的自己，做着有违自己本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段云芙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也厌烦的拿开，心中只想着希望日子能过的快些，这样她就可以将他生出来，省得他在自己腹中徒惹自己心烦。 林蕊瑛直爽笑道“那个时候我哪里能想到我会当上皇后，我本想着只要能当上殿下妻子便很满足了呢，又哪里知道殿下竟如此身怀雄才伟略，能做这金誉朝的主人呢”。 林蕊瑛说着，提到萧瑾年的时候眼底满是骄傲之色。 段云芙听罢，轻声笑道“是啊，殿下他当真是厉害的很呢”。 段云芙嘴上笑着说着，心中却是满是恨意。 萧谨年他确实是厉害，不但心机厉害、手段厉害，他还滥杀无辜、薄情寡义、狠戾暴虐、喜怒无常，这些他哪样都是厉害的很！ 段云芙想到先皇驾崩之前下的旨意，待自己百年之后要与何贵妃合葬在一处。 可在先皇驾崩之后，萧谨年他却并未遵循先皇的旨意，反而将菁妃赐死陪葬，下命将先皇与莲妃菁妃合葬在了一处，还美名其曰‘这二人皆是先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子，有此二人陪同父皇，朕便放心了’。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的心中一直都恨着先皇，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便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想知道。 日子开始一天一天变得暖和起来，地上的积雪也慢慢融化。 萧谨年自登基之后已有三月有余。朝中不少大臣开始劝说萧谨年选秀纳妃，充盈后宫。 林蕊瑛强忍着心中酸楚开始去张罗为萧谨年选秀的事宜。 段云芙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心疼，可对于段云芙来说，她的私心却是巴不得萧谨年他有了新人之后能把自己忘了，这样她也可以不用面对萧谨年了。 林蕊瑛便不一样了，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太过于深爱萧谨年了，以至于一直委屈着自己。 段云芙一次嘲笑她脑子一根筋，林蕊瑛却笑着回应段云芙她亦是同她如此。 段云芙听罢，心中自然是知道林蕊瑛说的话中是什么意思，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上次出宫失败之后，段云芙好久没有和林蕊瑛在提到清怀，二人都心知肚明段云芙的现在的心中依然还挂念着清怀道士，只是二人不敢去提罢了。 段云芙的心中不敢去想清怀，只觉现在的自己哪怕是在心中想起清怀，对于像清怀那样干净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玷污。 自己如今已然是萧谨年的贵妃，身体里还怀着他的孩子，早已经不是从前一般，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辈子，她是注定要被困在这座深宫里无缘于大千世界，亦是无缘她心中向往的江南了。 四月。 萧谨年的后宫已然充盈起来，宋将军的嫡女宋凌琬封于妃位，赐居迎湘宫，最为得宠。 周学士的嫡女周舒蕴封于妃位，赐居春明宫。 李少府的嫡女李烟师被封为妃位，赐居崇绣宫。 其余便是魏嫔、柳嫔、唐昭仪、袁婕妤、苏婕妤、萧美人……分别被分配住在春明宫、迎湘宫和崇绣宫。 这些新人里除了宋凌琬宋妃最为得宠，其次便是封为嫔位的魏嫔。 每日去往坤华宫请安人也多了起来，林蕊瑛便特意命段云芙不必每日前来请安，让段云芙还能够安心的呆在福宁宫里养胎。 段云芙每日窝在福宁宫里深居简出，宫里的新人对这位段贵妃也充满了好奇，怎奈皇上皇后都下令，不得任何人前去福宁宫打扰段贵妃。 她们也是无缘得见这位段贵妃一面，只知道那福宁宫里的这位，样貌比那妩媚娇艳的赵贵妃还要艳绝几分。 段云芙也每日乐得自在，除了萧谨年来的时候。 段云芙发现萧谨年的脾气比起从前也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萧谨年呆的时间久了的缘故，也许也是是习惯了萧谨年的阴晴不定的脾气，现在就算自己偶尔和萧谨年顶上几句嘴，萧谨年也不会怪罪了。 五月，宋妃的宜秀宫里传来了喜讯，宋妃娘娘有喜了。 林蕊瑛知道的时候，眼中满是羡慕和酸楚，下令吩咐着宫人好生照顾宋妃娘娘，不得有有丝毫怠慢。 段云芙知道林蕊瑛那几日心情不好，便时常叫惜月前去坤华宫请林蕊瑛前来谈心，林蕊瑛见段云芙隆起来的腹部，心中满是欢喜。 段云芙知道林蕊瑛是爱屋及乌，所以对那宋妃也格外照顾。 林蕊瑛在福宁宫里坐了好久，二人说说笑笑，直到宫女碧桃来报，说是将军府里的三少爷回京都的途中受到了西平军的埋伏。 林三少爷为了保护自己的部下，便带着十余人冲进了敌军开始拼杀，虽剿灭了敌军，自己却身负重伤身亡，只将尸骨运送了回来。 林蕊瑛听见之后，身子一顿，呆住了片刻，待反应过来之后面上满是惊慌失措，随即匆忙的起身离开。 段云芙见状满是担心，蕊瑛她此刻该是怎样的伤心。 段云芙想到此，也起身忙跟了上去，惜月和绿竹仔细的搀扶着，只听绿竹担心的嘱咐道“娘娘，您小心着身子，千万别动了胎气才是”。 段云芙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林蕊瑛的身上。 到了坤华宫，只见林蕊瑛面上满是泪水，慌张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宫人汇报着将军府里的情况。 只听那宫人紧张的说道“三少爷的尸骨已经运回了将军府里，梅姨娘知道了消息后已经晕了过去。 三少夫人也是哭的肝肠寸断，卧床不起。 老爷把自己困在书房里待了好久，就连夫人也不让进去，夫人也是哭的伤心，二少爷听闻后，现在正快马加鞭的从军营里赶往将军府里”。 林蕊瑛听罢，坐在椅子上开始掩面痛哭着。 段云芙见状满是心疼，随即上前搂住林蕊瑛，任由林蕊瑛在自己的肩膀上哭诉。 段云芙亦是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抽泣的安慰着林蕊瑛。 只听殿内宫女们的声音响起“拜见陛下”。 话落，只见萧谨年大步走了过来，林蕊瑛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埋在段云芙的肩膀上，哭的肝肠欲断。 待萧谨年走近，瞧见这殿内抱成一团哭着的二人，心中一阵烦闷。 看见了段云芙面上泪痕时候，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语气满是不悦“送段贵妃回去。段贵妃好怀着身孕，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们是问”！ 萧瑾年的声音在坤华宫里回荡着，吓得宫女们皆是一个哆嗦，便急忙走到段云芙身边。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语气后，知道他这是生气了，随即安慰了几句林蕊瑛之后便满脸担忧的起身被宫女的拥簇着回了去。 第137章 她如今也当上姨母了呢 到了福宁宫里，段云芙心中依旧满是担心，林蕊瑛她自小便被她的三个哥哥带大的，骑马射、箭、舞枪弄剑哪一样都是跟着三个哥哥学的。 段云芙让宫女冬来去坤华宫守着，一有消息便马上回来通知自己。 段云芙有些心神不宁的靠在榻上，心里想的全是林家三少爷被埋伏的事情。 只是让段云芙想不明白的是，金誉和西平两国之间已经联姻了，怎么还会被西平的军队埋伏？ 那西平如此这般，竟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送来联姻的宜华公主了吗？ 用过晚膳之后，冬来回来通报，说是皇上已经陪着皇后已经去了将军府里探望。 段云芙听了后，心中才觉得心安了几分，有萧谨年陪着蕊瑛，蕊瑛应该会好受一些吧。 次日，萧谨年下令去查林三公子被埋伏一事，并追封林三公子为金誉朝的杨远将军。 林蕊瑛从将军府回到宫里后，一连病了好几日。 段云芙因为怀着身孕被萧瑾年下令呆在福宁宫里，其余妃嫔轮流去坤华宫里给皇后侍疾。 段云芙待在福宁宫里不停的派人前去打听林蕊瑛的病情，只听宫女回报太医说林蕊瑛是因为悲伤过度，休养几日便会痊愈。 段云芙听了后，心中有些隐隐不安，蕊瑛的身体向来强壮，怎么会到要嫔妃们前去侍疾的地步了呢？ 段云芙想去坤华宫里看看林蕊瑛，却被萧瑾年派来侍卫守住了门口。 段云芙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蕊瑛如此想来也是因为太过于伤心的缘故了吧？ 过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林蕊瑛的身体才好了几索。 段云芙到福宁宫的是时候见了林蕊瑛只觉的数日不见她竟消瘦了许多，段云芙见了心里满是心疼。 段云芙问了好半天林蕊瑛的身体状况，最后林蕊瑛一再肯定自己身体已无大碍后 段云芙才停止了这个话题。 和林蕊瑛谈话中，段云芙见林蕊瑛并未提及有关于林杨远将军的事，见她如此，自己便也闭口不谈，生怕在触及到蕊瑛的伤心之处。 林蕊瑛坐在椅子上，看着段云芙笑道“一连躺了数日，觉得浑身难受的厉害，似再也躺不住了般”。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柔声笑道“每日去坤华宫侍疾的人那么多，怕是你也不会太过于落寞，倒是我，想出去看看你也不可以”。 段云芙想到这里，心中满是厌烦，那个萧瑾年当真不是个人，明知自己会担心蕊瑛的病情，却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去坤华宫看望。 林蕊瑛听罢，蹙着眉头看向段云芙，面上满是无奈的神情“那些个人，今天她去了说她的不是，明儿个她去了又说另一个的不是，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昨儿个魏嫔又说和我说袁婕妤对她不敬，言语之间对她满是挑衅之意，求我给她做主”。 段云芙听了柔声笑道“如此你便算是有事情可做了”。 林蕊瑛眼中闪过一丝忧郁，随即道“唉，我倒是希望可以回到在东宫里的时候，只有你我二人”。 段云芙见状，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萧瑾年他如今已经如愿的坐上了他想要的位置，那么下一步呢？他又会做什么？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的话后，思绪飘的老远，低声嘀咕着“若是可以选择，我希望是可以回到我还在燕城的时候”。 段云芙不敢回忆，只怕自己忘不掉他‘’ 二人说着，只见宫女碧桃匆匆走了进来，面色不大好，语气满是焦急“娘娘， 崇绣宫的袁婕妤和萧美人发生口角了，萧美人哭的和泪人似的跪在外面求见娘娘出去给她做主呢”。 话落，林蕊瑛面上满是无奈的模样看向段云芙，叹了口气摇头道“看吧，刚说完这又开始了”。 林蕊瑛说着，随即起身道“带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便好好歇着”。 段云芙听罢，靠在榻上看着林蕊瑛忙碌的背影笑道“去吧去吧，好好断案才是”。 直到林蕊瑛出去后，段云芙面上的笑意逐渐消散，精致俏丽的脸上满是愁容。 林蕊瑛她的身子何时竟这般虚弱了，竟会因为悲伤过度而卧床十日有余？她之前每日骑马射箭上窜下跳的，身子明明硬朗的很。 段云芙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心中满是担心。 这日，天空格外的阴沉着，乌云蔽日。 段云芙窝在榻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只觉烦闷，随即拿起手边的的书无聊的翻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惜月兴致勃勃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段云芙见状，朝着惜月无奈的笑了笑。 惜月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兴奋道“娘娘，纪府来人给娘娘传话来了，说是大小姐生了”。 段云芙听罢，面上满是震惊，随即便要坐起身来。 惜月忙仔细的搀扶着段云芙起身，只听段云芙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惜月，你方才说什么？大姐她生了”？ 惜月忙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段云芙面上满是喜悦的模样笑道“是啊娘娘，听说生了个小少爷呢，纪府上下可高兴了呢，咱们夫人也过去了呢”。 段云芙听见后，心里开始有些躁动起来，若是自己没有进宫的话，那么自己便也能去看看大姐了，如今她在宫里，真是处处都不方便呢。 想着，只听段云芙忙说到“惜月，快命人把我先前准备的长命锁送去纪府”。 惜月听见后，忙笑着起身道“知道了娘娘，我这就找出来叫人给送去”。 段云芙靠回到榻上，精致的脸上挂着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她如今也当上姨母了呢。 段云芙想着，心中满是兴奋，随即又叫来绿竹，让绿竹去坤华宫将这消息带给林蕊瑛。 段云芙只在心中想着，若是蕊瑛知道了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吧？ 想到这里，段云芙随即起身笑道“算了，我要亲自和蕊瑛说”。 段云芙主仆几人出了福宁宫，天空便响起一声闷雷，随后便开始下起了雨。 惜月为段云芙撑着绢伞，绿竹和冬来小心的搀扶着段云芙，生怕地上的雨水滑倒了段云芙。 “这雨来的这般不巧，娘娘才刚从福宁宫里出来，便下的这般急”惜月边走边抱怨着“娘娘，不如传个轿撵吧”。 段云芙听罢笑道“才多远的路，我们福宁宫与坤华宫相邻，走几步就到了，何至于让宫人们在折腾一番”。 惜月听见段云芙这样说，只好顺着段云芙意，继续向坤华宫走去。 进了坤华宫，只见林蕊瑛坐在殿内上位，下面有几名样貌端正的女子坐在椅子上。 屋内的众人见段云芙走了进来，个个面上皆是带着好奇的看着段云芙。随即忙纷纷起身朝着段云芙跪拜行礼。 第138章 只怕到时候陛下分身乏术了 段云芙向来不喜欢京都这些缛节规矩，忙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段云芙说着，面上满是兴奋的朝着林蕊瑛走去。 林蕊瑛见状，起身朝着段云芙笑道“这外面下着雨呢，你怎地还过来了，有什么话便让惜月过来说一声便是了，淋着雨是小，若是滑倒了只怕陛下怪罪下来呢”。 林蕊瑛边说着边小心的将段云芙搀扶到自己身旁坐下。 随即看着段云芙满是欣喜的小脸笑问道“什么事竟让你这般开心”。 林蕊瑛好久都没有看见段云芙如此这般开心的笑了。 见段云芙笑得如此明艳，林蕊瑛虽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这么高兴，自己却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段云芙坐在林蕊瑛的身旁柔声笑道“纪府来人说大姐生了个小少爷呢”。 林蕊瑛听见后，面上满是欣喜“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云茱姐姐可真是了不起呢”。 林蕊瑛说着，心里由衷的高兴着“好想去看看云茱姐姐呀”。 林蕊瑛说着，便开始吩咐着碧桃去准备贺礼送去纪府。 二人说着，只听坐在下位一道声音传来“皇后娘娘同段侧妃的感情可真是让妾身羡慕啊”。 话落，段云芙向下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碧色云纹水烟衫，头发高高束起，模样很是清秀，眉宇之间满是书香气息。 那人声音温婉悠扬，让人听了只觉心生惬意。 段云芙并不认识这些人，她甚至连萧谨年现在有几位嫔妃她都还不清楚。 只听林蕊瑛开口笑道“周妃不知，我与段贵妃自小便一同长大，所以感情也最是要好”。 周舒蕴看了看林蕊瑛身旁的段云芙，随即莞尔笑道“妾身进宫已有月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段贵妃娘娘呢，今日一见，妾身觉得贵妃娘娘的样貌果真如传言一般姿色艳绝，倾国之姿呢”。 段云芙听罢，刚要开口回应，便听坐在周舒蕴身旁的女子开口说道“周妃妹妹说的是呢，贵妃娘娘的美貌宫中自是无人能比，可是无论样貌如何，也得要讨得陛下的喜爱才是”。 段云芙听见后，精致的脸上随即蹙起了眉头，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水红色彩绣团花云锦裙，头上斜插一只流苏金步摇，面色如玉，样貌比那赵佩仪赵贵妃竟还要妖冶几分，言语之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段云芙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并未说什么。 只在心中想着，自己巴不得让萧瑾年讨厌自己，还谈什么欢心喜爱！ 只见说话那女子的目光看了看段云芙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笑道“贵妃娘娘身怀有孕，妾身也刚有孕不久，若是日后妾身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向贵妃娘娘请教请教呢”。 段云芙听罢，随即看了看说话那人，目光又看向那女子平坦的腹部。 刚有身孕不久？难道这位便是萧谨年最为宠爱的妃子宋妃吗？ 怪不得那赵贵妃最近老实了许多，原来是她昔日的风头都被眼前这位宋妃尽数分走了。 萧瑾年他还当真是薄情寡义呢！那赵贵妃与他在西平便相互喜欢了，情谊也与旁人不同，如今却也…… 段云芙想着，饶有兴趣的多看了两眼宋凌琬，随即轻声道“想必你便是宋妃了”？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中有些不解，看着段云芙笑道“云芙，你每日呆在福宁宫里怕是还认不全她们吧”。 段云芙听罢，柔声笑道“只怕我今天识得了，待明日又忘了呢”。 话落，只听宋凌琬开口道“这怀孕之人便是这样，妾身亦是如此，总是多忘事”。 宋凌琬说着，面上满是骄傲的神色，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开口继续说道“陛下还因此嘲笑妾身呢，说妾身这是贵人多忘事”。 宋凌琬说着，掩嘴而笑，神情满是娇羞与不屑。 段云芙听罢，只觉方才对她的兴趣一瞬间消散，随即看向林蕊瑛。 只见林蕊瑛黑着一张脸看着宋凌琬，眼中闪过一丝哀怨。 段云芙见状，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对着林蕊瑛说道“怎么没见赵贵妃”？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回过神来，看向段云芙舒颜笑道“赵贵妃你还不知道，今天这里不舒服，明天那里不舒服的，太医去瞧却什么也瞧不出来”。 林蕊瑛说着，面上的笑意愈深“陛下去看过几回，神奇的是陛下竟比太医还要厉害，陛下去了之后，赵贵妃的病竟都好了呢”。 段云芙听了后，只觉有些好笑，堂堂一国公主，竟也使出这种低劣的手段来留住萧谨年吗？ “如此一来，日后只怕这宫里的嫔妃们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差人去请萧谨年去瞧了呢”段云芙说着笑出声来。 话落，只听林蕊瑛轻咳一声，殿内满是安静，段云芙停止住了笑意，随即看向林蕊瑛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蕊瑛”？ 段云芙说着，顺着林蕊瑛的目光看去。 只见殿内众人的目光都在看向自己，诧异的、狐疑的、震惊的、恐慌的，段云芙见状心中满是不解，随即看向林蕊瑛。 林蕊瑛见段云芙还没有反应过来，朝着段云芙笑道“若是如此，陛下他日后可是有的忙了”。 林蕊瑛重重的在陛下这两个字加重了一下，随即便用眼神示意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自己竟当着她们的面直呼萧谨年的大名了！ 看来自己以后说话可得要注意了，可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才好。 想到自己近半个月没有见到萧谨年，她这些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若是被萧谨年知道了自己今天当着他众多女人们的面前直呼他的名讳，只怕他会觉得失了颜面，前来找自己的麻烦。 段云芙清了清嗓子，当作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看向林蕊瑛笑道“只怕到时候陛下分身乏术了”。 段云芙说着，便想着先找个借口溜走，随即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妾出来时间久了，觉得身子竟有些乏了，妾便先回福宁……” 段云芙话还未说完，便听见碧桃快步过来恭敬说道“娘娘，皇上来了”。 话落，屋子里的众人瞬间变的激动起来，各自开始整理衣裙或是发髻，林蕊瑛听了后面上也是一喜。 段云芙见状，心中暗道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段云芙蹙着眉头，随即忙对着林蕊瑛将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着“皇后娘娘，如此，妾便先去回了”。 第139章 皇上何至于责怪皇后? 段云芙说着，起身朝着林蕊瑛行了个告退礼便要急着要离去。 林蕊瑛心里自是明白段云芙的意思，知道她如此便是躲着萧瑾年不想看她，随即开口道“既然不舒服你便先回去吧”。 林蕊瑛说着，忙对着惜月绿竹二人嘱咐道“外面还下着雨，你们定要小小心些，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惜月绿竹听罢忙颔首称是，随即搀扶着段云芙便要离去。 还未等段云芙转过身，便听见身后的声音传来“外面的雨势这般急，段贵妃还到处跑什么”。 语气满是责备不悦！“还是知道朕来，段贵妃便要离去”！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便没由来的一阵厌烦。 随后，只听屋内众嫔妃起身行礼道“妾参见皇上”。 段云芙听罢，心中无奈叹了口气，随即也不情愿的转过身来，对着萧谨年盈盈一礼“妾参见皇上”。 只见萧谨年走到段云芙身边，将段云芙扶起，语气里满是斥责不悦“朕不是下令，命你老实的待在福宁宫里吗？到处跑什么”。 未等段云芙回答，只听宋凌琬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方才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提起皇上了呢，没想到刚提完，皇上便来了，真是巧呢”。 萧谨年听见后，似乎来了兴趣，随即看向段云芙，语气饶有意味道“不知皇后和段贵妃都说了些什么，宋妃说来给朕听听”。 萧谨年说着，大步走到方才林蕊瑛坐的位置坐下，随即开口道“段贵妃也坐下吧”。 段云芙听罢，忍着心中的厌烦坐在了下面的位置。 只听宋凌琬声音娇媚响起“皇后娘娘方才说陛下比太医院的太医还要厉害呢，赵贵妃娘娘不管身子哪里不舒服，只要陛下去了赵贵妃那里，赵贵妃便哪里都好了呢”。 段云芙听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无聊的用手指卷着手中的帕子。 林蕊瑛听罢，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段云芙，见段云芙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开始隐隐不安。 只听宋凌琬接着继续说道“段贵妃娘娘听了后，开心极了，笑着说道只怕日后这各宫里的娘娘们身子哪里不舒服的话便都要去请萧瑾年去……” 宋凌琬说着到这里，随即佯装做一副说错话了的模样，忙慌张的起身跪了下去，语气满是紧张不安“陛下恕罪，妾身刚刚学着贵妃娘娘的话，不小心竟说出陛下的名讳来了”。 宋凌琬面上一幅惶恐的神色，娇声道“陛下恕罪，妾妄言了”说着，宋凌琬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林蕊瑛见状，此刻面色已然不好，紧锁着眉头不安的看着萧谨年，生怕萧瑾年会怪罪段云芙。 只见萧谨年眸子冷若冰霜，嘴角却露出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意来。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扳指，徐徐开口道“你怀着身子，快起来吧，琬儿”说罢，眼底的目光随即向段云芙瞥去。 地上跪着宋凌琬听见萧谨年的话后，面上满是骄傲的神色，姿态做作的被宫女搀扶起身坐了回去“多谢陛下”。 只见宋凌琬目光带有几分挑衅的意味看向林蕊瑛和段云芙。 段云芙听罢，精致的小脸上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继续把弄着手中的帕子，随后又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开始细细的品尝起来。 殿内一片寂静着，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都在等着萧谨年开口。 段云芙此时似觉的桌上点心味道不错，随即又拿起一块递给身后的惜月，柔声开口道“皇后这里的点心不错，惜月你也尝尝看，比起宝香楼里的如何”？ 惜月小心翼翼的接过段云芙手中的点心，随即也受住点心的诱惑，竟也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 萧谨年见状，如曜石一般的眸子流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神色，眉头微蹙着，面上有些不悦，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萧谨年随后又看向宋凌琬，声音不怒自威道“琬儿，有些话可以学，有些话便要咽进肚子里”。 萧谨年说着，随即又向宋凌琬的肚子上看去，眼底意味不明。 宋凌琬听见萧谨年的话后，身子莫名一颤，随即点头称是。 宋凌琬只在心里想到，她进宫这么久，还从未听到萧谨年如此与她这样说话，想到这里，宋凌琬看向段云芙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甘。 林蕊瑛听见萧谨年的话后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知道段云芙厌烦萧谨年，只怕她在开口说出什么让萧谨年颜面扫地的话来，随即看向萧瑾年开口笑道“陛下，今日怎么闲暇下来了”？ 萧谨年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缓缓开口道“皇后，朕把后宫交给你，你便是这样为朕管理的吗”？ 萧谨年说着，目光饶有深意的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立即坐正了身子，神情开始紧张起来，已然没有了方才的不在意“皇上何至责怪皇后？要责怪的话便责怪妾身吧”。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他这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自己与林蕊瑛的情谊深厚，深知自己的软肋是什么，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威胁自己，他惯会如此做派！ 只听段云芙继续说道“今儿个都怨妾身了，若不是妾身来皇后这里，又怎么发生方才的事情，皇上又怎会责怪皇后”。 段云芙说着，佯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娇哼了一声“皇上便责怪妾身吧”。 段云芙的心里满是厌恶，厌恶萧谨年，更是厌恶此时的自己！ 萧谨年可以不在意林蕊瑛的感受，可以当着殿内众嫔妃去责怪林蕊瑛。 但是段云芙不允许，她不允许那么深爱着萧谨年的林蕊瑛，还要当着萧谨年其他女人的面前被他责备。 萧谨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随即嗤笑道“朕还以为这么些时日没有见到段贵妃，段贵妃便将朕说过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呢”？ 萧谨年说着，看向段云芙的眸子深邃的让人看不出一点神色。 第140章 你对朕的种种示好皆是为了丞相府吗?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听话，乖乖的顺从于他。 毕竟他才是这金誉的主人，手中掌握着她所有在意的人的生杀大权！ 段云芙听罢，随即柔声笑道“陛下不知，方才宋妃与妾说着，这怀孕之人最是好忘事的，陛下与妾说过那么多话，妾不记得一句两句也是常事，陛下要责怪便责怪妾身腹中的胎儿吧”。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此时怎么了？她一点也不想顺着萧谨年的意，她只觉的自己有些累，一点也不想在演下去了。 萧谨年听了后，冷峻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看向段云芙的目光中满是狠戾。 殿内所有的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面上皆是带着一丝惊恐，亦是不敢抬头去看。 只听宋凌琬娇媚开口道“虽说这怀孕之人最是好忘事，但是陛下对妾说的所有的话，妾都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呢”。 段云芙听罢，心里只觉不屑，刚要开口，便被身后的绿竹轻轻碰了下肩膀，示意不要开口。 段云芙被绿竹这一提醒，方觉的清醒了几分，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刚刚说的有些过火，竟没有控制住对萧谨年的怨恨。 此时再看向萧谨年，只见萧谨年眼底满是怒色，冷峻的面上满是深寒之意的看向自己。 段云芙见状，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都怪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竟在萧谨年众多女人们的面前竟勃了他的颜面。 段云芙正在想着要如何去面对，只听萧谨年冷冽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段贵妃如此，莫不是是对朕有什么不满之处？不妨说出来让朕知道个清楚”。 萧瑾年说着，想到也许是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她，从而惹得她心里不快。 就像上次她生气对着自己说出的那些吃味的话，埋怨自己总是在赵佩仪那里，他虽说当时有气，甩袖离去。但事后他请教了陆绪承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心里有自己才会如此。 他知道了后，心里满是欣喜，她如今的心里也有了自己！ 段云芙听罢，只觉浑身战栗起来，心里开始慌张着。 不满之处吗？她对萧谨年的不满之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给她一天一夜的时间也说不完。 段云芙心虚的迎上萧谨年的目光，稳了稳心神，犹豫开口道“陛下说笑了，妾对陛下哪里会不满”。 段云芙说着，手轻抚在了自己隆起的腹上。 萧谨年见状，冷哼一下，随即低沉的嗓音开口道“今日下了早朝，段丞相与朕说，你母亲许久未见你了，有些想你了呢”。 段云芙听罢，身子明显一顿，萧谨年他如此又是在威胁自己吗？她真是受够了！ 只见段云芙随即起身，丝毫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一般，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妾知错了”。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这般，心中一紧，她如此这般竟不怕伤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吗？ 想着，萧谨年心里的怒火更甚，随手将桌上的杯盏摔在了段云芙的身边，怒喊道“你何错之有”？ 话落，林蕊瑛瞬间起身亦是跪在萧谨年的面前满是惊慌的为段云芙求情“陛下息怒”。 随即，殿内的众嫔妃皆是起身跪在二人身后，异口同声道“陛下息怒”。 宋凌琬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地上，面上满是看戏的神情。 萧谨年的面上已然被怒火占据，猩红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段云芙，语气冰到了极点“段云芙，你在怕什么？啊？” 段云芙听罢，心里只觉好笑，自己在怕什么？ 萧谨年他这是明知故问吗？自己怕的东西可太多了，她不想因为自己在连累无辜的人，不想因为自己而痛失自己在意的人。 段云芙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语气惊慌道“妾身惶恐，还望陛下不要累及妾身的家人”。 话落，萧谨年的眸中的瞳孔一缩，方才的面上的怒色逐渐消散开来，只觉的心中疼的厉害，随即低声开口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只见萧谨年无力的起身，步伐沉重的走到段云芙身边。 段云芙见状，心里愈发惊惶，她自己不怕萧谨年发落自己，她只怕会牵连到整个丞相府。 萧谨年伸出手，将段云芙轻扶了起来，双手紧握着段云芙的双臂，如鹰般的眸子阴狠的盯着眼前慌张的人，二人就这样站着。 段云芙不敢有其他动作，双臂被萧谨年的双手桎梏着，不敢看向萧谨年面上的神情，低垂着脑袋。 跪在地上的众人只觉总有疑惑，实在是不明白萧谨年此番是何意。 反观林蕊瑛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萧谨年低沉着声音在段云芙头顶传来“抬起头来看着朕” 段云芙听罢，犹豫着将头抬起，只见萧谨年面色铁青着，猩红的眸子中满是怒火。 段云芙只觉自己要被萧谨年眸子中的怒火焚烧一般，浑身战栗着。 萧谨年盯着段云芙看了好久，缓缓低声道“从你有了身孕以来，你对朕的种种示好皆是为了丞相府吗？”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里只觉萧谨年如此问自己当真是好笑，他自己心里莫不是不清楚吗？ “回答朕！是不是”？萧谨年声音提高了几分，吓的跪在地上众人皆是一个哆嗦。 段云芙看着面前的萧谨年，觉得双臂被萧谨年的手握的有些发痛，随即蹙起眉头，迎上萧谨年的目光，双眸满是恨意，道“不然呢？陛下以为什么”？ 段云芙此时眼中的恨意要将萧谨年吞噬一般，她不想在演下去了，她实在是觉得有些累了。 萧谨年听了，修长的身子微微一颤，猩红的眸子中怒火似要喷发出来，狠狠的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段云芙，你在给朕说一遍”！ 段云芙听罢，亦是毫不畏惧开口道“妾身如此讨好陛下，为的就是不牵连丞相府，保全清怀”！ 萧谨年听到最后两个字，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抬手一巴掌将段云芙打倒在地上。 段云芙似乎没有料到萧谨年如此，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萧瑾年的巴掌摔倒在了地上。 段云芙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腹部也随之剧烈痛了起来。 第141章 阿怀，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段云芙此时只听见耳边传来林蕊瑛的哭诉求饶声音。 蕊瑛哭了？她怎么哭了呢？自己又让蕊瑛担心了，想到此处，段云芙心里满是内疚，随后便又听到了绿竹和惜月的慌张声音。 段云芙只觉的周围的一切有些吵闹，她不想再去理会，想着也许睡一会醒来便好了…… 段云芙醒来之后，便看见萧谨年便黑一张脸站在床边，声音冷冽的下着命令，将自己逐出宫去。 段云芙听罢，满怀欣喜，心想萧谨年他总算做了一件人事了。 惜月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临出宫之前，林蕊瑛问她出宫之后有什么打算，她想也没想的说着自己想去先去燕城看一看。 那个和清怀初遇的地方，她想在回去瞧一瞧。 段云芙兴高采烈的乘着马车，一路上段云芙心里满是希冀，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到了燕城之后，段云芙走在以往和清怀走过的街道，发现这里并未有什么变化，竟还和从前一样。 段云芙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随即看见了那个卖簪子的摊位。 段云芙快步走了过去，拿起一根木簪，想起了之前送给清怀时的情景，段云芙开心的傻笑着。 段云芙计划着未来的生活，想了好多自己要去的地方。 临走燕城之前，段云芙想到了清怀曾经呆着的那个道观去，那里有好多她们的回忆。 想着，段云芙乘着马车向道观的方向驶去。 进了道观之后，段云芙却发现这里异常的冷清，观内竟无一人，段云芙觉得有些奇怪，之前的道士们呢，他们都去哪？ 段云芙想着，疑惑的往里面走去，走到了道观的后院，段云芙推开院门，随即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 段云芙呆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呼吸，眼睛一直盯着那道背影，段云芙不敢张口唤他，生怕打破了这份沉寂的美好。 那背影似发现了来人，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段云芙只觉呼吸停止了一般，眼睛里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的簌簌滑落，似要把心里的委屈尽数随着泪水流出来一般。 是他！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那个如神明一般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犹如谪仙一般的人，身着一身青色道袍，凌乱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脸上，被风肆意的吹着。 发髻上插着的依旧是自己送给他的那支木簪！ 如春风般的笑意，眼底满含温柔的看向自己，温煦的开口道“阿芙，你来了”。 清怀说着，随即向段云芙伸出手来，段云芙被眼前人惊艳的挪不开双眼，她好像此刻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段云芙听罢，朱唇微启，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群人吓了一跳。 那些人训练有数的将自己和清怀包围了起来。 段云芙此时面上满是惊慌和不解的看着那群人，随即慌乱的快步地向清怀的方向跑去。 只听一声冷冽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传到段云芙的耳边“朕可算是找到你了，段贵妃”。 萧瑾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见萧瑾年缓缓走来，出现在段云芙的视线里。 段云芙见状，只觉浑身颤栗起来，看着犹如厉鬼罗刹一般的萧瑾年，满是紧张不安的握着清怀的衣袖。 清怀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将段云芙护住了身后，温声道“阿芙莫要害怕，有我呢”。 “到朕的身边来”声音再次响起，此时的萧谨年俊脸上已然没有来耐心，眸子中满是阴森狠戾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看着被清怀护住的段云芙，萧瑾年只觉的格外的刺眼。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心中满是恐慌，迟迟没有脚下的动作，哭诉求饶道“萧谨年，求放了我吧”。 话落，萧谨年面色瞬间暴怒，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语气狠戾道“别伤了段贵妃”！ 随口萧瑾年摆了一下手，那些训练有数的暗影朝着被包围的二人一拥而上。 清怀见状，手持逍遥法扇，牢牢的将段云芙护在身后，与那些暗影卫厮杀起来。 此时的段云芙满是慌乱，脸上的泪水如同那掉了线的珍珠一般。 段云芙透过人群看着萧瑾年，只见眼底猩红一片，面上满是怒意和一丝兴奋，狠狠的盯着自己。 眼见清怀寡不敌众，那群训练有素的暗影卫已经将清怀身上的道袍砍坏了几个口子，鲜血顺着口子缓缓流出，在青色的道袍上格外的刺眼。 段云芙心疼极了，随即看向萧瑾年哭诉道“陛下不是已经放过妾了吗？如今却又为何苦苦相逼”？ 萧瑾年听罢，冷哼一声，面上满是不屑“朕答应你出宫，可没答应你可以见他”！ 段云芙听罢，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过了，看着身负重伤还依然保护自己同暗影卫拼搏厮杀的清怀，段云芙心里满是心疼。 段云芙看着清怀，随即低声哭道“阿怀，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段云芙说着，随即快步走到萧谨年身边，朝着萧瑾年跪了下去，哭诉求饶道“萧谨年，让他们都停手吧，我跟你回去”， 清怀见状，只恨自己无用，随即用尽全力以命相搏 段云芙说着，手紧紧的抓着萧谨年衣袍，苦苦哀求。 萧谨年冷着一张俊脸，冷着眸子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人，像是没有听到段云芙的求饶一般，缓缓开口道“晚了”！ 话落，萧瑾年眼底满是阴狠的看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清怀。 段云芙听罢，身子一顿，随即担忧的回过头向清怀看去。 只见清怀那俊逸的面上一道长长的血痕，看的让人触目惊心。手中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把逍遥法扇，与众人拼杀着。 段云芙看见此处，心里已经疼到不能不能呼吸。 只见清怀身后的一个暗影卫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清怀的背部快速砍去。 段云芙此刻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高声痛哭道“清怀 小心……” 随着一声小心，只见清怀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道袍已经被鲜红的血浸湿，已然无力起身。 段云芙觉得周围的声音都禁止了一般，只听见清怀微弱的声音“阿芙，对不起……” 段云芙似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绝望的哭喊着，朝着清怀跑去，却被萧瑾年牢牢的困在怀里。 段云芙只觉胸口剧烈的疼痛，口中一股腥甜，随即吐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第142章 有事的是宋妃娘娘 段云芙只觉头部昏昏沉沉的，随即耳边想起来惜月哭泣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 段云芙努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只听耳边不断的传来嘈杂声。 段云芙心里依旧担心着清怀，看着他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段云芙心痛不已。 随即高声叫到“阿怀”。段云芙猛然睁开双眼，却看见坐在床边神情紧张的林蕊瑛。 段云芙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惜月满是兴奋的哽咽着“小姐，你醒了”。 段云芙听罢，神情有些迷茫的看着惜月，随即又环视了屋内的环境。 只听林蕊瑛紧张的声音响起“云芙，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自己这是在福宁宫里？ 刚刚不是……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梦吗？ 段云芙随即反应了过来，开始傻笑着，幸好是梦！幸好是梦！ 她还以为萧瑾年真的放自己出宫了呢。以为清怀他真的……段云芙不敢想下去，呆愣的傻笑着。 林蕊瑛见状，面上满是紧张，轻轻的摇了摇正在傻笑的段云芙。 段云芙正想着，竟傻笑出声音来，自顾自的嘀咕着“还好刚刚是个梦，还好阿怀没有事”。 话落，只听萧瑾年冷冽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阿怀”？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声音后，身子下意识的一震，随即回忆起在坤华宫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满是恐慌。 萧瑾年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随即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床边，冷着眸子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段云芙。 “阿怀”？ 萧瑾年在此开口，语气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萧瑾年神情略有些疲惫，下巴上已然冒出了一些胡须，显得整个人都憔悴起来。 萧瑾年冷着一张俊脸，怒目圆睁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段云茱。 段云芙见状，满是慌张的看着萧瑾年，生怕萧瑾年再问下去。 萧瑾年拳头握了又握，随即缓缓开口道“叫太医来”。 萧瑾年说着，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段云芙，随即转身对着殿内的宫人厉声吩咐道“太医诊治完，立刻向朕汇报”。 说着，萧瑾年眼含怒火的拂袖而去。 萧瑾年走后，殿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绿竹为段云芙端来了水，服侍着段云芙喝了些。 段云芙喝着，面上满是疑惑的看向林蕊瑛，随即沙哑的嗓子问道“蕊瑛，你怎么了”？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才将心里的石头落下，叹了口气开口道“太医说你动了胎气，差点没能保住腹中的胎儿”。 林蕊瑛说着，心里满是心疼，想起刚刚一直昏睡的段云芙，不知她是做了什么梦，不停的叫着阿怀。 她听见后，心里担心极了，只怕在惹的萧瑾年大怒。 段云芙听罢，神情从容的轻嗯了一声，随即道“蕊瑛，我又让你担心了，都怪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林蕊瑛听罢，看着段云芙此时的模样，心里满是无可奈何，只能做无用安慰“云芙，陛下对你与旁人不同，你昏倒的时候，陛下他担心极了，满是慌乱的喊着太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 林蕊瑛说着，心里有些难受起来，如果换作是自己的话，不知道陛下也会不会这样紧张？ 段云芙听罢，命惜月扶着自己坐起身来，面上满是认真的神情看向段云芙，语气冷淡道“蕊瑛，我不稀罕他对我的不同”。 段云芙说着，想到在坤华宫里萧瑾年怒火中烧的模样，甩自己巴掌时的表情，她的心里便满是恨意。 段云芙说着，手覆上自己的腹部，这小家伙竟这般顽强吗？ 想着，段云芙突然感到肚子里小家伙动了一下，她心里一惊，只觉的竟有些神奇。 只听林蕊瑛满是担忧的开口说道“云芙，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喜欢清怀道士，可是你现在是贵妃，你也得为了丞相府着想才是，还有你腹中的胎儿啊”。 段云芙听罢，面色苍白着，让人瞧不出一点表情，眼中尽是绝望。 若不是因为想着丞相府，段云芙早就和萧谨年鱼死网破了，如今她被困在深宫里，她已经看不见一点希望。 段云芙缓缓开口问道“蕊瑛，你为何这般说”？ 林蕊瑛听后，想起方才萧瑾年听见段云芙昏迷时一直叫着阿怀，心里满是担忧。 “你可知道你刚才一直叫着阿怀？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只听见你口中不停的唤着清怀、阿怀，我猜你应该是梦到了清怀道士，陛下自然也听见了一清二楚，所以我才会这般劝你”。 林蕊瑛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段云芙了，只恨自己无能，竟没有办法帮助她。 段云芙听了后，心里忐忑着，难怪萧瑾年方才那般…… 萧谨年回去后便下了令，将段云芙禁了足在福宁宫，一直到胎儿出生为止。 段云芙知道这个消息后，却是毫不在意，她只要看不见萧谨年让她怎么样都好，如此，段云芙也乐得自在。 林蕊瑛只要一有闲暇时间便会到福宁宫里陪着段云芙，二人说说笑笑，段云芙的肚子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变大。到了怀孕后期，段云芙只觉行动不便，每夜睡得极不安稳。 这日，万里无云。 段云芙靠在榻上无聊的翻看着手里的书，思绪却飘的老远。 段云芙记不起自己已经被禁足在福宁宫多久了，只记得上次出去的时候天气还有些个冷，如今的天气却热的让人烦闷。 段云芙不想知道如今几何，今时何日，她只想在这宫里浑浑噩噩的度日。 除却每日林蕊瑛来的时候她会开心的回应着林蕊瑛说的所有话，大半部分的时间段云芙都用来发呆了。 太医说段云芙临盆的日子就快到了，段云芙听见后却像是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林蕊瑛每日用过午膳之后便会到福宁宫陪着段云芙。 这天，一直快到了晚间林蕊瑛竟还未到，段云芙心里有些焦急，便派冬来前去坤华宫查看情况。 段云芙待在福宁宫里心中隐隐不安，生怕是林蕊瑛出了什么状况。 等了好久，冬来才回来。 只见冬来面上满是细密的汗水，一副慌张的神情。 惜月见状，忙递给冬来一杯水，焦急的问道“可打听清楚了？皇后那里怎么了？今日为何没有来”？ 绿竹听罢，看向冬来随即道“冬来，慢慢说，不急”。 段云芙坐起了身子，面上满是紧张的神情看向冬来。 冬来喝了一大口水，随后擦了一下面上的汗，气喘吁吁的开口道“皇后无事，有事的是宋妃娘娘”。 第143章 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呢? 惜月听了有些疑惑的问道“宋妃娘娘怎么了？” 冬来听罢，忙慌张的说道“宋妃娘娘她小产了，迎湘宫上下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乱成了一片”。 话落，段云芙随即坐起身来，手下意识的覆在自己的腹部，微蹙着眉头紧张问道“可是知道因为什么小产”？ 冬来摇了摇头“皇上已经下令命人去查了，宋妃娘娘醒来知道自己小产了的事，此刻正哭着闹呢，皇后娘娘和皇上此刻也在迎湘宫里安慰着宋妃娘娘呢”。 段云芙听罢，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段云芙说着，靠在榻上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随即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想起在坤华宫那日，宋妃还百般炫耀腹中的胎儿，如今却小产了，恐怕宋妃一定很难接受。 毕竟已经四个月了，而且也度过了危险期，怎么还会…… 段云芙想着，只觉腹中隐隐作痛，随即痛意来的厉害，段云芙忍不住闷哼一声。 绿竹见状，面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镇定下来开口道“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段云芙此时已经痛的不想开口，她竟不知女人生子原来是这般痛苦。 绿竹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忙让惜月去叫太医，随即又吩咐冬来去通知皇后，又慌张的叫来小宫女将段云芙搀扶到床上。 段云芙躺在床上，疼痛铺天盖地的向段云芙袭来，段云芙觉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了，下一瞬间疼痛感却消失了。 段云芙松了口气，看向绿竹开口说道“绿竹，没事了，已经不痛了，叫惜月回来吧”。 段云芙心想许是自己听到宋妃小产的事，自己有些紧张罢了，所以才会感到疼痛。 绿竹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中仍是有些不安“还是叫太医过来看看吧，也好叫奴婢们放心啊”。 段云芙正欲开口，只觉腹中又开始痛了起来，痛的段云芙小脸上已然布满了细汗。绿竹见状，心里满是担忧，拿着帕子为段云芙擦拭着面上的汗水。 不知道痛了多久，只听殿门外响起一众匆忙的脚步声，随即便听见宫女们行礼请安的声音。 段云芙已经痛的不想再理会其他人，只想着痛感快些过去，心中一直咒骂着萧谨年。 只听萧谨年焦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段贵妃怎么样了”？语气里满是担忧。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声音后，再也忍不住疼痛，叫出声来“惜月，我是不是就要死了”段云芙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她还没有去过江南，还有太多的事情她没有做呢。 惜月听罢，面上满是惊慌，握着段云芙的手哭道“小姐你不会的，不会的，不要乱说，太医在这里呢，你不会有事的”。 段云芙此时已经痛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腹中的痛感就快要令自己窒息，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还有老妇人让自己用力的声音。 段云芙痛的已然有些意识不清，心里一直咒骂着萧谨年“怎么这么痛，惜月，我好痛啊，萧谨年你个卑鄙小人，啊~”。 段云芙躺在床上，满是狼狈，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段云芙痛的手死死的抓着床幔，此时只觉的身子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 “萧谨年我恨死你了，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痛，你个专横无理的人，根本就不配让蕊瑛喜欢，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正骂着，只听老妇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传来“娘娘，再用点力，就要出来了”。 “萧谨年，你个暴虐、冷漠无情，喜怒无常的阴险小人，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 段云芙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自己痛的似乎就要死去一般。 算了，她不想在坚持了，她有些累了，段云芙想着，就这样睡吧，睡着了便不会在感到疼痛。 段云芙正欲阖眼，便听见耳边传来萧谨年暴怒的声音“段云芙，你若就这样离朕而去，朕便让整个丞相府下去陪你”！ 段云芙听罢，瞬间一个激灵，茫然清醒过来，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萧谨年，我恨死你了”。 随着话落，只听殿内响起阵阵婴儿的啼哭声，段云芙此刻早已累的虚弱无力，随即闭上双眼，不想去面对殿内吵杂的一切，一不想看见萧瑾年那张脸。 待段云芙睁开双眼，便见惜月守在床边睡了过去，见窗外阳光正好，段云芙轻轻坐起身来看着趴在床边睡着正香的惜月，随即伸出手轻轻的抚着惜月的头。 绿竹走来见状，轻声走到床边，随即端来一份汤羹，笑道“娘娘，你醒了”绿竹说着，随即看向睡着的惜月笑道“这丫头，昨夜担心坏了，非要守在你身边她才放心”。 话音入耳，段云芙满是心疼的看着惜月，语气轻柔着“可是苦了她了”。 段云芙看着睡着的惜月，心里一阵难受，随即轻声开口道“惜月，醒醒”段云芙说着轻轻推了推惜月。 惜月睡眼惺忪的醒来，看见段云芙靠在床头，心里满是欣喜“小姐，您醒了”说着，惜月握住段云芙的手，想到昨日的情景，心里仍有些后怕“小姐，昨日小姐可吓坏惜月了，惜月还以为小姐您会……” 段云芙听罢，笑着抚着惜月的手，心里满是心疼眼前的人“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下去好好休息吧，不然一会要怎么来服侍我呢”。 惜月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有些不愿离去，面上满是担忧的看着段云芙，绿竹见状，笑道“去吧惜月，娘娘这里有我呢”。 段云芙见惜月如此，笑道“怎么？我的话你不听了吗？” 话落，惜月才不舍的起身离开。 段云芙用过汤羹之后，便又躺了回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见林蕊瑛的声音，段云芙睁开眼睛，看见林蕊瑛正要离开，随即起身开口叫住了林蕊瑛。 林蕊瑛听罢，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憔悴的段云芙，心里满是心疼“你醒了，见你睡着，我还想着晚些再过来看你呢”。 段云芙坐起身来，随即笑道“听见你的声音的了”段云芙说着，想到宋凌琬小产的事，开口问道“宋妃如今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呢”？ 第144章 皇贵妃的演技愈发精湛了 林蕊瑛坐在床边，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怎地也不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情？醒来便问我宋妃的事情”。 段云芙听罢，笑道“我自己什么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嘛”。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面上满是无奈的神情，眼底满是担忧之色“你昨日生产之时，皇上也在这里”。 段云芙点了点头，想起昨日萧谨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若是自己离他而去，他便要整个丞相府陪葬’想到此处，段云芙心底满是厌烦。 那个时候，他竟还威胁自己！ 林蕊瑛面上有些震惊，继续说道“你知道？你可知你昨日一直在辱骂着皇上”。 段云芙听到这里随即蹙起眉头，她确实是因为疼痛而咒骂萧谨年，不过那都是自己在心里骂的啊，蕊瑛她怎么会这么说？ 段云芙面上满是不解“我不过是在心里骂着，你怎会知道”？段云芙只觉有些好奇，随即笑道“莫不是你我心意相通”？ 林蕊瑛听见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语气满是焦急“你还有心情说笑呢，你哪里是在心里骂啊，昨日整个殿内都是你辱骂皇上的声音”。 想起昨日，林蕊瑛有些担忧。 林蕊瑛说着，轻点了一下段云芙的眉心“还心意相通呢，你不知道，昨日皇上听见后一直黑着脸，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稳婆说你不大好了，皇上才焦急不顾着规矩冲到你床边”。 段云芙听罢，瞬间的呆愣住了，自己明明是在心里骂的啊，怎么会呢？ 段云芙随即满是疑惑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绿竹，只见绿竹眉头紧锁的点了点头，段云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昨夜自己一直都骂出了声来。 段云芙暗道不好，自己咒骂萧谨年的话他都尽数的听了去？如此，自己岂不是摊上大事了，以萧谨年那脾性，不知道又会怎么报复自己？ 林蕊瑛见段云芙如此，继续说道“直到你顺利生下大皇子，皇上才下令，命福宁宫里的人都管住自己的嘴巴”林蕊瑛说着，叹了口气“还好你母子平安，皇上已经下了令，若是你昨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昨夜在福宁宫里的人均会被……”。 段云芙听罢，心底满是后怕，果然是萧谨年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听段云芙笑着嘀咕着“还好，还好，还好没什么事情”段云芙说着，看来自己要更加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了。 “昨夜皇上看见大皇子之后，龙颜大悦当即下令封了你为皇贵妃，待你出了月子之后，便会为你举行册封仪式呢”林蕊瑛说着，心里由衷得为段云芙感高兴。 只见林蕊瑛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道“对了，你怕是还没有见到大皇子呢吧，我这就让嬷嬷抱了来让你瞧瞧，”。 林蕊瑛说着，便要吩咐碧桃，段云芙见状，忙开口打断道“不必了，蕊瑛”。 林蕊瑛听罢，有些不解的看着段云芙，只见段云芙面上满是愁容，开口道“我不想看见他，蕊瑛”。 话落，殿内一片寂静，只听段云芙继续开口说道“我说过要将这个孩子交给你养的”。 林蕊瑛听见后，心中已然明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蕊瑛知道段云芙心里埋怨着萧谨年，可是那毕竟也是她的孩子，她竟厌恨皇上到了这般地步了吗？就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愿瞧上一眼吗？ 想到这里，林蕊瑛没有再去说什么，随即转移话题笑道“待你好了之后，我便传云茱姐姐进宫一趟，好久未见到云茱姐姐了，好想她啊”。 段云芙听罢，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啊，我也想大姐了呢”。 段云芙便一直呆在福宁宫里，期间萧谨年一次也没有过来，段云芙只觉身心轻松起来，心中暗暗想着‘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萧谨年永远都别来福宁宫’。 直到段云芙册封这日，宫人送来了皇贵妃礼服，服侍着段云芙梳妆，段云芙面无表情的坐在梳妆台前，像个布娃娃一般，任由宫女们梳妆打扮。 到了册封的时辰，段云芙跟着宫女来到前朝，直到看见了段流安，段云芙才忙装作一副幸福的神情，含情脉脉的看着站在身边的萧谨年。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压低着声音在段云芙的耳边嗤笑道“皇贵妃的演技愈发精湛了，不知道能不能骗过段丞相呢”？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身子一顿，精致的脸上满含笑意的看着萧谨年，双眸含情，并未言语。 萧谨年冷哼一声“昨日早朝段丞相与朕说想要辞官，他当真是精明的很呢，你若是你有父亲一半的聪慧就好了，可你却蠢笨的如同痴儿，竟不懂得如何审时度势讨朕欢心”！ 段云芙听罢，眸子满是疑惑，爹爹竟要辞官？为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要辞官呢？ 册封典礼继续着，太监滔滔不绝的讲着，段云芙什么都没听进去，反而在心里一直疑惑着萧谨年方才说的的话，随后有些不解的向段流安的方向看去。 爹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想必一定是为了整个段家的吧？ 正想着，只听萧谨年低声开口道“瞧你这蠢笨的样子，当真是可惜了这张俏脸，如今你身为皇贵妃，又为朕生下了皇长子，段流安又是金誉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你们段家在这京都可谓是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了”。 段云芙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过来，心底满是怒意，既然如此，萧瑾年还册封自己为皇贵妃，他这是故意的！ 段云芙想着，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看着萧谨年低声道“我猜陛下一定没有同意爹爹辞官吧”？ 萧谨年听罢，像是听见一个好笑的事，冷着眸子嗤笑道“这还用猜吗？”萧谨年说着，看着段云芙的目光像极了再说‘孺子不可教也，当真是蠢笨至极’！ 段云芙感觉到了来自萧谨年的嘲笑，却并未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正如萧谨年所说，没有继承到爹爹的半分聪慧。 “若是朕准了段丞相的辞官请求，那事情就变得无趣了，你说呢，朕的皇贵妃”萧谨年说着，语气满是邪魅狂妄。 段云芙不明白萧谨年话中的意思，悄悄的白了一眼萧谨年，缓缓开口问道“陛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恕妾愚钝，不知陛下可否告知妾一二”？ 第145章 她是萧瑾年眼中的例外 随着一声礼成，朝中的官员齐声跪拜行礼。 段云芙看着自己的父亲跪拜自己，心里满是难受，随后跟着萧谨年齐声开口“平身”。 册封典礼结束后，段云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后宫。 一路上，段云芙不停的想着萧瑾年在册封典礼上说的话，他不同意爹爹辞官究竟是为了什么？ 段云芙想着，觉得萧瑾年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就像萧瑾年所说的那样，实在是太过于蠢笨了，不然怎么会被萧瑾年处处威胁的却是毫无办法呢。 正想着，迎面只看见前面赵佩仪正向这边走来，段云芙见状，本想着绕路躲开，刚转过身来正欲离去，便听见赵佩仪妩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妾拜见皇贵妃”。 赵佩仪特意把皇贵妃三个字说的很重，眼中却满是不屑。 段云芙不想理会赵佩仪，随即装作视而不见。 心想着若是在避开她自是不好，随后便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着，走到赵佩仪的身边时，只听赵佩仪的声音在段云芙的耳边再次响起“听说你想逃出宫去，我可以帮你”。 话音入耳，段云芙身子一顿，停下脚步，面上带着几分警惕看着赵佩仪。 赵佩仪见段云芙如此，妩媚一笑“不必这般提防着妾，妾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 赵佩仪媚眼如丝看着段云芙“妾若没说错的话，可是因为丞相府？陛下他拿丞相府作为威胁”？ 段云芙听罢，眉头紧蹙着看着赵佩仪，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就不怕你所说的话被萧瑾年知道”？ 话落，随即传来阵阵笑声，让人听了只觉被勾了魂一般“难道皇贵妃会蠢到亲自去告知萧瑾年吗？” 段云芙今日这是第二次被人说蠢了，心中无奈，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帮我？” 段云芙说着，仔细的看着赵佩仪面上的神情，只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赵佩仪听了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严肃起来，看着段云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萧瑾年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唯独你，段云芙”！ 赵培一语气有些凝重，面上的神情变得凶恶起来。 赵佩仪说着，手指向一脸不解的段云芙“你是个例外！我可以容忍他身边任何女人的存在，可是你不行，他一开始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你”。 段云芙听的云里雾里的，满是疑惑不解。什么计划？什么例外？ 只见赵佩仪面上划过一丝幽怨，继续道“可是他却为了你，使了好些手段要将你留在他身边，你说，我又怎么能容忍的了一个例外的存在呢”。 段云芙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几分，只觉有些无聊，萧瑾年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女子痴情于他。 “你帮不了我，萧瑾年他只手遮天，也许今日你我的谈话你马上便会知晓，对我而言只有弊端”。 想到之前蕊瑛帮着自己逃出宫，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段云芙心中隐隐作痛。 段云芙说着，抬起脚步便要离去，她不想在这里与赵佩仪多做纠缠，若是被萧瑾年知道了这些，恐怕自己有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段云芙的步子有些沉重，心里满是落寞，边走边低声自语道“我是出不去了”。 赵佩仪听见段云芙的话，随即转身看向段云芙的背影，嗤笑一声“若是你想通了便来宜储宫找我，我自是有办法可以帮到你”。 段云芙听见后，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的向前走着。 她知道萧瑾年的性子，她不想在冒险了，尤其今日册封典礼上她见到了段流安，她不想让她的家人因为自己而处于危险之中。 也许自己应该要向萧瑾年说的那样，学会审时度势，讨他的欢心。 当初是自己为了阿怀选择进的宫，萧瑾年他也信守承诺已经放了阿怀，为什么自己反而还要破坏当初的约定呢？一心想要逃出宫去，这不是自己的选择吗！ 是啊，段云芙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在庸人自扰，自讨苦吃，原来自己才是那不守约定言而无信之人。反过来却埋怨他人。 段云芙厌恶这样的自己，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到了福宁宫之后，段云芙卸下了沉重的礼服，觉得身心疲惫，换了身衣服后便靠在榻上，紧闭着双眼，想着方才回来时赵佩仪的那番话。 赵佩仪初入皇宫之时嚣张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自从萧谨年当上皇上之后，她竟像变了心性一般，呆在宜储宫里老老实实的，竟也不似之前那般缠萧谨年。 夕阳西沉，段云芙命绿竹将萧谨年请来，随即又吩咐着冬来去准备酒菜，段云芙坐在梳妆台前让惜月给自己上妆。 宫女们将酒菜摆好后，段云芙面上满是凝重的坐在桌前，等着萧谨年的到来。 只见段云芙略施粉黛，耀如春华，一袭月白色罗锦云衫衬的段云芙格外清美，如月中仙子一般。 段云芙心里忐忑着，她不知道萧谨年是否会过来，毕竟这几日自宋妃小产之后他便一直宿在迎湘宫里。 宫人们都知道皇上对这位宋妃的宠爱是后宫中的独一份，为了安慰宋妃小产，特封其父亲宋将军为一品大将军辅国大将军。 段云芙决定主动向萧谨年示好，既然自己是赵佩仪口中说的，她是萧谨年眼中的例外，那么她便要试一试，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如赵佩仪所说。 片刻之后，段云芙便听见殿外小宫女们的请安声，她知道萧谨年过来了，忙要整了一下心神，起身走到门口去相迎。 只见段云芙站在殿门口，一阵微风吹过，拂起身上的衣裙，衣袂飘飘，好似从月中走来的清冷仙子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段云芙面上满是娇羞的笑意，迎上萧谨年随即盈盈一礼，声音轻柔“妾见过陛下”。 段云芙说着，轻轻起身，走到萧谨年面前，眉目含情的看着他，笑道“陛下让妾好等呢，一会定要多罚陛下两杯”。话落，随即挽着萧谨年的胳膊向殿内走去。 萧谨年见到段云芙在殿门口等着自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身子一征，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娇人，只觉的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团火包围在其中，跳个不停。 看见那娇人眉眼弯弯的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萧谨年只觉心中燃着的火愈发强烈，他竟觉有些挪不开眼睛，直直的看着段云芙。 一瞬间，他的心中竟生出了想把面前的娇人深深藏起来的想法，他不想她被其他人瞧见，她只能属于自己！ 第146章 朕为何要爱你? 直到段云芙向自己请安的声音响起，萧谨年才回过神来。 只听见段云芙娇软的声音说着等了自己好久，他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开心？ 萧谨年想着，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开心吧，自己儿时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却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再次感受到了这久违的情绪。 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被段云芙所影响了。 想着，萧谨年意味不明的看着段云芙，眼底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谨年想知道段云芙今日如此这般，到底是想玩出什么花样，他没有言语，而是饶有意味的等着段云芙接下来的动作。 二人进了殿内，萧谨年看见一桌子的酒菜，随即坐在正位，段云芙坐在萧谨年的身边，命殿内其他的宫女们退了出去。 只见段云芙含情脉脉的看着萧谨年，柔声细语道“陛下，妾想明白今日陛下对妾说的话了”。 段云芙说着，拿起酒壶为萧谨年亲手斟了一杯酒，纤手端起酒杯随即递到萧谨年面前。 萧谨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冷峻的面上没有了往日的淡漠，眼底满是深意的看着段云芙，随即冷笑一声，接过段云芙手中的酒盏，嗤笑道“哦？皇贵妃是明白了朕的哪句话”？ 段云芙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端起酒杯明艳笑道“陛下说妾不懂得审时度势，不会讨陛下的欢心呀，妾今日回来之后好好的反省了一下，只怪妾是在是太过于愚钝了，竟到了今日陛下提点之后方才明白了过来”。 段云芙说着，语气满是真诚，面上竟有一些悔意，一双如水般的眼睛看着萧谨年，柔声说道“妾之前浪费了太多能和陛下相处的机会，不过如今也不算晚，从前是妾不懂事，时常惹的陛下不开心，还望陛下给妾一个机会，日后定当好好做好陛下的皇贵妃，不会再出言顶撞陛下了，可好”？ 段云芙说着，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便感到酒的味道在嘴里散发，呛得段云芙一阵咳嗽。 萧谨年见状，只觉有些好笑，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酒盏，面上尽是嘲讽之意“皇贵妃便直接说出你今晚此举的目的吧，不必和朕兜圈子”。 萧谨年说着，将手里的酒盏放下，如鹰般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段云芙。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强忍着咳意，缓缓开口道“陛下是不愿相信妾了吗？妾会有什么目的呢？妾不过是想和陛下重新来过”。 段云芙说着，眼底露出些许失望，随即说道“陛下可是还在生妾的气？妾知道从前是妾太过于任性了，当初明明已经答应了陛下选择进宫陪着陛下，进了宫之后却一心想离开”。 段云芙说着，双眼噙着泪水看向萧谨年“如今妾已经想明白了，妾想留在宫里一直陪着陛下，难道陛下不愿给妾这个机会了吗”？ 话落，两行清泪从段云芙精致的俏脸上滑落下来，萧谨年见状，蹙着眉头，将酒盏里的酒尽数喝光。 段云芙轻轻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又给萧谨年和自己的酒盏里添满了酒。 萧谨年见状，看向段云芙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声音冷冽道“朕今日刚夸了你演技精湛，怎地确是这般的不禁夸呢”。 萧瑾年说着，面上已然生了几分怒色“你生产那日所说的所以话，朕可是都听的真真切切，你昏迷之际口中喊出的名字朕亦是听的一清二楚，如今这才过了多久，你却来和朕说要朕给你机会，段云芙，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蠢笨”。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如此说，心里一时没了底气，赵佩仪不是说自己是他的例外的吗？哪里是什么例外，也许只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罢了。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嗤笑道“朕之前说过，朕不在意你心里想的人是谁，可是如今，朕却不许”！ 萧谨年说着，话里满是警告的意味，满是压迫感的盯着段云芙“朕不许你的心里有其他人的存在，若是在被朕听见从你嘴里说出他人的名字，那么朕会毫不犹豫的将其诛杀”！ 萧谨年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晚膳要用些什么一般。 只见萧瑾年端起酒盏看着段云芙，面上瞬间布满了阴狠之色“朕遂了你的愿，你可千万小心些才是，别在让朕从你的口中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名字”。 话落，萧谨年冷魅一笑，将酒一饮而尽，随即看着有些失神的段云芙，见段云芙呆愣的坐在那里，眼中满是惊慌，随即挑衅的笑道“皇贵妃可是喝醉了？” 段云芙听罢，方才回过神来，双眸流转，随即看向萧瑾年，嘴角摄人一笑“陛下如此说便是原谅妾了，如此，妾还要多谢陛下呢，妾自当记住陛下今日说的话”段云芙说着，端起酒盏忍着酒中的辛辣将其尽数喝完。 直到绿竹端来第二壶酒的时候，段云芙才犹豫着开口道“陛下可否告诉妾，为何不同意段丞相的辞官之请呢”？ 这是段云芙最为疑惑的事，她想知道萧谨年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话音刚落，只听萧谨年嗤声笑道“原来皇贵妃便是因为这事不解，才与朕求和的啊，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么朕也不妨告诉你，段丞相辞不辞官与朕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他老谋深算，怕登的高摔的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是明白的很”。 萧谨年说着，眼底满是精明，随即看着懵懂的段云芙“若是你将朕哄得开心了，朕便答应了段丞相的辞官请求，让他全身而退”。 段云芙听罢才明白过来，萧瑾年他哪里是打着什么算盘。他分明是想告诉自己他手中握着我段家的命脉，若是自己真的将他惹急了，那么他会随随便便找个什么借口，将段家…… 段云芙不敢再想下去，随即看向萧谨年，一脸认真的开口问道“陛下爱妾吗”？ 话落，殿内突然静了下来，萧谨年没有料到段云芙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见萧瑾年没有回答，段云芙再次开口问道“陛下可是爱着妾吗”？ 萧谨年此刻竟觉的心中一些莫名的紧张起来，那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自己为什么会觉的紧张？ 萧谨年清了清嗓子，冷着俊脸看向段云芙，迎上段云芙那一副认真的神情，萧谨年缓缓开口道“你之前问过朕，如今朕还是那句话，朕为何要爱你”？ 第147章 陛下，就像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可好? 话音入耳，段云芙依旧一副认真的神情看着萧谨年，继续柔声问道“陛下爱赵贵妃”？ 萧谨年听罢，面上似乎有些不耐烦，眼底划过一丝狠戾“皇贵妃想知道什么”？ 段云芙听到萧谨年答非所问，轻声笑了起来“原来陛下是不爱赵贵妃喽，陛下可是不懂何为情爱”？ 段云芙笑着，又饮起一杯酒，随即放下了酒盏，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萧谨年的怒意，段云芙虽说心里有些发慌，面上却仍是笑得美艳“陛下既然不懂，那么便与妾试试如何”？段云芙说的情深意切，心里只希望能打动薄情寡义的萧谨年。 萧谨年听罢，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哼一声笑道“朕要情爱有何用，这天底下只要是朕看上的女人，朕便会得到”。 “即使费尽心机，用尽手段，靠着如今的权势吗”？ “有何不可”？萧谨年不觉提高了几分声音“就如同皇贵妃如今这般，你能逃得出朕的掌心吗”？ 段云芙看着狂妄自大的萧谨年，随即将手覆在萧谨年的手上，低声说道“既然陛下给了妾机会，那么妾定会好好在珍惜”。 段云芙转移话题说着，看着萧谨年的眼中满是情意。 萧谨年看着眼前的娇人，见她如此这般，心底只觉一阵暖意涌来，面上却依旧是那淡漠的模样，随即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段云芙又继续为萧谨年斟满了杯中的酒，直到听见萧谨年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倒的酒尽数倒在了桌子上。 “皇贵妃竟如此不胜酒力”？ 段云芙双眼迷离的看着面前冷着脸的萧谨年，装傻笑道“萧谨年，你长得可真是好看”段云芙说着，伸出手便朝着萧谨年的俊脸欲要摸去。 萧谨年见状，蹙着眉头看着段云芙即将要触碰到自己脸上的手，随即动作利落的躲了去，清了清嗓子“皇贵妃若是在这般演下去，怕是连自己都要被骗了”。 段云芙听罢，将手收了回去，随即恢复正常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真没意思”段云芙说着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随即说道“妾还以为这酒如何厉害呢”说着，段云芙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谨年饶有意味的看着段云芙“段丞相的酒量朕是有目共睹的，皇贵妃虽没有继承道段丞相得聪慧精明，但这酒量还算是得到了段丞相得真传”。 话落，段云芙白了一眼萧谨年“不知道陛下这挖苦人的本事是得到了谁的真传呢”？ 萧谨年冷哼一声，忽然向段云芙靠近，眼中满含深意，嘴角上扬成了一个弧度“朕的皇贵妃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萧谨年语气不徐不急，故意将后面四个字说的格外暧昧。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又想起了那次，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面上却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着萧谨年“陛下~” 段云芙眉目含情，用着撒娇的口吻说道“陛下不是已经答应了妾，日后不会在那般对待妾的，陛下说话算话”。 萧谨年见状，心情大好，大笑着坐回身子，笑道“自然”。 话落，段云芙暗暗松了口放下心来，正欲开口说话，便瞧见绿竹走了进来。 只见绿竹面上有些不悦，走至桌边恭敬的开口说道“陛下，迎湘宫的人来了，说是宋妃娘娘……”绿竹说着，有些忌讳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段云芙见状，笑着看向萧谨年，随即道“看来宋妃是和妾抢人来了”。段云芙说着，看向绿竹轻声道“绿竹，继续说”。 绿竹听罢，偷偷抬眼看向萧谨年，见萧谨年昔日冷冽的面上此时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才开口继续说道“宋妃娘娘给身边的大宫女过来说宋妃娘娘此刻正在迎湘宫里哭着要找陛下，说是没有陛下陪在宋妃娘娘身边陪着，宋妃娘娘她害怕不敢安然入睡”。 段云芙听罢，满眼含笑的看着萧谨年，似在等着萧谨年开口说话，见萧谨年一直没有开口反而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段云芙随即对着绿竹看口说道“告诉宋妃的人，陛下今日歇息在福宁宫里”段云芙说着，又给萧谨年和自己分别添了一杯酒。 绿竹见萧谨年迟迟没有开口，随后又看了看段云芙，见段云芙给了一个安心的眼色，随即走出殿内传话。 殿内只剩二人，萧谨年缓缓开口道“皇贵妃如今敢做朕的主了”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要怪罪的意思。 段云芙听了，笑颜如花“妾说了，陛下既给了妾机会，那么妾定要好好珍惜把握的”段云芙说着，又喝了一杯酒，随即一脸俏皮的模样看向萧谨年“陛下，就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可好”？ 没等萧谨年的回答，只听段云芙继续俏皮说道“我叫段云芙，是段丞相之女，你呢？你叫什么”？ 萧谨年见状，看着面前的娇人仿佛又回到了二人初次相遇的时候，那个在宝香楼里不顾形象正大快朵颐的人，那个嘱咐自己回去要看大夫的人。 萧谨年只觉自己的心里满是暖意，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心中尽是喜悦，可面上却依旧一副淡漠的模样，冷声开口道“无聊”。 段云芙见萧谨年如此，却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继续笑道“你叫萧谨年，是金誉的六皇子，不是什么陆绪承”。 话落，萧谨年冷笑一声，端起酒盏尽数喝光，缓缓开口道“还是西平的质子”语气满是狠戾。 段云芙听罢，佯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轻轻起身走到萧谨年身边，伸出双手将萧谨年挽进怀中，柔声说道“陛下，将那些不好的回忆都忘了吧，以后妾会陪在陛下身边陪着陛下一起去面对将来”。 萧谨年没有料到段云芙会这般抱着自己，身子不觉有些僵硬着，待反应过来一之后，一把将段云芙推开，只推的段云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惊得段云芙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魂失魄的模样，惊叫了一声。 萧谨年见状，眼疾手快的将段云芙拉稳，随即顺势将段云芙揽进自己的怀中，看着怀里有些惊慌的娇人，萧谨年冷声开口道“皇贵妃如此，便一直陪着朕演下去吧，用这一辈子的时间”。 第148章 如此，可随了你的意了? 萧谨年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随即扔在一边，抱着段云芙便向床边走去。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方才的话后，心中隐隐不安着，自己如何都骗不过他吗? 段云芙深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段云芙被萧谨年索取着，极力的配合着萧谨年，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保全所有她想保护的人。 对于出宫这件事，段云芙已然死心了，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所以在赵佩仪说道会帮助自己的时候，她果断地放弃了，她已经认清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便要做她应该要做的事情。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浑身满是疲惫的瘫软在床上，身上香汗淋漓，段云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随即偷偷看着有些意犹未尽的萧谨年，面上娇红一片。 萧谨年见状，心情大好，他从未感到如此身心畅快，这好像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美好，萧瑾年将娇羞的段云芙揽进怀中，二人赤城相对。 段云芙强忍着心底的排斥，枕着在萧瑾年的臂弯，撒娇道“陛下，妾想沐浴”。 萧瑾年听罢，随即传来宫女备上浴桶，只听殿外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伴随着哭闹声音传来，萧瑾年不觉蹙着眉头盘问道“外头何事这般吵闹，将她们都拖走，杖责三十”。 萧瑾年说着，手却在段云芙的身上不老实起来，段云芙看着萧瑾年风轻云淡的说出惩罚人的话，心中不禁觉得萧瑾年更加无情冷血。 那宫女听见萧瑾年的话后，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会陛下，宋妃娘娘在殿外，说是要见陛下，奴婢们不敢私自将宋妃娘娘放进来，所以才会……”。 萧瑾年听罢，随即蹙着眉头起身，随意的拿起散落在床边的衣服披上，又将段云芙用被子包裹住，见段云芙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才放心的将窗幔放下走到椅子旁坐下，声音满是不悦“将宋妃叫进来”。 段云芙听罢，有些好奇萧谨年的举动，随即用手将床幔勾开，侧着身子看向萧瑾年，眼底满是不明。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眉头紧锁，语气满是宠溺“听话”。 段云芙听罢，将床幔放了下来，又躺了回去。 随后隔着窗幔见宋妃哽咽着走了进来，只听那宋妃声泪俱下道“陛下，妾在外面求见了好久，那些个狗奴才却百般阻拦妾见陛下”。 宋凌琬跪在萧瑾年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娇媚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叫人看了只觉心疼。 段云芙听见宋凌琬的话，不禁打心底的佩服起来，她可要好好的向宋凌琬学学才是，这才叫勾人的手段。 想着，只听萧瑾年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好了好了，瞧你哭的，朕看的都心疼了”。 萧瑾年一边说着一边将宋凌琬搀扶了起来，随即擦去宋凌琬面上的泪水，对着宋凌琬身后的宫女厉声开口道“将你家娘娘带回去，好生照顾着”。 宋凌琬一听萧瑾年此话，面上满是委屈，焦急的拉着萧瑾年的衣袖，抽泣道“妾只想在陛下身边，陛下可怜可怜妾，可好”？ 未等萧瑾年开口说话，只见段云芙随意的披着衣服，赤着一双脚向萧瑾年这边走来，面上笑颜如花“陛下，宋妃她怎地竟这般不识趣，扰了妾与陛下的好兴致”。 段云芙说着，走到萧瑾年的身旁后，随即腰肢一软坐在了萧瑾年的怀里，双手挽着萧瑾年的脖子，衣服随着段云芙抬手的动作滑落了一半，香肩外露。 只见段云芙的颈部和香肩满是暧昧的痕迹，狠狠的刺痛了宋凌琬的双眼，那充满怨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段云芙身上的痕迹，似要将段云芙撕碎一般。 萧瑾年见状，蹙着眉头将段云芙的衣服披好，包裹的严严实实，声音明显不悦“皇贵妃怎么不听朕的话了？”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知道萧谨年此时已经被自己惹的不悦，随即将手抚在萧瑾年结实的胸膛，声音满是酥软“陛下，妾若是在听话，恐怕陛下今夜就要被人抢走了呢”。 段云芙说着，眸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凌琬，明显的感觉到了宋凌琬怨恨的目光，段云芙心中暗叹了口气，我并不是存心要于你过意不去，还望你不要怨我才是。 段云芙想着却感觉到了萧谨年身体某处的变化，随后又将双手环过萧瑾年的脖子，随即贴着萧瑾年的耳边细语道“妾还想着要和陛下共浴呢”。 段云芙说着，轻轻吻了一下萧瑾年的耳际，声音暧昧道“陛下，可好”？ 萧瑾年被段云芙这般对待，似压不住体内的欲火，骤然起身，抱着段云芙向床边走起，边走边道“将宋妃送回迎湘宫，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话落，段云芙被萧瑾年轻放在床上，萧谨年不再继续理会宋凌琬的哭喊，随即朝着床上的娇人俯身而上…… 宋凌琬看见这一幕，只觉眼睛喷出火来，满是恶毒的看向床这边，随即被宫人们强硬的搀扶了出去。 只听宋凌琬不停的哭喊着“陛下，陛下~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陛下~”声音逐渐变小。 段云芙被萧瑾年压在身下，随即在段云芙的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可随了你的意了”。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惊，他果然什么都看的明白，看来自己在他面前无论有什么样的小心思都会被他一眼看穿，看来自己日后行事更要谨慎些才行。 段云芙正想着，顿觉身子一重，只见萧谨年双眸满是欲火，似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次日，段云芙拖着疲乏的身子醒来，萧谨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段云芙苦笑一下，心中满是酸楚。 萧谨年在段云芙身边，她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做了什么梦境，梦到了不该梦到的人。以至于天快亮了之后，她才沉沉睡去。 段云芙想着，随即叫来惜月绿竹前来服侍，段云芙坐在梳妆镜前，想到昨夜宋妃看向自己那眼神，她知道日后定是要有数不尽的麻烦了，从她昨天将萧谨年叫来的时候，她便已经预料到了。 既如此，她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149章 大小姐进宫来了 用过早膳之后，段云芙便朝坤华宫的方向走去，对于萧谨年昨夜留宿于福宁宫的事，段云芙的心中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林蕊瑛，即使林蕊瑛知道她的心中并无萧谨年。 进了坤华宫之后，段云芙只听见殿内传来一阵阵嬉笑的声音，段云芙径直向里走去，便看见林蕊瑛满面欢喜抱着一个婴儿，身边围满了奉承的嫔妃。 林蕊瑛听见了宫女的通报声音后，知道段云芙来了，忙将怀中的婴儿递给身旁的乳娘，便要起身相迎。 谁知那婴儿刚进了乳娘的怀中，便开始啼哭了起来，林蕊瑛无法，只得接过婴儿抱在怀中开始熟练的哄了起来。 那婴儿被林蕊瑛这么轻轻一哄，瞬间安静了下来，殿内的嫔妃们见状便开始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听的林蕊瑛面一阵尴尬的朝着段云芙看去。 段云芙见林蕊瑛抱着那婴孩本想着转身离去，只是一想到昨夜与萧谨年的事，便打住了离开的念头，笑着向林蕊瑛走去。 林蕊瑛见段云芙走了过来，有些尴尬的笑道“还想着一会儿羡儿睡了我便过去找你的，昨日你册封大典，我应该为你祝贺的，只是羡儿他离了我便哭闹不止，竟惹的我无法脱身”。 段云芙听罢，走到林蕊瑛身边随即笑道“蕊瑛，你知道我的，说什么祝贺的话”段云芙说着，眸子一直看向林蕊瑛，不敢向她怀中的婴儿看去半分。 林蕊瑛见状，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见怀里的雄婴儿睡熟之后便交给乳娘带了下去。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人后，知道殿内只剩下二人，林蕊瑛才缓缓开口道“云芙，这是你第一次见到羡儿，你若是想将他抱回去就让乳娘抱去福宁宫里，你终归是他的母妃”。 段云芙听到此处，忙开口打断林蕊瑛的话“我不想”！段云芙说的果断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 话落，林蕊瑛见段云芙态度如此坚决似松了口气一般看向段云芙，语气轻柔道“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便和我说云芙”。 段云芙摇了摇头“蕊瑛，就让他在你这里吧，我不想对这宫里的人有太多的羁绊”。 段云芙说着，想到了昨夜的事，随即看着林蕊瑛有些心虚的说道“昨夜我命人去将萧谨年请去了福宁宫”。 林蕊瑛听罢，笑着看向段云芙，随即开口爽朗道“我知道了云芙，你可算是替我出了口气，让那宋妃吃了回瘪，看她还日后还如何张扬\"林蕊瑛说着，挽过段云芙的手臂“还是云芙你厉害，我昨夜知道陛下将她赶回了迎湘宫的时候，只觉真是大快人心”。 段云芙听罢，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昨日册封大典上我见到了爹爹，萧谨年与我说爹爹想要辞官隐去，可萧谨年他却没有同意，如若是我将萧谨年哄得开心，他便承若我，会应了爹爹的请求”。 段云芙说着，随即看向林蕊瑛，眼底闪过不甘“我若是在和萧谨年继续闹下去，我是无所谓的，我只怕我的家人会因为我的任性受到牵连”。 林蕊瑛听见后，笑着看向段云芙“你可算是想通了，上次我便与你说过的，就算你的心中无论怎样厌恨陛下，可是也要想想你的家人，你现在能想明白，我也算是放心了云芙”。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心中满是动容“我昨夜此举只怕是已经迁怒了宋妃，届时怕是在这宫里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了”。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话后，哼了一声“你放心吧云芙，有我在呢，我看她能怎么样”林蕊瑛说着，眼中愤愤，一想到萧谨年数日都宿在迎湘宫中，心中便难受的厉害。 话落，段云芙扑哧笑出声来“好久没有看见你这般模样了”。 话音入耳，二人皆是笑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没有进宫的时候，笑得那样灿烂无所顾忌。 一连数日，萧谨年都宿在了福宁宫，宋妃失宠的消息又在宫中传了起来，皇贵妃如今在这后宫荣负盛宠，一时之间各宫的娘娘们都上赶着前来巴结，以图能分到萧谨年的半分荣宠。 对于这些妃嫔，段云芙一概闭而不见，一心只想呆在福宁宫里图个清净，这些日子她演得顺心应手，仿佛自己真的深深爱着萧谨年一般，二人郎情妾意，好不恩爱。 段云芙想的认真，只觉眼皮似要打架就要在榻上睡了过去，只见惜月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走了进来，大喜道“娘娘，大小姐进宫来了”。 话落，段云芙瞬间睁开的双眼，一下子清醒起来随即坐起身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看向惜月“惜月，你说什么？大姐她进宫了？” 惜月听罢，笑着为段云芙整理了一下衣裳，开口道“是啊娘娘，大小姐进宫来看娘娘了”。 话落，便听见殿外面宫女们的请安声音响起。段云芙急忙起身快步走出殿门，只见段云茱正盈盈向自己这边走来。 段云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思想，朝着段云茱跑去，一把扑进了段云茱的怀中，随即抬头笑道“大姐，芙儿好想你啊”，段云芙说着，拉起段云茱的手便要向殿内走去。 段云茱忙向段云芙请安道“妾拜见皇贵妃”，说着，便要跪下行礼。 段云芙见状，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大姐，不许这样与我生分，你我之间何来虚礼”。 段云茱听罢，看向段云芙的眼里满是喜悦“瞧你这般，还和从前一样，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段云芙听罢，身子明显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看着段云茱笑道“大姐说的是”说着，便拉着段云茱向殿内走去。 段云茱听了后，眼中却闪过一丝心疼，随即抬起脚跟着段云芙向殿内走去。 进了殿内，段云芙满是激动的看着段云茱，二人入座后，段云芙满面欢喜“大姐，最近可好，怎地没有把我的小外甥带过来，我还没有瞧见过呢，我想他一定是可爱极了”。 段云芙说着，亲自给段云茱倒了一杯茶，递给段云茱后接着说道“姐夫可还好？有没有欺负过你”？ 段云茱见段云芙如此，双眼满是宠溺的看着段云芙，随即轻声说道“好，都好，父亲和母亲也都好，你小外甥今日被我婆母领着去了寺里祈福，你姐夫他也没有欺负我，你便放心吧”。 段云茱说着，浅呷了口茶“你如今可好？怎地没有见到大皇子”？ 第150章 皇贵妃的事，朕怎会不知呢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家大姐，随即开口说道“我将他放在蕊瑛身边陪着蕊瑛”。 段云芙说着，眼神有些躲闪，继续道“大姐，你放心，我在宫中过的很好，陛下他对我也很好”。 段云茱听罢，叹了口气道“芙儿，你知道的，你是瞒不住大姐的”。 段云茱说到这里，给段云芙使了一个眼色，段云芙示意，吩咐着殿内的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惜月和绿竹。 见宫女们都退出去之后，段云茱才柔声开口道“芙儿，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情怀道士，情怀道士走之前曾经来寻过我”。 话落，段云芙尘封的心久违的砰砰跳动了起来，面上满是震惊的神情看着段云茱，清怀出宫之后去找过大姐？ 段云茱见段云芙如此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在段云芙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敢写信告诉你，可算等到了今天的这个时机，情怀道士说过，长生殿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会帮住你平安出宫的”。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身子一顿，似不敢相信段云茱的话一般，只听段云茱继续说道“清怀道士和我说，长生殿内放着丹药的架子上，最下面的第一排倒数第三个的地方有个一暗格，里面便是能帮助你出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清怀道士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帮你带句话，他说他会一直在你们初遇的地方等着你，无论你怎样，都是他心中的阿芙”。 话落，段云茱坐正了身子，看着面上不安的段云芙，说道“芙儿，怎么选择便看你的了”。 段云芙听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怀他现在在燕城等着自己呢吗？ 段云芙想到这里一颗心跳的异常的快，只觉快要从口中跳出来一般，段云芙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拿起桌上的水大口的喝了起来，还没等段云芙开口，只听殿外萧谨年不悦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不好好在殿内伺候着，都出来做什么”？ 话落，殿外响起一众宫女们的求饶声，听的段云芙心惊胆战，萧谨年的声音让段云芙猛然惊醒过来，随即快速的恢复成往日的常态，起身便要出去为宫女们辩解求情。 只见萧谨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眸子中满是意味不明的看着段云芙，只见段云芙佯装出一副欣喜的神情想萧谨年请安道“陛下”。 段云茱见状亦是规矩的起身朝着萧谨年跪拜行礼“妾拜见陛下”。 萧谨年冷着一张俊脸坐到上位，随即道“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段云芙将段云茱搀扶起来之后，姐妹二人纷纷坐在椅子上，只听萧谨年开口冷声说道“朕上次听见皇后说皇贵妃许久未见你长姐了”萧谨年说着，声音不怒自威“朕便命人传你长姐进宫来时常来看看你，以解你姐妹二人相思之情”。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有些颇为意外，她本以为是林蕊瑛将段云茱请进宫中来的，万没想到居然是萧谨年。 段云芙的眸子中有些吃惊的看向萧谨年你，只见萧谨年微蹙着眉头继续说道“如此看来，你们姐妹二人定是有好些个贴己话，只怕朕来打扰了你们”。 话落，段云芙看着萧谨年弯眉浅笑道“妾多谢陛下，妾就知道陛下的心里是有妾的”。 段云茱恭敬的看向二人，莞尔道“陛下言重了，何来打扰一说，不过是些女儿家的话，只怕听了让人笑话了去”。 段云茱语气不疾不徐，尽显大家闺秀之态，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女儿。 萧谨年呷了口茶，随即看向段云芙似笑非笑道“同为段丞相之女，皇贵妃的规矩又是谁教出来的”。 段云芙听罢，随即看着萧谨年娇声道“陛下应该还不知道吧，妾曾在燕城呆过三年”。 “皇贵妃的事，朕又怎会不知呢”萧谨年说的意味深长，眸子里满是精明。 段云芙听萧谨年这番话，心中有些不安起来，只怕段云茱方才同自己说的那番话也瞒不过他，看来自己日后绝不能轻举妄动。 段云芙仅仅只是在心里想想，心中就慌乱的不行，只怕萧谨年发现之后，自己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正想着，只听外面宫女们的通报声传来“陛下、皇贵妃，皇后娘娘来了”。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过来了，满是欢喜，蕊瑛她定是知道了大姐来了。 林蕊瑛随着通传声落走进了殿内，见萧谨年也在这里有些惊讶，随即朝着萧谨年行了个礼。 段云茱见林蕊瑛进来后规矩的起身朝着林蕊瑛请安行礼。 林蕊瑛笑意盈盈的忙将段云茱搀扶起来，爽朗道“云茱姐姐，我一听你来了，便赶紧过来，蕊瑛好久没见到云茱姐姐了，可把蕊瑛想坏了”。 段云茱起来后，大方的笑道“本来还想着一会要去坤华宫里去请安的，哪成想娘娘竟来的这般快”。 话落，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笑道“是啊蕊瑛，你来的可真够快的了”。 林蕊瑛听见后，如从前一样，笑的豪爽“这不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云茱姐姐了吗”。 段云茱听罢，轻声笑道“还是要多谢陛下的恩赐，要不然，我们三个今日哪里会在宫中相见呢”。 话落，段云芙和林蕊瑛听见段云茱提及萧谨年，方才规矩了起来，段云芙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的萧谨年，见他一脸云淡风轻的呷着茶，随即笑道“大姐说的没错，陛下他心疼我和蕊瑛，知道我俩想你了”。 段云芙说着，眸子满是感激的看着萧谨年，萧谨年感受到了段云芙的目光，只觉心中没由来的感到一丝舒畅。 只听萧谨年随即开口说道“如此，朕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萧谨年说着，起身便朝着殿外走去。 ………… 直到了晚间，段云茱才乘着马车离去，分别之际，段云芙心中满是不舍，她不知道下一次还要多久才能在见到自家大姐，她只觉得这一天过的格外的快，她还有许多的话都说完呢。 第151章 知道如何讨朕的欢心了 待段云茱离宫后，林蕊瑛又在福宁宫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听见碧桃来说大皇子哭闹不止，林蕊瑛这才匆忙回去。 用过晚膳之后，段云芙心事重重的靠在榻上，脑海中一直徘徊着段云茱的话，心里开始慌乱紧张着。 经过上次逃宫一事，实在是太怕了，她不能拿着所有人的命去赌。 这一次，她定要小心行事，绝不能再连累蕊瑛，所以她不能告诉蕊瑛这件事，还要保全丞相府上下所有的人！ 她知道清怀如今在燕城等着自己，可是自己如今这副身子，哪里还能奢望在和清怀在一起呢，想到这里，段云芙便有些痛恨萧瑾年。 正想着，只听绿竹轻声说道“娘娘，陛下来了”。 段云芙听后，浑身一个颤栗，随即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莫名的心虚起来。 只听萧谨年的脚步声由远变近，随后冷冽的声音传来“皇贵妃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萧谨年说着，随即坐在了段云芙身边，眸子中满是深意的看着段云茱，周身都散发着压迫感。 段云芙稳了稳心神，强装着镇定挽着萧谨年的胳膊撒娇道“陛下，你可来了”。 段云芙说着，将头轻靠在了萧谨年的肩膀上，心里却是慌乱的跳个不停，随即细语道“陛下今日将大姐传进宫中，妾不知道要如何感谢陛下才好”。 萧谨年感受着段云芙身体传来温度，心情忽然大好，随即开口说道“朕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让朕满意，朕会竭尽全力的满足你”。 萧谨年说着，看向段云芙的眼中满是宠溺，随后轻轻用手刮了一下段云芙的鼻尖，将段云芙揽进怀中，萧谨年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良久，萧谨年缓缓开口说道“朕许久没有去迎湘宫了，是时候要去看看宋妃了”萧谨年说着，心底竟有些不舍。 段云芙听罢，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从萧谨年的怀里出来，随即说道“陛下要去便去，为何还要来妾这里让妾知晓”？ 萧谨年见状，强压着心中的不舍，低声说道“皇贵妃这是入戏太深了”！ 段云芙听出萧谨年的语气有些不悦和警告之意，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些时日的相处，陛下还以为妾是在和陛下演戏吗？” 段云芙说着，随即挤出几滴眼泪出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向萧谨年，拉着他的衣袖，用着满是委屈的口吻说道“陛下留下来，可好？妾已经习惯了有陛下陪在妾的身边入睡，陛下不要走”。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嗤笑一声“皇贵妃当真是学以致用”萧瑾年说着，看着面前的娇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心却是软了下来“既如此朕便留在你这里”。 萧瑾年说着，随即将段云芙揽进怀中“前些时日你父亲又和朕说到要辞官的事，他好当真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萧瑾年双眸精明的盯着段云芙，满含深意，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正把玩着段云芙的纤手，随即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理才较为合适”？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紧，不明白萧瑾年他为何突然向自己提及此事。双眸流转，柔声说道“陛下说的算，妾什么都不懂，如今只想一心陪在陛下身边”。 话落，萧瑾年勾起段云芙的下颌，蹙着眉头眼底露出一丝疑惑，神色似要将段云芙看透一般，缓缓说道“皇贵妃学的聪明了，知道如何讨朕欢心了”。 段云芙听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迎上萧瑾年猜忌的目光，眉目传情，随即在萧瑾年的嘴角处落下轻轻一吻，便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萧瑾年怀中。 萧瑾年被段云芙这一挑逗勾起心底欲望，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视若珍宝。 一连过了数日，宋妃小产之事终是查的水落石出，原来是宋妃身边的小宫女不堪被宋妃侮辱打骂，怀恨在心，便日日在宋妃的吃食中下了寒药，时间久了，便导致宋妃小产一事。 那宋妃知道前因后果之后，竟下令将那宫女直接活活打死。 段云芙知道这些消息后，只觉有些可怕，从前她还对她有几分怜悯之心，如今看来那宋妃行事未免太过狠辣，若非她肆意打骂苛责下人，又怎会落的这般田地。 林蕊瑛这些时日亦是心事重重，段云芙看在眼里，只觉是萧瑾年对林蕊瑛太过于冷淡疏离，才导致林蕊瑛如此忧心。 直到听见林蕊瑛和段云芙说萧瑾年准备和西平开战的时候，段云芙才知道林蕊瑛这几日为何这般，蕊瑛的父亲又要上战场了吗？ 段云芙不解，西平和金誉两国已经联姻了，为何却突然要开战了？如此，那赵佩仪作为西平的宜华公主，她陷入了怎样的两难境地。 林蕊瑛叹了口气，旧事重提道“我三哥死于西平的军队，陛下说要为我三哥讨回个公道，灭了西平以此慰籍我三哥在天之灵”。 段云芙听罢，才觉得萧瑾年还算是有几分义气，如此他也算是对得起蕊瑛对他的一往情深了。 林蕊瑛笑着继续说道“陛下承若我，定要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们林家一个交代”林蕊瑛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段云芙见林蕊瑛这般，心里也由衷的为林蕊瑛感到开心。 赵佩仪！ 段云芙突然想到了那个变了心性的赵佩仪，段云芙想起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册封大典那日，她对自己说过若是自己要出宫的话她会有办法帮助自己！ 段云芙有些犹豫，若是真的如同赵佩仪所说她容不下自己在萧瑾年的身边，她也许真的希望自己离开萧瑾年也说不一定！ 时间一天一天过着，段云芙有事没事的便往坤华宫里面跑，她知道西平和金誉开战，林蕊瑛开始担心着林大将军和她的两位哥哥。 段云芙每日过来陪着林蕊瑛说话，却也时常能看见大皇子萧晟羡，只是从来不与他亲近也从不抱他。 直到萧晟羡百日这天，萧瑾年大摆筵席，宫里热闹不绝，各官员女眷命妇进宫祝贺。 段云芙满心欢喜，欢喜的是她可以见到段夫人和段云茱。 绿竹和惜月服侍着段云芙梳洗，为其穿戴好皇贵妃礼服和发冠，段云芙坐在梳妆镜前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宴席上了。 梳洗完毕后，段云芙快步的朝着宴席的方向走去，心里满是期待。 第151章 便是如今的宋妃、宋凌琬 一进设宴的大殿内，只见大殿金碧辉煌，峻宇雕墙。 殿内满是人声鼎沸，各宫里的娘娘嫔妃们皆是打扮的富贵艳丽，只希望能借此机会让皇上多看两眼。 朝中的大臣们皆是相聚而谈，各府的女眷小姐们亦是花尽心思装扮自己，期盼着自己能入了皇上的眼，至此一家上下平步青云。 众人听见太监通传皇贵妃到的时候，齐声朝着段云芙跪拜行礼，段云芙虽不喜这样的场合依照着规矩说过免礼之后，便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段夫人的身影。 终于，四目相对，只见段夫人端庄的朝着段云芙点了点头，面上满是慈爱，段云芙见状忙向段夫人那边快步走去。 “娘亲”段云芙声音有些激动，泪眼婆娑的看着思念许久的段夫人，只觉得许久未见，母亲的鬓间竟然生出了几根白发，段云芙看着心疼极了。 段夫人仔细的看着自家女儿，眼里满是爱怜，抚上段云芙的手轻声笑道“芙儿，你长大了，如今也做了母亲”。 段夫人说着，心里却难受万分，她在府里得知段云芙生产那日不好的消息时，她急得差点晕厥过去，病了几日。还好最后平安无事，段夫人想着，心中隐隐作痛。 “娘亲，芙儿好想你”段云芙说着看了看段夫人的身后随即笑道“大姐呢”？ 二人边说着走至一清净处坐下，只听段夫人笑着开口说道“你大姐自然是跟着你纪伯母在一处，这个时辰应该也快要到了”。 段云芙点了点头，心里有还多的话要和母亲说“娘亲，明儿他如何？他和启翡的婚事定在了哪日”？ 段夫人听到段云芙提及段云明，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眉头紧锁着“明儿他随着成澈已经到了边境，待打完了仗之后便会回来与启翡成亲的”。 段夫人说着，想到自家儿子心里忧心忡忡。 段云芙听罢，微微一愣，段云明跟着林家二哥去打仗了吗？为何自己竟不知道？ 段云芙看着段夫人忧心的面容，随即装作已经知晓的模样笑道“娘亲不必为明儿担心的，有林家二哥在，明儿他定会平平安安回来与启翡完婚的”。 段云芙说着，心里却满是担心，他才进军营多久就要跟着前去打仗，这么些时日她竟然不知道！ 段云芙想到许是父亲怕自己知道的话会担心，所以才会选择瞒着没有将明儿的事告诉自己。 想着，只听段云茱温婉的声音响起“母亲，妾给皇贵妃请安了”。 话落，段云芙忙抬起头看着段云茱，嗔怒道“大姐，真是讨厌，我说过不许这样与我生分的，娘亲你瞧大姐”。 段云芙说着，拉着段云茱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大姐，怎么不见我的小外甥”？ 段云茱听后，笑着看了看段夫人，二人相视一笑，段云茱随即说道“你小外甥吵闹着要黏着他祖母呢，如此我也能落的个清净”。 段夫人看着段云茱，说笑道“如今你执掌纪府中馈，也够有你忙的了云茱，小心着身子，别过于劳累”。 段云茱听罢，点头笑道“云茱记下了，母亲”。 段云芙听见自家大姐掌管着纪府上下，不觉在心底佩服起段云茱来，看着段云茱的眼底满是钦佩之意。 母女三人说说笑笑，好似还在丞相府一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过了好一阵，只听嘈杂的人群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行礼道“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声音传至三人这里，段云芙知道林蕊瑛过来了，随即三人皆是笑着起身前去参拜林蕊瑛。 走到人群中，只见林蕊瑛此刻正抱着今天的主角萧晟羡，眼中满是慈爱。 段云芙母女三人向林蕊瑛行过礼，林蕊瑛笑着将小小的萧晟羡抱给段夫人，只听林蕊瑛笑道“段婶婶第一次见到羡儿呢吧”。 段夫人满脸欣喜的抱过萧晟羡，眸子有些微红，看着怀里的小小婴孩，随即笑着说道“大皇子这张小脸竟同他母妃小时一般无二”段夫人说着，抬眼向段云芙看去，心底满是心疼。 段云芙听见段夫人的话后，心中有一丝酸涩，随即强颜一笑避开段夫人的目光。 段夫人将段云芙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不是滋味，她的芙儿在这宫里定是很艰苦吧？ 林蕊瑛见状，怕段夫人为段云芙担心，随即看着段夫人怀中的萧晟羡，逗笑着说道“羡儿知道这是你的外祖母是不是，所以才会这样开心”。 林蕊瑛说着，看着满眼慈爱的段夫人笑道“段婶婶不知，这羡儿平常谁抱着都哭闹不止，如今你瞧他，好像知道您是他的外祖母一般，竟不哭不闹的”。 话落 周围响起一阵恭维奉承的声音。 段云芙听见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只觉得有些刺耳，看着段夫人如此喜爱萧晟羡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难受。 一面想着宴会快些结束，一面又想着能和段云茱和段夫人多待一会宴会慢些结束才好。 正想着，段云芙只见宋妃站在不远处正向这边看来，眸子里满是怨恨的神情。 段云芙见状，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想到她小产的事不禁在心中可怜起宋凌琬来。 想到此处，段云芙选择对此视而不见，毕竟自己曾阻拦过萧瑾年去迎湘宫里，在宋凌琬的眼中，自己如此行事便是夺去了她的宠爱，她这样看自己也算是无可厚非了。 想的出神，只听段云茱温婉的声音在段云芙身边传来“皇贵妃娘娘，今日大皇子百日宴，您就不要想么多了”。 段云茱说着，目光也向不远处的宋凌琬看去，随即在段云芙耳边低声说道“那位便是辅国将军之女宋妃娘娘吧”？ 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段云茱，姐妹二人眼神会意随后悄悄走出人群，段云芙微蹙着眉头边走边道“大姐，你怎么知道她”？ 段云茱听罢，随即低声笑道“听闻辅国将军原先极其宠爱一位小妾，那小妾原是花楼里的花魁，被辅国将军纳入府中后更是荣宠不衰，生了个女儿样貌十分出色，便是如今的宋妃、宋凌琬”。 第153章 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二人说着走到湖边处，看着湖中波光粼粼的水面，段云芙精巧的面上满是震惊疑惑“那宋凌琬不是辅国将军的嫡女吗，怎么会是小妾所生”？ 段云茱听罢笑道“芙儿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妾室所生啊”。 话落，段云芙才恍然大悟，是了，大姐的生母是张姨娘，后来继在了娘亲的名下，才以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嫁进纪府。 难怪她总觉得宋凌琬是那般柔媚妖艳，媚态横生，勾人的手段自己也算是见识过的，原来竟是因为她的生母个风尘女子的缘故。 段云茱见段云芙一副明了的神情，低声说道“如今皇上刚登基不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只怕朝中的老臣皇上应当是不会再重用的了，所以二妹千万要小心那宋凌琬才是，尽量不要与她起正面冲突，他父亲刚”。 段云芙听着段云茱的话后，面上满是思索的神情，怪不得爹爹要辞官隐居呢。 段云芙突然想到了赵佩仪和自己说的话，她说萧瑾年如今身边的女人皆是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此说来，萧瑾年只是为了她们身后的母家吗？就像萧瑾年刚从西平回来时，所以说蕊瑛亦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想到这里，段云芙只觉得萧瑾年的心思太过于可怕，随即有些不安的看着段云茱“只怕那宋凌琬已经恨透了我，她小产那日正是我生产之时，这些时日我又分走了萧瑾年对她的宠爱”。 段云芙想起方才宋凌琬看向自己的目光，只觉有些头疼。 段云茱听罢，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四周并无什么人，压低着声音在段云芙的耳边开口说道“二妹不妨好好想想宋凌琬好端端的为何会小产”？ 段云芙听罢，想也没想不加思索道“听说是一个小宫女，不忍被宋凌琬苛责打骂，所以才会在……” 段云芙话还未说完，只听段云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蕊瑛呢？她与皇上成婚那么久，为何却迟迟没有身孕”？ 段云芙不明白段云茱为何会突然提到林蕊瑛，面上满是不解道“这事和蕊瑛有什么关系吗？萧瑾年他一直都在为林蕊瑛调养身子，说过蕊瑛不久便会有属于她自己……”段云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看向段云茱，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二妹如今可是想明白了？宋凌琬和蕊瑛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是将军之女，如今皇上刚登基根基未稳，又怎么能让手握兵权的将军之女孕下皇室血脉”。 话落，段云芙如同掉进冰窟一般呆愣在原地，脑海中满是林蕊瑛含情脉脉看着萧瑾年的模样，幻想着为萧瑾年生育子嗣时的模样，萧瑾年他怎么会忍心？ “所以说宋凌琬小产也是萧瑾年所为，为蕊瑛调养身子的药也并非是什么滋补身子的药了”？ 段云芙喃喃自语着“那可是他的孩子啊，他竟也下的去手吗”？ 段云茱见段云芙如此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告诉她这些事情是对还是错，随即轻轻拉着段云芙的手，眸子里满是心疼和歉意“二妹，大姐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在这宫里保护好自己，将眼睛擦亮，你没有害人之意却要时时刻刻防着他人有害你之心”。 段云芙听见段云茱的话后，缓缓回过神来，看着段云茱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满是低落“我会的大姐”。 段云芙这一刻突然退缩起来，她不想赌了，萧瑾年那般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骨血都可以舍去，何况是其他。 想着，只见一个小宫女找了过来，朝着二人规矩的行了个礼开口“娘娘，陛下传话让您到宸乾殿一趟，说是有要事找您”。 段云芙听见小宫女的话后，心中有些慌乱不安，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萧瑾年他叫自己所为何事？ 段云芙心里疑惑着，对着那小宫女说道“知道了”随即又看向段云茱，笑着开口说道“大姐，你先去席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段云茱听罢点了点头，莞尔笑道“快去吧”说着便朝着段云芙盈盈一礼。 段云芙转身跟着小宫女，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莫不是萧瑾年他知道了些什么？ 一路上，段云芙脑海中不停的想着萧瑾年叫自己过去是为何事。 穿过数个宫殿，直到小宫女停下脚步看向段云芙说道“娘娘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忘了陛下吩咐要奴婢带去的安神香，奴婢这就去取”。 小宫女垂着首恭敬的说道，段云芙蹙着眉头点了点头“去吧，快去快回”。 话落，那小宫女行了礼匆匆朝着宴席的方向快步走去。 段云芙打量了一下四周，无聊的看了看，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吸引住了视线‘长生殿’！ 段云芙心中一惊，阿怀留给自己的东西就在那里，段云芙心里慌乱的跳着满是紧张。 惜月有些等的不耐烦，在段云芙身后说道“娘娘就是好脾气，那宫女竟然让娘娘在这等她，真是的”。 惜月埋怨的声音在段云芙身后传来，段云芙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四周并无一人，心中的想法蠢蠢欲动，刚要开口命惜月将身后的小宫女退去，顿觉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一声惊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段云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刚要开口唤惜月只觉自己的嘴巴竟被封了起来，手脚皆是被绑着身子一点也动弹不得。 段云芙心底没由来的惊慌，自己这是在哪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萧瑾年不是叫自己去宸乾殿吗？段云芙心底无数个疑惑，底满是恐惧，耳边一片寂静。 段云芙努力的挣开手上的绳索，用了好大的力气却怎么也拖挣不开。歇了一会段云芙又开始试着叫出声音来，无奈嘴死死的被堵住只能发出嗯啊的声音，声音如此细小肯定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过了许久，段云芙逐渐适应了黑暗，模糊中她能感受到自己是被困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 段云芙试图不断的弄出一些声响出来，却被身上的绳索困的无法，此时的段云芙心底满是恐惧与慌乱，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段云芙开始心生绝望，如此也好，若是自己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第154章 若是如此，朕便诛她九族为你陪葬 段云芙想着，绝望的闭起双眸，开始回想起在燕城初遇清怀道士的时候。 那时候她走在街上觉得什么都新奇，东瞧西看莽撞的走着，撞到了正行走的清怀，险些把自己摔倒，好在清怀眼疾手快的将自己扶好，柔声嘱咐着自己要当心。 段云芙想起自己抬起头看见清怀的时候，属实被他的模样惊艳到了，那样干净和煦的俊脸，笑的如春风般温暖人心，是她不曾见过的。 直到现在，她还能记起那天的风，拂过清怀的额前的碎发，仿佛他刚从天落入凡尘一般，美好的竟让人觉得有些虚无缥缈。 想到这里，段云芙睁开双眼，她还不能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就死在这里，自己还有太多事没有去做呢，她还想再远远的见她的阿怀一次。 段云芙想到这里，又开始挣扎着想挣脱身上的束缚，但是她实在是太饿了，以至于身上毫无力气。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段云芙只觉的喉咙里有些发干，她不自觉的咽着口水，肚子也开始不停的咕咕叫着。 段云芙无法，她也记不清自己睡了几次了，在梦里她已经到了江南，那里的景色就像清怀说的那样，美不胜收。 梦里她自由自在，如同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鸟儿，可以飞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但每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里的还是无尽的黑暗，段云芙发觉自己还活着只感到无尽的绝望又窒息。 她不能入睡，不能做梦！尤其是不能梦到清怀，段云芙想起萧瑾年同她说过话，她怕意识模糊的自己会在梦中叫出清怀的名字。 段云芙强迫着自己清醒一些，在心底无数遍的重复着萧瑾年的名字，过了许久她又睡着了。 这一次她果然梦到了萧瑾年，只是梦里的他与往日截然不同，他的模样有些憔悴，下巴上的胡茬冒了出来，眼底满是猩红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 段云芙苦笑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抚上萧瑾年的俊脸，沙哑着声音自语道“萧瑾年我梦到你了，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将我救出去呢？我想大概是等不到你了吧”。 她大概是等不到了，等不到活着出宫见她的阿怀了，她等不到阿怀！ 段云芙说着，又放下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梦醒之后的无尽黑暗，也许这一次怕是永久的黑暗了吧，段云芙苦笑着。 “段云芙，你等到我了”萧瑾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段云芙耳边响起。 段云芙随即只觉的自己的手被一张温暖的大手握住，微微睁开双眼，侧着头看向握着自己手的萧瑾年，随即有气无力的苦笑一下“萧瑾年，在梦里你便对我好一点吧，不许在威胁我了，既然是我的梦境就让我自己做主吧”。 “朕答应你，不会在威胁你了”萧瑾年罕见的温柔被段云芙看在眼里。 “没想到你在我的梦境里竟变得这般温柔，真不想醒过来呢”。 话落，只见萧瑾年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大手轻抚着段云芙的面颊，正色道“段云芙，这不是梦，朕找到你了，你不会有事了”。 萧瑾年说着，看着一脸疑惑的段云芙，随即将其轻轻揽进怀中，语气凝重道“从今以后，朕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段云芙被萧瑾年抱在怀里，面上满是不解，难道这不是梦吗？所以自己是被救出来了吗？ 反应过来后，段云芙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感觉到了疼痛之后随即喜极而泣，自己没有死，她还有机会在见到阿怀了！ 段云芙想着，声音哽咽道“萧瑾年，你终于找到我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萧瑾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心底竟满是心疼的感觉，他在心疼吗？心疼面前的这个女人！ “都怪你，传我去宸乾殿做什么，害的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段云芙声泪俱下，心里却想的是她就要差点见不到她的阿怀了。 萧瑾年听罢，眼中满是狠戾，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口谕！ 只见段云芙抬起头梨花带雨的看向萧瑾年“萧瑾年，我饿了”段云芙说着，胡乱的抹了抹面上的泪水，语气带有一丝埋怨“都怨你”。 话落，萧瑾年忙吩咐着宫女准备吃食，看向段云芙的眼中满是心疼和些许的歉意，语气轻柔道“都怪朕，你放心，朕会让那人为他们的行为而付出代价的”。 段云芙听罢，心底有些疑惑，萧瑾年他已经查出来是谁将自己困起来的吗？ 段云芙看着如此憔悴模样的萧瑾年，佯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轻轻抬起手抚摸着萧瑾年的俊脸“你憔悴了萧瑾年，可是没有好好休息吗”？ 段云芙说着，顺势怀过萧瑾年的腰身“萧瑾年，你答应我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把自己弄的如此憔悴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段云芙说着，心底却是鄙夷着自己，对着萧瑾年说的这些违心的话，她实在是不想！ 萧瑾年听罢，深邃的眸子里闪起亮光，认真的点了点头，心底满是温暖，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朕答应你”。 萧瑾年看着段云芙，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眼里满是柔情，连萧瑾年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眼底的变化。 段云芙一边喝着碗中的粥，一边问道“萧瑾年你是在哪找到我的？我被困了多久？” 萧瑾年目不转晴的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娇人，生怕自己一转眼又将段云芙弄丢了一般。 萧瑾年轻声道“在冷宫里，朕找了你三日”。 原来才三天吗？她还以为时间会更久些呢。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口齿不清道“还好现在不是冬日，不然怕是早就被冻死在冷宫里了，怕是再也喝不上这碗粥，也看不见你了”。 话落，萧瑾年心里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满是狠戾“若是如此，朕便诛她九族为你陪葬，将其挫骨扬灰”。 第155章 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微微一愣，仔细着打量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心里满是惧意。 萧瑾年见状，低声道“怎么不吃了？可是不合你胃口”？ 段云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觉的萧瑾年与平时不一样，行事说话如此反常，段云芙在心里嘀咕着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瑾年他不定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段云芙想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憔悴的萧瑾年犹豫着开口问道“陛下，你……”段云芙终是忍住自己要问下去的话“算了，妾还是不多嘴了”。 萧瑾年听罢，微蹙起眉头来，面上布满疲惫之态“你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萧瑾年看着端着粥碗傻愣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段云芙，心中不免觉得她这般模样竟有些好笑。 段云芙放下粥碗，随即靠近萧瑾年，双眸盯着他的眼睛“陛下，你如此对妾，是不是发现自己的心里不知不觉间已经爱上妾了呢”？ 萧瑾年眼中划过一丝困惑，心里满是疑问，自己从未这样般对待过哪个人。 想起百日宴上那日，自己找不到她的身影时，第一反应便是她违背了当初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承诺，趁着宫宴人多杂乱抛下自己逃出宫去了，那时他早已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直接下令封了宫门，所有人不得出宫去，又下令将暗影卫尽数调动出宫去寻找她的身影。 他甚至想过把她抓回来之后定要断了她的双腿，想了无数个要将段云芙囚禁在自己身边的法子，让她这辈子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 那几日萧瑾年如同疯魔了一般，心里想的全是找到段云芙之后定要让她为离开自己后悔莫及。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她竟没有逃出宫去，而是被人陷害困在了冷宫之中足足三日。 找到段云芙的时候，他高兴极了，原来她一直在这宫里没有逃离，可在看见段云芙的嘴被堵住，手脚皆是被绑在木板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竟从未有过的感到害怕和慌乱，那一刻他竟惊慌失措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下一刻她就要离自己而去被风吹散，害怕她就此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好在她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自己身边，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疯事出来。 萧瑾年想不明白，难道这种感觉就是那些人嘴里所谓的爱吗，这样说来，那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 段云芙见萧瑾年迟迟没有说话，俊脸上满是沉思，随即叹了口气坐回身子，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端起粥又继续吃着，边吃边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妾想多了，陛下爱着的人应该是宜华公主才是啊”。 段云芙说着，眼睛瞥了一眼偷偷观察着萧瑾年面上的神色，见他依旧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段云芙怒其不争朝着萧瑾年凶巴巴的白了一眼，继续喝着手里的粥。 段云芙心里明白，只怕萧瑾年一会儿许是又要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爱你，我不需要爱情之类的话了。 想想这里段云芙怀疑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这般铁石心肠、薄情寡义。 “所以我这是爱上你了吗，段云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段云芙面上满是震惊之色，看着萧瑾年有些迷茫的神情随即疯狂的点头“对啊，不然陛下为什么想要妾留在你身边呢，陛下是不是想天天与妾在一起呢，想时时刻刻见到妾，所以这当然就是爱了”。 段云芙佯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大喜道“陛下是喜欢妾，陛下爱上了妾呢”。 段云芙嘴上这么回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什么狗屁爱我，这分明就是你那心里变态的占有欲在疯狂作祟罢了’。 萧瑾年听罢，面上满是凝重，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段云芙见状，耐心的柔声说道“那日陛下发现妾不见了的时候心中可是担心妾？找到妾的时候是不是又觉得很高兴”？ 萧瑾年看着一脸好奇的段云芙，低声道“朕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想的便是抓到你，打断你的双腿，这样你便再也跑不掉了，找到你的时候知道你没有要逃跑，朕却是觉得心里有一丝欣喜”。 话落，段云芙心里一惊，看着面色凝重的萧瑾年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时，只觉他是如此冷血残虐，让人不寒而栗。 段云芙脸上好奇的神情瞬间消散，是啊，她怎么忘了，以萧瑾年那多疑的性子发现自己不见了的时候第一反应想的肯定是自己逃跑了，如此说的话，那日百日宴上，来参加宴席的爹爹娘亲和大姐呢，她们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段云芙想到这里心里满是不安，迫切的想知道他们的消息，面上有些惊慌。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模样猜出她心中所想，心底的迷惑瞬间被解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冷声道“朕说过日后不在威胁于你，你不必担心丞相府，朕还没有动他们，他们还完好无损的待在相府里”。 段云芙听后，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面上慌张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语气低羞道“陛下答应妾，不要伤害妾的家人”段云芙长白的小脸上满是恳求之意。 萧瑾年看着此时模样的段云芙，心中不免又生起一丝怒意，她的所有担心和顾虑皆是为了丞相府吗？所以她与自己说的这些话也都是为了丞相府安然无恙而哄骗自己了吗？若是有一天她没有了这些顾虑是不是就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自己？ 萧瑾年想到这里，怒上心头，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冷声道“皇贵妃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话落，萧瑾年起身离去，没有一丝决绝。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离去的背影，知道他准是又生气了，只怪自己刚刚有些操之过急，在生性多疑的萧瑾年面前暴露了心中意图。 次日一早，林蕊瑛早早的来了福宁宫， 段云芙才用了些早膳，只看见林蕊瑛一脸担忧的快步进了来。 “云芙，你怎么样，昨夜听说你醒了，陛下在这里，我便没有过来，你感觉身子如何了？”林蕊瑛语气满是焦急的走到段云芙身边，仔细的打量着坐在榻上的段云芙。 段云芙听罢，笑着拉起林蕊瑛的手“你放心吧蕊瑛，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林蕊瑛皱起眉头，嗔怒道“不许胡说”。 段云芙笑的没心没肺“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害的你为我担心了吧”？ 段云芙说着，想起百日宴那日段云茱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蕊瑛她迟迟没有身孕原因竟是因为萧瑾年在暗中做了手脚，一想到这里，段云芙便觉得一阵心疼。 第156章 那药我是一定要喝的 她绝不能将此事告诉林蕊瑛，她那么爱萧瑾年，若是被她知道她不能怀孕的真相真相的话她肯定会很伤心。 她已经为萧瑾年付出了太多，决不能让蕊瑛在难过了。 段云芙想着，随即问道“蕊瑛，百日宴上我娘亲她们可还好吗”？ 林蕊瑛听罢，面上有些犹豫缓缓开口说道“她们很好你放心，只是那日陛下找不到你，有些心急罢了，所以下令将段叔叔他们扣在宫里，直到找到了你之后，便派人将他们送回了相府，云芙你放心有我在，那几日段叔叔他们没有受一点委屈。” 段云芙听见后，心里一阵难受，随即点了点头，她相信蕊瑛，既然林蕊瑛说没事那爹爹他们现在肯定相安无事的。 “那日宴席陛下下令封了宫门所以来参加宴席的人皆是不得出宫，陛下满城风雨的找你，一连几日都没合眼，下令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到呢”林蕊瑛说着，眼底满是羡慕。 “陛下他真的很在意你，若不然那日你被人掠走那些跟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哪还有活路站在这里服侍你呢”。 话落，段云芙感到一阵后怕，想起上次自己逃宫败露的事，萧瑾年一怒之下下令将服侍蕊瑛身边所有人皆杖毙处死，想到这里，段云芙心里满是惊慌下意识的向惜月绿竹几人看去。 还好没有连累到她们，只是以萧瑾年那性子，她们留在自己身边终还是危险，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将她们送出宫去才行。 “云芙，还好你无事，那几日可把我担心坏了，不过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你”。 林蕊瑛说着叹了口气“日后定要好好当心些才是，你如今身负盛宠，宫里的人看你皆是眼红，所以千万要更加谨慎些，日后千万别在让我担心了”。 林蕊瑛说着，轻咳了起来，段云芙见状忙问道“怎么了蕊瑛，可是感了风寒？这好端端的怎么咳了起来”。 林蕊瑛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缓缓开口说道“无事，许是被风吹着了，太医开了几副药，喝了两日现在已经好多了。” 话落，林蕊瑛身后的碧桃语气关心的说道“皇贵妃娘娘你不知道，你失踪那日，皇后找了您一个晚上，谁拦都拦不住，找不到您之后回来又在坤华宫里哭了许久，怎么劝也劝不好，直到后来哭昏了去醒来后便开始咳了起来”。 段云芙听罢，满眼心疼的看着林蕊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变得有些消瘦了。 段云芙双眸微红，只听林蕊瑛嗔怒道“碧桃，谁让你多嘴的，没了规矩”。 段云芙听见规矩俩字从林蕊瑛的嘴里说出，一时有些吃惊，蕊瑛她为了萧瑾年竟变得这般循规蹈矩了。 段云芙缓缓问道“蕊瑛，是药三分毒，萧瑾年他让太医给你开的调养身子的补药你便停了吧，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段云芙不忍心告诉林蕊瑛事情真相，只得这般劝诫，希望她能停了那药。 林蕊瑛听罢，身子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后低声道“云芙，陛下一直想要我为他诞下子嗣，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林蕊瑛说着，语气有些低沉，眼中满是迷茫之色望着段云芙。 段云芙听见林蕊瑛这样说，眉头紧锁，面上愤愤“蕊瑛你胡说什么呢，不要这样说自己，听我的话，顺其自然吧”。 林蕊瑛低垂着脑袋，段云芙看不见她面上的情绪，但却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只见林蕊瑛朝着段云芙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听你的云芙，以后不在喝那些东西了”。 段云芙听后，心底悄悄松了口气，随即笑道“蕊瑛，你若是突然停了那药不喝的话，萧瑾年他岂不以为你辜负了他的心意了，这样如何，日后我偷偷的替你喝下那些汤药”。 段云芙说笑着，心里却是一阵苦涩，她自然知道那些药都是些什么药，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再怀上萧瑾年的孩子了。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的话后，面上满是震惊，随即脱口道“云芙不可”！ 话落，林蕊瑛似乎被自己的反应惊到了一般，随后又恢复常态道“你好端端的喝它做甚，你刚才也说了是药三分毒”。 段云芙有些不解林蕊瑛为何听见自己说要替她喝那药时这般震惊，随即说道“我这不是被困在冷宫里了吗，身子虚弱的厉害所以我现在要好好的补一下才是”。 段云芙说着，心中有些疑惑，仔细的看着林蕊瑛面上的表情。 只见林蕊瑛果断的拒绝道“那也得对症下药才是，哪里能胡乱的喝药呢”。 段云芙听罢，心里有些迷茫，蕊瑛她如此果断的拒绝着自己，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难道她知道了那些药的真实药用了吗？ 不可能！段云芙随即想到若是林蕊瑛知道的话，必然是不会在继续喝下去的。 她这般在意萧瑾年，若是知道了她又怎么会受的了呢。 段云芙神情有些凝重，认真的看着林蕊瑛，低声说道“蕊瑛，那药我是一定要喝的”。 林蕊瑛见段云芙态度如此坚决，犹豫着点了点头，二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段云芙眼底满是心疼的看着林蕊瑛，缓缓开口道“你怎么这么傻呢蕊瑛”。 林蕊瑛听罢，眸子中瞬间噙满了泪珠，低头不语，任由泪珠打湿身上的衣裙，无声哽咽。 段云芙见状，知道她心里定是难受极了，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心里却满是疑惑，蕊瑛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久久不孕的真相，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继续喝下去？ 过了许久，只听林蕊瑛低沉着声音开口说道“云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百日宴那日，我见到大姐的时候”。 林蕊瑛点了点头，语气凝重“是啊，云茱姐姐这般聪慧，她定会猜出些什么的”。 话落，屋子内又是一阵寂静气氛一直低沉着，二人坐在那里默契的谁都没有在说话，只能听到殿内时不时传来的叹息声音。 直到宫女的通报声音响起，段云芙和林蕊瑛才双双回过神来，抬眼只见萧瑾年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见林蕊瑛也在，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皇后也在啊”。 目光却没有在林蕊瑛身上多做停留，眼底满是担心看着段云芙。 还没有等林蕊瑛开口回答，只听萧瑾年语气里满是关怀道“你今日身子如何，可觉得哪里有不适之处？早膳吃了些什么”？ 第157章 此次她谁都不能在牵连 段云芙听罢，看了看林蕊瑛，见她面上满是失落的神情，段云芙心疼不已，看着萧瑾年心中不禁生了几分怒意“妾给陛下请安”段云芙罕见的冷声开口说着，面无表情。 萧瑾年听罢，冷峻的面上浮现一丝狐疑，微蹙着眉头走到林蕊瑛身边坐下，仿佛视林蕊瑛不存在一般看着段云芙说道“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可久站”。 萧瑾年说着，便要拉起段云芙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段云芙气不过萧瑾年如此冷落林蕊瑛还是当着自己的面，随即开口幽幽说道“陛下，您和皇后娘娘才是结发夫妻，皇后娘娘还在此，妾便坐在陛下身旁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段云芙说着，走到下位的椅子上坐下，刚一坐下便听见萧瑾年勃然大怒道“你还真是不识抬举”！说着，萧瑾年面上满是狠戾之色，甩袖离去。 段云芙心里虽说有些慌张，但碍于林蕊瑛在场，只能强装镇静的站起身对着萧瑾年的背影恭敬道“妾恭送陛下”。 话落，只见那道背影瞬间停下脚步，随即回过头来，双眸满是被怒火点燃了的猩红狠狠地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见状顿觉心中感到一阵恐惧，随即低垂着脑袋目光闪躲不敢对上萧瑾年的视线。 只听一声冷哼，便听到萧瑾年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段云芙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待萧瑾年走远之后，林蕊瑛才缓缓开口道“云芙，你何必要这样惹得陛下不快，若是陛下他在为难与你可如何是好呢”？ 段云芙听罢，笑道“谁让他如此待你，你这样心喜他，他却这般冷落于你我便是看不惯”！ 段云芙面上愤愤不平，白了一眼殿门口，随即坐了下来“萧瑾年他如今这般对你，蕊瑛你不要再喜欢他了”。 林蕊瑛叹息了一声“喜欢这东西有哪里是我能控制的呢，我现在能陪在他的身边就好，至于其它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林蕊瑛知道萧瑾年心里在意的人是段云芙，若是段云芙的心里也有萧瑾年的话，她一定会祝福她的，只是她明白段云芙的心里早已被清怀道士占据了，在容不下他人半分。 林蕊瑛想着，看着段云芙眼底满是羡慕“你知道吗，宋妃她被陛下关进了冷宫”。 话落，段云芙面上满是震惊，看着林蕊瑛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是很宠爱宋凌琬的吗，怎么一转头便翻脸不认人。 “为什么？萧瑾年他不是很宠爱……”段云芙说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个人可是萧瑾年啊，他连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哪里还会在乎一个宋凌琬呢。 见段云芙疑惑，林蕊瑛随即说道“还不是因为那宋凌琬设计害你被困在冷宫里三日，陛下查清是她所为之后，立即下令将她打入了冷宫”林蕊瑛说的愤愤不平，面上满是侠义之气。 段云芙听见是宋凌琬设计害自己被困冷宫之时没有丝毫意外，但听见宋凌琬被萧瑾年打入冷宫的时候却感到有些震惊，随即道“蕊瑛你是说萧瑾年他将宋凌琬打进冷宫里了，这怎么可能呢”？ 段云芙想着，抛去宠爱不谈，萧瑾年他如今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吗？何况如今金誉还在和西平打仗，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糊涂的决定出来？如此，岂不是得罪了辅国将军了？ 林蕊瑛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开口道“是啊，虽说陛下将宋凌琬关进了冷宫里，可是也下了命令，不日便将宋凌琬的妹妹宋凌瑜接进宫里了。” 林蕊瑛叹了口气，眼底尽是悲怆，低声道“也不知道那宋凌瑜的性子怎么样？千万别像宋凌琬一般恃宠而骄，张扬跋扈的惹人厌弃就好”。 林蕊瑛说着面上闪过一丝哀伤，段云芙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怪只怪林蕊瑛对萧瑾年用情太深。 萧瑾年他心思缜密又精于算计，怎么会在没留有后手的情况下轻易舍弃宋凌琬那枚棋子呢。所以说那个宋凌瑜便是萧瑾年为自己留得后手了吧。 如此，辅国将军即使心里有再多不愿也没有办法，左右两个都是他宋家的女儿，就算他在不喜宋凌瑜也得接受这个结果了。 段云芙想着，自嘲一笑，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又不是萧瑾年手中的棋子呢，就算如赵佩仪所说她现在在萧瑾年眼中是个例外，可是谁又能保证例外便永远都会是例外呢？ 林蕊瑛又坐了一会心中便开始记挂起萧晟羡来，临走时对着段云芙又是一阵嘱咐，生怕性子倔强的段云芙在因为自己惹怒萧瑾年。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离去的背影，眸子里若有所思。 如今她要仔细筹划一番，怎样才能不惊动萧瑾年的情况下拿到长生殿里阿怀留给自己的东西呢？ 此次她谁都不能再牵连，决不能再让他人的性命因自己而丢失了，绝不！ 过了三五日，段云芙的身子渐渐恢好转，萧瑾年这段时间没有在踏足过福宁宫，段云芙乐得自在。 只听宫人们说这刚进宫里的小宋妃一连几日都呆在了萧瑾年的寝宫宸乾宫，如今正值盛宠，于是这宫中又换了新的风向。 小宋妃的迎湘宫里每日都有一堆前去巴结奉承的人，小宋妃每每都是赔笑一下不开罪任何人。 听林蕊瑛说那宋凌瑜是个好的，每日都准时到坤华宫前去请安问祥，虽说样貌不及她的姐姐宋凌琬，但好在还算是清秀，脾性又是一顶一的好，言行举止娴雅谦卑，说话又是个轻声细语，便是有些个胆小羸弱，却也算是不失大雅了。 段云芙清楚萧瑾年如此宠爱宋凌瑜与先前宠爱宋凌琬一样，皆是为了安抚辅国将军，能让其甘心为自己所用。 只要这宋凌瑜安分守己，不像宋凌琬一般惹事生非，萧瑾年他定不会亏待于她。 段云芙这些时日一直呆在福宁宫里甚少走动，除却每日林蕊瑛用药的时辰她会在坤华宫里‘小坐’一会，其余时间大部分都窝在福宁宫里看书。 林蕊瑛也会时不时的过来告诉段云芙边境战况，只说是打的西平连连败退，若是照此势发展下去，用不上两年的时间就会夺下西平。 林蕊瑛说的兴高采烈“届时父亲就可以回来了，再也不用出去打仗了”。 段云芙看在眼中面上也为之高兴，心中却有些顾虑。 待萧瑾年他真的攻打下西平之后，按照萧瑾年的性子来说林大将军他真的会安然无恙回京都养老吗？只怕萧瑾年届时会忌惮林大将军功高震主，手握兵权不受自己管控…… 第158章 自羡儿出生后你可曾抱过他一回? 林蕊瑛偶尔也会抱着萧晟羡到福宁宫里来，时间久了段云芙也会多看上两眼，有时见到萧晟羡那天真的笑容，她也会不知不觉的嘴角上扬起来。 段云芙最多便是看上两眼，从不抱他，就连逗他玩乐也不曾有过。 她只怕自己离开那天会舍不得，舍不得她的小羡儿。 这日，段云芙如同往日一样到坤华宫去‘小坐’，宫女端来汤药之后，林蕊瑛和往常一样将些宫女们屏退下去。 段云芙接过热气腾腾的药碗送至嘴边正要喝下去，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手中的药碗瞬间被人用力打翻在地。 药碗碎了一地，段云芙只觉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惊的叫出声来，随着声音落下，抬眼只见萧瑾年正居高临下的站在段云芙眼前怒目圆睁的瞪着段云芙。 看着如此盛怒的萧瑾年，段云芙心里没由来的开始恐惧起来，强稳了稳心神，随即疑惑着笑问道“陛下这是为何？平白糟践了这碗好药”。 是好药，对于段云芙来说这便是最好的药了。 话落，林蕊瑛忙清了清嗓子道“碧桃，快将这里清扫一下，仔细割着”。 随后，林蕊瑛看向萧瑾年忙声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可是边境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萧瑾年目光如炬审视着段云芙，目光一直没有从段云芙精致的面上挪开，冷声道“皇后放心，边境一切都好”。 萧瑾年说着，看了看碧桃手里端出去的药碗碎片，强压着心中怒火瞪向段云芙，声音低沉“这药你喝了多久”？冷戾的语气听了让人只觉身处冰窟一般，浑身汗毛直立。 段云芙听罢，心中恐慌着，面上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答道“自陛下在冷宫找到妾之后妾就开始喝了呢，自喝了这滋补身子的药，妾觉得身子爽朗多了，陛下偏心，有这好药只给蕊瑛服用，妾在冷宫被困了这么久陛下都没想赐妾一副”。 萧瑾年听罢，仔细的看着段云芙面上的神情，只见段云芙面上有些狐疑继续开口问道“陛下，这药可是有什么不妥？” 段云芙问着，面上随即满是恐惧，紧张道“陛下，难不成又是谁想借着此药陷害妾吗”？段云芙说着，精致小巧的脸上又是一阵恐慌，拉着萧瑾年的手语气紧张道“陛下，你定好保护妾，妾害怕，妾怕日后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心中怒气消散几分，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下，面色依然有些凝重低声道“是朕近些日子有些疏忽你了，你放心，在朕的身边没人再能害你。” 段云芙听罢点了点头，面上的恐慌之色消散开来。 “至于这药不对你病症，日后切莫在服用了，哪里不舒服便让宫人去传太医来，朕每月给他们的月例可不是白养他们的”！ 段云芙听罢，瞬间松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轻声道“妾记下了，陛下放心”。 段云芙说着又微微叹了口气，面上满是委屈“陛下刚刚真是吓坏了妾，妾还以为是何人会这般大胆，竟敢出手打翻妾手中的汤药”。 段云芙抬起手放在眼前，抱屈道“妾的手着实被烫了一下呢，谁成想妾抬眼一看原来是陛下”。 段云芙吹了吹被烫红的手，嘟着嘴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生爱怜。 林蕊瑛听见段云芙被烫到了手，心里咯噔了一下，只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要烫坏了才是。 林蕊瑛想着忙上前去查看段云芙的纤手，只见双手皆是被热药烫的有些发红，不免蹙起眉头心疼起来。 萧瑾年听罢，眉头紧锁，随即开口唤道“传太医来”。 萧瑾年说着伸出手将段云芙拉过自己身边，随即看了看微微发红的手眼底露出一丝心疼，声音不觉轻柔起来“朕方才不是有意的”。 段云芙听罢将手抽回，柔声笑道“妾又没有要怪陛下的意思，陛下您不必自责”。 段云芙说罢又递给林蕊瑛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笑道“听闻陛下将宋妃关进了冷宫”？ 萧瑾年冷声道“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朕必将她碎尸万段”。 萧瑾年说的不痛不痒，仿佛在说明日是个什么天气一般，随即饮了一口茶。 段云芙和林蕊瑛相互看了一眼，二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惧色。 只听段云芙幸幸开口道“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妾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陛下日后不要总是想着处罚于人，就算是为了我们的羡儿积了功德了，不如便将宋妃放出来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可好”？ 听到段云芙提及萧晟羡，林蕊瑛不明白段云芙为何会替宋凌琬求情，心中虽不情愿却也忙开口说道“是啊陛下，云芙说的没错，陛下要为羡儿着想着想”。 萧瑾年听罢，眉头紧锁，摆了一下手，看着段云芙冷笑道“为了我们的羡儿？自羡儿出生后你可曾抱过他一回”？ 萧瑾年说着只觉心底生起一丝哀意，萧瑾年不明白心中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满是不快。 段云芙微微一愣，是啊，自她生下萧晟羡之后便扔给了林蕊瑛，萧瑾年虽不曾过问，可如今看来他心里却也是介怀着。 萧瑾年看着愣在原地的段云芙，冷眉横对，语气不悦“至于你为何要这样做，朕清楚你更清楚”！ 萧瑾年说着，提高了几分声音“那宋凌琬罪有应得，朕留了她一命便是给羡儿积德了”。 段云芙听后，没再说什么，如此看来她还得在想些别的办法才是。 林蕊瑛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萧瑾年为何说他清楚，云芙更清楚，随即看了看段云芙，见她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微微说道“陛下，云芙和我说过她把羡儿放在我这里只是看我迟迟没有身孕心疼我罢了”。 萧瑾年听见林蕊瑛的话后，眼底划过一丝愧疚之意，看了看林蕊瑛随即道“皇后不必心急，以后会有的”。 段云芙听了后在心里嗤笑一下，看着萧瑾年不痛不痒的说出这些话来，只觉萧瑾年他实在是太过于冷血。 他明明知道蕊瑛长期服用那些药加上又曾跳进冰湖之中，身体已经亏虚的厉害，这辈子怕是在难有身孕了，他居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来。 林蕊瑛听罢眼底有些晦暗，随即笑道“陛下既然说蕊瑛以后会有我们的孩子，那么蕊瑛便相信陛下”。 第159章 朕将你放心里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如此，心底有些苦涩“陛下，妾觉得有些困乏便先回福宁宫了”。 话落，萧瑾年轻咳了一声“方才传了太医，先在这里等上一等”。 萧瑾年说着，拉起段云芙的手仔细的看了看，见纤手上面有些红肿，一时之间心底竟生出一丝懊恼来。 只怪方才自己太过冲动了，听见宫人来报皇贵妃这几日在服用他给林蕊瑛的药之后，他只觉怒火直上心头似要喷发，忙放下手中事物向坤华宫走去，他便是要当面向段云芙问个清楚！ 段云芙听见后轻声道“便劳烦太医去福宁宫走一趟吧”。 萧瑾年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微微颔首”朕与你一起”。 是该让太医去福宁宫为其诊治，他虽已经知晓林蕊瑛早已经知道了那些药的药效，但有些话还是能避则避。 如今就算林蕊瑛停了那药也无所谓，早在她当初跳进了冰湖之后便已经落下了寒症难以有孕，只是这些他都已经让太医隐瞒未报，他不过是为了能更加保险一些，才会让太医每日给她送些避子药，以绝后患。 萧瑾年正欲起身，却听段云芙柔声道“妾以为陛下要和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段云芙说着看了看萧瑾年，见他面上明显有些不悦，随即笑道“既如此，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临走之际段云芙看了看林蕊瑛，眼底神色晦暗满是低落，林蕊瑛看在眼里，知道段云芙自是心中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路上，萧瑾年心情大好，看着身旁的娇人眼底满是宠溺爽朗道“如今两国开战，朕如今还得重用辅国将军故才将那宋凌瑜接进了宫里”。 段云芙听罢，眼底露出一丝精明，双眸流转“陛下是在跟妾解释吗”？ 萧瑾年清了清嗓子，心底隐隐跳动，压低声音道“算是吧”。 “那赵贵妃呢？在陛下的眼里赵贵妃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萧瑾年闻言，身子略微一正，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看向段云芙，有些疑问道“怎么会突然问到她？在朕眼中她与这后宫里的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如此，陛下与赵贵妃两小无猜、互生情愫的传言都是假的了？” 萧瑾年蹙了下眉头“既是传言那也就是传言而已”继续走着，语气认真起来“在朕的眼里唯一的不同就只有你了，朕说过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朕”。 萧瑾年看向段云芙，见她笑意盈盈的着看向自己，随即继续说道“如此，朕定不会辜负了你”。 话落，段云芙笑意明艳“陛下这样说可是在哄妾开心，那在陛下眼里怎样才不算是辜负呢”？ 萧瑾年俊脸思索片刻“朕将你在放心里，至此心中只有你一人，如此便不算是辜负”萧瑾年说的认真，眼底满是情意。 段云芙听闻，笑意更加动人起来，佯装开心的模样主动拉着萧瑾年的手，心里却满是嗤笑，正欲开口说话，便见一个小宫女匆匆朝着这边跑来，只见那宫女面上满是喜色。 萧瑾年见那宫女打断了段云芙要开口说的话，面上满是不悦，便要开口发作，只听那宫女开口道“皇上，魏嫔娘娘有喜了”。 段云芙听后，心底尽是嘲讽之意，将她放心里？她才不屑于在这样的人心里呢。 只见萧瑾年眉头舒展了开来，随即轻声道“朕知道了”。 话落，萧瑾年面上没有任何欢喜的表情，拉着段云芙继续朝着坤华宫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看着如此模样的萧瑾年，只笑他无情无义的厉害呢，魏嫔怀了他的骨血，他知道后却仿佛和自己无关一般。 段云芙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有些胆怯满脸不解的小宫女，随即回过头问道“陛下不过去看看魏嫔吗”？ 萧瑾年听罢，语气不悦道“你希望朕过去吗”？ 段云芙耸了耸肩，心底却是希望他赶紧过去才好，嘴上却笑道“妾自然是想陛下陪着妾了，只是妾怕陛下如此做会让妾日后在这后宫里难有立足之地了呢”。 萧瑾年听罢，眼底满是不屑一脸自傲，冷哼道“怕什么，有朕在，朕看谁敢”！ 段云芙听了心里满是无奈，自大个什么劲啊。想着段云芙在他背后偷偷白了一眼。 随后柔声笑道“陛下说的是呢，如此，妾日后还要多多仰仗陛下才是了”。 萧瑾年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牵着段云芙的手，生怕弄疼了方才被汤药烫红的地方。 二人说笑着，进了福宁宫，见太医早已在殿外等待着，通传的声音在福宁宫响起，福宁宫里一众人等朝着二人行了个礼。 进了殿内，太医便依着萧瑾年的意思开始为段云芙问诊。 段云芙坐在榻上伸出手，静静的等着太医为自己号脉诊治。 段云芙心里明白萧瑾年想让太医为自己查什么，不就是她这几日喝了些蕊瑛的药，萧瑾年想知道又无大碍罢了。 段云芙想着，见萧瑾年一脸严肃的看着这边，段云芙回应一个安心的笑意。 良久，太医缓缓起身走到萧瑾年面前恭敬道“陛下，皇贵妃娘娘身子无碍，至于手上的烫伤，老臣留下了药只需每日涂抹两次，三日后便可无恙”。 段云芙听到自己身子无碍，心底有些失落，所以说她这些时间喝的那些药算是白喝了吗？ 萧瑾年微微颔首，随即眸子里满是深意的看向太医，只见太医微微点了点头，萧瑾年面上瞬间微怒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面上的变换，心底瞬间满是心虚，脸上的笑意不觉有些感到僵硬。 只见萧瑾年随后朝着太医摆了摆手，太医识趣的退了下去。 萧瑾年坐在上座面色温怒，蹙着眉头仔细的打量段云芙，深邃的眼底意味不明。 段云芙见状，心底升起不安，不明白萧瑾年为何突然变了这副模样，遂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妾？可是妾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难道是上次被困在冷宫里落下了什么病根？若是真有什么的话，陛下万不要瞒着妾”。 萧瑾年闻言，面色凝重道“无事，你的身子无碍，朕只是在想，我们再添一个孩子如何？”。 萧瑾年语气不温不火，似要将段云芙看透一般。 段云芙心底一个哆嗦，又生怕被一直盯着自己的萧瑾年瞧出什么端倪，随即笑道“陛下莫不是忘了，魏嫔她不是已经有了陛下的骨肉了吗，况且我们现在也已经有了羡儿了”。 第160章 阿芙，见字如面 段云芙想试探萧瑾年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给林蕊瑛的药是为避子之药，段云芙不动声色的看着萧瑾年，希望能看出些个什么。 萧瑾年听罢，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盯着段云芙的双眼片刻，语气凝重道“你不想吗？不想在与朕有个孩子吗”？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深邃的眸子，知道他如此问自己定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掩饰着心虚笑道“妾当然想妾只是怕，若是再出现上次生产时的意外，妾怕日后便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提及上次产子，段云芙身体下意识的颤栗起来。 萧瑾年看在眼底，想起她生产那日，冷峻的脸色罕见的升起了一丝心疼，轻声道“原来这样，朕还以为你不想怀朕的骨肉呢”。 闻言段云芙心底满是抵触，她当然不想，她一点都不想再次怀上萧瑾年的孩子了！ 随即一阵轻笑响起“陛下说什么呢？妾怎么会不想？妾方才说了只是害怕在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而已”。 萧瑾年目光温和了几分，面上仍是有些个猜忌，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萧瑾年有些不敢再追问下去，他怕听见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做出个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段云芙语气轻柔，环着萧瑾年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陛下，若是有时间陛下可会带着妾出宫游玩？妾想与你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呢”。 萧瑾年听罢，眼底意味不明，握着段云芙的手，轻声道“待朕攻下西平之后，你想去哪朕都陪着你，如何？” 段云芙点了点头声，音满是喜色“陛下说好了，届时妾想去绥州瞧一瞧呢，妾听周妃说那里的芙蓉花最美了，妾倒要去看看呢”。 萧瑾年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等他夺下了西平，他定要带她去那看看。 随即只见萧瑾年眼底满是情欲看着段云芙，段云芙见状心底满是抵触，她自是知道萧瑾年接下来要做什么，随即将眼睛轻轻阖上，忍着心中的排斥…… 初冬时节，气温已经开始冷了下来，各宫的宫女太监们皆是换上了新发的冬装。 段云芙百无聊赖的靠在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精致白玉瓷瓶，这是阿怀在长生殿留给她的，她如今能拿到还要多谢赵佩仪的相助呢。 段云芙想起那日回福宁宫的路上，问萧瑾年赵佩仪在他眼中如何时，她早已叫了赵佩仪事先藏匿他们回福宁宫的必经之路等着，待和萧瑾年走到约好的地方之后，她才问到赵佩仪在他心里如何。 赵佩仪将那日萧瑾年的回答尽数听见，过了三两日之后，赵佩仪便派人将阿怀在长生殿留给自己的东西偷拿了出来。 交给段云芙那日，二人佯装做碰巧相遇的模样打了个照面便擦肩而过，赵佩仪趁着擦肩之时迅速将手里的瓷瓶递到了段云芙的手中，段云芙接到瓷瓶的那一刻，紧紧的握在手中，心紧张的跳个不停，握着手里的瓷瓶段云芙快步向福宁宫走去。 她犹记得回福宁宫的路上，段云芙慌乱极了，只怕发生什么意外被萧瑾年知晓。 直到进了福宁宫，段云芙才缓缓松了口气，佯装疲惫之态靠在榻上命惜月屏退了当日值守的宫女。随即又命惜月绿竹二人下去，谎称自己要小憩一会子，二人听罢领命下去了。 殿内一片寂静，段云芙靠在榻上心中满是紧张，将瓷瓶打开后只见瓶子里塞有一张字条和一颗红色的药丸。 段云芙微蹙着眉头，面上满是疑惑，随即小心翼翼的将字条取了出来，展开后仔细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心里默念着‘阿芙，见字如面，瓷瓶里便是可以助你逃出宫的丹药，食后可令人出现假死状态保持三日，只需服下届时自会有人将你带出宫去，我在燕城等你，清怀留’。 段云芙看了后心中激动不已，倒出瓷瓶里的药丸放在手中细细打量着，只要吃了它自己便可以逃出宫去了，既是阿怀说的，那么一定可行。 段云芙忙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又将那枚丹药小心的收好，她这次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才行，还寻得合适时机在吞下这颗丹药。 段云芙只觉看见了希望一般，如阿怀所说，到时候只要她将这颗丹药吞下之后便会出现假死状态，如此萧瑾年他以为自己死了就不会再迁怒丞相府一众上下了。 如此她们也就安全了，自己也能逃出宫去还不会被萧瑾年所察觉。 知道今日段云芙还未寻得合适的时机，靠在榻上，将手里的瓷瓶收好，看着惜月和绿竹忙碌的身影，她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保她们性命无虞才行。 冥思苦想一阵，段云芙只觉额头隐隐作痛，若是她能像自家大姐那般聪慧便好了，段云芙心底轻叹了口气，她这次决不能在去找蕊瑛帮忙！ 想着，一阵寒风将窗吹开，段云芙觉得清醒了几分，绿竹见状忙将窗户关好，看着发呆的段云芙笑道“娘娘在想什么呢？可是想着昨日李妃娘娘说的话”？ 段云芙听见绿竹的话后回过神，轻声笑道“想她做甚？她说话向来都是心直口快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提及李妃，段云芙不免觉得她这心直口快的性子倒有点像从前的蕊瑛，也仅仅是这一点而已。 因着小宋妃脾性好，看不惯比她受萧瑾年宠爱，便总是隔三差五去迎香宫里没事找事，小宋妃不与计较李妃却愈发肆意。 直至昨日林蕊瑛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便为小宋妃做主。 李妃却道“不过姐妹谈心罢了，往日在府里的时候，妾也是这样与自家姐妹相处的”。 话落，在场的几位妃嫔皆是掩嘴而笑。 林蕊瑛面上微怒“这是在宫里，不是你少府府里，便要守着这宫里的规矩”。 段云芙看着林蕊瑛训斥人的模样实在觉得好笑，忍着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蕊瑛。 李妃闻言毫不在意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陛下说最是喜爱妾着直言不讳的性子呢，若是妾哪里说错了话，皇后娘娘可要多多担待妾”。 林蕊瑛颇有些头疼，段云芙见状，笑道“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哪里会担待不了一个你，只是你也说了是皇上喜爱你直言不讳的性子，不是这后宫里的其他人”。 话落，李妃虽有些个不服，却也不敢出言顶撞段云芙，毕竟这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宠爱小宋妃是一回事，可这宠爱皇贵妃便是真正放在心里面宠的。 第161章 与我说话何需这般谨慎 如今这宫里，但凡是个精明的人心里都清楚皇上对这位皇贵妃的情谊。 在这后宫众多妃嫔里只有皇贵妃膝下有一子，出生身份便是皇长子，如今虽说是养在皇后膝下，可谁都知道皇后和皇贵妃自小一块长大是闺中密友，感情自是深厚。 有些个稍稍得了点宠的嫔妃心里虽不服林蕊瑛，但却碍于段云芙一直宠冠后宫也都不敢在去开罪这位皇后娘娘。 想到此处段云芙轻笑一声，看着绿竹道“蕊瑛她训斥人的模样当真是有趣呢，如今有几分个威严了”。 段云芙说笑着，随即手捂着胸口眉头微蹙着“惜月，传个太医过来吧，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不必惊动其他人，免得蕊瑛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如今这偌大的后宫全都由林蕊瑛一人统理，又要照看顾萧晟羡，琐事众多每日忙的已是心力交瘁，她不想再让林蕊瑛为自己分心担忧。 话落，惜月绿竹二人面上满是紧张，惜月二话不说忙点头快步出了去，绿竹随即上前担忧问道“怎么了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呢”？ 段云芙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胸口有些个憋闷罢了，叫太医过来瞧瞧也好些”。 绿竹担忧的给段云芙添了一杯水，在殿内焦急的等着太医过来。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太医被惜月引进殿内，向段云芙请安后便开始准备为其看诊。 段云芙只说胸口处不舒服，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个烦闷，太医听罢眉头紧锁思索一阵，随即又看了看段云芙的面色缓缓道“皇贵妃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若是觉得心里烦闷的话，许是思虑过重忧心伤神，老臣便为您开上几副安神的药，喝上几日即可”。 段云芙微微点了点头“有劳张太医了”，待太医开了方子后朝着段云芙行礼告退，段云芙示意惜月相送太医。 段云芙靠回榻上，仔细的想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确保一切事无巨细，她只怕露出一点差错便会落到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接下来她要开始装病装的像些才行，只要太医多往福宁宫里多跑两趟，届时宫里肯定会散出自己身子不好的谣言，等时机一到她在服下那颗丹药，自此她便自由了。 惜月进殿后，满是紧张的追问着段云芙身子不适之处，段云芙看着惜月如此担心的模样，想到自己要逃出宫势必要与惜月分开一段时间心里就满是不舍，随即无奈笑道“没事的，太医说没什么大碍的，许是这段时间思虑太多罢了”。 惜月听后才安心了几分，段云芙屏退了屋内所有的宫女，只留了惜月和绿竹二人。 二人见段云芙如此，面上皆是不解，待其余人退出去后，段云芙看着二人轻笑道“前些时日陛下答应我待他攻下西平之后，便抽空带着我去绥州去瞧瞧那里的芙蓉花”。 二人听罢微微颔首，仔细的听着段云芙的话。 “绿竹，我只怕陛下定是没时间带我去看了，前朝的事忙的他已经分身乏术，何况攻下西平之后呢，待明年花开之际你先替我去绥州瞧瞧吧”。 绿竹听罢，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娘娘”。 段云芙见心思缜密的绿竹答应的如此爽快，笑道“娘亲叫你陪我进宫她最是放心的”。 段云芙说着，看向一脸不解的惜月开口道“惜月，明日你出宫一趟去趟燕城我和娘亲先前住宅子里，你可记得我们居住的院子里有一颗梅花树、树下有我们刚去那年所埋的梅花酒吗”？ 惜月愣愣的想了一会随后忙点了点头“奴婢自然记得，那是我们随夫人去燕城第一年的中秋佳节，那酒还是奴婢和娘娘一起埋的”。 “是了，你将那潭酒起出来帮我带回宫里吧，我想着等你回来除夕夜我们一起饮了”。 “娘娘，奴婢去燕城一来一回要三两个月呢，奴婢不想离开娘娘的身边，您便派他人去吧可好？不是还有冬来吗，娘娘您派她去吧”。 惜月小嘴嘟嘟着，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情看着段云芙。 未等段云芙开口，绿竹轻声道“惜月，娘娘方才说了派别人她不放心，何况那酒当初是你和娘娘一起埋下去的，别人怎么会知道具体位置呢，你便放心的去燕城，娘娘这里还有我呢”。 段云芙看向绿竹，见她朝自己微微浅笑一下，段云芙只觉心安起来。 惜月听罢，面上依旧有些不情愿，只听段云芙笑道“惜月，等你带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守岁尝尝这酒呢”。 惜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道“小姐，奴婢自跟你在一起便从未与您分开过，这次奴婢去燕城最快也要两月时间才能回宫，小姐您在宫里定要小心些，等着奴婢将梅花酒亲自带回来”。 段云芙见惜月如此模样，笑着拉起惜月的手“知道了，我就在宫里等你，既如此你便去收拾一下明日要带的东西，一会让冬来去坤华宫里向皇后请示一下出宫懿旨”。 “知道了小姐，奴婢这就去收拾物什行李”惜月说着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只听殿外惜月嘱咐冬来的话响起。段云芙和绿竹相视一笑，段云芙缓缓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娘怎么做都有娘娘的理由，奴婢只需听从娘娘的话即可，至于其他奴婢不想过问”。 “瞧你，与我说话何需这般谨慎”？ 绿竹低声道“夫人和奴婢说过皇宫不比府里，要我定要小心服侍二小姐您”绿竹说着，目光瞥了一眼殿门口的方向道“奴婢只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乱嚼舌根，对娘娘不利”。 段云芙微微颔首，随即笑道“听周妃说绥州有处芙蓉镇，到时候你便到那里替我看看芙蓉花吧”。 “奴婢记下了，一定会挑芙蓉花开正盛的季节过去”。 段云芙微微颔首，安心了许多。 次日，惜月一早便向段云芙拜别离去之时眼底满是不舍，段云芙心里同惜月一样，虽然舍不得惜月离去，却也没有其他比这更好能护住她们的办法了。 第162章 给朕念! 待惜月走后，段云芙便到坤华宫前去请安，进了坤华宫的时候，只见殿内前来请安的人已是快人满为患坐在两排。 段云芙看着这满屋子都是萧瑾年的女人，不禁在心里想着萧瑾年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女人了，看着有些个生面孔，段云芙毫无印象。 只见已有三两个小腹微隆的女人段云芙只对魏嫔了解一些，其他俩人段云芙想不起都是谁了。 众人见段云芙进来后皆起身向段云芙行礼请安，段云芙走至林蕊瑛下位，对着林蕊瑛微微行了个颔首礼随即坐下，见段云芙坐下后众妃嫔才相继入座。 林蕊瑛忙问道“今日身子如何？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段云芙听罢，轻松点摆了一下手“无碍，太医说许是今日思虑过重罢了”。 “如此便好，听闻惜月回燕城了取你埋的梅花酒去了”。 “是啊，想着除夕夜守岁的时候一起尝尝呢”。 话落，只听下位的李妃笑道“皇贵妃埋的酒定是酒中极品了，不知道妾有没有这个福分能有幸尝到皇贵妃娘娘亲手酿的酒呢”。 段云芙闻言，柔声道“那梅花酒确是吾所埋，却绝非是吾亲手所酿的，不过是燕城大街小铺都有贩卖的普通梅花酒罢了，待除夕夜时，众姐妹均可一同品尝”。 话落，只听殿内隐隐响起几声嗤笑，李妃并未在意继续道“皇贵妃娘娘曾在燕城带过”？ 段云芙点了点头“此等小事，不提也罢”段云芙说着了看对面一言不发的赵佩仪，二人视线相对随即都躲避了开来。 正说着，只见其中一个身着天青色锦绣长裙面上满是痛苦之色的女子，出来一阵干呕的声音，段云芙下意识朝那女子平坦的小腹看去，随即笑道“不知这位妹妹是？” 那女子听见段云芙提及自己，忙忍着干呕之意起身行礼道“妾是迎湘宫里的燕美人”。 段云芙闻言，看了看小宋妃，见她低眉顺目的坐在那里对着自己浅浅一笑，段云芙回应了一下，原来是住在迎香宫里的。 只瞧着那燕美人五官周正，唇角两旁有两颗淡淡的梨涡，笑起来眉眼弯弯颇为甜美。 “燕美人？哪个燕”？段云芙随口笑问道。 “便是方才您同皇后娘娘提及燕城的燕”燕美人说着，莞尔一笑“说起来妾的家乡便是在燕城呢，既我与皇贵妃娘娘如此有缘，妾便献个丑奉诗一首”。 段云芙闻言有些个好奇，期待的目光看着燕美人。 只见燕美人微微一笑，随即朗声开口道“我与故人别，在其未归来。燕市何时见，城中此日开。娘娘，妾献丑了”。 燕美人说着，眸子看着一脸思索的段云芙，随即坐下强忍着呕吐之意。 话落，只听周妃柔声道“燕妹妹年纪轻轻这作起诗来怎却流露出一丝悲伤之意”。 李妃白了燕美人一眼，嘀咕自语道“溜须拍马”。 燕美人看着周妃笑道“周妃娘娘，这首诗并非妾所作，只是在妾进宫之前无意听见一道人所说罢了”。 周妃闻言，笑道“道人？如此那便更是奇怪了，一个修道之人，本该清心寡欲怎地会有这感伤的境地”。 段云芙听见道人二字下意识的身子一僵，随即又看了看燕美人，只见燕美人落落大方的朝着自己一笑，段云芙忙收回了目光，却在心底仔细的想着燕美人方才念的那几句诗，心思飘的老远，全然听不见殿内的声音。 我与故人别，在其未归来。燕市何时见，城中此日开。 段云芙反复的在心里念着，只见殿内所有嫔妃均已站起身起身齐声行礼“妾参见陛下”。 声音舜将段云芙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萧瑾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来，已然走到自己面前，段云芙不觉一个战栗随后反应过来后忙起身对着面前的萧瑾年盈盈一礼“拜见陛下”。 “起来吧”萧瑾年说着走向上位坐下，目光看向段云芙，心情大好着随即道“你们方才在说些个什么奇怪的事情，说起来让朕也听听，能让皇贵妃听的如此痴迷，朕来了竟都没发现”。 萧瑾年心情不错，语气大好，看着段云芙的眼底满是情意。 赵佩仪看在眼底，嘴角却微不可察的扬起一丝弧度。 段云芙听罢，心底瞬间惊慌了起来，林蕊瑛只怕萧瑾年听见道人二字会为难段云芙，正欲开口掩饰过去便听李妃脆声开口道“陛下来的真是时候，方才燕美人吟了一首诗送给皇贵妃娘娘呢，周妃姐姐听了便说这诗中略有哀伤之意颇为奇怪呢”。 话落，林蕊瑛段云芙皆是感到一阵不安，林蕊瑛忙打断道“陛下，不过是些个女儿家的……” 萧瑾年摆了一下手，眸子里满是兴趣的看了看段云芙，笑道“朕不知是个什么样的诗，才会让京都满腹经纶的大才女周妃感到奇怪”？ “陛下，燕美人说那诗并非她所作，而是她在燕城之时无意听一道人所说，所以周妃姐姐才会觉得愈发奇怪呢”。李妃说着，随即看向周妃直言道“既然周妃姐姐是名满京都的才女便让周妃姐姐念给陛下听罢”。 萧瑾年听到道人二字，眼底瞬间震怒起来，只觉胸口处莫名难受的厉害，看着段云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强压的心底的怒火，狠狠咬牙道“给朕念”！ 段云芙闻言此时已是坐立不安起来，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袖口。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都看出了萧瑾年面上的不悦，个个皆是大气不敢喘。 李妃也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不敢在开口。 只听赵佩仪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金誉的女子当真最是爱大惊小怪呢，不过是个民间词曲罢了还值当你们这般说来说去？金誉的女子当真各个都是这般的孤陋寡闻吗”？ 赵佩仪说着，妩媚的脸上朱唇扬起一丝讥讽，嗤笑道“这里当真是无趣至极呢”说着，又抬起了手看了着手上用凤仙汁染过的指甲，媚眼如丝，动作极具勾魂摄魄迷惑人心之意，随即魅声道“陛下，妾先告退了”。 第163章 都怪朕! 萧瑾年冷着一张俊脸，目光一直盯着段云芙，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没有任何言语，赵佩仪轻哼了一声行礼离去。 随后只听寂静的殿内传来一声干呕，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声音来源，林蕊瑛见燕美人捂着嘴角面色有些苍白忙道“碧桃，快去为燕美人传个太医来瞧瞧，燕美人如此模样可是有了身子了”。 话落，一时之间众人目光交错羡慕的、嫉妒的、复杂的皆是落了在燕美人身上，燕美人听闻林蕊瑛的话，面上不免也震惊起来。 自己怀了身孕？燕美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狐疑的看着在座几位有了身孕的嫔妃们。 萧瑾年却仿佛没有听见林蕊瑛的话一般，眼底满是吃味的看着段云芙，原来她方才如此失神是想起那个到道士了吗？想到此，萧瑾年只觉心中怒火中烧，拳头紧握着。 燕城？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她与那道师便是在燕城相识的吧！ 段云芙只觉萧瑾年依旧怒视着自己，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衣袖，双眸流转计上心头，她要先发制人才行。 随后只见段云芙面上温怒起来，迎上萧瑾年的目光娇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一丝不悦，起身道“陛下，妾先告退了”。 说着便朝着萧瑾年和林蕊瑛行了个拜别礼后，段云芙头也不回便要向福宁宫走去。 殿内众人见段云芙如此，皆以为她听见燕美人可能有孕心生不愿欲甩袖而去。 萧瑾年没有料到段云芙会来这一出，温怒道“坐下”！ 段云芙闻言脚步一顿，紧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手指偷偷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疼痛来袭，段云芙挤出两滴眼泪随即回过头，泪眼汪汪的看向萧瑾年“陛下难道是想让妾留在这里听燕美人和陛下的喜讯不成？” 话落，殿内一片寂静，只见一小腹微隆的嫔妃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面上有些许个恐惧之色，只怕段云芙下一刻会针对自己腹中胎儿一般。 有的面上满是震惊，惊讶皇贵妃竟敢如此和皇上这般讲话，有的脸上露出惊恐，只怕皇上被段云芙惹怒在牵连到自己。 萧瑾年听罢，声音不免抬高了几分，看着段云芙身后的宫女们怒道“扶皇贵妃坐下”！ 话落，绿竹和冬来二人忙跪在了地上，段云芙见状倔强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愤愤的走回原位坐下，凶巴巴的看着萧瑾年。 “燕美人，将那诗念来给朕听听”！萧瑾年冷戾的目光落在燕美人身上，燕美人顿时紧张的没有了干呕之意，慌乱的站起身来，语气满是慌张“我与故人别，在其未归来。燕市何时见，城中此日开。” 萧瑾年皱着眉头低声重复了一遍，片刻，只见萧瑾年眼底顿时怒火中烧勃然大怒起来，眸子冷若冰霜。 道人？呵！所以这诗便是那道士所作？四句诗的首字连在一起就是‘我在燕城’。 他是想告诉段云芙他如今身在燕城吗？难怪进来之时见她那般失神，原来她是知道了？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联系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萧瑾年只觉自己被背叛了一般，看着段云芙的目光仿佛冷刀子一般狠狠地剐向她。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却丝毫没有感觉。额头青筋暴起，凶光毕露。 只听萧瑾年震怒道“燕美人，你是如何听到这诗的？又为何要送与皇贵妃”？ 燕美人听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惧意，恐慌道“会陛下，妾实在没入宫之前听一道人念到过，今日碰到皇贵妃娘娘听闻皇贵妃娘娘曾在燕城小住过，妾一时觉得与娘娘有缘罢了，才会想起了此诗送给娘娘”。 段云芙见状，只怕会因为自己再牵连到无辜的人，随即看向面色阴沉可怖的萧瑾年，轻声道“陛下这是为何？有什么不是冲着妾来好了，何必为难她人呢”。 萧瑾年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怒目圆睁的看着段云芙，冷声道“来人！将燕美人带下去好生审问一番，入宫之前可曾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话，朕都要知道个一清二楚”！ 话落，燕美人已是惊慌失色，忙磕头求饶哽咽道“陛下，妾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告知与妾啊”。 “陛下，燕美人很可能有了身孕，还是让太医先为燕美人诊治一下吧”。林蕊瑛爱屋及乌，忙声劝诫萧瑾年，生怕萧瑾年会做出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萧瑾年看向跪在地上的燕美人目光如炬，随后压住心中的的怒火“身孕？皇贵妃既不想听闻燕美人的喜讯，又何来的身孕！给朕拖下去”。 话落，两名太监动作利落的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的燕美人拖了下去。坐在两旁的的嫔妃们皆是大气不敢喘，吓得各个都低垂着脑袋，只怕会牵连自己。 方才护住小腹的那人更是吓得快要缩成了一团，眼泪竟生生吓出了几滴。 段云芙此刻已是坐立不安看着被拖走的燕美人心怀内疚，忙开口道“陛下，您答应的妾的，不再轻易处罚他人”。 “你放心，若她是个清白的朕自会放了她，若她真如朕所想的一般与什么人勾结，你便为她祈福吧”。 萧瑾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只觉心里难受的厉害，像是被人狠狠地攥在手里一般。 段云芙听罢，随即站起身便要走，忽地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萧瑾年眼疾手快的起身接住了要倒在地上的段云芙，眼底满是恐惧“传太医”！萧瑾年高声焦急喊着，抱起晕过去的段云芙忙向林蕊瑛的内殿走去。 殿内众嫔妃见状顿时慌成了一团，林蕊瑛虽心里担忧的段云芙，却不得不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待屏退了殿内众嫔妃之后忙向内殿走去。 进了内殿，只见段云芙双眸紧闭躺在床上，萧瑾年则是一脸担忧的守在床边。 见林蕊瑛进来，忙开口怒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林蕊瑛闻言忙叫碧桃出去催太医，随即对着萧瑾年轻声细语道“陛下，云芙她……” “都怪朕”！ 第164章 朕便陪你去绥州看芙蓉 萧瑾年声音低沉着，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悔意，也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误会了她呢。也许她对这一切根本就毫不知情呢？ 林蕊瑛听见萧瑾年说出这句话，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萧瑾年。 林蕊瑛伸出手轻搭在萧瑾年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陛下，云芙她会没事的”。 话落，太医匆匆赶了过来，朝着萧瑾年林蕊瑛二人正欲行礼，萧瑾年不耐烦忙到“快去看看皇贵妃，不必行礼了”。 萧瑾年说着起身坐在上位给太医腾出了位置方便诊治，太医将手搭在段云芙的脉上闭着双眼，仔细的号着脉。 萧瑾年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段云茱心底满是焦急，忙问道“皇贵妃如何？怎会突然晕倒”？ 太医闻言，睁开双眼，又看了看段云芙的面色随即蹙起了眉头“从脉象来看皇贵妃脉象平稳应该并无大碍，至于为何会突然晕倒……”太医面上满是疑惑，思索了一阵自语道“不应该啊”。 萧瑾年见状面上满是不耐烦，怒声道“没有大碍怎么会突然晕倒？朕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话落，太医忙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皇上，请容老臣在为皇贵妃诊治诊治……” “陛下～”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只见床上的人缓缓抬起了手。 萧瑾年闻言，慌忙起身走到床边握着段云芙的手，担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喜悦“云芙你醒了，朕还以为……” 林蕊瑛亦是快步走到床边查看段云芙情况“云芙，你真是吓坏我了”。 段云芙朝着林蕊瑛轻轻笑了一下，随后看向萧瑾年陛下，您不是答应了妾不会在轻易处罚他人的吗，别伤了燕美人可好”？ 萧瑾年听罢，面露不悦“你醒来就跟朕说这些吗”萧瑾年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段云芙紧握着萧瑾年的手，柔声道“陛下审问燕美人可是在怀疑妾？事到如今陛下还是不相信妾对陛下的心意吗？” 萧瑾年默不作声，心里有些矛盾起来“他在燕城”！ 萧瑾年声音满是低沉，看着段云芙的双眼“那首诗想必是他所作，他是想借着燕美人之口告诉你他人如今在燕城。还有你昨日为何要派惜月去燕城？真的只是为了取那梅花酒吗？朕应该相信你吗段云芙”？ 林蕊瑛感受到了萧瑾年语气里的低落，看到他如此自己的心里竟跟着难受起来。 “妾要如何做才能让陛下相信妾”？ 一阵沉默，只见萧瑾年罕见的自嘲一笑“罢了，朕不追究了，左右你在朕身边”萧瑾年说着，手爱怜的摩挲着段云芙的面颊“朕不会放手的”。 段云芙莞尔一笑，紧握着萧瑾年在自己面上的手“妾也不会放手的”。 林蕊瑛见二人如此，心里一阵难受…… 次日，燕美人安然无恙的被送回了迎湘宫，段云芙窝在榻上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燕美人无事！ 一想起昨日之事，段云芙心里还是会感后怕，幸亏自己反应过来及时装晕，不然以萧瑾年那暴虐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躺在床上听见萧瑾年要怪罪太医的时候，段云芙忙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听见萧瑾年说出阿怀在燕城以及那首诗的含义，她才知道那是阿怀在借着燕美人的口告诉自己他在燕城。 段云芙不知道清怀怎么会这么笃定燕美人一定会在进宫之后将这诗念给自己，他们俩个认识吗？阿怀又怎么会知道燕美人日后会进宫里呢？段云芙心里疑问着。 萧瑾年下令让太医每日都来福宁宫给段云芙问诊，也免去了段云芙每日到坤华宫请安，并下令任何人都不准到坤华宫打扰皇贵妃休养。 萧瑾年他每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到福宁宫里看望段云芙。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已经被段云芙全部占据了，再也容不其他下任何人了，他不仅贪恋她的身子更是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直到段云芙的身体‘日渐虚弱’，宫里吩咐着的太医却查不出任何病因，各个都束手无策。若不是段云芙时时为太医求情，只怕太医院的太医皆会被萧瑾年下令处死。 段云芙见萧瑾年低沉憔悴，每日食不下咽的模样只觉的心里快意极了！ 段云芙觉得该是时候了，便吩咐着冬来去前朝请萧瑾年过来。 以往这个时辰他本来应该在上早朝，在听见安公公细声通报着段云芙差人请自己过去的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上扔下满朝文武急忙向福宁宫走去。 进了福宁宫，见段云芙‘虚弱’的靠在床上，萧瑾年快步走到段云芙身边紧张的握着她的纤手“朕来了”。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喘着粗气知道他来时定是跑着来的，见他面上紧张的神情，段云芙心里满是嗤笑。 随后只听段云芙柔声开口道“陛下，妾方才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再也不能陪在陛下身边了”。段云芙说着挤出两滴眼泪“陛下，妾是不是就要……” “不许胡说”！萧瑾年声音透着着一丝悲凉，低吼着“朕不许，你一定会没事的，朕已经下令贴了公文，一定会找到最好的郎中为你诊治病情查出病因的，等你好了，朕便陪着你去绥州看芙蓉”。 萧瑾年双眸猩红，眼中星星点点似禽了泪水一般，将段云芙轻轻的环在了怀中“你昨日不是说了还要为朕再生一个孩子好陪着羡儿的吗？朕还等着呢”。 段云芙舒服的窝在萧瑾年的怀里“陛下，妾怕是……若是真的有那一天，陛下一定要答应妾允了妾父亲辞官的请求，让他就此安心隐居可好”？ 萧瑾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朕不许你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朕明日就下旨准了你父亲”。 段云芙闻言心里满是雀跃，面上却眉头紧锁起来，佯装做一副痛苦之色缓缓道“陛下，妾想再睡一会”。 萧瑾年点了点头“朕就在你身边守着你”。萧瑾年说着又为段云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在床上，随即掖好了被子“睡吧”萧瑾年声音满是温柔。 第165章 娘娘说要等皇上您一起用午膳 段云芙微微一笑，随即闭上了双眼。往日这个时辰她还都在睡梦中，今日她特意早早醒来就是为了折腾萧瑾年一番。 困意来袭，段云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段云芙醒来之后，只见萧瑾年依旧坐在床边守着自己，段云芙忍住想伸懒腰的欲望，睡眼朦胧的迎上萧瑾年的视线“陛下”。 只见萧瑾年的面上满是疲惫，声音也透着倦怠“醒了？可要吃点东西”？ 段云芙轻轻摇了摇头“陛下不用在此守着妾，前朝事务繁忙，陛下去吧，妾就在这等着陛下，待到了午间陪陛下再来着妾一起用午膳可好”？ 萧瑾年面上犹豫着，只听段云芙继续道“去吧陛下，妾等着你，陛下一定要来”。 萧瑾年闻言疲惫的叹了口气，细语道“好，朕处理完边境的暗报就过来陪你”。 萧瑾年说着，在段云芙的面颊上浅吻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 段云芙‘无力’的点了点头，佯装不舍的目光看着萧瑾年，只听他离去之时细心的又嘱咐了绿竹几句之后才匆匆离去。 段云芙躺在床上满是厌恶的擦拭了一下萧瑾年方才亲过的地上，看着萧瑾年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道‘等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想着，段云芙偷偷拿出了白玉瓷瓶，对着绿竹道“绿竹，让她们都下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 她今天为了折腾萧瑾年实在是起的早了些。 绿竹点了点头，朝着值守的宫女摆了摆手，宫女们皆退了下去。 “绿竹，别忘了替我去绥州看芙蓉”。 绿竹轻轻嗯了一声“娘娘放心睡吧，奴婢不会忘的，奴婢就守在外面”绿竹说着，眼底满是复杂。 段云芙闻言莞尔一笑，随即俏皮的朝着绿竹眨了眨眼低声道“去吧”。 待绿竹退下去后，段云芙才将瓷瓶里的丹药倒在了手上，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段云芙将瓷瓶用力扔在地上摔碎，她不能留下任何破绽，哪怕是一个瓷瓶。绿竹闻声忙进来查看情况。 只见段云芙靠在床上笑道“哎呀，不小心打碎了呢，绿竹帮我清理了吧”段云芙面上没由来的欣喜“还有给萧瑾年来了给他带句话就说我等他用午膳”。 她就是要让萧瑾年难受，谁让他总是强迫威胁自己呢。 绿竹点了点头称是，动作麻利的清理了地上的碎片后便依着段云芙的意思去外面守着，只是离去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躺在床上的段云芙。 待绿竹退下，段云芙满是激动的躺在床上，随即感到肚子有些饥肠辘辘，她后悔方才萧瑾年问她可要吃点东西的时候她拒绝了，接下来她可是要昏死三天，想想这三天都不能进食她便觉得方才拒绝的有些太过草率了。 不知不觉段云芙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头也渐渐昏沉起来…… 萧瑾年听见段云芙离世消息的时候还在和大臣们议事，足足愣了好半晌，似没有听见安公公悲腔的通报声一般，知道安公公第二次通报之时萧瑾年才反应过来，随即忙向福宁宫里跑去，丝毫不顾着九五至尊的身份，脚步里满是慌乱。 萧瑾年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到的坤华宫，只觉得天气没由来的冷，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初冬的天气竟会这么冷，仿佛冷到了五脏六腑。 进了福宁宫只听里面满院子的哭声，只见福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皆跪在地上垂着头抽泣着。 萧瑾年脚步跌跌撞撞的走进殿内，见绿竹冬来跪在床边正声俱泪下，段云芙面颊苍白眸子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似睡着了一般。 地上有三五个太医皆是垂着头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仔细看能看见太医们各个面上皆是惧色，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萧瑾年直奔床边，眸子里满是肃杀之气，颤巍巍的伸出手在段云芙鼻尖试探着，随后身子一怔，语气极其冷静“皇贵妃是何急症，朕只不过才离开了一会”！ 话落，几个太医皆连磕头慌张道“皇上，恕臣等无能”语气全都是恐惧之色。 “皇上，臣等实在是琢磨不透皇贵妃的病症啊，还请皇上开恩呐，留臣等性命”。 “皇贵妃娘娘脉象平稳于常人无异，臣等行医三十余载还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病症啊皇上”。 萧瑾年闻言，痛苦的的闭起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轻抚着段云芙有些微凉的纤手，痛声道“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他答应过她的，不会再迁怒他人，为了他们的羡儿。 话落，几位太医似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身子皆是一震，相互看了一眼确认后慌忙磕头谢恩“谢皇上，谢皇上不杀之恩。” 几个太医说着，恨不得连滚带爬的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走慢了一步萧瑾年有反悔之意。 萧瑾年坐在床边紧闭双眼，俊脸上满是凄冷失落，语气里透着一丝悲凉“皇贵妃她可说了什么”？ 绿竹跪在地上已经哭成了泪人，抽咽着“回皇上，娘娘说要等皇上您一起用午膳”。 萧瑾年听罢心底满是悔意，后悔不该离开她一步，看着躺在床上早已没了生息的段云芙，萧瑾年只觉心里像是丢了一块疼得厉害，就连每一口呼吸仿佛都吸进去千万跟针一般，刺的他胸口就快要窒息。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当年他母妃离开自己时他还太小对生离死别并没有什么概念。如今他才算是体会到这种苦楚。 萧瑾年屏退了殿内所有人，绿竹的眼睛早已哭的红肿，但仍能看见退下去时眼底的担忧。 萧瑾年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就连林蕊瑛他都视而不见，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段云芙，他觉得也许一会段云芙就会同早晨时那般醒过来，然后睡眼朦胧的对自己笑道“陛下去处理朝政吧，不必守着妾了”。 轻抚着段云芙冰凉的面颊，萧瑾年只觉视线被一层水雾遮住让他看不清她的脸，直至一滴泪珠掉落在段云芙面颊之上，萧瑾年迅速抹去。 他才不会哭，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哭！ 想着，另一滴眼泪掉落，萧瑾年终于接受了现实，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哀伤，紧紧的抱起段云芙任由泪水滑落，心中满是悔意，他该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好好对她。 ………… 第166章 不亏对你我二人的心意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酸痛的动弹不得。 难道她又被谁再一次的困在冷宫了里吗？ 想到此，心底满是惊，慌随即猛地深吸一口气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黑暗，段云芙见状心底瞬间松了口气。 不敢轻举妄动，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摇晃颠簸的厉害，可见马车行驶的速度非常快。 车内点着暖脚的火炉，熏的不知是什么香，袅袅香烟闻了只觉心旷神怡。 段云芙心里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这马车究竟要向何处行驶，外面正在驾马车的人又是谁？自己是否会有危险？ 段云芙想着，轻轻起身拉起车帘一角偷偷向外看去。随即眸子里瞬间震惊，眸中映着的居然是她心心念念那个人的背影，虽然他并没有穿着道袍，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阿怀”！ 话落，正在驾马的清怀随即回过头来，眸子如深海星辰，声音温润“阿芙你醒了”。 段云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情绪，这些年的万般委屈瞬间涌上了心头，声音不可置信的哽咽道“阿怀，我自由了吗？这次不会又是在做梦吧”？ 段云芙又看了看外面，只见已是白雪皑皑，下雪了吗。 清怀闻言将马车速度缓缓放慢“外面天寒，阿芙还是放下帘子，你刚醒来当心在受了风寒”清怀语气满是温柔。 段云芙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听话的将车帘放了下来，感觉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只听外面清怀的声音传来“阿芙，你便自由了，至此天高海阔阿芙想去哪里贫道就陪着阿芙去哪里”。 段云芙闻言，心里的惊喜一下子冲刷了方才所有的委屈，随即想到自己与萧瑾年已经生有一子，若是应了下来岂不是玷污了如神明谪仙般的清怀。 没有等到段云芙的回答，清怀随即将马车停了下来，温润的声音在此响起“阿芙可要下车走走”？ 话落，段云芙犹豫着掀起马车帘子，只见清怀站在雪地上与身上的月白色的衣袍浑成一体，头上插着的依旧是她送的那根木簪，凌乱的碎发在额间被风肆意吹拂着，清俊的面上挂着如玉泽般的微笑，干净的如同雪中仙子。 段云芙只觉现在的自己与眼前的男子已是云泥之别。段云芙心里第一次有了卑怯的感觉，见清怀向自己伸出手，见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她不敢将手搭上去，只怕自己触碰到清怀的手会弄脏了他一般。 清怀见段云芙如此，明朗笑道“可是药效还没过，阿芙的脑袋还没清醒不成，阿芙不想下来走走吗”？ 段云芙见清怀的笑容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她想！她实在是太想了！可是现在的自己哪里还能配的上清怀呢。 段云芙暗暗咬了咬牙看着清怀，语气低沉道“清怀，我如今不再是……” “贫道知道阿芙想说什么，那些不好的经历就让它成为过去吧，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不亏对这大好的天地，不亏对你我二人的心意”清怀语气轻柔的打断道，随即拉着段云芙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其扶下马车。 段云芙在接触到清怀手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即将冲向天空之中还未绽放的烟花一般，那种瞬间飞入云霄即将绽放光芒的感觉。 段云芙控制着内心的激动看着眼前的景色，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空气里仿佛都带着自由的感觉。 自己真的自由了吗？为什么这一切像是梦境一般美好的不切实际。 依照着之前的梦境，萧瑾年一会是不是就会恼羞成怒的寻来，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清怀一会就该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段云芙猛地睁开眼睛，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算在梦里她也不想在看见阿怀为了自己受伤。 清怀见段云芙的模样，眸如星光，嘴角漾起温柔的笑容“你这般模样像是一只警惕的小狐狸，阿芙放心，我们早已出了京都不必担惊受怕了”。 清怀说着，心里却满是心疼。 段云芙闻言看向清怀，脸上有些狐疑，喃喃自语“这回真的不是梦了吗”？ 清怀听了心里一阵心痛，看着段云芙声音温润认真道“这回不是梦，你自由了阿芙”。 话落，段云芙这才终相信自己这次是真的逃出来了，终于逃离了那个人，那个让她每日都胆战心惊的人！ 想到这里，段云芙心里满是畅然，高声欣喜道“阿怀，我自由了，是真的自由了，不再是梦了，我可以像天上的鸟儿一样能飞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了”。 段云芙语气里满是雀跃，随即捧起地上的雪快意的扬在了天空，高兴的如同小孩子一般在雪地里惬意的跑跳着。 清怀见状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他的心会因为她而悸动，会因为她的喜怒同她一样或开心或哀伤。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六根早已不再清净，再也做不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了。他现在唯一的所求便是她能一直的开心快乐、自由自在，如此他便心满意足了 段云芙似玩累了一般，看着清怀气喘吁吁起来“阿怀，你不是在燕城吗？我们如今是在哪里？宫中守卫森严，我又是怎么出宫的”？ 段云芙心底满是疑问，她只怕一个疏漏会连累到清怀。 清怀见她冻的有些发红的面颊宠溺笑道“外面天寒，上了马车贫道在与你细说。” 段云芙微微颔首，上了马车之后，段云芙闻着车内的熏香只觉心情大好，清怀驾驶着马车缓慢的行驶着“阿芙可想知道什么呢？” “你是如何将我送出宫外的？还有那个燕美人，你又如何笃定她会念诗与我，告知你身在燕的？还有我大姐，你又怎会想到与她联系”？ 段云芙一时之间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她就如萧瑾年所说蠢笨如痴儿，这尘世间她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 清怀闻言淡淡一笑“这些事情交给贫道就好，阿芙无需再去操劳，日后阿芙只需快乐就好”。 第167章 我想一直与阿怀在一起 直至日暮降临，冬日的太阳总是落山的速度很快，清怀不得不加快马车速度找个落脚之处。 段云芙坐在马车里兴奋的像是第一次见到外界的风景一般，总是按耐不住的想偷偷掀起帘子去看。 漫天星辰，二人找到一家客栈，因地界荒凉人烟稀少，清怀万万不敢让段云芙独处一室唯恐山贼土匪作乱，故只要了一间清净的房间，又吩咐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里。 段云芙心中犹如放了一架鼓，她能清楚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脸上红的像是天边的晚霞，一直红到了心里。 进了房间，段云芙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还算整洁，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三两个椅子。 清怀放下随身的包袱坐在椅子上，看着段云芙柔声问道“阿芙可是觉得这里太过简陋了些，若是阿芙住不惯的话贫道也在可继续赶路的”。 清怀知道段云芙是相府嫡女的身份，只怕她住不惯。 段云芙闻言忙摆了摆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怎好在让阿怀继续赶路，这里虽然简单了些，但总算还有一张床可住人”。 段云芙说着面颊又羞红了起来，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他们两个要如何休息？ 段云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简陋’的屋子了，她虽从小到大衣食住行皆是上等，可如今她只要逃离了那座皇宫哪怕让她住破旧的茅草屋她也愿意，何况现在还有清怀陪在身边就已经很幸福再也别无所求了。 段云芙说看了看仅有的一张床，面上又犯起了难，羞赧着俏脸 清怀见状瞧出段云芙心中所想，亦又几分尴尬之色，眸子不敢与之对视“贫道每夜都有打坐的习惯，阿芙安心卧榻就好”。 段云芙一听就知道清怀是在说谎，随即拆穿道“哪里有人会每夜打坐，阿怀莫要骗我”。 清怀闻言柔声道“一会小二送菜之际，贫道会让他多拿双被子送来，夜间贫道便打个地铺以解困乏”。 段云芙听了才点了点头，如此也算是好办法了。 二人简单的用了些晚膳，段云芙草草的梳洗了一番便坐在床边一脸欣喜目不转睛的看着清怀打坐冥想。 她如今终于见到他的阿怀了，就算现在她真的离世她也感到值得了。 清怀闭着双眸坐在椅子上，她才发现原来清怀的睫毛这样长，清俊的脸庞犹如水中的雪莲花一般，清冷艳绝，与他笑时的模样正恰恰相反。 清怀感受到了段云芙驻足的目光，心中顿时波涛汹涌，再怎么打坐冥想也终是静不下心来。 清怀缓缓睁开眸子目若朗星，笑容温润“阿芙何故还不睡？可是方才没吃饱吗”？ 段云芙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我已经睡了三天了不想睡了，倒是阿怀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车一定很艰辛吧”。 “世间万物，有付出方有回报，如今阿芙在贫道身边便是贫道最好的回报”清怀说着，清俊的脸上早已红到了耳根，眸子里满是认真。 段云芙听罢，面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想到和萧瑾年之间的种种，低沉着声音说道“阿怀，如今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且又孕有一子我早已配不上……” “阿芙何故妄自菲薄，这些贫道早已知晓，阿芙是为了贫道才选择入宫，如今贫道已经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心意，心中早已有了阿芙，又怎会在意这些世俗虚浮之事”。 段云芙闻言心中满是感动却还是介怀着，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衣袖。 “阿芙可是怕了？以往你紧张或害怕的时候手总会摩挲着衣袖或裙角，如今阿芙还是没改掉这个习惯”清怀说着，笑容如沐春风“阿芙在怕什么？能否告知贫道一二”？ 话落，段云芙抬起头看向清怀，眸子有些微红“阿怀，我怕有一天发现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虚幻，怕我～怕我到时候会失去你”。 清怀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认真道看着段云芙的眼睛放低身子，一字一句认真道“不会的阿芙，只要阿芙原意，贫道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清怀拉着段云芙的手轻声道“阿芙，初遇你的那天，贫道就早已静不下心来专心修道了，那时候贫道不敢表明自己心意，只怕阿芙会因为贫道而被世人所啼笑，故才不敢在靠近于你，如今不同了，你我二人有了新的开始，所以我们定要好好珍惜才是”。 段云芙听罢，心里满是激动，清怀这是在跟自己表明心意了吗？ 她毫不犹豫的颔首，丝毫不在意世俗眼光“阿怀，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才不怕会被谁啼笑，如今我已不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也不是什么金誉的皇贵妃，我只是我、是自由的我，若是阿怀不嫌弃我，我想～我想一直与阿怀在一起”！ 清怀闻言面上羞红起来，眸子中柔情蜜意，声音柔声道“贫道不会嫌弃阿芙的，阿芙是自由的阿芙，从今以后阿芙也是贫道～也是我的阿芙”。 清怀一时之间难以改口自称，他自有记忆起便跟在师傅身边开始修行学道一直到现在，如今他要遵循自己的心意而活！ 他早已做了决定要为了段云芙还俗，若不然一个道士身边跟着一个女子被人看了总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阿芙也会被世人指点评头论足。 只要他还了俗，褪下道袍，他们便可以自由自在的走在一起。 二人互表心意之后面上皆是羞色，段云芙眉眼弯弯，轻快问道“阿怀我们要去哪里？惜月还在燕城我要去找她，不然她听见我的死讯之后一定会悲痛欲绝的”。 清怀思索了一番，随即颔首柔声笑道“好，我们便先回燕城一趟”。 段云芙子进宫后头一次这么开心过，激动的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目光一直在清怀身上，不舍挪开半分。 晨光微熹，清怀准备了一些行路的吃食又细心的吩咐小二拿了好些取暖的炭火，二人便向燕城出发。 一路上，清怀将段云芙照顾的无微不至，许是赶路的原因，段云芙胃口渐渐差了起来。 清怀知道段云芙自小从未如此风餐露宿，一进了临城，清怀便找了一家当地较大的酒楼让段云芙好好歇息一番。 第168章 阿芙，你有了身孕 进了酒楼里，段云芙满是雀跃，清怀见此模样跟在身后笑容满是宠溺。 晚饭间清怀又叫了些段云芙爱吃的饭菜，段云芙见一桌子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心中感动欢喜着，只想一会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才是，清怀见她如此模样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小二动作麻利的将饭菜端了上来，段云芙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酥鸡，刚送至嘴边忽感胃部顿时翻江倒海起来，随即突然开始干呕。 段云芙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在她怀羡儿的时候便是如此，难不成她又…… 段云芙不敢在想象下去，迅速的扼杀了这种想法，又倔强的将那块香酥鸡放进嘴里，她不信老天会如此作弄她，她不是喝了蕊瑛的药吗，况且那日她明明看到太医对着萧瑾年暗暗摇头了，按理说她应该不会再怀孕才是啊。 段云芙刚放进嘴里又开始干呕起来，那块香酥鸡随着段云芙干呕也吐了出来，她满是惊慌，眼底也噙满了泪珠。 清怀见状轻拉着段云芙的手，伸出手搭在段云芙的脉搏，段云芙忍着痛苦之色看向清怀，只希望能从清怀口中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只见清怀眉头微蹙在看向段云芙的瞬间随即舒展了开来，声音满是轻柔道“阿芙，你有了身孕”。 段云芙听罢犹如五雷轰顶眼底是遮不住的绝望与恨意，泪水啪嗒掉落在桌子上。 清怀心疼道“没事的阿芙，你若吃不下这些我在去叫些清淡点的菜来”清怀说着，轻拭着段云芙面颊上的泪水“阿芙不要哭，有我在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话落，段云芙忙摇了摇头，小巧的脸上满是抵触哽咽道“不要，我能不要这个孩子”。 段云芙不断的重复着“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远离了他，我不想再沾上一点和他有关的东西，我不能留下他，阿怀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不是会医理的吗，你一定知道什么药可以帮我的对吗”？ 段云芙说着激动的拉着情怀的手，痛哭道“阿怀，帮帮我”。 清怀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心中满是不忍，轻抚着段云芙的脑袋柔声哄道“阿芙放心，我会帮你的，不要再哭了好吗？你先吃些东西吧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阿芙想吃些什么我再去叫他们送上来”。 清怀语气满是轻柔，听了让人只觉心安，清怀一直耐心的安慰着，过了良久段云芙的情绪才逐渐恢复平静。 清怀又吩咐楼下送来些清粥小菜，哄着段云芙吃了些，他才放心下来。 此时的段云芙一心只想将这孩子从自己身体中拿走，情绪一直低落接近绝望。 入睡之前，清怀不放心的又为段云芙把了一次脉，诊完脉后，见段云芙面上依旧满是抵触，声音温润道“阿芙，忘了过去忘了那个人吧，不要让过去折磨自己也不要因为过去而陷入悲痛，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定不会叫你在难过的”。 清怀说着，眼底露出不忍“阿芙，他也是你的孩子，既然他来到了你身边就把他留下来吧”。 段云芙闻言面上露出一丝不解“留下他？” 段云芙不可置信一般，猛地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留下他”。 回答的果断！这是他的孩子，她不能留下来！ 清怀轻叹了口气“阿芙，世间万物一切皆有章法，他既然来到我们的身边就说明他与你我都有缘分，阿芙可是要亲手斩断这缘分”？ “他的孩子如何与你我有缘，若说有缘也只是孽缘”！ “阿芙，何必仇视过去，这样下去阿芙以后怎么会开心呢？阿芙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我也会学着怎样去当一个父亲”。 话落，段云芙措不可遏的对上了清怀的视线，眸子中震惊异常。 “阿芙，就让我来做这孩子的父亲可好”？ ………… 二人一路向燕城出发，进了燕城，清怀陪着段云芙在街上逛了一圈，二人不敢直奔宅子，找了一个送信的人将信送到惜月手中，并在信中仔细说明要惜月前来晖安楼见面。 夜幕降临之际，二人按约定时间到晖安楼等着惜月，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惜月便被店家引进了雅间。 惜月在见到段云芙的一瞬间脸上写满了激动和震惊，随即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段云芙“娘娘你怎么来了”？ 惜月还以为是谁在捉弄自己，借着她家小姐的名义诓骗自己到晖安楼，没想到她真的在这里见到了自家小姐。 惜月说着忽又看到了一旁的清怀，随即震惊道“清怀道士！你怎么也在这里？娘娘她难道逃出……” 惜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平常她只见过身穿道袍的清怀，如今换下来道袍她竟还未看出来。 段云芙忙止住“小点声惜月，我现在不是什么娘娘了，我已经逃出来了”。说着，看向清怀的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情意。 惜月见状，面上不解，段云芙笑着拉起惜月的手耐心解释道“惜月，我之所以派你出宫就是怕我逃宫一事东窗事发连累了你，现在我已经在阿怀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只怕你回宫之后听到我离世的消息会接受不了所以才跑到燕城来告诉你”。 “离世？小姐不是好端端坐在奴婢面前……”惜月说着，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小姐您是假借离世才逃出来的吗？” 段云芙颔首轻声笑道“是啊，不过还要你在回宫一趟，若是你此次随我一走了之的话，只怕萧瑾年会起疑心，到最后功亏一篑”。 惜月听了面上虽有些不愿却也一口应了下来，只要她家小姐能过平安快乐让她怎么样都行。 “待回去之后你便借着我离世伤心为由，就和蕊瑛说你要离宫替我陪在我娘亲身边尽孝，告诉我娘亲爹爹我安然无恙，届时你们便来阜城寻我”。 段云芙轻声笑道“我已经和阿怀说好了，不日我们便要启程去阜城，我多留在这里一日便多一丝危险”。 惜月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眼里泪珠打转“小姐，待奴婢回去告诉了姥爷夫人，奴婢就和姥爷夫人就去找小姐去。”说着眼泪簌簌落下，抱着段云芙心中满是不舍 第169章 皇后娘娘她定是想您了 段云芙也跟着难受起来眸子微红，清怀见二人如此，只怕段云芙伤心难过，柔声道“阿芙，我们去了阜城便可以见到惜月了，阿芙不要难过，当心身子”。 段云芙惜月二人又说了几句后，只怕惜月离开宅子时间太久惹人怀疑，随即忍住心底千般不舍匆匆离去，别之际段云芙再三嘱咐惜月回宫之后要小心行事，只怕精明狡诈的萧瑾年察觉出来。 二人一路南下，考虑到段云芙如今的身怀有孕清怀特放慢马车速度，只怕段云芙千金之躯会吃不消这一路奔波之苦。 一路走走停停，段云芙见识到了许多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最让段云芙记忆深刻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湖泊，美得像人间仙境。 四个月之后二人总算行至阜城，下了马车段云芙看着心里满是期待，这便是她和清怀日后生活的地方了。 清怀一路将段云芙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见段云芙消瘦半分，反而因为怀孕的原因丰盈了几分，眉宇间满是朝气，没了之前的忧郁。 清怀在阜城挑了个幽静之处买下了一间一进院落，地段清净方便段云芙养胎，又买来两个机灵的小丫鬟服侍段云芙。 段云芙一直向往自由，如今她才知道只要与清怀在一起无论在哪她都是自由的。 清怀在一街之隔的书院里当起了教书先生，教习孩童读书礼仪，每日到了午时便会回来陪着段云芙一起用午饭，晚间回来时偶尔会带些糕点或精致的小物件讨段云芙欢心。 时间久了，段云芙与这街里邻居也都熟络了起来，街坊邻里都知道这位新来的教书先生家中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娇妻，看着二人恩爱两不疑的模样都羡慕起二人的感情来。 小孩子们非常喜欢清怀，连带着段云芙这个师娘。段云芙只觉现在无比的幸福，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跟清怀在一起。 邻家一家是做成衣铺的，家里有个小女儿名唤程锦，段云芙搬来之后二人便结识下来，程锦每日都会来段云芙这里找她解闷，一来二去俩人开始无话不谈。 程锦喜欢和段云芙待在一起，她在阜城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阜城府衙家的三小姐薛怜裳在这阜城的女子中容貌最为出众，可在程锦眼中看来却不及段云芙半分。 说起薛怜裳程锦便没由来的厌烦，仗着自己是府衙家的三小姐自认比谁都高人一等，心高气傲到没有哪人男子能入的了她的眼，到现在过了二八年华竟还未出阁。 程锦想起薛怜裳每每去家的成衣铺子里的时候，阵仗堪比公主，挑选衣裙时总是挑三拣四，一会嫌这件颜色不好，那件款式不好的难伺候的紧。 段云芙听了不免联想到宋凌琬，只怕她二人若是相识应该会很合的来。 程锦知道段云芙是从京都来的，她曾经和父亲去过京都，但每次提及京都的时候段云芙都闭口不谈，程锦也很识趣知道段云芙不想谈她便也不再追问。 听闻京都丞相辞了官带着自己的夫人四处云游了，段云芙听见的时候心中满是欣喜，萧瑾年他总算说到做到应了爹爹的辞官请求了。 过了两个月惜月才寻了过来主仆，二人一见面，惜月一把扑在段云芙的怀里激动的哭了好久，惹得段云芙也跟着哭了起来。 清怀知道后，忙从书院里赶了回来，一进院子便看见主仆二人在院子里抱头痛哭。 清怀见状无奈笑出声来“惜月若是惹得你家小姐哭坏了身子，可有你好看的”。 闻声，惜月忙松开段云芙，只见段云芙的小腹早已明显的隆起，惜月难免有些惊慌，自家小姐有了身孕？惜月见此有些懊恼刚刚因为太过激动一下扑进了段云芙的怀里并未注意到段云芙隆起的腹部，惜月抽泣道“奴婢方才没注意到小姐的身子，都怪奴婢太莽撞”。 “没事的惜月”段云芙笑着哽咽道，面上满是重逢的喜悦。 清怀见段云芙眼睛红着，忙走到段云芙身边，看向段云芙的目光满是心疼，柔声道“当心哭坏了身子”。 说着又为段云芙轻拭着面上的泪水轻扶着段云芙，声音温润道“你们主仆二人分别许久，定有许多话要说，阿芙答应我不许哭了，待我回来给你带福膳斋的玉露糕，阿芙不是念了好久了吗”。 段云芙闻言面上满是欣喜，颔首道“嗯嗯，我答应你一定不哭了，阿怀回来千万要记得带玉露糕回来”。 清怀闻言满是宠溺的笑着，轻轻刮了一下段云芙的鼻尖“好，一定不会忘”说罢又看向惜月笑道“惜月你来了阿芙也就放心了，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清怀满眼不舍的看了看段云芙，温柔的嘱咐了几句后又返回了书院。 惜月看着自家小姐脸上露出那兴奋的模样，心里也高兴着，她家小姐终于如愿了，随即看了看段云芙的腹部笑道“小姐，你有了孩子了” 段云芙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萧瑾年的”对于过去种种段云芙早已经释怀了，再说起这个名字已经无关痛痒，他也不值得段云芙将他放在心底怨恨！ 惜月眼睛睁的老大眼中满是吃惊，心里又心疼起自家小姐。 她跟在段云芙身边多年，心中自是明白她家小姐对皇上有多厌恶。所以在听到段云芙说腹中的孩子是萧瑾年的时候她才会如此震惊。 二人进了屋子，将两个小丫鬟打发了去，段云芙开始向惜月打探着林蕊瑛的情况，她心里始终记挂着林蕊瑛。 惜月叹了口气“奴婢回去的时候皇后娘娘看见奴婢伤心极了，听宫人们说皇后娘娘知道小姐您殁了之后大病了一场”。 段云芙闻言心中难受起来，她不敢对林蕊瑛说出实情，只要林蕊瑛不知道便不会牵连到她，好在她身边还有羡儿。 段云芙想起那个白白糯糯的小家伙心中微微一痛，自羡儿出生后她一次也没有抱过他，她怕的就是自己离开之际心中会对羡儿有所牵挂，可如今她的心中却还是牵挂着羡儿，哪怕从没有亲近过他。 “奴婢回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好了，只是哄大皇子的时候会时不时的发呆，奴婢知道大皇子长的像小姐您，奴婢猜皇后娘娘她定是想你了”。 段云芙听罢，心里叹了口气，林蕊瑛对她的好，她只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只希望她的羡儿能代替自己好好陪在林蕊瑛身边。 第170章 要的就是萧瑾年他痛苦 “小姐，我同老爷夫人说您在阜城，老爷夫人听了后并未有太多的震惊，奴婢临走之际老爷和夫人不停的嘱咐奴婢要好好照顾您，老爷说他辞官之后只怕皇上会派人暗中监视老爷，所以老爷夫人才不敢来阜城寻你”。 段云芙微微颔首，想来以爹爹的聪慧爹爹应该早就猜到自己还在人世，所以在听见惜月的话后才显得没有那么震惊。 段云芙想到段流安说萧瑾年可能会派人暗中监视，心中不免惊慌起来“惜月，你来阜城的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惜月摇了摇头，正色道“小姐您放心，所有人皆以为我跟在老爷夫人身边一起云游散心了呢，走到邑城的时候老爷暗中派人将我送了来，老爷已经为小姐大点好了一切，不会有人会怀疑小姐您还活着”。 段云芙闻言，觉得自己有些不孝，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爹爹才会选择辞官来保护自己，如今又处处为自己谋划，连见面都不敢，段云芙想着眸子已是微红。 惜月忙开口道“小姐您别难过，老爷说了等再过个几年皇上将小姐的事慢慢淡忘了，老爷和夫人就会和小姐重聚的”。 段云芙听到提及萧瑾年，心中顿时满是报复之后的快感“惜月，你回宫之后萧瑾年他对你可有起了什么疑心？他有没有问过你什么？” 惜月思索了片刻，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奴婢回宫的时候，绿竹姐姐抱着奴婢哭了好久，奴婢怕别人瞧出端倪装作悲伤的样子也跟着嚎啕大哭，后来我在皇后娘娘那里见过皇上一次”。 惜月仔细的回想着“让奴婢感到震惊的是，皇上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一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仿佛年长了几岁一般”。 惜月说着回想起坤华宫里萧瑾年见到自己时面上闪过一舜的惊异，随即眸子又变得黯淡无光起来，看着惜月语气低沉道“听闻你家娘娘前段时间派你去了燕城？” 惜月跪在地上红肿着眼睛，心里满是止不住的恐慌，颔首恭敬道“回皇上，正是”。 萧瑾年声音带着几分沧桑“那梅花酒呢？可取回来了”？ 惜月心里满是惊慌失色，低垂着头，语气有些哆嗦“回皇上，带回来了，只是奴婢走之前娘娘吩咐过，要等到除夕夜在拿出来品鉴，奴婢便将它放在福宁宫里，想着等到除夕夜的时候再拿出来”。 惜月说完，萧瑾年便直接命人将那酒取了过来，惜月以为萧瑾年是不相信真的有那潭酒的存在，所以取来一探究竟。 只是当那酒放在萧瑾年眼前的时候，萧瑾年竟看着那潭酒失了神，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 林蕊瑛红着眼睛不忍看向那酒，她们明明说好了除夕夜还要一起守岁品酒的，她怎么会将她独自扔在宫里呢…… 段云芙听完惜月的讲述后，云淡风轻笑道“他自作自受”。 惜月继续道“小姐你不知道，我回宫的时候宫里整个大变样，宫人们一个个都缩起脖子做事，谨小慎微的。 皇上每日都会去福宁宫里，一呆便是大半天，绿竹姐姐同我说，皇上刚得知小姐您‘殁了’的消息时，皇上虽留了那些太医一命，但都将他们辞了官赶出了宫，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上上下下皆换了一批”。 段云芙闻言松了口气，萧瑾年他还算有一丝人性。 那时她只怕会因为自己牵连到那些无辜的太医们，虽然自己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常常劝诫萧瑾年‘从善’，但以萧瑾年那阴晴不定的脾性她也不敢保证，如今听见惜月说那些太医们没有性命之忧她也就放心了。 “只是绿竹姐姐她现在还在宫里，奴婢在出宫的时候本想劝绿竹姐姐同我一起，绿竹姐姐却说，她若是与我一同出宫只怕皇上会起疑心，所以选择先留在宫里”。 段云芙知道绿竹是个谨慎的性子，只是苦了她如今为了自己孤身一人留在宫里。 “绿竹姐姐她现在在皇后宫里服侍皇后娘娘，皇上每次去坤华宫的时候都会向绿竹姐姐问两句小姐您的过去和喜好，每当绿竹姐姐回了话后，皇上却总是陷入沉思之中。绿竹姐姐便向皇上请命说是待明年她便要出宫去，说是替小姐您去绥州看芙蓉，皇上听见之后便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久皇上才开口细问。 绿竹姐姐回答说，是小姐您同绿竹姐姐说过，皇上事务繁忙，就算他日攻打下西平也不会有时间带您去绥州看芙蓉花的，所以便嘱托绿竹姐姐要她替您去绥州看芙蓉花”！ 惜月说着，看了看段云芙抚在腹部的手，继续道“皇上听了后便当即下令放绿竹姐姐出宫去绥州，绿竹姐姐却摇头拒绝了，说她已经答应了小姐您要在明年芙蓉花开最盛的时候再去，于是便拒绝了当即出宫的旨意，只说要等到明年花开之际前往”。 段云芙听罢颔首暗道‘绿竹她果然心思缜密，若她当即答应萧瑾年出宫去绥州的话，萧瑾年必会派人一同前往或暗中派人跟着，那么绿竹的一切行动皆会在萧瑾年的眼皮中，若是等到明年的话，一来时间会让萧瑾年渐渐淡忘此事，二来萧瑾年他也绝不会在起疑心，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 惜月说着，面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皇上听绿竹姐姐说了之后便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足足两日，下令不得任何嫔妃到宸乾宫去探望。太医诊完之后只说皇上是忧伤过度导致的”。 段云芙听了只觉有些个好笑，她要的就是萧瑾年他痛苦！ 想起她第一次逃出宫被发现的时候，她是如何见识到萧瑾年他残暴狠戾的一面，那次若不是蕊瑛来的及时，只怕她早已死在萧瑾年的手里吧。 想起那窒息濒死的感觉，段云芙现在还是会感到害怕。 就连宋凌琬腹中的孩子也是萧瑾年授意指使落胎的，还有五皇子…… 他连骨肉血亲都可以舍去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自己呢。 昨日种种已成过去，她现在只想与清怀长相厮守，待孩子出生后她就可以和清怀四处云游。 想起清怀，段云芙眸子中便是遮不住的爱意。 主仆二人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日落西沉。 清怀手中拿着两包点心回了来，段云芙听见小丫鬟问好的声音忙起身出去迎接，惜月见状赶紧小心的搀扶身怀有孕的段云芙。 “阿怀你回来了”。 第171章 好一个阔绰的丫头 清怀见段云芙满脸欢喜的走向自己，一双大眼睛却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糕点，见此模样，清怀的眸子里满是宠溺的笑了笑，随即将糕递给惜月，看着段云芙柔声道“阿芙不要贪嘴，不然一会该吃不下饭了”。 段云芙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着清怀敷衍的点了两下头，拉着惜月的手就向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道“惜月，你尝尝这里的玉露糕，味道比京都的正宗多了”。 清怀在后面看着段云芙欢快的背影满是无奈的笑了笑，见二人进了屋子后，拿着逍遥法扇的手不自觉的紧握，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 自惜月来了之后，清怀放心多了，有惜月在段云芙身边他也能安安心心的在书院里教习。 这日，段云芙在院子里再也坐不住，吵闹着要到街上走走，惜月犟不过只得打发丫鬟秋棠去书院里知会清怀，便收拾着东西扶着段云芙出去。 出了大门正瞧见程锦，二人打了个招呼，程锦好奇的看了看段云芙身旁的惜月，脆声道“云芙姐姐，你家里来客人了”？ 惜月带着几分警惕的目光看向程锦，段云芙见状笑道“这原是我身边的丫头惜月，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情如姐妹”段云芙说着，又看向程锦“锦妹这是要去哪”？ 程锦和惜月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微微行了个颔首礼，程锦笑答道“正要去我家的铺子里转转，云芙姐姐也要出门吗”？ 段云芙微微颔首“闲来无事出去转转罢了”。 程锦看了看段云芙隆起的肚子“清怀先生不跟云芙姐姐一起吗？” 段云芙笑道“他在书院里呢，我在家实在是有些闷，便让惜月陪着我出去走走”。 程锦闻言，笑道“云芙姐姐，那便和我一起吧，正好我带着云芙姐姐去瞧瞧我家的铺子，若是有喜欢的衣裙云芙姐姐直接带走就行”。 段云芙听罢，笑道“怎好白拿，说来也是 我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去过你家铺子呢，如此便麻烦锦妹带个路了”。 程锦闻言脸上满是欣喜，边走边道“云芙姐姐貌若天仙，若是穿上了我家铺子里的衣裙，我相信整个阜城的女儿家都会来我家疯抢的”。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惹来不少驻足的目光，背后的议论声传来“呦！这是谁家的小妇人模样竟生的这般俊俏，怎么没见过”？ “听说是前阵子新搬来的，你还不知道吧，他家男人便是城东墨儒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可是那个新来的教书先生？我倒是见过一回，我家的三娃就是在那个书院里读书，那先生模样生的那叫一个俊朗，我瞧了后愣了好久，还以为是什么天上的下来的神仙呢，后来我家三娃才说那是他新来的先生，我这才知道，如今再看他家夫人，到真是好一对俊男靓女呀”。 “呦！就你还知道什么叫俊郎靓女呢”？ 那妇人爽朗一笑“听我家三娃说的，只听说那先生家里的是个俏模样，如今一见他家的夫人，可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仙女下凡了”。 ………… 妇人们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程锦听罢笑道“云芙姐姐，你听见了吗？她们夸你是仙女呢，要我说啊云芙姐姐比仙女还要好看呢”。 段云芙听罢淡淡一笑，倒是听见那几个妇人说‘他家夫人’时，段云芙听了是满心欣喜。 她和清怀之间纯洁而美好，清怀对她也从未有过本分越矩之事，发乎情、止于礼。对外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夫人。 惜月听见那些谈论的话后，面上满是骄傲神色，这些话她自小听到现在，从京都听到燕城又听到阜城。 “不过皮囊罢了”段云芙淡淡答道。 “我要是能有云芙姐姐这皮囊就好了”程锦嘻笑着“肯定能气死薛怜裳的”。 …… “云芙姐姐到了，这就是我家的铺子”。 段云芙闻言抬头看了看，牌匾上写着‘萝锦坊’三个大字，她竟不知程锦家的成衣铺子规模竟这样宏观，她还以为只是一间小商铺而已…… 记得先前听程锦谈起过，府衙家的那个薛怜裳薛三小姐都去她家采买，想来又怎么可能是小商铺。 进了铺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琳琅满目的锦绣华彩、冬裘夏葛，各种衣裙应有尽有，里面很多采买的客人来往不绝。 见程锦走进来，铺子里的绣娘忙上前打招呼“程小姐您来了”。 程锦点了点头打了几声招呼，随即对段云芙道“云芙姐姐，你四处看看可有你喜欢的衣裙，若是喜欢哪件尽管穿回去”。 段云芙闻言心中暗道‘好一个阔绰的丫头’。 段云芙随意的四处逛了逛，只觉的这铺子就算是在京都也算是够用的了，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阜城里竟会有这么大的一间成衣铺子，倒颇有卧虎藏龙之势。 段云芙四处看着，突然被一件软银月白浮光锦吸引，上面绣有祥云图案，浮光锦在不同角度看都闪着不同的色彩，程锦见状忙吩咐绣娘将那件衣服拿下来让段云芙试试。 惜月接过那衣裙，随着段云芙进了衣香斋服侍换上。 换好后，惜月看着段云芙上下打量笑道“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呢”。 说着，听闻外面吵闹声传了进来，段云芙不禁有些好奇出了衣香斋，只见一位被丫鬟簇拥的小姑娘正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着。 那小姑娘同段云芙年纪相仿，身着一件藕色孔雀纹长裙，容色清秀，双眉修长，眉心处的一颗红痣衬托的人格外娇美，肤色白皙，小巧的脸上满是傲气，叫人看了不敢接近。 只见那女子双手掐腰，蹙着眉头环视着四周的服饰，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满。身边的绣娘不厌其烦的为其一一介绍着。 程锦坐在一旁厌烦的白了那女子一眼，见段云芙从衣香斋里走了出来，程锦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走到段云芙身边称赞道“云芙姐姐当真貌若天仙，我刚才还以为是哪个仙子下凡来了，云芙姐姐的样貌竟将这衣裙衬托的如同仙羽华裳呢”。 程锦说着，特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顿时惹来不少目光驻足在段云芙身上，一时之间屋内满是赞叹声音交错，夸的段云芙面颊上红晕一片，春瓣桃花。 “可惜这‘萝锦坊’的衣服每样只有一件，不然我也想试试呢”。 “是啊，方才怎么就没瞧见这衣裙呢，唉”。 ………… 第172章 阿芙穿什么都好看 段云芙娇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衣裙刚好能遮住自己隆起的肚子，竟如此合身，仿佛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 段云芙眼中流光溢彩，女为悦己者容，她想穿给清怀看看。 程锦看着镜中的段云芙，笑道“云芙姐姐，这件衣服就送给……” 程锦话未说完，突然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那件衣服我要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怒色。 话落，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段云芙。 段云芙听罢，回过身来，只见那女子抬起手正指向自己，眼中露出一抹震惊又带着一份怒色。 自小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夸赞，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焦点，她怎能不气！ 只是她没想到那不知名的女子转过身的瞬间，她竟看呆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卑怯…… 绣娘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面是自家小姐带来的客人，一面是府衙家的三小姐，哪个她都不能得罪。 程锦闻言白了一眼那女子，随即开口道“薛三小姐应该知道我们‘萝锦坊’的规矩，所有衣裙的款式只做一件，先到先得，这件衣裙我已经送给了云芙姐姐，薛三小姐还是再看看其他的吧，‘萝锦坊’的衣服应有尽有，总有一件适合三小姐的”。 话落，薛怜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满脸怒声，指着程锦娇声怒道“本小姐说了，就要她身上那件”！ 原来她就是府衙的三小姐薛怜裳，那个样貌名满阜城的骄傲女子。 段云芙见薛怜裳态度坚决，她也不想惹上麻烦，和声笑道“既然三小姐喜欢，那我便将这衣裙让与三小姐，我再看看其他的吧”。 薛怜裳听后，面上怒色消散了几分，白了一眼二人，娇哼道“算你还识趣，如此本小姐便也不和你计较了”。 程锦见状，忙拦住要去衣香斋的段云芙，看向薛怜裳正色道“三小姐，凡事都讲先来后到，这件衣裙我已经送给了云芙姐姐了就是她的了，三小姐还是在另寻一件吧”。 段云芙闻言，扯了扯程锦的衣袖示意算了，程锦平日就厌烦薛怜裳，如今她逮住机会怎能就此作罢。 程锦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向段云芙，开口道“云芙姐姐你放心，我已经答应送给你了，你只管穿着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段云芙看着如此模样的的程锦，一瞬间她看到了林蕊瑛的影子，蕊瑛也是这样处处护着自己，满胸的侠义之气却为了那个人甘愿困在深宫里…… 段云芙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对方又是阜城府衙薛大人的爱女，牵扯到官员，段云芙心中多少有些忌惮。 她忌惮的并不是对方是官员身份，她心里真正忌惮的是这些官员都是他的手下。 薛怜裳听见程锦的话后，面上满是怒色指着段云芙怒声道“本小姐只要这件”。 程锦听闻随即嗤笑一声“三小姐莫非要拿着府衙小姐的身份欺诈我们百姓不成？”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谁都知道这薛怜裳在阜城是出了名的娇纵蛮横，只要被她看上的东西谁都不敢跟她争抢。 如今程锦破了这层窗户纸，众人也都开始对着薛怜裳指指点点起来，毕竟薛怜裳也没少从她们的手里‘抢’过东西。 “说的是，府衙的小姐有什么了不起”人群中不知谁的声音突然想起，紧接着便是不断的‘讨伐’薛怜裳的声音。 薛怜裳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平日只要她看上什么东西谁都不敢与她抢，如今程锦却让她当众难堪，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薛怜裳哼了一声，眼里满是恨意看向段云芙和程锦，随即招了招手，对着身后的丫鬟们开口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件衣裙给本小姐抢过来”。 话落，那些丫鬟们随即走上前，惜月和程锦见状忙将段云芙护在身后，作势就要和那群丫鬟开打。 段云芙心里满是紧张，她自小在京都这么些年有权有势的贵女们她见的多了，还从未见到如此骄横不讲理的小姐，就算是那宋凌琬也不敢像她一样。 段云芙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腹部，眼见那些丫鬟张牙舞爪的冲到自己面前，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屋内的人都识趣的闪到一旁，躲得远远的看起了眼前这场好戏。 “光天化日这阜城没有王法了不成”？一道干净的声音响起，众人闻言皆是回头向那道声音看去。 只见一位翩翩少年长身而立，衣摆如流云，站在门口如众星拱月，温文尔雅，气质出尘，步伐沉稳的走向段云芙。 薛怜裳见那道身影的主人，瞬间呆愣在了原地，眸子被其深深被吸引，再也看不见其他。 段云芙听见这声音，忙惊喜的探出头来，见来人是清怀，心中大喜，随即快步向清怀走去，声音满是喜色“阿怀，你怎么来了”？ 段云芙像是找到了依偎一下冲进了清怀怀里，抱住清怀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 清怀被段云芙突然抱住，身子明显一愣，俊脸绯红，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柔声道“阿芙有没有事”？ 薛怜裳见清怀面上露出的笑容，心中突然涌起一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见段云芙抱着那男子，眼中顿时被怨恨占据，他俩是什么关系，举止竟这般亲昵？ 段云芙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动作忙从清怀的怀中出来，面上满是羞意。 只听清怀的声音在段云芙头顶响起“阿芙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再乱跑让我平白的担心”。 段云芙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裙，随即抬眼看着清怀明艳笑道“阿怀，我身上的衣裙好看吗？我本想穿回去给你看看的……” 段云芙说到这里，不安的看了看愣在原地的薛怜裳。 清怀闻言，仔细的看着段云芙身上的衣裙，眼中满是宠溺“阿芙穿什么都好看’’。 段云芙听罢，娇羞的面颊落在雪中的桃花，叫人看了再也挪不开双眼。 第173章 永远都不会将福儿忘记的 “既然清怀看见了，那我便脱下来让给这位薛三小姐吧”段云芙语气轻柔，随后看了看薛怜裳，明艳笑道“薛三小姐，你若是真的喜欢这件衣裙便拿去吧”。 如今阿怀也已经看见自己穿上这衣裙的模样了，她便知足了。 薛怜裳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回过神来，只见清怀蹙着眉头正看向自己，心中顿感一阵羞意，随即扬起了往日的高傲之态，段云芙蔑视道“如此本小姐便笑纳了”。 “阿芙不想这衣裙了吗？你穿上很好看”清怀看着段云芙温声说道“阿芙放心有我在，我看谁敢与你争抢”清怀说着，瞥向薛怜裳的眸子中闪出一丝厌烦。 他从小跟在师傅身边专心修道还从未讨厌过谁，他的道众生平等可如今看见段云芙被欺负他的心里便没由来的厌烦起薛怜裳。 段云芙闻言，看向清怀的眸子里满是欢喜“阿怀，一件衣裙而已，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清怀听罢，颔首温润道“既然阿芙这样说，那便顺了阿芙的意”。 段云芙看着一脸傲色的薛怜裳，柔声道“如此，我便成人之美了”。 程锦还想张嘴说什么，见段云芙看着自己笑道“锦妹，多谢你的好意了，既然薛三小姐对这件衣裙势在必得，你便开个价钱卖与她吧”。 程锦闻言，瞬间明白了段云芙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云芙姐姐都这样说了，那么薛三小姐便拿去吧，只是这件衣裙的面料可是上好的浮光锦，价格不菲，三小姐可要仔细斟酌斟酌啊” 段云芙听到后和清怀相视一笑，随即拉着惜月到衣香斋里换下衣裙，惜月边服侍着段云芙换下衣裙便开口笑道“这个什么薛三小姐的当真蛮横无理呢，我随着小姐在京东见过比那么多比她身份贵胄的贵女，也从未见过哪个向她一般，居然还敢当街动手来抢，昔日那莲淳郡主就算在骄横也没像她这般”。 段云芙听罢云淡风轻道“天高皇帝远，这里不似京都的官员各个行事都要仔细思索一番，生怕被谁拿住把柄都低调小心行事，在这里一切都是那薛大人说的算，就算有谁不服想去告上一状，只怕没等出了着这阜城的城门便已经被暗中处置了，所以无论如何与薛三小姐作对，我们总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能让则让吧”。 惜月点了点头“只怕委屈小姐了”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亏，这小小的阜城居然如此目无王法。 出了衣香斋，只见清怀坐在椅子上悠然饮茶，程锦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薛怜裳，只见她此时早已没了方才的高傲之态，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清怀见段云芙走出来忙起身笑着搀扶，此时的薛怜裳这才看见段云芙隆起来的肚子，顿觉心中一紧，在看二人亲昵的模样对俩人的关系心中已经了然。 只听程锦开口高声道“薛三小姐，这衣裙就在这里，只要薛三小姐拿出三百两银钱，这衣裙就是三小姐的了”。 薛怜裳听罢，回过神指着程锦怒道“三百两就三百两，你且等着，一会我就让府里的下人送来”。 “好，薛三小姐果然畅快，如此我便在这恭候了”。 段云芙心中暗爽，三百两，程锦她还真是敢要。段云芙不愿再继续在这里停留，看向清怀道“阿怀，我们回去吧”。 清怀闻言颔首道“好，我们回家”。 话落，段云芙和程锦道别后，清怀仔细的扶着段云芙离去。 薛怜裳看着二人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恨，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道‘如今，她要抢的可不只是一件衣裙了’！ 皇宫里。 萧瑾年冷着俊脸听着边境的战报，眉头紧锁扶额冷笑“传朕旨意，若是西平肯归顺投降，朕保他皇室血脉性命无虞，若抵死反抗一律诛杀”。 萧瑾年抬眼，眼中露出一抹落寞，声音低沉道“朕要的‘寒霜殿’可竣工了吗”？ 跪在地上的的侍卫恭敬道“回皇上，不出七日便可竣工”。 “三日，朕再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声音不怒自威。 “是。” 萧瑾年回想起段云芙‘离世’那一日，抱着她的躯体贪图着她身上留下的温度，他不敢想象日后若是见不到她自己该会是什么模样。所以他便下了密令在地上挖了一座用冰建成的宫殿，又命宫人将段云芙的棺椁暂放冰室以保她身体不腐，待‘寒霜殿’建成之后再将棺椁从冰室移至寒霜殿，这样他便可以每日都能见到她了。 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段云芙了，她明明说好的要陪着自己一辈子的，她却失约了，自己也答应过她要陪她用午膳，要带她去绥州看芙蓉花的，他亦是失约了…… “皇上，楚昭仪在外求见”门外安公公的声音传来。 萧瑾年闻言对着地上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随后朝着门口道“传她进来”。 话落，门被推开，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陛下，福儿想你了”声音软绵满是撒娇之态。 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位妙龄少女脚步轻盈向萧瑾年走来，那少女身着一袭鹅黄色流仙裙，圆圆的鹅蛋脸，一双大眼睛似黑夜中的星星一般忽闪忽闪的格外惹人喜爱，浑身上下都透着古灵机怪的气息。 萧瑾年闻言，对着楚昭仪的女子招了招手。 楚昭仪快步走了过来一下扑进了萧瑾年怀中，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陛下，您怎么都不来看福儿，陛下莫不成将福儿忘了吗”？ 萧瑾年听见楚昭仪的话后作势搂着福儿，大掌在她头顶轻抚着，语气轻柔道“怎么会？朕永远都不会将福儿忘记的……” 楚昭仪满心欢喜的搂着萧瑾年，窝在萧瑾年的怀中娇声笑道“陛下嘴上惯会哄福儿开心，却也不到崇绣宫去看福儿，皇上在不去看福儿，只怕福儿要被李妃姐姐欺负的再也看不见陛下了”。 萧瑾年闻言温怒道“朕看她敢！”随即对上那双眼睛，声音下意识的软了下来“如今西平战事吃紧事务繁忙朕走不开，李妃她向来心直口快人却是个好的，福儿不要和她计较”。 第174章 你们二人身份一定都不简单 楚昭仪听罢，嘟着嘴巴娇哼道“陛下偏心，哪里是福儿想计较，实在是李妃姐姐欺负福儿刚进宫什么都不懂，还说福儿不过是长了双像皇贵妃的眼睛才会被陛下如此宠爱，又说什么只怕崇绣宫里再也容不下福儿了，待过些时日陛下便会将福儿安排到福宁宫里去，福儿不明白李妃姐姐话是何意，便想问个清楚，谁知李妃姐姐竟说福儿以下犯上顶嘴于她，要罚福儿在烈日下跪上两个时辰”。 楚昭仪说着，泪眼汪汪的看着萧瑾年。 萧瑾年闻言，俊脸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眉头紧锁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在看向楚昭仪的眼睛瞬间又恢复常态，冷声道“福儿要懂得满足才行，你若不想住在崇绣宫里，朕便将你安排到春明宫去，周妃她脾性温和，知书达礼又是这京都出了名的才女，她定能于你和睦相处的”。 楚昭仪听罢，眼中顿时噙满了泪珠一脸委屈“陛下，福儿只想跟陛下在一起，福儿想一直陪在陛下的身边”。 萧瑾年闻言，神情缓缓舒展了开来，环过楚昭仪的腰身“如此，福儿便要说到做到”说着，萧瑾年在楚昭仪的眸子上轻轻落下一吻，眼底满是落寞。 楚昭仪感受到萧瑾年柔情一吻，随即环过萧瑾年脖子闷哼一声。 萧瑾年听罢嘴角轻蔑一笑，大掌一挥，楚昭仪只觉身上满是冰凉之意，鹅黄色的衣裙散落一地…… 动情处时，楚昭仪脸上满是娇羞，闭紧双眸感受着。 “睁开眼睛看着朕”萧瑾年的语气冷若冰霜，动作尽是侵略、毫不怜惜。 直到楚昭仪听见哀求之声，见她乖顺的睁开了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萧瑾年，迎上那对眸子一瞬间，萧瑾年的动作才渐渐温柔下来。 “陛下～”声音酥魅入骨。 只见萧瑾年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 阜城 阜城的夏日比京都要闷热许多，段云芙又因为怀孕的原因格外的怕热，清怀知道后开始在阜城大量的采买冰，以供段云芙解暑可不知为何，阜城的冰却供不应求，一冰难求。 自打薛怜裳在程锦手下吃了一回亏之后，程锦每次来找段云芙的时候都要对她称赞一遍。 以往薛怜裳每次去萝锦坊时候总是挑三拣四为难绣娘，导致很多绣娘一看见薛怜裳便都躲着不愿上前招待，又仗着自己是府衙小姐的身份在阜城处处恃强凌弱，如今狠狠的挣了她一笔总算是让程锦出了这口恶气。 俩人说着闲话，丫鬟秋棠回了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抬着一个笨重的大木箱子，箱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能看见底部滴落下来的水珠。 秋棠见段云芙忙恭敬道“夫人，这是先生采买的冰，以供夫人解暑之用”。 段云芙听罢，笑着回道“知道了，惜月你去安排着放起来吧”。 惜月闻言行礼称是，随即指挥着那两名小厮将冰抬进了冰窖。 程锦见状，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云芙姐姐，情怀先生他对你可真好呀”。 段云芙闻言笑道“是啊，阿怀她待我是真的很好呢”。 想起这些时日她和清怀的点点滴滴，她只觉心里像是被清怀播下了一片花种，绽放盛开，满是甜蜜。 “云芙姐姐你不知道，不知为何今年的冰格外稀少，所以这冰价被商贩抬得很高，今年就连我们家也不敢用冰解暑了呢，这么一大箱的冰块，情怀先生为了云芙姐姐花了好大的手笔呢，你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话落，段云芙面上满是明艳，娇羞道“你啊，待你日后有了夫君自然也有人疼爱了，到时候你就不用羡慕我了”。 程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笑道“那我便先借云芙姐姐吉言了”。 程锦说着，随即面上带着几分好奇的神色，低声道“云芙姐姐，我猜你和情怀先生一定是从大地方来的吧？而且你们二人身份肯定都不简单”！语气中带着肯定。 段云芙瞬间愣了两秒，手指摩挲着衣袖，提高了几分警惕“锦妹何出此言”？ 惜月从屋内出来后正好听见程锦的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满是紧张，就连那两个小厮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程锦见段云芙如此模样，爽朗笑道“果然是这样，被我猜对了！我猜云芙姐姐一定是哪家的高门小姐，情怀先生应该是个贵胄子弟，你和情怀先生两人相爱却招到了家里人的反对，所以你们才会逃到这里来的，对不对？” 段云芙闻言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随即佯装出一副紧张的模样慌忙的捂住了程锦的嘴巴，低声道“锦妹小点声，你是怎么知道”？ 段云芙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松开了捂住程锦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哀求“锦妹能否替我保守住这个秘密，若是我们的行踪被家里人发现的话只怕……”段云芙话说到一半，手慌张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只怕我腹中的胎儿届时会保不住的”。 程锦闻言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了方才的好奇反而也跟着紧张起来，压低着声音道“云芙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替云芙姐姐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程锦看向段云芙，从她第一次见到段云芙的时候看她的气质就猜出她绝不会是普通人，还有刚才惜月对她行礼的动作她也尽收眼底。 段云芙微微颔首松了口气“如此便多谢锦妹了”。 段云芙双眸流转，眼底划过一丝精明随即叹了口气，一脸的感伤“锦妹不知，我本是京都人士，与阿怀一见钟情，奈何被京都纨绔瞧见，便要纳我为妾，那个人家里权势在京都只手遮天，家里没得办法不敢与之抗衡，所以我才会与阿怀相约私奔出逃，只想逃的里京都远远的，一路南下这才躲到了阜城”。 程锦听罢，脸上愤愤不平“真是可恨，竟敢逼人为妾，云芙姐姐你放心吧，我定会为你死守这个秘密的”！ 程锦说着，看向段云芙。也不难怪那人会逼着云芙姐姐与他做妾，只怪云芙姐姐的样貌实在是惹人注目。 段云芙看着一脸正义的程锦，越发觉得她这模样和林蕊瑛实在是相像。也不知道蕊瑛她如今在宫中怎么样，羡儿他是不是也可以开口说话了呢？ 第175章 讨巧 想起羡儿，段云芙手覆上自己腹部，但愿羡儿和蕊瑛在宫里一切都安好。 程锦见段云芙面上闪过一丝忧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安慰道“云芙姐姐，清怀先生对你这般好你们二人日后定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段云芙闻言淡淡一笑，拉起程锦的手“锦妹这般心善，我相信你以后也会幸福的”。 晚间清怀回来后，程锦识趣的离开了，清怀看向坐在院子的乘凉的段云芙目光满是宠溺笑道“阿芙，今天是乞巧节，一会我们用过晚饭后就带着阿芙出去游玩可好”？ 段云芙听后满是欣喜，随即拉着清怀的手臂兴奋道“好，阿怀最好了”。 用过晚膳后，段云芙兴致勃勃满眼期待的跟在清怀身边，二人向街上走去。 街上人山人海，到处张灯结彩、星桥火树好不热闹。 清怀担心段云芙被人挤到，牵起段云芙的手仔细的护在身边。 段云芙嘴角一直上扬，对街上什么东西都感到新奇“阿怀你看这个小兔子灯笼，真好看竟做的栩栩如生”。 “阿芙若是喜欢就买下来吧”清怀看着一脸欣喜的段云芙，笑着将银钱递给摊主手上。 段云芙一脸欣喜的接过那灯笼，仔细的看着那小兔子“真是可爱呢”。 清怀见段云芙如此模样，也不自觉的跟着开心起来。 段云芙手持小灯笼满脸雀跃的走在街上，只见许多三五成群的女子聚在一起赏月拜月，段云芙好奇极了“阿怀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清怀看了一眼那些女子，随即温声介绍道“阿芙不知道吗？她们是在拜月祈福”说着清怀指向另一处女孩们轻声道“她们是在穿针赛巧，看谁穿的快，还有浮针验巧，阿芙可要去试试”？ 段云芙闻言心里蠢蠢欲试，随即想到自己之前跟着大姐学女红时的场景，果断的摇了摇头“还是不了，那针只会与我作对”。 清怀见状，轻笑了两声，拉起段云芙便向一个卖小盒子的摊位走去，付了那摊主银钱之后便拿着那小盒子打开随即将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小蜘蛛放进那盒子里。 段云芙满脸好奇的看着清怀手中的动作“阿怀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将这小蜘蛛放进盒子里”？ 清怀柔声道“待明日阿芙打开这个盒子，若是这喜蛛织的网又密又有条理，那么阿芙得的巧便会越多”。 清怀说着，将盒子递到段云芙手中，只听段云芙问道“若是这小蜘蛛织不好网怎么办”？ “一定会的”清怀的声音满是温煦。 段云芙闻言点了点头，对着盒子里的小喜蛛轻声道“小蜘蛛，拜托你了”。 二人走着，见卖簪子的摊位上，段云芙忽想起她在燕城送给清怀木簪时的场景，见清怀一直佩戴着她送的木簪，簪子有些磨损发旧了，段云芙拉起清怀走到摊位前。 “呦！好一对璧人，看看簪子，我家的簪子可是这阜城最好的了，就连那薛三小姐都时常来光顾呢”。 段云芙仔细的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簪子，随即挑起一支银簪对着清怀问到“阿怀这只簪子如何，你头上的木簪有些旧了，我想再送你一支”。 清怀闻言，看了看段云芙手中的簪子，柔声道“我只喜欢阿芙送的头上这支，阿芙若想要，我便买一支送给你”。 清怀说着，看着摊位上各种各样的发簪，一眼便瞧见了一支羊脂白玉沉花簪，清怀拿起那只簪子随即轻轻的插在了段云芙的头上，动作满是轻柔，只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戴好后，清怀仔细的看向段云芙“这发簪很适合阿芙呢”。 段云芙欢喜的摸了摸头顶的发簪，笑道“真的吗？阿怀最好了”。 段云芙说着，随即扑进清怀的怀中，低声道“阿怀要永远陪在我身边可好”？ 清怀闻言，轻柔的抱着怀中的娇人，正色的‘嗯’了一声，露出了洁白的皓齿，如春风拂面。 不远处，薛怜裳将二人亲昵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满满不甘。 她早已派人暗中调查了他们，只花了些银钱便从那日给段云芙送冰的那两名小厮口中得知她俩的事情。 那两名小厮说他们二人原本是京都人士，因那段云芙被京都贵胄子弟看上便逼她做妾，于是二人便私奔逃到了阜城。 只要她将此事在阜城散布传开，到时候他们二人就会背着私奔的名声。如此他们二人还如何能再在一起，她对清怀势在必得。只要是她薛怜裳看上的东西，她便要得到！哪怕抢也要抢来！ “薛三小姐在看什么呢？”程锦的声音突然在薛怜裳背后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程锦看了看薛怜裳身上穿的那件软银月白浮光锦长裙，心中满是暗爽。 程锦说着顺着薛怜裳的目光看去，只见段云芙和清怀二人站在不远处正笑着看向对方。 “本小姐看什么于你何干，你不好好守着你家铺子里出来干什么”？薛怜裳语气满是傲慢，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随即想到方才清怀为段云芙戴发簪的模样，心中只觉吃味。 他们二人即是私奔，一没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言，竟敢暗通曲款有了身孕！ 程锦对薛怜裳的态度不以为意，朗声笑道“今日乞巧节，我来讨个巧，不知薛三小姐讨到没有？巧没讨到也不要紧，至少薛三小姐讨到了这件衣裙”。 程锦说着大笑起来“薛三小姐穿着它还真不如云芙姐姐穿着好看，即使不适合也要抢过来，唉！” 薛怜裳闻言白了一眼程锦，刚要张口怼她便听程锦高声喊道“云芙姐姐，我在这里”。 程锦朝着段云芙招了招手，只怕段云芙看不见自己，随即又蹦跳了两下。 段云芙听见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来源向人群中看去，只见不远处程锦正笑着向自己招手，随即看向清怀二人相视一笑“阿怀，是锦妹”说着二人便向程锦的方向走去。 薛怜裳站在原地，见清怀走来，心中竟有些紧张起来，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裙发髻，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站在原地。 “云芙姐姐，我在这里”。 第176章 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清怀牵着段云芙的手，二人走到程锦身边，见薛怜裳竟也在，清怀看见薛怜裳身上那件衣裙时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锦妹你也来了”段云芙说着，看见薛怜裳站在一旁随即朝着薛怜裳点了点头“薛三小姐也在啊”。 段云芙看见薛怜裳身上的衣裙，随即看向程锦，二人会意一笑。 清怀温煦的声音响起“程姑娘”。清怀打了声招呼，看向薛怜裳对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薛怜裳没有理会段云芙，看向清怀笑道“清怀先生考虑的如何了”？ 清怀闻言没有理会薛怜裳，反而看向身旁的段云芙，拿着逍遥法扇为其驱热。 段云芙听见薛怜裳的话后，随即不解的看向清怀。她问清怀考虑的如何是什么意思？ 清怀见段云芙不解，随即会心一笑“阿芙莫要多想”清怀语气满是温柔，段云芙听了后随即点了点头。 他相信他的阿怀，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云芙姐姐，你和清怀先生什么时候来的”？程锦的话打断段云芙的沉思。 “阿怀说今日是乞巧节，用了晚膳之后便来了”。 薛怜裳见清怀如此冷落自己，眼底露出几分恨色，看着段云芙头顶的发簪，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暗暗咬牙切齿。 “锦妹自己出来的吗，这里人多可要当心些”。 程锦点了点头，大大咧咧道“自己来的，谁知竟在这里遇见了薛三小姐，我见薛三小姐在这里看到入神，也想知道三小姐在看什么，于是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看见原来云芙姐姐和清怀先生也在这里”。 清怀闻言，眼底带着警惕的目光审视着薛怜裳，满是警告之意。 薛怜裳下意识的觉得心虚起来，面上的骄傲之色全然消散。心中暗道‘那程锦当真惹人厌弃，就她会说’。 “一会锦妹便跟着我们一同回去吧，你自己一人我也不放心”段云芙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心对着程锦说道。 “云芙姐姐没事的，我自小在阜城长大在外面野惯了，我就不打扰你和清怀先生了”。 程锦笑着看向二人，欢声道“云芙姐姐你怀着身子可要小心些，这里人多小心会遇到坏人”程锦说着眼神有意看向身旁的薛怜裳“薛三小姐，你说呢”？ 话落，薛怜裳狠狠的白了一眼程锦，高声道“这阜城的坏人均被我爹爹关进了牢狱”薛怜裳说着随即又摆起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尤其是对那些恶意哄抬市价、扰乱民间商铺的，我已经同爹爹说了，要格外严查”。 程锦听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薛大人爱民如子，是该严查了，尤其是今年的冰价，劳烦薛三小姐告诉薛大人要好好查查才行”。 段云芙听罢，看着程锦得意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薛怜裳闻言指着程锦又气又恨“你~”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些什么，脸上满是羞愤“你不过是个商贾之女，也敢取笑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薛怜裳气愤之际，对着程锦抬起手就想一巴掌打过去。 情怀见状，一把将薛怜裳的手抓住“薛三小姐如此，实在是有失大家之女风范”情怀说着，愤愤将薛怜裳的手甩在了一边，对着程锦轻声道“程姑娘没事吧？这里人多，程姑娘又是孤身一人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薛怜裳被情怀一甩，顿觉失了颜面，随即高声怒道“你们且给本小姐等着”！薛怜裳扔下这句话满是怒气离去。 程锦点了点头，对着清怀笑道“知道了清怀先生，多谢你，如此我便先回了”程锦看向段云芙笑道“云芙姐姐，我回去了，待明日再去找你”。 程锦说着，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便大大咧咧的回了去。 待人走远，清怀看着段云芙柔声道“阿芙，日后离那薛三小姐远些”。 清怀想起今日在书院时，那薛怜裳高调的去书院寻自己，并对着自己直言道“清怀先生，本小姐青睐于你，若你答应娶我，日后清怀先生在这阜城定当要风得风，也不必每日到这书院里辛苦了”。 清怀听了后眼底满是不屑，对着薛怜裳冷声道“多谢薛三小姐厚爱，清怀已经有妻子了，还请薛三小姐另寻他爱”。 清怀说着对着薛怜裳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只听薛怜裳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清怀先生，还请你考虑一下，若想好了明日便可到薛府寻我”。 清怀只当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离开。 …… 段云芙听见清怀的话后颔首道“知道了，日后我定当躲她远远的”段云芙说着，随即牵起清怀的手“阿怀，我们也回家吧”。 “嗯”清怀轻轻回了一声，仔细的保护着段云芙，二人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皇宫里 萧谨年下密令建的霜寒殿已经竣工，听到齐风通报后，萧谨年便迫不及待的向冰窖走去。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段云芙了，如今霜寒殿建成，只要将段云芙的躯体运进去他便每日都能见到她了。 当夜，萧谨年亲自带人进了冰窖，一进冰窖只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与外界的温度成鲜明对比。 看着停放在冰室里面的棺椁，萧谨年眼底满是悲伤之意，触上棺椁，只觉一阵寒意直逼心间，似要将他的心冰冻了一般，阵阵刺痛提醒着般萧谨年她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萧瑾年冷声下令将棺椁抬进寒霜殿。几名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沉重的棺椁抬起。趁着黑夜将那棺椁秘密抬进了寒霜殿。 一进寒霜殿，只见一座用冰建成的宫殿，宫殿宏伟壮阔，神宵绛阙，里面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冰筑成，又怕灯火将冰融化，时搜索了好多个东海明珠放置各个角落。 再往里去，只见地上用冰搭成了一张冰床，床边散发着阵阵寒气。 萧谨年命人开棺将段云芙抬至冰床之上。他只觉自己的心好久都没有跳动了，自段云芙离去之后。 他马上就要见到段云芙了，即使她只是一具冰冷的躯体，他也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第177章 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随着一声开棺响起，宫人们的动作皆是小心翼翼。 直到棺盖被打开，宫人皆是规矩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向里面看去。萧瑾年冷声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他自己，他不想任何人打扰她长眠。 萧瑾年起身上前满心期盼，他要亲自将她抱到为她打造的寒玉床上。 走到棺椁前，萧瑾年眼底满是温柔俯身向里看去，只见棺椁之中空空如也，萧瑾年顿时身子一怔，犹如晴天霹雳，足足愣在原地愣了好久。 段云芙呢？为什么这个棺椁里面是空的！ 萧瑾年如同疯魔了一般一掌将那副空棺椁拍碎，眼底布满血丝如同地狱爬出的鬼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瑾年深吸一口气，随即对外高声怒道“来人！” 话落，几名暗影卫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在地上跪成一排恭敬道“属下参见皇上”。 萧瑾年负手而立，看不清他面上是个什么神情，只听阴沉可怖的声音响起“给朕查！皇贵妃殁了那日所有的一切都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就算哪个宫里爬进来过一只蚂蚁也要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话落，暗影卫皆称是领命，随即几声‘嗖’的声音，寒霜殿内便只剩萧瑾年一人。 看着一地的木屑，萧瑾年眼中怒火中烧，血液在身体里翻腾着，衣袖下的拳头里握的咯吱作响，青筋暴起。 他竟不知这宫里还能有人在他眼皮下筹谋此事，这对萧瑾年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一连几日，宫中人人自危，这偌大的深宫里听不见一点笑声，就连皇贵妃殁了那几日也没有像如今这般令人压抑。 魏嫔产下二皇子这等喜讯，宫里也没有一人敢上前为之祝贺，林蕊瑛无法，好言安慰了几句魏嫔，只说皇上是因为西平的战事忙的分身乏术顾不上。 魏嫔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她只希望萧瑾年能来看看他们的孩子，哪怕一眼。 对于段云芙躯体消失的事，萧瑾年心里面第一怀疑的对象便是林蕊瑛。 想到上次也是林蕊瑛从中帮忙助段云芙逃离自己，萧瑾年顿觉怒火直上心头，随即怒气冲冲的来到坤华宫，脸色阴沉可怖，对着林蕊瑛旁敲侧击道“皇后这些时日消瘦了许多”。 林蕊瑛听闻，只觉萧瑾年关心自己，心中升起一丝暗喜“多谢陛下关心，西平战事在繁忙，陛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萧瑾年目光如炬，眼睛直直的盯着林蕊瑛似要将她看透一般“朕知道了”萧瑾年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绿竹现在身在何处”？ 听见萧瑾年突然提及绿竹，林蕊瑛心中不解，随即道“陛下怎会突然想起绿竹？今日轮到她休值，应该在房中休息”。 “传朕旨意让她前来问话”萧瑾年声音冷戾，眼底露出一抹怒色。 林蕊瑛虽不知萧瑾年是何用意，但见他冷着脸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便吩咐着碧桃传绿竹前来。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绿竹便随着碧桃进了殿内。绿竹不知道萧瑾年为何会突然传自己，心中隐隐不安着。 行过礼后，绿竹并未听见让起身的旨意，只能一直跪在地上。 萧瑾年冷着脸打量了绿竹许久，缓缓开口道“朕问你，皇贵妃殁了那日可曾发现什么异常？皇贵妃可曾与你说过什么其他的话？或者见过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绿竹像是明白了什么，稳了稳心神，随即佯装出思索了一番摇头道“皇贵妃娘娘那几日因为身体的原因鲜少出福宁宫，除了几位太医娘娘期间也并未见过什么人，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皇贵妃娘娘说的话奴婢也以尽数告诉了皇上，在无其他隐瞒”。 话落，屋子里一片寂静，萧瑾年把弄着手上的扳指冷眼看着绿竹，神情凝重。 林蕊瑛闻言，不明白萧瑾年为何又会提到段云芙，心中隐隐作痛，随即沉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萧瑾年沉思了许久，随即平静道“没什么，朕只是想起皇贵妃罢了”。 话落，林蕊瑛眼睛湿润起来，这是自段云芙殁了之后萧瑾年第一次与她谈起段云芙来。 只听林蕊瑛声音有些哽咽“是我没有照顾好云芙，害她得了怪症，竟走的这般急，竟连句话也没给我留，这让我日后该怎么跟羡儿讲她母妃呢”。 林蕊瑛说着，顿时泪如雨下“明明答应了我，除夕一起守岁的……” 萧瑾年冷眼看着林蕊瑛，见她如此伤怀的模样，心中了然几分，看来这件事林蕊瑛她不知情。 萧瑾年安慰了林蕊瑛几句，便命人将萧晟羡抱了来，看着与段云芙七分相似的小人，萧瑾年心底满是复杂。 “陛下，前些时日魏嫔她为皇室诞下了皇子，陛下可要去看看魏嫔？” 萧瑾年闻言蹙起了眉头“朕知道了”语气有些不耐烦“皇后好好休息，朕有时间再来看你”。 话落，萧瑾年又看了几眼萧晟羡，便起身离去。 “恭送皇上”。 绿竹见萧瑾年离开，瞬间轻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萧瑾年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听方才萧瑾年的话里的语气应该还没发现什么。 小姐她这招置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皇上他应该不会发现，就连她自己也是对段云芙计划里的事情都一无所知，何况是被段云芙骗了许久的皇上呢。 几日之后暗影卫来报，说是已经查出皇贵妃殁了的当夜的情况。 那天守夜的几名宫女皆有中过迷药的迹象，但是据那几名宫女所说她们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困倦睡了过去，对中迷药一事浑然不知，几人怕被责罚便约好对此事闭口不谈。 就在第二日一早，从宫中出去过一辆采买的马车。 萧瑾年听闻顿时怒上心头，什么人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又为什么要将段云芙的躯体偷走？ “将为皇贵妃看过诊的太医全部秘密审讯一番，此事定要做的密不透风”。 其中一暗影卫听闻拱手领命，迅速离去。 只听另一名暗影卫开口道“皇上，段丞相携其夫人去了燕城，期间并未与什么人有过往来，只是皇贵妃娘娘身边名唤惜月的丫鬟不见了踪影”。 萧瑾年闻言，压着心底的怒火低声道“去查”！ 话落，那名暗影卫也不见了踪影。 第178章 什么谣言? 萧瑾年端坐在椅子，眸若冰霜。 “皇上，纪府的大少夫人并无异常，只跟燕城段丞相有过两封书信往来”那暗影卫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封信笺双手奉上。 萧瑾年接过信，打开其中一封快速扫了两眼，又打开另一封，只见两封信皆是普通的家书，信中并未提及有关段云芙任何事。 萧瑾年放下信笺，心中冷声暗道‘只怕他们对段云芙越是避讳不提，便说明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他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继续看着纪府”语气阴沉深冷。 那暗影卫与之前两名一样，‘嗖’的一声不见影踪。 “皇上，段云明在军中没有反常之举，只与许家小姐联络过一回”另一名暗影卫说着，呈上一封信笺。 萧瑾年打开扫了两眼，随即扔到一边，信里除了几句表达思念的话，对段云芙竟也只字未提。 看来他们段家的人都精明的很，段流安那老狐狸当真是养了一堆个小狐狸呢。 “段云明那里你不用查了，你到燕城去监视一名唤清怀的道士”！ “是” …… 屋里子只剩萧瑾年一人，殿内灯光昏暗，看不清萧瑾年眼底的神色，却能感觉出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意。 他竟将清怀忘了，那个道士！他不是最会炼丹制药吗！如今仔细想来，段云芙的病症确实是古怪了些…… 如此，段云芙此次失踪会与清怀那个道士有关系吗？二人之间竟还有着联系？ 萧瑾年想到这里，眼底满是狠戾的肃杀之气，但愿是他想错了。段云芙她最好是真的死了！若是真如他猜测一般，那么她们便只能祈祷躲好千万不要被自己找到…… 所有一切都按照萧瑾年的旨意秘密进行着，萧瑾年只怕打草惊蛇，让那偷走段云芙躯体的人有所察觉，不管那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他都要将那人抓住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阜城 段云芙一如往日坐在院子里纳凉，只听门外程锦的声音传来“云芙姐姐”。 段云芙闻言，目光向院门看去，只见程锦蹦蹦哒哒的过来“云芙姐姐，外面可热闹了”程锦走到段云芙身边笑道“听说那西平降了呢”。 段云芙看着一脸喜色的程锦微微颔首，对于西平战败之事她不觉的意外，这些早就在她意料之中，那个人的能力她是有目共睹的。 “锦妹可知道林大将军？林大将军他平安回朝了吗”？ “可是林肃林大将军？” 段云芙听罢，颔首道“是了，他可平安”？ 程锦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个低沉“听闻林大将军他战死沙场，已经将他的尸骨运回了京都，唉，林将军他为金誉鞠躬尽瘁，此次西平能降也多亏了林将军呢”。 话落，段云芙身子一顿，林伯父他居然战死了？蕊瑛她现在一定难过极了，只恨自己此时不能在她身边陪着。 段云芙想到林家两位哥哥，忙问道“那两位林少将军呢？他们可平安”？段云芙想起明儿跟在林家二哥部下，心中满是惊慌。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京都的事情哪里是我们普通百姓能够知道的”程锦说着，看着段云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奇道“云芙姐姐怎么了，难不成云芙姐姐认识林大将军吗”？ 程锦想到段云芙曾和自己说过她的事情，她是从京都来的，若是说认识林大将军也说不一定。 段云芙听罢，遮住眼底的哀伤“林大将军的威名在这金誉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 程锦点了点头，一脸肯定的表情。确实如段云芙所说。 若没有林老将军坐镇金誉，只怕这金誉早在十几年之前便被西平所攻下了。 “林大将军这一生都在用自己性命守护金誉，守护身为金誉子民们的我们，可如今却……”段云芙说着，眼睛湿润了起来。 惜月听见后自然明白小姐在伤心什么，轻声安慰道“小姐，当心身子才是”。 惜月当着程锦的面不敢多说什么，小心隐晦道“若是蕊瑛小姐知道你如此伤心，她心里会更难过的”。 段云芙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苦笑道“知道了惜月”。 “云芙姐姐，听我爹爹说皇上已经下令待庆功宴一过，全金誉百姓皆要为林将军哀悼三日，所以云芙姐姐你也不要太难过，若是清怀先生知道你难过的话他会担心你的”。 段云芙闻言，心中暗道‘如此，还算算萧瑾年他有一丝人性尚在，蕊瑛她应该会感到一丝欣慰吧’。 二人说着，只见清怀回了来，面色有些凝重。 程锦见清怀感到有些惊讶，平日这个时辰清怀先生应该在书院里教书才对，今日居然提前回了来。 程锦与清怀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后便识趣的离开。 段云芙见清怀这时辰回来也颇感到意外。 清怀见段云芙隆起的肚子，往日温润的脸上此时却罕见的蹙起了眉头，走到段云芙身边柔声道“阿芙，这些时日在家安心养胎，不要出去了”。 “怎么了阿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段云芙第一次见到愁眉的清怀，心里有些不安，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事情，要不然好端端的阿怀怎么会突然回来跟自己说这些。 清怀见段云芙眼里满是惊慌，随即心安一笑“没事的，只是外头在传些扑风作影的谣言罢了，阿芙如今也快要临盆了，我也已经找好了稳婆为你接生，你便安心在家……” “阿怀，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不管什么事我都想跟阿怀一起面对！所以不要瞒我”段云芙面上满是认真，眸光坚定。 清怀闻言，摸了摸段云芙发间，柔声笑道“阿芙只管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 “可是他找来了？”段云芙说着，眼底满是恐惧之色，慌乱的拉起清怀的手“阿怀，告诉我”段云芙眉头紧锁，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此时的惊恐。 清怀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只怕她激动动了胎气，心疼道“阿芙放心，他没有找来，只是外面的几句闲言碎语我怕扰了阿芙而已”。 话落，段云芙才渐渐放下心来，没了刚才的惊慌，她知道阿怀不会骗她“什么谣言？” 第179章 神武将军 段云芙见清怀面上满是犹豫，随即轻声道“阿怀，就算你现在不跟我说、也总有我知道的时候啊，若是那样，我还是想听阿怀亲自跟我说”。 清怀见段云芙如此坚决，低垂着眸子面上有些绯红起来，温声道“最近阜城里都在传你我二人是从京都私奔逃到这里的……” 段云芙听罢，顿觉松了口气。只要是和萧瑾年没有关系的事，那么无论什么大事对她来说都只是小事。 “是我上次同锦妹这样说的，她察觉出来我们二人不是平常来历，我便随便找了个说法搪塞了过去”。 段云芙说着，想到程锦信誓旦旦与自己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时的郑重模样，不免心里难过几分，眼底暗淡。 清怀听罢，似也松了口气，他只怕段云芙听见了这些个谣言心中会难过，知道是她自己说的便也没那么顾虑了。只听段云芙低沉着声音继续道“可是锦妹她明明答应了我要替我保密的”。 “不是程姑娘说出去的”。清怀见段云芙情绪低落忙说道“阿芙，这件事情不是程姑娘说出去的”。 段云芙听罢面上一幅惊讶的表情“不是锦妹的话那是谁？这些话我只跟锦妹说过，难不成我们被监视了吗？”段云芙说着，慌张的四处看了看。 “是薛怜裳”清怀不愿提及这个人，但见段云芙如此不安警惕的模样他心中便满是难过。 “薛怜裳？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又为什么要将此事在阜城散发出去？”段云芙一脸不解。 难道还是因为那件软银月白浮光锦长裙的事而耿耿于怀吗？ 清怀看向段云芙，正色道“前些时日薛怜裳去书院找过我”只听清怀语气有些犹豫“她说要我娶她……” “什么？”段云芙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薛怜裳她要阿怀娶她”？ 清怀忙慌张解释道“我同她说了我的心里只有阿芙一人，所以那日我便果断的拒绝了她”清怀面上满是认真。 既然阿芙说过不管什么事都要一起去面对，那么他也应该将此事告诉段云芙。 清怀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满是焦急的解释着“阿芙，我同那薛怜裳说的清清楚楚，我已经有妻子了，让她另寻他爱”。 段云芙闻言却突然笑出了声“不知阿怀口中说的妻子是谁”？段云芙第一次看见清怀如此紧张的神情，随即开口打趣道。 清怀面上羞红起来，但看向段云芙的眼底却满是认真“自然是阿芙，我早已经把你当做是我的妻子了，待孩子出生之后，阿芙若是愿意，我们便举行婚礼可好”？ 段云芙听后，心中满是动容，想也不想的点头道“我自然愿意”说着，段云芙一下扑进了清怀的怀中紧紧搂着清怀的腰身，欣喜道“阿怀最好了”。 皇宫里。 皇后一连病了大半月不见好，萧瑾年下令，凡后宫没有子嗣的嫔妃皆要轮流到坤华宫为皇后侍疾。 林蕊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底满是揉不开的哀伤。 这些时日安慰的话她听了太多，只是一想到自己父亲和大哥战死沙场便觉得心中被一股无力的疼痛感紧紧包围着。 萧瑾年坐在椅子上，书案上堆满了各种机要文件和奏折。 萧瑾年看完最后一个，俊脸上写满了疲惫，揉了揉太阳穴方觉得缓解了一些，随即听到‘嗖嗖嗖’几声，屋子里瞬间多了几个人。 萧瑾年依旧手中的动作，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薄唇微启只听冷戾的声音响起“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燕城中并未发现清怀道士的身影，据属下探查，清怀道士早在皇贵妃娘娘殁了的前一个月就已经离开了燕城，悄身隐匿于京都之中”。 话落，萧瑾年骤然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底瞬间满是阴森的杀气，语气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道“果然如此”！ 真是好算计，好胆识，他自诩论计谋他若称第二世上便无人敢称第一，如今他不但没有料到清怀还敢折回这天子脚下，居然还在这宫里玩起了把戏，这无疑是将他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皇贵妃娘娘殁了之后清怀道士又在京都消失影踪，只知一路南下，具体是去往了什么位置属下不得而知”。 话落，只听屋子里响起骨骼捏的咯吱作响的声音“继续查”。 “是” “皇上，这里有一封匿名信要送往坤华宫的，已被属下拦截”另一名暗影卫说着，将信呈给萧瑾年。 萧瑾年冷着眸子看了一眼，只见信封上写着‘林大侠女’。萧瑾年见这几个字只觉心里一震，随即迅速的将信拆开。 ‘林大侠女，见字如面，听闻林伯父噩耗只感痛心疾首，千万保重身体。我要替你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望你一切安好，珍重，珍重，珍重，勿念。’ 萧瑾年再次见到这熟悉的字体，眸子里已是猩红一片。 段云芙她怎敢！想起往日的柔情蜜意萧瑾年只觉心被生生挖去一块，从未有过这样痛的感觉。 所以这段时间她对自己说的所有甜言蜜语竟都是在骗自己？ 说什么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说什么要等着自己用午膳，要去绥州看芙蓉花的话。现在却突然告诉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过是她随口说出来的谎言，她竟敢如此背叛自己！ 在这宫里居然和那道士合谋，用诈死的方式来逃离自己吗。 萧瑾年此时只宁愿她是真的死去了，而不是用活着来证明她对自己的背叛。 只听阴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去查这封信是从哪送来的，在将此信原封不动的呈给皇后”。 “是” “盯住段流安，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仔细汇报，皇贵妃生前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查个清楚”！ “属下遵命”。 萧瑾年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狡黠，冷声道“齐风，吩咐安公公传旨昭告天下。前丞相段流安之子段云明英勇神武，退敌有功，特封神武将军，坐镇京都”。 “是”齐风行了个告退礼便快步离去。 萧瑾年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眸子漆黑幽暗。他不允许背叛过自己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哪怕是段云芙！他已下好了饵，就看鱼儿如何上钩。 第180章 一定是她 坤华宫里。 林蕊瑛靠在床上未施粉黛，苍白的面色显得整个人都愈发病态，掩嘴轻咳了两声认真的听着宫人们汇报着后宫各个嫔妃的大事小情。 “娘娘，崇绣宫来报，楚昭仪已有了身孕”。 林蕊瑛听到楚昭仪的时候不觉蹙起了眉头。 那个相貌和段云芙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尤其是生的那双眼睛竟像极了云芙，可是这脾气性子却与云芙大相不同。 云芙不会同她一般惺惺作态扮柔弱博同情，也不会像她一般处处邀宠。 段云芙殁了之后的那几日，萧瑾年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来过几次坤华宫看望林蕊瑛便鲜少到后宫里来。惹得后宫嫔妃都跑来跟林蕊瑛抱怨说是如今见皇上一面难比登天。 林蕊瑛无法，只得拿话搪塞过去。一直到萧瑾年的一次出宫，将楚昭仪带回了宫里。 林蕊瑛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楚昭仪的时候，对上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她竟以为站在萧瑾年身边的人是段云芙，直到听见楚昭仪捏揉造作的声音响起后，才一瞬将林蕊瑛拉回了现实之中。 那不是段云芙，只是一个长的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罢了。 “陛下，这位便是皇后娘娘了吗？”楚昭仪好奇的看向林蕊瑛面上满是乖巧的模样问道。见萧瑾年颔首，对着林蕊瑛随即道“福儿见过皇后娘娘”声音轻柔俏皮。 “芙儿”？林蕊瑛不解的看向萧瑾年，温怒道“陛下这是何意”？林蕊瑛第一次与萧瑾年这般说话，语气里充满了不悦。 萧瑾年闻言，眼睛一挑，似也察觉出林蕊瑛此刻的态度，低声道“皇后应该明白才是，朕在人群中瞧见她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将她带回宫来，朕以为皇后见了福儿也会欢喜些，如若皇后不喜……” “怎么会欢喜？云芙她已经……”林蕊瑛后觉自己方才打断了萧瑾年的话，眼中的温怒瞬间化成了不甘，怒视着萧瑾年不再言语。 她为段云芙不甘，不甘的是她一直以为萧瑾年是爱段云芙的，见到楚昭仪的时候她才明白，萧瑾年爱的许是段云芙的那张脸罢了，她也为自己感到不甘…… “放肆！皇后如今越发没了规矩！”萧瑾年盛怒道。 对上萧瑾年那双狠戾的眸子，林蕊瑛瞬间清醒过来。 规矩？可是她从来就不知何为规矩的啊！ “皇后娘娘可是不喜欢福儿”？楚昭仪声音里充满了委屈，随即看向萧瑾年“陛下，若是皇后娘娘不喜欢福儿，福儿还是回家的好，福儿不想惹皇后娘娘厌烦”。 萧瑾年看向那双满是委屈的眸子，心一瞬间软了下来，没了方才的怒意声音温声道“从今以后，这皇宫里就是福儿的家，皇后她也没有不喜欢福儿，只是第一次见到福儿有些意外罢了”。 萧瑾年说着，将楚昭仪拉进怀里，轻抚那双眸子“福儿乖，以后好好和皇后相处，她日后会喜欢你的”。 萧瑾年说着，看向林蕊瑛冷声道“皇后，你统理六宫，福儿交给你朕很放心”。 林蕊瑛见萧瑾年态度如此坚决，心里虽不愿也只能答应了下来，语气低沉着“臣妾知道了”。 林蕊瑛不愿去看那张与段云芙相像的那张脸，随即道“崇绣宫的西殿还空着，不如就让她到崇绣宫吧”。 萧瑾年微微颔首“也好，位份的话就赐昭仪之位吧”。 从那之后，萧瑾年便格外宠爱这位楚昭仪，宫里人人皆知是什么原因，却都不敢谈及皇贵妃这三个字。 ………… “知道了，既然有了身孕便让太医好生照顾着”林蕊瑛声音有气无力，她免去了楚昭仪每日请安为的就是不想见到那张脸，随即转移话题“三公主的病可好了？” “回娘娘，已经大好了，苏婕妤说等娘娘身子好了就来给您请安侍疾”。 林蕊瑛点了点头随即咳了两声，碧桃见状忙上前伺候，林蕊瑛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告诉苏婕妤安心照顾好三公主就成，这里不用她来”。 “是”。 正说着，只见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行礼道“皇后娘娘安好，有您的信”。 林蕊瑛摆了摆手，碧桃上前将信接过对着那名宫女道“下去吧”。随即将信呈给林蕊瑛。 林蕊瑛神情厌厌的接过信，毫无兴致，想着也许是将军府里送来的吧。无疑是劝自己保重身子，不可过度伤心的话。 可在林蕊瑛看见那信封面的一瞬间顿时坐正了身子，眸子里满是震惊。随即屏退了殿内所有人，双手颤颤巍巍的将信拆开，仔细的看着信中的内容。 短短几行字林蕊瑛看了良久，直到碧桃声音响起拉回了想的正失神的林蕊瑛“娘娘，怎么了？” “无事”林蕊瑛语气满是慌忙“将方才那送信的小宫女唤来”。 林蕊瑛的心一直砰砰跳个不停，她实在太熟悉这字迹了，曾经多少次她们书信往来，她最爱唤自己林大侠女的。 是她！一定是她！这笔迹是段云芙的无疑！ 可是她明明已经……这信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人带来了”。 林蕊瑛闻言忙将信收起，看向跪在地上送信的小宫女，语气平稳道“这信你是从何而来？期间又经过几个人的手”？ “回娘娘，是宫里负责信笺的太监交到奴婢手中的，说是这信从南边送来的，信一进宫里就交给了奴婢，期间只有奴婢一人经手”。 林蕊瑛闻言放心了几分“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娘娘”小宫女说着磕了个头“奴婢告退”。 林蕊瑛见小宫女退下之后，又展开那信看了几眼，随后便命碧桃取来火盆将信恋恋不舍的焚烧殆尽。 既然这信是从南边送来的那么一定是云芙无疑了，她从前最是向往南边了，她一定还活着去了南边！ 林蕊瑛想着顿时泪如雨下，看着火盆里的纸灰，嘴角终于上扬了起来。 她好想回信，但她清楚的明白她不能回，知道段云芙还活着的消息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她不能冒着段云芙被发现的危险去联系她了。 碧桃站在一旁看着林蕊瑛又哭又笑的模样满是担心“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将军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老天垂怜，让我能在此时得知如此幸事”！ 第181章 一个惊喜 她终于自由了，林蕊瑛不想知道段云芙她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她如此相瞒定是怕在牵连到自己，幸亏现在一切无事。 林蕊瑛想着心生一丝后怕，云芙她胆子还是这么大，这些时日，见段云芙与萧瑾年琴瑟和鸣的模样，她还以为段云芙对于逃出宫这件事已经死心了呢，真是没成想，她竟上演了这么一出，当真是让林蕊瑛再次刮目相看。 “娘娘，皇上来了”碧桃话落，只见萧瑾年快步走了进来。 林蕊瑛见萧瑾年来，心中没由来的慌张起来，随即便要起身行礼，萧瑾年见状轻声道“你身子还没好，躺下吧”。 林蕊瑛不敢对上萧瑾年的视线，眼神有些闪躲着“陛下今日怎地有时间来看望臣妾？西平那边可都稳定了？” 萧瑾年打量着林蕊瑛面上的神色，随即意味不明笑道“朕来看朕的妻子，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蕊瑛不必操心西平的事，安心将身子养好，朕还等着给你一个惊喜呢。” 话落，林蕊瑛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这两年萧瑾年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多到她已经都快忘了自己是他妻子的身份了，还敢奢望什么惊喜呢。 自打上次林蕊瑛帮着段云芙逃宫失败之后，萧瑾年便一直称呼她为皇后，这次听见萧瑾年唤自己的闺名，林蕊瑛眼底湿润一片“陛下，劳烦陛下挂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如此朕也就放心了，西平战败朕打算派你二哥前去镇守，有他在那边守着，朕很放心，只是要苦了蕊瑛要经历生离之苦了”。 萧瑾年说着，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林蕊瑛面上细微的震惊和不解尽收眼底。 “陛下，林家如今只剩二哥一个男儿，若妾的母亲知道二哥要去西平镇守的话，定是要担心的，母亲她年纪大了，已经失去了丈……”林蕊瑛想到自己父亲和大哥，不觉伤心起来。 她已经失去了大哥和父亲，三哥又再回来的路上死于西平士兵的偷袭，若是她的二哥再去西平镇守的话，林府便只剩一堆女流没有了依靠，届时又如何撑起这偌大的将军府？ 萧瑾年冷着眼听着林蕊瑛的话，淡淡道“哦？既然蕊瑛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说来给朕听听”。 林蕊瑛闻言，一时之间也泛起了难，那些朝堂上的事她一概不懂，思索着，随即犹豫道“陛下前些时日不是封了段云明为神武将军的吗？若是陛下派明儿他前去坐镇想必他定也是愿意的”。 若是段云明去了西平那边，那么云芙到时候也可去西平去找他，那里离京都远，他们也可安心去过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萧瑾年闻言，眸子满是意味不明的看着林蕊瑛，随即道“神武将军年少有为，是个好料子，可惜历练不足朕想将他留在京都在打磨两年”。 林蕊瑛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细微的失望随即道“陛下，神武将军他……”。 “既然蕊瑛不愿你二哥去镇守，朕便派辅国将军去吧”。 萧瑾年嘴角上扬起一丝狡黠，深邃的目光满是深不见底的意味，低声道“朕将神武将军留在京都，也许某一天她就会回来了呢”。 话落，林蕊瑛的眼底露出一抹震惊，她自是听明白了萧瑾年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萧瑾年口中所说的‘她’是谁。 难不成皇上已经知道了云芙还活着的消息吗？不行，她决不能让段云芙得来不易的自由在被萧瑾年毁去！ 萧瑾年见状，轻声笑道“朕留你二哥在京都，蕊瑛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却是一副如此吃惊的模样”。 萧瑾年说着，抬手轻抚了一下林蕊瑛的面颊，笑道“罢了，罢了，皇后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 林蕊瑛一时之间被萧瑾年问的哑口无言，呆愣的坐在床上。 只见萧瑾年转身的一瞬间，面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渊之下无尽的冷冽。 林蕊瑛看着萧瑾年的背影。心中暗道‘陛下难道已经知道了云芙还活着的消息吗？否则方才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她该怎么让云芙知道这件事？好以防不测’ “陛下～” 萧瑾年冷着俊脸刚踏出坤华宫，便前面听见一阵酥麻声音入耳。见来人，正是宫中身负盛宠的楚昭仪。 “陛下～福儿已经三日未见到陛下了，福儿好想您”楚昭仪声音轻柔，还未行礼一下子扑进了萧瑾年的怀抱“陛下～”楚昭仪在萧瑾年怀中撒起娇来。 萧瑾年不免蹙起了眉头，身子并未有任何动作。 “陛下，太医说福儿已经怀了陛下的骨肉了，我们有孩子了”楚昭仪说着，察觉到自己抱着的人异常，随即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萧瑾年“陛下，福儿怀了您的孩子，难道陛下不开心吗？” 萧瑾年对上那双眸子，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怒意，随即想到了段云芙。 那个女人竟敢利用自己对她的情分如此背叛自己，他竟还像个傻子一样，为她的死伤心了好久！ 如今在看见面前楚昭仪萧瑾年他怎能不气。 只见萧瑾年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低声冷冽道“滚！朕不想在看见你”。 萧瑾年只觉面前这个女人现在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的存在，他曾迷失在段云芙的甜言蜜语里无法自拔，现在想来，那时的他竟被段云芙戏耍的如此狼狈，以至于在她离去后要再找一个模样和她相似的女人来替代她陪着自己。 话落，楚昭仪顿觉五雷轰顶般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了什么，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萧瑾年，多少有些胆怯。见萧瑾年如此绝情的离去她心中怕极了。 只听楚昭仪委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陛下，您怎么了？可是福儿做错了什么？” 楚昭仪说着，不顾着怀孕的身子快步跑到萧瑾年面前，拉着他的手梨花带雨道“陛下是要抛弃福儿了吗？福儿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竟惹得陛下如此厌烦福儿。陛下，求您告诉福儿究竟是错在了哪里”。 第182章 母女平安 萧瑾年见楚昭仪如此委屈的模样，不为所动，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看向那双似秋水的眸子，冷声道“不，你做的很好，错就错在了你不该长了一双这样的眼睛”。 话落，萧瑾年无情的继续向前走着，浑然不顾身后的娇声哭泣的楚昭仪。 看着萧瑾年的背影，楚昭仪只觉的天塌了一般。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被这天底下最高权力的男人宠爱怜惜，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今天亲耳听见他如此绝情的对自己说出那番话，她知道自己早就已经爱上了他。 楚昭仪想起第一次见到萧瑾年的时便被他的相貌所吸引了，她只是个普通贫苦人家的女儿，家里弟弟妹妹里属她长相最为出众，家里便想着将她送去大户人家做个丫头，挣些个银钱吃饭，若是有幸被主子看上成了姨娘，有了接济那么她们一家子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些了。 所以她那继母花了一大笔钱偷偷找了个过了气的花娘来教她些见不得人的狐媚手段。 她知道了后自是一万个不愿，可奈何家里弟弟妹妹年幼都等着张嘴吃饭，继母对着自己又是哭又是闹得，她实在无法只得顺了她继母的意。 后来她便进了一户商贾家里，她仗着自己出众的面貌和那些手段，勾的那家老爷神魂颠倒。差一点坐到了姨娘的位置。 只可惜那家的夫人实在是厉害的紧，知道了后让她吃了好些个苦头，她实在是受不了才选择逃了出来。 楚昭仪想到自己逃跑的那一天，身后被几个护院追着满街串巷逃跑，直到碰见萧瑾年。 人群中，他犹如天人一般从天而降，动作利落的将身后追着自己的护院打的落花流水，那一刻，好像世间所有的光辉都照映在他身上一般，让人再也挪不开双眼。 “云芙，是你吗？”那道轻柔的声音里满是紧张和震惊。她永远都忘不了。 在后来他将她带进了宫里，给了她不敢想象的一切，她有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敢醒来。 有了萧瑾年的恩宠，楚昭仪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他如此宠爱自己，她享受着后宫里的女人看向她那羡慕的眼神，享受着被宫人照顾的感觉。 她犹记得与萧瑾年第一次的晚上，他搂着自己，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满含爱意，那天晚上他给自己赐名‘福儿’，他说寓意百福具臻、福至心灵。 回忆过往种种，楚昭仪面上带着几分凄苦的笑意。 如今她不过是想将自己怀孕的喜讯亲口告诉他而已，却莫名唤来如此绝情的话语。 楚昭仪觉的自己跌进了深渊，她进宫之后才知道原来萧瑾年对她的情谊不过是因为她长的像那个已经殁了的皇贵妃罢了。就算如此她亦心甘情愿。 她愿意为了萧瑾年去做那个人的影子，愿意去迎合他所喜欢的一切。 可如今却见到了他如此绝情的一幕，这让一直身负盛宠的楚昭仪如何能接受的了。 她好不容易站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她的家人也得到了这辈子不敢想象的富贵，她怎么可能轻易去接纳自己要失宠的事实。 如今她已经怀了身孕，她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就好…… 等她的孩子出生，等萧瑾年回心转意。左右那个和自己样貌相像的女人已经死了，她有大把的时间来等萧瑾年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那个花娘说的果然没错，男人的情爱最廉价，信则犹如跌进炼狱！ 她如今要从这炼狱之中爬出来！楚昭仪暗暗发誓。 阜城 中秋之夜 用过晚饭后，清怀和段云芙坐在院子里赏月。 段云芙依偎在清怀的怀里啃着手中的月饼指着天上的月亮轻声笑道“阿怀，我发觉你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 清怀闻言，温声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明亮’来夸人的呢，既如此，那我便可以为阿芙照亮所有的黑暗了”。 话落，段云芙面上带着几分娇羞看向清怀，一双眸子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明艳几分，羞赧道“只要有阿怀在我身边，这世间就没有黑暗了”。 清怀闻言，深情的迎上段云芙的目光，只觉胸口砰砰跳个不停，看着段云芙嘴角上挂着的月饼残渣，清怀轻轻用手拂去。 一时之间，俩人周身都散发出暧昧的气息，清怀看着慢慢向自己唇边靠近过来的朱唇，渐渐沦陷，手心里出了许多汗。 清怀随即青涩的闭上了双眼，紧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静静的等着落在自己唇上的那一抹甜。 还未贴上清怀的唇，段云芙突感腹部一阵疼痛，随即哎呀了一声，瞬间打破了了暧昧的气氛。 只见段云芙手捂着自己的腹部，面上带着些许痛苦之色，慌张道“阿怀，我好痛，这小家伙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 话落，清怀随即变得慌乱起来，迅速起身将段云芙抱进了她的卧室，并让秋棠去将产婆带过来。 惜月见状，想起上次段云芙生产之时险些断了命，不觉心中满是恐慌，神情木讷的站在一旁，回想着一会需要用到东西。 惜月慌张自语道“水，上次用了水的，我这就去烧水”说着，忙向厨房跑去。 清怀见段云芙面上疼痛之色，心里满是心疼，随即轻声安慰道“阿芙，待这小家伙出生之后，我便带阿芙去游山玩水可好？阿芙最是坚强的……” 产婆进来后，忙将清怀请了出去，熟练的吩咐着秋棠准备需要的东西。 清怀站在门外焦急的踱着步子，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心中疼的厉害，只恨不他可以替段云芙去承受这疼痛。 若是他当初没有劝段云芙留下这个孩子，也许她就不用去承受这痛苦了吧。 清怀想到这里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是条生命，自己自小修道，怎会心生如此邪念，随即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起清心诀来。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清怀不记得念了多少遍，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随后只见产婆手中抱着包裹好的婴孩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恭喜先生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第183章 百密一疏 清怀此时心里只有段云芙的安危，听见母女平安的话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接过产婆手中的女婴，轻声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清怀问的小心翼翼，只怕不合了规矩。 “阿怀”屋内传来段云芙虚弱的声音。清怀听见后忙向屋内跑去。只留下一脸狐疑的产婆愣在原地。 她出来给人家接生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家的郎君像清怀一样问的这般生疏。 有的男人眼里只有孩子，产妇的安危问都不问一句，结果孩子紧忙亲自查看是男婴还是女婴。有的便二话不说，孩子都不看一眼冲进屋子里去查看产妇的情况。如今像清怀这样的还真是稀奇。 进了屋内，只见段云芙无力的躺在床上，额间满是细密的汗水，我见犹怜。 段云芙看见清怀手中抱着的婴儿走了过来，眸子里闪过一丝亏欠。 这孩子若是清怀的该有多好。段云芙想过无数次这样的问题，只可惜造化弄人。 “阿芙感觉怎么样，辛苦你了，是个女儿，我们的女儿”清怀说着，将怀里的女婴放到段云芙的身边。 段云芙闻言，见清怀如此，眼角的泪水无息的滑落枕边。 清怀见段云芙落泪，轻轻的为段云芙擦去面上的泪痕，柔声哄道“阿芙不要哭，若是阿芙哭坏了眼睛，日后还怎么和我一起去看这大好河山，这世间壮丽的景色太多太多，阿芙都要看看才好”。 段云芙听罢心中满是欣喜。是啊，说好了她还要与他一起游历四方，还要为林蕊瑛行侠仗义呢。 段云芙吸了吸鼻子，见清怀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哽咽道“只要有阿怀在我身边，便胜过了这世间万千景色’’。 清怀闻言顿时面红耳赤，只见段云芙轻声一笑接着道“阿怀，你为她取个名字吧”。 看着怀中的小小的女婴，段云芙只觉心中瞬间涌上一种异样的感情。 她从未抱过羡儿，每次见他可爱的模样时她都强力克制着心底想要与羡儿亲近的想法，尤其是看见小小的羡儿向自己张开双手索要怀抱的时候。 清怀看着睡着的女婴，思索了番，温声道“唤她昭昭吧”。 清怀说着，看向段云芙的眼里满是柔情“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阿芙方才说我比天上的月亮要明亮，那么日后就让我与昭昭一起为阿芙照亮前方的路吧，即使黑暗之中”。 段云芙闻言，只觉心生万分喜意，轻笑道“阿怀莫不是还想让我哭不成，说的这般感人，当真讨厌”。 段云芙面上也绯红起来，清怀动作轻柔的为段云芙擦拭着额间的细汗，紧张道“阿芙千万不要哭，我只是想将我的心意说给阿芙听。” 段云芙见状随即破涕为笑，娇哼道“那我便罚每天说给我听，谁让你在长生殿拒绝我了，我才不管那次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好，阿芙养好身子，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 话落，段云芙满意的看着怀中的女婴，柔声道“昭昭，以后你的名字叫昭昭了”。 段云芙说着，随即有些不解的看向清怀“阿怀，你姓什么呀？” 清怀听罢，面上带着几分狐疑看向段云芙，轻声道“我有记忆起就跟着师父踏道，所以并不清楚自己的姓氏”。 “是了，我忘了”段云芙说着，想起他们初遇时样子，模仿着情怀那日的语气道“贫道道号清怀，姑娘唤贫道清怀即可”。 话落，二人相视一笑，只见段云芙想着了想，随即轻声道“万事不关情，今来又复卿。阿怀道号清怀，就让昭昭姓卿可好？” “阿芙觉得好便好”。 段云芙看着怀里的婴孩，欣喜道“昭昭，卿昭昭。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卿昭昭了”。 清怀见段云芙如此模样，也跟着一起唤着女婴“昭昭”。 …… 阜城。 关于清怀和段云芙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的在阜城传了开来。 竟有人传言段云芙并非是什么京都里的世家小姐，而是世家小姐身边的丫鬟，仗着自己姿色过人便起了歹心，勾搭起自家小姐未过门的夫君清怀先生，二人苟合被发现后，索性逃到了阜城。 还有传言段云芙本是一贵胄子弟的妾室，见了清怀先生之后便芳心暗许，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迷的清怀先生为她放弃一切，跑到了阜城。 所有的流言都针对着段云芙，传言里，段云芙反倒成了那个坏角色。 程锦听闻这些话的时候气急了，她从段云芙那里知道这件事是被薛怜裳传出去的，可竟不知堂堂府衙小姐竟这般编排人。 阜城刚有流言出来的时候程锦只怕段云芙误以为是自己传出去的，于是赶紧登门解释，见段云芙毫不在意的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薛怜裳，她才松了口气。 随即又气愤起那薛怜裳尽管如此小肚鸡肠。她知道薛怜裳跋扈惯了但却不知道她居然还会起这样歹毒的心思来。 “一件衣裙而已，她薛怜裳何至于此，使出这些手段来坏了云芙姐姐的名节”。 程锦记得她气愤的说出这话时，段云芙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她便由衷的佩服起段云芙的大度，本以为三两日人们就会淡忘这件事，谁知传的越来越厉害，就连隔壁几个县都开始流言四起。 她将此事告诉段云芙的时候只见她躺在床上手中抱着一个婴儿，脸上洋溢为人母的喜悦幸福。 听见段云芙平静的“嗯”了一声，又道了声谢后便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了。 程锦见段云芙不在意陪着她闲聊了几句后便离去了。 等到程锦离去之后，段云芙才开始担心起来。 她本以为薛怜裳只是个跋扈惯了的小姐，小打小闹罢了。谁知现如今竟连其他的地方也开始流言四起、风言风语了。 虽说阜城离京都远之又远，但她也得万分谨慎才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即使她此时逃出宫的心思在高明，也只怕百密一疏。 第184章 心里容不下任何人了 段云芙一遍喂着小昭昭，一遍蹙眉细想。 她派惜月去绥州接应绿竹也有些时日了，当初她本打算亲自要去绥州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那时她没有料到自己如今会怀了身子，路途遥远，所以她只能先派惜月过去。 惜月临走时，段云芙仔细嘱咐了好久，定要万事小心、事无巨细。若有一点异常之处便带着绿竹先奔燕城，她不能赌，也不敢去赌。 清怀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主动辞了书院的教书先生一职，书院里的院长是个惜才的，除了惋惜也没有什么办法。 清怀和段云芙二人打算等到惜月将绿竹带回来后，她们就起身一起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到更远的地方去。 只是还未等到段云芙出了月子，院子便被一群官兵破门而入。 清怀闻声，警惕的拿起逍遥法扇冲到院子查看情况。 见是官兵，清怀觉得麻烦起来，还不知道这些官兵是为何而来，清怀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几位官兵来势汹汹，其中领头的见清怀出来，大步跨上前指着清怀高声道“你叫清怀？” 清怀闻言看向那领头的官兵客气道“不知军爷找在下是所为何事？家中夫人正在休息，还请官爷轻声言明”。 清怀温润有礼，对着那领头的拱了拱手。 那领头的见状哼了一声“上面有令，捉拿西平奸细，我们接到消息有人说你有很大的嫌疑，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查个清楚”。 清怀听罢，松了口气，随即温声解释道“相必这位官爷是误……” 清怀还未说完，只听那领头的高声怒道“难不成还要动手请你跟我们走？” 话落，只听屋里响起阵阵婴孩的啼哭声，段云芙被声音吵醒朦胧的睁开眼睛问秋棠查问情况。 清怀听见哭声后，握着逍遥法扇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面上带了几分罕见的怒气“官爷吓到我家昭昭了，官爷稍等片刻，在下同我夫人说明一二，再与你们过去也不迟”。 清怀的语气没有了方才的客套，多了几分强硬。 只见那领头听了后，眼睛转了转思考了一下，随即不耐烦道“快去快去，爷几个还赶时间呢”。 清怀微微颔首，随后朝屋内走去。 进了屋内，见段云芙哄着怀里的昭昭，面上满是担忧之色。清怀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温声笑道“阿芙醒了，睡好了吗？” 段云芙见清怀进来，忙低声问道“阿怀，我听秋棠说外面的那些人是官府的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是我们行踪被……” 清怀见段云芙情绪渐渐紧张，忙柔声安慰道“无事，只是奉命调查西平的细作罢了，我去跟他们走一趟随后就回来，阿芙安心在家等我”。 段云芙听了后，放下心来，抱着昭昭朝着清怀点了点头“阿怀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清怀轻起身，柔声应了一下，又不舍的看了看段云芙和睡着的昭昭便转身离去。 段云芙看着清怀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还是担心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见清怀还未回来，段云芙越发坐立不安，便让秋棠前去打探情况。 一直到了晚间，秋棠才匆忙回来“夫人，奴婢按照你的意思，侧面打听了一下，坊间并未听见什么捉拿西平细作的旨意下来，奴婢又跑去了府衙，给了那些守门的银钱，从他们嘴里得知清怀先生被抓去的原因是受了薛三小姐的命令”。 薛三小姐？ 段云芙听闻后心里升起一丝怒气，她又想干什么？前些时日传的那些流言蜚语还不够吗？一个小小府衙之女竟也敢指挥起朝廷官兵来了，这阜城当真没有一点王法了吗！ 可段云芙如今除了气愤，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如今不再是什么丞相之女，只是一个普通平民她又该如何去与府衙抗衡。 府衙内 清怀进来后等待他的并不是什么审讯，而是薛怜裳。 只见薛怜裳的妆容比平日都要精致几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身着一抹水粉色轻纱长裙，完美的将腰身曼妙的展现出来。步履轻盈的向清怀走来。 清怀见状一目了然，挪开目光不去看像那薛怜裳一眼。 薛怜裳见清怀如此模样娇哼一声，主动开口声音清脆道“清怀先生，清怀先生应该知道本小姐把你请来是何用意吧”。 清怀闻言随即开口道“自然是为了调查西平的细作，还请快些调查吧，在一定会全力配合”。 “清怀先生是在跟本小姐装糊涂吗？”薛怜裳说着，轻抚了一下发髻上的簪子，随即又想起乞巧节那日，清怀为段云芙戴簪子的画面，不免心生几分怒意，骄横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我堂堂府衙三小姐为了你甘愿放下脸面每日到书院去找你，你却依旧不为所动，真是让人好生心寒。” 清怀闻言，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漠“在下已经向薛三小姐明言过了，还请薛三小姐另寻他爱，如今在下已经有了妻子和爱女，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话落，薛怜裳语气软了几分，佯装做一幅大度的模样开口道“清怀先生，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妻子，但本小姐也的确属意于你，你知道，你是第一个让本小姐心动的人，若是你原意，待我们成亲之后本小姐也可以让你将她在你身边，给她个名分当个姨娘，如此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呢”。 薛怜裳说着，心中暗道‘日后时间多的是，等她们成了亲，收拾个小小姨娘那还不是非常简单的事，到时候让她生她便生，让她死她也绝对活不了’。 “多谢薛三小姐厚爱，在下方才说的很清楚了，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清怀说着看也不看薛怜裳，只给她一个背影。 薛怜裳听罢，有生以来的高傲竟被面前的人无情践踏，随即走到清怀面前指着清怀怒道“你竟如此油盐不进、不识好歹？本小姐好言相劝于你，为了你让到如此地步，你却这般不识时务，既然你软的不吃，本小姐就给你来点硬的”！ 第185章 不宜久留 清怀闻言，语气淡漠道“薛三小姐说完了吗？在下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若回的晚了她该担心了。”清怀说着就要转身迈步离去。 只听薛怜裳在身后怒道“你敢走？你若是今天不答应了本小姐的提议，那么这辈子你便别想再见到她了，本小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拥有”！ 听闻提及到段云芙瞬间触及到了清怀的禁区。 只见清怀回过身去，昔日温煦的脸上已被怒意取代，眼底露出几分凌厉直逼薛怜裳。 薛怜裳见清怀如此，也着实被吓的顿了一下。 只听清怀语气怫然道“你敢！你若敢动她一分一毫，便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本…本小姐是府衙三小姐，你…你怎么敢……”薛怜裳被清怀身上散发的气息吓的结巴起来“我爹～我爹可是朝～廷命官，我～我是朝廷命官之女”。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若是阿芙她有丝毫损失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落，清怀抬步推开门就要走，身后的薛怜裳见清怀离去随即怒道“来人，来人，把～把他拿下给本小姐关起来”。 话落，清怀还未走出院子，只见从正门口冲进三五个官兵，清怀见状心中暗道事情变得有些麻烦。 身后的薛怜裳也跟了出来，只听薛怜裳哭诉道“快将此人给本小姐拿下，竟敢轻薄于本小姐，当真好大的胆子”。 几名官兵虽说个个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些时日他们也都知道，他们这个三小姐是整日的往书院里跑，可碍于人家是主子只得昧起了良心冲了上去。 薛怜裳见那些官兵冲上去，方才的恐惧烟消云散，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如此，看他还怎么拒绝自己！ 清怀见那群官兵冲向自己，只怕动起手来伤了官府的官兵更不好脱身，如今之际只好走为上策。 想着，清怀腿部轻轻一点，只见人影瞬间在原地消失，落地时人已经飞到了正门外，在一个用力不见了人影，只留下身后一堆目瞪口呆的官兵。 “人呢？” “咦，刚才还在这的呢？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官兵们在原地窃窃私语着。 薛怜裳一时之间也傻了眼，待反应过来指着那群官兵高声怒骂道“一群废物，这么多的人竟连一个书生都抓不住，都是吃白饭的吗”？ “三小姐，您刚刚也看见了，属下们还没等近身，人就已经飞走了”其中的一个官兵说着。 “是啊，三小姐，这哪里是一个书生啊，这来去自如的本领一般人哪里能做到”领头的官兵开口道“真不怨属下无能”。 薛怜裳闻言，怒气又添了几分“废物就是废物，还敢狡辩？哼！”说着，薛怜裳气汹汹的走回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后，薛怜裳慢慢冷静了下来，如今她对清怀的身份更加感到疑惑了。 她一直以为清怀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没想到他却是深藏不露，武功这般厉害，他真的只是京都里普通的大家公子吗？ 大家公子需要这么厉害的武功？这让薛怜裳想的着迷起来，见到清怀方才的身手后，薛怜裳越发认定只有清怀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自己！ 清怀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段云芙穿戴整齐的走到了院子里似要出门，清怀见此，心中微微一痛。 自己去了这么久，她定是担心自己，要出门去寻他了。 “阿芙，我回来了”清怀语气温润说着，忙走到段云芙身边将段云芙抱进屋子里，边走边道“怎地跑出来了，吹了风就不好了”。 段云芙见到清怀，方才的担忧瞬间化成了欣喜“我担心你，想出来看看”。 进了屋子后，清怀动作轻柔的为段云芙解下身上的披风，随即温声笑道“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阿芙不要担心”。 清怀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份精致的小包裹递给段云芙“阿芙爱吃的玉露糕，惜月不在这些都是你的”。 段云芙闻言，满眼欢喜的接过玉露糕，便迫不及待的要打开。 “我来吧”清怀说着，动作轻柔的帮段云芙拆开油纸，随后放在段云芙面前温声道“不要贪嘴”。 “知道了知道了，吃多了对昭昭不好”段云芙说着拿起糕点便送进嘴中。 清怀听罢，宠溺笑道“是怕你吃多了不好”。 段云芙嬉笑着，口齿不清道“阿怀最好了”。 清怀看着段云芙吃糕点的模样，心中满是暖意。随即想到方才在府衙的情景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头。 看来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了，只在心中盘算着待段云芙出了月子身子好些了，她们就得起身走了。 正想着，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块点心，清怀抬眼只见段云芙手中拿着糕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阿怀也尝尝吧”。 清怀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在那糕点上咬了一口，只听段云芙忙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清怀咽下嘴里的糕点，笑着看向段云芙温声道“好吃，只要是阿芙给的无论什么都好吃”。 皇宫。 自从林蕊瑛知道了段云芙还活着的消息后身子好了一大半。坐在榻上满眼慈爱的哄着咿呀学语的小羡儿，满是耐心的教着他说话。 林蕊瑛看着萧晟羡，见他越来越像段云芙，眉宇之间仿佛和段云芙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林蕊瑛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萧晟羡相貌这般像段云芙，日后到底是好是坏。 “凉亲，凉亲生上香香”萧晟羡口齿不清的说着，声音软绵绵的，惹得林蕊瑛喜爱的不得了。 “羡儿快快长大，长大之后要保护好你母妃，知道吗？”林蕊瑛抱着萧晟羡哄笑道。 “羡儿长大保付凉亲”萧晟羡说着就在林蕊瑛面上亲了一口，逗得身边的宫女奶娘皆是笑了起来。 谈笑间只听碧桃来报，说是苏婕妤带着三公主过来请安了。 林蕊瑛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进来。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湖蓝色鹤纹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容貌娟秀，秀丽端庄，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几分与她年龄不符的稳重。 苏婕妤身后分别跟着丫鬟何奶娘，见到林蕊瑛恭敬的行过礼后，林蕊瑛随即示意赐坐。 第186章 私奔 苏婕妤规矩的坐了下，随即接过奶娘怀中的女婴，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三公主此次多亏了娘娘照拂，若不然只怕这次……”苏婕妤说着，眼底微红语气也跟着哽咽起来。 林蕊瑛听罢将怀里的萧晟羡递给一旁的奶娘，正欲出言安慰，只见奶娘刚进怀里的萧晟羡冲着林蕊瑛展开双手口齿不清说着“娘亲~找娘亲抱抱”。 林蕊瑛见状，无奈的笑着将萧晟羡又抱了回来，随即看向苏婕妤柔声道“三公主是皇上第一个的女儿，又是金誉的长公主，金枝玉叶自然马虎不得，如今三公主大好，苏婕妤也可放心了。” 苏婕妤闻言，看向林蕊瑛的眼里满是感激“娘娘仁慈，三公主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多亏了皇后娘娘格外照顾，若不然妾也定是要随了三公主去的了”。 说到这里，苏婕妤已是声泪俱下，体面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继续道“妾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听从娘娘吩咐，马首是瞻”。 林蕊瑛闻言柔声笑道“苏婕妤言重了，吾是三公主的母后又怎么能坐视不管，陛下的儿女亦是吾的儿女，吾自当要仔细照顾着”。 林蕊瑛说着，又看了看苏婕妤怀里的女婴，笑道“三公主这些时日瞧着胖了些”。 苏婕妤听罢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诚挚笑道“娘娘差人送去的补品妾时常给三公主进补着，三公主这才长了些肉，看着比之前胖了许些”。 “这就好，不过也要注意三公主还小那些东西不可多食”。 苏婕妤闻言点了点头“妾知道了，多谢娘娘”。 苏婕妤说着，想到自从三公主生病以来皇上竟从未去看过一回，只是偶尔差人慰问几句送些个补品。 苏婕妤想着许是自己不得宠的原因吧，好在这位皇后娘娘大度，宽容仁慈，若不然只怕她们这些不受宠的嫔妃在这后宫之中早就没了立足之地。 苏婕妤不得宠也不爱争宠，她如今有了三公主便什么也不奢求了，只要她伺候好皇后，安分守己那么日后她和她的三公主在这皇宫里也能安稳度日，如此她就很满意了。 议政殿内。 萧谨年身居上位，两旁坐着几位大臣，只见各个面部紧绷，说话皆是小心翼翼。 只听萧谨年冷声道“如今西平投降，朕打算派辅国将军前去镇守，不知各位大臣有何意见”。 话落，几名大臣皆是附议，只听其中一位大臣开口道“皇上提议甚好，如今林老将军已经殉国，三子剩一子，林老将军手中的兵权又皆以归还，那林二小将军一人也不足为惧了。可这辅国将军如今一人独大，身在京都实属不利啊”。 萧谨年微微颔首低沉着嗓音道“周爱卿说的即是，如此朕便派辅国将军前去西平。” “皇上，可派信得过人跟在辅国将军身边，以保辅国将军心生二心啊”另一位大臣开口说道。 话落，萧谨年面上似犯了难一般眉头紧锁着，看向那位说话的大臣，缓缓道“信得过的人？李爱卿觉得朝中谁比较合适，能担此重任”。 李少府一听此话一时之间也犯起了难，如今西平虽说投了降，可也不乏有些性子忠烈的将士、贤能之臣之辈。只怕一个不留神就会客死他乡，他若是在此时说出谁的名字，那么无疑就是得罪谁，这种得罪人的事他是万万不能出头的。 只见李少府思索了片刻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萧谨年不免有些不耐烦，随即看向周学士问道“周爱卿，周妃是这京都出了名的才女，你作为她的父亲定能替朕想出法子，你认为这京都之中谁比较合适”。 萧瑾年故意将‘京都之中’这四个字说的格外重，意味深长的看向周学士。 周学士闻言，眉头皱了皱，随后缓缓道“回陛下，这朝中若是没有合适人选，那么不知朝中之外的……” 话落，萧谨年顿时佯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看向周学士问道“哦？朝中之外？周学士可是想到了谁？” “前丞相段流安”！ 话落，萧瑾年装作为难的模样道“可是朕已经准了他辞官的请求，君无戏言，如今怎好再出尔反尔”？萧谨年一副苦恼的模样继续说道“若是段流安的话此时的确是可行……” “是啊皇上，此事段丞相去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来段丞相他是主动请求辞官并非做了错事被罢黜京都，二来他的儿子现在已经被皇上封为神武将军了，又坐镇京都。段丞相若是去了西平，那么辅国将军必会忌惮他那身在京都的儿子”。 李少府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继续道“段丞相曾身为朝中重臣，自幼读得圣贤书中得探花郎，胸怀大义，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段丞相他定会甘愿接下皇上的旨意”。 萧谨年佯装做为难的样子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如此，朕明日便拟旨，将段丞相请回来，届时还要各位爱卿帮朕一起劝说劝说才是”。 话落，几位大臣皆顺从应下。 李少府闻言，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看身旁的周学士。不愧是周大学士，如此既不用得罪朝中重臣又能在皇上那里赚了个好，当真高明！ 随后齐风悄然走到萧谨年身边，俯身附耳密语。 几位大臣见状皆安静的坐在原位。 萧谨年听着齐风的话，只见冷峻的脸上紧锁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戾。 待齐风密语完毕，萧瑾年对着齐风摆了摆手。随后看向座位上的大臣们开口正色道“这件事就先这样，各位爱卿也早些回去休息，其余事明日再议”！ 言罢，大臣们各个恭敬的朝着萧瑾年齐声行礼告退。 大臣们离去后，殿内瞬间变的安静许多，萧瑾年坐在椅子上沉寂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消息准确吗”？ “回皇上，据暗影卫来报，那封信的确是从阜城送来的，送信的人很狡猾途中绕了许多地方才送到京都来”齐风说着，随即变得犹豫起来“而且今日阜城也有许多传言，说是……” “是什么”！ “回皇上，说是有一对从京都私奔过去的男女”。 话落，萧瑾年瞬间怒火中烧，额头青筋暴起，语气阴沉可怖低语道“阜城吗？私奔！” 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了！ 第187章 因为无聊 萧瑾年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紧绷着冷冽的俊脸，眼神之中满是肃杀之意。 段云芙！朕终会让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的！萧瑾年心中暗暗发誓。 随后只听齐风接着说道“皇上，属下查到皇贵妃娘娘生前，赵贵妃曾派人去过长生殿，属下找到了那个人只是还未审出什么，那人便咬舌自尽了”。 萧瑾年闻言，瞬间醒悟了几分。 “皇贵妃娘娘的册封典礼结束后，皇贵妃回福宁宫的路上曾与赵贵妃交谈过几句，至于谈话的内容，属下不得而知”。 话落，萧瑾年冷声开口道“摆驾宜储宫”。 萧瑾年怒气冲冲的进了宜储宫，一进去只见赵佩仪正慵懒的靠在榻上，身边的宫女们皆是小心翼翼的给她染着丹蔻。 听见宫女通报，赵佩仪不为所动靠在榻上仿佛没听见一般。 见萧瑾年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赵佩仪魅声开口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萧瑾年，可是想我了？” 萧瑾年闻言，怒目圆睁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佩仪听罢，看着萧瑾年面上的怒气，娇声笑道“你都知道了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没想到比我预想的要快些。” 萧瑾年看着一脸狐媚的赵佩仪，压住心中的火气“你为什么要帮她逃走”？ “因为无聊啊”赵佩仪答的云淡风轻，抬起一双柔荑看了看鲜红的指甲，继续说道“这金誉太无聊了，我总要找些有趣的事情去做啊”。 话落，萧瑾年眼底布满杀气，还未开口只听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你想杀了我？”赵佩仪说着，将手放了下来，迎上萧瑾年的目光沉声道“杀啊，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赵佩仪一脸无惧的看向萧瑾年，随即冷哼一声“哼，心中有愧？” 萧瑾年听罢，面上带着几分无奈，退下殿内的一众宫女，随即开口道“西平已经投降归顺金誉了”。 赵佩仪闻言眼底瞬间被恨意布满，声音提高了几分“可是他们都还活着”。 “你想要他们死很简单，只要你老实告诉朕那日你和段云芙之间的所有对话，朕就把他们全都交给你处置，如何？”萧瑾年冷声说着。 赵佩仪思索了片刻，随即坐起身子看向萧瑾年，正色道“好！” 赵佩仪将那日她和段云芙说过的对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瑾年，包括如何为段云芙拿到长生殿里的东西，又是如何交给段云芙的都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看着萧瑾年痛苦的的神色，赵佩仪打趣道“萧瑾年，没想到你也能有今天，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当真是有趣至极”赵佩仪说着掩嘴笑了起来，姿态娇柔万千。 萧瑾年闻言，瞥了一眼赵佩仪，沉声道“我们彼此彼此，宜华公主不也为了一个男人，不惜一切手段甚至与我联手灭了自己的国吗”。 话落，赵佩仪妩媚的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温怒道“萧瑾年，予舟他可是为了救你才……”赵佩仪说到此，面上的怒意瞬间被痛苦取代。 萧瑾年闻言也沉默了起来，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缓缓开口道“此事就此做罢了，我会把他们全都交给你处置”。 言罢，萧瑾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赵佩仪独自伤怀。 萧瑾年不愿回忆过去的往日，尤其是他在西平当质子的那十年！ 百般耻辱瞬间涌上心头，那十年里他几经死在西平的皇宫里，多亏了那个人，他才能活了下来，才有了今天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赵佩仪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往日娇魅的脸上此时满是落寞，殿内寂静着，只能感受到那个女子身上散发的悲伤。 赵佩仪喃喃自语道“予舟，我马上就能为你报仇了，马上！” …… 林蕊瑛听闻萧瑾年去了宜储宫时，心里不觉苦涩起来。 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快忘了赵佩仪的存在了，但她还记得赵佩仪曾对自己和段云芙说过的话‘她与萧瑾年的情谊与她们不同’！ 每每想到此，林蕊瑛心里总是觉得难受。她还在为楚昭仪为何会突然失宠的事感到疑惑，如今看来陛下他是打算与赵佩仪旧情复燃了？所以楚昭仪才会失宠吗？ “娘娘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苏婕妤的声音轻声响起。 林蕊瑛回过神来，看向苏婕妤笑道“无事”。说着又看向前来通报的宫女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话落，通报消息的小宫女恭敬行礼告退。 苏婕妤看向林蕊瑛，见她面上仍似有心事一般，随即轻声笑道“娘娘你看大皇子，大皇子他似乎很喜欢三公主呢”苏婕妤转移话题道。 林蕊瑛听了后，看向在两个正玩的火热的小孩子。 只见萧晟羡口齿不清的指着三公主“妹妹～哥哥保付妹妹”林蕊瑛见状，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些皇子公主中，羡儿最喜欢三公主了，唐昭仪胆子小不敢上前来，只怕四公主将来也是个懦弱的性子了”林蕊瑛说着，想到唐昭仪。 她记得燕美人奉诗那次，萧瑾年震怒。竟吓的唐昭仪回去动了胎气，一直躺保胎到生产那日…… “好在有宋妃娘娘，四公主在宋妃娘娘那里多少不会差了”苏婕妤回到。 “小宋妃虽说性子比她姐姐好，但也不是个胆大的，唉，两个胆小的凑到一起去了”林蕊瑛说笑着“许是小宋妃在家里不受宠的缘故，处处被她姐姐压着”。 苏婕妤闻言，附和道“娘娘说的八九不离十，妾听闻宋妃娘娘在娘家的时候的确处处被她姐姐压制，百般隐忍，听说宋妃娘娘还经常往冷宫里送东西呢，可见宋妃娘娘是个心善的”。 …… 次日，萧瑾年下旨将身在燕城的段流安请回京都，至于派谁去请，萧瑾年选择了许掌院前去。 至于为何是许掌院，萧谨年的心中自有他的算计。 岂不论许掌院和段流安曾是同窗，他们也马上要成了亲家，有这些个关系，段流安多少会顾及许掌院的为难之处，从而接下旨意。 朝堂之上，萧谨年昭告众臣，决定要去亲自去往西平一趟，慰问百姓明日起身。 朝中之事交给纪尚书和周学士打理，众臣听闻虽有异议但皆被萧谨年驳回。 第188章 可曾后悔过吗? 下了早朝之后，萧谨年直接摆驾坤华宫。 坤华宫里，林蕊瑛和苏婕妤正在说笑，屋子里传出阵阵婴孩童真的笑声，萧谨年听见后不觉顿了下脚步，似乎没有在进去的勇气一般，随后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抬步走进殿内。 林蕊瑛听闻通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即起身恭候。 见萧谨年走了进来，林蕊瑛轻轻行了一礼，苏婕妤也跟着林蕊瑛忙向萧谨年请安行礼。 萧谨年道了声平身，随即坐在上位，看了看榻上的萧晟羡，又看了看萧晟羡身旁的三公主。 萧谨年伸手抱起三公主，只见小小的三公主刚进萧谨年的怀里瞬间大哭了起来，哭的萧谨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忙交给一旁的奶娘。 只听萧晟羡软糯的声音响起“妹妹哭，坏人惹妹妹哭”萧晟羡小手指向萧谨年，萧谨年见状脸色变得铁青起来，随即有些尴尬。 林蕊瑛见状，忙将萧晟羡抱了起来，只怕惹得萧谨年怒意萌发，哄笑道“羡儿，这是你的父皇，叫父皇”。 萧晟羡似懂非懂的看向脸色铁青的萧谨年“乎皇”？ “羡儿，是父皇，不是乎皇”。 “乎皇”。 萧谨年看着萧晟羡不自觉失了神。嘴角也微不可察的上扬起来。没想到羡儿的样貌竟愈发像她了。 林蕊瑛见萧瑾年看着萧晟羡失神的模样，心中微微担心起来，随即轻声开口道“陛下来次可是有什么事？” 话落，只听萧谨年回过神来，冷声道“罢了，朕来是想与皇后说一声，朕明日要起身去西平一趟，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朕不在宫里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皇后了”。 苏婕妤一直低垂着头，听见萧谨年要去西平的话后，抬眼看了看林蕊瑛的神色，只见林蕊瑛面上满是担忧和不解“陛下要亲自去？” 萧谨年微微颔首“西平虽说投降，但也有些不安分的。朕此次要带赵贵妃一同前往，赵贵妃曾是西平的公主，有她出面事情好解决些”。 林蕊瑛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 陛下他果然心里还是有赵佩仪的，林蕊瑛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作痛。若是陛下心中有一直都有赵佩仪，那么对云芙呢？又是什么？ 林蕊瑛想到段云芙，心中的痛感散了几分。 如此也好，陛下他若真的与赵佩仪重修于好，那么也能将段云芙忘掉。如此，云芙她便能真正的自由了，她也不用再为段云芙在担惊受怕被发现了。 萧谨年目光如炬，不放过林蕊瑛面上的任何细微神情，冷声道“周妃她生产在即，皇后辛苦些，等朕回来定会给皇后一个惊喜的，皇后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 林蕊瑛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只要陛下能平安回来妾就别无所求了”。 林蕊瑛的笑里已然没有了从前的洒脱和欣喜，如今只剩苦涩和酸楚。 萧谨年看着林蕊瑛的模样，心中划过一丝亏欠，随即眼神不再看向林蕊瑛，扫了一眼坐在下位的苏婕妤，嘱咐道“朕不在宫里这段时间，苏婕妤好好陪着皇后”。 苏婕妤闻言，忙恭敬回道“陛下放心，妾定会陪在皇后身边等着陛下平安回来的”。 萧谨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苏婕妤淡漠道“苏婕妤将皇后照顾好，日后朕少不了你的好处”。 萧谨年说着，看了看奶娘怀中的三公主，见她粉嫩的脸蛋圆圆的，心里也舒畅了几分，轻声道“慕儿是朕第一个女儿，是金誉的长公主，你这个生母的位份也不能太低了，是时候该升一升了，如此，朕便封你为嫔，日后好好照顾慕儿”。 话落，苏婕妤忙磕头谢恩，对于这次的晋升她着实有些意外，她并非有多在意位份之名，只是她的地位若是高些也能更加方便保护她的女儿，何乐不为呢。 “起来吧”萧谨年说着，看了眼身旁的林蕊瑛“如此，朕也放心些了，明日朕就要动身启程，前朝那边还有好些事情要等着朕去处理。待晚间，朕再来看你”。 萧谨年走着，临走前又扫了两眼萧晟羡，眼底露出一丝苦涩。 对于萧晟羡，在段云芙背叛他之前萧谨年着实真心喜爱，后宫之中除了福宁宫，萧谨年跑的最多的便是坤华宫了。 只是现在，萧谨年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他和段云芙的孩子了。 萧谨年知道孩子何其无辜，可是怨就怨在萧晟羡的模样实在和段云芙长的太像了，段云芙现在于他来说，只是个背叛者。 在他这里，还没有一个背叛过他的人能活在这世上的！ 次日一早，林蕊瑛亲自服侍着萧谨年穿戴整齐，临走之际又是一阵嘱咐，萧谨年见林蕊瑛如此担心自己的模样，轻抚了一下林蕊瑛的脸“辛苦你了，蕊瑛”。 林蕊瑛迎上萧谨年的视线，随即回想起她们成亲的那个夜晚，那个灯火通明、宫里上下乱成一片的夜晚。 无数次林蕊瑛都想向萧瑾年问个清楚，她的表哥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件事，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听到那个答案。 “能嫁给陛下，是蕊瑛用命换来的，蕊瑛心甘情愿又何来辛苦呢”？林蕊瑛双眸含情，眉宇之间少了当年的几分英气。 “这些年来可曾后悔过吗”？萧谨年看着林蕊瑛认真问道。 话落，林蕊瑛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萧谨年见状，面露不悦低声道“你犹豫了蕊瑛，朕知道朕亏欠了你，当初朕娶你的确是为了……”。 萧谨年话还未说完，便被林蕊瑛急忙打断道“陛下，快去吧，一会大臣们该等急了”。 萧谨年见林蕊瑛如此，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去。 林蕊瑛站在原地看着萧谨年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落寞。 她不敢再听萧谨年继续讲下去，不敢听到萧谨年当初娶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爱他，深深的爱着他。 如果能回到过去再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想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嫁给萧谨年。哪怕知道日后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她也愿意！ 第189章 夺人所爱 自清怀从府衙回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被薛怜裳盯上了，想到那日薛怜裳恼羞成怒的说出自己轻薄她的话时，清怀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段云芙听闻了段云明被萧谨年封为神武将军的事情，她觉得她的事情不该牵连到段云明。所以对于此事，段云芙也由衷的为段云明高兴。 只是让段云芙没想到的是萧谨年居然会下旨让许伯父亲自去燕城请爹爹重回京都。 萧瑾年他定是知道爹爹与许伯父之间的情谊，所以才会让许伯父前去，如此一来爹爹就算是不想答应也得顾虑许伯父的立场而不得不接下这道旨意。 段云芙在心里暗骂了萧谨年很久，想不到他竟会出尔反尔，西平那边如此危险，他怎么能让爹爹去那里。 知道这件事之后段云芙总是心神不宁，当得知萧谨年他出发去了西平的时候，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 萧谨年若是亲自打头阵去了西平，那么西平也应该会安定一些，如此，就算爹爹接下了萧谨年的旨意，相对来说也会能安全一些。 近几日阜城里又开始有了新的传言，只说是曾在书院教书的清怀先生轻薄了府衙的三小姐薛怜裳。 程锦听见的时候差点气笑了。对着那些谈论是非的妇女们高声说道“清怀先生轻薄薛三小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云芙姐姐不知道比薛三小姐样貌出众多少，清怀先生品节高尚，清风亮洁是个坦荡的君子，薛三小姐她如此当真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了”。 话落，几名妇女闻言，面面相觑道“说的也是啊，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谁知道呢，这几日关于他们的流言太多了，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们的事，你说她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另一名妇女疑问道。 程锦听罢，哼了一声“哼！这还不明显吗，前些日子薛三小姐成日的往书院里跑的事，想必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依照我看，定是那薛三小姐又想夺人所爱了”。 提及薛三小姐，那几名妇人心中皆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薛三小姐老往书院里面跑这件事在阜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们虽然心中明白，却也不敢说出薛三小姐不好的话来，于是几名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都散了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程锦站在原地想到那薛怜裳越发觉得她实在有些过分，以往她以为薛怜裳只是跋扈而已，平常与那些小姐们争抢几件衣裙首饰罢了，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恶语伤人，如此模样哪里还像个官家小姐。 程锦去找段云芙的时候，见段云芙正坐在院子里哄着昭昭，脸上满是幸福神色。 程锦走上前，看着段云芙怀中的昭昭满眼喜爱“云芙姐姐，昭昭好可爱啊，小脸圆乎乎的”。 段云芙笑着将怀里的昭昭抱给程锦，笑道“锦妹可想抱抱她吗”？ 程锦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云芙姐姐，我笨手笨脚的只怕抱不好昭昭，在弄哭了她”。 段云芙闻言，没在坚持，看向程锦直白道“锦妹过来，可是外面又在说什么了？” 程锦听后，脸上露出个些许的愤愤，坐在段云芙身旁道“还能说什么，说来说去总归就那些呗”程锦说着，叹了口气“云芙姐姐，他们那么编排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段云芙听罢，云淡风轻的看向程锦笑道“他们爱说就说去吧，随他们怎么说，我相信阿怀”。 俩人正说着，只见清怀微带着几分疲惫走了进来。 见程锦也在，客套性的打了个招呼便向段云芙身边走去“阿芙，我已找好了马车，待明日我们就可以起身了”清怀说着，顺势接过段云芙话里的昭昭，逗笑道“昭昭，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想我呢？ 程锦听见清怀说起身的话，忙问道“云芙姐姐和清怀先生要走吗？”程锦看向段云芙的眼中满是不舍“可是因为那薛怜裳？” 段云芙闻言，笑意盈盈的看着身旁的清怀，随后缓缓说道“我和阿怀本就打算要一起游览山河美景的，只是因为我怀了昭昭，没有办法才在阜城呆了这些时日，如今昭昭出生，我的身子也恢复，该是启程的时候了”。 段云芙看向程锦，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舍，看着面前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若是没有她每日过来来陪自己说话解闷，自己在阜城还不知道会有多无聊呢。 如今到了分别之际，段云芙的心中对程锦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锦妹，这段时间还要多谢你，肯过来与我说说话”。 程锦听罢，眼睛已经红了起来“云芙姐姐，说什么谢不谢的，云芙姐姐不嫌我吵闹就很好了。你和情怀先生此去走来还会再回来吗”？ 程锦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抱着昭昭的清怀，程锦只觉得清怀身后的阳光格外的刺眼，竟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看的久了，程锦也分不清那刺眼的光是阳光还是清怀身上散发的光，那样干净迷人。 程锦一直将自己对清怀的心意隐藏在心底，藏得很好，就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直到今天听见她们要离去的话，她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 那种心意早已不再是羡慕与仰慕，她清楚感觉到那种浓烈似火般的感觉。 怪不得薛怜裳为何想千方百计的破坏段云芙姐姐何清怀先生之间的感情，费尽心思的想要嫁给清怀先生。这一刻，她竟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只是一瞬间，那想法便很快的被程锦压了下去。 程锦不允许自己有这样想法，她觉得自己只要能每天看见清怀先生她就已经很知足了。清怀先生那样温煦干净的人就应该是云芙姐姐这种明艳、如秋月寒江般的玉人才能配的上。 段云芙听见程锦的话后，笑道“也许吧，也许有一天想回来看看这个我与阿怀的第一个家了呢”段云芙说着，双眸含情的看向清怀。 第190章 代价 情怀闻言，迎上段云芙似水般的眸子，温声笑道“阿芙若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便陪着阿芙一起回来”。 程锦见二人含情脉脉恩爱的模样，心中满是羡慕。多少年之后，程锦每每回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惋惜。 日落西沉，仿佛给天际蒙上了一层黑纱。 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发生，阜城里悄然来了个大人物，府衙里的人只知道这位大人是从京都里来的达官显贵，上面刻意交代不得丝毫怠慢。 薛仝自从接管阜城以来还从未接触过京都下来的人，如今知道那位大人是京都来的他只恨不得将其当祖宗一样供奉起来，以求得日后在官场上能更加风声水起。 当薛仝见到这位大人时，见他生的气度不凡、面如冠玉，又是宫里面下的密旨要仔细服侍着。 薛仝眼中闪过精明，觉得此人年纪轻轻便如此权势在握，说不准就是个皇亲贵胄，于是开始在心里默默敲打着自己的算盘。 一路上萧谨年不知道跑死了几匹马，只怕此则生变，若是再让她们从阜城跑了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索幸萧谨年在知道段云芙的下落之后，立马下了一道密令送往阜城府衙薛仝。又附上两张画像，一张段云芙的，另一张则是清怀。 只是下达的命令却不是要即刻捉拿，只说加派人手守住阜城城门，若是见到画中的二人不可放其通行。 薛仝见到那两张画像的时候愣了一下，当即传人来认。 来的那人正是当日那领头的官兵周璋，周璋立即认出了画像上的二人，那画像上的男子正是他们小姐这几日吵闹着要嫁的清怀先生！ 薛仝闻言，只觉有些个麻烦。对于薛怜裳这些日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他的这位三女儿是个自小就有主意的主儿，他本以为薛怜裳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如今看来只怕事情不会简单了…… 当夜，薛仝便在府里大摆宴席，宴会之上繁弦急管，珠歌翠舞。薛仝更是把心高气傲的薛怜裳叫了来。 薛怜裳刚开始自是百般不愿，她觉得只有清怀那样的人才配让她另眼相看。 只是在薛仝的软硬皆施之下薛怜裳无法，只得盛装出席。 可是在她见到萧谨年的一瞬间，只觉眼前一亮，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京都里的男儿竟都这般俊俏’？ 有如此俊朗的人在眼前，薛怜裳此时哪里还会想起清怀来。 刚开始听她爹爹说京都里来了位贵人，她本以为来人会是个同她父亲一般年岁的了，谁曾想竟是如此品貌非凡的翩翩少年。 薛怜裳心中盘算，若是能将眼前此人拿下，自己说不定日后也会随他去了京都，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衣裙还怕要不下来。 薛仝见女儿如此，知道她心里定是已经打起主意来，索性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父女二人神色会意，只见那薛怜裳看向萧谨年的眼里满是娇羞。 她以为清怀的模样已经是她见过最出众的了，如今再看眼前这人，见他剑眉星目、玉质金像，竟必清怀还要俊朗几分。 只见薛仝看向萧谨年，为其引荐谄媚道“大人，这位是下官爱女，家中行三，闺名怜裳，年方十九”。 薛仝说着，给薛怜裳使了个眼色。薛怜裳忙上前盈盈一礼，娇声道“大人，小女怜裳，给大人请安了”。 萧谨年听罢，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薛怜裳，冷声道“听闻你是这阜城里姿色最是彝鼎圭璋的了”？ 萧谨年说着，眼底满是轻蔑之意，随后招了招手，示意薛怜裳上前。 薛怜裳见状，娇面含春、笑容可掬的走上前，紧接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大人”。 萧瑾年看着面前的薛怜裳，耻笑道“瞧着也不过如此”。 话落，薛怜裳面上的笑意瞬间消散，看向萧瑾年的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解。 只听萧谨年冷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年方十九还待字闺中，可见你是个心气高的”。 薛怜裳闻言，随即道“并非是小女心气高，只是还没遇到能让小女动心的男子罢了”。 萧谨年听罢，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哦？那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呢？也不足以让薛三小姐动心”？ 薛怜裳听见萧谨年提起清怀，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柔声道“要论动心，那也得要有大人这般英姿才行呢”。 “可我听闻薛三小姐对那教书先生可是青睐的很，全然不顾女子名节往书院里面跑，甚至还传出那先生轻薄于你的话来”。 薛怜裳听此，面上闪过一丝心虚，柔声道“那是小女还没有见过大人您，若是早些遇见了大人，小女又怎会做那些糊涂的事情来”。 萧谨年说着，把玩的手里的酒盏，漫不经心继续道“薛三小姐还真是览闻辩见啊”。只见萧谨年眼底闪过有些落寞之意。 如此，若当初她先遇见的人是自己呢？那么她是不是就会…… 萧谨年想到这里不觉心里一阵怒火，她如此背叛自己，他居然还在想这些。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萧瑾年眼底晦暗不明，叫人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薛怜裳听罢，面上又恢复了以往高傲的姿态“大人说的是。从小到大，只要是小女想要的小女便都能得到，即使抢也要抢来。” 萧瑾年抬眼看着薛怜裳，随即道“怜裳，薛怜裳，倒是个好名字。如此你便跟在我身边吧，日后自不会亏了你的”。 话落，薛怜裳面上满是喜意，忙走上前为萧谨年斟酒。 萧谨年不以为意，随即开口道“好了，也是时候该去办正事了”。 萧谨年看向笑意盈盈的薛怜裳，意味深长道“走吧，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 萧瑾年说着，随即起身，只见萧瑾年周身散发出冷冽的肃杀之意，俊朗的面上也变得阴沉可怖，阴鸷的眸子里满是狠戾之色。 段云芙！该是让你为你的背叛付代价的时候了！ 第191章 好久不见 段云芙坐在椅子上环顾着屋里的四周，眼底露出几分不舍。 清怀坐在床边正逗着昭昭，见段云芙沉默不发一言，知道她心里有些不舍得离去。 随即将昭昭抱给段云芙身边的秋棠，看向段云芙的眸子含情凝涕“阿芙，我已经将这个院子托给程姑娘帮忙照看，若日后阿芙想回来了我们就带着昭昭回来”。 段云芙闻言，抬眼看向清怀柔声笑道“嗯，阿怀最懂我了”段云芙说着跳起身来一把抱住了清怀。 清怀宠溺的看向怀里的娇人，温声道“阿芙，待我们去了扬城之后，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阿芙可愿意？”。 话落，清怀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顿，随即只见她眸若清泉、光彩湛湛的看向自己，清怀不免想起了中秋之夜的那个夜晚。 屋内顿时只剩下抱在一起的二人，眸间情愫流转，屋内瞬间满是暧昧的气息。清怀红着俊脸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靠近段云芙的朱唇。 段云芙见状，踮起脚迅速的在清怀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 “阿怀，在我的心里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夫君，嫁给你我当然愿意”段云芙说着，面上绯红，将头贴近清怀结实的胸膛，细听着清怀那强壮有力的心跳。 清怀此时浑身都紧张起来，刚要回答段云芙的话，忙听院子外一阵阵脚步从四面八方声逐渐向这边逼近。 清怀随即变得警觉起来，仔细的听着脚步声。来人大约十余人，其中还有一道轻盈的步伐，应该是名女子。 “阿怀”段云芙未听见清怀答话，随即抬起头看向清怀，见他眉头紧蹙忙问道“阿怀怎么了？” 清怀听见段云芙的话后，一脸认真的看向段云芙，声音温煦道“阿芙，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你和昭昭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话落，段云芙眼中一片惊慌“可是薛怜裳她又带人来了？阿怀”段云芙紧张的握着清怀的手“阿怀，怎么办”？ 清怀见段云芙模样，眼底满是心疼，轻声安慰道“阿芙放心，你和昭昭呆在屋子里他们进不来的”清怀认真道“一会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或是听见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清怀想着，他不能让段云芙看见他与人搏斗的场面，只怕会吓到了她。 见段云芙慌张的点了点头，清怀随即又对秋棠两个丫鬟嘱咐道“看好夫人和小姐”说着不放心了看了两眼段云芙，便抬脚向外走去。 “阿怀，千万小心”段云芙看着清怀的背影轻声开口道。 清怀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给了段云芙一个放让其心的微笑，随即继续走去。 段云芙看着清怀脸上的那抹笑意，瞬间回想起他们在相府初雨相见那次。 清怀就站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瞧见了他，那个干净的似天人一般的存在，笑如春风拂面，仙风道骨，让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起来。 清怀走到院子里警惕的看着四周，微风拂过，衣袂飘逸，站在月下仙姿绰约，如同谪仙。 听见轻盈的脚步响起随之院门被人推开，只见薛怜裳一脸高傲姿态的走的了进来，步履轻盈。 薛怜裳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清怀眼底多少有些意外，莹莹开口道“知道本小姐要来不成，竟还亲自出来迎接”。 清怀听见周围的脚步，知道来人不少，看着薛怜裳不觉蹙起了眉头“薛三小姐不顾女儿名节夜闯民宅，不知可为何事？” 薛怜裳打量着院子四周，随后看向灯火通明的屋子满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嗤笑道“无事，本小姐只是受人所邀过来看点有趣的事情罢了”。 薛怜裳说着，随即向清怀身后屋内的方向抬高了几分声音“云芙是吧？你不想出来一起看看热闹吗？”。 段云芙在屋子里听见薛怜裳的话，心中有些气愤。好在她们明日就启程离开，再也不用被打扰了。 段云芙不答话，静心坐在屋内等着清怀。 话落，清怀的眸子随即起了几分怒意“薛三小姐，天色已经黑了，我的夫人要休息了，若是薛三小姐有什么事的话，还请明日在来吧”清怀虽起了怒意，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客气。 薛怜裳闻言，掩嘴笑了起来“本小姐不是说了没有什么事嘛。哦，对了。先前是本小姐不懂事，给清怀先生和您的夫人造成了许多困扰，我为此心中也感到了些许的歉意”薛怜裳说着，但脸上却看不见任何内疚的神色。 “今日借此，本小姐也给清怀先生赔个不是”薛怜裳知道清怀和段云芙是宫里下密令要找的人，还不清楚二人的身份。只怕以后到了京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放下高傲的姿态开口道“清怀先生容人雅量，不要与我这小女子计较”。 清怀听罢，语气满是冷漠疏离“既然如此，那么便请薛三小姐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薛怜裳看了看院门口的方向，声音柔了几分“大人，清怀先生下了逐客令了呀，我们可是要走”？ 清怀见状，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也朝着院门的方向看去。 薛怜裳不是自己带人来的吗？她口中的又大人是谁？清怀想到此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话落，只听一道带有肃杀之气的声音响起“走？可是有些事情还未得到解决，怎么走？”声音不高不低，满是压迫。 萧谨年说着随即现身于院落门口。只见他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意，一张俊脸冷若冰霜，阴鸷的眸子如冰冷的刀子一般看向院里的清怀，一步一步向清怀逼近“清怀道士，好久不见啊”。 清怀见到萧谨年的一瞬间，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去了西平吗？ 薛怜裳见萧谨年走来，笑意盈盈的走到萧谨年身边，声音轻快道“大人，这位清怀先生就是大人要找的人吗”？ 萧谨年看着身着月色长袍的清怀，没有回答薛怜裳的话，对着清怀冷哼一声“清怀道士几时还了俗？我来猜猜，可是在逃离京都的路上啊”。 萧谨年说着，冷着眸子打量着院子里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清怀身后那间明亮的屋子里，眼底阴森狠戾。 第192章 谁生谁死? 一旁的薛怜裳听见萧谨年的话后，看向清怀的眼底满是震惊。道士？他居然是个道士？她本以为清怀是京都里的世家公子，没想到他居然只是个道士。 那么他和那位唤云芙的女子可是因为相恋不被世俗认可，才还俗逃到了这里？薛怜裳想着，心中满是不解。 清怀闻言握紧了手中的逍遥法扇，清冷的看向萧谨年开口道“皇上如此雅兴，深夜登门造访寒舍，实乃草民之幸啊”。 话落，惹得萧谨年骤然震怒起来，眼中顿时怒火中烧，高声怒道“既然知道自己身份，还不给朕磕头行礼”！ 薛怜裳站在原地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之中缓过来又再次被二人的对话震惊到，瞬间睁大了眼睛吃惊看向身旁一脸怒意的萧谨年，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居然当今的皇上！薛怜裳想都不敢想，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站到皇上的身边！ 薛怜裳随即想到晚宴之上，席间他对自己说‘以后跟在他的身边，不会亏了自己的话’薛怜裳心里满是窃喜。如此她以后就是皇上身边的女人了！ 段云芙在屋子里等的已是坐立不安忧心忡忡。清怀他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正担心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熟悉可怖的声音，那声音直击段云芙心底最深的恐惧，随即惊恐涌遍全身，只感觉心脏似乎被那声音震得停顿了一秒，大脑一片空白。 是他！难道是他吗？他不是去了西平？怎么会？ 段云芙想到清怀出去之前跟她说他们被包围了，她本以为是又是薛怜裳带人过来，她怎么想也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萧谨年！ 所以说她假死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 段云芙没有时间再去多想其他，她听见萧瑾年震怒的声音后，第一反应就是阿怀会有危险。 段云芙此时再也顾不得清怀出去前的嘱咐。让秋棠在屋子里看护好昭昭之后想也没想的冲了出来。 她绝不能让清怀有危险，她知道她们已经逃不掉了。 “阿怀”段云芙声音满是慌张，随即跑到了清怀身边慌张的握着清怀的双手仔细检查清怀是否受伤，紧张道“没事吧阿怀？” 萧瑾年见到那久违的身影，心跳的厉害，段云芙的动作皆被萧谨年尽收眼底，他只觉的自己心在这一刻被无数根针狠狠刺痛就要窒息。 萧谨年再也压制不住藏在心底了的怒火，俊脸变得阴沉可怖，一双眸子此时已是猩红一片，眉宇之间满是阴冷的杀气。 清怀见段云芙跑了出来，看她满是担心的看着自己，随即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温声道“我没事，阿芙快进去”。 段云芙此时眼中满是绝望，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里落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萧瑾年，随即摇头低声道“阿怀，我们逃不掉了。但我想让阿怀好好活着”。 段云芙说着，随即走到清怀前面看向萧谨年，语气里带着几分卑微哀求“萧谨年，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了清怀”。 清怀听罢，心中满是心疼，语气满是焦急“阿芙快进屋子里，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模样，衣袖下拳头紧握着，看向段云芙的眸子里满是恨意，没有任何言语，随意的摆了一下手，只见院子里瞬间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很多人，众人目标一致直奔二人。 薛怜裳此时已经傻了眼一般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她显然也被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吓到了。 只见清怀以一敌众，身姿飘逸，动作利落。手持逍遥法扇与十几名暗影卫展开厮杀， 段云芙此时眼里满是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曾梦到过两次这种梦境，她实在是怕了，怕真应了那梦境的结局，怕下一秒清怀就满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萧谨年冷着一双眸子看着被众人围攻的清怀，俊俏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神情，冷声道“薛三小姐，如此场面可还有趣？” 薛怜裳听见萧谨年的话后方才反应过来，语气哆哆嗦嗦道“有~有趣”。 萧谨年肆意的笑声在一片打斗声中响起，大笑道“更有趣的还在后面，接下来还请薛三小姐慢慢欣赏”。 只见清怀月色的长袍有几处已经破损又被鲜血染红，段云芙不知道那些血是谁的，那殷红已经刺痛了段云芙的双眼。 段云芙站在原地格外的冷静，并没有任何大喊大叫哭闹求饶。 只见段云芙面上满是泪痕，一步一步向萧谨年的方向走去。 段云芙觉得她和萧瑾年之间那段距离地上似铺满了燃的通红的炭火，自己如同赤脚走在上面一般，每走一步都痛的她无法呼吸。每一步都拉开了她与清怀在一起的可能性。 萧瑾年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恨意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段云芙，嘴角随即扬起一丝讥讽，面上神色意味深长。 只见段云芙走到萧谨年面前，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眼望向萧谨年，语气平静道“求陛下饶了清怀，我愿以命相抵”。 萧谨年闻言，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心已经痛到了极致，面上却是一副戏谑的表情，狂狷道“你放心，朕不会要了他的命。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他，朕要他活着，他活着才有意思。” 段云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此时已经不敢再回头去看清怀，只怕看见他身上那些刺眼的红。 萧谨年说着，随即想起了阜城近日的那些传言，眼底再次燃起杀意，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段云芙声音低沉道“那个孩子呢”？ 段云芙听到萧瑾年问起昭昭，心里似乎感到了一丝希望。 想着也许萧谨年他看到了昭昭心底会生出一丝善念放过清怀。随即忙开口道“陛下，昭昭她很好也很乖，她就在屋子里，求陛下您能看在昭昭的面……” “很好，孩子和他你选一个活下来”深冷的声音在段云芙头顶响起，打断了段云芙未说完的话。 萧谨年猩红着双眼看向段云芙，眼底杀机四起，咬牙道“朕给你机会，选吧，谁活谁死”？ 第193章 我选! 话落，段云芙明显身子一征，看向萧谨年的目光里满是震惊“陛下您在说什么？昭昭她可是您的女儿啊”！ 萧谨年闻言，心中一紧，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质疑。随后看向满脸泪痕的段云芙嗤笑道“朕的女儿？段云芙啊段云芙，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着骗朕”。 萧谨年想到段云芙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温言软语，眼中布满恨意“还是你觉得朕很好骗？嗯？” 清怀瞥见段云芙跪在萧谨年面前，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冷静，心中起了杀心，一招一式招招致命。 段云芙听罢，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她见过萧瑾年的狠戾绝情，想到他连宋妃腹中胎儿都可以舍去，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身世让他感到怀疑的婴儿。 段云芙断不敢拿昭昭的性命去赌，啜泣着“陛下，我绝没有骗您，昭昭她真的是陛下的亲生女儿，是羡儿的妹妹啊”。 此时一旁的薛怜裳听到这里一脸错愕，她今天已经听见了太多让她震惊的事情了。那个孩子难道不是她和清怀的吗？怎么又成了皇上的？ 薛怜裳看着跪在萧谨年面前的段云芙。只觉脑子已经开始混乱起来。 萧谨年冷着眸子睥睨着地上的人，眉头紧锁起来，拳头紧握，缓缓开口质问“段云芙，你觉得朕还会相信你吗？你如此恨朕，千方百计的想要从朕的身边离开，又怎会在成功的逃出来之后还肯留下朕的骨肉”？ 萧谨年说着，抬眼看向挂在黑夜之中的那轮明月，狠戾道“当初你骗朕不知情饮下朕给皇后的药为的是不是不想再次怀上朕的孩子？如今你跟朕说那个孩子是朕的，难道是想让朕留下你和他的孽子吗”？ 萧谨年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吓得身旁的薛怜裳顿时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话落，只听清怀担忧的声音在身后的打斗声中响起“阿芙起来，快进去”。 段云芙闻言，满是紧张的回过头看去，只见清怀头发也散乱开来，几缕碎发落在面上掺杂着血点，身上被殷红的血染了大半却依然抵死反抗着。 段云芙能看出来此时的清怀早已没了力气，可那些暗影卫此时却还剩下大半。 段云芙知道清怀坚持不了多久了，随即转过头看向萧谨年，眼泪簌簌落下，咬牙道“陛下，我选”。 “哦？这么快就想好了。不知道你是想选谁死呢？”萧谨年说着，将死字说个格外重，看向段云芙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只见段云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动作迅速的从头上拔下那根情怀送给她的羊脂白玉沉花簪，随即起身朝着萧谨年的胸口就要刺去，“我选你死，萧谨年”。 话落，萧瑾年站在原地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看着要刺向自己一脸恨意的段云芙。眼底划过一丝悲凉。 只是段云芙还未伤及萧瑾年分毫，手里的发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夺了去，一掌将她推倒在地。 “阿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段云芙反应过来时，只见齐风已经挡在萧瑾年身前，将她的簪子呈给了萧瑾年“陛下”。 萧瑾年接过那根簪子后示意齐风退下，眼底闪过一丝哀伤之意。冷笑着把玩着手中那根羊脂白玉沉花簪，走到段云芙面前纡尊降贵俯下身，沉声道“你想杀了朕？仅凭着一根簪子？” 萧瑾年说着，将那簪子递到段云芙眼前讥笑道“段云芙，你还当真是异想天开！” 话落，萧瑾年单手一个用力，簪子瞬间被折成了两段，扔在段云芙面前。 簪子掉落的同时，只听身后也传来沉闷倒地的声音。段云芙听见后，绝望的眼底缓缓流出泪水。 段云芙看着掉落在地上碎成两段的簪子，回头看着躺在地上拼死挣扎想起身的清怀，段云芙内心深处的绝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的阿怀如同她的梦境一样，倒在血泊之中，却依然倔强的想爬起来。 段云芙不忍再看去随即转过头，低垂着脑袋，无声抽泣着。 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她不想挣扎反抗了，这样的后果她已然承受不住了。 段云芙抬眸，眼底一片凄凉迎上萧瑾年那阴鸷险毒的眸子，语气愤愤道“我当然想杀了你，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恨不得能杀了你。与你的每一个夜晚都令我感到无比作呕，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假话。我怎么会可能喜欢你这种阴险无情之辈。萧瑾年你还当真是下贱，放着喜欢你的人不去理会，找我却找到这里来。你还当真是可怜至……” 段云芙话未说完，脖颈已被萧瑾年狠狠的握在手里，萧瑾年面上早已失了控，猩红的眼里满是狠戾的暴虐，杀气笼罩全身。 段云芙感觉到身体因为窒息变得逐渐无力，看着面色阴森萧瑾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一切都将结束了。 下一瞬间，萧瑾年突然松开了手，一把拎起段云芙的衣领，对上那双绝望的眸子嗤笑道“你想求死？你背叛了朕，朕怎么会让你就这样简单的死去”。 萧瑾年说着，随即贴近段云芙的耳际，看着躺在地上的被人困住的清怀，一字一句低声道“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段云芙没有料到萧瑾年会突然收手，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心中再无反抗之意。 萧瑾年随即松开桎梏着段云芙衣领的手，漫不经心的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袍一边开口冷声道“将屋内的人都带走来”。 段云芙闻言，心中不觉有些慌张。 只听屋内响起几声惊呼和婴孩的啼哭声，段云芙的心仿佛揪起来了一般。 “萧瑾年，昭昭是你的女儿，你想做什么？” 两名丫鬟面露惊慌的皆人被押了出来，秋棠怀里抱着昭昭一脸恐惧的看着院子里的场景，见到被困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清怀先生，生生吓出了眼泪。随即二人被按着跪到了萧瑾年面前。 “萧瑾年，你要做什么？放了她们吧！” 萧瑾年并未任何言语。冷着眸子睥睨着一切。 齐风按着萧瑾年的意思抱过秋棠怀里的昭昭。只见萧瑾年摆了摆手，两名小丫鬟瞬间被一刀毙命，连话都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 段云芙看着二人倒在自己面前，惊慌的喊出声来，恐惧蔓延全身，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随即开始干呕起来。 第194章 生死不明 此刻站在萧瑾年身旁的薛怜裳再也忍受不住眼前血腥的场景，惊呼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萧瑾年没有理会晕倒的薛怜裳，看着地上段云芙痛苦的反应满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段云芙，你刚刚不是还想杀了朕吗？这就受不了了？哼！不自量力”。 萧瑾年说着，瞥了一眼齐风怀里正啼哭不止的昭昭，蹙眉道“真是吵死了，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她呢？” 说着，只听一声担忧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云芙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啊！”程锦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慌大叫起来。 “哦？又来一个送死的”萧瑾年闻言看着院门口的方向云淡风轻道。 段云芙闻言，顾不得恶心的感觉忙冲着惊慌失色的程锦喊道“快走，锦妹快回去”。 程锦此时已经吓得腿脚发软，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萧瑾年不屑的扫了一眼吓得傻住的程锦，刚要摆手示意暗影卫动手，却被段云芙一把拉住了要挥起来的手“陛下，她是无辜，放了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段云芙死死拉着萧瑾年的手苦苦哀求道“求您了，陛下”。 段云芙见萧瑾年不为所动，继续道“陛下，您就当是为了我们的羡儿和昭昭积德了吧，放她走吧。” 提及到萧晟羡，萧瑾年心中起了一丝恻隐之心，随即又想到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婴。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眉心处，思索道“段云芙，你敢以你母家一族的性命起誓，那女婴是朕的骨血吗？” 段云芙闻言似看到了一丝希望，毫不犹豫的点头，信誓旦旦道“我敢，我段云芙发誓，倘若昭昭不是陛下亲生骨肉，我段氏一族将永无宁日”。 萧瑾年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摇了摇头，沉声道“永无宁日？朕要你向朕发毒誓”。 萧瑾年说着，眼底满是恨意“跟着朕念‘若此女婴并非萧瑾年亲生骨血，段氏一族上下将万劫不复、皆死于非命，死后无葬身之地、曝尸荒野。凶狼豺豹食其肉、恶鸟啄其骨，永无轮回之日’。” 话落，天际闪过一道闪电，随之响起一阵闷雷。 段云芙身子颤栗着，沉着眸子看向萧瑾年，面色苍白，麻木的照着他的话一字一句念了下来。 “这回陛下可以相信了吗？” 萧瑾年阴沉的目光直逼段云芙，似要将她看透一般“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欺骗朕的下场了”萧瑾年意有所指看向段云芙身后。 段云芙点点头，萧瑾年见状，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夜深了，就送这位姑娘回家吧”。 话落，只见站在院门口的程锦被打昏了过去，随后便随着一名暗影卫消失在了院落门口。 段云芙松了口气，但听见昭昭的哭声，她心如刀割。 萧瑾年说着，瞥了眼齐风怀里的昭昭，蹙眉命令道“将这里清扫干净，将那人带走别让他死了”。 “陛下，他……”段云芙想开口问些什么，但看见萧瑾年那冷戾的神色随即缄口不言。 “皇贵妃已经殁了，记住你以后的新身份，日后你就是最低等下贱的暖床宫女，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段云芙闻言忍着心中百般屈辱开口道。 “谁清楚了？自称呢！”萧瑾年看着段云芙的眼中满是恨意，语气淡漠。 “奴婢清楚了”话落，一滴泪水也掉落在地上。 萧瑾年闻言，转身抬步边走边道“自己跟上来”。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的背影，忙转身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毫无意识的清怀，心中已然痛到了极致。 “还不快跟上！”一声震怒响起，段云芙咬牙转过目光抬步离去。 雷声响彻天际，秋风袭来带着几分凄凉。一滴雨点落在段云芙面上，段云芙抬头看向漆黑的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被遮住。紧接着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落在段云芙面上。 下雨了。阿怀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若是在淋了雨该怎么办？ 段云芙心里只有清怀的安慰，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前面坐在马背上的萧瑾年，段云芙心底寒意让她浑身都哆嗦起来，走到府衙时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 萧瑾年对于薛仝的谄媚讨好充耳不闻，拉着浑身湿透的段云芙直奔府衙后院。 段云芙已经记不得这是他今夜的第几次了，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萧瑾年每一次动作都带着浓烈的恨意，折磨的段云芙几近昏迷。 他恨她，她也恨着他。 萧瑾年冷眼看着身下的人如同木偶一般麻木，面色苍白。眸子黯淡无光。萧瑾年只觉怒上心头，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动作不觉又用力几分。 只听一声轻微的闷哼之声在屋内响起，萧瑾年心中似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窗外雷雨交加，屋内旖旎一片。 段云芙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口干的厉害，浑身酸痛不已。 见屋里只有自己，段云芙强撑着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裙捡起来。穿上才想到衣裙已经在昨夜被萧瑾年撕的破烂不堪，穿在身上已经衣不蔽体。 段云芙此刻心中想到都是清怀和昭昭。她不知道清怀现在身在何处？身上的伤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已经得到了医治？ 不知道昭昭昨夜没有睡在自己身边有没有哭闹？不知道她是否饥饿。 段云芙迫切的想知道所有答案，无力的走到门口，刚推开门，只见萧瑾年冷着俊脸迎面走了进来。 段云芙下意识的用手想遮住露在外面的肌肤，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只听屋内响起一道轻蔑之声“你竟也知道廉耻？”萧瑾年说着坐在椅子上“到朕跟前来”。 萧瑾年有节奏的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语气淡淡道“明日随朕去西平”。 话落，段云芙随即抬眼道“陛下，清～昭昭呢？” 萧瑾年闻言，心中知道段云芙想问什么，停下手指的动作看着段云芙的眸子里满是恨意。 “昭昭？她既是朕的女儿就叫她玉璇，希望日后她能有睿智之义，不要像她生母一样蠢笨才是”。 段云芙面无表情，心中无意与萧瑾年反抗，她清楚的知道反抗萧瑾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清怀如今还在他手上生死不明，她再也承受不起萧瑾年任何一丝怒意。 第195章 凭什么 段云芙随即恭敬道“陛下，玉璇会跟着陛下一同去西平吗？她自出生起还从没离开过我，我怕她……”段云芙有气无力的说着，只觉脑袋越发昏沉。 “玉璇是公主，身份高贵，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竟敢直呼六公主名讳”萧瑾年温怒道。 段云芙闻言，随即卑躬屈膝的姿态顺从道“陛下，奴婢知错了，不知六公主她是否随着陛下同行”？ 萧瑾年手指敲了两下桌子示意段云芙倒茶。段云芙见状低垂着脑袋走上前斟了一盏茶“陛下请用”。段云芙学着宫女们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服侍着。 萧瑾年端起茶盏浅呷了口，随即开口道“六公主还小，此去西平路途颠簸，朕下令将六公主送回了京都”。 段云芙听罢，心中满是不舍“陛下，六公主她自小没有和奴婢分别过，奴婢怕六公主她……” “那羡儿呢”？萧瑾年眼底瞬间布满怒意“羡儿也是你生的，怎么不见你对羡儿这般？” 段云芙闻言忙跪到萧瑾年面前，手指不安的摩挲着“陛下，是奴婢自私，奴婢是怕与羡儿亲近后离去之时难以割舍，所以才不敢与羡儿亲近”。 萧瑾年看着衣不蔽体跪在自己面前的段云芙，听见她用着如此淡漠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只觉胸口一阵钝痛“你如今倒是不装了。” “陛下都已经知道了，奴婢在装在下去还有什么必要呢？” “也许朕开心了，你的阿怀也会少受些苦头”萧瑾年冷着俊脸把玩着茶盏“毕竟朕可是为他准备了很多的～酷刑呢”。 萧瑾年故意拉了个长音，看着段云芙面上神情的变化，只觉心中一阵快意。 萧瑾年手指勾起段云芙的下巴，眼中意味深长“如此，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段云芙眼底此刻噙满了泪珠，像是一汪清潭，卑微道“奴婢知道了”。 段云芙说着，随即拉起勾住自己下巴的手，看向萧瑾年面无表情的在上面落上一吻。 萧瑾年见此，眼底满是不屑。 只见段云芙缓缓起身，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咬着朱唇，双手扯住肩上的衣裙随即将身上的破烂的衣裙脱了下来。 衣裙落在地上，段云芙感到身上一阵凉意，木讷的看着萧瑾年。 萧瑾年见状，本该觉得满意的心底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看着段云芙身上密布着昨夜的痕迹，萧瑾年想到她和那个道士之间是不是也曾这样过？ 想到这里，萧瑾年只觉心脏一阵刺痛，面上震怒，怫然道“还当真是下贱”。话落起身甩袖离去。 段云芙见萧瑾年离去，似再也站不住了瞬间瘫软在地上，随后抓起地上的衣裙胡乱的披在身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委屈的泣不成声。 夜晚，段云芙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听见萧谨年满是不耐烦的呵斥声，随后便是薛仝讨好的声音，再后来她就什么不知道了。 次日一早段云芙睁开双眼便有小丫鬟前来，送来了衣物和一些清粥小菜，并吩咐着段云芙用完饭就要出发了。 段云芙神情恹恹，只觉脑袋还有些昏沉，简单的喝了几口粥之后将送来的药物一饮而尽。 苦涩在口中弥漫，段云芙不免蹙起了眉头，随后便跟着小丫鬟去了前面。 人群中，段云芙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看见萧谨年铁青的面色正怒视着自己时，段云芙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直到听见萧谨年冷声命令自己同他一起上马车的时候，段云芙才缓步走到萧瑾年身边。 萧瑾年动作利落的上了马车，段云芙见状也跟着进去了。 进去后只见萧谨年坐在正位上身旁坐着薛怜裳，段云芙见到薛怜裳面上没有任何意外，只见薛怜裳的面上没有了往日高傲的姿态，眼底满是小心谨慎。 段云芙坐在靠近马车门帘的位置，只想离他们远些。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一片寂静，见萧瑾年阖眼，段云芙垂下眼睑。她心中一直担心着情怀的情况，刚才她没在人群中见到情怀，也不知道萧谨年把他关在哪里。 段云芙不知道此次要在西平待多久，也不知道昭昭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昭昭，段云芙心中一阵难过。 若是当初羡儿也同昭昭一样养在自己身边，她想，她应该不会想着要逃出来了吧。若是这样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在想什么？”冷冽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声音不怒自威。吓得萧瑾年身旁的薛怜裳一个颤栗。 段云芙闻言，拉回了思绪，轻声道“奴婢在想六公主和大皇子”段云芙简单回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萧谨年听罢，语气满是威仪“最好是这样！” 话落，段云芙没有回答，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随后只听萧瑾年开口道“宋妃膝下无子，朕将六公主送到迎湘宫里陪她作伴”声音冷若冰霜。 段云芙听后，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怒意，随即看向萧谨年“为什么不将六公主送到蕊瑛那里去”？ 萧谨年闻言，语气温怒道“你莫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后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奴婢知错”。 萧瑾年白了一眼段云芙，继续道“皇后近来身子不好，若是六公主也过去难免会累及皇后”。 话落，段云芙满是担心“皇后娘娘她怎么了？怎么会身子不好？你是不是对她又做了什么？” 萧谨年闻言，高声怒道“放肆！她是朕的皇后朕会对她做什么”？ “陛下命人给皇后娘娘调理身子的药呢？难道不是陛下授意所为吗？” 段云芙故意将调理身子四个字说的格外重。继续道“宋妃无子？”段云芙看向怒火中烧的萧瑾年冷笑一声“宋妃无子的原因是什么难道陛下心中不清楚吗？宋妃的姐姐宋凌琬倒是曾经为陛下怀过一个孩子，可不还是被陛下派人暗中打掉了吗，陛下做的那些错事如今还想让我的孩子替你去补偿，让我的孩子去叫她人母妃，凭什么”？ 第196章 悔之晚矣 段云芙最后一句几乎是对萧瑾年喊出来。看着萧瑾年的眼中满是恨意。 话落，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吓得薛怜裳发出一声惊呼。 段云芙被萧瑾年的巴掌打了一个踉跄，只觉一侧的脸上火辣辣的痛，耳朵也耳鸣起来。 段云芙手捂着脸却依然倔强的迎上萧谨年满是震怒的眸子，学着萧瑾年的模样对其嗤笑道“怎么？奴婢说到陛下心里去了，所以陛下恼羞成怒了吗？” 萧谨年怒视着段云芙，沉着声音道“惹怒朕你有什么好处？那些事情是朕做的又如何？别忘了那个道士如今还在朕的手上” 萧瑾年说着，面上的怒意散去了几分，看着段云芙随即笑道“不如朕将他的手指剁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段云芙闻言，面上瞬间没了方才的倔强，眼底满是惊慌，二话不说跪在了萧谨年面前“陛下，奴婢方才失言奴婢甘愿受罚，请陛下饶了他，是奴婢一时心急冲撞了陛下，陛下要罚便罚奴婢吧”段云芙说着，又对着萧谨年一直磕头求饶，满是卑微。 萧谨年见状，满意的搂过身旁的薛怜裳，看着战战兢兢的薛怜裳，轻笑道“怜裳你说，她对朕如此出言不逊朕该饶了她吗”？ 薛怜裳被萧谨年搂在怀中，身子却一直颤栗着，看着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饶的段云芙，心中只觉有些可怜，随即低下头语气哆嗦道“陛下，就饶~饶了她这次吧”。 萧谨年闻言，看向薛怜裳的神情嗤笑道“你怕朕？那日的宴席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是后悔了？” 薛怜裳听罢猛地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萧瑾年开口道“陛下，小女不敢，小女不后悔”。 “那就好，朕说过你好好跟着朕，朕是不会亏待你的”。 萧谨年说着瞥了一眼还在磕头的段云芙，冷声道“行了，起来吧，既然怜裳说饶了你这次，朕又就不与你计较了”。 段云芙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忙谢恩起身。看向薛怜裳的眼中带着几分感谢的意味。 萧谨年不屑的扫了眼段云芙，随后满是爱怜的模样轻抚着薛怜裳的面颊，轻声道“朕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若是怜裳不愿意在朕身边，朕自会派人送你回去，只要你跟朕开口说”。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心中只觉得可笑。 他不喜欢勉强别人吗？那么自己呢？算什么？ 只听薛怜裳的声音响起“陛下，小女愿意”。 萧谨年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段云芙“你呢？你可愿意跟在朕的身边啊？” 段云芙听罢，遮住眼底的恨意看向萧谨年，只见萧谨年一副狂狷的模样看向自己，段云芙语气木讷道“回陛下，奴婢也愿意”。 萧谨年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弧度“若是你不愿意，朕也可派人送你回去。你不是打算要去扬城吗？哦，对了，绥州也行，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绿竹怕是不能替你去看绥州的芙蓉花了，得你自己去看才行”。 萧瑾年说着，不在意的指了指段云芙。 “绿竹她怎么了？”段云芙听见后语气焦灼的问道。 “朕听闻地狱会生长一种花，叫曼珠沙华。朕让她到那里替你看去了”。 话落，段云芙面上随即落下两行清泪，心中一阵悲痛“惜月呢，她在哪里？”段云芙有气无力的问道。 “她啊，她在燕城了”萧瑾年说着，见段云芙面上闪过细微的放心之意，随即笑着继续道“你不是曾让她去燕城的那棵梅树下取过酒吗，朕将她活埋在那棵梅树下了，相信待到今年寒梅时节，那棵梅树的梅花应该比往年开的都要红上几分，到时候朕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你不最爱赏梅了吗，尤其红梅。” 话落，萧谨年大笑起来，看着一脸痛苦的段云芙道“瞧你这模样，当真是有趣”。 段云芙此时只觉心如刀割，无声啜泣着。 “怎么样段云芙？还敢跑吗？你想离开可以跟朕说啊，朕方才也说了不喜欢勉强他人。这样，朕在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想走，朕现在就派人送你走”。 段云芙闻言，胡乱的擦拭着脸上泪水，对上萧谨年嗜血的眸子，语气平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我还能去哪里呢，陛下又真的会放过我吗？” 萧谨年听罢，看着段云芙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哦？你说呢”？ “我只求陛下不要再因为我而迁怒到其他人身上”段云芙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怕说了又勾起萧谨年心里的怒火。 她对不起绿竹和惜月，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去逃离萧谨年，她觉得她的计划可以算是天衣无缝了，但她忘了对方是萧谨年啊，那个心狠手辣又满腹算计的萧谨年。 若是让她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逃跑了。也一定不会偷溜出府去那宝香楼。 可惜如今一切都悔之晚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在萧谨年身边做个听话的木偶，任其差遣。 段云芙想起惜月曾经跟她说过她要陪在她身边一辈子的，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自己让惜月这辈子竟变得这样短。 还有绿竹，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嘴上却又什么都不说，若是她早些出宫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怪自己，是她没本事还妄想与萧瑾年作对，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她对不起所有无辜为她丧命的人。 “其他人？是谁啊”？萧瑾年看似笑着追问着，眼底却露出一抹狠戾。 段云芙听出了一丝危险，恭敬道“所有人，所有无辜的人”。 萧瑾年听罢面上一副认可的表情微微颔首，随即一副思索的模样，看向段云芙缓缓开口道“嗯，有道理，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但是你为什么要连累这些无辜的人呢？” 萧瑾年佯装做一副不解的模样认真的看着段云芙“为什么要连累他们？” 段云芙闻言，不再争辩，迎上萧瑾年的目光，顺着他的意低声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不会了”。 第197章 赐名阿玷 马车摇摇晃晃，段云芙猜想此时应该已经出阜城了吧？那个她这辈子最让她感到快乐的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 “罢了，朕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了，日后只要你做好分内之事，明白自己的身份，朕也不会太为难他的”。 萧瑾年语气满是不屑，只觉谈到那个人是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是，奴婢记下了”。 萧谨年见段云芙卑微的模样冷哼道“如今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段云芙了，日后你便叫阿玷吧”。 段云芙听罢，眼中露出些许不解。阿奠？ 萧谨年见状，随即嗤笑道“白圭之玷，这个玷字很适合你”。 段云芙闻言，面上闪过几分怒意“陛下何必这般折辱奴婢？奴婢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他为人芒寒色正、待奴婢更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越矩行为，并非陛下心中所想那般……” “够了！朕赐名给你便是你的荣幸，你胆敢忤逆朕不成？”萧谨年捏拳怒道。 段云芙见萧谨年如此，随即奴颜婢色道“奴婢不敢”。 她只怕萧瑾年下一瞬间会说出她不想听的话来。 话落，萧谨年面上散去几分怒色，切齿腐心的看向段云芙，沉声道“朕既赐了名字给你，日后便也不用再在贱称奴婢了”。 萧谨年说着将身旁的薛怜裳搂紧了几分，随即一双手开始在薛怜裳身上不安分了起来，眼睛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看向段云芙。 萧瑾年的动作惹得薛怜裳面上绯红一片，不免发出几声娇哼。 段云芙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低声回道“阿玷知道了”。 萧谨年冷眼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段云芙，随即放开了手足无措的薛怜裳坐，正了身子开口道“阿玷，既然你身为朕的暖床宫女，怜裳青涩不懂如何服侍朕，便劳烦阿玷亲自演示一番教教怜裳”。 话落，段云芙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萧谨年“陛下在说什么？阿玷不懂。” 萧谨年听罢，面上有些不耐烦“朕不想重复第二遍，过来取悦朕”。 取悦朕！是啊，他如今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段云芙不免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那时他还是太子，便已经捏住了她的命脉。 段云芙想起那天晚上，萧谨年怒火中烧的拿着清怀的性命和丞相府上下所有的人安危威胁自己，说着取悦他的时候，也如同今日这般。 段云芙想着，也许是萧谨年自登基之后对她‘太好了’吧，或是他沉沦在自己对他的甜言蜜语里面无法自拔，对她好到她都已经快忘了他的本性，才敢再次起了逃跑的念头。 现在看来，事情仿佛回到了他们的开始，清怀再次落在萧谨年手中，段流安已被萧谨年下令召回了京都，兜兜转转事情好似回到了起点。 只是不同的是，如今她的温言软语对萧谨年来说只是欺骗背叛他的手段，他绝不会在相信她的任何言语了。 段云芙想到这里眼底一片凄凉，只恨造化弄人、天道不公。偏偏遇见了萧瑾年。 段云芙有些为难的看向萧谨年身旁的薛怜裳，只见她面上亦又几分难色，段云芙鼓起勇气低声道“陛下当真要如此羞辱～羞辱阿玷”？ 萧谨年闻言面上已然闪过几分温怒，欲要开口，段云芙见状忙起身扑坐在萧瑾年怀中，随即迎上萧瑾年的嘴角，落下深长一吻，似要将他所有要怪罪她的话都堵住一般。 段云芙学着萧瑾年之前问她的模样，生涩的微启朱唇…… 萧瑾年没想到段云芙会答应的这样痛快，在段云芙坐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身子不免微微一怔，随后只觉自己的心已被她的吻牵着走了一般。 萧瑾年双手不自觉的环过段云芙的腰身，眼底布满情欲几乎忘我，陷进段云芙的那柔软的唇上。 段云芙冷着双眸看着忘情的萧瑾年，感到到萧瑾年身体某处的变化，段云芙顿觉恨意闪过心头，随即贝齿一个用力，下一刻口腔之中瞬间一股腥甜之意。 萧瑾年唇上传来的痛觉令他清一下子醒过来，看向怀里的段云芙，只见她眼底满是恨意的看着自己，却依然没停下她唇上的动作。 萧瑾年随即将段云芙一把推开，伸手覆上自己的唇边，只见手指染上一抹殷红的鲜血，萧瑾年见状嗤笑一声，看向缓缓起身的段云芙冷声道“你便是这样取悦朕的？” 段云芙擦了擦嘴角的殷红，看着萧瑾年有些肿胀的唇，随即跪在萧瑾年面前垂着头低声道“陛下，是阿玷的错，不小心伤了陛下，阿玷愿意受罚”。 “朕自会罚你，不过不是在这”话落，萧瑾年眼底满是意味深长，将手上的殷红擦拭干净，闭着眸子不再理会段云芙。 段云芙见罢，试探着起身坐回原位。 一旁的薛怜裳此时早已是大气不敢喘，她从前在阜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平时仗着自己父亲确是嚣张跋扈惯了，可她断是没有做过伤人性命的事。在她见识到萧谨年杀人不眨眼的那一面她心里多少还是怕的。 毕竟她亲眼看见那两个小丫鬟倒在自己面前，想到这里，薛怜裳心里不由便是一阵后怕。 一直到了晚上，段云芙才明白萧谨年白日说的‘不是在这里受罚’是什么意思。 段云芙只觉自己的身子仿佛就快要麻木了般，任萧瑾年摆布。段云芙躺在床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偶尔蹙起的眉头让人知道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心中更是不快，越发用力起来，直到听见段云芙轻微的抽泣声音，萧瑾年才愤愤抽身离去。 一路上萧谨年日复一日的折磨着段云芙，对此乐此不疲。段云芙只得默默承受着萧瑾年的恨意。 起初每日晨间都会有小丫鬟为段云芙送来一碗汤药，到段云芙的伤寒之症好了之后却依然还是会有汤药送来，段云芙此时对于这药的药效心中也是明了了七八分，毕竟这也算是萧谨年惯用的手段了，段云芙对此也很是满意。 第198章 感到作呕 到达西平是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段云芙没有向萧谨年打听过一次清怀的消息，只怕惹怒了萧谨年平白让清怀受无妄之灾。 段云芙心中清楚因为自己，清怀已经付出了太多，也为她舍弃了太多。 段云芙有时会想，若是清怀没有认识自己的话，他此时应该正在某处云游四海呢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萧瑾年困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 想到昭昭，段云芙每次向萧谨年问昭昭情况的时候，换来的都是萧谨年冷若冰霜满是鄙夷的回答“你也配向朕打听六公主的下落？” “记住你的身份，六公主她很好，不是你一个暖床宫女可以惦记的！” “你真的是想知道六公主的下落？还是想知道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每次段云芙都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但她依旧每日都会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嘴。 到了西平之后，萧谨年带着人马直奔西平从前的皇宫，在见到赵佩仪的时候，段云芙眼中还是感到几分意外的。 赵佩仪再见到萧瑾年第一句话就是“萧谨年，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将人找回来了，呦！竟还有一位，可见你是不虚此行阿。” 段云芙本会以为赵佩仪见到自己会觉得有些震惊，或者是厌恶。但事实却与她所想恰恰相反。 萧谨年没有理会赵佩仪的冷嘲热讽。 只见赵佩仪看向段云芙随即笑道“怎么样啊皇贵妃娘娘，我就说我能帮到你逃出宫去的”赵佩仪掩嘴笑道，面上满是妩媚的神情。 段云芙听见赵佩仪这么直白的在萧谨年面前说出这些话，只觉心中一紧。看向赵佩仪，眼底不免又更加疑惑起来。 薛怜裳听见赵佩仪的话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段云芙。她竟是皇贵妃！那个前丞相段丞相的千金？她不是死了吗？ 薛怜裳随即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免在心中觉得段云芙的胆子竟也太大了些，怪不得那夜陛下会是那样的盛怒…… “够了赵佩仪，朕已经把他们交给你处置了”萧谨年说着俊脸依然露出几分温怒“那份名单拟好了吗”？ 赵佩仪听罢，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笺交给萧谨年，媚声笑道“在这里呢，只要这名单上的人一死，他日你在金誉便也能安心坐拥天下了”。 萧谨年面无表情的接过那份名单随即交给了齐风。只见齐风接过之后便消失在屋内。 段云芙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赵佩仪见到自己之后为什么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用过晚饭后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舟车劳累的原因，段云芙早早的熄灯就寝了。 躺在床上，段云芙想了中秋夜的那个夜晚，不觉泪湿了枕头。段云芙随即忙克制自己，只怕一会萧瑾年来了瞧出什么。 段云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直到了天亮，段云芙被小丫鬟叫了起来，只说皇上吩咐要她过去服侍。 段云芙听罢，才知道萧瑾年昨夜并没有过来，随即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便跟着小丫鬟来到了一处宫殿，段云芙无心欣赏西平的宫殿，被丫鬟引至一间殿内。 进了殿内，只见还有几盏烛火在燃烧着，地上散落着一地的衣物，段云芙见状不觉蹙起里眉头，再向前走去，只听一阵娇声入耳，映入眼帘的是窗幔上映着两只交叠的身影。 段云芙瞬间止住脚步，随即转身欲要离去，却听见萧谨年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朕说让你走了吗？留在这里服侍朕。” 段云芙闻言身子背对着床站在一旁“是，陛下。”她只觉时间过得好慢，听见身后一阵又一阵的娇声，段云芙心中只觉有些好笑。 萧瑾年这么早叫自己过来就是想让自己看到这一场景吗？为了折磨自己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段云芙捂着耳朵不去听身后传来的那些污秽之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只觉腿脚有些发麻，却听见身后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段云芙不去理会，开始回想着她与清怀之间的点滴。 想到清怀每次回去为她带的那些糕点，还有送她的羊脂白玉沉花簪，段云芙从胸口里拿出那碎了两半的簪子，心中一阵惋惜。 段云芙懊恼当初太过冲动，竟想拿这簪子要了萧瑾年的命，现在回想起来，她还真是蠢到可怜呢。 段云芙小心翼翼的将簪子收好，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为清怀祈福，只希望他能重获自由，至此她愿意余生不再和清怀有任何交集。 直到听见萧瑾年满是冷戾的声音在自己面前响起“你在想什么？” 段云芙才猛然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后，看着自己眼前身上未着寸缕的萧瑾年瞬间闭紧双眸。 “朕问你在想什么？竟让你这般失神？可是在想那个人？”萧瑾年怫然道。 段云芙闻言，随即卑躬屈膝道“陛下，阿玷没想什么。” 萧瑾年见段云芙这般，随即怒道“滚出去”。 段云芙听罢起身便要走，只见萧瑾年一把将段云芙拉住，对着床上的人再次怒道“朕说让你滚出去”！ 话落，段云芙感到有些微微震惊，只见床上那人急忙下床慌乱的捡起地上的衣裙快速穿在身上跑了出去。 那人竟不是薛怜裳，段云芙本以为床幔里面的那人是薛怜裳。段云芙没有见过那女子，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 只见萧瑾年看向段云芙眼底满是冷冽，随即一把抱起段云芙扔在了他们欢愉过的床上。 段云芙只觉自己被扔进了污秽之地一般，面上满是嫌弃之色，眉头紧锁就要起身。却被萧瑾年一把按住身子，动弹不得。 “陛下这是做什么，阿玷服侍您净身加衣就是”段云芙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一脸戾气的萧瑾年，语气不安道“陛下，阿玷这就服侍您”。 萧瑾年闻言，满眼恨意的看着段云芙冷哼一声“你不是说过，与朕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令你感到作呕吗？” 第199章 刺杀 段云芙听出了萧瑾年话里的意思，随即紧张道“陛下，阿玷只是胡言乱语罢了，陛下若是想，阿玷这就先为您净身”。 段云芙说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萧瑾年无情的桎梏。 只见萧瑾年一边撕扯着段云芙的衣裙一边怫然道“净身？你如今的身子也配朕去净身”。 萧瑾年如同失了控一般，眼中满是怒火。 段云芙只觉身上一凉，再也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水，手慌乱的摸索着什么，直到摸到了那断掉的发簪，段云芙果断的拿起簪子闭着双眼朝着身上的萧瑾年刺去。 只听一声闷哼，感觉到萧瑾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段云芙忙慌张的后退，手里握着那半根被鲜血染红的发簪对着萧瑾年，脸上挂满了泪痕狼狈不堪。 萧瑾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模样，动作一顿，看向段云芙的眼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看见左胸口处被刺到地方正款款流着鲜血，萧瑾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见段云芙依旧一脸恐慌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手里拿着那簪子对向自己。萧瑾年不免发出一声冷笑，平静的起身将段云芙的衣裙扔在她身上。又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后一言不发的离去。 段云芙见萧瑾年离去的背影，身子瞬间瘫软起来，胡乱的穿好衣服快速的从那张床上下来离开了屋里子。 路上段云芙行色匆匆，衣袖下的手里依旧不安的握着那根簪子。 她伤了萧瑾年，萧瑾年一定不会让清怀好过的。 想到这里，段云芙心中一阵悲痛，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段云芙随即将手和那簪子擦拭干净，又将簪子仔细收好。她现在要做的是主动向萧瑾年请罪才行。 段云芙想着，停下了脚步忙向过路的宫女丫鬟们打听着萧瑾年去向。 段云芙依照着小宫女的话来到了萧瑾年临时住的寝殿，守门的小太监通报的时间，段云芙在殿门外踱着步子，仔细想着一会要该怎么去和萧瑾年去解释。 段云芙左思右想，却发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能在萧瑾年身上行的通的法子了。 等到那小太监出来后，对着段云芙直言道“陛下说了不见姑娘，还请姑娘先回吧”。 段云芙闻言，点头道了声谢。 若是换作以前，她定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可是现在不行。若是她强行冲进去只怕不止清怀要面临危险，还会连累着这些守门的小太监。 段云芙不知道萧瑾年被她伤的重不重，随即向那小太监问道“陛下可有传过太医”？ 那小太监听罢，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并未有”。 段云芙闻言，想着许是萧瑾年的伤应该不严重，若不然他为何不换太医？ 段云芙一直未见到萧瑾年，他们在西平的皇宫待了七天，直到启程回京都，段云芙才在人群里远远的看见了萧瑾年。 段云芙自从伤了萧瑾年之后，心中满是不安，这些日子她不知道萧瑾年有没有命人去为难清怀。 她想萧瑾年之所以不见自己，为的许是让自己担心度日吧？这样他也算是报复自己刺伤他一事了。 回京都的路上，段云芙听见一旁的宫女们谈起赵贵妃，只说赵贵妃这次留在了西平，并未随着萧瑾年回到京都。 段云芙听到后有些不解，赵佩仪她不是很爱萧瑾年吗？为了萧瑾年她甚至帮自己逃跑，如今她为什么要留在那座冷清的皇宫里？ 西平已经投降了，为什么她在西平这七日没有听见任何有关西平皇室的话？他们还活着吗？ 队伍走了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期间段云芙也一直未见到萧瑾年一面，段云芙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去向任何人打听清怀的情况。 段云芙跟着一帮宫女们走着，她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只觉的她似乎把自己这辈子的路都要走完了一般。 段云芙看着队伍前方浩浩荡荡的马车，苦笑了一下，算了，她想。只要萧瑾年解气了她就算走到京都她也愿意了。 段云芙偶尔会向小宫女们打听大皇子和六公主的情况，小宫女们闻言打趣着说，她们的身份哪里有机会能见到大皇子和公主。 段云芙只好作罢，左右等回到京都她自会打听到的。 正想着，只听队伍的前面有人大喊着“保护皇上，抓刺客”。 话落，只见四面八方瞬间出现了无数个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见人就杀。 宫女太监们惊慌四散而逃，只听惊呼声打斗声乱成了一片。 段云芙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无数个黑衣人，皆是大喊着“狗皇帝拿命来”。 “誓为为西平报仇”。 段云芙听到这里，嘴角不免上扬起来，她真的希望萧瑾年能死在这里。 想着，只见一名黑衣人提刀向段云芙迎面跑来，段云芙见状突然释怀一笑，随即闭起了双眼，没有任何躲闪。 一切都结束了，只要她死了，萧瑾年他还怎么拿阿怀威胁自己？ 段云芙等待着死亡来临，这一刻她的脑海闪到了许多人，爹爹，娘亲，大姐，云明，蕊瑛，启翡，…… 就要结束了，她可以去找惜月了…… 段云芙站在原地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疼痛，有些不解的睁开眼睛，只见萧瑾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见他浑身上下充满了肃杀之意，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是戾气，随后只见他身子一颤，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随后萧瑾年动作快到段云芙都没有看清，就见萧瑾年身子已然背对向了自己，她甚至还没有看见萧瑾年是何时出的手，而那名黑衣人却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段云芙清楚的看见了萧瑾年后背长长的刀伤，此时正款款流着鲜血，狰狞可怖。 段云芙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萧瑾年护在怀里，萧瑾年与人展开厮杀。 他会武功？段云芙怎么也没想到萧瑾年竟然会武功！ 段云芙没死成，他被萧瑾年在刀口下救了下来，段云芙不免有些失望，想到萧瑾年方才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挨下那一刀后看向自己眼神，他一定是瞧出了她想求死的意图吧。 段云芙冷眼看着前仆后继向他们扑来的黑衣人，却皆尽数倒在萧瑾年刀下。段云芙才知道萧瑾年不仅会武功，而且还是这样的深藏不露。 第200章 玩什么把戏? 段云芙面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记不清多少黑衣人倒在萧瑾年的刀下了，直到听见萧瑾年一声闷哼，只见萧瑾年面上染上星星点点的血滴，眼底猩红一片。 看着出现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段云芙感觉到萧瑾年力不从心，她想着就这样让他俩死在这里吧，死在乱刀之下！ 天不遂人愿，只见萧瑾年拼命在人群中杀出一个缺口，抱起段云芙快速逃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身后的黑衣人们依旧紧紧追着。 段云芙看着抱着自己的萧瑾年已是汗流浃背，随即平静道“萧瑾年你将我放下来吧，就让我用我的命去换你和清怀的命吧”。 “闭嘴！”萧瑾年怒道“段云芙，你休想！你的命只有我能决定”萧瑾年拼命的向前跑着。 直到跑到一处崖边，萧瑾年及时止住了脚步，喘着粗气将段云芙放了下来。 段云芙看着深不见底悬崖，随即苦笑道“没路了，萧瑾年，看来老天注定要让我和你死在一起了”。 “给朕闭嘴！” 段云芙转过身只见那些黑衣人尽数追了过来将她们包围其中，只听一黑衣人用刀指着萧瑾年道“狗皇上，今日你便为我们西平战死的将士们陪葬去吧”。 说着，一群黑衣人对着二人一拥而上。 段云芙没有半点恐慌，她想就这样跟他一起死了也好，只是她心中依旧还是放是不下清怀。 正想着，只听身边之人冷哼一声，随即自己的手臂被他狠狠攥住，竟同他一起向那悬崖坠去。 段云芙只感到耳边的风呼啸着，身子不受控制的无限坠落。 只听一道冷冽的声音随着风传进段云芙的耳朵里“段云芙，朕绝不会让你这样死去”。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段云芙只觉头部一阵眩晕，随即感觉有些恶心。段云芙坐起身子却觉得头晕的更加厉害起来，无法，只得躺在床上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段云芙身处一间木屋，屋子简陋，满是灰尘。屋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家具。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出现会在这里？ 段云芙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努力着回想着，可却发现自己竟什么也想起来。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段云芙不禁有些恐慌，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冷冽的声音传来，段云芙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萧瑾年冷着眸子走了进来“朕说过，不会让你就这样……” “阿怀，你到去哪了？吓死我了”段云芙一把起身抱住萧瑾年，哽咽道“我一醒来不见你，什么也都记得不得想不起来了，阿怀，我是怎么了？我好难受”。 萧瑾年见状，一把将段云芙推开，眼底布满了恨意“段云芙，你又在跟朕玩什么把戏？” 段云芙被萧瑾年推的一个踉跄倒在床上，随即不可思议的模样看向萧瑾年，眼中噙满了泪珠“段云芙？我叫段云芙吗？阿怀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对我这般～这般淡漠？” 段云芙说着，仔细的回想着，却依旧想不起任何有关回忆。 段云芙捂着头懊恼起来，手刚触碰到头部却发现自己的头上被包扎了起来。 段云芙面上满是惊慌，泪水滑落，喃喃自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 段云芙哭的声俱泪下，看向站在原地的萧瑾年“阿怀，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萧瑾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拳头紧握着，冷声道“段云芙，你看清楚朕到底是谁？” 段云芙听罢，眼底迷茫的看着萧瑾年“难道你不是阿怀吗？”段云芙问着，只觉头晕的厉害，捂着脑袋痛苦的喃喃自语道“你不是阿怀？你怎么可能不是阿怀呢？若你不是那个阿怀呢？他在哪里？”段云芙说到这里，不免神色惊慌起来，面上的痛苦之色又加深了几分。 萧瑾年见状，眉宇之间闪过几分疑惑，坐在段云芙身，试探着沉声问道“阿怀是谁？” 话落，段云芙不免一怔，眸子里满是迷茫之色“阿怀是谁？你就是我的阿怀，阿怀就是你啊”。 段云芙说着像是要紧紧抓住要消散的东西一般扑进了萧瑾年的怀里，痛苦委屈道“阿怀，不要吓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我的头实在是晕的厉害。” 萧瑾年被段云芙突然抱住，只觉后背的刀伤之处一阵痛处袭来，萧瑾年咬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声音来，坐在那里任由段云芙抱着哭诉。 萧瑾年眉头紧锁不免沉思起来，有一瞬间他竟觉得他的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当段云芙昏迷的时候口中一直重复的叫着阿怀。那时他想，他回去就要把那个道士清理了。 可看见段云芙此时抱着自己如此委屈的模样，他觉得哪怕她又是在演给自己看的，那么他也认了。 想到这里萧瑾年不觉抱紧了段云芙，沉声道“没事的，我们只不过被人追杀逃到这里罢了”。 话落，段云芙忙从萧瑾年怀里起身，紧张的看着萧瑾年，浑身打量着“我们被人追杀？那阿怀可有受伤？” 萧瑾年看着如此紧张自己的段云芙，心中微微一颤，即使他知道段云芙真正关心的人并不是自己，他听见后竟也会觉得有些开心。 萧瑾年看向段云芙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很好，倒是你，伤了头部。”萧瑾年说着，抬手为段云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段云芙闻言，松了口气“阿怀没受伤就好，可是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萧瑾年听罢，认真的看向段云芙又充满了试探性的问道“你认为呢，我们为什么会被追杀”。 段云芙不解，眼底满是迷茫，低声回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阿怀可是在怪我？可是因为我，我们才会被人追杀？” 萧瑾年见状，蹙眉低声道“罢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就这样吧，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来了，永远……” 第201章 陌生，熟悉 这几日，萧谨年每日都会去山间寻些果子果腹，运气好的时候也能猎到一些山鸡野兔回来。 萧谨年知道段云芙心善看不得那些兔子死在她面前，只好在外面收拾干净了再回来。 这些时日做饭的活就落在了萧瑾年身上，好在他从前当质子的时候做过许多，才不至于落的要挨饿的地步。 每每萧瑾年出去的时候，段云芙都会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等，直到看见萧谨年的身影后才兴高采烈的跑到萧谨年面前抱住撒娇。 这样的段云芙是萧谨年从未见过的，萧谨年不由的在心里妒忌起清怀来。若不是段云芙因坠崖失去记忆，他想他辈子怕是永远都不会见到段云芙的眼中只有他的这样一面。 每晚萧谨年都会趁着段云芙睡着之后独自给伤口上药，上药对于萧谨年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不管是在金誉皇宫当不受宠的皇子还是在西平做质子的那十年，每次受了伤之后他就像是只流浪狗一样，独自在昏暗之中舔舐伤口。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日复一日。 直到萧谨年上过药之后，才合衣而眠在段云芙身边躺下，萧谨年静静的看着段云芙的睡颜，嘴角扬起欣喜的笑意随即揽进自己怀中抱紧，似乎一松开手她就会再次逃掉一般。 在崖底待了六七日，直到萧谨年的踪迹被齐风找到。 段云芙躲在萧谨年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跪在萧瑾年面前的齐风等人，在萧谨年身后低声问道“阿怀，他们是谁”？ 萧谨年闻言，轻声道“云芙莫怕，他们是来接我们回家的”。 段云芙听见后，脸上的警惕之色散去几分，看向萧谨年狐疑道“接我们？我们的家在哪里？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萧谨年对着齐风摆了摆手，示意齐风带人退下，瞬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二人。 萧谨年看着不情愿的段云芙耐心解释道“云芙，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相信我，我们出去之后一定会比现在过的更好”。 段云芙看着信誓旦旦的萧谨年，随即点头依偎在萧瑾年怀中，柔声笑道“好吧，阿怀去哪里，我就跟着阿怀去哪里”。 萧谨年听罢，将段云芙深深搂进怀中，眼底变得几分坚定，似在心底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回京都的路上，段云芙有些闷闷不乐，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马车里，段云芙依偎在萧谨年肩膀上，低声问道“阿怀，我们的家在哪里？我有些怕”。 “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就在京都，那里有一处宫殿”萧谨年轻握着段云芙的手轻声说着“还有我们的孩子也在那里等着我们回去呢”。 段云芙听罢抬头看向萧谨年深邃的目光，柔声问道“我们的孩子？” 段云芙脸上羞红一片，垂下眼帘，语气羞涩道“我与阿怀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哪里会有孩子呢？” 萧谨年闻言，面上一喜，只觉眼底似要绽出几朵花出来看向段云芙忙问道“云芙你说什么，你说你与那个道~你与我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段云芙见萧谨年如此，更加娇羞了几分“自是没有，所以阿怀说的我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萧瑾年眼底露出几分喜色，搂过段云芙的肩膀轻声道“云芙不记得了，那是云芙失忆之前的事了，等回去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萧瑾年心中仔细盘算着，既然老天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回宫那日，众臣朝拜迎接。 萧瑾年携着段云芙从宫门正门一路走到朝政殿。萧瑾年不闻众臣对段云芙的身份议论，派安公公传轿撵将段云芙先送回了福宁宫。 段云芙虽有些不愿与萧瑾年分开，但迫于此等场面也只能乖乖按着萧瑾年的意思跟着安公公一路来到了后宫。 段云芙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心中满是不自在，进了福宁宫之后，段云芙满不自在，无视殿内所有的宫女坐在椅子上开始等萧瑾年。 顷刻之间，后宫突然炸开了锅，只说皇上这次回来又带回一个女人，远远看去竟比楚昭仪还要像故去的皇贵妃，皇上又下令特安排那女人住进了皇贵妃娘娘生前住的福宁宫去，一时之间各宫里的妃嫔皆打发宫女太监们过来查探情况。 不一会，段云芙便听见外面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段云芙不想去理会，只想安静的等他的阿怀。 段云芙在殿内坐立不安，只听没多一会外面的声音便瞬间安静了下来。 段云芙听见了萧瑾年的声音，忙起身跑了出去，见到萧瑾年之后一把扑进了萧瑾年的怀里，委屈巴巴的看向萧瑾年“阿怀，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萧瑾年顺势将段云芙抱在怀中，柔声笑道“这里便是我们从前的家啊，云芙不是说过我在哪里你就跟我在哪里吗”。 段云芙闻言，低声道“可是我不想见不到阿怀，若是在这里，我是不是就不能每天见到阿怀了”段云芙反问。 萧瑾年将段云芙抱进殿内，将她放在从前她最爱坐的榻上。 看着榻上的人，萧瑾年心底像是寒冷的冬日里升起了太阳，将冰雪照的融化了一般。 随即轻声笑道“不管在哪里，我每天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云芙若是觉得无趣，便让宫女们带你出去转转。” 段云芙窝在萧谨年的怀中柔声道“阿怀，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好陌生，但是哪里却又觉的有些熟悉”。 段云芙说着，抬眼看向萧谨年“阿怀，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面对阿怀如今的身份还有我，我都想知道”。 萧谨年闻言，看向段云芙清澈的眸子“云芙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萧谨年眼底满是柔情，嘴角含笑道“云芙的身份是前段丞相的女儿，而我那时候还是个皇子。后来我们一见倾心，所以云芙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的皇贵妃”。 萧谨年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可是后来云芙便生了一场病，我查到了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所以我便将你先送出了皇宫，对外声称你已经故去，直到我将害你之人抓出来绳之以法后，才出宫把你接回来，只是我们回来的路上又被人追杀落入悬崖，云芙才会将这一切都忘记了”。 第202章 一起面对 段云芙听的认真，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么说来我能和阿怀在一起当真是困难重重呢”段云芙说着又窝在了萧谨年的怀里。 萧谨年听见段云芙的后心中不禁一征，眼里情绪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抱着怀中的段云芙沉声道“是啊，不过云芙放心，不管我们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一一扫尽的，没有什么人能阻止我和云芙在一起，没有！”萧谨年说着，眼底露出几分狠戾。 段云芙听罢，面上洋溢着幸福之色“所以我要好好珍惜和阿怀在一起的每一刻，阿怀，若是再有下次我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阿怀都不要将我送走，我想和阿怀一起去面对”。 段云芙说完突然一愣，随即看向萧瑾年柔声道“这话我是不是同阿怀讲过？”段云芙只觉有些熟悉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萧瑾年听罢，眼神立即变得警惕起来，随即笑道“云芙和我说过的话太多了，我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说着，只见安公公轻声走过来，行了一礼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前来求见”。 萧瑾年听罢，蹙起了眉头“让皇后先回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话落，安公公俯身称是告退。 段云芙听见后，面带不解眼底带着几分不悦“阿怀，皇后是谁？是阿怀的妻子吗？” 段云芙说着，只觉心中一阵难过，低声继续问道“阿怀的身边是不是～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段云芙声音我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萧瑾年将段云芙的话尽收耳朵里，只觉心情大好。 她这是在意了吗？她在意自己！ “云芙放心，在我的心里云芙是最重要的人，皇后她曾是你闺中密友，你们二人感情最是要好，好到连我见了都不免要吃味几分，待明日我便带你去见她，皇后若是见了你定会高兴的。至于其他人，云芙不要多想，我的心早已经给了你，她们只不过是朕用来牵制朝堂的手段罢了”。 段云芙听后，心里觉得舒服了几分，点了点头撒娇道“阿怀的心里只能有我，好不好？” “好！”萧瑾年说着随后轻轻在段云芙额间落上一吻，萧瑾年握着段云芙的纤手，眼底升起欲望，吻渐渐滑落，从额间落至眸子，鼻尖，最后落到段云芙朱唇上，深情而温柔。 段云芙面上绯红一片，闭着双眼不敢看向萧瑾年那深情款款的眸子，直到萧瑾年的手从段云芙的纤手上挪至段云芙的衣领处，刚要解开，段云芙手下意识的阻止萧瑾年的动作，睁开眼睛看向萧瑾年，语气羞涩道“阿怀，我～”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模样，心底越发躁动难耐，眼底燃烧着欲望似要将段云芙吞噬“云芙，至你失忆之后我便一直没有和你……云芙乖，可怜可怜我。” 萧瑾年说着，手上却没有丝毫征求的意思，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段云芙低垂起眼睑，长长的睫毛将眼底所有情绪遮住，双手环过萧瑾年的颈间，深情唤道“阿怀。” 萧瑾年似一只刚苏醒的猛兽一般，掠夺着属于他的一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只猛兽学会了如何温柔。 次日，段云芙睁眼醒来便看见萧瑾年穿戴整齐坐在一旁满眼柔情的看着自己“云芙醒了”。 萧瑾年忍不住在段云芙面颊上落上一吻，随即笑道“我叫人准备了吃食，一会我陪你一起用些早膳”。 段云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想起昨夜，面上不觉羞红了几分“阿怀醒的这般早？可是有事要忙？” 萧瑾年摇了摇头“朕心里念着你，下了早朝后朕便过来了”萧瑾年说着，随即命人服侍段云芙起床洗漱。 萧瑾年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直追随着段云芙的身影，眼里含情脉脉。 一直到用过早膳之后，萧瑾年才携着段云芙向坤华宫走去。 一路上段云芙心中忐忑，拉着萧瑾年的手越发觉得紧张，萧瑾年见状，笑道“云芙不用害怕，有我在你身边。” 段云芙闻言回应一笑，拉着萧瑾年的手继续走着。 进了坤华宫，二人走至殿内便见林蕊瑛和一众嫔妃宫女行礼请安，段云芙见状，对于这种场面心中满是抵触，但见萧瑾年行云流水的模样想必早已司空见惯了。握着萧瑾年的手越发紧张起来。 萧瑾年感受到身旁之人心底情绪，随即屏退了殿内所有嫔妃宫女独独留下林蕊瑛一人。 待林蕊瑛起身看见萧瑾年身旁的人后，眼底满是震惊“云芙？” 林蕊瑛似不敢确认一般，眸子却已是微红起来，声音颤抖着“是你吗云芙？你回来了？” 段云芙看着眼前这位皇后娘娘，微蹙起了眉头，怯怯的颔了颔首。 林蕊瑛见状一下子抱住了段云芙，眼泪瞬间决堤，语气温怒道“云芙，你可把我担心坏了”。 萧瑾年站在一旁林蕊瑛不敢多言，只关心道“你怎么样，好不好？” 林蕊瑛心中满是疑问，她本以为萧瑾年此次回来又带了一个和云芙长相相似的人罢了，入住福宁宫的事她知道后，便在坤华宫里大发雷霆，只是她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段云芙本身，那个她心底念着的人。 她不知道段云芙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萧瑾年是如何将她找回来的，林蕊瑛想她现在的心里一定恨极了萧瑾年吧。 段云芙被林蕊瑛突然这一抱属实吓住了，面上带着几分抗拒，眼睛看向身旁的萧瑾年，无奈低声道“阿怀，我想回去了。” 话落，林蕊瑛的身子微微一征，随即松开了段云芙，擦拭着脸上的泪，狐疑的看向二人。 ‘阿怀？’云芙她为何会这样称呼陛下，又为何会与自己这般生疏？ 萧瑾年听罢，看向段云芙的眼里满是柔情，声音柔柔道“云芙，你当真也不记得皇后了吗？你好好看看她，试试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段云芙仔细的看向林蕊瑛，蹙眉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拉着萧瑾年的手满是迷茫“阿怀，我想不起来，我们走吧。” 第203章 无法自拔 萧瑾年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放松，随即看向林蕊瑛开口道“皇后，朕和云芙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坠落悬崖，云芙她伤了脑袋”。 萧瑾年说到这里看向段云芙的眼中露出些许心疼“所以云芙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蕊瑛听闻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看着段云芙疑问道“云芙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连我也忘了？” 萧瑾年看着一脸迷茫的段云芙点头笑道“是啊，所以皇后要将这后宫之中那些爱多嘴的人都给朕牢牢将其封死，朕不想听见什么有关皇贵妃的闲言碎语出来”。 萧瑾年说出最后几句的时候眼底闪过几分狠戾。说完，看向段云芙的眸子里又满含温柔，轻声道“既然云芙想回去了，我们走吧。” 林蕊瑛站在原地，一脸狐疑的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复杂，轻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既如此，忘了也好。’ 进了福宁宫，段云芙脸上明显不悦。 回想方才在坤华宫里时，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其中还有三五个孩童，心中便觉得一阵憋闷，甩开了萧瑾年的手赌气似的坐在榻上不去理会萧瑾年。 萧瑾年见罢，耐心上前询问“云芙怎么了？可是不喜欢皇后？” 段云芙不欲理会，但见萧瑾年屈身蹲在自己身前一副深情的模样，段云芙只好开口答道“阿怀，我不喜欢这皇宫里，我想回去了，回到崖底的那间屋子，那里虽然简陋但是只有你和我，不像这里……” 萧瑾年听后，心中一阵触动，拉着段云芙的手“云芙，可是我还有好些事没处理完，况且我们的孩子还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 段云芙听罢，抽出被萧瑾年握着的手，温怒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是你们的家，是你和那些女人们的家。” 段云芙说着，眸子里的泪水滑落“我们的孩子在这里？方才那屋子里的那些孩子呢？他们又分别是你和谁的孩子？” 段云芙说到这里似崩溃了一般，只觉胸口疼的厉害，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去和谁解释这些事情，他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恰恰这些理所当然从段云芙的嘴里说出来竟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阿怀，我不想在留在这里了。”段云芙说着但见萧瑾年面上的为难，随即低声道“你的事情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完，等你处理完之后我们就走，好吗？” 萧瑾年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握着段云芙方才抽出去的手，郑重说道“好，云芙我答应你，待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们就走。” 段云芙不愿在去想方才坤华宫里的莺莺燕燕，随即转身背对着萧谨年靠在榻上“阿怀，我想自己呆一会”。 萧谨年见段云芙如此模样，随即笑道“你啊，还是这样倔强”。 “我只是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我不是傻了，阿怀”。 萧谨年听罢，看着段云芙的背影眼底神情复杂，起身坐在段云芙的身边，柔声道“云芙，从前的事我们就不要去计较了，以后我不会让你感到一丝委屈的，相信我好吗？” 段云芙闭上了双眼没有回应，萧谨年见状轻叹了口气道“那云芙就先休息吧，我一会再来看你”。 萧谨年说罢，起身对着宫女们冷声吩咐道“照顾好皇贵妃，若是有什么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话落，宫女们皆是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心中只觉不舒服，随即起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宫女对着萧谨年问道“阿怀何必与她们为难呢。” 萧谨年闻言走向段云芙身旁，嬉笑道“我若不这样，只怕云芙还不理我。” 段云芙见到萧谨年如此，眼底满是不解，蹙眉低声问道“阿怀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话落，萧谨年瞬间变了脸色，没有了方才的笑意，语气肃穆道“云芙告诉我，我应该是什么样呢？” 段云芙闻言，看着萧谨年沉默了起来，是啊。阿怀该是什么模样呢？ 段云芙想着，随即低声道“我不知道，但在我记忆里，阿怀绝不会是这样的人，也断不会做出这种拿人性命去威胁他人的事”。 萧谨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段云芙，眼中满是审视的意味，过了良久之后。萧瑾年才放低了姿态，沉声道“好了云芙，我不该这样的。” 萧谨年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云芙若不喜欢，我会慢慢改的，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段云芙听后，态度也软了几分，随即抱着萧谨年靠在怀中，语气轻柔道“阿怀，我不是想和你赌气的，我只是～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存在罢了，我从来没想过阿怀身边会有这么多～这么多女人。” 萧谨年听罢，压制不住心底的喜悦，环抱着怀里的娇人，轻声道“我知道了，从前的事情我们没法改变，云芙你要相信我，今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段云芙沉溺在萧谨年的怀中，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微微颔了颔首“阿怀，从前的你和我是什么样呢？或者说从前的我难道就可以接受妻妾、儿女成群的你吗？若是从前我可以接受，又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呢？阿怀，今天我看见她们时我就觉得我的心好痛、好难过。” 萧谨年听后看着段云芙神情认真道“云芙，你知道我曾在西平做了十年的质子，从前情爱于我来说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了，直到我遇见了你。” 萧谨年说着，好似陷入了回忆一般，眼底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你曾多次问我是不是爱上你了，我想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回答你了，段云芙我的确是爱上了你，而且爱的无法自拔，所以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将你‘送’走了”。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看向萧瑾年的眸子含情脉脉“阿怀”。 第204章 只是一个梦 深夜，段云芙突然从一声惊叫之中醒来，猛地睁开双眼，只见萧谨年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细心询问着。 段云芙似还没有从刚才的恶梦中清醒过来，在看见萧谨年的一瞬间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鬼怪，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身体本能的往后退。 殿内在段云芙看不见的角落里瞬间出现了几名暗影卫，萧谨年听见后轻咳了一声，那几名暗影卫又尽数退了下去。 “云芙，你怎么了？”萧谨年见段云芙满是惊慌的看着自己，不解问道。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的话后，面部逐渐恢复了平静，反应过来后随即扑进萧谨年的怀中紧张道“阿怀，我刚才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恶梦”。 萧谨年听后面上显然松了口气，轻言安慰“没事的云芙，是个梦而已。” 段云芙声音颤抖着“可是我梦见了阿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我听不见周围所有的声音。梦里我竟跪在了阿怀面前，似乎哭的很伤心。阿怀，我从未见过那样冷漠的你。” 段云芙说着，抬眼看着萧瑾年，似乎想在萧瑾年的脸上看到些什么“阿怀仿佛像变得了一个人，变得好陌生、可怖。在我身后还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被一群人困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拼了命向我爬来。” 段云芙说着，身上也微微颤栗着“阿怀，我好怕。” 萧谨年听罢，眼底微不可察的布满一层阴霾，隐现出一丝杀气。 萧谨年轻抚着段云芙背部，面无表情轻声道“云芙莫怕，不过是个梦罢了，等明日我让太医过来给你开些安神的补药，云芙喝了后便不会再做噩梦了。”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满是慌张继续说道“阿怀，可是我觉得那梦境却是那样真实，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在梦里我好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我们之间仿佛有一层迷雾在我眼前，我越想将那层迷雾拨开，那雾却越来越大。” “好了云芙，我说了那只是一个梦”萧谨年语气不自觉有些强硬，察觉到之后语气又马上软了几分“没事的云芙，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 萧谨年说着将段云芙放回在床上，看着一脸不安的段云芙，萧谨年躺在段云芙身边，将段云芙搂进怀中，轻声道“睡吧，朕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在做这样的恶梦了”。 日次一早，萧谨年下了早朝后便匆匆回到福宁宫，见段云芙还在睡着，萧瑾年坐在一旁就静静的看着。眼中思绪万千。 直到段云芙醒后，萧瑾年忙下令让太医院新任掌院吴太医来给段云芙问诊。 段云芙见萧谨年一脸担心的坐在自己身旁，看着窗幔外面如此兴师动众的场面，随即低声打趣道“阿怀，我不过昨夜做了一个梦罢了，又不是生了什么病，何至于一大早就麻烦太医过来看诊呢”。 萧谨年不知想什么正想的出神，听见段云芙的话后，柔声道“云芙，让太医过来看看，我也能好放心些。” 过了片刻后，太医诊治完按照萧谨年的意思开了些安神方子，才行礼退下。 太医走后，段云芙看着萧谨年起身笑道“这回阿怀可以放心了吧，太医也说了没什么事”。 段云芙说着又自语笑道“阿怀当真小题大做呢。” “是啊，这回朕就放心了”萧谨年语气满是意味深长。 说着，看向段云芙轻声道“一会用过早膳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云芙若是无聊的话可去皇后那里走走，我们的羡儿在皇后那里，你自从回来后还没见过我们的孩子吧。这样，一会我让人将璇儿抱来。” 段云芙闻言，眼底满是好奇和期待，只听萧谨年对外面冷声道”安公公，去将六公主抱来福宁宫，既然六公主的生母回来了六公主就该养在生母旁边了。” 段云芙听见萧谨年话后，有些紧张道“阿怀，能不能等璇儿来了你在走，我怕”。 萧谨年瞧出段云芙心中顾虑，宠溺笑道“好，等璇儿来了我在走。我们先用早膳吧。” 一顿早饭段云芙吃的心不在焉，心里想的都是他们的孩子长的是什么模样。 早膳过后，安公公手里抱着一个婴孩上前行礼请安，随即将怀里的女婴抱给萧谨年，只见安公公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萧谨年见状，一脸笑意的将女婴抱给段云芙“云芙，这便是我们的女儿，萧玉璇。” 段云芙好奇的看着熟睡的女婴，脸上随即扬起笑意，将萧玉璇接过怀里娴熟的抱在怀中“阿怀，你看她睡着的模样当真可爱。” 段云芙看看怀中粉妆玉琢的婴孩，又看了看萧谨年，惊喜道“阿怀，璇儿的模样与你很像呢，都是一样的漂亮。” 萧谨年闻言，眼底满是遮不住的喜意“她是我们的孩子，自然与我们相像。云芙，我处理完事情就马上过来陪你好吗？” 此时的段云芙眼里只有怀里的婴孩，看也没看萧谨年点头轻声道“嗯，不过阿怀也要快些回来。” 萧谨年看着眼前的母女二人，眼底满是无法言语的喜悦。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萧谨年不舍的起身离去，转身的一瞬间面上的喜悦也消失不见，走到安公公身边时，语气满是不悦，边走边低声道“什么事？” 安公公跟在萧谨年身后，弓着身子恭敬回道“回陛下，是宋妃娘娘，宋妃娘娘舍不得六公主，一时急的哭昏了去。” 萧谨年听罢，蹙着眉头冷声道“昏了就传太医，你传朕话，宋妃照顾六公主这段时间辛苦了，送些东西到迎湘宫里。这件事朕不希望听见什么闲言碎语，若是传到了皇贵妃的耳朵里，安公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安公公称是后紧跟着萧谨年的步子向议政殿走去。 段云芙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脑海中随即响起一道温煦的声音“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就唤她昭昭吧。” 声音在段云芙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段云芙想努力的再继续捕捉些什么，却什么也捉不到。 第205章 如何相识 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孩，段云芙觉得心底像是被化开了一般“昭昭，你叫昭昭吗？”段云芙低声笑道。 直到午间，萧谨年才行色匆匆的回了来，一进来只见段云芙正抱着萧玉璇逗笑，萧谨年见到这一幕只觉身上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他想，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温馨美好的画面了。 段云芙见萧谨年回来，抱着萧玉璇走到萧谨年身边。 只见段云芙身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朝着萧瑾年明艳笑道“阿怀你回来了，昭昭她醒了后一直很乖呢，连哭闹都不曾。” 话落，萧谨年面上神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看着段云芙低声道“云芙，你唤她什么？” 段云芙没有看见萧谨年面上神情的变换，继续逗着怀里的小人儿笑道“昭昭啊，名字还是阿怀取得呢”。 段云芙说着，面上羞红一片，低垂着眼帘“阿怀不是说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所以便唤她为昭昭，阿怀莫不是忘了不成？” 段云芙说着，抬眼看向萧谨年，只见萧谨年阴沉着脸，眼底也带着几分戾气，段云芙见状，随即不解问道“阿怀这是怎么了？” 萧谨年闻言，眼底戾气散去暗暗咬牙道“记得，朕当然记得。”萧谨年说着，眼底意味深长。怀着段云芙的肩膀走至榻上，轻声道“朕也说过昭昭之宇，寓意她以后能像阳光一样明亮、光明。” 段云芙听罢，脑海中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发现什么都记不起来便抱起怀中的小人儿继续逗笑道“昭昭。” ———— 段云芙每晚睡前都会服用一碗汤药，萧瑾年说的没错，段云芙自从服用了那汤药后，便再也没有梦到过相似的梦境。 至皇贵妃‘病愈’回宫之后，皇上夜夜宿在福宁宫，不再去任何宫里，就连那些有了孩子的嫔妃也不曾等到皇上。 一时之间惹得后宫嫔妃们怨言四起，纷纷跑到坤华宫求皇后做主。林蕊瑛只得出言好生安慰。 萧瑾年忙的时候，段云芙也会到议政殿的偏殿里等着萧瑾年，有时等萧瑾年忙完，见到段云芙抱着昭昭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萧瑾年见状，第二天便命宫人在议政殿的偏殿搬来一张床，以供段云芙休息。 萧瑾年也会偶尔陪着段云芙去坤华宫走走，一来二去，段云芙跟羡儿之间也变得亲近起来。只是和林蕊瑛的感情却不再像从前一般。 林蕊瑛对此也并不不着急，她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她想着只要能时时见到段云芙她也就心安多了。 林蕊瑛先前以为萧瑾年心里的那个人是赵佩仪，直到这次回宫见赵佩仪并未跟着一同回来，反而将段云芙带了回来，林蕊瑛这才明白了萧瑾年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想到萧瑾年出宫之前对自己说的惊喜，想必便是段云芙无疑了。 如此说来陛下他早就知道了云芙的下落并亲自出宫将她带了回来。想到这里，林蕊瑛心中多多少少觉得苦涩。 除夕夜，萧瑾年宴请完前朝大臣之后便回到了后宫。 萧瑾年和林蕊瑛坐在上位。下面两侧按照品级坐着各宫的嫔妃。 段云芙至回宫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全了萧瑾年所有的女人。看着那些女人段云芙在心底问自己，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接受的呢？ 正想的出神，段云芙感觉到有个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她浑身不自在，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对面不远处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正狠狠的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令段云芙感到震惊的是那个女子面貌，尤其是那双眼睛竟和自己如此相似。 段云芙心底不解，随即避开了目光不再向楚昭仪看去。心里却觉得万分委屈。 看那女人的肚子似乎在六个月左右。可他们回宫的时间大约三个月左右。想起先前听见宫人们谈话，说自己被阿怀送出宫大概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被阿怀送出宫之后，阿怀他就和那个女人…… 段云芙想到这里面色明显不悦，说什么爱自己爱的无法自拔，可就在自己将要回宫之际，阿怀却和一个与自己样貌相似的女人在一起。 段云芙无法接受这样的阿怀，她努力的回想着从前的阿怀，却发现大脑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之前她还可以偶尔想起从前的一段话，可到现在她才发现竟然好长时间没有想起来过了。 段云芙觉得自己的失忆症也许永远都好不了了，这就代表着她永远不会再记起从前的一切。 段云芙心中不快，不知不觉间案上的酒壶已经被她被喝空了几回。直到宫女们添上第三回酒壶时萧瑾年才开口道“醉酒伤身，皇贵妃少喝些才是。” 段云芙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看着萧瑾年将手中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萧瑾年感觉到了段云芙的挑衅，当着一屋子众人的面只觉失了颜面，眉头不自觉的紧锁起来。心底却满是疑惑。好端端的云芙是怎么了？ 段云芙不愿在向萧谨年看去，随即垂下眼睑，继续努力的想回忆起什么。直到听见身后乳娘怀中的啼哭之声，段云芙才接过昭昭熟练的哄了起来。 萧谨年见状，心中也暗松了口气。 席间推杯换盏，各宫的嫔妃使出浑身解数展示各其才艺，萧瑾年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段云芙的身上。 一阵琴棋书画后歌舞表演之后，段云芙有些坐不住，将昭昭抱给乳娘之后悄悄起身离席。 因着除夕夜的原因，各宫灯火通明，一路上段云芙心事重重，走到梅林处，段云芙停下来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灯火下的红梅白雪。 看的出神，只听身后的小宫女请安的声音响起“安公公”。 段云芙闻言转身，只见安公公行礼细声道“皇贵妃娘娘，陛下让老奴过来请娘娘回去看烟花，陛下今年为娘娘准备了许多烟花，请娘娘前去观赏”。 段云芙听罢，微微颔首“有劳公公了”话落，便跟着安公公一同向席间走去。 路上，段云芙轻声问道“安公公可知我与陛下从前的事情”？ 安公公听后，面上立即变得警觉起来，笑道“自然是知道的，不知娘娘想听什么？” “就说说我与陛下是如何相识的吧”。 第206章 务必严惩 话落，安公公跟在身后赔笑道“回娘娘，娘娘和陛下是在宝香楼里认识的，那时候陛下刚刚从西平回来，便与娘娘在宝香楼里一见钟情。” 段云芙点了点头“那时陛下可有婚约在身？” “回娘娘，那时候陛下刚回金誉，并未有婚约在身。” “既然陛下那时候没有婚约在身，又与我一见钟情，为什么最后陛下反而娶了别人？” 段云芙不解问道“我呢？陛下与别人成婚时我又在哪里？又怎么会同意？” 只听安公公恭敬笑道“娘娘，我们到了。”说着又向段云芙行了个礼。 段云芙闻言回过神来，见自己已经走进了殿内。看了看身后的安公公，浅笑着颔首道“有劳公公了”随即回到方才的座位上。 段云芙只觉里面不会那么简单，会不会是阿怀骗了自己呢？段云芙想到这里随即在心底否定了这一猜想。 阿怀不可能骗她的，她相信阿怀！ 萧谨年见状，看向安公公的眼神别有深意。见安公公暗使了一个眼色后，又看向坐在原位一脸心事重重的段云芙，笑道“云芙朕准备了些许烟花”。 萧谨年说着随即起身携着林蕊瑛走下来，段云芙跟着其他嫔妃皆站起身来，萧谨年走到段云芙身边时牵起她的手便向外走去。众嫔妃看着段云芙满是羡慕怨恨的眼神。 自古以来只有皇后才可以站在皇上身旁，她一皇贵妃竟也可以跟皇上并肩同行。 刚一出来，冷冽的空气瞬间凉到了胸膛里。只见天空上已被烟花照亮，段云芙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之上已是五光十色，绚烂绮丽。 众嫔妃在身后皆是一脸欣喜的模样看着天上的花火。 萧晟羡站在林蕊瑛身前兴奋的手舞足蹈，随着‘砰砰’几声，乳娘怀中的昭昭瞬间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段云芙闻声抱过昭昭轻声哄着，无心再去欣赏那天空中的花色。 只听李妃开口笑道“这六公主的胆子真是小呢 ，瞧周妃的七皇子笑得那小模样，明明比六公主还小呢，竟一点也不怕这炮竹声响。” 周妃听罢，眉头微蹙起来，眼底也闪过几分厌色，随即轻声笑道“六公主她是个女儿家，胆子小些也很正常”。 段云芙对二人的话充耳不闻，只顾哄着怀里的昭昭，见昭昭依旧哭闹不止，段云芙不免蹙起了几分眉头，看向萧谨年“阿怀，我带着昭昭先回了。” 萧谨年闻言，随即下令停止继续燃放烟花，抱过段云芙怀里昭昭耐心的哄着，没一会的功夫怀中的小人儿便停止了哭闹。 李妃见罢，没心没肺开口笑道“六公主一进了陛下怀中就不哭了，可见陛下平日定是经常哄抱我们的六公主，这些的皇子公主里面啊，怕是只有六公主有此殊荣了，就连大皇子也都……” “好了李妃，莫要多言了”林蕊瑛见萧谨年面露不悦随即出声打断。 李妃察觉自己失言，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众人，见各嫔妃皆是不悦的怒视着自己忙低下了头不再多嘴。只在心中暗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己这多嘴的毛病’。 萧谨年将昭昭抱给段云芙，随即瞥了李妃一眼，只听林蕊瑛身旁的萧晟羡也吵闹着要母妃抱，段云芙见状只好笑着将昭昭抱给了乳娘，俯身去抱萧晟羡。 刚抱起萧晟羡，只听萧谨年冷着声音语气不悦道“羡儿，你多如今大了还要你母妃抱，快下来”！ 林蕊瑛见萧谨年面色不悦 ，随即也看向萧晟羡柔声笑着“羡儿，快听你父皇的话，你现在长大了，你母妃快要抱不动你了。” 段云芙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萧晟羡，随即道“无碍”。 萧晟羡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只觉有人给自己撑腰，看着萧谨年嘴巴嘟了起来“母妃都说无碍了，父皇偏心。哼！羡儿不要再理父皇了。” 萧晟羡说着，小小的手臂环过段云芙的脖颈撒娇道“母妃以后要多多喜欢羡儿，要比喜欢六妹妹还要喜欢羡儿好不好”？ “好，母妃答应你，最喜欢我们羡儿了”段云芙被萧晟羡的撒娇惹得心里满是幸福之色。 萧晟羡闻言，眼睛整的滴溜圆，随即问道“真的吗？可是羡儿听说母妃不喜欢羡儿，所有羡儿一出生母妃就将羡儿送到了母后的身边，母妃，真是这样的吗？” 话落，众人皆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萧谨年眼底瞬间升起了怒火，对着身后的众嫔妃怫然道“是谁在大皇子面前乱嚼舌根的！” 众人闻声皆是面带恐慌的跪了下去。林蕊瑛也是第一次听见萧晟羡这样说，面上不觉也温怒起来“是谁说的现在站出来，本宫可从轻发落！” “给朕严查，若是抓到那多嘴之人，务必严惩。” 段云芙没有理会，抱着萧晟羡细语笑道“羡儿，那你呢，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萧晟羡嘟着小嘴巴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羡儿不信，所以羡儿罚了那多嘴的宫女。” 段云芙听罢，心底一阵喜色，对着盛怒的萧谨年轻声道“阿怀，今天除夕夜就算了吧，让她们起来吧，跟她们没有关系。” 萧谨年听后，看了看萧晟羡正色道“羡儿，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便告诉你母后或者母妃，知道了吗。” 萧谨年说着又对着身后众人道“都起来吧，朕不希望宫里再有这样的谣言了”。 身后的嫔妃们听见萧谨年的话后皆谨小慎微称是，起身后皆跟在萧谨年林蕊瑛三人身后向殿内走去。 只听小小的萧晟羡在段云芙怀里撒娇笑道“母妃，羡儿罚那多嘴的宫女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吃到甜甜的糖了。” 众人入宴后，段云芙抱着萧晟羡坐在原位，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与自己如此相像，满心欢喜的逗趣笑道“哦？原来我们羡儿竟是这般威风，和你父皇一样威风呢”。 萧瑾年闻言心情大好，随即推杯换盏起来。 萧晟羡听见段云芙的话后，小小的脸上满是骄傲之色，扬起小脸看向段云芙“是啊母妃，我命人将那宫女的舌头拔了去，吓得那宫女一直跪地求饶呢”。 段云芙闻言，身子一顿。只觉自己听错了一般，震惊到看着怀里等着夸奖的小儿，段云芙只觉心底凉意蔓延全身“你说什么？你将那宫女怎么样了？” 第207章 庄周梦蝶 段云芙面上带着怒意，声音也不免高了几分，殿内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母子二人看去。 怀里的萧晟羡察觉到段云芙不悦，小脸上的骄傲之色也尽数散去，看着段云芙声音低了几分“羡儿罚那宫女以后都不能吃糖了，便命人将她的舌头拔了下去。怎么了母妃，羡儿可是做错了？” 此话一出，席间顷刻之间安静了下来，众嫔妃皆是满面震惊面面相觑。 段云芙亦是怒不可遏，勃然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才多大竟这会般狠心。” 段云芙只觉有些头疼，只见林蕊瑛闻声忙走上前，一脸紧张“羡儿，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萧晟羡见林蕊瑛过来，心底顿时又有了底气，点了点头，一副可怜的模样看向段云芙，糯糯道“母妃，羡儿做错了吗？母后和羡儿说过，小孩子做错了事要知错就改，若是羡儿真的做错了，母妃可以不要生羡儿的气吗？羡儿以后定会好好改的。” 萧晟羡说着，小脸上满是委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落下了豆大的泪珠，扑进段云芙的怀中委屈哭诉着“母妃不要生气，不要不理羡儿了好不好？羡儿一定会改。” 段云芙见萧晟羡哭的如此模样，心底瞬间软了下来。 只见萧谨年一脸不悦蹙着眉头向这里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段云芙怀里哭的伤心的萧晟羡，冷声道“堂堂金誉大皇子，朕的长子遇见这么大点事情就开始哭鼻子吗？还不快从你母妃身上下来！” 一声震怒，怀里的萧晟羡瞬间止住了哭声，回头看着一脸怒气的萧谨年不自觉又往段云芙怀中躲了躲。 林蕊瑛见萧瑾年的怒色，心中不免心疼起来“陛下，羡儿还小，你与他说这些只怕他还不懂，一切都是妾的疏忽。” “他如何不懂！朕瞧他心中懂得很”萧谨年说着便伸手要将萧晟羡从段云芙怀中抱下来。 段云芙见萧谨年如此盛怒，只怕动作弄疼了怀中的小人儿“阿怀，不要生羡儿的气，阿怀要怪只怪我没有在羡儿身边陪他长大。” 段云芙说着，眼里满是自责“阿怀，我日后定会好好教导羡儿的”。 萧谨年面上怒色散去几分，语气也软了下来“云芙，朕不过是气他堂堂大皇子还哭鼻子。” 说着又瞪了一眼萧晟羡，语气冷冽着“此事就此作罢，日后若是朕在听见你哭鼻子就算你母后母妃求情，朕也绝不轻饶了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萧晟羡顺杆子下爬忙应声答道。手脚并用从段云芙怀中下，来跑到乳娘身边去逗昭昭。 段云芙见萧晟羡如此，心中暗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敢想象一个三岁的小人儿竟会做出那样凶残的事情，若不是见到萧晟羡那与自己十分相似的面貌，她都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生。 林蕊瑛见殿内所有人低垂着头，气氛一时之间满是紧张“好了，你们都继续吧。” 段云芙无奈的看向萧瑾年，见他亦是无可奈何的挑了挑眉，碍于此等场面便也闭口不提。 她想来日方长，她定要好好教导羡儿才行，她相信人性本善，只要她耐心些，羡儿终会做个心善的孩子。 席间段云芙又吃了许些酒，却觉得吃了酒后脑子反而比平日清明了许多。不免心中自嘲一笑，这酒竟喝不醉自己？ 段云芙不愿再这里继续坐下去，席间嫔妃们的谈笑声吵的头疼，与萧瑾年言明后便向福宁宫走去。 萧瑾年虽想言语相留，只听段云芙说到头痛，眼底便闪过几分紧张嘱咐了几句就让段云芙先回了去。 回去的路上，段云芙不免又想起那林梅来，心中隐隐觉得梅林中好似缺了什么东西，或者少了什么人。 想的出神，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皇贵妃娘娘”。 段云芙闻声驻足回头望去，只见是方才席间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正向自己这边走来，身边跟着两个小宫女，隆起的腹部深深刺疼了段云芙的眸子。 段云芙站在原地不解，只见楚昭仪走上前微微福了个身，声音如莺“皇贵妃娘娘，妾是崇绣宫的楚昭仪，今日借除夕夜方有幸见到娘娘尊荣，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段云芙不解楚昭仪来意，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要转身离去。 楚昭仪却不紧不慢的跟在段云芙身后，继续开口道“娘娘如今当真宠冠六宫呢，想当初妾刚随着陛下回宫之时也是如同娘娘今日这般风光。” 段云芙止住脚步，转身看向这和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女子，眸子里满是疏离“楚昭仪是想说什么，崇绣宫与福宁宫并不顺路，这深夜寒凉还是不要再外面多逗留了好。”说着，又开始向福宁宫走去。 本想着楚昭仪听见话后会识趣的离开，可听见身后她又跟上来的脚步声后，段云芙有些无奈，只得下令让身后的乳娘先带着昭昭回去，以免招了寒气。 段云芙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边走边道“楚昭仪想说什么便说吧。” “妾不想说什么，只是想上前仔细一睹娘娘风采，从前没见到娘娘时只听外界说妾是与娘娘的样貌如何相像，尤其是一双眼睛，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楚昭仪说着，加快了步子走到段云芙面前将其拦了下来，手抚上自己脸，眼中露出一抹妒色，狠狠的看着段云芙“娘娘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娘娘您说这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 楚昭仪又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娘娘您说，待妾和陛下的孩子一出生妾就可以继续服侍陛下了，到那个时候陛下还会到福宁宫去吗？”楚昭仪笑的花枝乱颤。 段云芙似被说中了心事，心中一痛“你是特意跑来跟我示威的吗？” 段云芙对于之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现在知道的一切都是从萧瑾年口中说的。所以今天她见到了楚昭仪，听她说的那番话心里也想知道那个答案。 是啊，所以她到底是庄周还是蝶？ 第208章 迷雾之中 楚昭仪见段云芙沉思着，眼中闪过精光“娘娘可莫要动怒，妾自是不敢向娘娘示威。” 楚昭仪收起脸上那丝得意，却满眼挑衅“妾只是想让娘娘明白罢了。” 段云芙不欲与她多做口舌之争“所有的事情我自会向阿怀问个明白，有劳楚昭仪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跑来告诉我这些，冬日风雪大路面又滑，昭仪还是回了吧”段云芙说着便抬步绕过楚昭仪。 “娘娘”楚昭仪拉住了段云芙的衣袖，在段云芙耳边低笑道“等妾腹中的孩子一落地，娘娘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段云芙闻言眉头紧锁，眸子黯然一片，心中痛的厉害，刚要抬腿继续走只听身后一声惊呼“啊！” “昭仪，昭仪您没事吧，快来人啊，来人”。 段云芙听见身后小宫女们慌乱的声音忙回过身来，只见楚昭仪已经倒在了雪地上，下身流出的殷红将银白的雪染红了一片。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楚昭仪面容因疼痛扭曲起来，直到看见身下流出来的血瞬间惊慌大叫起来“血！怎么会有血！” 段云芙眸子里只有那一片刺眼的殷红，她的耳边仿佛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就那么平静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匆匆往来的人。 她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 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片段。 她看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那是她做过的那个噩梦。不同的是她这次看见了那人的模样。 那双清亮干净的眸子，就那样趴在血泊里…… 只觉脑海混乱一片，惊呼声，打斗声此起彼伏。头部顿感一阵刺痛袭来，段云芙才惊叫出来，再也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朦胧中她看见朝她飞奔过来的身影“阿怀”。 —— 再次睁开双眼，段云芙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萧瑾年满是疲态的守在床边，看见床上的人醒了后，握着段云芙的纤手，语气里满是紧张“你醒了云芙。” 段云芙闻言微愣了片刻，直直的盯着萧瑾年。随后只见不安的小脸上此刻满是委屈，一把扑进了萧瑾年怀中“阿怀” 萧谨年紧绷的俊脸瞬间放松了下来，心底也暗松了口气。 段云芙下颌枕着萧谨年肩膀，眼泪款款滑落“阿怀，血，我看到了好多的血，他就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样看着我，阿怀”。 段云芙语气惊慌，仿佛事情还依旧发生在她眼前一般，惊的她一声一声唤着阿怀。 萧谨年眉头紧锁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安抚着段云芙的秀发，语气有些冰冷“谁倒在了血泊里，云芙？” “我不知道，她说她是崇绣宫的，她流了好多的血”。 段云芙声泪俱下，松开萧瑾年的腰身，，看向他那深邃的眸子，担心着问道“阿怀，她还活着吗？她现在在哪里？” 萧谨年蹙了蹙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楚昭仪她还活着，在崇绣宫。”语气有些低沉“云芙，楚昭仪口口声声说你推了她，是吗？” 话落，段云芙止住了哭声，屋子瞬间里寂静着。外面的风声呼啸着，似冰湖之下沉睡了千年的龙，一朝梦醒，咆哮着要冲出天际。 段云芙眼中露出不解，随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在接着眼底布满了失望“阿怀相信是我将楚昭仪推倒的吗？阿怀不相信我？” 萧谨年深吸了口气，眼中似盘算着什么“云芙好好休息吧，朕知道了。”离去之前眸子满含深意的看了两眼段云芙。 段云芙坐在床上看着萧谨年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随着萧瑾年背影离去殿门被打开，只听外面那凌冽的寒风吹的更加大了几分。那刺骨寒风没有吹进殿内，却吹进了段云芙的心里，冷的她冰心刺骨，满是凄楚苍凉。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满是殷红的画面，段云芙痛苦的阖上眸子，一滴泪水随之滑落。 次日，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像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宫里听不见任何有关楚昭仪滑胎的事情。 段云芙宁愿相信昨夜之事是个意外，也不愿相信是楚昭仪用自己腹中孩子的性命来诬陷自己。 哄着昭昭用过早膳之后，宫女前来通报太医院的掌院吴太医过来问诊。 段云芙让乳娘将昭昭带了下去，命人将吾太医请了进来。 一阵望闻问切后吴太医又开了些安神的药，和往常一样并未过多言语，躬身行礼告退。 “吴太医还请留步”段云芙客气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吴太医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转身拱手道“皇贵妃娘娘请吩咐。” 段云芙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袄裙，语气满是从容“劳请吴太医为本宫解惑，本宫最近总觉得头有些昏沉，记忆也不似从前了，不知可是因为坠崖落下了什么病根？” “回娘娘，臣已经为娘娘加了两副药，相信定可以祛了娘娘的昏沉之症。” 段云芙闻言，眼底的不解散去几分“如此，有劳吴太医了。” 太医走后，段云芙神色恹恹的靠在榻上，殿内燃着安神香，香烟袅袅。 段云芙静静的看着那烟，只觉那烟竟像是一团迷雾狠狠的遮住了她的双眼，将她深深困在迷雾之中。 萧谨年来的时候段云芙已经沉睡了过去，许是昨夜惊着的缘故，榻上睡着的人此刻面上满是不安，紧蹙着眉头。 只听一声阿怀，段云芙瞬间睁开了双眼惊醒了来。 见到萧谨年段云芙面上有些惊讶，坐起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萧谨年的怀里“阿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朕瞧见你还睡着，想着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便想让你多睡一会，见你方才惊醒了来，可是又做了什么梦吗？”萧谨年眼底深邃，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刚刚在梦里梦到阿怀不相信我，我很伤心”。 段云芙说着，眼底竟已是微红，语气哽咽着“阿怀，我不知道那楚昭仪现在是何情况，但是阿怀相信我，我没有推她。” 萧谨年微微颔首“朕知道，朕都知道，就算是你真推了她又有何妨，只要云芙开心。”萧瑾年语气意味深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阿怀都知道？” 第209章 阿怀最好了 楚昭仪落胎一事萧瑾年下令宫中严禁再提，当晚跟在楚昭仪身边的两个小宫女下落不明，就连那晚段云芙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也都不知所踪。 段云芙察觉出福宁宫少人后，跟在身边的兰嬷嬷只回答说是被调到其他宫里了，段云芙闻言微微颔了颔首，浅浅一声知道了便不再过问。 进了二月，前朝的大臣再也忍不住怨言，在朝堂上向萧瑾年直言要对后宫嫔妃雨露均沾。 萧瑾年听罢面上似有几分兴趣，微眯着眸子对那提言的大臣笑道“不知爱卿府上可有适龄女儿？朕听闻爱卿膝下好像还有一个有幼女，约二八年华正是好年纪呢。” 那大臣听了后，忙跪在地上不敢在言语。 话落，另一个官员上前几步，只见那官员眉宇间透着几分温煦，语气不卑不亢“陛下，陛下若真心宠爱皇贵妃何至要将皇贵妃推倒风口浪尖。” 萧瑾年看向说话之人，眸子骤然冰到了极点，语气也狠戾了几分“许爱卿在教朕如何处事吗？” “微臣不敢，只是陛下若在如此行事，必会给皇贵……” 只听朝堂之上响起一声震怒“放肆！许启彦你好大的胆子”大掌一拍怫然道“朕不想在前朝上听见后宫的事！” 许启彦跪在地上依旧想开口，许掌院忙上前阻止“陛下，臣有一事要禀陛下。西平投降已久，不知前西平皇室一族血脉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萧瑾年扶额看着许掌院，眼中饶有深意，良久缓缓开口，语气冷冽“这件事情朕交给了赵贵妃，许掌院不必担心。不过许掌院的话倒是提醒了朕，前丞相段流安朕曾准了他辞官请求，可西平投降时正是用人之际，朕无法，只得将前丞相请了回来。如今朕心中有了合适人选去顶替前丞相，前丞相也可回京都继续做个散人了。” 朝中大臣听后皆是面面相觑，许掌院心底暗叹了口气。 “许掌院之子许启彦许胸怀凌云之志，又才占八斗特封御史一职，明日启程西平。” 话落，朝中大臣心中都明白皇上如此明升暗降将许启彦派去了西平，也只是因为皇贵妃罢了。 京都里谁人不知，皇贵妃未进宫之前曾与许启彦有过婚约，要不是因为许家中途出了那样的事，想必那位皇贵妃现早就成了许家的少夫人了。 对于许公子出了那样的差错，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朝中哪个官员心中还不是明镜儿似的，毕竟皇上看中的女人谁还敢跟皇上争呢。 段云明微蹙了蹙眉头，欲为许启彦求情，上前拱手道“陛下，臣和许家婚……” “臣领旨”许启彦听见段云明开口，忙领旨打断，生怕在连累了段云明。 萧谨年不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许启彦，冷哼了一声“退朝！” 还未到后宫，只见段云芙等在路上，看见萧谨年后一脸欣喜跑上前“阿怀”。 萧谨年在这见到段云芙后，眼底露出微微吃惊的神情，蹙起了眉头“云芙怎地来这里了”瞥了瞥前面不远处的长生殿，萧瑾年心中多少生出几分疑虑。 “我想阿怀了，就想着在你必经之路来等着”段云芙环着萧谨年的手臂，边走边道“阿怀可为羡儿找启蒙师傅了吗？” 萧谨年听到段云芙提及萧晟羡，心里疑虑散去大半。许是自己想多了，萧谨年心中告诉自己。 “尚书府的大公子纪衍，朕准备让他来当羡儿的启蒙师傅”萧瑾年有意扫了两眼段云芙的神色“说起纪衍，朕想起云芙至回宫后还没见到你长姐，明日就让皇后请她到宫中陪你说说话，如此以来，想必对你恢复记忆也会有些帮助”。 段云芙有些不解，恢复记忆吗？她怕是恢复不成了。 “阿怀，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萧谨年止住脚步，看着一脸迷茫的段云芙，眸子里意味不明，嘴角扬起一丝满含深意的弧度“难道云芙不想再记起从前的事情吗？” “阿怀想让我记起来吗？”段云芙想也没想脱口反问，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喜意。 萧谨年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看了良久，随后将段云芙揽进怀中“天气还这样冷，云芙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些”。 被萧谨年搂紧怀中，段云芙感受着萧谨年身体传来的温度“因为我真的好想阿怀，所以出门的时候着急了些”。 段云芙说着，只感觉萧谨年环着自己的手用力了几分“阿怀，你弄疼我了”。 从萧谨年的怀中出来直视萧谨年的目光“阿怀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话呢，阿怀想我恢复记忆吗？” 萧谨年手轻抚了一下段云芙的面颊，眼中满是宠溺，语气轻柔“云芙恢不恢复记忆又有什么关系呢，不都是要老老实实呆在朕的身边。” 语气虽满含温柔，却隐约听出了压迫的意味。 段云芙闻言，面上又满是刚才的喜色，拉着萧谨年的手臂撒娇道“阿怀最好了，我们回去吧，一会昭昭看不见我好该哭鼻子了呢。” 萧谨年眸子里满是宠溺，看着前面蹦跳的背影，嘴角扬起的笑意意味深长。 次日一早，尚书府的马车进了皇宫，段云芙早早的来到坤华宫里等候。 随着宫女的通报声只见段云茱款步姗姗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嬷嬷丫鬟，怀中分别抱着两名稚童。 段云茱规矩的朝着林蕊瑛段云芙行过礼后，被宫人引至座位入座。 林蕊瑛喜上眉梢，开口道“云芙，云芙姐姐你还记得吗？” 段云茱看着神情有些迷茫的段云芙，眸子不觉微红起来。 她已经许久未见到自家妹妹了，自她‘殁了’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进宫见她。 段云芙神情迷然，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看了看段云茱身后的两个稚童，笑道“这两位就是大姐的孩子吧”。 段云芙仔细的看着段云茱，语气轻松笑道“虽然记不起来，但见了面却觉得格外亲切”。 林蕊瑛心中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是笑着“云芙，你同云茱姐姐是姐妹当然会觉得亲切了”林蕊瑛看着那两名稚童“他们俩是你的小外甥，你应该还没见过吧？” 第210章 雨露均沾 段云芙满眼笑意向那两个稚童招了招手，两个稚童得到了段云茱的的允许相互牵着小手走到段云芙面前。 看着两个稚嫩的孩童，眼中遮不住的喜爱，赏了每人一条玉佩让羡儿带出去玩闹。 段云芙看着自家大姐，见她一直看向自己，心中觉得隐隐一丝作痛“大姐在尚书府都好吗？” 段云茱眼中愁云散去，柔声笑道“好，我很好。你姐夫待我也很好，不知皇贵妃的病可都痊愈了吗？” 段云芙点了点头“太医时常到福宁宫请脉，一切很好。只是这辈子怕是恢复不了从前的记忆了，好在阿怀陪着我，常常与我说些过去的点滴。” 段云茱脸上的笑意有一刻的僵硬，思绪飞速流转“过些时日便是明儿的婚期了，到那时候父亲母亲也能赶回来，母亲她很想念皇贵妃娘娘，听闻娘娘在宫外诞下六公主，母亲她很是担心，好在现在一切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段云茱眼中思绪有些凝重，不敢多说什么。 段云芙衣袖下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面上展开明艳的笑意“我病了的这些时日让母亲和大姐担心了，以后不会了，为了羡儿和昭昭”笑意里逐渐带着一丝苍凉“还有阿怀。” 段云茱微微颔首，心中似乎得到了答案。 三人的话题转到孩子身上，一直到了晚间尚书府的马车才离了宫。 没几日，朝堂上的话传到了段云芙耳朵里，听见朝中大臣对皇上专宠福宁宫一事颇有微词，心中满是难过。 到了晚间，萧谨年来福宁宫便见着段云芙哭红的双眼，问及是为何事，段云芙闹着脾气不答。从宫女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后，萧谨年震怒要将多嘴之人揪出来。 段云芙哭着我见犹怜，抱着震怒萧谨年抽噎着“阿怀又要迁怒别人，与她们有何干系。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要做什么魅惑君主的妖妃，阿怀便去雨露均沾了吧。” 段云芙嘴上这样说着，抱着萧谨年的手却更加紧了几分“她们总归也是阿怀的女人，至从我回宫之后就一直霸占着阿怀，她们嘴上不说想必心中定是怨极了我，若是哪个又起了歹毒的心思害了我不要紧，只怕会在羡儿和昭昭身上动手脚，阿怀。” 萧谨年闻言心中升起腾腾怒火“云芙放心有朕在，看她们谁敢。” 段云芙抬眼看着萧谨年，轻轻擦拭着面上的泪水“阿怀，她们时常到皇后那里抱怨，我听羡儿说皇后夜里经常一个人偷偷落泪，阿怀是皇后的丈夫，我霸占了阿怀太久了，阿怀也心疼心疼皇后吧”。 只见萧谨年似想到什么突然蹙起了眉头，看着段云芙的目光不觉冷冽了几分“云芙是想让我到别的宫里去宠幸其他女人吗？”目光越加冷冽。 段云芙眸子里一片苦涩“阿怀，此事非我心中所愿，我相信，阿怀不管人在哪里心都是在我这里的，对吗？” “那你呢，你如今人在朕的身边但是你的心呢？是否也在朕这里？” 段云芙眉头不免微蹙几分，不解的看向萧谨年“阿怀在说什么？我的心当然阿怀这里”。 萧谨年闭起双眸，将眼中痛苦尽数藏了起来。随即转身离去。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宫里的嫔妃相互不再抱怨，萧谨年不再踏足福宁宫。段云芙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只想着过段时间就好了，便也由着他了，只是偶尔会向宫人打听一下他的近况。 段云明婚期在即，萧谨年本以为段云芙会来请旨出宫出席婚礼，可是等到段云明成婚当日也没等到段云芙任何话。 萧谨年传话安公公询问段云芙最近状况，问及每晚睡前是否还在用药，安公公点头称是。萧谨年闻言颔首，摆驾福宁宫。 走到福宁宫殿门口，只听小宫女汇报道“陛下，皇贵妃娘娘抱着六公主出去还未回来。” 萧谨年听罢，看了一眼身后的安公公，安公公感受到萧谨年狠戾的目光瞬间低下了头“皇贵妃可说去了哪里？” “回陛下，娘娘走之前并未交代，奴婢不知。” “最近皇贵妃她经常出去吗？”萧谨年语气越来越冷。 宫女思索了一番，点头道“从那日陛下走了之后，娘娘说她心情不好，所有时常抱着六公主出去散心，又不让奴婢们跟着。” 萧谨年面色阴沉着，眸子里的思绪深不见底，抬步向殿内走去“既如此，朕就在这等着你家娘娘！” 一声温怒，福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闻声跪了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起来！” 萧谨年坐在椅子上，宫女们个个跪在萧谨年的面前低垂着脑袋。 萧谨年心中有气，自他跟段云芙闹别扭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登福宁宫的门，没想到一来就不见人影。她当真逍遥自在，连句话都不曾给自己带一句。 他顺了她的意去了别的女人那里，也确如她所说，不管他在哪个宫里他的心都在段云芙身上，深深为其沦陷，可是她呢？ 萧谨年突然别扭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段云芙才抱着昭昭回了来。 一进福宁宫看见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段云芙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进了殿内，只见萧谨年阴沉脸坐在上位，殿内依旧跪了几名宫女。 “云芙真是让朕好等呢”。 冷冽的声音响起。段云芙将昭昭抱给奶娘带了下去，不解的看向萧谨年“阿怀，她们可是犯了什么错？” “身为奴才连主子的去向都不清楚，朕让他们跪一会已经是朕的仁慈了”。萧谨年看着宫女们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云芙去了哪里？心情可好些了”？萧瑾年语气意味深长。 段云芙走上前坐进萧谨年的怀里，柔声道“阿怀，我好想你，就让我在这么静静的抱你一会好吗”段云芙语气突然哽咽。 萧谨年心一下子软了下来，面上没有了方才的怒意，顺势环着段云芙的腰身，对着那群宫女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听见萧谨年的话顾不得跪麻了的腿，强撑着起身连忙告退。 第211章 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屋内只剩二人，寂静着。谁都不愿开口打破这一份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段云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委屈“阿怀，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理我了呢”。 “朕若是不过来找你，你是不是依旧不会去找朕。今日神武将军大婚，朕以为你想去的，可却迟迟没有见你来请旨。朕不放心，便过来看看，谁知你竟不在殿里，真是让朕好等。” 段云芙窝在萧谨年脖颈处，闻着一丝不属于她的脂粉气“阿怀，我不想去。我实在是讨厌红色呢”。 萧谨年听后，才仔细的看了一圈殿内的环境，竟真看不到一点跟红色有关的东西。 “朕不知云芙是从什么开始不喜红色了呢？”萧谨年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阴鸷着眸子。 “许是楚昭仪小产那日吧，阿怀不要问了。你这一问我不免又想起了他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了，阿怀”段云芙语气有些感伤。 “既如此，朕便不问了”萧谨年眸光黯然。 “陛下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那样的画面了，好吗”。 屋子继续寂静着，只听二人的呼吸声从平静渐渐变得粗重，萧瑾年似在段云芙这里永远得不到满足一般，一遍又一遍索取着…… 萧瑾年做到了雨露均沾，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宿在福宁宫。相对于此结果各宫嫔妃也都很满意。 萧瑾年不在福宁宫时，段云芙会带着昭昭出去四处走走，走之前会告诉宫人她的行迹，只怕萧瑾年过来再找不到自己而迁怒她们。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昭昭已经能与其他公主皇子们满地跑着打闹了。 三年的时间让段云芙变得愈加成熟。这三年里她从未出宫一次，但这皇宫里却快让她走了个遍。 段夫人偶尔会带着许启翡到福宁宫看望。只是段云芙对她们却不是从前那般亲近，言语之中总是带着几分疏离。 段夫人每每想到此处，心中黯然神伤。她知道她的女儿这几年经历了太多，她能忘了过去的一切对她来说算是好事。 这三年来坤华宫也成了太医常去之地，林蕊瑛的身子越发不好，尤其最近一年几乎每日离不开汤药。 段云芙时常会去坤华宫小坐，林蕊瑛偶尔会与段云芙说起从前的事，告诉她从前最爱唤自己林大侠女。 说起段云芙从燕城刚回京都时，在胭脂铺里她们相遇，林蕊瑛由衷的感叹着三年未见的段云芙出落的越发标致。她见了只觉惊艳心中很是羡慕。 段云芙每次听起这些，都会笑得合不拢嘴，但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萧晟羡每才了下学第一时间就是先回坤华宫，他也总能在这个时间同时看见段云芙的身影。 已经六岁的萧晟羡模样愈发像段云芙，就连那性子林蕊瑛也说像极了在丞相府时的她，跟她同样的古灵精怪牙尖嘴利。 只有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时，段云芙心中才得到了慰籍。 萧晟羡每天回来都会告诉林蕊瑛段云芙学了什么，然后一字不落的背给二人听。 每次背完后，林蕊瑛都要狠狠的夸奖一番，萧晟羡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段云芙，一脸傲色，撒娇着“母妃也夸夸羡儿好不好。” 段云芙见儿子如此优秀，一脸欣慰“还好你这脑子没随了你母妃，我们羡儿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孩子了。” 萧晟羡学着大人的模样，看着昭昭一脸担忧道“可惜了昭昭，脑子随了母妃了”。 昭昭每次听到萧晟羡打趣自己，都会摆出生气的模样，声音软绵绵的“哼，皇兄欺负昭昭，我要告诉父皇。” 姐弟二人逗的林蕊瑛段云芙眉开眼笑，林蕊瑛许是笑得厉害开始咳了起来。 段云芙止住笑意，忙上前轻抚着林蕊瑛的后背“怎地咳的这样厉害了？” 萧晟羡也跑到林蕊瑛身前帮忙，林蕊瑛忍住咳意，看着担心自己的萧晟羡心中满是温暖“老毛病了，许是最近天越来越凉了”。 萧晟羡乖巧的为林蕊瑛端来水“母后喝些水”。 林蕊瑛笑着接过萧晟羡手里的杯子，满眼慈爱“羡儿带着昭昭出去玩吧，母后想同你母妃说会子话。” 萧晟羡点了点头，看了看段云芙，随后牵着昭昭被宫人拥簇着离了去。 “云芙，我怕是熬不过今年的冬天了”林蕊瑛认真的看向段云芙，无力的自嘲一笑“你回来有你在羡儿身边我也能安心了。” 段云芙眸子里噙着泪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蕊瑛眉宇间那股英气不见了“娘娘不许胡说”语气哽咽起来，手不安的抚着林蕊瑛的后背“羡儿他自小就在您身边，自然也要娘娘看他长大才是。” “云芙心疼我膝下无子，羡儿一出生你便将她送到我这里养着。你对陛下说什么那些子的话。我明白的”。 林蕊瑛说的隐晦“我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居然都被你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林蕊瑛笑着看向泪流满面的段云芙，佯装做一副生气模样“云芙不许哭，你还想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成。” 段云芙听后破涕而笑“娘娘说的是，我欠了娘娘太多”随后在林蕊瑛耳边细语笑道“等林大侠女好起来我慢慢还给你。” 林蕊瑛摇了摇头“你不欠我的”眼底布满哀伤，语气满含凄凉“从始至终都是我一意孤行，但是我不后悔。” 从坤华宫里出来，段云芙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回去。 也许从始至终自己也在一意孤行。 回到福宁宫，昭昭看见段云芙的双眼睛不停的追问着“母妃哭了吗？是谁欺负母妃，我要去告诉父皇去。” 段云芙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昭昭，悲凉的心底划过一丝暖流。 “不知璇儿要告诉朕什么？”萧瑾年笑着抱过昭昭，走到段云芙面前看着她哭红的眸子“璇儿看你母妃，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呢，还是我们璇儿厉害从不哭鼻子。” “嗯，父皇，璇儿最厉害了，比皇兄还要厉害”。 昭昭看向段云芙“母妃，父皇来了，不许哭鼻子啦，谁欺负了母妃，昭昭和父皇一起去找他算账。” 段云芙看着在萧瑾年怀中张牙舞爪的小人儿，柔声笑着“那若是你父皇欺负母妃该怎么办？” 第212章 找到了吗? 昭昭听了后一时犯了难，看了看萧瑾年又看了两眼段云芙，思索了片刻，俏皮道“父皇喜欢母妃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母妃呢。” 一句话说出了萧瑾年的心声，萧瑾年满眼温柔的看着怀中粉妆玉琢的女儿，见她长的自己越发相似的模样，萧瑾年心中暗想‘当初还怀疑璇儿非他所生呢，现在看来那时候自己真是多疑了’。 萧瑾年爱不释手的将昭昭放在了地上“去找你乳娘玩吧，父皇可要好好哄哄你母妃了。” “好，父皇把母妃哄开心了昭昭也就开心了”昭昭说着一股烟儿似的跑了出去。 萧瑾年看着红肿着眼睛的段云芙，打趣道“瞧你，眼睛红的活脱脱像只兔子”。 段云芙娇哼了一声，窝进萧瑾年的怀中，语气满是愁容“阿怀，我去了坤华宫，皇后的病越发严重了，听到她和我说只怕她是熬不过今年的冬天，我听了心中难受的厉害。” 萧谨年不免微蹙起了眉头，面上泛起几丝愧色“皇后和你最为亲密，云芙可以多去走走陪陪皇后。” “阿怀，你是皇后的丈夫，我想若是你能多去坤华宫的话，皇后应该更开心些。” 萧谨年听罢，脸色沉了几分“这三年来云芙为何时常将朕推向其他女人宫里？” 萧谨年手指绞着段云芙的一缕秀发，如黑曜般的眸子阴鸷着，语气也冷了下来“云芙能告诉朕答案吗？” 段云芙依旧窝在萧谨年的怀里，看不见面上的神情，语气轻柔道“阿怀，皇后她是你的妻子怎么会是别的女人呢，三年前阿怀将我接回宫中时，我曾问过安公公一个问题。既然当初阿怀与我在宝香楼里一见倾心，那时候阿怀也没有婚约在身，为什么却先娶了皇后呢？阿怀能回答我吗？” 段云芙不答反问。 良久，萧谨年发出一声嗤笑“朕忘了云芙还未恢复记忆。” 萧瑾年正了正身子，语气低沉着“既然今日问了，朕便告诉云芙。”。 “那时候朕刚从西平质满回朝，身单力薄。朕自然要找个母家有权势的人来当朕的妻子，朕还未回西平之时便已经盘算了这一切，林蕊瑛也自然是朕的第一人选。” “所以阿怀娶皇后只是为了皇后身后母家的势力”？ “正是，只是朕没想到会遇见了你，也没想到会爱上你。”萧谨年像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语气云淡风轻。 段云芙抬起头看向萧谨年漆黑的眸子“可是我听闻那时我已经和许家有了婚约在身。” “云芙和谁有婚约都不重要，重要是现在我们都在彼此身边”。 段云芙心中微颤着，头又埋进萧谨年的怀中，语气低沉无力“是啊，重要的现在。阿怀最好了。” —— 转眼到了五黄六月，京都的季夏不比南边闷热。 段云芙最怕暑气，却一有时间就陪着昭昭在宫里玩捉迷藏，母女二人每每都玩的不亦乐乎。 藏了躲、躲了藏，皇宫里的大大小小的宫殿都被二人跑了个遍。 萧晟羡每次知道后都恨不得扔掉手里的书跑来一起玩，碍于萧谨年的威仪只好忍着将头埋进书中寻其书中那枯燥乏味的‘乐趣’。 其他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只有羡慕的份儿，毕竟除了段云芙又有哪个嫔妃敢带着孩子在这森严的皇宫里到处玩闹，谁让她有皇上的偏爱。 段云芙擦拭着面上的细汗，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蹙起了眉头，只听软糯的声音响起“母妃，我藏好了。” 段云芙听罢，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语气轻柔“昭昭藏好了，母妃可要来找了。” 一阵阵笑声传出，给这座压抑的皇宫里添了几分欢快。 萧谨年站在皇宫最高的宫殿上，负手而立，身后的安公公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站在身后。 萧谨年冷着眸子睥睨着下面玩的尽兴的母女二人，身后的拳头紧握“走吧，我们也下去瞧瞧吧。” “我们的昭昭藏到哪里去了？母妃怎么找不到了你。” 段云芙四处张望着，语气中满是喜色，可面上却见不到半分。 “找到了吗？” 饶有意味的声音在段云芙身后响起。转身看去，见萧谨年站在那里傲然屹立，面上带着耐人寻味笑意，身上却散发阵阵着冷厉的气息。 “云芙找到了吗？” 声音再次响起，段云芙不免微微一愣，随后笑道“阿怀，你怎地也在这里？可是要陪我和昭昭一起。阿怀帮我一同找找可好？” “这么说来云芙还是没有找到？” “是啊，我们昭昭越来越会躲了呢”。 “既如此，云芙就慢慢找，朕的皇宫大得很，云芙可要仔细的找找。” 段云芙站在原地看着萧谨年离去的背影，面上思绪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他生气了。 “母妃，可是父皇来了吗，昭昭刚刚听见父皇的声音了。”昭昭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顺着段云芙的目光却只看到萧谨年渐行渐远的背影。 段云芙见女儿过来，蹲下身子细语道“是啊，不过你父皇他还有事没处理完就先回去了，他和母妃说等下次要陪昭昭一起玩呢”。 “真的吗？那母妃和父皇说只能陪昭昭玩，不许陪大皇兄，谁让皇兄总是说昭昭笨的。” 段云芙似没有听见昭昭的话，看着已经消失了的背影，眼底蒙上一层复杂之色。 一连数日，萧谨年几乎每天都会去坤华宫，段云芙得知后便会寻个萧谨年不在的时候在过去。 林蕊瑛瞧出二人端倪，段云芙过去的时候便打趣着“陛下刚回去你又来了，你们俩可真是会挑时间。不知这次你和陛下俩又是因为什么？” 段云芙眼底泛起不解，带着几分埋怨“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阿怀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常常莫名其妙的对我使脾气，那日我和昭昭正玩着，过来便沉着一张脸问我找没找到昭昭”。 段云芙呷了口茶“我只问他要不要陪我一起，阿怀转身就走了。” 林蕊瑛轻笑着“这宫里，不，这天下怕是只有你能惹的陛下生气了。” 第213章 可是有事求朕 林蕊瑛嫁给萧瑾年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他这样别扭过，也从未见过他对那个女子有这么多情绪。 想起他们刚成婚的时候，萧瑾年对她更多的是相敬如宾，而现在他只把她当做是皇后，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我也不想惹得阿怀生气。这宫里的生活本就乏味，若是阿怀再不理我，我岂不更是无聊。” 段云芙眸子里满是复杂的意味“若是我们那时候没有回来多好，也不知道阿怀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他的事情。三年的时间还不够吗？” 段云芙语气低沉起来，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将眼底情绪覆盖。 林蕊瑛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眉头也紧紧锁在了一起“云芙，陛下答应了就会做到，我相信总有一天陛下会实现对你的承若，云芙不必心急，眼下只管把羡儿和璇儿照顾长大就好，陛下子嗣不比先帝多，可是陛下登基后如今朝中还有几位王爷？” 段云芙从未想过这些事，今日听到林蕊瑛的这一番话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是啊，自古以来夺嫡之路免不了手足残杀，如此她定要好好护住她的羡儿和昭昭。 “云芙，我知道你在这宫里过的并不开心，只是我如今的身子怕是时间也所剩不多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云芙，定要好好守护在羡儿身边，陛下心中有你，羡儿又和你如此相像，若是日后你做了什么让陛下恨之入骨的事情，那么羡儿呢？陛下日后又会怎样看待羡儿和璇儿，他们兄妹又怎么能在宫里立足。” 林蕊瑛话说的多了，喘了好几口气，眸子里噙着泪珠“云芙，倘若我身子无碍，我定不会如此要求你的，我只怕我走了之后你也……” 林蕊瑛擦拭着眼泪“云芙，我膝下无子，羡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舍不得他，你要答应我定要好好护住他们兄妹俩”。握着段云芙的手，无力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段云芙低垂着脑袋，泪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裙“蕊瑛，是我太过自私，你放心，我定会好好陪在羡儿和昭昭的身边，护着他们二人平安长大，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蕊瑛松了口气也放下心来，随后从怀中将一封信交给段云芙“回去再看吧云芙，我有些累了”。 段云芙接过信，扶着林蕊瑛上了床，看着床上虚弱的人，段云芙心底难受的厉害“娘娘好生休息，明日妾再来看你。” 见床上的人点了两下头，段云芙将面上的泪擦拭干净，收好信后不放心的又看了两眼才离了去。 段云芙揣着信，心底莫名的感到不安，她只怕林蕊瑛会在信里交代了什么遗言给自己。 看着湖里盛着莲花，段云芙下令停住了轿撵“兰嬷嬷，让人采两只送给陛下吧，就说我有些子想他了。” 段云芙突然觉得自己太任性了些，从今后她要好好收敛了，为了羡儿和昭昭。 回到福宁宫，段云芙屏退了殿内多余的宫人，靠在榻上将信拿了出来，看了一遍后顿时泪如雨下，随后将信焚之殆尽。 夜里，萧瑾年便过了来，看的出来他的眼底露出来的几分喜色。 段云芙见萧瑾年，鞋子还未穿就便跑到萧瑾年面前“阿怀，你来了。” 萧瑾年见段云芙赤着脚，一把将段云芙横抱在怀里向床边走去“听说有人想朕了，朕过来看看。” 萧瑾年动作轻柔的将段云芙放在床上，眼中满是柔情。 段云芙紧紧的搂着萧瑾年，眼底微红“阿怀，你还生我的气吗？” “当然生气了，所有今天你可要好好哄朕才行”。 萧瑾年眸子里瞬间满是情欲，搂着怀中的娇人“不知云芙打算怎样哄朕高兴？” 段云芙探出小脑袋，在萧瑾年俊脸上轻轻一嘬“从前是我不懂事，阿怀不要与我计较，我不该将阿怀推向别的女人那里，以后都不会了。” 段云芙说着，纤手捻起萧瑾年的衣襟“陛下身上还带着寒气呢。也不怕过了寒气给我”。 萧瑾年配合着段云芙手上的动作，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衣襟落地，床幔放下。屋内旖旎的暧昧的气息。 “云芙这般卖力的讨好朕，可是有事求朕”。一副沦陷的俊脸上说出的话语气却格外冷静。 看着身上起伏的娇人，萧瑾年随即起身颠倒了一下互相的位置。 段云芙一下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脸上绯红着“阿怀～” 云雨过后，屋子里渐渐静了下来。 段云芙疲惫的窝在萧瑾年怀中，摆弄着他的衣襟，只听床幔外面响起小宫女的声音“陛下，娘娘该用药了。” 段云芙闻言蹙起了眉头，抬眼看着一脸满足的萧瑾年“阿怀，那药我不想再喝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做那些噩梦了，我想是不是也可以将那药停了。” 萧瑾年目光如炬，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情绪耐人寻味“云芙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停了那药吗？” 话落，摆弄衣襟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萧瑾年笑着握住那只手，眼中满含柔情“看来如今云芙是想光明正大的停了那药？” 段云芙面上闪过一丝惊慌“阿怀又在胡言乱语了。” 萧瑾年将段云芙的神情尽收眼底，在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云芙既然想停了那药，咱们就不喝了，左右朕在你身边陪着你，还怕你在做什么噩梦吗。” 段云芙又窝进萧瑾年怀里，声音满是疲惫“阿怀最好了。” 中秋之夜。 因着皇后病重的的缘故，宫中并未大摆筵席宴请百官，只是简单的在后宫设了家宴，请了后宫嫔妃。 昭昭的生辰亦是在今夜，段云芙与往年一样并不出席。 在福宁宫的院子里看着黑夜之中那轮圆月发了愣，眼底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芙收回思绪，柔声道“兰嬷嬷，皇后身子如何？” 兰嬷嬷听到提及皇后，不免叹了口气“回娘娘，皇后娘娘还是老样子，连今日的宴席也未能起来参加。” 第214章 中秋宴 段云芙心底一阵难受，她知道林蕊瑛平时时日无多了。 微微颔首“陛下还在席间吗？” “回娘娘，陛下还在，那些嫔妃在，陛下怕是一时之间走不开。” 段云芙起身，兰嬷嬷拿了件披风为段云芙披上“嬷嬷，我们也过去瞧瞧吧”。 兰嬷嬷面上有些错愕，见段云芙抬步随即跟了上去。 “今夜的月亮还是那样明亮干净，如此，就应该高悬于天上才是。” 段云芙不再看向那轮明月，借着它散发出来的明亮一步一步向席间走去。 随着一声皇贵妃娘娘到，本就席间更加热闹起来。 萧谨年听后脸上也闪过一丝吃惊。嫔妃们看着盈盈走来的段云芙，眼底皆露出计划落空的神色。 她们本想着可以借着今夜段云芙不在，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却不想从不参加中秋宴的段云芙今年居然来了。 随即各宫嫔妃忙起身行礼。 “给皇贵妃赐座”萧瑾年语气大好。 段云芙入座后，正在玩闹的昭昭一下扑进段云芙的怀中，看着萧晟羡一脸骄傲“哼！母妃来了，看皇兄还怎么欺负我”。 段云芙看着有些落寞的萧晟羡，招了招手“羡儿，怎么不来母妃这里”。 萧晟羡闻言，三步并两步小跑着到段云芙身边，粲然一笑“母妃，你来了”。 段云芙看着面前这一双儿女，似在心中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羡儿乖，以后要好好帮母妃管教昭昭才是，别着让她恃宠而骄。” 萧晟羡听闻，一脸认真的点了点。 席间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嗤笑，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谨年冷着眸子扫视着各宫妃嫔，只见一个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人，语气冷了下来“唐昭仪不知为何突然发笑。” 话落，唐昭仪一下子跪了下去，语气哆哆嗦嗦“回陛下，是~是柳嫔姐姐说~说……” “说什么！”萧谨年高声怒道，被提到的柳嫔吓得也跪在了地上。 “柳嫔姐姐说～说什么大的都恃宠而骄，还教什么小的不要~不要恃宠而骄”。 “混账！”萧瑾年怒拍了一下桌案。 “陛下，妾知错了，是妾混了头脑一时失言，陛下饶了妾这回吧，妾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柳嫔和唐昭仪带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们。”萧谨年语气越发冷冽。 段云芙见宫人将二人拖走，连忙开口道“阿怀，算了吧。不要我一来就发落了两位妹妹，这日后还叫我怎么和她们相处，不如就将她们带回各自的宫中好好反省吧。” 萧谨年看着一脸笑意的段云芙，面上有些不悦。 他明明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她居然还不知好歹向自己为她们求情。 见萧瑾年不为所动，段云芙有些心急“阿怀，今日是中秋夜，亦是璇儿的生辰，阿怀不要在璇儿的生辰之日动怒了好不好？” 萧谨年看了两眼段云芙怀中小人儿，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小脑袋，语气软糯着“父皇，父皇您就答应了母妃吧，不然母妃回去又要哭鼻子了。” 话落，萧谨年面上阴鸷散去，心情好了几分“既是六公主的生辰，六公主也开口求情了，就将她们二人带回各自宫里禁足三月，每日掌嘴十下。日后若是让在朕听见有谁说及皇贵妃的不是，便不会有今日她俩这般运气了。” 柳嫔和唐昭仪听见萧谨年的话后，忙磕头谢恩。 席间各宫嫔妃都还未从惊慌中缓过来，不觉在心中嘲笑的那二人实在愚蠢。 前有宋妃宋凌琬现在还被关在冷宫之中，后有楚昭仪小产之后下落不明，这些都足以证明皇贵妃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李妃都不敢谈及有关皇贵妃娘娘的一切，那柳嫔居然敢。 随后有几人目光落在李妃身上，李妃白了几人一眼。 她只是心直口快又不是傻。 宴席还未结束，段云芙让乳娘将睡着的昭昭带了下去，和萧晟羡同席而坐，本想给萧晟羡布菜，却发现在自己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 段云芙心底不免难过起来，想必林蕊瑛她这个生母实在太不尽责。 “母妃，这道萌芽肚眩很是美味可口，羡儿很是喜爱，母妃也尝尝。” 段云芙闻言，笑着看向一旁的儿子，为其夹了两块“即是羡儿喜欢吃的，母妃也喜欢。” 萧晟羡口齿不清道“谢谢母妃，母妃也吃”说着也为段云芙也添了两块。 “羡儿听闻母妃也常带着六妹玩捉迷藏，母妃什么时候也能带着羡儿玩一回呢？” 段云芙看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含期望的看着自己，心中只觉亏欠了他太多，刚要点头只听上面传来一道冷声响起“羡儿如今多大了，功课做的如何了？不想想这些却想着小孩子家家的游戏” 萧晟羡咽下口中的食物忙道“父皇，儿臣的功课均已完成”。 段云芙看着萧谨年，见他方才并未看向这边，而且席间吵闹他居然也能听见她们的谈话。 “完成了就可以懈怠吗，你是朕的长子，就应该给下面弟弟妹妹们做个表率。” 萧晟羡还要说些什么，段云芙忙轻声打断道“羡儿”，微微摇了摇头。 萧晟羡看了看段云芙“儿臣知道了”面上看不出丝毫不愿，坐回段云芙身边闷头吃着碗中的菜。 段云芙又添了几道，萧晟羡均一一吃完。 宴席临近尾声，只听周妃的七皇子开始吵闹起来，哭着喊着今夜想要父皇陪着。 周妃低声呵斥了几句，七皇子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上位的萧谨年。 周妃见状亦是一脸无可奈何“陛下，谦儿他……” 萧谨年面露几分不悦，见段云芙正和萧晟羡不知说什么笑的起劲，抬高了几分声音“谦儿，你要向你几位皇兄学，你几时见到你皇兄们闹着让父皇陪。” 周妃见萧谨年温怒，忙将七皇子拉进怀中，语气哽咽着“谦儿听你父皇的话。” 话落，七皇子满面委屈，眼泪款款滑落，让人看了都不免心疼起来。 段云芙看着七皇子，心中也有些不忍，看向萧谨年，发现他此时也正看着自己，眼底露出几分不悦。 段云芙忙垂下脑袋继续和萧晟羡的谈话。 “陛下可怜谦儿这一回吧。”周妃哽咽着。 萧谨年不语，段云芙好奇抬眼看去，只见他目光依旧在自己身上，眼中泛起层层冷色。 第215章 可是还想离开朕? “父皇，母妃方才同儿臣说父皇今夜答应了母妃要一同赏月闲谈。” 萧晟羡突然站起来高声道“既然七皇弟今夜想要父皇陪伴，长兄如父，不如就让儿臣代替父皇陪着七皇弟吧。” 萧谨年一脸欣慰的看着萧晟羡，眼底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语气大喜“好，既如此羡儿就代父皇好好陪着你七皇弟。” 随后看了两眼一脸迷茫的段云芙“朕已经答应了皇贵妃今夜要陪她赏月，如此今日便到这里吧。” 萧谨年起身走到段云芙身边，拉着愣在座位上的段云芙纤手，嘴角扬起一笑，眼底满含柔情“走吧云芙。” 众嫔妃起身行礼相送。 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视线，萧晟羡才走到周妃身边，不屑的看向怀中的七皇子“七皇弟，随着皇兄走吧。” 萧晟谦闻言，忙往周妃怀里躲了几分，一脸惧色的看着萧晟羡“不要，谦儿不要大皇兄陪，谦儿要母妃，谦儿要母妃陪着。” 萧晟羡见状，不屑的冷哼一声便走了去。那样子像极了萧谨年。 “看来周妃的算盘掉地上了”李妃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不自量力，妄想从皇贵妃手里抢人，居然还打着七皇子的名号真是笑话死人了。” “看来周大学士在朝中得到了陛下重用，周妃也想在后宫争上一争了。” 周妃闻言白了一眼李妃，不欲与她多做口舌之争，抱着七皇子一连脸怒意走了。 “看来这名满京都的大才女也要使手段争宠啊，不知是想争宠还是想争什么呢，不过这手段实着实是低了些。” 李妃清楚的知道周妃不敢妄想宠爱，她想要的不过是皇后的位置。毕竟谁都知道皇后没几天活头了。 周妃闻言，停住脚步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笑得花枝招展的李妃，一副我们走着瞧的模样。 段云芙没有料到席间萧晟羡会说出那番话，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过，她的羡儿未免太过玲珑了些，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云芙在想什么？” 萧谨年的声音在段云芙耳边响起，段云芙不能明说，只怕惹他不悦。 靠在萧谨年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明月，语气轻柔“在想阿怀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萧谨年闻言愣了一下，随意的把弄着段云芙纤手“也许很快，也许也很慢。” “阿怀不想了吗？不想过着只有你和我的生活？”段云芙看向萧谨年的眼睛，感觉他那深邃漆黑的眸子好似和这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萧谨年沉默着，眸子里泛起冷气“阿怀~他许是想吧。”萧谨年回答的模糊。 段云芙没有回答，心跳不免加快了几分。 “云芙既已经知道朕将他关在何处，打算什么时候将他救出去呢？” “阿怀在说什么？” 段云芙心底明显不安起来，迎上萧谨年的目光一副不解的模样。 “皇后不是早已经将他的位置告诉你了吗？” 段云芙不敢看向萧瑾年的神情，但从他的语气听出来明显的不悦。 “云芙，可是还想离开朕？你若想离开，朕便放你离开，这三年来你每天带着璇儿玩捉迷藏的游戏想必也是为了找他吧。” 萧瑾年感觉到握着的纤手心里面滑腻的汗水“云芙紧张了”萧瑾年笑着，轻轻为其擦拭着“只要你和朕说你想离开，朕便会放你走。” 段云芙好似木偶，没有任何动作。心底却隐隐闪过一丝悸动。 这三年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 段云芙不禁在心中感到可怕，她费尽心机装了三年，他陪自己演了三年。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段云芙想起他们回宫的路上，他也曾问过薛怜裳和自己要不要离开，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段云芙抬头看着萧瑾年，见他一脸从容的看着自己，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点温柔的笑意，在段云芙看来，这笑无疑是嘲笑，嘲笑她像个傻子一样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段云芙摇了摇头，缓缓开口笑道“陛下在宫里，除了陛下的身边我又能走去哪里呢？” 萧瑾年看着那似水般的眸子，饶有意味道“扬城？或者是离朕更远的地方？” 段云芙语气平淡着“他呢？陛下可会放了他？” 二人像是聊着今天晚膳吃什么一样，心中却各自揣着心思。 “过去这么久云芙心中可还有他？” 段云芙没有回答，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眼里却满是复杂。 萧瑾年就静静的看着段云芙，眸子里最深处透着几分黯然，似在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段云芙看向萧瑾年，二人视线相对，如同平常一样，四目含情。 缓缓开口道“萧瑾年，你放他走吧。” “哦？难道云芙不想再见见他吗？” 段云芙听罢，心脏好似跳漏了一拍，垂下了眸子“见他做什么？我已经害他失去这三年的自由还不够吗。” 段云芙心中很想再见他一面，这三年她无时无刻都想见他。但是她不能说，她也没有勇气见他。 段云芙释怀一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求陛下可以放他自由。” 萧瑾年缓缓起身“三日后亥时，我会放他离开，到时候你若也想走便与他一起吧”声音低沉着，说完便起身离了开。 段云芙似不敢相信萧瑾年的话一般，微愣了片刻随后笑出了声音。 笑声越来越大，肆意着，张扬着。许是笑得眼中裹满了泪珠。良久，才渐渐停了那笑声。 她想起林蕊瑛给她的信，信中提到了萧瑾年用冰建成的那座地下宫殿。 林蕊瑛只说里面似乎关进了什么人，至于关的是谁，信中没有明说。 但段云芙知道一定是情怀。在她收到那信后便再也没有带着昭昭玩捉迷藏了。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接下来她只要打听到那座底下宫殿入口所在就行了。 她不敢明着打听，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旁敲侧击打听到了那座宫殿入口所在。 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如何进去，如何在这戒备森严的宫中将人送出去。 她还什么都没有想出来呢，萧瑾年为何突然和自己摊牌。 所以他真的打算放过自己了吗？ 第216章 不后悔 这几日段云芙都未瞧见萧瑾年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底总觉得莫名不安。 她知道萧瑾年躲着自己，他与萧瑾年在一起时间不短却依旧摸不准他的脾性。 林蕊瑛的身子也越来越差，常常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值守的宫女不敢懈怠半分，每半个时辰便要过来查看情况，只怕一睡不醒。 段云芙时常会守在林蕊瑛身边，看着她入睡，等着她醒来。睡的时间久了，段云芙便会看看林蕊瑛是否还呼吸着。 她知道林蕊瑛的身子多半是当年跳进冰湖之中落下的病根，还有一半则是得知林伯伯和林家大哥战死时忧伤过度，心中郁郁得下的症结。 她本就怕寒的身子那几年又每日要喝下那些避子的大寒药物，所以身子才会渐渐虚弱严重亏损。 段云芙看着面色苍白的林蕊瑛，觉得此刻的她就像那凋零的落叶，只要风轻轻一吹就会飘摇落下。 段云芙心中感叹那个曾经舞刀弄枪要当行走江湖的仗义侠女哪去了？这宫里当真是个磨人性命的地方。 小宫女准时送来汤药，段云芙接过药碗轻轻吹着，送至林蕊瑛嘴边。 林蕊瑛见了皱起了眉头，语气虚弱极了“云芙，端下去吧，我这辈子喝了太多的汤药了，走之前就不喝了吧，左右那药也治不好我了”。 几句话，林蕊瑛说了好久，停停顿顿，努力的喘着气“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在江湖上快意恩仇，一杆雁翎枪被我使的出神入化。快意极了”。 林蕊瑛笑着，段云芙却是哭着，语气哽咽“蕊瑛，你还说过要给启翡耍一套枪法呢，等你身子好了我便传启翡进宫，我和启翡还等着看呢。” 林蕊瑛想抬手为段云芙擦下泪水，抬到一半时已用尽了浑身力气。 段云芙见状握着林蕊瑛抬到一半的手，哭笑道“启翡还说要等你好起来，她想跟你学学，回去要跟明儿切磋切磋。” “云芙，别哭。我怕是再也拿不动雁翎枪了。提起雁翎枪，我突然好想雁翎。那个傻丫头，我想我就要去见她了，等见了她，我一定要好好和她赔不是。” 段云芙扶着林蕊瑛的胸口帮其顺气“蕊瑛，是我对不起雁翎，对不起你。” 林蕊瑛笑着，本想装出生气的模样也也没有力气“不怪你，我听陛下说他打算放你出宫了吗？” 笑里泛起一丝苦涩“云芙若是出了宫羡儿和璇儿怎么办？我已到了大限之日……” “蕊瑛，你不要想太多，我不会丢下羡儿和璇儿的。” 林蕊瑛听罢，安心了下来，无力的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静静的看着段云芙，缓缓合上双眼。 段云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坐在一旁看着林蕊瑛的睡颜。 这宫里困住了太多人，也困住了她和蕊瑛。不同的是蕊瑛她是甘愿的，而自己呢…… 时间慢慢流逝着，夜幕悄然降临。 林蕊瑛还睡着，段云芙见胸口还起伏着，松了口气。 快到了亥时，段云芙不舍得看了两眼林蕊瑛，起身往福宁宫走去。 回到福宁宫，段云芙未多做留恋，拿起先前准备好的包袱，告知兰嬷嬷出去一趟便匆匆向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段云芙心中惶惶不安，脸上慌张，手指不停的摩挲着。 她的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害怕。 她期待见到清怀，又害怕见到他。 三年多了，也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了。 她怕见到他，因为自己害他失去了三年的自由，日日被关在那寒冷的地下宫殿。她不敢想象这三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心中无数亏欠和心痛。 走到宫门口，路上没见任何值守的太监和侍卫。段云芙心中愈加紧张着，握着包袱的手已经出了许多汗。 来回踱着步子，只希望快些看到她想见到身影。 “阿芙”。 属于清怀温煦的声音传来，段云芙闻言眼中瞬间噙满了的泪水。 转身看去，见只有清怀一人。 段云芙有些惊讶，萧瑾年呢？他居然没有过来？ 清怀快步走上前，二人四目相对，仿佛他们从未分开一样。 段云芙忍住想要扑进他怀中的冲动，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他清瘦了许多，这三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清怀眼底露出一丝饱经风霜之后的疲态，却依然遮不住那双清亮的眸子。 她的心隐隐痛着，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她的错。 段云芙躲开那道满含柔情的目光，她怕在看下去她就会再次沦陷在里面了。 “他答应我放你离开了，清怀，从今之后你便自由了。” 段云芙语气淡然，心底却躁动着。 “阿芙，我想知道换我自由的条件是什么？” 温煦的声音响起，段云芙摇了摇头，笑得从容“没有什么条件。” 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清怀，说出她违心的话“清怀，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忘了我。” 清怀微微蹙着眉头“阿芙，从燕城初遇后，我便再也忘不了你了，你被困在这宫里，我该何谈自由？” 段云芙将包袱往清怀手中一推，咬了咬牙狠心道“这三年的时间我已经爱上了萧瑾年，对不起，清怀。” 清怀眼中不解，面上闪过一丝苦涩，随后笑道“阿芙，你骗不了我的”。 清怀看着段云芙衣袖下的手“阿芙可是又在怕了？” 说着清怀面上突然警惕起来，随后看向段云芙淡淡一笑“只怕我走不掉了，阿芙”。 话落，一支箭矢势如闪电直直的插在清怀的胸口之处。 清怀看了看插在胸口上的箭“这样的结局也好，离开了阿芙我亦生不如死。” 清怀笑着，笑得温煦干净，笑得释然“阿芙我不后悔。” 清怀抬眼看了看高处，微蹙起眉头。 段云芙慌乱着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萧瑾年只身站在与宫墙之上，手中握着张开的弓。 那样威风堂堂，好似九霄之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她想若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瑾年，她也会心生爱慕的吧。 只可惜，那战神手中的箭是射在她心上人的身上。她也绝不会对他产生爱慕之心。 段云芙眼底满含绝望，第一时间挡在清怀身前，张开双臂，面上一副壮士赴死的凌云壮志。 “萧瑾年，你答应了我的，要放他离开”高声怒吼着，撕心裂肺一般的绝望。 第217章 欠你一场婚礼 萧瑾年神情淡漠，俊脸上阴沉着，拿起一只箭矢，搭在弓弦上，轻轻拉开‘嗖’的一声，箭矢瞬间射在了段云芙身后清怀的肩上。 耳边响起一声闷哼，段云芙转身看去，泪水依然模糊了视线。 清怀就那样在她面前倒了下去，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笑意。 段云芙再也控制不住扑跪在了地上，绝望的抱着清怀。 清怀眼底闪过心疼，看着段云芙温润笑道“阿芙不要害怕。这样也好。” 清怀笑如春风拂面“回想初次遇见你的那天，我念了一夜的静心决，但我的心却依旧没能静下来。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段云芙听着，泪如雨下，抱着清怀无力痛哭着。 她居然会相信萧瑾年的话，当真愚蠢至极。 “相府初雨再次相见，你一颦一笑都牵着我的心迹，我清楚的感觉到它是为你而跳，阿芙别哭，你知道，我最是见不得你落泪了，这一辈子能遇见你我此生无憾了”。 清怀气息越来越弱“阿芙，对不起。我没能护好你～”声音逐渐变低“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只可惜这辈子我怕是不……” 清怀说着，抬起手想为段云芙擦拭脸上的眼泪，刚要触碰面颊却骤然落下。 段云芙慌乱的握着清怀的手，一遍一遍叫着清怀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段云芙伤心欲绝，只觉胸口处上涌一股气直冲头顶。随即喉咙感到一丝腥甜。 他就这样离开她了，段云芙不敢相信。那个如仙人的清怀，爱她，敬她，护她…… 抬头看着那宫墙之上，只见萧瑾年握着那张弓，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段云芙心中恨意达到了极点，一口血涌出，落在了清怀身上点点。段云芙擦拭着，口中喃喃道“阿怀～阿怀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切都怪我”。 她到底是害死了清怀，她恨自己，只恨不得死的人是她。 萧瑾年答应她的也的确做到了。他没有在让她看见那满地的殷红。他也的确放清怀自由了。只是结果与她想到不一样罢了。 无力、绝望深深包围着段云芙，她木讷的坐在地上抱着没有了气息的清怀。 看着清怀胸口的那支箭，段云芙想到萧瑾年的胸口的那道伤疤，她好悔，当初没能刺死她。 她想，若那簪子没断的话该有多好，这样萧瑾年一定会死在那个晚上。 她记不清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听见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尖锐悲凉之声“皇后崩逝”。 声音将段云芙拉回现实之中，似心底最后一道围墙轰然倒塌，连同她的身子一并倒地不起。 段云芙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她刚随着母亲从燕城回到京都的时候。 她一心在相府里与大姐学着世家小姐的规矩，不再任性偷溜出府。她如愿的没有遇见萧瑾年。 大姐成婚之后父亲也为她指了一门亲事。当看见她未来的夫婿时，满心欢喜。 竟是清怀！那个她未来的夫婿。 一切都按照段云芙心中美好的方向发展着，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与清怀在一起。 成亲那日，她欣喜的穿上了大红喜服嫁与她最爱的人，期待着未来。 母亲给她盖好喜帕，红着眸子送她出阁。 遵着一切礼节，拜过堂之后，惜月扶着她进了他们的喜房。 段云芙安静的坐在床边等着她的清怀，喜帕下的脸羞红着，手指紧张的绞着衣袖。 听着外面响起吵闹声音，良久，屋门被人推开，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段云芙心底愈加紧张。 她听见衣服的摩挲声音坐在床边等着清怀掀起头上的喜帕。 一双喜鞋映入眼帘，接着喜帕被掀起。 段云芙羞涩的抬起眸子，刚要叫出一声阿怀，在看见面前的人时身子却瞬间一怔，面上随即布满惊恐。 萧瑾年！为什么会是萧瑾年！阿怀呢？她的阿怀哪去了？ 一声惊叫响起，段云芙听见耳边细小的声音“皇贵妃，皇贵妃醒了。” “快去通知陛下，皇贵妃娘娘醒了”。 段云芙不愿睁开眼睛，只怕会真的看见萧瑾年。手上突然传来刺痛，痛的她瞬间清醒过来。 猛地睁开双眼，见太医正在为自己施针，不安的看着一周，还好，没有看见萧瑾年。 “娘娘您醒了”兰嬷嬷声音响起。 段云芙看着一袭孝衣的兰嬷嬷，见她发髻上簪着一朵白花。眼底闪过惊恐，一脸慌乱的掀起被子就要起身，也顾不得去穿鞋子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就向外跑去。 “娘娘，您等等”。身后不时传来宫女嬷嬷的声音。 段云芙仿似听不见一般，朝着坤华宫的方向匆忙跑去。 宫里上下到处都被白色笼罩着，段云芙第一次觉得原来白色竟也会这样刺眼。 深秋的风吹在段云芙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 进了坤华宫，她疯了似的跑向林蕊瑛寝殿，可是殿内除了白色她什么也没看见，亦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人。 “皇后呢？皇后她在哪里？” 段云芙如同疯魔了一般随手抓住坤华宫的小宫女慌乱的问着。 “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她崩逝了，仙体现停放在哀思殿。”小宫女脸上有些惊慌哭诉道。 “我要去见她，我要见蕊瑛，快带我过去见她”。 “成何体统！”一道盛怒的声音在段云芙身后响起。 萧瑾年看着如此狼狈模样的段云芙，面上不见丝毫柔情，声音满是冷漠疏离“身为皇贵妃，竟如此不顾体面，来人，将皇贵妃送至福宁宫，没有朕的旨意皇贵妃不准踏出福宁宫半步。” 段云芙见萧瑾年的话，顾不得心中的恨意，赤着脚跑到萧瑾年面前，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痕，头发也粘在脸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 “蕊瑛呢，蕊瑛她怎么了？萧瑾年让我见见她，让我见她一面。”段云芙狼狈至极，死死抓着萧瑾年的衣角。 “我只想见蕊瑛一面，就一面。萧瑾年我求求你了。” 萧瑾年蹙着眉头不愿看向面前的人，冷峻的脸上满是盛怒，对着身后那群宫女高声怒道“还不快将皇贵妃送回去，脑袋都不想要了不成！” 第218章 听说你打算做道姑了? 话落，段云芙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看向萧瑾年的眸子里满是哀求之意“求你，我想再见见蕊瑛。” 萧瑾年不语，眼底散发出浓烈的恨意，冷眼看着任由宫女嬷嬷带走的段云芙。 回到福宁宫里，段云芙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眼睛干涩痛的的厉害，她想也许她已经把这辈子要流的眼泪都流尽了吧。 从始至终她都做错了，她不该自私的去招惹清怀，也许那样的话他也就不会因为自己搭上他的性命了。 若是如此他此刻或许正在哪个地方享受着山河美景，肆意高谈论阔他要修的大道。 她亦不该在燕城回到京都之后不守世家小姐的规矩礼仪，做出偷溜出府翻墙去宝香楼此等混账事，惹上了她一生的劫难萧谨年不说，还平白害了那四人的性命。 她不该在答应萧谨年进宫为妃之后，心中还想清怀。贼心不死的计划想要逃出宫去，还害了蕊瑛身边所有人丫鬟宫女的性命。 不该在第一次逃宫计划东窗事发之后还抱有再次逃出宫的幻想，这一次她连累了太多人了…… 惜月绿竹，还有薛怜裳……她虽不讨喜，性子跋扈了些，但也不该落到在回宫路上死于突袭人乱刀之下的下场。 她还曾为自己在马车上向萧谨年求过情的啊。可见她并非是什么大恶之人。 还有蕊瑛，段云芙想到这些年她只顾着自己的私欲，仗着萧瑾年的偏爱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他的底线，竟丝毫没有为蕊瑛考虑半分。 她的病已然到了最后的时刻，却还在为自己打算，为自私的自己。 还有她的阿怀，那个最爱她的阿怀啊。 她想，若是那天夜里她忍住了见他的欲望，没有出现宫门口等他，清怀会不会就可以安然出宫了？ 说来说去，最该死的人是自己啊，一切都因为自己的自私任性。 一连两日，段云芙颓然的窝在福宁宫里水米未进。 萧谨年得知消息后，随即下令福宁宫上下所有宫女太监都跪着，一直跪到皇贵妃肯用膳为止。 段云芙听见后，神游了两日的思绪总算是回了来。 她不想用膳只是在惩罚自己而已，她并不想连累她人。 段云芙自嘲一笑，萧谨年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总是！ 段云芙看着眼前的饭菜，顾不得是凉是热，端起来拼命的往嘴巴里送。许是吃的太急，饭菜又都尽数吐了出来。 兰嬷嬷不忍心在看下去，命人将饭菜撤走，看着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的段云芙，深深叹了口气。 无奈劝道“娘娘，您何必与陛下置气呢，到头来苦的还不是娘娘您自己，娘娘您莫不是忘了大行皇后的话了？娘娘可要想想大皇子和六公主啊，您若倒下了，大皇子和六公主又该指望谁呢？” 段云芙听到这里，眼底有了一丝情绪，因着两日没有说话喝水的缘故，声音嘶哑着“兰嬷嬷，多谢你，羡儿他可还好吗？” 兰嬷嬷听见段云芙开口讲话，心底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大皇子他长大了，今日大行皇后就要送去黄陵了，大皇子这几日一直陪着大行皇后呢呢，偶尔也会问问娘娘您的情况。” 段云芙点了点头。羡儿他心思细腻，若是自己继续这样消沉下去他定会猜出什么。 她也想陪在蕊瑛身边，最后送她一程。可她现在被禁足在福宁宫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萧谨年在报复自己，报复她不该欺骗他，这也是她她应该承受的。 “兰嬷嬷，那六公主呢？” 兰嬷嬷听后，面露些许难色“陛下下令，皇贵妃禁足期间不许六公主探望。” 不许六公主探望？事到如今除了昭昭和羡儿，又谁还会来探望她呢？ 萧瑾年他当真睚眦必报。 “知道了，嬷嬷我想沐浴”。 兰嬷嬷忙点头，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喜色，忙声道“奴婢这就去为娘娘准备。” 段云芙突然释怀一笑，是啊，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自己种下的因当然也要她自己去赎罪才行。 沐浴后，段云芙靠在床上从床褥下面拿出一把扇子和断成两半的羊脂白玉沉花簪。 盯着看了良久，才将那断掉的簪子收好，拿起那把逍遥法扇轻轻握在怀中，心底阵阵作痛。 段云芙穿上一身素衣，将披散的发丝照着清怀的发髻绾了起来。她想，就这样吧，她要为他参道，远离一切是非。 她想这样她就不用给他人带来麻烦了，在宫里修行她亦能见到羡儿和昭昭。 日后她要做的只需静心修行，努力护住她的孩子们平安长大，如此一来，到时候她便可以安心去找她的阿怀了。 宫女嬷嬷见段云芙如此，不敢阻拦，只得将段云芙的情况报给萧谨年。 萧谨年得知消息后，当天夜里怒气冲冲的跑到福宁宫里。阴沉着脸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宫女，只留下二人。 段云芙见萧瑾年心中没有丝毫恐慌，面无表情的无视的萧谨年存在。 看着段云芙如此素衣打扮，萧谨年眼底涌上浓烈的恨意直逼段云芙。 “听说你打算做道姑了？很好，道观选好了吗，嗯？”萧谨年神情冷冽的看向段云芙，嘴角扬起轻蔑一笑。 段云芙闻言不语，闭起眸子不愿再看他一眼。 道姑？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这样说是故意贬低激怒她，亦贬低了所有的女道士。 “你当真能做到无痴无嗔，无欲无求吗？还是能达到无舍无弃，无为无我的境地？段云芙，你不妨仔细想想，这世上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萧谨年看着紧闭双眸的段云芙，不屑笑着“你若是做不到，与朕说，朕可以帮你，朕相信只要你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后，方可专心修道。” 话落，段云芙猛地睁开双眼“萧瑾年，你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语气紧张道“你还想怎么样？” 他已经死了！但她不敢这样说。 萧谨年见段云芙眼中慌乱着，肆意笑道“想怎么样？朕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第119章 听清楚朕的话了吗? 段云芙闻言，起身站在萧谨年面前，眼底慌乱散去，带着几分求和的意味，语气也软了下来。 “萧谨年，中秋夜那日，为何要直言拆穿我恢复记忆的事？我们继续装下去不好吗？” 萧谨年眼中闪过不甘，冷峻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恨意“不好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朕的底线，一遍一遍叫朕阿怀，与朕说着你们过去的温言软语，带着璇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找就是三年”。 萧瑾年仔细想这三年，每次听着段云芙柔声唤自己阿怀，说着‘阿怀最好的了‘话，无一不是在向自己炫耀她与那个臭道士之间幸福的过去。 “这三年来，朕的耐心被你耗尽了，朕不想在演下去了。你既已经从皇后口中知道了那道士被关在了哪里，朕也知道你不想每日在与朕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既然都不想，那么朕便来当这个坏人。” 段云芙闻言低下了头，缓缓问出她一直都想知道的话。 “萧瑾年，若那天夜晚我没有出现在宫门口，你会放他走吗？” 萧谨年微眯着眸子，语气冷若冰霜“不会！不管你有没有出现，朕都不会放他离开。” 段云芙终于听到了答案，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萧谨年那样自负又自傲的人，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挑战他权力尊严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呢。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对我承诺会放他自由？” 萧谨年抬步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面上一副狂狷的神色，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低垂着眼眸，语气带着戏谑“怎么？朕承若你的也做到了不是吗？那个道士现在的确自由了。哦，对了，你还未谢恩呢。” 萧瑾年笑着指着段云芙，那笑意如同往常一样，满是柔情。 段云芙看向萧谨年良久，随后自嘲笑道“是了，我以为这些年来你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冷血暴虐的阴险小人。我竟还妄想改变什么，还想着就这样与你共度余生，却忘了你本性如此。” 萧谨年对这些话不以为意，抬眼看向段云芙“本性如此吗？”轻笑一声继续道“七岁之前，母妃去世后这宫里突然就像是一座人间炼狱，接着被那人选中送去了西平做质子，本以为到了西平日子就会好过些，谁曾想，不过是从地狱里爬向了另一个地狱。” 萧谨年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之色，只一瞬又变的狠戾起来“从那时候起，朕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欺负他人，他人就会欺负我。” “那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萧谨年闻言，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张扬肆意“段云芙啊段云芙，你怎么就不懂呢？如此你说说，朕杀的这些人里面哪个是不该死的？” “雁翎呢？惜月、绿竹她们做错了什么，她们该死吗？” 段云芙问的隐晦，她心底最想问的人是清怀，清怀该死吗？ “当然该死，所有背叛朕欺骗朕的人都该死！” “那我呢？我也欺骗过你背叛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段云芙抬高声音问道。 萧谨年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萧谨年阴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反问着“你答应了朕入宫做朕的太子妃，朕也按照着约定放了那道士离开。当初你若牢牢遵守诺言，那道士又怎么会丧命在此。 那夜若不是蕊瑛听闻你要出宫的消息，又怎么会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朕的确下令将你禁足福宁宫，可朕并没有下令不准羡儿过来看你，段云芙这么久了，羡儿他为什么不来看你，你想过吗？” 段云芙听到这里不免身子一顿。萧瑾年并未限制羡儿不许他来看自己？ “羡儿为什么不来看我呢？”段云芙喃喃低声自语着，心中痛的厉害，眼睛也干涩无比。 这么说羡儿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是啊，羡儿那样聪慧，他定是知道了。 所以他恨透了自己吧，以至于这些时日才一次也没有过来看自己。 就像萧瑾年所说，那夜她若是没有出现在宫门口，想必蕊瑛也不会这么快就走了。 段云芙追悔莫及。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就让她用余生去忏悔吧。 想着，段云芙跪在萧谨年面前，放低了姿态“就让我好好的赎罪吧萧瑾年。” “恕罪？”萧瑾年似乎有点兴趣，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扶额，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段云芙“好啊，说说怎么个恕罪法？” “我愿在宫中修行出家静心修道。” 萧瑾年闻言，嗤笑着“道？既如此，朕就成全你。为了让你能静下心来，朕帮你斩断你在这世上所有的牵挂，如何？” 段云芙听了后，抬眼看着萧瑾年。见他不可一世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着实可笑。 “接受的话，就谢恩吧”。 “陛下又在拿整个段府在威胁我了吗？”段云芙轻笑着“我忘了，这是陛下的一贯作风。” 萧瑾年笑着挑了一下眉“怎样？还想做道姑吗？” “萧瑾年，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就让我们放过彼此吧。” 段云芙泄气了，她不能也不敢再忤逆泥萧瑾年半分。 “放过彼此？嗯，朕那夜不是已经放你离开了吗。” 段云芙闻言，心底一阵刺痛。 放她离开？说的真是好听呢。 “是你自己没走怨不得朕。” “萧瑾年，你怎会这般道貌岸然？放我离开？那夜我本没想走，我只是～只是想去送他一程罢了。” 段云芙声音没有了底气。她知道她的身份束缚着她。 “朕不是让你送他最后一程了吗。”萧瑾年笑着，那笑容在段云芙眼中格外刺眼。“还是你敢拿你母家一族的性命与朕置气？” 她竟敢说他道貌岸然？她有什么资格来说他？说到底都是她坏了规矩，打破了他们当初的约定。 说着，眸子泛起冷气，收起了面上的笑，语气中透着狠戾“这天下，朕要谁死谁就得死，没有例外。从前是朕被你迷了心智，色令智昏对你一再包容，今后你若在敢惹朕不悦，有一次朕就杀你母家一人。” 萧瑾年说着，手指勾起段云芙的下颌，冷眼道“听清楚朕的话了吗？” 第220章 竟敢还在想他! 下颌传来阵阵痛意，段云芙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看着萧谨年微微颔首。 段云芙心底觉得这才是萧瑾年的本性吧。 都怪自己这三年被他偏宠惯了，以至于想不起他那恶劣的本性。 桎梏下颌的手顺着那条优美颈线慢慢向下划着，段云芙本能的颤栗着，手指滑进了衣领处，萧瑾年收回了手。 看着段云芙的眸子里满是鄙夷，语气戏谑着“朕突然有些想念那个伶牙俐齿的你了。” 段云芙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脸上写满了抗拒。 萧瑾年朝着段云芙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跪着上前来。妖冶的俊脸上一副挑衅的意味。 段云芙听罢忽地笑了出来“陛下羞辱人的手段还是这么低劣。” 段云芙起身弹了弹衣裙“罢了，若是折辱我能让陛下解了心中怨气，那么亦是我的荣幸了。” “怨气？朕心中何怨之有啊？” 段云芙对上萧谨年的视线，一字一句道“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你吗？”萧谨年嗤笑着“你是在故意在拿这话激怒朕？你的身子朕不是早就得到了吗，你的人如今也在这里，还有什么是朕得不到的？不要说什么你的话。朕不屑了” 被萧谨年直言拆穿心底，听见他将话说的如此露骨随即垂下了脑袋，不愿让他看见自己面上一丝一点的羞愤。 “日后你若乖一点，朕或许会看在羡儿和璇儿的面上善待你一些”。 萧谨年说着起身走到床边，双手展开站在那里一脸笑意的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自是明白萧谨年的意思，面如死灰的走上前为萧谨年脱冠、宽衣解带。 萧谨年极其满意的看着段云芙，单手搂住其腰身贴向自己，眼里透着几分邪魅的意味“爱而不得？”随即一把将段云芙推到床上“自己脱！” 段云芙被推的一个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后看也不看萧谨年，倔强的站起身子动作麻利的将身上的尽数衣裙扔在地上，神情冷淡“可以了吗陛下？” 萧瑾年看着段云芙，伸手将她发髻上的簪子取了下来，随即仍向一旁，目光开始在她身上游走，用下颌指了一下床的方向。 一阵旖旎结束后，段云芙已是香汗淋漓，无力的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身体遮住，冷声道“陛下可还满意？” 萧瑾年侧身躺在床上单手支撑着头部，另一只手依旧不老实的在被子下面摆弄着“甚得朕心。” 段云芙忍着身心屈辱闭起眸子，装作不在意身子下面的那只手。 萧瑾年见罢，手指微微用了几分力，惹得段云芙身子一个微颤，瞬间睁开眸子瞪向萧瑾年。 —— 段云芙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见萧晟羡了，她还在禁足，所以昭昭依旧不能到福宁宫来。 她不知道萧瑾年什么时候可以解了这禁足，她并不是想出去只是好想她的孩子们。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萧谨年在惩罚她，她也的确该罚。 萧谨年期间来过三两次，最后一次时萧谨年喝的酩酊大醉。 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将她身上的衣裙撕碎如同疯魔一般把她扔在床上，期间不停的质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过他？ 段云芙第一次见萧瑾年醉酒，许是吓到了，面对萧瑾年的质问她沉默不语，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用力。 后来她才知道那日是他母妃何贵妃的祭日。 段云芙心中冷哼着，原来他是长了心的啊。 段云芙每日被困在福宁宫里，吃穿用度一切大不如从前，她不在乎，她知道左右不过是萧谨年的报复罢了。 只要她的家人都平安无事，她怎样都行，哪怕吃糠咽菜有又何妨。 听兰嬷嬷说近几日前朝都在商议立后事宜，段云芙听了心中不免又难受起来。兰嬷嬷见段云芙难过，也不再多说什么。 为了打发时间，段云芙开始沉迷于书中。想起从前段云明为他带回来话本子，段云芙嘴角才微扬着。 不看书的时候段云芙就会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发呆，看着那扇子或轻笑着，或无声落泪。 兰嬷嬷担心段云芙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生病的，便让小宫女将段云芙的情况向萧谨年言明。 萧谨年听见宫女说皇贵妃拿着一把扇子发呆的时候，立刻想到了清怀手里的那把逍遥法扇。 那扇子他自是见过的，想到清怀手持那把扇子不知打伤了多少暗影卫，萧谨年心中一阵火气。 她竟还敢在想他！ “随她去！”萧谨年冲着小宫女高盛怒道。 吓得小宫女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怕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不成？”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萧谨年半眯着眸子，眼底思绪不明，语气缓和了几分“抬起头来”。 小宫女颤栗着将头抬起，低垂着眼睛不敢向萧谨年看去。 萧谨年看着宫女眼中精光流转，一抹心思上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红影。” —— 午膳期间，兰嬷嬷端来膳食，段云芙忙将扇子仔细收好，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坐在桌前。 看着桌上的几味小菜，段云芙轻笑了一下，随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与往日相比，今天的饭菜已经很好了，至少还有一道鸭肉。 许是许久没碰荤腥的缘故，段云芙将那一盘子鸭肉尽数吃光。兰嬷嬷见状，心情也好了几分，一脸笑意不停的为段云芙布菜。 用过午膳后，段云芙似还未吃饱，对着兰嬷嬷轻声道“嬷嬷，去找些栗子吧，若是没有的话板栗糕也成。” 兰嬷嬷闻言，忙声应下。 这些时日她将段云芙的状态看在眼里，难得段云芙主动开口，还是想吃东西，在兰嬷嬷看来只要想吃东西说明就好了。 段云芙看着兰嬷嬷一脸喜色的出去，拿起书又开始看了起来。许是看的入了迷，连兰嬷嬷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兰嬷嬷将栗子送到段云芙面前，一个一个剥好了，段云芙看向兰嬷嬷笑了一下“辛苦嬷嬷了。” 说着，一边看着书一边食着栗子。只一会一盘剥好了的栗子只剩下空碟。段云芙不好意思笑笑“兰嬷嬷还有吗？” 兰嬷嬷闻声，看了看案上的空碟，耐心劝道“娘娘，您今日吃了许多了，只怕吃多了身子会吃不消。” “无碍的，嬷嬷”段云芙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好嬷嬷，今日吃了明日就不吃了。” 第221章 中毒 兰嬷嬷犟不过，只好又出去拿了些回来。 直到了晚间，段云芙开始腹痛难忍，晚膳亦没动几下。忍着疼痛准备歇息，又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宫女。 段云芙躺在床上身子因疼痛而缩成了一团，死死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面上满是细汗。 她想若是可以，就这样死去吧。 段云芙知道萧谨年儿时过的不幸，所以他应该不会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在发生在他孩子的身上。 她想段云明明现在是神武将军，林家又有林二哥坐镇，羡儿他因为自小养在蕊瑛的坤华宫里，他和林家走的又近，所以，即使没有自己她们兄妹二人也定能平安长大的。 也许她死了萧谨年就不用恨她了，她亦可以到下面去找蕊瑛和阿怀了，她一定要好好的和他们道歉。 萧谨年来的时候本想着在段云芙面前上演一场宠幸她身边宫女的戏码，以此来折辱她。 进了福宁宫便听宫人们说皇贵妃已经休息了。萧谨年才不管她是否休息，他就是要羞辱她。 他抱着那名叫红影的宫女走到段云芙的寝殿时，看着段云芙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萧谨年便打算叫醒段云芙。 萧谨年叫了两声，段云芙没有反应。见状，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将怀中的红影放了下来，高声道“段云芙，别逼朕动手将你从床上拎下来”。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萧瑾年随即上前将段云芙拽到了地上，可见段云芙整个身体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回应时，萧瑾年突然就慌了。 “叫太医，快叫太医。”萧瑾年高声喊着，已然失了皇上的分寸。 听见殿内响动，宫女们忙慌张的进了来，见眼前情况都一脸恐慌的跪在了地上，等待了发落。 红影愣了一下，忙匆匆向殿外跑去叫太医。 萧瑾年试探了一下段云芙的脉搏后松了口气，忙将段云芙重新抱回了床上。 “太医怎么还不来，快去催，皇贵妃若出了什么事，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话落，地上的跪着的一名宫女忙起身匆匆跑向太医院催促。 一盏茶的功夫，太医们匆忙赶了过来，萧瑾年将太医推倒床边，语气怒道“给朕查出皇贵妃病因。” 想起段云芙曾与那个道师合谋逃跑装病一事，萧瑾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那个道士已经死了，他就不信她还想故技重施不成。 太医一刻也不敢耽误，忙上前为段云芙诊治。 萧瑾年站在一旁，身上散发着满是压迫性的气息，冷着俊脸盯着床上的人。 吴太医诊治完，一脸慌张的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皇贵妃娘娘她是食物中毒之相，老臣这就开方子为娘娘解毒。” “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萧瑾年压低着声音，看向殿内跪在地上的一众宫女。 “近日皇贵妃她都吃了什么，又接触了什么，通通给朕查！” 萧瑾年看了看安公公“你去膳房查清楚。” 话落，安公公行过礼忙匆匆向膳房走去。 兰嬷嬷上前恭敬道“回陛下，最近娘娘除了膳房送来的吃食并未吃过其他东西，只是今天午膳过后食了一些栗子。” “栗子？”萧瑾年看向兰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今日娘娘心情好些，用过午膳之后和老奴说想吃些栗子了，老奴便为娘娘取了些回来。” 太医写好了方子便交给宫女，看向萧瑾年恭敬道“陛下，不知娘娘午膳用了什么？” 萧瑾年沉着脸看了看兰嬷嬷，兰嬷嬷继续道“最近膳房送来的膳食大不比从前”。 兰嬷嬷说着，放低了声音“自从孝惠皇后崩逝后，膳房送来的膳食终日不见荤腥，只有今日午膳，送了一盘鸭肉，娘娘便将那一份鸭肉都吃了去。” 兰嬷嬷说到这里，眼睛红着，语气也哽咽起来“陛下，娘娘她～” 萧瑾年闻言瞬间大怒。 终日不见荤腥是什么意思？他并未下过什么命令去缩减她膳食。 “陛下，这就对了，皇贵妃午间食了鸭肉，鸭肉性寒。娘娘午膳后又食了栗子，栗子属温。若是两者放在一起大量食用的话就会引起肠胃不适，更严重者从而引发中毒。” 兰嬷嬷听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边磕头边道“陛下，老奴不知道会是这样，若是知道的话，打死老奴，老奴也不敢为娘娘取栗子的啊”。 萧谨年摆了摆手，压着心底的怒火“你是说今日皇贵妃主动问你要栗子的？” 兰嬷嬷点了点头“娘娘许是午膳没吃饱，这些日子膳房送来吃食的份额连从前的一半都没有，娘娘才~” 萧谨年抬手止住了兰嬷嬷的话“朕知道了。” 看着床上的段云芙，眸子阴鸷一片。那些下贱的宫人，胆子竟如此大！ “陛下”安公公从膳房匆匆回了来，走上前在萧谨年耳边低声密语着。 只见萧谨年脸色越发难看，当场下令将膳房的主管诛杀。而后对着满地的宫人怒道“照顾好皇贵妃，皇贵妃醒来后第一时间通报朕。” 萧瑾年说着，又看了两眼床上的段云芙才形色匆匆的走了。 地上的宫人们见萧瑾年离开，都松了口气。 这次若皇贵妃出了点什么事，只怕她们皆要落的陪葬的下场了。 次日，萧瑾年早朝拟旨立后。 将段云芙封为皇后，李妃、宋妃封为贵妃。 魏嫔孕育二皇子封为妃位、苏嫔孕育三公主封为妃位，唐昭仪孕育四公主封为嫔，燕美人孕育五皇子封为昭仪。 圣旨一下，后宫顿时炸开了锅，众说纷纭。 这李妃、宋妃二人膝下无子皆被升为贵妃，那些为皇室诞下子嗣的嫔妃也都升了位份。 唯独周妃。膝下还有一个七皇子却依旧还是妃。 众人开始猜测，周妃没有晋封的原因只怕和福宁宫那位中毒的事脱不了干系，谁都知道膳房总管和周家沾亲带故。 因着皇上在朝中重用周大人的缘故，所以在孝惠皇后病重时皇上便赐了周妃协理六宫之权，那膳房总管的位置亦是周妃能说了算的。 起初周妃被赐协理六宫时，众人都开始猜测，这周妃日后即使当不成皇后最起码也能坐上皇贵妃之位。 没成想皇后皇贵妃没当成，这贵妃的位子也没能混上，可见皇上诛杀了那总管和此次升位份的事，无一都是在警告着周家。 第222章 她不爱他，他就让她恨他! 周妃一时之间成了后宫之中嫔妃们的饭后谈资，有人还说起中秋夜周妃利用七皇子争宠的事情来，只说辱没了京都大才女的称号。 如同当日李妃所说，那周妃是见父亲在朝中得到皇上重用，她在这后宫里便也想争上一争了。 可谁都知道，福宁宫里的那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就算在背后议论皇贵妃半分她们也是不敢的。 那周妃许是读书读的傻了，或是想上位想疯了，手竟敢伸进了福宁宫里面，当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周妃耳朵里面时，周妃气的当夜就病倒了。 当初她的确是存了争宠之心，打算利用七皇子留住萧瑾年，可后来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便也就算了。 如今福宁宫那位中毒与她有什么关系？膳房总管的确是她安排进去的，可她并没有让那总管苛待福宁宫半分。 这后宫里见不得段云芙好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她遭此牵连。 段云芙醒的时候睁眼见到熟悉的环境，满是失望，她没死成。 兰嬷嬷见段云芙醒了来，立即让人去通知皇上。 兰嬷嬷本以为皇上知道消息后一定会过来，可却一直不见人影。 通报回来的宫女说“嬷嬷，陛下说他知道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兰嬷嬷有些失望，但见段云芙醒了心中多少还是开心的。 段云芙依然觉得胃部有些不适，但她没说。第一句话便是“嬷嬷，大皇子和六公主可有来过？” 她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兄妹二人，只怕自己昏迷的事吓到他们。 兰嬷嬷摇了摇头“不过娘娘醒来的消息已经通报给了陛下，相信明日大皇子就会过来看望娘娘的。” 段云芙知道这不过是兰嬷嬷安慰自己的话，没有再说什么。 “娘娘，您昏迷的时候，陛下已经封了您为皇后”兰嬷嬷语气大喜，一边伺候着段云芙喝水一边笑道“封后大殿就准备在一月之后。” 段云芙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萧瑾年封她做皇后。 他明明知道她与林蕊瑛感情最为要好，却在林蕊瑛离开不久就封她做皇后。 段云芙心底嗤笑着，他还真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呢。 兰嬷嬷见段云芙如此模样，方才的喜气散去，语重心长道“娘娘，您中毒的时候可把陛下急坏了，当即下令诛杀了膳房总管，可见陛下心里娘娘的位置。” 段云芙坐起身子，看向兰嬷嬷，双眼空洞“嬷嬷，您说在那些嫔妃们眼中我是不是不懂得满足呢？” “娘娘何必在意她们怎样看，娘娘要在意的是陛下，陛下如何看待娘娘，这影响着大皇子和六公主的未来。” 段云芙因昏迷刚醒的缘故，身子还虚着，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嗤笑着喃喃自语“在意萧瑾年吗？” 随后看向兰嬷嬷“嬷嬷在这宫里多久了？” 兰嬷嬷思索了一番“老奴十一岁进的宫，在这宫里呆了整整二十八年了。” “那嬷嬷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兰嬷嬷闻言，身子一顿，面部神情凝重了片刻，缓缓才开口笑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也不能填饱肚子呀。娘娘才刚醒什么都不要多想，一会吃点东西在休息会。” 段云芙微微颔首。 喜欢也不能填饱肚子？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她以为她可以就这样结束一切，可以见到清怀和林蕊瑛。 现在想来她又犯了自私的病。她想这辈子终究要和萧瑾年互相纠缠不休了…… 她自私，不顾大局，一心只想着逃避，追寻心中可笑的爱情。 他偏执，蛮横独断，一心只想将她牢牢困在身边，做只属于他的金丝雀。 —— 过了三日，萧瑾年终于去了福宁宫。 段云芙见萧瑾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萧瑾年看了段云芙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想寻死？” 段云芙端坐在椅子上，浅呷了口茶“妾不想。”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你觉得你能瞒过朕？”萧瑾年语气意味深长。 “妾没想瞒陛下。妾母家一族所有人的性命都还捏在陛下手里，妾又怎敢做出忤逆陛下的事情来”。 段云芙回答的很官方，看向萧瑾年恭敬道“还请陛下解了妾的禁足，妾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大皇子和六公主了。” 萧瑾年看着面无表情的段云芙，语气充满了轻蔑“朕说过求人要有求人的语气和态度，你总要做些什么让朕高兴高兴。” 段云芙闻言，浅笑了一下。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妾日后会做好皇后的本分，为陛下分忧。负责照顾好陛下每一个女人和孩子。” 段云芙的语气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萧瑾年眼底闪过不悦“除了这样，你也没得选。” “陛下说的是。” 段云芙说着，屏退了殿内宫女，起身走到萧瑾年身边，纤手落在萧瑾年的腰间玉带上“妾知道陛下喜欢这些个俗事”。 玉带落下，纤手缓缓滑进萧瑾年衣领里面，朱唇在耳际摩挲着“陛下可是觉得我比那些女人用的顺手，不知在陛下眼中，除了妾，这后宫里还有哪个女人的身子能让陛下着迷呢”。 热气吐在萧瑾年耳际上，惹得他欲火焚身。 “宋贵妃？魏妃？还是那个样貌像极了我的楚昭仪？”段云芙声音如魅，嗤笑了一声。 也正好是这一声嗤笑瞬间让萧瑾年清醒了来，冷静的看向段云芙，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恨意。 他恨自己！这一点他很清楚。 她既然不爱他，那么他就让她恨她！ 萧瑾年轻笑了一声“她们啊，都不及你。不知你那聪慧的姐姐身子如何？与你相比会不会别有一番风味？” 话落，段云芙的手瞬间从萧瑾年衣内抽了出来，忙站起身一脸慌张的看着一脸坏笑的萧瑾年。 他居然说出如此混账下流不知礼义廉耻的话来？ “瞧把你吓得”。 萧瑾年大笑起来，心情似乎很好，一把将段云芙扣在怀里“放心吧，朕对臣妻不感兴趣。” 段云芙似松了口气，萧瑾年见状，手顺着段云芙的腿娴熟的伸进了衣裙下面“不过你这勾引人的本事照冷宫里的宋凌琬差太多了。” 说着，手指霎那间进了中心最深处。 猝不及防的一痛让段云芙眉头紧锁，不自觉的轻哼了一声。 萧瑾年欣赏着段云芙面上的表情“乖乖听朕的话，朕便解了你的禁足”。 第223章 生死有命 段云芙不语，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来，别过目光不去看向萧瑾年。 萧瑾年眸子满是玩味欣赏着段云芙面上的神情。 他知道她性子倔的厉害，但他总有办法让她屈服。 次日，安公公一早匆匆来了福宁宫，传萧瑾年口谕解了段云芙的禁足。 段云芙依着规矩谢恩后，随即让兰嬷嬷将六公主抱回来。 至于萧晟羡那里，她想她应该主动好好与他谈一谈了。既然他不来，那么她便找他去。 昭昭一进了福宁宫见到段云芙后跑到怀里开始哭了起来，段云芙心疼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只听怀里小人儿呜咽着“母妃，父皇坏坏，不准昭昭见你，昭昭好想你啊。” 段云芙听了心里越发难过，轻声安慰着“昭昭，母妃也想你，不怪你父皇，是母妃做错了事情。” 怀中的小人儿抬起脑袋，看着段云芙不解抽咽着“母妃做错了什么事父皇也不该不让昭昭见母妃。昭昭见不到母妃想的厉害就去找大皇兄帮忙，谁知大皇兄他居然也和昭昭说不是父皇的错，还说让昭昭乖乖听话。” 昭昭一边说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嘴巴嘟着“大皇兄太可恶了，昭昭生大皇兄的气，以后再也不要理大皇兄了。” 段云芙微不可觉的蹙着眉头，语气轻柔耐心的解释着“昭昭乖，不要生你皇兄的气，你皇兄心里不好受。” 段云芙将昭昭重新揽进自己怀中，眼底一片思绪。 她的羡儿为什么会这样说？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吗？ 段云芙想到萧晟羡不觉有些头疼，她的这个儿子心思实在太过细腻，她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六岁的孩童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自昭昭回来福宁宫，福宁宫不再死气沉沉，嬉笑声绵绵不断。 段云芙久违的感到了一丝希望，看着昭昭面上纯真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失了神，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着。 算到萧晟羡快要散学的时间，段云芙早早的等在萧晟羡回来的必经路上。 心底满是复杂，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向她的羡儿去说明这些？ 她也不知道萧晟羡对于她的事到底知不知道？又知道了多少？她心里明白总归是她亏欠了羡儿太多太多。 见萧晟羡被其他皇子和陪读的世家公子拥簇着走了出来，远远看去，只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贵气质像极了萧瑾年。 段云芙手指摩挲着，鼓起勇气轻声开口“羡儿”。 萧晟羡听见段云芙的声音，身子不免一顿，随即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母妃？” 萧晟羡的声音有些不敢确定，走近了微蹙着眉头道“如此寒凉天气母妃您怎么在这里？”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 段云芙闻言走上前，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儿子，竟觉得他又长大了些“我在这里等你。” “姨母。”两个与萧晟羡差不多年纪的孩童向段云芙作了个揖，温文有礼。 段云芙朝着二人看去，眼中惊喜“简儿，逸儿，你们如今也开始启蒙读书了吗？” 那两个孩童正是段云茱的孩子，纪简和纪逸。 段云芙满眼爱怜的走到那两个孩童身边，俯身柔声道“在这宫里可还适应吗？若是哪里有不适应的地方就跟姨母说。你们母亲近日可好呀？” 其中稍大的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姨母挂念，我和弟弟在这里很是适应，母亲她也很好，只是心里时常念着姨母。” 段云芙满是慈爱笑道“好孩子，回去带话给你母亲，叫她不要挂念姨母，也不要想太多。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兄弟仔细着回吧。” 纪简纪逸听了后，规矩的作了个揖便离了去，段云芙笑着看着兄弟二人相依的背影。 “母妃找羡儿可是有什么事？” 声音响起，段云芙转过身，明显看到萧晟羡眼底闪过去的不悦。 “没什么事？母妃想你了不成吗？”段云芙语气里充满了俏皮，二话不说拉起萧晟羡的小手“母妃都好久没有见到羡儿了，羡儿就不想母妃吗？” 萧晟羡愣了一秒，身子木讷的跟上段云芙的脚步。 母子二人走着，良久萧晟羡才缓缓开口“母妃来是想跟羡儿说什么吗？” 段云芙闻言点了点头，语气故作轻松“羡儿，你心中对母妃是不是有怨，因为你母后的缘故。” 段云芙开门见山，提起林蕊瑛她的心依旧难过的厉害。 “母妃方才与纪简还说让姨母不要想太多”萧晟羡笑着，却看不出丝毫开心“到了母妃这里，母妃怎么就开始胡乱猜想了呢。” “父皇说过生死有命，母后她身子一直不好，羡儿知道的，母妃您就不要多想了，羡儿心里没有怨您。” 段云芙听见生死有命四个字，心中微微一痛。萧瑾年他随意的掌握他人的生死大权，却说什么生死有命的话来，当真可笑。 可听见自家儿子说的话如此模棱两可，她知道她今天和萧晟羡是谈心不成了。 “羡儿只是近来功课繁多没时间罢了。” 段云芙闻言，低头看了看跟在身旁的小人儿，见他可正看向自己，眼中露出的神情与他这个年纪浑然不符，透着一丝冷色竟与萧瑾年一般无二。 段云芙见状语重心长道“羡儿，不要学你父皇。”她不想拆穿萧晟羡找的借口，这样他们还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 “学父皇？”萧晟羡露出一丝不解，随后又释然苦笑道“我是父皇的儿子，母妃不喜父皇所以也连带着不喜羡儿吗？” 一句话，段云芙如五雷轰顶一般，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儿子，她那才六岁的儿子。 “羡儿”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云芙蹲下身子，拉着萧晟羡的双手，语气里多了几分耐心认真道“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等你长大……” “羡儿是说到母妃的心里面了吗？所以羡儿一出生母妃就把羡儿丢给了母后，对羡儿不管不问，这一切都是因为母妃不喜父皇吗？” 萧晟羡打断了段云芙未说完的话，小脸满是质疑的看着段云芙，他在等她的回答。 萧晟羡很想听到自己母亲亲口回答告诉他事实绝非如此，可他又怕听见了那个真实的答案。 母妃是因为父皇所以也不喜欢自己。 第224章 相敬如宾 此刻段云芙面上布满了愧疚，面对儿子的质问她竟不知该怎么解释。 当初她将刚出生的萧晟羡放在坤华宫里的确是因为厌恶萧谨年的缘故，所以连带着与萧瑾年有血缘关系的萧晟羡她也不想见。 可另一方面是因为林蕊瑛膝下无子，若自己将来逃出宫去不在宫里，她的身边亦可有羡儿作伴，以解寂寥。 还有一方面她是怕与萧晟羡过于亲密，离开时心中无法割舍。可说到底，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因为她太过自私。 如今听见萧晟羡的这一番话，她竟无力去反驳什么。 见段云芙沉默着，萧晟羡眸子里满是失望。 当真如此。他的母妃当真如宫里的谣言所说不喜欢自己。 随即抽出双手作揖“母妃，儿臣还有些功课不明白，改日再来叨扰母妃”说完，萧晟羡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段云芙依旧蹲在原地，没有开口挽留，她知道挽留无用。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怪不了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讨苦吃。 段云芙垂着眼帘，看不清面上是何神情，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身后的兰嬷嬷劝慰的话，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回了福宁宫。 段云芙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她不奢求能得到萧晟羡的原谅，只希望能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平安长大就好。 她没了心中最想追逐的人，但她还有她的孩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余生不能在悲痛中度过，不能碌碌无为，她总要为她的孩子们做些什么。 自封后大典结束后，段云芙依照着规矩从福宁宫搬进了坤华宫，因不喜热闹，除去初一和十五段云芙免去了各宫嫔妃每日请安的惯例。 时光荏苒，弹指一挥间过去了六个春夏秋冬。 平常宫中的琐事段云芙都一股脑的交给了周贵妃，至于周妃是怎么坐到贵妃的位置，那还要得从两年前说起。 宫里谁都知道宋贵妃未出阁之前在家时常受到冷宫里那位的苛待，以至于性子变得懦弱，胆子也小。 在宫里宋贵妃也成了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因着父亲的缘故才坐到贵妃之位。 许是大家平常的关注点都不在迎湘宫，就连宋贵妃什么时候怀上的子嗣众人皆都不知道。 直到临盆之际，周贵妃肚子痛的厉害，实在瞒不过去传了太医来。这一诊脉吓得太医当即失色，才知道周贵妃腹中有了胎儿，还即将临产。 婴儿呱呱落地，宫里瞬间如同炸了锅一般，对迎湘宫里这位宋贵妃另眼相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宋贵妃当真还不是个简单的，闷声做大事，给大家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那是个男婴，只可惜宋贵妃还未来的及看上一眼便因为血崩撒手人寰，紧接着那男婴竟也因为先天不足随着宋贵妃去了。 一时之间，后宫之中关于宋贵妃的言论众说纷纭，可段云芙却清楚的知道怎么回事，若那是个女婴，宋贵妃和那女婴也许可活下来，只可惜造化弄人，又或者宋贵妃低估了萧瑾年心狠的程度。 因着宋贵妃和十二皇子双双殒命，萧谨年为了安慰远在西平的宋将军，只好将冷宫里的宋凌琬放了出来，恢复其妃位。 七年的冷宫生活磨平了宋凌琬身上了棱角，收起了锋芒，也懂得了什么叫规矩。 宋贵妃殁了之后，段云芙便向萧谨年提议将周妃提到贵妃之位，方便协理六宫。萧瑾年欣然同意。 六年间宫里一共举办过两次选秀，每次段云芙都会盛装出席，做好皇后的本分为萧谨年挑选最出色的女子，以讨双方和平共处。 二人相敬如宾，每一次段云芙都会乖乖配合二人要携手出场的场合，世人皆知，在皇上心中皇后的份量，段云芙成了这天下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对象。 萧谨年不再执着于段云芙是否爱他，左右她是他的皇后，她跑不掉的，何况那个人也已经死了六年。 段云芙曾问过萧谨年，当初他为何要让自己进宫做他的侧妃，却始终没有的到萧谨年的答案。 她想，这个答案或许萧谨年本人也不清楚吧。或许跟萧瑾年那偏执的性子有关。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清怀了，自从她当了皇后之后她一次也未梦见过他。 有时候她甚至都快要忘了那张脸是何模样，但她总能记起他的笑容。那只是样干净又温煦的笑容远停都将留在她的记忆里了。 生活平淡着，萧晟羡偶尔会到坤华宫看看段云芙和昭昭，却不多留。三两句话之后便借着功课繁多为由匆匆离去。 段云芙知道萧晟羡心中对自己还存有芥蒂，母子之间不再谈起林蕊瑛，但在彼此的心里却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想念。 提起萧晟羡，段云芙更多的还是感到欣慰，她的羡儿在各个方面都愈发的优秀，在众多皇子里脱颖而出，段云芙知道同时也意味着他的人生多了几分危险。 段云芙会耐心的告诉萧晟羡怎样去爱护弟弟妹妹们，心怀善念。行事也不要太过张扬，以免招人心生不满。 萧晟羡均会一一应下，然后在段云芙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我行我素。 段云芙无法，只得更加细心些，只怕以萧晟羡那随了萧谨年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令她不敢想象的事情来。 好在萧晟羡最怕昭昭对着他撒娇，段云芙借此会让昭昭出马，这样一来萧晟羡便也不得不听了。 成果很是奏效，段云芙对此也很满意。 夜半，段云芙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中醒来，睁眼见萧谨年喝的醉醺醺的解开衣服正欲爬上床来。 闻到萧谨年身上的酒气，段云芙眉头微蹙“陛下，您醉了。” 萧谨年自顾自的掀起被子钻进被窝里，一把将段云芙揽进怀中“是啊，朕醉了。今日绪承进宫来，心有烦事欲借酒消愁，朕便与他喝了几杯。” 段云芙背对着萧谨年，听着萧瑾年自说自话，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第225章 西平瑰宴 她记得陆绪承，她和萧谨年宝香楼初识时，他对自己就谎称他是昌炀侯府的公子陆绪承。 萧谨年轻笑了一声，将段云芙又往自己身子搂紧了几分。 “十年前，朕还是太子时与他一起征战西平，回来的时侯他带回来一个西平女子，只是那女子性子倒是烈的很，绪承用了十年多的时间竟还未将那女子驯服，今日苦着脸过来想与朕讨教讨教”。 段云芙闻言，不免心中觉得好笑“驯服？人要怎么驯服呢？” 段云芙低声轻问“这天下的女子多的是，又何必非要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身后的声音沉默了一会，随后嗤笑了一声。 萧瑾年将段云芙的身子转向自己，看着段云芙眼睛笑道“何必非要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这个答案你不是比朕更懂吗。” 萧谨年满眼宠溺的看着段云芙，为段云芙将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仔细的盯着。 段云芙淡淡一笑“那不知陆世子可解惑了吗？” 萧瑾年沉声笑道“这么些年，朕又何时让你心甘情愿呆在朕的身边了，朕都不懂，又如何能解了他的惑。” 看着面前笑得悲凉的萧谨年，段云芙心中感到一丝畅快，纤手抚上萧谨年心脏的位置，语气轻柔“陛下可是觉得难过了？” “难过？”萧谨年思索了一番，嗤笑着“如今朕想要的都在朕的手里，朕难过什么？” 说着，萧谨年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段云芙腰身上游走着。 “这么说来，那陆世子在西平一战抢来的那个女子是不爱陆世子了，所以她逃了？” 不然，那陆绪承为什么要向萧瑾年讨教。 萧瑾年语气充满不屑“一个女子她能跑多远，是绪承故意放她的，明日就会在抓回来，他们总是如此。” 总是如此，十年间一直都是这样吗？ 段云芙闻言，心中猜想得到了证实，轻笑一声“那倒还真是物以类聚”。 萧谨年自是明白段云芙话里的意思，随即起身朝着段云芙身子压了上来，桎梏着段云芙的双手，似用吻作为惩罚，吻如雨点般落在段云芙身上。 段云芙似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开口道“这么说来，我还当真想见见那个女子呢，不知她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陆世子痴迷十年之久”。 萧谨年唇在段云芙颈间摩挲着“是啊，什么样的魔力呢？” 萧瑾年单手将段云芙的双手窝在其头顶，另一只手支撑着身子，看着身下的人，语气如魅道“朕说过只要你能让朕满意，你想做什么都成。” 热气喷洒在段云芙脖颈上，萧谨年轻轻在上面咬了一口，惹得段云芙轻哼一声，随即将手挣脱，起身将萧瑾年压在身下“臣妾自会让陛下满意至极。” —— 只隔了一日，昌炀侯府的马车便进了宫里。 段云芙知道萧瑾年他一直都说话算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坤华宫里，段云芙第一次见到这个来自西平的女子。 那女子脚步轻盈，站在那里不卑不亢，身上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看着女子年纪与她不分上下，面容姣好，明艳大方。眉眼温婉，柔柔似水。可一双眸子却透露着坚毅傲然的神情。 女子朝着段云芙福了福身，开口道“奴婢瑰晏拜见皇后”，声音清脆，语气里透着几分冷淡。 段云芙见那女子所行的礼是西平人所用的礼，猜出女子的身份应该不是寻常人。 “起来吧，你叫瑰晏？本宫听陛下说起过你。”段云芙轻笑着“瑰宴，名字很特别。” 瑰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毫不畏惧的迎上段云芙的目光，眸子里满是疏离“能让金誉皇上谈起，倒还真是奴婢的荣幸了。” 段云芙看着站在原地的瑰晏，见她一脸无畏的模样，柔声道“坐吧，听闻你在京都呆了十年之久，可还习惯？” 瑰晏浅笑了一下“奴婢是西平人，就算在金誉待上二十年，三十年也依旧不习惯，皇后今日叫奴婢进宫是给陆绪承当说客的吗？” 段云芙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和她讲话，不免觉得有趣。 段云芙闻言掩嘴笑道“陆世子？本宫做什么要给他当说客？不过是听闻陛下谈起到你本宫听了有些个好奇罢了。” 瑰宴垂眼不语，叫人看不清眼底神色“奴婢何德何能让皇后觉得好奇。” “你不只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吧？”段云芙呷了口茶看着瑰晏问道“若是本宫猜的没错，你在西平最低也得是个商贾家的小姐。” 瑰晏听罢，抬眼看向段云芙轻哼一声“商贾家的小姐？”语气里满是傲色“若我只是商贾家的小姐那陆绪承将我挟来金誉给他做妾我也认了。” 段云芙见瑰晏面上神情愤愤，眼中满是幽怨，不解问道“陆世子他让你做妾？” 段云芙不免想起当初萧谨年用清怀的性命为筹码让自己进宫做他的太子侧妃，不禁心中冷笑。他和那陆绪承当真都是一丘之貉。 瑰晏听了却笑了起来“难不成他还能将他的世子妃休了娶我为妻？” “倘若陆世子真的这么做了呢？你可愿意成为他的妻子？”段云芙好奇问道。 瑰晏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若是可以我只想他死在我手里。” 段云芙听罢，心底有些震惊“你恨陆世子？” 瑰晏看向段云芙，眸子泛起一层冷光“若是可以我会亲手杀了他，只怪我技不如人，让他一直活到现在。” 段云芙听罢，似乎更来了几分兴趣“技不如人？这么说来你还会点子功夫？” 瑰宴白了一眼段云芙“这有什么稀奇，我父亲曾经可是西平大将军，我从小就跟父亲上战场”。 瑰晏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悲凉“只可惜，一切都成了过去，父亲死在战场，而我成了陆绪承的战俘，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瑰晏冷笑着，眸子微红，却倔强的抬起眸子，目光看向别去“真是可笑，我与你说这些干什么。” 段云芙感受到了瑰晏的悲伤，心里竟也跟着难受起来。 “说起来我曾有一闺中好友，她也是将军之女，她自小便跟着她的哥哥们舞刀弄枪，我总是嘲笑她是个假小子，可你知道吗，她的枪耍的漂亮极了。可惜我却从来没有当她的面夸过她。” 第226章 战利品 瑰晏闻言，嗤笑道“枪耍的漂亮？她可曾拿着她的枪去过战场？可曾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过？” 段云芙只觉面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口中说出来的话有些煞风景，与她那温柔娴静的长相当真一点都不符合。 瑰晏看着段云芙，见她看向自己的模样，不屑一笑“怎么？可是奴婢方才的言论吓到皇后娘娘了？” 段云芙摇了摇头“这倒还不至于。” “所以说，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花架子”。 段云芙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是花架子，她的枪法可是林伯父亲自教的，你上过战场，应该知道我朝林大将军吧”。 瑰宴听了，眼底露出几分兴趣。她自然知道金誉的林老将军“不知皇后娘娘的那个闺中密友现在身在何处？若是奴婢有机会也想开一开眼，与她切磋一番。” 段云芙眼底闪过一丝苍凉之色，释然笑道“只怕难了，她早在六年前便离世了。” 若是可以，她想，她一定会当着林蕊瑛的面好好夸一夸她的枪法。 瑰晏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歉意与可惜之色。 段云芙笑道“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她就是孝惠皇后，林大将军之女闺名蕊瑛。” 瑰晏听罢，面上神情错愕，温婉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孝惠皇后？” 瑰晏看着段云芙，心中暗想。眼前的这个皇后曾经和孝惠皇后是闺中密友？ 瑰晏看向段云芙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所以说您是抢了您好朋友的丈夫了？” 段云芙看着如此直言不讳的瑰晏笑出了声，呷了口茶之后笑道“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瑰晏白了一眼段云芙，不再说什么。 “难道你是因为陆世子有妻子了才三番五次的想离开他的吗？” 瑰晏闻言，听到体及陆绪承眼底满是恨意“他有没有妻子与我何干！试问天底下哪有人会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的道理？若如此，那他又怎配为人子女！” 段云芙听罢，心中一惊，面上满是震惊之色。 杀父仇人？ 这么说陆绪承杀了瑰晏的父亲？怪不得萧谨年说她在陆绪承身边十年还依然想着逃跑。 方才她还说什么只怪她技不如人，否则就要杀了陆绪承的话，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那陆绪承当真和萧谨年一样可恶，可恨！ 他都杀了人家的父亲，居然还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还是以妾的名义。 段云芙面上神情愤愤“若是如此，那陆绪承当真可恨！” 话落，换瑰晏眼底露出几分震惊，随即恢复方才的模样“娘娘何必与奴婢装模作样，这些年来陆绪承对我使了太多的花招与手段，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居然要搬来皇后娘娘配合。” 段云芙听见瑰晏的话后，突然有些心疼面前这个身在异乡的女子。 远离家乡就算了，堂堂一个将军之女现在居然以奴婢自称。还要每天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最可恨的是她的杀父仇人要让她做他的妾！ 这不明摆着侮辱人呢吗！ 瑰晏看着段云芙的神情，嗤笑着“所以陆绪承这次让天底下最金贵的女子卑躬屈膝来与奴婢谈心，让您觉的奴婢很可怜，来同情奴婢，让奴婢放松警惕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云芙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瑰晏对自己为什么有着这么深的敌意了，也明白她的语气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在保护自己，在这异乡保护自己。 段云芙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那可恨的陆绪承居然还来有脸和萧谨年吐苦水，借酒消愁。他凭什么？ “你杀不了陆世子的。”段云芙语气有些低沉，面上全然没了方才的好奇。 她想让瑰晏认清现实。 瑰晏听罢，眼中满是不屑“怎么？陆绪承的诡计被我识破了就不打算演下去了吗？” 段云芙第一次见到比她还倔强还要蠢的女子，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她犹记的在皇贵妃册封大典上萧谨年曾和她说过，要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怎样去讨他的欢心。 她听见了，也牢牢的记在里心了。 所以在她成了皇贵妃之后开始懂得怎样去讨好萧谨年，怎样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她自然也成功的逃了出去。 只可惜，她实在没算到萧谨年竟然偏执扭曲到将她的棺椁打开…… 看着面前的瑰晏，段云芙放低了声音“这十年来你可曾有一次对陆世子服软过？” “对他服软？他做梦！” 没服过软？这就好说了。 “本宫不是陆世子的说客，你与他之间如何本宫也不清楚，但本宫知道陆世子应该很爱你，否则他不会将你困在他身边十年之久。” “皇后娘娘说笑了，奴婢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战利品罢了，他需要我在他身边时时刻刻提醒他曾一举攻下西平的战功，什么爱不爱，他那样的人又哪里懂得什么叫爱？” 瑰晏说，声音有些低沉，神情黯淡。 段云芙看在眼里，能看出来瑰晏说出这句话时的感伤。 她想瑰晏心里应该也是有陆绪承的吧。否则这十年之久，她当真没有任何机会能杀了他？ 也就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段云芙看着低沉的瑰晏，随即笑道“能杀人的可不止是那些冰冷的兵器。”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瑰晏有些摸不到头脑，神情不解的看向段云芙“娘娘你说什么？” 段云芙起身走到瑰晏身边，仔细打量着瑰晏。 心底暗叹，怪不得陆绪承对这女子如此痴迷，走近了瞧才发现她那温婉的眉眼里竟带着几分英气，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段云芙在瑰晏耳际低语“能杀人的还有你那骨子里自带的温柔，都说温柔乡亦是英雄冢。你说，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段云芙自然的为瑰晏添了些茶水，起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两眼愣住的瑰晏，随即笑道“不知这茶你可喝出了家乡的味道？” 段云芙坐回椅子上，笑看着一脸不解的瑰晏“本宫说了，叫你来只是本宫一时兴起好奇罢了，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本宫为陆世子当说客游说你。” 瑰晏闻言，木讷的端起案上的茶水，呷了口后看向段云芙“多谢娘娘，这茶的确是奴婢家乡的茶。” 第227章 宠妃嫦鸢 瑰晏说着，面上的疑惑不解散去，语气亦没有了疏离之色，眼底精光划过，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 段云芙见状，知道瑰晏定是听懂了自己方才对她说的话。 “本宫觉得与你很是投缘，若你能常进宫来与本宫说说话，那这宫里的日子也还不算是太无趣。” 瑰晏微微颔首，起身朝着段云芙福了福身“如此，实乃奴婢荣幸，若娘娘不嫌弃，奴婢便常来陪娘娘说说话，亦可解了奴婢的思乡之苦。” 段云芙笑看着瑰宴“好了，本宫便不多留你了，以免陆世子等的心急。” 瑰宴微微颔首，眼底露出几分复杂之色，行礼告退。 段云芙看着瑰宴离去的背影，心底黯黯神伤。 可怜的瑰宴，不知道她日后若是清楚了自己心里对陆绪承的感情之后，又该要怎样去面对？面对自己竟然会爱上了杀父仇人这个难解之题？ —— 一连几日，各宫里的嫔妃们谁都没有见到萧瑾年，只听说是西平那边送来了几位美女呈给萧瑾年。 其中一位名唤嫦鸢的女子很受萧瑾年宠爱，宠爱到竟将她破格封为嫔位。 想当初那个样貌与段云芙相似的楚昭仪也只是封昭仪之位，这个嫦鸢一进宫里竟直接封为嫦嫔，可见萧瑾年对其宠爱的程度。 那嫦鸢从进宫之后便一直宿在萧瑾年的宸乾殿，宫里哪个嫔妃都不曾有此殊荣。就连皇后也不曾住过那些时日。 因着嫦鸢一直宿在宸乾殿，宫里哪个嫔妃都没有见过她的容貌，不免都心生好奇。 众人猜想，那嫦鸢的容貌定和皇后的长相八九不离十，亦或是她身怀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萧瑾年如此宠爱。 众嫔妃纷纷好奇，有的借着给萧瑾年送甜品为由想一探究竟，可到了宸乾殿却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请了回来。 一来二去，没人再去宸乾殿自讨没趣，她们就不相信那嫦鸢还能在宸乾殿住一辈子不成？总有一天她们会看见的。 大概过了两个月，太医诊治出嫦嫔有了身子。 按照规矩，后宫嫔妃有了身子便不再安排侍寝。众嫔妃开始猜测萧瑾年会将嫦嫔安排到哪个宫里。 毕竟嫦嫔现在如此受宠，不管她去了哪个宫里，那个宫里的妃子一定会借着嫦嫔的光得萧瑾年多看两眼。 可谁都没有算到，萧瑾年知道嫦嫔有了身子后竟下令将她封为嫦妃，赐住福宁宫。 谁都知道福宁宫曾是段云芙居住的宫殿，从她搬到坤华宫之后，福宁宫便一直空着。 萧瑾年这一安排无疑是打了段云芙的脸，直接告诉众嫔妃他现在心头好是这位嫦妃，而且非常好！ 嫦妃搬进福宁宫后，身为皇后的段云芙命人送了好些个物件摆设。 第二日那嫦妃依着规矩要去坤华和皇后宫谢恩。 宫里有些个八卦的嫔妃知道嫦鸢要谢恩，早早的到坤华宫给段云芙请安，为的便是想一睹嫦妃的风采。 坤华宫里，段云芙端坐在上位，时间对她格外的照顾，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段云芙容貌依旧，光彩照人，身着常服，发髻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根白玉沉花簪。 嫦鸢被宫女小心的搀扶着走上前，只见嫦鸢身着一袭鹅黄色宫裙，眉眼弯弯。 浑身上下透着几分天真纯净，样貌并不算出众，与段云芙想必有着天壤之别，就算将她与普通丫鬟放在一起，也是毫不起眼的那一类，但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很舒服很美好的感觉。 众嫔妃见了嫦鸢本人，不免都有些个失望，还以为这嫦妃与皇后相貌相似，就算不相似，容貌最起码也应该是个上乘。 没成想，这嫦鸢长的也太过于普通了些。众人开始觉得萧瑾年平常定是大鱼大肉吃够了，想换个清汤寡水的了。 可是这也太过于清汤寡水些了…… “妾拜见皇后娘娘”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 段云芙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子，眸子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微微颔首“嫦妃还怀着身子就不必多礼了，快坐下吧。” 嫦鸢谢恩后起身入座，眼睛扫过屋内众嫔妃，又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后，眼底满是惊艳。 原来皇后娘娘的样貌竟这般出众，嫦鸢看的呆了，不免痴笑起来。 段云芙见那嫦鸢一直看向自己发笑，有些个疑惑“嫦妃，不知本宫面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嫦鸢听罢，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双手摆着“没有没有，只是鸢儿没有想到皇后娘娘您生的竟这般好看呢。” 话落，几位在座的嫔妃皆嗤笑出声，都是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嫦鸢。 段云芙闻言淡淡一笑“样貌如何终究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看着眼前这个花一样的年纪的嫦鸢，段云芙不禁有些羡慕起来。 “你今年年岁几何了？福宁宫里可还缺什么？” 嫦鸢听罢，笑着回道“回皇后娘娘，妾今年年岁二八。福宁宫里什么都不缺，听闻之前称是皇后娘娘您住过的宫殿，妾很是喜欢呢。” 段云芙莞尔一笑“倒是个好年纪呢，福宁宫你喜欢就好。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就与周贵妃说。” 周贵妃看向嫦鸢微微颔首示意，嫦鸢笑着起身朝周贵妃行了一礼，礼数周到，周贵妃很是受用。 “嫦妃妹妹不愧深得陛下如此殊宠喜爱，就连我看了不免也心生欢喜呢。”周贵妃温声开口笑道。 “周贵妃娘娘过誉了，妾蒲柳之姿与众位姐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又何谈能让陛下喜爱呢。” 嫦鸢说到萧瑾年的时候满脸通红，眼底满是羞涩，嘴角不自觉上扬着。 “什么蒲柳之姿，鸢儿何需妄自菲薄，朕就是喜爱鸢儿。”萧瑾年的声音响起。 众嫔妃听闻皆起身行礼“妾见过陛下。” 嫦鸢听见萧瑾年的声音，心中一喜，起身跑到萧瑾年身边一把扑进萧瑾年的怀里“陛下您来了。” 嫦鸢说着，随即想到自己现在身处坤华宫，感受到无数目光向自己看来，察觉出自己坏了规矩，忙从萧瑾年的怀里钻出来。 萧瑾年爱抚着轻拍了两下嫦鸢的头，随即走向段云芙身旁的位置坐下“朕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欺负了鸢儿。” 第228章 忌惮什么? 萧瑾年入座后，段云芙才缓缓坐下，接着众嫔妃皆入座。 对于方才嫦鸢的举动，众嫔妃眼中皆是一副看不起的神情。 嫦鸢坐在原位，看向萧瑾年的眸子里满是羞涩，笑容可掬道“陛下您多虑了，鸢儿很喜欢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姐呢，没有人会欺负鸢儿”。 嫦鸢的笑很是干净，沁人心脾，段云芙看了心中起了微微一丝悸动，不禁觉得那笑容的感觉有些熟悉。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那样的笑了，想到那温煦干净的笑，段云芙心中一痛，眼底划过一抹哀色。 “如此倒真是朕多虑了，你说呢，皇后？”声音泛起丝丝冷色，萧瑾年看向段云芙，意味深长。 听见耳边响起萧瑾年的话，段云芙轻咳了一下，回过神来对着身旁的萧瑾年扬起淡然一笑。 只是那笑落在萧瑾年眼中却变成了苦笑，萧瑾年像是宣示主权一样，大掌握上段云芙手，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冰凉的寒意，萧瑾年不免又握紧了几分“皇后方才在想什么？” 段云芙闻言，垂眼看了一眼被握着的手，摇了摇头。 他总是这样，连自己想什么他都要过问。他不但控制着她的自由，也要控制她的思想。 段云芙随即看向嫦鸢，柔声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妾在嫦妃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在干什么？一时之间竟有些想不起来了。许是时间过得太快，又隔了太久。” 萧瑾年仔细的看着段云芙，眼底露出一丝不悦“不管时间过去的有多快，隔了有多久，朕都会一直让你陪在朕的身边。” 段云芙闻言，清冷一笑，笑里透着几分悲凉无力。 萧瑾年俊脸上带着掠夺的意味，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宣示他的战绩。 “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感情真是十年如一日呢，叫我们好生羡慕”李贵妃开口直言道。 坐在李贵妃对面的魏妃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感情啊，这么些年来，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啊，犹记得那年皇后娘娘病重之际，陛下将皇后娘娘送到宫外养病，皇后娘娘离宫之后，陛下自己也大病了一场呢，期间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将皇后娘娘接回了宫里，陛下才开始有了笑颜呢”燕昭仪笑道。 萧瑾年闻言，握着段云芙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更加用力起来，面上神情阴鸷，眼底泛着冷色。 段云芙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意，忙开口笑道“本宫记得那时候燕昭仪刚怀上五皇子吧？” 燕昭仪点了点头“是了，娘娘好记性呢。” “说到燕昭仪怀五皇子时，妾想起来了燕昭仪有身子这件事还是在孝惠皇后发现的呢，妾还记得那时候燕昭仪送了首诗给皇后娘娘，什么诗来着？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妾居然有些记不……” “李贵妃，既然记不住就不要再想了。” 萧瑾年冷声打断，眼底露出几分怒声“这么些年了，李贵妃这快嘴的毛病竟还未改，朕只怕你这毛病教坏了十公主。” 李贵妃听罢，忙起身跪下认错“陛下，是妾失言了，请陛下责罚。妾一定会好好教导十公主的。” 萧瑾年忍着心底火气，重重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贵妃，转头看向段云芙，冷声道“皇后就是这样管理后宫的吗？” 话落，段云芙抽出被捏的生疼的手，忙起身跪了下去，众嫔妃见皇后跪下，皆不敢再继续坐着，纷纷起身都跪了下去。 “陛下，妾知错”段云芙开口道“是妾失责，请陛下责罚。” 萧瑾年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嫔妃，见嫦鸢也跟着跪着，开口道“鸢儿，你怀着身子，起来吧。” 嫦鸢闻言，抬眼看向萧瑾年，面露为难之色。 “将嫦妃搀扶起来”萧瑾年声音抬高了几分，语气冷冽。 段云芙太熟悉萧瑾年这样的语气了，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依旧介怀着。 段云芙心中冷笑，他活该！他应该承受着这些！ 见嫦鸢入座后，萧瑾年将目光转向段云芙，眼底神情复杂，心里似在和自己妥协。 良久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起来吧，朕知道你无心管理后宫，可是你身为皇后就应该做好皇后的本分才是。” 段云芙垂眼，心底满是抗拒。 她本来也不愿意做什么皇后，什么皇后的本分。当初升皇后这事萧瑾年也没同自己商量过。 想到这里，段云芙心底不免自嘲一笑。他什么时候和自己商量过事情。 他可是萧瑾年啊，那个性子暴虐、扭曲又偏执成狂的萧瑾年。他又怎么会和谁去商量什么。 “陛下说的是，妾以后定会用心管理后宫，以便让陛下安心处理朝政。” 段云芙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着嘲讽。 抬眼看向萧瑾年，见他眸子里满是怒火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又将头垂了下去。 这句话直白来讲就是‘我帮你管理好你的女人们，你只管处理好前朝的事情，最好别来烦我。’ “陛下，您别生气，皇后娘娘她管理后宫想必也是很辛苦的”嫦鸢有些为难的开口为段云芙求情。 萧瑾年闻言，顺着杆子向下爬，看向嫦鸢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鸢儿虽然年纪小，却还懂事，罢了，朕今日就看在鸢儿的面子上不与皇后计较这次，都起来吧。” 话落，段云芙心中暗暗白了一眼萧瑾年，语气柔和，谢恩起身入座。 萧瑾年看了两眼身旁一脸云淡风轻的段云芙，语气带着戏谑“这些年，朕瞧着皇后性子越发沉闷了。”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的话后，干笑了一下“陛下，人总是会变得，何况羡儿就快到了束发之年，妾也早过了花信年华，总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萧瑾年闻言，扬起无害的笑意“哦？这么说皇后现在是有所忌惮了？不知皇后在忌惮什么？” 迎上萧瑾年犀利的目光，看着萧瑾年那虚伪的笑意“妾也想知道这些年来，妾到底在忌惮什么？” 萧瑾年闻言，看向段云芙的眼中满含深意，沉默着。 随后看向坐在下位的嫦鸢，见她正一脸羞涩的看向自己，萧瑾年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第229章 效仿皇后 进了小暑，天气开始变得炎热。 段云芙自来最怕暑气，一到了夏日整个人变开始得无精打采。 宫里谁都知道，自段云芙当上皇后之后，每年夏日无论天气多燥热难耐，她都不在用冰解暑。 每每萧瑾年来坤华宫时，都冷着脸命宫人取冰。等萧瑾年一走，段云芙便立刻让人将冰撤出去。 段云芙靠在榻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听见兰嬷嬷禀报昌炀侯府的姨娘过来了。 段云芙闻言，放下手里的书“快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瑰宴跟着兰嬷嬷规矩的进了来，轻声笑道“皇后娘娘，妾来叨扰娘娘了。” 瑰宴说话语气柔和，加上本身温婉的长相，显得仪态万方，温婉可人。 段云芙起身迎上前“哪里的话，本宫每日都盼着你能来呢。” 二人说着，行至椅子前入座，段云芙命人端来了茶水点心，看向瑰宴道“听闻你做了陆世子的姨娘了，陆世子定心喜极了，他待你可好？” 瑰宴微微颔首，语气轻柔“陆世子待我极好，这还要多谢娘娘呢，那日若不是皇后娘娘开导妾，妾只怕现在还和陆世子僵着呢。” 段云芙闻言，眼中满含深意。屏退了殿内的宫女，屋内只剩二人，段云芙开门见山问道“本宫没想到你竟会同意做陆世子的姨娘。” 瑰宴眼底露出几分悲凉之色，面上没了方才的柔和“妾那日回去之后想了很久，娘娘说的没错，从前是我太过于固执了，毫无意义的去与陆绪承反抗。” 瑰宴说着，嗤笑道“我学着侯府里那些讨好他女人的模样跟他说了几句违心的话，他就足足开心了三五日。” 瑰宴说到这里冷哼了一下，温婉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做他的姨娘，忘了从前的事，与他重新开始。他高兴极了，还承诺我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 段云芙听的仔细，不去打断瑰宴。 瑰宴看向段云芙“现在陆绪承对我已经放松了警惕，不再像从前那样命人时刻监视我的举动，若是我能早些遇见娘娘就好了，还好现在亦不算太晚。” “你已经想好了吗？你要知道陆绪承他可是昌炀侯府的世子。”段云芙出言提醒着。 瑰宴闻言，迟疑了一瞬，随后神情坚定点头道“想好了，早在十年之前陆绪承将我携来侯府我就想好了。” 段云芙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她不是瑰宴，理解不了她心中的苦恨。也没有资格去与她说她应该怎么做，她想，若是换了自己她也许也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只是我不明白，娘娘您为什么要帮我？”瑰宴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闻言浅笑了一下“本宫没有帮你什么，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再者说，这世上又有谁会愿意被关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被拘禁着失去本该的自由。” 说着，看向瑰宴“待所有事情如你所愿后，你想过要去哪里吗？” 瑰宴思索了一番，眼底露出一丝迷茫。 自己在侯府被陆绪承困了十年之久，待事成之后她要去哪里？ 西平吗？ 可是西平早随着父亲的死投降于金誉，她听陆绪承说过，将军府里所有的女眷早在金誉士兵破城时一同殉了国。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 所以，到底哪里才能是她的归处？ “高天海阔，总有你想去的地方。”段云芙见瑰宴迷茫着，轻声笑道“时间还多，你回去可以慢慢想。” 瑰宴微微颔首，似乎想到了答案，苦笑着看向段云芙“多谢皇后娘娘，我想我应该知道要去哪里了。” 段云芙听罢，心底不免却带着几分雀跃，好似那个即将得到自由的人是她一般。 “听闻皇后娘娘刚才的话，娘娘可是觉得着皇宫拘禁了您，莫非被关在皇宫这一方天地非娘娘心中所愿吗？”瑰宴想起段云芙方才的话，有些不解问道。 段云芙听罢，面上笑意变得有些僵硬，眼底划过些许绝望。 “本宫如今应该算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能坐上皇后的位子应该是这天下所有的女人心中所愿的事情了。” “那娘娘您呢，您可愿意？” 段云芙点了点头“自然愿意的，陛下他待我很好，你与陆绪承待了这么久，想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瑰宴听后，眉头微蹙，眼底露出不解。 她上次从宫里回去后，曾向问陆绪承起过皇后的事。陆绪承见自己对皇后感兴趣，有些个不悦。 逼问自己是不是也想效仿皇后不成？她听不明白，问陆绪承她要效仿皇后什么，陆绪承却不再多说。 “如此，妾倒是有些羡慕娘娘了，能与自己喜欢的人时时在一起。” 段云芙听见瑰宴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笑看着瑰宴“羡慕本宫做甚？本宫何时说过喜欢的人是陛下了？” 瑰宴听罢，眼底露出些许震惊之色，看向笑着明艳的段云芙，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娘娘您是说……您不喜欢陛下？” “好了好了，本宫逗你的。”段云芙收了几分笑意“陛下想让我陪在他身边，我便在他身边陪着他。” 段云芙垂眼，遮住眼底不明的情绪“只是这一辈子太长了，我竟觉得有些累。” 说着抬眼看向瑰宴，自嘲一笑道“瑰宴，你说我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个不懂得满足的女人啊？” “许是娘娘养尊处优惯了，娘娘不知，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夺去了多少孩子的父亲，害得多少妻子失去丈夫，母亲被迫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娘娘这样奢靡，衣来伸手的生活还觉得累，那民间那些个吃不饱饭的难民呢？” 段云芙听见瑰宴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无奈笑道“也许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本宫很喜欢你说的话。瑰宴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该去承受那些苦。可见命运弄人。那些苦，就应该像我这种自私的人去承受才对。” 段云芙说着，拿起那把逍遥法扇，仔细的抚摸着上面每一个轮廓“那些民间的苦难之人想着如何能每日都吃上饱饭，像而我这样身处奢靡繁烂的人，每日却想的只是感怀过去和那些不入眼的情情爱爱。” 第230章 成王败寇 段云芙说着，抬眼看向瑰宴，干笑了一下“可笑吧，像我这种自私的人也能坐上皇后的位子，可见陛下喜爱我的程度。你呢，瑰宴。你心里可有喜爱的人？” 瑰宴想也没想的摇头道“父仇未报，哪里有资格去谈什么喜爱。” 瑰宴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陆绪承的模样，她想，自己果然太恨他了。 “瑰宴，你不怕我将今日你我二人谈话的内容告诉陛下吗？陛下和陆世子可是多年好友。” 瑰宴自嘲一笑“我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何况娘娘不会去告诉陛下的。” 段云芙似来了几分兴趣“何以见得？” “娘娘若是想告诉陛下，上次又何必出言劝解我呢，我虽不了解娘娘，但我猜想娘娘应该也是一个不愿被束缚，渴望自由的人。” “自由？”段云芙闻言，笑的有些苍凉“想得到自由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瑰宴听罢，沉默不语，似也很认同段云芙的话。 —— 用过晚膳后，段云芙靠在榻上想着白日瑰宴的话。 这世上如今还有许多吃不饱饭的难民吗？她要怎么做才能解决那些苦难之人的困境？ “皇后在想什么？”萧瑾年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将段云芙的思绪拉回。 段云芙想的入神，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看向来人问道“陛下，你怎地来了也不让她们通传一下。”段云芙起身朝着萧瑾年福了福身。 萧瑾年走上前，慵懒的靠在榻上，饶有深意的看着站着的段云芙“朕想进来看看皇后在做什么。听闻今日绪承新纳的姨娘进宫来了？” 段云芙听着，靠在萧瑾年身上，无聊的把弄着萧瑾年指上的扳指“陛下是说瑰宴吗？她今日进宫与妾说了好一会子话。” “朕知道，你将宫人尽数遣到殿外候着，不知你与绪承的新姨娘在密谋什么？”萧瑾年轻问，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质问。 段云芙干笑了一声“陛下说的是何话？怎地能叫密谋？不过是女人家闲聊罢了，再说这皇宫里哪个宫多了一只蚂蚁陛下也是知道的，何必还要跑来问妾？难不成是齐风手底下的那些暗影卫没和陛下汇报吗。” 段云芙提起暗影卫，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恨意。好在萧瑾年看不见面上的神情。 萧瑾年手指轻刮了一下段云芙的鼻子，嘴角上扬着“朕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你也知道朕待你的好，朕对你喜爱的程度你心里也都清楚，可怎么也不知好生回应着朕。” 萧瑾年语气清和，听得出来他此时心情不错。 段云芙心底苦笑了一下。 果不其然，在这坤华宫里，就算她今日把所有的宫人都屏退出去，萧瑾年他也还是对她和瑰宴的谈话一清二楚。 他当真好能耐。 “能回应陛下的女人宫里到处都是”。 段云芙转着萧瑾年指上的扳指“何况陛下对妾喜爱的程度也只是陛下心里那别扭的占有欲作祟的程度罢了。如今妾就陪在陛下身边便已经是对陛下最好的回应了，不是吗？” 萧瑾年嗤笑了一声，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冷冽“那是因为你没得选。” 段云芙闻言，甩下萧瑾年的手，心底不免腾起一丝怒意。 没得选？ “陛下非要揭人伤疤吗？” 段云芙起身坐正怒视着萧瑾年“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陛下非要与妾别扭着相处下去？” 萧瑾年闻言看向段云芙，见她来了脾气，眼底划过一丝戾气，一把将段云芙搂回方才的姿势。 揭人伤疤？她哪里来的伤疤？他怎么就揭她伤疤了。 “别惹朕”萧瑾年的声音里满是警告。桎梏着段云芙的身子。 段云芙无奈，靠在萧瑾年的身上动弹不得“妾惹陛下做什么？” “告诉朕，今日你与绪承新姨娘的那些谈话，当真觉得这皇宫束缚住了你，还不死心的想要你那滑稽的自由？” 段云芙不愿与萧瑾年争论，想来可笑，这么些年来，好像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去争论这些。 “为什么不回答朕？”萧瑾年有些不耐烦，逼问着。 “死心？妾早已经死心了，早在那个夜晚妾的心就已经随着他一同死了。” 一句话，瞬间惹怒了萧瑾年“你的心随着他死了，可你的人还在朕的身边！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我没忘！” 段云芙不甘示弱，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说过，我会管理好你那些个女子和孩子，做好皇后应尽的本分，这难道还不够吗？” 萧瑾年腾的起身坐正，看向段云芙那带着痛苦的眸子，咬牙道“不够，还远远不够！” 段云芙闻言，底气软了下来，垂下眼帘“陛下还想让妾怎么做？” 萧瑾年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朕打算立羡儿当太子，迎娶将军府林泽瑀之女林思宁” “太子？陛下打算将羡儿推上众矢之的吗？那个位置是会要了羡儿的命的。” 段云芙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脾气，拉着萧瑾年的手，轻言道“对于羡儿要迎娶林二哥的女儿，妾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这太子之位，妾希望陛下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我不想我们的羡儿有任何危险。” 萧瑾年眉头微蹙，语气冷硬着“他是朕的皇长子，若不经历些磨难那么他也不配坐上朕的位置。” “陛下皇子众多，非得是羡儿吗？难道陛下忘了您当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吗？” 萧瑾年冷哼一声“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若非我今日坐上皇位，只怕我的下场也一样是死，现在就算是羡儿也不例外。” 段云芙见萧瑾年如此坚持，松开萧瑾年的手“陛下是打算也要看着你的皇子们为了皇位互相残杀吗？” 萧瑾年听罢，知道段云芙心中在顾忌什么。 “不会，朕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羡儿娶了林家之女就会有林家的人扶持，还有你的母家，段云明是羡儿的舅舅，是神武将军。 他的外公又曾是本朝丞相，受众人尊敬。纪、许两家又和段家连着姻亲，兵有林家和段家，文又有纪家和许家，他们自然都会帮衬羡儿，朕向你承若，羡儿他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第231章 无尽的黑暗 段云芙深吸一口气“陛下是不是早就算好了一切？为羡儿筹谋了所有？” 萧瑾年靠回榻上，认真的看向段云芙，难得流露出几分真情“我是羡儿的父皇，自然要为他多做考虑。” “妾不知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让羡儿当太子的？” 萧瑾年将段云芙搂在怀里“从羡儿一出生时，朕就已经想好要让他继承朕的位子，不管他有没有治国之才，朕都要让他坐上皇位。所以在你提出将要羡儿送到蕊瑛身边时我才没有反对。” 段云芙闻言，不再说什么。 他已经想好了一切，要让林家和段家做羡儿背后的靠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段家全族生命威胁自己。 他当真好算计！ “不管羡儿有没有治国之才吗？萧瑾年，你还当真敢赌呢。” 段云芙抬眼看着萧瑾年“今日我听瑰宴说，民间还有许多百姓吃不饱一餐的，我听了觉得很难过。” 萧瑾年轻叹息道“这种情况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有的，朕会想办法去解决的，如今羡儿是何很是优秀，在众多皇子里属他最有天赋，他会知道怎样去当好一个好皇帝的 你就不用去想这些了。” 萧瑾年说着，一把将段云芙抱起，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 “你该想的是如何让朕开心”萧瑾年看着段云芙似水般的眸子，边说边掀起她的衣裙，眼底带着满是掠夺的意味。 段云芙不愿再去委曲求全，左右萧瑾年为了羡儿不会再去动段家。 想着，段云芙伸手摁住萧瑾年滑进自己裙底的手，眼底露出几分厌恶。 萧瑾年一怔，看向段云芙眼中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敢拒绝？ 萧瑾年随即坐起身子，半眯着那阴鸷的眸子打量着段云芙。 见她仍旧一副厌恶的目光看向自己，不免嗤笑一声“怎么？方才朕向你说出要让段家保羡儿的话，让你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萧瑾年说着，手指向段云芙胸口心脏的位置“段云芙，你儿子现在还没当上太子呢。你就敢开始忤逆朕了？”语气不怒自威，让人听了不容拒绝。 段云芙的心思被萧瑾年说出来，看向身下怒视着自己的萧瑾年，段云芙只好忍着心中怨意将手从萧瑾年的手上挪开。 萧瑾年见状冷哼一声，起身动作利落的将段云芙扣趴在榻上，一把抬起段云芙的腰身，让段云芙跪趴背对向在自己身前。 毫无怜惜的将段云芙的衣裙掀了起来“朕还未见哪个女人能拒绝朕的”。 说着，快速解下自己的腰间的玉带“段云芙，你觉得你是那个例外不成？”语气轻蔑，动作满是粗鲁。 段云芙双手支撑着身子，手掌握成了拳头，心底满是恨意。 承受着萧瑾年一下又一下的怒火。 “朕说了别惹朕。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萧瑾年喘着粗气一字一句道。 “向朕求饶！” 段云芙倔强的沉默着，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 无声的反抗惹得萧瑾年更加怒火中烧，身下愈发用力着，双手狠狠的攥着段云芙的腰身，似要将她纤细的腰肢捏断一般。 段云芙只觉下腹作痛，痛的她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住了一般，身上香汗粘腻，却依旧不松口求饶。 不知过去了多久，萧瑾年每一下都带着十足怒气。 她明明知道怎样做能哄自己开心，却每次都与自己倔着。 萧瑾年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自己还是这么吝啬，一点儿温言软语的不肯说。 段云芙觉得身下一阵湿热，身子没了力气，大脑有些昏沉，眼皮沉重。闭眼倒下之前她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白皙的腿上流下来的殷红…… 她听见耳边萧瑾年紧张的声音，随后就是一片无尽的漆黑。 —— 坤华宫里到处充满着血腥之气，左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坤华宫端出去，宫女们皆是大气不敢出。 萧瑾年沉着脸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段云芙，怒色中带着一丝愧疚。他此刻心底很是复杂。 太医正为段云芙小心的施着针，随后宫女们又为段云芙灌了几碗汤药下去，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快要亮了，段云芙才缓缓醒来。 睁眼看着有些昏暗的屋子，段云芙感觉到腹部依旧隐隐作痛，回想起自己昏倒前的场景，想到流出来的殷红，段云芙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你醒了”昏暗之中想起萧瑾年那低沉阴冷的声音。 段云芙顺着声音看去，见萧瑾年坐在椅子上一直看向自己，由于屋内昏暗，段云芙看不清萧瑾年面上是何深情，但从他刚才说话的语气里，她知道萧瑾年在压着怒火。 段云芙忍着腹痛想坐起身子。 只听萧瑾年声音再次响起“朕劝你还是不要多动！” 萧瑾年说着，起身走上前，坐在床边，阴鸷着眸子盯着床上的人。 “太医说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可知道？”声音泛着冷色，萧瑾年质问着。 段云芙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双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想到自己昏倒前看见流在腿上的血，眼底划过一抹惊慌。 她想到了楚昭仪，想起她躺在雪地身下满是鲜血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痛，喃喃自语着“所以孩子没了吗？” 萧瑾年不答反问“两个月来你竟不曾发现自己有了身子？” 段云芙怒瞪着萧瑾年，眸子里默然流淌着眼泪，心底里无数个怨言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幸好你不知道，你若知道的话朕定饶不了你。”萧瑾年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段云芙却笑出了声，侧头看着萧瑾年的背影怒声道“左右陛下的子嗣多，死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关系，陛下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丧子，想当初宋妃腹中的孩子还不是陛下亲自授意动的手脚吗？如今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来上演一副痛苦的神色责怪我，萧瑾年，你有什么资格！” 萧瑾年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向段云芙，语气低沉着“太医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段云芙听罢，笑意更浓“如此算是如了我的意，老天有眼，我不必每次在面对你之后去喝那些苦涩的避子药了，也不用时时在担心为你这种人在怀上血脉。” 萧瑾年转过头，藏住面上的痛苦之色 声音很轻“如了你的意便好。” 第223章 命道不公 段云芙嗤笑着“陛下不必装的如此痛心疾首，如今陛下又不缺子嗣，何况您的宠妃嫦鸢还为陛下怀着您的龙嗣呢，陛下可要好生期待呢。” 萧瑾年听罢，拳头握了又握，却不再反驳什么，抬步走出来殿内。 段云芙瞪了一眼萧瑾年的背影，只听到殿外萧瑾年语气满是怒火的与宫人交代着照顾好皇后娘娘的话。 段云芙扬唇不屑一笑，腹部传来的痛意让段云芙清醒了几分。 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腹部，苍白的脸上满是哀伤。 可怜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天气逐渐转凉，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让段云芙的身子恢复大好。 萧瑾年下旨将萧晟羡封为太子之位，入住东宫，又与将军府的林四小姐林思宁订了婚约。 昭昭知道后很是兴奋，每日缠着段云芙想将那林思宁传进宫里见上一见。 段云芙被昭昭缠的无法，只好依了昭昭，下旨传林思宁进宫。 昭昭叽叽喳喳像枝头上的麻雀，早早的收拾妥当候在坤华宫里。 “母后，都说这林四小姐是她们姐妹中性格最像孝惠皇后了，不知道孝惠皇后生前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呢。” 昭昭一边吃着案上的糕点，一边口齿不清道“林四小姐是不是也会骑马射箭？也不知道皇兄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段云芙看着样貌越来越像萧瑾年的昭昭，轻笑道“什么性子等会她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吗，瞧你吃的，一点也没有有公主的样子。” 昭昭无所谓的扑了扑手上的糕点碎屑，嬉笑着看向段云芙“母后，公主应该是什么模样？莫不成像四皇姐那样？” 昭昭说着摇了摇头“四皇姐那性子说的好听是文静娴雅，说难听了就是胆小懦弱，昭昭才不要像四皇姐那般，而且父皇说了，我是众公主里面父皇最喜欢的那个。” 昭昭面上满是骄傲的神情，端起案上的茶水，不顾形象的大口喝了起来。 “母后，父皇说了，我虽样貌长的像父皇，可性子却随了母后，母后方才说昭昭没有公主的样子，那母后呢？” 段云芙看着巧言善辩的女儿，满眼宠溺的摇了摇头，面上一副无奈的神情。 “娘娘，林四小姐来了”兰嬷嬷温声通报着。 昭昭听见后，随即规矩的端坐起来，摆出一副公主骄傲的姿态。 段云芙被昭昭的模样逗笑“叫她进来吧。” 昭昭满眼好奇的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后只见一个大约金钗年华的女孩子翩然走了进来。 那女孩子模样生的俊俏，肤若凝脂，一双柳叶眼雪亮清澈。眉目如画。脸上无一不透着天真烂漫。 林思宁样貌长相不似林家，虽样貌不像林蕊瑛，但眉宇间却露出几分英气，与当年未进宫的林蕊瑛一般无二。 “臣女思宁见过皇后娘娘，六公主”。 林思宁声音清脆悦耳，如出谷黄莺。 段云芙见了不自觉的心生几分喜爱“快起来吧”。 林思宁起身，兰嬷嬷引其入座。 段云芙见林思宁举手投足间皆循规蹈矩。不免也有诧异。 不是说这林四小姐的性子与蕊瑛一般无二，怎地今日一见却发现这孩子倒是个懂规矩的丫头。 林思宁坐在昭昭对面，昭昭满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未来的嫂嫂。 “都说你们姐妹之中属你性子最像孝惠皇后，你可会骑马？”昭昭直言问道。 林思宁听了后，面上有所顾忌，眸子微转，有些为难道“回六公主，臣女骑术不佳。” 段云芙听见女儿的话，忙开口道“昭昭，不得无礼。” 昭昭听罢，鼓着嘴巴只好不再说什么。 段云芙笑看着林思宁“思宁，你祖母身子近来可好？” 林思宁规矩的点了点头“谢皇后娘娘关心，祖母身子硬朗，思宁此次进宫前，祖母还叮嘱思宁进宫不得坏了宫里的规矩，冒犯了皇后娘娘。” 段云芙闻言，柔声笑道“定是你祖母怕你性子与你姑母一般了，无碍的。这屋子里烦闷，昭昭你带着思宁出去走走吧。” 昭昭一听，像个脱兔一样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林思宁身边拉起林思宁的手“母后，那我带着思宁姐姐走了。” 昭昭朝着林思宁眨了眨眼，未等林思宁向段云芙行告退礼，一把被昭昭拉了出去。 段云芙无奈的笑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想起来当初的自己和林蕊瑛。 “这孩子长的倒不像林家人，许是像她的母亲”。 段云芙看向兰嬷嬷笑道“你看她才刚坐一会就坐不住了，像极了当年的孝惠皇后呢。” 兰嬷嬷闻言，柔和回道“是啊，老奴猜想，林四小姐进宫前定是在府上恶补了一下世家小姐的规矩礼仪，这才有了方才的一面。” 段云芙想到这里不免想起来她与蕊瑛的从前“她能学下来，定是费了很多的耐心吧。” 段云芙说着，眼底思绪飘渺，心中黯然神伤。 随后清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殿内。 看着外面泛黄的树叶，微风徐过，枯黄的树叶随着风飘落下来。 不知为何，站在树下的段云芙心中觉得有些莫名的空洞寂寥。 如今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快乐就是看见萧晟羡的昭昭面上的笑意了。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从前她最爱的糕点也不能牵动她半分情绪，她甚至早已经忘了玉露糕是什么味道，她也不敢回想。 两个月来她一直未见萧瑾年，她想这两个月应该是她这六年来最放松自在的时候了，若是可以，她想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萧瑾年。 她从不主动去问萧瑾年的情况，每每宫人来汇报，段云芙都会打发下去。她不想听到有关萧瑾年任何事。 段云芙偶尔会问起昌炀侯府的情况，只听回话的宫人说昌炀侯府的陆世子与他新纳的宴姨娘感情很是恩爱。 只是前些日子听闻宴姨娘被世子妃灌了大寒的绝子药，当夜从宫里请去的太医诊治出那宴姨娘这辈子在难有子嗣。 那宴姨娘知道后不哭不闹，很是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听府里的丫鬟们说，宴姨娘之所以不哭不闹是因为她太爱陆世子了，怕陆世子为难，因为自己与世子妃闹翻，所以才选择默声认下，不去计较追究。 段云芙知道后唏嘘不已，感叹着命道不公。 第233章 心疼心疼陛下吧 后来又听说陆世子因为对宴姨娘这辈子不能怀有子嗣的事儿心生愧疚，对那宴姨娘好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段云芙听见后，觉得瑰宴也许开始了她的报复。 “娘娘，如今深秋天凉，娘娘小心着别吹了风”兰嬷嬷站在后面出言提醒。 兰嬷嬷的话将段云芙思绪拉回，看着地上散落的树叶，段云芙轻叹口气，点头道“我们进去吧”。 未等段云芙进去，只听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皇后娘娘”。 段云芙回过头，看见嫦鸢站在身后，面露难色。 “嫦妃可是有什么事儿吗”段云芙有些疑惑轻言问道。 嫦鸢摇了摇头，低垂着脑袋，好似有口难言。 段云芙不愿与谁过多亲近“嫦妃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如今天气渐冷，你又怀着身子”段云芙说着，便要转身进屋。 “皇后娘娘，妾～妾想和娘娘说些话”嫦鸢抬头看向段云芙，似在征求段云芙的意见。 段云芙听罢，眉头微蹙着“那就进来说吧。” 进了屋内，段云芙有些疲惫坐在上位等待着嫦鸢开口。 嫦鸢并未入座，进了殿内反而跪了下去。 段云芙不解，开口疑惑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传来嫦鸢抽泣声“娘娘，您就不要在和陛下闹脾气了吧，妾看得出来，陛下他很在意娘娘的。” 段云芙闻言，只觉一阵莫名其妙，满是无奈开口道“这就是你要来和本宫说的话？你还怀着身子先起来吧。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本宫容不下陛下的宠妃呢。” 段云芙给兰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兰嬷嬷扶嫦鸢起来，兰嬷嬷上前轻声安慰道“嫦妃娘娘，您先起来吧，腹中的龙嗣要紧。” 兰嬷嬷说着，伸手去抚嫦妃，可嫦妃却倔强的坚持跪在地上不可起身，兰嬷嬷无法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只觉头疼，看着跪在地上抽抽嗒嗒的嫦鸢，柔声道“你这是何苦？” “皇后娘娘，妾求皇后娘娘不要在和陛下闹脾气了，这两个月来陛下过的很是辛苦，每次醉了后嘴里念着的都是娘娘的闺名，妾看了很是心疼，求娘娘也心疼心疼陛下吧。” 段云芙听罢，心底觉得好笑“陛下知道你过来吗？” 嫦鸢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段云芙，眸子哭的通红“陛下不知道。是妾瞒着陛下来找娘娘的。” “那你不应该过来，更不应该与本宫说这些话，你回去吧，若是陛下知道你来坤华宫与本宫说这些，陛下会更不开心的。” 段云芙单手扶额，看着一脸迷茫的嫦鸢，心生不忍。 “陛下虽说眼下宠爱你，但本宫劝你不要多事，更不要插手陛下的事，他喜欢你天真烂漫的性子，你莫失了本性才好。” 嫦鸢听罢，眸子思索着，随后缓缓起身“娘娘，是妾越矩了，还望娘娘莫要怪罪妾，妾只是不忍心见陛下伤心罢了。” 段云芙微微颔首“你有心了，回吧，仔细着身子。” 听见嫦鸢说不忍心看见萧谨年伤心的话，段云芙觉得这话是她六年以来听见最好笑的话了。 萧谨年伤心？他一个冷血的人哪里有心。 目送着嫦鸢离开，段云芙暗叹了口气，还好嫦鸢还不算太笨，能听的进去她的话，没与自己过多纠缠。 “兰嬷嬷，叫人去嘱咐六公主，让她好生照顾着思宁，不要莽撞到处乱跑。” 兰嬷嬷应下，刚要叫人，只听外面一声惊呼传来，随后伴着一阵嘈杂之声，惹得段云芙心烦意乱。 兰嬷嬷闻声看向段云芙，段云芙蹙着眉头示意出去查看情况，还未走门口，便和一个进来的小宫女撞了个对着。 兰嬷嬷被撞了一个趔趄，小宫女眼疾手快的扶好兰嬷嬷，未等兰嬷嬷出言训斥，只听宫女慌张道“不好了兰嬷嬷，外面~外面嫦妃娘娘被六公主撞倒了，嫦妃娘娘受了惊吓，现在已经落了红。” 话落，段云芙忙起身快步走到小宫女面前，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六公主不小心将嫦妃娘娘撞倒了，嫦妃娘娘受了惊吓，落了红。” 段云芙闻言，急忙向外面走去。 她方才还和兰嬷嬷谈及昭昭，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种事情。 走到殿外，只见一群宫女太监围在一起，兰嬷嬷怒斥一声，宫女太监们忙让出道来。 段云芙快步走上前，昭昭一脸委屈的冲进段云芙怀里，哭诉着道“母后，我没有碰到嫦妃，是她自己倒的。” 段云芙见自家女儿哭，心里满是心疼。看着一脸痛苦之色倒在地上的嫦鸢，忙开口问道“请太医了吗？都围着这里愣做什么？还不快将嫦妃抱进去！” 话落，有宫女开口“回皇后娘娘，已经叫了太医，奴婢们是想将嫦妃抱进屋内，可嫦妃娘娘说怕弄脏了皇后娘娘的宫殿，不肯起来。” 段云芙闻言，温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你们几个将嫦妃抬进坤华宫，你去催太医。”段云芙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六公主，六公主她不是故意撞倒妾的的。”嫦鸢被宫女们小心抬起，痛苦道。 “母后，我没有碰到嫦妃。”昭昭坚持自己的话，满脸委屈的看向段云芙。 段云芙眉头紧锁没有说什么，看着被抬走的嫦鸢，见她衣裙下面点点殷红和地上留下的血迹，心中一紧。 看着怀里的昭昭，温声道“没事的昭昭，母后相信你。” 段云芙搂紧怀里的女儿，看着坤华宫的方向，眼底满是坚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查清个清楚。 “皇后娘娘”。 站在一旁的林思宁上前开口道“皇后娘娘先，臣女一直跟在六公主身边，方才六公主跑的的确是快了些，可臣女看的清楚，六公主她确实没有碰到嫦妃娘娘。” 段云芙微微颔首，心里清明了些，看着林思宁柔声道“好孩子，先进去吧。” 进了殿内，段云芙坐在椅子上安抚着昭昭，等待着太医诊治的结果。 第234章 先遇见的人 段云芙心里想着昭昭和林思宁的话，既然二人都说没有碰到嫦鸢，可为什么来汇报的宫女却说是昭昭将嫦鸢撞倒的？ 嫦鸢方才明着为昭昭求情，实则暗暗承认就是昭昭无心将她撞倒。 “参见陛下”殿内响起宫女请安的声音。 段云芙抬眼，见萧谨年行色匆匆走了过来。 萧瑾年看了两眼段云芙怀里的昭昭，径直走向屏风后面“嫦妃怎么样了。” 未听见太医回话，只听嫦妃虚弱的声音传来“陛下”声音抽泣着。 “回陛下，嫦妃娘娘出现了落红之症，这胎只怕……” 太医的话响起，听的段云芙心里一怔。 “尽量保住。”萧谨年出乎意料的没有大发雷霆，语气平淡着。 “陛下”。 嫦鸢听见太医的话后，眼泪簌簌“是妾没用，护不住与陛下的孩子，是妾的错，六公主她不是故意的，还请陛下不要责备六公主。” 段云芙听见嫦鸢的话，心中想法更加得到了肯定。 “朕知道了”萧瑾年说着，看了两眼床上的人，语气冷静道“你来坤华宫做什么？” 嫦鸢听罢，面上满是委屈，哭诉着沉默不语。 萧瑾年见状，有些不耐烦，随即走出来在段云芙身边坐下。 昭昭忙扑进萧瑾年的怀里“父皇，璇儿没有碰到嫦妃娘娘，您要相信璇儿。”昭昭眼睛哭的红红的，看着萧瑾年。 萧瑾年微微蹙眉，心里也心疼起自家女儿，看向段云芙“事情发生在你宫里，你有什么想和朕说的吗？” “是妾失责”简单的四个字，段云芙不再说什么。 萧瑾年见段云芙如此，眸子里蒙上一层怒意。 “父皇不要怪罪母后，要怪就怪璇儿吧，璇儿实在不知嫦妃会出现在坤华宫里，是璇儿太过冒失，惊着了嫦妃。”昭昭满脸委屈哭诉道。 “陛下，事情发生在坤华宫，与妾脱不了干系，妾任凭陛下处置。” 段云芙垂着眸子不去看萧瑾年，事情发生时她又不在现场，她虽然相信自家女儿的话，可也不能在太医宣告嫦妃可能痛失腹中之子时去偏着昭昭说话。 萧瑾年沉默着，大掌抚上昭昭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陛下，嫦妃娘娘眼下虽说止住了血，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这……”太医有些为难，见萧瑾年沉着脸，不想宣布最终结果。 话落，屏风后面响起嫦妃痛苦的悲泣，抽声呜咽着。 萧瑾年摆了摆手，命太医退下，阴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此事可与你有关吗？” 萧瑾年不禁想起上次他与段云芙的对话。 她说嫦妃有了身孕，要叫自己好生期待。 段云芙听罢，不免发出一声嗤笑，反问道“与妾有什么关系？” 萧瑾年沉着面色看着段云芙“嫦妃来你坤华宫做什么？” “找妾谈话”。 段云芙说着，迎上萧瑾年的目光，眸子里露出几分嘲讽之意“嫦妃心疼陛下，不忍心看陛下颓靡下去，叫妾也心疼心疼陛下，不要在与陛下闹脾气了。” 萧瑾年闻言，面上顿时怒火中烧，碍于昭昭在场，萧瑾年隐忍着不发。 “今日之事当时林家四小姐也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可仔细查查。” 萧瑾年看了看一旁的林思宁，随即道“不必查了，朕相信璇儿的话，安公公，你先叫人将林四小姐送回府上吧，兰嬷嬷，你将六公主先带回去，好生安慰着六公主。” 段云芙漫不经心的绞着手上的帕子，给了昭昭一个安心的笑意目送着昭昭离开。 只听萧瑾年语气低沉着“将嫦妃即刻送回福宁宫。”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紧。 这嫦鸢刚刚滑了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这一抬一动加上路上颠簸，搞不好会再次引发出血。 可无人敢拒绝萧瑾年的命令，只好依照着萧瑾年的话将床上的虚弱的嫦鸢合力抬到殿外的轿辇上。 萧瑾年不顾着嫦鸢的求饶哭诉，只是冷眼看向段云芙“这次可如你的意了吗？” 段云芙听见萧瑾年这样说，不愿与他争论，低垂着脑袋继续无聊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听见屋内突然静了下来，段云芙抬眼，只见不知道屋内的那些宫女太医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看向一旁，见萧瑾年依旧坐在那里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段云芙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陛下看妾做什么？妾说了这件事跟妾没关系。 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应该是妾没将璇儿教好，导致她的性子莽撞了些。可陛下应该知道的，每次妾想开口告诫训斥璇儿时，不都是陛下拦着不让妾训斥的吗。” “这么说来，倒是朕的错了。”萧瑾年语气冷冽问道。 “妾没说是陛下的错”段云芙转移话题“陛下方才命人将嫦妃送回福宁宫，可是想要了她的命？” “看她造化吧，她自己无能受了惊吓摔倒，还想推到璇儿身上，朕宠她不过是看在她那天真的性子与你从前有几分相似罢了。” 段云芙听了心中一怔，看向萧瑾年，见他一副深情的模样看向自己，不免有些烦躁。 “陛下喜欢谁宠爱谁是陛下的事情。何必与妾说？” 萧瑾年听罢，眼底划过一抹哀意，自嘲一笑“朕倒真希望这件事与你有关，这样说明你心里有朕。” 段云芙心底有些错愕，看着萧瑾年的眸子里却不加掩饰的露出厌恶之色。 “不可能！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有你的！” “若是你先遇见的人是朕呢？”萧瑾年认真的看着段云芙，眼里划过一丝期待。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四目相对，屋内沉寂着。 段云芙仔细的想着萧瑾年的话，若是她先遇见了萧瑾年会爱上他吗？ 这个问题很久之前他已经问过自己一次了，如今她的答案依然是不会。 “我想要的一直很简单，只是想过上像爹爹和娘亲那样的生活。而你注定是要当皇帝的，注定要拥有三宫六院。” 段云芙婉拒回答着她的答案。 “段流安对你母亲固然真心，可不还是有你长姐的存在吗？” 段云芙闻言，随即反驳道“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陛下的眼睛，所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应该很清楚。 那张姨娘可是何府的人，曾经伺候过陛下的母妃何贵妃。所以张姨娘到底听命于谁，陛下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 萧瑾年听罢，微微颔首，似在肯定段云芙的话。 第235章 扪心自问 “抛开从前的事不谈，倘若朕没有皇帝这个身份呢？” 萧瑾年依旧执着的追问着“若是朕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这样你的心里可会有朕？” “没有倘若！” 段云芙回答的干脆果断。 萧瑾年笑的有些悲凉“因为你的心里没有朕，所以也从来不会在乎朕的身边有多少女人，哪天哪夜睡在了谁的身边，你从来不管不问。” 看着段云芙，萧瑾年沉声问道“若是那个道士呢？你可会接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听到萧瑾提及清怀，段云芙眸子里噙满了恨意“阿怀不会的！” 萧瑾年嗤笑着“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会？” 段云芙听罢，眸子已是微红，高声怒道“阿怀不是你，他就是不会！” 段云芙嘶喊着，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忙低下头不再去看萧瑾年。 “陛下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的话陛下就请先回吧，妾累了。” 衣袖下，萧瑾年的拳头紧握，上面青筋暴起，他极力隐忍着心底的怒火。 六年了，提起他，她的情绪还是这么失控。 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段云芙，萧瑾年轻声问道“提起他让你很难过？” 过了许久，屋子安静着。 萧瑾年没有等到段云芙的回答，彻底失去了耐心，语气泛着冷意“段云芙，你就非要这么和朕一直僵下去吗？” 段云芙察觉萧瑾年语气欲要发怒，抬头看向萧瑾年，随即扯出一丝极其敷衍的笑意，语气轻柔道“陛下想听什么，妾就说给陛下听。” 萧瑾年深吸一口气“你总是能轻易的牵动着朕的情绪。” 萧瑾年伸手握着段云芙的柔荑，语气里透着几分哀求“若朕说，朕可以为了从今你不再去宠幸任何一个女子，你可会将朕放在心里？” 段云芙无情的将手从萧瑾年手里抽出来，看向萧瑾年，笑着一字一句道“不会！” 看着段云芙抽出去的手，萧瑾年垂眼冷笑一声，再次抬眼，眼里只有阴冷的戾气“段云芙，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萧瑾年身上散发出阵阵杀意，阴沉着脸。 “怎么？陛下想杀了妾”段云芙柔声问道。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第一次是她逃宫败露时，萧瑾年满腔怒火猩红着眸子掐着自己的脖子，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第二次、第三次、她不记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杀你？朕怎么舍得呢？”萧瑾年清醒了几分，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语气平静了几分“这么些年，朕假装不去在意你的心里到底有谁，试图将心从你身上收回，强迫自己不去见你，甚至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朕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在意你，可以忘记你，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萧瑾年看着段云芙，认真道“朕控制不住时刻想见你欲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朕有时候在想，也许这就是朕的报应吧。” “若说报应，这些只怕还远远不够！” 萧瑾年第一次显现出痛苦的神情“段云芙，你当真这样恨我？” 萧瑾年说了‘我’而不是‘朕’。 “恨极了，妾恨不得那日死的人是陛下！” 萧瑾年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他与段云芙中间的案上。 “既然你这么恨朕，那就杀了朕吧，只要朕一死，你的儿子就能继位。” 段云芙看着案上的那把精美的匕首，心中蠢蠢欲动。 脑海中两个声音不停响起。 ‘拿起匕首杀了他，这样你就可以为阿怀报仇了。’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成为一个像萧瑾年一样双手沾染上鲜血的恶人’。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你就能得到解脱了。’ ‘不能杀他，若是杀了他羡儿和昭昭怎么办，他可是他们的父亲啊。’ ‘杀了他，快杀了他，难道你忘了当初他是怎样逼迫你，怎么杀了阿怀的吗。’ ‘不能杀他，你若杀了他，你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 ‘杀了他’。 ‘不能杀。’ 两个声音在段云芙脑海里争吵着，段云芙眸子紧闭，不去看向那把匕首。 她做不到，也没有杀他的勇气。 两行清泪从段云芙面上滑落，她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萧瑾年，你明明知道我是做不到的。” 萧瑾年神情像是得逞，暗暗勾了勾唇角。 “你不杀朕可是说明你的心里还有朕？只是你不想承认？亦或是看不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萧瑾年不给段云芙思考的机会，继续道“你在朕身边待了这么久，又为朕生儿育女，朕不信你对朕一点感情也没有。” 段云芙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愿听见萧瑾年一言一语。 萧瑾年嘴角勾起一丝得意“这么些年来朕对你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从宋凌琬到楚昭仪还有今天的嫦妃，朕每次都是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你，护着你。 你当年私逃出宫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可是要株连九族大罪的。 朕也只是将你找回来，未曾为难过你段家任何一人。对外只说是朕将你送出宫养病，就连那个荒唐的葬礼，朕亦是寻个由头搪塞过去。 段云芙，你扪心自问，朕对你做的还是不够好吗？” 段云芙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放下双手，看着萧瑾年，沉声着，又像是自语。 “当年你答应过我会让他自由，我也已经打算留在宫里一直陪你在你身边，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他死在我眼前。” 段云芙轻拭着面上的泪水，稍稍平稳了几分情绪。 “萧瑾年，我真的好恨你，但你知道吗，我更恨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这些年我不断的与自己较劲，和你别扭着。 但我能看清自己的心，萧瑾年，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就像你说的，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让我去爱上你。” 段云芙说着，轻笑着问道“萧瑾年，你实话告诉我，当年蕊瑛她三哥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林伯父和林家大哥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看着一脸伤怀凄凉的萧瑾年，段云芙继续问道“还有那晚阿怀死去的那晚，蕊瑛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出现宫门口的事情？” 萧瑾年闻言，眼底蒙上一层阴鸷，看着段云芙沉默着，无声承认着她所有的指控。 是啊，当初的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 第236章 阿芙，你来了 “蕊瑛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段云芙问的平静，平静的像是说些家常。 萧瑾年拳头紧握着，缓缓开口“我那么爱你，你又怎么忍心？” “你的爱？萧瑾年，你懂什么叫爱吗？你的爱是占有，是侵略，是威胁。何况这是两件事，你莫要混为一谈，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萧瑾年冷哼一声，淡笑着“是吗？” 说着，萧瑾年解下自己上衣，露出胸膛，看着段云芙手指着胸口心脏位置的那道伤疤“你没想过伤害朕，那这又是什么？” “那是你当初逼迫……” “够了，段云芙！” 萧瑾年整理好了上衣，穿戴整齐后冷眼看着段云芙“有些事情朕也是身不由己。” 叹了口气继续道“林家手握兵权，在朝中权势滔天，林老将军又战功绩绩，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是将相之材，朕要坐这天下的主人，林家就是最好的着手点。 况且西平一战，林老将军功不可没，朕怎么能让手握重兵又深受百姓爱戴的林老将军活着回来，朕留林泽瑀一命已经算是对他们林家的仁慈了。” 段云芙听罢，虽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听见他亲口说出这些残忍的事实心中也是一阵刺痛。 “那蕊瑛呢？她除了爱上了你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错，错就错在她不该关心你太多。” 萧瑾年冷哼一声“她若是不关心你，当她知道你出现在宫门口时，误以为你要再次抛弃羡儿，她又怎么会气急攻心早早死去！ 段云芙，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朕？若不是你做了那些事，用诈死的方式逃走，她也不会为你的‘死’伤心而心生郁结。 要说亏欠蕊瑛的，你不必我欠她的少。” 段云芙闻言，心底苦笑了两声。 萧瑾年说的没错，蕊瑛的死与她的自私离不了干系，羡儿心里埋怨她也是她自找的。 可是她和清怀两情相悦有什么错？她控制不住想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错？ “萧瑾年，你恨我吗？” 段云芙看着萧瑾年，眼里萌发着绵绵不绝的恨意，拿起案上的匕首，抚摸着上面镶嵌着每一块冰凉的宝石。 萧瑾年看着段云芙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比起恨你，朕更爱你。” 萧瑾年说的无力，今晚他说出了太多这些年他想告诉她的话。 段云芙冷笑，缓缓抽出匕首，看着上面泛着冰凉的光，摸着那尖锐的刀锋，轻声问道“这匕首应该比簪子好用吧？” 萧瑾年沉默着，内心煎熬着，他在赌，赌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萧瑾年，瑰宴跟我说，如今已经有一大半的穷苦人家能吃的上饱饭了，可见你应该算是个好皇帝吧。” “朕对你向来说话算话。段云芙，瑰宴她可以放弃她的杀父之仇与绪承妥协，你可不可以也忘了从前的一切和朕好好……” “妾又不是瑰宴！” “那好，那就用你手上的匕首为你的阿怀报仇吧。” 萧瑾年说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冰凉的刀子再次插进自己的胸膛。 “好啊”。 段云芙咬牙道，看着紧闭双眸的萧瑾年，段云芙双手紧握着匕首，抬起手用力朝着自己的胸膛刺进。 一声闷哼，身旁的萧瑾年瞬间睁开双眼，侧头看向身旁。 只见段云芙双手握着匕首，那匕首锋利的一端已经深深埋进她的胸口处。 萧瑾年不敢相信自家眼睛，如同疯魔了一般，朝外高声怒吼着“叫太医！快叫太医！” 段云芙只觉身子随着刀子进去的一瞬间没了所有的力气，顺着椅子瘫软了下来。 萧瑾年眼疾手快的接住要滑落地上的段云芙，忙小心的将她抱在了床上。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萧瑾年一遍一遍在心里问着自己。 段云芙轻笑着，仿佛用尽了力气“萧瑾年，这样我们之间就不用再继续僵着了。” 段云芙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在床垫下摸索着，身子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牵扯着刀口，段云芙嘶了一声。头上瞬间布满细汗。 萧瑾年见状，忙阻止段云芙，替她翻寻着。随后他便摸到了那东西的轮廓，是个扇子。 萧瑾年突然觉得胸口窒息般的疼痛，不情愿的将那扇子放在段云芙的手中。 眼底猩红微润，冲着外面大喊道“太医怎么还没到，给朕去催！” 段云芙爱惜着轻抚着那扇子，好似世间珍宝。 “萧瑾年，原来被刺入心脏的感觉竟是这么痛啊，他当时一定痛极了吧”。 一想到清怀离去时给自己的笑容段云芙就觉的一阵难受。 萧瑾年紧握着段云芙的手，咬牙道“段云芙，你怎么敢？” 说着，一滴泪从他眸子里掉落下来，萧瑾年忙低垂着头，试图掩盖他为她落泪这一事实，不让段云芙瞧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实在是厌倦了没有阿怀在的日子，好在如今昭昭和羡儿都已经长大了，我不必再坚持下去了。” 段云芙轻笑着“萧瑾年，你答应我，日后一定要让昭昭自己选择她喜欢的人，答应我。” 见萧瑾年沉默不应，段云芙有些个心急，死死的抓着萧瑾年的手，语气恳求道“你答应我。” 萧瑾年吸了一下鼻子，微微颔首“朕答应你，你若能活下来，朕就放你走，从此天高海阔你想去哪里都行，朕绝不会再打扰你。” 听罢，段云芙苦笑着“太晚了，阿怀不在了，我还能去哪里？” 段云芙因为疼痛眉头紧锁着，面色也越发苍白。 “阿怀阿怀阿怀，朕哪里比他差了？段云芙，你告诉朕。”萧瑾年压着声音低吼。 段云芙摇了摇头，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已然没了半点力气。 无奈的干笑了一下。她想告诉萧瑾年他哪里也不比清怀差，她只是不爱他。 段云芙轻抬起握着逍遥法扇的手，泪水已经湿了额头，她仔细的看着，手上力气渐渐消失，扇子随着她的手一同耷落下来。 “段云芙……你醒醒，太医马上就到，段云……” 声音逐渐消失。 恍惚中，她看见了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他冲她微笑着，如沐春风。 他就站在那里，好似所有的光亮都照耀在他身上一般，青衫道袍，道骨仙风，犹如谪仙。 段云芙回应着那笑，向清怀快步跑去。 “阿芙，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