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是你的!偏执大佬蓄意诱宠》 第1章 阿知,吻我 凌晨的西洲庄园,豪华三层别墅灯光犹如白昼。 “阿知,吻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沙哑的厉害,骨节分明的手掌偏执地钳着女孩的细腰,力气大的恨不得将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发烧了,冷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但意识无比清醒,南知意恐惧地看着他蓝色眸子里的冰寒,拼命挣扎着。 “你不是阿宴,阿宴不会这样对我,”她眼尾挂着可怜兮兮的泪珠,刺痛了男人的心。 她的阿宴很尊重她,治好她的眼睛,保护她不被人欺负,会张扬地跟她说情话,乖乖地见她的家人,然后跟她订婚结婚。 而不是像此刻,在偌大的客厅里粗鲁地把她压到沙发上,当着所有保镖的面肆无忌惮亲她。 男人听到她的话,愤怒地撕扯开领带,捧住白皙漂亮的脸颊,第一次失去理智对她低吼. “你的眼睛不认识我,可你的身体认识,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不介意你的‘这里’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亓官宴!” 白色衬衣领口微敞,紧实有力的胸膛侵入视线,灼热的呼吸落在红唇,南知意颤抖的更厉害。 “阿、阿宴,”一连串的眼泪流进发丝,她怕了,带着求饶的哭腔抓住他的手,“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偷偷跑走,我……我是想你了,是、是asa说你在游轮港口,所以——” “所以你买了去京城的船票,所以你带着行李箱,所以你打算不要我了!” 她磕磕绊绊的谎话,亓官宴一句都不信,强势地堵住她的嘴,吻的忘却其他人的存在。 即便这些保镖都低着头不敢看,但南知意依旧觉得很羞耻,咬牙,心一横,大胆地伸出手臂勾上男人的脖颈跨坐他大腿上。 闭眼,微张红唇,吻上男人性感的喉结,声音妖娆的好似勾走男人的魂。 “老公,去卧室好不好?我听话不乱动。” 亓官宴喉结滚动,“好。” 他习惯顺着她,只要她稍稍撒娇,他能把世界上所有珍贵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只要她肯永远陪着。 他这次不肯关灯,眼尾泛着病态中的猩红,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让她从迷蒙中睁开眼睛看着他。 翻过来覆过去一整晚,亓官宴抵不住高烧乏力,终于昏昏睡去,成功让南知意哭的死去活来,深刻地认识到他亓官宴本宴的厉害。 莹白的肌肤红痕惨烈,身体酸痛的厉害,南知意捂着被子艰难坐起,扭头看了一眼睡死过去的臭男人,“啪”地一巴掌打他脸上。 南知意委屈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累了就去浴室冲洗,将自己收拾完,才让管家去给亓官宴喊医生。 亓官宴发烧三十九度多,医生检查过后,挂上液体给他输液,强忍着不看大战过后激烈的现场逃也似的离开,连保存体力勿要透支的医嘱都不敢多说。 毕竟他的雇主凶残起来真要人命啊! 这,也是南知意想偷跑回京城的原因。 从认识开始,亓官宴一直只让她看到他好的那一面,即便他偶尔露出放肆的样子,也是他故作逗弄她,直到不久前南知意亲眼目睹他笑着将活生生的人丢尽猎场做猎物,面对血腥冲击那一刻,她对正常社会秩序的认知开始崩塌。 不仅是他,还有这个名为德萨的北美国家,完全没有法律可言,只要有权有势,就可以活得无法无天。 中年异国管家让人做了些吃的送来,看了一眼亓官宴脸上的巴掌印有些于心不忍,“夫人,德萨与京城风土人情不一样的,亓爷他很爱您,昨天晚上他以为您掉海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跳下去……” 南知意趁亓官宴不在家,拿着行李箱去码头乘船要回国,夜里冷,风很大,她登船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行李箱不小心掉海里。 眼看亓官宴的手下马上追来,她赶紧扔了身上显眼的浅紫色大衣,迅速藏匿进船上的人群中。 大衣飘在海面浮浮沉沉,亓官宴以为是她坠海,所以情急之下跳进去,等保镖抓回她时,他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站在冷风里许久,亲自把她扔车上带回庄园‘教训’。 管家替亓官宴说了很多好话,默叹一口气,退出卧室,他家亓爷为了不吓到夫人,不遗余力建造了个虚假平和的德萨假象,让她以为这里是和京城一样的社会,现在真相暴露,只怕不好哄人了。 卧室里,南知意离得亓官宴老远,抹着眼泪在角落缩着。 亓官宴跟她想象中的长相不同,他三分混血,,拥有七分东方绅士面孔,脸庞轮廓冷厉且薄唇寒凉,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一度以为他是个长相成熟温雅的男人,大概只有那样的形象符合他一贯做事从容的作风。 床上的人动了动,南知意小心地望过去,他梦中睡得不安稳,扎着针的手无意识摸着她睡过的位置,那是他的习惯。 许是他生病了看着太可怜,南知意小步小步挪到床边,内心纠结不已,良久后将她的枕头塞他怀里慰藉。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好心一次,先说好了,你醒了之后不许那样对我。” 男人闻到枕头上最熟悉不过的发香,不由得抱紧几分,像是生怕心爱的人再度跑了。 折腾一晚上,南知意困得不行,席地坐在洁白的地毯上,趴床边缓缓睡着。 梦中,一切仿佛回到半年前。 “服务生?” “哥?” 南知意站在甲板,茫然地扶着栏杆,试着喊了两声。 空中的云飘荡无依,即将被西下余晖染成调色盘。 顶级豪华邮轮缓缓行驶海平面,接天海面镀了层金,初春暖风掀起一角棠梨色微开叉裙摆,雪腻的小腿,毫无保留露出纤纤曲线。 皮鞋沉稳的脚步声好像停在不远处,迟迟没有回应。 她的眼睛看不见,可仍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眼神注视自己,忽略那股不适,手指顺着扶栏慢慢下蹲,一只手摩挲着找披肩。 手指接触的甲板地面稍凉,她难得出来透气,可能因为急切张手感受风的自由,披肩顺着肩膀滑落。 无助摸了半天没有找到,她打算放弃,将一站起,手里蓦然塞进来个软糯的东西,是熟悉的细腻针织质感披肩。 她不由染上几分笑意,明眸皓齿,弯弯的眼眸宛若即将拉开夜幕的粲然星子。 “谢谢。” 她察觉到是另外一个人帮的自己,运动鞋的动静年轻活力,主人并未有说话的打算,南知意不欲多留,眼睛没有焦距地顺着栏杆缓步离开。 南知意是令人一见难移目光的美,腰肢纤细,温软大方。 来人不由自主驻足打量她,长发如瀑柔顺,唇瓣饱满嫣红;一双眸子澄澈明亮,比正常常女子还明媚。 随着她离开逐渐拉开距离,帮她的男生压低声音,凑身旁男人肩侧。 “表哥,你怎么没半点属于外国人的奔放热情,好歹人姑娘长得我见犹怜,你对个漂亮的小瞎子都不肯伸手帮忙吗?” 亓官宴侧眸冷睨,谢恩赶忙自觉退离两步,深知他不喜人靠近。 欣长的腿裹在定制西装裤管里,亓官宴点了根烟,深邃的五官隐匿在吞吐的烟雾里,余光仍被那缓慢的姝色背影吸引。 东方古典棠梨色吊带裙修身,姣好的曲线玲珑有致,随着她披上米色披肩,很快遮挡住那上好的一身冰肌玉骨。 那细腰掐起来,应当是用不了两只手。 她没走多远,匆匆赶来的一个男人,牵住她的手,细心引着她消失在目光所及。 第2章 南同学,还记得我吗 甲板上逐渐有人光顾,夜幕下,昼亮灯光里,游泳池party酒醉人迷。 谢恩给亓官宴拿了杯香槟,闲聊南知意。 “要说起来,我跟她还是一个大学的,当年她刚踏进学校大门,全校男生跟狼似的跑去看,可谁都没胆子追。” “唉,可惜了,她大三时妈妈死了,眼睛也出现意外不得不退学,算她继兄有良心,对她不错。” 谢恩看不出亓官宴有表情变化,他宽肩窄腰,白色衬衣整洁合身,身上七分东方禁欲系绅士气息,在热烈狂欢人群里尤为出色。 尽管他在甲板昏暗的角落品酒,仍吸引许多热辣比基尼的女人搭讪。 不需他皱眉,谢恩替他不留情面拒绝,“啧啧,这么多美人,东方的黑眸,西方的金发,认真一看,好似都不如南小姐好看。” 谢恩故意说给亓官宴听,深觉他对南知意稍微上眼,毕竟他不近女色二十七年,要搁平常自己要说给他找女人,他早翻脸了。 “下次,别找借口让我出来浪费时间,”清漠的嗓音低沉,亓官宴转身迈向电梯。 他按下电梯时,看到同样等待的人稍有一瞬意外,很快恢复如常进去。 宽敞的电梯,三面镜子擦得清透,除他外,只有南知意和紧护她的男人。 南知意白皙的脸庞闪过不易察觉的抗拒,却是微微含笑,“哥,你不用浪费时间照顾我,我总要试着自己出门坐电梯。” “你是我妹妹,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阚子臣坚持拉她的手。 电梯停在十二层开门,里头的三人前后出去。 亓官宴蓝色的瞳孔晦暗难明,瞧着阚子臣一厢情愿引导她在幽长走廊转弯,南知意好似被胁迫般,极力控制表情维持自然。 十分有趣。 南知意步伐缓慢,手心微凉,阚子臣进门后揽着她肩膀引坐沙发,贴心披上薄毯。 “晚上凉,是我忽略了;子歌非要把我介绍给他们同学,下次哥哥绝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外面。” 他很歉疚,俊朗的脸上浮现懊恼,脱了牛仔外套搭衣架上,然后坐她身侧。 按照医嘱,阚子臣将玻璃茶几上的药品逐一放药盖里,轻轻放南知意手中。 若是不知情的,真以为他是南知意的亲哥哥,生活中无巨细照顾,体贴关怀,外人谁不羡慕她命好。 亲生母亲跟穷鬼离婚,扭头带着她个拖油瓶嫁入京圈上流,一跃成为贵妇。 她则沾光过了八年好日子,尽管母亲车祸去世,如今依旧锦衣玉食,出入有人随侍;十指不沾阳春水,比阚家真正的小姐阚子歌还娇贵。 南知意就着热水,仰头吞下苦涩的药片,精神不济。 “哥,我困了想睡觉,你先回去休息吧。” 阚子臣稍有犹豫,邮轮旅行没有带佣人,她从未自己就寝,有些担心。 沉默片刻,阚子歌打电话催他过去玩,他无奈点头,扶着南知意进卧房。 “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子歌过生日,哥哥陪她吃完饭就回来。” 他说着话,蹲下解开南知意脚踝上的鞋子系带,将平跟凉鞋整齐放好。 南知意躺下,“嗯”了一声,闭眼拉上被子。 阚子臣关了灯,轻声带上房门。 南知意缓缓睁眼,耐心等待许久,确认阚子臣离开,掀开被子下床。 她粗略知道房间格局,黑暗中伸手,不甚利落的来回探路,寻找卫生间。 赤足踩在地面,不小心被地毯一角绊倒,重重磕卫生间门上,可她不在意额头传来剧烈的骤痛,急迫拧开门,扑到冰冷洗手台使劲抠嗓子。 食指无名指深入喉咙,强烈的不适上涌,生理性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坠,南知意忍不住干呕几声,坚持吐出胃里的东西。 她哭着打开水龙头,双手渴求般捧着自来水送进口中,来回重复冲刷口腔里的灼热反酸。 头发湿漉漉,黏腻贴着脸颊,她觉得,如果自己能看见,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极了。 她没病,病的是阚子臣,他要把她养成导盲棍都不会用的废物,全心全意只能依靠他。 失明半年,去卫生间,下楼吃饭,甚至穿衣,全部由佣人和他全权打理,她连散步都需要人帮。 南知意颓然瘫地,捂脸痛哭,一切的改变,都要从她母亲车祸意外去世开始。 母亲柳梦车祸猝然去世,南知意一时接受不了,日日悲伤以泪洗面,可柳梦不在,她的生活还得继续。 阚家没有值得她留下的牵挂,便跟继父提出搬走,他考虑许久,终是答应她。 搬家前几天,视力逐渐下降模糊,她以为是熬夜导致,没想到,临走那日,睁眼漆黑一片。 阚子臣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压力大,先吃药观察,这一过,便是半年。 若不是她一次无意中听见阚子臣兄妹二人争吵,打死她都不相信,是阚子臣下手导她致眼盲,只为留她在阚家。 他,竟然对她产生不可有的想法! 她是他继妹,名义上的家人。 南知意万万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许是阚子臣的担忧与她一样,所以下药希望她只能依附他,这样便不存在那种顾忌。 南知意身心俱乏,努力整理干净洗手池,只可恨自己眼盲无法识路逃离,心中千回百转,抵不过深夜困意昏沉入睡。 晨间睡意正盛,额间冰冰凉凉,她惊得一退,耳际阚子臣清爽的声音忙安抚。 “阿知,做噩梦了吗?是哥哥,别怕。” 她怕的就是什么狗屁哥哥,以前跟他很少接触聊天,遑论此刻他直接进卧房,给自己冰敷。 阚子臣在她眼盲后,不遗余力送关心,南知意越拒绝,他越靠近,密不透风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像此刻,他若无其事扶着她肩膀,她不得不屈服躺下,偏偏嘴上逆来顺受,端得一副好态度。 “我没事,昨晚去卫生间不小心摔了,不打紧。” 阚子臣听后眉头紧锁,“你不能自己睡了,今晚我让子歌陪你。” “不,不用了,”笑话,他们兄妹俩都因为自己吵起来,南知意哪敢让她照顾自己。 要是半夜阚子歌看自己来气,谁知道会不会跟他一样变态,把自己丢海里也有可能。 南知意生怕他亲自上阵,提议道,“哥,你能临时帮我请个护工吗,白天还是你照顾我,可以吗?” 思考几秒,阚子臣满意她对自己的依赖,爽快答应。 躲过一劫,南知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着按部就班接受他喂早餐,帮着梳头发,打理穿着。 这次游轮旅行始于阚子臣带她接国外留学毕业的阚子歌,阚子歌想跟同学游玩顺便过生日,阚子臣本是打算坐飞机回国便捷些,但是拗不过亲妹妹无奈陪着。 游轮自北美撒加那湾出发,走大西洋到巴拿马运河,最后穿越太平洋回国内,正常情况需历经半个月时间。 可她才经过三天,便受不了周围到处陌生的环境,无端生出烦躁。 阚子臣找到邮轮服务部,加了一倍的钱,给南知意找了个女服务生照顾解闷。 服务生琳达开朗,声音亲切,经阚子臣同意后,带南知意去露天泳池玩。 阚子臣公务繁忙,视频会议抽不出身跟着,因此南知意难得松懈,“琳达,你一直在船上工作吗?” “不是,我在国内上学,刚好放假我勤工俭学,一来一回一个多月,赚的钱刚好够我在学校几个月的开销。” 琳达大方回答,南知意和她交谈几句,心情恹恹,得知她们原来是京城同一所大学的。 算起来,琳达比她小两届;如果自己正常读书,这会该是大四实习,马上拿毕业证了。 临近中午,泳池边人少。 太阳伞下,南知意穿着淡淡浅紫色长袖及裸裙,双足伸进大池子里放松,为防裙摆打湿,她拢膝盖上侧。 琳达去帮她买饮料,她无精打采地顺势后躺池边。 眼前隐隐觉察到阴影覆盖,不等起身,那人蹲在一侧刻意压低声音痞气说,“南同学,还记得我吗?” 第3章 敢把吃剩的给自己! 南知意细辩出纨绔语调有些耳熟。 最可笑的是她眼睛瞎了,不是人瘫了,来人还自以为体谅把她扶坐起来。 她想破脑袋没想出是谁,谢恩挠挠头,起身小声说,“不记得正好,辛苦你干点活。” 说罢,招手示意。 琳达收到指令,轻声靠近南知意,一个挥手精准打晕人,大摇大摆地扛在肩头下楼,轻轻松松把她丢顶级vip房间大床上。 琳达拍拍手,服务生制服白袖子里,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亓爷怪罪下来,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我自己知道行了吧,”谢恩推着她一起出去,“快走吧,他马上来了,便宜他今天走桃花运。” 房间里静静的。 南知意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脖颈后疼的无法抬头,她眼睛看不见,听觉日益敏感,这房间里明显有个陌生男人的呼吸。 平稳,稍有力。 她脑中不受控制想起以前的野路子新闻,说国外难触及之地坏人猖獗,尤其在海上,运气差的人,碰见就地绑架勒索的很正常。 顿时后背冷汗直冒,南知意紧捂脖子坐起,惊慌挪着身体后退。 “他们打昏你的?”男人先开口,声音低冽,疏离淡漠。 强忍恐惧,南知意忙不迭点头回应。 亓官宴放下手机,沙发椅背后超大落地窗,蓝色海洋一望无垠。 他深栗色头发稍长,微曲侧背分,配上浓厚东方基因,完美地与两分国外混血结合,矜贵清冷。 谢恩约他,没想到送自己这么大一份“惊喜”。 可其中掺杂多少‘明知故纵’,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亓官宴蓝色深邃的眸子,看到她额头的青肿,缓缓站起身双手插西装裤口袋,居高临下望她。 “你……头上也是他打的?” 南知意抓着裙摆瑟缩,他说什么都点头。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又摇头。 如实回答,“我、我自己摔得,我们中间可能有误会,我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南知意手脚并用下床,白皙的小腿落入男人眼中,他下意识喉结滚动,久久移不开目光。 苦于房间布局不同,她跟无头苍蝇一样,唯一可依赖的是墙壁,贴着墙根探索,祈盼老天开眼,让自己顺利逃走。 亓官宴身上欧洲的身高基因发挥的淋漓尽致,南知意不矮,却只到他胸口处。 他无声轻笑,临时来了兴致,堵住她寻找大门的手,顺利让白嫩的手掌摸到自己腰身。 布料下,肌肉紧实,南知意触电般弹开,惊慌失措跌退两步,怕自己遇到劫财又劫色的恶魔。 亓官宴舌尖扫过后槽牙,仗着她眼盲,目光肆无忌惮盯着她精致的脸颊。 “该怕的是我,是你躺在我床上虎视眈眈,谢恩存心指派你过来坏我的人身大事。” 男人普通话流利,嗓音醇烈;蓝色眸子里黑色瞳仁宛如海洋里的旋涡,仿佛她稍稍松懈,便能卷她进风浪中心。 他说着抗议、不满的话,凭空戏谑南知意,“他给了你多少钱,要你怎么陪我,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是欺负你的人。” 美人落泪,眼眶红红的,像极了可怜的兔子。 南知意在阚家养的太好,八九年不曾听到粗俗的话,乍得侮辱自己的言语连串冒出,她找不出合适的词骂回,憋得着急。 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侧,过腰长,饱满的脸颊气的绯红,唇色更娇艳几分。 男人提及谢恩,她忆起这个京城富二代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拔尖,学校论台八卦说他有个亲戚在国外贩卖真家伙,他时常出国,跟那人学的无恶不作,最好能离多远离多远。 如今跟谢恩碰一条船上,倒是说得过去。 南知意摸不清这男人身份,恐于得罪,强忍吞下满腹委屈,“你怕我,我也怕他,你放了我,我们俩正好都开心。” 亓官宴神色微沉,女人敢怒不敢言,一张标准鹅蛋脸巴掌小,看着就滑嫩。 再开口,他收敛了的声线里多了几分清冷,“右手边五步,左转出门。” 他的房间是套房,即便顺利出卧室,还有客厅,南知意恨得咬牙,急躁地差点摔倒。 她稳住心神,扶住客厅碍事的沙发,“谢恩,我记得你在学校给我送过花,今天这样做,是不是报复我当时没接?” 折回房间,准备听墙角的谢恩愕然,自己偷摸藏在角落里,她这都能发现! 亓官宴唇角邪肆上扬,眸子冷冽,他有种,敢把吃剩的送自己! “表哥,你你听我解释,我那时是替别人送的,正常人谁喜欢一个无趣的冰疙瘩啊!” 谢恩突着急解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避难般逃出门送南知意回泳池。 北美出名的冰山男,正是他亲亲表哥,自己命好,投胎做他亲戚,占便宜在他脾气上蹦跶。 而南知意与他做校友三年,她社交很少,朋友数得清,给人难以相处的感觉,让谢恩莫名觉得她跟亓官宴生人勿近的气场相仿。 二人刚到露天泳池,琳达‘适时’出现,着急拉她的胳膊到沙滩椅坐下。 “南小姐,您去哪了?我找了半天,可吓死我了。” 南知意佯装不知她一路跟着,神色如常对谢恩说,“子歌说你大四出国了,她总惦记你,真巧,她知道你在这肯定开心。” “别,你可千万别告诉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恩连连讨饶,一溜烟逃跑,他出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阚子歌热烈追求,放言非他不嫁。 他谢恩可受不住一个女生整日堵课堂,跟个苍蝇似的黏着他。 他落荒而逃的举动,南知意眼瞎也猜的八九不十,看来,自己的事情有转机了啊。 她是瞎子,心里不傻,谢恩胆大妄为只手遮天,插手阚子臣找护工,指使琳达接近自己。 他要拿她取乐,她总得好好接着! 南知意身旁的琳达皮肤小麦色,纯正京城人的长相,有着北美人特有的舒展气质。 她默默打量南知意,发现她对刚刚发生的意外像不在意一样,笑的柔柔弱弱,让人不由看了泛起怜惜。 南知意接来她买的气泡苏打水,就着吸管喝了一小口,“琳达,你在学校里听过谢恩的名字吗?” 琳达迟疑,组织了一下谎言,准确描述,“听说过,大家说他不务正业。” 说的可真委婉,南知意不经意询问,“那,他表哥是谁,你知道吗?” 她看不到琳达变幻难言的表情,没指望她照实说,只听得她声音带着一丝谨慎,“不知道。” 南知意分析谢恩在那个男人面前的表现,敬重、言语间些许畏惧,感情应当是亲的;能让京城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害怕,身份必然高深。 谢恩不敢惹的人,她自然没本事惦念,权当无事发生。 中午在餐厅用餐,琳达回去休息。 阚子臣坐南知意身侧夹菜喂汤,气得阚子歌想撕了他舔狗的便宜样,愤愤塞嘴里一大口沙拉,跟嚼了他一样。 对面的阚子歌刀叉碰撞碗碟声愤然,南知意懂事地接过阚子臣手里的汤匙,“哥,你工作一上午辛苦了,我不想这种小事累到你。” 阚子臣温柔摸了摸她脑袋,“好,阿知自己吃。” 顿时,阚子歌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气鼓鼓地戳亲哥嘴里一块肉堵嘴,她拼命使了半天眼色,他故意忽略吗! 一个继女,占他们阚家小姐名头八年,娇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哥哥怎么就不顾兄妹名声,看上个弱不禁风的花骨朵! 餐桌下,阚子歌狠命踩他一脚,换来他无声警告。 俩兄妹不甘相让,南知意慢吞吞扯纸巾擦唇角,“哥,我刚刚碰见谢恩了,他还问我记不记得他,半年了,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 不出所料,兄妹二人急匆匆开口。 “他还说什么了!”阚子官急切,不容外人沾染南知意。 “他在哪!?”阚子歌着急。 她出国留学全为了追谢恩,谁知道谢恩根本不去学校,整天在外头鬼混,根本找不到人。 两道目光灼灼投来,南知意悠悠喝了口温水,“他问我,当初为什么不接他的花,我说不喜欢,然后他扭头就走了。” 阚子臣稍有放心,阚子歌白皙的小脸气愤,满头脏辫叛逆。 谢恩看上谁立马就追求,当初在学校,一束红玫瑰堂而皇之送进教室给南知意,阚子歌妒忌到现在,气恼南知意轻轻松松说不喜欢就拒绝,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南知意顿了顿接着说,“我们是一届的校友,很久没聚了,子歌,我们晚上约他吃饭可以吗?” “你能约到他吗?”阚子歌怀疑。 南知意点头,“琳达知道他住哪,我吃饱回房间了,晚上见。” 阚子臣眉头紧皱,克制住躁动的心,尽职尽责牵着南知意送回房间。 他忍受不了别人接近南知意,追求过她的男人更不行。 贴身相处半年,她对自己难道没半点情爱? 叫什么哥,他更想做她情哥哥,不是大哥。 “阿知,”阚子臣渴求地从后面抱住她,他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该来的总会来,南知意提前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刻,恐惧片刻,僵硬地扶住腰间的手臂。 “哥,你是不是累了?在沙发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我眼睛有些不舒服,想吃完药午睡。” 第4章 跟你没关系 南知意黑暗的世界里,做不了任何事情。 阚子臣胸膛灼烫,她绝望地贴着他剧烈的心跳,感官比数数时敏感百倍,这么一刻,分外煎熬。 “我给你拿药,”阚子臣心头酸涩,到底压制住冲动。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点,进一步发展关系,等她接受了,往后会顺其自然在一起。 午后清凉,黄昏时,琳达按时过来照顾她。 阚子臣给南知意披了件牛仔外套,亲昵地把长发编成麻花辫,拢在她一侧肩膀。 细碎的头发垂在白嫩脸颊两侧,乖巧,美丽。 琳达看到他眸底的情绪,那绝对是一个男人对异性的贪恋,深思中,阚子歌迫不及待撇开阚子臣,拽着南知意去约好的地方。 海风和煦,甲板露天酒吧音乐嗨炸。 南知意坐在吧台高凳,耳膜轰鸣震动,大口灌了一整杯低度酒,谢恩姗姗来迟。 他越过阚子歌,坐到她旁边,燥郁地点了杯酒喝,“答应你出来喝酒,下次不欠你的了。” 谢恩允诺的人情,南知意轻易使用,她安静点头同意。 阚子歌嫌她多余,挤到他们俩中间,“南知意,你不是要去卫生间吗,让琳达带你去。” 南知意配合她的话,扶着琳达小臂离开,却是去船头吹风。 “琳达,谢恩让你到我身边,不是单纯的好玩吧。” “船上没打发时间的,他就是闲的。” 事情已然说开,琳达说话没顾忌了,三言两语将谢恩作恶的举动,轻松归于‘闲的’。 南知意劫后侥幸,愤恨谢恩目无王法,把她弄晕送别人床上。 她最该感谢的是那个男人没看上自己,大方放人。 如今单凭喝一次酒,他休想两清。 远处阚子歌纠缠着谢恩硬聊,谢恩烦不胜烦,就地侧头搭讪金发辣妹,二人上演好一出你追我逃的感情戏。 谢恩打定主意忽视她,阚子歌气瘪,被他当着那么多人落面子,端着酒杯风风火火跑南知意面前。 刹那,冰冷的酒水混合冰块,迎面泼脸上,一身狼狈。 时间好像静止,南知意定住身形,任由液体顺着脸颊滴落,默默安慰自己这不算什么。 阚子歌从前明里暗地欺负自己眼盲使,而自己明知谢恩会让她出丑还组局,这只是他们俩的利息。 身上很湿,她垂眸用袖子一下一下擦脸,粗狂的料子无情留下刺痛红痕。 无所谓,只要能离开阚家,一切都值得。 “你疯了!” 谢恩的声音在几步外,他抓着阚子歌的手腕,阻止她气急败坏要打南知意。 看热闹的人频频回头,喜欢的人还在大庭广众下吼自己,阚子歌委屈地大颗掉眼泪,哭着跑走。 谢恩愈发同情南知意,没了亲妈照顾,艰难在阚家生活,没想到阚子歌真敢把不满发泄到她身上。 看着南知意额头上的磕伤,谢恩无比肯定,这绝对是那兄妹俩制造的。 风吹乱头发,南知意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好似无助地扶着栏杆想回去。 谢恩一阵揪心,“琳达,你带她回我房间,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送回去。” 南知意装作伤心,漫无无目的被琳达牵着跟在他身后。 套房里隔绝微凉海风,温度适宜,她喝着谢恩亲自倒的水,黯然神伤。 谢恩犹豫着问,“你在家,一直是这样吗?” “不是,哥哥很关心我。” 南知意头发湿哒哒的,她小心擦了擦,怕水滴落到沙发上,谨小慎微的动作,惹得谢恩更加肯定她满腹委屈无处倾诉。 大胆猜测她寄人篱下阚家,吃不饱穿不暖低声下气看人脸色生活。 琳达拿来自己的衣服给她,衣服上带着关心的体温。 南知意一个没忍住,真哭了,抱着衣服小声啜泣。 暗不见天日的生活,禁锢的自由,失去眼睛她一辈子完了。 眼盲的日子无依无靠如飘萍,她学会看阚子臣的脸色度日,尽可能感知他细微的情绪变化,迫使自己在底线之外迎合他。 哭过后,她很快止住失态,努力扯了个笑意,“对不起,好久没见熟悉的人,我有点想念学校的日子。” 谢恩体谅,让琳达送她进房间换衣服。 琳达给南知意关上门,心都快碎了,“谢恩,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惹人疼的女孩子,南小姐比我小时候在孤儿院还苦,最起码我不用看别人脸色。” “还有那个阚子臣,眼神整日黏在南小姐身上,做的事没一件是正常哥哥该做的……” 另一间卧室,里头繁忙公务的人,蹙眉将一切尽收耳底。 南知意博同情的小伎俩真糊弄住俩傻缺,目的是谢恩,还是什么? 合住笔记本电脑,亓官宴算着时间她该换好衣服了,便绕到阳台,进入谢恩的房间。 阳台推拉门大开,只见女人喷张的曲线,大片雪白一览无余,小腹平坦,细腰曲线大幅度起伏。 素白内衣裤,简简单单,极具视觉冲击力,万万掩不住那前前后后的浑圆。 她似乎在纠结繁复的吊带,试着套上衣服后,无奈肩部几根细绳难住她,索性先穿好裙子,随意打理一下准备出去。 亓官宴忘记避嫌,身上一阵燥热,轻咳一声提醒,“你打算这样出去吗?” 琳达的裙子豪迈奔放,低胸吊带裙,难掩大腿白嫩。 香滑肩头,完美的蝴蝶骨,娇美呈现。 明媚的端庄美人,换上热辣装束,胜却千娇百媚的吃人妖精。 她,可能会勾魂。 忽略她的惊慌,亓官宴鬼使神差说了句,“等着,”转身回自己房间,给她拿了件白衬衣,示意她穿上。 南知意心慌杂乱,笨拙地穿衣,系扣子,不知道他看去多少。 亓官宴嗤嗤低笑,“你刻意接近谢恩,图钱,还是图谢家少夫人的位置?” 南知意生活的阚家是京城豪门,阚子臣父亲出身是普通商人,全靠娶他母亲一跃登天,但到底根基单薄。 谢恩家则是正儿八经世代贵勋,上有追溯大几百年的族谱,下有家中行商做权的叔伯父亲,不费吹灰之力站在京城顶上。 家里随便一幅画上亿,他二十二岁的年纪,已然让无数眼馋的女人趋之若鹜。 亓官宴对她妄加猜测,南知意受辱地攥紧手心,“我图他什么,跟你没关系。” 第5章 他想养情人! 亓官宴很想戳戳她微红的脸,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她警惕躲开。 “我是他哥,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他眼神带有天然的冷,眼神落在她白皙的锁骨上,“谢家有内定的人选,你想过舒坦日子,最好跟他保持距离。” 亓官宴不屑男女情爱,破天荒提示她,那样的家庭,不是她个伪小姐可以进去的。 下一秒,亓官宴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知意眼尾发红,脱掉他的衬衣扔地上。 “琳达!” “谢恩!” 她宛若被流氓非礼过,求助大喊,“房间里有人——” 房门砰地大力打开,琳达谢恩惊诧不已,张大的嘴巴里能塞个鸡蛋。 南知意衣服歪歪扭扭,头发凌乱,明眸里眼泪打转。 亓官宴站在她面前,表情破冰,有些难以招架小人计俩。 这……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着想。 八卦而急迫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亓官宴一贯凉薄的面庞,终于绷不住,狠踢地上自作多情的衬衣,扬长而去。 谢恩给南知意拿了个外套,窃喜亓官宴举动,看来,自己老妈嘱咐帮他找女朋友的事,终于有眉目了。 假正经,嘴硬心闷骚,这就忍不住钻女人房间,看他还怎么端和尚架子。 南知意无声掉眼泪,闹着要走,“琳达,你不是服务生,以后不用来照顾我,哥哥会重新帮我找人来,我会让他把工资给你结清。” 关键时刻,谢恩可不能让她产生误会。 赶忙讨好,“南同学,我跟表哥向来单独住惯了,他不知道你在我房间,误会,都是误会。” “他那样说我,我们以后还是别来往的好,”南知意委屈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含糊其辞。 谢恩心痒,特好奇亓官宴说了什么。 南知意只道,“我当你是同学,你却仗着我眼睛看不见,接二连三让他欺负我,我回去一定照实告诉大哥。” 说完,利落转身,摸索着路寻房门。 隔壁房间里亓官宴扯了扯领口,突然笑了一下,短促毫无征兆。 那笑声很低,透着一股逼人的冰凉,深邃的五官显得冷峻令人战栗。 北美的女人直来直往,说爱的话下一秒能滚一起;委婉靠眼泪博眼球的女人,他见得不在少数,敢动他头上土的女人,这是头一个。 坐船回国,实属漫长无聊,就拿她当消遣了! 他开门进客厅,却是拽住南知意的胳膊,头也不回的说,“我送南小姐回去,琳达,你稍后来照顾南小姐。” 棒球服袖子下,她的胳膊纤细无骨,发丝的馨香幽幽缠绕鼻腔,酒店提供的洗发水,到她身上竟洗出不一样的香味。 南知意气恼地挣扎,换来他不近情面地揽腰,只待经过走廊拐角进楼梯间后,猛地将她按墙壁上。 他确认了,这腰,他绝对能轻松掐住,只是不知道道会是何种滋味。 “对谢恩的小心思,你可以转在我身上,我不介意。” 耳畔男人声线暗哑,呼出的气滚烫,差一点,只要她侧头,便会贴合他刻意低垂的脸庞。 南知意身体僵硬,抓紧衣角,他张口第三次说看轻她的话,“一个月六百万够不够,或者,你可以自己提。” 他想养情人! 六百万,真看得起她。 南知意从未想过这样的无耻交易,她若肯,只要乖乖顺从阚子臣,轻而易举便能得到钱财,何苦费劲心力步步算计谢恩。 细密的睫毛颤动,脸颊男人近距离的温热,缓缓靠近。 蓝色瞳空深不可测,却在一个瞎子面前完整暴露了他内心的欲望,那念头一出,山洪难阻。 他等待南知意的回答,呼吸是前所未有的粗沉。 南知意狠命推开他,凭着刚刚来时的方向感,跌跌撞撞逃走。 明晃晃的修长双腿面沿着走廊墙壁行走,黑色帆布鞋茫然寻路,她努力维持体面,尽可能在后面跟着的人面前自力更生。 她走的方向是对的,亓官宴嫌她走的慢,一不做二不休,半蹲她面前,扛起走。 南知意惊呼一声,失重感侵袭大脑,她抓紧男人背后的衬衣,“放我下来,臭流氓!” 她怕的打颤,自己拒绝他,他难道想来强的!? “哥——阚子臣!” 现实可笑,遇到危险她任人宰割,唯一能想到救她的人,竟是害她眼盲的阚子臣。 走廊密不传音,高级套房都是做了隔音的,她借机抓了他好几下。 “嘶,”亓官宴脖颈刺疼,心道京城的女人在外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辣味足,却软绵绵的。 他见过的女人无数,她们的辣浮于眼里,炸一下便失去趣味。 那些张扬热烈与千娇百媚,在她面前不如一根发丝回味悠长。 把南知意放门口,亓官宴说,“你们那的人讲究名分,不喜欢钱的话,那就从男女朋友处,你有多大本事便拿走什么地位。” 南知意瑟缩,他普通话说的正宗,竟是h国以外的人;怪不得张口就来冲昏头脑的话,句句两性关系。 亓官宴舌尖抵了抵下颌,补上最后一句,“我比谢恩有钱,你任何目的,都不值一提。” 大手骨节分明,带有微微凌冽的薄荷烟草味,修长的手指给她拢了拢头发。 指腹刻意蹭过她的脸颊,滑嫩如羊脂玉,比他摸过最好的丝绸还要柔。 说完,亓官宴头也不回地离开,等待答案不是他该做的。 这艘游艇,是他的天下,所有人需要仰望他的鼻息存活,包括她。 南知意仓惶敲房门,她换过衣服,房卡在琳达身上。 阚子臣向来白天在她房间办公。 不消两秒,门开,阚子臣怀里闯入温软的身体,他愣了一瞬,心跳狂乱,抱住娇小的身子带回房间。 “哥,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这了,”南知意恳求他,抓着他的手寻找未知危险里的安全感。 她换过衣服,眼睛哭过,泪痕犹在。 琳达该陪着她,却不见踪影。 阚子臣顺势把她搂怀里,年轻俊逸的脸黑影笼罩,抚着她的背安抚。 “能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走?” 前有这个趁机占便宜的变态,后有谢恩表哥,强大的压迫感令人膝盖发软。 后者隐藏的身份难料,可以肯定一点,他掌控琳达所属的邮轮服务部,能控制人插阚子臣手里,绝对有能力对她做什么。 敛了敛神,南知意从他怀里脱离,“子歌气谢恩找别的女人把气撒我身上,哥,你送我离开阚家吧,我想找我爸爸去,他会照顾我的。” 她连借口都想好了。 旧事重提,阚子臣冷凝,她亲爸八年没有联系过,而柳梦跟他离婚改嫁,全仰仗他招猫逗狗胡混,连个女人孩子都不养,他可能照顾个负担么! 第6章 我不值得你们算计! 阚子臣委婉拒绝送她到生父身边,倒是顺着她离开的意思,给游艇服务部打电话。 他要乘直升机,带南知意下船,就近找机场,转飞国内。 南知意听到客服部男声用英文有礼交谈,“好的,我们马上安排,会有专人稍后联系您,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阚子臣找了条长裙,让她换上碍眼的衣服,眼里恶念丛生。 遇到事情,仍学不乖,遇到事找她无能的亲爹帮,自己怎么就入不得她考虑的范围。 呵,眼睛无用,脑子也想的简单。 他阴森森加重药量,注视着南知意吞下,满意送她躺床上休息。 琳达晚上七点准时来,她笑着听阚子臣嘱咐注意事项和南知意的习惯,目送他缓步离开。 “垃圾!” 琳达蔑视地骂了一句阚子臣,南知意在睡觉,她坐客厅看着就行。 一室一厅的套房,客厅里手机游戏正激战中,外放的声音很小,灵敏的耳朵嗅到卧房里的动静。 伸手利落地收回手机装裤兜,贴着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看到被窝掀着,并没有人。 琳达放轻脚步进去,卫生间门半开,南知意趴在洗漱台呕吐。 大颗眼泪横流,她迟迟无法呕吐,加重了抠喉咙的动作,脸色涨红。 她专注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琳达放轻呼吸,在身后不解地看着她。 琳达实在看不过她折磨自己的做法,伸出手帮她一下一下顺着后背减缓痛苦。 不料,她却如惊弓之鸟弹开,恐惧地蜷缩角落。 苍白的嘴唇蠕动,一时不知来人是谁,南知意听到琳达出声,眼眶里氤氲的泪珠才串串砸落地面。 “南小姐,您是不舒服吗?” 南知意惶恐摇头,坚持让她出去,等自己吐了刚才的药,才无力地跌回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睛,了无生气。 她如木偶般,没有意识。 琳达只好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床头,轻声出去后,打电话将难以理解的情况告诉谢恩。 此时,亓官宴在谢恩旁,饶有兴味地品酒。 五六个国家的名酒,顶级酿造,他单单选了京城的梨花白,勾唇一饮而尽。 谢恩开着免提,眼见喝酒的人置若罔闻,他先吩咐琳达,“你随时注意着情况。” 不打眼的事情,变得有趣了,阚子臣,南知意,暗地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宽敞的房间,豪华的沙发,背后落地窗外墨色夜景,海浪拍袭船玹。 亓官宴长腿自然翘到矮几上,倚着黑皮沙发靠背,眼神晦暗。 皇帝不急太监急,谢恩给他满上酒,斟酌说,“你不喜欢算了,我妈说了,等你回京,她再张罗你的人生大事。” 谢恩的妈妈是亓官宴亲小姨,在亓官宴年幼父母双亡后,经常飞国外看他,一直操心着他的事。 眼看他快三十了,身边男人层出不穷,没听说有女人的影子,谢恩的妈妈着急又上火,这才动用了不争气的儿子帮忙。 亓官宴小口浅品梨花白,长指拈来高脚杯,红酒浓烈,对比之下黯然失色。 “你照常跟她来往就好。” 没头没尾净说人听不懂的话,谢恩“切~”了一声,联系人注视有关南知意相关举动。 意外得知阚子臣联系飞机要走,他风轻云淡跟手机那头说,“找个理由,飞机飞不了了。” 这艘世界超级豪华邮轮,只要舍得砸钱得话,384米长的人间天堂,九百名服务者随便差遣。 船上顶级购物餐饮游乐商业街一应俱全,配套植物中央公园,名副其实漂浮城市。 飞机,不过尔尔。 亓官宴的衬衣领口总是敞开着,松松垮垮却极度契合腰身,与他淡漠岑贵的气场,冲击出游离人间烟火外的慵懒。 仿若,天下皆不值得睁眼细看。 后半夜。 南知意胃中绞痛,灼热的不适感阵阵叠加,她喊琳达帮忙拿止痛药。 她很清楚,自己背着阚子臣三番四次催吐药物,这是身体在警告自己。 琳达看着她吃下没多久的药不受控再次呕吐出,她扒着床沿反酸,那污秽里竟夹杂血丝。 “南小姐,你的身体出现很严重的情况,我得负责带你看医生。” 南知意漱了口,吐床边垃圾桶里,仰面瘫躺,“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拿了阚子臣的钱,你不去,我只好给他打电话了。”琳达试探她。 果然,南知意听到他的名字后,脸上闪过一瞬惊惧,很快变成恼怒。 紧抓被褥坐起,咬牙道,“你算谁的人,谢恩玩够了,你该走了,我是个瞎子,不值得你们费劲心力算计,滚,你们滚!” 她终于经受不住,半年里,她一再崩溃重建心态,自从知道自己的失明是人为制造后,她的精神起起落落无数次。 最为难她的事情,是伪装自己逢迎伤害自己的人! 琳达的威胁,彻底激怒她。 南知意脸色惨白,自艾自怜,自暴自弃,琳达仿若看到干涸戈壁滩的紫花,它们美艳脆弱,顽强生于砂砾石碓,毅力顽强,用尽所有等待雨露来临。 她暗暗叹气,打扫干净房间,选了个清淡的香薰驱味道。 开窗,海腥味快速卷走异样,再关上,一切如常。 琳达谨记谢恩交代,亓爷没让人进卧房拖走南知意,不拒绝那就是有意思,小心照顾。 她拿了个厚披肩,轻手给南知意披上。 “跟我上楼看医生,我看得出你想脱离现在的生活,在那之前,总得有个好身体战斗。” “放心,阚子臣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 她的话让南知意松动,紧绷的身体颓然松开紧抓的被单。 琳达借机扶着她,乘电梯到十六层小型医院。 南知意木然接受胃镜、验血各种检查,无望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消毒水味道浓烈。 可能有二十多分钟,琳达让医生来说病情。 “长期催吐,压迫胃部食道出血,轻微损伤食道黏膜。” “南小姐,我建议您停止这种做法,长期以往会导致贫血厌食症等症状,我开了药,您回去按时服用。” “不行,我不能带走药……”南知意呢喃,下意识害怕。 她现在的能力,无法靠自己离开阚子臣,如果被他发现,他很可能做更过激的事情。 琳达管她怎么想,拿来后药扶她回房,喂了药再说。 区区一个阚子臣而已,她只要顺着谢恩的想法做,想砍了十个阚子臣都好说。 第7章 我们做亲戚多好 次日早上,琳达跟阚子臣交接,离开时,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 长得不错,一米八几的身高,斯文得当。 阚子臣总是穿休闲服,宽松浅灰薄衫,运动裤,撑得起精英富二代的形象。 南知意提前吃下医生开的药,重新入睡,迷糊中听到阚子臣接电话。 “飞机临时检修?” “好,我知道了……” 飞机飞不了,她有些侥幸,否则,失去琳达照顾,她会提前回到那个没有铁链的牢笼囚禁。 阚子臣的手微凉,试探过她的额间体温,放心由她睡懒觉。 一张鹅蛋脸些许憔悴,睡梦中带些愁容,阚子臣胳膊撑她肩侧,缓缓俯身。 流畅的下颌缓缓接近,那诱人的唇瓣近在咫尺,他想近一点,再近一点。 熟睡的人梦中侧身,长发无意识跟来,盖住姣好的脸颊,阚子臣无奈地给她整理发丝,含笑掖了掖被子去客厅办公。 柳梦死后,他爸爸放下公司的事情,退居二线养老,公司的事务全压在他身上,还得挤时间照看两个妹妹,颇有些分身乏术。 琳达说话算数,对阚子臣隐瞒昨晚发生的事,她恭敬站在偌大的台球厅,昏暗里,只有面前的球台范围明亮。 亓官宴专注打球,高大的身躯,屈俯握杆,不落空一球。 黑色西装异国保镖踩着一个血人的头颅,白色体恤,点点血迹,俯视审问,“你是谁的人,asa?arthur?” 说了三四个名字,具是亓官宴父亲家族的人;脚下的男人咬死不吭声,一旁的谢恩诡计上头,两指用力捏圆孔雪茄剪,笑意渗人。 顿时,男人撕心裂肺痛叫,恐于被两个西装打手钳制无法挣扎缓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连两根手指掉落地毯。 那血液,源源不断流淌,右手逐渐麻木泛冷。 “太脏,搅碎扔海里。” 亓官宴最后一球打出,碰到白球,精确入洞;清脆的撞击声,击在男人心头。 男人脸上血迹模糊,虚弱求饶,“asa!是asa!他买通我,亓爷饶命……呜呜——” 他身上服务生白色制服浸上浓稠暗色,琳达堵住他聒噪的嘴,已经有人将他拖走。 亓官宴半坐球台,球杆竖放腿侧,垂眸45度喷燃雪茄专用喷火器,香柏味清冽入腑。 琳达问,“他送您房间里的女人,怎么处理?” 亓官宴眼眸微睨,琳达明白,招了招手,里面有人处理。 asa是他二叔,亓官宴十八岁掌握庞大家族,他心有不甘在暗中作对。 另一边送女人给亓官宴,妄图麻痹年轻的掌舵人,却次次铩羽而归。 亓官宴的面貌,更像东方人,鼻腔淡淡吸了一口雪茄的味道,只是安安静静任它慢燃,享受那样清醒的味道。 “谢恩,”他眸底情绪淡漠,“你该在京城过正常生活,以后不要来北美所有国家。” 谢恩愣住,他才住几个月就招人烦了,正要挽袖子说道,琳达抢先开口,压制他说话的意图。 “谢恩,南小姐身体不适,你身为她同学,是不是得去探望?” “啊?啊,是,她身体重要,我是得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以后还有力气干活没。” 谢恩盼着南知意入亓官宴眼,最好打消他准备孑然堕入空门的心。 琳达暗骂傻憨憨,支走他后,跟亓官宴照实汇报。 “昨晚我带南小姐检查,只告诉了她部分病情;医生化验出她吃的药是导致眼盲的原因,据我几天观察,应该是阚子臣对她下的手。” “呵~不是意外啊,”亓官宴冷笑,唇瓣勾了一下,“看来她都知道真相,催吐倒是唯一的办法,别让人插手,我开始期待她的表现了。” 昨日冲动,许她女朋友的身份。 想要站自己身边,徒有其表的花瓶会碎;聪明的女人,才配的上他多看几眼。 * 谢恩出去后,换了干净衣服,像模像样地提了东西去找南知意。 阚子臣很反感他的到来,僵持在门口,俩人斗眼鸡似的对视。 补品盒扔房间地上,谢恩耍无赖,双手做喇叭状冲屋里大喊。 “南知意,南同学,我来看你了,快点出来!!” 喊完,他挑眉得意,“你身为她大哥,肯定欢迎同学找她玩吧。” “她的同学我欢迎,但你——离她远点,”阚子臣与他长得一般高,冷戾直视他纨绔做派。 谢恩一身浅色休闲工装服穿得斜斜歪歪,脑袋染得比海蓝,浑身上下就差把‘不正经’三个字写脑门。 “谢恩?” 惺忪的声音温软,从卧室里出来。 阚子臣迅速恢复斯文大哥样,“你醒了,他吵到你了吧,要不要吃了饭再睡?” “吃什么饭,”谢恩吊儿郎当钻屋里,“走,我带你吃烤肉,刚刚空运来的,可新鲜了。” 南知意眉梢弯弯,点头答应。 含笑跟冷下脸的阚子臣打招呼,“哥,我去去就来,你晚点来接我,可以吗?” 阚子臣听到她依赖的话,勉强收敛心绪,心中再反对,仍保持形象同意她出去。 她凭着对房间路线的熟稔出门,直到离开背后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才接受谢恩的帮助。 伸手,虚扶他小臂走路。 谢恩放缓脚步,引着她来到西餐厅,让她点菜。 服务生将菜单送她面前,南知意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失落,“我看不到,随你。” 谢恩懊恼,她眼睛神采透亮,跟正常人没区别;他一屁股坐这,忘记她早瞎了。 他点了烤牛肉片和沙拉,还有两样套餐,单独给她点了柠檬气泡水。 南知意摸到玻璃杯,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浅浅沟壑,“你让琳达一直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谢恩支着下巴,在南知意面前来回晃手指,她的眼睛确实无动于衷,“见外了不是,我就是单纯关心你,好歹同学一场,当慰问你吧。” “我不需要慰问,请你把琳达带走,我这样的人,没有价值让你费心。” 以退为进,南知意喝了口气泡水润喉,喉咙的伤被气体刺激,一下子燃起火辣辣的烧灼感。 眉头蹙在一起,下意识握紧拳头,好半天才缓过劲。 谢恩给她摆好刀叉,推了推餐碟。 恶趣味地说:“可是——你长得好看呀,招人喜欢。” “在学校,我朋友对你念念不忘;在这里,你往那一站,比这艘价值百亿的邮轮更耀眼。” “不如,我把你介绍给我表哥,我们做亲戚多好。” 第8章 全让她牵着鼻子走 “咣当——” 餐刀落碟,她手抖的谢恩好笑,盯着她把手藏桌子底下张慌低头。 南知意愤愤,“你要是给那种臭流氓做说客,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这个称呼稀罕,谢恩追问,“他对你干什么了?” 她重重把餐叉拍桌子上,没有可说的,他偷窥自己换衣服,将自己抵在墙角,还使劲掐着自己的腰说混账话。 狂妄自大,简直不可理喻!阚子臣再变态,也没做出非礼的事情! 胸口起伏,南知意喝了口刺激的气泡水,麻痹情绪。 她的脸颊微粉,谢恩更好奇了,“要不,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他故意的,南知意深吸一口气,威逼利诱提要求,“你最好收敛点,阚子臣知道你这样做不会放过你的,帮我一个忙,我当没发生过。” 阚子臣亲生父亲没谢家有本事,可他别忘了,阚子臣的母亲周卿不好惹。 京圈里钱财是垫脚石,真正厉害的人早脱离钱财身外物,周卿父母常居权利中心,挥挥手只怕名利场都要抖三抖。 反之,这样家庭养出的女子,无法顺从男人相夫教子,所以她早早离婚回归自由,接触放飞的权利。 南知意明目张胆恐吓,令谢恩脸色阴暗,“拿阚子臣威胁我,他知道你美人皮下的黑心肠吗!” “说!” 他妥协了,因为他只要混京城一天,便得顾忌一天。 “别气,我只是想我爸了,想让你帮我找到他联系方式,凭你的本事,找个普通人是动动手指的事,不会连累你的。” 谢恩迟疑,“就这样?” “就这样,”她含蓄笑了笑,吃着沙拉,“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我妈死后,我总是想起小时候他带我跟人喝酒,一群男人,喝的东倒西歪。” “他怕挨骂,就拿我当挡箭牌;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守着他坐一天,天黑了他酒也醒了,给我买个不值钱的冰棍回家,糊弄我不要对我妈说他干嘛了。” “现在想想,他也挺好,起码对我不掺假。” 南知意说的真假参半,眼神流露真诚;谢恩内心动容,学校里听说过她的事,原生家庭糟糕,难为她还惦记着亲爹。 谢恩办事快,联系人后,几分钟便把手机号给她。 南知意自小出生在京城老破小大院,多年没有变化,亲爹南四海四十多,照旧混不吝过日子,懒光棍一个。 她不介意谢恩藐视,毕竟,她本人更厌恶那样的父亲,整日喝的烂醉,全靠妈妈挣钱养家,他赔不上自己的思念。 阚子臣准时来接她,南知意笑的灿烂,开心地牵着他的手经由走廊散步回去。 “跟他吃饭,很高兴?”他酸涩无比。 “当然不是,”南知意否认,“他那人太讨厌,我拿你的名头吓他,可能以后跟他就不会见面了,哥,你生气我这样做吗?” 走廊里赏海的人很少,看惯几天蔚蓝和碧空,许多人难免觉得无趣。 她绯色裙摆摇曳,借助微风,缠绕在阚子臣小腿,尽管隔着黑色休闲裤,他却心跳漏掉一拍。 他可以理解为阿知开始在意他的感受吗? “阿知,”阚子臣突然正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温热颈窝里,“哥哥很欣慰,你明白吗?” 她明白啊,阚子臣的心,扭曲的手段,他和谢恩如出一辙。 南知意轻声说,“把琳达辞退吧,我不喜欢她照顾,我想妈妈了,她总是说让我独立,不要靠别人……” 阚子臣指腹抹去她的眼泪,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回房,“好,听阿知的。” 晚上,琳达没来,南知意松了一口气。 侧面来说,琳达像个移动监控似的,跟阚子臣白班夜班轮流看着她,更吓人的是琳达同时服务两个傻x,她做什么都没有隐私可言。 心里默念南四海的手机号码,记得滚瓜烂熟,剩余六天,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离开阚家。 再忍一忍,南四海会给她带来当父亲该负的责任。 * 南知意间接目的达到,用掉谢恩,摒弃琳达,俩人傻愣愣在房间挨训。 亓官宴捏着眉心,灌了杯威士忌,小瞧南知意了,她可真行。 把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始作俑者阚子臣把她当成吃草的兔子;谢恩被她胁迫,还他妈的倒生同情。 琳达更缺心眼,给她当牛做马几天,操心她身体,熬夜当丫鬟,让人榨干价值抛弃,半点没发觉异常。 “你们俩脑子让狗吃了,她说什么你们信什么,全让她牵着鼻子走!” “谢恩,你看不出来吗,她越过阚子臣找你帮忙,分明是不想阚子臣知道她想做什么事情。” “琳达,你跟我三年,冲锋陷阵次次得胜,兵不厌诈,你的信条丢海里了吗!” 亓官宴第一次赤裸裸教训人,又气又好笑,板着脸教训俩人,冰冷全被南知意破坏殆尽。 谢恩委屈吧啦,跪地抱住他的腿,“最毒妇人心,表哥,抓她来给我出出气行不,亏得我费力气找我发小帮她打听消息,她嘴里没句真话。” 他怎么会不知冰山逐渐龟裂,可这南知意实在狡诈,他从头窝囊到脚底。 亓官宴懒散坐沙发,没理谢恩的茬子,拿着酒杯拍走他的爪子,保持距离。 亓官宴抬腕看了时间,十点钟,眯眼道,“琳达,你的工作在继续,该带雇主出来过夜生活了。” 睡完午觉,吃晚餐,花费时间洗漱化妆,所有痴迷夜生活的男女,皆如此。 十点,狂欢正式拉开序幕。 琳达拿房卡开门,阚子臣早被亲妹妹拽走蹦迪,为的就是预防他沾南知意身上,难以自拔。 琳达敲了敲卧室门,提步进去。 南知意睁眼,无比清醒,“琳达,你是打算用强的?” 辞退的人再回来,她有理由相信,琳达带着目的而来。 “南小姐,您误会了,”琳达挨训后,跟她说话带着谨慎,“今晚的星星很亮,你得去看看。” 南知意冷笑,被子下的手握紧手机。 她的手机,打开便是紧急联系人,轻点拨号,那头很快接听。 “哥,你快来,琳达闯进我房间——唔,唔……” “阿知!阿知!你别怕,哥哥马上回去!”阚子臣着急的声音不假辞色。 南知意已经被琳达气恼下捂住嘴打晕,带上她手机,抓紧时间离开。 一再吃亏,琳达不敢小瞧这个瞎子;亓官宴交代她办的事,过程无所谓,交差了便好说。 第9章 跟了我 南知意醒来,是谢恩泼醒的。 约莫琳达把她扔地毯上,谢恩可能意识到什么,存心给她好看。 一杯冰镇葡萄酒劈头盖脸,她面颊顿时染上酒色,雪白的脖颈,暗色酒液钻进领口,随着她撑着身子坐起,露出犹不自知的半点隐匿迤逦景色。 身着月白斜领系绳睡袍,她的姣好身材,在贴身软滑的绸缎布料下,一览无余。 谢恩蓝发桀骜,扔了酒杯,蹲她面前,“小瞎子,你脑子比谁都亮啊,白白用了我们一圈人,该教训教训你了!” “我错了吗?”南知意无辜,神情茫然,“你打晕我在前,要把我送给素未谋面的男人取乐,不过是让你打听点消息而已,你觉得比起来,究竟谁吃亏。” 显然,是她。 “你——!”谢恩嗓子堵的说不出话,强提面子斥责她,“你别占了便宜卖乖,真要是当上我表嫂,你哭着感谢我吧!” 南知意以为就他和琳达在,便破罐破摔发泄情绪。 “你哭着问你表哥去,看是谁要拿钱包养我,我不同意,他缠着要我做他女朋友。” “你表嫂的位置,我不敢接,你告诉他,爱找谁找谁,别浪费时间找我。” 话一出,豪阔的房间顿时死寂,有力的指节声噼啪作响,亓官宴认栽! 谢恩傻眼,他忙前忙后,感情正主早下手了。 开花的铁树,一鸣惊人,不过才见面三次,他张嘴要玩真的,难道真想着跟南知意长久发展啊。 “女朋友?” 危险的声音倏然炸响,凉意袭骨,南知意忍不住瑟缩一下。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的声线,冷冽夹杂玩味。 他如王者般,轻抬食指一拂,房间里三两个人的脚步立马听从出去,将房间留给二人。 亓官宴缓缓蹲下,两指捏住柔滑衣领,提高她领口,遮住那诱人的白嫩。 指尖将一接触肌肤,她警惕一缩,自己赶忙整理衣服,侧身躲闪。 墨瀑长发恰到好处,半遮削肩素腰,唯剩半截白腻小腿白到发光。 南知意往后挪了挪,“我哥知道琳达闯进房间,他马上会来找我的。” “哥?”亓官宴轻笑,挑了一缕她的头发把玩,“这艘船都是我的,你说在大洋上,他只身一人能在我眼皮子下找到你吗?” 南知意惊诧,他竟这样猖獗,敢只手遮天。 看来身后的资本远超自己想象。 一只大手抚摸娇魇的脸庞,亓官宴享受丝滑的质感,缓缓移到她白皙的下巴,稍用力钳住,带到自己面前。 “你费劲心思设计谢恩,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试想卖惨无助的女人,谁会拒绝她那么一点点小要求呢。” “阚子臣想把你禁锢在身边,遇到危险,他倒成保护你的保护盾;而你,背着他搞到你父亲的手机号,是打算找个阚子臣无法下手的人来接你。” “瞧瞧,漂亮的美人,脑子也很漂亮。” 亡命之地的罂粟花,最为贴切形容她。 只是稍稍用力,那娇嫩的肌肤便生出红痕。 毒物成长期,脆弱美丽是它们的保护壳,谁会想到娇娇弱弱的花,一旦散发毒性,无人可以招架住。 他的动作使南知意不得不伸腰配合,仰面相对,下巴有些疼,他的手指带有微茧,充满力气。 女人唇瓣诱人采撷,鼻琼色绝,她嘴硬的说,“我有导致你们受伤害吗,反而是你们违背我的意愿;身为追求者,你冷嘲热讽对方,难道是望而不得自尊心作祟?” “……”亓官宴碰到狡猾的狐狸了,小丫头牙尖嘴利,没出社会的黄毛丫头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的,也敢出言挑衅。 追求?不存在。 他得灭了她气焰,合格的猎物,得自己学会主动送猎人嘴里。 松手放过她下巴,亓官宴唇角含着狩猎时的亢奋,压下躁动,“你爸爸如果中大奖,去国外畅游一个月怎么样?” 刹那,南知意脸色惨白。 他不能破坏她的计划,南四海得在船靠岸时去接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阚子臣个措手不及。 等自己回到家,借助亲生父亲的关系绑定,他再使手段,也无可奈何。 亓官宴依旧半蹲俯视她,挺阔的身影完全包围无助的身子。 他风轻云淡说,“从现在乘船回京,距离我折回北美一共九天;表现的好,我让你一生无忧。” 南知意咬唇,他贯会侮辱人,拿九天的付出换自己一生自由。 阚子臣可恶,他更邪恶,他以为自己非他一个选择不可么,阚子臣比他规矩百倍! 蓝瞳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细微的神情变化了然于心,不过是困兽之争。 黑色衬衣堪堪系了一半纽扣,精壮的胸膛隐隐若现,亓官宴喉结滚动,大手叩住她的脑袋,低头品尝难得美味。 空茫的眼睛一滞,大脑一瞬空白。 南知意的呼吸全部是他呼出的热烈气息,凛冽的香柏味无孔不入,争前恐后涌进口腔。 他生涩的试吻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找到诀窍融入其中,搅弄她躲避的齿舌,一只手摁着她的脚裸。 火热的感觉,手里的腻滑,亓官宴的情绪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唔,唔……混——” 呼吸拥堵,南知意双手推着他胸膛无用,使出吃奶的劲捧住他的脸推脱。 莹润指尖,流畅的下颌骨,挺拔的鼻梁,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的五官多么深邃。 亓官宴满意了,蹲抱着柔软的身子,抵在她肩头低喘缓气。 “跟了我。” 南知意最讨厌别人威逼,指尖用力掐他握着腰的手腕,“包养我免谈,追我的话拿出你的态度!” “呵呵,”一阵愉悦的笑声,她倒会给自己争取利益,“好,那未来男朋友让琳达你回房,明天一起吃饭。” 他爽快答应,漫长的邮轮行枯燥,难得有时间慢慢玩。 南知意穿上琳达拿来的拖鞋,心底晦涩。 稳住他,等到京后,看他一个外国人还能有什么能耐对抗阚子臣。 手掌扶着琳达的胳膊出门,咸涩海风侵袭身体。 大脑清醒几分,她懊恼,自己太着急了,应该控制住局面,等轮船进入阚子臣后台可控范围她再找谢恩帮忙,那样姓亓的也抓不住她把柄。 第10章 这样就没人惦记我了 幽长的走廊里,四个邮轮安保人员询问南知意失踪的具体情况,阚子臣如实说明。 南知意暗嗤他们装模作样,如果没被人背后授意,他们早去查监控系统找人了,万万不会在这浪费时间拖延阚子臣。 她的出现,令阚子臣恐惧的心恢复跳动,要去拥抱她的举动停在她一步外,阴骇盯着阻挠他的人。 目光所及,小麦色肌肉手臂,一看就是不同于健身房锻炼的线条,琳达笑不达眼底。 “阚先生,男女有别,南小姐现在是我boss的女朋友,请您保持距离。” 话一出,阚子臣死盯着琳达,满面寒风。 他预想过无数南知意会遇到危险念头,却始终没料到她默不作声被别人捷足先登。 后知后觉怅然失笑,狰狞的五官犹如讽刺自己。 这琳达根本是那个男人的手下,图谋不轨靠近南知意。 阚子歌抱膀倚着门框,用英文送走安保人员,嘲讽道,“哥,你折腾够了吧,南知意迟早恋爱结婚,你还不嫌丢人吗?” 他们的阶层,无法容忍后妈的女儿重新嫁进来。 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留给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心底深处的秘密,阚子歌堂而皇之揭发,阚子臣冷瞪着她,无声的教训是他在南知意面前最后的体面。 南知意甚是痛快,即便她想否认琳达说的话,可自己该借着亓官宴名头提前让阚子臣适应。 自己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弄瞎就可以控制的木偶。 侧身而过时,阚子臣抓住她的手腕,“他是谁?” “哥,我只知道他是谢恩的表哥,”南知意声音消沉,柔弱可欺,“谢恩他说可怜我眼睛瞎,非要给我介绍他表哥,说我当他亲戚挺好,这样就没人惦记我了。” “南知意!”阚子歌气炸,“谢恩追不到你,又把你介绍给他哥,真舍不得你找别人啊!” 乱吧,越乱越好。 南知意眨眨眼,模样无害;自己何德何能,只是一个你哥弄残的瞎子啊。 谢恩随意践踏自己,以及他表哥,再加上你们俩兄妹,斗去吧,最好在游轮到达目的地时斗出胜者,自己等着看谁最厉害。 南知意紧握的手机如常,殊不知,手机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阚子臣监听她一举一动,凌驾二人之上,亓官宴嗤嗤大笑,他反常的情绪,吓得牌桌上的人一哆嗦,押错筹码。 宽阔的房间里墙壁酒柜林立肃穆,几十号男人围桌豪赌,在他面前无人敢随性抽烟,只有他两指间半截烟蒂放肆阴燃。 挑高的房间,明亮的奢华水晶吊灯。 主位者掌握绝对话语权,他的心情就是规矩。 亓官宴周身清冷矜贵,左耳蓝牙耳机持续工作,他随意打了个牌,无人敢压。 没意思,一窝蜂找他空谈生意,只想钱财权利,还不如南知意胡言几句话轻松搅乱人心招人喜欢。 脸上一块可怖疤痕的金发中年男人给他喂牌,壮胆说磕磕巴巴的中文,“亓爷,您看……我们合作的事——” “方案发给北美那边。” 金发男人大喜,亓官宴松口的事,稍微松松手指缝,漏的钱也是他不敢想的。 亓官宴袖子挽在小臂中间,烟蒂按灭在烟灰缸;手腕上四个月牙状结痂的疤痕,排成一队镶进皮肉,突兀扎眼。 女人用力留下的痕迹,所有人注意到了。 震惊过后,纷纷揣测哪个女人得此荣幸,进入这个掌握一国命脉年轻男人的眼。 * 南知意一夜好眠,琳达对她防范外,俨然增加恭敬,仔细帮她洗漱吃药。 刚吃完早餐,阚子歌闯进来。 “南知意,你要是真感激我爸爸照顾你们母女八年,你最好和我哥彻底决断;他一晚上没睡,给我妈打电话要飞机,你现在过去找他说清!” 谢恩命令人阻挠阚子臣带她离开,游轮上空每日空采飞来飞去,时常有不同型号飞机光顾。 阚子臣自然明白,他被人针对了。 而南知意的心思,谨慎过头;她无法确认谢恩能帮自己多少,不知道亓官宴对自己的新鲜到哪种地步。 如果目前失去阚子臣庇佑,她怕自己孤立无援。 南知意拒绝,阚子歌气的咬牙切齿,又惧一身肌肉的琳达保护她,唯有当着面给阚子臣打电话。 “我在南知意这里,你过来一趟。” 阚子臣来得快,一夜颓然,干净的衣着皱巴巴的,浅蓝t恤酒渍明显。 “哥,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和南知意掰扯清楚;我告诉妈妈你干的好事了,你不能一错再错!” 阚子歌多加指责,当真是不给他留情面。 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没有他回旋的余地。 南知意依靠声音,慢步走到阚子臣面前,“子歌想分清关系,我赞同她。” “阿知!”恐慌的声音想制止他们唯一的牵绊,阚子臣生出巨大的无助感。 他身心后悔登上这艘邮轮,几天而已,他们中间就插进来无数人捣乱。 “阚子臣,”南知意轻声喊出他的名字,“我的眼睛是你弄瞎的,我们该有个了断了。” 话出,阚子臣大步趔趄后退,她竟然知道了! 不可置信凝望她,难道多日和平相处,巧笑嫣然,都是她虚与委蛇吗! 阚子歌心虚,“你……还知道什么?” “阚子歌,你真想我跟你哥两清的话,下次再告诉你妈的时候,记得说我吃的什么药!” “我吃了整整半年,每天埋怨自己是个不能自理的废物,感恩戴德你们阚家的照拂,你知道我听见你们俩吵架时说出真相,我有多绝望吗!” 南知意眼睛发红,恨极了他们冠冕堂皇的样子。 一个个高高在上,制造出泥潭,旁观自己在黑暗里挣扎,他们怎会知道被害者的痛苦。 阚子臣手握的死紧,青筋可见,“所以,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是报复我?” 认真看戏的琳达当场呆住,他真看得起自己,他配和亓爷相提并论么。 下一秒打脸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清清楚楚听到南知意不屑一顾贬低亓官宴。 “你,谢恩,姓亓的,你们三个一样无耻,我恨你的所作所为,他比你强不到哪去!” 她把他们归结一类货色,阚子臣只侥幸她没有跟亓官宴在一起。 变态的关注点新奇,自己永远没错,不管谢恩还是亓官宴做了什么,重要的是她还有希望属于自己就行。 第11章 你……没来过? 南知意杜绝阚子臣的臆想,走前不遗余力撇清关系。 “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宁愿跳海里。” 声音哽在喉咙里,阚子臣脸上没半点血色,她宁愿死也不愿跟自己在一起。 南知意两手空空走的潇洒,眼神失去焦距仰面望天。 半躺沙滩椅,烈日当空,晒得海腥味浓烈,只有她这个傻子跑顶楼消沉。 默默骂阚子歌完美遗传她妈妈那点微不足道的火爆性子,小小的缺点在她身上无限放大。 这下她如意了,炸了自己的退路。 要命的是,情绪一来,自己把心里话全骂出来,得罪亓官宴。 蓝色遮阳伞遮挡刺眼光线,热意炙烤。 琳达席地而坐,“南小姐,打晕您送亓爷房间,是谢恩的主意,您心里有气,可以随意骂谢恩。” “琳达,雇你得多少钱?”南知意问。 “啊?得看目标是什么定价格,不过我隶属亓爷,直接听他命令,雇我得经过他同意。” 南知意叹气,眼睛瞎,什么都做不了,船上换个人照顾自己,照旧是他的人,就琳达吧。 她承认,柳梦带她改嫁,占了大好处。 原本苦巴巴的经济,借助阚家一下子生活无虞,柳梦要强,顺道做自己的生意赚钱,给亲闺女攒了一笔私房钱。 私房钱派上用场,她没出息地嘴短,说不出赶琳达的话,礼貌请她帮自己开个房间暂住。 琳达引着她到十七层,这里不同以往。 下了电梯,视野格外宽敞,房顶特意加高,房间稀疏,呈圆形环绕,中间环空。 若是站在玻璃护栏看,轻易俯瞰整个中央植物园。 南知意察觉出不寻常的氛围,周围很安静,她能感觉到许多人打量或好奇自己的出现。 无一例外,他们的呼吸平稳,频率有序,好像经过专业训练。 琳达快到房间时,房间门轻声打开,南知意脚步停顿,在他们猝不及防间转身逃跑。 她的方向感一向无误,朝来时的路折返。 从下电梯那一刻起,她彻底进入亓官宴完全掌控的世界。 每隔十步,站着一个特级保镖,所有人目不斜视,视若无睹她垂死挣扎。 琳达强制拖着南知意的胳膊,送到清冷的门前。 亓官宴淡漠看着她后退抗拒,风平浪静的眸子,在碰到她的手腕时,终于掀起波浪。 他攥着南知意的手折回房间,关门声随之到来。 淡淡檀香木味道,邪肆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南知意无端生出惧意,身体坠落柔软的沙发。 亓官宴单腿跪沙发上,俯身钳住她的下巴,“知道骂我无耻的人都去哪了吗?我好心告诉你,他们与拒绝我的人作伴,集体去见撒旦了。” 南知意眼眶泛红,浅色开衫凌乱,那黑色吊带伴随精致的锁骨撞进凛冽的眼中。 大掌猛地按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唇瓣吸吮其上,嫩滑的像乳酪。 锁骨传来刺痛,南知意挣扎中踢到他腿上,反被他压住。 “姓亓的,你松嘴,咬疼我了!” “我不姓亓,”低音沙哑,唇瓣又一下没一下缓蹭着她脖颈,“我姓亓官,你叫我阿宴,或者henry都可以。” 缠缠绕绕,轻轻缓缓,他只觉这亲吻的感觉似在天堂,美妙的体验从未有过。 “你……没来过?”亓官宴突然问。 一张小脸颤颤巍巍,不敢出声哭泣,那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她太生硬,接吻时,只会闭着嘴巴憋气。 眼泪似珍珠般一串串顺着眼尾流进鬓角,南知意哭着说,“我没来过你这里,你能不能别咬人。” “呵呵……”亓官宴笑她不知男女亲昵事,那笑声低沉,唇角轻扬,藏着令人难解的情绪。 轻轻一提,结实的臂弯坐起身搂住她,紧紧倚靠黑色真皮沙发靠背喘气。 南知意手足无措坐在他大腿上,身体僵直。 “放松点,”亓官宴把她脑袋按自己怀里,“阚子臣对你做什么了,每天傻看着不下手吗?” 大腿下的硬实感异常,南知意不适地挪了挪,亓官宴明显一颤,抱着她的手臂又勒紧几分。 腰快被他勒断了,她说话不由自主带着哭腔,“他监督我吃药出门,拉着我的手去花园散步,算下手吗?” “傻女孩,”亓官宴爱怜地吻她额头,声线平缓,“以后只有我可以碰你,任何地方别人都不可以碰,知道吗?” 南知意僵硬点头。 阳台玻璃门开着,白色窗帘飘扬,海浪声一阵接一阵,水流声宛若最好的催眠曲。 亓官宴配合着那节奏,安抚她发颤的后背,手掌轻轻拍着。 南知意有午睡的习惯,疲乏感侵袭,很快在他怀里睡着。 亓官宴知道她睡了,嘴里喃喃,“你是真恼我无耻,还是耍聪明试探我对你的底线?我每年都去京城,可从未见过像你般狡猾的女孩。” 没有别人在房间,他卸下身上伪装,抱着纤弱的身体进卧房,轻轻将她放床上盖好被子。 做完一切,亓官宴出去关上房门,凛眸,依旧是北美最顶端财阀家族的统治者。 凉薄的眸子鄙睨万物,汇报情况的年轻人出了一身汗。 “周卿托人联系我们游轮上的负责人,希望行个方便,派飞机把阚子官和他妹妹送回去,可以额外增加一倍费用。” “明尧,”亓官宴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远处乌云沉积,酝酿着风雨。 明尧是京城人,利落黑短发,二十出头。 亓官宴一旦喊人名字,代表他对那人做事结果不满,第一次可以提醒,绝没有下一次。 汗流浃背,明尧脖子上的汗珠打湿领子,规矩等待亓官宴训话。 “我是商人,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他转身,冷凝,“飞机在检修中,客人急用,我们服务至上,自然得连夜修好;那么紧急修好飞机出现的费用,得谁出?” “明、明白,属下马上去办。” 明尧是他多个助理中其中一个,年轻,需要锻炼。 他每天忙无数事情,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亓官宴关好客厅阳台的推拉门,上好安全锁,进卧房卫生间洗澡。 惯用冷水冲淋,修长的手指触碰旋转开关,停顿一下调控热水。 热度冲刷着健实背脊,朦胧雾气里,浇不灭他遇到一人,生出的妄欲。 第12章 现在答应我…… 大雨来临前,按照周卿意愿,强制将阚子官二人送走。 深海的夜色浓稠,伸手不见五指,黑洞洞的,吞噬所有光源。 巨大的游轮平稳航行,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活物。 亓官宴洗完澡站在床边犹豫,他不曾与人亲密相拥,到她面前却意外失控。 喟叹一声,关了灯,贪欲至上。 浴袍落地,他躺进被窝,紧贴热源;胳膊搭在柔软的腰肢上,吻在她耳畔。 南知意的神经紧绷太久,这一觉睡得超时。 脸颊脖子里发痒,迷迷糊糊伸手,乍得摸到个毛茸茸的脑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得退缩。 亓官宴呵气在她唇边,“别动,我们做点男女朋友可以做的事情。” “我还没答应你,”要哭不哭的声音慌乱无比。 南知意没交过男朋友,在学校时,听过大胆的同学调侃热恋的舍友,约莫知道会发生什么。 下午跟他装了次傻,还是逃不掉。 “现在答应我,”亓官宴身上出了了薄汗,素日清冷的他,抛弃隐忍解开她肩带,乱中有序寻找长裙背部拉链。 兵荒马乱中,南知意抓不住他结实的手腕,惶然找借口。 “我们那里男女朋友没有进展这么快的,我们慢慢来。” 大手揉捏,她咬牙忍住哼声,嘴里抓紧时间说,“约会,我们明天从约会开始,逛街吃饭看电影!” “太慢,”亓官宴封住喋喋不休的嘴,全盘否认。 骤雨狂降,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 房间竟生出一股温馨感,呼吸也暖着心肺。 呼吸交错,他在犯规边缘游离。 亓官宴伏视,南知意羞耻的脸颊滚烫,挣脱开她的手腕,“你不可以这样,我我不方便!” 亓官宴一顿,“哪里?” “这里,那里,都不方便,”为了保证自己说的可信度,南知意说,“我还在吃药,是病人。” “娇气!算了,我不喜欢勉强人,你惹得事自己解决。” 南知意纳闷自己惹什么事了,亓官宴牵着她的手直面告诉她原因,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胡乱躲开间指甲抓得他闷哼一声。 亓官宴俯身在她唇角亲吻,“发展到这,总得贡献点地方,我勉为其难心疼你一次,这样……?” 漫长的时间煎熬身心,南知意哭的痛不欲生,亓官宴嗓音粗哑,“你不肯做,按照正常情况你不该这样哭,喊我名字吧,我尽快让你休息。” 窗外大雨还在下,南知意没办法的,闭眼眼睛,硬邦邦喊了声“阿宴。” 柔软的声音流进江南三月溪流,桃花瓣沿溪流蜿蜒流淌,宛如水面投进一颗石子,一层激起千层浪,不平难休。 她实在羞愤,找回被子做屏障。 可亓官宴不许,南知意无意识抓住他肩头啜泣,“阿宴,阿宴……亓官宴!” 一夜过去,南知意什么都没做,却如霜打桃花,蔫了吧唧瘫在床榻。 男性荷尔蒙浓烈,包裹浑身感官。 她终于见识到亓官宴狼性的一面,脸颊深深埋被褥里,浑身滚烫。 亓官宴醒来一脸餍足,胳膊支着身体侧起,“一起去洗澡吧。” “不,不不,你先去,”南知意怕的很,藏在被子里的声音闷声闷气,羞于见人。 娇嫩的腰际青青紫紫,足矣看出他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气。 亓官宴轻吻她腰际,那雪白的肌肤一颤,他喉咙一紧,眼热地打横抱着她进浴室。 日晒床头,南知意丢了半条命出来,自己不同意,他却照旧摁着自己的腿陷入自我疯狂。 她裹着浴巾躺床上,跟褪了一层皮似的,愈发觉得疼的吃不消。 躲过阚子官,落这个外国男人手里,南知意连他长得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心酸得眼泪不止。 身材摸着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迫承受。 亓官宴换上白衬衣黑色西装裤,挺阔的身材从衣帽间出来,一米九的身材天生衣服架子。 他吹干头发,清爽舒坦,蓝瞳疑惑南知意怎么不起床。 屈膝坐她身侧,掀开浴巾,手指扒拉开她湿漉漉的头发,皱眉不展。 “你哭什么,我尊重你,顾忌你的想法;如愿了,为什么委屈。” “我疼的起不来行吗!”用完人,他说话硬气了,南知意气闷怼他,“你高兴了,自己收拾完晾着我不管,起码叫个人进来给我拿衣服帮帮忙递东西;我眼瞎,看不见,也没做过这些事。” 南知意不觉自己矫情,别说眼睛瞎在亓官宴房间难辨东南西北;没瞎的时候,她养尊处优八年,双手只握笔杆子。 一切得益于亲妈整天诉苦,警告她别学自己什么事都干,女人把事情全做了,活该没人疼。 柳梦养家糊口,自己会赚钱,累一天回到家,还要管孩子洗衣服;长此以往,南四海习以为常,认为这是她理所应当该干的。 物极必反,柳梦吃的苦变成魔咒,她绝对不允许亲闺女走自己老路,她教养闺女的理念就是宁可傻啦吧唧等人骂懒,绝对不可以动手行自己方便。 南知意很好领悟她的话,自己能做是能做,但别人帮忙,她完全心安理得接受。 幸亏她粗劣品德前有柳梦纵容,后有阚子官跪捧。 落到亓官宴头上,他要喊琳达替他做伺候人的事。 南知意可怜巴巴裹着浴巾坐起,抱着膝盖眼眸低垂,“这种事,男朋友不该做吗?还是说,外人可以看我现在的样子。” 空气里的味道还没散,沉默良久,亓官宴败北,拿来毛巾给她擦头发。 亲自去外间拿来现给她采购的衣服,把她打理的甜美可口。 白色收腰吊带长裙,她素来适合明媚的打扮,一双只手可握的腿,亓官宴生出把它们藏起的心。 他整理着顺滑裙摆,突然觉得她脚裸上缺点东西,然后,他解开自己脖颈的吊坠,鬼使神差地绕上几圈固定好。 黑色细绳,坠着光滑的小石头似的东西,指甲盖大,颜色莹白生辉。 南知意感到脚裸微凉,好奇问他,“你给我带的是什么?” “鱼骨,”亓官宴给她穿上短款外套,怀念地掐了掐她的腰,“这是我小时候在海上吊的最漂亮的一条鱼,它的鳞片在太阳下好像会放光。” 第13章 撒旦的使徒 亓官宴打理顺南知意的头发,俯身贴上她的耳朵,“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南知意耳根子发烫,仅仅是对异性近距离靠近羞赫。 距离下船还有三天,她想故技重施,敷衍点了点头。 亓官宴性感的嗓音带着戏谑,薄唇轻启道,“我的国家名叫德萨,那里的撒旦每天都很忙,我是他忠实的使徒,生意上贪婪的人我会送他们一程。” “而情爱上,不忠诚的女人,得做好替我向撒旦问好的准备。” 南知意头皮发紧,惊恐地睁大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明确肯定亓官宴是警告自己别动花花肠子。 亓官宴表情肆无忌惮,噙着笑意,眸底冰凉。 面前的女人怯怯缩头,显得慌乱无措,细细的眉毛稍稍有些弧度,睫毛颤动,给人一种娇弱无害的感觉。 他如炬目光锁定在她无聚焦的眼眸,很快,南知意眉眼浮笑,神态自若。 “我的信仰告诉我,自己是生命的主宰,我们有完整的生老病死制度,阎王不收异国横死鬼。” “哈哈哈哈——” 亓官宴拍拍她的脑袋瓜,无所顾忌大笑,牵着她去餐厅时,眼尾还挂着听完笑话的恣意弧度。 他心情好,饶有兴致牵着她的手去十四层西餐厅,选了个清幽的角落。 南知意一直低着头,坐在他身侧,总是惶惶难安,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琳达不简单,他住所外包围的气息不同寻常,莫名心里开始倾向见撒旦一事。 卡座宽敞,可惜她坐在里侧,靠着开阔视野,却看不到海鸥驰骋天地。 等餐的功夫,谢恩来了。 吊儿郎当坐二人对面,瞄到南知意脖子里的惨烈,惊得眼珠子快掉盘子里。 外套穿的保守,可她没有系扣子,微仰下巴喝红酒时,一片白腻肌肤红紫不均,尤其是她锁骨上,暗沉沉可怖。 谢恩送嘴里颗樱桃,艰难咽下,“表哥,你今天心情挺好。” 亓官宴控局气势照旧,神情难得一见松散,摇曳着清透玻璃高脚杯,荡出一圈圈涟漪。 明尧轻声走到他身侧,呈上手机,“京城的电话,问您四日后如何操办。” 话落,谢恩先变得郑重,坐姿登时规矩,视线看向亓官宴。 只见玻璃杯顿住,那圈圈波纹,缓缓沉寂。 他垂眸掩盖情绪,薄唇浅饮红酒,深邃的眼眸终是悲伤外泄,轻声道,“从简吧。” 说完,他捏着酒杯起身出去。 异国服务生彬彬有礼,上菜时用英文介绍名字,餐食有序摆放,亓官宴依旧未归。 谢恩没胃口,盯着南知意,她倒吃的香。 “你不该说点什么感谢我吗?” 南知意握着餐叉的手一顿,轻轻放下,“感谢你给我找个撒旦的使徒,还是感谢你送我个不如阚子臣体贴的男人?” “过了一晚上舒坦日子,还有本事提阚子臣体贴,”谢恩嗤之以鼻,“放清楚脑子,表哥办完事就走;阚子臣被周卿弄走管教,你想在京城混的话,以后跟我说话客气点。” 南知意听得怒意横生,握紧拳头隐忍。 使劲让指甲掐入手心,才忽略他明目张胆的辱没。 “谢恩,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傻x;看不起我可以蔑视,装好人把我送给他,又摆谱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亓官宴过几天离开如何,不是我上赶着找他,是你作恶陷害我!” 殷红的液体泼来,她闭眼抵挡,好似开水浇在身上,烫的体无完肤。 这是谢恩第二次泼她,视作泥尘。 谢恩笑的恶略,“我表哥的名讳,比不配喊;我被你戏耍一圈,是不是得在你身上找回场子呀?” 南知意舔了舔唇角的液体,醇厚回甘,京城望而难买的珍藏确实不同凡响。 她给琳达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走时别有深意笑了一下。 琳达扶着她慢走,南知意心知肚明她的态度;她在观望自己在亓官宴心里的位置,谢恩更觉自己是玩物。 他们认为自己是亓官宴来京城,无聊时采一朵花,新鲜够了,便失去价值。 亓官宴独倚房门外的护栏,沉默抽烟,余光瞥到她脸色苍白,白裙上红色液体狼狈。 抬手示意琳达离开,他接过南知意微凉的手,牵着她俯视中央公园的盎然景色。 郁郁葱葱的热带树,绿植规范生长,少了原野里的随心所欲。 南知意握着栏杆静默,亓官宴擦了擦她脸颊的污渍,“受委屈了,可以告诉我。” 他说话时淡淡的,却是认真。 南知意破防含泪,背过来身子不想他看见,倔强地仰头,妄图逼迫眼泪从哪来的滚那去。 她觉得是自己好日子过惯了,柳梦一死,自己瞬间陷入谷底;遇到难事,弱的毫无招架之力。 亓官宴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谢恩自小被惯坏了,回京了会有人管教他;我带你换衣服,然后睡一觉下楼看医生,你该看见这外面的天空。” 这一刻,南知意心跳暂停。 为亓官宴。 遇到的人中,只有他明白自己,那方面他隐忍克制,又坦荡表露心意。 瘦弱的胳膊缓缓抬起,试探地触碰他的腰。 亓官宴好笑,抓住她的胳膊加快拥抱自己的动作,“在我面前,做你自己。” * 亓官宴每日忙着处理公事,闲暇便带南知意散步,握着她的手一起喂海鸥。 琳达终于确认南知意的重要性,不敢让她出意外;只要谢恩一出现,她绝对防备。 站在二人远处甲板上眺望,大片陆地高楼出现,h国京城港口繁华。 清脆的海鸥啼鸣声增多,快艇三三两两出海,冲出的浪花激涌。 南知意却担忧不已。 亓官宴有意金屋藏娇,可自己不想做取悦他的工具,他身份不明,谁知这份喜爱能坚持多久。 游轮上的乘客逐渐走完,船头清场后,明尧琳达谢恩齐聚。 谢恩剜了一眼南知意,她小人得志扶着亓官宴的手臂,故意当着自己的面喊‘亓官宴’大名,后者俨然纵容。 “亓官宴。” 谢恩握拳,又来了! 南知意淡淡,精神不振,“我想回家看看我爸爸,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稍后会来接我。” 通话内容亓官宴心知肚明,南四海醉醺醺的,说话颠三倒四,半天才知道是亲闺女。 第14章 你真看上那个瞎子了! 海风扬起她的头发,京城温度凛冽犹在,黑色裙子下,她皮肤很凉。 亓官宴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穿上,不吝啬偏爱整理长发。 “让琳达跟着照顾你吧,我忙完来接你。” 谢恩眼睁睁盯着她不情不愿点头,他妈的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 肺快气炸了,还得埋头听亓官宴教训。 “谢恩,她是个女孩子,你以后对她礼貌点;我会把你在德萨的一举一动告诉小姨。” 整个谢家,围着谢恩转二十二年,要风得风。 谢恩唯怕两人,一怕亓官宴冷脸,二怕亲妈亓官秋生气;他们不似长辈劝道,是真下手伺候他皮肉。 亓官宴扣上衬衣领口处敞开的扣子,稍作整理。 抬眼俯视,谢家派来车队来接,码头上排成一排,亓官秋赫然下车。 谢恩一哆嗦,老老实实跟着亓官宴明尧下船。 亓官宴遣走手下,让明尧去分配接下来的工作。 面前亓官秋长款卡其风衣,头发挽起,气质沉淀到骨子里,四十多岁的年纪风华正茂。 “小宴,想死小姨了,你这孩子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比上次瘦了……” 亓官秋见面想来个拥抱,照旧被他躲开,无奈,从头关心到脚,说着说着眼睛发红。 “我挺好,”亓官宴微微含笑,跟着她一前一后上车,“倒是谢恩,他替我介绍了女朋友。” 加长林肯驶出港口,经过宽敞公路,往谢家方向行驶。 亓官秋没想到谢恩真把事情办成,没等高兴几秒,谢恩光辉形象瞬间打回原形。 “表哥,你真看上那个瞎子了!” “她骂我,一肚子鬼点子;你要是来真的,她借机报复我怎么办!” 谢恩义愤填膺,打定主意对上南知意。 在亓官宴冷睨中,亓官秋反应过来,拽着谢恩下船前一天刚染黑的头发死命打。 “你嫌人家是瞎子,还存心介绍给你哥;小兔崽子,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谢恩后脑勺疼的龇牙咧嘴,小声嘟囔,“我还不是听你的话,表哥眼睛黏着南知意恨不得贴她身上,我当然把她弄来试试表哥身体是不是真有问题。” 话一出,车内瞬间冷下三十度。 亓官秋面上尴尬,她私底下怀疑的话全被不争气的东西捅人脸上,怎么办! 当然是打谢恩的嘴,让他满嘴跑火车! 亓官宴眼神看向车外,一线城市忙忙碌碌,在那座标志性历史古建筑其中,附近有保留为数不多的古街小巷。 拥挤破旧的地方,其中一方,是南知意出生长大的地方。 长巷狭窄,偶有老槐自墙根朝天生长,粗大的枝干占领寸土寸金的小道,拥挤里难得有植物存在。 巷口,出租车进不去,琳达扶着南知意下车,然后取出后备箱里的行李箱。 南四海付钱给司机,叹了一口气,主动拉上行李箱引路。 南知意长得好看,六成遗传他;南四海浓眉大眼,即便人到中年,他穿上皮夹克,立挺的身材照样招惹的女人移不开眼。 父女俩谁都没有开口,围坐树下的街坊指点棋局,瞥见他带个姑娘回来,好看的不像话。 舍了棋局,坐着调侃他,“哟,老四,你跟街上卖包子的掰了,打哪拐了个漂亮姑娘回来。” “老不死的,瞎了你眼!”南四海恼的破口大骂,背头锃光瓦亮,“这是我亲闺女知意,你当年还抢过她棒棒糖!” 登时,树下一阵哄笑,好奇打量南知意。 可惜她长得白腻生光,却有个不务正业的爹,否则柳梦也不会失望跟他离婚。 南四海懒,临时收拾了小院,门口忽视的塑料花盆晒了有几百年,碎成一圈渣子,大坨枯根挤在泥疙瘩里。 琳达打量小院,三间小房,包含厨房卫生间,为了扩大地方,加盖了二层。 钢柱做基,走上楼梯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琳达出去买日用品,南四海迟疑一下,坐门口椅子上,“你眼睛怎么弄得,柳梦呢?” “去世了,半年前出车祸。” “她死了?!”南四海始料不及,声音拔高了几分。 眼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在她脸上,平静话语下,她紧握衣角,亓官宴的外套带着他的烟草味,像他本人一样清凛。 南四海手指插进头发里,震惊大过悲伤;他们做夫妻感情不深,离婚时闹得人尽皆知,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竟一语成鉴。 南知意无所谓他作何感想,淡淡道,“我离开阚家了,可能会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简单的父女直系关系,复杂情感难说,他过了许久黯然起身,“这也是你的家。” 低矮的房间,空荡荡的。 手机弹出短信,她空洞的眼里泛起酸涩,擦了擦想要溢出的眼泪,深深呼吸几口气点开。 盲人的手机点开是语音助手,生硬的工具音播放内容:按时吃药。亓官宴来信。 南知意没有回复,讲不明道不清的感情她不想妄自投入,她只是亓官宴暂时的爱物。 晚餐,三人挤在厨房,矮方桌,马扎子。 饶有幼年经历的情怀。 南四海没有问琳达的身份,晚上亲自下厨给俩人做了一桌子吃的,成功征服琳达的胃,俩人聊起京城的美食。 聊到兴头上,来个香味浓烈的女人,她热情地挤南知意身边。 “你就是知意吧,长得可真白,阿姨特意给你包的野菜馅包子,你尝尝。” 南四海咳嗽好几声提醒,女人跟没听见似的,热情塞南知意手里。 “谢谢,闻着很香,”南知意如常,“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南知意放下包子出去,塑料珠门帘晃动,白炽灯照在地上的光影影影绰绰。 身后南四海的声音刻意压低,近乎甩脸无情,“蒋灵,咱俩没关系,你少自作多情;我闺女刚回来,别烦她!” “没心肝的,睡了老娘你想拍屁股走人,想的美……” 屋里俩人掰扯,琳达有眼力见出来,注视南知意,她面无表情出大门,沉默散步。 熟悉的环境,闭着眼,也知道一草一木。 南知意顺着墙壁走路,骤然撞到一堵肉墙,拥进冰凉的怀抱,近乎痴缠的禁锢她的身体。 “阿知,哥哥很想你,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个机会,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来。” 时隔五天,阚子臣暴瘦,眼眶布满血丝。 手臂力气骇人,南知意惊慌一瞬,迅速沉下脸。 “阚子臣,我很感激阚家八年的照顾;你就此放手,我当做以前的事没有发生,我们还是兄妹!” 第15章 停车 “我不想做兄妹,”阚子臣的声音发虚,额头直冒冷汗,“你怨我伤害你,我往后慢慢弥补你好不好?阿知,我真的很爱你。” 他无法克制心底的感情,低头想吻她。 南知意挣扎中,琳达一拳挥出,阚子臣毫无还手能力,仰面倒地。 在家,他终日消沉,茶饭难进,强撑着力气来见她。 阚子臣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血了。 他没力气跟琳达耗,抠着青砖墙缝艰难站起身体。 “我贪心懦弱,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下药让你眼睛看不见只是暂时的。” “阿知,你觉得我手段龌龊,可你知道亓官宴对你做了什么吗!” “亓爷很尊重南小姐,请你注意言行!”琳达挡住他看南知意的眼神,浑身散发肃杀之气。 阚子臣森森直视她片刻,视线跃到南知意身上,究竟什么喜欢上她,他自己也说不上具体日子。 她来阚家那年十三岁,子歌抗拒后妈进入家里,时常寻机会欺负她。 怯弱的小脸挨了欺负也不吭声,怕给柳梦带来麻烦。 直到子歌说她没爹疼,来抢爸爸的爱;她哭了一场后性情大变,只要子歌挑衅,她便奋力反击。 到最后,能轻轻松松治的子歌不敢招惹她。 阚子臣喜欢看那样带刺的她,等她成年后,愈发移不开她漂亮的脸颊;每每靠近,她总是应付两句就回房。 从底层跃到上流,她不讨好任何人,谨小慎微过着自己的小世界;阚子臣新奇,想探索她的欲望与日俱增。 也许就是这样吧,他默默独自深陷其中,疯狂而炽烈,包括他此时投去的目光。 南知意握紧琳达手腕,“接着把你的话说完。” 阚子臣宁可拉上自己陪葬,不遗余力拖亓官宴下水,“我监听了你手机,从你跟他在一起后,却没有回音。” 注意到南知意的手颤抖,嘴唇蠕动了一下,她紧紧握着拳,却什么都没说。 阚子臣顿了顿,逼问琳达,“琳达,我雇人照顾阿知,你却制造假身份出现,这根本就是他的阴谋;你敢说卸掉我的监听,他没有在阿知的手机上动手脚吗!” 小巷里死寂的可怕。 琳达的无声,恰好证明事实真相。 南知意彻骨寒凉,他给自己绝对自由,原来是暗中早已掌控全局。 自己跟南四海的联系,最后的底牌,难堪的一面,他完完全全知道。 果然,感动什么的,一旦跟人相处时掺杂私人情绪,就是万劫不复等待自己啊。 南知意回去的背影,颇似落荒而逃,门口处迎面撞到蒋灵,脆弱地跌退门板上,疼不自知。 “蒋灵,你走路眼睛扎哪里了!”南四海扶起她,不论谁对错,先骂对方一通。 蒋灵这泼辣性子,对上盲眼南知意,到底难发作;踢了南四海一脚,狠瞪他几眼才走。 南四海送南知意回房间,骂骂咧咧地把死气沉沉的阚子臣往外撵。 “你们阚家克人是不!柳梦嫁进去,才四十出头就去投胎;好好的一个闺女也瞎了,她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大半辈子浑浑噩噩的男人,‘砰’地关上破木大门;顿时眼泪砸地,趴角落里泣不成声。 琳达叹一口气,麻利打电话如实禀告情况。 谢家餐桌就餐,超大餐厅里,七八个人围坐圆桌。 亓官宴接电话时,眉峰蹙的快要连一起,“你明天中午把她带过来,今晚先看着。” 撂下手机,内心莫名烦躁,便端起就近的白瓷杯,饮了一口龙井茶。 亓官宴长大后,亓官秋从未见他有情绪波动,拿公筷给他夹了块牛腩,“小宴,是哪位南小姐?” 谢恩一听不干了,“表哥,她身份上不了台面,就是个跟亲妈改嫁的瞎眼拖油瓶,不值得你上心。” 亓官宴和他的位置相邻,倚着古制木椅靠背,有种疏离淡漠的薄冷。 “你是因为当年没追到她,望而不得自尊心作祟,所以一直欺负她吗?” 这原本是南知意讽刺自己的话,亓官宴拿来轻斥谢恩,觉得挺应景。 尽管知道谢恩是替朋友送的花,他故意恶趣味胡说陷害,莫名感到开怀。 在坐的人,大部分是谢恩长辈。 亓官宴风轻云淡疑问,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下船回到谢家时,亓官秋便因为他介绍个瞎子给亲外甥,拿着鸡毛掸子打他;谢恩痛叫的动静大,早被他们知道始末。 这会儿听闻他追过南知意,谢老爷子重重一排桌子,厉声严斥,“二十二的人了,不着调!” 亓官秋没料到里面有此弯弯绕绕,当即对着谢老爷子道,“爸,往前我管教他,您总是护着;小恩这次胡来,我想请您亲自管教他。” 谢老爷子尴尬,不得不同意。 谢恩有苦说不出,心如刀割看着亓官宴慢条斯理品茶,为个诡计多端的小瞎子陷害自己。 脑子里恍恍惚惚上来个吓人念头:南知意真站要表哥心尖上了,她绝对得弄死自己! 一顿饭,谢恩食不知味。 亓官宴亦是,眼神里的寒凉若有若无。 只因亓官秋惦念姨甥情分,特意邀请他来家住;餐桌上,除却谢恩父母叔伯,却有对外单位和高企的重要人物。 这些人只口畅谈京城趣事,眼神里透漏精明,亓官宴两指夹着跟香烟把玩,嗤笑到底人心贪了会吞噬感情。 次日,天色将亮。 亓官宴洗完冷水澡,满身寒凉穿上一身黑衣,对镜扣好黑衬衣领口的扣子,打了条同色领带。 冷肃,沉重。 谢恩同样打扮,收起纨绔的嘴脸,等在客厅。 亓官宴下楼,得知亓官秋提前出发,先去墓园张罗祭拜一事,他略微点头,出门上车。 清晨的京城,已然开始朝五晚九的氛围。 十二辆顶配雷克萨斯从高档别墅小区驶进车水马龙,中心区道路畅通有序。 车内亓官宴双腿交叠,侧眸看去,窗外风景倒退,前方古巷隐隐进入视线。 青砖古朴,巷口骑三轮卖早点摊主热情揽客,干净的蒸笼热气腾腾,亓官宴突然想去闻一下那烟火气的味道。 “停车。” 他清寒的声音平和,谢家的司机却听出命令含义,不由自主臣服打右转灯,减档,缓缓停靠路边。 指骨分明的手指打开车门,长腿跨出,皮鞋踩到黄线分明的柏油路面。 因为领头车停下,后面跟着的车疑惑,照旧跟随停后头,看着亓官宴在挤挨的巷口略微停顿,磕眸呼吸。 接着迈着规律的步伐越过早餐摊,就那样从容进去。 第16章 停车费两千四 谢恩站在车旁,人来人往经过,他心里一咯噔,想起什么,忙大步追去。 不敢开口阻挠亓官宴,只是不远不近跟着。 初发春意的老槐,嫩叶舒展。 亓官宴穿过巷子,推开虚掩的木门,抬头,踏上钢材制作的台阶。 琳达打着哈欠伸懒腰,从二楼房里出来呼吸晨间空气清醒,无意间看到来人,刷牙的手惊诧停止,一口吞咽下牙膏泡沫。 “亓、亓爷?” 琳达讶异下,他皱眉进南知意的房间。 土气的粉被子里,娇小的身躯背侧而睡,头发松松散散搭在枕头上。 南知意睡觉很轻,床边海绵垫榻下去一块,她惺忪转身,凌冽的薄荷味无比熟悉。 “亓官宴?”有些不确定。 “嗯,”他屈腰吻在南知意的脸颊,保持弯腰的动作,缓声说,“回来再睡,陪我去个地方。” 南知意眼下淡青,琢磨一晚亓官宴装自己手机上监听到底什么意思。 费劲脑细胞,最后得出结论,管他想干嘛,反正后天他就打包回老家了,无所谓。 她素来不刨根问底为难自己,亓官宴有琳达这样厉害的打手,保准他本人更厉害;他说什么,自己夹起尾巴配合就好。 亓官宴在衣柜里找了件方领白色连衣裙给她,彼此没有提手机监控一事。 洗漱完,亓官宴牵着她的手下楼。 日头隐隐上来,谢恩在小院里低声说琳达,“你搞什么,好歹我是他弟弟,你不听我的话吗!” “我只听顶头老板的,南小姐的事我不可能跟你汇报,”琳达嗤之以鼻,“你吃了吐,可真虚伪。” 琳达鄙视他,费力让南知意躺亓官宴床上,事成了,他倒看不起人。 养尊处优长大的混人,心里不起她们底层的普通人,要是回德萨,她保准找机会赏他个花生米。 南知意听到谢恩的话,冷漠对待,她无意和傻狗纠缠,顺从地和亓官宴出院。 巷子槐树下,雷打不动,一帮闲人逗鸟下棋。 亓官宴长得吸睛,气质出众,从他进南四海家,一帮人就盯上了。 见南知意挽着他胳膊经过,有老人笑着打招呼,“小知,你男朋友吗,小伙子外国人呀!” 南知意用了个微笑回应。 “你老眼昏花啦,哪里来的外国人,那个男的长得跟咱们京城人差不多,就是脸白点。” 一个上岁数的大爷喝着茶,老态龙钟坐在马扎上,摇摇头不赞同。 “你老花眼我可没有,你没看见他眼睛啊,跟欧美的洋人一个样,俩眼珠子湛蓝,跟我当年在厂子里造的蓝弹珠一个样……” 说话的老人荣幸得到谢恩停步,他坏笑着,伸出两根中指戳了戳。 张口无声地说‘嘣——’,伴随做枪发射的手势击毙,得意洋洋离开。 老人不乐意了,一鞋底子扔过去,没打到谢恩。 离老远,南知意还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耳朵。 “嘴上没毛的狗崽子,老子看你下次敢进胡同,来一次打一次!” 终于有人替她出气,南知意低头轻笑,连两道弯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也染上她的好心情。 车队重新行驶,每个车窗上一张罚单,违规停车,罚款二百。 南知意眼睛看不到亓官宴,仍旧侧头看向他,“你长得什么样,眼睛真的像玻璃弹珠吗?” “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亓官宴捏了捏眉峰,“你可以摸一摸,我跟他们一样长着鼻子眼睛,没什么不同。” 车里只有他和南知意,司机俨然是工具人。 南知意初识亓官宴,他嘴巴嘲讽人;相处后,觉得他还好,给予她表面的温和。 除却监听手机,他没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所以南知意下意识觉得他本性尚可,大胆伸手摸他脸上。 柔嫩的指尖摩挲脸颊,她说,“你的脸很凉。” “鼻子应该比我们国家的人挺拔……眉骨清晰,很适合做素描对象。” 她品鉴完收手,亓官宴开口,“很快,你会看见我长什么样子。” 南知意隐隐期待,万分渴望回归正常,她很久没看到颜色。 盲人世界不是外人认为的黑暗,而是虚无的空洞;没有任何东西,无边无界。 见过光明的人,更恐慌其中的空茫,因为,连黑暗都没有。 行驶两个小时,汽车爬上盘旋公路,停在私家墓园。 满山梨花白一望无际,惊叹的连绵山际,薄雾挥散,缭绕鼻尖源源幽香。 许多亓官家族直系亲属静静等待,谢恩憋气在车门外,候着给亓官宴开车门,心里又给南知意多添一条罪状。 接她一趟,胡同口停车费两千四;重要的日子里,表哥为了接她迟到! 亓官宴抱住她,一身清寒,“你想在车里,还是跟我一起去。” 南知意晕头转向,谁知道他去干什么,又觉得他好似低落几分。 脑袋靠着结实的肩膀,想了想说,“我等你。” 亓官宴默不作声同意,松开怀抱,打开车门。 松柏林立,阴凉的柏油山路,坡道一侧停着看不到头的车子。 所有来人皆为祭日穿上最肃穆的颜色,京城顶层圈难聚的亓官家人,在这里规矩看着亓官宴下车。 他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下车时,车里一角柔软的长裙摆堂而皇之从他小腿侧滑落,女子姣好的侧脸因为关车门阻隔无数好奇的视线。 视线径直投向对望的男人,亓官宴喊了声“舅舅。” “嗯,时间不早了,都进去吧。”五十多岁的亓官夏点头,气质儒雅。 墓园里有专人引领,其他人让开路,亓官宴二人在前进去。 绿树环绕,墓碑上的照片是个年轻温柔女人,生命定格在三十二岁。 亓官宴长得五成与她相似,他弯腰献上一束白雏菊,这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 悼词哀沉简约,怀念亡人。 致礼鞠躬后,人员陆陆续续散场,亓官夏拍了拍亓官宴的肩膀,“别难过了,你妈妈最喜欢逗你笑了,瞧瞧你长大了,怎么变成冰疙瘩了。” 亓官宴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去世,按照意愿,葬回国内,每年祭日他都会回国。 每次回来,他身上都好似多一层冰霜,弄得亓官家的人没人敢靠近他。 亓官夏可不就是担心他没个朋友聊天吃饭。 亓官宴扯了抹笑意,“外祖父祖母还好吗?” “好,只是这个日子他们少不了难过几天,”亓官夏和他并肩慢走,“你昨天回来住谢家,他们叨念一天;来的时候,还嘱咐我把你带回去。” “您先回家,我晚点过去。” 亓官夏点头,笑着打趣他,“车里是交的女朋友吧,带回来给老两位看看,他们肯定替你高兴的。” 脚步停在大门口,亓官宴遥看一眼车子,垂目道,“她眼睛看不见,麻烦您提前和他们说。” 刚才二人还有说有笑,这会儿亓官夏说不出话,微微惊讶一瞬,有些明白人来了为何没下车。 “你喜欢,舅舅肯定支持。” 第17章 我不做谁的情人 亓官夏早把谢恩赶走,挨了他几句埋怨偏心的话,这才有空间和亓官宴私聊。 谢恩闲的无聊,敲开车窗,车里的南知意不想理他,架不住司机是他家的,十分配合开窗户。 看见南知意面无表情,谢恩张口满嘴酸气。 “看不出你本事不小,今天是表哥母亲的祭日,他把你带来,明显是承认你了,开心不!” 南知意低头,手里是一杯豆浆,琳达知道她没吃饭,来时顺手买了一杯。 没心情喝,已经凉透了。 在京城,谢恩耀武扬威惯了,谁敢当着面落他脸;遇人无数,也就是南知意跟他反着来。 谢恩想到什么,邪笑弯腰,胳膊肘压车窗上,脑袋半探进车内。 满眼含鄙夷,不遗余力打压南知意,“你再开心如何,最多是我哥在京城的情人,名不正言不顺,他德萨的家,你一辈子进不去——” 陡然,劣质豆腥味扑面而来,嘴里扑进来一大口甜腻腻的东西。 谢恩傻愣几秒,下意识躲避退一步弯腰恶吐,大手抹了一把脸,“南知意!你敢泼我!” 黑色西装被浇湿,奶白色豆浆耀武扬威袭面,豆浆顺着衣襟流裤子上。 滔天怒意万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谢恩一把打开车门,拽出来南知意怒吼,“你眼睛瞎,心也瞎了?!我跟表哥是连着血脉的亲戚,敢跟我作对,你吃了熊胆了!” “小恩!”一道微重的男声叫住他。 亓官夏拉走他拽南知意的手,“你身为男人的礼貌到哪去了,跟人姑娘道歉!” “她想都别想!”谢恩说完,负气上车离开。 南知意眼眶发紧,眼泪倔强地噙在眸子里,她逼迫自己不受外力影响,拼命掩盖此时的失态。 娇颜氤氲,我见犹怜。 亓官宴冷面拭去泪花,眼神却似心疼着她,一贯清冷的男人,冰冷的心刹那分崩离析。 微热的手掌攥住握紧的拳头,不善于表达的他,默默传递他的存在。 南知意挣脱开亓官宴拉自己的手,哽咽的声音发颤,“我不做谁的情人,你可以有京城的女人,可以有德萨的家,别让谢恩来贬低我。” “我们是男女朋友,正式的,”亓官宴擦着她手上的豆浆渍,声音辨不出喜怒,“不忠诚的人,得去向撒旦问好;他的使徒严以律己,并且秉行律条。” 年过半百的亓官夏酸到,心觉融化的冰山说情话真倒牙,看情况没自己打招呼的空隙,赶紧抓谢恩回家教训赔罪是正事。 谢家的车走了,亓官夏给二人留下自己的宾利。 风吹来白色花瓣,单薄如蝉翼。 京郊的空气新鲜,轻而易举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大好山色。 南知意仍在原处,眉目沉沉,“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母亲的祭日。” 她忽略方才与谢恩的矛盾。 眸底胆颤亓官宴类似宣誓的言语,带自己来这样郑重的场合,他几分真几分假? 正如谢恩的话,亓官家背景站在京城最深处,亓官宴常年定居德萨,资产雄厚;而自己对他私生活一无所知,无根无基的普通人注定无法融入他们的阶层。 亓官宴牵着她送车里,他站在外头,身子探进去轻吻在她额头。 温热的手掌穿过秀发,叩着南知意后脑勺凝看她的眼睛,“每年梨花开照旧如此,今年很意外,你闻到桃花的香气了吗?” 遗憾,南知意看不到他眼里的柔和,认真嗅了嗅,茫然摇头。 亓官宴轻笑一声,“已经联系好更专业的眼科医生了,琳达替我陪你检查,晚些联系你。” “嗯,”南知意乖乖答应。 他合上车门,背对车子,眺望数以万亩的梨花山头,树树枝头白如雪,哪里有什么粉面桃花。 琳达冲他点头,坐上副驾驶陪南知意去医院。 亓官宴合眸,学着南知意惬意地嗅了嗅花香。 再回到亓官家,已然如常清冽。 亓官家低调,基本不出现在公众视野,住的地方在三环外一个仿古建筑园林小区,零零落落的独栋庭院距离相隔甚远,隐私性好。 幽静绿竹葱郁,深木色对开大门外,佣人提前等待亓官宴。 见他下车,忙笑着迎上去,“表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屋里等着您呢!” 黑色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亓官宴略一颔首,穿过影壁,走过假山水池进客厅。 刚踏进门槛,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高兴地过来,亓官宴下意识想扶住她,却落了空。 “祖母,”他喊,“您找什么?” 亓官宴神情温和,老太太扒拉开他左看右看,扶着格子雕花檀木门,脑袋向外看了一圈也没寻到目标。 佣人张妈捂嘴低笑,“老太太听先生说您找女朋友了,可不是着急等着看。” “就是,”老太太附和,拉着亓官宴的手坐沙发上质问,“人呢?你让老大回来告诉我们,你却拎着两个空爪子就来了,怎么没把小姑娘带来让我看看?” 张妈乐的合不拢嘴,老太太一把岁数了,说话净逗乐。 她端来果盘放二人面前的茶几上,沏了龙井茶给亓官宴,便把空间留给祖孙俩,去厨房帮忙。 亓官宴低眉,敛了情绪,“改天吧,今天不适合。” 说到这里,老太太重重叹气,“你妈去世快二十年了,事情该过去了;本来想着你带女朋友回家,让你祖父开心开心,算了,不说这个了。” 沉默片刻,亓官宴沉眉喝了口茶润嗓子,听到老太太问话,重新将青花瓷茶盏撂桌上侧头看她。 “小宴,你小姨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小恩跟那姑娘好像闹得不愉快,今天在墓园又闹了一出;祖母信你说的,他俩怎么回事啊?” 亓官秋站在谢恩的角度说,与事情原委难免有差错;而亓官宴做事一向有分寸,老太太不信他会找个搅事的女朋友。 “祖母,她叫南知意,不是那姑娘,”亓官宴无奈提醒老太太,递她手里一块哈密瓜。 抽了张纸巾擦手指沾染的果汁,顿了顿接着说,“谢恩被小姨家里惯坏了,把知意打晕送房间试探我,他看不上知意的出身,觉得配不上我们的家庭,今天对她说了些浑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太气的拔高声音,猛地站起来,“我就说谢家没个明理的人,教得谢恩无法无天;你在这儿休息,祖母去楼上看看你祖父小姨到底在怎么数落他!” 亓官宴没阻拦老太太上楼,自在地端茶盏,修长的手指捏住茶盖子撇开杯中莹绿叶片,惬意地浅品。 约莫着差不多了,起身抚平西装,长腿迈上楼梯。 第18章 值得留恋的事 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是工人纯手工制的,雕纹沉朴简约,与江南园林建筑风相辉呼应。 亓官宴脚步停顿在拐弯处,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因着稍微用力握扶手,隐隐看到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你这孩子敢跟你姥姥顶嘴,没看见你姥爷生气不说话了吗!” 是亓官秋的声音,她压低嗓子,小声训斥谢恩。 谢恩蔫吧,“我没顶撞姥姥,我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南知意她是瞎子,连生活都无法自理,跟表哥在一起不是拖累他嘛。” “谁让你犯浑主动把人送他面前,本来想着把你堂姐介绍给小宴,全叫你搅和了,”亓官秋生气,警告谢恩,“找个机会,你向小宴和那个女生道歉。” 语罢,亓官宴听到谢恩拒绝找南知意道歉,许是他顽劣要逃,又被亓官秋抓回来。 几声叫痛,带着轻微的巴掌声,像是打在他后背,钝闷没有直接皮肉挨揍声。 再开口,亓官秋说话声又矮了几分。 “你爸特意让我把小宴接回家住,你没看到昨晚饭桌上都是高企领导和单位里的;上面对外贸易有意发展北美那块,如果说服你表哥将港口对接过来,你爸工作成绩多添一笔,马上就能升任。” 谢恩不以为然,嘟囔着说,“都是一家人,你直接跟我表哥说不得了,干嘛弯弯绕绕一大堆。” 絮絮叨叨中,亓官秋狠骂他白去德萨留学,跟在亓官宴身边半点没长进。 多方面合作,搬到正式台面上,条条框框繁琐,不是单凭嘴上说说。 亓官宴转身,下楼的步履声伴亓官秋教训谢恩的话,越来越小。 “你表哥坐在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那个女生充其量是看着顺眼的,他现在喜欢,还能真娶家里?你少给我眼皮子浅,跟个斗鸡似的没事找事……” 坐回客厅,亓官宴身上的冷寒让添茶水的张妈都无法忽视。 溢出蓝瞳的寒气,缭绕眼眸;他松了松领带,背靠沙发,握住手机。 摁开电源键,手机界面是片平静的海,海面之上有个添加不久的监听软件,那头正是南知意。 手指在界面来回划,亓官宴却是闭眸呼吸。 沉寂片刻恢复清明,点击删除、确认。 晚餐,一家人难得相聚,老太太慈爱地给亓官宴夹菜,老爷子神色淡淡,眼底的亲和出卖了他冷硬外表下的情绪。 谢恩在亓官秋监督下,低头道歉,“表哥,我错了,今天不该跟南知意吵架。” 亓官宴‘嗯’了一声,放下筷子对亓官夏说,“舅舅,您最近在西郊开发景区进展怎么样了?” “刚起步,”亓官夏爽朗着说,“景区依山开发,正凿石修景观道,得费些功夫完工。” 亓官宴了然,风轻云淡提议,“我正好想了解一下建设景区相关流程,可惜腾不出人手;谢恩想跟着我学东西,不如先让他替我去景区考察?” 饭桌上菜色清淡,都是按照亓官宴口味做的。 他盛了勺汤关心送谢恩碗里,嘴角上扬,溢出言表的关怀。 忽略谢恩张大的嘴巴,亓官宴胳膊肘支餐桌上,十指交叉手背撑着下颌,动作岑贵自然。 “小姨,谢恩留学毕业了,刚好,我们借机检查一下他学业如何?嗯……让我助理陪着他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 深邃的眼睛直视亓官秋,明明是噙着笑意,她却感到背后发凉。 亓官秋紧握筷子,稳了稳那股不安,点头答应。 “我不去!”谢恩拒绝的麻利,“山里什么都没有,风吹日晒,晚上能冻死。” 他再拒绝也没用,不用亓官宴开口,老爷子重重一拍筷子看着他,“不学无数,明天我亲自看着人送走你!” 瞬间,谢恩的气焰消失无踪,身子一哆嗦,老老实实听批评。 亓官宴事不关己继续吃饭,回房后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好好“关照”谢恩,一切严格按照“最高”标准来,深入贯彻学习,务必起到带头作用。 脱了西装外套扔床尾,懒懒坐下,才发现自己没有可联系南知意的私人社交号。 犹豫一下视频打给琳达。 琳达很快接听,利落短发出现镜头里,“亓爷,您有什么吩咐。” 她在小院里,不远处一帮人闹哄哄的,啤酒瓶散落一地,烧烤炉子烤的呼呼冒烟。 瞧着像南四海跟人胡吃海吹,有男有女;说到兴头,跟个胡子拉碴的老爷们抱着肩膀连比带划。 嘈杂里,南知意坐在矮桌边,安安静静拿着串吃,偶尔回话,喝口一次性纸杯里的啤酒。 在亓官宴示意下,琳达将手机交给南知意,小声提醒她,“亓爷视频。” 南知意怔愣一瞬,放下手中吃的,拿着手机到大门外,“你——还没休息?” 天色已晚,差不多十一点半。 早上她随亓官宴去墓园,回来一整天不见南四海;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还是醉的东倒西歪被人送回来的。 天黑醒酒后,无缝隙招呼叔伯婶子来喝啤酒吃烧烤,说给她重新熟悉熟悉人。 “你没给他们说你有男朋友了吗?”亓官宴声音沉闷。 他听得一清二楚,两个嗓门大的中年女人,左一个夸她漂亮,右有一个说给她相亲;唾沫横飞,咧着牙根子激动拍大腿。 闻言,南知意敷衍一笑,“他们在说笑,你后天便回德萨了吧,你早点休息吧。” 她急于挂断电话,仅剩一天,亓官宴离开后,他们回归各自轨迹生活,再不会有交集。 想到这里,心下一松,笑的真诚了些。 亓官宴想透过手机看她在想什么,屏幕里女人含笑嫣然,笑里别有疏离。 他每年是这般按时离开,可谁规定他一定按部就班照例走。 探索到她飘忽的想法,亓官宴眸子发沉,换了种玩味的语气。 “离开前,男女朋友应该做些值得留恋的事情,明天早上派人接你;我的——女朋友,晚安。” 他兴致盎然挂断视频,南知意心脏骤然狂跳,那一晚抵在耳畔的气息好似如他现在这般逗弄。 清风徐徐,夜色里,白皙的脸庞涨红,领口附近,快速蔓延绯色。 那夜,相同频率的呼吸交错纠缠,腰间,男人握着的手指温热有力。 平静的夜色里,更多是她内心遮掩的慌乱,大腿内侧犹如被话勾的生疼,身体下意识抗拒回忆那次不愉快的体验。 握着的手机有些烫意,南知意拍了拍脸,自己脖子上挂的手机响起,语音助手提示为阚子臣。 她果断拒听,又接二连三打来,索性关机躲清净。 阚子臣撕破脸皮的话历历在目,所作所为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 回到饭桌,她一个婶婶凑近,忍不住八卦。 “我下午听咱巷子里的老孙头瞎聊,说有个外国男人把你接走;小知,他是你男朋友不,家里干什么,一年挣多少,他在咱们这定居还是暂时搁这工作……” 第19章 德萨的男人都这样混蛋吗! 喜聊街头巷尾的中年女人浓妆市侩,眼里探索意热切,问钱,问家庭,惹得一桌子人点燃八卦心,不约而同听她问。 南四海打昨晚就出去混酒场,混不吝一天,这会儿才知道家里有人来过。 随着众人,眼神都往南知意身上看。 只见她恹恹喝完一杯啤酒,神情寡淡,“他马上回国,你们吃,我先回房睡了。” “别呀……” 中年女人还想打听点亓官宴的消息,被南四海拿酒瓶戳嘴里,嗓子眼一堵,噎的到反胃。 一桌子人无所顾忌大笑,她站起来,伸手使劲打南四海肩膀报仇。 “问问怎么啦,街坊都看到那个男人带她上车;一整排车队啊,还有司机开门;你赶紧说说小知,可不能让她放走这么有钱的男人。” 南四海倒是该吃吃,没理她那茬子话。 琳达扫了一眼他们,跟在南知意身后回房间。 把药和温水送她手里,迟疑开口,“医生让您先吃药调理,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亓爷您得做手术?” 南知意像是无关紧要,“琳达,你每天陪在我身边,看到我的生活什么样了;我觉得我更适合在普通人里过日子,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不需要给他多添麻烦。” 无时无刻的相处,琳达已然了解南知意脾性;独立外,清醒过头,给人一种太过保护自我的感觉。 暗叹一口气,关好门去隔壁房间休息,感情的事,得当事人解决,她只是工具人兼保镖。 南知意放空大脑,昏昏沉沉睡了一晚。 次日,万万没想到,亓官宴亲自开车来接自己。 南四海呼噜打得震天响,门外听着像是夏天池子里的聒噪蛤蟆叫,浑然不知亓官宴又来了一遭。 南知意在院里葡萄藤下刚吃完咸豆腐脑,满嘴香菜味,亓官宴饶有趣味的亲在她唇角,舌尖舔了一下红唇。 “女朋友的味道很好,我们该去做人生最难忘的事情了。” 她羞燥地浑身发烫,忘却推开亓官宴旖旎的动作,庆幸琳达被他支走。 亓官宴拉着她到门口,南知意反应慢一拍,抓住门扇发颤,“我,我还穿着睡衣……” “正好,省的换衣服耽误时间。” 南知意瞬间头皮炸了,他他他……一大早等不及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她瑟缩的意味明显,亓官宴忍不住唇角噙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头,强行抱住她的腰,‘提前’捏了捏。 衣摆往上皱,他顺利摸到嫩滑的皮肤,一下子勾走心绪,确实是想了。 把南知意塞车里,亓官宴对琳达道,“你先休息一天吧,明天再说。” “是!”琳达双手提着沉甸甸的礼盒,都是亓官宴带的,她觉得大概率是给南四海的。 毕竟,南知意不喝药酒,不吃海马鹿血大补品。 车里南知意担惊受怕一路,驾驶位开车的亓官宴目光频频投来,她侧着身子靠椅背,都忽略不了烧灼的盯视感。 车子交给酒店门童,乘电梯进房间后,亓官宴抱住她抵在门后,清凉的唇带着滚滚热意。 南知意惊得腿软,下意识抓住紧贴着自己的西装衣角,死死闭着眼睛,木讷呆板。 亓官宴嗤嗤一笑,温柔许多。 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厮磨柔软的唇瓣,止不住那汹涌意念,一再加深这个吻。 鼻尖相碰,南知意被他牵着呼吸,或微弱,或忘却。 最后气喘吁吁抱住他的腰稳住身子。 “喜欢吗?”亓官宴的声音低哑,紧紧抱着她窝沙发里。 胸口的起伏,贴着南知意的侧脸。 阳光打进来,形成逆光而坐的他身前一片阴影,流畅的下颌线抵在南知意头顶。 静静相拥,好闻的气息萦绕鼻腔,她咬唇缓气,不懂他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亲亲? 大手老实地游走在光滑的后背,贪恋纤细柔软的腰肢,总是停留在那里稍微用力掐一下,接着他呼吸都沉几分。 亓官宴哑着嗓子,按住她的脑袋,“你想去问候撒旦,还是想跟着他的使徒一起谨守条律。” 他不像询问南知意,是确认告诉她,你不跟我,那就让他的使徒送你见撒旦。 搭在肩头处,莹润的指尖僵硬,隔着两层衣服,亓官宴感知到她绷紧情绪,惶然无助。 亓官宴很少重复说过的话,在她的沉默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正式的关系,得需要正式的认可,乖乖的,你只要接受就可以。” “唔——” 南知意来不及问他什么意思,雨点般密集的吻重新席卷,封住唇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太过沉溺,扰了她建立的围城,烽烟四起一再出祸。 南知意软塌塌推搡着他,反抗无果,被他竖抱着进卫生间,她迷蒙地挂在精实的腰身,接受他侵略性的吻。 能让亓官宴失控的,只有这种坦然相见。 “你,你怎么这样!”南知意怕的缩墙角,背后的墙壁冰凉袭骨。 “哪样?”他的声线撩人,染上氤氲雾气,“亲你,还是抱着你……” “不是,不可以……” “嗯,等下有事,多了不可以。” “不不,我说的是没结婚的人不可以,我们这的人都是这样!” 亓官宴咬了咬她的唇,“别欺负我是外国人,我每年回来,你说我知道行还是不行?” 南知意极力争辩,到最后被他炽热的异样感吓哭了。 亓官宴忍得辛苦,轻松把人提起来按墙上,俯身稍稍用力咬她腰上。 “跟、跟上次一样好了……” 临近中午,卫生间终于开门。 南知意浑浑噩噩挂在他怀里喘气,裹着松垮的浴巾,头发湿乱,难受的想哭。 怎么跟听说的不一样!受罪又辛苦,他没完没了的重复,完全忘却‘多少’的事。 亓官宴眼尾泛红,扬着愉悦的弧度,给她盖好被子,餍足地揽着她休息片刻,然后穿好衣服打领带。 定制的西装完美贴合身材,白衬衣黑西装,领带上正式地别了金属领带夹,岑贵俊美。 栗色微长头发随意打理了一下,二八侧背分,光洁的额头下蓝眸融化清寒。 拿着套未拆封的女士长裙回到床边,挺阔的身材弯腰叫醒南知意,“晚上再休息,给你穿衣服。” “啊?” “啊!” 南知意疑惑,再到愤愤,用完就让人穿衣服滚蛋。 德萨的男人,都这样混蛋吗! 憋着气抢来衣服,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自己穿,因着腿疼难耐,蹙紧两道秀气的眉,一双杏眼蓄出晶莹的泪光。 撇嘴起身,拢了拢衣服里的头发。 亓官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垂在大腿侧,大拇指和食指无奈地搓了搓,大步从背后抱住要离开的她。 南知意惊呼一声,身体腾空,已然入怀。 动作一气呵成,他抱着她出去,“这样走了我怎么交差,坚持一下,吃完饭让你午睡休息。” 第20章 只这样欺负你一个人 十一点半,黑色古斯特抵达亓官家园林小区。 老太太站在门外幽径路口,左顾右盼,伸长脖子张望。 张妈扶着她,往前走了走,看见熟悉的车子,高兴的跟老太太说,“来了来了!” “哪里?”老太太急的不行,“怎么出门忘带老花镜了,人老了,眼睛都不好使了。”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枣红色针织开衫,精神高涨,连带皱纹都舒展许多。 张妈还没开口说话,车子已经缓缓停在面前。 老太太期待地看着亓官宴下车,而后他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开门,从车里牵出来一位白嫩嫩的姑娘。 小姑娘高挑,一身浅蓝色过膝旗袍,立领珍珠扣,如瀑墨发倾泻过腰,眉眼如画,温婉大方。 那双眼睛,乌亮生辉,丝毫看不出眼盲。 只见她站在车旁,拽住亓官宴牵着她的手,眼眶红红的,满面委屈。 “我累,想回家睡觉;你带我来哪了,怎么这么安静?” 南知意闻到清新的泥土味,像是大片草坪上喷洒过水;不同于外头街道明亮,这里遮阴凉爽,隐约置身参天林木间的感觉。 微风一吹,簌簌叶子涌动,欢快极了。 她露出迷茫的眼神,亓官宴将她碎发掖在小巧的耳后,“我们关系定下了,当然带你见见我祖父祖母。” 老太太张妈憋着气,注视二人说话;没想到他事先根本没跟人姑娘打招呼,忙放轻呼吸,看他怎么糊弄人。 亓官宴临时通知的口吻炸在头顶,轰得耳晕目眩。 南知意腰酸腿软,惊慌倒退一步,撇开他的手要钻车里,偏偏他胳膊力气大,轻而易举把她捞出来。 “我我没做好准备,你不是说我们就九天,你明天走后咱们俩就没关系了;谢、谢恩说的对,我配不上你们的家庭,我做不了他那种人的亲戚!” 大手捂住她慌不择言的嘴,默默看了一眼努力忍笑的老两位。 亓官宴一手拉南知意的手,一条胳膊从后面揽住她的肩膀,慢慢往前走。 “我祖母都看到你了,你确定要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瞬间,南知意呆滞,反应过来后脸皮烫了又红,就听见一道亲切的喊声,“小宴,这是知意吧,快进家里,你舅妈他们比我还着急见呢。” 亓官宴带着她到老太太跟前,南知意脑子乱的很,腰上被他轻轻捏了捏提醒,只得先打招呼。 “祖母好。” “诶诶诶,好好,”老太太越看越满意,慈祥的眼神离不开南知意。 可算明白这个冰疙瘩怎么突然交女朋友了,小姑娘漂亮的好像一尊白瓷玉瓶,明媚透亮,一看就想捧手心里护着。 南知意进入庭院,忐忑一路,首次觉得眼睛看不见有好处。 置身客厅,紧张地抓着亓官宴的手;明显很多眼神打量自己,还好她等着老太太热情介绍就好。 祖父、舅舅、舅妈小姨叫了个遍,糊里糊涂收了几个红包。 手脖子上不知道被谁硬套上两个镯子,摸着质感温润像是玉的。 餐桌上,因为她的到来,甜的咸的各式口味,天南海北的菜都有,连素日不吃的炸物都来了几样。 老太太给南知意夹了个豆沙春卷,“小宴这孩子,一大早就起床把我从公园叫回来准备,他特意要去接你,谁知道没给提前跟你说,做事先斩后奏,你回去再慢慢跟他算账。” 南知意脸颊的彤红一直在,她哪敢跟亓官宴算账,这人向来独断孤行,别人只有听从的份。 心中到底因为他的举动沸了锅,他不是随便玩玩,是真对她上心了。 老爷子轻咳一声,让老太太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话注意着些。 一顿饭吃的氛围融洽,南知意心生感动,没有人过问她的眼睛,想来是亓官宴特意说明,照顾她的感受。 听着他家里人聊天,南知意低头喝梅子酒,腰上伸来亓官宴的手轻轻揉捏,她吓得不敢动。 这么多人看着,他桌面上回话游刃有余,桌下不老实摸自己,不知不觉他放松身体依靠椅背,拉住自己的手,光明正大握着。 眼前这一切,旁侧注目的亓官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亓官宴把谢恩送景区‘学习’,分明是给南知意出气。 亓官宴西装口袋里替南知意装着红包,厚厚的封包撑的左右两边口袋鼓囊囊的,露出大半截瞩目的大红色。 吃完饭,亓官宴带南知意到后院卧房休息。 青瓦飞檐的房子,屋内雕栏架子床,铺着软乎乎的天鹅绒被子,都是老太太让人抓紧时间收拾出来的。 南知意躺在亓官宴怀里,一时间竟想不到从哪开口。 大腿又酸又软,腰瘫的跟垮了一样,她无意识说,“你能不能以后别掐我的腰,我吃饭的时候疼的直不起。” “不行,你可以换一个要求,”亓官宴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 “那你下次带我做什么能不能提前说,”南知意不满。 上门做客,却两手空空;白得了他家人的红包镯子,吃的滚瓜肚圆,实在失态。 眼皮子困得打架,脑子里突然过了一个念头,南知意猛地坐起,惊觉他们关系突飞猛进,竟然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 柔软的触感离开身侧,亓官宴惺忪睁眼,带着困意,“怎么了?” “这样,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南知意傻傻的问。 “我们不是早在一起了?” 亓官宴说的理所应当,搂住她继续睡,依恋地吻在她唇角,作势要解开她衣襟的珍珠扣子。 心口不一的狐狸,得有猎人慢慢教化。 “对对,我们是在一起了,唔,别在这!” 南知意从床头躲到床尾,扑腾的一双纤细小腿露在被子外面,双手紧紧握住亓官宴的手指阻挠。 腰上一痛,倒抽一口冷气,上午的痛意没恢复,又被他的手捏了两把。 蓬松的头发顺着床沿垂落,南知意气恼他压住自己的腿挣扎不得,“亓官宴,你欺负我!” “嗯,我只这样欺负你一个人,”亓官宴暗哑的声音混杂宠溺,占有欲作祟,“带你见家人了,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再有人给你说相亲的事,告诉他们你有男朋友。” 他愈发沉浸皮肤无缝隙的贴合,想把碍事的旗袍脱了,亲密箍着她入睡。 亓官俯身吻着她,指背划着南知意的脸颊下滑,将一摸到最后一颗未解的扣子,猝不及防敲门声打断旖旎气氛。 第21章 有你在,不走 来人轻轻叩门,规矩有礼的女佣声音响起,“表少爷,谢恩少爷闹着不肯走,老爷子说让您过去处理。” 老爷子嫌谢家的人管不住谢恩,做主把他拘在房间。 这会儿亓官宴的助理开车来接他去景区学习,急的谢恩上蹿下跳,碍于亓官秋在,不好强制押走他。 “知道了,我等下过去,”亓官宴应了一声。 南知意听到谢恩就堵心,别过脸生闷气。 困在他身下,先前的动乱一扫而空,余味尚存三分;那七分是骂自己没出息,这么快登堂入室相识他的亲属。 “呵呵,”亓官宴好笑,抽身收拾满身凌乱,系着南知意的扣子说,“你在游轮上玩的谢恩团团转,怎么还会被他三言两语激的乱阵脚?” 南知意脖颈深处印着红痕,皮肤嫩的出水。 她抱住亓官宴的胳膊,低垂着头,“他从开始就拿侮辱我的方法扔给你,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每次逆来顺受,什么事都是你们说了算。” 跨越相处,直奔主题,南知意总觉得亓官宴如飘忽的云,看得到摸不着。 阶级外,她们的生活毫无交集,生搬硬凑做那般亲密的事情,若不是今天见了他家人,南知意确信自己是他掌控的玩物。 她垂腿坐在床侧,亓官宴静静摸着她后脑勺蓬松松的头发,深邃的眸子覆盖上一层淡霜。 感受着她的局促,亓官宴得逞般眯眼,上钩的猎物舍得松嘴服软了。 “想知道我的工作,你主动一点,我满意了自然告诉你。” 他的语调玩味,张扬着主宰者的身份,不经意间流露稳居高位的凉薄。 钻进南知意耳朵里,却是他往常逗弄人的幽深。 南知意抿了抿唇,脚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垫脚吻到他下巴处。 蜻蜓点水,撩人不自知。 “学着点,记住怎么主动,”亓官宴喉结滚动,低头擒住她的唇。 他长得高大,南知意拼命踮脚尖应和,被他叩着脑袋带过去亲,仰着头很是吃力。 亓官宴单手拢住芊腰,接着,另一只铁臂收住她的腿,轻松一带,使得她挂在腰上。 面对面相视,他注视着南知意逐渐迷蒙合眼,在自己的吻下呼吸杂乱。 薄唇勾起,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尝够了才放过她。 “有你在,明天不走;让司机先送你回家,我得去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回家乖乖吃药,早点看见我的样子。” 南知意浑身无力,疲软地答应。 亓官宴满意她的乖巧,在老太太揶揄的笑声里把她送进车子里,又塞进去一堆礼物。 目送车子走后,老太太和亓官宴并肩回家。 亓官宴人生大事有眉目,老太太高兴完,边走边说,“多留些日子也好,你该试着过稳定的日子,那边的东西不要也罢。” 闻言,亓官宴沉默许多。 他没有直面接话,只是说:“看情况。” 客厅里,大家各自散场回去忙活,也就谢恩哀嚎撒泼,胡搅蛮缠起来亓官秋挥出的巴掌都不管用。 亓官宴的助理拉着谢恩行李箱,谨守本分在屋里候着。 “亓总,”助理颔首。 一听亓官宴来了,谢恩顾不上亓官宴讨厌别人靠近,紧紧抱住他的腿坐地上耍赖皮。 “我的亲表哥啊!你知道那地方多苦不,我问舅舅了,山里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你让我过去还不如死在这里!” “呸呸呸,胡说八道!”老太太拍了谢恩的嘴一下,嫌晦气。 亓官宴没耐心跟他耗,招呼助理赶紧弄走人。 小助理了解,去门外喊了两个同行的男同事进来,个个威猛魁梧,不由分说,俩人一左一右架走谢恩。 老太太无奈摇摇头,笑着上楼。 人都走完了,亓官宴敛眸欲要出门。 “小宴,”亓官秋忐忑地叫住他,长辈的身份感觉终是不够用了,她眼神飘忽攥着袖子提气说,“小姨有事请你帮忙。” 亓官宴站定,顺着门口的光线看她。 平静的姿态,愈发令亓官秋无措,竟有种辈分交换的错乱感。 压下慌神,她靠近两步,“小恩的爸爸工作上遇到点事,最近接洽北美港口那块,你看能不能……” 求人的话,实在难以启齿,尤其是对小辈。 亓官秋说完,已然出了一身汗,难以直视亓官宴的眼睛。 良久,才听到他淡淡说,“小姨,我不是无所不能,台面上的事我无意发展;这次,权当是我送走谢恩的赔罪吧。” 说完,亓官宴转身离开。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压制的亓官秋久久难开口再说什么,等他走远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谢恩的父亲位置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想更上一层楼,务必得有突出的业绩。 她下了许久的决心求亓官宴,他答应了,却是暗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情分,在他眼里原来不值一提。 亓官家,庭院深深,亓官秋看着亓官宴的背影高挺冷冽,天生的主宰者已然从八岁幼儿长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她不相信,自己这个站在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侄子,可以随着性子来找一个出身平平无奇的女子成家。 南知意原先同亓官秋的想法一样,只是今天亓官宴的做法,打消她大半顾虑。 轻快的回到家,恰好撞见蒋灵跟南四海亲亲热热。 蒋灵拆着早上亓官宴带来的东西,嘴里兴奋的说,“看不出来,你闺女的男朋友真是个有钱人,光这一盒子补品标价都过万了。” “你少动那些东西,”南四海吐着瓜子皮,把东西夺过来放矮桌上,“小知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等她说留下,你再拆。” 南知意了解南四海,他这人对什么都不在乎,包括钱财。 否则,以他年轻时的出众的长相,早跟巷子口追他的富婆在一起了。 蒋灵瘪嘴,一脸粉底蹭到南四海皮夹克上。 “你前两天说要跟我领证,咱们俩关系到这儿了,你闺女就是我闺女,以后她男朋友来家里,还不是得叫我一声妈!” “我妈已经死了,你想跟他再生个闺女,我没意见。” 南知意清冷的声音响起,蒋灵一哆嗦,没想到她突然回来。 忙换上一副热情的样子过去迎接,就要伸手接她提着的东西。 南知意躲开她的触碰,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南四海只得打圆场,暗暗拉走蒋灵,“你阿姨开玩笑的,你吃饭了没有,爸爸给你煮米线吃。” “不用,我吃过了,”南知意生分拒绝,在二人的注视下上楼。 等她进屋,蒋灵气的踢歪凳子,“南四海!原来你说结婚都是下半身爽快的时候哄人的啊!亏得老娘整日操心你三顿饭,买吃买穿给你,感情你攀上你闺女的高枝儿翻脸不认人!” “小点声出去说……”南四海生怕亲闺女听到,压低声音捂着蒋灵的嘴拽出去。 “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话注意点……别呀,你找小知说什么,想结婚这不得慢慢来……” 第22章 阚子臣的固执 窗户开着,尽管他们说话声音小,南知意都听到了。 南四海不可能和蒋灵结婚,他生性爱自由,责任担子都锁不住他。 这样自私的人,结过婚,一辈子没管过妻女,他怎会再陷入下一段枷锁。 楼下俩人你说我哄到天黑,送走蒋灵,南四海进厨房煮了一碗鸡汤米线,斟酌许久,上楼送到南知意房里。 她小时候最常吃米线,但仅仅限于那时没人煮饭,她觉得能选择的食物里,自己煮起米线方便而已。 高高的灶台,久无人打理,她站在凳子上开火烧水,煮好后加入现成的料包就好。 往事难回首,沉默许久,南四海打破沉闷,“你有男朋友了,可以把他叫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叫上你叔伯他们看看。” 他跟柳梦的事就那样了,南知意终归是亲女儿。 她眼睛瞎了,无法承受随意的恋爱,南四海想在亓官宴面前证明:她有家人撑腰,你得认真对待。 南知意摸着手腕的镯子,闻着那熟悉的即食米线味,“我明天搬走,你可以光明正大和人谈婚论嫁。” 她答非所问。 素白长灯管白惨惨的光芒下,她释怀的笑,真心实意,散发着要步入新生活的期许。 “你眼睛看不见,搬出去怎么照顾自己?”南四海满满担心。 “盲人有盲人的过法,我已经习惯了,琳达帮我安排好一切了,你不用担心。” 父女俩一样,都是认准主意,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南知意没动那碗米线,安静躺在床上;她看开柳梦南四海的关系,独独放不下自己被他忽略的童年。 亲情凉薄,于事无补。 她还年轻,不想耿耿于怀过去的事情,该去医院治疗眼睛,继续完成学业工作。 手机系统自带铃声响起,语音助手提示:‘阚子臣来电’。 南知意静静听着,手机却一遍又一遍,似乎一定得等到她接听才肯罢休。 想了很久,她终于摸到枕边的手机,按下接听。 “南小姐,子臣在医院,如果你想跟他划清界限,麻烦你过来亲自斩断他的念想。” 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字正腔圆,带着场面上的沉稳。 南知意推测出,是阚子臣的母亲,周卿。 周卿进退有度,“我已经知道他做的事情,事情发生了,怎么补偿都是于事无补;我帮你安排了医生,会尽可能补偿你一笔钱……” “不用了,”南知意打断她的话,“我跟他说的很清楚,自此两不相欠。” 她欲挂断通话,周卿轻笑一声,“你做的对,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注定无果;子臣固执,如果不是我派人看着,他绝对会再找你;如果你想彻底撇清关系,还得你按照我说的做。” 南知意果断挂掉,他们看不上自己,何必端着架子颐指气使。 她闭上眼睛想入睡,脑子里乱糟糟的,内心渴求改变现状,摆脱被动的局面。 等天色将亮,便起床收拾东西。 东西很少,琳达提着行李箱装车里,看着南知意忽略南四海挽留,决然上车。 南知意此刻唯一的念头,去医院做手术,她再也等不及重见光明,困在这黑暗中,只会加重她每日胡思乱想。 琳达坐在副驾驶,接了个电话后,指挥司机掉头,“去二环三院。” 三院是一所私家医院,南知意蓦地抬头,“你要带我见阚子臣!” 这不是亓官宴帮她找的医院,周卿昨晚明确告诉她地址,正是这家医院。 “南小姐,您误会了,”琳达侧身,扭头解释,“您拒绝周卿见阚子臣后,她大清早派人来接您,我将他们赶走后,周卿联系到亓爷,这是他的意思。” 顿时南知意面色铁青,她拼命逃离阚子臣,连听到他的名字都是恶心的,亓官宴竟私自答应周卿,全然不跟自己商量。 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 上流人士的医院,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到处充斥着高档檀香味,闻得南知意火气更旺。 到病房外,周卿对着南知意说,“子臣从下船回来,一直不肯吃东西,我安排好他去国外进修,希望你帮着劝劝他。” 南知意心知肚明,此刻周卿对自己的客气,全部来源于亓官宴。 他告诉自己,说他开安保公司,做对外贸易;可一个普通的商人,周卿怎会处处恭谦。 他的话鬼都不信! 琳达在门口等她,南知意可算体会了把高高在上的态度,借亓官宴的光,得到周卿亲自开门送进去。 病床上,阚子臣仅凭营养液维持身体情况,俊逸的脸庞凹陷许多。 直到南知意进来,他死气沉沉的身体,好似注入生机,拔了针头,撑着身体坐起。 “阿知,是我妈让你来的吗?对不起……” 周卿强势,阚子臣以为她耍了手段,强制请来南知意。 嘶哑的声音,仿佛行将就木。 南知意捧着一碗白粥,无意按照周卿所说劝他吃饭,摩挲着靠近病床,阚子臣提着浑身力气抓住她的手,引导她坐在身侧。 眼眶氤氲泪水,接过她端着的粥,哭着吃着。 咸涩混着无味的粥,进入口中苦入心脏,仿佛有人拿着小凿子,连续击打在心头,阚子臣再也坚持不住情绪的崩溃,扔了保温碗,抱住她撕心裂肺的哭。 南知意身体僵硬,手指蜷缩在袖子里,难以接受他的贴近。 阚子臣发泄着所有困苦,紧紧拉着她的衣摆。 “阿知,我很坏,伤害了你;可是你不能和亓官宴在一起,我妈找遍所有关系都没能跟他说上话,值得上面的人忌讳的人,他绝对比你想的复杂。” “无所谓,”南知意从他手中抽走自己的衣服,嘲讽溢于言词,“多亏他,我摆脱了你;如果他没有在船上出现,我的眼睛怕是一辈子与黑暗为伍。” “不,不是……哥——”脱口而来的哥哥及时刹住,他慌乱改称呼道:“我最怕你受伤,宁愿看不到的是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你妈妈找上亓官宴,专门请我来告诉你好好吃饭,以后别惦记我;我也请你让我回归正常人的日子,别再出现打扰我。” 第23章 被她嫌老了?! 病房里的人令她窒息,南知意此时的崩溃无人懂。 在亓官宴的面前,亦或是在阚子臣身边,二人身处不同的圈子,可某些方面的共通性完全相似。 处处被二人牵着线走,承受难以回避的禁锢,他们身边的人像是约好了一般,不约而同把自己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甚至鄙夷。 她过激的反应,阚子臣真正意识到自己要失去她了。 身体极度脱离下,他恐慌这一认知,没能抓到她离去的衣角,‘扑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阿知!”阚子臣的声音蕴含着内心的恐惧与哀求。 同时,病房门打开,南知意脚步顿住。 周卿伸出一条胳膊拦在她身前,举动强势,示意南知意等一等,继续听阚子臣说什么。 琳达挺身而出,戒备挡在南知意面前,两两相对,彼此僵持。 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病房周围。 阚子臣拖着沉重的身体,扶着墙壁颤巍巍站起来,苍白的脸上宛若病入膏肓。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听你的,好好吃饭,可是我做不到放弃你!” 偏爱之所深,深入五脏六腑,阚子臣难以将喜欢的人,猝然从生命中剥离。 南知意背对着阚子臣,手腕被他祈求般抓住,话语都含着十成凄哀。 “我们做回兄妹好不好,哥哥永远做你的后盾;亓官宴不是最适合你的人,哥哥陪你找别的男朋友,求你,阿知……” “胡闹!”周卿厉声呵斥。 周卿的气质威严,利落藏蓝大衣,踩着低跟黑皮鞋。 工作要求的朴素款式,背后却暗藏不菲的身价。 她凌厉的眸子盯着阚子臣,气恼之余,更心疼亲生儿子走进死胡同,把自己逼得不人不鬼。 南知意在阚子臣眼里,浑身上下说不尽的优点,连同她这一刻隐忍的转身,头发丝都好似渡了外头的晨曦。 “阚子臣,”她眸子黯淡无光,说话时仍要推开阚子臣的手保持距离,“我现在的困局由你一手造成,我看不到你现在是什么表情,等一下回去时,还得依靠别人带路;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从前的关系吗?” 阚子臣眼泪滚滚,再也没力气支撑身体。 颓然顺着病房门瘫在地上,掩面痛哭。 南知意走的决然,临走前她想着此趟不能白来,故意嘲讽着阚子臣,留下轻飘飘的话。 “如果想补偿我,那就按你说的做;以后多长点本事,万一下次在海上想下船的时候,别找家里要飞机。” 这句话,顿时惹的周卿眼神变了再变。 当时给了飞机有什么用,亓官宴存心不让飞机落船上的话,照样是今天的结果! 周卿胸口憋着气,肝疼地让护工拉走阚子臣,省的他在门口发神经,又哭又笑,丢人现眼。 不着余力讽刺两个人一通,南知意的气出了一半,另一半留给眼科专院等她的亓官宴。 琳达送她进病房后,便去办理住院手续。 随之而来,一束白玫瑰送进南知意手里,黑色字母白绸缎层层缠绕花柄,打成漂亮的蝴蝶结装饰。 清幽的花香袭人,呛的南知意鼻腔发痒,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这味道浓烈的好似过分了些。 亓官宴握着南知意的手,把玫瑰花送她鼻尖下,“生气了?” 何止生气,南知意腮帮子气鼓鼓的,本想把花摔他脸上,可有些顾虑这是他第一次送自己鲜花,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 于是双手抱着花束,气闷地不说话。 红艳艳的唇瓣,快抿成一条线,依旧胜却无数玫瑰娇艳。 南知意无法看到一室纯白如雪的玫瑰,挤挤挨挨为了她出现在病房,怎样浪漫炽烈。 每一朵都粲然开放,每一处都是对方的用心,即使,她看不到。 亓官宴捏了捏她的脸,轻轻揽住她的身体,“周卿承诺我,以后阚子臣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今天见他一次,解决以后所有麻烦,很划算。” “可是你无论做什么,向来不跟我商量,”南知意脑袋靠着他温热的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刻埋怨的话,多像是撒娇。 委屈的样子,感染亓官宴,他低头吻到南知意脸颊,用着最温柔的亲吻安慰。 他没哄过女生,绞尽脑汁想办法哄人,“你是我亓官宴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你在别人手里吃瘪,过两天给你出气,可以吗?” 南知意被他逗笑,“骗人,你还不是答应周卿,先斩后奏把我送阚子臣那里;连谢恩听到她的名字,都得客客气气的,你这个外国人到京城里,老老实实待着吧。” 房间暖暖的,她将玫瑰放就近的茶几上,脱了毛茸茸的外套,郁闷一扫而空。 亓官宴头一遭被人瞧不起,就挺稀罕的。 周卿无法硬把南知意带走,找上他时,他打心里懒得理。 亲儿子绝食,当妈的心疼;在亓官宴这吃了闭门羹后,周卿使了大功夫托到亓官秋身上,兜兜转转说了阚子臣的事。 阚子臣怎么样无所谓,但亓官宴得卖亓官秋面子,后来,他确实觉得南知意该跟他做个了断,省得随便来个人都能惦记自己的东西。 此时被南知意笑话,亓官宴下定决心,往后得在南知意面前树立形象,决不能被她看扁。 琳达办好住院手续,安排医生来检查,开化验单。 忙活一天,南知意总算有了要奔赴新生活的感觉,晚上吃着饭,开心地抱着亓官宴说话。 “为了感谢你,我想眼睛好了以后,第一个看见你。” 高档病房,常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按照术前身体调理,餐桌上只有几道清淡的小菜,尽管如此,俩人吃的很融洽。 亓官宴喂她一勺八宝粥,蓝色的眼睛纯粹温柔,“这样感谢我太容易了,那你是不是得答应我,以后我想了,你配合点。” 瞬间,南知意呛到。 脸颊肉眼可见变红,捂着嘴巴咳嗽。 忙用他递来的纸巾擦嘴,一双杏眼没有焦距,眼泪汪汪的往亓官宴的方向看。 他不怀好意,夹了个野菜团子塞南知意嘴里,眉峰轻挑,“我们是正经关系,难道你有别的想法,没有打算奔着结婚去?” 南知意嘴巴里食物嚼到一半,说话都快不利索了。 满打满算,跟他认识十几天。 火箭般速度接吻拥抱、见过家长,难道他是往闪婚那方面计划的! 亓官宴吃相优雅,就着她的汤匙喝粥,赏着她惊疑变换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着实喜人。 南知意弱弱的说,“那个,你快三十岁了,确实到结婚的年纪了,我能体谅你;可是我才二十出头,可能得缓缓……” “我二十七!跟你差六岁!” 亓官宴脸黑的能滴水,他正值青春,事业有成,又身处男人黄金年龄,这是被南知意嫌老了!? 瞅她面露难色,跟自己是个瘟神般,这饭谁还吃的下去! “唔!唔……你干什么……” 肆虐的吻封口,南知意手里举着半个菜团子,颜色绿莹莹的,看得亓官宴更闹心。 他赌气道:“干什么!不吃饭了,吃你!” 第24章 喜欢 南知意眼眸醉意般迷蒙,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的菜团子滚到地上,她抓着亓官宴腰侧的衬衣。 玫瑰幽香浮动,她刚想寻隙喘气,唇一动,便被他扣紧后脑勺,牢牢霸占呼吸。 屋内生出一丝轻哼,半开的窗子微风浮动,吹来春日万物复苏的躁动,完全侵袭了那些具有生命力的脑神经。 俩人各自在椅子上并肩坐着,亓官宴嫌侧身接吻不方便,索性一把掐住她的腰轻松放餐桌上,正面相对。 “想跟我结婚吗?”他哑着嗓子,轻轻擒住南知意的唇瓣,有些南国桂花糕的软糯。 入嘴,都甜丝丝的。 脚上的拖鞋,凌乱坠到地面,白生生的脚踩在他大腿上,跟随呼吸节奏,变换那足尖接触点的力气。 时而无力,时而不自觉用力碾着支撑腿脚的依仗。 南知意胳膊圈在亓官宴脖颈,接受他给的亲昵,脸颊红润诱人。 良久没有答案,亓官宴不满地咬了一下,重新问:“喜欢我亲你吗?” “嗯~”南知意嘤咛一声,“喜欢……” 大手包裹着一只娇小的脚掌,刚好握在手心,莹润发粉,亓官宴摸着好似没骨头般。 她哪里都是软软的,好似一块软玉精雕,那曲线,一分一离,都经过缜密计算。 恰到好处的尺寸,完美对上自己胃口。 亓官宴满眼噙着沉溺,一头栽进她旖旎的唇里,反复探索品味。 想到那两次的贪愉,却无法得到最后胜利。 身子一紧,手掌贪心顺着裙摆往上,心猿意马,甘愿醉倒桃花下。 南知意躲开他的意图,脸颊滚烫,低头将一脸口水擦他白衬衣上,大口呼吸回神。 “阿宴,我……不想在这里。” 说完,她羞的不敢抬头,脑袋缩在亓官宴颈窝里,脚趾都恨不得扎鞋子里躲藏。 亓官宴脖颈处一层薄汗,他略微斜歪着身子,靠着椅背;解开两个扣子透气,轻笑出声。 无奈地抱住她,托到自己腿上,紧紧相拥。 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乌亮的发丝,亓官宴宠溺着说:“我一向尊重你的意见。” 一盏暖黄的灯,照亮床头。 透过玻璃窗,汇进万家灯火,温馨安定。 早上醒来,南知意揉着眼睛,额头落下湿润的一吻。 亓官宴刚好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打着领带屈腰吻了吻她,剥开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 “睡吧,我去处理点事情,回家一趟,晚点来陪你。” 南知意迷糊地应下,半截脸掩在被子中,手里落进一张微凉的卡片。 “我的副卡,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亓官宴唇角上扬,觉得拿钱给姑娘花的感觉挺爽。 自己赚的钱有了去处,可貌似她并不开心。 南知意把卡还他手里,说话时带着刚醒的鼻音,“不要,收下你的钱就感觉好像真是你的情人,你去把我的钱包拿来。” 亓官宴疑惑,呆了几秒后,握着自己的银行卡,走到沙发前打开她的包包,取出卡包交给她。 只见南知意脸上笑意大大的,被子掀开,盘腿而坐,凭感觉抽出一张卡给他。 她得意开口,“我以前攒的私房钱,按照你的消费,可能买只够买两套衣服吃几顿饭的,你省着点花。” 亓官宴懵了,手里一张自己的黑卡,一张粉色普通储蓄卡;看得出,她用这张卡许久,边缘有些褪色。 细细看,背面写着:新年特别发行卡;应当是银行与某个动漫合作,节日里特别发放的。 亓官宴半天没声响,南知意摸到他的手,手指抽出两张银行卡,一起塞他西装裤兜里,满意地拍了拍。 “密码是卡号后六位,现在,是我给你钱花。” “要保养我?”亓官宴故意逗她,然后坐床边,脑袋抵在她颈窝处蹭,“不怕我拿着钱找别人,你人财两空怎么办?” 南知意随口道,“那我以后努力赚钱吧,争取雇两个厉害的保镖,把你抓回来打一顿。” 亓官宴眉尾轻快,捧着她的脸,揉了好几下才撒手。 “乖乖听医生的,我尽量早回来。” “知道啦,快去吧!” 送走亓官宴,南知意收到阚子臣的短信。 ‘阿知,对不起,我往你卡里转了一笔钱当做治疗眼睛的医疗费;过几天我就出国了,会努力当你以后的倚靠。’ ‘有关谢恩的传闻是真的,他表哥亓官宴手里不干净,背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生意,小心他些……’ 南知意不想听他说话,直接拉进黑名单。 随之而来,银行短信提醒:尊敬的用户,您尾号1107的储蓄卡账户3月29号6时45分,收到阚子臣向您转账两百万元整,请注意查收。 “啧啧,”琳达嘲讽,“区区两百万,他怎么有脸说医疗费。” 让南知意半年不见天日,承受身心折磨,阚子臣的卑劣作为让琳达打心眼里唾弃。 对他们富家公子哥来说,这两百万买辆车都不够零头。 琳达将外卖送来早餐一一摆放餐桌上,两屉皮薄馅大的小笼包,几样小菜和小米粥, 颇为熟稔地坐南知意对面,拆了双一次性筷子,搁手心里搓了搓,递给她。 南知意将阚子臣给的钱原路转回去,打心里不愿再与他有任何来往,他出国后也算为此事画上一个句号。 放下手机,南知意吐出一口浊气,吃了口包子跟琳达闲聊。 “阚子臣目前接管公司不久,实际掌权人是他爸爸;他暂时没有权利在财务随意提钱,这两百万算是他手里所有的现钱了。” 作为哥哥,阚子臣无疑是合格的。 南知意和阚子歌就读一所大学,每逢活动,他次次到场;甚至自费买饮料零食,请他们相熟的同学吃。 帮衬她的学业,打点她不擅长处理的人际关系。 三年大学,大部分同学对她和善,全仰仗招人欢迎、出手大方的‘哥哥’。 在感情方面,南知意厌恶他手段恶略,可到底存在些亲情基础,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南知意心有凄然。 “南小姐,您可别信阚子臣说的话啊,老板他人很好的,做的任何买卖都是合理合法的。” 琳达吃着牛肉锅贴,嘴里含糊不清,义正言辞替亓官宴叫屈。 他们德萨的规矩,拿到京城来说,好似随便拎出一件都犯大忌讳。 什么叫贩卖真家伙,那些没见识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德萨允许自由买卖。 走到大街上,光明正大挂着牌子营业的店比比皆是,想来多厉害的家伙,尽管掏钱随便买。 “琳达,我去睡一会儿,医生查房的时候,麻烦你叫我一声,”南知意吃饱后放下筷子,钻被子里睡回笼觉。 第25章 想你 昨晚,亓官宴搂的太紧,南知意睡得不安稳,此时她是真想睡回笼觉。 有阚子臣的短信作为前提,琳达误以为南知意在胡思乱想疑虑亓官宴的身份。 于是,收拾好餐桌,去外面扔垃圾时,趁机把事情告诉亓官宴。 然后……导致南知意手机狂响,一整个上午处在工作状态,短信音连续提示。 ‘尊敬的用户,您尾号1107的储蓄卡账户,收到匿名用户向您转账两千万元整,请注意查收。’ 隔五分钟,又蹦出同样的短信。 半个小时后,‘尊敬的用户……恭喜您升级为我行尊贵的vip客户,如有理财需求请——’ 南知意眼下淡淡困乏,听着琳达调侃:“老板真大方,一次两千万,发了五次了吧?” 南知意说,“你帮我问问银行,存钱还送油不,是不是得开挂车拉去?” “我看行,”琳达认真的说着抓了把瓜子磕。 冰山老板破戒,谁知背地里是个醋坛子,如果德萨的同事知道亓爷有两副极端面孔,准得惊掉下巴。 琳达吐了瓜子皮,乐的前仰后翻,咧着大白牙四仰八叉倒沙发上打游戏。 这个回笼觉难睡,南知意猛然升级成有钱人,一时接不住砸脑袋上的馅饼,晕乎乎打电话给亓官宴,制止他阔绰的行为。 货船港口,海鸥围着岸边飞旋,三五扎堆停靠高高的船舷边,悠闲地啄啄翅膀,东瞅西看。 大批大批的集装箱林立,吊车有条不紊地工作,将一箱箱货物从船上吊陆地,一件件运到指定地方。 亓官秋拜托亓官宴外贸合作的事,快速提办,今天只是走个过场,和京城单位里的人碰面,寒暄几句。 晴空无云,一群单位领导,带着秘书助理,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侃侃而谈,回答得当。 亓官宴向来不参与这些,明尧出面挡住采访拍照,得体应付。 西装暗袋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手机,看到南知意的名字;清寒的眼眸动容,自若地从人堆里退出去接电话。 “亓官宴,你为什么一直给我转账,难道是吃醋了?” 阚子臣转两百万,他加个零,很难让南知意不怀疑他的良苦用心。 亓官宴黑色正装,周身气质如巍峨雪山,冰冷,难接触。 可他站在那里便足够引人注目,在一众黑沉沉的着装中,优秀的相貌占据优势,即便离开中心,依然令人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牵绊注视。 只见冷峻的男人身材挺阔,单手自然插西装裤口袋,寒夜般的眸子染上笑意,清冽开口。 “就他,值得我吃醋吗?我拿着你的卡,这些钱转进去就当我们的零花钱好了。” 南知意温软的声音传来,“好吧,男朋友的零花钱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我想吃大桶冰激凌,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 “太凉,”亓官宴皱眉,“马上做手术,你可以吃吗?” “可以,我要香草味的,嗯……还有,想你!”南知意羞赧传达爱意。 难得听她表白,亓官宴唇角上扬,和带着笑意的眼角协调一致,西方五官的深邃多情,完美融合出东方温润绅士的悦目。 他站在蔚蓝的海岸,身后一片海鸥低空翱翔,和风吹过微长的深栗色发梢,不经意间便是一幅得上帝偏爱的惊艳画面。 “咔嚓,”拿着相机的人快速将这一幕记录,立马引得明尧派人制止,强制检查相机,要删除照片。 周卿赫然在人群中,簇拥而来,谈吐大方,“现阶段合作达成一致目标,参观结束了,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吃个工作餐。” “不了,”亓官宴通话结束,敛去眉眼温存,“女朋友催,我得早点回去。” 周卿语塞,暗道邪门,南知意哪点好,拉着个人人欠她钱的脸,脾气还大! 亲儿子追着她要死要活,连阅人无数的亓官宴也深陷其中,一个个的,都喝了她的迷魂汤不成! “哈哈,恋爱的年轻人着实甜蜜,”谢恩的爸爸谢礼爽朗大笑,打着圆场,“你小姨听说小南最近动手术,她整天在厨房学着熬汤想带给小南;刚好,咱们就让小恩回来,让他代家里去探望一下。” 正值中年的单位干部,黑色简约夹克,身材挺立,皱纹带着多年阅历。 每句话,闲聊家常,又处处夹杂话术约制人。 谢礼拿捏长辈身份,不着余力告诉大家,这事是他一手促成,亓官宴再厉害,也是卖他面子的晚辈。 谈笑间,用着最高姿态,顺道把谢恩弄回来。 “好啊,”亓官宴气定神闲,左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手指摩挲着粉色银行卡。 谢礼笑的更深,他的职位处在周卿下,事成后,能与她平起平坐也有可能。 工作结束,有人闲聊家常,附和逢迎几句,单位人情世故体现得淋漓尽致。 亓官宴眯了眯眼,眸底一闪而过玩味。 接了个工作电话,便与谢礼告别,“小姨夫,舅舅下周去景区视察进度,让他把谢恩带来吧。” 谢礼没多做猜想,爽快应下。 车内,半开玻璃窗,蔚蓝的海湾倒退,清爽的风吹走疲乏。 明尧在副驾驶位,侧身,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亓官宴看。 “亓总,记者拍的您照片,这张抓拍的,发给您吧?” 亓官宴喝了一口无气苏打水润喉,手指捏着方形透明塑料瓶,抬眸掠过照片,下一瞬,眼神却如定住了一般。 良久后,点头。 明尧觉得记者拍的很不错,删除挺可惜的,便擅作主张留下。 这张照片能让亓官宴入眼,他松了一口气。 退出相册,打开海外版聊天软件,点开置顶联系人,将照片发给他。 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亓官宴看的入神,他没想到自己会有那样的表情。 照片中,成熟的男人微抬下巴看海鸥,与南知意通话时,脸上洋溢着毫无保留的笑意,轻松惬意。 他曾见过十几岁的男孩子,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一边拍着篮球一边抬手腕擦汗,余光偷偷看向暗恋的女生。 那一瞬,不为人知的秘密得到满足,听到集结的吹哨声,青春的脸庞回神,便是这样的咧嘴傻笑。 第26章 你嫌我脏! 这样想着,亓官宴深深蹙眉。 反思自己当初觉得南知意异常合乎胃口,就打算随便消遣消遣,怎么发展到现在反被南知意将了一军。 她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整日脑子里小心思乱转,一次次拒绝自己给她钱,跟勉强留在自己身边似的。 女人心海底针,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车子路过便利店,亓官宴让司机停车,独自进店。 便利店很小,货架整洁摆放,他进去时,在门口拿了个蓝色塑料购物筐,径直走到冰柜前。 低头看去,各种冰激凌眼花缭乱,亓官宴却一眼看到角落里奶白色包装桶,超大容量装的香草冰激凌。 他拿到手里沉甸甸的,犹豫一下,又放回去,换成小小的一盒,顺带拿了几个榛子黑巧。 收银台,年轻的小姑娘望着亓官宴的脸入神,听到他说“刷卡”,忙接过来,红着脸鼓捣pos机。 小姑娘心里冒着粉色泡泡,帅哥用凯蒂猫图案的银行卡,太可爱了吧! 手里没忍住,往亓官宴购物袋里,塞了个棒棒糖,痴痴地目送离去。 等挺拔的身影出门走远,她惊叫一声,“完蛋,白送东西,忘要手机号了!” * 亓官宴回家了一趟,陪老太太吃过饭,下午驾车来医院。 用张妈熬得牡蛎蘑菇汤香味,唤醒午睡的南知意。 她整日无所事事,听着手机里的学习视频,很容易犯瞌睡。 亓官宴将汤放茶几上,顺势躺她身侧,枕着自己一只手臂,放轻声音说话。 “明天做手术,怕不怕?” 说起此事,南知意精神许多,依赖地抱住他的腰。 “不怕,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每天待在病房里好无聊啊。” 亓官宴爽快答应,胳膊搭她肩膀上揽着,贴心地引着她走。 二人将将下电梯,一道惊诧的声音拦住去路。 “南知意!?” 南知意茫然,呆愣几秒,硬听不出来这有些惊讶的嗓音属于谁。 喊她名字的女生穿的火辣,黑色超短连衣裙,波浪长发,挽着个上万的包包,形象妖娆。 她踩着超细的高跟鞋,好奇地凑到南知意面前,试探地晃手。 没等她确认南知意眼盲与否,亓官宴搂着南知意躲开她不礼貌的动作。 “我,我邢菲啊!”邢菲自报姓名时,妖媚的眼神却是盯着亓官宴。 暗叹南知意果真命好,前有阚子臣嘘寒问暖,这成瞎子了,又出现个更帅气的外国男朋友。 气质超凡,宽肩窄腰大长腿,妥妥行走的男性荷尔蒙。 谁知,邢菲说完,南知意理都不理,挽着亓官宴就要离开。 在帅哥面前丢掉面子,邢菲顿时怒气冲冲,追着二人到小花园里质问南知意。 “南知意,咱们俩一个宿舍三年,见了面装不认识啊!” 造作的声音十分扰清静,南知意微微皱眉,坐在长椅上反问道,“三年里,我有理过你吗?” 邢菲一噎,好半天瞪着南知意,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她俩入学分到一个屋,刚进宿舍那会儿,偶尔说几句,后来邢菲让南知意帮忙介绍阚子臣认识认识,南知意婉拒后,与她关系一落千丈。 于是,身为舍友三年多,二人的关系比仇人差不到哪去。 邢菲认为南知意小心眼,事情过了八百年,老同学见面,她还一副清高的样子,摆给新男朋友看么! 整理好情绪,邢菲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慢悠悠说话。 “前段时间谢恩回国,他在群发消息,要请同学聚会;已经订好餐厅了,我等下发给你地址和时间,他舍友可是想你想的很呢。” 亓官宴吃着棒棒糖,桃子味充斥口腔,无聊地勾着南知意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打圈玩,好奇她会如何应对。 只听她笑出声,眨了眨眼,开口便气的邢菲上不来气。 “你说谢恩啊?”南知意佯装思索,而后恍然大悟道,“你说巧不,我刚好和谢恩一起乘船回的国,他还把我介绍给他表哥,恐怕得辜负他那个舍友的心意了。” “什么!”邢菲惊叫一声,收回长长的指甲,难以相信谢恩拒绝了学校里那么多优秀的女生,怎么就偏偏对个南知意格外上眼。 她眼神又开始往亓官宴身上打量,猜想他是不是谢恩表哥。 南知意顿了顿,抓住亓官宴的手接着说。 “可惜的很,谢恩表哥就是个开贸易公司的,哪有我现在的男朋友有钱,零花钱随手给我一个亿,说了不要硬给,你说他气人不?” 气人,太气人! 邢菲被南知意气的头晕胸闷,开贸易公司的人,都是国际生意,一单最少挣上百万,自己一辈子都攒不了那么多钱。 送一个亿给她当零花钱的人,现在吃着棒棒糖,能有时间坐在掉漆的长椅上陪她闲逛,她是脑子瞎了吧! 邢菲本来是来医院找男朋友的,生生让南知意张口闭口几百万几个亿,刺激的内心失衡。 当医生的男朋友哪有钱香,他做一辈子手术能赚几个钱! 邢菲掏出链条包里的手机,把时间地址发给南知意,“亓书研也来,到时候你一定得按时到场,她可是常常打听你的消息,别让她失望!” 咬牙说出最后俩字,邢菲扬长而去。 她没告诉南知意,谢恩说聚会时,直白放话要对付南知意。 有他发话,还有个妒忌她的阚子歌,有她好果子吃,走着瞧! 临走,邢菲鄙视地看了一眼亓官宴,暗骂他是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小白脸! 小白脸亓官宴:“学校里的人都是这样吗?” 他只有小学是在学校里系统学习,毕业后,一直在家接受多人对一教育,每位老师态度恭谦有礼。 很庆幸,他没遇到戾气这样重的同学。 “个别,”南知意很无语,默默趴亓官宴怀里,惬意地好像只晒太阳的猫。 她和邢菲的恩怨已久,当初拒绝帮她介绍阚子臣后,她扭脸攀上阚子歌,俩绿豆苍蝇碰一块,整天论哪块粪堆香。 一个恨她不帮忙,一个误会心上人谢恩喜欢她,成天盯着她造谣生事。 对同学说她装高冷,说她不过是跟贪慕虚荣的妈改嫁的拖油瓶,在阚家蹬鼻子上脸,压迫阚子歌,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得亏她有好闺蜜亓书研护犊子,嘴上神功盖世,小钢炮似的把俩人骂的狗血淋头,让自己成功避免校园精神暴力。 亓官宴剥了颗软糖,送南知意嘴里,一手拿走自己口腔里碍事的棒棒糖,低头霸道地擒住她的嘴。 南知意被他捏住下颌,一颗糖停在舌头上,无法吞咽。 牙齿两两磕碰,亓官宴舌尖卷走软糖,咬走半颗,又把余下的渡给她。 “唔,脏!”南知意轻呼。 “你嫌弃我脏!” 瞧她擦嘴的样子,亓官宴气不打一处来,捏住她白皙的下巴,亲的她浑身虚软,趁着她喘气,一把将吃剩的棒棒糖塞她嘴里。 南知意脸上涨红,她本意是沾自己口水的东西脏,可这会儿,可真是被他的举动脏到了。 挣扎着掐住他有力的胳膊,起身回吻,把那颗异常‘嫌恶’的糖送他嘴里。 第27章 好吃吧? 晚霞染红天际,医院的小花园里,景色匮乏,少有人欣赏常年绿莹莹的万年青。 在那修剪整齐的绿植后,男人大手用力拽住女孩的胳膊,一下子把她带大腿上坐着,吻的难分难舍。 桃子的果香,染了唇齿,来回推脱那根招人烦的棒棒糖。 亓官宴牙齿咬碎硬口感的糖,扔了阻挡他接吻的塑料棒,性感的喉结动了一下,俩手捧住南知意的脑袋,坚决不许她反抗。 强势地将糖渡她口中,舌尖推送到喉咙处,使坏地搅动两下,逼得她不得不吞咽下去。 这才心满意足松嘴,给她缓神的时间。 南知意口水呛嗓子眼,硬咽一嘴糖渣子,憋红了腮帮子,握着拳头捶始作俑者身上。 “用点力,”亓官宴慵懒地眯眼,手掌握着纤细的腰肢,“我喂的,味道好吃吧。” “你恶心死了,怎么可以把吃过的东西那样让我吃!” 南知意眼尾挂着生理性的泪花,气急败坏,埋怨亓官宴动作粗鲁。 男人却变本加厉,舌尖扫了一下她黏糊糊的唇角,亲吻时糖渍流到白嫩地下巴上,旖旎迷人。 亓官宴闭眼,享受地捧住她的脸颊继续品尝。 柔软的感觉,有点钻骨头缝的痒意,南知意羞耻地无地自容。 颤巍巍的伸手捂住亓官宴的嘴,不料,他噙住一根手指,邪恶地厮磨。 刹那,南知意身子一晃,差点变成一摊软泥,流到砖缝里。 亓官宴握住她的手,笑吟吟的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没想到,我女朋友的魅力很大,离开学校半年多,仍旧值得谢恩的室友惦记。” “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南知意瘫在他怀里,深觉他恶趣味太过份,实在吃不消。 “有人邀请你,那就去吧;我那天有视频会议,就当给你找点事打发时间。” 南知意顾忌谢恩的嘴,生怕他胡言乱语,“我不想去,有个谢恩我都快应付不来,再加上阚子歌和邢菲,我去了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黄昏,温度稍凉,亓官宴抱着南知意回病房。 恩爱的腻歪样子,频频受到路人注视。 经过走廊里的护士站,负责南知意的小护士看到俩人,眼睛顿时笑成一条缝,悄悄跟同事揶揄他们俩恩爱。 亓官宴心情莫名大好,尤其是察觉到怀里的人,学鹌鹑似的缩脖子扎自己脖颈里,不敢抬头见人。 他推开房门进屋,懒洋洋坐沙发上,随手拍了拍怀里人的屁股。 “别担心谢恩他们,身为你的男朋友,我当然得给你找回场子;你明天乖乖做手术,聚会那天,奖励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南知意闷声闷气的说,“那好吧,如果谢恩再欺负我怎么办?” “他已经知道错了,你是她表嫂,他不敢再随便放肆。” 南知意哼了一声,懒得理亓官宴说大话。 在游轮上,她被谢恩压迫的丢尽自尊,他们是一家人,亓官宴当然护着他。 现在又把表搜的帽子扣自己头上,让自己不计较以前,他可真是想的美。 晚上,医生查房,确认南知意的身体情况。 次日,再度检查后,南知意穿着蓝色病号服,站在手术室门口,紧张地抱住亓官宴的腰。 “我有点害怕……” 亓官宴一下下顺着柔亮的长发安抚,一吻落在她眼睛上,柔声安慰,“怕的时候,想想现在的感觉。” 说着话,他牵着南知意的手,放在自己眉宇间,带她感受熟悉的五官。 柔软的指尖抚过眉骨,来到高挺的鼻梁,她摸到男人闭着的眼睫,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 南知意幻想他的样子,柔和的相貌,蔚蓝的瞳孔,或许会像他们认识的那片大海,深邃无垠。 她开始期待恢复光明后,看到他每一根睫毛。 “马上开始手术了,咱们进去吧。” 小护士捂着嘴偷笑,见过恩爱的,还没见过这么会哄女孩子的男人。 打开手术室房门,护士拉着南知意的胳膊引路。 她依依不舍的松开亓官宴的衣角,回头,那双空茫的眼睛,如染了星子的光芒,挽上大大的笑意。 南知意瞧不见,琳达可是看到亓官宴脸上浮现笑容,如此的宠溺,甚至朝着南知意的方向抬手微动,示意她进去。 琳达整个人裂了,果然恋爱中的人,不分阅历智商,但凡喜欢,都可以变成二哈。 手术持续三个小时,介入治疗很成功。 南知意只需要住院观察,等待后续恢复即可。 除了琳达从亓官宴得力属下,转变成照顾她的护工外,亓官宴也大多数时间陪着南知意,有时候会忙于工作,临时出去一天。 转眼五天过去,南知意一大早被哭唧唧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冷不丁出现的熟悉声入耳,她瞬间冷脸。 “表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跟小瞎子作对了。” 谢恩千辛万苦脱离苦海,一进门,不由分说,抱住亓官宴大腿嚎啕诉苦。 后者冷眼凝视,腿上使劲硬甩了好几下,硬是没踹走八爪鱼似的傻子。 谢恩长大后的眼泪,这会儿全贡献给亲表哥。 “哥,你不心疼我,好歹别狠心剥削我啊,你助理把我丢山上,他可好,戴着太阳帽喝着冷饮,盯着我出力干活。” “那么大的太阳,晒得我头晕眼花,还要拿着凿子开石头,你看看我的手!” 眼泪鼻涕蹭亓官宴裤子上,谢恩坐他脚边,举着手让他看。 贵公子娇生惯养的手,连日干粗活下,手指生出薄茧,失去白皙变得粗糙。 景区建设,每日开山修山路,谢恩去后,有亓官宴特别关照,他事事亲力亲为,荣幸得到助理全程监工。 不干活? 不好意思,三顿饭没了。 手机没收,保镖监护,照顾的谢恩舒舒坦坦认命干活。 亓官宴端坐沙发,长腿交叠,抽出一根烟慵懒地转动在五指间,牢牢掌控。 唇角微挑,欣赏着谢恩痛改前非,求饶的狼狈样子。 谢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饱受风吹日晒,皮肤略暗,尽管他来时费劲心力收拾形象,原先合身的衣服却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谢恩抽出两张纸巾擤鼻涕,昨晚才回家,狠命泡了俩钟头澡洗去一身脏污,出来就感冒了。 终于摆脱鬼日子,谢恩眼含热泪,“亲哥,咱以后有意见,可以跟我说,当弟弟的绝对知错就改;小瞎子——不不,以后在京城,南同学就是我罩着了,她往东我绝不说往西!” 第28章 有游轮的远房表哥配不上 南知意躺在被窝里,默不作声听半天,恍然明白缘由。 原来亓官宴嘴上不说,其实背地里早给自己出气了。 顿时,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南知意幸灾乐祸,开始同情谢恩。 娇贵的公子哥变成凿石修路的工人,带着安全帽在山间挥汗如雨,哭着喊着还得搬石头。 想着那样的场景,南知意憋着笑声,拼命压住开怀的好心情,身体仍旧控制不住,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傻乐。 亓官宴眼神注意到看戏的南知意,沉默地凝视,怀疑她会不会在被窝里闷坏。 谢恩受到冷落,以为自己的道歉力度不够,忙站起来,把亓官秋炖的汤打开。 乳白的骨头汤,点缀着浅红枸杞,味道清淡,看着颇有食欲。 谢恩捧着示好,“我妈天不亮就起来炖的,在厨房里鼓捣了大半天,你尝尝。” “嗯,”亓官宴淡淡应下,“听说今天是你张罗的同学聚会,我有事忙,你带她去参加。” “别介啊——!” 谢恩哀嚎,他在亓官宴面前丢人无所谓,可前一段时间对外放话要整南知意,同学都知道自己对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今天矮身与她,传出去的话,绝对得成学校里的大笑话。 亓官宴站起来,拿上深色外套,走到南知意床前,掀开她捂脸的被角。 “别傻笑了,等下吃完饭,你跟谢恩去玩,我晚点回来。” “嗯嗯嗯。” 南知意一个劲点头,乐不思蜀。 亓官宴特意吩咐琳达休息一天,俩人一前一后离开,偌大的病房前所未有的安静。 谢恩燃了怒火,又憋气熄灭,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打死不碰南知意的边。 “喂!你还不起床,别指望我跟表哥似的伺候你!” 谢恩先开口,语气干巴巴的,距离南知意老远。 他惦记着聚会出风头,身上穿了休闲宽松白衬衣,造型自然随意,敞开半截口子,打着波点方角长领带,用金色卡子固定在胸口处。 浪荡不羁的形象,有脖子里那条蛇骨链加持,愈发桀骜。 虽说皮肤稍微晒糙了些,可帅气的底子在,让发型师做了微卷侧分造型,好歹艳压全场男生。 南知意无福欣赏谢恩的骚包样,自己默默去衣物间找衣服穿。 谢恩气闷,心里实打实怵亓官宴,又怕再得罪南知意,让她小肚鸡肠去告状。 反正在她面前丢脸丢没了,一不做二不休,谢恩顶着强装镇定的脸,给她摆好亓官秋做的早餐,拿筷子吃饭。 俩人没有共同语言,吃完饭,谢恩满眼嫌弃的说南知意。 “表哥没给你钱花还是怎么,你穿个老妈子似的破毛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保姆。” 正换板鞋的南知意回怼,“吃顿饭而已,我还得找造型师打扮吗?那饭桌上,大家是吃饭,还是看花孔雀搔首弄姿?” 找了造型师凹造型的谢恩,停顿片刻,低头看了看纯金领带扣,觉得好像有点张扬耀眼。 他爱臭显摆的心思,被南知意点破,身上一下子炸毛,叉着腰大喘气。 “南知意,亏你是学校男生心里的一朵白莲花,你素面朝天出去无所谓,但是跟我一起到场,你好歹换件衣服!” “哦,你表哥说我这样穿,在他心里最漂亮,他不希望我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想必你是他表弟,最了解他吧。” 南知意说谎信手拈来,不遗余力给谢恩添堵。 亓官宴从来不说甜言蜜语,只会扒着她领子亲。 托谢恩的福气,现在她知道了,其实亓官宴是个很贴心的人,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对她的喜欢。 谢恩十根手指头狠狠握拳,咬牙把一个纸质购物袋扔南知意怀里。 “表哥让人给你买的,别在我面前露出那副傻兮兮的表情,赶紧去换!” 南知意眉开眼笑,开开心心抱着衣服去换。 出发后,这一路上,谢恩看着她大方简约的衣裙,越发烦闷。 脚下狠踩刹车,车子掉头停路边,丢南知意在车里等着,他去商场现买衣服,脸色烦躁。 耽误小半天,抵达酒店已经将近十二点。 谢恩报上名字,服务生引着二人乘电梯上九楼,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宽阔的走廊里铺着艺术品般的瓷砖。 金碧辉煌的装饰风格,与暗金瓷砖相呼应,恰到好处地融进高奢设计。 走到包间门口时,谢恩警告南知意,“进去后说话注意着点!” 南知意装听不见,左手虚扶着谢恩手臂进去,暗地里用脚踩在他皮鞋上,及时打开的房间门,刹住谢恩骂人的话。 “哦吼——!” 看见俩人相伴而来,热闹的房间安静一瞬,而后一阵起哄的声音,欢呼高涨。 容纳二十多人的大圆桌,男女参半,每个人妆容精致,打扮的郑重。 邢菲低胸吊带,露出傲人的资本,旁边的阚子歌瞪着她,压低声音发怒。 “你不是说她抛弃了谢恩表哥,跟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怎么又跟谢恩混在一起!” 邢菲实习的工作全靠巴结阚子歌,她一时难以解释此事,忍着对南知意羡慕的情绪咬碎一口牙。 谢恩穿着一身大牌西装,经典浅卡其色,休闲氛围浓。 相比之下,他撑着手臂带南知意落座,倒显得像她跟班一样。 南知意本身皮肤莹白,这身黑色绸缎束腰裙加持,宛若深海的明珠,一颦一笑,美的惊心动魄。 邢菲酸溜溜的,“南知意,你不是跟谢恩表哥没成又有了新男朋友,怎么不带他一起来吃饭?” 邢菲一下子点燃了所有人的八卦心,饭菜没上,先来这么大一个瓜,够吃! 不过,等着看热闹人,貌似又被南知意加了把看头。 她气定神闲,把披散的秀发拢到耳后,“谢恩说那个有游轮的远房表哥配不上我,索性把他亲表哥介绍给我当男朋友,你上次在医院看到的,恰好是他。” 实在难以心平气和! 邢菲和阚子歌嫉妒的面目全非,一张化了好半天妆容的脸,气的扭曲。 她们俩望而却步的人,在南知意面前,就好似全跟萝卜白菜似的,能随意端桌上吃。 吃腻了,还有专门的人给她做新的。 听着南知意侧面贬低自己,谢恩怒火中烧,偏偏上头有亓官宴压着他,不得不硬扯了抹微笑。 借着给南知意递饮料,咬着后槽牙警告她,“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给你好看!” 南知意眼上贴着纱布,为了美观,带了黑色墨镜,气场全开。 她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握着玻璃杯,无奈一笑。 “小恩,你表哥不在,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橙汁,我不喜欢喝乌龙茶。” 谢恩坐在正中,右手边挨着南知意,被这来自似长辈的亲昵称呼,弄得脸色铁青。 他左手压右手,青筋暴起,紧紧握着饮料瓶重新倒了一杯乌龙茶,使出浑身解数压制住揍人的念头。 第29章 她学会埋怨了 这场聚会,谁都没想到南知意眼盲落尽泥潭,一朝翻身,竟是得益于纨绔公子哥谢恩。 阚子歌心态炸裂,看不惯自己喜欢的人弯腰,言听计从为南知意端茶倒水。 五脏六腑搅的生疼,一把夺走谢恩手里的饮料瓶,咬牙维持端庄淑女形象,强颜欢笑给南知意倒饮料。 “南知意,没了我哥罩着你,亓书研也根本不会来,你看我今天怎么弄死你!” 阚子歌一脑袋黄头发,照本宣科搬来谢恩在国外染头发那套,颜色捣制的浓烈扎眼。 她只是低头凑到南知意耳边,低声放话。 南知意面前,玻璃杯溢出果汁。 她无视阚子歌挑衅,直白使唤谢恩。 “小恩,你表哥让我早点回去,说你妈妈和姥姥要来医院看我,正好,我和她们说说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麻烦你早点送我回去。” “南知意,你说什么!?”阚子歌失态惊叫,死瞪着南知意,“你见过他家里人,他们还接受你了!” “对呀,谢恩的妈妈和舅妈还塞给我了见面礼,特别热情,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南知意说的理所应当,小口吃着甜虾,觉得谢恩夹得菜,分外合胃口。 在场之人神态各异,心中了然阚子歌和南知意的恩怨情仇。 阚子歌异常愤恨。 因为见家长了,也就代表南知意有机会成为谢恩亲戚中的一份子,届时她在谢恩家人面前,说活会占一席之地。 到时候她指不定怎么说自己坏话! 阚子歌恼恨南知意,自己得罪她数次,以后怎么追谢恩,怎么登堂入室! 阚子歌不住吸气出气,听得南知意身心舒畅,又让谢恩帮着夹了些菜。 “要清淡的,我现在没办法吃重口的。” “你别太过分!”谢恩愤愤不平。 筷子认命地夹了些葱油淋鸡和酿豆腐,忍气吞声丢南知意碟子里。 以谢恩为分界线,他右手边低气压明显,左手边追过南知意的室友美滋滋品酒。 男室友胳膊肘怼了谢恩一下,调侃他,“哟,咱们的烈马,怎么被人三言两语管住了?看来我当初还是很有眼光,只可惜让你替我送个花,人家看都没看就拒绝了。” 声音虽然不大,可他与谢恩身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身上自带吸引人瞩目的光环,坐在那里说闲话,便能引得人想探听。 彼时的过往,再度重提,引来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谢恩脸上发烫,脸丢到地上了! “怎么回事你?亏得我以为南知意得罪你了,本想着今天来个英雄救美,谁知道你根本不给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男舍友孜孜不倦损谢恩,让听笑话的人,笑声更大了。 有人凑热闹:“就是,谢恩也忒不够意思了,把咱们的校花摘给两个表哥,这待遇,咱们眼馋眼馋就得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带金属鼻钉,酷酷的女生附和,“谢恩,你还有表哥吗,我也想找个优秀的男朋友,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 七嘴八舌逗趣声,全围绕谢恩,他脑门子突突的疼,敢怒不敢言。 心里埋怨亓官宴,怎么就把宠爱给个小瞎子,故意让他今天出糗! 阚子歌好不容易见到谢恩,却因南知意的出现,计划接近心上人的算盘落空,斜刺了邢菲一眼。 邢菲会意她质问的眼神,低声下气小声开脱,“子歌,我本来想着让她过来给你出出气,我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谢恩的亲表哥……” “自作聪明,猪脑子!”阚子歌旁无顾忌骂邢菲。 邢菲面上难堪,指甲抠进手心,赔着笑,“听说这里的烧鹅很好吃,子歌,你尝尝。” 正伸筷子去夹烧鹅,谢恩转动餐桌转盘,手快地夹走最后一块,大口啃起来。 他在山里馋坏了,顿顿清汤寡水,早上来不及吃饭便被亓官秋推出去探望南知意。 丢脸之余,深觉一吃解千愁。 邢菲筷子落空,尴尬地夹了个别的给阚子歌,后者一心扑在谢恩身上,努力用自己最好看的笑容面向他。 “你喜欢吃烧鹅啊?那我叫服务员再加一道。” 谢恩两头堵,南知意存心给他难堪,阚子歌锲而不舍粘人。 草草吃了几口,提前结束饭局,没好气地带南知意离开。 正值中午,太阳有点晒。 二人在酒店门口等门童取车,谢恩烦躁地脱了外套,大喇喇抓手里。 一手揉乱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狠斥南知意,“你还没嫁给我表哥,真以为自己是我表嫂吗!” 南知意的袖子有点长,盖过手背,静静提着珍珠链包包,眼神聚焦在一点,选择屏蔽耳朵。 “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吗?!” 谢恩大步迈到南知意面前,被她视若无睹,气的扯走她墨镜。 哪怕隔着纱布,仍感到刺眼的光线袭来,眼睛不适地闭上,久违的感触异常亲切。 南知意伸手挡住阳光,轻轻呢喃,“真好……” “谢恩,以后咱们俩谁也不欠谁的,两清了。” 闻言,谢恩愤怒的表情一僵。 片刻后,难以置信地说,“你刚刚是存心让我丢脸的,就是要报复我以前那样对你?!” 南知意不再说话,安静地站着等车子来, 谢恩从她饭桌前后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想到什么,艰难地消化自己的新认知,南知意她可能从头到尾根本没把他放眼里,而且这次她肯来同学聚会,还是表哥给她的胆子报仇。 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谢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与散场的同学道别,然后怎么和南知意上的车。 司机驾驶着黑色流线型林肯平稳行驶在路上,车外头骄阳高悬,车里头谢恩的心哇凉哇凉的。 他坐在副驾驶,只如晴天挨了雷劈,亲耳听着自家冰山表哥轻哄南知意,那声音简直肉麻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今天怎么样,眼睛有没有不舒服?” 南知意被他搂着,情绪不高,“我不喜欢跟他们一起吃饭,你送的裙子还要配高跟鞋,我的脚很痛。” 她学会埋怨了,亓官宴低声一笑,“是不是小恩在外人面前又惹你生气了?” 你们会不会说话!谢恩真怀疑自己现在在他们面前是不是隐形人,他们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真的好吗! 谢恩愤愤扭头,想指责亓官宴要女人不要弟弟,这才一转头,眼睛瞪的跟见鬼了一样。 只见亓官宴宠溺地拉过南知意的小腿,那长长的裙摆搭在他双腿上,一只手宠溺地脱掉女人脚上的高跟鞋,轻轻地揉捏着白皙的脚踝。 谢恩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再抬头看向俩人,脑袋挨着脑袋闭眼小憩,氛围异常温暖。 得,他们恩恩爱爱,拿他耍了一遭,他这次服气的很。 第30章 难道卖力过头熬不住了? 车子开到医院住院部楼下,趁着二人不注意,谢恩假借自拍偷偷偏了一下镜头,拍下二人 在后座拥着睡觉的照片。 眼睛一转,坏笑着编辑照片,将南知意的头像打上马赛克,然后发了朋友圈。 配文:恋爱中的男人真便宜,我开眼了! 干完坏事,谢恩麻利下车逃跑,抑郁了一天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不敢反抗亓官宴,可是他能给南知意添堵。 果然,不出三分钟,那条朋友圈评论下面猛地炸开锅,目标直奔南知意。 卓子御:“我靠,老子说他怎么迟迟不回德萨,原来是醉倒美人怀了!” 丹尼尔:“谢恩你吃饱了撑的啊,赶紧把马赛克去了,有什么是咱们亲哥们儿看不了的吗!” 达达是我:“等一等,这事不对,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自甘便宜的!” 此评论一出,立马有人起哄,“亲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现场直击可比在线吃狗粮带劲……” 难为谢恩故作高深,竟然能憋得住不回复消息,最后还是亓官宴冷笑着评论一句:听说长辈结婚时,小辈得跪着敬茶。 吓得谢恩连夜删除朋友圈。 深夜,床头一盏暖黄的床头灯亮着。 床头柜上的手机接二连三震动,被子里探出修长的手臂,摸索着接听电话。 将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一道激动的男声,“宴,你真的交女朋友了!?”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交女朋友了都不跟我们说,哪天带回来让我们看看。”紧接着另外一道男声迫不及待附和。 “唔,阿宴~” 南知意睡得迷迷糊糊,被手机的动静吵醒后下意识地喊了亓官宴的名字,声音软的一塌糊涂。 手机那头呆愣片刻,齐齐“哇塞”惊叹,然后听到亓官宴一改往日冻死人的声音,温柔地开口,“我在,睡吧。” 亓官宴给南知意掖了掖被子,捏着眉峰去走廊,不用想,也是谢恩那条朋友圈惹来的闲人。 “你小子行啊,回国才一个月就全垒打,感情你平时在我们面前都是假正经啊!” 那头聒噪的声音让亓官宴头疼不已,困倦地倚着墙壁开口,“现在我这里是深夜,就算德萨是正午,你们俩不应该睡到六点起床吗?” 卓子御一听乐了,“我怎么听说某人一直都是凌晨三点才睡,这才刚刚过零点还早呢。” “呀,难道是有了女朋友之后卖力过头,累的熬不住了?” 他说完,那头竟然哄笑声一片。 显然,他开了免提,而且身边不止一个人。 “别开玩笑,她刚刚做了手术,所以睡得早些,”亓官宴无奈解释,而后想起这帮人胡来的性子,特意补上一句,“她年龄小,你们以后说话别吓到她了。” “呦呦呦,这就护上了,放心,兄弟我怎么可能坏你的好事。” 亓官宴不说最后一句还好,说罢这句话,引得卓子御心里抓心挠肺的痒。 他不好奇亓官宴的女朋友什么样,他只想知道那个杀伐果决的男人破天荒找了一个女人,究竟是体内堆积多年的荷尔蒙作怪,还是凑合找个合乎心意的女人敷衍家族。 看来,他有好戏看了。 时间又过了几天,亓官宴逐渐忙碌起来,通常回到医院已经是后半夜。 南知意虽然说过让他不用每天回医院,但是亓官宴坚持如此,她也就随着他去了。 她的眼睛在好转中,南四海偶尔会打来电话,不外乎与她隔着手机说些不咸不淡的家常话,其余的事情,父女俩心照不宣缄口沉默。 琳达给她削了一个苹果,自己则带着皮大喇喇啃起来。 “其实我感觉你爸心里还是挺关心你的,跟你在他那边住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他在院里抹着眼泪喝酒,喝醉了就一直看着你的窗户。” 琳达从小没有父母,难免渴望亲情,所以看到南知意与南四海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免替当事人操心。 她觉得长辈的离婚是爱情的分手,这与父女的亲情没什么关系。 南知意作为当事人,到底是心中没有过去幼年的伤害,握着苹果的手指有些泛白,始终逃避自己这一关。 琳达不懂她怎么想的,没有再多说,看了看腕表时间站起来,“检查报告应该出来了,我去找医生,您先休息一会儿。” 主治医生没在办公室里,一个带眼镜的年轻男医生专心看着病例。 看到琳达进来,他站起来笑着说,“南小姐的主治医生在开会,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琳达将化验单放桌上,询问了些南知意的身体情况,倒是没什么大碍,等主治医生去看一下恢复情况就好。 出门时,琳达与不敲门擅自进来的人面对面撞到,来人穿着高跟鞋,若不是琳达手快扶住她,差点就崴到脚摔地上。 “你没长眼睛啊!”邢菲提着新款包包,率先指责琳达。 见此,年轻的男医生忙上前拉住邢菲的手,向琳达道歉,“抱歉,她是我女朋友,没撞到您哪里吧?” 邢菲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多管闲事道什么歉,正要再张口指责琳达,莫名被她冰冷的眼神骇住。 那眼神不同寻常,不是属于领导的那种威压,也不是来自高位者气质的碾压,就好像带着血腥气的压迫,镇压的对方不敢多说一句。 一时间,邢菲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等琳达走远后她才惊觉,这不就是电影中那些冷血杀手的眼神么! “你怎么在上班的时间过来了?” 男医生的声音响起,邢菲恍然回神,没好气地坐到他的位置上,“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是不是嫌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她随意拿起桌上的单子看了一眼,男医生慌乱地跟她解释,“那个是病人的看护,小菲,你误会了……” 身边的男朋友说什么邢菲没听到,她只看到手里的检查报告,清楚地写着南知意的名字。 她猛地站起来,后知后觉收起恼恨的表情,换成一副撒娇的模样抱住对方的胳膊。 “亲爱的,这个病人住在哪个病房啊?她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眼睛看不见退学的同学,好可怜的,我想去看看她。” 男医生有些犹豫,“南小姐住在顶楼,只有提前预约才可以探望。” 这家医院乃是业界权威,环境虽然不是顶尖的,但能住进顶楼的人非富即贵。 邢菲想到自己因为南知意得罪阚子歌,导致阚子歌不肯帮她托关系通过实习期,她的工作丢了,还得考虑下个月房租的事情,而南知意却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享尽一切好事,上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她越想越愤恨,甚至恨上一出生就是富二代的阚子歌,凭什么她忍气吞声巴结她了这么久,她连个随手解决的小忙都不肯帮。 第31章 闹的哪一出 邢菲缠着男朋友闹半天,打听出不少关于南知意住院的消息,出来的时候在电梯里补了补花掉的口红,阴森森地拿起手机拨通阚子歌的手机号。 连着打了三通电话阚子歌才不耐烦地接听,邢菲用平时讨好地语气说话。 “子歌,我刚刚去医院找朋友玩,听他说谢恩每天来医院看南知意,不如咱们买些水果,然后和谢恩一起探望一下南知意同学?” 阚子歌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谢恩躲着她不见,但是她可以找借口接近。 这次,她一定会在谢恩面前好好表现。 答应邢菲后,阚子歌将自己好一通捣制,打扮的是谢恩在国外的穿衣风格,张扬叛逆。 她与邢菲在住院部门口汇合,目光紧紧盯着入口处,“你这次打听的消息没错吧,谢恩真的会来吗?” 说着话,一辆橙色迈凯伦停在几步外,紧接着谢恩从车上下来,潇洒地将钥匙扔给保安。 他摘掉墨镜往电梯处走,不情愿地提着一个保温饭盒,根本就没注意到特意等他的阚子歌二人。 阚子歌一见谢恩两眼冒星星,小跑追上他一起进电梯,喘着气套近乎,“谢恩,好巧啊,我过来看南知意,你也是吗?” 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说话时将提着的果篮抱到怀里,红艳艳的果子十分醒目。 “哦”,谢恩没精打采,每日被亓官秋逼着来医院看南知意,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跟着谢恩,俩人顺利进病房,谢恩将饭盒丢给琳达,懒散地窝沙发上打起游戏。 瞧着他一言不发,琳达早就习惯了,开玩笑地说,“谢公子每天按时送外卖,我们boss省了不少伙食费。” “去你的!”谢恩忙着对战,一对三很是吃力,“琳达快上线,在我后方隐藏狙击!” 琳达没空理他,斜看了一眼老熟人阚子歌,她倒要看看她厚着脸皮来,能说出什么话。 到底是低估阚子歌了,她将水果往桌上一放,南知意去检查不在房间,她索性坐谢恩旁边,看着他打游戏。 屋里四个人共处一室,干坐一个小时愣是找不出一句话。 就在邢菲失去耐心时,亓官宴和南知意亲昵地拉着手回来。 刹那,邢菲看得痴痴。 她的目光停在亓官宴身上,今天他穿的正式,手工定制黑色西裤白色衬衣,暗色领带上别着金色镶蓝宝石的领带夹,与他蓝色的瞳孔遥相呼应。 男人身高优越,气场却与她上次见的松散不同。 他接了一通电话,眉眼间散发几分凛冽,像是无人能登极的雪峰,神秘而不可直视。 亓官宴挂断电话,如若无人地引着南知意坐到沙发上,“我临时有些事出去,可能明天得琳达陪着你出院。” 南知意眼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纱布遮挡光线,能看到他挺阔的身形。 手指攥住他的袖子,吞吞吐吐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我很久没联系到她了,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这种小事你还用找我表哥么?”谢恩头也不抬,趁机侧面讥讽南知意,“跟小爷说,跟上次找你爸一样,保证三分钟让你满意。” 亓官宴没理谢恩,揉了揉南知意的脑袋,“把她的信息发给我。” 谢恩心里发酸,手里里的游戏顿时不香了,他最最亲的表哥成别人的了,他现在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上了,还有没有天理! 亓官宴单手系好袖扣,将黑色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门外,明尧过来接他。 邢菲痴迷地目送他离开,快速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息,长相好看的男人身价不菲,成熟岑贵的气息是她男朋友所不能比拟的。 视线落回房间,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吃的用的都是高奢商场里才有的,连南知意居家的发箍都是几万块的奢侈品,她真的很嫉妒。 邢菲下意识将新买的背包藏身后,勉强提着笑意问南知意,“你是不是想找亓书研?我听同学说她在国外订婚了,好像家里不同意就闹翻了,她走了之后很久没回来了。” 南知意愣住,没想到会是这样。 面对这个话题,谢恩一改常态,愤愤扔掉手机,“邢菲,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少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 谢恩骂完邢菲不爽地离开,阚子歌瞪了一眼邢菲,赶忙去追。 邢菲含着委屈的眼泪,再也待不下去,抓起背包夺门而出。 这俩人来的莫名其妙,走得匆匆,还有个谢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南知意迟疑地问琳达,“他不会是喜欢过书研吧?” 否则怎么解释他刚刚的失态。 琳达耸耸肩,表示不知,然后说了找医生时遇到邢菲的事情。 南知意懒得去深究其中用意,只当今天的事是邢菲无意当中知道谢恩的消息,然后透露给阚子歌。 第二天出院,意外地收到阚子臣的信息,他抛开往日纠葛,以哥哥的身份问她眼睛治疗的情况。 南知意再度把他的新号拉进黑名单,收拾好东西下楼,琳达在旁提醒,“南小姐,您父亲来了。” 南知意的眼睛还不能见强光线,所以拆了纱布后一直带着眼罩,停下脚步的功夫,南四海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手提包。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家住,就给你租了一个巷子附近的公寓。” “不用了,我找好房子了,”南知意语调平淡,拒绝了南四海。 南四海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改变做法,越过提前等待南知意的司机,将东西放在他的车子里。 这辆车是他新买的,付了几万块的首付,想着以后带南知意来医院检查方便一些。 琳达在一旁等着,稀里糊涂地看着南四海不知为何脸色冷峻,将南知意带到他车子旁边,又折回来要走南知意的东西,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她就稀罕了,在南四海家住的时候,他对她说说笑笑,也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琳达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四海将人带走,否则她没办法向亓官宴交差,于是上前委婉地问南知意。 “南小姐,boss给您找好住的地方了,中午订了餐厅,咱们要现在过去吗?” “她不去,你们家那个什么boss是我闺女什么人,我用得着他找房子订餐厅吗!” 南四海炮轰亓官宴一通,直白地将矛头指向琳达,“还有你,我们家没钱雇你当保姆,以后你别来沾小知的边。” 南四海最会耍混,但顾忌亲闺女听着,骂人的话全在肚里憋着。 南知意对他无缘无故叱骂人的行为十分不解,明明他之前亲口提议要见亓官宴,同意了他们的关系,今天突然闹得是哪一出? 第32章 祝我的女朋友用餐愉快 南四海态度强硬,“小知,不管你喜不喜欢那个什么boss,我们回家后再说,如果你还是想跟他在一起,爸爸绝不会拦着你。” 上午十点,京城的交通没有那么拥挤,四十多分钟后,父女俩回到老巷的小院。 一进院子,南四海扒着大门探头向外看,警惕地看着外头情况,确认琳达没有跟来后,反手锁住大门。 南知意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我倒要去找那个boss问问,他究竟要干什么!” 南四海怒气冲天,他从未在南知意面前发过火,这次却因为亓官宴一再说重话。 眼下,没有旁人,南四海几个大喘气后掏出手机让南知意听,左右划拉半天相册,找出个视频。 视频背景是在国外一家酒吧,酷辣的dj热曲里掺杂着闹哄哄的交谈声,与普通酒吧没什么区别。 “砰——!” 突然一声突兀刺耳的响声打乱一切,始作俑者利落短发,穿着吊带背心黑色短裤,一个利落的动作跳到高台上,抢过歌手的麦克风阴狠恐吓,“不想死的就滚!” 随之而来是大批保镖,迅速清场。 灯光昏暗,看不清角落里几个男人的样子,可南知意听到那个女生说,“boss,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个“boss”的称呼,口音独属琳达,南知意听过无数次,绝不会听错。 手指越攥越紧,南知意想象不出那个照顾她起居的琳达,是怎么拿着刀子在别人身上“教训”,耳际那一声声血淋淋的惨叫让她分外喘不过气。 还有,那个发话让琳达“教训”的男人满不在乎地说,“宴,这次打赌你赢了,逃跑的人抓回后按照你的老方法处理,啧啧,扔他们去猎场可惜了,浪费我的子弹。” 南四海收回手机,视频酒吧里的场面太过血腥,简直是电锯惊魂现实版。 他想想自己跟琳达一个桌上吃过饭就浑身发毛,那个丫头帮他剁鸡的时候刀工那叫一个利落,原来都是实际操练出来的。 心里一阵后怕,南四海克制着惧意,声音发抖,“视频里的人就是琳达,你知不知道她是德萨重金通缉的杀手,她能言听计从听你男朋友的,你那个那朋友又能简单到哪去?” “小知,不管你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从现在开始跟他断掉一切联系,我们只是京城的普通人,遵纪守法,他那样的生活不是咱们能过的。” 突如而来的视频,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她不能从中随意确认亓官宴和琳达是什么人。 “你视频哪里来的?”南知意冷静地问。 南四海照实说,“我也不知道谁发的,一大早差点吓得我腿软,看不出来琳达平时笑呵呵的,原来背地里干的都是这样的坏事!” “咚咚——” 敲门声响起,南四海透过门缝一看是琳达,登时吓得大气不敢出,阻拦南知意不让她开门,又惧怕琳达等不及开门,直接握着刀子闯进来。 “琳达,”南知意迈出门槛,弯弯的眼角笑意如常,“我爸爸和蒋阿姨分手了心情不好,他想让我陪他在家住几天,你先回去吧。” 她得留下,她想知道发视频的人是谁,而且南四海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住几天也没什么。 人果然不能说谎,下一秒,赤裸裸地打在她脸上。 “南四海!”香风扑面直呛人鼻子,蒋灵直冲南四海面前,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上去。 这一巴掌的回音,震耳欲聋,南知意面上十分窘迫。 蒋灵破口大骂,“昨天赖在老娘包子铺一晚上,今天跟你闺女说分手了心情不好,老娘怎么不知道被你甩了,今天话就撂这了,这个月不结婚,老娘找人把你吃过的包子打吐出来!” 琳达摘下蓝牙耳机戴南知意耳朵里,顿时,一声散漫的轻笑传来,“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女朋友开始为父亲的心情着想了。” 从琳达见到她时,蓝牙一直保持通话,她的瞎话亓官宴听得一清二楚。 身边蒋灵骂的南四海狗血淋头,吵得南知意头疼不已,敛了敛心绪,跟着琳达上车。 南四海的烂摊子恐怕一时半会抽不开身,她没必要为捕风捉影的事情避开琳达亓官宴。 琳达送她到餐厅门口,亓官宴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进去。 餐厅环境清幽,是一家仿古建筑的私房菜馆,颇有江南庭院趣味。 亓官宴不说话,南知意却感受到他的沉郁。 小心翼翼地勾了勾他的手指,忐忑地说,“我不是故意说谎的……” 他继续沉默,握着她的手微凉。 向前走,雅致的院落种着许多绿竹,青砖小路外铺了许多白石子做景观点缀。 每道墙壁上都用青瓦做了六角窗洞,穿过前院后,亓官宴将南知意抵在墙壁的窗洞边。 他俯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钳住白皙小巧的下巴,“怎么,眼睛快好了,用不到我了吗?” 戏谑的声音泛着凉意,南知意颤了一下,含糊地解释,“有人对我爸说了些你不好的话,他担心我,所以我想着留下来跟他解释。” “这么说,我的女朋友是一心为我着想?” “对对对,”南知意顺着杆子往上爬,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阿宴,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饿了吗,咱们快进去吧。” 男人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慢悠悠拉开她的眼罩,阳光刺的南知意紧闭双眼,欲抬手挡住眼睛,反被他擒住胳膊按在墙上。 与以往热烈的吻不同,他轻轻吻在她合着的眼睛上,薄唇凑到颈边,尾音别有深意。 “祝你用餐愉快,我的女朋友。” 说完,帮她重新戴上眼罩,揽住她进入包间。 服务生打开房门,南知意刚刚踏进去,“砰——”地一声动静震在耳边,她猝不及间吓下了一跳。 “欢迎小嫂子,庆祝阿宴终于脱单!” 又是“砰”地一声,天空纷纷扬扬喷洒下樱花粉礼花纸屑,落在长长的头发上,好看极了。 她抓着亓官宴的衣角,身体紧绷着,事先以为是和亓官宴单独用餐,没想到有他的朋友在。 可是,这人的声音很熟悉。 她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情,面前说话的男声和视频里的男子说话声音一样,那种夹杂着北美的音色说中文很好分辨。 亓官宴感到她紧张的情绪,拂去她头上的纸屑,揽着她腰际的胳膊紧了几分。 “卓子御,你怎么自己来了?” 第33章 你女朋友胆子真小 卓子御头发微长,脑袋顶上扎着个不羁的小辫子,顽劣气质比旁边默默喝茶的谢恩更甚。 “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啊,坐啊,站着干什么。” 卓子御招呼着二人,他是自来熟,盯着南知意的脸笑眯眯地畅聊,问学业问家庭,到最后坏笑着问,“阿宴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很过分?” 他怕自己说的隐晦南知意听不懂,话锋一转改口道:“最近阿宴是不是熬夜了,我看着他都有黑眼圈了?” 南知意招架不住陌生人刨户口地聊天,随口说,“阿宴应该没有黑眼圈吧,他睡觉很准时的,而且每天午睡。” 和亓官宴相处的日子里,只要他在,他总是抱着她早早休息,甚至不让她超过十点不休息。 当然,她在医院病房里住,也没敢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说的都是实话。 听到卓子御耳朵里却变了一个味,挤眉弄眼地看向亓官宴,假正经地说,“阿宴,你晚上睡,中午还睡呢,怪不得看着更精神了。” 正喝着茶的谢恩呛了一下,暗骂卓子御满嘴跑火车,这种人他配有女朋友吗! 亓官宴干咳两声提醒卓子御注意说话,菜上齐后,亓官宴给南知意夹了块牛肉,余光冷刺了一眼卓子御。 前几天卓子御非要回国,而他的意思是让卓子御带来亓书研,饭桌上有女生在,南知意也会放松一些。 南知意耳边一直是卓子御和谢恩的大嗓门,她猜这俩人估计是有矛盾,每次对话时谢恩都要刺他几句,奇怪的是卓子御也不恼,跟个没事人一样。 卓子御送南知意见面礼,她犹豫一下,亓官宴替她接过来塞手里。 小盒子巴掌大,卓子御自豪地说,“南小姐,这个可是我跟阿宴打猎时得来的,让珠宝设计师打磨后加上宝石,绝对独一份。” 南知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鼓起勇气问,“那这个是什么做的?” “骨头呗!”卓子御满不在乎地回答,打猎不就是打猎物吗,猎物身上只有骨头与牙齿能做装饰品。 南知意听后,手一松,脸色骤白,亓官宴及时接住粉色的首饰盒,拉起她直接离开。 谢恩早就想走了,跟着二人到餐厅外,就见南知意缩亓官宴怀里,弱不禁风地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她那副样子,病歪歪的,谢恩觉得如果不是亓官宴抱着她,她能当场死给他看。 卓子御付了账跑出来,哥俩好地将胳膊搭谢恩肩上,“我没干什么吧?她怎么了?” “你摊上大事了,”谢恩幸灾乐祸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嫌弃地推开他的胳膊。 太阳隐隐有些夏天的势头,空气里泛着丝燥热的气息。 亓官宴捧住她的脸吻在唇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别躲着我。” 今日南知意的表现反常,亓官宴没有勉强她,只是吩咐司机单独送她回家。 南知意走后,琳达才开口,“亓爷,不用我过去照顾南小姐了吗?” “暂时不用,”亓官宴冷眸定在车子离去的方向,那双蓝眸冷若寒潭,沉声道:“你让人去调查一下南四海这两天做了什么,有那些人跟他联系。” 亓官宴打开卓子御送的礼物,一条蓝宝石项链,银色链子上用数十个方形蓝宝石与钻石组合,款式中规中矩,最大的出彩是中间最大的宝石下面,缀着一颗稍小的方形骨头。 手指拿起项链饶有质感,那方形的骨头加工后变得半通透,就像玉一般,外人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制作的。 南知意她……不至于听到是骨头就吓得魂不守舍。 卓子御挤过来,一把拿走项链左右相看,“这也没什么可看的呀,就是普通的鹿骨做的,你女朋友胆子真小。” 亓官宴冷扫他一眼,“让你带来的人没带,不该送的东西你硬塞。” “硬塞!”谢恩学着亓官宴的冷脸怼了一下卓子御,乐呵呵地跟上亓官宴。 * 老巷子口,南四海一脸狼狈,脸上的指甲印尤为明显。 倚着车子吸闷烟中,等来南知意。 他先迫不及待开口,“这地住不了了,咱们俩一起搬家。” 夭寿喽,他敢娶蒋灵那种泼妇么,结婚的话他得被蒋灵管死。 他铺盖卷都收拾齐了,能躲多远躲多远。 南知意在哪里住没区别,随南四海折腾。 他考虑过南知意生活环境,毕竟她曾在阚家锦衣玉食八年,所以租房子的时候咬牙租了个贵的公寓。 上下两层的两室公寓,刚好够他们俩住的,距离老巷距离稍微远点。 南四海打扫收拾半天,累的一屁股瘫沙发上,他不让南知意动手,又不舍得请小时工,晚上偷懒叫了外卖。 吃着没滋没味的盖饭,南四海重重叹一口气,“这楼房住得憋屈,要是在家里,老子三顿饭在院里吃烧烤喝啤酒。” 南知意静静地吃,对他的牢骚置若罔闻,南四海说完粗话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对自己没有嫌弃,于是扒拉完饭没心没肺地上楼睡觉。 夜深了,南知意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那个匿名发给南四海视频的人不知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人的目的是让她离亓官宴远一点。 困倦袭来,手机蹦出一条短信:阿知,爸爸住院了,我明天回国去医院看他,你要一起去吗? 瞬间,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 南知意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发消息的阚子臣已经影响不到她,但他爸爸是南知意的继父,而且是比亲生父亲还亲的那种。 八年父女,阚荣给予亲生女儿的同样给她。 如今他突然住院,尽管她不愿意看见阚子臣兄妹,也得去探望一下。 南四海难得早起,捂着更肿的脸下楼,每说一个字都疼的龇牙咧嘴,“小知,你要出去?” “嗯,阚叔叔住院了,我想去看看他,”南知意在玄关堆放的东西里翻出自己的鞋,套上薄外套,找了个墨镜戴上。 他一时没想起这个‘阚’叔叔是谁,骤然忆起阚子臣才惊觉他是前妻改嫁的男人。 南知意对阚子臣的厌恶南四海看在眼里,能让她放下情绪去医院,看来对方应该于她很重要。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回来带你去复查眼睛。” 南四海麻利取来车钥匙,他得防着图谋不轨的阚子臣,还有下手毒辣的死丫头琳达接近。 第34章 忘记问她爱不爱自己 南知意主动给阚子臣的新手机号拨过去,那头很快接听,惊喜的语气宛若失而复得。 “阿知,你在哪?哥哥去接你。” 她沉默片刻,整理好即将要面对他的情绪,“我在住院部楼下,阚叔叔在几楼?” 阚子臣本来想下来接她,无奈被周卿盯着,严厉警告他,只能报出病房号。 并非是阚子臣受母亲管制,而是他不想因为南知意和她再生矛盾,他想稳住现状,学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然后,慢慢征求她的原谅。 南知意到病房里,阚家人聚的很齐,连周卿都在,除了阚子歌对她冷哼一声,勉强算得有表面的平和。 月余未见,阚子臣有些许改变,他穿着白色衬衫,手腕上戴着银色圆盘腕表,显得成熟了些。 他接过南四海手里的水果礼品,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敢跨越距离她的短短几步。 周卿瞅着阚子臣花痴的样子,脑门子突突地疼,憋着气轻斥了阚子歌一句。 “没看见有客人来吗,不知道喊人吗,泡茶洗水果去!” 阚子歌嘟囔了两句,不情不愿地洗水果去,路过南知意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来看望病人还都带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坟。” 南知意戴眼镜情有可原,南四海完全是因为被蒋灵打的见不了人,不得不带着墨镜遮住。 他个大男人被黄毛丫头说道,顿时发怒要好好教教她。 阚子臣冷刺一眼亲妹妹,眼看兄妹俩不对付,周青退让一步,换上笑脸带着南四海出去坐。 南知意眼前模糊,分清大致位置,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阚叔叔怎么了,严重吗?” “爸爸他夜里下楼喝水,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阚子臣顺着她坐下,心中酸涩无比,他不敢也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默默吞咽自己苦涩的感情。 他的声音温雅,抑制住内心的伤悲,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安慰她。 “医生说没事,还好只是骨裂,爸爸年龄大了,多休息一阵就好。” 自从阚子臣出国后,阚荣只能继续回去盯着公司,毕竟年龄大了精神不济,他也无心经营。 连日操劳下,身心疲乏,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住进医院也算是难得睡个囫囵觉。 阚荣输着液,睡得很沉。 南知意坐了没多久,便提议离开,阚子臣坚持把她送出去。 他将带给她的礼物送南四海手里,附带给他送了一块不菲的手表,南四海嗤之以鼻,当场扔他身上。 “你个臭小子,还对我家小知贼心不死!” “南叔叔,我承认我喜欢小知,但这份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南知意早进车里了,阚子臣隔着车窗玻璃望了望她,弯腰将东西一一捡起送南四海怀里。 “我对阿知有没有恶意,叔叔以后就知道了,起码,我不会像琳达一样,您说对吧?” 阚子臣笑的渗人,南四海突地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开口,“那个视频是你给我发的?” “不错,”阚子臣承认,“我跟叔叔的目的是一样的,都不希望阿知受伤。” “阿知单纯,分不清外面的人是好是坏,完全被那个男人骗了,如果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些,她会受不了的,您不信的话可以拭目以待,他迟早露出真面目。” * 琳达办事效率很快,入侵了南四海手机,事无巨细调查出他的一举一动,嘴里不住赞叹:“南小姐的爸爸真让我刮目相看,竟然靠炒股过日子。” 艳羡完南四海一辈子没给人上过班,琳达犯了愁,她成功进入南四海手机账户看到视频,却破解不出发件人的账户地址。 “完蛋完蛋!” 卓子御坐琳达旁边盯着视频惨叫,可怜兮兮地望着对面抽烟的男人,“原来你女朋友是被吓到了,我也不知道谁偷拍的视频啊!” 亓官宴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白色浴袍,手指夹着根香烟吞吐,后背倚着巨大的落地窗。 水珠顺着发梢掉在半露的胸膛上,他嗤笑一声,“在你的地方被人偷拍,你负责。” “你女朋友躲着你,你要我怎么负责,”卓子御生无可恋,心里直后悔回京,平白沾染一身骚。 琳达将新收到的照片拿给亓官宴看,弱弱地说,“南小姐她见了阚子臣,他还送了南小姐爸爸很多礼物……” 亓官宴敛了眸子,手指划在琳达的手机上,一张一张看。 琳达不敢动,拿着手机的努力稳住,她家boss的脸太难看了,冒着森森寒气,别说她了,连卓子御都被波及到,缩在沙发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亓官宴扬唇,勾起一抹算计人的笑容,“今天书研生日,她过生日,你该去安排人帮她庆生。” “你记错了吧,你表妹不是冬天过生日吗,再说了,她过生日关我什么事。” 卓子御不以为意,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舒坦地吃起水果。 来自亓官宴的目光越来越冷戾,他实在难以忽视从他身上散发的威压,硬着头皮站起来。 “得,我就牺牲一回这就去找亓书研,通知她提前过生日。” 卓子御做好思想建设,鼓足了勇气才敢拨号,亓官宴满意地回房,拿来手机给南知意发消息。 ‘你要找的人今天过生日,我过去接你。’ 她回消息很快,报出了搬家后的新地址,当然,不用她说亓官宴也知道。 下午六点,街道宛如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挤挤挨挨的车子异常拥堵。 暮色才始,繁华灯火初上。 亓官宴单手转动方向盘,骨节修长冷白,挤在车流里车子走走停停,他手肘慵懒地搭在车窗上,享受着副驾驶上的女人崇拜地凝视。 南知意开心不已,“我跟书研断开联系很久了,没想到你这么快找到她。” “所以,你怎么感谢我?”亓官宴挑眉。 车子停下,酒店门童有礼地打开车门,亓官宴绕到副驾驶,伸手牵住那娇美的女孩。 被他在人来人往的大堂突然抱住,南知意脸颊泛起红。 他又逼问了一次,南知意鼓足勇气踮着脚吻上他的脸颊。 唇瓣离开时,亓官宴追上她的唇,搂着她的手臂力气很大,恨不得将人镶进骨子里,或许是这段感情太过顺利,一路都是他来主导,风平浪静之下,他忘记问她爱不爱自己。 爱他全部的样子,爱他这个人本身。 从她惧怕视频里的人开始,他终于意识到这最为关键的一点。 第35章 我们可都看到了啊 他吻的认真,频频引来其他人的目光。 南知意又羞又恼,拍打着亓官宴的肩膀,断断续续拼凑出一句话,“阿、阿宴,我们……能不能换一个地方……” “嗯,”他答应了,动作却不为所动,愈发放肆地吸吮着柔软的唇。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交缠着她的舌尖,迫使她嘴巴说不出话。 直到谢恩插着兜吊儿郎当出现,惊呆了下巴,“表、表哥,我们可都看到了啊……” 他呆了好半天,困难地咽下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怕自己眼花了。 再定睛看去,蓝瞳冷冽,是他家憋不住的表哥没错了。 气氛停滞了片刻,下一秒,南知意的脸“轰”地烫红,侧头,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排成一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 亓官宴跳动的胸膛逐渐平缓,唇上薄薄一层水光,眼神泛出丝情难自制的妖冶感,安抚地将怀里的人藏胸膛里,挡住她的羞愤。 他对着人点了点头,含笑示意他们别出声。 来人很配合,捂着偷笑的嘴巴,很快离开现场。 上了电梯谢恩终于能开口说话,“你们都看到了他多便宜吧,我哪里说瞎话了。” 他还在为自己那条删除的朋友圈伸冤。 卓子御深表赞同,“开了荤的老男人不得了,我快被他骚死了,今天临出门时,他换了半天衣服,那香水喷的老子打喷嚏。” “啪!”利落地一巴掌打卓子御新做的发型上,素白的手指握成拳头恐吓,“他是我表哥,你再敢当着我的面说他坏话,我就告诉他去。” “别别,”卓子御求饶,“我错了书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拳头收回,亓书研对着电梯里的人影整理斜刘海,她齐肩的头发漂亮利落,眼神看也不看卓子御。 “我表哥说你吓到阿知了,可他却让我去哄人,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表妹,让他跪下跟你认错,”谢恩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小子别太过分!” 几个人打打闹闹上楼,提着临时买的蛋糕先一步进包间。 随后赶来的二人停在门外,南知意纠结地问亓官宴,“刚刚是谢恩和谁?” “是服务生。” 南知意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亓官宴张口就来:“你同学过生日,谢恩也是认识的,他买了蛋糕和礼物,所以让服务生帮着拿上来。” 好笑地推着南知意进屋,终于把她哄过去。 她脸皮薄,如果不是亓书研在等,她能一辈子与目击者老死不相往来。 见南知意可算进来,亓书研飞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阿知,我想死你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说来二人的事情巧了,先是南知意因眼睛修学,自暴自弃许久,她的一切事宜经由阚子臣打理。 阚子臣自然不想她联系外面的人,尤其是能帮她的,所以过滤掉她外界的所有联系。 而亓书研则是在她休学后,紧接着随谢恩出国,走之前找过南知意几次,但都是她在阚家昏昏沉沉熟睡的样子,即便出国她同样惦记她的情况。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断了联系。 南知意佯装埋怨她几句,送给她了一条粉钻手链。 不怪她被亓官宴蒙蔽这场假生日聚会,谁让读书那会儿她们俩都没有庆祝过生日,整天傻呵呵地钻图书馆一心求学。 收到礼物的亓书研得意洋洋当着几个人的面炫耀,“看见没,就我们家知知最贴心了,你们谁是带着礼物来的赶紧给我拿出来。” 她越过卓子御,伸手到谢恩前,谢恩打了她手心一下,假生日送什么礼! 亓书研躲开,笑嘻嘻地对亓官宴说,“表哥,你让我办生日聚会,你没有礼物送我吗?” “晚点补上。” 听着二人的对话,南知意傻住了,“啪嗒,”叉子落在桌上。 “……阿宴是你表哥?” “对啊,”亓书研咽下果汁爽快回答。 “那谢恩也是你表哥?”南知意脑子不够用了,在医院时谢恩听到亓书研的名字情绪激动,他闹哪样? “是啊,”亓书研想到在学校的时候她没说过此事,不好意思地解释,“咱们在学校那会,那么多同学追他,要是她们知道我是他表妹,我哪能有清净的时候。” 许久,南知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交友不慎! 遥想当初,她收到谢恩代送的那束花,亓书研比她还激动,第一个站出来起哄让她收下。 现在,呵呵,兜兜转转她收了她这个表哥的花! “怎么了?”亓官宴见她神情恹恹,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 南知意没精打采的,“她是你表妹,那我跟你的事情她肯定早就知道了,还有你,知道我在找她,故意瞒着我不说。” 他们三个都是一家人,这藏话的嘴可真紧,南知意佩服。 “小表嫂~” 亓书研坐在她旁边,突然的称呼让南知意再度羞赧,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红酒,逗得亓书研笑出眼泪。 她戳了戳南知意的手,“陪我去卫生间。” 俩人很久没见,太多的话一时无从说起。 亓书研抱着她的胳膊很开心,“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刚好,如果你跟表哥结婚的话,我可以当伴娘。” “而且,奶奶很盼着你们俩结婚,这样表哥就有可能定居京城了。” 她说着话,不怀好意地凑南知意耳边,好奇地追问,“你跟表哥他发展到哪步了,有没有那个~” “没有!”南知意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手背贴在脸上降温,“你在哪学会说这些了,咱们俩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能。” 亓书研总算放过她,正经人地聊着过往的事,心情通畅。 聊得差不多了,亓书研对着卫生间的镜子补妆,似是不经意地说,“表哥他在国外生意忙,休息的时候就会叫上我们一起去打猎,等你去德萨咱们可以一起去。” 南知意身体一颤,发热的脸颊瞬间如滚过冰面,凉了又僵。 打哪种猎物? 两条腿的那种吗? 视频的事,亓书研已经知道,痛骂卓子御一顿,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牵强的解决办法。 哭惨! “阿知,你可能不知道,表哥其实这些年过的很不容易,他八岁的时候,父母先后去世,给他留下一大笔招人眼红的遗产。” “表哥的叔叔一直打这些遗产的主意,经常往表哥的公司里家里塞他的人,监视表哥的一举一动。” “唉,”亓书说着研叹了一口气,很心疼亓官宴的遭遇,“表哥孤身一人,年龄又小,只能假装对人狠一些,这样才算熬到长大;现在有你陪着,我真的替表哥开心。” 亓书研糊弄的南知意迷迷糊糊,完全忽略了害怕的事情。 她心里很疑惑,这两件事也没有必要的联系啊? 第36章 太难熬了…… 饭桌上也不知怎么,卓子御总灌亓官宴喝酒,亓书研白了他好几眼。 他干笑着解释,胡说八道,“他是我们中间第一个脱单的,不多喝点酒对得起陪着他的兄弟吗。” 脚下踢了亓书研一下,卓子御对她拼命使眼神。 亓书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混蛋故意的,想“灌醉”亓官宴给南知意看,以此达到解除不能明说的误会。 高跟鞋纤细的跟碾到卓子御脚上,疼的他趴在桌上说不出话,咬着牙告诉自己忍。 煎熬到夜间十一点,总算结束饭局。 卓子御一瘸一拐,为亓官宴安排的尽心尽力,送他到楼上开好的房间里后,故意装好人说话。 “阿宴醉了,麻烦南小姐照顾他一会儿,我去给司机打电话送您回家。” 他拖着瘸腿离开的很利落。 房间里摆着幽深的熏香,洁白的床单上洒满玫瑰花瓣。 可惜,南知意眼前模糊没有眼福,去卫生间打湿毛巾,费了老大的劲给醉醺醺的亓官宴擦了脸和手。 他的腿搭在床边,南知意脱了他脚上的皮鞋,实在没有力气将腿搬床上,先拉过来被子凑合着盖了上去。 许是亓官宴有些热,闭着眼扯松了领带,眯开眼缝偷偷看南知意关了床头灯,她打算离开房间。 趁她离开摸得着的范围前,亓官宴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带床上,南知意惊呼一声,已经被他的脑袋压肩膀上。 亓官宴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下颌抵着她的脖颈轻轻蹭着,“阿知,我难受 。” “是不是酒喝多了胃疼?”南知意侧过身子,手掌覆上他的胃部,轻缓地打圈揉着,缓解他的不适。 他的腰腹很紧实,常年锻炼出来的沟壑线条不容忽视,塞在西装裤里的衬衣角不知不觉跑出来,他引着她的手探进衬衣里。 有气无力的告诉她,“这里。” 触及,手下炙热,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南知意觉得怎么都不适合再待下去。 他们做过亲密的事,但始终没有逾越雷池一步。 她总是看不透亓官宴,包括他身边的所有人。 她以为亓书研是自己最了解的朋友,那“了解”,仅限于亓书研是他表妹之前。 南知意的视线如蒙着层纱,恰好,所有关于亓官宴的一切皆是如此。 从他衬衣里抽出手,指尖移到高挺的鼻梁上,她宛若喃喃自语,“你在德萨的生活是什么样,是真的像书研说的一样吗,一个人长大会不会很辛苦。” “不苦,”亓官宴带着醉酒的懒散,像个孩子一样,手脚并用牢牢地抱住她。 “苦是臆想出来的东西,我向来不做多余的猜想,现在,有你在我不是一个人。” 多余的猜想? 是她胡思乱想了吗? 她成长的环境没有见识过血腥,与他的经历比较,她和南四海那点矛盾好像是微不足道了些。 糟糕!南知意推开亓官宴弹坐起来,“我得赶紧回去了,我爸还在防着你,他让我十一点之前回家的!” “他今天没空管你,你出来后,他出去找人喝醉了,今天回不了家。” 亓官宴起来,将她压回去,南知意想问他怎么知道,却被他用手捂住嘴巴,锁骨下一痛,轻哼一声,便再也没力气说别的话。 夜色迷蒙,星星隐匿在厚重的云层后,似有种不一样的声音,似微风,似云的翻动。 只有黑夜,更加衬出房里粗重的喘息声。 他极具耐心,哄着南知意,“我知道你对我在德萨的一切一无所知,此刻那些都不重要了,等我们结婚,我就不回去了。” 南知意心神大震,他竟然能为自己丢掉他费尽心血挣来的一切! 长长的月色绸缎裙摆堆积在腰间,她宛若一朵洁白的山茶花,尚未绽放已足够诱惑人采摘,亓官宴贪恋地吻着她的腰窝,微汗的手掌拉下后背的拉链。 “别……”一声娇媚的声音溢出,恐怕她本人都不知道这一个字杀伤力多大。 “我们结婚吧,只有这样,做起这些事你才没有顾忌。” 亓官宴的嗓音暗哑,太难熬了,他坚持不住了。 那些情绪堆积到一个点,身体所有的细胞全部叫嚣着两个字。 “想要。” 他确实凑在她唇边说出他的意图,腾出一只手,从丢在一边的西装裤口袋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霸道地塞她手里,“打开。” 细密的吻移到脖颈,南知意后仰着头,听话地打开盒子,很是疑惑,“戒指?” “自己戴上,可能会、会痛。”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再也舍不得放过她,刹那,南知意疼得定在原处,呼吸被他身上散发的浓厚清冽味道夺走,戒指的话题有口难言。 他个王八蛋,说得跟他受过一样,果然是真疼啊! 男人薄唇落在眼尾,吻去可怜的泪花,尽可能地温柔一些,引着她身心感受他惦记的快乐。 一夜过去,休息过的城市逐渐开始按部就班重启。 南知意醒来时,浑身如散了架一般。 窗户微开,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刺眼的阳光略有不适,她有气无力地抬起胳膊阻挡,眼罩已先一步落在眼睛上。 “还疼吗?”亓官宴隔着被子将人抱大腿上,怜惜地吻在光洁的额头。 他的动作很轻,餍足地背倚床头,像顺着心爱的猫儿一样抚着光滑的后背。 白玉似的手感,令他爱不释手。 娇小的身子软塌塌的,南知意有气无力的瘫在宽阔的胸膛上,堪堪挤出气力唾骂出口。 “你过分!” 她明明说了疼,哭的嗓子都哑了,偏偏他视若罔闻,一遍又一遍地陷入疯狂。 嫩白的皮肤上大片青紫,她怀疑自己的腰被他按的断了。 否则,怎么使不出力气逃,只能被动承受他的蹂躏。 被子滑落,亓官宴喉结滚动一下,抱着她起身,“我不介意再做一次禽兽。” 南知意吓到了,动也不敢动。 “浴室里很好,等一下别哭,”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愉悦地声音炸在她耳边。 他的尾音故意上翘,将坏意和贪欲揉碎在一起,展现的淋漓尽致。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裙子丢弃在床尾,皱巴巴的衬衫、西装扔在裙子旁边,明显的是洁白的被单上一抹鲜艳而凌乱的红。 第37章 本人无犯罪证明 临近中午,南知意终于从酒店出来。 若非她哭闹,亓官宴说什么也得困着她继续。 这滋味,上瘾。 车子停在南四海租的公寓楼下,南知意下车时腿软的不像话,摸着右手上自己戴上去的戒指悔不当初。 床笫误人,情绪高涨时脑子一麻,他说什么她答应什么,可是谁家求婚是在床上! 如果以后有人问她:你是怎么被求婚的? 要她怎么说,怎么说! 事情发展到这里,南知意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和亓官宴上楼见南四海。 亓官宴有意避免琳达出现在南知意面前,让明尧提前买了礼品,跟着他登门。 南知意住九楼,她开门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喊了几声仍然没有回应,想来是南四海彻夜未归。 桌上残羹剩饭,垃圾桶中堆满了外卖打包盒,抛开这块儿,房间还算收拾得能看过去。 明尧提着的礼品一时没有地方放,纠结中,先放在沙发上,十分有眼力见地打扫起卫生。 亓官宴扫视一圈,盯着外卖眉眼微皱,“你在家就吃这个?” 因为刚刚搬家,需要收拾的东西多,南四海揽下家务不让南知意下手,可他毕竟懒惯了,收拾完屋子哪有精神下厨。 于是,外卖成为解决三餐的首选。 南四海有意修复关系,倒是尽可能随着她的口味来。 南知意拉开窗帘,给南四海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明尧收拾好卫生,便去楼下等着。 她对此颇为窘迫,转移话题,“你昨晚怎么知道我爸不回来?” “想留下你,当然得做好功课,”亓官宴的眸子深邃,注视到她脸颊升起的羞恼。 她当然恼,这么说来他昨晚分明是早有预谋! 他风轻云淡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南四海就是此时回来的。 一进门,大喇喇扔了皮外套,不由分说扑倒沙发上趴着,整个人的状态与宿醉的酒鬼无二。 “你那几个叔叔婶婶忒不靠谱,喊我过去吃饭说要介绍男朋友给你,结果没一个拿的出手的,一个个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他们家儿子长什么德性。” 他说的叔叔婶婶都是他自己的朋友,南知意的亲叔伯与他联系甚少。 其中缘由很简单,人家看不过他的混子样。 已经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亓官宴脸色阴沉,目光幽沉地刺向南知意。 南知意面露尴尬,吃力拽起南四海,盼着他赶紧发现亓官宴的存在,嘴里提醒他:“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事!” 南四海还没醒酒,迷糊地靠着沙发靠背振振有词,“什么以后不要再说,爸爸那是让你暂时找个男朋友转移目标!咱们先找一个,以后不喜欢了再换。” 意思是,他不满意琳达的boss,但又怕南知意与他分手伤心,干脆尽快进入下一段感情,度过眼前的事再说别的。 瞧他说的什么浑话!南知意端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泼他身上。 她反感自己亲生父亲这副样子,喝醉了只会犯浑,脸上顶着蒋灵打的伤整日喊疼,却依旧在事后照旧胡混。 他挑哪天胡说八道不行,非得选亓官宴正式见他时搞的一团糟。 亓官宴已经站起来了,没有阻挠南知意气急背过去拒绝看南四海的丑态,他扣上黑色西装外套扣子,恪守礼仪。 “叔叔,我是阿知的男朋友亓官宴,您好。” 南四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好半天回神,抬眼看到亓官宴,呆愣地久久说不出话。 实在是亓官宴的气质与外貌太过优越,用南四海仅有的见识来形容,那就是电影里的明星。 但他的气场,更加强大,从容优雅,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家庭生长出来的。 南四海木愣愣地坐着,下意识握了握他的手,注意到沙发上和桌子上的礼品才意识到眼前什么情况。 亓官宴并没有因为他的浑话表现出异样,反而放低姿态谈吐有度,聊得南四海对他一改前观。 尽管如此,南四海不忘正事,“小亓啊,你们俩的事情叔叔不反对,你知道我家小知可是名牌大学的,说不定毕业了还可能考公,这个考公嘛,要求可是很严格的。” “比方说本人无犯罪证明,三代内没有家属蹲过号子,你着急结婚,结婚了也得为孩子的未来考虑是不是?这样,等你拿来证明叔叔亲自开车带你们俩去民政局。” 说话的人语重心长,宛若真心诚意为他着想。 听着的人脸色越来越冷,呼呼往外散发冷气,他长得就这么像犯罪分子吗! 南四海越说越跑偏,亓官宴笑不达眼底,“叔叔说的是,等提亲那天我一定带着本人无犯罪证明来。” “好好,”南四海送亓官宴出去,不忘好心提醒他,“开证明的时候别忘了琳达的那份,我可喜欢那个小丫头了。” 南知意气的胸口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四海关上门后,竟然接了阚子臣的电话。 “小阚啊,对对,我买了你说的那支股……才一晚上就涨了……哈哈……” 从他聊天的内容来推测,阚子臣不遗余力接近南四海,显而易见,他的努力颇有成效。 二人通了半天电话,南知意冷睨着他挂断。 “阚子臣说的你也信,不怕赔的倾家荡产吗?” 不知道她是嘲讽自己的父亲被人收买,还是讥讽阚子臣对她恋恋不忘。 南四海赚钱了心情通畅,不以为意地翻看亓官宴带来的东西。 “我谁都不信,但是我信警察叔叔开的证明,这些见面礼我先放好,省的那个臭小子开不出证据上门骚扰你,到时候这些东西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南知意冷笑一声上楼,目前最需要开无罪证明的是阚子臣,如果他就此住手,以前的事情就当一笔勾销,否则她绝不再忍着。 * 落日的余晖,洒落下来。 夕阳染红天际,室外泳池里男人带着泳镜,一鼓作气游到尽头又折回。 深栗色的头发冒出水面,他扶着扶手上岸,深深呼吸,吐出。 明尧将准备好的浴巾递上去,面漏难色,“亓总,琳达的的证明恐怕得您让德萨的人出面联系当局才能开。” 琳达为亓官宴特别手下,替他铲除挡路的石子,德萨曾花重金通缉她,碍于亓官宴的身份,都是做做表面功夫。 她出手铲除的人身份大多不俗,当局不得不走些流程处理,若想开出正式的证明,少不了花大价格打点。 “我说你来真的啊?”卓子御穿着花泳裤,悠哉地躺在沙滩椅上。 明尧接话,认真地说,“卓少,还有您的无犯罪证明,麻烦您尽快委托律师申请,最快应该三天能下来,亓总已经定下日子,一个星期后正式订婚,希望您不要耽误了……” “停停停,”卓子御被他长篇大论搅得头疼,一把扔了碍事的墨镜,站起来义愤填膺指责亓官宴。 “亏得老子跟你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你订婚竟然先拿兄弟们开刀,你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来个好看的妞你立马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第38章 我过来是看你有没有想我 卓子御真气啊! 他好兄弟亓官宴出身北美最顶尖的财阀世家,名下财产无数,多少女人求着跟他。 以他的身份,区区一个南知意修行八百辈子都配不上。 他突然明白谢恩为什么讨厌南知意了,因为谢恩讨厌的根本不是南知意本人,而是长了恋爱脑,为南知意行事大变的亓官宴! 他谈起恋爱,那叫一个不管别人死活,这未来岳父发一句话,他真敢让助理去家族里要三代族谱。 亓官宴躺椅子上合眸小憩,卓子御恨铁不成钢,“亓官宴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你知不知道以后三代九族中得加一族?我!我就是多加的倒霉兄弟第十族!” 发泄半天闷气,亓官宴总算拿正眼瞧他,“视频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卓子御,猝! 卓子御扭头想想也是,自己没管好自己的酒吧,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偷拍视频最后流通到南四海手里,责任确实在他。 “处理好了,都是你那二叔收买人干的好事,具体是谁发给南四海的暂未可知,已经让人去查了。” 卓子御喝了口白兰地,话锋一转,贱兮兮地凑亓官宴身边坐下,“昨晚怎么样,有没有彻底征服南小姐?” 话音刚落,寒冷的视线扫过来,卓子御才不怕,大胆地伸手摸了摸亓官宴肩膀上和胸膛上的红痕。 “啧啧,战况激烈,兄弟你不行啊!” 亓官宴拍走他的手,冷白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长椅扶手,昨晚激烈的画面历历在目。 她很娇气,弄一下便能掉出眼泪。 红着眼眶抓着他肩膀,一声又一声,或轻或重地喊他的名字求饶。 亓官宴懒洋洋地随口一问,“哪里不行?” “睡了一晚,你们俩还有力气回家应付南四海,你说你行不行?怎么着也得让她三天下不来床,你先跟我说说昨晚南小姐有没有缠着你要?” 仔细回忆,好像是没有。 卓子御一看他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放心,晚点兄弟送你些好东西,保证让你满意” 亓官宴:“滚——” 任凭卓子御嘴上怎么不着调,亓官宴懒得再理他,让明尧通知琳达先回德萨办正事,替他处理好不长眼的人。 换好衣服,亓官宴撇下卓子御回公司。 京城与北美外贸来往港口初步定下,率先得知消息的企业闻着味赶来,每天不下几十波人排队来寻求合作。 亓官宴公司在京城的分部主做港口租赁,商务接洽,还有货船业务,仓库等等。 只要能从他公司签下北美港口商务接洽,绝对能占先机大赚一笔。 处理完文件,亓官宴眉心蹙了蹙,叫来明尧,“港口的事情有专人负责,这份送来的合作意向书你交给那边。” 他公司很多,每天很忙,他唯一需要做的是指挥方向,决策战略,而不是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明尧拿起他扔到桌角的文件,解释道,“这份是您小姨让人送来的。” 单位的人不许经商,亓官秋深谙此事,一直谨守本分。 亓官宴拧眉重新打开文件,找到公司名讳,“阚氏。” “是的,”明尧照实说,“最近周卿与您小姨走的很近,周卿当初阚荣离婚时分到公司一半股份,自从她进入单位后,股份明面转给阚子臣,现在两国港口合作,她应该是想托关系先分一杯羹。” 文件暂时留下,明尧将亓官宴的行程一一汇报,亓官宴倒是意外,后天的商务会餐有阚子臣。 如此看来,这份合作文案也不尽然是周卿的意思。 忙碌到深夜,亓官宴疲惫地躺休息室床上,一天不见,他没有主动给南知意发消息,她连个嘘寒问暖都没有。 怀着郁郁的心情拨通电话,她迟迟接通,“阿宴,今天我爸爸他说的话你别当真,对不起。” 人家上门求娶,南四海张嘴要无犯罪证明,南知意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认同他的做法。 她琢磨过,亓官宴在德萨如果真的敢肆无忌惮做这些事,那他权势肯定足够大,开证明完全不值一提。 退一步来说,依照他的性格,绝不会直接做沾脏双手的事情。 由此可得结论,南四海要无犯罪证明记录完全多余。 通话中,南知意那边有车子的鸣笛声,簌簌风声,还有隐约的争吵声。 亓官宴分辨出有男有女,人数应当是有十几号人,他起身拿起外套出去,边走边说,“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半个小时后,老巷子口。 亓官宴开车而来,南知意小小惊讶一下,“我没事的,你不用特意过来。” 漆黑的巷子口,她小小一只坐在关门的便利店台阶上,微凉的风吹过,好看的头发扬起,她惊喜地抱住他的腰。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莫名安心。 “我过来,是看看你有没有想我,”亓官宴一贯不吝表达情话。 “想,”南知意毫不犹豫点头,“等我爸出来后我很快就回去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刚忙完工作上的事,”亓官宴望了望不远处。 凌晨一点,包子铺灯火通明,她有的等了。 蒋灵的包子铺只卖早晨中午,这会儿,是她找人截住南四海专门押过来算账。 南四海为了躲她搬家,蒋灵觉得就此分手太吃亏,可就算面对面与南四海对峙,他如滚刀肉一般,任她破口大骂坚决不松嘴。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蒋灵没办法了,当着南四海的面通知南知意过来,让她说怎么办! 南四海一听,连忙改口,“蒋灵,咱俩好歹处了一年,感情不在仁义在,你找我闺女来算什么,大不了我给你点钱当补偿。” 现在,包子铺里的吵嚷就是多少钱的问题。 尽管蒋灵通知到南知意,南知意情急之下确实过来了,但临门一脚,她果断躲开。 貌似……闺女掺和亲爹的感情事不好。 远远听见南四海一声痛叫,南知意无动于衷,神色如常地劝说亓官宴,“你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休息吧。” “你就这样一直等?”亓官宴不赞同,深更半夜留下她自己,他不放心。 晚上总能轻易勾出人不好的情绪,南知意突觉有些茫然,她大抵是愿意与南四海修复关系的。 只是,可能她想的简单,南四海并非是按部就班过正常生活的人,现实同她期待的普通家庭生活背道而驰。 她松开拥抱,定定凝视亓官宴模糊的样子。 “我觉得你不应该为我改变什么,你生长德萨,偶来京城;书研说过,你祖母提议过让你回京城定居,但是你都拒绝了。” “我想,你一定有留在那里的原因,订婚的事情不着急,你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第39章 不能在这里…… 南知意不太确定和亓官宴的以后,天壤之别的成长环境,注定磨合艰难。 正如南四海,人到中年,坚持自我混日子,宁可挨打赔钱也绝不被蒋灵打断现状。 亓官宴比他更有主见,一个人不可能身在两国有两副面孔,她很担心,眼前的安稳乃他制造的镜花水月一场。 被她认真的样子好笑到,亓官宴觉得她小看自己了,他做事只随心,谁都影响不了他。 薄唇浅扬,灼灼目光落在她腰肢柔美的线条上,眼里毫不掩饰炽热。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你配合吗?” 南知意迷糊:“做什么?” 下一刻,小巧嫩白的耳垂被他轻咬一口,大脑一酥,只听得他胆大妄为地吐出两个字。 “做你——” “唔——!”一阵天旋地转,南知意已然让亓官宴扛在肩上,身子一痛,落在车子真皮后座上。 随之,他高大的身子压下来,一手关上车门,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封闭狭小的空间,“啪嗒”金属腰带解开。 南知意惊慌中挣扎,“不行,不能在这里。” 天,她的脑袋简直炸了,外头的事没解决,她怎么能在车里胡来。 关键,车子停在大街上啊啊啊!! 男人吻着她的锁骨,伸手锁住车门,“怕了?” “唔唔唔……” 他总喜欢做事的时候一只手捂着她的唇,细碎的声音渴求而可怜,牢牢掌握着她的感觉,极大地满足内心的掌控欲。 手指轻松扯开吊带裙,亓官宴俯身戏谑开口,“怕的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替我拿主意,不想被人听见就自己捂住嘴。” 大手松开,虎口钳住细腰,“嘶~” 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侵入四肢百骸,南知意重重咬在他肩头,身体被他控制,嫩白的皮肤上浮着一层绯红。 薄汗打湿脸颊,羞愤、紧张,又哆哆嗦嗦紧紧咬住唇瓣,似乎那样才不会被人发现此时旖旎的景象。 一个小时后,交错的喘息声逐渐平稳。 纠缠的余温尚在,娇软的身体轻轻颤抖,亓官宴拥着坐在腿上的人逐渐平缓气息,她瘫软的不像话,原本圈在他脖颈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边。 他爱怜地吻在她柔顺的发顶,侧眸,望了一眼车窗外,扯来外套盖她身上。 南知意再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后背疼的厉害,她倒吸一口冷气,起身时下意识地扶住腰,心里骂了无数遍亓官宴。 他半夜疯了不是! 压着她在后座上根本不讲理,跟他平时的斯文讲理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混蛋! 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南知意拖着沉重的身体进卫生间,发现浴缸里提前放好了热水,温度刚刚好。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脱下身上的白衬衣踏进浴缸,温热的水埋住酸痛的身体,缓解了这两日的痛乏。 洗漱换完衣服,南知意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只好踩着拖鞋出门找亓官宴。 “阿宴——”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豪华的水晶灯从三楼顶径直垂下,她沿着盘旋的楼梯缓缓而下。 这是一座西式风格装修的别墅,墙壁上点缀着古朴的烛台,一切都是崭新的,约莫是新装修的。 “南小姐,您醒了!” 南知意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模模糊糊的,放弃去看清那人的长相。 中年女人似乎对她并不陌生,笑着说,“这里之前收拾好了一直空着,先生临时把我从老宅叫过来帮忙,以后啊这里肯定就热闹了,您叫我顾姨就行。” 没听懂顾姨什么意思,南知意问了亓官宴在哪后,道了声谢谢,便出去找他。 顾姨说亓官宴在泳池,她到泳池没看到人,反倒是看到卓子御朦胧的影子,度假似的躺在水面大泳圈上,一手拿着饮料,好不快活。 南知意下意识想到那个视频里的他,残忍无畏,毫无顾忌,于是下意识绷着脸转身要走。 “你不想知道阿宴以前的生活吗?” 卓子御不羁的声音让南知意脚步一顿,片刻她恢复如常,亓官宴以前的生活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狗,哪里有时间多拿耗子。 见她不为所动,卓子御丢了饮料利落上岸,挡在南知意前面脸上笑呵呵地。 “我开玩笑的,阿宴去接电话很快回来,我听说你和书研是同学?” 南知意戒备地“嗯”了一声,卓子御得意地说,“你看巧了不是,你们俩是同学,现在你成她表嫂,说不定以后我得跟她一样称呼你。” 他的话听得人云里雾里,南知意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你什么意思?” “过来,我偷偷告诉你,”卓子御神秘兮兮地挡着嘴巴,主动靠近南知意的耳朵,“书研她追了我快一年,我已经决定答应她,咱们也算一家人了。” 南知意满脑袋问号,她对这人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没好印象,前言不搭后语的,发神经跑来胡说什么。 腰上一紧,被带进宽阔的胸膛前。 “管不住嘴的人,我不介意让他消失。” 亓官宴冷冷的声音响起,卓子御讨了个没趣,摆摆手道,“我又不是狼,吃不了你的小女朋友,没意思。” 几分钟后,三人回到餐厅,顾姨的手艺很好,南知意有心事,却吃的不多。 “多吃点,”亓官宴手下捏了捏她的腰,“书研知道你在这里,想过来跟你一起逛街,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跟她说。” “去,我去,”南知意忙不迭答应,倚着他的意思多吃了半碗饭,顺利忘记找他算账的事情。 逛街的地方距离亓官宴公司很近,便约在他公司楼下碰面,扫兴的是多了两个硬跟着的人。 谢恩。 和卓子御。 “我表哥非要跟着,”亓书研耸耸肩,无奈地解释。 谢恩拉着脸,斜瞟一眼卓子御,“要不是舅舅让我看着你,你以为我乐意啊!” 亓书研哼了一声,把自己与南知意的包包丢给谢恩,挽上南知意的胳膊亲亲热热往商场去。 “阿知,你别介意,今天我亲爱的谢恩哥哥买单,你随便买。” 南知意感受到一道不善的视线投来,恐怕她下辈子刷谢恩的卡还差不多。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邢菲眼里,她抱着文件躲在花坛后面,万万没想到亓书研是这样的身份,更可恨南知意幸运,同样住在一个大学宿舍,好事都让她占了! 愤恨的眼神逐渐扭曲,邢菲熟稔地拨通一个手机号码。 “喂,南知意现在与谢恩他们去商场了,我的工作谢谢你了,我答应按照你说的做,希望你不要食言。” “放心,只要你肯合作,我一定尽力帮你接近亓官宴。” 明明温润的声音,如今听起来却阴森森的,阚子臣身处办公室内,语气玩味。 “北美顶级财阀的夫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我相信你心里有数,现在,拿着你的文件进去,其他的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第40章 你那个男朋友有未婚妻 悲悸笼罩整个办公室,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烟味。 男人按灭吸了半截的香烟,贪恋地拿起办公桌上的合影,照片中女生穿着白色仙女裙,长发乖巧地垂在肩前,笑容青涩。 那时南知意十八岁,刚刚成年,他站在她身侧,偷偷看向她的眼神藏不住爱慕。 唯一的一张合影,是他支走家里的司机,刻意创造条件跟着柳梦送她去大学报到那天拍的,以哥哥的身份。 鼻尖碰到照片,阚子臣好像闻到了那天的樱花味道,他们站在樱花树下,味道袭人。 闭眼,出现她空茫的眼睛流着泪花,“阚子臣,别让我恨你——” 阚子臣猛地睁开眼睛,汗湿夹背,如溺水般大口呼吸,不可能,即便恨他,他绝不让他的阿知离开! 像心里突然下了某种决定,他决然抓起手机奔向商场。 京城最奢侈的顶级商场,世界名牌入驻,似乎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都带有金钱的味道。 谢恩唉声怨气地提着两个女士包包,认命刷卡,购买的东西让商场里的人送回去,否则他跟在后头逛三个小时非得累死。 坐到四楼咖啡厅里,与卓子御同时喟叹一声,可算能休息了。 这俩人瘫在沙发上毫无形象,亓书研神采不减,一口气点了七八样甜品,话篓子打开止不住。 “阿知,你眼睛多久才能恢复好?那么多漂亮的裙子你都看不清,太可惜了!” 玫瑰柠檬茶酸酸甜甜的,南知意连喝几口才放下,“还不太确定,不过情况好很多了,医生说按照目前恢复的情况来看,大概一两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了。” 亓书研真心替她开心,“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回学校,我已经联系学校那边了,等九月份跟着大四一起开学,不过现在还早,我想找个工作。” 南知意隐隐期待。 卓子御缓过劲,斜歪着身子靠着沙发,“开玩笑吧你,你回学校阿宴怎么办,难道要他自己回德萨吗?” “切,多嘴,”亓书研对他翻了个白眼,“我表哥才不稀罕德萨,他甘心为阿知回来,不像某些人,花心大萝卜!” “书研,别跟他废话,他这种人以后见一次骂一次,”谢恩对卓子御十分有敌意,和他坐一个沙发,屁股却离得老远。 卓子御说亓书研追他,南知意很怀疑这话掺了一百斤水份,握着微凉的玻璃杯如芒在背,感觉背后若有若无地被人盯着,难以忽视。 即便离开咖啡厅,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依旧跟着。 商场一层,临近出门。 “谢恩!” 欢快地声音如花蝴蝶张扬,恨不得立马扑到谢恩身上,南知意闭着眼都知道是谁。 阚子歌缠了阚子臣好几天,终于等到他主动打电话说陪她逛街,没想到这么巧遇到谢恩。 谢恩对她避之不及,躲到亓书研身后,不耐烦地应付。 这边,阚子臣面对南知意像是聊家常,面上噙着寻常微笑,可那紧握的手出卖了他的情绪。 “阿知,爸爸后天出院,他知道你来看他很高兴,不知道你那天有没有时间陪爸爸吃一顿饭。” “没时间,”卓子御嘴快,麻利替南知意拒绝。 笑话,他能让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撬好兄弟墙角吗! 听见此话,阚子臣看了眼卓子御,笑容淡了几分。 阚子臣目光重新移到南知意身上,她的脸颊,眼睛,鼻子,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可,脖颈间一片红紫痕迹异常刺目,他明白那是什么。 心痛的像针扎,他真的不在意,即便那个男人拥有她了,可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局。 赌上所有,他甘愿一搏。 气氛微妙,亓书研嫌弃地推开拿她当挡箭牌的谢恩,拉起南知意的手招呼着人走。 南知意有些心不在焉,透过墨镜向四周看了看,看不出跟着的那道视线来自哪里,总之很不舒服。 迎面过来一个带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走路风风火火。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么宽阔场地,他偏偏凑近走,肩膀“一不小心”撞到南知意身上。 南知意趔趄一下,疼的闷哼一声,不待亓书研找那人算账,突然—— 一把锋利的刀直挺挺刺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南知意避闪不及,紧要关头,身体被泛凉的怀抱拥住。 墨镜掉在地上,光线刺眼,南知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子随着阚子臣连退两步,刀子擦着他的胳膊划过。 鲜血喷涌而出,疼痛之下,阚子臣冷汗岑岑依旧护着南知意。 一击没有刺到南知意,满脸横肉的男人握着刀再度冲过来。 “艹!”卓子御骂了句脏话,抢来谢恩手里的包,精准无误扔男人头上拖延他的动作,紧接着一脚踹男人后背上,迅速压到他身上制服。 “靠,你出门不带黄历吗!犯到老子手里你死定了。” 卓子御连着揍了两拳,男人痛叫着道:“姓南的小婊子,我跟你没完!” 赶来的保安赶紧报了警,商场负责人连连道歉,在他们这种高档商场让人带着利器进来,传出去绝对难辞其咎。 南知意一脸惨白,颤抖地捂住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哥。” 她终于肯喊他哥哥了。 阚子臣眼眶发热,一只手覆上她捂着伤口的手,“阿知不怕,哥哥没事。” “哥!”阚子歌利声尖叫,用力推开南知意冲着她大吼。 “你就是个扫把星,哥哥遇到你准没好事,你不喜欢哥哥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哥哥拦着不让我说,今天我就告诉你,你那个男朋友有未婚妻了,你就是个小三,你根本配不上哥哥对你的喜欢!” “啪——” 阚子歌的脸偏向一边,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阚子臣,“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空气里死寂几秒,阚子歌破罐子破摔对南知意道,“我为了追谢恩到德萨,在医院见到亓官宴我就认出了他是谢恩德萨的表哥,虽然他很少公开露面,但北美的财阀世家联姻为了利益怎么可能不对外公布消息。” “南知意,你随便去外网查,或者问问你身边最好的朋友!” 第41章 人在车里做,小三天上来 卓子御骂骂咧咧与阚子歌对峙,咬死亓官宴从没未婚妻,眼神却是心虚的。 耳边很静很静,手指间沾满鲜血,黏腻的毛孔密不透风。 南知意的眼前变成黑洞洞的影像,她淡淡地弯唇,极为漂亮的脸颊强撑起风轻云淡的样子。 “书研,他……有未婚妻了?” 亓书研不敢看她的眼睛。 良久。 终是点头。 她做不到在好朋友面前撒谎,她不想伙同别人一起骗她,何况,那个未婚妻是别人强硬塞过来的,亓官宴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我知道了,知道了……” 南知意喃喃自语,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跃过不知在张着嘴巴着急地说着什么的卓子御,木偶般走出商场。 乌黑的头发长过腰际,脖间的红痕像是对她的讽刺,瓷白的皮肤泛白,能看到肌肤下得青色细小血管。 她就像具没有灵魂的破碎娃娃,僵硬地扣上针织薄开衫上的扣子,遮挡住最后的自尊。 站到路边,拦下出租车。 “去警局。” 在她最想迷糊的时候,脑子却格外活跃,想奔跑,想跳进海里化成一尾鱼,融进水的广袤怀抱。 那样,她就不会在乎是不是大海的唯一。 到了警局,她说明来意,接待的警官让她进休息室等一下。 南知意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拿着刀要对付的是她。 审讯室,满脸横肉的男人戴着手铐愤愤不已。 “我没罪,你们要是不放我,我就找律师上诉!” “安静!”男警官警告他,“你拿着刀在商场伤人,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不说是你的权利,但是等我们去查出来,你罪加一等!” 顿时,男人吓得呆住。 好半晌,他突然想到什么,“律、律师,我找律师……” 半个小时后,律师出现在男人面前,男律师文气邹邹的,戴着近视眼镜,说起话却堪比刀子凌厉。 “蒋先生,接下来由我跟进您的事情,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当然,您的犯罪过程我已经整理好了。” 男人一听‘犯罪过程’,眼睛瞪得要吃人,男律师临危不惧,念念有词。 “将大树,男,四十二岁,现居京城老巷包子铺,因姐姐蒋灵与情人南四海发生感情纠葛,本人心疼姐姐终日以面洗泪,于是随手进厨房拿了一把刀找南四海算账,无奈南四海搬家没有寻到他,便将恨意转移到其女南知意身上……” “好了,就是这些,蒋先生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律师推了推厚镜片眼镜,仔细将文件装公文包里,起身,走过蒋大树身边时好心开口。 “蒋先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您用三年来换很划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吧?放心,您的儿子我会经常去学校看望他。” 蒋大叔心神大震,久久不能言语。 律师的话在威胁他,可后悔已经晚了,他明知道后果却贪心地与人交易,甚至多要了二十万,这律师多说的话,不过是给他的雇主多加一层保险。 律师出来后,与阚子臣擦身而过,暗中冲他点了一下头,神色如常地离开。 阚子臣遇到赶来的南四海,二人例行问话后,一起进休息室找南知意。 南知意已经知道事情始末,漠然地说,“你跟蒋灵的事情解决了?” 明明她是闺女,南四海却不由自主站好,脸上多添了新伤,低头缩脑地小声开口。 “解决了,给了她八万块钱,以后两清了。” “你挨打的时候疼吗?”南知意问他。 “可不,这蒋大树浑身牛劲,打的我现在还疼,小知你放心,爸爸刚才都跟警官说了,蒋大叔他号子蹲定了!” “疼了好,疼的话以后就长记性了。” 南知意觉得自己不像是说南四海,而是在嘲笑说自己,腰疼,腿疼,浑身都疼,这下好了,白被人占尽便宜。 人在车里做,小三天上来。 还不如让她继续做阚子臣瞎眼的妹妹。 扶着桌子站起,身上很冷,眼前一阵阵乱影,再一黑,她脑中眩晕昏了过去。 * 再说回邢菲那边,拿着港口合作的文件愣是被前台堵着不让进,她赖着不走,想着亓官宴总有下班的时候,她不信自己找不到机会。 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只见高大英挺的男人从电梯里匆匆出来,蓝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眉眼敛起,一下子撞进了她的心里。 “亓总,您好,我叫邢菲——” 亓官宴紧锁深眉,径直离开,留下尴尬的邢菲。 他开着车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到医院,亓书研等人默默等着狂风暴雨来临,缩着脖子见他刚迈进病房又被骂出来。 南四海脸上一块青一块紫,握着拳头要赶出亓官宴,“亏得老子留心眼,没有当场答应你订婚,感情你长得人摸狗样其实背地里憋了一肚子坏水,你有老婆还敢招惹小知,再不滚老子打你!” “阿宴没有老婆,认识南小姐的时候是单身。” 卓子御忍不住替亓官宴张嘴解释,今天这事闹得窝火,亓官宴德萨那边有个能折腾的老顽固,擅作主张替他搞个未婚妻。 老顽固前脚宣布消息,后脚阚子臣兄妹俩就知道,存心给人添堵。 南四海挥着拳头,作势揍人,“认识的时候没有,后来就有了是吧!出轨的男人老子更瞧不起!” 谢恩与卓子御虽然不对付,但有人这样说亓官宴,俩人默契地站在统一战线,义正言辞解释亓官宴的清白。 “爸。” 南知意感觉睡着觉外头乱哄哄的,怀疑南四海是不是惹事了,房间里黑漆漆的,她摸索着找灯具的开关。 病房门开着,卓子御钻进来,爽快地替她打开。 “爸,是不是灯坏了,我听见你打开了,怎么还是黑的,奇怪。” 话落,一片死寂。 晚上七点半,天色确实朦胧,她的眼睛看不清很正常,但开了灯,不至于感受不到灯源。 “医生!医生——!”南四海惊叫,腿一软,瘫在地上。 兵荒马乱后,医生检查一番,不敢保证说什么,模棱两可地说,“可能是病人没休息好,心情抑郁,先住院观察几天。” 南知意烦躁,背过去,拉上被子蒙住头,闹心,想睡觉。 她的表现正常地太不正常,亓书研暗暗心惊,她与南知意一个被窝睡三年,很了解她的个性。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得闹,她一声不吭睡觉,只怕亓官宴今天处理不好事情,以后悬了。 亓书研使了个眼色,谢恩收到后,连说带劝将南四海带走,将房间留给二人。 第42章 你混蛋 喉咙涩的厉害,亓官宴绕过床尾蹲到床边,握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分明的骨节突兀泛白。 “阿知,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的。” 他犹豫一下,慢慢拉开被子。 她捂着嘴没有发出声音,看着她小脸布满泪痕,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样,慌张失措地擦着眼泪,心疼不已。 巴掌大的脸颊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上面,她伸手挡住亓官宴再次触碰的手指,声音哽咽。 “谢恩没有骗我,你在德萨有一个家,在京城,我是你找的情人,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我不喜欢这样。”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堪,不想让他看见。 南知意没有怀疑亓官宴此刻说的话,因为他一直敢说敢说,认识他的第一天,他便直白表达感情。 从放肆地说包养她,再到他掺杂感情带她见家人,一点一点引领她从黑暗走出。 她喜欢张扬自我的他,独独恼恨自己一无所处,他德萨的家人应该不许他脱离原定的轨迹生活,她更不忍心破坏他原有的一切。 果然,感情什么的最该从世界上消失,动了爱的人,一旦心起风浪,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落在额头上的吻极其温柔,亓官宴轻缓地擦干净泪痕斑斑的脸庞,关上房间的灯艰难挪步。 南四海扔了递来的银行卡,并且拒绝了卓子御提议转院的请求。 卓子御嘀咕邪门,炒股贪混的人怎么舍得拒绝别人白给的钱,不错,不愧是亓官宴未来岳父,在大是大非面前站得住立场! 一行人从医院出来到停车场,亓书研语气担忧,“南叔叔不肯让你安排转院,这家医院条件一般,怎么办?” 京城三甲医院灯火通明,唯有顶层一间病房没有一丝灯光的。 亓官宴的声音冷的像是一阵寒风,凉的人心悸。 “医院是死的,人是活的,把眼科专院所有的医生调过来,看不好她的眼睛,让律师替他们申请破产!” 到此,谢恩才肯承认亓官宴对南知意的爱,普通的出身在他面前不过是他吐出的烟圈,轻如飞烟。 他足够强大,不需要联姻巩固权利。 谢恩带走亓书研,余下的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 等候着的明尧摘掉蓝牙耳机,上前一步,“亓总,今天的事情查清了,持刀伤害南小姐的人账户里突然多出一大笔钱,给他转账的人已经控制住了,交代出指使他的人是阚子臣。” “阚子臣,”亓官宴倚着黑色商务车,指尖掸了掸烟灰,舌尖绕出这个他忽视的人名字。 接着,他随口问,“阚子臣出国去的哪里?” “罗德里克。”明尧道。 “asa!”卓子御登时惊呼出亓官宴二叔的名字,后知后觉道:“罗德里克是你二叔的地盘,阚子臣出去一趟难道跟他搅合到一起了?靠,我说他怎么有胆子跟你作对!” 亓官宴叔侄不和,在德萨不是秘密。 明尧将工作手机呈给亓官宴看,“琳达已经找人破解出那个视频,地址是asa名下的会所,从现有证据推测,应该是阚子臣发给南小姐父亲的。” 阚子臣有动机。 黑暗的夜里,星月黯淡。 亓官宴扔掉指尖的烟蒂,黑色皮鞋碾在上面,“我不在,总有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卓子御跟在他后面上车,多嘴说,“我看你的身份再大也压不住上头的老头,这不人家直接送给你一个有身份的未婚妻。” “下车,你自己打车回去。” 卓子御傻眼,眼睁睁看着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扬长而去。 呸,他就不该瞎操心,这种臭男人该他吃爱情的苦! 匆匆一夜。 阚子臣一大早来看南知意,仿若回到在阚家的生活,他忙前忙后照顾她的起居,事无巨细。 被阚子臣擦着脸,南知意随他自甘堕落当佣人,烦心之余,懊恼自己强大的内心退步了,不过一个男人而已,顶多亓官宴有些本事。 她瞎了半年多万念俱灰,凭自己利用谢恩离开阚子臣,何等机灵勇敢! 算了算了,离开亓官宴她照样能活。 眼睛肿的厉害,她打死不承认自己哭了一晚上。 冰袋包着毛巾覆到眼上,南知意眼尾一颤,“以后你不用过来了。” 削苹果的手停顿片刻,很快继续专注手里的事,阚子臣装作没有听到。 “今天叔叔有事出去一趟,他不放心你自己在医院。” 病房里再度陷入沉默。 南知意恨爹不争气,跟蒋灵闹掰后全身心钻进股市,听从阚子臣的建议买了两只股大涨,令羡慕的他股友连夜向他取经。 她躺在病床上输液,他没心没肺得意哼曲一晚上,天一亮迫不及待去出去给人传授经验。 南知意有些羡慕南四海了,他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潇潇洒洒不受外界影响,她得尽快学习他吃饱不饿的宗旨。 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她扶着床起身,颇有当盲人经验地沿着床边慢慢往洗手间走,即便如此,还是不小心磕到床腿差点摔倒。 “阿知!”阚子臣连忙扶住她,“我带你去卫生间。” “呵,我的女朋友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带去卫生间。” 听见这道凌厉的声音,南知意些许不自然,避免自己失恋后对他要死要活,转身爬上床钻进被窝。 动作一气呵成。 亓官宴眼下淡淡泛青,凌厉的气质不减,一双深邃的眸似笑非笑,嘲讽之词溢于言表。 随着他看过去,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虽然他的唇角扬出一个笑意的弧度,南阚子臣就是感觉喘不过气来。 手心冷汗湿透,阚子臣迎上那股压迫,“亓先生既然有未婚妻,还请自重!” “哦?”亓官宴像听了笑话,眯着眸子悠哉坐南知意身旁,“这么说,阚先生花的五十万有些不自重;毕竟以我的身份来说,五十万找个烂人确实浪费钱。” 阚子臣瞳孔骤缩。 他知道蒋大树的事情了! 明明自己做的很隐蔽,而且通过别人联系蒋大树,他怎么会知道? 房间里进来两个黑衣保镖,对着阚子臣做了个请的姿势。 亓官宴掀开被子,打横抱起南知意,“我带女朋友去卫生间,阚先生要留下看吗?” “你混蛋!” 南知意挣扎着,去卫生间的私密事,他对着阚子臣不加遮掩乱说,要邀请他一起进去吗! 阚子臣惧怕南知意知道他花钱雇人行凶,无望地看着亓官宴抱着她进卫生间。 他眼眶里布满猩红,两个保镖就要动手“请”他出去,阚子臣咬牙抓起外套离开。 第43章 外国菜? 卫生间里,南知意紧紧抓着裤子,姣美的脸庞红的滴血。 大手游弋在裤腰处,不时碰到她腰间的痒肉。 腰间微微发颤,后退着抵到墙壁,所有的羞耻心到达顶点。 “你出去!” “你哪里我没看过?”亓官宴手指一勾,粉色的小裤子褪下半截。 顷刻屁股凉飕飕的,南知意羞愤地一巴掌挥出,被他准确地擒住,引着她的手放在他脸上。 线条流畅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心。 “力气得用在该用的地方,攒着。” “我以前就当被狗咬了!”南知意气恼叱骂,两脚踩到不菲的皮鞋上,努力让他看清自己轻蔑的表情。 “谈恋爱嘛,总会碰见几个渣子,我想了想,自己还是不喜欢吃外国菜,从现在开始,咱们俩一刀两断!” 外国菜? 一刀两断? 亓官宴笑了,她吃过外国菜还能吃下去别的菜吗! 他看上的人,就算玩掰了分手,也得他先开口说分,别人只有顺从的份! “南知意,你有没有心?”他钳住小巧的下巴,像怨妇般为自己讨公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天,你在床上连伺候人都不会,舒服了想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合适吗?” 愤怒在他的身体里流窜,他握着细腰的手更紧了些。 她连问都没有,丝毫不给自己解释的余地,红唇一张一合继续火上浇油。 “我不舒服,是你非得要,这件事算两清,你给我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怎么不舒服,嫌他出的力气轻,嫌他节奏不对? 亓官宴猛地叩住她的后脑勺,张口咬在讨人厌的唇瓣上,刚刚用力,怀里的人便喊疼。 尝到可口的唇一发不可收拾,他横冲直撞地吸住她的舌尖,极具侵略性。 直到吻的她气喘吁吁,软着腰依靠他站立,亓官宴才消气。 “永远不要质疑我说的话,别想没有用的,乖乖等着解决完所有事情后订婚,我在你身上付出的一切,你一辈子还不起。” 南知意捂住小腹,当务之急难以言齿,指甲难耐地抠进他的量身定做的西装里。 亓官宴了然,顺手扒了她的裤子,恶作剧地拍了一下弹润的小屁股,手感还不错。 给她留些面子,去外面等。 南知意在心中骂了他半天臭流氓,磨叽半个小时才在亓官宴的催促下出去。 “我爸很快回来,你最好赶紧走,否则他真敢打你。”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亓官宴用了句京城的老话,“你爸打我的话赔医药费,你不是想还我钱吗?等一下我让助理整理出来一起发给你,你可要一笔一笔仔细对清。” 南知意真被他气哭了,就算正常找人谈恋爱,也没用分手后列单子要对方还钱的啊。 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她的银行卡都在他那里,他明摆着存心为难她。 亓官宴整整一晚忙的脚不沾地,安排好解除婚约的事,立马赶过来找她,可她却不领情,他心里堵的很。 阚子臣自导自演演出戏,替她挨一刀,拙劣的手段轻易让她对他松懈态度,她记吃不记打是该治治了。 忽略南知意抹着眼泪钻被窝,亓官宴打开公文袋掏出笔记本电脑办公,坐在两步外的沙发上,时不时看向床上蔫吧的人。 目光移到电脑视频通话上,他联系德萨的助理,用北美纯正的英文交谈。“理查家那边提了什么要求?” 助理:“他们唯一的要求是让您的祖父亲自过去谈,否则绝不答应解除婚约。” 亓官宴头疼地捏了捏眉峰,理查家族树大根深,若是自己出手不免是硬对硬,虽然他的底牌能压制过去此事,但这样一来势必留给后面等着捡便宜的人大漏洞。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他不得不联系那个老头子了。 通话结束,南知意的手机响起,语音助手提醒是邢菲。 亓官宴没在意,低着头忙公务,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电话挂断了又再响起,南知意烦躁地再挂断,片刻清静后,微信“叮叮叮”炸锅地连响十几条信息。 全部来自邢菲。 “知意,你快看网上,有人发布了很多对你不好的消息。” “你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 邢菲一改常态,言语十分关心南知意,若不是本人经历与她的过节,还真以为她是多要好的朋友。 南知意打开邢菲转载的新闻视频,她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近日国际购物中心发生一起持刀伤人恶性事件,据悉,起因是一男子玩弄女性感情,女子家人报复其男子女儿……事情一波三折,有知情人爆料该男子女儿插足别人感情,并且与他人有染……” 新闻底下的评论不堪入耳,“上梁不正下梁歪,恶心!” “这不妥妥小三嘛,厉害了,还能脚踏两只船,职业素质棒棒的。” “虽然看不到视频里的正脸,但光看这背影,流鼻血了了,我能靠臆想玩一年。” “……” 无数恶意铺天盖地涌来,南知意浑身气的发抖。 紧紧咬着唇,才不至于情绪失控。 她清楚地知道‘小三’两个字对于一个人带来的严重后果,以前柳梦带着她嫁给阚荣,阚子歌一度认为柳梦是插足她父母感情的第三者。 即便阚荣是离婚后才认识的柳梦。 阚荣公司忙,时常早出晚归无暇顾及家里的事,柳梦经受不了阚子歌的谩骂患上轻微抑郁症,严重时发展到用药物控制。 南知意清楚记得,她的妈妈躺在浴缸里,锋利的水果刀掉落地面,好多好多血,四面八方淹没了整个地面…… “别听,”亓官宴关掉手机,紧紧圈住颤抖的身体,“只有弱者才会听信谣言,强者,会将制造谣言的人踩在脚底下。” 寒芒掠瞳,他用最温柔的语气,告诉她最有效的方法。 南知意眼里的光仿佛堙灭了,声音轻飘飘的。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妈妈说只有靠自己才最强大,她自杀过一次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不是侵入别人家庭的人。” “不一样的是,你有未婚妻了,亓官宴,你别让我成为他们口中十恶不赦的人,我们就此结束吧。” 滚烫的眼泪浸湿西装领口,亓官宴指腹擦去她的眼泪,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的小女朋友被人算计了怎么办,他好心疼。 多久了?从他接任父亲的集团开始,似乎很多年没有体会过心脏刀割的疼,他们都该死啊。 第44章 带你去我的世界 病房外突然嘈杂起来,保镖匆匆进来。 “亓爷,来了许多记者,他们的目标是南小姐。” 事态扩大,俨然超出可控范围。 所有人正常的三观里,插足者是谴责的对象,不过,其中不乏掺和热闹的记者。 第一手拿到社会感情纠葛内幕,无疑是流量最快的捷径,真相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亓官宴感觉到她惊恐的情绪,将她用西装外套裹住,干燥的手掌缓缓盖住她泛红的眼睛。 “你总说不知道我究竟是干什么的,从现在开始,你将见识到我为你做了什么。” “闭上眼,带你去我的世界。” 男人宽阔的胸膛里,窝着惶然无助的女孩儿,他将她藏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很好的保护起来。 昂贵的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从容迈出。 随着保镖打开,原本喧嚷的声音蓦然中断。 许多八卦记者拿着相机,围的病房水泄不通,手中举着相机准备随时拍照,他们看到出来的男人时,不约而同停掉一瞬呼吸。 男人一身低调的黑色衬衣西裤,穿在他身上仿佛量身定制,每一寸布料都因为他的气场而矜贵神秘。 只见他偏爱地抱着女孩,轻柔的吻落在她露在外面的头顶,再抬头,一双异国蓝瞳变得阴翳冷漠。 鄙睨地扫视片刻,沉郁的嗓音响起。 “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未来夫人的私生活,真令我意外。” “san,”亓官宴对着其中一个保镖说,“将所有在场的记者名字以及报社记下来,然后交给法务部。” “啪——咔嚓——” 静寂中,不知道谁相机掉地上,镜片摔得四分五裂。 所有人忘记拍照片,目光皆被他一举一动引着。 等他消失在拐角,才记起正事,顿时哀嚎一片。 一个弱弱的男声响起,“这个人是谁,他说法务部没错吧?” “一般大公司才有专门的法务部,等等,他不会是要告我们?”另一个记者沉思道。 “完了完了,领导交代的事情没办成,还被人警告,我得赶紧回去告诉领导他要吃官司了……” 话一出,现场一哄而散,摔碎的镜片兵荒马乱中踢到一边,碎片尖利泛着冷光。 中午十一点三十,国际商务中心大厦门口,十八辆黑色进口顶级商务车队有条不紊排成一列停下。 其中,排在中间的一辆林肯轿车略显突兀。 从商务办公楼里下班的人纷纷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小声议论猜测是不是哪位大领导来集团视察。 保镖训练有素地下车,排成两队将无关人等隔绝在外,圈出安全的范围。 神秘的林肯车门打开,司机恭敬地站在一旁,亓官宴抱出南知意,尽管她很抗拒他的做法,但架不住他的强势。 亓官宴长得很高,宽肩窄腰,身材经过专门的人管理,南知意被他轻松打横抱着,穿着浅粉色病号服的小腿安安静静地垂在他的手臂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迈的步伐沉稳有度,亓官宴散发着冷峻气场走进大厦,后头跟着整齐的法务部门一干人。 还有已经下班,临时通知加班的集团高层和各部门主要领导。 全部行色匆匆,如临大敌。 电梯停到六十八层,偌大的会议室针落可闻。 “公关部,半个小时内在公司网站发布有关集团总裁个人情感声明,明尧,这件事你负责审核。” “法务部,将所有网上散播南小姐,也就是我女朋友不实消息的媒体、网站、发布恶劣引导性评论者全部走法律通道起诉,要求赔偿公开道歉……” 亓官宴的声音清漠沉着,井井有条地安排每件事,从容坐在集团掌门人的位置上。 他就是天生的领导者,不管说什么,别人都不由自主臣服听从。 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动腿,他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腾出的右手忙着点开面前笔记本里的文件,神色专注。 会议室里一百多人,在他的指挥下现场办公,耳际只有电脑键盘打字的忙碌声。 只怪他们领导一张冰脸冷然,他们眼睛都不敢看他一眼,默默拿狗粮当中饭。 南知意抓着亓官宴衣角的手有些无措,她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突兀地坐在他大腿上,动都不敢动。 偷偷挪了挪脑袋,顺着包裹她身子的外套缝隙略微仰视,虽然她看不到,可很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她幻想过无数遍的那种,温文尔雅,成熟睿智。 亓官宴垂眸看了一眼怀抱里的人,眼尾多了些柔和,“中午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小小的脑袋摇了摇。 他眼里划过一抹笑意,低声哄着说,“你现在是病人,得按时吃饭,顾姨做的饭好吃吗?” 迟疑一下,她点头。 亓官宴满意地拿起手机,“祖母,恐怕要再多借顾姨几天了,麻烦您让张妈先帮着顾姨现在做些吃的送公司里。” 南知意没听清老太太说了什么,亓官宴温雅地笑了一声。 “对,是做给阿知,她很喜欢家里人做的饭菜。” 会议室里的声音更静了。 他们知道了,总裁很张扬,很宠妻,用他们午休的时间肆无忌惮给女朋友出气,主打一个不管别人死活。 可惜总裁用衣服将女朋友包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忙活一中午,连南小姐的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各个部门的人默契地看向法务部,内心:看你们的了,最好把多事的媒体告得以后听见南小姐的名字就绕着走,都是他们害的我们加班啊啊啊!!! 过了四十多分钟,会议室门口,两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扒着玻璃门偷看。 亓书研满眼冒星星:“恩恩表哥,宴表哥好帅啊!” “切~”谢恩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搂着女人开会,我看表哥是多巴胺分泌超量,他以后被小瞎子管定了!” “你说谁小瞎子!”亓书研瞪着他,“再敢说阿知坏话,我立马告诉表哥,让你接着去景区搬石头!” 说着,亓书研趁谢恩不注意,偷偷往后挪一小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蹬谢恩屁股上。 谢恩一个贯冲,身体冲进会议室里,连着奔了几大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差点给亓官宴跪下拜个早年。 刹那间,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第45章 你压到她头发了 谢恩强装镇定地理了理棒球外套,面无波澜开口:“祖母亲自熬得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着,他将保温汤盅放亓官宴办公笔记本电脑前。 亓官宴眉心微微动了动,视线移到谢恩身上,“在这吃?” 他有一瞬间迷茫。 “嗯,”谢恩好像很明白的样子,重新抓起保温汤盅,“你在这里喂她吃东西确实影响员工工作效率,那我跟书研将吃的先放你办公室。” 南知意此刻只想就地埋了谢恩。 谢恩跟她八字相冲吧!每次见他准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他来看她笑话还是制造笑话的! 明尧作为总裁助理,义不容辞挺身而出,麻溜地解决困窘,“亓总,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送到您办公室了,需要您尽快处理。” 办公椅转动,亓官宴抱着南知意回办公室。 她脚上穿着洁白的袜子,裹得严严实实,亓官宴将她从医院带出来时忽略穿鞋,暂时将人放到办公室暄软的沙发上。 宠爱地揉了揉她头发,“我的女朋友很乖,撒旦的使徒一直严以律己,不过,他现在要去将不安稳的恶魔送去审判,直到我的撒旦满意为止。” 他的声音低沉撩人,耳朵里痒痒的。 南知意耳根悄悄爬上红晕,她记得这句话,在游轮初次拥着的那夜,他是这样哑着嗓子威胁她,让她喊着他名字。 此刻,他信奉的撒旦转变成她。 谢恩与亓书研齐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还腻! 谢恩:“书研,你亲耳听到了吗?我耳朵瞎了,他得赔我。” “谢恩表哥,你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找会议记录要案发现场第一视频去!赶紧建一个群,你将卓子御那帮冤大头全拉进来,付费点播!” 经亓书研提醒,谢恩一拍大腿,“这事儿我在行啊,咱俩对半分!” “我亲爱的阿知啊啊啊!” 亓书研激动地扑倒南知意身上,正色搂住她的腰肢,一手叩住她的脑袋按肩膀上。 然后粗声粗气地,压低嗓子,佯装亓官宴说话。 “阿知,你很乖,身为撒旦的使徒,我对你的爱全公司可见,不!马上就是全世界,因为,我要将你变成我亓官宴的小娇妻。” “哈哈哈哈……” 亓书研说着把自己逗笑了,捂着笑疼的肚子,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表哥太有意思了,我以前看他冷冰冰的,都不敢上去说话,你说他是不是遇到你之后连夜吃了十本霸道总裁追妻语录?” 南知意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波涛骇浪,对亓官宴的所作所为再一次掀起波浪。 “书研,可是他有未婚妻。” 她抱着双腿,下巴落寞地抵到膝盖上面。 长长的头发垂到沙发上,蜷缩着娇小的身子,显得整个人可怜无助。 亓书研恢复平静,把吃的从袋子里摆到桌子上,递到南知意手里一小碗松茸汤。 “说起来还是前几天发生的事,表哥当时根本不知道,是他祖父单方面做主的,阿知,表哥对你怎么样不用我说,你心里感觉得到的。” 垂眸,南知意捧着小碗一点点喝完。 亓官宴带她见过京城的外祖父外祖母,德萨的祖父知道她的存在,却好像不喜欢她。 如果亓官宴最后忤逆不过那边的意思,那她怎么办? 彻底成为那些人嘴里喊打喊杀见不得光的第三者,还是被他抛弃?可现在亓官宴并不打算放过她,有意和他祖父对着干。 亓书研呼了一口气,拉着南知意靠沙发上,俩人脑袋挤着脑袋,仿佛回到上学的时候。 “阿知,你就是想的太多,只要表哥喜欢你,什么都不叫事儿;算了咱们俩不说他了,我爸的度假村马上开业,要不然咱俩一起去玩几天,就当换换心情。” 虽然亓书研说话时声音是欢快的,但南知意听出她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几不可察的哀伤,跟自己的心情莫名相似。 “书研,你失恋了,是卓子御吗?” 南知意直挺挺问出,惊得亓书研想……想剁了卓子御! “卓子御她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追他很久了,现在他想答应你,”南知实话实说,从亓书研紧张的语气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俩人不简单。 亓书研气急败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绝不可能,如果他下次再对你说疯话,你你你、你让表哥打的他满地找牙!” 明明是有感情的,怎么俩人都这样怪异,南知意很疑惑。 见亓书研不打算说,南知意歇了刨根问底的心,好不容易没人打扰她们,再聊那些臭男人糟心。 转眼,亓官宴在会议室处理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已到下午四点钟。 明尧打开行程表,“亓总,今天积压的工作排进明天,时间稍微挤一些,今晚六点晌午会餐,需要推迟吗?” 亓官宴想起“阚氏”的合作文件,阚子臣上赶着过来,打定主意接近南知意,大有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嫌疑。 对付阚子臣很简单,只需动动嘴皮子而已。 愣神几秒后,一贯做事雷厉风行的他犹豫了。 南知意认识阚子臣八年,他陪她度过最美好的年纪,嘘寒问暖,感情基础无需质疑。 阚家还有她惦记的阚荣,如果解决阚子臣,阚荣一定插手,南知意会不会心软? 敛了敛心绪,亓官宴沉声道,“推迟,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再约他们。” 阚子臣要做什么,他好奇的很,该做的准备自然不能少。 合上电脑,亓官宴站起来,“市场部,将阚氏所有盈利商品、各个类目调查清楚,财务部门盘点阚氏市值,监控他们每一笔进出资产,尽快汇总交上来。” “还有——” 下面的人憋着大气听他说,生怕再加班。 “还有对外保密。” * 办公室里,俩人挤着睡得正香。 亓官宴叫醒亓书研,“你压到她头发了。” 亓书研睡眼惺忪,看着亓官宴给南知意盖毯子,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窒息。 头发啊头发大表哥! 她真想说头发不会疼,南知意睡着了没感觉的好不好。 提着胆子正要争论,亓官宴瞥过来一眼,亓书研顿时偃旗息鼓,灰溜溜地离开沙发。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像个老鼠一样,蹑手蹑脚离开沙发,被一个眼神赶走! 第46章 干吃药片可能噎嗓子 夜晚静悄悄的,男人长手长脚缩在不符合他身高的沙发上,侧躺着的身体多出沙发外半截,拢着怀里的女孩睡得正香。 无奈,手机铃声吵醒了他。 “祖母,您怎么还没休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睡的着!”老太太连声训斥,“如果不是书研告诉我今天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现在给我回来,我要当面跟那个不讲理的老头说清这事儿!” 老太太平常睡得早,操心着亓官宴的事情,出了今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身为亓官宴的长辈,正式见过未来外孙媳妇,那个德萨的老头却又擅作主张塞个外国女人,故意跟她作对。 这口气不出她对不起早死的闺女! 通着话,长臂拢住臂弯里的人,轻松一带,让她趴到身上。 亓官宴往沙发里侧挪了挪,踢掉皮鞋,换成舒服的平躺姿势,抚着怀里香软的女孩惬意合眸。 “我明天早上回去……嗯,您早些睡。” 老太太那头挂断电话,保镖san的电话无缝隙打来,“亓爷,南先生得知您将南小姐带走很生气,希望您尽快将南小姐送回来。” 搁着手机,仍能听到南四海骂骂咧咧的声音,“小兔崽子,再不将我闺女送回来,我就报警,你拐带无知少女,脚踏两只船玩弄女性感情,我呸……” 碍于后面的话骂得太难听,san默默拉开距离。 亓官宴拧眉,不太确定地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又听到一句,“我*你祖宗,我就是让我闺在家老死也不让他跟你来往,你个小&*#、***###&#*——” 南四海骂的是谁? 亓官宴很怀疑,他是怎么做到每句脏话都不重复,这京城特色方言听着貌似挺有意思的。 san是亓官宴留在医院善后的,主要负责解释他家boss为什么带走南知意,又为什么不送回来。 他解释的鬼都不信,南四海一个大男人岂能不知道那点你你我我的事儿,当即就骂的san狗血淋头难以招架。 当过雇佣兵的san含泪挡住南四海找亓官宴算账,委屈地挨骂一整晚,终于盼来天亮。 * 第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南知意动了动身子,突地僵直了双腿不敢动。 而后涨红了脸,咬着牙挪开屁股,一点点从他身上爬下去。 她的动静不大,早早醒来的亓官宴眯着眼睛揶揄,“在我身上趴着睡了一晚上,是不是该安慰一下它?” 他懒洋洋地伸手,再度将人拉回来。 南知意跨坐在硬邦邦的腿上,双手撑在他胸膛,“我不跟有妇之夫鬼混!” “有妇之夫?”亓官宴狭促点头,表示认同,“听说有很多女孩喜欢人夫,不如,办公室试试?” 他耍流氓地抵了抵,故意欺负她,谁让她对自己做的一切视若无睹。 南知意委屈地红了眼,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热情。 为什么他说起这样的话可以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的眼睛像是蒙尘的黑宝石,雾蒙蒙的,羽睫毛轻颤眼泪一颗颗滑落,亓官宴轻吻着苍白的脸颊,嗓音微哑,“只在卧室里,听你的。” 她吃软不吃硬,亓官宴吃透了她脾气。 “我一天没吃饭了,你先去洗澡,等一下换了衣服出来陪我用早餐,祖母想见见你。” 老太太对她的喜欢不掺假,也不会像谢恩一样看不起她的眼睛,南知意不忍拒绝老太太,却还是拒绝了。 因为那份喜欢,是建立在她是亓官宴未来妻子的身份上,今时不同往日,她觉得自己眼前的生活一团糟,再去徒有尴尬。 南知意洗完澡出来,亓官宴没有勉强她。 打开助理买的海鲜粥,舀了一勺抵到她唇边。 南知意背过身去不肯喝,腮帮子气鼓鼓的,还在为他露骨的话生气。 亓官宴敛眉低笑,“打定主意不愿意理我了,看来忙活一天,也不如在车上精尽力竭一瞬让你乖乖听话。” 他的语气凉薄如自嘲,好像一下一秒就能捏碎了她的腰。 南知意憋着羞愤,摸到他手里的粥碗抢过来一饮而尽。 粥的温度略微温热,顿时烫的她泛出泪光,亓官宴微眯着眼,缓缓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微咸的眼泪。 手掌叩住她的后脑勺,直视她娇娇弱弱的样子。 “为难自己只会让别人看笑话,我看上的不是一具漂亮的皮囊,还是说你只甘于拿每年六百万?” 她的身材与长相毋庸置疑,不盈一握的腰肢令他次次疯狂,女孩明艳的五官下只有他能品味娇软的媚态。 她就像隔绝凡尘云端里娇养出的花,独有一份清澈而不谙俗世俗的眼眸,漂亮是漂亮,但那样太脆弱了,只能藏娇在金丝笼里赏玩。 南知意惊骇他的威胁,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害怕,可是那僵硬的微表情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情绪。 原来,亓官宴一开始就给她了两个毫无退路的选择。 要么顺从他的意思,变成他喜欢的样子站在他身旁。 要么随她性子来,让她永远做他见不得天日的情人。 他给她应有的自由,极大的宠爱,手中仍然掌握着无形的锁链,方便随时拉回她满足他的趣味。 果然,这样的心思,才符合他的身份。 南知意定性昨日众目睽睽下的偏爱,是他抵抗家人的叛逆;她是可有可无的工具,亦是他没玩腻的玩具。 她一颗心沉到谷底,亓官宴让亓书研开车送她回家,没再多说什么。 亓书研顶着鸡窝头,身上的睡衣还没来得及换。 揉了揉眼睛,开着车打了个哈欠,“表哥大清早打扰我睡懒觉,太没人性了,等他给我添了个小侄子,我非得让小侄子每天搅得他睡不成觉。” 亓官宴让她送南知意回去,是顾虑南四海,怕他多想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让亓书研当了那个与南知意共处一夜的人。 对此,亓书研只觉他欲盖弥彰,默默表示他开心就好。 南知意陡然想到什么,呼吸一滞,解开安全带,“书研,路过药店时停一下。” 亓书研不解地看了看她,松开油门,减档停车,跟在她身后进药店。 猝然,瞌睡虫吓得四下逃窜。 “麻烦帮我拿一盒紧急避孕药,”南知意对着店员说。 距车里那次有三天了,她不知道吃药还有没有效果,如果吃药能给心里一个安慰,她觉得可行。 亓书研木愣愣地目睹一切,“阿知,要不你去买瓶水,干吃药片可能噎嗓子。” 南知意感觉很有道理,在她的指引下去了便利店。 第47章 应该没这么快 站在毒辣的太阳底下,亓书研大气不敢出,她表哥还没将人娶到手里,未来小侄子就要惨遭毒手啦! 亓书研慌慌张张掏出手机,用仅剩的一点电量,十指飞快编辑消息。 “恩恩表哥快想想办法救人命,小表嫂买了避孕药,呜呜,我那可怜还没来得及叫姨姨的小侄子。” 余光里,南知意握着矿泉水逐渐靠近,亓书研手一抖,看也没看究竟是否发给谢恩,赶忙撂下手机迎上去。 “阿知,我刚刚问医生了,他说这个药早上吃对身体不好,得中午和维c一起吃。” 南知意手里被她塞来一瓶“哗啦啦”作响的维生素c,愣了愣。 “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不信你问医生。” 亓书研中气不足,心虚地看着她手里的半瓶美白片,这是她昨晚吃剩顺手装兜里的。 亓书研送南知意回去后,跟南四海介绍了自己是她同学的身份,勉强混过关,丝毫不敢提亓官宴的名字。 一边思考亓官宴是不是又惹到南知意了,一边死皮赖脸拖延时间,赖在病房“监督”南知意一举一动,跟她追忆往昔。 打死她也没想到,她竟然将消息发给卓子御。 卓子御与谢恩是她微信的置顶聊天,俩人头像都是左手比个七,右手比个八,倚着敞篷跑车带着嘻哈链子大墨镜。 当初俩人还为这个造型怒争一场,到现在还在暗暗较劲,顶死不换! 特别设置的信息声一响,卓子御激动地打开终于回复的消息,激动地……就激动地很平静。 平静地截屏转发到“谢恩的弟弟们”聊天群,平静地发消息,“某人很快会有资格进群。” 什么资格? 单身的资格! 人家都背着某人吃药了,不就是对某人不满意的么。 很快,群里炸了窝。 达达是我:老实说,阿宴是不是不行? 卓子御:床上不行,还是床下不行是个问题,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以后大概率是和南小姐不行了。 苏墨:这……不太好吧,说出去我可不承认他是我兄弟啊,万一我老婆误会我跟他一样怎么办? 达达是我:这事装不出来,放心,你老婆最有体会。 卓子御:呵呵~ 许久后—— 丹尼尔:我去,卓子御你想死别带我们啊,书研妹妹发错消息你知情不报,阿宴发起脾气谁能扛过去!!! 群里几个人都是亓官宴发小,平常背着他说起话口无遮拦的,完全不拿当事人是回事儿,丹尼尔突然提醒,几人才想起那副隐藏不寒而栗的面孔。 顿时,群里死寂一片。 毕竟,他一向喜欢把惹到他的人当宠物养……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的养宠物! 卓子御弱弱问一句:那我身为他最好的朋友,是不是该告诉他一下? 群里依旧死寂…… 卓子御使劲吸了一口气,忐忑地将截屏发给谢恩,与其直面迎上亓官宴的怒火,不如先让谢恩背锅,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 * 亓官家老宅。 老太太特意把亓官宴叫过来,为的就是说他的婚事,顺道出一口恶气。 “小宴,这外国不是婚姻自由吗?那个外国老头养的儿子当初拐走你妈妈,我坚决不同意,他就是这么跟我理直气壮说的,现在我就买机票,亲自到他面前还给他这句话!” 客厅里坐着老爷子,亓官夏,亓官秋谢恩等人,差不多都聚齐了。 亓官家的人谁不知道,亓官宴的妈妈年轻时出国旅游,回来的时候带来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这个男人整天心肝脾肺肾地叫着心肝宝贝,心眼子贼多,一眨眼把人拐到异国他乡生孩子。 八年后,亓官宴的妈妈病逝,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却变成一个小盒子,不能笑不能跑,老太太抱着盒子哭晕过去数次,迟迟走不出去,连带着恨了亓官宴祖父到今日。 亓官秋给老太太顺着气,她不喜欢南知意,也做不了亓官宴的主,索性闭上嘴巴看他们怎么解决。 老爷子冷然,对着老太太说,“只要小宴不回去,不用咱们去德萨,我保证那个老头自己亲自给咱们登门认错。” 亓官夏:“爸,你有办法?” 谢恩斜跨跨地坐着沙发,专心致志地打游戏,关键时刻蹦出一条短信,他想也不想地就张口喊亓官夏。 “舅舅,这个欠揍的卓子御给我发消息,说书研告诉他小瞎子要打胎,等打完这局,我说什么也要带着人打断他的腿!” 谢恩不小心开麦,客厅里骤然回荡队友疯狂大喊:“艹艹艹,谢恩你往哪打,你老子我马上挂了,要死啊你!” “谢恩!”亓官秋咬牙切齿,一巴掌扇谢恩脑袋上,谢恩护着手机乱躲,誓死扞卫! 老太太被茶水呛到,话都不利索了:“小、小宴,你女朋友有了!” 面对炽热的眼光,以及亲舅舅的审视,亓官宴抚额,“应该没这么快。” 仅仅两次,前后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星期,他自认没这么大本事。 亓官秋把谢恩的新发型抓得六亲不认,夺走他的手机打开微信。 原来,谢恩打游戏没空看卓子御的发截屏,只看到了他夸大其词的信息:书研说你小表嫂不想要你表哥的孩子,他帮我转告他啊,别出事了赖在我头上。 亓官宴接过来手机,蓝瞳幽幽,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早上话说重了,她误会自己了。 可,她敢去吃避孕药,心里就真的对他没点真情实意吗? “啪”老爷子拍桌而起,眼里闪着精光,“有了!老婆子你去告诉那个外国老头,就说咱们马上抱小小外孙了,让他看着办!” 亓官夏懵了,只见老太太很好地领会老爷子的意思,笑得合不拢嘴。 “对对,二十多年了,这次我就要靠小知打个翻身仗,让他知道知道心碎的滋味!” 两位老人统一战线,心情大好,你来我往商量着着怎么设计亓官宴的祖父,非得给他好看。 “外祖母,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是不是不合适?”亓官宴无奈,“书研那边可能还在拖着阿知,我过去一趟。” “等等!”老太太叫住亓官宴,披上枣红色的披肩,大有亲赴战场的架势。 “说到底,这件事是你的错,小知突然知道你有未婚妻使性子不理你也在情理中,哪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不想搅合在别人的感情里,我跟你一起去。” 第48章 你敢吃药试试 晌午前,两辆黑色劳斯莱斯一前一后进了医院。 车头正中,小金人烨烨生辉。 老太太穿着黑色绒面短袖旗袍率先带路,一头银白色短发打理得精神抖擞,走起路来优雅大气。 她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四个穿正装,戴白手套的年轻佣人,手里分别郑重地捧着枣红色木匣子,引得过路的人纷纷瞩目。 径直来到病房外,老太太伸手示意止步,静静听着里头的动静。 亓书研:“阿知,你快告诉我吧,表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南知意:“没有。” 亓书研贼眉鼠眼打趣,“他昨天把全公司的人叫回来给你出气,我都感动了,你就没给表哥一个大大的香吻,然后晚上恩恩爱爱造小侄子?” 架不住亓书研专挠她腰上的痒肉,南知意躲着咸猪手生无可恋。 “没有,我大概没有福气做你表嫂了,你刚刚说介绍谁给我做男朋友来着?怎么听名字像个外国人?” “丹尼尔,”亓书研拉来亓官宴发小胡诌的,纯粹是分散南知意的注意力,胡扯八绕逗她开心。 捏了颗葡萄送嘴里,挤在小病床上,亓书研不着调地接着说。 “不是外国人,他老家也是咱们京城的,去德萨几年学人家出洋相,搞个洋名字露骚气,不过,人长得还挺帅,看着可奶了!” “真的?小奶狗也不错,我记得你最喜欢小奶狗,你舍得让给我吗?” 听着南知意似乎上心了,门外,亓官宴脸色黑的跟炭一样,老太太恨不得进去堵了亲孙女不着调的嘴,一个个的没让她省心的! 亓官宴推门而入,冷言冷语盯着亓书研,“我已经给丹尼尔发消息了,相信卓子御会真心祝福你们两个的。” “啊!”亓书研吓得摔地上,接到老太太警告的眼神,赔笑着贴着墙根逃跑,“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这就回去了,呵呵。” 南知意保持侧躺在病床上的姿势,背对着来人,乌蓬蓬的长发散漫地散在枕头上,因着与亓书研玩闹,腰间的衣角皱巴巴的,露出一小节莹白的腰肢。 那婀娜体态,纤细的身形,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清透干净感,看的人火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亓官宴伸手,抚平了她的衣角,南知意腰肢往被窝里躲,心中抑郁难平心中气竭。 “不敢劳您亲自动手给我弄衣服,毕竟一年出六百万包养费不是谁都能出得起的,我身为你的情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南知意大胆地刺了他两句。 “哈哈哈哈,小知,您只管骂他,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说,祖母帮你教训他。”老太太岂会看不清这俩人什么意思,准是哪句话没说清,闹出来误会。 如果亓官宴不是真心拿她当未来妻子对待,也不会特意带回家里给他们看。 一听是老太太的声音,南知意慌得立马掀了被子坐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局促地喊人,“祖母。” 老太太忙拉着南知意坐回病床,“地上凉,赶紧躺回去,都是一家人了,你这孩子还那么见外。” “小知,你同学要吃桃源街的包子,我开车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找到,买了些别的——” 声音戛然而止,南四海两手提着大兜小包的餐食进来,看到屋里来人,立马拉下脸。 “你表妹前头要吃这要吃那,我看在小知的面子上出去买,合着让我跑了半个京城买包子,是故意支走我给你腾地儿骚扰我闺女啊!” 亓官宴默默记下亓书研这笔账,等有时间了慢慢算,贪吃不挑人跑腿,她行的很。 “哎哟,这是亲家吧,”老太太站起来,热情地打招呼。 南四海明显不喜欢这个称呼,把吃的放桌子上,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 “可别,我闺女还没找到好人家,您别乱叫,咱们可不是什么亲家。” 老太太依旧和颜悦色,招手让人把东西放桌上,笑着说: “小宴不懂事,上次他登门拜见您也没跟我这老太太说,今天我过来,就是想跟您认识认识,以后这俩孩子成不成也不是咱们说了算是不是?” 南四海脸色略有缓和。 亓官宴掏出让明尧临时送来的文件夹,厚厚一沓,恭敬地送到南四海面前。 “叔叔,最上面的是我本人无犯罪证明,下面是所有和我具有亲属血缘关系的人证明,还有琳达和我朋友的,请您放心,我不会影响阿知和以后孩子考公的。” 南知意羞臊的满脸涨红,不敢抬头。 在老太太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南四海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伸手,毫不客气接了过来,打算回头找人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老太太真长见识了,“亲家,我今天跑一趟,其实也是有些事想当面跟您解释,不如,咱们到走廊里说。” 南四海迟疑一瞬,跟上。 病房门虚掩,老太太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小宴凭空多出来一个什么未婚妻,我都不知道这事。” “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小知,出了这事,小宴第一时间找媒体澄清,我也是连夜联系了他祖父,这才知道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亓官宴知道老太太恨他祖父,饶是听见她说老头是病了,盼着临死前看到孙子成婚,否则死不瞑目,也是震惊地久久不能回神。 应该……不算过分吧? 老太太猛药出奇效,当即立竿见影,南四海松口,答应老太太可以给亓官宴处理时间,但在这之前不许他私自再把人带走。 “你的目的达到了,”南知意可不信这套,嘴角嘲弄,“你连祖母都骗,何况是我,六百万年结还是分期?” 亓官宴攥着她的胳膊,眉间阴翳,语气隐隐含着怒意,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令人背脊一寒。 “终身分期!” “南知意,你敢吃药试试,即便你敢吃,我就有本事让你没力气去买!” “你干什么!”南知意慌乱地按住他的手,不敢提声说话。 亓官宴叩住她的手压她脑袋上,大手上下翻找口袋,顺利地找到白色小药盒。 薄唇气的泛白,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她的唇瓣,“你买一次我吃一次,如果我身体吃坏了,你负责。” 第49章 搬过来一起住好吗 滚烫的热气喷洒在脖颈处,南知意软了半边身子,眼睛雾蒙蒙的,犹如被欺负了。 亓官宴吸吮着雪白的脖颈,到底顾虑外头有人在,收敛着些。 把人弄得老老实实听话,他才满意地坐回她身边,指尖摩挲着锁骨下红红的印子,“别嘴硬,我的诚意足够了,你这里、这里,都知道。” 冷白的指尖点了点她的脑袋,还有胸口处。 南知意呼吸软的厉害,啜捏着吸鼻子,小声说,“知道了,我也知道你嘴硬。” 想留她,却不服软,偏偏说什么情人的事情,她不气才怪! 亓官宴整理好她的领口,“眼睛的事,我联系国外的专家了,不用想太多。” 她的头发柔顺,长长的,拢在手里像极了顺滑的绸缎。 他低头轻嗅,幽深的眸子深了又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吗?” 很想很想,哪里都想她。 那些事有了开头,似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水,他时时刻刻备受煎熬,她就没感觉吗? 眼见南四海与老太太进来,南知意正色道,“我爸爸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在那之前我们暂时先分开一下。” “阿知,”亓官宴轻唤她的名字,“你真舍得吗?晚上很冷,你睡觉踢被子,我不在身边会没有人照顾你的。”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南知意吃痛地抽回,提醒自己得坚守阵地,坚守阵地! 有他在只会没被子,清醒清醒! 亓官宴临走,眼底颇有哀怨。 晚上卓子御叫他来喝酒,亓官宴兴致缺缺,一头扎进工作里麻痹空虚的感情世界。 卓子御被拒,倒也不闲着,有他打开话匣子,‘谢恩的小弟’聊天群开始热闹。 卓子御@谢恩:你表哥保住小女朋友了? 谢恩不耐烦:付费答题! 卓子御甩出去一个红包,谢恩:不好说,得看他行不行。 达达是我发了个红包:咱们小看南小姐了,原先以为阿宴的条件拔尖,露露富就能将人迷得离不开他,看来是深入交流后,阿宴硬件不行,让南小姐十分不满意;谢恩,收了红包你得改群名。 这话,无一不支持。 为了在线吃瓜,他们忍气吞声当“谢恩的小弟”,群主趁人之好奇心占便宜,忒不要脸。 丹尼尔双手赞同:对,就叫……‘撒旦的使徒们’,这个名字符合我们甘愿被你敛财的初衷,@谢恩。 拿亓官宴的感情私事生财,他早晚被亓官宴再收拾一回,几人默契在心中替谢恩点了一根白蜡烛。 红包在前,谢恩麻利将群名改为‘撒旦的使徒们’,乐呵呵地再收红包。 达达是我:谢恩,你好歹算是阿宴的媒人,你给点力,撮合撮合俩人。 丹尼尔:你什么时候这样好心? 达达是我:我想看那个冰块脸成为妻管严,你不想看他屁颠屁颠地跟在女人后面拎包抱孩子吗? 卓子御坏笑:你求谢恩不如求我,我有办法哦! 丹尼尔:哦吼!我激动了,快说! 卓子御卖关子:我的猎场缺猎物了,你们谁想知道就送过去些好货,事成后见! * 从此事后,卓子御整天跟在亓官宴屁股后头打转,公司、家里,形影不离。 办公室里亓官宴签着文件,睨了一眼沙发上的俩人,“有什么事直说。” 谢恩是来监督卓子御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他的表哥最完美,决不能让卓子御这种小人憋着坏主意暗算。 卓子御不跟谢恩计较,悠哉地喝起咖啡,“书研约南小姐去度假,阿宴,咱们一起去吧?” “什么时候?”亓官宴停笔。 “大概也许说不定……就是后天。”卓子御挤眉弄眼,意味深长。 他绝不说自己是等亓官宴答应后,再联系亓书研说度假的事情。 明尧敲门进来,“亓总,已经约好阚氏等人,饭局定在今晚七点。” 亓官宴点头,卓子御拿过来明尧手里的文件,笑眯眯地说,“明尧,今晚你休息,我替你做一晚特别助理。” 看来,不用费尽心力安排度假的事情了。 * 南知意眼睛检查不出来问题,便早早出院回家,谨听医嘱,按时休息。 南四海防着亓官宴,三句不离提醒南知意少联系亓官宴。 嘴里苦口婆心为她着想,扭头乐不思蜀接阚子臣的电话。 南知意抱着抱枕,“爸,阚子臣给你什么好处了?” “说了你也不懂,”南四海穿着花围裙拖地,哼着跑调的曲子,“爸爸给你新买的衣服鞋子,你有空试试。” 南知意打开他口中所谓的新鞋子,手指一下子摸到两个相背交叉的半圆标志。 最新款的高奢平底半拖凉鞋,还有同品牌小链条方包。 “你哪来的钱?”她不由得疑惑。 这些东西少说也得大几万,加上衣服,手链等配饰,不是南四海可以买得起的。 “我赚的呗,”南四海一股脑将首饰盒打开,开开心心在她身上虚空比划着,“颜色深了些,果然不能听那些服务员的,我这就拿去换了。” 挑出来不满意的首饰,南四海一股脑装袋子里,“对了,阚子臣说他爸爸身体好了,正跟他爸爸在路上要过来看你。” “什么!”南知意突地站起,“爸!你怎么刚刚不说,算了算了,不行,我不想让阚子臣知道这里,你不要让他过来。” 南四海为难,“我跟他说好了,等一下下去接他们,这样吧,约他们去商场附近的餐厅,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将东西拿去商场退了,回来接你。” 只能这样了,南知意点头。 南四海尽心尽力不让南知意生活水平下降,将餐厅定在万石国际酒店,提前付了费用。 南知意讨厌阚子臣,他知道,但阚子臣乐意修复兄妹感情,上赶着送巴结他,他何乐不为。 当然,日后他得知南知意眼睛的罪魁祸首,差点没把阚子臣打死。 万石国际酒店环境清幽,以西方简约风装修为主。 阚荣精神转好,头发丝隐约有了白丝,“小知,跟你爸爸住公寓还习惯吗?” 南知意点头,“阚叔叔,我点了您最喜欢的七分熟牛排,您喝什么?” “苏打水就好,”阚子臣笑得温柔,“爸爸戒酒了,他可不敢再喝了,我忙着公司里的事,还得看着他,阿知,我们周末陪爸爸去打高尔夫吧。” 南知意不着痕迹避开与阚子臣交谈,神色如常与阚荣聊家常,她很感激阚荣当初为柳梦做的一切,将她们的生活照顾的面面俱到。 包括,呵斥屡屡为难她的阚子歌。 三人用餐到六点四十分,到酒店大厅道别,如果不是遇到邢菲阚子歌等人,南知意觉得这顿饭还算过得去。 第50章 有钱人都抠? 邢菲穿着职场风裙子套装,像模像样地上前,“阚总,与henry集团的商务餐还有二十分钟。” 阚子臣点头,他将邢菲安排到自己家的公司,各中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难得,阚子歌遇到南知意后没有点着火星子,拉着脸抱住阚荣的胳膊,“爸爸,哥哥忙着公司的事,他让我跟司机接你回去。” 阚荣扭头,“小知,叔叔最近不去公司,你哥哥暂时留在国内帮我,你如果有时间可以随时来家里住,你哥哥还留着你的房间。” 阚子歌轻嗤,看了看阚子臣,“爸,哥哥的心早就不在当哥哥的身份上了,您还是操心操心公司里的事吧。” 兄妹俩如今势同水火,阚子歌与阚荣走后,邢菲走到南知意面前。 “知意,我上次真的很担心你,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怎么没回?” 南知意淡淡道:“没看到消息,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 阚子臣轻轻抓住她皓白的手腕,“叔叔还没来,我送你到门口等他。” “不用。” 南知意要抽回自己的手腕,邢菲挽住她的另一个胳膊,不着痕迹地伙同阚子臣带着她往前走。 邢菲就像跟她很好的朋友一样,自顾自说说笑笑,乱转的眼神注意到她背着的包,伸手摸了摸。 “这个包包好漂亮,”邢菲压住眼底的嫉妒,用着平常聊天的语气说,“这个是香香的特别发售版诶,我在杂志上看过,要十二万八,是你男朋友买的吗?还有你的裙子,比包包还要贵一半。” 因为她的话,南知意脚步顿住,心中大为震惊。 十二万八! 南四海竟然花十二万八给她买了个包! 南知意实在无法平静,亓官宴以前花几十万给她买条裙子,那是因为这钱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南四海却不同,十几万已经严重影响他的积蓄。 胳膊一左一右被他们两个牵制,南知意奋力挣脱,很抗拒这样的举动,她得找南四海问个清楚。 阚子臣抓着她的手腕,试着安抚她,示意邢菲松开她的手。 就在邢菲松开的一刹那,南知意只想推开阚子臣的触碰,没想到伸手过去,指甲不小心划过阚子臣的侧脸。 两道鲜红的指甲痕,浸出血珠,在他的侧脸上尤为明显。 阚子臣吃痛捂脸的这一幕,落在进入酒店大厅的众人眼里。 一众人站位规矩有礼,连周卿谢礼那样身份的人都只能退让在旁。 那么多人,邢菲一眼看见为首的男人,所有人簇拥他而来,他单单穿了一件白色衬衣便已足够压住所有人的气场。 深栗色头发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更加清冷矜贵。 可那样身份尊贵的男人,眼神不肯在她身上停留一刻。 亓官宴顿足,静静看着,阚子臣很多余,一再纠缠他的女朋友。 拿着他外套,提着明尧公文包的卓子御穿着临时借来的西装工作服,跟在亓官宴身后,倒真像他的助理。 戳了戳他的胳膊,卓子御压低声音:“你还有耐心站着,要是我的女朋友被人整天惦记,我一脚上去踹翻他。” 听到他话的周卿,瞬间脸色冷下去十度,顾忌在外头,她换上亲切阿姨的脸色,默不作声插在阚子臣与南知意中间。 狠狠拧了阚子臣一下,反手亲昵地握住南知意的手,“小知啊,是不是跟哥哥出来玩?阿姨好久没见你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们的关系好像没这么好,”南知意哪里知道她现在被人围观了,她极力撇清与阚子臣所有有关的东西。 被人当场落了面子,周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邢菲自以为是地上去打圆场,展示了一个她以为最美的微笑。 “阿姨,我跟阚总正要送知意出去,刚刚正在说知意男朋友给她买的衣服包包,我就想拿着看一下包,不知道怎么知意就不小心伤到阚总。” 邢菲表示出很歉疚的样子,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亓官宴。 她心里得意,看到没,你的女朋友穿着你买的昂贵衣服包包,背着你跟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她那样的女人才不配出现在你身边! 南知意被她的话逗笑了,唇角弯弯,露出粲然的笑容。 她举起包包,好让邢菲能够看得更清楚,“你看清了,这个包十二万八。” 她又抬起手腕,白嫩光滑的肌肤上戴着玫瑰金镶钻宽镯,叠搭黑色女士腕表,她明艳美丽,这些不菲的首饰沦为她的陪衬。 “镯子,八千,”她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邢菲,“手表,三十二万,还有、鞋子最新款,三万二。” 她每报一个价格,邢菲的指甲就又深入手心一寸,身上的高仿仿佛愈发不堪入目。 凭什么! 凭什么她轻易拥有这些,如果她能攀上那个男人,哪怕做他的情人,这些东西她迟早会有! 阚子臣却是风轻云淡,眼里蕴含着笑意,邢菲很不解,他听到是另外一个男人买给心爱的女子,他应该生气,应该吃醋啊? 为什么所有喜欢南知意的男人都是她喜欢的,她上学时得不到阚子臣看一眼,还不得不巴结阚子歌当牛做马,自己差比南知意差在哪里了! 亓官宴看着她身上散发的光芒,自信、坦然,她本该就这样无所顾忌行事,而不是困在小小的世界。 他心甘情愿做她坚实的后盾,更希望她遇事可以抱着他撒娇,然后他一点点教她如何解决。 唇角得意上扬,女朋友身上的东西都是他买的,他很有成就感,很自豪! 就在亓官宴等着南知意说:这就是我男朋友买的,你有什么意见! 下一刻,她的话差点让他脸上嘚瑟的表情绷不住。 “邢菲,你都看到了吗?哦,忘了说我的裙子,真丝的,才九万多,都是我爸爸给我买的,他说这些东西先让我凑合背,晚几天他带我去巴黎手工定制。” 她的话得到很好的验证,南四海不仅换了首饰,变本加厉地给她买了三四个包包。 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一路小跑进来,“可累死我了,爸爸给你买了个遮阳帽,一顶破帽子一万多,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再加个几万块换成拖鞋。” 邢菲的眼珠子惊得差点掉地上,怎么南知意浑身大牌都是家里买的,亓官宴这么有钱都不给她买一件吗? 还是说……有钱人都抠? “叔叔,”阚子臣含笑要接南四海手里的东西,“我帮您送车上吧。” 就他显眼! 亓官宴深吸一口气,冷睨“左护法”跟屁虫谢恩,“送你表嫂回家,然后让商场里的人送些首饰衣服过去。” 说完,闷气离开,边走边熟稔地吩咐临时助理兼“右护法”卓子御,“去查南四海哪里来的钱,还有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结束会餐后我要知道。” 第51章 你怎么来了 商务会餐订的是三十人的包厢,算是与单位招来的合作商初步会洽。 亓官宴坐在上位,依次为周卿谢礼等单位的人,其余二十几人,皆是企业派来的代表,聚在这里熟悉一下。 谢恩跟过来,谢礼喜闻乐见,毕竟这样的场合能让他学习不少东西,可眨眼的功夫人跑的没影,他闹心的很。 忍着发作的脾气,笑容满面的说,“大家别拘着,今天就是普通的工作餐。” 有他开头,气氛活络不少。 亓官宴点了一支烟,沉郁的侧脸隐匿在吞吐的烟雾里。 他给南知意发了个信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不穿?” 南知意好一会儿才回复:不好看。 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知道美丑吗!分明是不想穿! 亓官宴沉眸再发:今天你穿的裙子跟我祖母的睡衣一样,你爸爸的审美很独特,我祖母很喜欢。 卓子御杵在一旁,“噗呲”一声,忍笑憋的难受。 南知意穿的分明是浅青色细带真丝宽吊带裙,勾勒的身材前凸后翘,裙摆恰到好处落在小腿处,一张脸勾人的很,当时不知道多少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看。 尤其那腰那屁股,恨不得让人握紧手心里。 这冰块只会说他是撒旦的使徒,不知道亲亲抱抱举高高,人南知意理他才怪。 谢礼疑惑地看了一眼卓子御,“小宴这是你的新助理吗?” “是,”亓官宴按灭烟蒂,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公司新收购了一块地,他高兴。” “这样啊,”亓官宴解释了卓子御的失笑,谢礼笑着举杯,“小姨夫敬你一杯,祝你新项目开张顺利。” 周卿向阚子臣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向亓官宴服个软,别让他事后因为南知意找你算账。 阚子臣忽视周卿,反而行其道,轻轻擦去脸上的血迹,似乎连心上人的伤痕都异常享受。 敛眸盖住晦暗的眼神,给邢菲倒了满满一杯酒,便侧头与身旁的人谈论工作。 他带邢菲来并不算突兀,说这顿饭是商务会餐,但谁心里都清楚的很,这个时间吃的饭,只会是斟酌利益好处的场合,他们都带着秘书助理,个个美艳妖娆。 邢菲轻撩头发,装作不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端起酒杯走到亓官宴身侧。 “亓总,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知意的同学,之前还去您公司里见过您。” “不记得,”亓官宴反扣住手机,放在桌上。 提及南知意,他隐约想起,那次在医院,是她发给的南知意负面视频。 邢菲又凑近半步,香水味浓烈,亓官宴反感地站起来,想出去透透气。 衬衣一凉,他顿时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那眼神犹如寒冰,邢菲吓得不敢伸手到他胸膛上擦酒渍,手堪堪停他胸前。 敬酒时俩人距离一步之近,明眼人一眼看透邢菲的心思。 亓官宴一言不发拿起手机开门出去,邢菲一想起南知意身上背的包,穿的衣服,哪怕等待她的是呵斥,她也认了。 咬牙,追上亓官宴。 邢菲不放过任何接近亓官宴的机会,看着他在男士卫生间洗手台整理衣服,犹豫一下,她还是进去了。 举手递过去纸巾,不好意思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那里还没擦干净,我帮您吧。” 宽阔的卫生间,洗手台的大镜子里,亓官宴目光下敛,他的衬衣扣子因着擦拭污渍,自己解开了一半的扣子。 精壮的胸膛半坦露,湿漉漉的衣服隐约透出野性的线条,他冷漠而带着蛊惑,身上具有浑然天成的气质引人沉沦。 邢菲的心紧张地跳到嗓子眼里,手缓缓靠近冷白的肌肤,还差一点,只要亓官宴不拒绝,她就能碰到他。 “喜欢我?” 薄唇轻扬,嘲讽蔑视赤裸裸地语气,完整坦露。 他的声音带着轻挑,邢菲着迷了,痴痴望着他转身又往卫生间深处走去,不由自主说:“喜欢。” “呵,”亓官宴站在一扇开着门的格子卫生间前,“脱。” “这样……”邢菲忸怩着靠近,“是不是不太好。” 说着话,她自己解开一颗颗扣子。 很快,外套落地,超短包臀裙褪下,她迫不及待地先进去卫生间。 亓官宴背着她,看也不看,听到淅淅索索的动静,睨了一眼地上的衣服,顺手将门关上,一一脚踢过去清理卫生间的小车子挡住门。 卓子御抱肘出现,倚着墙壁好味地看热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亓官宴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在水龙头下狠命冲洗碰过卫生间的手,脱下来衬衣扔垃圾桶里。 穿上卓子御递来的外套,声音凌厉,“当我的助理,下一步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处理。” 卓子御耸肩,目送亓官宴的背影。 “喂?是警察叔叔吗?这里是万石国际酒店,有人在卫生间公然卖身,你们快来呀~” “喂?是京城八卦吗?我要爆料万石酒店内藏玄机,背地里竟然有人这样那样嗯嗯啊啊……” “亓官宴,亓官宴!”邢菲气炸了,听着卓子御的声音拍打着门,“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喜欢你有错吗,来人,快点来人!” “没错吗?”卓子御反问,眉间的冷然与平时的玩味纨绔截然不同。 “他不喜欢,那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何况……你犯了他的大忌,在京城这样处理,便宜你了。” 离开酒店,亓官宴接到卓子御的电话。 “你岳父的钱都是炒股来的,阚子臣厉害,给他挑的股票全部暴涨,还有,你口袋里的东西最好拿出来看看哦,祝你和撒旦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拜~” 闻言,亓官宴熟练地单手开车,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条,还有一瓶巴掌大的酒。 车子缓缓停下,他意识到地址是南知意公寓的,就在她隔壁。 盯着手里高度伏特加,他若有所思。 卓子御补发短信:你岳父今晚不在家,哦吼吼吼!!!兄弟帮你到这份上了,我跟书研的事看你的了,表姐夫。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伏特加很烈,亓官宴不喜欢辛辣的口感,深吸一口气,拧开瓶盖,一口气喝干净。 下车,眼眸略泛红,他敲了敲位于九层的房门,刻意解开一颗扣子。 再要下手敲门,房间门开了,惺忪的声音,打着哈欠。 “你怎么来了?” 第52章 你主动…… “我、我我……” 亓官宴刚上头的酒劲瞬间消失无踪,立马站直,“我路过,想进来看看阿知,叔叔在家啊哈哈。” 瞅他傻笑的呆样,南四海不愉,“我不在家在哪,你大半夜酒气熏天的,我以后怎么放心将小知交给你这种人。” “砰!” 房门关上,亓官宴吃了一鼻子灰。 “卓子御!”他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咬牙握着手机下楼,“你最好跟我说清到底怎么回事!” 卓子御瑟缩半天,“我刚刚看到书研的朋友,她今天搬家,南小姐今天晚上去陪她;谢恩说是南四海不放心,亲自把她书研那的,我猜你岳父是临时回家。” “你说我知不知道他是临时回家!”亓官宴怒了。 问了卓子御要了地址,而后冷笑着打电话告诉亓书研,“卓子御明天回德萨,他打算将遗产送给我,然后剃度出家。” 亓书研大惊,她就是拒绝了卓子御而已,不至于吧。 “表哥,我这就过去找他,阿知自己在家我不放心,你帮我过来照顾一下她,我很快回来。” “好,”亓官宴痛快答应。 亓书研住的地方高档。 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乘电梯上楼,一层一户的大平层。 南知意对于他的到来,面无波澜,静静窝在沙发上吃着软糖,听电影。 沙发榻下去一块,酒味略有不适,她蹙了蹙眉,“书研现在不打算接受卓子御,你是在撮合他们两个吗?” 就着她的手,亓官宴吃掉她从袋子里捏出来的软糖,葡萄味道,很甜。 “我对撮合别人不感兴趣,已经告诉谢恩让他过去了。” 他丢脸,如果卓子御陪着,那就不叫笑话。 反正过去打他一顿不碍事,舅舅早想揍他了,这一顿拳头迟早落他身上。 亓官宴拿走她手里的糖,拢住香嫩嫩的身体放在腿上。 下巴抵在她肩上,满含委屈,“阚子臣很过分,我这里很难受。” 他握住细嫩的手指手,企图让她知道哪里难受,指尖乖乖顺顺,南知意一顿,猛地缩回手指。 脸上一下子染了气恼的红晕,“阚子臣对你那样了?还是你对他那样了?” 亓官宴前言不搭后语,南知意觉得他醉酒说胡话,又来老套路演戏,占她便宜来了。 “不是,”亓官宴脱了外套,“你摸,我的衬衣没了,是他让女人故意将酒撒我衣服上,那个女人跟着我进卫生间就脱衣服。” “她把你衣服脱了!”南知意惊叫,两只手胡乱地摸着赤裸地上身,似乎要找回他的衬衣。 “阿知,有你在,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碰我,可是我这里好难受,不知道是不是他酒里有东西。” 亓官宴呼出的气很烫,他后仰沙发,难受地揉着额头。 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他不屑,唯独对她格外小心。 她心里有气,他不敢妄来,只好一点点诱着她靠近。 “这里,还是这里?”南知意揉着他的腹部。 邢菲贪他的身份金钱,见到他的身材更是移不开眼,亓官宴万分盼望她的眼睛看见他。 这样,她会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肯多看看他,所有的目光全给他,舍不得他自己难受。 可,他厌恶南知意身上的裙子,滑溜溜的,衬托她的皮肤晶莹剔透,可买衣服的钱全部来自于阚子臣间接赠与。 “以后,只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好不好,阿知?” 他小声恳求,拉下细细的肩带。 她感觉到他垂下头,鼻息暖暖得洒在肩膀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滚烫,小心翼翼地吻着肩头。 手指被他抓住,贴在紧实的腰间,亓官宴很轻柔的动作,控制着逐步于此。 “那个……”南知意犹豫一下,“你这样难受的话,要不要去医院?” 脑袋蹭着她的脖颈,亓官宴嗓音暗哑,“医院里没有女朋友,谁都帮不了我。” 身体缓缓陷进沙发。 南知意难为情地说,“这里是书研的新家,而且我不想这样。” 没有解决他凭空多出的未婚妻,一切都是难以见人的。 她,甚至不敢直接说等他解决完此事,她怕他觉得自己卑劣,是个在感情上耍手段的人。 细密的吻落下,他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放她手中,“祖父已经替我推了那个荒唐的事,以前你是我唯一带回家的女朋友,以后也只有你。” 身上一凉,南知意的眼瞳剧烈一颤,听到他的话,耳畔嗡嗡作响。 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的表情空茫茫的,亓官宴停下,点开来自他祖父的语音,对方用英文说着:“我已经联系了查理家宣布解除婚约,下个月——” 只播放到此,亓官宴关了电源键,眼尾红红的,“可以了吗?” “不可以……” 他一顿,接而狂喜,她支吾着说,“换个地方。” 一下瞬,宽大的外套裹得她严严实实,抱着她下楼回家。 夜色旖旎,庄园里到处黑漆漆的。 二楼未来得及拉下的窗帘的房间里,两道人影紧紧交缠。 男人喘着气,“阿知,阚子臣这样对我,如果我对付他,你会不会心疼?” 长裙落地,南知意无助地抓着被单,眼神迷蒙沉醉。 腰肢上,男人滚热的手掌用力钳着。 想看她听到此话后的反应,亓官宴迫使她转过身,面对面相拥,南知意即便眼前黑漆漆的,也不敢抬眸。 “不、不会,唔——阿宴……” 呼吸交错,他突然拉开距离,南知意迷蒙地扭头,茫然地望着他的方向。 缓着气,拢着被子坐起,“阿宴?” 亓官宴叩住她的脑袋,一点点带过来,“吻我,阿知,我想看你主动的样子。” 颤巍巍的唇瓣凑近,她仰头,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轻轻允在他滚动的喉结处。 学着他的吻技,伸出舌尖。 只一下。 彻底击溃男人的隐忍。 暴露的欲望吞没一切,可他忽冷忽热,逼得女孩主动贴过去,陷入一声声哀求。 “阿宴,我难受……” …… 临近中午醒来,亓官宴往被窝里钻了钻,亲了亲怀里的人,笑的餍足,像极了吃饱的大猫。 房门敲了敲,“宴少爷,卓先生和小小姐他们来了。” 说话的是顾姨,她是亓官家老宅的人,称呼都按着那边走。 这栋别墅庄园空置很久,自从南知意来过一次后,亓官宴便请了顾姨暂时过来,打算晚些时间找佣人。 如今看来,得马上安排好别墅里的一切。 第53章 南风知我意 亓官宴应了一声,“顾姨,麻烦您让他等一下。” “哎。” 南知意浑浑噩噩的,身体犹如透支,疲惫地眼睛都睁不开。 任他抱着亲了几下,才重新回到被窝。 “睡吧,我等下就回来。” 亓官宴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了件浅灰色宽松短袖,一条深浅不一的居家方格长裤,神清气爽下楼。 见他坐在对面,眯着眼悠哉品咖啡,卓子御碗里的面立马不香了。 撂下筷子,愤恨道:“兄弟为你当牛做马,你反插兄弟两刀,这笔账怎么算!” “表哥,你太过分了!”亓书研附和,骗她找卓子御,后头让谢恩跟着,简直不可理喻! 谢恩除了不满亓官宴找南知意做女朋友,遇到其他的事永远跟亓官宴统一战线。 他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巴,“书研,表哥是为了你好,他是想让你清楚地看到卓子御真面目。” “放屁!”卓子御猛一拍桌子,脸上挂着伤,痛“嘶”一声,“我洗着澡,书研急冲冲地过来找,我以为她有急事,着急之下才冲出去,不就是忘记穿衣服么,你上来就是一拳,我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谢恩:“你咸猪手摸我表妹屁股,也是我看错了?” “表哥!”亓书研羞愤欲死,“我那是差点摔倒,卓子御扶了我一下。” 亓官宴放下咖啡杯,他没兴趣听什么痴男怨女的事,“说重点。” “重点就是你故意摆了我一遭!”卓子御夺走亓官宴手里的手机扔一边,“我也不知道你岳父突然回家,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岳父面前做什么丢人的事,所以拉我下水?” 卓子御一针见血。 说话间,一群工人鱼贯而入,抬着数个定制衣架上楼。 随之而来是带着工作牌的购物中心工作人员,十几个人,每只手提着购物袋,或抱着鞋盒首饰盒。 “靠!”卓子御爆了一句粗口,“兄弟我被你表弟打了,你还有有心情给妞买衣服首饰!” 亓官宴的脸皮超乎他想象的厚,神色自如开口,“你就说,跟书研关系有没有缓和?有时候,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是上上策。” 卓子御一愣,好像是有效果,起码他知道亓书研心里还有他。 “表哥,你替卓子御出头!?”谢恩难以置信,“你忘了他怎么伤害书研的了吗?” 亓官宴拍了拍谢恩的肩膀,恢复了清漠的样子。 “小恩,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能解决,你看得住书研一时,看不了一世,如果她心里有他,就让他们两个人找时间说清。” 说完话,亓官宴上楼,事情永远不能拖,越拖越烦心,迎难而上才是他该有的做法。 南知意还没醒,雪白的胳膊伸在被子外面。 他放下托盘里的吃食,拉开一角被子,露出昏睡的小脸。 “吃了东西再睡,我喂你。” “不要,”困倦的声音溢出,她往热乎乎的臂弯里钻,胳膊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好困,我想多睡一会儿。” 亓官宴宠溺地笑了笑,顺势躺下,拢住她躺回被子里。 俩人睡得昏天黑地,俨然不管外头乱成什么样子。 邢菲光着身体在卫生间,卓子御扔了她衣服,不仅警察来抓她调查酒店卖身事件真相,连八卦媒体都赶来拍到现场图片。 不打马赛克就发社会花边新闻,信息铺天盖地席卷,她男朋友看到后立马跟她提出分手。 现在,她成为人人唾弃的小姐,不管去哪都戴着口罩,更可恶的是阚子臣过河拆桥。 邢菲在阚子臣公司停车场堵到他,“我现在成这种样子,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别忘了,我没要你做什么,”阚子臣转着手上的腕表,垂眸掩下藐视,“是你主动来找我要工作,我帮你安排工作,给你最高的工资,给你机会靠近亓官宴,现在过来反咬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是你喜欢南知意,一步步引着我发展到今天!” “我喜欢阿知是真的,”阚子臣轻轻点头,“你贪慕虚荣,妄图攀上高枝难道是假的?” 邢菲气愤扯开口罩,站到阚子臣面前,“好,既然你不管我,我就到南知意面前告诉她你的真面目,还有你私下贿赂操控股市,让南四海一步步越陷越深。” 好像这个糟糕的女人超越控制了,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怎么办? 阚子臣眼底冷光闪过,噙着温雅的笑意。 “我要阿知,你想得到亓官宴,我们的目的一样的,不如你去一趟德萨,打听一下亓官宴突然解除的婚约是怎么回事,只有找出问题的根源才能一招致胜。” “你的意思是先拆散他们两个,然后慢慢来?” “对。” 邢菲想了一下,爽快答应,她在京城没办法出门,到国外避一避也好,等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件事。 看着邢菲一点点消失在眼前,阚子臣回到车子里,嘴角的笑阴森森的。 “喂,asa,帮我一个忙,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明天下午到德萨机场,帮我处理了她,永远不要让她出现。” 手机里一道年轻轻挑的男生声音,“小事一桩,只要能给他添堵,随你玩喽,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把你自己玩进去了我不售后哦。” 阚子臣刚挂掉电话,公司里紧接着传来消息,亓官宴集团那边单方面宣布与他们永不合作,且有打压他们的趋势,合作商纷纷转投其他。 阚子臣紧拧眉峰,不得不折回公司处理。 合作不重要,但公司是他爸爸的心血,不能毁在他手里。 亓官宴早想出手了,通知完手下人办事,让明尧举报股市被人扰乱秩序一事,当然,这其中水深,势必翻不起大浪花,能给阚子臣添些堵也够了。 他破天荒发了一个朋友圈。 发的照片是现在所处的别墅正照,欧式镂空大门外两旁,名贵的美洲茶盛开,蓝莹莹的犹如天空的颜色,在那其中一块景观石刻着醒目的大字:西洲庄园。 他编辑内容: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第54章 只有疼吗? 亓官宴的朋友圈酸到整个朋友列表,他毫不在意地搂着被窝里睡了一天的人,单手一条一条翻看评论消遣。 亓书研激动:表哥好事将近,恭喜恭喜! 从小生长德萨的卓子御: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风吹到什么洲,我怎么没听说过西洲,在哪个国家? 丹尼尔:哇,好浪漫,南风知我意,小嫂子的名字啊,不过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剩余几个狐朋狗友吃撑狗粮,假模假样复制粘贴,如出一辙:恭喜恭喜。 良久,asa:小侄子,二叔等着你敬酒。 亓官宴冷眉:祖父让你去非地查勘地矿,你还好吗? asa:呵呵,非地的美女很多,他们很热情友好,我好得很! 此时asa身处信号微弱的小村子,四周土房林立,一圈持枪地威猛保镖围成一圈保护他,防止随时暴动冲进来要求涨工资的彪悍当地人。 亓官宴通知琳达,“asa是长辈,他应该在我结婚前结婚,既然他喜欢非地的女人,就让他留在那里做酋长的女婿吧。” 琳达:“收到,boss放心,酋长的女儿是他大学同学,已经追求他很久了,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 次日,南知意起了一个大早。 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不等她下床,亓官宴先一步抱起她进卫生间。 他的精神太旺,南知意退缩到浴缸角落,又让他捞回去,吃干抹净耽误半天才出浴室门。 “好疼,”南知意委屈极了,眼眶红红的。 她裹着宽大的白色浴巾,被他放更衣室的椅子上。 亓官宴半蹲下,动作轻缓地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只有疼吗?” 随着他吹干头发,剥开浴巾,雪白的皮肤上断断续续的殷红痕迹,尤其是脖颈里,好不惨烈。 握着她的脚,放膝盖上,圆润的脚趾,粉白如珍珠,带着蜜桃沐浴露的香气,他低头吻上脚背的齿痕。 “大概,那时你只有快乐。” 快乐的,不知疼痛何感。 南知意的脚缩了一下,“不公平,我疼死了,我要咬回来!” “公平的,”亓官宴幽幽看她一眼,挑了件立领涂白旗袍给她穿上,“我的背、肩膀、都是你抓的伤,估计得留疤了,不知道以后跟卓子御他们泡温泉怎么解释。” 南知意捂住他的嘴,“你送我回家后去药店,买最好的去疤药。” 穿好低跟凉鞋,亓官宴也不逗她了,牵着她的手出门,带着亓书研一起送她回家。 临走,亓官宴将几个购物袋放下,“以后只穿我买的衣服,我下班早点回来。” “回来?”南知意没听懂。 出去两个晚上已是极限,南四海怎么可能让她再出去过夜。 送走亓官宴,亓书研解了她的疑虑,“卓子御帮表哥在你隔壁租了房子,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算他机灵一次。” “你和卓子御关系和好了?”南知意询问。 她打开冰箱,里头是进口超市专售的矿泉水,还有些速冻食品。 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亓书研一瓶,她自己喝了几口润嗓子。 南知意从亓官宴口中大概知道了亓书研的事情,她在她眼盲休学后接着出国,纯粹是因为一见钟情卓子御。 卓子御是出了名的花心,虽然亓书研很漂亮,他好歹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敢惦记亓官宴的表妹。 而亓书研的父亲得知她私自跑德萨,竟是为了一个花心萝卜,严厉警告她如果不回家就断绝父女关系,亓书研铁了心追卓子御,亓官夏没办法了,只能让亓官宴多留意着她些。 可感情这事,当事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卓子御着实心动了,在亓书研追了他大半年后答应了她,还差点订婚。 发展到这,感情算是顺利的,可谁料,卓子御老毛病再犯,让亓书研逮住两次他在酒吧搭讪女人的现场,如此往复,亓书研利落地斩断感情回国。 她前脚回去,卓子御后脚跟来,不敢面对她,想分手又不舍得,犹犹豫豫发展到今天。 亓书研盘腿坐沙发上,唉声叹气。 “其实我知道卓子御是故意演给我看的,他家里三个哥哥两个弟弟,而且都不是一个妈妈,所有人都惦记着家里的财产,卓子御的妈妈一心盼着他能做卓家下一任掌权人,他一旦有了女朋友就有了软肋,他应该很难抉择吧。” 南知意的表情一言难尽,德萨的豪门好乱。 “而且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家庭环境,实在没办法想象跟他结婚后会有多累,呼——走一步看一步吧。” 亓书研深呼一口气,说出心里话,心里轻松很多。 该到中午饭了,南知意想着给南四海说一声自己回家了,谁料他这两天根本没回家。 他隔着手机,粗枝大叶地说,“小知啊,你昨天回来了吧,冰箱里我都装满吃的了,今天我太忙了不回家,你凑合吃几口。” 亓书研竖起大拇指,“叔叔牛,他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爸爸。” 她说这话,没有贬义,单纯地佩服南四海,潇洒利落斩断蒋灵,而后全神贯注赚钱,说风就是雨,做事风风火火。 同时不拘着南知意,进退有度地处理她的感情私事,该为难亓官宴时绝不悠着,这份劲头很难得。 南四海不回家,亓书研亲亲热热挽着南知意的胳膊,“咱们找表哥吃饭去,吃完饭逛街,你让表哥一起去,让他拎包,哈哈。” 想想就很爽的感觉。 南知意提前给他发消息,想问他忙不忙,亓书研大咧咧按了她电源键,一把塞回她包里。 到了公司,亓书研狐假虎威地乘上总裁专用电梯,过完瘾,拉着她边走边说,“你是他女朋友,他巴不得你早点来呢,给他个惊喜。” 从助理口中得知亓官宴正在会议,俩人打算先去餐厅等他。 转身,亓书研看到亓官秋和周卿从电梯下来。 亓书研刚想打招呼,就听到周卿说:“子臣的助理不懂事,得罪了亓总,我知道今天托你带我见亓总很为难,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跟我客气什么,咱们俩几十年的朋友了,”亓官秋挽着价值几十万的鳄鱼包,“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帮你引见一下。” 亓书研好奇阚子臣的助理怎么得罪亓官宴了,鬼使神差拉着南知意钻亓官宴办公室里,暗示小助理不要多嘴,否则让她表哥亓总开了他。 南知意:“……” 其实,她也很好奇。 第55章 谁知道她能不能成亓夫人 俩人藏办公室里的休息室,打开一条门缝准备偷听。 为了防止听到不该听的,南知意悄没声给亓官宴发了消息:我和书研在你办公室偷听,你小心! 亓官宴领着亓官秋与周卿进来,瞟了一眼虚掩的休息室,唇角笑笑,装作没有察觉。 助理泡好茶摆好,带上门退出去。 周卿和亓官秋并排坐着,亓官宴坐在单人黑色沙发。 他大概知道来意,云淡风轻开口,“阚总的助理让我大开眼界,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并没有追究她。” “亓总大度,”他故意打太极,周卿笑着恭维,“那个助理叫邢菲,听说是小知的同学,子官知道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把她开除了。” 亓官宴装作若有所思地点头。 生意场上的事情不能说的直白,周卿深谙,“其实今天来,我也是麻烦你小姨了,子臣的公司是他爸爸的心血,可惜他经营不善亏损严重,我想麻烦亓总看在阿秋的面子上照顾一二。” 南知意暗暗心惊,对亓官宴图谋不轨的人竟然是邢菲。 两天而已,亓官宴打压的阚子臣公司节节败退,让周卿不得不抛开身份,亲自求到亓官宴头上。 难为她说的如此委婉,为了阚子臣一再低头。 周卿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白色锦盒,打开,一方粉玉镯子晶莹剔透,成色罕见。 亓官秋做和事佬,“小宴,这不你周阿姨听说小知跟你好事将近,特意选了一个衬年轻人的镯子,子臣马上出国定居,以后子歌接任公司,你可得让小知和子歌多来往着些,年轻人多交个朋友是不是?” “小姨,你很关心阿知呢,”亓官宴笑不达眼底,眼眸幽幽暗暗,挑出他认为的重点说。 亓官秋明里暗地示意,阚子臣送出国以后会很少回来,影响不到他们的感情,南知意毕竟在阚家养了八年,他应该收手给阚家留点情面。 她什么都知道,揣着明白当糊涂,她的用意是帮周卿一次,周卿的父母一辈子都在京城里说得上话,等谢恩的爸爸提升时,单位里有人说话好办事。 亓官宴的态度模棱两可,内线电话响起,他走到办公桌前接听,“德萨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到了?……好,我过去。” “小姨,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德萨那边对接港口贸易的人来了,我可能需要二十分钟。” 亓官秋催着他去,毕竟此事关乎谢礼的工作成绩。 亓官宴走后,气氛放松不少,周卿迟疑,“亓总会看在小知的面子上放过子臣这次吗?” 何况,阚子歌以前处处为难南知意。 沉默一下,亓官秋看着桌上的粉玉镯子,“他会的,虽然我不喜欢南知意,但只要她肯开口,小宴那关不算什么。” 听墙角的亓书研,窘态地瞄了瞄南知意,敬佩她沉得住气,听见亓官秋的话无动于衷。 南知意缓缓离开门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显然,不打算再听别人说她的事。 虽然离开偷听的绝佳方位,但声音依旧清楚地传来,一句一句刺耳极了,毫无保留地说出她身处亓官宴感情里的劣态事实。 “不瞒你说,虽然我是他小姨,但我也插手不了他的私事,谢恩不给我省心,随便找了个小宴多看两眼的女人送床上,一没背景,二没家世,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到底是个瞎眼的残疾人。” 周卿吃惊,“亓总竟是这样和她在一起的。” 亓官秋打心眼里看不上南知意的出身,更在嘲讽她是以身体抱住亓官宴的大腿,指不定私下多放得开,让亓官宴离不开她。 “是啊,小恩的爸爸给小宴面子,我也得让她三分,阿卿你不知道,我哪里下过厨房,我家那口子非得让我学熬汤给她送医院,讨好她有什么用,谁知道她最后能不能成亓官夫人。” “阿秋,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被人传出去,如果她告诉亓总影响你们姨甥感情;哎,我也是拿南知意没办法,我家子臣就是因为她变成这样,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 她们俩认识几十年,私下说话不计较口实,一个满腹牢骚,一个因为阚子臣怨恨南知意。 良好的基础关系,加上遇到相同的事,一拍即合吐出烦闷。 亓书研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拉开门冲出去。 “姑姑!你是长辈,怎么能背着几十万的包穿着浑身高定学长舌妇背后说人坏话,阿知以后嫁的人是宴表哥,不是你家的宝贝儿子,你至于这样贬低阿知吗!” 突如其来的亓书研惊吓到亓官秋和周卿,俩人齐齐站起,那点素日的高贵完全不见端庄。 狼狈过后,亓官秋快步走到休息室,这一下,精致的妆容彻底难堪。 她说的话全被当事人听到了。 刚才图嘴快,说的有多痛快,现在就犹如凌迟的多锋利,那些话无异于变成刀子割她的脸。 脑中快速想办法弥补,亓官秋忙上前努力笑了两声。 “你在啊小知,老太太昨天还跟我念叨你呢,正好你在这里,小姨就做东,请老太太还有你和小宴一起吃顿饭。” 要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亓官秋身边都是类似周卿身份的人,她很好地学会话术钳制人。 她是亓官宴的亲小姨,老太太是她母亲,如果南知意想继续和亓官宴发展,最好装作没听到她说什么。 大家高高兴兴,或许还能表面好好相处。 否则,撕开脸,亓官家的人不一定向着她一个外人。 南知意站起来,礼貌的微笑令人挑不出一丝错。 “书研还要我陪着她逛街,今天就不麻烦您了。” 说完话,亓书研一把拽走南知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步迈出办公室,气势汹汹地推开会议室的门。 管他会议室里有多少人,管他黑头发还是金发碧眼,反正都是他表哥的人,她想撒泼也没人敢说不。 “表哥,你快给奶奶打电话,让她过来管管姑姑的嘴,我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外头的人学坏了,以前她可不会张嘴胡说八道欺负人。” 第56章 你不需要懂事 会议室里,交谈被打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不速之客。 太棒了,德萨的员工暗暗鼓掌,工作中还有总裁家里的瓜吃,头一遭,好新鲜! 紧追过来的亓官秋火冒三丈,似没想到亓书研一点都不顾及她这个做姑姑的脸面。 “书研,我们回家说,你表哥在忙工作。” “我不,”亓书研打定主意,她早就不满亓官秋的行为了,整日为了丈夫找娘家的人帮忙行方便。 他谢礼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他才四十多,职位已是同样家庭出身的同事难以逾越的,再往上升,他怎么不去当土皇帝! 会议开的差不多了,明尧自觉遣散会议,带着人下楼去用工作餐。 南知意不想再给自己难堪,在亓官宴开口前,她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几句玩笑话,阿宴,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回家。” 亓官宴揽住她的肩膀,侧头,那双眸子寒冷无情,锐利的像刀锋一样,彻底割开薄弱的感情,切开所有无足轻重的联系。 回到南知意居住的公寓隔壁,亓官宴抱着她坐沙发上,静静抚着她后背的头发。 公寓的房间格局与装修大差不差,多了些小摆件和绿植。 “哭了,”亓官宴低沉的嗓音,确定的说。 南知意跨坐在他腿上,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趴在宽阔的肩膀上,眼泪滚滚打湿了他的衣服。 她不敢发出声,用尽力气抱着他,咬着唇,克制酸涩想哽咽的喉咙。 最后,唇瓣太疼了,她无法承受内心压抑的重量,才肯放声呜咽。 亓官宴捧住她的脸,用袖子擦掉脸颊的泪花,眼泪不停地流淌,淌过她红肿的眼皮。 他认真地看着她说,“记住我的话,只要有我在,不管在谁面前你都不必委屈自己。” “阿宴,”南知意哽咽着,“她是你小姨,是书研的姑姑,我怕自己闹脾气,让你觉得我不懂事。” 她太过感性而自卑,小时候没有家庭的关爱,到阚家后默默承受阚子歌伙同外人的贬低。 那个时候她失去自己该有的脾性,小心翼翼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企图不给柳梦添麻烦。 时间久了,她一度认为自己本该如此,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她故作不在意,她也害怕反抗后带来更多麻烦。 那种下意识的反应,自卑到骨子里,她已然是做不到肆无忌惮张扬自信。 “你不需要懂事,”亓官宴撩开眼泪打湿的头发,郑重地告诉她,“你是最好的,比我要好。” “哪里比你好?”南知意忘记哭。 “我不能让自己快乐,你却能让我忘记所有烦忧,我不介意你将天捅破,更希望你坏一点,即便我不能及时在你身边,也不至于让别人三言两语把你弄哭。” 话落,南知意哭的更凶了。 亓官宴把她的手举到眼前,这个戒指确实配不上她,“感动的话就亲我一下,让我想想,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马上嫁给我?” “不是,”南知意扎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你家人不喜欢我,我爸爸不喜欢你,我们扯平了。” 她倒是会给自己台阶下。 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大概,敢跟他这样说话的,只有她了。 男人手腕上墨蓝色方形腕表低调沉稳,时间到下午两点,亓官宴临时起意,抱着哭够的女孩站起来。 “委屈了不能只会哭,走吧,带你完成今天的行程。” 半个小时后,万石国际购物商场。 亓官宴将商场清场,牵着她到一层高奢珠宝名品店,店员将所有玻璃柜的首饰摆到柜面上,供人随意挑选。 他拿起一条由上百颗钻石,隐秘式镶嵌的项链在她脖颈上比了比,不满意地放下,又换了一条流苏钻石缀蓝宝石的奢华项链。 “这些都配不上你,你爸爸说的没错,凑合着都要了吧,过段时间带你去巴黎定制。” 南知意心虚,那是她吹牛说的话。 手指被他抓着不知道套了多少戒指,沉甸甸的。 以他的身份,只要进vip室坐着,这些东西就会有人送到他面前慢慢挑。 但他特意记着,亓书研带南知意出来找他是想一起逛街,现在,自己带着她自己一家一家门店随便拿,她应该会更深层地感受逛街的快乐。 亓官宴带她逛了一下午,最后得出结论,哄女人直接买东西送过去就行,逛街他真做不来。 南知意以为她在迎合亓官宴,她根本看不见项链好不好看,衣服多漂亮,只有点头的份,硬着头皮陪他从一层到五层逛一大圈。 回到家以后,揉着发酸的脚脖子发誓,如果亓官宴真的有这种兴趣,她一定让卓子御陪他去。 公司里闹一出,亓官宴的手机早被打爆了。 亓官秋打来的,谢恩的,老太太的,他故意不接,打算让他们先费口水说清事情来龙去脉,他没时间听毫无营养的话。 他洗完澡,去掉逛街的疲乏,抱着小女朋友休息到晚上八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亓官家宅子。 古色古香的客厅,灯火通明。 人聚的很齐,气氛格外沉闷,尤其是亓官秋蔫蔫垂头,握着凉透的茶杯。 谢恩懒得掺和,反正他没资格说话,亓官秋带他过来,无非是让他关键时刻挡挡灾。 老太太招呼亓官宴坐她旁边,气愤地先开口。 “小秋,你不喜欢小知,回家关上门随便说,退一步讲,没人逼着你煲汤,你要怨就怨小恩,是你亲儿子做媒人撮合的俩人。” “怎么扯到我了?”被点名的谢恩放下游戏,三下五除二撇清关系,“我一开始是不喜欢南知意,可我都直接表现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背着说她坏话。” 再说了,现在他觉得小瞎子挺好的,事少好说话,不跟亓官宴告状,值得表扬。 亓官秋恨恨掐了一下谢恩,一个凶狠的眼神止住他的痛叫,胳膊肘向外拐的白眼狼! 亓官夏给亲妹妹留脸,对着老太太说:“妈,小秋知道错了,您也教训她了,小宴,你说呢?” 刚刚老太太狠骂亓官秋一顿,骂完充其量冷落她,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理她。 血缘关系在,谁都明白一家人打不散的。 深知亓官宴古怪脾性不讲情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亓官宴的手安慰。 “我知道委屈小知了,市中心那套院子就算祖母替你小姨给小知的赔礼,祖母保证以后她绝对不再进你公司一步。” 第57章 男大不中留 “妈!”亓官秋瞪大了眼睛,“市中心的院子挨着南巷,价值十八个亿,你就这样送给一个外人!” “住嘴!”老太太真生气了。 “我老婆子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今天我话撂这,不管是你还是老大,小恩也好,小宴、书研也罢,你们过成什么样是你们自己的事,别打着捞我手里东西的小算盘。” 老太太老爷子家大业大,亓官秋出嫁时,他们送了两个盈利的公司,附加厚重的现金、首饰,房产做陪嫁。 在他们退休后,子承父业,亓官夏打理公司,特意年年给亓官秋分红。 可现状不由让人感叹,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亓官秋胃口越来越大,一再令家人心寒,不知足地来多少次,哪次不是为了谢家要好处。 亓官宴的视线落在亓官秋的包上,审视片刻,嗤笑出声。 “小姨,你的包几百万买的?” 亓书研立马坐直了身子,几百万的包!包几百万! 难道是她眼拙,不是几十万的鳄鱼包么? 他们亓官家确实有钱,寻常场合背个几十万的包也够用了,但亓官秋嫁给谢礼,单位不允许本人及家属大肆消费奢侈品。 她倒好,敢背个百万的包招摇撞市,这会儿随便丢沙发角落里,真可谓财大气粗。 亓官秋慌乱将包藏身后,企图遮挡别人探寻的视线,可亓官宴半点不留情面,“喜马拉雅鳄鱼包,四十三万美元,如果我没看错,周卿的包跟你的是一个品牌的。” 亓书研不淡定了,喜马拉雅鳄鱼包因材料与做工一包难求,她姑姑竟然收周卿送的礼,怪不得肯尽心尽力帮周卿。 鄙睨,不解,失望。 亓官秋难以面对最亲的人给她的眼神,一个包而已,买包的钱还不够亓官宴身上一套西装的价格,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爸、妈,”亓官秋迎上目光,“我当初嫁给谢礼,你们不同意,等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后小恩也大了,谢礼不许我买这些东西,家里的钱挣得再多,对他来说也不够打点,他一心想升任,我不想管也没办法。” “现在我想开了,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我想过在家里的日子,那个时候你们还有大哥把所有好的都给我,可现在呢?你们过着同样的生活,我想穿套大牌衣服还得思前想后,我真的受够了!” 所有人,没想到亓官秋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谢礼的身份,足够她受多少人尊敬,哪些领导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衣服,首饰,背包,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她就那么想不开? 老太太失望无比:“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要你张嘴,我会不给你买这些虚的吗?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该用你主观的意识评判小知和小宴,周卿的东西没那么好收,如果她没办成事,以后你跟她关系闹翻了,你想她会不会留个心眼,举报谢礼受贿。” 话直白说到此,亓官秋刹那脸色煞白。 谢恩五味杂陈,关掉手机游戏,“妈,明天把包还回去吧,我以后跟着表哥好好学,不会再气你了。” 老太太捂着胸口缓气,背过去不再看亓官秋。 “小宴,祖母已经张罗着给你准备提亲的东西了,你说哪天去,咱们就过去。” 亓官宴心知老太太在保亓官秋,心里有了计较:“我跟阿知提前说一下然后订日子。” 而后,他下巴微微扬起,侧头一笑,给人感觉语气过分轻柔。 “小姨,我们是一家人,祖母送给阿知的房子不如您帮我装修打点着,阿知喜欢中式风格,还有,您熬得汤很好喝,麻烦小恩明天接着送,好不好?” 亓官秋幸亏坐在沙发上,否则得当场晕过去,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外甥似笑不笑的样子,遇事当时不吭声,过后算计的人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南巷的院子,一整套三进的四合院,带着前后院子,亓官宴摆明了让她出钱装修,而中式内饰最贵,整套下来,最少花三四个亿。 出钱出力,每天早起熬汤,亓官秋的身体摇摇欲坠,心一横,“好!小姨一定按她喜欢的来。” 亓官宴当着亓官秋的面拿走老太太给的房产证,临走笑语盈声地告知亓官秋。 “阿知等一下知道小姨对她的事这样上心,她一定很开心。” 说完,在众人瞩目下,头也不回地去找他的小女朋友。 亓书研咂咂嘴,“奶奶,男大不中留,我看应该让姑姑给宴表哥熬点十全大补汤,这都多久了,我的小侄子还没动静。” 老太太被她逗得合不拢嘴,亓官夏一本杂志扔过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嘴里不干不净,再敢管不住嘴小心我揍你!” 谢恩:我怀疑舅舅指桑骂槐,但我没有证据。 * 南四海不在家,亓官宴有恃无恐。 麻利地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带回隔壁自己的大床上,狠亲了几下,美滋滋地拿着房产证塞她睡衣里。 南知意揉着眼睛,顿感领口里凉飕飕的,“什么东西?好凉。” 迷糊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 亓官宴得意,衣服从被窝里一件件丢出来,边解上衣扣子边说话。 “小姨惦记这套院子很久,祖母送给你她快气死了,为了给你道歉她主动出钱装修,你要不要大方一点原谅她?” 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亓官宴俯身凑她粉嫩的耳垂边,“嗯?” 南知意:“亓官宴,我第一次发现你很幼稚。”。 她才没那么好骗,亓官秋讨厌她,怎么可能把钱花她身上。 肯定是他使坏心眼让亲小姨忍气吞声掏钱。 亓官宴怔愣一瞬,轻挑眉峰,握住白嫩的大腿,一手揽着她的腰,一个用力,轻松把人拉他腿上坐着。 “我很成熟,比如现在,只有我的撒旦知道~” 夜很漫长。 汗珠顺着俊美的脸颊流到下颌,他的嗓音异常沙哑,不厌其烦地问,“有没有很成熟,喜不喜欢?” 南知意颤抖着,仰着薄红的小脸,示弱地抱着他的脑袋,低头亲在男人汗湿的额头。 “嗯……喜、喜欢……” …… 有亓官宴在,她每次起床都异常艰难。 从卧室挪到客厅,拖拖拉拉到头晌午,堪堪拖着身子倒沙发上。 亓官宴浑身精力充沛,穿好斯文的西装,背对她打领带。 俨然恢复成矜贵优雅的形象。 南知意撑着身体坐起来,裹了裹薄毯,“好香,你是不是让人送吃的了?” 她鼻尖嗅了嗅,有玉米的清香,虽然味道很淡,但准确地分辨出是玉米排骨汤。 “是谢恩送来的,小姨炖的。” 亓官宴睨了一眼,毫不在意地扔垃圾桶里,亓官秋五点起床,亲自下厨炖了三个小时,他甚至没有打开汤盅盖子。 “我尝了,太咸,带你出去吃。” 第58章 他的亲闺女便宜哪个瘪犊子抢走 亓官宴口味清淡,南知意同样。 俩人选了个广式早点茶楼,悠然吃起早餐。 吃饭时,南知意不确定地问了一遍:“那院子真的是给我的?” “是的。” 南知意听后平添几分忧愁,“你还回去吧,我现在不能平白无故要你祖母的房子。” 要了,代表她承亓官秋的情。 她现在的意识仍未改观,认为自己应该尽量和无缘无故的人划清界限。 亓官宴已经替她在亓官秋那找回场子,周卿那边,她如果想,只要利用一下阚子臣,便能轻而易举打击到她。 可她觉得很没意思,说那么多,无非是周卿百事不顺,将阚子臣的难事怪罪到她身上。 茶楼里很热闹,四方木桌,高背椅,装修的古色古香,他们俩来得晚,坐在中间挨着过道的位置。 对她的话,亓官宴不以为然,服务员刚端餐桌上的干贝桔梗杏仁汤炖的恰到火候,他给南知意盛了一碗送到手边。 “现在不要,提亲的时候要。” 南知意诧异,“提亲?” “后天怎么样?”亓官宴提议。 公司外贸港口的事已经对接完,阚子臣不值一提,他该办了正事,然后好好享受一下光明正大的二人世界。 而不是偷偷摸摸租房在她隔壁,背着南四海! 他这样想着,茶楼里装饰用的老式大头电视恰好播放早午新闻。 商业频道播报最近股市大跌,不少股民血本无归,甚至为此背上债务,负债累累。 南知意听闻后担心南四海中,电视里接着报道阚氏公司。 资金链短缺,合作商集体另寻下家,公司瞬间失去盈利,员工工资周转不开,银行贷款审批被拒,几十年历史的老企业摇摇欲坠。 南知意虽然不会经营公司,但以前在阚家时,阚荣经常在饭桌上和阚子臣谈论生意。 她知道,一个公司去银行贷款再正常不过,有了贷款便能扩张生意,然后生产供货,达到盈利,发给员工工资,环环相扣。 阚家公司以实体制造为基础,从而衍生其他重要生意,一旦制造的商品失去合作商,继而会引发公司生意大面积崩盘。 如此看来,周卿肯低三下四找亓官宴,不无道理。 从茶楼出来,亓官宴没忍住按了按她头上的遮阳帽,帽子一侧的黑色法式蝴蝶结精致,跟她一样安安静静。 “怎么?阚家遇到难关,你心情不好?” 南知意摇头,“我爸爸和阚子臣一直有联系,他两天没有回家了,我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如果他不回,你就说你不舒服。” 亓官宴给她出主意。 南知意按他说的做,没来及说什么,南四海喊了一声小知,手机便被人夺走。 继而一道凶狠的男人声音传来,恐吓道:“你爸欠我六十万,欠钱不还还敢躲,今天我放过他,给你三天的时间,凑不出钱老子割了他腰子卖!” “嘟——嘟——”电话中断。 亓官宴听的一清二楚,对普通人来说,南四海炒股赚的收益可观。 他给南知意买的奢侈品普遍不超过三十多万,数量不多,拿炒股的钱足够他用了,为什么对外借六十万? 南知意执意回家等南四海,亓官宴带着她回去后,尊重她的意思不插手,先回隔壁等她。 南四海回来时已经天黑,如果南知意眼睛看得到,他身上挨揍的伤瞒不过她。 脚步声拖沉,南四海精心捣制的形象一塌糊涂,鼻青脸肿,一身拳打脚踢的脏印子。 一瘸一拐,进卫生间处理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客厅坐下,敢疼不敢出声,生怕被南知意听了去。 她静静坐着不说话,等南四海主动解释。 南四海老老实实坐着,支支吾吾转移话题,“那个、那个我这两天没回来,是因为太忙了,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我不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借了六十万,去干什么了,”南知意很平静,“股市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赔钱的事不用瞒我。” “我就是一时周转不开。” 见南知意势要他说出个一二,南四海绷着的精神蓦然松懈,早交代早解脱,如果要债的上门强制让他还钱,她可能更对他失望。 “是蒋灵,还有……你。” “我?”南知意不解。 南四海的头更低了,“其实我不是给了蒋灵八万,是三十八万。” “三十八万分手费!”南知意瞳孔震惊。 南四海他以为他是地主老财吗! 分手给三十八万,蒋灵敢要,他真敢给!要知道,京城的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才能拿五六千块。 他接着说:“我架不住蒋灵硬要结婚,分手给她八万她嫌少,她觉得你男朋友有钱想要八十多万的,我骗她说你们俩分手了,商量后给了三十八万。” 蒋灵收了三十八万,将包子铺盘出去,便带着蒋大树的儿子回老家。 南四海先对不住蒋灵在先,他自知理亏,当时想着给就给了,他的积蓄不多找朋友凑了凑,一把将钱交给蒋灵,立了字条老死不相往来,权当换个清净潇洒日子。 南知意深吸一口气,“好,蒋灵的事情过去了,你说‘我’是怎么回事?” “租的这个房子,一个月五万,中介让交半年的,”南四海提起这个就来气,恨不得把亓官宴绑住揍一顿。 他身边没个正经人,害的他替自家闺女担惊受怕,要不然,谁租个中看不中用的公寓住! “还有……”他索性一股脑说清,憋憋屈屈根本不是他行事风格,“爸爸知道你在阚家吃的用的都是好的,我以前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就想着不能让你比在阚家过的差……” 他声音越说越小,羞愧的无颜面对南知意。 租的精装修的高档公寓,门窗都是进口的,她的日常吃穿用度南四海用了所有本事,尽可能让她生活水平不落从前。 他在弥补,在用他的方式对南知意道歉。 眼眶有些酸酸的,南知意眨了眨眼,忍住泪水。 “爸爸,明天把公寓退了回家住吧,那些奢侈品我在阚家没怎么用过,戴不戴我不在意,都处理了吧。” 南四海感动的稀里哗啦,完美复制了醉汉丑态,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分外难听,他的亲闺女哎,怎么就这么懂事,以后便宜谁家的瘪犊子抢走啊! 第59章 订婚 早上,南四海等八点一到,给南知意做好饭后,立马冲去找中介退钱。 他们提前签好合同的,中介不肯退,南四海连声哭闹,说房子风水不好,住进去两个月,老婆跑了,自己出车祸了,唯一的闺女生病眼睛看不到了,等着钱去医院。 他的行为严重影响到店里其他客人,中介本想拉着他进会客室谈,谁知南四海将南知意的病例甩出去,堵得中介强咽下这口恶气,多扣一个月房租,退给他十五万。 拿着钱,南四海乐颠颠回老巷收拾家里。 南知意眼睛行事不便,亏钱让人把南四海给她买的首饰回收走,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够还债了。 亓官宴帮她联系了搬家公司,忙活大半天,终于腾出空跟她腻歪。 南知意心情不好,“不要,不来。” “阿知~” 她最近发现,亓官宴爱哼着喊她名字。 他本是清冷低沉的嗓音,喊起她名字,像无形中带着小钩子,勾的人耳朵痒痒的。 亓官宴情绪很低落,脑袋躺倒她腿上,牢牢拢着腰肢,“你搬走了我怎么办,这个房子我才住两天,都没有你陪着。” 他开始粘人。 无奈南知意的心思全在南四海身上,操心他以后的生活。 手指无意识地揉乱亓官宴的发型,走神间没有听到亓官宴说什么。 亓官宴不满地坐起来,把人抱在怀里,“我知道你的心事,我是你男朋友,你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却永远都是想靠自己,学着用我,腾出你的精力多陪陪我。” “呜呜,阿宴~”南知意假哭,“我的包包首饰全没了,我想要车子,我想要豪宅,我想当很富很富的富婆。” “你认真的吗?”亓官宴正色。 “恩恩、噗——哈哈——” 南知意实在憋不住笑了,她说什么,亓官宴就信什么。 “你逗我?”亓官宴的反应弧长了些。 气恼地推翻人,扔掉沙发上碍事的抱枕,折腾的人哭着求饶,如霜打了的花,颤巍巍趴在沙发上,他才放过她。 他痴缠地吻着光滑的后背,依依不舍。 “你又软又香,我很喜欢,阿知阿知……” 南知意摸到他丢在一旁外套,连忙拉来挡在身前,“够、够了。” 亓官宴还想,她气恼地翻过来身,白皙漂亮的脸颊红红的,手掌撑开他的胸膛拉开距离。 他绷着的胸肌硬邦邦的,手感又弹又有力。 “明天订婚!”亓官宴把她的手按住,“提亲订婚一起,下个月领证结婚!” 这种时候的威逼,南知意无力反抗,迷茫中胡乱答应着,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 事后,她尤其气愤。 怎么每次见面,他都占便宜! 她根本没好好享受谈恋爱的过程,完全累的下不来沙发。 “你给我穿衣服!”她发小脾气,憋着委屈的劲,别过去脸,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可爱极了。 亓官宴任劳任怨,“其亲自脱的,当然亲自穿回去。” “你!” 不能把她逼太紧,亓官宴竖抱着她离开住了两天的公寓。 天色忽晚,米色绸缎的裙摆在月色下渡上一层光华,收腰的设计完美凸显神秘的性感,长发恰到好处遮住他留恋的地方。 他说:“不舍得送你回去。” 最动听的情话,是一别三回头。 她回她的家,他目送着,满目柔情不吝赠与,往后,他们一起回自己的家。 南知意提前将事情告诉了南四海,虽然亲闺女被兔崽子拱了他很生气,但看在她愿意的份上,南四海只能张罗起来。 买了必不可少的瓜果喜点,去酒店订了会亲宴席,请了南知意的亲叔伯回来撑场面。 整个巷子里热热闹闹的,邻居街坊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混子南四海的亲女婿,到底什么人长俩胆子,敢找混不吝的南四海做岳父。 到上午十点,巷子外传来动静。 十八辆清一色劳斯莱斯停下,司机打开门,亓官宴缓缓下车。 白色衬衣,黑色西装,长腿裹在恰好长度的西装裤里,绝美的面容矜贵超脱,他捧着红绸带包扎的红玫瑰,像是唯美童话里走出的完美国王。 蓝色眸子漠然一切打量,步伐从容不迫。 阳光穿过窄巷的老槐树冠,上午温和的阳光照在他一侧清漠的脸庞,吸引了许多人瞩目。 他突然一笑,成熟稳重的气场削弱几分,多了些男孩子青春的欢喜。 原来他是看到心爱的女孩出现,散发自内心的喜悦,迫不及待地上前把玫瑰花束塞她手里,像毛头小子一样抱起她转了一个圈。 红色玫瑰,和她酒红色连衣裙很配。 见南四海脸色不愉,老太太干咳两声提醒亓官宴收敛些,注意场合。 亓书研揶揄着,“南叔叔,是我表哥太激动了,见到阿知就走不动道。” 南四海不情不愿闪开路:“都进来吧。” 亓官家除了老爷子与亓官秋其他人都来了,找了十几个家族中的小辈,提着订婚提亲的礼品首饰等东西,足足堆满小院。 谢恩拉着亓书研站大门口腾地方,小院不大,堆了礼物外,便剩两张桌子的地方,铺着红地毯,容纳二十来个人坐下。 老太太和南四海坐上位,她发自内心的高兴:“亲家,今天总算看到两个孩子订婚了,小宴能找到小知,可真是他的福气。” 南四海不痛快,拉着脸跟亓官宴欠他钱一样。 亓官宴到他面前双手递过去一个红封,“叔叔,我以后会对阿知好的。” 他的银行卡主卡,没有限额,红封里老太太图吉利,还特意放了一把同心锁。 老太太招手,谢恩端着红木托盘放到南四海面前。 南四海的表现一再刷新别人对他的认知,面对银行卡和厚重的聘礼不为所动,那么一沓房产证戳他眼皮子下,他看也不看。 南知意叫了声“爸爸”,拉回南四海酸涩的心情。 老太太理解南四海的心情,“亲家,两个孩子互相喜欢,咱们老了,就随着他们去吧,我给小宴准备了套院子,跟你们家隔着半条街,他们俩结婚后就住那,你随时过去看小知。” 闻言,南四海心情略微好转。 “傻站着干什么,”老太太递给亓官宴一个眼神,“以后一家人了,叫爸。” 亓官宴乖乖照办,“爸。” 第60章 办公室有没有很特别…… 订婚之后,亓官宴光明正大来的次数多了,可每每不到两个小时,南四海便上楼催促亓官宴赶紧回家。 亓官宴身上抓心挠肺的痒,他只能拉拉小手,亲不到香嫩嫩的小未婚妻,心里直冒苦水。 在南四海紧盯着下,他默默安慰自己,忍,只要一个月,他就能合法地每天亲亲抱抱带她进卧室! 亓官宴走后,亓书研乐滋滋地来看南知意。 亓书研最喜欢南知意的小床,软乎乎的,跟她的席梦思睡感完全不同。 她换上南知意舒适的睡衣,立马躺上去滚了一圈,“小表嫂,我表哥好幸福啊,以后他就能每天睡你的床。” 南知意拿来南四海买的零食,撕开一包薯片吃。 “书研,你表哥后天回德萨,你知道吗?” “我刚知道的,你们订婚了,表哥得回德萨将积压的工作完成,然后腾出时间——陪他的小娇妻呀!” 面对来自亓书研的调笑,南知意脸颊烫烫的。 亓官宴用行动证明,她是他所重视珍重的人,即便是亓官秋都不可以随便贬低她,给足了她安全感。 晚上南四海本来是打算带她们两个在家烧烤,亓书研跃跃欲试,院里支好烤炉后,阚荣的突然到访打乱气氛。 南知意顾忌阚荣的身体,便先请他坐下说话。 阚荣精神不如从前,鬓角头发稍有泛白,“小知,叔叔听子歌说了你和子臣的事,是我……粗心了,没有察觉到到子臣对你……” 他说不出余下的话,阚子臣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手段卑劣,用最见不得人的方式接近喜欢的人,害的她失明。 南知意对阚子臣痛深恶绝,所以当阚荣说出“我想替子臣补偿你,准备将他手中公司的股份送给你”,她果断拒绝。 有关阚子臣沾边的一切,她绝不触碰。 亓书研实在听不下去了,扔了手里串到一半的鱼豆腐,毫不客气地对阚荣冷嘲热讽。 “您可别来假好心了,就你的那家公司被阚子臣霍霍的马上破产,亏您一把岁数说起瞎话不脸红,给个空头股份让阿知替你们分担债务么!” 阚荣解释,“子臣已经找到一家外商引资,等签了合作合同后,公司很快会恢复从前。” 亓书研吃惊,哪个冤大头接的烂摊子,竟敢跟他表哥作对。 这些对南知意来说都不重要,她送阚荣到巷子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阚叔叔,我知道您是真心对我好,我想把自己的户口迁回来,希望您明天能让人跟我去将这件事办了。” 尽管阚荣不舍,还是答应她了。 * 有亓书研这个小间谍在,亓官宴第一时间知道此事,次日早上过来带她去派出所迁户口。 等着阚荣的功夫,他捏了捏白嫩嫩的脸颊。 “想的这么周到,是不是想早点跟我办理结婚证呀?” “才不是,”南知意否认。 亓官宴可不信她的话,倚着车子,搂着她的肩膀带怀里,“不如~今天把结婚证一起办了,这样等我回京城,直接办婚礼。” 他若有所思,思考着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反正,他们已经订婚,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南知意脑袋靠到宽阔的肩膀上,笑的浅浅地,卧蚕弯弯。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亓官宴的鼻子,装作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是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些时间?我爸说有钱人结婚前都立婚前协议,他问我你回德萨是不是去清点财产,然后找律师提前做准备,让我结婚后捞不到一分钱。” 亓官宴被南四海气的肝疼,认真地站好,看着南知意的眼睛,“你不肯跟我回德萨,那让你爸爸跟我回去,我怕等我走了,他又要给你相亲。” 别人谈恋爱都是防第三者,他亓官宴竟然需要处处顾虑未来岳父,传出去得笑掉别人大牙! 想起南四海防贼似的赶他,亓官宴舌尖扫了扫发痒的后槽牙,一腔愤恨全给了南知意,强势地堵住她的唇,近乎哀怨。 “阿知,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我的钱都是你的,你爸爸养不起你。” 南知意的脸很红,不是被他亲的,是被他的话臊的。 南四海为了给她买衣服首饰,愣生生把他自己搞的负债累累,差点让债主割了他腰子卖,太丢人了。 为了打压南四海,亓官宴给她手腕补戴上一条顶奢紫钻手表,表盘上的罕见紫钻石大的夸张,谁让南四海只能给她买便宜的,最后还卖了还债。 她的手腕很白很细,配上淡淡的紫色,显得格外美丽高贵,令人深深沉迷。 阚荣迟迟未来,没想到,是阚子臣替他过来。 短短几日,他瘦了许多,对着南知意面露苦涩,“阿知……” 亓官宴让南知意先进去等,南知意乖乖听话。 他挡在阚子臣身前,语气散漫慵懒,“想随便让个女人算计我,你真是太天真了。” “还有asa,他如今自顾不暇,注入公司资金的事要让你空欢喜一场了。” 阚子臣眼中布满红血丝,恨恨开口,“阿知迟早知道你是什么人,她最讨厌欺骗她的人!” “是吗?”亓官宴漫不经心地说,好似根本不在乎他说的话,“那可能让你失望了,虽然在京城,你外祖父很厉害,可我还是得做我想做的,很快得麻烦他老人家一下了。” 说罢,亓官宴先走一步去寻南知意。 办完事情出来后,办事大厅外出现两辆警车,阚子臣面对抓捕他的警察,猝然明白亓官宴的意思。 “阚子臣对吗?我局接到匿名报警,您涉嫌买人行凶,使用违禁药品致人眼疾,搅乱股市正常秩序,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清楚……” 亓官宴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眉梢愉悦,轻轻捂住南知意的耳朵进车子里,远远对着阚子臣邪肆扬唇。 俊美邪肆的脸庞不谙世事般,温柔地对她说:“阿知,我现在很放心暂时离开你,再也没有人骚扰你了。” …… 国际商务中心大厦,六十八层。 办公室中的休息室里,男人双手压在女孩抓着床单的手背上。 他前所未有的缠绵,南知意紧咬着唇瓣,不至于让自己哼出声。 窗帘拉的紧紧的,昏暗中,他准确无误地撩起她的所有感官,薄唇含着小巧的耳垂不放。 她忍得眼尾发红,浑身战栗,天旋地转间转了个身,亓官宴俯身紧紧抱住她,嗓音异常暗哑。 “办公室里,有没有很特别?” 第61章 小外孙比较着急 其实,他是问:在这里,有没有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兴奋刺激? 亓官宴兴致盎然,南知意不敢回答,用力咬唇堵住喉咙里即将溢满的哼声,又怕人突然进办公室听见,慌乱地喊他的名字恳求。 “唔,阿、阿宴、快一点结束好不好?” “不好。” 这种事情有商量吗? 显然,没有。 亓官宴无情地拒绝她。 下一刻,霸道地将人竖抱在怀中,将白嫩的背抵在泛凉的墙壁上,“咔哒”,修长的手指摁开灯具开关,顿时,房间内所有迤逦风景一览无余。 南知意的裙子是雾紫色吊带修身连衣裙,外面原本套着长款同色宽松外套,不知进办公室的时候丢在哪个角落,一双莹白纤细的手臂唯有牢牢圈在男人脖颈上。 曲线优美的小腿下,白色系带平底凉鞋勾在赤着的脚上,一晃一晃的,脚趾都绷的紧紧地。 很久没有这样了,亓官宴只觉怎么都不够。 他餍不知足地折腾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泄出一声难以言喻的喟叹声,低哑绵长后,终于想起怜惜地吻了吻怀里的人。 “累不累?” 南知意无意识地“嗯”了一声,身上再没有力气支撑眼皮,枕着他的手臂昏睡过去。 大脑空空睡得很沉,午后沉沉醒来时,身旁没了人。 隔着休息室的门,周卿的声音隐约传来。 南知意双眸迷蒙,手脚疲倦的厉害,侧身眯了一会儿缓神,去卫生间沐浴回来眼神才清明些许。 半干的头发垂在胸前,身姿曲线明显,她的衣服脏了,在衣柜里随意找了件亓官宴的衬衣穿上。 懒洋洋地躺回薄毯里,静静地听外头交谈声。 亓官宴指尖把玩着一支香烟,倚着办公椅靠背,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没有系,俊美无俦的五官带着餍足慵懒,平日里见了周卿的淡漠感,此刻却忘记挂到眉眼间。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好似真的很无能为力,“嗯,阚总被人举报犯法,是得配合检查,我只是一个来京城做生意的外国商人,能帮他什么呢?” 原本他可以让前台拦下周卿,可他偏偏放她进来,懒洋洋地听着周卿八面迂回说着求情的话,足足一个小时没有任何回应。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周卿认栽,“亓总,既然如此,我说话也不再绕圈子了,子臣得罪您,我替他赔个不是,求您网开一面,撤销匿名提交的证据。” “那——我有什么好处?”他拖长了玩味的声音。 “只要您肯现在收手,我周卿承诺,但凡在京城,我周家人但凡能帮您的绝对不推辞。” 这个承诺,很有分量。 亓官宴支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周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办公桌上一件浅紫色针织外套,女士的款式。 桌上的文件和摆件摆放整齐,唯有那件衣服凌乱地堆在合着的笔记本电脑上。 周卿猛然明白,原来亓官宴如此狂妄,拒绝了她的示好承诺,竟然只是想让她为上次不当的言语给南知意道歉! 这一刻,她深觉羞辱!难堪! 她混迹京城大半生,多少人对她客客气气,从没在一个小辈面前一再低头到这份上,这次为阚子臣求亓官宴,她是顾忌亓官宴憋着后招,不如先卖个好。 亓官秋载他手里,可她周卿还不至于! 办公室门“砰——”地关上。 白嫩的脚踩在地板上,南知意打开休息室的门,“她怎么走了?阚子臣真的会坐牢吗?” “过来。” 亓官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犹豫一下,熟悉地走过去。 衬衣穿在她身上恰好遮住半截大腿,走起路来下摆空荡荡的,黑色的衬衫,白腻的皮肤,意外冲撞出娇媚的韵味。 等她站到面前,亓官宴手臂一揽,顺势让人坐到大腿上,像抱着乖巧的玩具娃娃。 他问,“你担心他?” 南知意摇头,她不会担心阚子臣的。 娇小的身体窝在男人怀里,他嗅着女孩的脖颈,眯起眼,下巴惬意地抵在她肩膀。 “痒,”南知意不满地推开亓官宴的脑袋,想了想,“你是不是为了等周卿,所以故意带我来公司?” “乖,我只为了你,别动,让我离开前多抱一会儿。” 现在的亓官宴说起肉麻的话手到擒来,南知意了然地说,“你是觉得周卿说我的坏话了,想替我找回场子。” 亓书研身为亓官宴的间谍,同时兼顾姐妹情深,早早将亓官秋为何给她出钱装修院子的原因透露给南知意。 亓官宴连亲小姨的情面都不讲,何况是一个外人周卿。 “阿宴~”想到这里,南知意甜甜地叫了亓官宴一声。 小脑袋瓜撒娇似的拱啊拱的,拉起男人紧实有力的手臂搭自己肩膀上,开心地钻他臂窝中。 “表哥、哥、哥……”推门而入的谢恩喊人都不利索了,宁愿此刻眼瞎的是他! 他家完美的表哥彻底是小瞎子的掌中物了,彻底不干净了! 瞧他,笑的看不见眼睛,光天化日下搂着女人亲亲我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干了什么好事! “还没看够,”亓官宴语气微沉,迅速抓过来桌上的针织长衫裹住小未婚妻,下意识叩住她的后脑勺按怀里。 谢恩咽了咽口水,南知意大腿上晕红的宽大指痕难以忽视,这也不是他想看的啊,谁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狗粮吃。 目光匆忙挪到一旁,谢恩憋了好半天,涨红了脸硬邦邦地喊南知意,“喂,南、南知意,我外祖母想请你今天回家吃饭,我妈也在。” 南知意默默抠着亓官宴的衬衣扣子,谢恩态度僵硬但语气和缓,这算不算是放下以往对她的仇视,开始接受她? “改天,”亓官宴做主拒绝,轻松抱起怀里的人进休息室,“回去告诉祖母,饭不着急吃,小外孙比较着急。” 谢恩:??? 随着亓官宴关门,南知意一拳锤他身上,他反手握住软绵绵的拳头。 “比小外孙着急的是我,卖力这么久,他怎么还没动静,我们要不要试试叫醒他?” “亓官宴!” 南知意恼羞成怒,伴随他落下一吻,明显身子一颤,毫无招架之力。 暮色的夜无孔不入,有人沉溺其中,有人夜不能寐。 周家,四合院幽深古朴。 周卿愤愤说完亓官宴的刁难,急躁地夺走周老爷子手里的鱼食,“爸,你快想想办法啊,子臣被带走调查,一旦落实罪名他下半辈子就完了。” 周老爷子从容不迫,坐到躺椅上喝起茶。 “捕风捉影的事在我这永远成不了真,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知道吗?”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亓官宴存心给南知意出头,即便子臣的事情过去,他说不定还有下一招,”周卿担忧。 相对周卿的着急,周老爷子愈发平静,“当所有人上了一条船,同时面对风浪,他们就不得不站在一起维护利益,南四海收了小臣的好处,他想下船也晚了。” 周卿瞬间眼睛一亮,眼尾的细纹都舒展开来,“我明白怎么做了。” 第62章 打哪找的金龟婿 因着顾虑南知意的眼睛出行不便,亓官宴走时没有让她去送,反倒是亓书研到私家机场去送他。 休息室里,亓官宴双腿自然交叠,手边是一杯现磨咖啡,味道香醇浓厚。 “我大概走一个月,会尽量早些回来。” 他做事向来独立特行,亓书研可没脸大自以为亓官宴特意报告行程给她听,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无非是他让她好好照顾南知意。 与亓官宴一道走的还有卓子御。 他挤眉弄眼示意亓官宴半天,暗示他赶紧出去腾地方,偏偏他视若无睹,慢悠悠喝完半杯咖啡,才带着助理等人离开。 休息室终于剩他们两个人,卓子御穿着白色板鞋,浅灰色西装,衬衣扣子解着一半,脖子上跟随潮流的银色链条项链愈发显得他痞气。 随着项链大幅度一晃,卓子御已经坐到亓书研身旁,暗戳戳地拉着她衣角。 “书研,我错了,不该故意惹你生气,别生气了。” “没生气,”亓书研面色如常,觉得亓官宴让人泡的咖啡味道怎么没点苦味,喝起来甜丝丝的,好奇怪。 于是,捧着咖啡又喝两口,亓书研酸了。 这咖啡的滋味与蜜桃味甜饮如出一辙,是她家阿知喜欢的没错了,啧啧,热恋中的男人喝咖啡都要加恋爱的甜。 见亓书研出神,卓子御大着胆子,伸出一条胳膊试探性地揽住亓书研的肩膀。 心里正琢磨着说什么能挽回人时,亓书研突然拿起包站起来。 接着,豪放地一口气干掉整杯咖啡,若无其事地抽了张纸巾擦嘴,“好马不吃回头草,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亓书研的脚步毅然,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与当初迷恋卓子御的样子天壤之别。 卓子御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大步追上亓书研,“你真的决定要跟我分手?” “是你亲手赶我走的,”亓书研甩开卓子御的手,满不在乎,“我才不要你这种花花公子,以前姐姐我苦追你半年全当体验恋爱的苦了,以后我要找个表哥那样的男朋友!” 她表哥看着冷冰冰的,但对女朋友好得令人嫉妒,痴情又贴心,哪像他扭扭捏捏,没点魄力跟她在一起。 卓子御望着亓书研头发潇洒一甩,俏丽的背影越来越远,一颗心稀碎。 白瞎他为亓官宴出力,到头来他竟是自己感情上的绊脚石,淦! 亓书研想明白了,天下男人多的是,她干嘛想不开吊死一棵树上,亓官夏因为卓子御断了她银行卡,当务之急务必讨好亲爹拿回她人间富贵花生活! 鉴于亲爹动不动对她训斥,亓书研从机场走后,直奔南知意那里,哭唧唧求帮助。 “阿知,怎么办怎么办,我的钱不够买新包包新车子了,呜呜。” 推开趴在自己身上假哭的亓书研,南知意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真的很困,身上没力气啊。 揉着眼睛,南知意打了个哈欠,“你为了一个男人跟你爸爸吵架,放着大小姐不做,如果是我女儿我也得断了她的卡。” “我那不是前两天没想开嘛,”亓书研摇着南知意的胳膊,委屈噘嘴,“我已经跟卓子御说清了,以后跟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快帮帮我吧好阿知~” 没有钱的日子,亓书研深刻意识到寸步难行,连最心疼她的妈妈都开始断了给她的补贴,她衣食丰足的生活眼看到尽头,心里终于意识到钱比男人重要。 去他个臭男人,别想阻碍她的奢靡生活! “去公司帮你爸爸,他应该很高兴吧,”南知意做思索,认真道。 亓官夏只有亓书研一个孩子,偌大的公司迟早都是她的,亓书研读大学时选的专业都与经济有关,想来有些这种原因在。 听了南知意的注意,亓书研瞬间开窍,毫无形象地抱着她亲了满脸口水,“小妞,聪明啊,不愧是我亓官宴看上的女人!” 南知意:“……” 亓书研没留下吃午饭,兴冲冲地回家讨好亓官夏,南知意的懒觉睡不成,索性起床出去买些早餐。 刚出大门,就听见南四海美滋滋地享受街坊邻居的恭维。 “哟,老四,你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打哪找的金龟婿,也跟我们说说呗!” “就是,订婚那天我们都见着了,你那个外国女婿长得好又有钱,光聘礼都给了你十几套房产证吧?” “可不是,小知订婚老四发横财了,诶?你现在多少算个暴发户了,怎么还穿着这种老掉牙的大裤衩?” 南四海身上穿的沙滩风花裤衩颜色浓烈夸张,完全符合他在外人眼中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坐在马扎上嗑瓜子,瓜子皮乱丢。 “去你们的,老子这是简朴,我女婿这么优秀你们眼馋啊?” “瞅见没?”南四海把脸往前一伸,自豪地拍了拍,“老子当年迷倒整个京城的少女,全靠这张脸,你们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能生出我家阿知那么漂亮的闺女么。” 自吹自擂的言辞,差点让邻居集体揍他一顿。 南知意无奈摇头,好笑南四海对亓官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正要下大门台阶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南知意小姐对吗?” 做律师打扮的男人礼貌询问,待南知意点头后,他打开一份文件,公事公办交谈。 “您好,本人为阚子臣的代理律师,您叫我何律师就行,因为有人匿名举报阚先生三项罪名,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您父亲牵扯进股市违规炒股一事,共涉及金额高达两百万余元。” “当然,事情目前还在调查中,不知道南小姐想公事公办还是?” 律师说着话合上文件,等着南知意的态度。 “去你妈的违规炒股,老子从合法渠道买的股票,你屁股上的眼睛看到我违规了?!” 不知什么时候街坊围上来,南四海夺走律师手里的文件,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甩地上。 律师不在意激怒南四海,递给南知意一张名片,“对阚先生的举报真假暂未可知,南先生的事情还没下定论,如果南小姐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 南知意紧握名片,心中冷嗤,亓官宴能把阚子臣送进去,绝对是有实质证据。 恐怕是周卿那边费工夫托关系无果,想从她这里找方便,只要拿南四海威胁她,然后让亓官宴撤销证据就能保阚子臣出来。 这算牌打的,真绝了。 第63章 henry!唯一的掌权人 南四海急的团团转,打着圈在院里踱步。 律师说的煞有介事,阚子臣若因为操控股市罪名落实,那他之前和阚子臣的来往岂不成了同流合污的证据! 这下完了,南四海一屁股瘫凳子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南知意一一询问了南四海具体收益,还有和阚子臣来往细节后,只有打脸的感觉,怪不得亓官宴对她穿的戴的态度固执,甚至亲自打理。 原来她看不到的生活细节里,小到一瓶护手霜都贵的离谱,她只以为南四海通过阚子臣的指点赚了几十万给她买了衣服首饰,没想到不知不觉的生活中她竟然间接得了阚子臣这么多好处。 对于南四海经手的生活,高档消耗品无孔不入,吃的用的两百三十万勉强给她打底,南知意第一次对别人在自己身上花的钱有了认知。 看来,解决完这件事,她得跟亓书研一样,得学着赚钱供养自己了。 事情很棘手,南知意陷入两难,亓官宴有阚子臣的实质证据,那周卿肯定是先做好功课再来找她。 现在,就看她大义灭亲还是妥协。 南四海和南知意通过何律师见到阚子臣,他一如既往笑容和煦,好似被暂时拘留的不是他一样。 何律师:“南小姐,关于使用违禁品致人眼疾一事,我想只要您配合,这项罪名就不存在,没有买凶杀人,蒋大树是故意报复,对吧,南先生?” 南知意压下南四海的火气,冷静面对阚子臣,“你说呢?” “我说我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喜欢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靠近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十指颓然插进头发,阚子臣面对南知意的反问,陷入痛苦的情绪中,哪里错了,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如果不是亓官宴出现,他的阿知还在阚家,他每天陪在她身边,喂她吃饭带她散步。 南知意轻声,“阚家照顾我八年,这双眼睛就当我还给阚叔叔的养育之恩,蒋大树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爸从你手里拿走的好处公事公办吧。” 她做不了所有的主,该她与南四海的责任她绝不推脱。 快要出门时,阚子臣站起来叫住她,“阿知,如果我没有做后来的这些事,你会不会慢慢对我有喜欢?” 他抱着最后一丝期许,等她的回答。 随着南知意绝情说“不会,”阚子臣所有的期待落空,眼里的光彻底堙灭。 被动不如主动,她放弃了用眼睛追究阚子臣罪责的机会,让南四海主动配合调查股票的事情,有周卿斡旋,处理结果可想而知。 阚子臣因买凶伤人处罚六个月管制,同时勒令他与南四海将所得收益与罚款如数缴纳,暂不予处罚其他罪责。 两百三十万加二十四万罚款,南四海腆着脸找亲兄弟借去。 得了对方一顿冷嘲热讽后,他故计耍混,隔着手机放话,“我不管,你是我大哥,爸活着的时候家底子都给你了,你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借我一点钱怎么了,要是我坐牢,你脸上也没光。” 那头劈头盖脸的呵斥怒骂声,南知意很难听不到。 心虚地默认南四海此等做法,灰溜溜上楼找亓官宴请罪。 德萨与京城有时差,这会儿京城是傍晚,霞光漫天;那边却在晨间,天空明媚,微风和煦。 视频很快接通,亓官宴端坐在一处欧式客厅里,眉眼扬起笑意,嗓音带着柔意。 “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女孩浓密的长睫一眨一眨的,白腻的锁骨上红痕浅浅淡淡,在领口处若隐若现,他喉结不自然地滑动一下,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南知意支支吾吾,“周卿的人找我,我答应她不追究一些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 幽深的蓝瞳有些忧伤,语气好似失望了些。 冷白的食指指节一下一下摁着额头,眉头微拧,俊美无瑕的容颜镀了一层晨间的阳光,莫名惹人心疼。 “怎么办?”他纠结着说,“我的未婚妻遇到困难从来不找我帮忙,我好没用。” “咳咳,”一声年迈的咳嗽声打断亓官宴的苦恼,南知意疑惑,“你旁边有别人在吗?” 亓官宴看了看对面冷脸的人,收回目光,“一个老头。” 对面的老人银发碧眼,典型的北美深邃五官,即便年迈,身上的优雅气度更显得浑然天成。 他是亓官宴的祖父费列罗,听见亓官宴这样介绍自己,感受到他的不尊敬,手中装饰性的手杖重重击在地上,不悦地盯着亓官宴。 亓官宴视若无睹,慢悠悠说完“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后结婚”,在老头子怪异的眼神下停止视频。 “跟你爸一样没出息,”费列罗想起亓官宴的父亲,跟他一样,喜欢一个京城的女人,费尽心思把人带回德萨结婚。 最后那个女人身体不好病逝,他的儿子郁郁几年,紧随其后。 沉默片刻,费列罗脑中抛开过往,说起正事,“你京城的祖母说你女朋友怀孕了,我不得不退掉查理家的婚事,既然你打算跟她结婚,为什么不让我过去见见她?” 若能与查理家联姻,那么他们两个家族必定是强强联合,以后在整个欧亚都无人能及。 而自亓官宴成为家族的掌权人,手段杀伐果决,费列罗时常引以为傲。 现在,却因为他退而求其次的婚约时常忧心,没有得力的帮手,商业版图很难再度扩张,这是他最不满意的地方。 亓官宴明了自家祖父权利至上的心思,唇角弯了弯,“查理家算什么,我已经拿下他最重要的客户,我亓官宴不需要商业联姻,我有能力得到自家喜欢的所有东西,包括未来的妻子。” “什么?!” 费列罗因为亓官宴的话震惊的难以回神,查理家以军火起家,客源的利益早已与他们绑定在一起,亓官宴竟能夺走他们最大的金主。 “好好!”费列罗激动的站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年轻了几分,“果然是我看中的接班人,这下看查理苏那个老家伙还在我面前怎么谈条件!” 他可是损失了好多利益,才把自作主张替亓官宴的婚事退掉,此刻望着亓官宴拿起外套出去,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气吼吼冲着他背影喊,“你不叫亓官宴,你叫henry!henry!” henry来自古语,统治、权利之意,这可是老头子费尽心力翻了所有词典起的名字,他唯一的孙子代表了他所有的期许,乃是他家族的唯一掌权人。 眼看亓官宴对他的叫喊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离开,费列罗更生气了。 他不是不让他去京城见人吗?那他偏偏去,不能让京城的老头老太太近水楼台带着他小小孙子享天伦之乐,也不能让亓官宴离开他定居京城! 第64章 好久不见,王福根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亓官宴离开京城已经月余。 南知意通过他找的医生眼睛逐渐好转,她瞒下眼睛的事情,想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亓书研瘪嘴,“表哥最近很忙,你们多少天没有联系了,你就不担心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吗?” 这把南知意问住了。 此刻,她置身于亓书研超豪华的办公室,桌子上堆着秘书买来的甜品咖啡,俨然是亓官集团的贵客待遇。 亓书研讨好亲爹亓官夏后,顺利恢复经济来源,每天美滋滋地来公司混日子,日子要多奢靡就有多享受。 她大喇喇倚着真皮沙发,白皙的指尖一圈圈转动着新买的跑车钥匙,“表哥是我目前见过条件最好的男人,可惜了。” 南知意一脸问号,“可惜什么?” 难道亓官宴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疾? “可惜——我跟他有血缘关系,不能在你手里抢过来这么好的男朋友啊,”亓书研握着车钥匙,笑的花枝乱颤。 南知意无语,“你先忙吧,我还得做搬砖人还债,等我暴富后再跟你一起过资本家的颓废生活。” “别呀,表哥的卡都在你手里,随便取出点零花钱都够你还那两百多万了。” 亓书研很不赞同她自力更生的做法,拉回她继续瘫沙发上,“说正事,周卿那边用她家老爷子的关系只判处阚子臣管制,虽然处罚留下会案底,但我顾忌目前影响不到周卿。” 周卿单位里,最忌讳这个。 可周卿早就与阚荣离婚,阚子臣在阚荣名下,周卿已经坐到这个位置,即便爆出此事,充其量是她不能再升任。 亓书研接着说:“阚子臣出来后,周家老爷子气的差点打断他的腿,现在整个周家都看着他,等阚荣处理完公司的烂摊子,就带他去国外定居。” 在意料外,也在意料中。 世界上总有人天生身处高位,连规章制度都只能作为他们的摆设,他们有能力将所有事情玩弄股掌之中,哪怕脏了手,只要随手拍拍灰尘,照样谈笑风生。 从亓书研公司回来,南知意有些心不在焉,巷子口尘封多年的大院敞开大门,工人忙忙碌碌搬东西进去。 她听南四海说过,貌似是定居国外十几年的老邻居回来了,也就是那个追过他的富婆。 南知意绕开巷口堆积的夸张行李小山,进院就见一个背对她站立的男生,身形中等,提着一个礼盒送给南四海。 “南叔叔,我跟我妈以后就不走了,咱们还是邻居。” 闻言,南四海倒退两步避如蛇蝎,生怕那婆娘还惦记着他,南知意含笑过去,大方地接下男生送的礼物。 “好久不见,王福根。” 话落,男生整个人不好了,一巴掌拍南知意伸出的手上,气哼哼警告她。 “我改名字了,户口本上如假包换,你给我记住了,我叫现在叫丹——尼——尔!” 男生几乎是咬牙吼出来的,他穿着浅蓝色短t恤,五官俊秀肤色奶白,浓密的睫毛下盛满少年的烈火,挥着拳头吓唬南知意。 这个名字就是贯穿他整个童年的耻辱! 小时候,南知意欺负他身体弱,揪着他头发扎小辫子,天真的问:“你为什么叫福根儿?我爸说饭碗里剩的饭叫福根儿,是不是你家很穷,所以你家里人希望你每天有饭吃?” 丹尼尔想起来就满腔怒火,谁知道他早死的爹为什么给他起这么土的名字! 他长得本来就奶,生起气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圆溜溜的,毫无威慑力,惹得南知意心痒地抓了一把他毛茸茸的浅褐色小短发。 “还跟小时候一样爱生气,不逗你了,东西我收下,改天见。” 丹尼尔一把抓住转身的南知意,气呼呼地说,“就今天,我朋友给我接风,你陪我去!” “哎哎,我又不认识你朋友……我的包……” 舞池摇曳,闪烁的灯光中人群忘我舞动,南知意堵着耳朵抵抗震耳欲聋的音乐,可怜地被丹尼尔拉着穿过拥挤的人群。 十分钟后,一阵爆笑不绝于耳,南知意坐在卡座上,再度捂住耳朵。 亓书研晃着南知意的胳膊,又看看义愤填膺的丹尼尔,“噗——”一声,把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声再度喷出来。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没想到你们俩从小就认识,”亓书研说着戳了戳丹尼尔的腮帮子,“姐姐我就说嘛,长大奶呼呼的男生,小时候也一定很可爱。” 丹尼尔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南知意,她把他小时候的糗事全抖搂出来,是故意报复他往她铅笔盒里塞毛毛虫吗! 南知意避开他吃人的目光装傻,握着酒瓶,“为了庆祝丹尼尔?王回国,书研,咱们干了!” “干了!” 旧友相见,分外眼热,三个人叫了不少酒,喝的东倒西歪。 南知意丝毫不知遗落家中的手机连续响了十几次,兴致冲冲地跟着亓书研和丹尼尔进舞池,尽管舞姿一言难尽,依旧难以抵挡前凸后翘的身材引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这可苦了给她打电话的男人,眉峰紧蹙,苦大仇深地握着手机。 天空明朗,亓官宴一身黑白色骑马装,黑色长靴,修身的装束完美体现了他完美比例的身材,散发出野性的健硕男性氛围感。 他牵着洁白的马儿,停在精心打理过的马场草坪上,止住的步伐吸引来卓子御和李达。 俩人骑着马热身一圈,行动一致地拐回亓官宴身边,居高临下,饶有兴致盯着亓官宴的表情。 卓子御翻了个白眼,酸里酸气地说:“不用想也是南小姐没接他电话,达达,苏墨和丹尼尔呢?” “苏墨跟他老婆整天腻腻歪歪,估计去医院待产等他家老二出来喊爹,”李达司空见惯般说。 亓官宴听罢,眉头皱的更深了,再给南知意拨号,依旧无人接听。 李达是寸头,笑起来坏坏的,“丹尼尔跟他妈搬回京城了,现在很有可能现在和书研妹妹在一起吃饭开party哦?”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卓子御,意有所指,忽略满身老陈醋味的卓子御,掏出手机打视频给丹尼尔,似乎是要去证明他的话真实性。 第65章 大猛1套餐 丹尼尔慢腾腾地接通,顿时聒噪的音乐惹得李达拿远手机,嫌弃地眯眼看去。 这一眼,猛然盯住,瞬间惊艳地移不开目光。 片刻,“我艹!” 李达一声惊叫,夹杂着惊艳与艳羡,眼珠子恨不得贴手机上。 “靠!你个伪娘长出息了,老子以前还以为你是0,回京才两天,你打哪泡的妞,长得真带劲!” 卓子御利落翻身下马,疑惑凑李达身边看去。 只见丹尼尔醉醺醺地靠在卡座上,左手边一个脸颊酡红的美人, 巴掌大的脸五官柔和到毫无瑕疵,她慵懒地撩了撩垂下的缎发,完整地露出那双湖水般澄澈的眼睛,仿佛能装下漫天星辰。 随着酒吧速射光光扫过,她微醺的眼神惊艳到不可思议,唇角弯弯地隔着丹尼尔和亓书研说笑,活像一道酒吧里招魂的暗夜妖精。 “你才是伪娘,”丹尼尔醉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坚决维护自己男人的形象。 拍着瘦巴巴的胸膛傻笑说,“她不是妞,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南知意你过来跟这个讨厌的家伙说!” 在卓子御等着看热闹的眼神下,亓官宴扔掉马鞭,大步走来,气势汹汹地夺走李达的手机。 视频在通话中,南知意被丹尼尔拉进镜头里,眼神迷茫,酒后脑子昏昏沉沉的。 望了望手机里脸黑的男人,一脸懵懂地开口,“这是谁啊,福根儿,你朋友长得好凶的样子。” 卓子御哈哈大笑,甚是畅快,眼里只有女人的假哥们,活该被女人嫌弃。 “南知意!”亓官宴压着怒气低吼,“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我是谁!” 漂亮的小脸怼到手机镜头前,揉着沉重的眼皮,认真想半天,好像对于他知道她的名字很新鲜。 “咦?你认识我吗,可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外国人啊,是不是福根儿跟你说过我?” “别理他,”丹尼尔喝大了,还以为跟南知意说话的是李达,张口就不客气地说,“他一天换八百个女人,估计这是他搭讪的最新话术,咱们接着喝,今晚不醉不归!” “哦,你别跟外面的男人学坏了,”南知意不甚在意,特意嘱咐完丹尼尔,又侧头看了一眼镜头里蓝色眼睛的男人点评,“你朋友长得还挺帅,就是看着面相不和善。” 他长得不和善? 别跟他学坏了?! 下一刻,亓官宴眼里燃烧起熊熊怒火,握着拳头的指节“咔咔”作响,恨不得马上冲过去逮住她,让她哭着为刚才所说的话后悔。 李达迟疑:“卓子御,这个美妞不会是阿宴藏着掖着的小未婚妻吧……” 卓子御坚定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点头确认他的猜想。 “眼睛原来早好了,”亓官宴突然轻笑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他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仿佛被愉悦到。 在场的两人绝不会被他闲散的姿态欺骗,不出所料,亓官宴已经开始整事,要将碍眼的家伙弄得后悔投胎做人。 “小恩,去酒吧接你表嫂把她送回家。” 亓官宴通话吩咐完谢恩重要事情,接着嘴角漾起浅浅弧度,恍如闲聊家常,“丹尼尔很喜欢这家酒吧的服务,他应该配哪个套餐呢?” 谢恩想了想,“vip大猛1一套,够吗?” “两套。” 亓官宴认真做决定,顺手把手机丢给李达,后者捧着手机艰难缓过神,顿时感觉屁股一紧,浑身凉飕飕的。 解开胳膊上的护具,亓官宴边走边道,“现在安排飞机回京城,明天的合约让集团项目负责人替我签,如果那边有意见,就说我全部白送给他们,懂吗?” 明尧一一记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猝不及防间对上亓官宴具有压迫性的眼神,他忍不住擦了擦汗,“懂,懂。” 这要是全部白送过去,整个北美公民得免费欣赏三天三夜加特林大马力烟花,带冲天大蘑菇云,占国际新闻头版头条。 * 深夜,鲜红色醒目的跑车停老巷子口。 谢恩下车后从车尾绕到副驾驶,看着醉倒睡过去的南知意冥思苦想许久,不愉地脱掉棒球外套扔她身上,以防身体接触。 抱人他是不敢,只能废些力气,架着她胳膊拖下车,往深巷里走去。 谢恩正要敲门喊南四海时,余光不经意一瞥,身旁黑暗里冷不丁出现的人,吓得他倒退两步,后背紧贴墙壁捂着胸口大喘气。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眼眸深不见底,拿着手杖,姿态优雅地询问,“这是南小姐的家吗?” “你出来吓人啊!”谢恩惊魂未定,“我现在就是送南小姐回家,哪来的老头,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乱晃,哪凉快哪呆着去!” 见谢恩无礼,费列罗眸光顿冷 ,保镖迅速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抵到谢恩太阳穴。 只要费列罗开口,他立刻送谢恩见上帝。 “别别,有话好好说,”冰冷的枪口折射出老头的杀机,谢恩冷汗连连,连忙认怂,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随着他撒手,南知意勉强恢复一丝意识,身体晃晃悠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顺势抓着谢恩的衣服,“呕”地一声,全吐他身上。 谢恩脑袋上是冷,腰上是热的,热意顺着他的睡裤缓缓流下,他甚至感受到南知意吐出的污秽浸透他的衣服,粘到他的皮肤上的湿漉黏腻感。 “呕——呕——”谢恩一阵反胃,干呕好几声。 费列罗双手扶着手杖,侧头认真问随行的生活助理,“孕妇怀孕呕吐,会传染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生活助理从专业角度分析,“一般来说,孕妇的情绪极易感染身边的人,而她的情绪也和身边人的态度有关系,不过,饮酒不宜于胎儿健康成长。” 空气里难闻的酒精味弥漫,费列罗用丝绸帕子捂着唇鼻,“简直不像话,都带走。” 听着老头跟身边的人叽里呱啦半天,谢恩费力地想听懂这纯正的北美语什么意思,结果一个字没听懂,就被五大三粗地保镖嫌恶扒了裤子扔车里。 “shit!you stupid pig is really dirty!” 谢恩听懂这句了,保镖说他是蠢猪,很脏。 靠,他骂人! 他有种等着,等他表哥派人过来,他一定拿枪爆了这个粗俗的外国佬脑瓜子! 车子平稳在马路上,白天车水马龙的路后半夜冷冷清清的,谢恩小弱鸡似的在后座夹在两个威猛的保镖中间,缩着脖子惴惴不安地望了望南知意。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顶级保姆车,座椅柔软舒适,南知意被费列罗的生活助理放单人座椅上,贴心地盖上毯子,放平座椅。 如此待遇,令谢恩内心极度担惊受怕,不会是南知意长得太好看,这老头要抢走她当情人吧? 第66章 他终于露出六亲不认的真面目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车子进入一栋独立别墅庭院。 不由分说,谢恩让保镖扔房间里,所幸他的手机还在,连忙打电话求救。 “表哥,南知意让个糟老头子抢走了,他还让人扒了我裤子关着我,你快派人救我!” “说清楚!” 此时七千公里外,大西洋千米高空上,私家客机火速飞往京城方向。 洁白地云朵大团大团重叠,经由飞机穿过,与湛蓝色天幕上一道尾迹云形成天空的涂鸦。 亓官宴眸底冷戾,在谢恩说明事件经过后,那紧绷的情绪再度陷入焦躁,指骨一下一下磕着额头。 老头子背着他来京城见南知意,如果知道南知意没怀孕,肯定得大发雷霆。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懒得想撕破脸,好像有些难办,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去忏悔吗。 * 南知意一觉睡到自然醒,揉了揉宿醉疼痛的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迷迷糊糊想出去找水喝。 开门,一个长相凶狠的保镖对上她半梦半醒的眼睛。 对视一瞬,保镖掏出手枪,面无表情地说:“回去,等先生见完客人,会过来处理你。” 南知意愣愣地伸手指戳了戳枪口,保镖“砰——”地一声,在她猝不及防下,对准她身后的窗户放了一枪。 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面对发射过子弹冒着轻微硝烟的枪口,她梦呓地说一句,“真的啊?” 刹那,脸色迅速煞白,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关门,反锁! 门外传来一道中年女声,用英文呵斥保镖,“费列罗先生只是让你好好看着人,虽然昨晚医生检查出她没有怀孕,但现在先生还不打算处理掉她。” “我的职责是看好这道门,不让任何人出去,”保镖目不斜视,如果在德萨,现在敢踏出这间卧室,对方早见不到外头的太阳。 费列罗只看他办事的结果,过程如何,无所谓。 何况,她根本没有怀henry家主的孩子,费列罗先生最讨厌撒谎的人,杀死她是迟早的事情。 南知意怕的浑身发抖,连喘气都不敢,脑中各种恐怖的猜想齐涌,他们有枪,难道是异国亡命徒,抓错跟他们先生有一腿的女叛徒? 这个费列罗,就是他们最大犯罪头目? 天! 南知意仿佛连牙齿都在打颤,慌张地跑到窗户边,发现自己身处二楼,爬山虎葱郁地蔓延整面墙,她思索着逃跑的可行性。 这时,谢恩先她一步从房里探出身子,敏捷地顺着藤蔓跳地上。 警惕地张望了四周,仰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两手挥着,让她赶紧往下跳。 南知意怕的要死,颤巍巍地爬到窗台上,咬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谢恩义不容辞做了人肉垫子。 拉起龇牙咧嘴的谢恩,南知意慌张开口,“我刚刚看了,顺着这里往围墙走,那边没人,咱们跳墙出去。” 俩人将一转身,子弹擦着身迹冲过,滚热的气流惊骇的南知意步子一僵,在谢恩的保护下,跟着他滚到草坪的缓坡下。 抬眸,保镖在窗口后举枪,用蹩脚的中文大吼:“快点回来,否则我就对你们开枪了!” 谢恩从亓官宴口中得知费列罗的身份,深知老头的狠辣手段,为了给亓官宴拖延时间,他咬牙拼了。 “小瞎子,你先跑,他不敢对着我开枪。” 下一秒,谢恩目瞪口呆,“你真甩下我跑啊!” “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报警救你,”南知意信誓旦旦保证。 果然天道好轮回,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保镖将枪口转而对向南知意,扣动扳机,毫不留情射向她。 猝然,小腿处剧痛袭来,南知意猛地跌跪在地,默默感叹,人果然不能丢下朋友顾自己,太疼了。 “砰砰!!” 远处又传来更为激烈的两枪,窗户里的保镖一声惨叫后,再无动静,谢恩松了一口气。 疼痛下,南知意眼帘泪水模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这种中弹的疼痛,似骨肉里在灼烫,蒸腾着血液。 模糊的水雾外,一双黑色意大利手工皮鞋随着主人停在面前,来人迅速半蹲下高大的身子抱起她。 入目,男人侧脸线条锋利,那双幽蓝色的眸子深如寒冰,一下子撞进心脏上。 “阿宴……” “嗯,是我。” 南知意肯定地唤出对方的名字,她没有见过亓官宴长什么样子,但他身上的味道,她无比熟悉。 费列罗的助理是个中年外国女人,带着手下从别墅快步跑出来,阻拦在亓官宴身前。 “您不能将人带走,先生马上回来,他出去前吩咐我们看着这位小姐。” “呵,”亓官宴蔑笑,眼底散发出的彻骨寒凉令女助理不由自主胆颤,生出退缩的心。 他并不在意助理搬出费列罗的身份压他,手臂搂紧怀里虚弱的人,心疼地吻了吻女孩白皙光洁的额头。 再抬头,他勾着凉薄的唇角,恍若刚刚那一抹温柔是所有人的幻觉,感官中唯有他嗜血狠厉的震慑感。 亓官宴眼神轻扫,很快,两队训练有素的保安围过来,他张狂而放肆开口。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费列罗老了,我身为他的孙子好心送他去大西洋的岛上修养身心,现在的家族掌权人是henry,中文名亓官宴。” “我抱着的,是你们的女主人,她很疼,我需要带她治疗,如果你们从此刻开始不能替我看好费列罗,那么,我的手下很乐意陪你们玩些绝地求生的小游戏。” “还有,”亓官宴抱着南知意上车,笑着最后提醒他们,“告诉费列罗,不要妄图拿血缘关系管制我的人生,即便他的财团给asa,我如今也有整个欧亚市场,他那点钱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不需要枪抵脑袋,女助理已瑟瑟颤抖,费列罗的担忧果然没错,一个比他优秀的家族掌权人,必然没有心,更不会念及血缘关系。 他蓄精养锐多年,终于露出六亲不认的真面目。 京城的交通早高峰分外拥挤,一列黑色低调的车队风驰电掣行驶在路上,打头的几辆车不要命的开法吓得其他车辆避之不及。 为了节省时间,车子径直往私家医院。 南知意冷汗岑岑,迷糊地抓着亓官宴的衣角,推进手术室里,他亦全程陪着,紧蹙眉峰擦去她额头的汗珠。 麻药注射的作用下,她昏昏沉沉,凝视着她的脸颊能看到颤动的长睫,乖顺又荏弱。 亓官宴握着她的手许久,终是垂下头,吻住苍白的手背,用古老的北美语低低泣诉。 “对不起,我自私地默认祖母拿你怀孕的名头告诉祖父,想让他尽快出面退婚,是我太着急跟你在一起了。” “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陷入一声一声自责,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愧疚地埋进女孩浓密的长发中,贪恋地嗅着她的气息。 第67章 你就是冷血的毒蛇 与此同时,费列罗约见亓官家老爷子老太太。 三人阵仗摆的颇大,各自身后跟了十几号西装革履的保镖,两两相对,宛如战前谈判。 费列罗没心情找什么酒店在饭桌上慢慢谈,就近在一处僻静的公路见面。 费列罗眼神如炬,直勾勾盯着老爷子。 “你们京城人诡计多端,休想用一个女人怀上henry孩子的谎言骗我。” “henry是我看重的继承人,我绝不会看着他放弃德萨的一切,来京城跟你们一起生活!” “小宴想在哪生活是他自己说了算,你我即便是他的长辈,也不能替他做主,”老爷子气质儒雅,从容不迫。 老太太眼含热泪,愤愤不已,“二十八年前,因为你的坚持,我的女儿不得不追随她的丈夫去往德萨生活,你当时说你年纪大了,只有一个儿子能照顾你。” “小宴的母亲体谅,可她去后经历了什么,又到底怎么死的!” 老爷子眼神悲戚,顺着老太太的背,他一生最大的懊悔,是没有坚持让亓官宴的母亲留在京城。 亓官宴的父亲很爱她,一度想为她留在京城,无奈费列罗处处不满亲儿子的做法,甚至拿绝食威胁。 没有办法,小夫妻俩商量许久,最后顺着费列罗的意思回德萨。 京城的人适应不了德萨的明刀明枪,亓官宴的母亲去后很难融入,而费列罗刻意支走亓官宴的父亲,故意为难于她,那时,亓官宴出生,她无法舍弃他独自离开。 她常年陷入痛苦的循环,身体难以维持健康状态,亓官宴的父亲左右为难,无奈忍痛将她送回京城,不久后她思念孩子成疾药石难医,亓官宴的父亲也在一个雪夜服用大量安眠药随之而去。 而这一切悲痛的源头,都是费列罗造成的。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老太太认为费列罗始终欠他们一个道歉,而不是像此刻,摆出强硬的态度再度主导亓官宴的未来! 其中一个异国保镖接了个电话,神色大变,慌张凑到费列罗身边低声道,“先生,henry家主拿下您所有的人,他的手下正赶来要将您送走。” 费列罗稍有惊诧,而后很快恢复情绪,“去医院。” * 病房外,亓官宴的手下肃穆凌厉,对待费列罗的到来,完全不为所动,强硬阻挠他进去。 费列罗气的浑身颤抖,失去他一贯的贵族形象,让手下冲进去,他不信亓官宴敢对他做什么。 医生护士见这阵势,早吓得躲远,整层楼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费列罗的手下一个个败阵,在对方的拳脚下捂着伤口蜷缩在地,费列罗失去情绪控制,直接掏出一把手枪放倒眼前的阻拦他的人。 从来没有人能违抗他的意见! 巨大的枪击声,传到医院每一个角落,南知意猛然惊醒,昏迷前的恐惧使得她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忘记小腿上的伤,手背上输着液体,刚一起身,巨大的疼痛让她跌回病床上。 亓官宴匆匆从卫生间出来,慌忙按住她输液的手臂,熟稔地拔掉回血的针头,牢牢摁住出血的地方抱住她。 “不要怕,我在,我在……”他倾尽所有爱意来安抚,把惊恐的女孩藏进他的外套里,一下一下拍着颤抖的后背。 隔着衣服传来他的温度,南知意哭着抱住他的腰:“阿宴,我好害怕,他们有枪,还把我抓走关着。” 衬衣被打湿,只有亓官宴知道她流了多少眼泪,她的惶然,她的极度恐惧,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阿知在我心里一直最勇敢,他们是坏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南知意在他低缓的嗓音里,逐渐找回意识。 脑袋从他衣服里钻出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谢恩呢,他有没有受伤?” “他很好,那、我出去几分钟处理一些事情,让他进来陪你?” 南知意点头,亓官宴站起来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微微弯腰,捧着她的脸颊,一吻落在湿润的眼眸。 他勾起的唇角笑意人畜无害,蓝宝石一般的眼有着柔光,他看着她,似乎周围的阳光都不如他温柔。 谢恩进来时,二人擦身而过,亓官宴似无意睨了他一眼,而后沉默地走出病房。 他缓步经过门口守卫的保镖,一步一步迈向长廊尽头,眸光清冷,一言不发看着气急败坏的费列罗。 费列罗见他风轻云淡抽出一根烟点燃,风轻云淡仿若置身事外,这下他的愤怒达到顶点,死死握着手杖怒视亓官宴。 “我是你祖父,你翅膀硬了,要为一个女人囚禁我吗!” “没有她,我依然会,”亓官宴平静的像冰冻的湖面,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并没有去抽,垂眸凝视着薄薄烟雾。 他淡淡说,“我从小在你身边长大,见母亲的次数寥寥数次,我记得她眼里的悲怆,更多的是见识到你的手段。” “祖父,你教得很好,我学会的东西送到你身上,你应该很欣慰吧。” 来自亓官宴的凝视令费列罗打了个冷颤,“你根本不懂,你爸爸娶了那个京城的女人,在事业上只会拖累他!” “哦,这样啊,”亓官宴轻轻点头,认真思索着说,“您的儿子没用,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 “我跟他不同,貌似您小瞧我了,您看,没有那些财阀世家的女人,我已经站在你一生难以到达的位置,我这么年轻,以后会走得更远,您就放心去养老吧。” 稍作沉思,他继续说:“嗯……祖父身体不好,我结婚的时候就不劳您参加了。” 说完话,干净利落转身,保镖伸手拦在费列罗身前。 “你就是冷血的毒蛇!”费列罗气急败坏对着亓官宴的背影大吼。 “我养了你二十多年,给你世界上最优渥的生活,没想到你为了那个死去的女人,从小装乖蛰伏在我身边;上帝不会原谅邪恶肮脏的你,他会听到我的声音夺走你拥有的一切!” 上帝? 呵呵,他只信奉撒旦。 在上帝原谅他之前,他已经成为撒旦的宠儿,心口不一的‘善人’只会有幸被他指引走向通往毁灭的道路,坠入无边地狱。 亓官宴顿步病房门口,手指握着门把手,青筋可见。 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母亲去德萨后郁郁寡欢。 试想,一个在盛世太平中长大的女孩不谙黑暗,经历过所有美好,怎么可能接受罪恶满地的国度。 因为他听到南知意向谢恩甩出一大串问题,“你报警抓走那些人了没?费列罗是谁?……极度犯罪份子还是亡命天涯的逃犯?我问你话呢,快说呀。” “抓了抓了,”谢恩含糊其辞,“警察怎么可能跟我说他的身份,你就好好养伤得了,我还没找你算账,敢撇下我逃命,你还是不是人了。” 南知意理直气壮,“是你说他们不会对你开枪的,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招惹那帮坏人了?” “小瞎子你倒打一耙啊,人分明是冲你来的,老子受你牵连差点没命——表、表哥……” 第68章 难道他赔钱破产了! 亓官宴推门而入,眼神阴沉可怖,谢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身体条件反射瑟缩一下,干笑两声。 “小瞎——”越是害怕越是出错,谢恩叫习惯了这个称呼了,眼看亓官宴越走越近,他脑子飞速转动,猛地一拍手。 “表嫂!小表嫂!”他能屈能伸,直挺挺站到南知意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喊她,“表嫂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她想吃你亲手煮的饭,”亓官宴冷声,“还站着干什么,做饭时自己拍下来发给我,哪里不会,我让人在线指导你。” 谢恩欲哭无泪,他发誓以后绝对供着南知意,把她当亲祖宗对待,有这么一个变态的表哥,肯定是上天看他过的太顺,找他来虐待他的! 明媚的阳光每日照旧,连风都不例外。 亓官宴缓步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迎面而来的光线令他不适地微微垂眼,恰好遮掩住寒戾的眸底,无法让外人察觉。 他指尖有淡淡的烟草味,轻抚着巴掌大脸颊,“如果我跟那些人一样坏,阿知会离开我吗?” “我不会离开你的,阿宴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南知意毫不犹豫。 她认识的阿宴帮她解决掉所有苦恼,哄她开心,他才不是那些拿着枪杀人的坏人。 亓官宴低眸,视线落到她明亮的眼睛上,“阿知这样说我会当真的,生意上有很多骗我的人都后悔了,可我很小气,没有原谅他们。” 他的阿知很干净,眸子里清澈的一尘不染,那样的眼神令他相形见绌,觉得自己分外卑劣污秽。 他抽了张湿巾,仔细擦拭着手指,可每一根手指都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污渍。 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对南知意说的一番话里渗出的病态偏执,语气有多极端。 湿巾丢进垃圾桶,他将人放进被窝里,自己脱了鞋子跟着进去,安静地侧躺她身侧。 南知意有些不习惯他这样忧郁的样子,侧过头,食指勾了勾他的手。 “你是回德萨后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没有。” “那是别人惹你不开心了吗?” “嗯,”亓官宴情绪又低落几分。 南知意觉得他闷闷的声音带着丝委屈,好像彷徨无助的孩子,她认为有可能是那些生意上欺骗他的人惹他不开心了,或许坑他钱了也不一定。 没错,像她爸爸,包括周卿那样身份的人,不管高高在上还是普通百姓,都会为了钱烦恼。 亓官宴比他们厉害一点,他这样难过,看来损失的钱很多很多。 分析明白后,南知意搂住他的胳膊安慰,“以后我挣钱养你,别伤心了。” 亓官宴莫名感觉心底患得患失,他得到计划内所有的东西,可心里空落落的,犹如裂开了一道口子,慢慢塌陷。 “我丢了一些东西,阿知,我以后只有你了。” “以后我们会有更多更多东西。” 南知意安慰亓官宴时暗暗心惊,难道不止赔钱还破产了? 她想到订婚时亓官宴给的东西,还好还好,那些东西卖了应该能维持他暂时的奢侈生活,大概能让他渡过这段低谷期。 于是,接下来几天里,南知意都鬼鬼祟祟背着亓官宴接打电话,此举令他更加惴惴不安。 南知意发现他与费列罗的关系了? 也不太像。 难道她缺钱了? 张口闭口说要出院,声称想找工作。 亓官宴开始怀疑自己的经济能力,给她买的钻石小了,还是衣服太廉价了,总不可能是南巷价值十八亿的婚房太便宜吧? 百思不得其解中,亓书研和丹尼尔来看南知意。 南知意住院后,亓官宴让亓书研对南四海说她们两个出去旅游,瞒下她中枪的事情,避免南四海对他心生不满。 亓官宴抱着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工作,那三个人堆坐病床上说悄悄话。 亓书研掩唇,眼神瞟了眼郁郁寡欢的亓官宴,“阿知,表哥怎么了,他以前一分钟里恨不得八十秒贴你身上,按理说你们俩一个月没见,干柴配烈火怎么也得烧他个三天三夜。” 丹尼尔被谢恩暗害一次,侥幸死里逃生,听见这样涩涩的话,一个拳头挥亓书研眼前。 “不正经的人别来沾脏我家阿知干净的灵魂!” 亓书研“切”了一声,接着问南知意,“你最宝贝表哥送你的首饰了,怎么突然要卖了?” 亓书研心里直嘀咕,南四海罚两百五十多万时,她宁可让亲爹去借钱,也没变卖礼物还债啊。 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太不正常。 “放着占地方,”南知意坚决维护亓官宴的尊严,不能让别人看扁他的形象。 她小声叮嘱亓书研,撒谎时有些心虚,“别告诉你表哥,你想啊,要是他知道送的东西被我卖了,他一定不开心,你帮我联系着买家点,别问了,以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卖了。” 她想过,亓官宴赔钱的事大家迟早会知道,能瞒一天算一天吧。 中午前,谢恩来送‘亲自’煮的饭,从他身形进入视线第一时间,丹尼尔咬牙切齿立马扑过去,想一拳砸他脸上。 他的拳头谢恩一只手轻松钳住,本来进厨房就烦,又来个不要命的惹他。 谢恩当即就不爽地吼出来:“你要是皮痒,老子给你松松!” “谢恩你大爷的!”丹尼尔的手臂被谢恩反拧,疼的龇牙,“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敢找人强上老子,你以后别想过舒坦日子!” 四个彪形大汉啊,个个腱子肉吓人,要不是他吓得酒醒报警,现在酒店床上他的坟头草早长两米高了。 懵了几分钟的南知意,终于想起酒吧的事,目光一言难尽地望了谢恩和丹尼尔,又看了看亓书研。 亓书研比她还求知心切,八卦地追问丹尼尔,“后来呢后来呢,你失身没?” “我要是失身了还能活着出来吗!”丹尼尔暴怒。 房间里有些吵,亓官宴揉了揉太阳穴,南知意发现他的举动,忙赶走三人。 “你们要打出去打,阿宴累了要休息,等我出院了你们想看我的话去家里就好。” 话落,谢恩和丹尼尔动作一停,脸上同样疑惑。 他们猜错了?难道亓官宴的反常表现单纯累得? 小别胜新婚,他兽性大发,不顾南知意腿上中弹,就地在医院天雷勾地火,烧的身体透支? 亓书研成功接受到谢恩丹尼尔的脑电波,了然点头:表哥浑身疲倦,阿知气色红润,言语间处处小心关心她家表哥,应该是因为对榨干表哥身体的做法很愧疚,所以要轰走他们让表哥修养身体。 他们了解! 第69章 叫声老公,给你零花钱 南知意想拖着腿下床,安慰一下丢了钱(重要东西)的亓官宴,努力抵抗小腿上上传来的痛意。 亓官宴在她下床前先过去抱起人,“哪里不舒服吗,是想去卫生间,还是饿了?” “没有不舒服没有饿,”南知意摇头。 秉着给亓官宴送温暖,让他感觉到被爱包围的出发点,南知意仰头吻在冷白的下巴上,抓着他肩头,一点一点凑近薄唇。 轻柔的唇贴到男人微凉的唇峰,羞赧地吻着他。 好像,从她能看见他之后,这是第一次面对面亲昵。 有些不同于以往看不见的被动承受,她的主动令自己很紧张,局促地闭眼,毫无章法地乱亲一通。 突如其来的吻让亓官宴失神片刻,他不确定地试探回应,南知意没有躲开,反而圈住他的脖子,将就他们此刻的姿势。 她斜窝在亓官宴怀里,努力侧身迎合。 “阿知,我爱你,”他唇边溢出低磁的嗓音,下一秒,唇瓣又眷恋地追过来。 舌尖探进来,令她的呼吸有些迟缓,周遭被他包裹的密不透风。 眼前一黑,眼睛被亓官宴的手掌盖住,他露出微红的眼角,比往日的沉着从容的模样多了偏执,还有缠绵间散发的隐隐占有欲,难以令人忽视。 南知意包容他的行为,心中万分心疼,阿宴好可怜,破产的打击对他好大。 配合着亓官宴的躁动,她脑袋羞耻地钻枕头下,衣服慢慢褪去,逐渐又陷入被动的潮弄里。 事后,亓官宴懊恼地整理好她衣服,喊医生来换药,她的小腿伤口裂开,血珠顺着腿腹流到脚踝,床单上凌乱的鲜红刺痛他的心。 他这是怎么了,他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他会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健康完整的家庭,他丢弃的费列罗无关紧要,他所有的感情全部能给他的阿知,她很纵容他不是吗。 亓官宴为自己失控的行为垂头,眼眶发红地吻住她的额头,“上帝不会夺走我的一切对不对?” “你不是说你信奉撒旦?”南知意笑吟吟的凝视他,“咱们明天回家吧,你陪我看书,陪我喝咖啡,医院好无聊。” 亓官宴并没有马上答应她,去特意问了医生,又住了三四天才肯带她回家。 西洲庄园一如既往,花园中鲜活的美洲茶颜色愈发深邃,微风拂过,花瓣簌簌撒落一地,妖冶极了。 老太太来看过南知意一次,缄口不提费列罗的事情,慈爱地握着她的手,叮嘱她一定要和亓官宴好好地。 南知意乖巧答应,看来老太太知道亓官宴破产的事情了,怕她嫌弃亓官宴穷了,还特意来嘱咐她。 唉,做长辈的太不容易了。 南知意卖了一部分不打紧的首饰,账上的余额可观,她拿着手机献宝私地举到亓官宴面前,好让他能清楚看到多少钱。 亓官宴放下手头工作,不解地接过手机,这点钱确实不够花,区区六千万,买辆车都够呛。 书房窗户开着,幽幽花香味偷偷跑进来,懒洋洋地徜徉在明媚房间。 亓官宴亲了亲怀里的人,“叫声老公,马上给你零花钱。” 南知意感动哭了,亓官宴第一反应不是收下,而是担心她的钱不够开销,他对她太好了。 “给你的,”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委婉,“你不用瞒着我,我已经知道了,那些生意上骗你的人太可恶了,这些钱你拿去找律师告他们。” 亓官宴:“?” “我们马上结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南知意把手机塞他手里,以为亓官宴自尊心作祟,毕竟他以前拥有整个法务部门,现在事业一落千丈,估计早解散那些年薪上百万的员工了。 怕亓官宴拒绝,南知意贴心保证,“你放心,你破产的事情我绝对不往外面说,我知道最近你的心情一直不好,我不会挣钱,只能这样帮你了。” 亓官宴呆愣住,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破产了? 财务部和法务部没通知他啊。 他低头看着手机一串可怜兮兮的数字,脑子里快速过掉滤欧亚甚至其他洲的财阀,笑话,谁的钱比他多,有那个能力让他破产。 “你的钱哪里来的?” 面对亓官宴的疑问,南知意不安地低头,“你在商场给我买的项链我卖了几条,我本来想都卖了的,书研没帮我找到买主,对不起。” 亓官宴抚额,长舒一口气,是他的错,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染给她,让她失去安全感。 随之而来,是巨大的喜悦蔓延心扉,他果然很好很值得别人喜欢,否则南知意怎么会担心他的情绪,偷偷凑钱给她。 她爱他,肯定爱惨了。 压下上扬的唇角,亓官宴单手拿着她的手机,眉稍松快,指尖随意划开屏幕,查看她最近几笔收入。 “阿知放心,只要你乖乖陪着,我就有动力出去赚钱,然后带你去法国定制婚纱,给你买最大的钻石戒指。” 其实他早就按照南知意的尺寸订好婚纱,如果她不满意,随时可以换款式。 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了婚礼,提前设计制作好几十套婚纱,无非多给个零头。 能让她亲自面对制作好的婚纱挑选,很值。 不过,这样也好,亓官宴思付着配合她演出,至少能让她暂时忽略追问费列罗一事,还可以让她黏着自己,一举两得。 到饭点时,亓书研三人组来蹭饭。 顾姨手艺好,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摆放好后,自己又去厨房忙活。 别墅里有其他佣人,但顾姨照顾亓官宴南知意的工作,从不假手于他人,一定要亲自来。 谢恩先伸筷子,眼见马上夹到炸制金黄的蟹肉丸,手背一痛,筷子掉桌上,谢恩缩回手捂着倒抽冷气。 “王福根!”谢恩发火,“你今天完蛋了!” 丹尼尔打不过谢恩,选择智斗,收回打谢恩手背的筷子,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整理小短发。 镜像里,亓官宴抱着南知意下楼,俩人没羞没躁地打情骂俏,实在—— 实在太好了! 丹尼尔不慌不忙对着谢恩说,“你这么大人了太不动礼貌,小表嫂没开动,你怎么能先吃,对吧书研?” 亓书研忙着啃螃蟹,没空打理这俩幼稚的人,随便打,别打扰她吃饭就行。 第70章 原来,阿知是觉得我没能让你满意 南知意不好意思让亓官宴抱着下楼,无奈他坚持,他不想让她走路时再扯到伤口。 这会儿,她承受着几人打趣的目光,说什么也得自己坐椅子上吃饭,坚决不许亓官宴投喂。 亓官宴瞬间忧郁,“阿知不想我抱着吃饭,是不是觉得不能赚钱——唔!” 一块西兰花火速塞他嘴里堵住话,他自哀自怨的样子太脆弱了,南知意不想他这样贬低自己,忙夹了块香煎小牛肉送他碗里。 “我觉得你最近辛苦了,我是不想累到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这样啊,阿知真好,我想吃虾,你帮我剥。” “好,还有什么,烤翅要吗……” 这……亓官宴过分了吧,怎么能让一个病号照顾他? 谢恩与亓书研面面相觑,额,许是表哥日夜操劳,表嫂心疼他身体应该的,应该的。 丹尼尔凑热闹,“阿知,要不等你好点后,咱们开party聚一下,给你提前开婚前派对?” 原本亓官宴对丹尼尔喊南知意‘阿知’得称呼很介意,打算给他办个月卡享受酒吧vip大满贯服务,但后面的话算他勉强过关,婚前party貌似可以。 南知意却不为所动,拉住丹尼尔手臂,背过桌上几人悄没声问他,“咱俩从小在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憋着的坏主意么,你别利用我开派对趁机灌醉谢恩,他可不是1。” “靠!”丹尼尔激动,“我是0吗,你看我哪像!” 南知意看他哪都像,细胳膊细腿,皮肤比她还奶,这要是掐一把,得心疼坏人了。 丹尼尔在亓官宴阴沉沉的目光下,顶着威胁说:“谢恩那臭孙子差点让我吃大亏,我就是想原封不动还给他,不用你帮我动手,好不好嘛小知知,小知知~” 咿~南知意浑身冒鸡皮疙瘩,赶紧往亓官宴身边靠了靠,王福根不仅去德萨,中途还去泰国动刀子了吧! 亓官宴记着丹尼尔说他跟南知意穿一条裤子长大,绝不允许他再靠近南知意,一把将南知意的椅子拉过去,搂的人紧紧地。 丹尼尔闻到醋味,识趣地顺亓官宴立起的毛,“我之前在酒吧的话都是说笑的,姐夫!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姐夫,这样,为了我以后有姐姐和姐夫,我掏钱给你们办party,就当新婚贺礼了。” 听到他出钱,南知意立马答应,毕竟能省一点是一点,她家阿宴要面子不要她给的钱,她总得想办法给他好生活。 财阀的悠闲生活之一,party必不可少。 *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南知意过着身心享受的日子,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腿上明明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亓官宴依旧不让她自己来。 听南知意随口提了一句,“想喝张妈熬得蘑菇汤,”他马上让顾姨去亓官家老宅讨要,顺道学学张妈的手艺。 顾姨偷笑着将这事告诉老太太后,俩人进厨房跟张妈一起揶揄亓官宴,当顾姨切着菜提起他最近的反常,老太太沉重地叹气。 她清楚亓官宴的性格,他把费列罗弄走严加看管,恐怕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不舒服他父母的事情,遗憾二人没有陪着他长大,让他孤零零待在那个坏老头子身边二十多年。 他这是缺爱,在南知意那找关心呢。 老太太如释重负,笑着说,“多做点小知和阿宴爱吃的带过去。” 忙活几个小时,顾姨走时亓书研神神秘秘塞给她一个小箱子,让她带给南知意,千万别被亓官宴看到。 顾姨稀里糊涂回去,放南知意卧室里,将亓书研的原话转告她。 南知意拆开纸箱,一刹那猛地合上,话都抖了三抖,“顾姨,这真的是书研送我的?” “是啊,”顾姨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也不懂,您慢慢看,我先下去把吃的摆好,您等一下下来吃晚饭。” “嗯嗯,”南知意忙应下。 殊不知,她的脸烫的能煮熟鸡蛋。 重新打开箱子,里头的东西异常扎眼,如不是顾姨说是亓书研送的,她很怀疑是不是老太太着急抱重外孙。 补气血的阿胶,还有一套能从头裹到脚的奇怪睡衣,夸张的是还有四五盒男士护肾养肾的药丸、大补品,什么鬼! “原来,阿知是觉得我没能让你满意。”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修长的手指从她身侧探过,拿走盒子里的肾补片,目光哀哀怨怨。 南知意一惊,手慌脚乱地把东西藏身后,她让自己稳住,亓官宴处在低谷期,要是再怀疑身体方面的能力,可就糟了。 干咳一声,南知意强装镇定拿回药瓶,面不改色拧开瓶盖子,倒手心里三颗偌大的黑药片,直接扔嘴巴里吞。 顿时,她被药片噎得捶胸口,亓官宴忙递过去一杯水,她“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才缓过气。 她眼尾氤氲水汽,像受了委屈还不敢开口,站起来依偎进亓官宴胸膛里,还故作坚强地给亓官宴增加信心。 “是我没用,每次都不能配合阿宴,我想给自己补补,你摸摸,我的腰现在还酸疼。” 真是个小骗子,亓官宴不拆穿她的谎言。 从医院那一次后,他清心寡欲二十多天,她要是穿箱子里的那件丑东西,只怕他晚上摸摸的福利都没了。 亓官宴眸光幽暗,慢条斯理解着她素白色旗袍上的斜盘扣,“我给你捏腰,会很舒服的。” “别别,”南知意一僵,要是顾姨上来喊她吃饭可就丢人了。 眼见亓官宴又开始神伤,默默打开瓶子要吃药,南知意赶忙改口,“吃完饭再来,饿着肚子不好。” 亓官宴立马高兴了,“饿着肚子是没力气,阿知多吃一点。” 南知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等一下她就不好了! 亓官宴在床上根本没节制,生龙活虎的劲头次次弄得人半死不活,如果再吃药,得要了她老命,亓书研她抽什么疯送这些! 吃饭的时候,南知意坐立不安,亓官宴一直给她夹菜盛汤。 如果眼神能代替他的行动,她现在一定是砧板上的鱼,被他一箭钉死,然后扒掉皮,扔油锅里翻过来覆过去大火煎熟。 第71章 难道就不能让他表哥歇一天…… 磨磨蹭蹭吃完饭,南知意想收拾桌子洗碗,亓官宴嫌她磨叽,索性打横抱起她上楼。 南知意惊慌失措找借口,“我吃的太撑了,想收拾桌子消消食。” 顾姨抿着笑意,“收拾桌子我来就好,您就跟表少爷一起消食吧。” 南知意怀疑顾姨意有所指,她没脸见人了啊啊啊! 趁着亓官宴进浴室放水,她紧急联系亓书研,势要追问她何居心。 “亓书研,”南知意愤愤质问,“你给我送那些东西什么意思!” “就表面的意思啊,盒子里不是有说明书么,都是补身体的,”亓书研不明所以。 “你那睡衣,还有什么十全肾宝片大补丸搞什么啊,你表哥都快生气了!” “哎呀,我都说了不要让他知道嘛,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要面子的,你偷偷给他补补不就行了。” 南知意一拳砸床上,“我今天要是死了也是你害死的!” “不至于吧,”亓书研愣了愣,“我就是让你晚上穿的保守一点,省的表哥一上头控制不住被你吸干,你看自从他回来之后每天看着都没精神,阿知,表哥没分寸,你得注意点不是,他的身体要是垮了,我祖母的小外孙怎么办?” “我反正是看破红尘不打算结婚了,谢恩表哥更是没谱,我们亓官家对你寄予厚望,你别让祖母失望,别让我失望,别让等着急的小外孙失望……” “停停停!” 南知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亓官宴破产导致情绪低落,亓书研竟然以为他身体那啥透支需要大补特补,她这脑洞怎么不去写蜘蛛侠大战高翠兰! 挂掉手机,亓官宴刚好洗完澡出来。 他窄腰间只松松裹着白色浴巾,走过来时散漫不羁单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身上夹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头发上还滴着水,水珠滚落胸膛,经过腰身最后消失在性感的人鱼线下。 望着他健硕的高大的身躯,再往下腹肌轮廓边界分明,南知意一时热的口干舌燥,眼神不敢再多停留一秒。 他屈腰轻咬了一下粉嫩的耳珠,低哑的嗓音钻进南知意耳腔里,“等一下,哪里不满意告诉我。” “我洗澡去!”南知意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逃也似地进浴室。 亓官宴低低一笑,坐到床边吹头发,角落里那瓶十全大补药进入眼帘,放下吹风机,他玩味地拿起瓶子。 目光像是在看瓶身上标注的药效,又像临时有了什么坏主意,一双蓝瞳愈发深幽,捏出一颗药片,细嚼慢咽吞下去。 他伸出舌尖回味地舔了一下唇,好似那是别具滋味的糖果。 半个小时后。 卧室黑洞洞的,除却平稳的呼吸声,安静的出奇。 怎么不是她想的那样? 难道亓官宴事业受打击精神不济,导致他对此事也没以往的兴致了? 南知意忧心忡忡又翻了一个身,亓官宴盖的被子被她的动作带走一角。 他仰面平躺,手脚规矩的不像话,“睡不着?” 他的嗓音带着困意,仿佛在睡梦中被人扰醒,无奈地侧身,拥她入怀,重新闭眼准备入睡。 南知意不安地动了动,鼓起勇气开口,“虽然没钱确实很可怕,但是我真的不在意的,要不……要不我们明天先领结婚证?” 先跟他领结婚证,总该能给他提升些安全感吧,南知意想着。 良久,黑暗中轻轻一语,意味深长,“再等等吧,我不想结婚后,你发现我跟以前不一样,如果不能给你幸福,我一辈子都难安。” “不,哪些都不重要,”南知意连忙捂住亓官宴的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钱,阿宴,你以后不要说这些话。” 说着,她缓缓靠近,将温温软软的唇贴到男人喉结之上,小手钻进他的睡衣里,顺着紧实的人鱼线一点点向上移动。 男人的呼吸重了一点,按住胡乱摸的手指,不许她再胡来。 “领了结婚证,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不会后悔的,阿宴……” “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语落,男人翻身而上,她的声音软的能掐出水,缠过来的腰也是,他已经忍到极致。 看不清夜色里男人得逞上扬的唇角,南知意用力咬着唇撑过去一晚,浑身犹如被拆了骨头,只剩虚弱的魂飘在床上。 破产的男人好难哄,总不能放任他身心两方面都坎坷吧,此刻,她只想吃两瓶十全大补丸缓缓。 虽然过程异常辛苦,害的她要死不活躺在被窝里,但抬起沉重的眼皮望着亓官宴一大早精神奕奕起床,走路步伐轻快。 顿时,南知意对自己的付出深感欣慰。 明尧打来工作电话,亓官宴正打领带腾不开手,点了免提放床头柜上。 “亓总,费列罗先生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您的行程今天只安排了港口剪彩仪式,时间为下上午十点。” “嗯。” 亓官宴事先提前处理好了其他行程,与明尧的对话稀松平常,可进了南知意耳朵里,她更加认定了亓官宴好心酸,连工作都没有了,只能去做剪彩开业这种小事。 她下意识忽略费列罗的事,拖着酸软的身体起床洗漱。 然后,下楼吃饭的时候,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集体忘记顾姨做的鲜肉馅饼。 南知意有些不自然地坐下,偷偷锤了锤自己软面条似的腿,先给亓官宴盛了一碗汤,把最招人眼的油爆大虾端过来,豪不客气拨自己碟子里一半。 接着开始剥虾,顶着众人探索的目光放亓官宴碗里,尽职尽责做小贤妻。 亓书研早察觉到亓官宴满面春风,心觉自己送的东西还挺好使,只是,南知意闹哪出? “阿知,你穿的这啥,制服诱惑吗?”亓书研撂下筷子,严肃地问她。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是个不知节制、欲求不满的女色魔! 难道就不能让他表哥歇一天! 谢恩和丹尼尔埋头干饭,可不敢多看,只怪南知意脑子不正常,穿的不堪入目! 亓官宴头疼地捏了捏眉峰,制止住她剥虾的动作,脱了身上的外套穿南知意身上,把扣子一颗颗系好。 “其实……” 到嘴边的话又顿住,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误解,最后只轻叹一声,摸了摸乖巧的小脑袋。 “你想跟我去剪彩可以,答应我先把衣服换了可以吗?” 衣服平平无奇,穿在他小未婚妻身上却超乎凸显身材。 大幅度起伏曲线衬托的腰身不盈一握,细腰勾的人目光难移,他怎么能放她这样出去,让别人看到她娇魇的一面。 第72章 是不是想把我表哥就地正法了! 南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没什么问题呀。 她没有职业装,就挑了件浅蓝色小v领衬衫,衣摆塞进白色包臀短裙里,随便在鞋柜里挑了双黑色细带镶钻高跟鞋。 为了配剪彩这种正式的场合,她还特意挑了个类似公文包的手提包,她很认真的。 细嫩的手指把碎发掖到耳后,浓密的秀发长长直直,她不经意的小动作,更是散发出动人的绝美感。 亓书研一直认可南知意的美貌,可她这会儿完全不淡定,“阿知,虽然我是你姐们儿,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现在快去换衣服,等你下来我们再说。” 说话的功夫,亓官宴已经给助理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一套女性职业装,特意将南知意穿的衣服码数报大一号。 她绝对不能再穿修身的! 亓官宴亲自拉着南知意上去换衣服,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 谢恩:“我就说了,不要每天过来蹭饭,说不定这是人家两口子的情趣。” 亓书研斜瞪他:“你个单身狗懂什么,跟你说多了费口水,等你有女朋友吃不消的时候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靠,你懂,卓子御那小子对你做什么了……你还嘴硬说没有,下次见他,我打断他三条腿……” 默不作声的丹尼尔完全活在自己的臆想世界,谢恩马上完蛋,他马上大仇得报,哈哈哈哈!!! 一早上过去,丹尼尔临时有事先离开,谢恩本想回家睡个回笼觉,亓书研强势拉住他,非得让他给自己壮胆。 谢恩可不想因为她招惹南知意,“表哥乐意栽女人身上,关你什么事!” “你就不好奇这俩人搞什么鬼吗?” 很好奇,但他更不想送死! 亓书研的富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非得找点事给自己做,拉着谢恩追上要出门的俩人,嬉皮笑脸的对亓官宴说, “表哥,你看天气这么热,阿知跟你去港口工作多辛苦呀,我跟你们一起去给你买水跑跑腿多好。” 亓官宴扫了一眼她热切的眼神,“随你。” * 西洲庄园位于市区,开车到港口需要三个多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亓书研盯得南知意浑身发毛,不由得往亓官宴身边凑了凑。 好不容易到港口,亓书研一下车就把南知意拉一边,“要不是我看着你,你是不是得在车上把我表哥就地正法了!” “……”果然,她们的友情是塑料花,经不起风吹雨打,亓书研一心护着她们亓官家的人。 南知意羞恼,“亓书研,你再敢胡说,我、我、我让你表哥来跟你说!” “哎呦~”亓书研上下其手,假装调戏南知意,“你是我小表嫂可也是我闺蜜,我才不怕你,乖乖交代,你非要跟表哥来干什么!” 屁股上挨了一下,腰上痒的不行,眼看亓书研的爪子再度偷袭,南知意捂着胸口,紧急关头一退,身子紧紧贴车子旁。 在亓书研车咚的压迫下,连忙开口,“阿宴破产了!” 亓书研大惊,就接着听南知意再说:“他因为这件事情绪一直不高,我也帮不了他别的,只能在生活上关心他些,今天明尧说什么港口剪彩,如果阿宴来做这种小事心里有落差,遇到问题时,我得关键时刻站出来维护他做总裁的尊严。” “所以——”亓书研犹如站在太阳底下被雷劈,艰难地消化南知意的话,“所以表哥没精神不是因为你?” 南知意推开亓书研,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义正言辞数落她,“你再掺和我的私事我就要联系卓子御了哦,阿宴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养伤期间他很规矩的!” 说完,小跑到亓官宴身边,满眼小心心地递水提包,看得亓书研一阵迷蒙。 抬步到谢恩身边,迷茫地问他,“听说表哥破产了?” “亓书研,你想做二傻子别来传染我,”谢恩热的心烦气躁,没好气地灌了两口冷饮,“表哥想破产,北美的财产保护机构也得答应啊,他每年投保的金额都几个亿,你以为说破就破产了!” 也是,亓书研放心了。 他表哥就算没了这个公司,也有其他数不清的集团,总之他不想当大总裁,得他利益的世界知名保险机构也上赶着替他经营管理。 看来,这真的是他家表哥独特的情趣也说不准。 七月,一年当中最热的月份。 港口范围内绿植稀少,炙热的太阳烘烤着一切,连海鸥都不知道飞哪凉快去了。 才几分钟的功夫,南知意就惹得一张小脸汗涔涔的,用纸巾擦着额头、脖子上的汗一遍又一遍。 几人在太阳伞下围桌坐着,稍作等待。 南知意三两口喝完一杯冷饮椰汁,再想要一杯时被亓官宴拦下,他用矿泉水将帕子打湿,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天气热,喝太多冷饮不好,你去车上等我,车里有空调。” 帕子带来些许凉意,南知意顿时清爽许多,“我们等下一起去,剪彩还有两分钟开始,大概十一点结束,吃完中饭赶回京城正好三点多。” “你看,咱们俩的户口本我都带着呢,复印件我也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工作就可以了。” 说着话,南知意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包,对于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这下,她家阿宴总该对新生活有奔赴的希望了。 “你们几个年轻人聊得很热闹啊,”谢礼身后跟着几个助理和手下,他满脸平易近人的笑意。 几人先后站起,邀他坐下,谢礼摆摆手,“时间到了,不如咱们一起过去吧。” 亓官宴点头,拉着南知意先行一步,亓书研紧随其后。 谢礼拽住要逃匿的谢恩,低声呵斥,“整天跑得没影,书研都知道去公司帮你舅舅,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去读研,以后毕业了我安排你进单位,能少走多少年弯路!” “我才不去,你这工作我做不来。” 见谢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谢礼顾忌着在外头没打他,如父慈子孝地假笑地给他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借机遮挡住他辣眼睛、露着肱二头肌的紧身运动黑背心。 “爸,我热死了,你给我穿这玩意儿干什么!” “你敢脱我就敢回家打断你的腿!”谢礼眼神严厉,“你读研的事可以商量,从今天开始,你不在你表哥身边好好学,那我就亲自带着你,看咱们俩谁犟得过谁!” 谢恩一声哀嚎,“别呀,您可真是我亲爸爸,我去找表哥还不行吗!” 他宁愿接手亓官秋的破公司,也绝不会天天受谢礼管制,谢恩觉得他妈妈现在厌烦这个家庭情有可原。 谁愿意另一半是事儿妈! 第73章 亓官宴休假,特别助理henry上线 上午十点。 为了庆祝两国港口互相合作正式启动项目,双方各自来人在此办了场中规中矩的剪彩仪式。 主持人在台上讲得分外激动,南知意不由得感染几分,很是捧场地鼓掌。 开幕致辞完毕,便是剪彩,两个主持人轮流报上台剪彩人员的单位、职务、姓名。 谢礼、周卿等人一一登台,喊主要合作集团领导名字的时候,南知意迟迟没有听到亓官宴的名字。 她不由得着急,侧头压低声音问明尧,“明尧,怎么没阿宴的名字,是不是他们忘了?” 明尧神色如常,“亓总跟他们不一样,那些人不过走个场面,真正压轴的名字不会出现在名单上,亓总露面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要不是谢礼张罗,亓官宴很难出现在港口蒸38度2的热桑拿。 因为明尧的话,南知意感动的眼眶含泪,他竟然可以把亓官宴落难,上不了嘉宾名单的借口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阿宴现在缺的就是这种会吹超级彩虹屁的员工。 “谢谢你对阿宴不离不弃,等以后阿宴挣钱了,我一定让他给你涨工资。” 明尧听得云里雾里的,他的工资在集团里数一数二,再涨的话其他人肯定得有意见,还没等问她什么意思,亓官宴已经把南知意拉走。 南知意顺手拿了把伞,卖力的为亓官宴遮挡太阳。 置身阴凉的伞下,后者突觉事态失去控制,亓官宴在台子一侧止步,将撑伞的人换成自己。 “阿知,需要保护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即便没有钱,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 南知意仰起小脑袋瓜,“我是想看看阿宴工作起来是什么样子,你快上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她明亮的眼神中只有他的身影,一头乌黑的头发束在脑后,漂亮的脸颊含着盈盈笑意,有着些淡淡红晕,处处小心翼翼担心他的感受。 亓官宴心中猛地一滞,身上没有出多少汗,却如大汗淋漓,从噩梦醒来。 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女孩许久,他靠过去,揽她入怀,吻了吻她微微汗湿的额头。 “乖,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 “你老公比你想的厉害,他会让你在他所有可及的地方肆意生活,永远不会担心外面的苦恼,余生只有幸福。” 亓官宴牵着南知意走上台阶,她不明所以,忽扇着圆圆的眼睛,侧头望向他。 只见他神色无异,蓝色的眸子专注于脚下的路,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完美地俨然如上帝的恩赐。 海风吹过,扬起他深栗色的短发,随着他抬头,终于踏回人间。 亓官宴宠溺地拍了拍她脑袋,示意回神,南知意瞬间一僵,整个人不好了。 救命,她是社恐啊!亓官宴怎么推她站台子正中间,台上台下加起来几千人都看过来,她感觉腿更软了。 亓官宴站在她身后,单手撑着伞,将工作人员送来的剪刀含笑送她手中。 “亓官宴今日休假,南总裁特别助理henry上线,还不剪?” 如果能用一个词形容她,南知意坚定地选择‘花痴’一词。 亓官宴长得蛊惑人心,还会说话,如果她有钱,一定给他打造一座金子做的宫殿,专门把他关起来,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金色的剪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咔嚓”剪断长长地红色绸缎花。 一下台,南知意迫不及待钻客船休息室里,空调冷气终于拉回她的精神,瘫在沙发上简直不要太美。 亓官宴脱了她的高跟鞋,把脚放自己腿上,轻缓地捏着纤细的脚踝,好让她可以放松。 亓书研在一旁美滋滋地吸着饮料,戳了戳谢恩,“快点拉我进你的敛财群。” “不拉,”谢恩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群里都是他们男人,拉她个小姑娘进去,还怎么说男人们的话题。 “求你嘛,恩恩表哥~”亓书研双手合十,眼巴巴恳求。 谢恩坚决不同意,最后后退一步,同意将她拍的视频发群里,默契对视,加密付费点播! 他默默感叹自家表妹是个人才,先传了一段她自拍对亓官宴的解说,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大事不好,亓官总裁破产,娇妻顶着烈日工作养家,这究竟是当事人道德的沦陷,还是二人别有情趣,欲知详情,请自觉付费观看哦~” 不出三分钟,谢恩没收到钱,反而遭受群员集体踩踏退群,亲眼看着亓官宴的手机被打爆。 李达、卓子御等人另外建群拉亓官宴进去,第一时间开视频。 等亓官宴的蓝瞳进入视线,卓子御先开玩笑地说风凉话,“你破产怎么不通知哥们,咱们别的没有,票子准备的足足的,保证不让你负债。” 他当然不信亓官宴破产的鬼话,他们几个可不是有钱没地花的冤大头,想知道什么,侧面问问明尧,多少能打听出来点什么。 李达荤素不忌:“henry小助理,南总裁晚上在办公室等你哦。” “你们很闲,”亓官宴声音淡淡。 “你都破产了我们再忙也得腾出时间慰问,不知道henry助理怎么舍得让小娇妻出来晒太阳,难道京城的沙滩比德萨有情趣吗?” 听到李达的话,亓官宴下意识望向南知意,她倚着沙发,脑袋一顿一顿的,困得眼睛睁不开。 他接住马上歪下去的身子,让她躺自己腿上,满眼心疼。 累了一晚上,她早上没吃多少,穿着高跟鞋陪着他忙一上午,让她这么辛苦,他真该死。 卓子御当然看到他的行为,忍不住说:“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啊,你要是玩大了惹到女人生气,可是很难哄的。” 顿了顿,亓官宴嗤笑,眸底尽显凉薄,“我不会惹她生气,所以我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就可以了,你会说吗?还是谢恩,又或者书研告诉她?” 隔着桌子,仍然被他森冷的气场波及到,他突然点名,谢恩与亓书研连忙摇头。 不告诉,打死都不告诉南知意有关亓官宴的所有事,除非他们活够了。 一声声婴儿啼哭声从手机里传来,苏墨迟迟来临,抱着没出满月的宝贝儿子,得意炫耀。 “乖儿子,看叔叔们怎么都苦大仇深的呢,给他们笑一个。” 亓官宴看着白嫩嫩的奶娃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苏墨,你能让他住嘴吗?” “哟哟哟,某些人迟迟抱不上小宝贝,故意给我们脸子看,李达、卓子御,你们俩说是不是?” 第74章 行也不行 李达和卓子御举双手认同苏墨的话。 “话说阿宴你每天全垒打,从春天到夏天,兔子都能下三窝崽了,你是不是不行,要不我掏钱安排医生给你检查身体。” “李达!”男人的尊严不容置喙,亓官宴额头青筋跳动,“我身体行的很,你马上要不行了!” 亓官宴一下子挂断电话,厉眸看向明尧,声音阴翳,“让琳达马上带人去找李达,以后他只能不行,在我面前行也不行,在女人床上让他一辈子更不行,尤其是他的嘴更不能行!” 行,不行,行不行…… 明尧绕晕了,那让李达哪里行,哪里不行? 好在他聪明,每次亓官宴吩咐做事的时候,他都在线记录,他不懂行不行的问题,原话扔给琳达,让她按照原话办事。 沙发上睡觉不舒服,南知意眯了半个小时,恰好赶着饭点醒来。 客船四楼为餐厅,因为南知意亓书研三人是临时过来的,本来工作人员要给她们调座位,但南知意没同意。 她跟了亓官宴一上午,大家对他照旧客客气气,她不能总打扰她的工作。 见她不想跟着,亓官宴没有勉强,“挑着爱吃的吃些,晚上回家跟你爸爸一起吃。” “好,你快去吧,别让大家等着急了,”南知意催促他。 谢恩厚着脸皮跟去,剩下她们两个,跟着服务生到中间摆放的餐桌坐下。 要么说缘分来了势不可挡,竟然能有和周卿一个桌子吃饭的机会,还有她的几个同事,以及其他三个企业项目负责人。 亓书研认识来自企业的项目负责人,热情地回应他们打招呼,毕竟她混商业圈的,整个宴会餐厅的人员名她都能叫出个七七八八。 周卿看见南知意坐身旁,脸色不好。 别人都吃的香,她满腹憋屈与气愤填饱肚子,阚子臣有案底,受警方管制,哪里都去不了,她心情好才怪。 而这罪魁祸首,都是她南知意。 周卿不敢动她,可说几句话出出气,她觉得还是可行的。 “小南,上次股票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了,子臣因为你步步走错,我作为他母亲只能出此下策,你别介意。” 南知意低头吃着沙拉,顿了一下,“我介意,您以后还是别在我面前提他,我听着烦。” 周卿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反弹出内伤,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丝毫没有遮掩。 深深吸了一口气吞吐,周卿勉强笑了笑,“你阚叔叔身体不好,每天还要吃住在公司办公,你有空可以去公司看看他,毕竟他的客户都流向你男朋友集团里。” 亓书研支起耳朵听得一清二楚,跟别人聊着天,抽出一嘴说,“阚氏公司是不是有起色了?上次阚叔叔还说送阿知股份,正好麻烦你替阿知问问。” 说完,亓书研继续扭过去头,跟人聊得热火朝天。 周卿气的肝疼,她就不信自己在南知意身上出不了这口恶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子臣无所谓他怎么样,但是你忍心看着阚氏公司倒闭,你阚叔叔为此伤神吗?” 南知意没有说话,到底是握着筷子的手收紧,出卖了她的情绪。 细微的动作落进周卿眼里,心下松懈两分,一个小丫头而已,两句话就能戳中心事,若无亓官宴她连混进这次会餐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服务生帮着添酒,南知意一口饮下,让服务生再倒一些。 周卿真笑了,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喝香槟如牛饮水,亓官宴拿再多的钱养她,照样洗不去这股土气。 “阚叔叔的公司没必要留下,”南知意突然开口,她站起来俯视周卿。 “他年纪大了,没有心思经营,阚子臣引不来资金注入,你要帮他拉资金找职业经理帮他经营公司吗?” 南知意的站起,有些突兀。 邻桌的人频频看向她,听得一清二楚。 亓书研暗暗给南知意鼓掌,偷偷打开视频记录,她家阿知终于站起来了,看她周卿敢不敢认话。 即便她驳回,有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敢利用单位的职权拉给阚荣资金,恐怕也没人敢违纪巴结她。 周卿当然不可能顺着南知意的话说,“我怎么可能帮他拉资金,再说了,我也不懂这些事,小南,你别太激动,咱们坐下慢慢聊你阚叔叔的事情。” 她故意想拉南知意,能激怒她最好,如果她直接发火,展示出没有素养的一面,看她以后怎么在这个圈走下去。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亓官宴让谢恩过来,低声吩咐,“你过去,别直接插手,她有分寸。” “……”谢恩无语,南知意有分寸,那让他过去给南知意做助威的气氛组啊! 迫于他的威压,谢恩领命照办。 南知意抿唇,厌烦透了周卿阴阳怪气的样子,直白推开她要拉拢自己的手。 “我想,咱们没有关系好到可以互相客气,阚子臣触犯法律留下案底,你有气可以找他撒去,如果我是你,早就拿鸡毛掸子教训他无法无天的行为,而不是在这里对受害者故意用言语试图找回场子。” 底下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天啊,周部长的儿子竟然有案底,她还能在单位里待下去吗?” “难说,你不想想人家什么背景,半路进单位,资历不如咱们,你说她可不厉害。” “唉,没办法……” 声音不大,周卿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黑了又青,扭曲的瞳孔失去素日端庄。 南知意接着说:“阚叔叔跟你离婚时,分你大半股份,如果他的公司倒了,你下一条三百万的项链打算什么时候买?或许以后你对我客气些,我勉为其难送你两条戴着玩。” “南知意!” 要说之前她对南知意愤恨,可她这会儿当着所有人的面捅她老底,妄加贬低,周卿恨不得让她就地消失。 她慌张地将项链塞衣领里,与南知意面对面站着,失去理智般挥手,却停在半空,再难挣脱。 只见谢恩关键时刻抓住周卿的胳膊,成功阻止她挥向南知意的巴掌。 他邪肆地对周卿露出一抹阴笑,“南总,我们集团刚刚拟好收购阚氏的合同,咱们什么时候找那边的负责人聊聊?” 有人撑腰,南知意故作轻巧地抱着胳膊,又往周卿那边靠近一步,眼尖地看见她手腕的手表。 顿时,她捂住唇,眼神诧异,犹如发现了新大陆。 第75章 结婚证 “呀,谢恩,你看你说的这么直白干什么,咱们将阚氏收购了,周阿姨还怎么买奢侈品。” “啧啧,”南知意小脸故作思索,感叹一声,“周阿姨手腕上的梵克朗白金钻表,是我们公司限量发售的,原来您也喜欢这个品牌。”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梵克朗白金钻表,价格近乎壕无人性,近八百万! 到底是她周卿家底子殷实,还是她在单位外面赚外快了! 等上面知道这件事,绝对得严查她。 南知意稍微挽起缎面白衬衫袖子,露出同样的手表,笑的人畜无害,“好巧,我们的一样,不过我跟感觉它更衬托您高贵的气质,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呢。” 周卿只想撕了南知意胡说八道的嘴,她怎么就这样恶毒,对她冷嘲热讽,虚构事实! 眼前荒唐的一幕上演,谢礼眼前一黑,忙让助理带人阻拦记者录像,“友好协商”阻拦丑闻流出。 他这儿子存心给他添堵,得罪周卿对他有什么好处! 谢礼脸色发紫,使劲平复想打死谢恩的心,离开座位过去拉走他,熟稔地换上场面上的笑容。 “小南,你看你这孩子就会开玩笑,你周阿姨平常很少带饰品,我们这些几十年的老同事都知道她的习惯,你可能还不知道,子歌报考了国外的珠宝设计专业,这些都是她用来练手仿照人家大牌款式做的。” 谢里说的那叫一个好,南知意眨了眨眼,连连在心里给他竖大拇指。 这番话表达的滴水不漏,他给周卿解围的同时,明确告诉大家这件事不止他自己知道,而且同事们都清楚。 撇开他护着周卿的嫌疑,表明手表项链也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夸张奢侈品。 南知意拍了拍手鼓掌,对着谢礼说:“您说得对,谢叔叔手腕的手表也是子歌练手做的吗?” 谢礼愣了下,脸色骤变下意识捂手腕,他怎么忘记摘了,亓官秋早上非得给他试戴手表,她最近性子大变,只要看上眼的东西全部买回来。 当时他还看了一眼价格,百达翡丽男士棕爵,一千四百万,她真舍得。 虽然他的表跟周卿完全没关系,但他为了维护亲民形象,下意识捂手腕的举动令人想入非非,众人目光在他和周卿身上来回审视,谢恩当场冷脸。 不等谢礼再说什么,亓官宴天真开口,“小姨夫,您要注意了哦,虽然小姨的公司很赚钱,可您身为公众人物,不要铺张浪费。” “还有,周部长的女儿手艺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我家阿知对奢侈品比她更了解,忘记说了,梵克朗品牌公司是准备我送给阿知的新婚礼物,这块手表限量制作九十九块,只送给重要合作客户,每块表盘上都带有不同的编号,您戴着喜欢就好。” “阿知对今天的饭菜很不满意,周部长如果想为招待不周致歉,我在老地方等您哦。” 亓官宴话外音,周卿不过是一个拿单位工资的人,根本买不起,这表到底是阚子歌做的,还是怎么来的,只要他打个电话,核对一下编号就知道。 更重要的,周卿惹到他小未婚妻了,她看着办。 周卿胸口起伏,恶气激得五脏六腑生疼,亓官宴又来威胁她,拿她生活作风做筹码,令她主动过去低头道歉,他休想! 会餐不欢而散,车里空调开的很足,平稳地朝京城市区开去。 亓官宴扯来薄毯裹南知意身上,刮了刮秀气翘挺的小鼻子,捧着她的脸,好看清楚她的表情。 “我是不是出现晚了?那我能不能向南总裁口头申请一下,以后不要提前告诉我不得掺和你的私事,我想第一时间保护我的小未婚妻,好不好?” 剪彩仪式人多,周卿身边多人环绕,张扬的小队伍令南知意一眼看到她,顺带接受了她不善的眼光。 南知意深以为亓官宴对破产外的事情提不起兴趣,而且她不想因为周卿的琐碎事打扰他的心情,所以提前跟他打了招呼,如果有人找麻烦她难以应付的话,到时候他再帮她。 南知意蔫蔫钻亓官宴臂弯里,“你那个小姨夫嘴皮子真厉害,要不是我观察的细,剪彩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表,我刚刚就在他手里吃大亏了。” “他一向如此,”对于谢礼,亓官宴有了新认知,胳膊肘向外拐,他好的很。 摘了手腕上的表,南知意随时扔脚边,似乎看一眼,都很影响心情。 她拢了拢黑色长裙,防止走光,踢掉鞋子,改成盘腿坐着,气鼓鼓望向亓官宴,开始“兴师问罪。” “你的眼光一点都不好,你看给我的手表、项链,竟然和周卿的是同一款。” 亓官宴挑眉,来脾气了? “算我的疏忽,”他认罪,干燥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把玩,“我想想该怎么办好呢?” “阿知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那么应该有独一份珍贵的东西相配,以后老公只给你私人定制,保证世间没有重复的。” “唔,”南知意羞的捂脸,他们还没结婚,他怎么张口就来,好腻歪。 亓官宴喜欢她对自己撒娇,宠溺地搂紧她,犹如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车子在民政局门外停下。 二十多分钟后,南知意捧着热乎乎,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有些迷惘,这就算结婚了?还是她主动要求的。 赶来的助理气喘吁吁,将首饰盒送亓官宴手里,总算完成任务收工。 黑胡桃原木色、手工制造的首饰盒精致小巧,乖乖地躺在男人手掌里,等着主人莅临。 南知意在亓官宴示意下,在他掌心打开。 “哇,好漂亮,可是你送过我戒指了呀。” 亓官宴接来戒指,戴到她右手无名指上,“那个是订婚戒指,这个是结婚戒指,我自己设计的,喜欢吗?” 他真的很好很好,戒指上的钻石超大,戒圈上夸张地镶了一整圈稍小的钻石,她很喜欢戒指闪亮亮的样子。 她给亓官宴带男戒时,听见他说:“原本想留到婚礼上的,既然我们现在领证了,就让他提前到小主人身边,等一周后的婚礼,我再给你送新的。” “阿宴,你太浪费了,”南知意感动地扑上去亲了一下,双腿双手犹如八爪鱼似的紧紧挂亓官宴身上。 “不要了,这一个够了,我现在不想要婚礼,以后再补行吗?” 第76章 不如阿知喜欢我一个小时好不好 戒指很昂贵,南知意想着亓官宴太破费了,反正领结婚证了,以后赚钱了再补婚礼就好。 “那先让家里人一起吃个饭?”亓官宴想了一下,这样也好,一个月准备出来的婚礼有些仓促,多给婚礼设计师点时间,让他们好好修改婚礼方案。 “好。” 夜色拉开帷幕,一场婚前party临时改为新婚派对。 受丹尼尔热情邀请,南知意与亓官宴赴邀。 将一到场地,“嘭”地一声,香槟开塞,昂贵的美酒喷洒迎接,南知意被亓官宴护在怀里,身上也避免不了打湿。 她对视亓官宴一眼,看了眼兴高采烈的三人组,完全没受到他们普天同庆、‘与民同乐’的激动情绪影响。 “你们夸张了吧?”面对这上百号陌生人,南知意面对大家笑着,低声问三人。 丹尼尔大手笔包下酒店里一栋别院,超豪华庭院中泳池大的能养鲸鱼,长长地一排餐桌上摆满蛋糕甜品鲜花。 更夸张的是,休闲区正中间摆了一座快一人高的香槟塔杯。 亓书研拉着南知意过去,邀功似的说:“你们俩领证不提前说,丹尼尔他自己怎么可能搞定这么热闹的场面,呐,你身为派对的主角,倒酒吧。” 说话间,亓书研递给南知意一大瓶香槟。 南知意抱着赶上自己大腿粗的酒瓶,默默仰望高高的杯塔,他们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身体突然腾空,她惊呼一声,亓官宴双臂轻松将她举起,眸底笑意久久不逝,含着触动人心的宠溺柔情。 坐在他宽阔地一侧肩膀上,南知意好似伸手能摸到天上的星星,她眉眼弯弯地抱着酒瓶,香槟色液体倾注而下,在灯光的照射下,宛若渡了一层金光,闪烁着无数的光芒。 丹尼尔带头吹口哨,热烈气氛蔓延进每一个角落。 她摘下最高的酒杯,从肩膀落地后,眸子潋滟,盛满幸福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红色,将酒杯送到亓官宴面前。 “以后未婚夫升级为老公,请老公以后多多关照。” 女孩一袭黑色抹胸长裙,乌黑的长直发盘进金色宝石皇冠里,白皙娇美的鹅蛋脸两侧分别垂下微卷的碎发,绝美而魅惑人心。 亓书研往亓官宴怀里推了一下南知意,“赶紧亲呀,表哥只顾着看你个小妖精的美貌了。” 南知意:“……” 当众接吻很羞耻。 亓官宴含笑抱住细腰,背过去所有人直勾勾的眼神,向南知意索吻,唇瓣轻咬,移到她耳侧。 “今晚,你很美,晚上不要脱衣服。” 南知意瞬间脖子红到头顶,鼻尖全然是他身上满含侵略意味的味道,脑子不受控地想入非非,堆满马赛克。 亓官宴身上都是喷洒的酒,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不舒服,他去换衣服,南知意得空拉着丹尼尔到一旁说话。 “王福根儿,你有没有搞错,给我庆祝新婚开party,你打哪请的这么多比基尼美女?” 丹尼尔扭头看了一眼,泳池里挤满了男男女女,谢恩穿着沙滩风衣服跳泳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很快,被一大群热辣美女环绕,打打闹闹开始玩泼水的游戏。 他笑嘻嘻地开口,“你结婚肯定得办婚礼,身为你发小的我遗憾无法做你的伴娘,我和书研动用了所有人脉替你找来这些人,让你在他们里面挑几个合眼缘的做伴娘充充场面,我废了半天功夫,你怎么着也得跟我说声谢谢啊。” “鬼才信你的话,”南知意借机掐了一把丹尼尔奶白的脸蛋,果然跟想的一样软乎乎的,“我警告你,你要对谢恩出幺蛾子的话,他揍得你叫妈我可不管。” “行行行,你赶紧找亓书研玩水去,别打扰我。” 南知意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取了块甜品到泳池边坐下,发现亓书研把她们大学同学找来不少,她先放下吃的,一一打着招呼。 有个女同学说,“子歌知道咱们开party,想过来一起玩,她应该快到了。” 亓书研爬上岸,披上白色大毛巾,“她还有脸皮来啊,她跟阿知一直不对付,存心过来破坏我们的好心情。” 不过,十分钟后,亓书研的烦恼没有降临,成功转移到谢恩身上。 阚子歌难得打扮的妆容干净,染回黑色头发的她看着文静不少,齐刘海下,眼睛红红的把谢恩叫一旁说话。 亓书研望着角落里的俩人若有所思,果断拉着南知意去听墙角。 粗大的紫藤花枝干挡住俩人娇小的身体,刚刚藏好,就听见阚子歌抹着眼泪,满眼痴情地望着谢恩。 “我祖父替我买好机票,让我明天跟爸爸哥哥去欧洲,谢恩,我喜欢了你三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我明天就不走了。” “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谢恩神经大条,说着话还甩了甩头发上碍事的水珠,“我早就说了不喜欢你,你非得跟个苍蝇一样追着我,烦死了。” “啪!” 阚子歌实在受不了心上人对自己的贬低,一巴掌打他脸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太过分了谢恩,那你说你在学校三年多,为什么身边从来没有女朋友,难道真的是喜欢南知意?” 谢恩捂着脸,不可置信,阚子歌的脑子难道让狗叼走吃了,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智障啊她! 被点到名字的南知意,冲亓书研连忙摇头: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都知道的。 亓书研接着看,谢恩忍着没打阚子歌,懒得理她的纠缠,或许感情积压到一定程度,非得来场爆发。 阚子歌拦住谢恩,直接抱住他要亲,顿时吓得谢恩魂飞魄散,大声喊人拉走发疯的阚子歌。 亓书研站起身,捂着心口似痛彻心扉,“阿知,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你长得太美,让我恩恩表哥一往情深,算了,我就当他真心错付了!” 南知意:……这个戏精。 “是这样吗?书研。” 突然,身边温度骤降,亓书研打了个寒颤。 苦着脸抱拳,暗戳戳对南知意做了个求救的手势,头皮发麻转身迎接亓官宴暴风雨的洗礼。 “表哥,我开玩笑的,你一定是听错了!” 亓官宴“哦”了一声,尾音漫不经心,“你长大了,有能力经营舅舅的公司了,我刚刚结婚需要多陪陪你表嫂,收购阚氏的工作麻烦你现在回去准备合同,明天早上发我邮箱里。” “好、好说,”亓书研连滚带爬吓走,亓官宴的心比刽子手还黑,如果她拒绝,下场绝对比亓官秋惨。 “阿知,”亓官宴语气幽幽,缓缓牵起南知意的手,引着她往楼上休息室走去。 “阿知长得太漂亮,总是有很多人喜欢,不如阿知在这里喜欢我一下,一个小时好不好?” 第77章 阿知得学会尊重他们的喜欢 南知意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亓官宴带进二楼房间的,他堵住她抗议的嘴,轻而易举撩起暧昧,真的让她穿着衣服! 房间里亮着灯,气氛旖旎。 白色衬衣袖管里铁臂绷紧,他将人抵在落地玻璃窗前,视线明明灭灭,透过晃动的暗色窗帘缝隙,完整地窥见泳池所有热闹的人群。 “阿宴,”她的声音软塌塌的,紧张里透着幼猫可怜的恳求声,“我们别在这里,我——唔!” 柔嫩的手掌撑在玻璃窗上,清澈的眼眸泛着难以靠控制的水雾,前所未有的羞耻蔓延全身,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 男人的嗓音暗哑,流畅的下颌线引入侧头的女孩视线,他微眯的眸子掩下深邃的蓝瞳。 屈腰吻在光洁的肩头,她无力地想要滑落,有力的手臂却从背后边捞起纤软的腰身带过来,“才半个小时而已,阿知对我的喜欢还不够。” “喜欢,我真的很喜欢阿宴,求你……去沙发。” 她真的撑不住了,小声哀求着他。 “娇气,”嘴上这样说她,但下一刻,亓官宴面对面抱着她坐沙发上,急促地吻碾压着她的唇瓣,气息炙热。 金色的皇冠落地,裙摆一晃,堆积在男人修长的腿上,层层繁复的裙摆,每一层都是设计师精心制作。 华美的裙子,紧束的腰身后,男人手掌微微用力叩着,跟随主人成为主导者的掌中之物。 很明显,一个小时的喜欢,超时了。 南知意眼尾发红,小小一团趴在柔软的沙发上,亓官宴轻哄着,拿来湿巾清理娇嫩嫩的皮肤。 “你刚刚告诉我很喜欢的,是我没能让阿知感到喜欢吗?” “你过分!”南知意夺过来湿巾自己擦,脖子上都是他亲的口水,哪里都是。 亓官宴的衬衣显得微微凌乱,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性感的锁骨隐约露出。 他屈腰捡起地上的皇冠,戴在女孩发顶,指尖整理着散乱的发丝,唇瓣带走咸涩的眼泪。 “再哭的话,别人就知道阿知在房间受欺负了,”他的语气好像很心疼。 南知意连忙止住眼泪,吸了吸鼻子,坚持自己进卫生间整理好衣服才肯出门。 她的手软乎乎的,亓官宴没有撒开,外面谢恩阚子歌的闹剧没有结束,反而加进来一个凑热闹的丹尼尔。 他表面劝俩人有话好好说,别直接上嘴啃,背地里使坏心眼灌谢恩酒,顺道偷摸摸加了些让人嗜睡的好东西。 眼见谢恩“醉”得东倒西歪,走路不稳,丹尼尔狡黠一笑,自告奋勇送他到房间休息。 这边,亓官宴把人放大腿上,慵懒地靠着泳池边的沙滩椅,“谢恩是不是很碍眼?” 他的意思是谢恩有胆惦记他的人,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上。 南知意却因为谢恩和丹尼尔整日打打闹闹很头疼,身体软塌塌窝在亓官宴怀里,微微点头附和他的话。 见南知意跟自己站统一战线,亓官宴似笑非笑拿起手机发消息。 叽叽喳喳讨人厌的家伙该学会老实,省的每天来家里蹭饭打扰他的新婚生活。 party热闹声不减,南知意感觉自己酸软的腿雪上加霜,昨天的还没歇过来,刚刚又被他吃干抹净,分外后悔答应丹尼尔办party。 拉着亓官宴的手放腰上,“捏这里,咱们回家休息吧。” “不急。” 腰间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南知意像只贪睡的猫,抱着亓官宴的腰,小脑袋趴到宽阔的胸膛。 鼻尖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满满地安全感。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声尖叫声吵醒合眼小憩的俩人。 南知意困倦不已,迷茫片刻才缓过意识。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派对上的人全聚到一层的休息室门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亓官宴眸底夹杂着玩味,不紧不慢带着她剥开人群,迈入焦点中心,直击第一现场。 休息室内,现场……一言难尽。 奶蓝色t恤凌乱地躺在地毯上,沙滩风长裤从床沿垂到地面,南知意脚边还有其他衣服堆积,可见当事人“事发时有多激烈。” 阚子歌受到冲击,瘫软倚壁,脸上一片干掉的泪痕,满眼尽数纠结。 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的人喃喃自语,恍若突然明了过往,“谢恩不是不喜欢我,他是不喜欢所有女人,怪不得他当时给南知意送花后就没下文了,原来他是要掩盖他的取向……我竟然喜欢一个gay三年……” 亓官宴随口问看热闹的人怎么回事,那人艰难开口:“谢恩让我给他送瓶水,谁知道他光着屁股跟男人抱一起,给我吓个半死。” 可不,跟他一起送水的都是谢恩同学,一声惊叫,彻底引来所有人看热闹。 此时,两米宽的大床,谢恩睡得正死,半边光溜溜地屁股简直辣眼,怀里搂着个同样光膀子的男人。 那男人褐色小短发,皮肤奶白,因着他半边脸藏在被角下,别人看不到他的长相。 可,南知意一眼认出丹尼尔标志性的蓬松小短发!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别吵到小恩睡觉。” 亓官宴‘好心’驱散人群,关上门折回床边,两根手指嫌弃地扯被子盖到谢恩屁股上。 “王福根!”南知意气火攻心,一把抓住丹尼尔的头发,粗鲁地把人弄醒,一脸痛心地瞪着他。 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好大儿,愤愤难平,十分失望! “你都跟谢恩滚在一起了,还跟我说不是0,你在我party上办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我吗,你对你妈吗!” 他老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全指望他传宗接代呢啊! 丹尼尔还没清醒,脑袋发昏,“谁说跟谢恩滚在一起就是0,指不定人家是1呢。” 哈哈,他请的人绝对是1中的战斗1! 南知意不信,就他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谢恩吗。 丹尼尔往后一倒,接着抱住超大抱枕继续做美梦,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成功灌醉谢恩了,这混蛋就好好享受房间里四个猛男的服务吧! 猝然—— 丹尼尔睁眼,“啊啊啊啊啊!!!” 他抱的什么鬼东西! “吵死了!”谢恩揉着眼坐起。 然后,又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叫,“啊啊啊啊啊啊——丹尼尔,老子捅死你!” 俩人你看着我,我瞪着你,相对怒视质问,很快扭打在一起。 这种打架的场合太辣眼,亓官宴捂住南知意的眼睛离开乌烟瘴气的房间。 “丹尼尔太让我失望了!”南知意气愤难平。 亓官宴沉默了一下,“每个人取向不同,就像我刚刚喜欢阿知那样,丹尼尔和谢恩也是一样的,阿知得学会尊重他们的喜欢。” ‘刚刚的喜欢’…… 想起休息室里的一幕,南知意脸色悄然生气红晕,亓官宴表达喜欢的过程简直霸道,恶趣味逼得人有苦难言。 她本来对他的做法很生气,打算一个星期不理他,但丹尼尔谢恩的大胆完全冲走她的打算。 好像对亓官宴的做法没那么难接受,勉强原谅他了。 “走吧,”亓官宴惬意地竖抱起新婚小娇妻,“新婚之夜不可辜负,回家继续,再咬我的手就绑住你。” …… 第78章 我喜欢的是女人!女人! 他的新婚夜极尽缠绵。 贪恋,欲望,温柔,偏执地将所有融为一体,占有欲作祟,他非要听到南知意主动的话才肯结束。 卧室里,一声声细碎而软糯的声音刺激着他兴奋的大脑,掐着细腰的手掌更紧几分。 “我、我是……你的,阿宴阿宴慢……” 他爱的,是他的,完全得到中意的小东西,他身心愉悦,而乐此不疲。 第二天,即便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也没有伸手去接。 嗯……熬一整晚,确实有些累。 手机直接关机,亓官宴懒懒地抱着软乎乎的小娇妻,闭着眼心满意足地吻了吻熟睡的人,接着睡去。 俩人睡了一天,导致错过一场可看的热闹,隔天去亓官家老宅的时候才知道。 南知意和亓官宴临时领证,老太太是最后知道的,她欢欢喜喜地拉着南知意落座,没有什么跪下敬茶的规矩,她能给她端一杯茶就很高兴了。 “小知,”老太太笑容亲切,喝完茶自己放回桌上,“小宴说你想晚些再举办婚礼,你到那个时候再给祖母按照劳什子规矩敬就行。” “谢谢祖母。” 南知意的声音乖乖巧巧,老太太越看越喜欢,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她怀里,打开让她瞧。 “这个是我结婚时家里传下来的,留给书研一份,小宴的那份我就直接给你了。” 檀木锦盒扁平状,有小臂长,里头是一整套首饰,项链镯子戒指和簪子,成色温润雅致,这么一整套羊脂白玉,即便在外头卖也是有市无价。 现在她身份是亓官宴的妻子,南知意没有推脱,大大方方收下。 亓官夏和亓官秋也都送上不菲贺礼,纷纷表示举行婚礼的时候,另外再给一份。 “祖母你太偏心了,表哥有,书研有,我怎么没有?”谢恩愤愤不平,埋怨老太太。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谢恩手里还握着南知意给的红包,亓书研也有。 闻言,老太太气的拍胸口,亓书研懂事地帮老太太顺气,“恩恩表哥,就算奶奶给你,恐怕你老婆也用不上啊,丹尼尔头发那么短,你让他怎么带簪子。” 丹尼尔戴簪子?咦,南知意一阵恶寒,想都不敢想。 亓官宴轻咳一声,压下薄唇边的笑意,握着南知意的手,懒洋洋地喝茶,欣赏他亲手制造的闹剧。 “亓书研,你别胡说八道,我喜欢的是女人,女人!”隔着桌子,谢恩恨不得过去堵了亓书研的嘴。 昨天目睹事情的人不少,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他和丹尼尔共处一室的照片传播出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gay,连阚子歌都发消息祝福他。 他辛辛苦苦塑造的风流倜傥形象公子哥全没了! 老太太不想理谢恩,看着亓官秋说话,“你这几天闹着要跟谢礼离婚,我也不劝你,你离婚后想回家住在外头住都行,但有一样,你要想接着过亓官家小姐的生活,就必须把谢恩带过来,让他跟着老大去公司学做事,省的在外面跟男人胡混。” 老太太提前跟亓官夏商量好了,亓官秋听后默不作声。 亓书研幸灾乐祸,“祖母你放心,有我和我爸看着,保证不让他去找丹尼尔。” “别让我逮着你跟卓子御来往!”谢恩咬牙,他解释了无数遍,大家宁愿相信照片也不相信他。 吃饭时,老爷子从楼上下来,气色不太好,但因为亓官宴和南知意回来,他看着高兴许多。 南知意云里雾里吃着亓官宴夹来的菜,耳边他低声解释,“剪彩那天发生的事情谢恩告诉小姨了,她本来就不满在谢家过束手束脚的生活,听到他跟周卿不清不楚,干脆提了离婚。”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谢礼就算在外头找女人,亓官秋也无所谓,偏偏她听到自己的好姐妹是绯闻对象,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周卿特意打电话过来解释,她狠骂一通后,利落收拾行李回家,告诉家里人她要离婚,老爷子心情不好,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此。 静静吃着饭,谢恩突然说,“妈,你真要跟爸离婚吗?” 虽然他讨厌谢礼管他,可突然父母要离婚,谢恩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离,”亓官秋态度坚决,一肚子火没地儿发,“还有你,比你爸更会气我,你随便找个女人也行啊,哪怕傻子瘸子都行,非得在外头给我乱来,吃完饭赶紧滚。” 不经意抬头,南知意对上亓官秋的眼睛,幽怨而烦忧,亓官秋很快移开目光,像不经意一瞥。 但南知意无比肯定,亓官秋说话的时候是望着她。 什么意思? 亓官秋当然幽怨,当初她嘲笑南知意眼瞎,家世平平配不上亓官宴,谁知风水轮转,她儿子谢恩的对象还不如亓官宴。 最起码人家找的是女人,长得好看,还会讨老太太高兴。 “小姨是该离婚。” 亓官宴开口,清漠的声音落在每一个人耳中,无比清晰。 “小姨夫,不、应该是谢先生了,小姨找我帮他促成港口合作的事情,在我妻子和周卿有口角时,他却帮着外人说话,真让人心寒。” “阿宴,我……”南知意不想掺和进亓官秋离婚的事,亓官宴已经替她出气,周卿暂时免职在家等待调查,谢礼也受到波及。 而且离婚是私事,亓官秋想离婚跟她没关系,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加剧亓官秋离婚,省的日后落她口舌。 出乎意料,谢恩认可亓官宴的话,“就是,妈,周卿处处欺负表嫂,我都帮表嫂怼她了,爸爸他却出面帮周卿说话,好像我们是外人一样。”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好不容易在众目睽睽下高光一次,愣生生被亲爹破坏,烦人。 “离!”老爷爷子重重一拍桌子,“他谢礼翅膀硬了,忘记我亓官家怎么帮衬的他,到头来养成一头白眼狼,老大,你等下陪小秋去离婚,我亓官家的闺女结婚时风风光光,离婚时照样风光。” 离婚还有风光的吗? 下午,南知意头一次见识到豪门离婚,果然非同凡响。 第79章 南知意,亓官宴好可怕 老爷子派了十几辆车跟亓官秋办理离婚手续,谢礼当然不愿意离,亓官秋铁了心不过,加上带的人有律师,有撑腰的,由不得谢礼拒绝,当天就把事情处理完。 谢恩完全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南知意以为他化伤心为食欲,谁知他根本没放心里。 家里一摊烂事,着实不光彩,可能怕她看低自己,谢恩对着南知意特意解释,神情傲娇。 “你不懂的话就不要瞎猜啊,像我们这种有钱人,别管发生了什么,只要钱在人在,其他的无所谓。” 临近黄昏,天际一抹橘红。 老太太本想留宿二人,无奈亓官秋和谢恩的事搅得全家不宁,南知意婉拒了老太太,答应她过几天再来。 几人站在车旁,亓书研悄咪咪问南知意,“那天到底谁在下面,丹尼尔还是恩恩表哥?” 伸长脖子偷听的谢恩重新被点燃怒火,揪住亓书研的马尾拽走,“你再敢提这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疼、疼……” 南知意笑的前仰后翻,钻进车子里后,她好奇地看向亓官宴。 他正专注开车,头发全部向后打理,鼻梁高挺,轮廓清晰,侧脸在黄昏模糊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冷。 她收回视线,有些担心,亓官宴会受公司破产影响吧? “别那样看着我,”亓官宴笑笑,他很难忽视南知意苦大仇深的情绪。 “别被谢恩的话影响,我从出生到长大习以为常金钱带来的优渥,正因为如此,钱对我来说只是生活里最普通的东西,在我心里,你永远最重要。” 他侧头望了一眼南知意,满目深情,窗外道路两旁绿植倒退,路灯连成一串霓虹。 亓官宴趁机解释了一下‘破产’,告诉南知意,破产的只是其中一个公司,其他的还在,打消了她的担忧。 时间眨眼即过,到了三天回门这天。 亓官宴让人准备好礼品,司机驾驶车辆,出了庄园到路口时,猛地一踩刹车,身体惯性向前冲。 亓官宴护住南知意,紧紧箍在胸前,冷然道:“怎么回事?” “亓、亓总,”司机擦着汗,解开安全带,“突然冒出个人差点撞上,我下去看看。” 就在司机打开车门时,一道尖利的声音钻进耳朵。 “亓官宴,你不得好死,都是你害的我不人不鬼!” “南知意,你身边的人就是个恶魔,你别相信他……” 南知意惊颤地捂住嘴巴,来人使劲拍打着窗子,整个人发疯似的用尽力气怒吼,形若枯槁,头发糟乱不堪。 “邢、邢菲,”南知意难以置信地望着癫狂的人,司机靠一人之力根本拉不住她。 多日未见,邢菲瘦成一把骨头,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眼神时呆滞时发疯。 在司机手下挣扎中,一直念念有词,“亓官宴,亓官宴,都是亓官宴害我的,亓官宴……” 亓官宴眉峰紧蹙,示意司机弄走邢菲,他自己开车。 到家吃饭时,南四海在餐厅点了一桌饭菜,南知意食不知味,脑海里全是邢菲的样子。 “南知意,亓官宴好可怕,他的手下轮流玷污了我,把我关在地下室,呜呜,呜呜……哈哈,哈哈,我不怕,我从那里逃出来了,我找南知意,南知意……” “小知?” 南四海的声音唤回南知意的意识,他喝了口啤酒,“吃饭的时候想什么呢,今天我忙活着进货,就不留你们俩了。” 再后来,南四海说他要开超市赚钱还债什么的,南知意都没听进去,随便吃了几口,被亓官宴带回公司里。 “我已经调查出邢菲近日行程,她从阚子臣公司离开后去了德萨,出机场后被人劫持,现在她精神不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亓官宴眸底阴冷,他果然对人不能心慈手软,敢出现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这次真该去死了。 南知意一直跟他在一起,当然相信他的话,“阿宴,我是在想邢菲发生了什么,她的样子好吓人。” “不怕,”他捏了捏软软嫩嫩的脸颊,“阿知放心,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到警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明尧敲门进来,“亓总,周家来人了。” “如果不是周卿,以后不用跟我说。” 求他办事的人大把在,浪费他时间的人他根本不会见。 “是周家老爷子亲自来了。” 亓官宴略一停顿,指尖穿进小巧的手指缝里,把玩着柔嫩的手指,兴致盎然。 看来周卿的事,连周家的人都管不了了,过来找他,会说什么呢? 他很想听一听。 他对明尧点头应下,拉住起身的南知意,狭长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幽光,似笑非笑。 “坐着,这栋楼都是你的,不用避开任何人,何况——他是来给我的老婆道歉的,要不要原谅他,老婆说了算。” 仰望着她,亓官宴嗓音轻柔。 南知意一下子沉沦进蓝色幽深的瞳孔里,深深不可自拔。 他宠她,总会用若有若无的肆意来讲宠溺的话,张扬、运筹帷幄,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答应他的感觉。 正如此时,他散漫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嗤笑声肆无忌惮。 “收手?哈,我倒认为您该收手,在家好好养老多好,既然诚意无法令我满意,何必来此浪费时间。” 周老爷子到底经过的事多,放低姿态,好声好气跟亓官宴说周卿的事情。 他深知自己女儿周卿心高气傲,若不是亓官宴一路在南知意身旁,凭她屡次伤害阚子臣,周卿早给她好看了。 眼下,周老爷子笑意如常,“我知道您的厉害,谢礼和我女儿栽在您手里正常,这是我送贵夫人的一点见面礼,我相信您的夫人应该不希望咱们破坏和气吧?” “呵呵。”亓官宴眸子冷了几分,又来一个威胁他的人。 桌上放着一份天价合同,只等亓官宴首肯签字,周老爷子倒是大方,直接拱手相送港口两年完整经营权。 经营权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可见他本事不容小觑。 港口合作一事,亓官宴在北美港口的权限毋庸置疑,京城这边他只是弄了贸易往来中介办事处,已经足以限制去往北美的船只,其他的业务他没兴趣。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南知意。 南知意对视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眨了眨眼,想了一下后,看向周老爷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周部长的事情和阿宴没有关系,即便阿宴在背后对周部长做了什么也无关紧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说呢?” 问题反抛给周老爷子,后者一噎,半晌没说出个什么字。 第80章 这是在地狱吗 周老爷子态度一再退让,眼见最难搞定的亓官宴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南知意竟也说完话,自顾自吃起蛋糕,简直欺人太甚! 怀揣一肚子气,周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港口往北美的线路一年真的能赚几十亿吗?” 南知意吞下一小口慕斯,轻咬小叉子,对于周老爷子说的港口经营权盈利持怀疑态度。 “不止。” “什么!!!” 南知意惊呆了,忘记手里的蛋糕等着她吃,她对几十亿钱的概念,好比一个人坐在金山上,拿着麻袋装呀装呀,发现装不完后雇人给他装钱。 可那金山就这么一座,普通人看看就知道:哦,一座金山原来这么大,你用一辈子装钱花钱就够了。 但每年几十亿,拿麻袋装完一辈子,还有下辈子能装,给她十辈子,花都花不完。 她震惊的长大嘴巴,亓官宴拿了颗草莓塞她嘴巴里,“后悔没收下合同?你要是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 “不不,”连忙吞下草莓,南知意摆摆手,“周卿不过是暂时免职,周老爷子为什么送这么大的礼?” “简单,周家在乎的根本不是周卿这份工作,他们更在意自身公众形象与权利,像周卿几百万的首饰,只要她喜欢,外头排着队给她送,而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利益。” 所以,周卿免职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在明面上被查实奢侈品来源,包括周家所有人都不能。 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南知意感叹,她在电视剧里见过奸臣受贿,酒池肉林,现实远超想象,是她以前没见识了。 亓官宴话锋一转,“我的卡在你手里,你没看到有多少钱吗?” 只多不少,她至于为几十个亿惊掉下巴吗? 听了他的取笑,南知意指尖沾了一点奶油,一下子抹他唇边,“等我有空看,反正都跑不了。” “对,你跑不了了,”亓官宴滚动着喉结,抓回她的手指,舌尖舔了一下刚刚的奶油,美味可口。 指尖感受温热的柔软,他还使坏地擒住轻咬一口,瞬间,南知意脑子如过电,酥麻难言。 腿还软着没歇过来,她连忙抽走手指藏身后,那个……书研约我,你先忙! 亓官宴站起,张扬地抱着人亲了亲,跟她一起出去,按下电梯等待。 “让司机送你,见完他们你先回家等我,等我今天安排好公司里的事,带你去蜜月旅行,哪里都可以。” “真的?!”南知意惊喜不已,开心地抱住亓官宴,眼神亮晶晶地,“那我要去德萨,你的国家。” 她想去看看亓官宴生长的国度,想多了解一点点他。 “可以。” 亓官宴含笑把她送到楼下,亲眼看见她上了车子走远,转身,神情瞬间阴翳,明尧低着头都感受到他的变化。 “亓总,已经另外派人在后面跟着司机了,绝对不会有人再出来打扰夫人,司机也会随时注意靠近夫人的人。” 明尧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尤其是当着夫人面,乱说亓总坏话的人。 “人呢?”亓官宴抬眸。 “人已经带来了,在地下停车场。” 亓官宴乘电梯到负三楼,大步经过一辆辆摆放有序的车子,来到最深处,周围鲜有车辆停放。 入目,一辆不打眼的黑色七座商务车停在明亮的灯光下,等候在车旁的人见他靠近,恭敬地点了一下头,打开车后门。 随着他上车,车门再度关上。 如果南知意在场,一定能认出此时绑在后座、堵着嘴巴的人是邢菲! 邢菲疯疯癫癫,看管她的保镖san面无表情坐在旁边,“亓总,让医生看过了,她是受刺激变成这样的,大部分时间精神都不正常。” 明尧将调查的结果道出,“邢菲被劫持,我们通过沿路的视频调查她去向,发现是asa的手下。” 亓官宴早就猜到,阚子臣与asa来往密切,阚子臣不想在京城沾了自己的手,于是让asa在德萨帮他处理邢菲,简直废物! “所以——”亓官秋坐在中排的座位上,微微向后侧眸,“没问出来她为什么跑回国拦下我的车子?” 两个保镖低低垂头,一个神经病,他们打也打了,医生也确认她的精神状况了,他们怎么按照正常人的方式问? “呵~”亓官宴懒懒靠着座椅,点燃了一根香烟,“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真听不懂人话,试试就知道了,别弄死了。” 狭小昏暗的车厢里,男人似好久没有放松,他浅迷着眸子,用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香烟送到薄唇边吞吐。 蔓延的烟味,很快与血腥味混合成难闻的味道。 他并不关心背后的保镖如何做事,耳边被堵住的呜咽求救、痛叫声令他异常享受,连眼神里都闪着冷酷的光。 “够了,让她说话,”烟蒂燃着猩红的光,漫不经心的话从亓官宴嘴里冒出,仿佛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随意制止。 堵住嘴的东西被人弄走,邢菲发出凄厉的叫声,她痛苦地从座位上滑落,身体痉挛地蜷在保镖脚边。 她的眼神终于有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清明,这是在地狱吗?她想。 保镖的手段太过残暴,生生拔掉她手指上一个一个的指甲,鲜血滚滚染红破烂的衣衫,她宁愿自己死在asa手中。 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邢小姐,您怎么回国的,为什么拦亓总的车子?这两个问题麻烦您回答一下。”明尧低头对着手机找出工作录,念出他提前准备的问题,好像这是寻常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邢菲极其虚弱,声音断断续续。 意思大概为asa并没有按照阚子官的意思直接处理她,而是直接将她赏给手下人玩弄。 受非人待遇后她想要逃跑却没机会,于是跪着求asa的手下,说她是来找亓官宴的,她是亓官宴的女人,那手下听罢原话转告给asa。 asa完全不在乎邢菲所说真假,亲自当着她的面处罚了几个不听话的人,威胁邢菲不按照他说的做,这就是她的下场。 他的手段比此刻亓官宴的加之她身上的更血腥,邢菲确实受了不小的刺激,被asa手下送回国,监督着不得不拦亓官宴的车,企图通过吓到南知意给他添堵。 邢菲怕死,可现在,她疼的只想死。 第81章 你公司的生意又被人骗了? 保镖重新堵住邢菲的嘴,静静等待亓官宴发话。 他斜着慵懒的目光,睨到夹着香烟的手指边,无名指上一枚宽圈带钻方钻的婚戒,眼神缓和许多。 有仇加倍奉还一直是他做事的原则,他该把邢菲原封不动扔asa被窝里,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 薄唇边毫无察觉地漾起浅浅弧度,亓官宴扔了烟蒂,“我今天心情好,给她个痛快。” 他得回德萨度蜜月啊,把人送给asa,如果他让南知意看到邢菲,吓坏她怎么办。 活到头的人,死前也学不会老实。 亓官宴开车门出去。 明尧看了一眼邢菲感叹,“你真幸运。” 保镖,“boss什么意思,这就完了?” 他才刚刚开始热手啊,兜里刀子家伙什啥的正等着下一步登场,再不试试,就生锈了啊! “完了,”明尧指指车座下的血,开玩笑说:“你收拾不干净也完了。” * 南知意这边,跟亓书研逛街到天黑,当听她说马上去德萨,亓书研差点被柠檬红茶呛到。 “小表嫂,你保重!” 瞅着她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样,南知意怀疑地踏出商场,没向亓书研问出个所以然,心里升起一种怪怪地感觉。 站在夜幕里的喷泉边,溅起的水珠微微打湿南知意一角雾紫色裙摆,“你要我保重,是因为德萨像卓子御那种人比较多吗?” 亓书研噎住,“卓子御这种人渣,别人怎么可能像他一样招人讨厌。” “哦,不是的话我就放心了。” 南知意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走向等候多时的车子,亓书研望着她上车,懵了一瞬,急的跺脚。 “我说卓子御是渣男,没人比他更花心!” “算了算了,表哥知道大姑姑经历的事情,肯定不会让她再重蹈覆辙。” 亓书研捂着小心脏喝了口饮料压惊,枪支弹药合法的地方连私自杀人都无所顾忌,她担心南知意去了后吓丢半条命,南知意明白她的担忧,所以上车之后,麻利给亓官宴发消息。 ‘要不咱们别去德萨度蜜月了?’她想到卓子御和琳达说起杀人,跟讨论天气一样世松平常,觉得大可不必再去德萨深入了解亓官宴。 反正他说过,结婚后定居京城。 收到信息的亓官宴刚刚在公司洗完澡,冲去一身污秽,盯着信息的眸子寒戾而晦暗。 片刻,‘听你的,不去。’ 本该八点钟到家的南知意迟迟未归,亓官宴焦躁地揉乱头发,隐隐有病态的躁怒感,临近爆发的边缘时,重新蹦出的信息稍微安抚了他的情绪。 司机:‘亓总,夫人回老巷看了看南先生,很快回来。’ 高大的身体陷进被子里,冷白的皮肤绷紧之下隐隐透出青筋,他紧紧抱着枕头,大口大口嗅着上面属于女子的暗香。 他忍不了任何一件事超出预期,他想要的一切必须牢牢掌控,一旦脱离手心,浑身就犹如蚂蚁啃噬。 跟随他多年的中年异国管家敲了敲门进来,习惯性放床头柜上一杯水,五片白色药片。 在他退下时,脚步一顿,“哗啦”一声,水杯和药片摔到地上,发出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先生,要去叫医生吗?”管家赛维关心。 “这种药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亓官宴此时的模样完全失去平日里的矜贵优雅,他赤着精壮的上半身,踩到地上怒喝,“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这种东西只有神经病才会吃,告诉司机,让他马上带回阿知!” 他三个月没有吃过药了,他很健康,他是正常人,而不是需要靠药物维持情绪的病人! 赛维低头看了一眼亓官宴的脚,他踩在玻璃碎渣上,血液脏了新夫人最喜欢的地毯,整个人丝毫感受不到脚下的痛意,是该吃药。 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赛维正要拧开再取药,亓官宴一把夺走扔地上,失控地砸了卧室内所有能砸的东西。 抓到枕头时,身体突然一顿,顺着床边颓然瘫倒地毯上,十指痛苦地穿进头发里,迷惘、胸闷,浑身卸了力般喘着气。 卧室内一片狼藉,管家捡起地上的药瓶,药效那一栏清楚地标明,精神类处方药,针对躁郁症等心理疾病。 亓官宴的成长环境注定他无法拥有健康的内心,费列罗一心追名逐利,母亲郁郁而终,他亲眼看到他的父亲服用安眠药之后,抱着一束血红的玫瑰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永远沉睡。 源源不断的水流淹没整个房间,年幼的他踩在冰冷彻骨的水里,冷静地走到浴缸边,轻轻抽走一枝玫瑰轻嗅,用尽所有力量记住这一刻。 费列罗所做的一切刺激到他,asa让邢菲闯进南知意的视线差点搅乱现在平稳的生活,他的病情因此复发,他只是太过害怕得到的感情会离他而去,只留下他自己孤零零的。 赛维捏着药片,弯腰送到亓官宴嘴边,“夫人马上到,您该去整理一下自己。” 他眼皮动了动,木然张开嘴巴,吃了药。 管家拿来医药箱帮着他清理了伤口,佣人用最快的速度更换地毯,收拾房间,等南知意回来后,一切如往常。 她察觉到佣人不同以往的情绪,笼罩着一层几不可察的低气压,管家提着医药箱从卧室出来,对着她笑笑。 “先生不小心打碎水杯踩在玻璃上,现在没事了。” 南知意惊呼一声,提着纱质裙摆飞快上楼,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扑到亓官宴身上,手慌脚乱地扒开他睡衣检查,最后目光落在他脚上。 隔着纱布,她心疼地吹了吹,“阿宴,疼不疼?” “疼,”亓官宴笑容正常,在他眸底深处隐藏着一团难以化解的沉郁,当他见到南知意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逐渐能顺畅呼吸。 他躺在床上,眼下淡淡疲倦,将人拉进热乎乎的被窝里,双腿夹住南知意,像个树袋熊似的,手脚并用抱住她。 “别动,我想这样安安静静抱着你睡一会儿。” 南知意脖颈处痒痒的,他的呼吸离得很近,下意识缩了缩,结果他抱得更紧了些。 “你公司的生意又被人骗了?” 亓官宴分辨出她的揶揄,没有否认。 南知意拍了拍亓官宴的背,“听书研说你公司很多,如果每隔一个月赔掉一个,应该足够撑到有亲儿子开公司给你玩吧?” 第82章 随便你 南知意言罢,亓官宴脸一黑,稍稍用力捏她腰上,愤愤堵住轻哼的唇,辗转留恋。 难道在她眼里,他看着就是那种赔钱货吗! 他拉来被子覆住脑袋,裙子偷偷溜到地上,羞答答地颤了颤,颜色朦朦胧胧。 南知意哪里痒,他就往哪里亲,弄得人眼眶酸涩,强忍着难耐的神经感官,反过来哄着他的情绪,配合他躁动的行为。 门外。 送夜宵的赛维敲门的手顿住,老脸一红,笑着摇摇头离开。 他看着亓官宴长大,二十多年来,在亓官宴身上发生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想来,有他喜欢的另一半陪伴,他会慢慢好的。 后半夜,南知意简直想把亓官宴大卸八块。 他嫌她乱动踢他了,强势地反捆住她胳膊摁趴枕头上,在他连续强势攻略下,那体验,上头又难言。 “老婆,你老公最喜欢听话的你……” “我们是夫妻了,你以后只能是我的。” “你要永远永远陪着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暗哑的嗓音包裹着晦暗,夜色不如他缠绵深情,她亦抵不过他的纠缠,一声声绵密的爱意,终抵不过困意席卷。 月亮走了,太阳过来。 南知意做主,准备带着亓官宴回老家散散心,也好冲走他生意第二次赔钱的忧伤。 昨天晚上,南四海临时通知她,叔伯们回家给她爷爷办祭日,她回不回去都可以,她本来想跟亓官宴商量一下再说,但现在看着他萎靡的模样便先替他做主了。 她穿了件牛仔短裙搭配粉色长袖棒球服,脚上粉白字母长筒袜,厚底运动鞋都是粉色系的,整个人看着软软糯糯,青春有活力。 特意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凹造型,然后一头扎进衣帽间,翻箱倒柜忙活半天,看的亓官宴一阵疑惑。 南知意失望出来,拉起他的手要去商场,“你怎么都是西装,不是黑色就是暗色,咱们回家前先去给你买衣服。” “我穿西装,阿知嫌我给你丢人吗?” “亓官宴!”南知意提声叫他的名字,气恼地踮起脚尖努力直视他,“你再给我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我就、我就不许你亲我了!” 她瞪着眼睛,雪白的脸颊气鼓鼓的。 亓官宴收回抑郁的眼神,又变成怨夫的样子,“阿知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可是我的脚受伤了很疼,你在手机上选好衣服,我让商场里的人送家里来。” “随便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南知意冲他扔了这句话,干脆去整理行李,防晒必不可少,太阳帽带着,面膜衣服,塞得行李箱鼓囊囊的。 忽略亓官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认命地找来另外一个空行李箱,自顾提着下楼。 “阿知生我的气了吗?” 南知意不说话,放下东西,坐到餐桌边。 “那、阿知不想在家选衣服,我现在开车带你去商场?” 手里顾姨做的包子又大又香,南知意吃完一个,又抓了一个,还跟顾姨要了袋子给南四海打包。 亓官宴忐忑地给她捏着肩膀,“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太用力,你累了?” “噗——”顾姨实在憋不住笑了,连忙回厨房里端包子,将地方腾给小两口。 没想到表少爷还有这小男生的一面,俨然与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差十万八千里。 南知意脸红脖子粗,摘了帽子用力扣亓官宴头上,“我给你选好衣服了,赶紧让人送过来,你如果不穿,就别指望我原谅你!” 她生闷气不理亓官宴,闷闷挪到客厅玩手机,丹尼尔从南四海口中知道她回老家的一事,主动发来消息联系。 “我跟我妈也回去看看,她想给我爸多烧点钱,担心他那边没钱花。” “……”南知意:“你爸爸会谢谢你妈的。” 丹尼尔:“你怎么骂人!” 说话的功夫,商场工作人员送来衣服,特意一件件挂到他们自带过来的落地衣架上,方便顾客挑选。 撂下手机,南知意瞥了一眼对着衣服紧皱眉头的亓官宴,他好像无从下手挑选,又唯恐她生气,不得不做决断挑一件能穿的。 南知意避开亓官宴以往的商务风,全部选了运动休闲装,她粗略扫了一眼,得意地取下两件衣服扔亓官宴身上。 骄纵着说:“快点换上,马上该出发了。” 她大手一挥,对着商场工作人员开口,“都留下吧,开好单子到管家那结账。” “好的,亓夫人,感谢您对本商场的支持,欢迎您下次光临。” 亓官宴换好衣服出来,走路同手同脚的,南知意见状,笑的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 顾姨看呆了,褪去西装,他家表少爷穿起来年轻男孩子的衣服,丝毫不逊色。 他本就长得高挺,穿起蓝色运动短款配着白色短袖,呼应脚下的蓝粉相间运动鞋,给人一种未出社会的毛头小子感。 因为,南知意直接上手,把他全部往后梳的头发扒拉到前额,那微屈的栗色短发乖垂下来,蓬松有序,可不显得万分招人喜欢。 南知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三下五除二给他装了一行礼箱都是类似的衣服,坏笑着给他套上粉色情侣外套,“好了,不许背着脱哦。” 她心情大好,拜托顾姨帮她们俩拍张照片,拉起亓官宴的手,强迫他伸手比个耶,这才美滋滋地抱着他手臂合影。 她本来就想找些其他颜色的衣服给亓官宴换,想着他心情不好,换个活泼的颜色款式,最起码看着没有那么沉闷。 被他一搅和,耽误半天功夫。 两个小时后和南四海等人汇合,正式踏上回家的路程。 南四海开他自己的车,带上南知意小两口,还有丹尼尔母子座位刚刚好。 丹尼尔的妈妈开朗,见到南知意后,果断夸奖亓官宴长得帅气,暗恨她家的福根儿不是女孩子,否则一定窜都他去追亓官宴。 南知意忽视丹尼尔想到谢恩后,瞬间升起吃屎的表情。 她坐在后座里靠车门的位置,抱着南四海从他小超市提的一大包零食,边吃边品评,“爸,你进的饼干还挺好吃,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南四海人逢喜事精神爽,“回来开业,争取先挣他两个小目标。” “就你那超市,小的后脚打前脚,不怕说大话闪舌头,”丹尼尔妈妈取笑他。 亓官宴长胳膊长腿屈坐丹尼尔与南知意中间,生平头次坐这样接地气的车子,懵懂的眼神四下打量,脑袋上一撮呆毛翘的可爱。 南知意很怀疑亓官宴是不是经历公司两次赔钱之后,经受打击下有了双重人格。 否则,为什么一个人突然性格大变? 第83章 小侄媳妇,你好哇 于是,南知意怀着沉重的心情,背着亓官宴给明尧敲了一行字。 ‘明尧,阿宴可能病了,麻烦你安排好心理医生,等他回去后检查一下。’ ‘夫人,亓总没病,我拿我的工资对您发誓,保证亓总身心健康!’ 明尧大惊失色,紧急找医生要了亓官宴二十七年来所有的体检报告,以超过工作效率百倍的速度,将电子版发给南知意,以此证明他说的话不假。 他顾不得手头的工作,在众经理、同事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匆忙离开会议室,找了个角落联系赛维。 ‘夫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刚刚问我亓总是不是有病。’ 赛维:‘确实有病,你病的不轻。’ 正常人听到南知意问这种问题,谁会第一时间甩过去几十张体检报告,这不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么! 明尧:‘……我再ps一张心理检测报告发给夫人?’ 许久没等来赛维的回信,明尧忐忑地把事情告诉了亓官。 收到明尧信息的亓官宴看了一眼,随手把手机装兜里,狭长的眸底划过一抹锐利,当有亲切地喊他‘小宴’时,他和煦地笑着,仍旧无二。 “小宴,你赶紧尝尝这个熏干,这个是我们梨镇特意的,外面都买不到的。” 一个老太太在饭桌上频频为亓官宴夹菜,满是喜欢地看着他,笑的合不拢嘴。 紧接着另外一个年迈的婆婆撕给他一个鸡腿,然后亓官宴无措地看着面前的饭碗,一下子堆积成小山,一群炽热的目光盯着他端起饭碗。 亲眼看着他吃下去,阿婆才欢欢喜喜地说话,“老四真是上辈子干了好事,带回来这样一个好女婿,老婆子我看的都喜欢。” “别提老四那个混子,小时候偷了我家的鸡,还把鸡毛塞偷偷塞我家锅里,要不是看在小宴的份上,老娘现在拿菜刀剥了他狗皮……” 餐桌用六个方桌拼起来,十几个人在院中大树下热热闹闹吃着饭,当然,这热闹仅限于亓官宴身旁。 南家族中的阿婆、伯娘、婶婶全部围着他坐,添饭夹菜,仗着长辈的身份,轮流拉着他的手问他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的,一个个都恨不得把他抢过来做自家的女婿。 南知意默默夹走亓官宴冒出来的菜吃,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阿婆掏出珍藏多年的糖,宝贝似的剥开塞他嘴里,还夸他吃东西的样子都招人喜欢。 饭后,小两口帮着收拾了桌子碗筷,亓官宴又白得一顿夸奖,他噙着笑意,把新得来的薯干送南知意手心里。 “你家人很好,我很喜欢。” 南知意舒坦地躺在院里摇椅上,享受着亓官宴爱心捏腿服务,咬了一口甜滋滋的薯干,“借我亲爱的老公的光,本人也是第一次享受阿婆她们热情接待。” “她们以前不喜欢阿知?”亓官宴瞬间心疼了,他老婆以前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也不是不喜欢我,”南知意懒洋洋地睁眼,“她们不喜欢我爸,我爸那人从小招猫逗鸟,狗见了他都得绕道跑,别人看见他就气,哪敢理我。” 捧着她的手,亓官宴宝贝般吻了吻,恰好这一幕被进院的伯娘婶婶看到,俩人捂着唇乐着过来。 “看见你们小两口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南知意的伯娘拉着她重新坐下,说话直来直往,“你跟小宴在一起多久了,有好消息了没?” “是啊,小知,婶婶是过来人,咱们女人可得趁年轻要孩子,身体恢复的快,不影响你们接着要二胎。” 三道灼灼的目光投向她的腹部,南知意连忙拿蒲扇挡住,“我们还年轻,不着急,不着急——” “你得着急啊!”婶婶神神秘秘凑到南知意耳边,“你老公长得帅家世好,你没看他一下车,咱们邻居多少小姑娘盯着他看,你听婶婶的,赶紧怀上孩子拴住他,就算他以后挡不住外面的诱惑,起码他的钱是你跟孩子的。” 说了半天,南知意听明白了,她婶婶和伯娘是被南四海借钱借怕了,虽然她们家公司每年收百万甚至千万,可谁愿意被人狮子大开口借走百万,而且迟迟难还。 说到底,南四海不靠谱。 送走催生的俩长辈,亓官宴不解,“你为什么不拿钱替你爸爸把钱还了?” 南知意悠然拿起手机,打开计算器算了一笔账给他看。 “让债务拴住我爸也好,省的他有时间在外头胡来,按照两百万算,分三十年还清,只要他老实经营超市,每个月按时还五千多块还能有富余。” “当然,这笔债务我也有一份,所以替他付了超市房租,结清首次货款。” 亓官宴亲了她一口,有意无意地揉着她腹部,“我老婆原来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对呀对呀,”南知意邀功,“我用你的卡先还清欠伯娘婶婶的钱了,所以说,你现在就是我爸的债权人,伯娘婶婶替我瞒着没告诉他。” 否则,人家凭什么饭桌上给南四海笑脸? 凭他亓官宴长得好看,给南四海长脸么,笑话。 梨镇,顾名思义,镇子里里外外全部是梨树,错过四月梨花雪白,幽绿枝头也别有一番景色。 居住在烟火气十足的镇里,偶尔听着长辈闲聊街头八卦,吃着南家人热腾腾的饭菜,亓官宴如换了一个人,时常主动帮着他们做些琐碎小事,笑容也多了些。 办完祭日,明尧通知亓官宴,费列罗病重想见他一面,亓官宴嗤笑拒绝,早去投胎早赎罪。 紧接着asa越过他,大胆地给南知意打电话。 “小侄媳妇,你好哇。” 南知意正洗漱,电话里传来的男士音色轻佻、稚气,普通话说得极好。 她看了眼门外专心折衣服的亓官宴,漱了漱口,“你是不是打错了,我老公年纪很大,可能没你这么年轻的长辈。” “哈哈哈哈,”asa笑出眼泪,“你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啊,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asa,是你那个年纪很大的老公亲小叔,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哦。” “阿宴应该很讨厌你,”南知意很认真告诉他。 第84章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asa一愣,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紧接着,南知意用嫌恶他的语气说,“他只把他在意的人介绍给我,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阿宴讨厌的人我也讨厌,他不喜欢我跟不相关的人来往。” “我是他亲叔!”asa气炸了,直接放大招,“我亲爸爸,也就是你老公的祖父病危,临死前想见他一面。” “我直接打电话告诉你,是怕小侄子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昏过去,毕竟他是老爷子辛辛苦苦亲自养大的,你转告他时劝说着点,别让他太过伤心。” “哦,那你亲爸爸病危,你怎么还有心情大笑,”南知意认为这人莫名其妙,很有可能就是亓官宴生意上的死对头,故意来讽刺他,看他笑话的。 清了清嗓子,南知意郑重警告他,“你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了,如果你再敢过来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手机号和录音放网上,告诉大家你就是骗我老公生意的骗子!” asa再次核实了一下手机号,号码主人是南知意没错,对方义正言辞威胁他一番,十分利落挂掉电话。 艹,亓官宴想着没事找了个小傻子当老婆玩吧! asa怀疑人生,亓官宴坑走老头子所有财产,整个北美一半产业都是他的,谁吃饱撑的敢骗他生意! 南知意挂断电话后,到卧室帮着亓官宴一起收拾,“刚刚有个人给我打电话,叫什么asa,说话颠三倒四的,还说你不回去,他就把你在德萨工作的视频发给我,我又不是没见过。” 亓官宴手一僵,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笑着开口,“我的二叔确实叫asa,他可能说的是真的。” “啊?” “啊!” 从疑问到惊诧,南知意急的忙拉住他的手往外走,“你祖父病危,你快点回德萨。” “他病情很稳定,”亓官宴安慰,“我已经联系过那边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走时,邻居亲戚来送,特意送给亓官宴一堆特产,依依不舍地嘱咐他要常回来。 邻居阿姨看着穿粉外套的亓官宴,个子高长得白,人又懂事,越瞅越中意。 拉着他胳膊提醒最重要的事,“小宴啊,我家闺女马上大学毕业,你朋友啊或者家里单身的小伙子记得给我介绍介绍啊,别忘了存我手机号。” 他懂事点头,耐心地道别。 路上,南知意很担心他的状态,频频投去担忧的目光,亓官宴紧紧握拳,回应一笑,眸底惊涛骇浪难掩狠厉。 上一个威胁他的人是周家老爷子,现在恐怕关起门在家老实待着养老,周卿革职,他差点被查处,非得临死才学会老实。 亓官宴对外人最为绝情,周家老爷子拿港口经营权求他放过周卿,他反过来将事情录了视频,直接举报有人对自己行贿。 此举可谓打得人措手不及,气的周家老爷子连摔两个青花瓷瓶,痛骂亓官宴祖宗十八辈缺大德。 丹尼尔瑟缩在车子后座角落,身边的冷气呼哧呼哧直冒,南知意没感觉,可他怕啊! 颤巍巍抱起手机,背过亓官宴打字给南知意,‘回老家几天,本想借机问问你party那天发生的事来着,结果全让你老公给我吓回去,他怎么了?’ ‘他祖父住院了,’南知意实话实说。 丹尼尔一头雾水,费列罗病倒的话,亓官宴得放烟花庆祝,他的事情,是他们朋友圈中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想了想,他谨慎发消息询问,‘那他要回德萨?’ ‘具体不清楚,要不然,你替我问问他。’ ‘不不,你要是跟他去德萨,一定跟紧他,别去了后吓得尿裤子。’ ‘王福根,你别打着谢恩的幌子烦我!’南知意暗自对丹尼尔挥拳,恶狠狠地埋头打字,‘老娘风里来雨里去,德萨那国情网上一搜就知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听见枪声哭着喊妈妈啊!’ 再说了,她护照到期,想去也没法去。 丹尼尔收回手机,决定闭嘴。 世界之大,丰富多彩,单纯无知的小女孩应该去见见美好的烟花,学会听着鞭炮声喝咖啡。 可到底,丹尼尔没憋住事,辗转反侧一夜,冒着被亓官宴噶掉的风险,眼睛一闭,发给南知意一大串视频。 发完视频,最后附上哭求的表情包,‘看在咱俩是发小的份上,我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看完赶紧删除,千万别让你老公知道。’ 手机连续提醒消息,南知意正忙着下厨,双手握着菜刀看准位置,使出吃奶的劲斩断鸡头,她准备给亓官宴熬鸡汤,让他吃完饭好好休息。 摘了一次性手套,打开燃气灶,她腾出一只手摸出兜里的手机,瞥到丹尼尔的消息,顺手打开他发的视频。 只一眼,刹那僵住身形,再难去看此刻向她缓缓走来的亓官宴,他笑着,笑容温柔无懈可击,可视频里残暴的亦是他。 蓝色的眼眸,面对他脚下的人时,嗜血而冷酷,仿若进入一个她不认识的世界。 视频中,他置身于无边无际漆黑的原始森林,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眉眼冷戾。 手下人运来数量可观的半人高铁笼,随着卓子御掀开遮挡笼子的黑布,赫然出现铁笼中囚禁的人。 有男有女,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眼神呆滞。 拍摄视频的丹尼尔稀松平常地说,“达达,你太差劲了,送的这什么东西,看着跟没吃饱饭一样,等下有力气跑么?” “小看老子,今天你要是猎到的人数垫底,下次你来送猎物,”李达一身皮衣,握着一把手枪玩味地敲了敲笼子,提声道,“都给老子醒醒,本来你们到我的地盘闹事,老子的枪能马上送走你们,但是——” “我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等我数到三,给你们十分钟逃命的机会,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1、2、3!” 铁门一开,所有人争先恐后涌出,踩着同伴的身体,唯恐落后。 卓子御胳膊抵了抵亓官宴,“怎么样,真人cs,是不是更刺激?” 亓官宴凉眸扫了一眼黑漆漆的森林,抬起小臂微微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一般,你们最好速战速决,我需要十点休息,明天和谢恩乘游轮回京城。” 视频中断,下一个视频又无缝隙衔接。 第85章 记得告诉我哪个型号合适 他们四人‘狩猎’完成,脚下鲜血流淌,说那‘猎物’是一堆尸山也不过分,可所有当事人谈笑风生,惬意地评比狩猎的数量。 亓官宴浑身气场骤变,唇角残留嗜血的笑意,脱了皮质手套,极为满足地点了一支烟,眯着眸看向晚归的伙伴。 “今天不错,还有个能跑的,”李达皮衣不知丢哪了,白色t恤沾满血红,喘气自丛林走来,拖着死狗般将一个捆住手脚的男人丢进目光中心。 亓官宴薄唇噙着香烟,光洁的额头因为疯狂运动狩猎垂下几缕栗色短发,发尖微微翘着,陪同主人缓缓半蹲下。 他最后吸了一口香烟,重新戴上皮质手套,自然地接来卓子御递的匕首,猛然—— 插进那男人心脏正中! 鲜血飞溅到他一侧脸颊,一点殷红点在立挺的鼻梁处,衬托的冷白色的面庞阴森可怖,“耽误我时间的人,不配见到明早的太阳……” 其他的几个视频,大多数为丹尼尔同亓官宴几人聚会时拍的,甚至几人对着镜头放肆“处理”不听话的手下,或者叛徒。 亓官宴都是淡淡看着,到最后的手段却比谁都残忍绝情。 南知意脸侧贴来微凉的唇,她后背发麻,僵硬着身子,无法将他和视频那个虐人为乐的亓官宴联系到一起。 “厨房的事有顾姨她们就可以,阿知不用做这些。”亓官宴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关心着问,“怎么了?” “没没事,”南知意忙把手机塞兜里,慌张下,直接掀开煮着沸水的砂锅盖子。 顿时,滚烫袭来,她撒手已晚,泪珠重重砸在地上,亓官宴慌忙攥住她的手放冷水下冲着,余光中,她咬着唇,眼眶里泪水涟涟。 他轻呼着烫伤的手指,原本白嫩的指尖迅速红肿,取来冰袋放她手里,抱起她到客厅沙发上。 “握好冰袋,我去拿烫伤膏。” “嗯,”南知意的鼻音很重,委屈的像失去弹珠的小孩,失落地攥着冰袋垂头。 平静的幸福里终是投下一颗巨石,砸的她惶然无助。 更多的是对于亓官宴原本的认知摇摇欲坠,他怎么有如此吓人的一面,到底哪个才是他? 趁着亓官宴取药,南知意回复丹尼尔一条信息:‘我认错你了,人面兽心,绝交!’ 然后,迅速删掉丹尼尔发的视频。 呜呜,她的福根儿跟外面的男人学坏了。 指尖散发着难忍的灼意,涂上烫伤膏后,一丝清冷缓解了些许疼痛,南知意鼓起勇气抬头。 “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的问题令亓官宴慢一拍,捞起她放自己大腿上,“我的钱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说呢?” 是他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很爱,超越喜欢,爱她到可以抛下一切,无条件为之付出。 “你以后会保持现在的样子跟我在一起吧?” 南知意快哭了,壮着胆子问出后,脑袋低低的,早已汗湿后背。 她想,以后的生活中,亓官宴能够定居京城保持现状,她也能接受。 苍天对她何其残忍,弄走阚子臣,迎来亓官宴,她以为亓官宴是生命的一道曙光,结果他比阚子臣恐怖一百倍。 如果……如果她后悔结婚了,还来得及吗? 心脏忽上忽下乱蹿到嗓子眼,惊颤中,脸颊被亓官宴捧住。 定定望着逐渐放大的蓝瞳,她下意识合起双眸,静静等待他的亲吻,清浅的呼吸却停在鼻尖。 “老婆,我是你的,选择权交给你,只有你有权利说要不要我,老公当然永远跟你在一起。” 南知意定定望着眼前的脸,五官分明精致,轮廓无比清晰,得天独厚的基因优势使得他眼窝深邃,笑起来时,极为挑起人的心间涟漪。 当那双手沾染鲜血时,又如妖冶的精怪,拆皮拔骨吞掉活人,然后慢条斯理擦干净嘴巴,俨然优雅如斯。 脑袋里天马行空,当他垂头索吻时,南知意一度以为仍旧在幻想,下意识躲开他的唇,眼泪流的更多。 “我去换衣服,”她撇下亓官宴逃走。 她想找他问很多事情,可总不能直接说:你怎么杀人不坐牢,还跑到京城跟我结婚,你那没有一套完整的律法吗? 天! 南知意捂着头来回在卧室踱步,怎么办怎么办,貌似丹尼尔跟她说过德萨权利大过一切,亓官宴他权势滔天,心里憋得坏主意一出又一出。 如果她真该对他说出这些话,她相信,一定会惹到他,下场难说。 她进浴室,企图用冷水冲走脑子里的糟乱,良久后无力地蹲下抱住膝盖,任由淋浴冲刷身体。 赌一把! 她仗着亓官宴得罪周家一家人,貌似失去亓官宴,她绝对会死的很惨。 重要的是,她对他,有欢喜的。 亓官宴没跟上南知意回卧室,她躲开他的问,足以令他内心焦躁难安。 “赛维,”他抱着粉色抱枕,难掩萎靡,“你说正常人听到祖父病危该怎样,我该伤心,该难过,还是痛哭流涕表现得舍不得祖父死去?” 赛维抽走亓官宴指尖的烟,准确投入垃圾桶内,“亲人病危,正常人应该怀揣担忧去医院探望,当然费列罗先生例外,您可以试试带夫人回德萨,逃避问题不是您的风格。” “她会怕的,”像他母亲一样,郁郁而终,一生难平。 赛维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呈给亓官宴看,“即便您想定居京城,可有人不希望您过平静的生活,防御不了外来的威胁,不如按照规矩消灭危险本身。” 手机屏上一张截图,那是来自asa发往南知意邮箱的恶趣味,无一不是他挥刀嗜血的模样,所幸,已经拦截下来,使得她无缘窥见。 “您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最近复发次数明显增多,如果不能回国得到医生治疗,严重的话……遗传。” “赛维!”亓官宴猛地抬头,抬腿站到他面前,“你怎么不早说,要害死我未来的孩子了!” “抱歉,医生刚刚告知我的。” 赛维深表歉意,用稀松平常的眼神看向亓官宴小腹下的位置:“我虽然不知道您的型号,但身为您高薪聘请的管家,我已经履行职责,提前准备了多种安全t放您卧室床头柜里,您用完后记得告诉我哪个型号合适。” “当然,我建议您选择大号。” 第86章 你老婆怎么还不醒 夜色深浓,亓官宴难眠,翻了个身,看着背对他睡的南知意,内心犹如天人交战。 她情绪不对,自听说费列罗病危后,见他完全不为所动,做饭时不小心烫了一下手指哭的跟老公死了一样。 难道他太寡情,令她觉得他没有人情味? 深思熟虑半晚,亓官宴最终说服自己带南知意回德萨,他想贪心地和她永远在一起,前提是接受医生治疗,拥有健康的心理,收放自如管理情绪。 给她正常人的安全感。 第一步,先给自己营造家庭感,带她探望病危的费列罗。 第二步,费列罗见上帝后,没有人再敢用病危的借口打扰他,顺便搞死asa,亲手缝了他讨嫌的嘴。 另外多添一点,检查小妻子有没有怀孕;最坏的结果是有了坏种,那不好意思,只能代表他和这颗种子没缘分了。 懂事的孩子,得学会挑恰当的时间投胎见爸爸。 说风就是雨,亓官宴拍拍南知意,兴冲冲下床拿了衣服,不由分说直接给她套上,一张笑脸放大在困倦的眼前。 “带你回德萨探望祖父,等安葬好他,咱们度蜜月。” “安、安——安葬!”南知意的哈欠惊没了,他祖父死了?! “对呀,”亓官宴拿来外头披南知意身上,蓝色的眼睛闪亮亮的,“祖父喜欢摆排场,身为他最孝顺的孩子,我已经按照他的喜好买下一座山做墓地,还有他手下都去。” 老头子讲究,他破费点好了,给他手下几千号人全配上顶级加特林,装满子弹,火力全开集体朝天放弹默哀。 保证办的风风光光。 他讲话时情真意切,进到听着的人耳朵里变了味。 大洋彼岸的德萨丧葬仪式,跟她们京城两千多年前、那封建制度下的老祖宗如出一辙,拿活的手下陪葬!!! 真枪实弹、以人为猎玩乐、活人殉葬…… 眼前一黑,南知意晕死过去。 “阿知!” 南知意突然失去意识,亓官宴吓得接住她后仰的身体,顾不得换下睡袍,赶紧抱着人下楼。 睡得正香的赛维被亓官宴踹门而入,他惊醒后,第一时间摸到枕头下的枪,一个利落翻身,顺墙根摸到门后。 “敌人在哪!” …… “夫人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虚惊一场,赛维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略懂基础医学常识,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南知意并无大碍。 “没事怎么会突然晕倒!”显然,亓官宴信不过赛维的医术。 赛维摘下听诊器,示意他冷静,“夫人心跳过快,脸色苍白出虚汗,伴随瞳孔微大,是典型的情绪激动导致晕厥。” 情绪激动导致昏厥? 原来如此,亓官宴明白了,南知意听到他说回德萨探望祖父,办完事情后度蜜月。 肯定是太过惊喜,迫不及待要跟他见家人,所以激动地晕过去。 但他仍然不放心,赛维一个电话安排好回德萨的飞机,这架飞机上拥有一套精简的医务室,医生随时待命。 亓官宴先让医生来家里为南知意检查身体,确定无碍后,一行人直接去机场飞往德萨。 趁着她昏睡,亓官宴心虚地把人送医务室,再度叫医生,检查她有没有怀孕。 好在,她没有怀孕,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飞机历经十二个小时,顺利抵达7224公里外的德萨。 私家机场占地面积可观,二十多辆黑色古斯特提前等待接机,夜色下,机场明亮如昼,黑色西装保镖守卫森严。 飞机落地,舱门缓缓开启,琳达开心地到下机楼梯口迎接,“boss,您终于回来了。” 亓官宴“嗯”了一声,搂紧了怀里的人,垂着的眸子微敛,在沉肃的氛围里,突兀温和。 “我们的herny king 带着娇妻得胜归来,不如999发烟花迎接?”李达身着正装,收敛许多邪肆,颇有些正经人形象。 “会吵醒她的,”亓官宴眉眼阴郁,临到上车,皱眉环顾四周,与以往无二。 保镖照旧是手握枪械的保镖,机场门口的保安仍旧斜挎枪支,琳达、李达腰间习惯性携带,所有人随时保持警惕。 可,到底不同了。 他有心爱的妻子,娇软可人,他甘愿为她创造如京城的和平,用繁华掩盖脏污,只望她无忧无虑。 “以后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别出现在夫人面前。” 手下人清楚听到家主吩咐,毫不质疑,“是。” 车子启动,李达叼了根烟,打火机即将点燃,亓官宴斜睨一眼,盯得李达浑身发毛。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来自对面的盯视感仍旧存在,试着抽出一根烟送亓官宴嘴边,“嗤”地打火机点燃,往前凑了凑。 “有味道,难闻,”亓官宴拧眉嫌弃道。 “靠!”李达整个大无语,香烟顺手夹耳朵上,“少在兄弟面前装清高,你有老婆你了不起,你老婆怎么还不醒,难道你兽性大发飞机y把人弄晕了?” 李达翘着二郎腿,脚一晃一晃的,跟谁不知道他亓官宴倒数四个月前,最爱整完事来根烟,端的那叫一个优雅伪君子模样。 有了老婆,想装模作样,看他能装到几时。 再瞅他,暗蓝色绸缎睡袍松松垮垮,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明晃晃地将人从飞机里抱出来。 他当宝贝捧着的小妻子一路昏睡,李达绝对有理由怀疑亓官宴在飞机上干了羞死人的美事。 谁料,亓官宴眉尾一挑,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不喜欢在卧室以外,你在她面前注意措辞别吓到她了,她只是听说我带她回德萨安葬祖父后带她度蜜月,激动的晕过去了。” 李达一个不小心,手指把玩的烟断了。 亲人去世,无缝隙度蜜月,他说得出来计划,别人也得跟他一样没心没肺去度蜜月啊! 好,暂且不提这事,可:“你明知道你祖父住院只是吃多了不消化,为什么还任由asa用拙劣的借口骗你回来?” 言归正传,亓官宴眼神一凛,“他着急去死,我来送送。” 第87章 这里是德萨!!! 清晨,阳光透过双层白色蕾丝纱帘温柔地蔓延进卧房,窗外高大茂盛的美洲茶照旧盛开。 跟随微风,花枝曼妙摆动,梦幻般的蓝紫占地大半个落地窗景,南知意醒来拥着被子坐起,习惯性地抱着沾有他身上味道的蓝色云朵抱枕缓神。 亓官宴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发呆的一幕。 不由得笑着抱起人放腿上,拥着她坐床边。 食指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懒虫该下楼吃饭去了,顾姨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鸡肉粥和牛肉饼,再不吃就要凉了。” 刚刚睡醒,她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明眸持续几瞬迷茫,小脸布满疑问。 西洲庄园风景依旧,卧房内,她挑选的窗帘、喜欢的白绒地毯、甚至她逛街买来的小夜灯俱在,摆放位置亦丝毫不差。 迟疑良久,南知意从他怀里跳下,“我洗漱完马上下楼吃。” 她一定是没睡醒,回德萨的事肯定是她中邪的梦! 洗漱完毕,穿着她习以为常的亚麻拖鞋,顺着半圆形盘旋楼梯沿阶而下,水晶灯夸张地从三楼垂进客厅,她每次经过,都欢喜地看上好几眼亮闪闪的细碎光晕。 “顾姨,您还做了蟹黄拌面!”南知意惊喜,接过顾姨送来的面,满眼意外。 蟹黄拌面费工夫,顾姨大多忙完早餐后,利用上午的空闲蒸蟹,剥蟹,所以早上吃拌面的机会很少。 顾姨顺手再盛了碗粥放她面前,笑呵呵道,“年纪大了,倒时差睡不着,我想着你跟表少爷都爱吃蟹黄拌面,索性起来给你们做两碗。” “啪嗒,”筷子掉地上,南知意惊愕中,目光转向亓官宴,“这里是德萨!!!” “对,德萨,你老公长大的国家。” 亓官宴弯腰捡起筷子,重新拿来一双摆放好,他面上带着笑意,好似再正常不过,眼里流淌着真诚与期待。 “吃完饭,我们去探望祖父,他很欣慰我终于找到心爱的另一半,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 “不、不是要安葬了吗?” “快了。” 赛维嘴角一抽,老头子如果听到孙媳妇和亲孙子的对话,马上可以入土为安了。 突然来到德萨,南知意有些茫然,好在身边的人和环境于京城别无二样,在亓官宴的哄骗下,勉强接受事实。 因着首次见面,又是在长辈病危住院的情况下,南知意耗尽所有脑细胞,在赛维的帮助下,挑选了些京城特产作为见面礼。 老年人牦牛骨髓壮骨粉,山核桃粉,进口深海鱼油等补品。 以及,南知意耽误一个小时,呕心沥血,亲手用研磨机打的西洋参……粉。 亓官宴帮着把粉末装进一个个手心大的小瓶子里,夫妻俩完美的配合令赛维一言难尽的眼神变了又变。 只因南知意无比孝顺地说:“老公,祖父生病吃不下去饭的话,可以冲泡这些喝,一次一小瓶分量刚刚好,药性注意事项什么的我特意问过医师了,你放心。” 费列罗生病住院,得以从严加看管的岛上挪回德萨。 开车到私家医院,二十多分钟,一路上南知意都好奇地向外看去。 这里,高楼林立,是全球经济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城市规划将旅游风景与城市本身结合。 宽阔的街道两旁绿化一排排海椰子树粗壮高大,时常有游人背对大海,在大街上拍poes拍照。 根本没有臆想中的街头拼火力,和夸大其词的枪林弹雨。 海风咸涩清新,南知意长舒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被亓官宴牵着进入医院。 护工出来迎接,说费列罗吃完饭刚刚睡着,暂时没办法见他们,二人止住脚步,亓官宴眸色一沉,随即拉着南知意转身。 有亲儿子asa撑腰,老头子怕是记吃不记打,忘了他的好手段。 亓官宴手机响了几次,他都拒接,南知意戳了戳他,“明尧一直给你打可能是有急事,你去接吧,我跟琳达到那边坐下等你。”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露天长椅,有意给他私人空间。 亓官宴犹豫一瞬,点头,目视她离开的背影接通,率先冷声张口,“陪老头子去过京城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亓总放心,已经让他们这辈子没机会见到夫人,”明尧保证。 所有陪费列罗去过京城的手下,决然不能再出现在南知意面前,否则亓官宴想要掩盖的一切全部前功尽弃。 严重的话,极有可能被夫人丢弃。 想到这里,明尧忙道:“医院都是我们的人,费列罗先生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中,他叫回asa的目的是想从您手里夺走家主的权利,计划由asa替他出面。” “我知道了,”他眯起危险的眸子,笑不达眼底,“让人随时跟在夫人周围,靠近的无关人等严密注视,不要让她发现什么。” “是,亓总。” 亓官宴再回到南知意身边,眸底掠过一抹深沉,快速收起冷峻。 他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温柔亲昵,深知该怎么展现温和的一面,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内心和情绪。 所以他搂住南知意的腰,微笑着吩咐琳达:“去看看祖父醒来了没有,阿知来了,他应该很高兴。” “好的,明白!” 琳达收到他隐晦的暗示,摸了摸腰里的枪,在亓官宴和南知意前头小跑着进入病房里,一脚干翻护工,扣动扳机顶着人脑瓜子恐吓。 “等一下不乖乖配合boss,老娘立马赏你一颗花生米,小王八羔子,我看你是狗胆子吃多,脑子撑得不知道谁是当家的。” 年轻的小护工抱着床腿瑟瑟发抖,求救地看向费列罗。 被琳达肆无忌惮的唾骂影射到,费列罗脸色难堪,气的摔了水杯,“我是henry的祖父,你敢如此放肆,别怪我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毁了他辛苦打造的形象!” “boss说了,您不配合的话,他就将家族更名姓亓官,”琳达原话转告,收起示威的家伙。 然后踢了踢惊魂未定的护工,提声呵斥,“谁找来你这种没眼力见的手下,赶紧收拾好地上的水杯,没看见boss和夫人马上到吗!” 费列罗捂着心口,心率狂飙,南知意进来后,所见即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年迈老人呼吸困难,脸色苍白憔悴,护工手慌脚乱地倒水喂药。 南知意担心地扯了扯亓官宴的衣角,“祖父病的好严重,需要叫医生来吗?” “不用,你来了,他很快就好。” 第88章 回来哄你 费列罗吃过药后,逐渐平复情绪,只是忽视探望他的南知意,眼神死死瞪着亓官宴。 略作思索,亓官宴牵着南知意靠近,关心地掖了掖费列罗的被子,眼眶热泪氤氲,神色情真意切。 “祖父,听说您病危后,我立马放下京城的工作带阿知来看您,阿知担心您吃不下饭,特意自己做了些补品带过来,您要不要试试?” 南知意叫了声“祖父”,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乖巧地站在亓官宴身边,笑容甜美。 费列罗硬声硬气“嗯”了一声回应,愈发愤怒,他是老了,可还没老掉牙需要喝流食。 白眼狼找的女人也是跟他一样蛇蝎心肠,都盼着他早点死。 他身体好的很,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白眼狼挑的墓地! 在亓官宴拿家族改姓的威胁前提下,费列罗喝着南知意泡的壮骨粉,演了一出“爷孙和睦”的大戏,顺道夸奖南知意懂事,跟他很般配。 得到他祖父认可,南知意很开心,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迎合费列罗喜好。 “阿宴说您喜欢钓鱼,我爸爸也很喜欢,我问了他之后挑了这款鱼竿,祖父等身体好些可以下楼到花园里钓鱼。” 医院里有人工湖,鱼竿刚好能派上用场。 闻言,费列罗脸色好了许多,他在医院憋得气闷,儿子孙子没一个真关心他的,算这个京城的女人懂事。 带南知意见过费列罗了,亓官宴很满意此次见面。 asa得知他过来,急匆匆赶来却扑了个空。 跟着老头子背着鱼竿来到人工湖边,摆好便携小凳子,费列罗挂上鱼饵,一钩子利落甩出去,神情悠然。 asa失望地蹲下,郁闷地朝湖里扔小石子,眼神黯然。 “爸,你怎么不多留小侄子一会儿?” “你盼着他留下赶紧气死我是吗?”鱼漂一晃,费列罗马上用力拉,紧接着一尾巴掌大的鱼儿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来到小水桶里。 护工端着一杯黑乎乎的东西递给费列罗,那是南知意送的黑芝麻糊,他正要接过来喝,asa抢先夺过来,“好香,这是什么?” 带着熟芝麻的香味,甜丝丝的味道,asa忍住品尝的欲望,闻了几下后递给费列罗,“爸,你先试试能不能喝,给我留点。” “你赶紧给我滚!”费列罗怒喝,亓官宴没人心,起码不喂他毒药。 他亲儿子asa倒好,生怕他喝的东西被人动手脚,要拿他试毒,混账,逆子! 老头子发怒,asa懒得应付,蓝灰色的眼瞳眯了眯,转身离去。 他特意让手下人打听了一下,亓官宴离开医院后带着南知意去了公司,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俨然把她护在心尖。 正好,他去公司,倒要看看自己的小侄子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 置身六百三十二米高的办公大楼,距离地面119层,视野超级宽阔,一览城市大半面貌,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流动的云层。 从进办公室,南知意就开始趴到落地窗前,兴高采烈地抓着亓官宴一起来看。 “好高,每天工作的时候都看到云层距离距离自己这样近,阿宴有没有很开心?” “有你陪着我才会开心。” 修长的手臂从后面圈住纤细的腰肢,大手覆住平坦的小腹,轻轻捏了捏,浅浅皱眉。 虽然医生说躁郁症存在一定小几率遗传,他顾虑怀孕带来的风险,所以不希望她怀孕。 但他毫无措施的情况下,长期以往,小妻子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难道,李达一语中的,他不行? 亓官宴差点没被自己吓出一身汗,赶紧甩走脑子里荒唐的想法,转身到她面前,横隔开她望向窗外景色的眼神。 “老婆,”他声音愈发柔和,目光灼灼,“你喜欢孩子吗?或者说你想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 “啊?”猝不及防的问题令南知意小小惊诧,有些没反应过来。 亓官宴又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祖母他们,还有你家的亲戚都在催我们,阿知得用孩子拴住我的钱,我的人,你要不要试试?” 这种长舌妇的话,没想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拿来做冠冕堂皇的催生理由,南知意耳根烫烫的。 垂下眼帘,抱住他的腰,底气不足说道:“我不喜欢孩子,再说了我自己怎么试,这种事得看阿宴。” 看他? 看他出人出力,毫无战果? “你说我不行!”亓官宴咬牙切齿,一个用力,把人放办公桌上,平视她躲闪的眼睛,“我怎么试的,只有阿知最清楚,你说哪里不行,老公一定改到你说行为止!” 事关男人的尊严,凉戾的薄唇紧抿,虎口钳住娇嫩的下巴,稍微用力,使得她微扬着头,方便他的吻落下。 被小妻子明目张胆质疑,他很气愤,一再加重这个带有惩罚性的吻,惹得人无助的抓着他手臂,眼圈瞬间红红的。 他生起气,完全丢了温柔小意,活脱脱一副受到刺激的毒蛇之态,冰冷的蛇信子纠缠着她,露出森森毒牙,啃噬着她的脖颈。 南知意怕的厉害,懊悔不跌一时嘴快敷衍他,下巴被捏的生疼,救命般圈住男人的脖颈,手脚并用,挂到高大的身躯上。 “唔,我错了……” 唇瓣红艳艳的,微微发肿,亓官宴不满地又咬了一下,“哪里错了?” “我不该说你……老公~”支吾半天,软糯糯地撒了个娇,她实在难以启齿露骨的话。 托着她的手一松,身体就要离开安全的地方,南知意双腿慌忙圈紧他,拽着西装衣领往上爬了爬,委屈地望着他。 “怀孕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 原本态度很强硬的男人,在瞧到轻颤的眼尾泪花打着转,瞬间,内心软的一塌糊涂。 哄人的话到嘴边,又被敲门声打断,明尧过来请他去会议室开会,人都到齐了,只等着他。 身体落尽沙发,南知意嫩白的脸颊气鼓鼓的,推开亓官宴,脑袋别向一边。 她的皮肤太嫩,轻轻一捏,下巴就留下殷红的指痕,亓官宴在她面前半蹲下,啄了啄细嫩的下巴。 “回来哄你,我让琳达去买你喜欢的蛋糕,在我回来之前,老婆可以吃着蛋糕想想要怎么为难我。” 第89章 asa脑子有病,无可救药 他的嗓音太过低哑深沉,又撩又欲。 哪怕最为亲密时,耳畔听过无数次更为亲昵的话语,在他指尖拂过唇瓣时,南知意也不由得脊骨一颤。 她身上的所有亓官宴都再了解不过,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瞒过他,心下满意她的反应,眉眼噙笑离开。 南知意懊恼不迭,显然,被人征服,身体的主导权利也随之失去,这对她来说是件很不好的事。 她捂住羞耻的脸颊拍了拍,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亓官宴不在,南知意百无聊赖中,丹尼尔打来这几天以来的第n次电话。 她握着手机,终于大发慈悲接通。 “你终于肯理我了,小知知,”丹尼尔激动过后,开始大吐苦水埋怨她,“我牺牲自己给你做个去德萨的心理准备,你怎么翻脸不认人,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南知意去德萨后,丹尼尔根本不敢联系卓子御、李达那帮狐朋狗友打听。 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自己捅出亓官宴真面目的事。 “托你的福,我死不了,”南知意气哼哼的,完全无法拿以前和蔼可亲的态度对待丹尼尔,“以后收起你那副欠人疼的0样,我看着闹心!” 亏得她们俩是青梅竹马,一起玩过泥巴,一起蹲过幼儿园,谁知,穿过她花裙子的小可爱,背地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 南知意真信了他不是0的事实,他分明是披着羊皮吃人不吐骨头的美强坏1! 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丹尼尔不知道她想歪到哪里,干脆笑了笑,露出南知意最喜欢戳的小酒窝。 南知意痛心疾首,“王福根儿,是他们把你带坏的,还是你禽兽本性天生如此!” 话音刚落,门外有道轻挑的男声,“小侄媳妇,你二叔来了,不打开门迎接一下吗?” “asa!”丹尼尔分辨出来人的声音,提醒南知意,“你小心asa,他这个人喜怒无常,疯起来没人能管住他,也就是在宴面前安分些。” 琳达和san拦住asa,南知意得以有时间再问了丹尼尔几个问题。 得知asa虽然为亓官宴的二叔,但年纪却比他足足小了三岁,是老头子后娶的妻子所生。 不过,生asa时大出血去世了。 后来asa与亓官宴共同养育在老头子的手里,俩人年纪相仿同吃同住,而老头子忙,导致多数时,由亓官宴代替老头子照看他,感情非同寻常。 按说感情基础还可以,但自从亓官宴父亲自杀后,他性格大变,厌恶罪魁祸首老头子的同时,也冷落了asa。 时间久了,不知哪里出差漏,asa处处跟亓官宴作对,只要惹到对方不高兴他就兴奋,一系列行为着实令人费解。 “完蛋!我怎么全告诉你了!”丹尼尔在南知意求知的眼神下,一股脑吐出亓官宴幼年的经历,发现自己多嘴后吓得魂飞魄散,挂断电话之前最后补救。 “我当你是朋友才说这些的哦,你不能做出卖我的事情。” 南知意:“……” 稍作分析,南知意不难猜出asa意图。 从小缺失家庭关爱的人,身边有他自认为亲密的伙伴,本以为可以相互帮扶长大,但发生的一系列现实打断他仅有的情感寄托。 在亓官宴冷落他后,他匮乏的内心急需填补,于是,他像个孩子一样做坏事,企图得到亓官宴的关注。 他把年长自己三岁的亓官宴当做“长辈”,亦是依靠的家人。 asa有意见她,南知意舍命陪君子,含笑打开门,“二叔,您好,我是阿宴的妻子南知意。” 入目,一双蓝灰色的眼眸轻挑上扬,asa长了一双桃花眼,恣意风流。 她抬眼望去,皱眉,asa的身着与亓官宴完全一致,他身高稍微矮几厘米,高挺身材同样优秀。 他特意定制了合乎身形的西装,连胸口的方巾花色,与蓝宝石领带夹等细节都模仿到位。 俨然,病态之举。 “你好,小侄媳妇,叫我asa,”asa伸手,礼貌地和南知意握了握,只是那双玩味的眸子令人不适。 南知意打量他的同时,asa眯起眸子也在审视她。 长得凑合,身材勉强过关,头发长,脸蛋白,充其量就是个女人。 虽然他不想承认亓官宴找的女人出彩,眼底到底闪过一抹惊艳。 女人一袭裸粉色细带连衣裙,长过小腿,细腰明媚,笑起来温温软软毫无攻击力,很容易勾起人掠夺摧残的心。 没想到,那家伙喜欢长尖牙的兔子。 “小侄媳妇,择日不如撞日,中午我做东,请你和阿宴到餐厅小聚,你不会拒绝我吧?” asa突然来兴致,提议道。 “她吃不惯外头的东西,家里已经做好饭等着了。” 亓官宴凉声拒绝,他开着会,听说asa来了,第一时间赶过来。 他将南知意揽进怀里,紧紧护着她的举动,落在asa眼里,眸底沉了又沉。 家,可是他和小侄子是一家人啊。 为什么,他现在的家把他排除在外? 不然,他为了小侄子委屈一下,试试讨好那个女人,让他加入他们? * 回到庄园,南知意撇开亓官宴,直接一头扎进卧房。 拉开抽屉,找到想要的东西,重新啃起晦涩难懂的心理学。 前几天,赛维莫名其妙送给她一摞书,什么心理生活、爱人的艺术、疯子的优势、燥郁多面体,还有本听着名字就很邪门的‘如何护理发病小作精’。 内容如出一撤,都是心理学。 她当时随意翻了几页,就丢角落里吃灰。 现在有个asa正撞枪口,她得好好认识一下病态心理学,提前做好应战准备,以防他觉得她占了亓官宴,内心失衡找她麻烦。 她越看书里描述的患者表现,越是无比肯定,asa是个患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 南知意熬夜苦读,废寝忘食,亓官宴想摸一下,都被不客气地拍走咸猪手,苦哈哈空守被窝一宿。 第二天一早,他找到浇花的赛维算账,“你干的好事,她只要书,不要老公了!” “no no,”赛维连声否认他的措辞,放下水壶,不紧不慢擦了擦手,“我是为了您才送的,让夫人对躁郁症等心理疾病有个初步认知,如果哪天发生不可控的意外,您也不至于吓到她。” “呵呵,你的书她很卖力学习,asa会感谢你为他做的贡献,”南知意侧面朝他打听了许多有关asa的事情,亓官宴怎么能猜不出来她什么意思。 asa脑子有病,无可救药。 但他亓官宴有老婆做良药医!他很快就好了! 第90章 您年纪大,病糊涂了 赛维面对犯小孩子脾气的亓官宴摇头笑笑,“夫人熬夜学习,可能一时醒不来,我已经约好心理治疗医生,您可以先去医院。” 亓官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刚迈出去的步子,又退回。 他手掌做握拳状,不自然地抵到唇边,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那个、帮我再约一个医生。” “好。” 赛维没有质疑,从灰色管家制服小马甲口袋掏出手机,一手握着机身,一手伸出食指,动作端庄优雅地找心理医生的手机号码。 毕竟,亓官宴是他雇主,即便看病,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 亓官宴偷瞄赛维手机屏幕,小眼神弱弱地,提醒赛维的声音犹为心虚:“男科。” 男科! 赛维手一哆嗦,手机砸地上,皱纹都惊得抖三抖。 惊疑的目光看向亓官宴,定视片刻,扫过健壮的上半身,最后定在他两腿中间,“您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叫你约医生,赶紧约,别学顾姨乱打听,别瞎说话!” 亓官宴说完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进入车子里,羞惭地捂住脸,完全抬不起头。 他要不要孩子是一回事,不能生又是另外一回事,决不能含糊。 * 南知意这边苦读一宿,拿出高考的十二分精神严谨对待此事。 睡到九点多钟,合着眼习惯性找抱抱,胳膊捞了两下,身边空落落的,属于亓官宴的地方微微泛凉。 她迷迷糊糊下楼找人,赛维礼貌笑着对她道:“夫人,先生有重要会议去公司了,他忙完就回来。” “赛维,阿宴以前也是这样忙吗?”南知意指亓官宴认识她之前。 “比现在忙,先生很少在家,每天忙于工作,经常飞往各国谈生意,大概……只有您能让他安稳下来。” 南知意若有所思,亓官宴的身世比asa更惨,可他却表现的再正常不过,给予她满满的安全感,护着她走到现在。 她是不是应该将所有精力用到他身上? 佣人走过来,打断南知意的沉思,“夫人,asa先生过来,想约您和先生一起去探望老先生。” 费列罗的名字是忌讳,亓官宴严厉吩咐过,以后没有费列罗,只有他的代称‘老先生’。 南知意茫然看向赛维。 赛维处事不惊,“昨夜老先生钓鱼摔进湖里,还好发现的及时,asa可能是想要和您两位去探望。 “先生不在家,您去或者不去都可以。” 用她送的鱼竿钓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去! 南知意着急忙慌换鞋,目送着她出门的顾姨埋怨赛维:“万一asa当着夫人的面乱说话表少爷会怪罪的,你不拦着,怎么还放夫人出去?”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asa比你我都清楚,家主是防不住外头的事情找上门,想安全走下去,只有让夫人慢慢知道外头发生的一切才更保险。” 顾姨收拾着餐桌上没动的早餐,暗叹读过书的知识分子做佣人太浪费,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想跟他闲聊墙根都没法说。 哎…… 赛维照旧让san跟着南知意,琳达临时有事,san肩负起保镖和小丫鬟的工作,背着粉色小皮包,提着赛维为南知意准备的清凉椰子汁。 不伦不类的形象,让asa剜了他一眼,“去趟京城,握刀子的手学会提起女人的包,窝囊废!” san敢怒不敢言,虎背熊腰上的小包包显得愈发可爱粉嫩,如受了气的小媳妇小声开口。 “请您慎言,如果夫人听到您的话,家主也会不开心的。” asa锋利的眼神一顿,轻挑着眉,一把夺过san手中装椰子汁的小杯子,屁颠屁颠追上进病房的南知意。 “小侄媳妇,天气太热了,你渴了吧,赶紧喝两口。” 南知意狐疑地接过自己的杯子,站在病床一边,安静地等待医生为费列罗检查身体。 金发碧眼的医生一边写病例,一边对护工嘱咐:“费列罗先生掉湖里呛了些水,身体着凉感冒,注意按时吃药,饮食方便吃清淡的……” 乍得“费列罗”三字入耳,熟悉的名字令南知意一惊,那个劫持她亡命之徒的名字! 费列罗在京城早就进警局了,亓官宴的祖父怎么这么巧,跟犯罪分子同名同姓? 她扭头,迟疑问向asa:“你爸爸叫费列罗?” “对——”asa正要说‘对呀’,脑子里骤然出现亓官宴寒气森森的脸,急匆匆来了个大转弯,“什么费列罗,我爸叫费思哲!身份证上如假包换。” asa说的声音大,费列罗听到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逆子为了讨好亓官宴的女人,不仅忤逆他想夺走亓官宴家主的提议,还当着他的面,替他改名字! 眼见费列罗进气少出气多,南知意忙将吸氧罩扣他鼻子处。 谁知,费列罗直接将吸氧罩摔一旁,冷眉怒视,脸上皱纹剧烈颤抖。 “你这个女人不安好心,比他们还心狠,表面上假好心送我一根鱼竿,实际上巴不得我钓鱼时掉水里淹死!” “你比henry的母亲坏一百倍,夺走我的家人,还要我的命!” 进病房前,南知意已经知道来龙去脉,费列罗在医院住着无所事事,得到她送的鱼竿,心情大为好转。 每天吃过饭,便下楼钓鱼消遣。 可医院人工湖里哪有那么多鱼可钓,asa为了迎合老头子的喜好,想也不想,大手一挥豪横买来几百条大鱼扔湖里,让它们陪老头子玩个够。 那鱼……一条就有百八十斤,力气大的能砸死活人。 年迈老朽的费列罗根本不是对手,这一个鱼饵甩湖里,那鱼咬钩后,轻轻松松把他拖进水里,如不是护工陪着,他指定去见上帝。 费列罗心里有火,斗不过亓官宴,使唤不了亲儿子,一股脑将怒火撒南知意身上。 可南知意不知内情,被他故意冤枉栽赃,满腹委屈地垂头,默默捡起氧气罩放费列罗枕边。 “您年纪大,病糊涂了,我这次不跟您计较,阿宴说我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委屈求全,我觉得应该包括您。” 南知意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紧接着asa小跑去追,他现在得趁机套近乎,让南知意接受他家人的身份,然后再让小侄子对他改观,重新对他好。 费列罗捂着氧气罩大口吸氧,一个个反了天了,都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这个病再养下去,没病也得进棺材。 出院,他要出院回家! 第91章 现在你不行! 受到委屈就哭,南知意早摒弃这个坏习惯。 此刻,内心对亓官宴的同情感油然而生,心疼他在坏脾气的老头手里长大。 她打算去超市买些食材,跟顾姨学做西红柿牛腩汤,这样,他下班回来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 绝对提升他的家庭幸福指数。 asa追上南知意,单手抄兜,散漫跟在她身侧,“长尖牙的兔子,小侄子的嘴上功夫你学的不错。” 来自asa的夸奖,南知意不敢苟同,亓官宴厉害多了,起码她没见过能在他嘴下过招的人。 南知意沉默相对,往车里钻,asa毫不客气地钻进去,眸底一抹精光。 “今天的事情因我而起,为了补偿你,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南知意想说“我不跟讨厌鬼一起玩”,又顾忌丹尼尔说他会发疯,于是想了一下,吩咐司机去购物中心。 坏心眼上来,她把asa当做移动刷卡机。 喝着冰冰凉凉的椰子汁,指着价格高昂的一件又一件男装对服务生笑着说:“这件,这件,还有那一排衬衣,统统包起来,他付款。” 整整四个小时,asa快逛断腿了,轻挑的桃花眼失去神采,咬牙掏卡。 “你买的衣服小侄子下辈子都穿不完!” 她逛了一楼逛八楼,从西装到袜子,里里外外,全部是给亓官宴买的。 原以为南知意大手大脚花一上午钱玩够了,哪知她美滋滋地要了两份冰激凌,好心地递给他一只。 “二叔,我就不留您了,我要去超市买菜给阿宴煮饭,您先回家歇着吧。” “叫我asa!”asa才不想做别人没用的长辈,恶狠狠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奶油,“小侄子的饭我不能吃吗,我今天回去吃饭!” 得知asa与南知意混到一起,亓官宴检查完身体匆匆赶回家,俩人熟络的样子,瞬间冲没了他身体生育功能健康没毛病的喜悦。 asa盯着南知意切肉洗菜,后者装作视若无睹,即便他盘算坏心眼也无所谓,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亓官宴的身影闯进视线,asa眼睛一亮,要冲过去的步伐被南知意抢先。 她开心地扑进男人怀里,拉着他进厨房,邀功似的指给他看:“我跟顾姨学的,你闻闻,可香了。” “阿知做的都很香,”亓官宴不吝夸奖,牵着她到餐厅坐下,余光瞥了一眼阴魂不散的asa,“你的手上次烫伤还没好,以后不许下厨了。” 他对指尖轻呼着,南知意想起那次不愉快的起因,缩了缩手指。 “我闲着无聊,想着下厨打发时间。” “阿宴,祖父好像不喜欢我,我还对他顶嘴了,你会觉得我不懂事吗?” 她声音低落,垂下的眸子楚楚可怜,亓官宴宠溺地拢进怀里,轻轻拍着纤美的脊背。 “不会,只要我在,你对谁都可以顶嘴,他们不敢不喜欢阿知。” asa眼尾低垂,酸溜溜地坐亓官宴对面,“小侄子,老头子又吼我了,你怎么不哄哄我?” “你是长辈,应该是你哄阿宴,”南知意从亓官宴怀里出来,一双眼睛格外认真。 心里默默给asa添上一记病症:感情缺失,急需关爱。 得有人治! 吃饭时,南知意给亓官宴盛了满满一碗西红柿牛腩,他很给力地吃完,再三叮嘱她以后不要靠近厨房。 南知意满嘴答应,扬着小脑袋蹭蹭他肩膀,“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 asa愤恨干了三大碗,每每痴怨望向亓官宴,南知意都往他碗里添饭夹菜,“二叔辛苦了,多吃点补补。” 等吃完饭,亓官宴开口赶人,拉着小妻子准备说说孩子的问题。 asa拦下他,带到一旁说话。 “小侄子,你还走吗?” asa倚着楼梯护栏,神情痞痞的。 虽是端的漫不经心的无赖样,可到底有多在乎这个答案,只有他裤兜里紧握打火机的手指知晓。 亓官宴撩起眼皮睨他,声音极淡:“你闲着没事可以去非地看看你的女人,如果你再敢掺和我的事情,别怪我翻脸。”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走?”asa不死心追问。 亓官宴抬步上楼,意有所指:“处理完多嘴的人再走。” 明明asa是长辈,到亓官宴面前却跟不敢大声说话的孩子一样,抠着指头,老实挨训。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气急败坏朝他背影大吼:“我不喜欢非地粗鲁的女人,你敢把我推走,我就敢缠着你老婆!” 真变态!南知意收回偷听的耳朵,趁亓官宴进门前,踢了鞋子,扎被窝里装睡。 随之,高大的身影欺身压下,掀开被子,脑袋凑她脖颈里拱啊拱的。 发丝蹭到皮肤上痒痒的,南知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没法再装假睡,睁开眼睛,推开作祟的男人。 “你二叔对你可真是用情极深,”南知意嘟囔着。 “别提扫兴的人,”亓官宴捏了捏她耸起的小鼻子,“这么早钻被窝,老婆等不及了吗?” 落日黄昏,天色尚早。 南知意抓来心理学继续攻读,随口道:“你的精力留给asa吧,他是最需要得到特殊关爱的人。” 话落,亓官宴夺走她手里的书,扔到一边。 亓官宴脱了碍事的外套,扯了扯领带,把人按怀里,开始说正事。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不喜欢,”南知意觉得学业尚未完成,晚些要孩子也没关系,于是反问亓官宴:“你想要?” “不想要。” 他回答的果断,南知意更迷糊了,“你不想要,为什么还盯着这种问题?” “我好奇,”亓官宴手指攀上裙摆,开始行动,“我检查过身体,一切正常,是不是你不行?” “现在你不行!” 南知意咬牙,一脚踢亓官宴身上,到底谁不行! 马上切入正题,亓官宴粗喘着呼吸,轻松抓住踢他的脚。 唇角一勾,直接把白皙的小腿放自己肩头,俯视着她气恼的小脸上,渐起的红晕。 “在床上,永远不要质疑你老公不行。” 第92章 参加满月酒 黄昏与夜幕纠缠,暮色昏黄暧昧。 安全起见,亓官宴拉开抽屉,打量赛维准备的小盒子,居高临下笑着问南知意,“喜欢什么味道?” 她被压着动弹不得,脸颊埋进暄软的枕头,不肯吭声。 蓝瞳幽深,紧实的窄腰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挑选了一个粉嫩的小盒子放南知意手心里,草莓味道看着还不错。 “打开,帮我……” 他真的懂如何击溃人的羞耻心。 如烫手山芋的东西,她从未亲手碰过,当亲手撕开时,呼吸都停止几瞬。 他不满地催促,令人一再破防。 …… 疑问难以启齿,南知意不知亓官宴为什么买来那东西用,事后,收拾地上的东西,闭着眼将垃圾袋系紧。 不敢问他什么意思,也不敢数究竟浪费了几个。 休息一晚,亓官宴精神饱满,拉着她一起进浴室沐浴洗漱,帮着她选了衣服穿上,驱车进入繁华市区。 今日苏墨给二胎办满月酒,地点选在自家大别墅。 从大门开始,铺了长长的蓝色地毯引路,选了蓝色名贵的花束做装饰,整个宴会徜徉在蓝白色相间的温馨氛围。 别墅大厅宽阔,摆放了许多海洋主题的小装饰。 亓官宴牵着南知意进来,他蓝色瞳孔是她裙摆的颜色,清漠高挺的身影在人群中卓然而立,带着他守护的女孩,径直往楼上走去。 前来参加满月酒的人皆是名流,同处一个圈子,不少人认识亓官宴的身份。 他们的出现,吸引了前来道贺的所有人目光,眼神不约而同跟着他们移动,有人小声探讨着亓官宴娶了个京城无权无势的妻子,私下里宠溺的很。 数道视线中,有一道目光显得不太友善,紧紧盯着南知意。 只见亓官宴护进怀里的女人身侧高挑,丝滑的长发垂到腰下。 为了配这套抹胸碎钻长裙礼服,头发特意打理成稍微弯曲的波浪,光洁的额前坠下一颗异域风情的蓝钻,明艳的五官美的不可方物。 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目光也及时收回,举着香槟和身旁的人接着闲聊。 握着高脚杯的手指不由得用力几分,原本,她可以是这个无比尊贵的男人妻子,都是这个女人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期盼。 二楼,亓官宴将好友一一介绍给南知意,除了卓子御是老相识,其他的她并不陌生。 得丹尼尔照顾,她有幸在视频上见过,一个个嗜血狠辣,完全不是现在西装革履的优雅贵族模样。 “小嫂子,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宴的好哥们,李达。” 李达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南知意看着曾经沾满血污的手掌干干净净。 这双手,也曾拖着仅有一口气的‘猎物’从森林得胜归来,把玩着着森寒匕首,和亓官宴他们分享畅快的狩猎过程。 南知意压下心中不适,飞快地握了一下李达的手,背到身后,掩藏颤抖的手指。 本质上来说,亓官宴和他们一样,或许爱情自带滤镜,她已然做到接受他的过往。 但,她的接受,仅限于优雅温柔下亓官宴。 卓子御察觉到她眸底深处有一丝躲闪,以为她面对太多陌生人紧张,便抱来苏墨家的宝贝儿子,凑过去说话。 “小表嫂,你要试试抱一下他吗?” “啊?”南知意停下要触碰小宝宝的指尖,连连拒绝,“它太小了,我怕自己抱得他不舒服。” “怕什么,”卓子御经常来苏墨这逗他家儿子,动作熟练地送南知意怀里,教她怎么抱孩子。 小宝宝刚刚满月,吃饱了睡得正香,身体奶香奶香的,到南知意怀里伸了个小懒腰,接着睡去。 南知意瞬间被萌化了,抱着软乎乎的小宝宝,跟举着炸药包似的,手臂僵硬,小心又小心。 这时,接待客人的苏墨和他老婆回来了,苏墨肩膀撞了一下亓官宴打招呼,笑着见过南知意。 “小嫂子,终于见到你了。” 南知意胳膊有点酸,“你好,我可能抱不住他了,能不能接一下。” “我来,”苏墨的老婆平易近人,接过来小宝宝,微笑着带南知意到沙发上坐,“等你以后有孩子就好了,我生老大的时候苏墨跟你一样,抱都不知道怎么抱。” 南知意笑了笑,忍不住去拉宝宝的小手手,软软嫩嫩的,“宝宝的哥哥几岁了?” “四岁了,今天人多,他跟保姆在房间里玩,我改天带他跟你一起玩……” 围绕孩子的话题,南知意很快和苏墨的老婆聊到一起,亓官宴他们坐在不远处。 苏墨得意忘形,“我家老大读幼稚园了,老二马上能打酱油,宴,你怎么没个动静?” 李达压低声音,刻意避开南知意,神秘兮兮地示意几人凑过来:“宴可能真的不行,我昨天去医院,刚好看到他从男科出来。” 这惊天大瓜砸嘴里,卓子御惊得差点栽沙发底下,直勾勾看着亓官宴,“艹!书研知不知道她一辈子无缘小外甥了?” 三个男人同情地看向沉溺在逗小宝宝的南知意,表情一言难尽。 被人一再质疑,亓官宴浑身散发着寒气,冷眉厉声道,“你们仨如果想知道我的动静,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李达,”他侧头,弯唇,“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去妇科看病的乐趣?” 他成功将话题转到李达身上,苏墨卓子御目光下移,吃惊地去探视李达的性别特征,惊诧的表情宛如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紧接着,李达忸忸怩怩,难得露出低眉顺眼的姿态,“宴,我想找你要个人,价格好商量。” 闻言,亓官宴笑容更冷三分,“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两、两个人。” 苏墨一下子明白,使劲捶李达一下,“行啊你,把宴的人搞大肚子,胆子肥了。” “呵,”亓官宴似笑非笑,他派琳达过去堵李达讨嫌的嘴,结果赔了手下买一送一,想让他白白拱手相让,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俗话说的好,能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卓子御和苏摩给李达当说客,亓官宴撂下话,这事儿交给南知意做主,他管不了女人怀孩子的事。 李达小声嘟囔,“你是管不了女人怀孩子,你要有本事早就让媳妇怀孕了。” 一记眼刀投来,李达赶忙到南知意身边避难,一口一个小嫂子,叫得卓子御浑身起鸡皮疙瘩。 很快,他也加入其中,讨好南知意打听亓书研的事情。 宴席安排在酒店,苏墨的老婆上台顺着主持人的流程讲了几句感谢词,便先回去照看宝宝。 吃饭时,南知意这一桌,特意让相识的几人坐一起,没再让其他人同坐。 德萨的宴席与京城差异甚大,白色桌布上,摆盘精致分量少。 习惯吃京城菜的南知意,很难适应吃糖浆煎饼,鸡丁沙拉、鹅肝排之类的北美系菜肴。 第93章 滚回你狗窝里去! 客随主便,南知意没挑食,选了面前最近煎鱼扒,夹了一块放碟子里小口吃起来。 当事人没多事,亓官宴反倒拧着眉峰,把她的碟子拿走放自己面前,然后将自己夹来的一碟子菜送过去。 精致的碟子中两块牛角小面包,一个烤鸡腿,还有几只炸虾和薯饼。 南知意开心不已,“阿宴,你真好。” “司机买了中餐,等下结束后,我们到车上吃。” 亓官宴深知南知意口味,她不喜欢吃七成熟的煎牛排,刚刚夹了块牛肉以为是熟的,没料到里面夹着血丝,她只得放盘子角落吃起别的。 他的宠溺,显而易见。 李达坐在南知意左手边,默默看人秀恩爱,见她吃的差不多后,说了琳达的事情。 南知意稍有吃惊,想了一下,没将话说死,“毕竟这是你和琳达的事情,阿宴交给我处理的话,那我回去问问琳达的意见。” 李达觉得南知意可比亓官宴好说话多了,得了她的回应,还没等说感谢,卓子御横插一脚,挤到他们俩中间坐。 “小表嫂,”卓子御随亓书研称呼南知意,“你就跟我说说吧,书研在你面前有没有提过我,她是怎么说的?” “提过,”南知意点头,“书研说她终身不嫁,当然,你也别认为书研非你不可,她嫌你做事墨迹,已经打算跟你断绝往来。” 卓子御一阵哀嚎,求南知意替他说情。 苏墨觉得自己很多余,对面四个人挤在一起,大方地分给自己一半桌子,热闹的他们与孤零零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亓官宴南知意人家是两口子,靠得近天经地义,卓子御和李达俩人简直不像话,大脸都快贴人家盘子里了,至于凑那么近讨好人家么! 苏墨不满地挪了挪位置凑近,都是兄弟,聊八卦别冷落他。 五个人凑一撮,不知道李达贱兮兮地说了个什么,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引来一顿拳头。 亓官宴捂住南知意染红的耳朵,护进怀里,桌子下,暗戳戳踢了一脚荤话满嘴的李达。 多么热闹的一幕,大家围着那个女人转,亓官宴也收起冷漠,把温柔宠溺全给了她怀里的女人,隔壁桌上的金发女子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刺眼。 她喜欢亓官宴,从他十八岁掌权庞大的家族开始,时至今日,整整九年。 整个北美,只有她的家世能配上他,费列罗默许她接近亓官宴,做主替他们定下婚约。 订婚前,听说他有了个京城的女人,她想,亓官宴是男人,在外头碰见漂亮的女人玩玩很正常,没想到他真的为那个女人压制住费列罗,取消了婚约。 以雷凌手段占据欧亚商圈,令费列罗无话可说。 南知意,一个没有身世背景的京城平民,只要她动动手指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弄死她,郊外的墓地迟早有她一席之地。 她缓缓站起来,藏起眸底杀意,整理了一下裙摆,转身走向苏墨的那一桌,挽起一个世家贵女的微笑,对亓官宴举杯。 “henry,好久不见。” 她习惯亓官宴的无视,自顾饮了一口香槟,对着南知意介绍自己,声音甜美,“我叫查理苏苏,很高兴见到你,我能坐这里吗?” 查理苏苏指了指亓官宴身旁的空位置。 “你好,我是南知意,henry的妻子,”南知意出于礼貌站起来。 她没有立即点头答应查理苏苏,有瞬间失神。 因为突然想起亓官宴前未婚妻正是查理家族的一员,那时费列罗大肆宣扬亓官宴与她订婚的消息,亓书研等人都知晓,南知意从他们口中很难不知道这个名字。 查理苏苏金发碧眼,身材在紧身连衣裙下性感美丽,她佩戴着顶级奢侈的钻链,身上独属贵族的优越气质一览无余。 苏墨身为主人,含笑中,不着痕迹挪到亓官宴身旁,请查理苏苏坐他自己旁边。 与此同时,亓官宴站起揽住南知意,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模样,“苏墨,我老婆吃饱该睡午觉了,改天再聚。” “好,你再喂狗粮小心卓子御不消化,”苏墨见识到老婆奴属性的亓官宴。 亓官宴南知意告辞,卓子御李达忙着办未来老婆的事,接连向苏墨打过招呼后离开,很快,苏墨也去送客人。 原本热闹的餐桌,一哄而散,徒留查理苏苏面对一桌残羹剩饭。 她眼睛赤红,不甘地望着亓官宴离开的方向,从小到大,天之骄女的她从没受过如此冷落的待遇。 都怪这个京城来的女人! 合眸深吸气,呼出,查理苏苏拨通费列罗的号码,声音关切又乖巧懂事。 “喂,祖父,我是苏苏,听说您出院了,我正好想去探望您呢,我买了您喜欢的鱼竿,下午我陪您钓鱼吧……” 费列罗出院的事情,亓官宴自然了如指掌,听完手下汇报查理苏苏去见他,沉声道:“我知道了,注意点他们说了什么。” 挂断通话,亓官宴揉了揉额角,对asa死皮赖脸住在家里的行为万分苦恼。 如果asa搞点小动作,他完全有理由弄死他,可惜,asa学聪明了,收起乖戾变成乖弟弟,直接打包行李搬进来,哄得南知意没有介意他的存在。 asa开开心心去拿饮料,南知意满满成就感地告诉亓官宴:“你二叔目前看来不坏,我已经按照治疗心理学上的方法跟他相处,你看,他现在精神状态多好。” 缺失感情的人需要家人陪伴,南知意打算双管齐下,给予asa正常家人的相处,顺道让他看清他长辈的身份。 亓官宴:“你确定?” 下一秒,asa抱着三瓶饮料,如一只超大的哈士奇,一屁股重重坐南知意和亓官宴中间。 沙发凹下去一大块,幸亏南知意躲得快,否则非得被asa压断大腿。 坐在小夫妻俩中间,asa美滋滋地握着遥控找电影看,然后“呲”地一声,碳酸饮料“咕咚咕咚”流进肚子里。 南知意语塞,烦闷地站起来,asa拉住她,“我给你拿了饮料,你去哪?” “睡觉!”有个人整天缠着亓官宴,每次想亲亲抱抱时都冷不丁出现,她的耐心早在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消磨殆尽。 “哦,一起啊,”asa穿着和小夫妻一样颜色的睡衣,俨然如一家人。 亓官宴额头青筋暴跳,狠踹他一脚,“我没你的恶趣味,赶紧滚回你狗窝里去!” 第94章 你的宝宝在肚肚里面睡觉觉吗? asa眨了眨眼睛,蓝灰色的眼瞳幽幽暗暗,“小侄子,我小时候,都是你哄着睡觉的,小侄媳妇,你说呢?” 南知意:“……” “我去客房睡。” 正好,她的腿和腰急需休息,亓官宴连续两天跟吃错药似的,弄得她浑身散了架,招架不住他的蛮力。 asa满意南知意的识趣,眼巴巴渴望地望向亓官宴,“可以吗?” “可以!” asa还没来得及高兴,亓官宴大力气掐住他的脖颈带进健身房里,一拳打在他脸上。 “从医学角度来讲,我跟你身上相同的基因少的可怜,该负责你人生的人是费列罗,不是我!” 又是一拳下去。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凭你让个快死的女人出现在阿知面前,我就可以杀了你,看在你没有对她造成伤害的份上,我放你一次。” asa疼的面孔扭曲,不躲不闪,任由拳头落下来,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唇角血,哼笑一声。 “henry,我把你当成唯一的家人,你有结婚的权利,我也有寻求你关心的权利,我们血液里留着相同的基因,一样的暴虐无情,你确定你的妻子可以接受完整的你吗?” 恶念兴起,asa故意激怒亓官宴。 只有他们完全了解彼此,血缘关系谁都改变不了,他们是永远的一家人。 亓官宴握紧拳头,“别跟我提荒谬的基因,费列罗的无情我甘拜下风,你若是想做我正常的家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咔哒,”asa摁开灯,带上拳击手套,语气邪肆,“好啊,前提是你把我打出这栋别墅——” asa拳风毒辣,亓官宴不落下风,你来一拳,我加倍奉还。 健身房外时不时传来痛哼与激励咣当的声音。 赛维经过时装没有听到,“顾姨,麻烦您将伤药放门口。” “赛维管家,我还是开门劝一下吧,”顾姨担心叔侄俩打出个好歹。 “no,no,我们只是受雇的员工,做好本职工作就好,雇主不会希望我们掺和他们的私事。” “……好吧,您说的有道理。” 南知意完全不知亓官宴与asa的恶斗,把自己放浴缸里,敷上面膜,泡了个美美地澡。 将将收拾完自己,亓书研邀请她视频电话。 “嗨~小表嫂的德萨之旅,感受如何啊?” “感受嘛?棒棒的,”南知意舒坦地坐被窝里,倚着床头,由衷吐槽,“德萨的食物太难吃,天气热,勉勉强强打八分吧。” 剩下两分,是asa拉低评价。 整日黏着她和亓官宴,害的她晚上睡觉没有紧实的八块腹肌摸。 自己一个被窝,还有些不习惯。 亓书研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 老太太分外想念亓官宴和南知意,盼着他们早些回去,亓书研都一一告知,聊起谢恩,说他进自家公司以后,有亓官夏看着,表现勉强过关。 南知意对谢恩这种纨绔二世祖懒得深聊,转而说起卓子御。 亓书研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阿知,您说这男人是不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以前死心塌地要跟他在一起,他若即若离。” “现在我不要他了,他反而天天给我发消息,下次他再找你打听我,你就说我另寻新欢了,烦死他了。” 南知意感叹: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希望卓子御善终吧…… 转天,苏墨带着四岁的宝贝儿子登门,还有卓子御、李达。 南知意也顾不上吃早餐,忙招呼几人坐下,摆满一桌子小蛋糕零食招待小朋友。 苏墨的儿子叫苏晨,眼睛大大的,一头毛茸茸的小短发令南知意忍不住上手揉了好几把。 苏墨卓子御是为了陪李达来此,俩人围绕亓官宴说了不少年少时的趣事,卓子御使唤小朋友替他拿了块蛋糕,随口问:“阿宴跑哪去了?一大早不见人影。” “赛维说他去公司了,”南知意没怀疑赛维说的话,满眼都是苏晨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眯眯地打开零食,一口一口投喂。 苏晨乖乖巧巧,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往嘴里藏花生的小松鼠,奶声奶气地声音逗得人哈哈大笑。 苏墨本就是陪客,苏晨想去花园里玩,他干脆叫上卓子御一起,把空间留给李达。 李达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摆桌上,“阿宴当初花大价格雇佣琳达,提前离开等于违约,这张卡里有十倍违约金,希望你收下。” “我可能无法做主,”南知意无奈,“我昨天问过琳达,她说孩子是她自己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替她出违约金。” “没我她能有孩子!”李达暴跳如雷,这个女人的拳头厉害,绝情起来比他还厉害! 琳达和李达不打不相识,虽然琳达豪迈,在女人中战斗力爆棚,可在李达面前到底差点力气。 她是亓官宴的属下,李达手下留情,感情这种东西很奇妙,俩人一个眼神对上,天雷勾地火,打到床上去。 琳达一次中招,叫上该死的李达去医院打算拿掉,李达觉得有就有了,给谁过不是过,反正他也玩够了,干脆给孩子个名分。 情场浪子收心,真情假意难说,南知意按照琳达的意思故作为难:“琳达只是阿宴无数手下其中一个,你确定你家人同意无权无势的琳达嫁给你?” 李达天不怕地不怕,“琳达没权没势怎么了,我家里有大哥大嫂,他们有权有势够用了,你叫琳达出来,我非得找她问清孩子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 “野男人!” 一声怒吼惊得李达一哆嗦,“琳、琳达,我我、我在说我呢,你怀着孩子别动怒,坐下慢慢说。” 琳达出现,李达瞬间矮半截,换种角度来说,琳达确实完成了亓官宴交代的任务。 让李达在未来媳妇面前哪里都不行,说话硬气不行,低声下气更不行。 琳达痛快赏李达一巴掌,掏出身份证,“赶紧跟老娘领证去,没你我照样有野男人生孩子。” “是是是,你说的是……” 看着吵吵闹闹的俩人,南知意笑了笑,将李达的银行卡塞给琳达,二人相视会心一笑,驾车去婚姻登记所。 卓子御注目许久,下定决心,“小表嫂,我马上回家告诉我妈,我放弃争夺家族大权,然后直奔机场回京城,你千万别告诉书研,我先走一步!” 一个个走的风风火火,南知意好笑,抱着苏晨爱不释手。 小苏晨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天真地问:“姨姨,达达叔叔有宝宝了,你的宝宝在肚肚里面睡觉觉吗?” 第95章 生气? 苏墨连忙抱过来小苏晨,堵住他的嘴。 真是他亲儿子啊,专门捅人家伤口。 亓官宴到底行不行还难说,如果南知意怀疑自身迟迟没怀孕,发现亓官宴去男科检查,这天得塌一半。 苏墨找了个借口,着急忙慌告辞,路上给亓官宴打了几个电话,皆无人接听。 南知意这边同样联系不到亓官宴,虽然赛维说亓官宴去公司了,但她窝在客厅沙发,眼巴巴盯着大门到半夜,亓官宴也没回家。 赛维端来一杯热牛奶,“夫人,先生临时到罗德里克签合同,可能需要一周左右回来,您喝了牛奶先休息吧。” “你骗我,”南知意没有接赛维送来的牛奶,眼眶涩涩的,“阿宴去哪里都会提前告诉我,是不是昨天晚上我没有回卧室,他生我的气了?” 她抱着膝盖,脸颊深深埋进去,眼泪扑簌扑簌直掉,整个人看着无助又可怜。 从结婚后,他们一直没有分开过。 asa的到来,令她烦躁下发小脾气去客房,她不喜欢asa,因为他总是用算计的目光审视她。 可asa和亓官宴相伴长大,到底对他是特别的存在吧,她不该不懂事,不该让亓官宴夹在中间为难。 赛维无能为力,当事人与asa生死一战两败俱伤,一个肋骨断裂,一个小臂骨折。 恐怕亓官宴接受治疗后,仍旧昏睡中。 他们将一切完整地隐瞒,南知意以为是她的错,默默流着泪握紧手机。 良久,她重新试着拨亓官宴的手机。 这次,那边接通,“老婆,还没睡吗?” 熟悉的嗓音低沉清冽,带着隐约的虚弱感,南知意哽咽着,“阿宴,我以后好好和asa相处,你什么时候回家。” 亓官宴像寻常般低低一笑,“你只需要和我好好相处,老婆想我的话,很快会回来,在家乖乖等我。” “好,我听话等你,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记得梦到老公。” 通完电话,亓官宴已是冷汗淋漓。 麻药过后,小臂骨折处传来阵阵剧痛,他忍着痛意坚持正常音量语气说话,足以耗尽全身力气。 他没有受伤的右臂缓缓举起手机,屏幕里映出他脸上的青紫,很狼狈,很丑陋。 明尧双手拿走他的手机,轻轻放桌上,“asa比您先醒十分钟,他让人帮他办理了转院。” “以后……”亓官宴翕眸,嗓音晦暗干涩,“以后我面前再无asa。” 他深知asa对他病态的执念。 好比一个人对商店里陈列的某东西格外偏爱,但他无力购买带回家。 他努力攒钱,每天都怀揣买下的愿望看一眼,可后来有一天,这件东西自己主动选择新主人走了,落空的陈列货架,击溃了他所有努力。 多日努力的信念丢失,他崩溃,想要掠夺。 可他亓官宴是人,不是努力攒钱就能摸得到的商品,他也是病态执恋新主人的人,即便有血缘关系的费列罗也阻拦不了他跟随新主人脚步的偏执。 亓官宴躁郁复发,抑郁消沉很久,他强迫自己按时吃药,每天早晚联系等他的小妻子,过了一周,脸上的伤痕已淡化大半。 望着胳膊上夹板,亓官宴蹙眉进入车子里,怎么向他家老婆解释,走夜路摔跤的借口能糊弄过去吗? 他破天荒低估自己的本事,等回到家,见到早早等在大门口的南知意,还没开口糊弄,她已经开始心疼地掉眼泪。 “阿宴,你是不是摔到胳膊了,呜呜,我本来还想让你抱着举高,你疼不疼?” 她准备好见到亓官宴,然后跳到他怀里抱抱,诉说多么想念他。 这会儿见到他小臂上带着夹板,侧脸一块浅浅的青紫,一时间,不敢碰他。 “站好了,”他说。 南知意不明所以,亓官宴笑着,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泪花。 在她的注视下,矮身屈腰,单臂收紧她的腿,一个用力站起。 南知意惊呼一声,已然坐在他的臂弯里,下意识圈住亓官宴的脖颈,“你受伤了,快放下我。” “到房间里再放。” 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亓官宴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南知意从他怀里出来,忙前忙后,替他换鞋,端茶倒水削水果,照顾的面面俱到。 亓官宴吃着她送进嘴巴里的苹果,慵懒地靠在她香喷喷地肩头,无比怀念。 “好香,老婆,你身上一股奶香味。” “唔?有吗?”南知意低头嗅了嗅衣服,恍然大悟,“苏墨的老婆带小宝宝来家里玩,我抱了一会儿宝宝,可能是他吐奶时沾到我身上了。” 亓官宴不在家的日子里,苏墨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便做主让自己老婆经常来陪南知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小宝宝奶呼呼的招人喜欢,南知意再喜欢,小宝宝也得回家睡觉,她晚上抱着枕头,想他想的流眼泪。 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南知意捧住蹭着自己乱嗅的脑袋,“你下次再不告而别,我可要生气了!” “生气?”亓官宴唇角轻勾,手掌箍住细腰,收紧力气,唇瓣抵在她耳畔,“老公先给你消消气,从哪里开始呢,嘴巴,脖子,还是?” 指尖向下点了一下,他呼出的热气烫烫的,南知意后背一缩,按住他的手。 “你好好养伤,我看看顾姨顿的骨汤好了没。” 身负重伤,白日那啥,太犯规! 亓官宴开始在家养伤,公司里的事务有专人负责,他安心享受自家小妻子照顾,没有asa捣乱,生活美妙悠哉。 费列罗知道他和asa的事后大发雷霆,让助理联系亓官宴回来一趟。 赛维代为回话:“先生在养伤,如果您过来探望,先生很欢迎,若是要用长辈的身份训斥,先生近几天行程安排满了,您晚些再联系我约时间,再见。” 手机开着免提,费列罗狠吸一口氧气,“asa,你说henry为了那个女人打你,你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了!” “爸,”asa痛“嘶”一声,捂着肋骨换了个姿势倚着沙发。 他断裂两根肋骨,亓官宴面对他的挑衅下死手,asa彻底明白,小侄子对他的厌恶程度。 蓝灰色的眸底闪着诡异的光,asa眯起眸子点了一根烟,“南知意她自私地想拐走小侄子,您不是很中意查理苏苏吗?不如用她拴住您的继承人。” 查理家扎根北美,利用查理苏苏的权势绊住亓官宴,那样,他应该回不了京城了吧,asa琢磨着。 费列罗觉得氧气有点不够吸,“你想触霉头,别利用我。” 损失掌家权,公司拱手相让亓官宴,费列罗有些吃不消。 asa轻吐烟圈,“想让查理苏苏靠近henry需要先对付南知意,她身边有小侄子的人24小时暗中守着,接近她比较难,若是让她主动离开小侄子呢?” 费列罗疑惑中,asa望着他,目光热切,“爸爸,您真的病危了,麻烦您去医院修养几天。” “混账!” 第96章 不要我的关心,改要家产了? 费列罗的病来得急,半夜惊动了熟睡的南知意。 敲门的声音急促,赛维道:“先生,夫人,老先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这次可能是真的。” “让司机开车等我,”亓官宴沉声。 他没有开灯,穿好衣服,屈腰吻了吻想下床跟去的南知意,“在家睡觉,有事情我通知你。” “可是……” 南知意还想说什么,亓官宴掀开被子,把她放被窝里,细心盖好。 “我知道你替我担心祖父,这会儿听说他病危来看望的人很多,你闭上眼睛,抱着手机等我消息,乖乖的。” “好吧。” 亓官宴最终说服南知意,出别墅后,司机驱车快速驶向医院,亓官宴拆了小臂上的甲板,活动了一下手腕。 恢复了八九成。 病房外的长廊,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皆为德萨上流家族中的一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亓官宴的。 或许亓官宴身上自带的气场骇人,他们收到威压波及,自动朝两边后退,让开了一条路,通往费列罗的病房外面。 查理苏苏匆匆赶来,她祖父听说费列罗下病危通知书,让她代表家族来探望。 “henry,祖父怎么样了?” 面对查理苏苏的关心,亓官宴眸色始终深沉如冰冷戾,“他是我的祖父,查理小姐请注意称呼。”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落进每个人耳朵里。 有人分析现状,费列罗看不上京城的孙媳妇,他们原本在观望查理家是否真能挤掉京城的女人,让查理苏苏商业联姻费列罗家族强强联合。 如今看来,亓官宴不遗余力撇清查理苏苏,他们生意上也不用顾忌查理家了,不如与完全掌握费列罗权势的亓官宴合作生意,利益才能达到最大化。 想通后,有人上前一步套近乎,“henry先生,我和费列罗先生深交十几年,他这次病重入院,实在令人心痛,我已经联系了最权威的医生很快会赶来,您不要太过担忧。” “如此,多谢,”亓官宴看了他一眼,眉梢尽显清冷。 所有人的欲望写在眼里,没有例外。 对于别人的讨好,他第一反应,习惯性分析利弊,迅速评出他身上带给自己的价值。 即将推门时,查理苏苏抓住他的手臂,眼睛发红。 “henry,你在所有人面前拉开我跟你的距离,我喜欢你九年,为了你我求祖父生意上照顾你,得知你祖父病危,我从百里外的城市赶来。” “你的女人呢,现在在哪,为你做过什么?” 亓官宴抬了抬眼皮,扯走自己的手臂,平静地脱下外套,随意丢脚下。 接过手下递来的湿巾,仔细地擦着手指。 “我的妻子为我做了什么,不需要外人质疑,若非是她,你以为我会来看望一个快死的人吗?” 这句话的含义太大了,惊得在场之人暗暗心惊,不敢露出真实情绪。 亓官宴狠辣无情,果然非空穴来风。 也是,一个拥有寻常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占领欧亚商圈一席之地。 这是否也说明,他的妻子是他护在心尖的宝贝,权势滔天的财阀掌门人终还是有一丝人情尚在,若以后想跟他套近乎,直接讨好他老婆可能效果更为直观。 明尧捧着手机站到查理苏苏面前,看着屏幕头也不抬,用办理公事的语气念小作文。 “查理小姐,关于您说查理老先生帮亓总一事,我已经调出所有合作资料,查理老先生与我司集团合作一共三单,其中两单为亓总个人出面与对方达成合作,您祖父直接拿走五成利益。” “还有一单,您祖父为介绍人,暗中收取额外回扣一个亿,我刚刚已经联系法务部发律师函,希望您祖父限期退回,目前就这样,您还有要补充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吃回扣一个亿! 这该有多大一笔订单! 瞪着眼再望去,查理苏苏夺走明尧手机,毫不客气打过去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敢污蔑我祖父!” 尖利的指甲划过脸颊,血珠快速冒出,明尧笑了,发自内心。 “一巴掌赚查理小姐两千万,荣幸之至。我精神与身体收到严重创伤,要麻烦医生了,如果您希望我早点出院,请您尽快把赔款打到我账户上。” 明尧跟着亓官宴的时间不长,多少学会了他笑着算计人的本事。 他顺势往后一倒,立马保镖尖叫一声:“医生,明助理被查理家的人打晕了,快来人!救命!” 查理苏苏气坏了,掏出手提包中的枪对准明尧,san手疾眼快,脚尖飞踢,枪身一个飞旋,伸手接住。 双手送到查理苏苏面前,不失礼貌;“查理小姐,请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老先生病重,在医院里请恕招待不周,请——” 查理苏苏双目怒极,陪同她来的保镖自知现在不是动手的地方,连忙护着她离开此地,这刁蛮的大小姐有气回家再说,他们火拼把自己搭进去就赔本了。 病房内,asa听得一清二楚,暗骂查理苏苏废物,选择什么时候表达爱意不行,非得在众目睽睽下拿老查理压亓官宴的面子,结果可想而知。 asa咂咂嘴,啧啧,撒娇女人最好命,查理苏苏该学学南知意温软小意掐出水的声音,小侄子就吃女人娇娇弱弱往他怀里钻那一套。 低头,asa看着费列罗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老头子满眼愤恨,嘴巴想说什么却徒劳无功。 “亲爸,您放心,我只是给您注射了些导致身体机能暂时下降的药物,等过了今晚,您马上活蹦乱跳。” 亓官宴推门而入,asa登时跪病床边,使劲揉红了眼睛,“爸,你别扔下我走了,小侄子不要我了,您也不要我了吗?您醒醒……” “只有我自己进来,不用演了,”亓官宴居高临下,白色衬衫沾染了暗夜的凛冽。 他缓缓走向病床边,摘了费列罗的氧气罩,两指探向鼻尖。 气息不稳,呼吸频率急促,还有力气生气,有得救。 asa忙将亓官宴甩下的氧气罩扣老头子脸上,这小侄子下手没轻没重,老头子可不能死他们俩手里。 忙完一切,asa硬挤出一滴眼泪,“爸快死了,你整天在家里陪小侄媳妇,你就不能分出一点时间多陪陪他吗!” “他把所有精力用到你身上,对你精心栽培,否则你18岁时,凭什么成为北美最年轻的家族掌权人!” 以前asa对此毫无意见,现在他浑身酸味,他是老头子的亲儿子,却被他忽视,所有的关注都在孙子身上。 他身为儿子,差哪里了! 亓官宴斜睨,言语散漫,“怎么,不要我的关心,改要家产了?” 第97章 病态的疯狂 asa定了一瞬,仔细分析争夺家产的可行性,先不说自己有没有本事夺走,即便真的得到手,小侄子肯定讨厌自己,此举未免得不偿失。 脑海交战一番,迅速得出结论。 “小侄子,你开什么玩笑,我又不会跟那帮老狐狸做弯弯绕绕的生意,爸爸以前对你最好,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他。” “既然如此,劳烦二叔代我尽孝了。” 亓官宴抽出一根烟,噙在薄唇点燃,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凌晨两点半。 阿知在家等他。 他冷眉紧锁,失去耐心,叫来san,“你留下,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赛维。” “好的,boss。” 俩人目送亓官宴大步离开,asa闪进卫生间,如狐狸般眯起眼睛,将病房外发生的一切、视频转给老查理。 然后撤销一切部署,不用手下人假扮查理家族的人拦截亓官宴惹怒他。 与其自身冒着危险千方百计实施计划,不如坐收渔翁之利,把难题丢给查理家人。 两方夜谈会面,想想就很有趣呀。 随之,asa狡诈地联系查理苏苏,“查理家的大小姐在众人面前丢脸,感受如何?” “asa,我们是朋友,您也来看我笑话吗!”查理苏苏正坐在回程的车上,指甲掐进手心。 “怎么会,我知道你喜欢henry,老头对你们俩的事情还是很乐见其成的,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敢试试吗?” “什么意思?” asa笑容狡黠,“南知意的手机被小侄子动了手脚,所有陌生号码一概拨不进去,你家里坐拥德萨一半通讯服务技术公司,想必进去她手机系统易如反掌。” “停下车子,你还有五分钟时间,将你所看到的一切发给南知意,祝你好运,拜~” 狐疑中,查理苏苏思索片刻,按照asa的照做,试试何妨。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绝不放弃亓官宴。 车子停在空旷的公路边,卡着五分钟的时间,亓官宴所乘坐的车子与她擦身而过。 透过车窗,他俊美清漠的侧脸进入查理苏苏的视线,她不可抑制心跳狂乱,那样矜贵的男人,放眼整个北美,唯有她查理苏苏能匹配。 车子过去,心跳仍旧动乱,查理苏苏恢复冷声,“连上南知意的手机了吗?” 得到蓝牙耳机那边的肯定,她非常满意,轻蔑地说,“那就开始吧,跟上henry。”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漆黑的夜色犹如浓墨,乌云蔓延,吞没了最后的一颗星子。 陡然,迎面数十辆车队逆向驶来,堵住车子的正常行驶方向。 眼看车子愈发逼近,司机只得刹车停下,“先生,您看?” 对方的车牌号,统一‘c’字母开头,亓官宴打完最后几个字“老婆,祖父没事,我马上回家。” 然后才不紧不慢将手机装进口袋,抬眼望去。 查理家的。 薄唇嗤笑一声,他打开车门,修长的腿迈出车子,点了一根烟,等待对方走过来。 此时,西洲庄园二楼的卧室里,南知意抱着被子合眼,准备睡觉。 刚刚放枕边的手机却毫无征兆亮起。 耳际,突然传来陌生男人的说话声,她吓了一跳。 “henry,你回德萨多日,我一直在家等着你来登门拜访,没想到最后还得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出来见你,哈哈……” 南知意听到亓官宴的名字,猛地握着手机坐起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中上演的一幕。 说话的人是查理苏苏的祖父老查理,他个子低矮,笑着想给亓官宴一个见面拥抱。 猝不及防间,亓官宴握着银色精致的手枪,一击命中老查理的助手心脏。 震耳的枪击声,贯穿在场之人的耳膜,鲜血飞溅到老查理身上,他张着手臂震惊两秒,抹去脸上的血珠。 “henry!你欺人太甚!” 猩红的烟头坠地,皮鞋碾灭,亓官宴优雅地单手握枪,笑容极具危险。 “他身为你的助理,应该谨守工作本分,不应该半夜陪你来这里阻拦我回家,你说我教训的对不对?” 老查理气竭,“好,既然你绝情,我们就好好算算过往的账,你退掉我孙女的婚约,刚刚在医院纵容下属欺辱她,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呵呵,这个世界上只有别人欠我的,我henry只会讨债不会还债,滚。” 亓官宴太过猖狂,甚至连句诡辩都没有,老查理原本就不满他接任费列罗的位置后断掉和自己的生意往来。 asa的视频发来,他明知来意不善,却真的动怒了。 后生崽子数次到他头上动土,他老查理一定要亲自来给他个教训! “砰砰——”两枪,老查理止住亓官宴上车的步伐,一枪打在他脚边,一枪打在他车子轮胎上。 目露凶光,赤裸裸威胁道,“牵扯到利益,德萨的解决方式是凭实力说话,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到我车上我们重新谈论合作,然后你和京城的女人离婚,娶我的孙女,我们以后还是最好的伙伴。” “第二:你只带了六个人,我带了六十多人,我们试试谁能走出这条路!” 亓官宴转身,扣动扳机,“耽误我的时间,今晚、撒旦会因为你很忙!” 他的动作不言而喻,枪身激烈,老查理避之不及,肩膀上挨了一枪。 手下人慌忙护住他,打掩护上车。 那一刻,老查理仿佛在亓官宴眼中看到死亡的降临,他为了自己的安全,让司机迅速离开现场,留下几十个手下围困亓官宴。 南知意惊愕地捂住嘴巴,心跳骤停,亓官宴杀红了眼,以车身为防御,他用完子弹,燥怒地丢了手枪,绕到后备箱。 他单手扯下领带随意丢弃,打开后备箱,赫然出现几个黑色的小箱子,他从其中取了两把手枪,重新加入战斗。 准确来说,对方人多势众,亓官宴没有逃离现场的意思,眸底嗜血情绪高涨,南知意从他透漏的眼神中感受到“疯批”的意味。 他很享受酣畅的鲜血,招招毒辣,明明有机会一招制服对手,他却对准四肢关节打,享受地看着人苟延残喘,惨叫声连连。 俨然把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为取悦自己的一场小游戏。 南知意不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显露病态的疯狂,原始森林的‘狩猎’与此相比,骇人之感不值一提。 现场直播真人枪机游戏,刺目的红铺天盖地,浸透柏油路面,她盯着亓官宴邪肆的蓝瞳,身体颤抖到失去控制。 “咚”—— 手机坠地,不小心砸到音量键,那满含‘狩猎’激情的声音在卧房无限放大。 她控制着颤抖的指尖,弯腰去捡手机,卧房门开启,手机被抢先一步拿走。 赛维快速关闭视频,貌似很头疼,“夫人,不然您试着睡一觉,明天醒来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先生很快回来陪您。” 第98章 阿知,过来 恶鬼般残忍的亓官宴带来的冲击太大,南知意瘫坐床上,牙关上下打颤,“街头激战会怎样?” 她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疑问。 赛维稍作思索,“在真人枪击游戏对战中,如果自己不能顺利取胜,那么会有新的帮手赶来,直到结果满意。” 说着话,赛维调小南知意的手机音量,确认战况后,欣慰一笑。 “在帮手赶到前,先生已经结束战斗取得胜利,他的能力一向超出普通人的认知。” 虽然亓官宴只带了六个人,但每个人都曾受命于正规雇佣兵。 即便以少对多,他们作战依旧游刃有余,轻松击毙偷袭的敌人,制造出一个安全的战壕,以保证亓官宴恶趣味玩耍的安全范围。 “胜利……”南知意喃喃自语,在她的认知里,街头激战开始,一套律法已经随时为之待命。 这里,是德萨,真的可以把这血腥的一幕称之为游戏吗? 她突然起来,抢来属于自己的手机,望着亓官宴的脸庞,她的紧握的指节逐渐泛白。 是怎样胜利的一幕,他脚下公路色彩荼蘼,犹如人间惨烈地狱,他接过司机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擦去身上的污渍。 白色衬衫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几滴鲜红,他擦着领口,越擦越烦躁,污渍渗透洁白的面料难以擦除。 亓官宴不耐烦地扔了手帕,满地狼藉在车灯的光线里一清二楚,他看着手下押解着二十几个活口,询问他怎么处理。 躁郁中,目光落在脚上,他的皮鞋脏了,等下见阿知,还得换一双。 脏了的鞋子,是阿知买的,现在只能丢了。 抬起手腕,垂眸看向腕表,凌晨三点四十,比原定回家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都带回去,”亓官宴心情烦闷,改天处理。 一个保镖手持枪械,拖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扔到亓官宴面前,“boss,情况不太好……” 亓官宴不可抑制的呼吸越来越沉闷,燥怒地一脚踹陌生男人身上,连续几枪暴击,血花飞溅,陌生男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色的衬衫变得红色妖冶,他冷峻的脸庞彻底连同衣物沾满污渍,怒吼一声,“把不好的消灭掉就好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拼命维持自己的情绪,满腔怒火无处可泄。 这下好了,得换衣服,还得洗澡。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保镖弱弱地指了指远处,夜色掩盖下的车子,“他是查理苏苏的司机,查理苏苏原本在车上,她让司机将您做的事情转播了……” 一股不安笼罩心头,亓官宴心头一颤,大步流星疾步走向查理苏苏的车子。 驾驶位摆了一只超清录像机,连接一只手机。 四目相视,他错愕地看着惊恐的眼瞳,“阿知……” 妖冶俊美的脸正面放大在镜头前,南知意瞳孔骤缩,烫手般丢了手机,抱着被子退缩。 最为熟悉的面孔,令她她心底蔓延出无边无际的恐惧,即便在丹尼尔的视频见过类似的场景,仍不抵他在残暴后,对着镜头喊她的名字。 他自漆黑的夜爬出,犹如地狱而来的屠戮修罗。 令人遍体生寒。 十五分钟后,西洲庄园。 亓官宴来不及换衣服,匆匆上楼,房门把手无法转动,她反锁了。 “阿知,阿知……” 他焦急地拍打着房门,脑海里上演着记忆深处母亲悲怆、绝望、惶然的眼睛。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阿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你开开门,我向你解释,刚刚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多日掩盖的假象,终于败露,他害怕这带来的后果,他的阿知现在该有多怕他丑陋的模样。 赛维把房门钥匙放进他的手中,而后不再插手。 泛凉的金属钥匙提醒他进入房门的方式,亓官宴犹豫,阿知不喜欢他擅作主张的样子。 越是迷茫,脑中越是上演过往种种,他最渴望陪伴自己的母亲悲戚离世,只记得最后一面,她含着泪故作轻松地转身。 原来,那就是永别。 他的动作先一步决断,插进钥匙,推开房门。 “阿知,你在哪?”房间里黑漆漆的,亓官宴放轻声音,试着喊了两声。 苍白的月光高悬,寒凉的风穿过敞开的窗子吹来。 亓官宴想到了什么,大步到窗边向下望去。 “阿知!” 南知意笨拙地顺着美洲茶粗大的枝干爬下,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一滑。 好在只距离地面只有半人高,摔在草坪上并不痛。 她只想逃离这里,离开那个满手鲜血的男人,赛维却执意请求她等亓官宴回来。 今天所见已经超出南知意承受的极限,她开始真的很担心亓官宴被对手反杀,可事实告诉她,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她实在接受不了每天抱着她的人虐杀无度。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亓官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避,避开他的一切,逃离这个没有律法存在的国度。 南知意充耳不闻亓官宴的呼叫,提起裙摆往庄园矮墙跑去。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保镖围绕的庄园如同铁通严实,但他们只在等亓官宴的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现在南知意面前。 饶是亓官宴再不愿面对今天发生的情况,当看到她米白色裙摆下的光裸小腿靠近矮墙,墙下荆棘玫瑰划破洁白的皮肤,他也不得不令保镖出现,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面对突如其来的数个保镖,南知意反应激动,娇嫩的肌肤蹭着荆棘连连后退,失声颤吼,“让开,都走开!” 身后响起沉重的步伐声,每一步都踩在她颤抖的心脏上。 所有温存堙为飞尘,阴影逐渐笼罩全身,南知意眼眶绯红,来自身后的压迫感令她无法正常呼吸。 亓官宴没有用直接用强硬手段,而是距离她两步之外站定,克制着自己躁动的心,嗓音轻柔。 “阿知,过来,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僵硬的脊背迟疑片刻,南知意缓缓转身,后知后觉意识到,亓官宴可能早已在她周围布署无数视线。 防止她看到不该看的,也防止她今天的举动。 颓然,南知意放弃逃离。 他拧眉望着纤细的小腿血珠滑落,想着矮墙下的玫瑰伤了他的阿知,该连夜铲除的。 高挺的身躯缓缓屈腰,打横抱起娇小玲珑的身体,回到别墅客厅,取来医药箱,拿棉签轻轻沾走血渍。 小腿被他的手掌握住,条件反射缩了一下。 亓官宴抬眼,心脏钝痛袭来。 她满眼泪花,死死咬着颤抖唇,到底是害怕他的样子啊。 “阿知,我们结婚了,”他低头处理伤口,动作格外小心,“你只要乖乖的陪着我,我在你面前永远是你的阿宴,答应我,忘掉今天的事情好吗?” 泪水跌落,视线迷蒙,透过水汽映出他脸颊上残余的污秽,南知意拼命摇着头。 她无法适应前一秒对她温柔缱绻的人,然后下一秒用碰过她的手指扣动扳机。 甚至,他此刻衬衫上带回属于别人的鲜血,她忘不了他穿着自己买的皮鞋残忍地踹别人脑袋上,血肉模糊。 亓官宴敛眸轻笑,将最后一处伤口贴上粉红色卡通创口贴,抓着细细的脚裸,一点一点向上爬。 第99章 拿走你的手 冰冷,凉腻的触感袭来,犹如露出獠牙的毒蛇缠绕。 南知意后仰身体,企图躲开他的靠近。 她越退缩,他眼里越是偏执,擒住柔软的双腕,搁在她脑袋上方。 哪怕他的举动执拗而无礼,却是没有用力气禁锢,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老婆,这没什么的,如果我连对别人残酷无情都做不到,我怎么长到二十七岁回京城遇到你。” “他们都很坏,我是在保护自己,别怕我。” 弱肉强食的世界,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非他手段狠厉,又如何让费列罗高看。 他要权利,要踩着费列罗的基石变强大,他要做到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 看,他的确做到了,德萨、北美、欧亚,哪怕京城,人人忌惮他,却又想讨好他。 可人强大到一定程度,敌人便是自己。 现在,他的阿知,抗拒的就是他本来面目。 “我是正常人,我有感情,我将它们全部给了你。” “我的阿知得到它们,要好好珍惜。” 他身上携带着浓烈铁锈味,时时刻刻冲击着所有感官,南知意忍不住侧头,躲开他的吻。 “阿、阿宴,你去洗澡好吗?” 她小声恳求。 亓官宴一顿,以为她默认了,认命待在他身边。 可即便她抗拒,他也不可能放她离开自己。 松开细嫩的手腕,想去拭去她的泪珠,他发现自己指甲缝里有些暗色脏污,只好抽了两张纸巾放她手中。 “听你的,我去洗澡,乖乖的不要动。” 偌大的别墅只有客厅一盏灯光,仿若隔绝了外面的黑暗。 小腿收进裙摆,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还是寒凉的,南知意害怕地抱紧自己,缩进沙发角落。 她想走。 很想。 一个天性凉漠的人,自以为将仅有的爱给她,南知意深受其重,她怕自己无以回报。 巨大的绝望淹没全身,她无力再去想什么,脑袋沉重地靠着沙发,慢慢闭眼。 …… 沉睡许久,阳光沐浴着唯美的庄园,原先围墙下的娇艳玫瑰一夜之间消失,换成枝干纤细的矢车菊。 粉蓝相间相间的花丛,柔软可欺。 南知意醒来后,脑袋疼痛不已,如果不是小腿上覆盖的创可贴,她真以为昨晚的是梦。 她知道激烈反抗,只会令亓官宴用强硬手段,不如,稳住自己,看情况再另寻他谋。 揉着脑袋,亓官宴端着可口的饭菜进来。 一如从前,他宠溺地捞起人放腿上,“顾姨做的奶黄流沙包,还有云吞,我喂你。” 他单手抱着人,右手拿了一个小巧的奶黄包放在南知意唇边,温度刚刚好。 南知意别过头,不想吃他手指碰过的食物。 修长的手指捏着圆滚滚的奶黄包赏心悦目,却因为她的拒绝,停在半空中。 停留片刻,亓官宴将奶黄包放回去,掰过来精致的脸颊,拇指轻抚着红肿的眼眶,轻轻摩挲。 “我是谁?” 他总有办法轻易制服她的倔强。 南知意不得不开口,“亓官宴。” “亓官宴?”他尾音反问,讥笑着叩住她的后脑勺,好让她看清自己,“连阿宴都不叫了,你想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跟我生分吗?” 不是生分,是害怕。 南知意真的害怕他嗜血的眼眸,他口中‘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她恐惧的。 此刻,他指尖触碰过的皮肤,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鼻腔间的铁锈味挥之不去,南知意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触碰,服软道,“阿宴,我想回家,我想我爸爸了。” 他的阿知很聪明,懂得伏低做小。 回京城没什么,他本就想回,如今她的表现却令他不想那么快回去了。 毕竟,回京城后有南四海给她撑腰,他还怎么挽回她。 “好,等我办完事情一起回去,”亓官宴稳住南知意。 蓝色的眸底升起一抹浓厚的兴味,丛林狩猎是最为原始令身体愉悦的方式,而精神上最为令人热血的,是驯服藏起利爪的兔子。 他耐心地哄着,喂了一个奶黄包,又喂了小半碗云吞。 看着她不敢违逆的小模样,一口一口吃下食物,更觉欢喜。 能重新挑起他的征服欲,只有她了。 吃过饭,亓官宴搂着南知意躺回床上,她情绪消沉,走不出昨晚的惊吓,很快沉沉睡去。 亓官宴拍着她后背的手停下,吻了吻苍白的唇角,慢慢抽出她枕着的手臂,关上卧房门。 门外,赛维恭敬递上南知意的手机,“查理小姐命人攻破夫人的手机系统,然后利用她公司的技术控制接听视频,所以她昨晚会看公路上发生的一幕。” 亓官宴早有猜到,他的疑虑是自己离开医院后,老查理恰好堵住去路,先走一步的查理苏苏出现在身后。 俩人间接合作,无缝隙连接南知意的手机,让她亲眼看到现场。 细细分析,从老查理的言语得知,他是生气医院里发生的事情,所以赶来兴师问罪,并未直接打算对付南知意。 那么,问题的关键点出现在查理苏苏身上,只有她,有空隙操作一切的漏洞。 赛维接着禀告:“查理小姐的通讯记录调查不出什么了,他们手下的技术员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清空查理小姐的手机;公司那边让我转告您,老查理正联系以前的客户,想重新拉拢走他们对付您。” “不自量力,”亓官宴嘲讽,“让公司的人先别出手,敢过去找老查理,就要敢面对接下来的后果,还有,法务部财务部随时准备,不听话的人不需要再为别人创造价值。” “好的,先生,”赛维一边听从吩咐,一边将他的命令下达。 办事效率快准的员工,才有时间喝着老板的咖啡,到花园晒太阳。 亓官宴一向睚眦必报,这件事是查理苏苏自己主导的一切也罢,有人合谋也罢,先处理了她,其他该出现的威胁迟早浮现水面。 约莫着南知意快醒来,他折回卧室,重新拥紧睡梦中的人。 她身上香香的,他用着她的沐浴露,却洗不出她身上的芬香。 有力的手臂收紧些力气,箍的更紧了些,方便他的鼻尖贴在她脖颈处细嗅。 南知意被勒的喘不过气,睡梦中推不开腰间的力气,惺忪睁眼。 他的指尖游走身体各处,意欲明了。 南知意只觉心底泛呕,泛红了眼眶,终是忍不住惧意,失声崩溃。 “拿走你的手,我恶心,你别碰我!” 第100章 离婚,我要离婚 亓官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他最了解人心的变化,他的阿知需要时间适应,时间久了,会接受完整的他。 “老婆,我想。” 南知意挣扎着要脱离他的禁锢,他怎么可以做完暴虐血腥的事情,扭头找她求欢! 她的身体没有做好准备,此刻也不愿迎合。 亓官宴的腿轻易压制住她,强势地按着她的双手,轻咬着嫣红的唇瓣。 “唔——” “亓、亓官宴!” “你放开……我!” 南知意哭着,没有反抗的余地。 骤然的疼痛让她抗拒的话戛然而止,白嫩的脸颊泪水打湿一遍又一遍,呜咽着咬破嘴唇。 他带来的伤害远不止于此,用强硬的手段逼着南知意改口,承认他的身份。 每次痛哭出声,他便温柔片刻,磨着她的神经。 最后,她败下阵求饶,“阿宴……唔、老公!” 一室兵荒马乱,熟悉又陌生。 她体力不支睡去,长睫湿润,睡梦中还在啜泣。 阳光照在青紫的腰窝间,男人的掌痕印记触目惊心。 亓官宴力气耗尽,蓝色的眸子恢复一丝清明,懊悔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疼不已。 修长的双腿踩到地板上,翻找了几个抽屉,找到需要的东西,轻手轻脚回到床上。 他赤裸着上半身,微汗打湿健硕的腹肌,几道鲜红的指甲痕深深镶嵌在精壮的肩头,他仿若没有疼痛感觉,垂头专注着拧开药膏瓶盖。 骨节明显的手指取出一点莹白的药膏,抹到手心搓热,轻缓地揉到可怖的腰窝间。 细嫩的皮肤受到外力触碰,瑟缩一下,逐渐适应他涂抹药膏的力度舒缓下来。 赛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先生,苏墨和李达来了。” 亓官宴的手顿了一下,坚持涂抹完药膏才进浴室,换了身居家长袖长裤下楼。 一见到他,李达瞪直眼睛,目光灼灼盯着冷白脖颈旁突兀的鲜红,直接挪到他身边坐下,顺着目标扒拉了下他衣领。 入目,赫然出现延伸进衣服深处的长长指甲痕迹,犹为深刻。 “你行啊,公路激战一宿,回来又大战三百回合,在下甘拜下风。” 老查理兴师动众,昨夜发生的事情不是秘密。 苏墨嫌弃李达道,“你那是玩多女人掏空身体了,现在有琳达接手烂盘子,你知足吧。” “看不起人啊你,”李达挺直腰杆,寸头桀骜,而后扭头看向亓官宴未来得及擦的湿头发品评,“刚完事啊,小嫂子又累昏过去没?” “哭昏了,”亓官宴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支着下巴,忧郁的眼眸完整展示在二人面前,“她都看到了,不想让我碰,还想走。” 李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长叹一口气,抱着他肩膀,同情地拍了拍。 对于感情私事,苏墨同样无能为力,沉默地喝了半杯茶,聊起昨晚的事。 “你打算怎么处理查理苏苏?” “需要问吗?”李达翘着二郎腿插话,“老规矩,不过这次换个玩法,怎么样?” 亓官宴俨然自闭,沉溺在“弄疼老婆了怎么办”的漩涡中思考。 苏墨听着倒是来劲了,李达的新鲜提议令他等不及欣赏即将到来的趣事儿,“把世家小姐放猎场,让她跟手下人自相残杀,我很期待。” “宴,等你解决了老查理,咱们猎场见哦,”李达提醒亓官宴。 “没意思,你们俩随便玩,我不想去了,”亓官宴恹恹。 李达失望,“这都提不起兴趣了么。” 苏墨则为了帮亓官宴,大方地要牺牲自己的儿子,南知意喜欢他家两个小朋友,如果亓官宴哄不来人,他表示自家儿子可以随时领命替他上阵。 亓官宴听后眼眸深了又深。 他身体经检查完全正常,南知意没有检查过,但通过她之前全面体检的报告,医生分析她生育方面大概率没问题。 想要确认的话,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南知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拒绝理他,亓官宴歇了带她去医院检查的心思。 她不吃不喝,抗拒他的接近,遑论生孩子。 当然,他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要孩子。 再说了,他不喜欢孩子,每次听到苏墨家的老二扯着嗓子哭,都生出想掐死他的心。 哭哭啼啼没完没了,饿了哭,尿了哭,醒了还是哭。 聒噪的很。 卧室,南知意挪动酸痛的身子转了个身,拉来被子盖严自己,背对亓官宴无声抗议。 因为长时间未进食物,没有喝水,原本莹润的唇瓣有些干裂,显得白皙的脸颊憔悴无力。 沉默许久,亓官宴从床尾绕到她那边。 半蹲下身体,手臂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知,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 “离婚,我要离婚,”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哭腔。 听到‘离婚’两个字,亓官宴身形一僵,整个人如宕机般迟缓消化她说的话。 她要抛弃他? 留下他一个人,像小时候一样孤零零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玩具,没有家人…… 不行,绝对不可以! 亓官宴用力抱住南知意,偏执的渴望从病态的眼眸溢出,蓝色的眼瞳陷入无尽悲凉,无法抑制内心的执拗。 “阿知,我爱你,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陪我一辈子的那个人。” “答应我,以后不要提离婚,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别离开我。” 一声声恳求,令南知意感到窒息。 亓官宴闭上眼睛,毫无章法地吻着她,南知意仰着苍白的小脸,抓紧他的衣角,无助流泪。 “如果我坚持要离婚呢?” 她对他的恐惧战胜了她的感情。 因为宠溺她的阿宴没有了,他粗鲁地按着她亲昵时,带来身体撕裂的疼,她没办法提出自己的意见,唯有接受。 他每次凑来,都好似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其中裹杂着夜里的寒凉,一同向她袭来,令她如溺水般难以呼吸。 他突然的粗暴,令她极度不适,她需要一段时间平复心情,只有自己。 而不是他洗个澡,冲去污渍,说些娇哄的话就能缓解得了的。 房间陷入死寂,风停了,花香散了。 “阿知。” 亓官宴的声音缥缈,指腹抚着她耳际哭湿的头发,眼神怜惜。 “我说过,情爱上不忠的人,得替我去向撒旦问好。” 一句话,宣判了她坚持离婚的后果。 “不要,不要,”南知意摇头,泪水不止。 “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你舍不得弄疼我,不会让我伤心难过,你弄得我身上很疼,我想哭,阿宴在哪,你把他还给我!” 第101章 你就那么恶心我?! 亓官宴定定看着她泪水模糊的双眼。 “阿宴就在你面前,不要提今天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乖一点,我以后只会对你更好。” 沙哑的嗓音,态度坚决。 南知意哭得惨烈,她的阿宴怎么会是这样暴戾无情的人。 她怎么说服自己?她可以逼迫自己在德萨容纳没有社会律法禁锢的老公,可身上的疼亦是他不遗余力制造的,她的阿宴怎么会这样失去理智对她。 “你去洗澡好不好?”她哭泣着说。 亓官宴愣了愣,抬起手臂闻了闻,干洗过后的衣服淡淡雪松味道,没有其他味道。 而且他早上洗过澡,距离现在,刚刚过去两个小时。 上次他身上带着血污,她害怕之下让他洗澡,这次他很干净,为什么又要洗澡? 算了,为了哄她,多洗一次澡没什么。 她呆呆地抱着膝盖,泪水不断涌出,鼻尖红红的,嘴唇也委屈的瘪着,可怜极了。 过了好半天,南知意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手指顺了顺凌乱的长发,端着亓官宴拿来的食物下楼。 “顾姨,”她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我的手机坏了,能用您的手机点一份外卖吗,我想吃桃子挞。” 顾姨接过来她手中的餐盘,食物原封不动退回。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到底于心不忍,也没多嘴说家里的厨师可以做,直接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她。 “您坐沙发上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给准备你喜欢的蟹黄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点什么事情都先委屈自己的身体,表少爷也一天没吃了,我得多准备一点……” 顾姨絮絮叨叨走远,南知意抑制的泪花含在眼里打转。 亓官宴没有明确表明她不能离开庄园,手机也还给她了,可是她想去哪都有人跟着看着,手机被别人控制,难保他没动什么手脚。 是她沉浸他打造的温室,没有提前察觉出他变相的囚禁。 等待外卖的过程她十分焦急,时不时点开顾姨的手机查看外卖到哪里了,亓官宴也在这时洗完澡下来了。 “老婆,亲亲。” 他神色自然亲昵,搂住她的腰。 因着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男士沐浴露味道,低冽暗香。 南知意闭眼,飞快地吻了一下,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那是紧张的,为了偷偷做的事情心虚遮掩。 她用顾姨的手机点了两单外卖,一单桃子挞,另一单:避孕药。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分外逃避亓官宴,他生气时,连避孕措辞都忘记用。 可是,她也很生气,腰上、腿上疼死了,以后如何暂未可知,起码事情没过去前她不要孩子添堵。 对她的转变,亓官宴收进眼底,含笑摆弄着秀丽的长发,生疏地编成一个一个细细的小麻花辫,乐在其中。 “外卖来了,我去拿!”南知意拿回来自己的头发,弹起般跑向外面。 她的表现异常,他再看不出什么,除非他傻了。 亓官宴联系了一下门卫,门卫如实汇报,“先生,是一公里外的那家甜品店的员工送来,只有一份桃子挞,夫人拿走直接回别墅了。” 南知意提着甜品回来,烘焙过的桃子香气浓郁,占据了整个鼻腔。 桃子挞比成年男子手掌大一拳,点缀了几颗覆盆子和蓝莓。 亓官宴唇角轻勾,做主替她打开,拿来小刀一切两半。 “阿知喜欢吃的我也想尝尝,少吃一些,顾姨还做了午饭。” 南知意点头,顺从地接过来他递给的一半桃子挞,抵着头,安安静静吃起来。 胃里两天没有食物,有些灼热难受,面对甜腻多油的甜品,她强迫自己尽快吃下去,然后眼巴巴看着亓官宴手里吃剩的小半块。 亓官宴送到她唇边,“还想吃?” “嗯,我饿。”南知意乖顺无比。 “好。” 他答应的爽快,却是自己拿着,然后让她凑过来一口一口咽下去。 顾姨来喊俩人吃饭,南知意刚好将手机还给她,安安静静进餐厅,又吃了半碗蟹黄拌面。 剩下一半实在吃不下去了,亓官宴帮着她吃完。 “今天天气刚好,夫人睡不着午觉的话,可以去花园散散步,”顾姨上了一份甜汤,笑着对南知意说。 南知意刚想开口说“好”,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忙捂着唇压下不适,摇了摇头。 她慌张回卧室,亓官宴匆匆跟上,拦住她进卫生间的脚步,便瞧到她涨红的脸颊。 胃里越来越难受,喉咙反酸再难控制,南知意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亓官宴,趴到垃圾桶前呕吐。 眼泪噼里啪啦掉落,鼻尖泛酸。 完了,她白忙活一场,吃的药全吐了。 万一来个不开眼的倒霉孩子,她彻底与亓官宴绑死了。 亓官宴原本就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着她将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连忙叫医生来家里检查,给她端来温水漱口。 一个小时后,医生开了药单交给亓官宴。 “夫人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吃的食物太过甜腻引起胃部不适,我开了些胃炎的药,连续吃三天左右,很快会恢复。” “从夫人吃的食物来看,除了油腻些没有其他问题,但是发现夫人的呕吐物里有未来得及消化的药片,具体是什么药,需要带走进一步检查。” 闻言,亓官宴眉峰蹙起。 赛维送医生离开,让佣人跟着去取药。 “夫人用顾姨的手机买了避孕药,”赛维没有多加‘私自’或者‘偷偷’的词汇,只是将调查出的事情如实阐述。 南知意做的再隐蔽,哪怕掉了根头发丝,在这栋别墅里也无所遁形。 她用顾姨的手机下了外卖订单,删除了避孕药的订单,给甜品店员加了一笔小费,让店员送外卖路上取了药放甜品里。 为了防止发现,她使用自己的银行卡付款,做完一切自以为天衣无缝,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吐。 听完这一切,亓官宴怒不可遏,满腔心疼化为愤怒涌上心头! 大力推开卧室门,一把掀走被子,擒住南知意虚弱的双肩,“南知意,你给我耍小聪明,你就那么恶心我,甚至不惜吃药来断绝我们有孩子吗!” 她被他用力扣紧肩膀,唯有仰头看向他,泛白的唇角紧紧抿着。 第102章 阿知,说错话需要受到教训的 面对她睁大眼睛瞪着的双眸,亓官宴眼底寒凉,粗暴地钳住她的下巴,“说!为什么背着我吃药!” “你残忍!”她含泪吐露内心真实想法,几乎是从胸腔里积压出来的,声音悲愤。 光是想想那些蔓延涌动的鲜血就足够她作呕。 何况,制造出所有血腥的人是他。 在德萨的地界,受到挑衅,他加倍奉还无可厚非。 但她也有自己的情绪,她生长京城,治安良好,打架斗殴都可以治安处罚,她实在惧怕夜幕里骇人的场面。 “南知意!”亓官宴怒喝一声,意图镇住她的崩溃情绪。 无奈她失去理智奋力挣扎,一直以来积攒的恐惧、担惊、还有他种种擅作主张的做法压垮了她,双手疯狂地推搡着他,撕心裂肺地哭着。 南知意真的很反感他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事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大腿根错位的疼痛,腰窝间的青紫,迟迟没有恢复,她动一下都要缓气很久。 想到这里,她气的直接给了亓官宴一巴掌。 “啪——” 巴掌音清脆,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俊美清漠的脸颊别向一侧,男人手指发颤,不可置信地摸了下脸颊,脸色阴沉可怖,一股火气油然而生。 虽然她的力气不值一提,巴掌绵软无力。 他却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躁动叫嚣,有些东西而出冲破禁锢,驱使她忍不住暴戾地把她按床上,迫切需要发泄。 身上的衣服‘刺啦’一声,被他撕坏,南知意拼命后退,捂着身体不住摇头。 “阿宴,你不会再那样弄疼我的是不是,阿宴,呜呜。” 她怕疼。 男人眼瞳里的蓝色愈发深暗,南知意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撕裂身体,浸入四肢百骸的痛,狠命的暴虐。 但没有。 亓官宴掐着她腰好久,闭着眼睛用力平复心情。 再睁开时,蓝瞳俯视看她,语气凉薄,“我不舍得弄痛阿知,毕竟,我最疼你了。” 寒凉的指尖紧箍弱腰,她抓来被子掩盖身体的举动刺伤了他的眼睛。 “是不是把阿知变得和我一样,你就不怕我了?”他突然说。 南知意脸色一白,他什么意思? 亓官宴没有动,双腿依旧压制着她,从她的角度仰视,只看到他锋利的下颌轮廓,半边阴翳的眼神。 修长的手指从西装裤兜里掏出手机,邪笑着迎上她漂亮惊颤的眼睛。 “李达,临时狩猎,两个小时后见。” 顿时,南知意魂飞魄散,脸上失去血色。 紧紧抓着床头阻止亓官宴抱她去衣帽间换衣服。 “我不去!” “你放开我,我不去,你就是个恶魔,简直疯了!” “阿知,说错话需要受到教训的,”亓官宴的笑意逐渐放大,低低笑出声,仿若吓唬着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燃起前所未有的狩猎激情,双目发出的幽光森然、玩味、盎然、而迫不及待。 把一只受到惊吓只会哭的兔子扔森林里,四周猎物虎视眈眈,面对致命的危险和内心的恐惧,兔子会怎么奋力反抗呢? 心脏热烈跳动,他等不及了。 亓官宴迅速找来衣服给她套上,握着纤细易断的脚踝穿上白色户外短靴,饶有兴致地系上鞋带,打成精致的蝴蝶结状。 南知意双腿发抖,在他打横抱着出门那一刻,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连声哀求。 “阿宴,我害怕,求你,我再也不背着你吃药了,我求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的心很疼,这里,”亓官宴已经坐进黑色宽敞的越野车后座里,打横抱着的姿势变成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 他说着话,握着南知意的手放胸口处。 “我从来没有为一个人付出所有,可你做到了,你摸摸,这里是不是因为你说的话受伤了,心脏都好像不受控制。” “它现在跳得很快,急需你来取悦它,阿知,很快的,你只要用今天记住让我头疼的人是什么下场就够了。” “不、不要……” …… 十二辆黑色越野车排成一队,从庄园里有序驶向沿海公路。 公路延伸进郊外,车子在道路尽头拐了一个弯,背向大海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下了公路,穿越进茂密不见天日的森林。 失去柏油路,车子开在土路上并不颠簸,从这点可以看出,这条路有专人打理过,甚至还把路边茂密多余的枝干切割走,方便车子进出。 过了许久,车子进入一道铁丝圈禁的领地终于停下,四周摄像头密密麻麻。 司机打开车后门,伴随着李达靠近的说话声。 “你通知我们来,自己却迟到半个小时,说不过——”去了吧!!! 话声在亓官宴下车后戛然而止。 李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强硬抱下南知意,嘴角弯弯,手指稍稍用力,一根一根掰开死命抓着车门的细嫩手掌。 南知意哭的快断气。 “我不离婚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长记性了。” “你怎么了阿宴,你最疼我的,从来不会让我伤心害怕的……” 他的优雅矜贵宛若一场美好的梦,面对他残酷的举动,南知意开始迷茫,现在何尝不是她的噩梦。 “还不够,”亓官宴轻柔抹去她眼尾的泪水,竖抱着按怀里,“别哭,等一下你会喜欢的。” 李达不淡定了,手里的伏特加随便一丢,连忙追上往集合点大步走的亓官宴。 “你是不是没吃药?” “你是不是犯病了?” “你是不是要吓死你老婆?” 一连三问,亓官宴视若无睹。 他眉峰冷峻,一身黑色冲锋衣修饰的身材高挺欣长,脚上和南知意同款黑色户外系带短靴,与她身上的粉白穿着行成鲜明对比。 把她打扮的像只粉白的兔子,尤其是惊吓过后,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尖,更贴切兔子的模样了。 几缕阳光从拥挤的树冠穿过,打在亓官宴的侧脸,深邃的眼瞳下一片阴影。 他轻吻南知意额头,将人放地面上。 “你看看他们,前一秒拿着枪口指着我,现在却只能苟延残喘跪下求我,你说他们是后悔跟我作对,还是害怕我的子弹教训他们?” 这是森林里为数不多的一小片空地。 她在丹尼尔视频里见过,他们狩猎的出发集合点。 上百名黑衣安保人员围城巨大的一圈,随时注意圈子内外异动,只为了他们的恶趣味顺利进行。 第103章 阿知会陪我的对吗? 虚软的身体得背靠在男人怀里才能勉强维持住站姿。 面前的空地上或趴、或躺、稍微健全一点的人挂着惨不忍睹的伤聚在中央,无一不是痛叫哀求亓官宴放过他们。 “你、你抓来那天晚上公路拦截你的人,要把他们当你的……‘猎物’?”南知意声音发抖,艰难问出。 “不,他们配不上做我的‘猎物’,”亓官宴否认。 随即,他将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和匕首送她手中。 低头,薄唇凑她耳边,呼出的气好似都是森寒的。 “他们是你练手的猎物,没有力气反抗,我的阿知得变成和我一样厉害的人,去吧。” 亓官宴站在南知意背后,把她轻轻往前一推,自己则原地站着,等待她的表现。 瞬间,南知意腿一软,重重跌坐地上。 耳畔凉意犹在,他犹如一只吐着长信子的毒蛇,獠牙镶进她脆弱的脖颈,注射进麻痹身体的毒液。 李达惊疑不定,往亓官宴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确定要这样做?” “不然,你去陪她?”亓官宴凉声。 “不不不,”李达慌忙摆手,自己做猎物?除非家里破产!“小嫂子看着不太好,你自己看着办,我回车里休息了啊。” 亓官宴对南知意多么偏执,他们做兄弟的最清楚。 他出生德萨最大财阀家族之一,自小佣人环绕,站在金字塔尖上,性子狠厉,鄙睨众生,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却在遇到南知意后,学会弯腰为她穿鞋,陪她下乡祭拜,无条件接纳她凡俗的家世。 他的爱,毋庸置疑。 只不过,他被她气到了,发癫似的要在她面前求她爱一下,为他试着接纳没有见过的事物。 李达火急火燎逃离现场,赶忙联系赛维,“你家boss怎么回事,他老婆真吓死了估计他得哭着殉葬!” 赛维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担忧着说:“先生已经很久没吃药,想必因为夫人要走刺激到他了。” “而且今天夫人背着他吃避孕药,先生大发雷霆,麻烦您先稳住他,我给夫人找个替死鬼,消消先生的火气就好了。” 李达:…… 亓官宴的手下跟他一样邪气。 话说,哪个替死鬼有这种荣幸出现在修罗场? 赛维撂下电话,拨通asa的手机,立马换上笑呵呵的声音。 “您有空吗,先生正在西山区狩猎,因为夫人要跟他离婚,先生心情很差,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去陪陪先生?” asa一听来劲了,“我马上过去!” “好的,麻烦您抓紧时间过去。” 好了,搞定,他的管家工作保住了。 毕竟先生给夫人殉葬的话,就没有人给他发丰厚的薪水了。 赛维悠哉悠哉去阳台浇花,西山狩猎场的低气压已经蔓延到天际。 日落夕照,天色昏沉。 因着亓官宴发话:在场之人,只要能在南知意手下活过今天,便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前提,不可以还手。 这等强人所难的……大馅饼砸头上,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这个京城的女人枪都拿不稳,活命机会很大。 俘虏一哄而散,因着受伤,他们只能采用‘爬行’的方式离开现场。 南知意一阵干呕,草木环绕的味道里厚重血腥气挥之不去,所有人如同蝼蚁,又像失去关节活动的可怖丧尸。 身临其境,真实目击带给她的冲击力,远比视频中所见震撼。 亓官宴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手枪,“都不顺手?” “是你疯了,还是你本就如此!”南知意撑着身体,声嘶力竭质问,那张美丽的脸庞泪痕干涩,无法直视带给她陌生感的男人。 亓官宴冷漠地将枪塞她手中,手臂从后圈住颤抖的身体,大手覆在她握着枪的手上,替她找寻目标瞄准。 做不到。 她做不到。 眼泪坠落,手里的东西沉重无比,冷彻刺骨,她妥协了。 南知意极力挣脱他手掌的皓制,紧紧抱住寒凉的腰身哭泣,“老公,我害怕,带我回家好不好,我吃饭,我乖乖听话……” 湛蓝的眼眸泛出一抹疼惜,那抹熟悉的馨香钻进鼻腔,亓官宴失神几秒,垂眸拢紧娇小无助的身体。 “阿知会陪我的对吗?”他坚持问。 “会,”她带着哭腔,“我永远陪你。” “那,阿知不可以再说离婚,也不能私自离开了,好吗?” “好,呜……” “阿知乖乖的样子才讨人喜欢,不要哭了,我心疼,”手掌扣紧她的脑袋藏进衣服里,亓官宴终是不忍残忍地逼迫她如此。 他抱着南知意站起来,手掌往上托了托,好让她能结实地挂在腰上。 南知意哭的累了,手臂圈住亓官宴的脖颈,下巴搭在宽阔的肩膀上,小声抽泣着,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 他脚步沉稳,察觉到肩头的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于是一手托紧她,抽出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 从集合点出来,星子稀稀拉拉高悬乌云缝隙中间。 asa气喘吁吁赶来,身上的西装都没有来得及换,“小侄子,你下次提前跟我说,让我也好有时间准备啊。” 发了两句牢骚,asa看了看亓官宴怀里的人。 南知意浑身脏兮兮的,本来一头漂亮的小辫子,这会儿不知道经受了什么摧残,有的松散开来,有的松松垮垮,乱糟糟的。 asa心里一喜,仿佛明白了什么,浪荡不羁桃花眼潋滟下,最为无情肆意。 “你把她打死了?” “嗯——这样也好,京城来的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抛弃你,就得让她没机会活着离开咱们家户口本。” 他自说自答,心情美美的,叼着草丛里顺来的蓝色野花,跟着亓官步伐。 以为人死了,asa颇有感叹。 “还怪可惜,你挑的人我也挺喜欢的,那天老头子劈头盖脸骂她一顿,她拿你的名头压老头子,气的老头子吸了好半天氧,长了尖牙的兔子愣愣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一个。” “砰!” “啊——” 耳边苍蝇嗡嗡乱叫,亓官宴一枪消灭聒噪的来源。 asa痛出一身冷汗,捂着鲜血淋漓的小腿,死性不改地轻挑说话,“小侄子,你对二叔下狠手啊!” 第104章 现在我疼,我不敢生气 枪声惊得森林鸟儿扑棱着翅膀四下逃窜,南知意惊醒一瞬,惶然惊颤一下,又被安抚意味的手掌拍着睡着。 亓官宴语气冷然,“看来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既然你滚不远,那就捡起地上的刀子进去,二十一根手指,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别把人弄死了。” 二十一个人,伤兵残将,三十分钟足够。 asa笑容璀璨,将顺来的蓝色花朵插南知意脑袋顶正中间,然后将拇指上的血迹印到她额头上。 在亓官宴动怒之前,忍着小腿的剧痛,钻进森林去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 德萨临海,空气湿度刚刚好,每每下起雨却有股晚秋的冷意。 突然来的大雨,冲刷着天地间的污秽,雨珠噼里啪啦坠落,在玻璃窗子外形成水幕模糊了外头的景象。 南知意从西山猎场回来睡醒后,已经被人换过衣服,身上干干净净。 坐在暄软的被褥里,蜷缩地抱紧自己,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子外头。 亓官宴取来软糯的蓝色薄衫给她披上,挡住她的视线。 白瓷的小脸洁白无瑕,她目光迟缓,僵硬地仰头,扯着唇笑了一下,“该吃饭了吗?” 她很乖的,有乖乖听话吃饭、睡觉,很听他的话。 “你刚刚吃过早饭,”亓官宴皱眉提醒。 南知意努力想了想,“哦,那该亲亲了吗?” “阿知!”亓官宴试图叫醒她。 他经过一晚愧疚的折磨,原本凌厉的眉眼已经显得略有消沉。 “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后悔了,我不该吓唬你,你清醒清醒。” 雨声渐弱,玻璃窗映出光秃秃的美洲茶枝干,蓝色的花朵打落一地,仅有的几朵悬在枝头摇摇欲坠。 南知意突然失声痛哭,脑袋埋进膝盖里,隔绝模糊的视线外亓官宴锋利的轮廓。 委屈,恐惧,迷茫、充斥着全身。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 半跪在她面前,亓官宴抓着发颤的纤细脚踝,眼底有了湿意,最终,还是顺着眼睑砸在她白皙的脚背上。 灼烫的感觉袭来,她忘记了哭。 抬起头,呆愣愣地望着蓝色眼眸里的水汽。 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靠近,轻轻点了一下溢出的水珠。 “你也会哭吗?”她还以为这样杀虐无情的人,没有眼泪呢。 亓官宴没有回答。 蓝瞳定定凝视着她,喉咙干哑,小心谨慎的问,“阿知这次吃避孕药,是因为我弄疼你,你生气了?” 面对亓官宴散发自心底的沉郁疑问,南知意泄气了,捂着心口郁结气闷,胸腔里的憋屈无处可泄。 “以前也疼,也很生气,现在我疼,我不敢生气,”她说着叛逆的话,却是瘪着嘴想哭,嗓音弱的可怜,怕他再教训自己。 亓官宴错愣,自己以前很卖力的,她也没有喊疼,每次都哼哼唧唧的喊自己的名字,怎么会事后生气? 他不确定地问,“那以前生气之后,是不是每次都偷偷吃药了,所以你一直没有怀孕?” “没有、没有,我没有……” 南知意因为他的问话再度染上哭腔,将自己抱得更紧。 他给的恐惧刻进脑子深处,惧意袭来,她惊慌哭泣着急于否认。 亓官宴顺势坐到床上,熟稔地抱住娇颤地身体轻哄。 “我知道阿知怕我现在的样子,但阿知也要知道,我只对别人这样。” “查理家的人让我吓到阿知了,我会让他们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后在没有人敢惹你害怕。” “睡吧,睡醒之后就好了。” 轻柔低磁的嗓音深处夹杂着病态的偏执,他亓官宴睚眦必报,没有人能算计了他安然无恙。 他习惯性地拍着她后背安抚,南知意脑袋昏沉,睡过去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被亓官宴吓昏的。 往日他对付人,手段凌厉不留余地。 如今他真动怒生气,她不敢想象血流成河的场景。 她不安地抓着他的衣角,许是不想他再做出虐杀为乐的事情,许是习惯使然,睡觉时依赖温热的胸膛。 南知意睡着后,亓官宴叫来女佣守着,随后,他下楼来到客厅。 昨晚南知意受到惊吓后睡得沉,医生给她做了全方位的检查。 检查报告出来,赛维给亓官宴上了一杯浓郁的咖啡,“夫人身体没有问题,医生说夫人身体比较弱,所以不会轻易受孕,已经开了调理身体的药送过来。” “先不用,调理她的身体健康即可,”亓官宴对南知意身体意外的问题选择漠视。 生育问题松了一口气,往后无需多做纠结。 他喝了口咖啡,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好似有没有孩子是极其无关紧要的事情。 赛维悠悠然:“那?床头柜里的东西不需要准备了。” 亓官宴一愣,抬眼看他,小老头神色如常地笑着,放下一块三明治,示意他吃东西。 不用那些,没有后顾之忧,失去0.01的距离,体验……咳咳。 “不用了,”亓官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喉结滑动,下意识吞咽一下。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asa出声,盯着亓官宴的反应,心觉好玩。 总算在他脸上看到风轻云淡运筹帷幄以外的局促模样。 asa大口吃着三明治,懒散地靠着沙发,一根伤腿翘在黑白纹路大理石茶几上,裹着的纱布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色。 亓官宴泛冷眉峰拧起,不悦地看着他沾到白色真皮沙发上的血渍,“脏了,赛维,等他走了全部换成新的。” “好的,先生。” asa不在意来自亓官宴的嫌弃,吃完三明治擦了擦嘴巴,“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是不是你让我搬回家?” 亓官宴冷呵,“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指使查理苏苏做的,这一枪没打到你脑袋上,你该庆幸你在我面前还有价值。” “我知道瞒不过你的,”asa若有所思,费劲脑细胞想不出自己的价值。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收拾烂摊子,asa,我不是每次都能容忍你的,祝你在我杀了你之前、找到令我留着你的理由,滚吧。” 亓官宴说完,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了,放下杯子上楼,留给他一个冷绝的背影。 价值、理由? asa风流挑眉,小侄子真坏,要他当刽子手去做坏事。 第105章 小气鬼 亓官宴讨厌asa身上流着费列罗的鲜血,完全嫌恶进骨子里,要榨干他所有对自己有益的地方,asa明知如此,甘心以身犯险。 他们天生一样的,冷漠绝情,asa享受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打电话吩咐手下。 “以我的名义把昨晚的胜利品送到查理家。” 很快,一个纸盒送到查理家的别墅。 查理苏苏打开后,尖叫一声,丢了手里的纸盒,疯狂地抽取纸巾擦手。 太恶心了。 地上散落着数节鲜血模糊的残节,好像屠宰切割后泡肿泛白的鸡爪。 查理苏苏气的给asa打电话,“asa!你算计我,把这种东西送来,你不顾忌我们的友情了吗!” asa蔑笑,“你一直了解我的呀,除了小侄子,别人在我眼里算个垃圾,像你这种蠢女人也想嫁给小侄子,我送你块镜子照照自己的丑样……” 查理苏苏收到asa的侮辱,气急败坏砸了手机。 老查理胸口起伏,不甘而愤怒,“asa比henry更心狠手辣,你还敢信他的话,你彻底惹到henry了,现在他要为那个女人逼查理家族走向绝路!” 他被气愤冲昏头脑,着了asa的道。 事发时见到查理苏苏出现在公路上,得知始末,才恍然明白被他设计一道。 亓官宴杀伐狠厉,是建立在别人得罪他的原因上,而asa狠辣,完全没有原因。 查理苏苏颓然瘫沙发上,语无伦次,“我还没靠近henry,怎么会这样,我甚至还没对那个女人下手,怎么办怎么办……” 但凡敢跟查理家合作的公司,他全部围剿,轻则收购,重则破产。 老查理想想自己大幅度缩水的进账就发火,摔了一个酒杯,想破脑袋,最后主意打到费列罗身上。 找他说说情,管管亓官宴和asa。 …… 西洲庄园里添了许多名贵的花,别墅坐落半山腰上,遥遥望去,团团簇簇的颜色美不胜收。 因着距离大海不远,偶尔能闻到海风的清冽。 白色为基调的西式别墅二楼窗子半开,微风吹来几片蓝色的花瓣到洁白的被单上。 天鹅枕上,女孩秀气的双眉下,浓密眼睫轻颤,眼尾惺忪。 “henry叔叔,姨姨醒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喊,不多时,亓官宴从衣帽间出来。 他穿了整套黑色西装,身材修长挺阔,弯弯的眉眼柔和了锋利线条的脸庞,长指间拿着一套女士衣裙,另一只手提着精致的女鞋。 小苏晨在南知意床侧旁地板上坐着,肉乎乎的小手忙着拼积木。 亓官宴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瓜,语气不善,“闭上眼睛不许偷看,阿姨要换衣服了。” “哼,小气鬼!” 苏晨小手捂住眼睛,背过去,嘴里唱着:“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脑斧,脑斧打不着,打个小姨姨……” 亓官宴为了方便抱南知意,两腿挤到苏晨和床中间,脚尖轻轻踢了踢小苏晨,“靠边点,碍事。” 他捞起被窝里娇软的身体,吻了吻莹润的唇瓣,“睡了这么久,带阿知出去玩,想去哪?” 梦幻紫的鱼尾吊带长裙套在她身上,刚好盖到小腿下。 亓官宴沉迷于自己精心打扮的她,再把人抱到床边,一双纤长的双腿软软垂下,他蹲下将凉鞋穿到白嫩的脚上。 一字带的凉鞋碎钻闪着布灵布灵的光,在她雪白的皮肤下黯然失色。 南知意的注意力都在苏晨身上,他捂着眼睛转过来,眼泪顺着指缝流到肉乎乎的小下巴上。 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叔叔坏,爸比从来不说我碍事,你是坏人,偷偷把我抢来的大坏蛋!” 亓官宴为了哄惧怕他的小妻子,冥思苦想一晚上,脑子里闪过苏墨的给他支的招,不用白不用,干脆接苏晨过来哄人,帮他拉近和小妻子的距离。 八点钟,放在往日,苏晨还在睡小懒觉,今早睡梦中却被亲爹送赛维车上拉过来,还没吃早饭就开始做任务。 他委屈啊,爸爸妈妈都没舍得嫌弃过他碍事,苏晨哭的更大声了。 亓官宴整理着小妻子长长的头发,斜瞪他一眼恐吓,“李达最喜欢吃爱哭的小孩,你想去找他?” 苏晨哭的打嗝,达达叔叔最喜欢给他买玩具了,他才不吃小孩子。 南知意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刻意忽视亓官宴,略过他缱绻缠绵的目光,吃力抱着苏晨站起来,轻拍着他的脑袋去一楼餐厅。 轻声细语安抚他,“别哭了,henry叔叔吓你的,达达叔叔的肚子小,怎么能吃下你呢?” 她接来顾姨盛的蔬菜牛肉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苏晨嘴巴里。 小手擦了擦眼泪,止住哭泣,苏晨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问南知意。 “姨姨,爸比说达达叔叔的小宝宝很快就从琳达肚子里蹦出来。” “那琳达是不是吃了拇指宝宝,保护他们在肚肚里长大,然后变成和我一样的大宝宝,这样达达叔叔就吃不下爱哭的小孩了?” 南知意握着勺子的手一顿,面上露出一抹红赧。 亓官宴脸一黑,苏墨教的什么东西! “姨姨,你知道什么是拇指宝宝吗?”苏晨吃着奶黄包,口齿不清。 见南知意摇头,苏晨开始科普:“我爸比讲的睡前故事里有拇指姑娘,她长得小小一只,大家都喜欢她,都想把她抢过来做媳妇,姨姨长得比我妈咪还漂亮,也是叔叔从鼹鼠洞里抢来的吗?” “啪!”亓官宴手里的筷子拍桌子上,咬牙切齿,“你再敢说你爸爸,我就把鼹鼠塞他嘴里!” 漂亮的拇指姑娘在老鼠洞?如果他在故事里,早在拇指姑娘进脏兮兮的老鼠洞之前抢来她,老鼠洞直接灌水泥封死。 呸呸! 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他脑子不清被个小孩带歪了,必须改,必须让公司重新出本王子和拇指姑娘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故事! 苏晨还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几天后,亓官宴就送给他几十本新出版的故事。 没有公主吻青蛙,没有鼹鼠的拇指新娘,全是英俊帅气的王子保护公主,智斗癞蛤蟆,刺死不自量力惦记漂亮姑娘的大耗子。 苏晨认知里的故事全部被新童话颠覆,一边让苏墨连夜读给他,一边哭了三天接受新童话。 此时,南知意顺从地听从亓官宴的安排,吃完饭去商场。 苏晨害怕亓官宴把鼹鼠塞苏墨嘴巴里,情绪不高,“姨姨,我想回家。” 三人刚刚从底下停车场进入商场一层,苏晨抱着南知意的腿,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巴巴仰视着她,特别想哭。 亓官宴瞪过去,苏晨一瘪嘴,小眼圈腾地起升起糖果似的红,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掉,小脑袋扎南知意怀里开始大哭。 第106章 呜,你家暴的时候轻一点 商场人流量大,苏晨的动静引得逛街的人纷纷侧目。 苏晨害怕亓官宴想哭,切身体会猎场骇人场面一遭的南知意也害怕他,抱着苏晨陪他掉眼泪。 感受到肩膀上覆盖的微凉手掌,她下意识发抖,慌忙止住眼泪,憋出一个笑脸。 “阿宴,我们送他回家吧?” 一大一小眼泪汪汪的,亓官宴冷着张脸,怎么看都是他欺负了人。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一对老夫妻挺身而出,指责亓官宴。 “你是这位女士的丈夫吗,还是这个小朋友的爸爸?” 苏晨哭着:“他是坏人,不是我爸比。” 又来一个正义之士伸出援手,“我看着他就不像好人,这位女士,如果你被他挟持,现在我们人多,马上帮你抓住他送进警局!” 南知意擦了擦苏晨的眼泪,“他是我老公,谢谢你们。” 大家看着南知意委屈巴巴的,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 有人了然,开始跟身边的人猜测,“小孩子不是这个臭脸男人的儿子,这位漂亮的女士是他妻子,那么——” “那么是这位女士带孩子改嫁给他,然后他不满继子,处处针对,于是这位女士惧怕他的淫威,只得忍气吞声……” 前来逛街的陌生人开始顺着猜测推演两大一小之间的家庭伦理大戏。 亓官宴眸子冷飕飕的,扫视一眼,那狠厉的眼神,让人更加肯定推测,这人说不定还有家暴倾向! 在他们想着要不要劝南知意报警的时候,亓官宴单手把人抱进怀里,一手牵着苏晨去二楼儿童乐园。 苏晨看见眼花缭乱的玩具,立马忘记要回家,开开心心进去玩滑梯。 亓官宴竖抱着南知意,站在滑梯下面的蓝白海洋球中,“阿知还是怕我。” 他语气肯定。 一听他的话,南知意左右两手飞快抹去眼泪,证明自己没哭,“不怕不怕,阿宴对我最好。” 她的皮肤很嫩,稍稍不注意就擦得脸颊发红。 亓官宴就这样看着她委屈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南知意怕极了他隐晦的情绪,赶忙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示弱。 “我很乖,阿宴别生气好不好?” 不能惹他生气,他生气,会再把她丢森林里的吧。 “阿知真的要一直这样吗?”他语气幽幽。 南知意知道他的意思,她表现的太过害怕,一个只会听话的人,他不会中意的。 她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从他怀里出来,站到地上。 “我们带晨晨去吃冰淇淋,然后买玩具买衣服,好不好老公?” “好,听你的,老婆。” 逛了两个小时,南知意被亓官宴全程紧紧牵着手,他的力气握得她手指僵硬没有活动的余地,异常煎熬。 好在有苏晨在,活跃了不少氛围。 进童装店买衣服的时候,亓官宴笑眯眯的盯着苏晨,背着南知意对他说,“你是女生,喜欢小裙子的是不是?” “哇,”苏晨又被他的眼神吓哭了,不敢反抗,“我是女生,小裙子,呜呜……” 南知意本来挑了小孩子的短袖衬衫小领带,还有运动风的小衣服,正打算给苏晨试试,就听到他的哭声。 忙放下衣服走过来,蹲下看他怎么了,“老公,晨晨哭什么,饿了吗?” 亓官宴薄唇勾了勾,心情愉悦,“他说他不喜欢你挑的衣服,他喜欢那边的裙子。” 这个臭小子只会扫兴地哭,哭着往他老婆怀里钻,占了香香软软的便宜,还没点用。 带他出来简直多余。 “这样啊,”南知意顺着目光望去,白的公主裙,粉的蓬蓬裙,蓝的百褶裙…… 一个小时后,俩人把苏晨送回家。 苏晨穿着粉嫩嫩的公主裙,带着波浪小假发,见了苏墨,嚎啕大哭。 坏叔叔,逼他穿女生的小裙子,不让他抱姨姨,他再也不去他家了! 苏墨:“henry,你对我儿子做什么了!” 亓官宴:“你问你儿子。” 苏晨收到亓官宴的眼神,嘴巴一撇,“爸比,我喜欢穿裙子,我是小公举。” “吓死我了,”苏墨把儿子交给佣人,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犯病打他了,没事没事,反正我还有一个儿子,把他当闺女养也无所谓。” 南知意憋不住眼泪了,慌忙背过苏墨。 他怎么还会打小朋友,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变态癖好?是不是自己下次不听话,他就家暴,打的半死不活那种? 呜呜,自己好惨。 她捂着脸,身子一颤一颤的,亓官宴抚额,她的小脑袋瓜又往哪想了! 苏墨留亓官宴吃中午饭,亓官宴拒了,带着南知意驱车回家。 她如果在自己好兄弟面前吃着哭着,自己的脸得丢到太平洋。 车子并没有径直往庄园,而是拐了个弯,停在鲜有人车来往的海滩。 南知意在副驾驶背着亓官宴专注流泪,当他伸手缓缓凑近来,熟悉清冽的气息萦绕鼻尖,她身体一缩,放开了哭声。 “你别打我,呜呜,老公,我今天很听话,没有惹你生气……”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安全带被他解开。 接着,亓官宴抱走她,来到驾驶位,和她面对面。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不轻不重,南知意如惊弓之鸟,惶恐地一颤,哆嗦着抓住他的衣领。 她杏眸桃腮,眼里蓄满水花,“能不能商量一下,呜,你家暴的时候轻一点,我怕疼。” 南知意眼尾湿红,因着慌于恳求他,忽视了细细的肩带从肩头滑落。 一览无余的精美锁骨暴露在蓝瞳中,她微微颤颤,小心可怜,看上去娇娇软软格外好欺负。 亓官宴喉结一紧,动了动压着的腿,“我会轻一点,阿知准备好了吗?” 男人的嗓音幽暗低哑,驾驶位往后退到最大限度,靠背放平,车门落锁。 动作一气呵成。 南知意闭眼,攥紧手指,不就是挨一顿打,过些日子养养就好,她能忍。 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亓官宴生出逗弄她的心,拉沉话音,故意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大腿。 “自己背过去,快点。” 南知意不敢忤逆他,颤巍巍地转了个身,车窗外静悄悄的,她伏在方向盘上,埋头小声啜泣。 他打人还要挑姿势,给他腾出发挥的空间,肯定更疼了,呜呜。 耳边金属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放大,她感觉身后的人淅淅索索脱衣服的动静,西装外套不消片刻放到副驾驶。 接着是抽出皮带。 “亓官宴,”南知意吓坏了,哭意难停,意识到喊错称呼了,又慌张改口。 “老、老公,皮带打人会很痛的,你可不可以用手,求你了……” 第107章 下次别咬自己 “不会痛的,只用手恐怕阿知不会满意。” 亓官宴的手臂从后面圈住柔软的腰身,紧紧贴着她。 清冷的指尖缓缓游移动,唯美的人鱼姬裙摆变得褶皱。 手指触碰的皮肤迅速引起一阵战栗,南知意被他一只有力地手臂禁锢住双臂和身体,动弹不得,脸颊升起一股不正常的红晕,突地意识到他真正的意图。 突然,呼吸变得不连贯,南知意脊骨一麻,剧烈挣扎着退缩,“不要,我不要在这里。” 面对车子的挡风玻璃,外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蔚蓝色的海平面海鸥盘旋飞翔,余光中注意到不远处来了一对情侣,提着小桶,拿着小铲子,俩人牵着手到礁石间寻找什么。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嬉笑的表情。 她激烈抗拒,想要摆脱随时被人看到的风险,不能在这里,不能。 狭小的地方,她的躲闪只会距离身后的人更进一步。 不同于猎场的刺激,怀里毫无攻击力的娇软和精神层面的禁忌感让他异常亢奋。 不顾她的意愿,亓官宴叩住她的手腕按在方向盘上,“车子外面看不到我们的,老公舍不得别人看到阿知脸红的样子,我的——宝贝。”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愈发粗哑,喘息声猛地进入南知意的耳腔。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她看到平静的海岸线波动起伏,汇聚的波涛渐大,朝岸边礁石袭来。 “阿知,阿知,”亓官宴轻吻着优美的蝴蝶骨,沉热的气息喷洒在南知意后脊,“阿知,不要怕,这次不疼的……” 他克制着自己,感知着她波动的所有情绪,轻缓安抚。 他亲手让精心打理过的墨色长发变得散乱,纠缠进泛凉方向盘中。 亓官宴红了眼睛,手掌按着她抓紧方向盘的手,俯身吻着泛红的耳垂。 “告诉我,疼不疼?” 咬紧的唇瓣张了张,辛苦地汲取呼吸,“不、不疼。” 她有些难受。 “阿知,不疼的话,这次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想疼疼你,可以吗……” 沙哑的嗓音已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亓官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试着讨好她,祈求她事后别对他不满。 她再抬头,外面的情侣消失在视线中,怔怔失神片刻,他的强势令人心中发酸。 “老公……”她费力侧头,想借着温存跟他提条件。 “嗯。” “你——不会对我家暴的对不对?” 南知意问的很小心,亓官宴咬牙,“疼你的时候,你分得清是家暴还是情——趣——吗!” ……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亓官宴这次分外照顾她,耽误了半个小时,把失去力气的人放回副驾驶,盖上他的外套。 他探身过去,吻了一下咬破的唇瓣,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下次别咬自己,可以咬我的。” 南知意侧身,脑袋钻进宽大的西装外套里。 亓官宴勾了勾唇,打开一半车窗透气,看着她瘫软的倔强模样,知道不能再冒进。 新鲜的海风吹进车子里,他贪恋地深嗅空气,启动钥匙回庄园。 庄园的喷泉边上停着四辆陌生牌照的车子,还有七八个生面孔。 从打扮来看,约莫是助理、下属之类的人。 亓官宴收到赛维提醒,是费列罗与查理家的人来了。 得罪他之后,还敢来他的地盘,亓官宴嗤嗤低笑两声,穿过庄园正大门,将车子直接开到别墅门口。 下车后,绕到副驾驶开门。 手指掀开捂得严实的外套,顿时露出一张湿漉漉的小脸,亓官宴屈腰探进身子,心口骤缩阵阵痛意。 “是我没有让阿知满意吗?” 南知意捂着嘴巴,惧怕地控制哭意。 缠绵情谊过去之后,南知意只觉心寒身冷,他没有过问她要不要,擅作主张地在外面那样对她。 骨子里嗜血为虐的人,邪佞偏执,怎么会学会听从她的意见。 身上有条无形的锁链,那头是他,他玩弄着控于股掌的雀儿,满足他阴暗内心另一面的需求,乐此不疲。 最近南知意哭的频率剧增,亓官宴吻了下晶莹的眼睫,咸涩的像海水,带给他的口腔无边苦涩。 “阿知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 他带着一丝哀求,祈求她能给些反应。 南知意牢牢记着他把她丢猎场的冷戾模样,已经把他恐吓下给的‘教训’当做威胁生命的存在。 她收拾好心情,撇了撇嘴,极力争取,“你真的不行,还有,下次在哪里记得问我的意见。” 摩挲着她脸颊的指尖顿住,移到柔软的唇瓣,轻轻划过整齐的齿尖,一声揶揄的笑声从亓官宴口中传出。 “阿知说的我一定改正,现在去卧室,你监督我可以吗?” 他态度端正,俨然知错就改。 手臂从她小腿和后背穿过,亓官宴想打横抱她下车。 他褪去疯狂的样子,温和宠溺,令人暂时压下少许惧意。 南知意蓦然发现,大抵长得好看的人是有这样的好处在的,尽管他做尽令她害怕的事情,可当他恢复平静,那完美如神只的面孔仍给人一种他是天使的错觉。 至少,她迷恋过无数日夜。 “抱我上楼,”南知意生出骄纵叛逆的心,试探他对自己的宽容,“你把我的裙子弄脏了,我的腿很酸,不想走路。” 人鱼姬的裙子完美贴合玲珑有致的身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裙摆脏了一块。 亓官宴笑的玩味,松开手臂,好脾气地给她套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宽大的衣服盖到她大腿处遮挡住她的窘态。 许是在他能容忍的底线里,她能享受到他的宠爱,提些无关紧要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南知意专注思考着,突然身体腾空,流线型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身体已然离开了有力的臂膀。 “阿宴——!” 她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身体落下时,后怕地圈住亓官宴的脖颈,牢牢搂紧。 他抱着她恶作剧地往上一抛,随后,手臂轻松接住,不顾及出来迎接他的asa和查理苏苏,就这样惬意地越过所有人穿过客厅。 无所顾忌地对她说着娇哄的话,“阿宴忙着求老婆原谅,老婆愿意让阿宴分出一点时间打发走他们吗?” 查理苏苏的鼻子快气歪了,她爱慕的男人用尽温柔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知不知道henry的身份多尊贵,他的手怎么能做那么粗鄙的事情! 因为,在她妒忌的灼灼目光中,南知意好似单纯地说:“那阿宴能不能帮我把裙子洗了?”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贬低强制她的男人,在发泄,在生气。 “henry!”查理苏苏愤愤出声,“就算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对你放肆,你是北美最大财阀集团的掌权人,不是这个女人可以随意使唤的奴仆!” 第108章 看上她腰比你细 面对查理苏苏所谓的打抱不平,亓官宴甚至没有抬眼。 从容地迈上楼梯台阶,垂眸笑着吻在怀里娇软的耳际,“我做阿知的奴仆,一辈子都可以。” 浴室,亓官宴放她到洗手台坐着,打开浴缸放水的开关。 温水很快溢满宽大的浴缸,热气氤氲,玻璃镜子熏染了一层洁白的水蒸气,流淌着不断下落的水珠。 裙子丢进洗手池,饱满的唇瓣盈盈笑意,南知意强装镇定指了指,“你要洗干净,我洗完澡想睡午觉。” 亓官宴试了试水温,把她放进浴缸中,接着,不客气地脱了衬衣裤子进来。 “洗完人洗衣服,奴仆得先服侍他的主人对不对?” 浴缸里的水波动溢出,娇软的美人像只慵懒的兔子,眼睑微微发红,半躺在浴缸里。 享受“奴仆”的按摩。 亓官宴生疏地捏着白腻的小腿,力道用了两分,舒缓地力度终于让她没有在推诿,闭上眼睛由他摆弄着涂抹沐浴露,最后冲洗干净。 躺回柔软的大床上,她浑身香香的,见亓官宴要折回浴室,她忐忑地坐起来抓住他的手。 “我的手机、你有监视吗?” 查理苏苏轻易控制她的手机,亓官宴派人手暗中看着她,南知意担惊受怕多日,崇忧亓官宴也在她手机上动手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很久没敢用自己的手机了。 等着他回答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 亓官宴拧着的眉显得有些冷,她忙松开手,害怕地钻被子里,鼻头酸酸的。 不问了,她再也不问了,他板起脸是不是又要给教训了。 “阿知就这么不信我?” 亓官宴将准备好的睡裙放枕边,俯身垂下头,撩开凌乱的发丝轻笑。 “没有什么可笑的监视,也没用限制你的自由,不管你想去哪里或者干什么,只要有我陪着,随你喜欢。” 他想干什么,直接下手,从来不做小动作。 知晓她胆小爱乱想的性子,亓官宴特意多说了些。 “我生气你吃避孕药是觉得阿知想跟我划清界限,以后不要吃了,会伤身体。” “不吃的话,我们也不会有孩子,你放心了吗?” 见南知意睁着迷茫地双眼望来,亓官宴站起来头疼地捏了捏眉峰。 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她的身体差,怀不上孩子。 女人好像对生孩子种事情看得很重要,如果直白地告诉她,肯定打击的她哭鼻子。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亓官宴选择背黑锅,“我检查过了,体质难以让你怀孕,可能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说完这些,他钻进浴室洗裙子。 裙子滑溜溜的,镶着细闪的碎钻,男人没有洗过衣服,看着洗手池里软乎乎的一团衣服,深吸一口气,放了半池子水浸湿,苦大仇深地抓起一块玫瑰花肥皂用力打上泡沫。 玫瑰香气四溢,日常洗手的肥皂他用来洗衣服,大量泡沫溢出洗手池,沾染到遒劲的小臂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冲洗干净泡沫,亓官宴欣慰地把裙子挂到衣架上,当着南知意的面挂到阳台上。 他成就感满满,俯身吻了吻半眯眼睛已经陷入胡思乱想的小妻子,然后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完全忽略了本就不能水洗的昂贵裙子,在他奋力劳动下,揉搓成皱巴巴的一团。 客厅内,众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按说来了客人,佣人应该上些水果茶点招待。 他们一行人渴得口干舌燥,偌大的别墅不见半个佣人身影,赛维一如既往笑呵呵地在旁候着,无视他们干坐着。 费列罗气的头上冒烟,绿宝石的手杖重重戳地面上,在老查理面前压制着怒气,喘着气,怒目投向asa。 “你给我去看看henry是不是死那个女人身上了,让一堆长辈等他自己!” “就是!”查理苏苏气息不畅,声音带了些尖锐,“小门小户的女人没有半点规矩,真不知道henry看上她哪里了!” “看上她腰比你细,看上她比你会撒娇,就你成天咋咋呼呼的,烂泥糊不上墙,白瞎我之前对你寄予厚望勾搭小侄子。” asa‘咔哧咔哧’啃着苹果,两条腿毫无形象地搭沙发扶手上。 不着余力嘲讽查理苏苏一通,眯眼倚着他家小侄子给媳妇买的粉色兔子大抱枕,惬意地过分。 一听这,查理苏苏炸了,一个靠枕扔asa身上,掐着腰怒瞪他。 “asa!那个女人没有教养,我才不是她那种白天勾着男人在卧室胡来的女人,你瞪大眼睛看看,我的腰哪里粗了!” “咳咳,”老查理擦了一把热汗,提醒查理苏苏说话注意,毕竟还有长辈在场,他们今天求人办事,得收敛一些。 换个角度来说,老查理与亓官宴的矛盾费列罗懒得掺和,但费列罗一直想夺回家主权,势必得有人帮他一把抗衡亓官宴。 这次老查理放低姿态求他做中间人,费列罗仔细考虑了一番,端起架子装作勉勉强强答应,偏偏他亲自登门,亲孙子却对他置之不理。 丢了这个大面子,费列罗脸色铁青,“asa,你去告诉henry,他如果再不下来,我就找那个女人好好谈谈他多‘孝顺’!” 话刚落,慵懒地脚步声规律地从楼梯台阶而下。 “asa,你说我‘孝顺’吗?” 查理苏苏听到亓官宴低凛磁性的嗓音,马上扭头看去。 男人肩阔腰窄,腿长而直,脚上穿了居家拖鞋,一身宝蓝色长袖长裤睡衣。 极为简单的款式,到了他身上却显得宽松有度,每一寸都恰到好处贴合,像是经过专人设计师为他测量定制。 他浑身散发着极具冷漠的气息,即便选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低头浅品咖啡,仍让人难以忽略他带来的压迫感。 asa见了亓官宴两眼放光,狗腿子似地挪到他旁边沙发上坐,“孝顺孝顺,爸爸病危住院,小侄子连夜过去探望,当然是最孝顺的人!” 提起此事,费列罗两眼发黑,两个不顾他死活的孽障,把他弄医院里,摘了他氧气罩,存心要他老命! 费列罗脸色不好,老查理以为他等亓官宴等得生气,俨然不知他们一家人内里的弯弯绕绕。 “henry,”老查理语气讨好,试着说求情的话,“那晚公路发生的事情中间有些误会,我带苏苏过来,就是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说清楚,别伤了咱们两个家族之间的和气。” 第109章 婚前隐瞒精神病史,骗婚! 老查理说完话,亓官宴半晌没声响。 只见asa一脸嬉笑,上半身凑近亓官宴,手指快速敲出一行字,举起手机给他看。 ‘老查理知道我设计他之后,用你当初和查理苏苏解除婚约的条件来做筹码找到祖父,想用来交换平息那晚的事情。’ ‘我帮你消灭了隐患,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冷白修长的手指抬起,轻点手机触碰键盘:‘滚。’ 可笑至极! 他亓官宴有能力灭了整个查理家族,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承诺吗!何况,这种无羁承诺还是费列罗犯蠢答应的。 叔侄俩悄摸摸‘亲昵’交流,忽略了老查理铁青的脸。 当初费列罗为了商业利益强强联合,擅作主张替亓官宴和查理苏苏订婚,后来有老太太为了出恶气、赌气告诉他南知意有孕一事,费列罗不得不在亓官宴的压力下退婚。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查理被费列罗退婚,无异于打了他的脸。 他们不缺钱权,给再多的补偿也不稀罕,碍于当时有生意来往不好撕破脸算账,便提出日后费列罗答应他一个要求。 老查理盘算着将这个要求达到利益最大化,谁知半路横出一个混球asa,设计激怒他,半夜将亓官宴堵截在公路。 好巧不巧,就这么吓到了亓官宴的老婆,他本人更是对整个查立家族的生意步步围剿紧逼,如若他再不住手,查理家族都得去吃积攒下来的老本。 想到这里,老查理抬眼给查理苏苏了一个眼色。 查理苏苏只顾得上看亓官宴,眼神痴迷呆滞,恨不得下一秒扑倒他身上,还是老查理一脚恨恨踢她腿上才回神。 家族产业收到威胁,事到临头查理苏苏也只能收起迷恋,摸了摸泛红的脸颊,羞赧唤出亓官宴的名字。 “henry。” “费列罗祖父病危那天,是我在病房门口说错话了,这张卡里的钱是我的赔罪,希望你不计前嫌收下。” 收了钱,她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是关系最好、最匹配的世家联姻对象,查理苏苏天真地想着。 没等亓官宴开口,asa抓走银行卡装兜里,“好说好说,我替小侄子收下银行卡,就当是你给小侄媳妇的赔罪了,她受到惊吓,是得需要多买些东西补补。” 没脸没皮的人说话二皮脸,查理苏苏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谁要给那个女人赔罪! …… 与此同时,自亓官宴洗完裙子下楼后,南知意掀开被子怔怔坐了几秒,眼睛睁地大大的,显然还没消化掉他‘难以生育’的事情。 她震惊地捂唇,止住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一时间忘记他带来的恐惧。 突然间想到什么,南知意眼神一定,忙爬起来换上睡裙下床,赤脚蹲柜子前翻找出赛维送的心理书籍。 她把赛维送书的行为,和亓官宴丢她进森林吓唬的出格做法结合,恍然大悟般想通一切。 眼下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超厚的书本,找到《癫狂行为心理怪诞》上的分析,最为接近亓官宴的那一页: 有身体缺陷的人往往会导致心理畸形,故而影响健康人格,严重者甚至发展为精神病症,做出过激或者犯罪的行为。 通常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稍微收到外界刺激就胡思乱想,有个别病例,患者会分化人格,几重不等…… 脑中不受控制翻涌出亓官宴嗜血残暴的,温柔旖旎的,阴沉抑郁的一幕幕形象,南知意不敢再想下去。 气愤冲昏大脑,她双眼冒火,一股脑砸了赛维早有预谋送她的书,这个骗婚的混蛋! 婚前隐瞒精神病史,身体有疾。 装的人模狗样,比谁都斯文,骗她的感情,骗她的同情! 无耻! 卑鄙! 恰好,赛维敲了敲门进来,送来可口的甜品和酸奶,“夫人,先生让我给您准备的食物——唔唔唔,呕——” 看到假模假样的嘴脸她就来火,南知意把小蛋糕塞进赛维嘴里,堵住他假惺惺的声音,可恶的小老头,联合亓官宴骗她,还故意送这么多心理学的书让她看。 居心叵测,坏的冒黑水! 蛋糕噎的赛维翻白眼,步伐不稳,后退了一步踩到书上,“哐啷”一声,酸奶和甜品全部砸地上。 南知意发疯似的把书扔赛维身上:“帮凶!你人面兽心假好心,骗我,你们都骗我!” 书本砸到木质地板的声音惊动了楼下谈话的人,猝不及防地被楼上的动静打断,几人一愣,疑惑地抬头寻找异响来源。 对于卧房的位置亓官宴再熟悉不过,撂下几人,猛地站起,迅速赶到卧房。 南知意完全听不进去赛维的解释,砸的房间一地狼藉,亓官宴拦腰抱住她,却被她愤怒之下,一爪子划破侧脸。 “离婚!我要离婚!”南知意崩溃了,对着亓官宴拳打脚踢,“你卑鄙无耻下流,把我从京城拐到德萨欺负我,混蛋,骗子……” 亓官宴抓住她的手按住,蓝瞳染了气恼,“我骗你什么了,我的钱我的人都给你了,床上床下都不敢欺负你,哪里卑鄙无耻了?!” “先生,”赛维缓了一口气,用手帕擦着脸上的白色奶油,“夫人说您骗婚。” asa倚着房门看了半天热闹,一副风流轻挑样,“哟,小侄子,咱们家族的人从来不骗人的,我要不要按规矩把你骗人的舌头割了?” 查理苏苏皱眉,骗她是给她脸,henry对她这么好,真不知足,哼! 亓官宴冷瞪asa一眼,“滚!” “你放开我,骗子!”南知意难以挣脱他的怀抱,使劲推搡着禁锢自己的铁臂,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顿时,鲜血直冒。 asa看亓官宴任她咬出血,他先不干了,一把拉走亓官宴,用袖子心疼地擦着血珠。 扭头怒骂南知意,“你敢咬小侄子,找死啊!” 南知意快气炸了:“我不仅咬他,我还要跟他离婚!”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掺和我们夫妻俩的事情,你再敢多嘴,我就、我就打他,就是打给你看!” 她本来没那么大火气,asa总是三番四次加入他们中间,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出叛逆的心。 亓官宴甩开asa,让赛维把多余的人赶出去,改天再处理查理家的事。 查理苏苏听到从南知意嘴里蹦出“离婚”两个字,心脏兴奋地剧烈跳动,离婚就代表她有机会了,赶紧离! 她顾不得再说什么别的,连忙拉走家里的人,好好回去从长计议。 南知意多日来的憋闷全撒出来,又是一个花瓶砸asa脚边,“快滚,你再不滚,我怕你知道你小侄子的糗事替他丢脸!” 他asa只在亓官宴手底下吃亏,从没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吗,他今天倒要留下看看,她到底说出个什么。 南知意杠上了,破罐子破摔,“你小侄子身心有疾,身体有缺陷,以后你没有小小侄子了!” 第110章 谁说我不能生! 闻言,亓官宴抚额,他造了什么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知意开始换鞋、收拾东西,拉着小脸把黑卡还给亓官宴,“我没花你的钱,咱们俩也没婚后财产,我净身出户!” “阿知,”亓官宴按住她的肩膀,辗转着换了个说法,“我婚前不知道,赛维送你的书不是因为我,是……asa。” 对,就是asa! 他拉asa顶黑锅,“阿知,你听我说,asa有精神疾病,而且很严重,可是他是我二叔,赛维替我着想,怕你害怕我的家人,所以送你些心理学的书,希望你大概了解后慢慢接受他。” 赛维:……asa确实像有病,这么说也没错。 asa只听到“一家人”、“家人”之类的词,得到亓官宴的认可,顿觉身体都飘了起来。 “小侄媳妇,”asa正色,收起要揍死南知意的拳头,一脸心痛地安慰她。 “你不能因为没小小侄子离开henry,他是真的喜欢你的,再说了,不孕不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二叔这就给他联系国际权威专家治疗,你等着。” “我走之后,你千万不能打他哦,”asa千叮咛万嘱咐。 刚刚赶不走的人,这会儿对着南知意拍了胸脯打保证,火急火燎离开。 卧室地上酸奶撒了一片狼藉,她打砸的现场犹如被洗劫过,没有落脚的干净地方,亓官宴抱着她换了个房间。 南知意用被子蒙住头,不听他说话。 内心愈发酸涩委屈,他不能生孩子,反倒因为自己吃避孕药生气吓唬她,不讲道理,大混蛋! “阿知,我以前对你好不好?”亓官宴循序渐进引导她。 低沉的嗓音顺着指缝流进耳朵,南知意的唇抿得紧紧的。。 好。 他太好了,否则她怎么稀里糊涂跟他结婚了! 亓官宴拍了拍露在被子外面的小屁股,眼尾泛起笑意。 “阿知的眼睛当初看不到,我都没有嫌弃过。” “我给你穿衣服,喂你吃饭,陪着你去医院,阿知忍心因为这种小病离开我吗?” 黑色的薄被里慢慢探出十个白白嫩嫩的指尖,迟疑地抓着被角。 亓官宴伸出食指钻她小小的手心中,轻轻勾了勾,看着白嫩的手指犹豫一下,到底没推开他。 他低头吻了吻乖顺的小手指,举动进退得当,“阿知讨厌asa的话,那下次当着他的面打我气气他,我们明天去检查身体吃药,给asa生一个小小侄子?” “不要!” 被子猛地掀开,南知意气呼呼地跪坐起来,眼眶泛红,用着依旧气愤地眼神瞪着他。 “你有病,你自己吃药。” “你不肯离婚,也不放我走,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居!” 亓官宴愣住,分居? 他蹲在床边,惊讶中,迷茫地眼神失去惯有的睿智,犹如无害的大猫,一度令南知意忘却他残暴的本性。 南知意在床上高他一截,气势瞬间上来,将话重复了一遍。 “对,分居!” “你嘴里没有过一句实话,我听够了,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见亓官宴不为所动,南知意跳下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人推出去,“砰”地关上房门。 亓官宴久久不能回神,阿知把他赶出来了…… 面对紧闭的房门,他眼神坚定,握拳敲了一下,不管在商场上还是感情上,他绝不能失去主导权! 手指落下时,房门打开,亓官宴一喜,阿知心里还是有他的。 “我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南知意握着门把手问。 亓官宴黯然,“等阿知陪我把病看好了回京城。” “砰!” 房门重重关上。 亓官宴在门口坐到夜里十点,他席地盘着腿,一手支撑下巴,可怜兮兮地等着南知意回心转意开门。 赛维拿来一个软垫给他,于心不忍,“先生,您要不然先回去休息,我守着夫人。” “赛维,”亓官宴低垂着眼尾,无精打采的,“都是你的书害的,她关着门应该是不想看到你,以后让顾姨替你照顾她。” 赛维:……失败的人总把借口归咎于别人身上。 “阿知,我困了,想抱着你睡觉,”亓官宴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这时,顾姨端着夜宵过来,同情地看了一眼亓官宴,拿着钥匙开门进去。 把夜宵送进去后,约莫两分钟,顾姨空着手出来。 亓官宴皱眉,“您有钥匙,怎么不给我?” 顾姨劝说道:“您进去只会惹夫人更生气,我刚刚发短信劝着夫人吃些东西,她好不容易同意我进去,您还是给夫人留些空间缓缓吧。” 说着话,李达打来电话,“出来聚聚呀,哥几个等着你呢。” “不去,”亓官宴拒绝的干脆,“我还要抱着老婆睡觉。” “哈哈哈哈~”李达哈哈大笑,“你可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赶紧出来,我们帮你出出主意。” 李达拆穿亓官宴的谎言,亓官宴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一会儿去。” 亓官宴嘱咐赛维看好别墅里的情况,有事立马联系他。 二十分钟后,莫洛酒吧包房。 包间里足足传来十几分钟的大笑声,俨然忽视当事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李达笑的肚子疼,“苏墨,你说他整天拽的能上天,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惹老婆生气被抓破脸,哈哈……”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苏墨瘫倚沙发,揉着笑僵的脸。 俩人笑作一团,亓官宴猛灌一口威士忌,杯子重重砸桌上。 “你们俩把我叫出来,是故意看我笑话!?” 亓官宴脸上明晃晃的三道指甲印招摇显眼,衬衣挽到小臂中间,撂下杯子的时候,右手虎口处两排完整秀气的齿痕顿时暴露在视野中。 可想而知,肇事者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墨抓住他的手,眼泪都笑出来了,“妈耶,小嫂子知道你不行之后这得多生气,都咬流血了。” 二十七年的脸丢尽,这朋友不做也罢,亓官宴起身要走,李达连忙拉住他,缓了缓情绪。 “别呀,我上次劝你别吓老婆你还嫌我多嘴,这下自食恶果了吧,这女人就是要哄的,你赶紧要个孩子,她就离不了婚了。” “拉倒吧,你净出馊主意,”苏墨喝着酒,“小嫂子没健康的种子可生不出来,现在大家都知道宴没有生育能力,花大价格四处找医生诊治。” 亓官宴清漠的脸上再次出现情绪波动,用力捶了捶胸口,喘气艰难,“谁说我不能生,睁大你们俩的狗眼看好了,我健康的很!” 第111章 抓着不放,我可要做该做的事情了 亓官宴拿出有力证据,掏出手机,把检查身体的电子版结果甩到二人面前,才算挽回男人尊严。 澄清谣言,亓官宴开始算账,咬牙怒问:“你们俩从哪知道的!” 李达:“你二叔到处托关系找不孕不育专科医生,你的事一下午传遍圈子里了。” 这个蠢货!亓官宴气的两眼发黑,灌了半瓶酒止住杀他的心,说正事要紧。 “你们俩赶紧说,怎么哄老婆!” “哟,你还会着急?”李达开始摆谱,顺手抽出一根烟挂耳朵上,“你身体没毛病,怎么还告诉小嫂子说你自己有病?” 苏墨给了李达一拳,一屁股把他挤远。 “你懂个吊,宴上次吓到小嫂子,他用这件事先安抚住人,至少让小嫂子暂时忘记害怕他的事情,注意力都在生孩子的问题上,哪里还有时间想着害怕的事情。” 李达给亓官宴竖了个大拇指,“高,还得是你。” 俩人嘲笑完亓官宴,开始出主意,亓官宴越听越烦心,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当然知道哄,净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 asa做事风风火火,自己的小侄子因为‘生育问题’在女人面前矮一头,他绝对得给亓官宴找回场子。 先是四处联系数名国际上治疗‘不孕不育’的专家,然后买了两大包调理身体的中药。 亓官宴前脚去找李达喝闷酒,他后脚提着药回来。 顾姨嫌弃地接过来,哪怕asa吩咐她必须连夜熬出来,她态度坚持,表示等着亓官宴发话再说。 见顾姨驳了他的好意,asa当场冷脸,“你不熬药,我就熬了你!” asa眼型虽然是多情桃花眼,但眯起来眼睛时,蓝灰色的眸子极具危险意味,好似暗夜里蛰伏的豹子。 顾姨吓了一跳,手一松,中药掉地上。 南知意恰好出房门来到客厅,看到这一幕不由轻拧眉梢,“顾姨,您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诶诶,好……”顾姨连忙逃离现场。 南知意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气闷郁结闷闷不乐,转身时,asa拦住她,打算为他家小侄子求求情。 “小侄媳妇,咱们是一家人,这件事上你受委屈了,二叔身为长辈,肯定给你撑腰。” 他露着大白牙,努力展露善意。 南知意觉得他笑的渗人,通常精神病患者情绪起伏不稳定,她还是离远点比较安全。 “别走呀,”asa强拉硬拽把南知意留在客厅,一本正经地给她介绍自己买来的药。 锁阳,鹿茸,海马,苁蓉…… 跨过大洋,来自京城的十大壮阳药,他花大价钱买的齐齐的。 浓烈的中药味道充斥在客厅,南知意无语,是不孕不育啊,不是滋阴壮阳啊! 她咕咚咕咚灌下一罐啤酒,小脸初现醉酒微醺,酒瓶一扔,使劲拽着asa的耳朵拉过来。 “你小侄子身强体壮猛如牛,不用吃这些!” 亓官宴的身体有碍,连累asa在南知意面前也矮一头。 他疼的龇牙咧嘴,没敢吱声,忙糊弄着南知意说:“你先松手,二叔知道你心里苦,我去拿酒,咱俩不醉不归!” asa取来亓官宴的珍藏,俩人对瓶吹。 不巧,南四海打来视频,南知意迷迷糊糊地就接了。 南四海本来一肚子关心的话,在接通视频,看到南知意跟个陌生男人在喝酒时,脸色顿时拉下来,厉声训斥。 “小知,你怎么跟个陌生男人喝酒,小宴呢,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听到亲人的声音,南知意的辛酸泪不要钱地往下流。 她酒喝多了,说话大舌头,身子晃悠悠,东倒西歪的。 “爸,亓官宴他骗婚,他不能生孩子,把我骗德萨之后还吓唬我,呜呜,我想回家……唔,唔——” asa抄起一个苹果堵南知意嘴里,他虽然也有些醉,眼神发懵,可谁都不能当着他的面贬低小侄子! “什么!”南四海一听急眼了。 “老子说他个外国人怎么非得跑京城花大价格娶你,感情是他身体不行,特意找个山高水远好欺负的人给他身体打掩护,小知,爸爸这就办护照飞去亲自宰了他!” “亲家!”一声急叫,asa抢来南知意的手机,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几分。 “您误会了,我是小宴的二叔,亲二叔。” “小宴去卫生间了,我们刚刚出去聚会才回家,小侄媳妇喝醉了说胡话呢,你要不相信,我这就把小宴的体检报告发给您。” “二叔,二叔,嘿嘿——”南知意傻笑,眼神迷迷瞪瞪的,掐着asa的脸报仇,“你是亓官宴的二叔,我也不怕你!” 听到南知意称呼asa二叔,南四海勉强舒了一口气。 “他二叔啊,小知年龄小不懂事,说话没大没小的,你让着她点。” asa的脸在南知意手下变形,他赔笑着,“您放心,我们家人都很喜欢小侄媳妇,我爸还要把他公司的股份送给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南四海最后撂下话:“今天太晚我就不多说了,你明天让小宴把他体检报告发过来。” 赔笑着挂断电话,asa抹着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当长辈真憋屈。 他身为德萨世家财阀的一员,好歹是当大哥混场面的,遇到小辈的事,却夹起尾巴低三下四给个京城中年混子说绕口的中文,还得操心给小侄子办假证讨好人家。 这叫什么事。 南知意抓乱asa的头发,含着泪花看着他。 “二叔,你好可怜,亲爸爸三天两头病危,小侄子心理畸形杀人不眨眼,呜呜,你还是个精神病患者。” “呜呜,你好惨,不对,我好惨啊,我嫁到你们家好倒霉,亓官宴对我精神家暴恐吓,呜呜……” asa快被南知意整崩溃了,一边经受她的发酒疯摧残,还要听她胡说八道。 他的发型乱的跟鸡窝一样,眼神呆滞,生无可恋喝着酒,想到他孤苦无依的身世,突然也开始放声陪她大哭。 “我的命好惨,家产全让小侄子抢走了,他对我没小时候那样好了,呜呜,小侄媳妇你还抢走他的关心……” 俩人抱着酒瓶痛哭,越说越惨,哭得眼泪哗哗往下流,互送纸巾擦眼泪,好像下一秒就要拉着手结伴跳海。 赛维身为合格的管家,早早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通知给亓官宴。 包间里的男人眸色一凛,瞬间黑的滴墨,“asa!” 亓官宴匆匆离去,走到酒吧大门撞到人都没感觉,因为着急回家,下意识忽略了来人刻意加大力度撞过来,只当是哪个没长眼的酒鬼。 火速赶回家后,客厅内乌烟瘴气,一地酒瓶子,两个酒鬼站在沙发上撒中药。 亓官宴握紧拳头,踩着酒瓶走去,南知意一把鹿茸扔他脸上,得意地拉着asa一起扔。 “亓官宴,我今天告诉你……” 南知意脑袋沉沉的,抱枕绊了一下虚浮的步伐,身体一晃,差点摔地上。 亓官宴快步过去,张开手臂。 有惊无险,她落进温热的怀抱,被遒劲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腾空抱起。 她骄纵着伸出一根娇软的手指,戳着高挺的鼻梁大言不惭。 “你二叔现在是我的人,他说了、嗝、他说了给我撑腰,以后你们家族都是我的,你,他、都得听我的,不能随便欺负我……” “我是你的,那些东西早就是你的了,”沉步回卧房,亓官宴把人放在床上。 起身时,南知意抓住他的领带,攥的牢牢地。 亓官宴只好保持屈腰俯身的姿势,手臂撑在她身体两边,“阿知抓着我不放,我可要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第112章 阿知,你醉酒后的样子把我吓到了 暗哑的声音从性感的喉中溢出,混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 亓官宴蓝瞳幽幽,长臂穿过细腰一勾,把人揽进怀里。 强势地吻落下,卷走鼻尖的空气,南知意脑袋迟缓,慢腾腾地眯开眼睛,便看到一双想活吞了她的蓝眸。 “你,你又欺负我!” 委屈巴巴的样子,令亓官宴暂时停下动作。 他一手托着怀里的人,粗喘着气,单手扯松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 男人轮廓深邃,眉眼狭长,这张俊美的脸,南知意看过无数次,仍沉迷于浅薄的外表。 她醉态明显,迷蒙的眼神不能更好地聚焦在一处,便跟着指尖一寸寸打量他的冷峻的眉眼。 莹白的指尖点在浓密的眉,细细摩挲一下后,轻扫过她嫉妒过的浓密长睫,下滑着来到高挺的鼻梁。 南知意捧住这张毫无瑕疵的脸感叹,“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想勾引我原谅你?” “阿知可以原谅我吗?” 他整个手掌都好似经过工匠淬炼,冷白色的皮肤可见青色脉络的血管,每一根手指骨节分明,勾着她所有目光,慢条斯理解衬衣上余下的扣子。 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挺阔紧实的胸膛出现在迷蒙的美眸面前。 亓官宴并不着急,他的手腕抵到唇边,嘴角微微一勾,咬开袖口的扣子,深邃的目光始终盯着呆愣的小脸上。 南知意眼睛不够用了,亓官宴松开她,手臂顺势撑在身后,随着他拉开和南知意的距离,衬衣一角滑落在暗色床单上。 “如果阿知原谅我的话,可以自己过来,我不动。” 深幽的床单,白色的衬衣,冷白色的紧实肌肉…… 跨坐在他大腿上,南知意咽了咽口水,抬眼对上幽蓝色的瞳,受到蛊惑般小手慢慢抓住窄腰下的皮带,生疏地解开金属卡扣。 亓官宴笑容幽深,看着鱼儿上钩,一点点爬过来,满意地弯唇。 “阿宴~” 她的声音轻柔似纱,裹着男人的神经,当她香软的唇逐渐凑近,亓官宴难以抑制地心尖儿一颤,猛地把人拉下求吻。 横隔进来的小手阻拦了菲薄的唇,亓官宴张口擒住一根手指,齿尖轻轻撕咬,克制着自己想捏痛她的力气。 只听得南知意似醉似梦地说:“你个小狐狸精,脱了衣服我也不上你的当,腰这么硬,故意硌我……” 她说完话,脑袋迅速耷拉下来。 “阿知?阿知!” 亓官宴叫了两声,南知意睡着,他无奈一笑,深呼吸几下平缓身体,接受现实。 …… 次日,亓官宴先醒来,冲了个冷水澡,联系南四海收拾烂摊子。 南四海看过他的体检报告后放下心,严声轻斥,“你比小知大六岁,马上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事得有分寸,以后不要半夜带着小知出去喝酒。” “是我的错,没有下次了,”亓官宴态度良好。 南四海又叮嘱了许多琐碎事,得了亓官宴的保证,他才放弃杀到德萨的心。 赛维按照亓官宴的习惯,冲泡了一杯浓咖啡。 “怎么这么苦?”一只手赶在赛维放下咖啡时,抢先一步夺走。 asa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苦的吐舌头。 他揉着刚刚睡醒的眼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毫无形象地瘫沙发上,哈欠连天。 亓官宴斜睨,说起昨夜一事,“做我的二叔,过瘾吗?” “马马虎虎吧,”asa抓过来粉嫩嫩的抱枕,塞到怀里抱着,陷入思考。 赛维向亓官宴确认着中午的菜单,都是些清淡爽口的,即便宿醉后,这些菜品也能提起食欲。 想做高薪水的管家,主动替boss安排好夫人的一切,解决大boss的生活琐碎事,他义不容辞! “其实,没有小小侄子,我也能接受,”asa冷不丁开口。 空气里安静片刻,亓官宴端起新的咖啡。 “我需要你接受吗?” asa盯着亓官宴,眼神异常认真地开玩笑逗他,“你确实对小侄媳妇不好,态度强硬、故意吓人、做事我行我素、隐瞒她所有事情,她如果真的跟你离婚,你把我分给她。” 貌似,换个家人也不错。 当然,最好别离婚。 小侄媳妇好骗,会哭会笑,接受他回家吃饭,一起看电视,不会冷冰冰地赶他走,如果她向着自己,那么日后他一定能稳定住进这个家。 “你、要、挖、我、墙、角!” 亓官宴震怒。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asa的话听着怪异,他不往男女感情方面想才怪。 亓官宴的拳头马上要伺候,asa赶忙做补救,“不不,我的意思是小侄媳妇人好,你得珍惜她,我昨天答应你岳父的事,现在马上带你老婆去办!” “你最好办的让我满意,否则赶紧滚出这栋房子!” 赛维摇头轻笑,这叔侄俩整天打打闹闹的,恐怕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彼此会因为对方波动情绪。 “asa,你给我回来!” 咖啡突然被扔到桌上,发出瓷器碰撞声。 亓官宴着急上火追asa,终于抢在他进卧房前,一把抓住松垮的睡衣,成功把他拽离卧房门口。 “阿知在睡觉,你是长辈得避嫌,赶紧回去吃药!” “哦,那好吧……我哪里有病!算了,为了配合你一次,有病就有病吧……” 在asa不满的嘟囔中,亓官宴钻进房间反锁,防止“没吃药”比“吃了药”更不正常的人进来。 因着酒醉,南知意睡到中午十二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亓官宴怀中。 手下触感温温热热,惺忪看去,自己一手牢牢抓着衬衣,一手放在健硕的胸口处,还—— 还把冷白色的皮肤捏的红红肿肿,青紫一大片。 趁亓官宴没醒,南知意连忙收回肇事嫌疑的小爪子,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 她记得自己和asa喝酒,然后她借酒撒气,asa竟然没对她发火,还陪着她哭。 后来亓官宴回来…… 一双幽蓝色的瞳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天!南知意惊愣地看着亓官宴胸口处的痕迹,难道她喝醉还有虐人倾向,这都是她掐的! “好疼……” 轻微的喊痛声微微沙哑,混着半分凄美的破碎感,南知意身子一哆嗦,心虚地扭头。 对上亓官宴痛苦的样子。 他支起身体,敞开的白色衬衣无意从肩头滑落,精壮的肩头顿时闯进南知意的视线。 半遮的身躯,令人想入非非。 如果,她能忽视那上面惨不忍睹的青紫掐痕,或许能没出息地欣赏,但此刻,她腿软。 南知意试探地小声问,“你现在生气吗?” “不生气,”亓官宴揉着疼痛的胸口,臂弯处松松垮垮挂着衬衣。 他不生气,南知意松了一口气,暂时没有丛林教训威胁。 “阿知,你醉酒后的样子把我吓到了,我现在还疼,你能帮我拿药擦一下吗?”亓官宴放低姿态,继续诱捕鱼儿。 他摆出可怜无助的模样,一点点软化她的气愤,等她主动心疼自己。 第113章 你换下来的衬衣上……有个口红印 男人精致的眉眼蹙起,完美收起森森利爪,脱掉猎人的外衣,伪装成可怜的猎物。 这种念头一旦生出,南知意脸色瞬僵。 脑海里,闪现出他强硬带她到森林‘狩猎’的一幕,制止住她即将溢出的关切。 沉默中,南知意不咸不淡“哦”了一声,下床穿上拖鞋,找顾姨要来药膏,谨慎地放亓官宴前面。 硬声硬气地说,“你自己涂吧,我先去洗澡,asa催我出去玩,你让我去吗?” “嗯,去吧,”亓官宴握着药膏笑笑。 有他首肯,南知意不用担心有人阻拦自己出门。 看着她进卫生间洗漱,亓官宴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刺痛的胸口轻揉、缓气。 太他么疼了,为了求原谅,他心一横,自己掐自己,伪装成南知意醉酒做的‘好事。’ 白遭一道罪的同时,有些明白南知意为何那次事后提离婚。 他那次失去理智,没能控制自己,他制造出的疼痛真伤到她了,该死! 南知意洗完澡出来,穿了条牛仔短裤,黑色宽松短袖。 即便姣好的身材隐匿进宽大的衣衫里,当她扬起手臂扎高马尾时,皱起的短袖仍不遗余力凸显出莹白的腰身,只手可握。 她本就生的明艳,性子温吞有余,当生起他的闷气时,精致的小脸显得冷冷清清,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独自对着梳妆镜抹药膏的亓官宴眼眸有些深。 从镜像中看到那双笔直纤长的腿迈过来,停在他身后,一张小脸苦巴巴的极不情愿地伸出一只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又很快松开。 亓官宴转身,修长的腿竖立,使得他轻松坐在梳妆台桌子上。 微笑温和着凉漠的五官,翘起唇角等她开口。 “你、”南知意吞吞吐吐,顿了一下,“你、我在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看到你换下来的衬衣上……有个口红印。” 言外之意,她没有用过口红。 衬衣上的口红印记哪里来的。 男人身形一幌,差点从梳妆台栽下来。 亓官宴火烧屁股般弹起,长腿带风似的冲进卫生间,一眼看到衣篓里最上面的衣服,明晃晃的唇印子突兀扎眼。 他愣是没想到自己打哪得来的唇印,揉着头冥思苦想。 陡然忆起,自己从酒吧出来时,好像是撞到一个人,当时香水味呛的他头昏脑涨,根本没心思多看那人一眼。 约莫就是那时,不小心蹭到的。 亓官宴抓起衬衣赶忙出去解释,人已经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他抓紧时间联系南知意。 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他得赶紧说清,还自己的清白。 南知意这边,她和asa乘车到了一处陌生的独立别墅。 别墅外景致单一,占地面积宽广,围墙外生长着一排德萨典型的热带树,巨大的叶子下,挂着一串串她说不上名字的棕色果子,每个都有拳头大小。 手机在包里装着,震动了十几次她才发现动静,便站在树下打开包拿出手机。 刚刚接通,那边亓官宴着急忙慌的声音立马传进耳朵。 “阿知,你别误会,我昨天和李达苏墨他们在一起喝酒,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人,就是那个时候蹭到的。” “他们俩都可以给我证明!”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南知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深知亓官宴的为人,他冷血残暴不假,但多日来的相处南知意知道他正常的一面。 他无法容忍别人背地里的小动作,自己最不屑背叛的事情。 她从没怀疑过他出轨,刚刚只是出于好奇问了问他。 南知意没反应,表现的情绪太正常,亓官宴心下忐忑,没反应是不在意他,还是无所谓他碰别的女人? 他沉声对她再三发誓,“阿知,老公绝对不是外面的那种坏男人,我以后晚上肯定不跟李达他们出去喝酒了,我这就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 下一秒,代替亓官宴做南知意小尾巴的san收到亓官宴的消息:看好asa,别让他胡来,早点带夫人回家! ‘好的,boss,’在南知意盯着的目光下,san默默收好手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想从威风凛凛的保镖沦为背包提水的受气小丫鬟,还得替领导做偷偷摸摸的移动监控。 可谁让boss给的太多了。 南知意凶起人完全没有震慑力,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从san手里夺回自己的小包包,“等我以后挣钱了先换了你!” asa和她并肩往别墅里走着,给亓官宴做和事佬,语重心长地说:“小侄子他是担心你,你想啊,他得罪过那么多人,万一有人寻仇,你再有个好歹,他不就成孤家寡人了么。” san:……您还不如闭嘴。 进入别墅后,踩在精心打理过的暄软草坪上,南知意看到远处挥杆打高尔夫的人。 老头子身手利落,一杆子下去,白色的高尔夫球飞出视线外。 他身边的查理苏苏捧场鼓掌,哄得老头子兴致高昂又挥了两杆。 南知意质问asa:“你什么意思,带我这里看亓官宴的前未婚妻和你家人相处的多么愉快吗?” 她肯跟asa出来,纯属想透透气。 谁知asa带她来老头子这里。 asa不以为意,睁眼说瞎话,“前段时间我爸一直住院,没时间欢迎你来德萨,他出院后琢磨着送你点见面礼,走吧。” “爸!”asa笑吟吟地喊了一声,接过球童正要摆的高尔夫球,孝顺地亲自摆放好位置。 “爸,小侄媳妇来了,你赶紧把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都送给她做见面礼。” 闻言,查理苏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震撼地倒退一步。 费列罗要把家族的股份送给这个京城的女人?! 要知道,一旦她握住这些股份,henry名下所有集团,她都有参与决策的话语权。 给了她,那自己嫁给henry之后,费列罗怎么给自己更大的新婚礼物。 难道henry和她不离婚了吗!? 费列罗听到亲儿子索命的话,血压飙升,涨红了皱纹,“逆子,你到底是我儿子,还是henry的儿子!” 他这么孝顺,henry知道吗! 第114章 阿知,开门! asa招了招手,提着公文包的助理上前,将厚厚一个文件夹递到他手中。 很快,文件夹带着一支黑色碳素笔转交给费列罗。 意欲明显,签了股权转让合同。 费列罗一球杆子打散文件夹,纸张飞落到草坪上,他震怒之下喘气困难,拄着球杆大口呼吸,这个逆子真是恶魔投胎转世的讨债鬼! 把他弄进医院,差点送去见上帝。 私自调查他的财产,提前做好股权转让书。 他绝对不签,他全靠仅有的股份做底气,以此私下联络小股东,争取从亓官宴手里夺回家主大权,若是签了,他得彻底留在孤岛退休养老! 查理苏苏忙扶住费列罗坐下,气愤指责asa:“你怎么为一个京城的女人气祖父,她拿了家里的股份,离婚后再分走henry一半财产,整个家族集团都得跟她改姓南!” “少跟我‘我家我家’的,你算我家个毛,”asa不耐烦,重新拿了本新的文件放桌上。 拉着脸坐费列罗旁边,玩世不恭地翘起二郎腿。 “爸,小侄子身体不行,你以后没重孙子了,再要那么些钱也没用,不如把钱给侄媳妇,让她高高兴兴地陪你亲孙子白头偕老。” 费列罗一巴掌拍桌子上,“他不行那是遭到报应!我没有孙子,还有儿子,我的钱会永远传下去,你明天就给我相亲结婚生孩子去!” “我不结,我以后是指望小侄子养老的人,”asa好言相劝,“亲爸,就算您把股权转给小侄媳妇了,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保证您的养老生活舒舒服服的。” “你就赶紧签了吧,要不然小侄子过来,咱们家集团都得改名,那个时候,您跪着求上帝都没半毛钱养老了哦……” 查理苏苏被asa气红了眼睛,眼光刺向南知意,“你给asa和henry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们都向着你!” 南知意完全被父子俩的话镇住了,还有亓官宴,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好像超出她想象的融洽范围。 张口闭口报应,老头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亓官宴早死,或许asa同样盼着老头子早死。 好乱。 见南知意忽视自己,理查苏苏站她面前,阻止她看这场闹剧。 “南知意,你别痴心妄想费列罗祖父的股份,他当初为我和henry定下婚约,即便后来henry娶了你,可我仍是他最看重的孙媳妇!” 南知意随意“哦”了一声,脑子里继续疏理三人关系。 “你什么意思!”查理苏苏气的跳脚,“等你离婚后,我就马上嫁给henry,做他的夫人,祖父都同意了!” “那你等着做henry的夫人吧,记得替我催催henry赶紧离婚。” 出来一趟,脑子更乱。 南知意不咸不淡应付两句,她想回家吃饭,至少,面对吓人的亓官宴,他不会像鸭子一样对她乱叫。 “站住!”查理苏苏追上南知意,抱着胳膊趾高气昂。 “你还不知道吧,祖父根本不喜欢你,当初迫于亓官家那帮人说你怀孕,费列罗祖父这才解除婚约,若不是henry赶回京城,祖父早在京城杀了你。” “如果你识相,赶紧乖乖滚回京城……” “小侄媳妇,咱们赶紧走吧,我爸对你真好,你看他的钱都送给你了,”asa兴高采烈地拿着文件塞给南知意,把笔交给她,让她赶紧签字生效。 听着孽障大逆不道的话,费列罗颤抖着吞下一把药片,两个逆子! 威胁他的养老生活! 他费列罗最后悔没在他们出生时掐死他们,耗尽心血养成两个混账,自作孽不可活,他这辈子认栽了! 南知意握着笔,迟迟没签,在asa贴切的眼神下,她望了望得意的查理苏苏和吃药的费列罗。 指尖泛白,掀开文件夹,一页一页翻看,来自老头子的签名落笔锋利,穿透纸张。 她压住颤声,轻声道:“费列罗,你爸叫费列罗,不是费思哲。” “哈哈,”查理苏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讥笑的唇走向费列罗,“原来,你还不知道祖父的名字,真不知道henry到底喜不喜欢你,也是,你不配知道祖父的名讳……” asa脸色大变,慌慌夺走文件夹,“我爸老年痴呆写错名字了,我这还有备份,他马上改!” “你确定现在给他改名字来得及?”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南知意抱着文件夹来到费列罗面前。 “您来过京城,那次绑架我的人是您,我受伤也是您制造的。” “你初次见面送我一颗子弹当礼物,这些股份你该当做赔礼给我。” 南知意提笔签字,利落潇洒。 费列罗暗道不好,这个女人得知此事,万一回去后找白眼狼哭诉,恐怕他存了小心思留一手的财产彻底保不住了。 撇开费列罗心惊胆战发虚的样子,南知意她笑着看向查理苏苏。 “你想嫁给亓官宴,也得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阿宴离开我就活不下去了,你有我的本事给他续命吗。” 她不屑跟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勾心斗角,若她想,就像现在,捏住对方的软肋,随便两句便能刺的对方阵脚大乱。 身后查理苏苏脸色青红握紧拳头,南知意快步离开是非之地。 亓官宴从始至终骗她,欺骗她的感情,伪造和平的假象,混蛋! 南知意抢来san打小报告的手机,干脆利落地删除未来得及发出的短信,“是不是除了你之外,周围还有其他人盯着我、看着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今天……只有我自己,”san的声音弱的可怜,不敢抬头看生气的夫人,呜呜,他失职了,boss得开枪打死他。 在南知意再次发火之前,asa一个手砍刀赏san后脖颈。 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南知意脸色一白,后退两步,声音不自觉怕了七分,“你要杀了我给你爸爸出气吗?” “没没,”asa拍了拍手,讨好地说,“我早就看他个大男人背粉包不顺眼了,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说着,asa把她塞跑车副驾驶里,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赶回庄园。 哄女人麻烦,交给他小侄子收拾烂摊子最保险。 …… 亓官宴在浴室里洗了俩小时,本就掐痛的皮肤,在他大力搓洗下,雪上加霜,疼的龇牙咧嘴。。 赛维慌慌张张闯进浴室,把浴袍扔他身上,“您赶紧出来吧,夫人知道费列罗老先生的事情了,asa惹了大乱子,把夫人送回来后就跑了。” 赛维将san强行苏醒后,加急禀报的事情快速说出。 “把asa给我抓回来打死!” 亓官宴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他匆匆套上浴袍出来上楼,佣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渗着的寒意,不敢抬头直视。 “阿知,开门,阿知!” 他未来得及擦拭沐浴后的水渍,水珠洇透真丝睡袍,黑色的长袍湿漉漉的,黏腻地贴在身上。 像保鲜膜裹住周身的毛孔,堵住了所有呼吸器官般难受。 “阿知。” 面对二楼紧闭的卧室,亓官宴再度大力敲了几下。 耐着性子,放缓声音克制心底蠢蠢欲动的躁郁,他按照医生教得小办法缓解情绪,吸气呼气,数着数字规律吐纳气息。 舒缓片刻,一声恼怒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我不开门,你是不是就要生气,生气了又要把我扔森林里教训!” 第115章 阿知提离婚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娇怒的声音从门缝溢出,亓官宴忙道,“我没有生气,我发誓,这种情况绝对没有下一次!” 南知意大脑乱成一团浆。 费列罗是亓官宴的祖父,他们才是真正具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做了阴私事互相打掩护貌似说得过去。 身为受害人的南知意满腔委屈无处宣泄,把自己丢进沙发,随手抓来一支花瓶里的粉玫瑰,一片一片揪着。 一片经过蹂离的花瓣落下,亓官宴对她隐瞒此事是出于什么立场,真的有那么爱她吗? 白皙的指尖又扔了一片花瓣,异国他乡,她已经数次妥协,以后还会再遇到类似的生命威胁吗? 越想越烦躁,南知意扔了光秃秃的玫瑰花枝站起,打算去浴室洗个冷水澡麻痹一下混乱的思绪。 起身时,膝盖无意撞到尖锐的桌角,钝痛猛地袭来,她下意识弯腰捂住膝盖蹲下,大颗大颗生理性的眼泪砸到地上,落在散落的玫瑰花瓣上。 盛放玫瑰的巴洛克透明矮脚玻璃花瓶在桌边摇摇欲坠,她看到了,只是怔怔落泪,没有去拯救它。 随着花瓶落地,清脆的玻璃碎声撞进密不透风的房间,她脆弱的神经,也好似随着花瓶一同破裂。 以后,难道要依靠亓官宴的宠爱在德萨度过下半生,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呜呜,她的生活越来越悲惨了…… 亓官宴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心中发慌没底,怕她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不由加大了敲门声。 “阿知,你千万别想不开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打我,摔了房间里的东西出气都可以,阿知……” 话还未说完,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听得亓官宴心惊肉跳。 耳朵贴门上再听,“砰——” 不知道屋里的人摔了个什么,震的他耳腔轰鸣。 既然他放话,南知意便听话地砸了一套茶具,又顺手抄起另一个花瓶扔门上,顺带冲进衣帽间把亓官宴捣制形象的手表墨镜一股脑到地上,泄愤地踩烂。 感觉还不错,就像骑在亓官宴脖子上撒野。 砸累了,徒劳无功地扶着门框喘气,一脚踢走碍眼的皮鞋。 南知意越砸越窝火,每次出门,他的手下变相监视自己,永远被动按照他的意思走,她像他随意摆弄的木偶,只能言听计从,在他提着的线下顺从听话。 按照他的意思砸了一堆东西后,她感觉自己才是他们口中的精神病患者,顶着泄愤揉乱的头发,只能靠打砸的方式泄气,失心疯似的把亓官宴所有东西顺着窗户扔出去。 杏眼里一股火苗窜出烧的旺旺的,南知意听着敲门声不由气恼,狂躁地拉开门,瞪着骗婚的男人。 “你为什么事事隐瞒我,用我假怀孕的借口和查理苏苏退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祖父还差点把我杀了!” “这次,你吓死我,我也不听你的话,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说着,南知意踮脚圈住亓官宴的脖子,使劲跳了一下,双腿擒住男人的窄腰,夹得紧紧的。 “上次你就是这样把我强制带走吓唬的,这次我不劳你亲自动手,我准备好了!” 她紧闭双眼,视死如归,等着暴风雨来临。 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细小的动作令亓官宴哑然失笑, 手掌托着她的臀,缓步走向屋内狼藉,站定衣帽间门口淡淡扫了一眼,抱着她来到窗前。 “摔东西出气是个好习惯,我想,阿知是不舍得打我,所以换了一个方式发泄。” 听出他嗓音里的揶揄,南知意壮着胆子睁眼,谨慎地探出脑袋,从敞开的玻璃窗子向下看去。 窗下,被丢在草坪上的衣服四零八落,佣人尽心尽责捡起一件件名贵的西服衣裤。 那些稍微轻一点的内衣裤,在她扔出时挂到树梢,黑色的大号内裤在风中摇曳。 赛维搬来梯子,吃力爬上去,伸出胳膊摘到手里,不经意抬头,刚好对上南知意羞恼的眼神。 本想摆手打招呼,却忘记手里的东西,于是打招呼的动作变成他举着内裤甩了甩,气的南知意在箍着她身体的怀里直接侧身,拽来窗扇大力关上。 亓官宴嘴角勾勒出笑意,宠溺哄着,“因为阿知摔过一次东西,给家里的佣人增加工作量,赛维便再聘请了两个人随时等候收拾房间,看来,我们家要多一笔开销了。” 别说两个,两百个他亦请得起。 不管小妻子生气砸了多少房间,摔了多少名贵的花瓶、手表、衣服,他都不怕。 得了上次南知意说离婚引发的一系列恶果,亓官宴吞下后苦不堪言,深刻意识到:人,只能哄,不能来硬手段。 他抱着人,轻轻放到床上,捧着娇嫩的小脸,望着她的眉眼无比柔和。 “其实,阿知心里知道了,我跟费列罗不和,只是你不敢确认。” “我很自私,太过想早些和你在一起,默许了外祖母用你怀孕的事情解除他擅作主张的订婚,我没想到他真的私下来京城找你。” “我已经惩罚了伤害阿知的所有人,那么,阿知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吗?” “我不原谅!”南知意瞪着他,“你婚前婚后一直在骗我,瞒我,强势不讲理,你只会惩罚别人,谁惩罚你!” 时至今日,她悲哀地发现,害怕他时,他只会用手段让她逆来顺受,只有乖乖顺着他,他才会像个正常人那样对她。 他宠她,却是有底线,按照他的意愿、他预想的发展,逐步往前走,达到他的预期。 她从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常,原来亓官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创造出虚妄的假象隐瞒她事实,把她当做温室的花娇养。 “亓官宴,除了这些,你还制造了多少谎言欺瞒我?” 面对南知意的责问,亓官宴垂眸深思。 好像没有了,好像还有个什么……哦,他偶尔躁郁应该不是什么欺瞒吧。 他离开药物的控制,已经减少动怒、抑郁的次数,很快会康复。 这一切功劳,多亏了可口的她呀。 黑色绸缎浴袍落地,近乎幽蓝的蓝眸涌出深海的墨渊,仿佛要拖拽进来他的猎物,生吞入腹。 “阿知提离婚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离开。” 低哑的嗓音卷席所有感官,男人欺身而来,未来得及擦拭的水珠顺着深栗色的发梢滴她脸颊,滚进发丝深处,南知意条件反射颤了一下。 第116章 阿知不用客气,喜欢哪里随便…… 这样深不见底的目光肆无忌惮侵袭而来,她斗鸡似的悲愤瞬间一跑而散,委曲求全地放低姿态,别开自己惊颤的眼神,避免与他对视。 “阿、阿宴总是骗我,我也……也会有情绪的,”南知意支吾着。 “以后没有欺骗了。” 那刻意压制的情绪如星火燎原,越发难以自制,势必要燃烧烬一切方可罢休。 亓官宴骤然收紧在她腰间的手臂。 一阵天旋地转,南知意惊得抓紧炽热的肩膀,就趴在宽阔有力的胸膛里,被他吻的难以呼吸。 “亓官宴,你、过分!”拼凑的声音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她挣扎出手臂,抵在男人肩颈处,拼尽全力反抗他的强势。 他知不知道她多么气愤,他处处隐瞒,在她所见之地,不遗余力营造出一个美好的假象。 人太过安逸,脑筋会逐渐钝化,失去自我意识思考。 她的大脑空前迷茫,现在所处之地,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她和亓官宴在一起那一刻,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她该继续溺亡在他制造的假象中吗? 亓官宴来势汹汹,却一声比一声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阿知,阿知,阿知……” 腰上的力量与自身悬殊,大有愈收愈疼之势。 “老公,你掐的我腰疼……”避免自己遭罪,南知意小声哀求。 嗓音娇软细腻,落在亓官宴耳蜗里,铺平动乱躁郁的情绪,不自觉地听话,松开了收紧的手掌。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边,锁骨上。 “阿知,我只是太爱你,怕他们吓到你,别生我的气……” …… 下午六点,一片狼藉的卧室静悄悄的。 白嫩地手指在薄毯中动了动,习惯性地伸向紧实的腹肌,摸了两把后来到男人的窄腰间,严丝合缝搂紧。 独属男人的凛冽气息喷洒进脖颈,痒的脖子缩了缩,小脑袋不适地往他怀里钻。 片刻后,南知意惺忪睁开眼睛,面对上一堵肉墙。 她默默松开自己搭在男人腰上的手,没等收回,下一秒,男人已抓着重新放回去。 “阿知不用客气,喜欢哪里可以随便摸。” 亓官宴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将人拢进胸膛上方,他平躺着舒展开四肢,慵懒地摩挲着细腰上的软肉。 “阿知,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以前过去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好吗?” 鼻腔里钻进来的男士薄荷沐浴露香气有些浓,那是亓官宴洗了几个小时澡的成果,南知意软软地趴在结实的胸膛,任由味道充斥肺腑。 胳膊虚软乏力,哪怕睡过午觉,仍旧软塌塌的,虚虚放在男人紧实有肌肉的肩头。 她懒洋洋“嗯”了一下,换来男人惊喜地弹坐起,难以置信地凝望着她,激动地捧着困倦的小脸亲的都是口水。 “你别高兴太早,我要看你表现的,”擦了擦口水,南知意傲娇地说。 亓官宴‘吧唧’亲在红润的唇瓣,幸福地抱住亲亲老婆,“老公一直努力在阿知面前表现,你刚刚没感觉到吗?” “你、你住嘴……”她的腿现在还酸,过分! 能和亓官宴走进婚姻,南知意怎会不知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过激的抗拒亓官宴的行事作风,换来他更激进的做法。 费列罗不喜欢她,亓官宴身边所有人都对她的家世鄙睨,可想而知,他为了她,背后做过多少努力斗争,换来她今日以亓官夫人的身份踏进德萨。 “我以后不发脾气砸东西了,”她声音闷闷的。 “以后想走之前,先问问你,”南知意又补上一句。 先低头的人情绪萎靡,看着蔫蔫的。 亓官宴笑了笑,声音低低,“我不介意阿知乱发脾气,我答应你以后不隐瞒你,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听了他类似保证的话,南知意愣了愣。 她疑惑地问,“什么条件?” “别总想抗拒我,哪怕生气想回京城,你也要带上我,否则……抓回来要打断腿的哦。” 男人言语真诚,眼眸深邃迷人。 他说着话,抱起她进浴室洗漱干净,换上整洁舒适的睡衣,动作小心温柔。 分明最后的话音,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可南知意感受到他灼灼目光中的别样意味,说不上是戏谑、玩笑,还是对所有物病态的偏执。 亓官宴牵着她的手到客厅,满眼透着欢喜,耐心地喂她吃草莓蛋糕,眸底的笑意堆积唇角,就连眸底都情难自拔。 南知意抱紧了沙发靠枕,亓官宴越靠越近,不知不觉地把人挤进沙发角落,看着她闭紧双眼,抿着嘴巴等他亲。 他眉梢愉悦轻挑,慢悠悠转了一个弯,低头把她捧着的蛋糕上最后一颗草莓吃掉。 真好,控制着她的心跳,掌握她每一寸为自己沉沦的禁地,那种只有他能给她的快乐,亓官宴光是想想,就浑身热血沸腾。 精心饲养的玫瑰,离不开他的温室的。 感受到他离开的气息,南知意疑惑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看亓官宴,视线又晕晕乎乎地落在少了草莓的小蛋糕上。 哼!幼稚鬼! 故意逗她寻开心。 亓官宴捏着白嫩的脸颊笑出声,“阿知是爱我的,为什么总是选择逃避?” “你坏!”南知意回过神,赌气地将蛋糕放回桌上,目光移到他缓缓滑动的性感喉结上,直勾勾盯着。 美色当前,她的魂魄又被勾走,一时忘记要再说什么,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赛维端着果盘出现,干咳一声,提醒二人注意公共场合别搞暧昧。 “先生,请来asa了,他在外头,您要去看一眼吗?” 这个‘请’字用的很微妙。 亓官宴唇角弯了弯,握着馋自己身子的手指放在喉结上,纵容她的小手指偷偷摸了一下就缩回。 “顾姨在做酸梅鹅,还有你喜欢的荷叶糯米鸡,我去去就回,等下一起吃饭。” 南知意乖巧点头,他打开客厅雕花大门,进入昏暗与灯光的交界处,柔和的神情骤然消散,锋利的侧脸线条晦暗不明,令车旁等候的人在夏季傍晚打了个冷颤。 七座商务车后门开着,san低头缩脑站在车门旁,他长得魁梧壮实,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可面对亓官宴,他跟个小媳妇似的低头抠着衣角,大气不敢出。 越走越近的男人眸底阴鸷冰冷,一身浅色的居家服都沾染了他的冷戾,san手抖地捧出匕首,预想着大boss会切他几根手指头,还是降他薪水。 san忐忑不安中,亓官宴却越过他,脚步来径直到敞开的车门前。 挥手,一巴掌重重打在懒洋洋倚着座椅的男人脸上。 第117章 你应该奋力从豪华别墅逃脱…… “啪!” 冷戾地一巴掌,来的毫无征兆,把asa打懵了。 他捂住火辣辣的脸庞,呆愣愣地看向巴掌的制造者。 “蠢货!”亓官宴阴狠的目色渗着冬日的寒意,他骂完asa,绝情地转过身。 冷白的手指抽出一支烟送到唇边,他眯起眸子深吸,而后缓缓一口吐着烟雾,似乎连多看一眼车里的人都是脏了眼睛的事。 脸上的疼无所谓,但是被他多嫌,asa万万不答应。 他唇角挂着一丝溢出的血迹,迈下车子,叉着腰站亓官宴面前愤愤质问。 “我哪里蠢了,henry,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咱们叔侄可没得做了!” 直呼他名字‘henry’? 稀罕。 白色烟身燃着猩红的火光,亓官宴冷嗤一声,捏着烟蒂按asa定制的暗色西装领子上,慢条斯理碾灭,丢弃。 狭长的蓝眸目光渐渐变得邪佞,凉薄的唇角刻意往前凑了凑,好让asa听清他说的什么。 “老头子手里握着百分之十的股权,上蹿下跳四处拉拢人,你以为我眼瞎没看到,还是给他讲什么可笑的爷孙情分?” “他混了七十多年,不管在家族里,还是集团里都有收服的忠狗。” “如果把他明面上逼急反抗,你要我浪费多少精力重新整顿!” 费列罗年纪大了,东西迟早是他们叔侄其中一人的。 亓官宴不想在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精力,老头子不会蠢到挪走自家利益往外送,集团公司里,多些对立面的人没什么坏处,留着他们给自己手底下的人时刻做警醒刚刚合适。 冷硬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用力戳着asa胸口,逼得他步步后退,退进草坪,抵到种满矢车菊的花丛前。 一米八几的身体摇摇欲坠,缩着脖子,弱小无助地被亓官宴教训。 “自作聪明让老头子签了狗屁股权转让,他盖章了吗,经过北美第三方财产监理会公正更名了吗?他手底下的人同意阿知接手吗!” “你以后给我放机灵点,再敢办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就自己在我面前消失!” asa让费列罗签署的转让条约,是他承诺南四海之后,连夜命人打印出来的,只用了市面上流通的大概转让条款。 百分之十的股份收益可谓天价,他只想着把老头子作妖的本钱搂走,然后凭借他的签名变更所属人,哪里知道还有什么从没听说过的第三方监理会弯弯绕绕。 亓官宴转身,一只手放唇边哈了哈气,闻到自己口腔里有少许烟味,便拿了口袋里的薄荷糖撕开扔嘴里嚼碎,含了良久后吞下。 确定只剩薄荷糖的清冽味道后,他敛了敛神情,往灯火明亮的别墅走去。 asa手背抹蹭了一把唇角的血渍,可怜巴巴地追上他,“你手下人把我抓来让你教训,我连中午饭都没吃还饿着呢,你得负责。” 由于他的失误暴露费列罗身份,他下意识害怕亓官宴为了老婆揍死他,事发第一时间就想着跑路,根本忘了机场都是自家集团的。 亓官宴动动嘴,机场安保人员当场扣押他,asa一路被两条ak压回来,吓个半死。 不过,他在车里等了一下午顺便打了个盹,心里大概知道人两口子的矛盾没有愈演愈烈,否则按照亓官宴平时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他早被他冲过来打成筛子了。 “吃完赶紧滚!”亓官宴特别不耐烦。 “不走,这也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赶我走;集团公司都是你的,媳妇你也有了,你让我孤零零地去哪……” 当然,这些话asa只敢小声嘟囔抱怨着,完全不敢让亓官宴听到。 客厅里传来饭菜的香味,asa加快脚步,跟在亓官宴屁股后头进了餐厅,毫不客气地伸嘴抢走南知意刚刚捏起的虾饺。 手指一轻,南知意正要说asa什么,便看到他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五个指痕红肿明显。 惊诧之下多看了两眼,到底没有多问。 出于对家人的关心,南知意把虾饺挪他面前,好让他吃个够。 亓官宴幽幽地看向南知意,“我是你老公,你最该体贴、关心的人应该是我。” 辩出他话里的醋酸味,南知意给他夹了块酸梅鹅,掩唇道:“二叔有病,你看他被人打了,回家只知道傻笑着吃东西,你让着他点。” asa被亓官宴打上‘严重精神疾病’标签之后,南知意总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俩人少了往日的针锋相对,相处起来融洽不少。 “嗯嗯……好吃好吃,京城的饭菜比咱们这的披萨汉堡香多了……” asa捧着碗猛扒拉饭菜,忙着吃饭的空闲,用沾了他米饭的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亓官宴碗里。 “小侄子你看我干什么啊?赶紧吃。” 看着asa用沾了他口水的筷子给自己夹菜,亓官宴的眉头都拧在一起,嫌弃地把整个饭碗送asa面前,自己用筷子吃起菜来。 紧接着,asa囫囵吞下一口饭,感动地说:“小侄子,你对我真好……” 那样子,又惹来亓官宴一阵恶嫌。 南知意给亓官宴拿了个新碗,盛了满满一碗饭,笑着递给他,“我明天出去一趟。” “我也去,”亓官宴放下筷子,凝眸看向她。 “我也去,”asa紧随其后。 “……”南知意吃饱了,喝了口玫瑰茶站起来,“明天安娜给苏晨办升班party,没有请男人参加。” 安娜是苏墨的老婆,小苏晨的妈咪。 听到南知意去苏墨那,亓官宴放下心,就着她喝过的茶杯喝了两口茶,忙追着过去和她一起窝客厅看电影。 南知意睡了一下午,整天无所事事,看电影是她日常打发时间项目之一。 找了几个痴男怨女的电影都不满意,索性找了部剥开人性丑恶为主题的恐怖片来看。 趁亓官宴去卫生间的功夫,asa硬进去闲聊。 “小侄媳妇,按照霸道总裁强制爱的小说发展规律,你的一举一动皆被总裁掌握,没有私人空间内心很痛苦,你应该奋力从豪华别墅逃脱,最后上演你追我逃的戏码,你怎么砸了两次东西就没动静了?” 南知意一怔,“我没带护照,买不了机票回京城啊。” 当初,亓官宴连夜带她来德萨,她根本没时间续签护照,也来不及拿,浑浑噩噩在他私人飞机睡了一觉,睁眼就来到德萨。 经他提醒,南知意开始思索,若她想回京城,怎么走倒是一个大问题。 第118章 艰苦奋斗的阚夫人,更适合你 还好,她之前被亓官宴吓到要跑路,幸亏他把她抓回来,避免这一难题发生。 否则她没有护照无法顺利回国,那么滞留德萨就是黑户,没有法律的保护,身无分文三餐忍饥挨饿东躲西藏,说不定还有异国街头混混欺负…… 天,想到这里,南知意头皮发麻,艰苦的日子,比扔进猎场还吓人。 赶紧喝两口几十万一盒的上等花茶压压惊。 asa脑筋有问题,南知意不跟他计较,看着电影,好声好气回答他提出的无聊问题。 “二叔,我有时候做事不经大脑,但不代表我是实心大傻子。” “如果我是女主,怎么可能缺心眼扔掉有颜多金的总裁去受苦,你小侄子虽然偶尔吓人了点,但是他的银行卡很可爱。” 黑卡啊,代表独一无二的身份,在所属国家顶尖的存在,谁扔掉这样的另一半,死了都得后悔地从棺材里跳出来骂自己。 她想开了,以后,绝对不跟自己过不去,她只管安心戴钻石,等着张嘴吃饭,反正亓官宴最多派人盯着她,其他方面还可以,凑合凑合过得了。 看在他是因为身体有疾导致心理扭曲,她大方一点,原谅他了。 当然,如果再来一次,她得想办法好好修理他。 108寸的超大电视里换了音乐剧,很符合南知意此刻想高歌一曲的心情,美滋滋的。 见她不按套路出牌,asa头疼地扔给她一个苹果,手指抠着沙发缝,有些不明白她的做事风格。 蔫蔫倚着沙发,仔细回忆所有霸总小说套路。 他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女主都是坚强柔弱不做菟丝花,为了自由宁愿躲进贫民窟刷盘子……有总裁霸道窒息的爱,你应该再度争取人权,忽略机票护照的问题,拼死逃离奢华的牢笼……” 跟随音乐剧,哼着自创的小曲儿,南知意美滋滋地开始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很快垂下一大截。 给亓官宴削的,他挣钱辛苦了,她得学会安抚他炸毛的样子,而不是碰到事就想跑。 争取把他吃的死死的,最好把她捧着疼,舍不得她皱眉头! 亓官宴取了厨师现烤的蛋挞,刚刚回到客厅,便听到南知意疑惑问asa:“二叔,你难道喜欢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小说吗,要不然怎么问我这种没有营养的话?” asa随口一答,“我才懒得看这种书,当初我家娇贵的小侄子突然看上你这种出身的老婆,吓得我以为他变成恋爱脑的霸总,我连夜苦读研究狗血文,为的就是关键时刻终止他玛丽苏剧情继续发展。” 对于asa看狗血小说的行为,南知意有些惊奇。 精神病患者,行事画风……果然清奇。 南知意握着电视遥控器,盘腿坐进沙发怀抱,浅托雪腮凝视他,若有所思。 “我的家庭确实和你们差距甚远,你的担心我明白,但是——” 话锋一转,南知意傲娇地警告他,“是你小侄子主动追的我哦,你应该反思一下他为什么对我另眼相看,如果你有意见,别跟我发牢骚。” “我就跟你说!你家世不好,学的什么专业,以后能帮上小侄子吗!” asa嘟囔着,南知意脾气软,可不敢到亓官宴面前说去。 南知意怒瞪asa,“我家穷的吃不上饭,大学只能捡同学的铅笔头画画,以后只能帮亓官宴给你画遗照,你满意了吧!” 她无权无势,不愿意按照柳梦的要求读金融。 学习金融势必得占用阚家的资源,何况她不喜这个行业,便选了美术。 像亓书研、阚子歌有殷实的经济做后盾,学习金融、经济,或者管理,有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即便选错了,也有后悔的机会。 南知意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美术专业毕业后可以继续读研,申请公费去国外做交换生。 再不济,留校教学,或者做个儿童美术老师也能过轻松的日子。 大概,这就是出生与成长环境带来的必然选择,她凭借自己,确实做不到所有人期望的优秀henry夫人,亓官宴心甘情愿娶她,她不觉得亓官宴哪里受委屈吃大亏了。 亓官宴站在不远处,他很心疼,想去抱着告诉她,她是他心里最优秀的老婆,他在无数人中,一眼认定她,他的身份,已经足够她炫耀。 即便她已经读了三年多大学,如果她愿意,随时可以重新选专业,甚至,他可以聘请最专业的教授来家里为她授课。 当亓官宴踏出脚步,准备亲亲老婆,给她计划课业时,就听得那个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你也别因为家庭困难太自卑,假设你没有遇到小侄子,那不是还有一个阚子臣做备胎,你乖乖答应他,以后毕业进阚氏帮忙,照样做富太太。” “与老公齐头并进,一起艰苦奋斗的阚夫人,这个更适合你。” asa给南知意假定了一个身份,对他自己想象的故事满意点头,阚子臣除了没小侄子强,放到一帮普通富二代里,倒称得上优秀。 给他些时间经营阚氏,迟早能挤进世界前茅,可惜了。 听到asa的话,南知意顿时恼怒,拿着抱枕狠打asa,使劲掐着他耳朵,气的脸色染上一层绯色。 “不管你怎么认识的他,以后你敢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我我、我马上找你小侄子让他教训你!” 她一时语塞,半天才憋出这样的狠话。 应该够吓他的。 “我现在就教训他。” 沉浸在幻想的asa被冷冽的声音惊醒,缓缓扭头,刚想狡辩几句,他开玩笑的,绝没有想挨教训。 对上熟悉的阴森眼眸,asa浑身一哆嗦。 “阿知,你先回卧室休息,我跟二叔说几句话,很快回去。” 说着话,亓官宴从沙发背后而来,温柔地揉了揉老婆的小脑袋,隔着沙发靠背,把人抱出来。 取了一个烤的金黄的蛋挞放她手里心,含笑目送她听话地上楼。 等听到卧室开门,再度关门的声音,亓官宴收起笑意。 猛地,一碟子蛋挞砸asa身上,密集的拳头落在后背,asa护着脑袋叫苦不迭。 他干嘛多嘴,惹了小侄媳妇,又惹到小侄子,不出所料,他该滚了。 “滚!” 一声暴喝,吓得asa连滚带爬逃出庄园,绝不敢提留宿的事情。 …… 深夜,亓官宴搂住娇软香香的老婆,眼眸幽深晦暗,“阿知,你没有想过答应他的对不对?” ‘他’,指阚子臣。 原来,沦陷进情爱是这种滋味。 患得患失,为了一个轻易碾死的人生出警戒的心,期盼着她怜悯地回应一句,哪怕一个“没”字,都足够他欢喜雀跃。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轻易能让人分辨出其中掺杂的小心翼翼。 酝酿的瞌睡虫被亓官宴轰走,南知意恼了,“我要是喜欢他,哪里有你的份。” 说着,扯走被子。 让他冻着,脑子清醒清醒! 第119章 只能看,不能碰 夏季夜间温度适宜,并不会因为南知意拉走被子而冷。 她将自己裹得严实,仅剩一角被子余在男人窄腰间。 欣长的身躯怔了怔,手臂支着身体坐起来,把人从被窝里捞出,将那长长的柔软发丝拨弄到一边,捧住露出的娇美脸庞。 “阿知,说你爱我。” 对于她气恼之下的回答,亓官宴并不满意。 所以说起这句话时,他十分认真,眼眸固执而热烈。 床头的小夜灯光晕暖黄,蓝瞳灼灼,仿佛对方不按照他说的做,他立马能将人烧的体无完肤。 “好好,爱你,我爱你,快点睡吧,”南知意无奈,娇贵的男人,好矫情,也只有asa能受得了的臭毛病! …… 家里的先生和夫人和好,最高兴的莫过于顾姨。 天不亮,她就起床进厨房忙活。 到了八点钟,鼓捣出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神秘兮兮地端来两碗黑乎乎的东西,给亓官宴一碗,南知意一碗。 坐在餐桌前,南知意先喝了口牛奶,低头闻了闻顾姨送来的汤碗,立马捏起秀气的鼻子,躲开这味道一言难尽的味道。 “顾姨,我跟阿宴没有生病,你熬药干什么?” 亓官宴同样蹙眉,不解地看向顾姨。 若说是‘身体有疾’一事,顾姨听说后吓得禀报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打来电话时,他已经解释清楚了。 按照老太太和顾姨的亲密程度,顾姨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这药,什么意思? 顾姨摆着碗筷,笑眯眯解释,“这是老太太让人帮忙从京城捎过来的,补气血、养身体,你们俩可别辜负老太太的一片心意,赶紧喝了。” 尽管不太懂顾姨笑里的深意,但是老太太的心意,南知意憋住气,端起碗,一口气喝完。 见她喝了,亓官宴也在蹙眉中喝下,苦的他眉头深皱,忙塞南知意嘴里一块甜滋滋的南瓜饼。 她大口咬了一半,软糯糯的,亓官宴就着她吃剩的扔嘴里。 咽下苦涩的汤药,嗓子里凉飕飕的,嘴里的味道一时半会儿冲不散,俩人连吃饭都少了胃口。 因着要去参加小苏晨的升班party,吃过早餐后,南知意上楼换衣服。 衣帽间宽敞奢华,外间里井然有序摆放着首饰包包,再往里走,便是专门盛放衣服鞋子的地方。 巨大的落地镜前,南知意苦大仇深地走过一排排衣架,看着数不清的衣服,直摇头。 休闲装不行,不够正式。 高定裙子,太招摇,不符合今天派对的主题。 不打扮一下,又好像不够重视…… 纠结中,亓官宴扣着衬衣上的袖扣出现在落地镜前,十指娴熟地打好领带,穿好西装外套。 难得,他千篇一律的深色衣服上出现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是同样的黑色正装,但出现了休闲的元素,白色衬衣袖子长出西装外套袖口两厘米,外套采用暗纹压花工艺,很好地淡化了他锋利的棱角,显得清漠的脸庞有些温和。 薄薄的唇边溢出笑意,蔓延到眼尾,瞥见南知意看痴自己的没出息样,亓官宴忍不住从衣架取下一条裙子放南知意手里。 “一个给小孩子玩乐的聚会而已,穿简单点就好。” 他腾出手,脱了南知意的睡衣,再拿来裙子给她穿上,把人转过去,贴心地拉好裙子背后的拉链。 浅v简约长纱裙,腰身轻轻收束,肩膀和半长的短袖都用了薄纱,整体浅淡的粉。 既不张扬,也不随意,氛围刚刚好。 南知意穿好高跟鞋,垫脚,仰头亲在他微凉的下巴上,愈发沉溺他卓越的五官,“老公,你真好。” “知道我好,那记住了,下次亲嘴巴。” 亓官宴的声音清润,大手扶着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提,凹凸有致的玲珑身子已然离地,竖抱进怀里。 像抱小孩子那样,他一手抱着她下楼,一手提着女生粉色的手提包,出了别墅,一前一后进入车子后座里。 在他的要求下,南知意侧头,轻吻在薄唇。 亓官宴的唇,跟他的人一样,时常泛着凉意,宛若夏日难得的清凉,蕴含致命的诱惑。 修长的手指按下车子隔断,隔绝了埋头开车的司机。 司机松了一口气,南知意却少了一口气。 亓官宴喜欢看她泛红了眼眸,微微喘气的模样。 尤其,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地抓着他肩膀,因为他的给予泛着无助,只能柔弱地摇曳承受。 很想欺负她,把她弄哭。 怀着这样的罪恶念头,眸底的偏执难忍,闭上眼睛,叩住她的后脑勺,肆意加深了这个亲吻。 怀里的小娇妻气喘吁吁,开始很配合他,在察觉到他山洪难止的意念时,粉嫩地拳头捶在他肩头。 打人的力气跟抓痒似的,亓官宴擒住娇软的手指,含笑放唇边,“阿知总是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很香,很甜。” 低低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 抽回自己的手指,南知意抬头,怔住,她的唇釉全沾亓官宴唇上。 绯色的薄唇带着莹润的水渍,晕染开樱桃的暗红,深邃立体的面庞,因为那一抹深色,叠加了昳丽荼蘼的俊美。 “又看傻了?”亓官宴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 被人抓包花痴,南知意窘迫地抓来自己的包包,低头翻找着什么。 包里装了手机,纸巾,还有些小零食,杂七杂八塞得满满登登,她找东西的过程艰难,索性一股脑倒车座上,成功找到唇釉。 她对着巴掌大的小镜子补妆,涂了厚厚一层唇釉,觉得配裙子有些浓烈。 余光瞅到白净整洁的衬衫,漂亮的眼睫眨了眨,旋紧唇釉盖子,嘟着嘴巴,就那样看着亓官宴。 亓官宴勾着纤嫩的手指把玩,看到她转变的小情绪,以为她对自己破坏妆容的做法不满,便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安抚她。 南知意连连摇头,晃了晃他的胳膊,茶色的瞳仁清澈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领口。 难道,想看他的身子? “咳——” 亓官宴拉长尾音咳嗽了一声,抽出领带扯松,两手来到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稍微俯身,凑到南知意眼前。 “只能看,不能碰。” 碰了,她就下不了车了。 衬衣包裹下的胸肌健阔,紧实的腹肌在若隐若现,匀称的线条经过锻炼,看起来格外紧实有力。 从南知意的角度看去,她只瞄到锁骨处一片冷白的肌肤,以及男人滚动的性感喉结。 亓官宴把她脑袋往自己身前压了压,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谁知,南知意推开他,白嫩的手指隔着衬衣领口,戳在他锁骨处,“这里……” 第120章 他们都知道我是阿知的 亓官宴笑了笑,扯开领口,宠溺着道,“脖颈的手感不好,阿知可以摸肩膀。”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稍微仰着下巴,纵容着喜欢的人随意品尝,甚至打开精致的包装送她嘴里。 南知意撇嘴,有些气闷。 “你上次喝酒,带着别的女人的口红印回家,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 她说着话,处处不满,颇有怨言。 亓官宴吸了半截的呼吸顿停,这事还没过去? 女人吃醋的周期未免太长了吧? 怎么哄?说什么? 南知意不知这个神色如常的男人,已经开始进入头脑风暴,脑子飞快运转,下一步准备开口先请罪。 她把白衬衣扣上扣子,重新打好领带,抚平每一寸褶皱。 这样的举动,令亓官宴心惊肉跳,阿知不碰他,真的嫌弃他脏了吗! 然而,出乎意料。 南知意好像很难开口,目光不敢直视他,带着一丝娇气的要求,声音小的可怜。 “陌生女人在你衣服上留下口红印,我不能让她成为唯一的,我也要在你衣服上留下。” 说完话,南知意有些后悔了。 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显得她无理取闹? 他去工作,每天直面面对很多人,有员工,有合作伙伴,如果他衬衣上带着女人的口红,那一定会有损他的领导形象。 亓官宴恍然,很快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噙着笑意,手指压平衬衣领口,略微俯身,抵到红唇边。 “留这里,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就知道我是阿知的。” 娇美的小脸笑逐颜开,眉眼弯弯,丰润的红唇凑近洁白的衬衣领,用力抿唇。 厚涂的樱桃红,她饱满的唇形完整印上,深暗、幽香。 亓官宴把南知意送到参加party的酒店,看着琳达过来接到她,目送着俩人进去,才放心离开。 于是,等候在集团顶楼电梯旁的明尧,便看到了这一幕。 男人一脸春风,步伐轻快,用手机临时充当镜子,边照镜子边踏出电梯。 他一贯光洁整齐的侧背分发型,额角松散垂下几根短发,他颇有闲情逸致,对着手机看了看,两根手指又从背分发型里扯下来几根,刚好凑成一小缕,垂在眉尾上方。 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进入办公室后,亓官宴坐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着,气质优雅矜贵。 明尧站着,“亓总,查理那边把吃回扣的钱转到咱们公司账上,又以查理小姐的名义,转到我私人账户两千五百万。” 查理苏苏打了明尧一巴掌,明尧狮子大开口,要她赔两千万。 以查理苏苏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小助理低头,她打人,那只有别人受着的份。 明尧不仅收到赔偿的钱,还足足多出五百万,亓官宴看得出其中深意:查理家不仅想求自己放一马,亦想收买明尧替他们多说好话。 亓官宴轻笑,“给你的你就收着,掏出这么点钱,丢人现眼。” “是,”明尧点头,“对于查理家的生意,公司在短时间内夺走一半,还有些他们的老客户坚持跟他们合作,老查理最近和费列罗先生走得很近,听说,约好今天去钓鱼。” 说起来这事,明尧提醒到亓官宴了,他从公文包取出南知意交给他的股权转让书,随意翻来看。 南知意不懂北美的股权转让规矩,以为老头子签了名就是她的,她在陌生的国度,甚至连股权上头的公司在哪都不清楚,便全权交由亓官宴处理。 没有盖章、第三方机构的公示,老头子签名了也没有法律意义。 但落在亓官宴手里,“没有”迟早会“有”。 “明尧,”文件落在桌上,亓官宴勾唇,“接了中午的财经访谈,让asa去孝顺老头子,帮他背鱼竿去。” 亓官宴从未出现在荧幕公众视野,明尧很惊讶一瞬,没有多嘴,汇报完工作后出去通知电视台的人,联系asa。 身为领导者,亓官宴的心思外人难以琢磨,对付人心的方法他玩的滚瓜烂熟,但更享受突然给对方致命一击,打的对方措手不及匍匐求饶。 虐杀那种浅薄的手段,已经无法满足他的嗜好。 他的阿知讨厌血腥味,同样,他玩腻了,该换换口味了。 * 亓官宴留着asa,偶尔容忍他犯蠢,始终没下狠手,至于原因,asa很清楚。 因为,亓官宴小时候接到老头子身边,没有亲生母亲陪伴,彼时年幼的他,全靠asa的母亲照顾,过渡了两年。 他代替asa,享受了asa不曾感受过的母爱,所以,只要asa没捅破他的天,亓官宴会最大极限宽纵着些。 接到明尧的电话,asa正跟在老头子后面,哪怕身边当事人在场,他说话依旧口无遮拦。 “不用你打电话说东说西,被老头子摆了一遭,没有小侄子吩咐我也得找回面子……” 海边,平坦地礁石上摆好矮座,支着鱼竿。 老头子手里被asa强行塞来挂好鱼饵的鱼竿,瞪着他双眼冒火。 “你少给我犯浑,henry一心扑在那个女人身上,他为了那个女人迟早定居京城,他可能带着你回去吗!” 听了老头子的教训,心脏几不可查地一缩,asa捡起一块小礁石,无意似地扔海里玩。 惊得要咬钩的鱼,顿时跑了个干净。 老头子气的要打asa,老查理笑着打圆场,“年轻人愿意陪着咱们俩钓鱼,很不容易了,我家苏苏今天去参加苏家孙子的party,根本没时间陪我,对了,说不定他还能碰见henry的妻子。” “你们家的小地雷也去!”asa一惊一乍,突地站起来,“不行,我得过去,不能让她欺负小侄媳妇!” 反正小侄子的意思是让自己看着老头子,有手下替自己盯梢,老头子翻不起浪。 查理苏苏性格差,骄纵爱发火,“小地雷”是asa特意给她起的外号。 听着asa在自己面前称呼亲孙女“小地雷”,老查理脸色瞬黑,冷哼一声,等asa走后,他缓了缓脸色,开始对费列罗说正事。 “咱们俩是合作多年的老伙计,你看到henry对你的态度了,不如咱们接着合作生意,我竭尽全力支持你拉拢董事会的人,肯定保你夺回你的一切。” 费列罗不为所动,他和老查理保持联系,是有些自己的小九九,自从签过股权转让,他的打算就变了。 老查理根本不是亓官宴的对手,查理苏苏办事雷声大雨点小,他自己手中握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起码,在集团能发话,地位还是在的。 想通后,费列罗说:“年轻人长大该接班锻炼锻炼了,我老了,退休喽。” 管不了asa,治不了亓官宴,老头子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说辞,哪里敢对付两个翻脸无情的白眼狼。 第121章 party风波 老查理无功而返,看出费列罗根本没打算帮他在亓官宴面前说情,白白陪他钓鱼,简直浪费时间! 生气也没办法改变现状,老查理想到亲孙女参加派对肯定碰到亓官宴的妻子,如果再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指定得惹大麻烦。 赶忙亲自打电话,让她讨好着些南知意,对,讨好,南知意高兴了,亓官宴说不定放过他的生意。 此时,酒店十二层,party顺利进行。 来参加party的大部分人是安娜的朋友,她忙着接待,南知意和她打过招呼,便和琳达选了处人少的角落坐下。 琳达有孕两个月,肚子没明显变化,南知意笑着给她拿了块蛋糕,“琳达,你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我以前都不敢想象你穿长裙的样子。” “有吗?”琳达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李达说她整天短裤长裤轮流换,勒着腰,露着肚子,万一冻着他家宝宝了怎么办! 明明琳达才怀孕两个月,肚子里就是一颗发育的豆芽菜,她当场赏给李达一拳,让他想好再说。 到底,来之前经过深思熟虑换上,她嫁给李达,得适应李达夫人的位置。 得慢慢学会穿裙子,参加上流贵妇的宴会。 “有,而且很漂亮,”南知意含笑。 琳达穿裙子不同平常女生,她五官一般,但英气有余。 配上大气的深槟色吊带长裙,留出小麦色的肩臂,气质十分飒爽。 俩人说着话,小苏晨开心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南知意怀里,“啪叽”亲她脸上。 琳达佯装伤心:“小苏晨没亲我,我好难过。” “可是,琳达姨姨有达达叔叔亲,知知姨姨没有人亲,她很可怜的,”苏晨依偎在南知意怀里说。 俩人愣了愣,没明白苏晨的意思。 苏晨看着琳达的肚子,圆圆的眼睛天真无邪,“我问过爸爸了,他说爸爸妈妈亲亲后就有了我和弟弟,琳达姨姨和达达叔叔亲亲了,也有了宝宝。” 意思是,南知意没有宝宝,所以也没人亲亲。 小孩子的逻辑天马行空,琳达懵了,“那、只有宝宝的爸爸妈妈才能亲亲?” 小苏晨郑重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我是宝宝,也可以亲亲。” 吓死琳达了,还以为这个小屁孩在苏墨的教导下,人格早熟。 “晨晨,你在这里呀。” 一道女声靠近响起,带着本身的优越富贵感,不需要抬头,南知意也知道是查理苏苏。 查理苏苏和安娜是同学,同处一个圈子,来参加派对,情理之中。 “晨晨过来,到姨姨身边来,别被某些人没羞的话带坏,”查理苏苏敞开怀抱,接着苏晨。 琳达疑惑之下问苏晨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哼,下等人说话粗鄙,难登大雅之堂! 小苏晨见过查理苏苏对妈咪哭的样子,哭着喊着要妈咪帮她追henry叔叔,妈咪没有答应,她哭的可吓人了。 查理苏苏一笑,小苏晨觉得她的大红唇像童话故事里吃过小孩的大灰狼,看着她伸过来手抓自己,忙离开香香的怀抱逃走找妈咪抱抱。 苏晨走后,查理苏苏懒得装和善,抱起手臂端详自己精致的指甲,眼神鄙睨。 “下等人硬挤进我们的圈子,换上黄金的衣服,也是出洋相。” 本来离开的二人,已走出几步外,南知意注意到查理苏苏说完此话,琳达明显身子一僵。 深槟色的长裙,在灯光下,类似深金色,正是琳达的衣着。 不等琳达有什么反应,查理苏苏说话愈发放肆。 “区区一个打手,说好听点是女保镖,攀上公子哥嫁进豪门又怎样,人家根本瞧不上,下作的手段爬床怀孕,生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琳达性格直爽,跟在亓官宴身边,身为他得力保镖无人敢惹,若有人对她说脏话,她借着大boss的权势直接赏花生米。 包括查理苏苏在内,她爱慕亓官宴,也因着此,看在琳达是亓官宴的手下,态度虽然差,但没有说过今日这样恶毒的话。 在琳达进入李达的家庭后,面对不喜她出身的公公婆婆,她开始收敛性格,弯弯绕绕的话语刺的她磨平菱角,切身感受人的话比子弹更伤人。 查理苏苏走过二人,故意撞了琳达一下,趾高气昂。 老查理叮嘱查理苏苏不要和南知意作对,查理苏苏嘴硬顶撞回去,心里还是怕亓官宴把查理家搞垮的,她不敢对南知意做什么,捡了现成的琳达做出气筒。 李达那家伙违逆父母娶琳达,差点赶出家族,没有家族撑腰,查理苏苏这才敢影射琳达。 不说名字,谁敢领骂。 “站住!”南知意知道琳达在李达家庭里的弱势,叫住查理苏苏后,没有提她刻薄伤琳达的话,反而笑着对她说, “今天是晨晨的party,我想你也不愿意破坏今天的气氛,如果你不为刚刚撞人的动作道歉,我想我们去外面谈更合适。” 她笑得人畜无害,看着脾气软极了。 查理苏苏听出她话里的不善,倨傲地找了个座位,自顾看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笑容变得痴迷。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毕竟,我和所有挤进我们圈子的平民都无话可说。” 她盯着手机的眼神痴痴的,手指轻缓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平民?”南知意重复了一句,笑了。 相对于国王来说,每个人都是平民。 关键时刻,南知意叫来san撑腰,还有另外一个同样魁梧的保镖,那是san办事不力后,亓官宴从新挑的。 两个人照顾南知意,刚好可以替班。 两个冷脸保镖站身后,南知意挺直腰杆子,“那你是喜欢我来硬的喽~” 这时,san眼尖,他的视野高,正好发现查理苏苏看的东西,一把抽走她的手机,面无表情装自己兜里。 “查理小姐,如果您不想挨揍,请您仔细回忆夫人对您说话照做,否则,您的手机到了boss手中……” 没有说完的话,是san留下的威胁。 手机冷不丁被人拿走,查理苏苏恼怒站起来,愤愤盯着san,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她无法嫁给henry,看看怎么了! “走!”查理苏苏咬牙,“去外面道歉!” 有老同事san撑腰,琳达仿佛看到以前并肩作战的日子,不由恢复了几分铁血的神情,没有人能随便欺负别人而不付出代价。 拉着南知意坐下,琳达唇角高扬,“在这里道歉,我们听着。” 第122章 成功的秘诀,我夫人 两个保镖身形魁梧,黑色西装工作服包裹着紧绷的腱子肉,如出一辙地暴徒面孔,一左一右站在南知意身旁。 与她娇软的形象对比,有些突兀。 几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引来不少目光。 听着人窃窃私语,好像对自己评头点足,查理苏苏还未当众道歉,就已感受到深深的屈辱感。 今天苏晨升幼稚园中班,安娜邀请的都是相熟的朋友,处理不好很容易闹笑话给旁人看,于是,安娜打电话将情况说给苏墨。 苏墨让她别管,装没看到就行。 参加宴会的人不多,已经用完餐,安娜牵着苏晨,不着痕迹笑着,请大家到酒店花园里玩游戏。 人员陆陆续续离开,僵持下,查理苏苏的目光对上san,“要我对个下贱的平民道歉,休想!” san上前一步,“抱歉,查理小姐,你现在需要向三个人道歉。” “琳达,我这种平民,还有平民san,”南知意竖着手指头,很赞成san的做法。 南知意首次觉得san的形象高大威猛,她原先想着借亓官宴的名头吓住查理苏苏,亓官宴要整治查理家,她不介意添一把火,这样说话歹毒的人,就该让她破产失去依仗。 不用她费口水,san照旧有礼,“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只能动手了,请查理小姐忍住疼,外面会有救护车等着您。” 不由分说,硕大的拳头迎面而来,砸的查理苏苏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 查理苏苏眼冒金星,在下一拳头落下前,鼻血淌过人中,她呆傻半秒钟,难以置信地摸了一把血渍,看着再度袭来的黑影,两眼一翻,吓得昏死过去。 拳头未来得及落下,san愣了一下,表情木愣愣地,他只用了两分力,世家小姐这么不经打么。 见人昏过去,琳达补了四五脚,专捡弱处踢,“再敢惹老娘,我半夜抄家伙宰了你!” “别生气,”南知意温声拉开琳达,“生气对宝宝不好,走啦。” 几人一起下了楼,乘坐电梯到酒店大堂。 琳达和南知意、san告别,出来后,把手上碍事的戒指扔进下水道。 去他的豪门少奶奶,回去马上搬家,离开什么狗屁自视清高的上层人,她琳达靠着自己,照样挣丰厚的薪水。 琳达刚走,asa火急火燎赶来,扶着san大喘气,“我是不是来晚了,小地雷欺负你没?” 南知意递给asa一瓶矿泉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酒店大堂正中间的大屏电视墙吸引,眼睛一亮,不由得驻足观看。 下午两点钟整,财经频道每日商业访谈按时播放,异国中年男主持人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对着摄影机侃侃而谈,显得分外兴奋。 “大家好,欢迎收看每日财经,我是……今日为大家请来一位不一样的商业巨鳄,虽然是临时安排的,但仅仅提前半小时放出风声,距离开播两分钟,已经位居收视榜首……” 主持人卖了一个关子,报出采访对象的一长串头衔,诸如集团掌门人,国际贸易董事,对外港口负责人……吊足观众胃口。 电视墙一角,放着张脸部打了马赛克的半身照,男人垂头工作,侧脸下颌线流畅,西装革履认真的样子,优雅迷人。 严肃的财经节目,年轻男人领口处的口红印,倒是显得有些……“别具一格”。 主持人卖够关子,终于舍得请人出来。 掌声中,男人步伐稳健,神色从容进入镜头,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周身气质沉稳清漠,菲薄的唇角边似带着天生的薄凉。 照旧是出门时的打扮,亓官宴并没有为了上节目特意换别的衣服,他顺着流程对着镜头简约地打了个招呼,自如落座。 主持人隔着办公桌,坐在椅子上,顶着男人不怒自威的威压,眼神落在黑色皮质沙发的男人领口处。 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撇开采访脚本,开始铺垫问题。 “henry,我可以这样直接称呼您的名字吗?” 亓官宴态度随和,“可以。”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严谨不失风度,蓝色双眸好像看透世间一切,单单坐在那里,便好似鄙睨尘世的神。 “henry,”主持人访谈过无数商界大人物,资历老的,比亓官宴更年轻的,可却从没有只是喊出他的名字,就生出冒犯对方的紧张心态。 面对这个上天眷顾的男人,主持人敛了敛神,指着他的衣领侧面出击。 “您的衣服很特别,在我印象里,所有来节目的嘉宾,不管正装还是休闲服,他们都会注意商人板正的形象,身上很少出现鲜艳浓烈的色彩。” “方便问一下,您的衣服是设计师专门做的造型吗?” 听到这种毫无营养浪费时间的废话,亓官宴几不可查地皱眉,当对方绕了半天弯子进入重点,英俊的面庞露出发自内心地浅笑,低头看了一眼领口处的唇印。 “不是,”他噙着温柔的笑意否认,而后大方坦白,“是我夫人,上班前她送我的吻,代替她陪我。” 这下,不仅是主持人惊诧到,连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节目里来来往往多少人物,当众提另一半的很少,即便隔空喊爱,也从没一个像亓官宴这样秀恩爱。 情话……缠绵,遐想非非。 替当事人脸红的南知意,捂着发烫的脸颊走到电视墙前面,坐进最靠前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电视里的人。 专注看去,节目很快进入正式访问,主持人道:“据大众所知,您在十八岁时接任家族重担,凭借自己的能力经营整个家族集团,二十七岁进军欧亚,一举拿下欧亚商业圈最强合作者的美称。” “这样的成绩在同辈、甚至前辈里都是遥遥领先,可以说说您的成功秘诀吗?” “秘诀,我夫人,”亓官宴望着镜头,深情的眼眸类似表白,“我的夫人很漂亮,只有世界上最贵的裙子和首饰才能配上她,那些东西价值不菲,我得多多努力,争取把最好的都买来送给她。” 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的主持人有些懵,开玩笑地说,“您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今天能到来到节目,是为了挣通告费养夫人吗?” “下了节目,我会用通告费带夫人吃烛光晚餐。” 亓官宴敛了敛神,深邃的眼瞳似笑非笑,噙着一丝玩味,借机暴露真实目的。 伸手,慵懒地招了一下。 明尧将一个文件夹送到他手中,亓官宴别有深意地将文件夹里一角签名,展露在公众视野中。 第123章 到办公室接我 “做集团管理者不易,我的祖父很体谅我,他将手里的股份全部送给我夫人,希望她能生活无忧地陪伴我,我相信,祖父名下的管理者也会和祖父一样喜欢我的夫人。” 说到这里,亓官宴顿了顿,笑容深不见底。 老头子送给阿知的股份,他得动动脑子,替阿知拿到手里啊。 他合上文件夹,刻意对准镜头晃了晃。 “希望我能和诸位一起为集团创造更多效益,当然,我一向尊重别人意愿,为集团鞠躬尽瘁一辈子的员工,如果想提前退休,集团会出资,保证他们的退休生活。” 一番言论,亓官宴可谓恩威并施。 坐实费列罗股权转让的事实,趁机拉拢他手底下的人。 同时告诉他们,费列罗已经拱手相让实权,哪怕他们再折腾,只要外界认定此事,他们做再多挣扎只会有损商业价值。 不如识时务跟着他,走向光明前途;否则,费列罗提前退休,他们就跟着去吧。 主持人虽然没有混过商场,但做节目长期接触的商人多,多少明白了亓官宴的真正来意,此时,主持人忙着擦脑门上的汗,感叹怪不得台长都见不到的人主动联系他们上节目。 豪门家族内里弯弯绕绕,同样血缘的人为了份利益都能争得头破血流,这亓官宴无事不登三宝殿,借用他们的节目只动动嘴皮子就解决一半问题,猖狂又绝情。 果然如传闻所言,他手段狠厉决断,做事全凭心情。 见主持人冷场,亓官宴手中的文件不轻不重扔桌上,回神的主持人赶忙按照准备好的问题问他集团未来发展计划和重心,亓官宴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场面话。 酒店,电视墙前的asa耷拉着脑袋,呢喃着说:“小侄媳妇,小侄子说往后以家庭为中心,大部分时间会在京城,你介意他带长辈跟你一起生活吗?” 他近乎喃喃自语,蔫蔫看着电视,尽管有许多酒店顾客围过来一起看节目,激动地讨论亓官宴的身家、颜值,asa始终感染不了他们的快乐。 或许他的声音太小,南知意没有注意到。 她支着下巴,反思自己花了亓官宴多少钱,那些衣服包包鞋子,她没有具体数字认知,大概每过一周有固定的人来送,钱都是直接从亓官宴卡里划出。 唉,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了。 电视墙里采访告一段落,主持人笑着收尾:“财经杂志上之前报道您是黄金单身汉,今天的节目一旦放出去,恐怕很多仰慕您的千金小姐要心碎一地了。” “最后一个环节,我们节目通常会请嘉宾现场给生意上的朋友打电话聊几句,我刚刚注意到henry你抬手腕看了两次时间,应该是有着急要办的事情,为了节省您宝贵的时间,我觉得今天可以破例,你可以随意联系一个人。” “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一定会选择你的夫人,”主持人揶揄。 亓官宴笑而不语,熟练地拨通铭记于心的手机号,开了免提,放桌子上。 下一秒,南知意的手机在包里响起,她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寻找铃声的来源。 亓官宴的笑容好像穿透电视墙,南知意手忙脚乱按下接听键,趁人注意到自己前,赶紧离开现场,到酒店外头接听。 “喂,”想到是现场直播,南知意分外拘谨。 娇软的声音传来,嗓音甜美轻柔,主持人“哇哦”惊叹一声,似乎没料到对方说中文,而且年龄很小的样子。 要知道,来自异国,能嫁入德萨顶级财阀的女性,少之又少。 德萨豪门世家大多选择圈内商业联姻,互图强强联合,十分注重对方家族血统,如此看来,这位掌权人定是喜欢极了他的夫人。 亓官宴语气像平常般温柔缱绻,“阿知的吻,我让更多人看到了,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了,下班后,阿知能来接我吗?” “……” 白皙的脸颊有些红,南知意羞于高调的示爱,又甜蜜于他不加遮掩的偏爱,因为他的话,心脏跳动的很快。 “好。” 听到南知意答应,亓官宴松了松领带,昳丽俊美的面庞平添一层妖冶,完整露出修长的脖颈,让所有看到的人为之沉迷。 “到办公室接我。” 那深沉的声线深沉低磁,尾音压得隐晦,南知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歪,再被亓官宴牵着话题走,她的脸绝对滚烫的能煎鸡蛋,赶忙转移话题。 “二叔也在,我们一起接你!你先忙,我订餐厅,晚上在外面吃饭。” …… 财经访谈一经播出,亓官宴集团内部炸了窝,大家早知道大boss有个娇养的小妻子,可从未见过真人,没想到最为古板的前任老板费列罗,如数相赠手中股权。 集团上上下下,除了扎堆八卦小夫人外得宠,心思最为活跃的便是费列罗的手下。 他们了解亓官宴的狠辣手段,细细琢磨来,费列罗赠与股权真假完全无所谓,毕竟亓官宴更有能力带他们赚更多分红,不如对费列罗打个马虎眼另投明主。 一个节目,费列罗损兵折将,他强忍冲动,硬挨到亓官宴结束访谈回集团,直接冲到顶楼破口大骂。 “白眼狼!我要是知道你这样歹毒,当年我就直接让你跟那个女人滚回京城!” “我那没用的父亲如果有我两分歹毒,我现在或许跟您口中的‘那个女人’自始至终在京城。” 亓官宴的声音寒冷至极,像是嫌恶透了对方,又无关紧要费列罗贬低的话。 从他最后一个亲人自杀身亡,他与费列罗的血缘关系彻底断了。 讥笑一声,亓官宴看了看办公桌上的股权转让书,蔑视道:“我接手你经营的公司时,业务仅限德萨国内,我用九年的时间跃居北美走进欧亚,换来今天的成就。” “你的股份,早超越公司本来价值的数千倍,即便你不盖章走程序,我有一百种办法令你失去所有收益。” 费列罗气的说不出话。 只见他风轻云淡打开文件夹,亲手摆放到他面前。 “祖父,你给阿知的赔礼早点办理清楚比较好,我也不知道这些个股份所属的公司会不会在下一单生意赔钱,如果那些办事粗心的经理一不小心签错生意合同,搞的公司破产负债就不好了……” 黑色真皮办公椅转动,亓官宴背过费列罗,面对落地窗外无数摩天大楼,眼神冷傲,笑的渗人。 自己的人生,主宰者为自己,撒旦知道了,也会替他开心。 明尧跟着收到威胁气炸的费列罗回去盖章,这时,亓官宴的手机响了。 他的心情不错,没看打来电话的是谁,随意点了接听键。 “henry,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你的妻子教唆手下人打伤我孙女,在德萨的地界,她未免太猖狂了!” “哦?”听到老查理的怒喝,修长的指尖把玩着的钢笔停下,亓官宴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猖狂……” 第124章 看阿知今晚的表现 老查理没料到亓官宴顺着自己的话说,愣了愣神。 正要得寸进尺,让他来医院一趟,就听得亓官宴风轻云淡地说,“德萨的地界是我的,她想打谁都可以,你到我面前告状,确实猖狂。” 没想到,他家小孩胆子变大,敢揍人了。 亓官宴噙笑拿起外套下楼,驱车到南知意定的餐厅,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等不到约定时间她来接自己。 他提前给san打了招呼,让他们先进去,自己稍后到。 五点钟的莫洛餐厅,钢琴声悠扬,因为时间尚早,前来用餐的顾客稀稀落落。 长腿往预定的餐桌走去,asa眼尖地看见亓官宴,咧着笑,挥着手臂示意。 亓官宴侧头环视一圈,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眉峰微拧。 “阿知呢?” 男人声音略沉,欣长的身躯站定原木桌前,环视一周,并未落座。 asa努嘴,心里酸得很,“阿知阿知,阿知去卫生间,来了就问阿知,不问候一下二叔——” 视线一黑,脑袋突然盖来个东西,asa哀怨的话,只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亓官宴把外套扔asa头上,移步到卫生间的方向,拐过藤萝绿植做的隔断后,听到娇软的声音传来。 只是,那声音蕴含恼怒。 “……我说了,我们已经两清,如果你坚持再要说什么要补偿我的话,我会让我先生来跟你详谈!” 背对他的男人身形清润修长,言语稍有拘谨,“阿知,我知道自己对你造成的伤害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只要你肯提要求,我会尽自己的所有弥补你。” 阴魂不散! 南知意一时半会儿只想到这个词形容眼前的人。 离开京城两个月,远在七千公里外的德萨,竟然遇到阚子臣,他不是定居法国,怎么会来这里,还好巧不巧地在她出卫生间时碰上! “阿知,过来。”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来的恰到好处,南知意眼睛一亮,绕过阚子臣飞扑到来人怀里,“老公~” 听到她亲昵的称呼,低敛的眉眼松开,圈住纤细的腰肢,低头吻在她白嫩的脸颊。 亓官宴看了一眼阚子臣,对方迎上他的阴鸷目光,下意识避开。 稍作停顿,阚子臣整理好心情,坦然一笑走去,“初次见面,你好。” 阚子臣一身休闲西装,蓝色竖条纹斜领口外套在腰间用同色细带固定,斜分蓬松发型显得他年轻的脸庞富有朝气、平易近人。 俩人默契地没有彼此伸手问好,南知意与阚子臣多日未见,他一如从前,说话的语气照旧带六分温柔,四分笑意。 亓官宴审视片刻,紧紧握着南知意的手,心中默默承认,他在阿知面前装的再好,也比不过天生如此性格的人。 阚子臣面向亓官宴笑着介绍自己,“这家餐厅是我开的,离开京城后,我一直在法国,后来用变卖公司的钱收购了一家连锁餐饮公司,这次只是临时来看一下餐厅的经营状况。” “嗯,”亓官宴淡淡,“你还有做别的产业吗?” 淡然的语气像是问今天天气如何,晴天还是有雨。 南知意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望着他如常的眉眼深入探究。 平静,非常平静。 就在她疑惑时, 亓官宴终于冒出醋酸味,温雅不失礼数,“我以后会让夫人避开你的店用餐,今天临时有事不能给你捧场了,再见。” 说完,留下错愕的阚子臣,这人这么直白? 南知意和亓官宴手拉手到餐厅门口,一路上亓官宴的气压都很沉,南知意蓦然想到什么,挣脱开他的手,小跑着折回餐厅座位前。 她气愤地夺走asa手中的红酒杯,浅眉怒瞪,压低声音,“你早就知道他来德萨了对不对!” 否则,前几日,他无缘无故提备胎、阚夫人的鬼话做什么! asa还在座位上等着俩人回来吃饭,突然被她来一句这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拿着红酒而来的阚子臣接走话: “我和asa在罗德里克是同学,所以前几天来德萨,我先见的他。” 闻言,南知意偷摸狠踩asa一脚,抓起一块涂了奶酪的面包堵住他即将冒出的惨叫,动作迅速利落。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生气,南知意装作若有所思点头,然后扭头,露出一排阴森森的小白牙,看向asa。 “二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同学相见了,我回去熬夜练练画技,以备不时之需。” 在亓官宴忌讳上蹦迪,asa的遗像她亲自画! 目送窈窕的身姿消失在餐厅门口,良久,阚子臣收回目光。 坐到asa对面,自顾倒了一杯红酒。 asa蔫蔫的,和小侄子的晚餐没了,“我要知道这家餐厅是你的,我就不让小侄媳妇订在这里了,话说回来,你不会对小侄媳妇贼心不死吧?” “有心无力,”阚子臣笑着承认,放弃一个人不易,他做到离开,做不到忘记。 亓官宴的身份地位、资产,他十辈子都追不上。 何况,亓官宴在公众面前给南知意的体面,令所有人知道他的偏爱,这点,阚子臣无法突破家人的关卡,给不了她。 大概走错路时,再无可能。 西洲庄园。 厨房本来接到通知,先生夫人在外面用餐,不用准备二人的晚饭。 因着俩人临时回来,厨房开始忙活,食材都是现成的,顾姨也加入其中帮忙,紧急做出一桌饭菜。 下手抓了一只鸡腿,南知意大口咬掉一半,恨恨道:“你二叔太过分了!” 阚子臣曾去克罗地亚进修两年,后来因为与自己的事情纠缠,被周卿再度送去,前后时间差加起来,足有三年半。 他们俩关系亲密,指不定asa早就先亓官宴一步,知道她的存在,南知意气的就是这个。 亓官宴吃味,“我是最后一个认识你的,阿知得补上。” 小脸一怔,怎么补? 抽了一张纸巾,亓官宴擦拭掉南知意唇边的油渍,接着拿走啃得干净的鸡骨头,慢条斯理地再擦她的手。 动作轻柔仔细,连指缝都用心去擦,南知意莫名缩了缩手指,又被他攥的更紧。 南知意试探着说,“我们结婚了,一直在一起呢,还有很多时间补给你。” 亓官宴眸底深深,“看阿知今晚的表现。” “来啦,我刚刚熬好的,趁热喝。” 顾姨的声音打断亓官宴要生吞人的眼神。 两碗中药一人一碗摆好,在顾姨热切的眼神下,南知意顾不得窘迫,端着小碗一饮而尽。 南知意苦的龇牙咧嘴,接来亓官宴送进嘴里的橙汁软糖猛嚼,含糊不清地说,“我先回房洗澡,你多吃一点。” 亓官宴点头。 修长的手指捏着药碗轻轻晃动,浓烈的苦汤药味道随着热气散发进鼻腔。 顾姨目光灼灼,似乎在说“喝呀,赶紧喝。” 第125章 技术差强人意? 看着药碗,亓官宴眼底的意味耐人寻味,顾姨等了很久,他没有问其他的,噙着唇边不明的笑,喝的干净。 “表少爷,”顾姨一边收拾碗筷,闲聊家常,“夫人年龄小,不懂夫妻过日子是怎么回事,这有了孩子啊,俩人才能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的。” 怕亓官宴介意自己多嘴说他私生活,顾姨接着解释。 “我是个佣人,这些话不该从我嘴里出来,老太太一直挂心着您,她知道您喜欢夫人,不管夫人身体如何,只要您喜欢的她老人家都喜欢。” “这两天给夫人熬的药只是调理气血的,老太太想让我替她给您说一句,结婚了日子就不是自己的,要不要孩子您得和夫人商量,别遇到事都憋在自己心里。” 语重心长说完,顾姨端着空药碗默默离开餐厅。 亓官宴寡言独断,正是他太过优秀带来的弊端,集团的事需要他拿主意,谈合同签合约需要他决策,他习惯命令别人,让别人按照指令来办事。 顾姨的话,因为阚子臣的出现,带来一分难以言说危机感,他沉默片刻,多少听进去一些。 回到卧房,他静坐床边,抬眼望去,房间里摆满了南知意亲手打理的花瓶、窗帘、或者可爱的玩偶,零零碎碎挤满了本该清冷空旷的房间。 听着浴室里洗澡的水声,亓官宴感觉自己浮躁的心都静下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收到san发来的照片,解锁打开,平静的心瞬间躁动了! 他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这样暧昧了! 浴室的水声停下,高大地身躯一下子从床上弹起,亓官宴心虚地捂住手机,蹑手蹑脚出门,钻到书房打电话怒问san。 “谁p的?给你两个小时,把人抓过来,我亲自剁了他爪子!” san:“原相机拍摄的,今天夫人在场,我没敢给您看,我托赛维管家把拍摄照片的手机放您书房了。” 接着,san将小苏晨party上发生的事情悉数禀报。 亓官宴冷笑着删除san发来的照片,拿到赛维放在抽屉里查理苏苏的手机。 不需点开相机,按开电源键便是那张做屏保的照片:酒吧门口,他略微垂头,眉峰深拧,一侧胸膛前金发女人充满爱意地凝望他,距离之近,宛若有情人。 亓官宴记得那天和李达他们喝酒,他着急地从莫洛酒吧出来,迎面与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从拍摄的角度看,好像他低头心疼地扶着这个女人。 明明当时他烦躁的很,一把推开来人! 若是查理苏苏将照片发给自家小妻子,后果难以想象,不过,敢占他的便宜,这个痴心妄想的女人死定了! 书房门被人敲了一下,缓了两秒钟,一个小脑袋探进来,“我进来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手里的手机顿时变得烫手,亓官宴手忙脚乱塞文件夹里面,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不、不会。” 南知意洗完澡,浑身浸透了蜜桃味沐浴露的味道,娇美的脸颊携带浴室里的热气,眼睫水润润的。 碍于自己穿的是裙子,南知意挤进他与办公桌中间,眨着眼只侧坐到有力的双腿上,圈住他的脖子,屁股不老实地挪了挪。 亓官宴呼吸重了几分,洗干净,送上门的桃子白白嫩嫩的,勾的人想咽口水。 宽厚的手掌掐住纤细的腰肢固定,“我的老婆要在书房里表现吗?” 即便亲昵过无数次,南知意对他沙哑嗓音里溢出的情话仍旧无半分抵抗力。 尤其他蓝色的眸子凝视着自己,仿若无边的深海,洒满了夜空的星子,绝美的景色里,只安放了她一人。 南知意的手顺着男人后脖颈,缓缓移到他脑袋上,把他压过来,方便自己索吻。 浅尝即可的吻,逐渐演变成男人深入品尝,粗喘着气,长臂扫走办公桌上一切碍事的东西,“哗啦”一阵响声,掉到地板上。 “唔?”南知意未喘着气,低头看了看落在脚步边的东西,认出是查理苏苏的手机后,恍然回神。 “等一下,唔……” 她艰难推开亓官宴的手,凌乱的裙子随着她弯腰,松松散散垂下。 南知意捡起手机,疑惑不已,“san收走查理苏苏的手机,用里面的内容威胁她,是什么?” 说着,就要打开看。 “阿知!我们要个孩子吧!” 猝不及防间,亓官宴失声一叫,声音震耳欲聋,南知意吓得手一颤,手机掉地上。 白色蕾丝长款披衫早落在男人腿上,女人圆润的肩头一个殷红色爱痕,薄纱裙堪堪挂在美丽的身体上,已然半醉沉迷。 气氛中断,细嫩地手指拉了拉肩带,南知意捂着惊魂未定的心口,“不就是要孩子么,你喊什么!” 亓官宴赶忙将手机踢走,俊美的脸庞滚上些烫意。 “你一直不想要孩子,吃过一次避孕药,总是很抗拒我,我、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快速掠过手机的话题,他叩住南知意的腰,微微用力一提,将她放办公桌上坐着,握住她的脚放自己腿上暖着。 医生说她不易有孕,体质差,想来是这个缘故,即便在盛夏,她的脚也是凉的。 莹白的脚丫踩在黑色西装裤上,每根圆润的脚趾都泛着淡淡的粉,亓官宴忍不住包裹在手心,解开衬衣扣子,藏进胸口捂着。 四目相视,感受到他的怜爱,南知意羞愧垂头,声音几乎小的听不到,“你上次吓到我了,我赌气吃的。” 辩出她内心的惧意,亓官宴抬手,轻抚着纤弱的背脊,苦涩不已。 相对无言,背上温热的大手逐渐垂落,男人的头埋进她的膝盖,经过精心打理的短发混着定型啫喱水,蹭在光裸的肌肤上,略微有些冷硬感。 南知意动了动腿,手指插进深栗色的头发里轻揉,“也不全是啦,你那次弄的我特别疼,以后能不能不要总弄疼我?” 亓官宴抬头,意思是他技术差强人意? “就是那个……”说得太直白,南知意脑袋恨不得埋胸口里。 她局促地抠手指,抵在他心口的脚趾一同缩了缩,想退回来,却被大手按住,等她接着说。 支吾半天,南知意捂住亓官宴一脸怀疑他自己的眼神,隔绝开求知若渴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完。 “你以后不要来一半就提着我换地方,掐的我腰疼,而且我没力气,也不想每次直接进入主题!” 脸颊燥热的很,南知意吐露完实话,用力抽回自己的脚,踩着男人的腿,身子缩进他宽阔硬实的胸膛里。 奋力拉来他敞开的衬衣,遮住自己的羞臊。 第126章 吃的多大概是昨晚累到 怀里的人小小一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十根嫩白的脚趾都往宽大的衬衣里缩了缩,淡粉的颜色加深,变得粉红。 长臂拢住娇小的一团,搂的紧紧的,亓官宴狭长的眼尾染了几分笑意,声线柔和。 “是我忽略的阿知的体验,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下次注意。” “不能在外面!” 南知意赶紧提出要求,声音从衬衣里传出,瓮声瓮气的。 “没有了吗?比方说时间要不要久一点,或者姿——” 小手烫的不能再烫,猛地捂住男人的嘴,“没了没了没了!够、够的。” 南知意腿软的下不了地,这个男人真拿捏住她了,说起这些事简直要了她命,呼吸都被他收走大半。 亓官宴嗓音哑的厉害,凑到小巧的耳垂边,“书房算不算外面?” “嗯……不算,”她认真想了一下,自己的家,哪里都不算外面。 “唔~” 热吻紧随而至。 男人垂头,温柔擒住柔软的唇,无比小心,像对待珍贵的宝贝,轻缓的吻落在红唇、脖颈、锁骨…… “我会按照阿知的要求慢慢来,不着急的,记得呼吸。” …… 时间过得细密绵长,南知意手脚脱力,只记得自己在他的温柔下,哭的比以前更狠了。 抽噎着软在办公桌上,最后又恍恍惚惚地被他抱回卧房浴室清洗。 躺回暄软的被窝里,眼睛半眯半醒,快要闭眼时,洗完澡吹干头发回来的男人,钻进被子里吵醒了她。 “糟糕!” 一声惊呼,南知意挣扎着清醒,都怪他把自己带偏,她去书房,可是有正经事要问他的。 “阿宴,我今天的行为是不是破坏了安娜给晨晨举办的party?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怎么说?” 南知意纠结死了。 亓官宴按灭床头的水晶玫瑰花吊灯开关,拍着她的后背,“不用多想,安娜本就不想和查理苏苏来往,出了今天的事,安娜得感谢你,接下来她很长时间不用见那个女人了。” 漂亮的眸子充满疑惑,南知意忽扇着眼睛问:“为什么?” 安娜与查理苏苏俩人是大学同学,私底下经常来往,由此推辞,关系应该可以。 “算起来,查理苏苏是安娜远亲,但查理苏苏的母亲出身普通,很早辍学,混迹夜店酒吧场所,机缘巧合之下和老查理的儿子度过一晚……”亓官宴给她解释。 几个月后,查理苏苏的母亲发现自己怀孕,却不清楚孩子的亲生父亲具体是谁,碍于德萨的法律,怀孕不能私自堕胎,只能生下来这个孩子。 查理苏苏的母亲没有固定收入抚养孩子,全靠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赚钱,查理苏苏有样学样,整天夜不归宿,加上疏于管教,母女俩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关系极其恶劣。 在查理苏苏十八岁时,她母亲重新在夜店遇到查理苏苏的父亲,才揭开她的身世,无奈,查理家不认这样的女人,最后松口只肯接走查理苏苏,查理苏苏甚至没有犹豫,直接甩开抚养自己的母亲进入查理家。 人生最重要的十八年时光,足够一个人定性。 即便查理苏苏享受着德萨顶尖家族的培养改正,也难以端起大家族贵小姐的形象,安娜从头到尾都苦于查理苏苏的纠缠,各种原因便是这样。 如此说来,南知意明白了,怪不得查理苏苏说话无礼,与泼夫骂街别无二致。 再多的钱只能堆积她外表的华贵,骨子里的潜意识做派,还需她自己观念的改正。 “不对!”南知意想到最重要的一点,眉头深皱,“既然查理苏苏是这样的人,你祖父为什么还擅作主张给你们俩订婚?” 亓官宴把她抓回被窝,无奈地说,“查理家对外宣称她是走丢的孙女,对外瞒的紧,知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我祖父也不知道,睡吧,不提扫兴的人了。” …… 一夜好眠,睡到次日九点多,俩人才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照旧,顾姨首先端来一碗汤药,笑眯眯地送他们面前。 闻到作呕的味道,南知意皱着一张小脸,趁顾姨去厨房端汤,苦巴巴地望向亓官宴。 “老公,苦,我不想喝了。” “昨晚忘记问阿知了,阿知是不是不讨厌有我们的孩子?”亓官宴捏了一把软乎乎的脸颊,笑容宠溺。 南知意连连道:“不讨厌不讨厌,只要你不惹我生气,就不会讨厌的。” 他娇养的人,学会拿小情绪挟持他未来的孩子威胁他了。 亓官宴无可奈何,端来她手边的药碗,替她喝了个干净,赶在顾姨回来前,把空碗放回去。 顾姨见南知意喝完,眉眼喜不自胜,“您总是手脚凉,月经都爱推迟,老太太特意咨询的老中医,又开了新药方,我这就按照方子抓药去。” “啊?还要喝!”顿时,南知意如霜打的茄子,恹恹搅弄着碗里的肉羹,没精打采的。 亓官宴喝掉他自己的药,沉声道:“顾姨,不用抓药了,我喝着太苦影响食欲,晚些我联系祖母说明。” 顾姨迟疑,不吃药怎么调理身子,不调理身子怎么要孩子,恐怕嫌苦的人不是表少爷,而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夫人。 正主发话,顾姨也只好照做,心里盘算着给南知意煲些补身体的可口药膳,多多少少吃回来些。 嘴巴里没有苦汤子味,南知意胃口大开,专挑着肉吃,一盘子牛肉锅贴,她自己吃了一半,又吃了一大份煎黑胡椒鸡胸肉。 捧着碗,喝了多半碗牛肉羹,才算撂下筷子。 揉着吃撑的肚子,南知意不好意思地望向顾姨,“顾姨,中午能吃酸梅鹅和鲜辣小排吗?” 见顾姨点头,南知意眉眼弯弯,到客厅看电视,喝花茶,不误练习绘画。 顾姨与亓官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睛里看到惊讶。 顾姨:“夫人饮食一向清淡,今天早上多吃了平常三倍的饭量,想吃酸的、还想吃辣的,不会是有了吧?” “……不会,”亓官宴沉思,吃的多大概是昨晚累到,所以大量补充。 况且,她月事刚刚过去,这几次在安全期内,不可能怀孕的。 收拾着碗筷,顾姨疑惑地想不出头绪,便让亓官宴等下联系老太太时,问一下怀孕的人吃这些补药有没有影响,以防万一。 亓官宴应下,到客厅里陪着南知意喝了两杯茶,古怪地盯着她肚子看了两眼后,起身到阳台联系老太太。 第127章 你现在像狮子,想吃我 德萨上午十点,是京城晚上十点。 老太太平常每天这个时间点按时睡觉,亓官宴本不想打扰她的,但有关自家小妻子的事情,他得立马解决才能安心。 视频很快接通。 很巧,该在卧房睡觉的老太太,正坐在客厅,“小宴,小知呢?” 自从亓官宴结婚后,老太太见面,首当其冲问外孙媳妇,乖乖巧巧爱笑的小姑娘,可比冷冰冰的外孙可人多了。 长指握着手机,亓官宴转换镜头,方便老太太看到客厅里对着画架构思的南知意,温声道:“她在学习,等九月初,重新修大四。” “好好,小知想继续读书或者在家都行,”老太太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开始问重点,“我托顾姨熬得药你们俩喝了没有?” “祖母,顾姨熬得药不是调理气血的吧?”亓官宴发出疑问,哪里有妻子气血不足,丈夫陪着一起药补的,老太太的小心思骗得过顾姨,骗不过他。 “我老婆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亓官宴多疑,老太太可不惯着他,眼睛一瞪,顿时收起笑容,拉下来脸教训他。 “长这么大个子,就是不长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整日苦哈哈对小知瞒着她的身体情况,活该你受累。” “正好,我给她调理身体,你也一道陪着喝苦汤子长长嘴……” 还没数落完亓官宴,老太太的手机被亓书研抢走。 “表哥,阿知身体差,万一你们俩一辈子真没孩子,你不会嫌弃她吧?”亓书研担忧地问,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好朋友着想。 “呸呸呸,乌鸦嘴!”老太太手指头使劲戳她头上,“就算小知没孩子怎么了,你表哥和小知俩人好好的就行!” 在亓书研捂着脑袋喊疼中,老太太拿回手机的主导权呵斥她: “我这个老婆子半夜不睡觉,还不是操心你的人生大事,你自己都没和那个叫什么御的掰扯清,少来掺和你表哥的事情。” 一个不洋不中的臭小子,脑袋上顶着小辫子,整天吊儿郎当不着调跟在亲孙女屁股后头献殷勤,三天两头提着东西往家里送,老太太想想就犯头疼。 赶走亓书研,亓官宴开口问老太太,“祖母,如果怀孕的话,喝您的药有影响吗?” 闻言,老太太一愣,喜上眉梢,“小知有了?!” “没,我先问问,”亓官宴神色不自然地将南知意身体情况向老太太复述了一遍,以防万一,先问问比较安全。 老太太拍着胸脯保证,“我亲自到医生那开的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就算怀孕了对胎儿也没影响,不过,你说小知月事刚过在安全期,口味的改变也说明不了什么,你让顾姨帮忙注意着些。” 本该是婆婆操持的事,老太太因为亓官宴的母亲去得早,不得不操心着他生活的琐碎,心疼他,也心疼同样没了母亲的南知意。 两个人不懂相处,不会沟通,全凭感情凑一起,令人很难不担心他们的生活。 末了,老太太将自己托顾姨说过的话,又重复叮嘱亓官宴一遍。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你们夫妻商量着来,你们高高兴兴的我就高兴……” 亓官宴一一点头,孩子确实无所谓,每次见苏墨家的俩哭精,他只想打包扔大西洋的孤岛上。 他想到如果自家小妻子半夜哄哭包,怎么哄也哄不好,准得陪着一起哭。 她哭,他又得哄。 有这样头大的日子,他宁可直接哄小妻子,把人哄高兴,还能亲亲抱抱,俩人挤一个被窝睡多香。 踏着轻快的步伐,亓官宴回到客厅,南知意正抱着手机和亓书研聊,他默默坐旁边,拿来她画的作品看。 画如其人,她娇娇软软,性格温吞,笔下线条细腻,塑造的人物给人一种传神的灵动感。 只是,怎么越看越不对! 所有的作品,都是以成年男人上半身为雏形创作。 这张完工的画,男人肩宽胸健,黑色衬衣包裹着健硕有力的肌肉,她用竖耳杜宾犬头代替男人的脑袋,狗头眉眼微拧,好似冷眼肃面的坏蛋。 另外画了一半的,是眼镜蛇脑袋,吐着森寒的蛇信子,眼神寒冷。 再看下一张草稿,西装革履的山猫,支棱着的耳朵上各一撮黑短毛,凶悍无比。 虽然没有画五官,但它的衬衣领口处勾勒一个深色唇印,已然出卖了原型是谁。 她特意在动物脑袋上加了浪漫的花环,或者耳朵上别了枝小小的花朵,中和了动物的眸底散发的危险,亓官宴仍感受到它们眼神的不善。 他连着吸了几口气,一把夺走手机,终止南知意的通话。 后者手中落空,愣了一秒后,气恼地去抢。 “你快还给我,我还没和书研说完话呢!” 亓官宴把手机塞裤兜里,按得紧紧的,“她的话我都听腻了,你给我说说这些画什么意思!” 这俩人聊天,无非是亓书研问,她答,最后再绕回卓子御身上。 卓子御脑子抽风,跑京城进亓官夏公司里上班,小算盘打得他在德萨都听见了,打算一边讨好未来岳父,一边做亓书研的助理,从工作入手接近她,让她回心转意。 殊不知,这样拙劣的手段,费力不讨好,只会让未来岳父嫌他没出息。 “老实交代,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样的形象吗!”懒得理卓子御的蠢事,亓官宴单手钳住南知意两个手腕,两条大长腿把她夹住。 制服住张牙舞爪的人,亓官宴把画拿到她眼前。 南知意被他大力箍的动不了,小脸染了气恼的红晕,“就是画得你凶我的样子,你不让我画,我画二叔行了吧!” 正好,她还没画过遗照,拿他练手。 还敢画别的男人!一听这,亓官宴扔了画,一手仍钳着纤细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叩住她的后脑勺带过来,他用力吻在娇嫩的红唇。 手掌的力气很大,他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撬开紧闭的牙关,夺走所有稀薄的氧气。 南知意唇边湿润润的,对于亓官宴的强吻又气又恼,就在感到自己快窒息时,亓官宴松嘴,她抓住机会追过去,尖牙一口咬在薄唇上。 “唔!” “嘶——” 刺疼袭来,亓官宴动也不敢动,赶忙松开钳制细腕的手掌,扶住南知意的腰身稳住,生怕她急眼咬走一块肉。 口腔溢进温热浓稠的液体,铁锈味涌来。 受害者没发火,肇事者止住恶行后,“啪嗒,啪嗒”掉出豆大的眼泪,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现在像狮子,想吃我,”娇气的嗓音软乎乎,委屈巴巴的。 “客厅里吃阿知,似乎不错,”亓官宴挑眉,好像真的在想这样的可行性。 第128章 别在我老婆面前乱说话 她本就长得漂亮,眼眸常常透着潋滟水光,吻过之后,红润的唇瓣微微发肿,沾染了他的血迹,混合出惊心动魄的美。 亓官宴自愿沉沦,用指腹轻轻沾染,而后抚走娇滴滴的眼泪,眉眼的温柔无边无际。 “阿知喜欢温柔的我,还是斯文优雅的我?” 总归,不是他冷冰冰、绝情的模样,亓官宴有自知之明。 南知意赌气,找了个选项之外的回答,“我喜欢对我笑的你!” 对她笑,亓官宴只会对她一个人笑。 他的笑最为温和,堪称完美,可找不到瑕疵的笑容,犹如人为刻意伪装,一厘一毫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他有时候会散发自内心欢愉,狭长的眼眸微眯,那笑容浅浅,迷人不自知。 此时,听到她的回答,亓官宴眉眼弯下的弧度恰到好处,噙着宠溺的微笑,低头吻在她手背上。 “很香,有阿知在,我才会笑。” 细嫩的皮肤敏感,感受他嘴角的笑意,却不知他紧皱的眉。 因为,亓官宴在听到她的选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昨天才见的阚子臣。 那人贯会用笑容迎接每一个人,连asa那样的无赖,都能与他和平相处,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的确用笑容做到很多事,例如,参与南知意的过去,含笑帮她周旋人际关系,她喜欢‘笑’,谁知是不是受到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亓官宴确定她厌恶伤害过她的阚子臣,可依旧不受控地胡思乱想,大概,他该多吃几片药了。 他搂着南知意,想把人揉进骨子里,语气柔的不像话,“别气,我坐这里,笑着给你画。” 南知意从他怀里出来,扬起下巴,“那你脱了衬衣,我要画人体肌肉!” “好,”亓官宴毫不犹豫答应,说着,开始解衬衣扣子。 送果盘的赛维脚步一顿,没眼看他哄夫人的便宜样,步子一拐,驱散客厅里的佣人临时放假半天,省的她们看到不该看的画面辣眼睛。 修长的手臂慵懒搭在沙发扶手上,亓官宴倚着白色皮质沙发,黑色西裤剪裁得当,包裹着遒劲的长腿,完美贴合每寸线条,宽松恰到好处。 再往上,经过手工真皮腰带,腹线自隐晦深处延伸到腹肌,每块肌肉匀称紧实,散发出性感的爆发力量感。 他深栗色的头发被打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浓眉底下一双蓝瞳深沉难测,目光始终凝视着她,似乎能穿进她心底。 南知意避开他深幽的眼神,明明她被眼前近乎完美的曲线吸引到,还要摆出一副欲盖弥彰的嫌弃的样子,模样傲娇。 注意力移到画纸上,笔下先绘出造型,然后逐渐细化,从宽肩,窄腰,到腿,过程十分顺利。 那双蓝眸她凭着记忆画出,坐在木质画架前,她频频观望亓官宴的薄唇,迟迟下不了笔。 “你别假笑了,”南知意放下笔,还不如画他吓人的样子来的快。 亓官宴脸一沉,他哪笑的假了,腮帮子都为她笑僵了! 南知意走过去,两根食指一左一右点在薄唇两边,撒娇地说,“老公,我想画完画抱着你午睡,可以像昨晚那样亲亲吗?” 昨晚…… 蓝眸加深,薄唇浅笑。 西裤紧绷绷的,亓官宴松了松皮带,腰间布料垂下一角,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双腿敞开,穿了手工定制皮鞋的脚自然落在地面上,他捏了捏软软的脸颊,宠溺着回味。 “亲哪里都可以。” 两根细细的手指同时定住他唇角微弯的弧度,南知意满意地命令他,“对,就是这样,你不要动,我很快就好。” 亓官宴的唇形菲薄,线条锋利,她一笔构成,再比照光线,画出明暗对比即可。 最后一笔落成,南知意看了看沙发上眉眼温柔缱绻的男人,对自己的画更满意几分。 没等拿给亓官宴点评,客厅里来了两个常客。 亓官宴自然地拿来手边的衬衣,不慌不忙穿上,相比较下,南知意完全没他的从容,手忙脚乱拿了张空白的画纸挡在新做的画前,脸红的很。 心里虚虚的,好像做亏心事被抓包。 客厅里脱衣服,解腰带的举动,怎么都感觉哪里怪怪的。 李达吹了声口哨,挤眉弄眼地故意挤亓官宴身边坐,“噢哟,还有给小嫂子做模特的情趣,夫妻感情生活很和谐嘛!” “那是,”苏墨打趣着说,“你以为咱们的henry跟你一样,只会打打杀杀的么,要不然怎么娶到温柔似水的小嫂子。” “你是说琳达粗鲁喽!”李达举起拳头挥苏墨面前,温柔似水是亓官宴的口味,他就喜欢琳达有事直接揍人的样子,不用哄,一顿拳头轻松解决。 南知意快速收拾好画架,不经意间抬眼望到李达,惊诧出声,“你的脸过敏了吗?!” 李达左眼整个乌青,另外一边脸上叠加了两个巴掌印,经过一晚发酵,乍得看去,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肿。 难为南知意第一眼没看出是被人打的,还琢磨着他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夫妻情趣,纯属李达个人爱好,就跟你们脱了衣服在客厅激战后画画一样,”苏墨笑嘻嘻插话,完全不顾及两边当事人感受。 闻言,雪白的脸颊‘腾’地叠加了蘼丽的绯红,南知意一时接不上他直白的话,觉得自己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无措地站在原地。 私下,亓官宴跟她说过些霏霏靡靡情话,她闭着眼接受,从没顺着他说什么荤话,这会儿,在外人面前,真接不来露骨的话茬儿。 正当她想选择干笑两声遁匿时,头顶响起一道低磁温柔的声音,“不用理他的话,画架太重不用挪,你先去楼上看看新送的衣服喜不喜欢,等下他们走了接着画。” “嗯。” 亓官宴解救了南知意的窘迫。 她乖巧点头,放下画架,手里被亓官宴放进来她的手机,不由得眉眼弯弯,高兴地上楼回亓书研的消息。 人走后,凉眸睨过苏墨,“别在我老婆面前乱说话,她年龄小,脸皮薄。” 苏墨‘啧啧’两声,不以为然,“行,这话留给你晚上被窝里说。” 长指扣好最后两颗衬衣扣子,重新坐回沙发,亓官宴双肩后倚靠背,稍稍抬腰束上真皮腰带,片刻整理完自己,俨然恢复清冷禁欲的形象。 深邃的眉眼淡淡,眼神清漠,宛若与刚刚的温柔缱绻是两个人。 “有事?”他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给人一种没事别来找他的感觉。 第129章 阿知,我有病 李达怔了怔,靠!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没事就不能来找他了吗! 想当初一起做单身狗的时候,他亓官宴熬最晚的夜,喝最烈的酒,咋地,瞧他这副德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甩开兄弟从良了。 李达紧皱眉头,衣服上下口袋摸了半天,后知后觉意识到因为琳达怀孕,他早戒烟了。 于是看向亓官宴,“你烟呢,还不赶紧掏出来招待兄弟!” 苏墨自己拿了个茶杯,倒上现成的花茶,小口喝着,悠哉地样子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预料之中,老婆奴亓官宴撇开李达伸来的爪子,淡淡开口,“没有,吸烟有味道,我老婆可能不喜欢。” “你——!”李达一滞,拍桌而起,张嘴扯到琳达打的伤处,捂着脸缓了许久。 家里一个欺负他的,出来了,亓官宴又给他添堵。 李达咬牙怒问,“你老婆没怀孕,你装清高计较个什么!” “噗——”苏墨忍不住了,同情地拍了拍李达,“你还是说正事吧,否则跟他真做不了兄弟了,如果琳达带娃跑,你还可能丢了老婆和孩子。” 提起这事,李达的脸更疼了。 查理苏苏在宴会上对琳达疯言疯语,琳达为了他本就忍着嫌她出身差的公婆,出了这事后彻底爆发,直言要么搬家,要么离婚。 夹在爸妈和琳达中间,李达自然向着怀孕的老婆,便留在客厅和家人说搬家的事,结果气的亲妈狠打他一巴掌。 琳达去房间收拾东西,见李达迟迟没有回屋陪她,于是自己拉着行李箱出来,为了在公公婆婆面前出气,狠狠打了拉扯她的李达一巴掌,又赏给他一拳。 最后,小夫妻俩确实搬家了,可李达也被家里停卡了,想想房子都是琳达出钱租的,李达憋屈的只想揍死查理苏苏。 夺走苏墨刚刚满上的花茶,李达灌进肚子里多半,眼神阴狠犹如凶狠的野兽,“老子非得把这个女人抓过来,亲自割了她的舌头,缝了她的嘴!” 长眉微挑,亓官宴漫不经心,“你有什么主意?” “当然是老规矩!”李达咬牙切齿。 “切,”苏墨鄙睨李达,“咱们的好老公henry,为了抱老婆双手洗白白,他才不会答应你。” “好,”出乎意料,亓官宴应下,并且给出具体时间,“三日后,我要整个查理家族的人为猎物。” 薄唇冷笑,阴森至极。 得罪他的人就该死无全尸,占他便宜拍照片的人,要怎么处理才好呢?亓官宴给自己三天时间慢慢思考。 他拉开面前大理石茶几抽屉,取出压在最里面的烟盒,摆好烟灰缸,点了一支烟慢慢吞吐。 冷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夹着烟抵在唇边,袅袅烟雾徐徐散开,冲淡了花茶的玫瑰幽香味。 “藏得还挺严实,”李达吐槽亓官宴,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大口,就是这个味啊,想死他了! 苏墨很少吸烟,这俩烟民在他旁边吞云吐雾,凛冽的味道勾的他心痒痒,不由学着俩人也来了一根。 李达夹着烟,寸头放恣不羁,“你们俩给我凑点钱买房,再送点红包买奶粉尿不湿,好兄弟落难,你们得帮。” 张口借钱时,李达没有半点羞惭,甚至他的语气称得上理所应当。 苏墨瞪大眼睛,难以理解:“你白混二十六年吃干饭啊!就算没进家里公司拿工资分红利,你从零花钱里也能抠栋楼了,钱呢!去哪了!” 大家族子弟,得长辈偏爱的,多少给点股份吃分红。 再不济,隔三差五随便去公司晃两圈,随便挂个职,私底下找职业经理代替自己打理,轻轻松松拿家族公司的高薪。 李达是后者,只因他做事叛逆,实在做不来讨老长辈欢心的事,每月固定领工资外加爸妈塞得零花钱,应付日常高消费绰绰有余。 突然想到什么,苏墨了然,“活该,谁让你以前惹的女人多,私底下收拾烂摊子了吧。” “我跟琳达后可没有找女人,你别冤枉好人,我就是偷偷买了辆超跑,”李达理直气壮,侧面默认了苏墨的猜测,又抽来一根烟深吸。 “你、卓子御、我、宴,咱们四个中,我跟卓子御半斤八两,你是家族顺位继承人,现在只有宴全权经营自己的公司,收入丰厚。” “所以henry大总裁,在我挣钱之前,我家儿子所有开销都交给你负责了,权当你做叔叔的给他的出生见面礼。” 李达目光转向亓官宴,眼神亮闪闪的,仿佛对他委以重任。 第一次见人这样不要脸地要钱,苏墨要跑了,“我市中心的房子你随便挑,我没宴财大气粗经不起你薅羊毛,我家老二估计醒了,我得赶紧回去给他泡奶了,拜拜!” “卡号发给明尧,”亓官宴没有多说,李达张嘴了,借钱这种小事他不会拒绝。 李达欢欢喜喜联系明尧,拿了钱,走的时候搜刮走亓官宴一辆新保姆车,美名其曰带琳达产检时用正好合适。 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客厅,把男人的影子映得很矮,投在白色沙发上小小一片黑影,黯然沉寂。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灰堆积小小一截,他走神中,听到轻软脚步的下楼声。 他下意识把烟按灭进烟灰缸,来不及丢垃圾桶里,人已经靠近身边替他倒了烟灰,轻轻摆回茶几上。 南知意并未对他抽烟的行为反感,反而捧住他的脸转过来望着,“让我抓到了吧,怪不得你有时候身上会带着薄荷的清凉味儿,我还以为是香水!” 亓官宴笑笑,把人抱大腿上拥着,“我以后不抽了。” “嗯?”她不解,“虽然抽烟不好,我也没有说不让你偶尔抽呀,你不用总背着我偷偷摸摸吸烟,我不介意的。” 微凉的下巴埋进香软的颈窝,眷恋地蹭着,嗅着独属于她的香味。 “阿知,我有病。”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难以隐藏的低落。 “我知道,”南知意语气轻缓,抱着他的脑袋,嗓音柔柔的,“我听到你们的话了,你是觉得没有孩子,心里很难受吗?” 应该是吧,他朋友结完婚都有孩子了,只有他没有。 他身体不行,即便事业做的再成功,遇到这种打击男人尊严的事情,他伤心难过很正常。 南知意默默想着。 第130章 asa如果知道我不能生,肯定打死我,呜…… 南知意放缓呼吸,仰头。 清浅着吻在薄唇上,抓住男人的肩膀,费力凑过去,想给他一些安慰。 亓官宴回应着她,有力的手掌托着细腰的动作轻缓温柔。 低冽的男性气息混着淡淡烟草味,缓缓渡进柔软的唇瓣。 不知什么时候,深邃的蓝瞳缓缓闭上,专心沉溺在这个吻里。 这样的轻柔的程度远远不够,亓官宴一手叩着她后颈,原本托着细腰的手死死捏住小巧的下巴禁锢,唇齿紧紧相贴,舌尖扫过小小的齿尖。 男人顺势倚回沙发,纤细的腿跨在他腰上,南知意半俯着圈住他脖颈,顺从地由他横冲霸道地索吻。 亓官宴的手机响了一下,他很快摁了电源键,没了扰人的铃声,捏了捏细嫩的腰肢。 “赛维给家里的佣人放假了,他和顾姨去采购食材,客厅里,可以吗?” 他微微喘气,脑袋伏在纤弱的肩,征求对方的意见。 长指攀上内衣后面的排扣,南知意的呼吸灼烫不已。 “卧、卧室,好吗?” “阿知……”狭长眸尾低垂,嗓音拖长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 他小声哀求着,握住她的双手送到唇边吻了吻,就那样一直看着她,目光期期艾艾,盼着她动摇。 找回属于自己的呼吸,南知意莹润的眸子羞怯着,低头小声说:“有人回来的话,看到就不好了。” 一旦开始,他会没完没了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他带着忘记时间。 如果顾姨和赛维他们突然回来,她绝对一辈子没脸见人了。 男人很失望,换了个请求,“那以后不要见阚子臣可以吗?我心里会胡思乱想。” 南知意愣了一下,点头,“我一直都不想看见他,阿宴,你什么时候对自己没有自信了?” 笑着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开错玩笑,忙捂着嘴摇头。 不能生孩子,肯定会打击到男人的自信,她干嘛多嘴说后面的话! 见她乖乖点头,脑袋又迅速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亓官宴深深拧眉,眸底都泛出凉意。 怕他误会,南知意连忙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晃了晃,“我不会因为你不能生孩子离开你,也不会找别人……” 越解释,亓官宴的脸越黑,对她口不择言的话实在忍无可忍,除非他死,绝对不给她留力气找野男人! “阿知,其实是你的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 克制着自己,他压低嗓音告诉她事实,她总以为自己身体不行,确实是个关乎男人尊严的大问题。 若传到阚子臣耳朵里,非得闹笑话。 “我不能生?”南知意怔住。 她茫然地望向那双懊悔的蓝瞳,他张了张嘴,迟疑一下,最终点头。 亓官宴做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他开始非常顾忌南知意的想法,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如今他自私地想,她迟早知道,这两天事情多,需要他处理查理家的事情,后面还有个来意不明的阚子臣。 不如用这件事拴住她,让她在家安稳几天,找些事做,以防她被不怀好意的人勾走。 在亓官宴看到她眸底的难以置信,到惊诧、逐渐演变成无助,漂亮的眸子彷徨地躲闪自己,他后悔自己丑陋的私心作祟。 南知意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拳头打在亓官宴肩上,“我不信,肯定是你觉得我扫兴了,故意吓唬我!” “不哭了,阿知,我从始至终都不在意这件事的,”亓官宴温声细哄,丢下又响了几声的手机,紧紧搂住人往楼上走。 进了书房,他把人放在桌子上,吻了吻垂下的眼泪,咸涩中他品出隐藏的甜。 他的阿知听到此事会哭,心里有他的啊。 亓官宴屈腰,在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份身体检查报告,柔声说:“你只是体质差不易怀孕,以后慢慢调理,会有孩子的。” 看着自己的检查报告,以及医生手写的诊断,南知意眼眶通红,泪水刚刚滚落,就被他吻走。 他低头吻她,紧限于抚慰心脏的轻吻,没有再次不加节制的索取,静静地抱着她。 一直以为不能生的是亓官宴,南知意觉得自己不在乎,历经事实两级反转,她心态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她先前顾忌亓官宴的感受,不敢提有关孩子的一切,没想到她是个跳梁小丑,还当着asa和赛维的面说他骗婚,好丢人。 “呜呜——”南知意哭惨了,脑袋扎进亓官宴怀里,抽噎着抹泪。 不行的是她,而且大家可能都知道。 喝了那么多天调理气血的药,吃着顾姨精心熬得药膳,亓官宴每天都很卖力,说得好听,再调理她也不能生。 哭声一阵比一阵响,南知意哽咽着:“老、老公,asa要是知道不能生的人是我,他会打死我的,呜呜……” asa对她前后态度的转变,她十分清楚是因为什么。 她之前故意欺负asa报仇,如今没了亓官宴身体有疾的痛点,asa肯定立马耀武扬威找她算账,南知意一想到这,眼泪哗哗直流,心里发虚的很。 她痛哭的点,令亓官宴意外,好笑地擦着可怜兮兮的眼泪,“有我在,他不敢。” 说着话,南知意的手机响了,亓官宴替她从裤兜掏出来,俩人同时看去,南知意“哇”地放声大哭。 “你二叔的电话,呜、他是不是知道了,要过来找我算账……” “你这么怕他?”亓官宴无奈,挂了asa的电话,放桌上。 修长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的轮廓精致却带着天生的锐气,即便浅浅抬眉,刻意压下锋利的气息,表面的温柔仍旧不抵眸底深处的侵略性深情。 南知意怕过他展露出的寒漠,想过离开,亓官宴怕自己原本冷冰冰的样子让她远离,所以尽量装着温柔斯文一些。 没想到,时间久了,她慢慢接受自己一些事情,却单单怕asa,着实费解。 “嗯,”南知意带着哭腔,小声抽泣,“他眼里只有你,还想缠着你睡,觉得我碍他的事了,他还说我把你抢走了,想揍我。” 揉着她的小脑袋,亓官宴低低笑出声,“你害怕挨揍,怕疼,所以现在不怕别人吓唬你了,但是怕asa对你动手?” 手机连着响了几次,南知意怕的不敢看,脖子缩的跟鹌鹑似的,用动作回答了他。 “我来接,看看他说什么,”亓官宴拿走手机,点开免提,asa急吼吼的声音挤进来。 “小侄媳妇,干什么呢!你拒绝接我的电话,小侄子怎么也不接我电话,是不是你不懂事,大白天又缠着他胡闹了!” 第131章 如果asa要欺负我,你只能向着我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为asa类似呵斥的语气,又给凶出来。 “二叔,我没有,”南知意哭着为自己辩解,抽抽搭搭好不可怜。 福根儿说他发疯会砍人,还喜欢把人扔荒山野坑里的蛇窝里,她害怕,呜呜…… 听出她的哭音,赶在亓官宴冷声教训他之前,asa放缓声音,关心着问她: “你是不是哭了?是小侄子,还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是我不行,不是你小侄子,呜呜,二叔对不起,我不该喝多了掐你的脸,拽你的头发……唔、呜呜——” 此时,asa的声音,对南知意而言犹如威胁生命的存在,她一害怕,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 亓官宴捂住她的嘴,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他真的得搬出自己有躁郁症的事镇住她。 这样她不能生,自己能生也有几率遗传病症,跟她半斤八两,正好凑一对,谁也没办法说出个一二来。 asa以为南知意在为小小侄子的事情暗自神伤,忙出言安慰。 “你别多想,我小侄子可把你当小小侄女养的,整日里给你喂饭穿鞋,看得我都吃醋。” “这样,实在不行,我牺牲一下自己,我给你生个……”小堂弟,小堂妹玩玩。 话没说完,亓官宴勃然大怒。 “你还敢惦记阿知!” “告诉你,我身体正常的很,只要阿知想很快就会有孩子,就算我不行,也轮不到你替我生,以后你再敢出现在阿知面前,我先打断你的狗腿!” “不不,我说我找人生个孩子送给你们。” asa吓得大气不敢出,亓官宴打得他一巴掌现在还疼,要是再动手,估计下半辈子他得靠轮椅出行了。 “阿知,”一道温雅的男声突兀传来,带着浓浓心疼,“哥哥在的,不管你受到什么委屈,我都会站出来保护你的。” 由内心散发出的温和声线,是阚子臣。 南知意愣住一瞬,迅速擦掉眼泪,对着手机说,“我不是你妹妹,你也不是我哥哥,你也听到我二叔说的话了,阿宴对我特别好,刚刚我们闹着玩,你是外人,不懂的。” asa与阚子臣混在一起,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不是针对阚子臣,而是asa。 他最近常常有意无意提起阚子臣,明知道阚子臣与她的纠葛,却次次把这人摆出,好像在看她的反应,南知意想不明白asa究竟什么意思。 “阿知……”阚子臣还想说什么,他很担心,亓官宴手段狠决,阿知性子软,在他手里真的受委屈也说不准,她没能力反抗的。 电话这边,亓官宴眼尾轻扬,对自家小妻子的话十分受用。 他声音轻快,愉悦地中断阚子臣,“二叔,阿知知道你喜欢吃京城的牛肉锅贴,特意让顾姨准备了你的饭,你要回来一起吃吗?” “要要要,我这就回去……” 不等asa说完,亓官宴已经挂断电话。 他扬着得意,类似喜欢的女孩子为了他拒绝别的追求者,而感到满满的成就感,那种身心的欢喜难以表达。 他想用力抱住人,使劲亲亲她,表达自己的心情,谁知,南知意先一步跳下桌子,拉开门出去。 亓官宴追上去,只见她扶着旋转楼梯下楼,踏下最后一阶台阶拐过楼梯角,顺着长廊往前走。 别墅里有专门切水果、临时做夜宵的厨房,她看了一眼,瞧里头没人,便越过去,走到长廊尽头的大厨房。 大厨房宽敞,几个排风机同时工作,确保厨师起锅烧菜时油烟不会散出厨房外面,厨师热火朝天忙着,顾姨正站在中间的岛台包锅贴,同旁人说笑着聊家常。 切菜的帮厨无意瞥见南知意的到来,和煦笑着过去,“夫人想吃什么,打电话说一声就行,这里油烟大,您去客厅等等,马上就好。” “嗯,好,”南知意手指忐忑地搅弄衣角,看向顾姨,“顾姨,祖母托人送来的药还有吗?有的话以后接着熬吧。” 顾姨惊奇,忙摘了一次性手套,拉着南知意出厨房,顺手把玻璃门拉上。 熬了不少天的汤药,南知意怕辜负了老太太的心意,每次都苦大仇深捏着鼻子喝,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怕喝苦汤子味,顾姨看在眼里,都知道的。 见她眼眶红红的,特意进厨房找自己,顾姨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了,压下疑问,亲切笑着说: “好,药是苦了些,总归都是对身体好的,我上午出去了一趟,特意买了蜂蜜还有糖,吃完药吃糖就不苦了。” 顾姨说着话,带南知意到餐厅里坐下,她进厨房后很快又出来,手里提着两个牛皮纸袋放桌上。 依次打开袋子,一一掏出里头的东西摆南知意面前。 “果汁糖,桃子的橙汁的都有,表少爷说你喜欢吃,我就一样来了一点。” “还有表少爷让我买的香草冰淇淋泡芙,椰子卷……你们年轻人就爱吃这些甜的。”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还有德萨的特产椰汁,你先吃着,我去小厨房拿。” 耳边顾姨絮絮叨叨,每句话里都带着亓官宴的宠爱,听着她像长辈一样关心的话,南知意心情好了许多,抬起垂着的头,手背蹭掉氤氲泪花。 泡芙微甜,表皮微酥,里头的奶油挤满内里空间,咬掉一大口,好似把所有不愉快都吞进肚子里消化掉。 亓官宴拿了条热毛巾,到南知意身边坐下。 沉眉中,把她吃剩下的半个放桌上,无比轻柔地用毛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内心钝痛,心疼她伤心的模样,恨透自己自私的举动。 “对不起,我不该把事情积压到现在告诉你,让你承受更多的心里压力。” 南知意拿过他手中的毛巾,整个捂到脸上,热气熏蒸,穿透毛孔,驱散了泪痕的干涩。 擦干净脸,她拆开一颗桃子味的软糖塞亓官宴嘴里,气鼓鼓的。 “你不介意,我就不会给自己压力的,还有,我真的很生气你瞒着我,你得补偿我!” 男人喉咙干涩,“好,怎么补都可以。” “我要你别胡思乱想,如果asa要欺负我,你只能向着我!” 她下意识想到asa,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个要求。 南知意抱住他的腰,习惯性地钻到男人沉稳的手臂下,温热有力,带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她细细说着,“我们在一起后,你的家人好像都不喜欢我,即便没有反对过的人,也只是因为你坚决的态度被动选择接受我。” “可因为你,我的生活有了很多优渥的选择,我拜托顾姨熬药是希望多一个选择,我也希望自己努力一些,能给你多个选择。” 她诉说时语气温软,同时带着亓官宴几不可查的神伤,她不想现在为他隐瞒她身体状况的事费神闹矛盾,暂时缓缓,她要看asa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温热的手掌抚着娇弱的背脊,听到她懂事的话,他更觉自己可恶,垂在一边的手掌不由微微握紧。 第132章 你他妈神志不清找死啊 深邃的眸泛出猩红,阿知值得所有人喜欢,他很不堪,从头到尾从没给过她选择,他只是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里面供她挑选,行为卑劣至极。 反而,遇到她之后,他得到欢喜,平静,愉悦,学会爱人,她已经带给他许多没有的体验。 亓官宴低头捧住她的脑袋,眼神偏执深情,“我喜欢的只有阿知自己,我不要除了你之外的选择,只要你陪着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比如?”南知意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具体所指。 额头相抵,高挺的鼻尖蹭着她鼻子,亓官宴依恋地说,“比如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比如你喜欢画画,或者想换专业,我都可以帮你。” 他用尽全力给了自己的爱,其他的只能暂时想起来这些。 闻言,南知意想到什么,坐好身子,开心地抓着他的手。 “那我可要说喽,你可以帮我在这里找个绘画进修班吗?我要最厉害的学校,最有名气的教授,最最漂亮的教室!” 闻言,亓官宴惊讶,就这样? 她的要求未免太低了。 说话的功夫,饭菜一一摆到桌上,asa卡着饭点回来,单手提着一个外卖食袋。 asa瞧着俩人腻歪歪的,桃花眼微眯,习以为常地独自坐下,率先拿筷子吃起来。 “你们俩看到我回来没,多少给点反应啊。” 亓官宴并未理asa,含笑答应南知意的小请求,把人哄得抱着他胳膊蹭了蹭,他满意地拿来筷子送她手中。 南知意啃着亓官宴夹来的排骨,疑惑看向asa,“二叔,你给我和阿宴打电话干什么,为什么还有别人在旁边?” 听到她的疑问,亓官宴眼神一凛,刺向asa,他最好给自己一个不教训他的理由。 asa吞下嘴里的食物,低着头,弱弱打开自己带回的外卖,小心翼翼推亓官宴手边。 闻到香浓的味道,南知意探头望去,眼睛亮了,“栗子牛肉!” 京城那边的特色菜,她许久没吃到了,而且这个味道很正,德萨的餐厅绝对做不出这个地道的味道。 筷子伸过去,南知意夹了块栗子送嘴里,软糯糯的口感,炖的恰到好处,甘甜里浸透了牛肉的香气。 她吃完栗子,夹来块牛肉,眯着眼睛,满足极了。 接着,刚送嘴里一勺汤,只听得asa说,“阚子臣炖的,他手艺可好了,小侄子你也尝尝,别干看着,等一下她就吃完了。” “噗——” “咳咳、咳咳……” 南知意呛得剧烈咳嗽,汤水进到喉管里,咳得涨红了脸,怪不得吃着这味道无比熟悉。 亓官宴忙抽了几张纸巾,她手忙脚乱接过来,擦了擦生理性的眼泪,喝了两口椰汁缓神。 南知意腹诽,asa什么意思,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脑袋挤门缝里,夹得神志不清? 敢跑亓官宴面前送阚子臣的东西,他嫌日子过得太平静了找刺激吧。 南知意抿紧唇瓣,选择闭嘴,默默低头喝椰汁。 “呵、呵呵,”亓官宴看二傻子似的盯着asa,喉咙里溢出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活宰了。 硬着头皮,asa把外卖袋里另外两个餐盒打开,都送亓官宴面前。 “小侄子,有你在,阚子臣早就不敢惦记小侄媳妇了,这都是他让我带给你们俩吃的,不是特意送给小侄媳妇自己的。” 亓官宴看了一眼怔愣的南知意,稍加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对asa凉声道:“有话直说。” “我也不想送的,是阚子臣想补偿一下小侄媳妇,怕她不接受,就让我把东西经过你的手送给她。” asa抱怨,实在是阚子臣求他的模样太颓废,害的他心一软主动帮他送东西。 自己的好友对小侄媳妇念念不忘,虽然他放弃追求了,可拐弯抹角打听她的消息,那架势,仿佛一旦从自己嘴里说出南知意过得不好的话,他立马能找亓官宴拼命。 尤其在手机里听到她的哭音,要不是自己拦着,他能直接冲过来。 这个蠢货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点重点,亓官宴压着怒气,紧咬后槽牙。 “惦记过我老婆的男人再次出现,还要你经过我的手送给她东西,你他妈神志不清找死啊!” 听到他怒骂,南知意惊讶地抬头,她对亓官宴嘴里冒出的脏词,十分惊奇。 亓官宴在她面前永远温柔斯文,抛开动情的强硬时候,就算他对外人绝情嗜血起来,也是个言行举动绝对优雅的疯批,很难得听到他气急败坏骂人。 与她的反应比起来,asa显得淡定多了,叹了一口气,掩下眼底的锋芒继续道: “我刚刚先给你打电话就是阚子臣的意思,他爸爸检查出来癌症,需要动手术,就想着万一手术不成功,起码死前见见小侄媳妇。” “直接跟小侄媳妇说这事,他怕你误会,所以就委托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希望小侄媳妇去医院看看他爸爸。” 手中的勺子落地,碎的四分五裂,南知意的声音不由染上颤意,“阚叔叔得了癌症?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卖了阚氏的公司,离开京城时查出的,”asa老老实实回答。 偷摸摸瞧了瞧收回拳头的亓官宴,虽然脸色很臭,起码没打他的意思了。 囫囵吞下碗里的饭,asa悄悄进客房,他以后赖这了,用点小心思,期待的生活还是有盼头的~ 顾姨熬好药,约莫着几人吃饱了,便端过去,细心地泡好蜂蜜水。 进餐厅后,发现气氛不对,俩人都垂着头一言不发,饭菜都没怎么动。 轻手轻脚放下药碗,顾姨没敢多说话,谨记赛维的教诲,优秀的高薪员工第一条:不多问,不打听,装空气。 沉默良久,亓官宴才意识到自己冷落了小妻子,扯了抹牵强的笑意,扳过来她的椅子,面对面看着她。 “你想去就去看看吧,我没关系。” 没关系,最多他会一个人胡思乱想,砸了房间而已。 南知意抬眸,没有亓官宴预想中的伤心欲绝,她主动坐到他大腿上,小手钻进衬衣里,指尖顺着腹部分明的线条打圈。 第133章 亲自钓的鱼,慢慢品尝…… 指尖软软嫩嫩的,勾的他身子一紧,若非家里有人,他非就地把人办了。 窝在亓官宴怀里,南知意察觉到他呼吸逐渐急促,赶忙缩回自己单单摸了摸腹肌的小手,拉着他紧绷的胳膊圈自己腰上。 她软声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胡思乱想,阚叔叔以前是对我很好,我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抵消了阚子臣对我做的事。” “我是你的老婆,不想独自做决定去见你讨厌的人,以前在阚家的事情都过去了,去不去我都听你的。” 听到她的话,亓官宴大脑有一瞬空白,看着他呆愣愣的表情,南知意大胆地捏了捏他的耳垂,牙齿有些痒,下意识凑过去咬了一下。 亓官宴呼吸一滞,似是难以置信她的话,她真的可以不去见阚荣,完全抛弃过去了吗? 他脑子很乱,耳垂被她故意咬了咬,软糯糯的唇瓣犹如过了电,电流顺着脖颈,通向四肢百骸。 脊骨麻到腰下,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嗓音低哑的厉害,到底在她面前做尽好人,做到最宽容的地步。 “我让人替你去,现在你陪我回卧室。” 粉嫩的耳根升起红晕,南知意默许他的要求,局促地端来餐桌上的药,捧着喝完。 亓官宴无缝隙把蜂蜜水喂给她喝,水珠无意间从红润的唇角溢出,沿着小巧精致的下巴流进白腻的锁骨深处。 白色束腰纱裙领口留下一小块暗色药渍,她放下药碗,微微扯开领口,用纸巾吸走多余的潮湿感。 她本就坐在男人大腿上,亓官宴不需要做什么动作,只是垂眸看去,轻易看到法式bra包裹的大片雪白。 他微微别过头,看向餐桌,果盘里鲜嫩的桃子饱满,诱人。 他喉结滚动一下,想咬一口。 骨节分明的长指抽来一张新的纸巾,把她的手拿开,替她擦领口的药渍,指背有意无意蹭过雪白。 男人的眼神深谙,幽幽盯着看,“阿知是故意勾引我吗?” “那你上钩了吗?”南知意嘴巴微张,似天真地问他。 问他时,手指扯开低马尾的皮圈,如瀑长发垂到腰下,半遮娇魇,瞬间为她增添了绝艳的瑰丽。 她将所有优势地抵进他怀里,严丝合缝相拥,软的不像话。 亓官宴嗓子沙哑,裤子绷得要炸开,“甘愿上勾。” 他站起起来,抱着她,大步上楼回卧室,把人放进暄软的天鹅绒被子上,他居高临下凝视着她,慢条斯理解开衬衣扣子。 “我是阿知用鱼饵钓来的鱼,你要慢慢品尝。” “啊?”南知意没懂他的意思,以前不都是他亲自动手吗? 自己怎么个慢慢品尝法? 亓官宴别有深意看了她的唇一眼,按了一下床头的按钮,落地窗的窗帘缓缓合上,房间陷入无边黑暗,只剩下耳际沉重的呼吸声。 他屈腰,折了床头柜玻璃花瓶里一支精心饲养的玫瑰,掰掉翠绿的叶片,亲手掰掉枝干上的尖刺,驯化得满身荆棘的花朵化成柔软无害的花朵,愉悦地吻了吻。 南知意接过他手中的花,颤巍巍地,后知后觉怕了他表面淡然,实则辣手摧花的厉害手段。 咬着唇,哭声难忍。 他就是天生的园丁,了然不同品种的花朵需求,不疾不徐,轻松打理它们逐步盛开,止于绽放前。 男人蓝色晦暗的瞳孔隐匿在黑暗里,衣衫整齐依旧,他牵来南知意握紧的手打开,放在他的脸颊上。 高大的身躯蹲在床边,亓官宴抬头,“不能都给,阿知会变懒的。” 男人别有他意。 白裙汗湿凌乱,莹白的肌肤染了玫瑰的红,错愕间,南知意被他拉着坐起来,身体软的没骨头,好不乖乖顺顺。 她有了喘息的时间,大口汲取新鲜空气。 微茧的手指蹭着唇瓣,南知意可怜地抱住他腰身,撒娇地轻哼哀求,“不要那样,我不懒的,等一下我给你捏肩膀,行不行嘛,老公~” 她实在不想懂他的意思,太过羞耻,难为人。 “不行,”亓官宴果断拒绝她,按着她的手到腰带上,态度不容置喙。 像教训调皮捣蛋的小孩子那样,他肃声说:“阿知故意钓我,不能浪费甘愿上钩的鱼,慢慢来,我不着急。” 他低头吻来,唇齿携带深浓玫瑰花香。 暗香入骨,南知意心脏激烈跳动,瞬间,失去反抗的话,落进他的滚烫气息中,无尽沉沦。 …… 她累死过去前,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说话的力气都被他弄走,整个人像烈日下,晒死的鱼干。 缺水,丢命。 睡过下午,又歇了一夜,次日早晨,南知意才艰难睁开眼睛,喉咙火烧般的疼,她软着手臂,难受地按了按嗓子。 瞥到床头柜某人准备的一杯水,强撑着身体起来,哆嗦着送到嘴里。 一口气喝完整杯水,她重新瘫回床上,暗骂亓官宴不知节制,就是个穿着斯文人皮的野兽,恨不得把她嚼碎吞进肚子里。 卧室门打开,亓官宴穿着黑色短袖短裤运动装进来,刚刚跑完步,额间汗珠滚落,他用洁白的毛巾擦着汗进来。 南知意看到他,气的背过去,拉着被子蒙头上,浑身错位的酸爽感都是他造成的,过分! 房间早早收拾干净,换过新被单,事后,男人抱着她去浴室清洗过,握着牙刷帮她刷牙,仔细清洁口腔。 这会儿,即便睡了许久,她浑身也是香香的。 亓官宴俯腰,剥开她紧裹的浅蓝薄毯,亲了亲夹杂着蜜桃牙膏味的红唇,噙着愉悦的笑意看她。 “亲自钓的鱼,好吃吗?” 漂亮的杏眼染上气恼,想捶他一拳,奋力伸出的拳头明显后劲不足,在男人眼中,变成娇羞含怯的可爱模样。 男人精神饱满,气色红润,眉尾眼梢尽显吃饱喝足后的餍足。 他去衣帽间取来软糯糯的肤粉色bra,套在她圆润的肩头,长臂穿过她腋下,熟稔地扣上排扣,套上件同色薄纱长裙。 “错过两顿饭,现在九点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上来,”亓官宴笑着起身,摸了摸委屈地瘪到一起的唇。 “我不在卧房吃,”南知意抓着他衣服,爬到他身上,紧紧圈住男人脖颈,“我如果在卧室吃,别人肯定会再多想,你抱我下去吃饭。” 听着她嘶哑的声音,亓官宴眸中带笑,拖住她的臀,顺着她意思出去。 来到客厅,南知意瞥到asa毫无形象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经典电影‘电锯惊魂’哈哈大笑。 屏幕里,施暴者笑呵呵制造的血腥的场面令她毛骨悚然,下意识联想到丹尼尔口中的asa,缩了缩身子,要从亓官宴怀里出来自己走路。 第134章 气死,没想到她要跟个男人抢男人! 亓官宴扣紧她的腰,把她放asa相邻的沙发上,抬步到asa面前,夺来电视遥控器,找了部动画片播放。 ‘咔嚓咔嚓’咬椰子卷的声音戛然而止,asa顶着睡炸的头发,愤愤坐起来。 “谁要看王子吻醒睡美人的弱智片子,你还我遥控器,我要看猛男单手提电锯碎大骨!” “在这里,禁播,”亓官宴语气冷然,不容商量。 他本提步去厨房,再次听到asa类似泄愤似的猛嚼薯片噪声,扭头折回,一股脑把他堆在沙发上的零食都挪自己小妻子怀里。 背对满眼不服的asa,他拆着一个小奶糕袋子,头也不抬地说,“这都是阿知的,你想吃自己买去。” 说完,亓官宴把暄软的蛋糕放南知意手心,低声凑她耳边,“你嗓子不舒服,先少吃点,我去厨房让他们做冰粥,加你喜欢的红豆,可以吗?” 他面色不改,南知意脸颊发热,不敢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握着奶糕,努力点了一下头。 等亓官宴离开,asa立马踩着沙发挤南知意身边,一把抢走她捏烂的蛋糕扔嘴里,好似个无理取闹的劣童。 “你们俩当着我的面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asa吃味,脸色臭臭的。 南知意拍了拍发热的脸颊,扯走asa压着的裙摆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自顾撕开一个奶糕吃起来。 受到冷落,asa故意拿走亓官宴放旁边的遥控器,再度找回刚刚的恐怖电影。 “asa,”南知意抬头,突然叫他,定定看着蓝灰色的瞳,“昨天不是阚子臣的意思,是你故意的,假借他名送来。” 她很了解阚子臣,他性格内敛,羞于表达所有情绪,更不会通过asa的手,历经亓官宴,闹得所有人都知晓再送给她。 否则,当初他不会压抑他自己的情感,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电视中,传来拉开电锯的惊悚声,伴随一声声凄厉的尖叫,asa眯着桃花眸,很好地隐藏了里面的危险。 不错,假借怎么了,阚子臣担心她是真,自己稍稍动嘴皮子提议替他送些东西关怀又能怎样。 他吃着软糖散漫地说,“我故意的怎么了?小侄子最聪明,遇到你的事却犯糊涂,我胡说几句蠢话他都相信,你在床上告诉他事实没?” 说话间,顺道睨了南知意脖颈一眼,暧昧的痕迹很难忽视。 asa狭促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扯来抱枕垫压在身下,趴在沙发上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南知意握紧手指,指尖泛白,因为极度气愤,呼吸频率有些快,身子发颤。 她迟迟不语,娇美的脸颊脸色难堪,asa更大胆了,“你没我想的那么笨嘛,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这样做?” 南知意深吸一口气,使劲平缓呼吸。 “你朋友喜欢的人变成你的小侄媳妇,从阿宴跟我在一起那一刻你就讨厌我,即便我来到德萨到现在,你从没改观,你对我的友好都是做给阿宴看的。” asa认同地点头,“我也猜猜,是不是你昨天意识到我故意这样做害怕了,所以大白天勾着我家小侄子讨好他,让他满心满眼都是你,防止他玩腻了抛弃你?” 染了红晕的脸被他三言两语混账话气白,南知意昨天意识到asa的真实意图,确实有一瞬冒出冷汗,想到亓官宴那里寻找唯一的安全感。 可她的出发点,完全不似他口中的污秽思想! 南知意冷下脸,“你眼里只有阿宴,你怕我带走你最在意的亲人。” asa不置可否,静静听她说。 “或许你有时候能容忍我的存在,尝试把我当做家人,但你后来知道我的身体很难怀阿宴的孩子,于是故意引我和阚子臣见面,打算利用他逐步拆散我和阿宴。” 这个没心没肺的疯子,他一直没有把阚子臣当做朋友,只是权衡利弊暂且应付,南知意终于看透asa。 虚伪狠毒。 “哟,被你发现啦!”asa抱着抱枕起来,贱兮兮地凑南知意身边,丝毫没有因为刚刚针锋相对的话收到影响。 像平常那样,他手肘怼了怼南知意的胳膊。 “小侄子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例外,你没有家世也就算了,竟然还耽误我和小小侄子见面,那我就不能忍了。” 他一句一字犹如凌迟,字字戳进南知意心脏上,刺的血淋淋的。 asa接着说,“我也不是不给你机会,这样,咱们俩赌一把,嗯——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你如果还能留在德萨,我发誓往后不针对你,还会像小侄子那样供着你,怎么样?” “不能告诉小侄子,你要靠自己的本事哦,不然,我要是生气了,去找阚荣或者你爸爸,那可能就不好看了。” 南知意收到他的威胁,血色全失,猛地站起来,抄起一个玻璃杯砸他脑袋上。 热流顺着额头涌出,血珠争先恐后顺着asa的脸下淌,重重砸在洁白的皮质沙发上。 很快,汇聚成一大片血渍。 asa眼神阴森森的,说不过他敢动手,小侄子真他妈给她留了力气下床! 他左侧脸颊血痕可怖,南知意不解气,又给他一巴掌,双目怒视。 “我现在打你就是靠你小侄子,我就是仗着你不敢还手打我!” 气死,没想到她要跟个男人抢男人! 她迎上asa的怒瞪,换了一个手,又想打他出气,asa不还手不代表他坐等巴掌来,冰冷的手骨攥住再度落来的手腕。 一个手动不了,还有另外一只手,南知意毫不犹豫,狠狠连打两巴掌,震得手心肿疼。 她摆出蛮横的样子,趾高气扬开口,“在你拆散我和你亲爱的小侄子前,只要你惹我一次我就告状一次,他可最舍不得我受委屈了。” asa冷笑,站起来,抬起手臂,缓缓松开南知意的手腕。 “你试试,看你告状快,还是我办事快!” 耽搁十几分钟,亓官宴去厨房吩咐了一声,接了个工作电话,才缓步往客厅走。 硝烟弥漫的俩人看到亓官宴过来,默契收敛敌意。 南知意突然弯唇,笑眯眯地看asa:“二叔,你这个样子可能不好跟阿宴解释,我帮帮你啊~” “什么?”asa疑惑。 猝不及防间,两腿正中一阵巨疼直冲天灵盖,asa疼的眼泪直冒,捂着裤裆痛苦跪下。 这个女人,最会装柔弱,恶毒起来比他还狠,他记住了! 亓官宴端着两样早点,略有惊诧asa的惨状,放下餐碟,他破天荒递给asa一块手帕。 目光在南知意与asa身上审视片刻,前者笑嘻嘻的,模样可爱无辜,他沉眉,最后决定先处理伤亡惨烈的后者。 第135章 阿宴知道了饶不了你 asa疼的根本不敢动,但亓官宴亲自伸手来扶,他疼死也得配合。 坐回沙发上,后背冷汗湿透黑色t恤,他强忍痛意,胡乱扯来纸巾擦拭脸上的血,眼神恨不得当场刺死南知意。 亓官宴取来医药箱,剪了一节纱布,折叠成小四角,撕开医用胶带沾手背上备用。 接着拿出碘伏,倒在一个小塑料盖子里,拿镊子夹了块棉球蘸上少许深褐色液体,迈步到asa身旁坐下,帮他擦着血渍。 蓝色眼瞳晦暗不明,外人难以揣测他眸底的情绪。 “老公,”南知意帮着拿盛放医用品的不锈钢托盘,小小一只蹲在他腿边,关心着说,“二叔好像伤的很重,要不要让司机送他去医院?” 有亓官宴亲自照顾,asa流着冷汗,坚强扬起得意的神情,“小侄媳妇,你是担心我的伤,还是吃醋小侄子亲自照顾我呢?” “怎么弄得?”亓官宴换了一块棉球,淡淡问。 asa瞪了眼抱亓官宴大腿、装无辜的肇事者,腿间更疼了,咬牙道:“我脚滑,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磕桌角!” 南知意连连点头,贴心地递上折好的纱布,“二叔你太不小心了,以后注意着些。” “嘶——疼死我了,小侄子你轻点!” asa一声痛叫,捂着贴好纱布的额头脱力倒沙发上,他很怀疑亓官宴贴纱布的时候,是不是故意按了他伤口一下。 亓官宴去洗手,asa狠厉地看向南知意,“你敢踢我,你给我等着,咱们俩的账慢慢算!” 心里再怕,南知意也强装凶狠,“你嫌我身体不行,正好你也试试,咱俩作伴。” 她和亓官宴在一起久了,潜移默化中,多少沾了点他做事的态度。 有没有理,首先得气势足。 冰粥做好了,南知意一手捧着小碗,用小勺子不紧不慢吃起来。 用红糖煮的稀粥冷藏变凉,加入糯糯的红豆,酸甜的葡萄干山楂干,撒了一小撮桂花,卖相极佳。 她喝了两碗,微凉的口感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亓官宴穿着身深蓝色西装下楼,手中提着公文包到茶几前,把南知意身旁的各种小零食塞包里,三两下,黑色皮包顿时鼓囊囊的。 亓官宴牵起南知意,视线落在asa身上时,眉尾稍冷,“在我下班前,你搬回自己的家去。” asa错愕,南知意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傻吃,没空向小侄子告状啊,他怎么突然让自己搬家? “我不走,这里就是我家,”asa耍无赖,装死尸躺回沙发。 薄唇抿成一条线,微微勾起弧度,亓官宴笑不达眼底。 “同样的话我只说一次,不管你刚刚跟阿知发生了什么,最好在惹到我之前听话搬走,我的忍耐有限。” 装死尸的人腾地弹起,不小心扯到某处,一贯风流的俊美五官瞬间扭曲。 asa夹着腿,龇牙咧嘴扶着沙发扶手缓气半天:“小侄媳妇,你忍心让我搬走吗?亲家都把我当自家人了,你们俩还对我见外吗?” 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若不知内情的外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她们夫妻俩合伙欺负他呢! 明晃晃的威胁说脸上,南知意不可能不恼,她笑着回:“二叔把我当家人了,阿宴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会高兴的。” “是不是,阿宴?”她侧头看向亓官宴,神色如常。 亓官宴没有在她脸上辩出异样的情绪,眼前这俩人都面不改色,存心给他演上了。 尽管他不知他们俩闹了什么事情,但asa敢闹出幺蛾子,他绝对亲手宰了他。 “他如果真的把你当家人我会很高兴,”他含笑对南知意说话,目光却是投向asa,眸底寒凉。 见亓官宴要带南知意一起去公司,asa没把握她是否会告状,“哎哟”惨叫跌回沙发,痛苦地捂着额头。 “你们俩都走了,也没个人留家里照顾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大不了我去找我唯一的朋友,他肯定不忍心我一个人没吃没喝……” 他唯一的朋友,暗指阚子臣。 拿阚子臣作弄她,asa存心要她难堪。 “二叔,”南知意笑眯眯打断asa乱叫,“我在家照顾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正中下怀,asa立马闭嘴了。 南知意被亓官宴拉到玄关,身子抵在门后。 “你们俩搞什么鬼?可以让老公知道吗?”亓官宴轻咬着她耳尖,语气缠绵。 呼出的热气喷洒到细腻的雪颈,迅速蔓延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困在小小一片角落,被高大的阴影笼罩,腰肢没出息地一软,差点从男人手掌中滑走。 亓官宴微微眯眼:“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都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的,”南知意坦白,闹心着说:“他一直把你当宝贝似的捧着,刚刚说我配不上你,我踢了他一脚,你能先别插手吗,我闲着无聊想看看他要干嘛。” “好,”亓官宴爽快答应。 送走亓官宴,南知意拐进小厨房,喝了顾姨熬的药,嚼着一颗桃汁软糖回客厅。 吃力地从墙根搬出画架,摆到,找好合适的角度,开始画素描。 asa没话找话,“你爸爸的小超市生意不错,整天躺收银台后面玩手机收现成的钱,别说,我还有点羡慕。” 南知意画出一个竖长方框,框内浅线勾勒人物大致轮廓,斜睨asa一眼,继续作画。 笔下流畅,她边画边说,“为了威胁我,你还真费心力调查我家人,阿宴知道了饶不了你。” “我又没做什么,再说了我可不敢动他岳父,不过,小侄子早上派人替你去医院看阚荣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他可没心情护着你的阚叔叔。” 说着威胁的话,asa扔嘴里一颗翠绿的提子,眯眼细嚼。 “你也别太害怕,万一你一个月之内坚持不住自己离开,看在小侄子喜欢过你的份上,我也不会对你太过分。” 画纸上男人形态初显,桃花眼潋滟微眯,南知意换了一直支蓝笔为瞳孔浅浅打底,叠涂灰色。 她时不时看向asa,随意闲聊。 “其实吧,你小侄子人也就那样,也就长得好看点、有钱点,如果以正常方式认识他,单说他性格我就瞧不上。” “霸道跋扈,擅作主张,遇事背着我蛮干,没跟我商量过,时间长了搞的我现在也懒得跟他发脾气,他愿意做掌握全局的劳碌人,我拦都拦不住,看来活该我做咸鱼富太太。” 第136章 boss也没陪她过来 asa觉得南知意贬低亓官宴,顿时不乐意了,狠刺一句:“想做富太太,你可以做阚子臣的,他跪着等你!” 客厅里没旁人,他说话肆无忌惮。 南知意停笔,撕开胶带,把画轻飘飘丢asa身上。 她沉住气,云淡风轻轻笑道:“行啊,我这就去找阚子臣,告诉他乖乖做备胎,多赚点钱养我,离开你的大总裁小侄子我可没办法过普通富太太的生活。” 含沙射影刺人谁不会! 南知意说完,到门口换上细带高跟鞋,故意对着镜子涂了个妖娆的红唇,身姿款款,挎起钻石小包包就往外走。 她难得娇媚打扮,拉长的眼线皆含风情,随手一撩耳际碎发,露出手指上鸽子蛋大的钻石,行为做派犹如寂寞富家太太去勾野男人似的,asa呆呆地愣住。 低头看到落在地上的画,一眼认出蓝灰色眸子的自己,类似中规中矩大头证件照,边上一圈小花花,旁边写了个大大的中文“奠”字。 什么鬼,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字。 客厅大门开了又关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南知意真的出去了,asa赶紧追她。 “你给我回来!还没跟小侄子离婚就去找备胎,想的比长得还美,你听没听见我喊你,回来!” asa挡在车前,喘着气拉开车门,瘫副驾驶上,“艹,你看着跟弱鸡似的,踢得老子现在还疼,正好带我去医院看看。” 与南知意撕破脸,他彻底放飞言行举止。 被他的混账话激怒,南知意气得脖颈涨红到头顶,远离他紧挨车门而坐,又气又无法还嘴。 副驾驶上的san侧身,扭头看asa,“您对夫人无礼的话我会照实转达给boss,祝您好运。” 车子启动,asa哀嚎一声,两腿中间的剧痛严重影响他手脚功夫,硬没夺来san打小报告的手机,眼睁睁看着他发出去消息。 刚刚到办公室的亓官宴收到信息,眼神骤冷,这个蠢货越来越蠢,说混账话不挑人! 手指飞快敲了一行字发给san:把他捆进医院,结扎! “亓总,大家都到齐了,等着您过去开会,”明尧敲了敲门进来。 亓官宴握紧手机,双目冒火,“都等着!” 他在外人面前一贯冷漠,很少有这样动怒的样子,充满戾气的眼神吓了明尧一跳。 赶忙退出去,去会议室通知大家休息半个小时。 “henry总裁发什么火呢,说出来让我稀罕稀罕,”李达踏着话音进来。 亓官宴没理他,转身到落地窗前,单手抄兜,站得笔直。 薄唇噙着一根烟,深吸一口,良久吐出烟雾,神情烦躁抑郁。 他的阿知被asa的脏话沾脏了,他要马上下班,回去给她放音乐剧,洗耳朵! “诶诶,你叫我来的,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走,你去哪?!” 李达刚叼上烟,打火机没得来及点燃,忙挡在亓官宴面前询问他。 亓官宴面容冷戾,“回家。” 李达差点气乐了,硬搂着亓官宴肩膀坐沙发上,“别告诉我你刚进办公室就想老婆了。” 说着话,李达点上烟,接着道: “你老婆能跑了是怎么地!进进出出身边跟着大保镖小保姆多少双眼睛看着,每次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生活不能自理的千金大小姐摆派头,你可真够了。” 把老婆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地喝水都要亲自喂,别说他家琳达怀孕没这待遇,苏墨那家伙,有了两个孩子都没把老婆供天上。 他很怀疑,南知意娇弱弱的,冲亓官宴宠溺她的奴性,灯一关,滚床上是不是都不舍得使劲。 亓官宴向san确定了一下asa没再继续说混账话,他半道上有事下车离开,亓官宴紧蹙的浓眉,这才勉强舒展开。 他右手夹着吸了半截的烟,无名指掸了掸烟灰,敛起情绪,视线投到李达身上。 “查理家那边的部署怎么样了?” 李达倚着沙发,神情痞痞的,“放心,我已经让人暗中包围查理家的别墅了,随时注意人员动向,你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琳达还在楼下等着我带她产检。” 计算日子,琳达怀孕刚好两个月,今天是产检的日子,李达带她来到一家高级私人医院。 提前约好了时间,有专门的一对一医生接待。 在医院大厅等电梯时,琳达远远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她正要过去打招呼,恰好电梯到了,李达拉着她进去。 琳达斜瞪他一眼,“你干嘛不让我去和san他们打招呼!” “我的祖宗哎,”李达头疼,“你拖了几天了,先检查完再去打招呼行吗,你没看到阿宴的老婆脸色不好,说不定人家身体不舒服来医院检查,根本没心情理理你。” 琳达透过玻璃电梯往下看了看,“是这样吗,boss也没陪她过来……” …… 南知意来医院,一方面是因为懒得应付asa套讨嫌的嘴脸。 另一方面,因为亓官宴对她身体的事情处处隐瞒,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自己检查的身体,心里不舒服他如此行径。 闹心中,自己打算重新检查一下。 她挂了妇科,向医生一一说明身体情况。 她宫寒,手脚时常冰凉,月经推迟是常有的事情,异国西医这里全靠机器检查结果定病症,完全没有体质差这码事。 医生仔细看检查报告,她身体没问题,等月经来后再过来检查一下激素分泌情况,然后根据结果再行定论。 南知意松了一口气,打算抽空找个中医把把脉。 出来后,san到一楼收费窗口结账,她站旁边等着,无意抬头,目光一顿,与同样来缴费付账的阚子臣四目相视。 明显,阚子臣稍有惊讶,没想到会在医院遇到她。 他下意识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收回。 阚子臣原地站着,露出和煦的微笑,“上次asa主动帮我送东西,你吃了吗?本来是给爸爸炖的,他跟你口味一样,也喜欢吃栗子牛肉,还好我炖的多,不然那天爸爸就吃不上了。” 南知意没回答,见他提着一包药,手里握着厚厚的检查单子,下意识想到阚荣。 早上asa说亓官宴已经派人替她看过阚荣,她压下对阚子臣的情绪,疑问道,“阚叔叔来德萨治疗身体吗?” 第137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南知意还没来得及细细打听阚荣的事情,加上亓官宴不喜她与那边的来往,她想着等亓官宴派人去探望的时候,自己嘱托一下,让他们找位顶尖的医生,私下多加照顾一二即可。 没料想,亓官宴办事麻利,更没想到,阚荣在德萨。 阚子臣回应她时笑容淡了几分,“嗯,本来在法国治疗,后来asa帮忙介绍了一位医生,我就带爸爸过来了,经过治疗,情况暂时稳定下来。” “asa?”南知意怔住。 “对,”提起asa,阚子臣的神态像是说起贴心的好朋友。 “爸爸一直没让我告诉你他生病的事情,我也怕你担心,没想到asa告诉你了。” “你……” 他顿了一下,似很难说出那个称呼,“你、你先生派人来探望,送了很多补品,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向他当面道谢。” 那个男人权势滔天,眸底凉薄,给人一种冷戾独行的感觉。 不知是她自己不愿来探望,还是那个男人的意思,阚子臣心中酸涩之余,默默希望她以后过得幸福。 阚子臣没有提让南知意去住院部看阚荣,她目光落在别处,出神地不知在想什么,一缕碎发垂到卷长的睫毛前,明澈的眼睛眨了一下,似是忘记用手剥开阻挡视线的发丝。 他靠近一步,想跟以前一样,抬手撩走那缕发丝。 下一瞬,落在半空的手,被一道从容优雅的年长男性声音止住。 “夫人,先生今天提前下班,您要现在回去吗?” 南知意回神,侧头看去,“赛维?你怎么来医院了?” 这时,san结完账过来,他注意到赛维背着的手对他招了招,另一只手提着医院装药的袋子,似乎想避开南知意,让他打掩护。 san默默过去,把东西拿走,动作迅速,先藏进他挎着的粉包里,若装自己兜里,这么多瓶瓶罐罐的药指定被发现。 赛维神色如常,“我来看望朋友,夫人哪里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叫医生来家里,不用这样麻烦排队。” “医生好像不方便搬着医疗机器来家里吧?”san挠了挠头。 赛维:…… 司机开车到门口接,三人没有多做停留,南知意先行离去,赛维有礼地对阚子臣告别后跟去。 不远处的旋转玻璃门缓缓转动,愈发美好的玲珑身影走进其中,跟随脚步飘扬的裙摆流光溢彩,步步生花。 南知意的身影消失很久,阚子臣看了很久,那抹泛着碎光的裙摆彻底从他生命溜走。 他忘记呼吸,窒息的闷痛无时无刻侵蚀四肢百骸,迈着迟钝的步伐,最终,黯然挪开眼神,到窗口缴纳治疗费用。 陪着琳达检查完下楼的李达目睹一切,扭头把现场视频发给亓官宴,这个男人看南知意的眼神不对,他得给好兄弟提个醒。 琳达见状,猛捶李达一拳,“你要死啊,不掺和boss与夫人的事情皮痒吗,那个人是夫人以前的哥哥。” “一孕傻三年,”李达收起手机,说教琳达,“哥哥还分以前的、现在的吗,又不是情哥哥。” 琳达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瞪着李达,她有时候真想揍死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办事不过脑子,人菜还爱凑热闹。 飒爽的短发一扬,琳达扭头走了。 猛地,李达叫出声,赶忙掏出手机撤回。 “我草!他就是先霸占阿宴老婆的继哥哥,要死了要死了,撤不回……啊啊啊!!!” 他拍的什么,男的深情款款,女的侧影窈窕,尤其阚子臣伸手要去碰她时,手机响了一下,好死不死卡在这充满‘爱意的’画面。 李达想打电话过去解释清楚,十几个夺命连环催没有回音,他脑袋一垂,算了,赛维会照实禀报给亓官宴的。 几分钟后,听到赛维如实禀报的亓官宴,面对会议室上百号员工,眼神直冒冷气。 “告诉san,保镖的任务不止保护生命安全,不该出现的人,一律断绝让夫人看到。” 阚子臣没做什么,不代表心里没想法,他的人,别人想都不要想! 一向冷漠的大boss接到电话,身上乎乎散发的凉气直接让员工进入寒冬,讲到一半ppt的大区管理大气不敢出。 亓官宴扯唇凉笑,丝毫不给留面子。 “回去重新做你的垃圾方案,我每年给你上千万的年薪,你让我坐这浪费时间听你闲谈发展新公司,与其这样,不如想想收购的查理公司如何转型。” 说着,他站起来,扣上西装外套纽扣冷扫一眼,抬步离开座位,“散会!” …… 南知意回到西洲庄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半路上,她去饮品店喝了三杯蜜桃冷饮,或许因为asa挑衅的话,她对自己的身体有些自暴自弃,发泄一下小情绪。 她想过,没必要因为asa搞得自己焦头烂额,如果自己趁他耍手段前暂时离开,他绝对无计可施。 南知意对自己冥思苦想的决定很满意,既能避开asa,还能回家散散心。 再说了隔壁奶呼呼听话的福根儿还等着她一起玩呢。 说干就干,南知意拨通丹尼尔的电话,下车进客厅后换上拖鞋,去冰箱里拿了盒香草冰淇淋。 很久没吃,她快馋死了。 “喂~”那头很久接听,困倦的鼻音浓厚,声音跟刚睡醒的奶狗一样,软乎乎的,想让人抱着撸一把。 丹尼尔打着哈欠,看清来电人是南知意,犯了起床气。 “我的亲姐啊,现在是半夜两点啊,我睡得正香,你一个电话把我弄醒,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唔?”南知意抱着冰淇淋坐沙发上,挖了超大一勺填嘴里,蓦然想起时差这回事。 她赔笑两声,尴尬地说:“我忘了,下次注意,我打算这两天回去,急需你伸出可爱的爪爪开车接我,记得带上零食饮料太阳伞……” “停!”丹尼尔叫停,揉着自己的小短发犯迷糊,“你让我带着些东西春游啊?” 南知意吞下一大口冰淇淋:“不是啊,我来德萨对比后才发现京城的紫外线强,天气干,不带伞很容易晒黑。” “下飞机,然后到停车场,中间太阳光顾你的时间撑死五分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南知意以前读书时,经常利用空闲时间兼职,虽说没一把力气,好歹是自力更生,是个轻易不麻烦别人的独立少女。 也就结了一个婚,区区三个月而已,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丹尼尔不由对她发出疑问:你怎么越活越颓废! 第138章 不、不是抛开你…… 说话间,赛维过来放下一份酸奶沙拉,“夫人,凉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甜品师用空运来的新鲜水果做的沙拉,还有蛋糕,您可以尝尝这些。” 此刻,丹尼尔知道自己多虑了,整天住在顶级奢华庄园里,有管家有佣人伺候,时间长了,搁谁身上也得养出废物属性。 想到南知意马上回来作伴,他迫不及待想拉她嗨去,“好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接你,你赶紧过滋润的女主人生活吧。” 说完,麻利挂断继续睡。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确实滋润,南知意承认。 她叫住赛维,随口问:“下车的时候,你怎么把我的包从san那里拿走了?” 每次出门,她包里放着吃的用的,杂七杂八沉甸甸的,亓官宴不舍得她提东西,这事自然落在跟班san身上。 等回家,san再送她到门口,把包交给她,已经养成一种习惯。 赛维一顿:“我让佣人帮您放衣帽间了,怕累到太太您。” 亓官宴的药,他怎么敢直接让南知意知道,这种威胁到工资的事情,他还是留给正主去处理。 南知意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她吃完一份酸奶沙拉,看完一部电影,亓官宴刚好回来。 他收起眸底寒凉,照旧温柔,眼神先落在南知意身上,注意到大理石茶几上两个冰淇淋空盒,深皱眉头。 亓官宴走过去,拿走她手中喝了一半的冷藏酸奶,“太凉,你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南知意点头,乖顺地被他揽着腰放大腿上。 感受到她对能否怀孕的在意态度,亓官宴露出浅浅一笑,瞬间走出阴霾,她心里只有他,学会为了他有实际行动了。 他搂紧人,隔着纱裙,手指轻捂着平坦地小腹,“喝三杯冷饮,两个冰淇淋,喝再多的药,宝宝也会怕你的肚子凉的。” 他的低低的嗓音,总能将普通的事情表达得充满爱意,像娇哄着调皮的小孩子。 男人手掌的温度逐渐传到小腹,温温热热,南知意羞赧地捂住他的嘴。 “哪有宝、宝宝,还早。”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怪亓官宴把“宝宝”两个字说的太暧昧,薄唇不轻不重吮着她的耳垂。 甚至,她全身细微的毛孔不由自主缩了缩,只因男人的齿尖含着粉红的耳珠磨了磨,舌尖勾着耳廓慢慢临摹。 力度轻柔得过分,轻易使她脸颊绯红,轻颤着抓住他的领带。 亓官宴没有顾忌,因为一般没事的时候,佣人基本不来客厅。 连顾姨和赛维,都是‘审时度势’出来,以防撞上小两口如胶似漆的场面。 顾姨可是不小心见过亓官宴在客厅亲人,虽然他没逾矩的动作,单单接个吻,硬是把小夫人弄得面红耳赤,羞恼地退进沙发角落,又被他扛着上楼。 顾姨当时暗叹年轻人精力旺盛,笑着摇摇头,端着热牛奶赶忙折回厨房,绝不敢再看第二次。 亓官宴抱着人回卧房,单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床上,带着人进浴室。 他放了温热的水,剥了肤粉色软糯的纱裙,修长的腿迈进浴缸,喟叹一声,任由双人豪华浴缸里四面八方的水齐齐涌来,漫过身体。 “别害羞,你永远是我的宝宝,我帮你暖热肚子,小小宝宝就会来了。” 白中透粉的莹润指尖逐渐扣紧,镶进男人满是遒劲力量的肩头。 左右两边宽阔的肩胛骨肌肉紧实,隐隐可见冷白色皮肤下绷紧的青筋,无一不透漏着性感的男性力量。 南知意紧紧咬着唇,怕一张嘴,就想咬他堵住自己的声音。 闭上水漉漉的眸子,眼尾划出一颗生理性的泪珠,娇软地唤他,“阿宴……” …… 洗完澡,她坐在洗手台上,靠在男人怀里,享受着他握着湿漉漉的发,拿吹风机一点点吹干的过程。 亓官宴从发顶开始吹,修长的手指顺着发丝游弋,垂眸看了眯着眼睛想犯困的小兔子,加快了吹干头发的速度。 她的头发长过腰窝,躺回洁白的被单上,宛若上好的墨色绸缎铺开。 那墨色绸缎之上,瓷白透亮的肌肤,透着泡完澡的潮红,不觉间,亓官宴已拥她入怀,掌心一下一下抚着柔顺的发丝。 南知意软塌塌趴在他怀里,声音懒懒的,“明尧说你最近会忙公司的事情,我想先回京城,等你忙完再过来找我,或者我再回来可以吗?” 亓官宴的手一顿,发丝瞬间从指间滑落。 开口,声音有些激情过后的沙哑,“过几天一起回,我很快处理完手头的工作。” 南知意撇撇嘴,软声带怨,“你二叔为难我,而且我想书研他们了。” 亓官宴一手放在女人纤细的腰肢后,半倚着两个叠加的枕头,原本抚着长发的手来到床头柜上,摸到烟盒。 细嫩的手指先他一步抽出根烟,主动送到薄唇边。 “老公,好不好嘛,让我先回去,我会每天都想你,乖乖在家等你的,老公~” 她撒娇时声音软软甜甜的,一声声的“老公”直接让他固执的态度烟消云散。 南知意搂住他的脖颈,脸颊不住蹭着男人的脸庞,发梢勾痒了他,男人后仰着头笑着躲避。 见亓官宴态度松动,对此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决绝,便趁机捧住他的脸使劲亲了一下。 “帮我弄好护照,给我买机票,嗯~好嘛~好不好嘛~” 放下打火机,亓官宴捏住她发出甜腻嗓音的嘴,斜咬着烟,“就那么想抛开我自己回去,嗯?” 她好像找到制住他的办法,把娇软的身体送他怀里蹭着撒娇,小手揉着紧实的胸膛,弄得人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被他掐着腰,往上提了提身体,南知意瞬间脸色爆红,肌肤相贴,他拥进她的怀里,眼眸深了又深。 南知意说话有些不利索了,“不、不是抛开你,你二叔太过分,他故意把阚子臣引到德萨,我怀疑他是故意憋着坏主意欺负我。” 亓官宴抬头,把人压在身下,定定看着她绯红的肌肤,重新蒙了水雾的眼眸。 她的坦白令人心安,事无巨细的言语使得他心脏最后一道防线的锁崩落,彻底消灭了他多疑自负的性子。 “asa的事交给我,给你买明天的机票。” 亓官宴答应下来,望着她激动的小模样,感染到几分笑意。 “我答应你自己回去,等我回去后,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陪我去医院。” 第139章 亓官宴在卧室忙碌的事情确实不能打扰 她是他看上娶回来的妻子,始于强制,屈服于他假象的温柔。 说完话,亓官宴此刻才意识到,他只是单单给了一腔爱意,却从未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她。 相反,她被迫接受他的反复无常,不得不接受逆来顺受的生活。 半推开怔怔出神亓官宴,南知意轻喘着呼吸,“去医院做什么,你不舒服吗?” 亓官宴低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若想要孩子,不能只让我的宝宝自己努力,小小宝宝的爸爸需要陪妈妈一起去医院检查,等他快点来。” 是的,他也需要重新检查,确认身体状况。 下定决心迎接接下来的新生活,亓官宴轻松许多,大概,夫妻之间正如祖母所说,遇事要坦白,双方商量着来。 “谁要小小宝宝了!”南知意娇嗔,手上揉乱男人深栗色的头发,扭头扯来被子盖到身上。 亓官宴追去,一侧手肘撑住身体,另一只手钻进被子,叩着她平坦的小肚子,用力带回自己腰腹处,紧紧贴着。 他在她身后扬着愉悦的音调,动了动腰,“我跟阿知说过,我只要你一个,但看在你努力喝药看医生的面子上,我会接受新成员的。” 后背处滚烫滚烫的,南知意呼吸一紧,忙扭过去身体,绝对不敢让他再胡来。 她把自己裹紧,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我只是想先调理身体,我年龄小,还要重新读大四,不能怀孕,等我毕业。” 挺着大肚子去学校,绝对不可能! 若是自己扶着笨重的腰身,挺着突兀的大肚子坐进课堂,频频引来同学审视的目光,南知意光是想一下那样的场景,整个人就不好了。 亓官宴笑出声,搂住白白嫩嫩的小蚕蛹,“我有点期待了,想看你怀孕的样子,阿知要给我看吗?” “不要不要,”南知意最怕他幽深的眼睛,像吞噬一切的黑渊,所有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顺着他的引力来,步步沦陷。 他想做的事情,好像没有做不到的。 南知意悄摸摸捂紧自己的肚子,虽然她身体不能轻易怀孕,可难保不出意外。 她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让他注意点。 亓官宴原本想搂着人睡个午觉,但因为需要查理家的事情,他不得不起床办正事。 小妻子明天回京城,接下来最少一周见不到她,他的心里生出浓浓不舍。 长指拿来衬衣穿上,系着窄腰间的黑色皮带,亓官宴眷恋地低头吻了吻熟睡中的人。 下楼到客厅,亓官宴吩咐赛维,“准备夫人的护照,还有明天回京的飞机,我这次不能陪她一起走,你提前安排随她回去的人。” 在德萨,南知意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一趟,带上san他们护在身边够用的。 但回京城,他不在身边,南知意进进出出,让几个男性保镖跟着难免不方便,得临时拨出来几个女保镖照顾她。 “好的,先生,”赛维点头,将手里的咖啡交给亓官宴,然后看向客厅沙发上呼呼冒烟的大烟鬼,“李达先生来了,等了您半个小时。” 宽敞的客厅,中间摆放着白色软皮沙发,数个组合在一起,呈回形围绕着黑白纹路交错的大理石茶几。 旁边摆放着正对落地窗的画架,画纸上面画的景色与窗外的花园别无二致,彩绘的繁花热烈、浪漫。 亓官宴深深看了一眼,眸底的满足能轻易让人看出。 坐定李达对面,刚喝一口咖啡,他不由蹙起眉峰,阿知的毛绒玩偶蓝兔子被这家伙蹂离的炸毛,两个长耳朵打结拧在一起,看上去惨兮兮的。 李达撸着兔子,叼着烟,“赛维说我来之前你已经进房间两个小时,有重要的事情在办不能打扰,瞅你这吃饱喝足的样,你老婆顶得住你的事吗?” 赛维眼里的深意,他看的明明白白。 尤其是亓官宴走过来时,眉眼轻松,身上带着浓浓蜜桃沐浴乳的味道。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个老男人自己洗澡用哪门子甜腻腻的蜜桃沐浴乳,李达确定以及肯定,亓官宴在卧室忙碌的事情确实不能打扰。 亓官宴喝着咖啡不说话,心里盘算着让人再买两只兔子来,经过李达摧残的兔子绝对不能要了,全都是他的烟味。 李达掸了掸烟灰,不小心掉到兔子脑袋上,完全不在意的拍了拍。 接着,身体往后一瘫,吞云吐雾说起正事。 “咱们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小,你弄走查理家的老合作商,他们生产的货物无路可销,全部积压在仓库,导致绝大部分工厂停工。” “我的人监视查理家的一举一动,他们好像有察觉了,估计会有所行动,要不要今晚直接抓来做掉?” “看住他们就好,按照计划,明天晚上,”亓官宴唇角微勾,那笑容,满是对于马上到手的猎物危险信号。 得罪他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敢冒犯他,就得替他去向撒旦问好。 他的阿知胆小,若看到那一幕,会害怕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爽快答应南知意回京城的原因。 李达同他一样,送该死的人见撒旦前,总得让他们献出生命最后的价值,以此当做得罪自己的赔礼。 更是满足自己虐杀的快感,乐此不疲。 李达丢了烟头,露出邪笑,“把自视贵族的人扔西山猎场里,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为了性命露出最丑恶的一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咚——” “咕噜噜……” 突兀的两声动静,像是东西掉地上,顺着楼梯台阶滚落而下。 二人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白色药瓶从木质楼梯口滚出来,从最后一阶台阶落下,轱辘着滚了一小节,静静停下。 亓官宴弯腰捡起药瓶,站在楼梯口,抬头仰望见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人。 “阿知……” 她都听到了么。 李达暗叫一声槽糕,腾地站起来,脑筋急速运转,干笑着终于找出最合理的解释。 “我说的是游戏,我们在商量作战计划,要不我们晚上开局的时候你也来?” “不用了,我下来找热水,打扰你们了吗?”南知意站在原地,声音很轻。 “没,不打扰,怎么会打扰,”李达连连否认。 瞧着她听到此事的状态还好,没有那种吓得半死的感觉,李达觉得也不算奇怪。 毕竟她去过一次西山猎场,虽然当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被亓官宴费工夫哄过去之后,估计心里多少有点接受他们的行为了。 想到这一点,李达替亓官宴提着的心勉强稳住,神色如常笑着对南知意说,“小嫂子,琳达催我回去,我就不多待了,改天让她陪你逛街。” “好,”南知意点头,脸色愈发苍白。 第140章 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南知意扶着半旋转楼梯的手指泛白,缓步踏下台阶,步步靠近始终凝视她眼眸的男人。 男人高挺的身姿静静站着,若是仔细分辨,能看出他垂在腿侧紧握的手稍稍发僵,仿佛在经受内心煎熬等待她或害怕,或哭闹的样子。 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 她迈下最后一阶台阶,轻轻拿走亓官宴手中捡起的药瓶,垂着头,一言不发到餐厅找热水。 中午吃冰淇淋、喝冷饮太多,这会儿胃里凉飕飕的,一阵一阵绞痛,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后跟来的男人拿来杯子,轻声放桌上,从南知意手中接过透亮的玻璃热水壶,温水缓缓注入马克杯中。 亓官宴把药片送她唇边,温声说:“张嘴。” 南知意迟疑一下,张开嘴巴,就着他喂的水吞下药片。 喝了大半杯热水,肚子里面缓缓升起热意,稍微舒缓了难忍的绞痛。 “阿宴,”忐忑地叫出亓官宴的名字,南知意声音有些委屈,视线定定看他。 她鼻尖酸酸的,发红的眼眶噙着氤氲水汽,可怜地拽住他衣角,似在哀求。 “能不能答应我,过了这件事,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会怕的。” 大概是她的脸色太过憔悴,亓官宴十分心疼,揽住娇弱的肩膀,紧紧搂紧怀里。 “好,”他没有犹豫。 他回答前停顿的那一秒,各种纷乱的杂念齐齐混进南知意脑海。 她的脸色很差,听到他缱绻温柔的声音才落定一颗摇晃的心,乖巧地接来他落在额头上的吻,袖子里攥紧的手指出卖了方才内心的后怕。 亓官宴搂着她去客厅看电视,搓热手掌,从衣摆下探进南知意的小腹上,打圈轻柔着,缓解她的胃痛。 半躺在他温热的怀里,倚着宽阔硬实的肩膀,南知意不适地捏住鼻子。 “烟味好重,你吸的,还是李达吸的?” 亓官宴垂头,把嘴巴凑她鼻尖前,“你闻闻就知道了。” 挺秀的鼻尖吸了吸,闻出香浓的咖啡味,南知意不确定地仰了一下头,鼻尖微微碰到菲薄的唇瓣,凉凉的。 她又深深嗅了嗅一下,侧眸看了看桌上喝到一半的咖啡,若有所思。 “是蜜桃冷萃咖啡,你换口味了吗?” 之前,他偏爱带有苦涩口感的热咖啡。 亓官宴把人挪到阳台躺椅上,宠着她怕烟味的小娇气样,揶揄着说,“你喜欢吃凉的,老公尝尝你的口味,不过我只喝半杯,否则喝多了难受,就没人照顾你了。” 亓官宴半蹲在躺椅前,手上不轻不重揉着,小肚子热乎乎的,南知意舒服地眯起眼。 “先生,”赛维的声音在两步开外响起,“san把asa带回来了,马上到客厅。” 亓官宴“嗯”了一声,收回揉着她肚子的手,拉着软乎乎的衣角把小肚子盖严实。 他摸了摸仍旧苍白的小脸,含笑站起来,按了一下墙边的白色方形按钮。 很快,阳台与客厅中间隔断的双层落地窗帘合上,隔绝开南知意望向客厅的目光。 黄昏下,余晖懒洋洋地穿透玻璃,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橙色的光芒,配上垂在肩前的墨色长发,有种莫名的神秘美感。 看着这样美丽的她,亓官宴下意识弯腰去吻那光洁额边泛着幽香的发丝,声音不自觉放轻,生怕惊扰了过分动人的美色。 “在这乖乖的,争取快点好起来,明天走之前,我还要。” 耳畔的男性的呼吸灼热,瞬间,击溃南知意娇软的脊骨。 亓官宴扶着软下去的腰身,让她倚着躺椅喘气,好笑地勾了勾那缕钻进领口的发丝,掖在她耳后。 “没出息。” “以后每天陪我一起锻炼,不要总是喊累说不来,身上那么一点力气全都用在喊上了,明天忍一忍。” 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噙着调笑,刹那间,南知意脸色爆红,伸脚踢过去。 “你快走,就会笑话我!” 亓官宴擒住粉嫩的脚丫,捏了捏放回去,噙着笑意掀开窗帘出去,没有再说令她红脸心跳的话。 南知意躺在躺椅上,目光自然落在窗外繁簇的蓝白相间花丛上,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暮色里,纤细的花茎随风交缠,飘扬洒落的绝美花瓣。 捧着滚烫的脸颊,脑海不受控制地想起男人薄汗的肩膀、绷紧的肩胛骨、以及散发着力量的性感肌肉。 她觉得脸上温度更烫了,好像男人使出浑身解数钳着自己的腰,掐的肺腑难以呼吸,自己只能艰难地从嗓子里溢出声,妄图他怜悯一些,收回力气。 客厅隐隐传来交谈声,南知意拍了拍快要烫熟的脸颊,穿上拖鞋,放轻脚步站窗帘后面偷听。 紧贴着凉凉的墙壁,逐渐赶走身上的燥热。 一帘之隔外的客厅,亓官宴出去后,没有去看asa。 他迈着如常的步伐,径直坐回沙发,眼神自始至终越过一切,仿佛根本没看到来到客厅的闲杂人等。 san如实禀报,脸上的表情似是难以理解,“boss,您交代属下办的事情asa先生已经在六年前完成了。” 六年前,asa十八岁。 亓官宴终于抬起眼皮看向asa。 asa丝毫不受影响,从茶几摆放的果盘中挑了一个最大苹果,张嘴咬了一口,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结扎是我给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成人礼物。” “当时我刚好高中毕业,那天在毕业舞会上喝多了,有两个同学拉着我去找女人。” “他们几个人要开一间房,给我恶心死了,我直接开车带他们去医院,正好让他们给我做伴结扎。” 听到asa的话,san十分不解的眉头快要拧成结,有些疑问,“他们没意见?” 想到当时在医院的场面,asa哈哈直笑。 “他们一开始不愿意,我就告诉他们这样最安全,体验更棒,他们听了之后进手术室的速度比我还快,哈哈……” 窗帘后面偷听的南知意满脸震撼,她耳朵快瞎了,德萨的高中生这么开放吗?还是说他们的风土民情就是这样。 她震惊下,久久不能回神。 比起变态,asa的行为好像没那么难接受了,勉强算是深度精神病患者的正常表现。 她压了压震惊的情绪,继续听。 asa握着吃剩的半个苹果,挪到亓官宴身边坐,轻挑着桃花眼上的眉,贼笑看他。 “小侄子,老实说,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可别告诉我说没有过,谁不知道你的哥们李达换女人如换衣服,你结婚前整天跟他混在一起,我可不信你眼睁睁看着他对女人上下其手能忍住不来。” 第141章 你敢有这样的心思试试 听到这样露骨的言语,san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无他,李达那家伙结婚前恨不得死女人身上,背地里私生活极其糜烂不堪。 就连他跟琳达滚到一起后,都是奔着一夜情去的。 如果不是琳达怀孕,又身为亓官宴的得力手下,恐怕李达很难收心。 阳台浅蓝色窗帘浅浅晃了一下,亓官宴注意到了。 深深看了几秒,他收回目光,侧眸,寒凉的视线落在asa身上。 “呵,蠢货,你觉得我把所有精力浪费在女人身上,还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吗?” 亓官宴冷笑一声,只有管住自己、抵住诱惑的人才能达到理想高度。 否则,凭什么同样为财阀家族的子弟,只有他亓官宴脱颖而出! 骨节分明的手指端来茶几上喝剩的半杯咖啡,慢慢抬起手臂,对准asa的脸。 下一刻,猛地泼出去。 “清醒了吗!” “以后给我管住你的嘴,再敢让我知道你乱说话,我亲手割了你的舌头!” 尽管亓官宴的声音无比凌厉,甚至动怒,asa却仿佛习惯了似的,用黑色衬衣袖子蹭了一把他泼到脸上的咖啡。 asa很委屈,“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老婆教训我,我当时不是故意说那些浑话的。” “还有呢!”亓官宴冷声质问。 “没有了,”asa坚决否认。 他抽了两张湿巾擦脸,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南知意真告状了? 行,算她有种,自己反正什么都没做,只要不承认,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亓官宴完全没有耐性再听asa狡辩,寒戾的目光刺出,眼神犹如利剑。 “故意把阚子臣弄过来,忙前忙后为他爸爸找医生,安排住院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在他的威压下,asa头皮一紧,硬撑着开口: “你还不是一样,借钱给李达养老婆孩子,帮苏墨介绍新客户,我也有自己的朋友,他遇到困难了,你还不允许我帮他吗?” 亓官宴唇角勾起冷冷弧度,无理辩三分,在他面前,学会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asa卖惨,“我只有他一个朋友,爸爸不喜欢我,你眼里只有小侄媳妇,是不是她对你说什么了,让你来教训我?” “再说了,我如果不安好心把阚子臣故意弄过来,惹你生气对我也没好处啊,你真的误会我了。” 他没那么蠢,阚子臣完全不是亓官宴的对手,若他指望阚子臣把南知意勾走,纯属脑子生锈了。 南知意低估asa的定力了,他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找出来遥控器看电影,喊赛维拿零食过来。 就在南知意以为亓官宴拿asa毫无办法时,男人冷冷吩咐san:“把他带出去打老实,既然他这么在意唯一的好朋友,就让他住进医院和阚荣作伴,让他好好享受好朋友的关心照顾。” asa傻了。 他这小身板挨san一顿揍,指不定在医院住到猴年马月去了,那他还怎么在一个月内让南知意离开德萨! 这可不行,asa赶忙站起来,“小侄子,你太过分了,找不出我的错就要打人,我发誓我没有让阚子臣插足你们的生活,如果我说谎,随便你打,我绝不还手!” 闻言,蓝瞳一凛。 亓官宴慢条斯理解开白色衬衣袖口处的纽扣,袖子卷到小臂中间,露出半截冷白的皮肤,青筋绷到一起。 他缓缓站起,扬手,狠狠赏给asa一个耳光。 亓官宴动怒,狠厉着道:“你敢有这样的心思试试,只要他敢靠近一步,你就陪他一起去投胎,是不是我每月给你的零花钱花不完,让你闲的没事找事!” 这一巴掌下去,不消片刻,asa脸上迅速肿起,五个红色指痕异常明显。 南知意下意识捂住脸,替asa脸疼,她才不同情他,只是看到这样发狠的亓官宴,心里没来由一颤,怕极了那样凶狠的神情。 她习惯温柔缠绵的他,一时间不敢扒着窗帘缝对上那双泛着冷光的蓝瞳,不安地缩进躺椅里,抱着膝盖不知想什么。 亓官宴的寒冰似的声音再度传进耳朵里,“她明天回京城,你往后不用再耍小心思,从现在开始,你好好给我在医院养伤,san,把他带出去。” “啊?不要啊……” asa被san硬拖走,留下一串哀嚎,南知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的计划还没使出啊啊啊啊啊! 把人弄走,客厅里恢复安静。 亓官宴闭上眼睛,两指抵着眉心捏了捏,他刚刚没控制好脾气,在她面前动手了,会不会吓到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有序的呼吸频率,慢慢平复心情,缓步到阳台。 拉开紧闭的窗帘,入目,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亓官宴蹲下,握住南知意的手,轻轻掰开她紧攥的手指,白嫩的手心里赫然出现一排不深不浅的指甲印。 长指抚过,他怜惜地低头吻了吻,放柔声音,“是我太凶,吓到你了吗?” 南知意摇头,“你有很多种样子,我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你。” 亓官宴在她面前很温柔,偶尔会郁郁沉闷,只有那次她吃避孕药惹得他失去理智,让她尝到苦果。 绝大部分时她骄纵着仍能得到他的关爱,如果她不在场,亓官宴面对别人好似浑身散发着天生的冰冷绝情,动怒时猩红的眼眸夹杂暴躁,像压抑着内心的野兽,一旦松懈,便大开杀戒。 那样多变的他,至近令她感到困惑,迷茫,不由多次陷入疑问:他在不同人的面前,难道是用不同的面孔对待吗? 亓官宴无奈一笑,仰头看她,“都是我,但是我只对你温柔,因为我的爱都给你了,所以他们一点也分不到。” 这样的解释,她满意吗? 亓官宴站起来,张开手臂,蓝色的眸子盛满温柔笑意,示意她抱住自己。 南知意有几分犹豫,“如果我再不小心惹到你了,你会怎么对我?会不会像像对待asa那样教训我,把我打进医院里?” 对的,她差点忘了,亓官宴即便对她温柔,可在那种事上,他偏爱寻求刺激,摁着她在卧室以外不同的地方亲昵,次次忽略她的意见。 第142章 你拿的是我的药吗? 男人每次都使出一身的力气,好像不把她驯服,永不停歇。 这,或许又是他另一种肆虐手段也说不准,只不过针对的对象是自己。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见她呆愣愣地问些傻问题,亓官宴迟迟等不来拥抱,只好弯腰把人抱住挂腰上,用低沉撩人的嗓音轻笑着安抚: “我的阿知乖巧听话,我舍不得打的,如果惹我生气的话,你可以试着亲亲我,把我带房间里消气。” 被他不安分地动手捏了捏屁股,南知意懂了他的意思,耳根快速蔓延到脖颈一片绯红,羞耻地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亓官宴抱着她到客厅,佣人忙着打开窗子通风,换进来的新鲜空气驱散了满室烟味。 茶几和沙发都收拾干净了,没有李达和asa来过的痕迹。 亓官宴看了一眼沙发角落里皱巴巴的蓝兔子,不由沉眉吩咐赛维,“换一套沙发和茶几,如果有人再来找我,让他们去隔壁别墅等着。” 没有一个安分的,来到这儿都管不住嘴,为了防止他们扰到阿知,离远点比较好。 赛维同情地看了一眼才换不久地沙发,点头,“好的。” 无意间,南知意瞥到佣人更换垃圾桶塑料袋,换下来的垃圾袋里除了一堆烟头外,只有半颗苹果。 她突然记起来,asa就是吃着这颗苹果问亓官宴婚前有没有女人的事情。 思索中,她被亓官宴抱着去花园,他散步在白色石子小路,来到北美茶树下,坐到藤椅上,就这么顺势把她斜放在怀里,静静拥着。 南知意松开搂着男人脖颈的手,支吾了好半天,似羞于启齿,“李达真的会带很多不同的女人在你面前吗?” 这倒是没注意过,亓官宴想了想,那些女人都是金发碧眼长得差不多,唯一能令他察觉到李达换人,多是那些女人不同的香水味。 有的浓烈,有的张扬,无一不是使人反感的。 等了片刻,见亓官宴点头,明亮的眸子好似黯然几分,细嫩的手指纠结地搅弄着男人领带。 犹豫一下,南知意进一步磕磕巴巴地提问,“那你当时在干什么?” 亓官宴怔了怔,什么叫‘当时在干什么?’ 南知意从他腿上下来,坐到旁边的藤椅上,手肘支到玻璃桌上,手掌轻托雪腮,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她幽幽目光来回探索,时不时顺着胸膛往下看,悄摸摸落在某处停留一瞬,又赶忙装作正经地模样等他回答。 亓官宴随着她目光低头,准确无误看到自己两腿中间时,瞬间明白了。 伸手,长臂隔着小小的玻璃圆桌捧住南知意的脸颊带过来,语气很不爽,“我当时在喝酒,攒着力气送给未来的老婆,可惜老婆对我没一点信任。” 他洁身自好,遇到她之前从未沾过女人,哪里看着像花花心肠的臭男人! 南知意托着脸颊的手变成撑在桌子上,支着身体,随着他的力气,不得不爬到桌子上凑近他。 男人的手掌饱含力量,轻松一拽,把她再度弄怀里。 骑坐在硬实大大腿上,南知意瘪嘴,“你凶我,明天不许你碰我!” “哦?”亓官宴笑意深浓,把人按到自己怀里紧紧贴着,长指探进她衣摆里轻撩着纤细的腰窝揉捏,“既然明天不许明天碰,那今天碰。” 腰间的软肉被他勾的痒痒的,细嫩的肌肤来回闪躲。 南知意痒的不行,含着雾蒙蒙的泪花,按住他的手,“我肚子疼,你不能碰。” 亓官宴微微拧眉,看向她的肚子,“我叫医生来,如果明天早上还疼,你就不能坐飞机回京。” “不行不行,”南知意连忙制止,她都跟福根说好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肚子好像更疼了,她忽略那股绞痛的感觉,讨好地倚男人怀里,拿着他的手放肚子上按住。 “我乖乖吃药,你再揉一下就不痛了。” “好,”亓官宴宠溺着答应她,温热的手掌覆盖到小腹上,隔着衣服轻缓地揉着。 许是男人腰身挺阔,懒散地窝在半圈藤椅,长腿踩在草坪上,膝盖处刚好与大腿持平。 在他的宽肩前,娇小的身子斜歪歪地窝他怀里,堪堪遮住他小半侧肩膀,显得他像抱着一只软糯白嫩的小兔子。 旁边高大的美洲茶枝干茂密,无数挤挤挨挨的蓝色花朵宛若组合成层层叠叠的蓝色云团。 风一吹,偶尔几颗细碎的花朵落在女孩白色裙摆上,唯美极了。 明尧的电话打断了此刻静谧的氛围,“亓总,夫人的护照补办好交给赛维管家了,查理家那边一切正常,西山猎——” 亓官宴突然捂住手机听筒,刻意拉开些手机,轻轻拍了拍南知意的脸颊。 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被人叫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在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缓缓驶进庄园的医护车。 “唔?医生来了。” 说着话,南知意从男人怀里出来。 见他在打电话,似在忙碌工作的事,惺忪着说,“我去看医生,你先忙。” 长长的裙摆掠过花丛,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原本男人温润的笑瞬间被阴鸷的面孔代替,蓝色的瞳孔暗漆漆的,看着格外渗人。 明尧听到南知意声音的那一刻立马闭嘴,这会儿没顾忌了,重新说起事情。 “西山猎场那边安排好了,因为是采取强硬手段对付查理家,按照您的意思已经打点好相关人员,事后不会有明面上的后顾之忧。” 随手拂走落在大腿上的细碎花朵,亓官宴冷笑地说,“早该去死了,多派些人手过去,斩草除根,不要有漏网之鱼。” 用商场上那套收购公司或者打压对方生意的温柔手段,显然太便宜他们了。 有些时候,过硬的拳头,远比弯弯绕绕的方式来的痛快。 明尧继续汇报工作。 “查理家的产业最近几年已经大不如从前,他们主要盈利部分在德萨国内,我们在短时间内吞并稍有难度。” “不过集团里已经商量好应对之策,即便查理家一夕之间覆灭,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整合……” …… 别墅内,私人医生检查过南知意的身体情况,根据症状开了药。 “夫人,您胃部健康一直稍弱,请务必按时吃药,不能再吃刺激的食物了,我稍后发给赛维管家一份食谱,最近半个月先按照食谱来。” 听着医生详细嘱托,南知意捂着肚子点头。 白皙的额间隐隐有冷汗溢出,她撑着身体勉强维持坐姿,不吃了,真不能嘴馋,肚子疼起来直接像丢了半条命。 吃过药后,南知意十分困难地爬上楼。 虚弱地手指碰到卧房门把手时,佣人拿着一个药盒往书房去。 南知意叫住佣人,“你拿的是我的药吗?交给我就行,不用拿书房。” 佣人站在南知意前面,恭敬道,“这是刚刚的家庭医生从医院捎来的,赛维管家让我放先生书房里。” 第143章 最极致遵守规矩那个人才是隐藏最深的疯子 南知意满眼疑惑,她已经吃过医生现场开的药,‘从医院捎来的’又是什么意思,是谁病了医生专门带过来的吗? 她走过去一步,拿过来佣人手中的药。 白色的药盒子上面都是英文,药品名称晦涩不懂,包括详细说明那一栏,都是密密麻麻难解的英文小字注释。 她仅仅翻译出药品服用剂量,一天两次。 还有“psychotropic”一词,意为“治疗精神疾病的。” 看着药盒,南知意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手指不由攥紧药盒,嘴角格外惨白,对着佣人扯了一抹笑容。 “我拿去书房,你下去忙吧。” 佣人低头掩盖住眼底的紧张,迟疑一下,“好的夫人,您不舒服的话随时叫我。” 南知意到卧房拿手机拍了一下药盒,在线翻译出药盒上的注释。 ‘……调节中枢神经系统兴奋或抑郁,临床试验表现:连续使用偶有依赖性,常用于治疗躁郁症等精神类疾病……’ 精神病! 挑出重点字眼,南知意一惊,浑然不知手机掉地板上,脑海里忽地想到自己恰好在医院遇到赛维,能让他亲自跑一趟医院,再把药送书房的—— 莫不是她情绪变化多端的老公! 瞬间,大脑一阵晕眩,耳腔轰鸣,南知意顿觉手中的药盒万分沉重,站起来的腿仿佛都在打着摆子,极具颤抖来到书房…… 亓官宴与明尧结束通话,回到客厅时私人医生已经离开。 赛维走到亓官宴面前道:“经过评估,医生说您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调整了用药,我已经让人放您书房了。” 这时,往书房送药的佣人刚好下楼。 赛维扭头问,“朱莉,药是放抽屉里了吗?” 同时面对亓官宴和赛维的目光,朱莉心里慌张不已,强忍着发抖的腿,抓着衣角笑着说:“我上楼时刚好碰见夫人,她说替我送进去。” 话落,一片死寂。 饶是处世最为从容淡定的赛维,脸上也出现一抹意为恐慌的表情,朱莉跟着他工作很多年了,平常工作认真从来没有纰漏,怎么会出现这样不严谨的低级错误! 亓官宴僵住一瞬,大步迈向楼梯,脚步停在卧房门口,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不敢握住门把手,打开房门进去。 此刻他就像急需氧气的重症患者,大口大口急促呼吸着,身上热汗打湿衣服,接触空气后,急速变寒,冻得他大脑发木,完全找不到方向。 一门之隔,南知意无力地倚着墙壁瘫坐地板上,眼眶发红,一连串泪珠滑落,眼底尽是难以置信。 她看到了,准确来说,是找到了,书房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有清楚写着‘henry’名字的病例,还有四五种相关治疗药物。 厚厚的病历,加起来足有她半根手指高,这,只是他今年的。 她不敢想象亓官宴从什么时候有的病,更不知所有病例加起来该有多重,朝夕相处将近五个月,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巨大的惊恐过后,南知意抱头痛哭,她好过分,怎么可以不去用心注意他一举一动,只会心安理得等着他来爱护自己。 南知意不知道驻足门外的男人站了很久后,握紧颤抖的拳,悄无声息离开。 她保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到晚上八点,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喂,福根儿,”她打电话找到丹尼尔,嗓音微微沙哑,“你跟阿宴认识多久了?” 丹尼尔愣了愣,回忆了一下,“我小学毕业后到德萨读国际中学,有一次和李达逃课,跟着他认识你了老公,当时我十六岁,这么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丹尼尔的爸爸去世早,他妈妈和李达的妈妈是表亲,有亲戚关系在,李达对他很照顾。 带他逃课,去酒吧,把青春的叛逆期发挥的淋漓尽致。 还好他根正苗红,跟不靠谱的李达混了几年,依旧保持自己‘纯真可爱善良’的外表。 南知意吸了吸鼻子,“你跟阿宴关系好吗,对他了解吗?” “也不算好,”隔着手机丹尼尔挠了挠头,“你也看到了,我去你家蹭过那么多次饭,他基本不理我,他以前就冷冰冰的,生人勿近,能跟他坐下来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还是托你的福。” 认识亓官宴时,丹尼尔年龄小,彼时二十一岁的亓官宴已然叱咤商场,属于财阀家族嘴里的‘别人家孩子。’ 人都有慕强心理,越是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就越发吸引人想要凑近。 即便亓官宴浑身散发骇人的冰冷感,李达那帮人仍如飞蛾扑火接近他,时间久了,亓官宴碍于自己确实没朋友,太过孤寂,也就慢慢接受了这几个主动送上门的烦人精。 南知意的情绪有些异样,她在别人面前温柔矜持,可丹尼尔再了解她不过,每次对他都咋咋呼呼,恨不得抓着他头发扎小辫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南知意,你是哭了吗,跟你老公吵架了?”这是丹尼尔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阿宴对我很好,没有吵架。” 房间里很黑,南知意打开灯,坐到梳妆台镜子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的厉害。 按了按红肿的下眼睑,她难受着道,“我今天在他书房看见他的病例了,是……心理疾病,他可能吃了很久的药物了,你知道吗?” 精神病这个词突然出现,南知意一时很难接受,在外人面前,她斟酌着找到贴切的形容词:心理疾病。 听到南知意的话,丹尼尔大惊。 “靠!你没开玩笑吧,他是我们中间看着最正常的人,连作息时间都严格遵守,每次玩到最尽兴的时候,只要一到时间他立马走人。” “第二天我们睡懒觉时,他已经按时起床去公司,简直不要太优秀!你跟我说他心里有病,你说我信——”吗! 话没说完,丹尼尔身上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几个人不管怎么犯浑,但都会像正常人一样,贪欢寻乐,尽兴熬夜再睡懒觉。 试问,一个正常人,正在聚会上嗨的忘我,会突然停下来,直勾勾跟大家告别,然后扭头回家睡觉吗? 丹尼尔想想亓官宴俊美无俦的脸,那始终淡漠的表情,当时令人觉得他如一朵过分优秀的高岭之花,如今结合起各种细微的小细节只觉毛骨悚然。 他脑子里猝然闪过一个念头,所有人正常人都以为表现得不正常的人是疯子,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最极致遵守规矩那个人才是隐藏最深的疯子。 而且是一个优雅而功力深厚的疯子? 第144章 去吧,把他们都抓来 意识到这一点,丹尼尔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别吓我啊,有心理疾病的人都是受过刺激的,而且很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他的事情,他知道后不会宰了我吧?” “等等!”丹尼尔好像想到什么。 “你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他父亲是自杀身亡,而且母亲早逝,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他的病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 童年历经亲人接连去世,一颗稚嫩没有来得及塑造的心脏,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南知意一颗心沉到谷底,她记得的,当时她刚刚到德萨,被asa缠上,丹尼尔匆匆提醒她几句后挂断电话,她将所有精力用在应付asa上。 后来想起这事,她无从开口打听,亓官宴没有说过父母的事情,表现的很正常,她只是简单的以为那是亲人意外离世,过去了就不要再重新提起揭人伤疤。 万万没想到,他会因为此事产生心理重大疾病。 南知意还想问什么,丹尼尔慌慌开口,“你千万别跟宴说我知道他的病情了,你记住你今天根本没联系过我!我觉得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不如问问asa,他跟你老公一起长大,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asa? asa巴不得她跟亓官宴离婚,他才没那么好心告诉她的。 房门被敲了敲,打断思绪,南知意打开门,是赛维端着热牛奶。 “夫人,先生今晚有事出去一趟,您喝了牛奶先休息不用等他了。” 南知意注意到赛维的语气略有担忧,眼神飘忽。 她敛了敛情绪,低声问:“他是和李达去西山猎场了吗?” “不是,”赛维否认,犹豫了一会儿,“先生性子敏感多疑,不能经受一点刺激,您以前见过他反常的样子,想必从那盒药上已经猜到一些事情,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沉默片刻,南知意反问积压在心底的问题:“所以他每次受刺激后,都要去找更大的刺激来缓解病情,我也是其中一个?” 牛奶一晃差点洒出来,赛维慌神了,怎么越维护他家boss,越拉低他在夫人心目中的形象! 赛维赶紧解释,“不是,先生对您的好您知道的……” “物质上他对我很好,我知道。” 南知意打断赛维的话,脸色难看,想到亓官宴婚前婚后的隐瞒,语气不由得再重了些。 “精神上呢?每次遇到事情他总拿爱我当借口,只让我顺着他的想法来,我只有听话才能享受他正常的好,还是说你跟他一样,要我忽略他婚前婚后的隐瞒,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接受这样的他!” 南知意气的不行,大力关上门,躺床上平复心情。 赛维全部都知道,联合亓官宴一起说谎骗她,等亓官宴回来,她一定要说清这件事情。 哪怕刺激得他那样对自己,自己也要全部讲出来,一定要让他知道他错了,然后好好去医院接受治疗! 南知意的想法,赛维没明白,被眼前摔带上的门吓得心脏颤了一颤,以为她跟以前一样,被亓官宴深藏的面目吓到又要提离婚或者走。 赛维赶忙下楼,放下牛奶,联系亓官宴,将南知意的话一字不落全部禀告他。 莫洛酒吧包厢。 刺鼻的烟味充斥着人的感官,连进去送酒的服务生都被呛的不敢呼吸。 昏暗的角落里,一点猩红来回明灭,男人一言不发地抽着烟,眼眸阴暗。 李达没敢触霉头拿他面前的烟,喝了口酒润嗓子。 “你说你都结婚这么久了,每次遇到感情挫折不是喝酒就是犯抑郁,我看着怎么跟那种毛头小子谈恋爱一样?” 被抓来陪酒的苏墨,给自家儿子打电话说了晚安后,看向抑郁中的男人。 调笑道:“李达,或许这是他迟来的青春期,热恋时间有点长,跟老婆闹矛盾后伤心欲绝喝闷酒很正常。” 俩人不知道亓官宴的心理疾病,刚才隐隐听见赛维提到夫人,心下了然,指不定他跟老婆又吵架被冷落了。 李达看着亓官宴,无可奈何道:“你们两口子闹矛盾后,你总把我叫出来也不是一回事儿,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你老婆万一跟苏墨老婆一样,吵完架就要回娘家的话你怎么办?” 南知意也不是没有过,一哭二闹三回家,折腾的亓官宴几天没睡好觉。 他们也深受牵连,整天担惊受怕亓官宴一蹶不振,自己从此失去这个多金的靠山。 李达真想回去给南知意烧烧香,求她凑合凑合跟亓官宴过吧,起码别跟他花不完的钱较劲。 苏墨:“……”你安慰他揭我短干什么! 李达说完,亓官宴眼神顿寒,锋利的眼神斜刺过去,李达脑袋一缩,赶紧借喝酒挡住他刀子似的眼神。 亓官宴捻灭烟蒂,心里更烦躁几分。 自己答应她单独回京城,本就计划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去找她,然后坦白一切让她陪自己去医院,谁知道被她自己发现了真相。 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心理疾病,一想到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望着自己泫然欲泣,他就无法坦然面对。 书桌的抽屉里的凌乱,何尝不是她惶恐的真实内心情绪。 她还会接受他吗?亓官宴害怕这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有过她的陪伴,他绝对不能再忍受无边的孤寂。 想到这里,俊美的脸变得冷戾无比,亓官宴重新拿了一根烟点上,狠吸一口后,电话里寒声吩咐赛维。 “看好夫人,不许她私自离开家里,告诉她明天下午我陪她一起回京城!” 不能放她一个人回去,他必须看着她,面对面解决问题,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站起来,高大的暗影投到李达身上。 李达不由自主一哆嗦,“你干嘛去?” “你的提议很好,”亓官宴笑的阴恻恻的。 冷白色的手指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像放出牢笼里囚困的野兽。 他面目狰狞,语气森寒,“去吧,把他们都抓来,今晚做掉!” 他不允许眼里有没拔掉的刺,否则会恶心,夜不能寐。 只有掌握全局,清除一切碍眼的东西,他才能畅快呼吸。 第145章 赶紧死去,哭的丑死老子 当夜的德萨,市中心霓虹闪烁,车流不息,无人知道,这座世界首屈一指的经济繁华城市,早已沦为他人手心物。 九点整,不同的道路上突然分别多了数辆黑色越野车,有序组成一队,车速极快。 它们像约定好一样,高速驶向同一个方向。 其中一队,经过医院时,分出两辆车子径直开进去,保安接到上面通知,看清车牌号后麻利开门放行。 车子来到住院部楼下,下来八个黑色西装制服的男人,他们井然有序乘坐电梯到十七楼,一言一行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十七楼,骨科。 被san打到需要坐着轮椅要出去的asa看到这一幕,赶紧收住动静,让人替他跟上去看看。 走廊里,别的病人见这些来势汹汹的男人赶忙躲得老远,瞬间达到清场的效果,asa可不怕他们,而且还认出领头的保镖是亓官宴手下。 很快,asa的手下里克回来,气喘吁吁地说:“老大,你家小侄子派人来抓查理家的小姐,查理家的那两个下人根本拦不住,查理苏苏吓得差点昏过去。” 查理苏苏也在这里住院,自从她被san和琳达打了一顿,住了足足半个月还没恢复,断了一条腿,三四根肋骨。 说话间,保镖押着查理苏苏和她的下人出来,查理苏苏完全是被人拖着,她看到一间病房门口坐着轮椅的人,恐惧的眼神停留一刻,拼死扑上去。 “asa你救救我,你小侄子要杀了我,求你,我求求你……” 被查理苏苏压的差点没喘上来气,asa一脚踢开她,“赶紧死去,哭的丑死老子,脏了我胳膊上的石膏。” “你们没看见啊,赶紧给我拉走!”asa冲着这群保镖呵斥。 领头的保镖同情地看了一眼asa打着石膏、掉在脖子上的手臂。 不由感叹他们队长san的拳头真厉害,就打了三拳,断了asa一条胳膊,一条肋骨。 还有,大腿骨裂。 被人骂得失去尊严,查理苏苏全然不顾,紧紧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嚎啕大哭。 “你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帮帮我,只要我能活下来,随便你怎么处理……” 查理苏苏语无伦次,脸上尽是惊恐,伸手解开病服扣子脱衣服,那挺巧的曲线勾的里克痴迷地流口水。 保镖赶紧止住查理苏苏的行为,把她拖走。 好家伙,asa可是得到他们大boss真传的人,二十多年清心寡欲不碰女人,听说内心都扭曲到跑医院结扎。 查理苏苏敢勾搭他,恐怕下一步就得被asa赏给手底下的兄弟们。 asa看到那白花花的一片皮肤,扭头大吐,太他妈恶心了,那露着的是什么东西,女人这种生物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上。 袖子胡乱蹭了一把嘴,asa撵走看女人就挪不动道的碍眼手下,拿起手机联系南知意。 南知意接听的速度很慢,磨磨蹭蹭地让asa失去耐心。 他强忍着脾气,似笑非笑说话。 “小侄媳妇,你还没睡啊?正好,来医院一趟,你阚叔叔做手术出现意外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南知意猛地清醒,“你耍什么花招!你看我不顺眼为什么要牵涉无关的人!” “哟,这不还是在意他们的嘛,干嘛在小侄子面前装的满不在乎,子臣可是很伤心的哦~” 听着那头戏谑的话,警告她快点过去,南知意闭上眼睛,直接挂断。 颓然倒回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阚子臣对她而言无关紧要,可她做不到不管阚荣,阚荣照顾她八年,对待柳梦的好胜过千百个南四海。 她记得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在学校里发烧,阚荣本可以不用管的,他却放下会议,亲自开车到学校接她去医院。 那次她连续输了一个星期液,阚荣每天都来,像真正的父亲那样照顾她,陪着柳梦给她讲当天的课。 至今想起来这一幕,她依旧感到当时的温暖。 南知意匆匆披上外套到客厅,别墅里的佣人已经下班,静悄悄的。 她想了想,给亓官宴打去电话,他爱胡思乱想,如果自己直接去医院肯定碰见阚子臣,到时候他乱吃醋就麻烦了。 等了好久,没打通亓官宴的手机,她却接到阚子臣的电话。 “阿知……对不起,我不想这么晚给你打电话的,爸爸今天接受骨髓移植手术,手术进行到一半……捐赠者反悔了……” 她听出阚子臣颤抖的嗓音,带着巨大的无助。 阚荣进入手术室后,一旦进行到洗髓这一步,捐赠者中途反悔,将代表着阚荣无法从手术台下来。 “赛维!赛维!” 南知意着急地大喊赛维,明明平时很多佣人的庄园,她竟然里里外外找不到半个人影。 就在她踩着拖鞋要去隔壁别墅找赛维时,下午往书房送药的中年女佣朱莉出现。 朱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因为在夜里,南知意没有注意到。 女佣穿的还是白天的浅蓝色工作服,笑容怪异,“夫人有什么事情吗?赛维管家不舒服先睡了。” 南知意找到车钥匙,沉声道:“帮我叫上san,我出去一趟。” “san被先生叫走了。” 南知意拧眉,亓官宴不在,赛维不舒服肯定会提前跟他说,然后安排别人照顾她,不可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找不到人。 南知意看了女佣一眼,没有说话,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瞥见女佣袖子上一块暗色痕迹,眼眸一深,还来不及后退,女佣突地出手,一拳打在南知意脖颈处。 女佣接住倒下去的南知意,看着自己手里赛维的手机得意一笑,吃力地扛着南知意出去塞到一辆不打眼的车子后备箱里,神色如常使出别墅。 门口的保安见女佣出来,顺着她敞开的窗户看了一眼,车里没有其他人,他笑着打招呼放行,“朱莉姐,这么晚下班?” 朱莉亲切笑着回应,“对,今天赛维管家不舒服休息了,我只好替他加班。” 第146章 小侄子,小侄媳妇太过分了 从庄园出来,朱莉松了一口气,一手开车,一手打电话,脸上的肥肉激动地快要挤到一起。 “查理老先生,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henry绝对想不到您会抓了他夫人做筹码。” 老查理险笑,“他还年轻的很,想派人围剿我查理家简直做梦,只要我拖一天,等帮手一到,他必死无疑!” 朱莉恭维,“查理先生不愧是德萨第一商人,那……赌债……” “区区几百万而已,等我做掉henry,马上替你儿子还了。” 这下好了,朱莉浑身轻松,她唯一的儿子终于不用每天东躲西藏了。 车子开到加油站停下,朱莉加完油烟瘾犯了,一直打哈欠。 想着亓官宴今晚不会回来,赛维一时半刻醒不来,暂时不会有人发现她打晕南知意带走的事情,去便利店买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又没忍住,打了个疲惫的哈欠,朱莉扔了空空的烟盒,下车去便利店买烟。 南知意颠簸一路,脑袋撞了一下,晕晕乎乎醒来,下意识摸了摸钝痛的后颈,回神后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女佣打晕,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她拼命拍打着后备箱盖子,黑暗令人内心无比恐慌,哪怕是那个金发女佣打开后备箱盖子,挟持她要钱她也能接受。 “救命,来人,有没有人,救命——” 被asa赶走的里克叼着烟从便利店出来,走到他那辆二手车旁,突然听到女人的呼救声,那声音跟稚猫叫的一样,听着娇娇嫩嫩勾的人心痒。 拐卖少女,他不是没见过,黑吃黑他在行。 眼神一热,不怀好意地搓了搓手,寻着声音蹑手蹑脚过去,就看见一辆半新的墨绿色甲壳虫汽车。 环顾一周,四下无人,他掏出个随身携带的铁丝对着后备箱鼓捣两下,顺利打开。 夜风突然吹来,南知意倚着车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抬眼,对上陌生人的男生。 男生看着十八九岁,短棕发白皮肤,与普通德萨人长得没什么不同,就是看她时,眼睛一转不转,傻呆呆的,还流了口水。 南知意抓紧时间从车里跳下,顾不得是一个傻子救了自己,鞋子早就没有了,赤着脚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见那个傻子跟上来,她也没说什么。 路上,傻子一直盯着她看,嘴里说着,“beautiful……漂亮,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南知意好心地用袖子给他踩了擦口水,“虽然你是一个傻子,可我还是谢谢你,我被人打晕抓走身上没钱,你兜里的钱我借一下,等我回去,让我老公十倍给你。” 南知意瞄到小傻子口袋处露出的钱,心虚地抽了一张付了车费,然后借司机手机报警。 到达医院后,已经快午夜十二点。 她手机可能掉别墅里了,站在医院门口,不知道去几楼,只好用英文问小傻子,“你有手机吗,能不能借我一下?” “有,嘿嘿,”男生傻笑着把手机交出去。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生,身上香香的,黑色的头发长长直直的,脸上白白嫩嫩,带着一点点粉,完全不是德萨人的冷色皮肤。 她还主动摸他的脸,手指软软的,她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如果这样,他发誓再也不去找别的女人了,嘿嘿。 男生跟着南知意到九层手术室前。 阚子臣急的团团转,旁边轮椅上坐着的人关心出声,“没想到还有捐赠反悔的混蛋,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亲手打死他!” asa很好地将声音里的轻挑藏住,关切的声音俨然如替哥们着急的好朋友. “子臣,这家医院是我小侄子的,不如我去求求他,他肯定会帮忙的。” “二叔,只要你肯出手,阚叔叔一定没事的。” 一道不加遮掩的嘲讽响起,南知意快步过去,理了理凌乱的外套,站到asa面前。 asa装迷糊,反手指责,“我肯定会帮忙的,我跟子臣给你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都快着急死了,你怎么不接!” 目前还不知女佣与asa有没有联系,南知意不想多跟他废话横生枝节,担忧地望了望手术室,上前一步到阚子臣面前。 “阚叔叔怎么样了?” “不太好,”阚子臣颓然垂头,“捐赠者临时反悔,医生说在做对方的思想工作,结果……难说。” 捐赠者与被捐赠者不能见面,在德萨同样。 一时间,手术室前陷入沉默。 阚子臣看到光裸的脚趾,就那么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许是受到凉意脚趾缩了缩,上面不知怎么造成了几个细小的伤口,殷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 “你没穿鞋子就出来了,你老公呢?佣人和保镖没陪着你来吗?” 阚子臣嗓音有些干涩,问了一连串问题,心疼又不敢去碰眼前人。 最终,一滴血珠顺着纤细的小腿滑落,他再也忍不住,突然间红了眼,打横抱住南知意,轻手放到长椅上。 贴近阚子臣的胸膛,属于男性的气息席卷而来,南知意条件反射地呼吸一滞,挣扎着要躲开他的手。 “别动,”阚子臣半蹲下,把她的脚放到膝盖上摁着,用衣角轻轻擦着上面的血污,不敢用力。 “我知道的,我是哥哥,我只是你哥哥,没有不该有的想法。” “我不知道爸爸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他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我自私地想让他看一看你,兴许他就没有遗憾了呢……” 阚子臣喃喃自语,眼泪重重砸到细嫩的脚背,种种过往让南知意恍惚一阵,片刻后找回意识缩回去脚。 救了南知意的里克,见另外一个男人对待他的漂亮女孩动作亲昵,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asa抓住他的衣服,美滋滋地把刚刚拍的视频发给亓官宴,头也不抬地说:“你激动什么,就算你半路上救了她也没你的份,你敢跟我小侄子抢老婆吗?” 男里克一惊,倒出一身冷汗,惊疑地望向南知意,“不会吧,她看着年龄那么小,你小侄子快三十了,他不会有恋童癖吧……啊!老大,你打我干什么……” 西山区,猎场。 坐在帐篷前休息的男人,看着自己一批又一批手下押着人进进出出,他眉间染着的凉意越来越深。 san小跑着过来,双手将手机放到亓官宴手边的露营桌上,“boss,您落在车上的手机,我刚刚去车里拿东西的时候听到响了一下。” 亓官宴接过来,眉心紧锁,心底一阵怅惘。 两个未接电话,南知意的。 她发现所有真相,生气了,主动打来电话,找自己要说什么。 亓官宴一时不敢面对,点开asa的语音信息,“小侄子,小侄媳妇太过分了,半夜偷偷跑出来见阚子臣,赶紧让人把她接走!” 接着,看他发来视频,亓官宴眸底骤冷,握紧手机的手背青筋绷紧。 第147章 南知意,我只是出去一晚上明天会回来 视频被asa消声,阚子臣把她抱到长椅上,温柔地握着她的脚,她竟然顺从地由他擦拭,那个男人眼底的爱意隔着屏幕都无法忽视。 亓官宴怎么会忘,他第一次遇到她时,阚子臣就是这样牵着她的手,眼底满是爱意。 她脚上的伤令自己很心疼,但那个男人亲昵地碰她,他的心脏更痛。 是不是她发现自己有病,真的打算要离开自己? “san,”亓官宴的声音很凉,听不出一丝感情色彩,“去医院把夫人,还有她旁边的人都带过来。” “是。” 亓官宴白色衬衫领口微敞,急促呼吸下的胸口剧烈起伏,他说了,让她在家里乖乖等她,她没有听话。 这次私自跑医院见阚子臣,那上次她去医院检查身体遇到阚子臣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亓官宴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喝了两口酒后,深吸一口气,拨通南知意的手机号。 找她说清楚,他不能让自己再胡乱猜想下去。 良久,他不厌其烦地打了一次又一次,果然……她面对那个男人,都没时间接自己的电话。 医院。 手术室的医生出来,一脸沉重道:“我们暂时还无法说服捐赠者,即便说了你们可以支付一笔可观的营养费,他依然坚持……” 阚子臣急道:“医生,麻烦您能告诉我,对方为什么临时反悔吗?” “抱歉,这是捐赠者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南知意垂眸,缓缓到轮椅后,推着asa到一旁。 “说吧,你怎么才能放过阚叔叔。” asa对着手机照镜子,两根手指拨弄了一下头发,姿态玩世不恭。 “很简单啊,你明天不是回京城吗,正好办了离婚手续走,告诉小侄子你要跟阚子臣旧情复——”燃。 “啪!” 南知意从来没这样气愤过,asa这个无赖,简直不可理喻! asa被打的侧过去脸,手指蹭了一下唇角,看着指背上红褐色的一点血迹,嗤嗤一笑。 “被小侄子养的脾气见长,你说你离开他,下场会怎样,我会不会把你卖的远远的,让你求死不能。” 南知意快被asa气昏了,整理了一下情绪,笑道:“你以为赶走我,你小侄子就会有一个令你满意的小侄媳妇吗?他病了,遇到我之前就生病了,如果不是我,他可能更严重,你这么关心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轮椅一退,asa猛地站起来,“你给我说清!” “看来你也不知道啊,”南知意嘲笑地说,其实她很心疼,亓官宴把他自己关在他小小的世界里,独自舔舐伤口,瞒过了身边所有人。 这样的他,令她很矛盾,不知该忽略他的欺骗,去心疼他,还是发些脾气生生气,让他知错后求自己原谅。 南知意装作风轻云淡走向阚子臣,想借他手机再联系一下亓官宴,自己求他帮帮阚叔叔,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南知意正要开口,asa挡住她面前。 asa瞥见san带着十几个保镖迎面而来,他怒气冲冲的脸立马变得无比心痛。 “小侄媳妇,二叔必须过来好好说说你,你说你偷偷跑出来也就算了,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难道就不想想小侄子吗!” 南知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胡说什么,你刚刚明明听到你手下说我是被人抓……” 这时san走到南知意面前,先挥手命令手下人抓住手术室门前所有人,对着南知意做了个请的姿势。 “夫人,boss让我过来接您,请。” 说着话,san将手机递给南知意,她放耳朵边后,熟悉的低沉嗓音传过来。 “南知意,我只是出去一晚上明天会回来。” “书房里的东西是告诉你我生病了,不是告诉你我今晚马上病死,没人管你晚上偷跑出去找别的男人。” “路上的时间,留给你想想怎么让我消气。” 本来南知意满腹委屈,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流,想跟他说自己被人打晕的事情,被他抱着哄。 可他好像误会了,声音冷得她打颤,说的话很难听,让她的心跳都停了。 一个半小时后,西山猎场。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 她坐在车子后座上,尽管san为她打开车门,可她含着眼泪,抱着膝盖固执地坐着。 过了许久,男人高挺寒凉的身影取代san站在车门前。 南知意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嗅到男人散发的低冽气息,比以前的味道浓烈一些,微微的烟味裹杂着薄荷糖的味道。 亓官宴吸完烟后,每每面对她,都要用薄荷糖压制烟味,哪怕今天快要吃醋到失去理智,他仍旧下意识吃了薄荷糖。 南知意抬头,流着泪怔怔望着他,“你刚刚说的话很过分,我知道你生病了,可能现在不理智,可我还是很生气。” 亓官宴握着一瓶矿泉水,暗沉的眸子垂下。 看着她被人擦干净的小腿,想到有别的男人碰过这里他就快要发疯了,他一言不发抓过来她的腿,旋开矿泉水瓶,猛烈浇下。 被他掀开裙摆,小腿上猝不及防迎来矿泉水的冲洗,他大力揉搓着,仿佛要洗掉那一层娇嫩的皮肤。 矿泉水好像经过加热,但夜间山风寒凉,没了热水继续冲洗,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冻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下手很重,南知意疼的不住后退,“疼……” 男人把她抓出来,放到地上,忍住不去看她发红的眼眶,“跟我说,你错了,以后不会私自跑出去。” 他控制不住自己糟乱的脑子,他很容易哄的,只要她撒个娇安抚自己,他马上就会好的。 听到亓官宴泛凉的嗓音,南知意更委屈了,她被asa威胁,找不到赛维和san,又被人莫名其妙打婚,如果不是被asa的手下恰好所救,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被女佣带到哪。 好,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事情,难道就忍心看着自己光着脚站在地上吗? 里克推着asa过来,asa看笑话,装好人地说,“小侄媳妇,赶紧给小侄子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刚刚我都看不过去了,那个阚子臣恨不得黏在你身上,真不知道他以前追你的时候有没有动手动脚的。” asa说完,赶紧逃离现场,自己也就敢刺刺南知意,利用阚子臣煽风点火。 今天的事情最好按照他预期的发展,不然,不然……哈哈,有他手下里克救了南知意,就算她告状了,小侄子心疼她被自己威胁要算账,也得看在这个份上放过自己。 果然,天助他也! 第148章 我记得你说的话,你生气的时候亲一下就好了 保镖压着堵住嘴巴的阚子臣经过二人,阚子臣急的说不出话,挣脱不开保镖的束缚。 看见他焦急的样子,想着阚荣身还在手术台上,事情迫在眉睫,南知意下意识往那边迈步。 亓官宴心脏一痛,抓住南知意的胳膊带进怀里,紧紧抱着她一再收紧他的力气。 他声音染上颤抖,“阿知,我们结婚了,你心里只有我的对不对,告诉我你为什么去找他,我很害怕你离开我。” 亓官宴不问原因直接抓人,行为果决,南知意生气之下,拼命捶打着他,情绪非常不稳。 “asa威胁我去医院,他动手脚让阚叔叔的手术无法进行,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胸腔里的空气被他紧箍的手臂一点点挤走,南知意想推开他。 亓官宴联想到asa的话,“那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去?你看见他来就想要过去,他刚刚还碰了你哪里?” “亓官宴!”南知意被他气哭了,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流,阚子臣如果碰不该碰的地方,asa再讨厌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 胸膛前的衣服被眼泪打湿,亓官宴僵住。 南知意放弃越抹越黑的解释,哭着说:“你先放了阚子臣好不好,阚叔叔还在手术室,我们回家慢慢说。” “阿知,”亓官宴轻轻擦着她流不完的眼泪,嗓音失去平日里无条件纵容的宠溺,“我想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你说呢?” 说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阚子臣有没有碰自己哪里吗?南知意的脑袋陷入宕机。 她擦掉眼泪,这才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白色衬衣,上面点点红色痕迹,她嗅到了些许铁锈味,甚至还沾到她白色睡衣上。 南知意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粘湿,指尖剧烈颤抖着,他刚刚做了什么! 接下来,亓官宴带她去的地方,给出她答案。 幽深的丛林里,集合点处,血腥弥漫,偶有苟延残喘的人被保镖从茂密的荆棘深处拖出来,等待他们的是更骇人的地狱。 苟延残喘的人无力躺在地上,故意被人割了一刀放出鲜血,血液汇聚成一滩水洼,不断汇聚的更大。 南知意挣脱开亓官宴的手,扶着一棵树呕吐,果然,自己学会接受他,却还是见不得他亲手制造的人间地狱。 他有病,南知意无法拿正常人的思维跟他交流,她尽量让自己看着平静一些,“你刚刚在忙这些吗,没有联系到赛维吗?” 南知意试图沟通。 亓官宴不在意她刚刚吐过,怜惜地抚着着她憔悴的脸颊,“我忙着解决所有人,然后跟你回京城,我不需要联系赛维,该知道的事情迟早会知道,现在,我想解决一下你的事情。” 保镖带过来阚子臣,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阚子臣被眼前的场景吓到,震惊下半跪倒地,手臂撑着身体,抬头看见亓官宴半拉半拽着南知意过来。 阚子臣承受着巨大的恐惧,更怕南知意被亓官宴欺负,咬牙站起来,“阿知,跟哥哥走,他就是个恶魔,把你抢走的杀人魔!” 闻言,亓官宴搂紧怀里的人,低头落下一吻,邪肆笑着。 “恶魔从你手里拯救了阿知,恶魔没有伤害过她,多亏了你啊,让我得到这样美丽动人的她。” 微凉的手指抚着娇嫩的脸颊,他很享受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随心所欲的感觉令他身心愉悦。 阚子臣对上南知意低垂的眸子,趔趄一步,不敢再看去,他早就失去站在她身边的资格,而且,是自己亲手断送的。 亓官宴持枪随意指了指远处的一排人,凉笑着,“他们都是今天的配角,阚子臣,拿着这把枪过去,把他们都解决了,以后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阿知面前,今天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亓官宴说完,把枪扔阚子臣身上,阚子臣捧着沉甸甸的枪,转身看着一排任人宰割捆住手脚的人,心底漫延出无限惊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鬼,阿知在他手里究竟过得哪种生活! 不远处,李达苏墨见状不妙,收起擦拭的匕首,忙过来打圆场。 苏墨笑着,“宴,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弱鸡,凌晨两点半了,不如先回帐篷休息,小嫂子肯定冻坏了,咱们走吧。” 亓官宴伸手,挡住苏墨揽肩膀的手臂,蓝色的眼睛偏执地看向南知意,“你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很在意他吗,还要我放了他。” 南知意感觉很冷,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垫脚吻在菲薄的唇角,眼神黯然。 “我记得你说的话,你生气的时候亲一下就好了。” “asa断了阚叔叔的供体,我第一想到能帮助我的人是你,可我找不到你,还被佣人打昏带出别墅。” “我以为自己可以彻底告别阚家,但是听到阚叔叔病危的消息我还是慌了,阿宴,帮帮我,我不介意你生病的事情,对我坦诚一点没什么的。” 李达苏墨听得云里雾里,亓官宴生龙活虎的,哪里病了? 娇弱的嗓音穿透进耳腔,听到她被人打昏,亓官宴一滞,眼神清明些许,整个人呆愣站在原地,显得手足无措。 他,刚刚都对她做了什么?! 南知意慢慢走到阚子臣身旁,拿走他手里的枪,垂头道: “在我妈妈去世之前,你是我称职的哥哥,后来就不是了,我们没有关系了,阚叔叔会好的,以后不要联系asa,还有跟我有关系的人。” 她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苏墨早就想结束这样的修罗场了,趁机道:“小嫂子,你受委屈了,宴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我回家路过医院,正好捎走阚先生。” 被苏墨拽了一下,李达赶紧附和,“对对,我们就先走了,你赶紧带小嫂子回去休息。” 阚子臣是死是活跟他们没关系,但南知意今晚出事了,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们作为兄弟,不能看着亓官宴在气头上把人弄死。 亓官宴今晚失去冷静,已经惹恼南知意,谁知道她事后会不会因此跟亓官宴加深矛盾,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以防万一,俩人一左一右,紧拉慢拽把阚子臣弄走,阚子臣红着眼睛想带走南知意,可他没有这个实力对抗。 san低声请示亓官宴,“boss,剩下的人怎么处理?” 南知意到达之前,亓官宴等人,处理的只是查理家一批不打眼的人,最重要的老查理嗅到风声逃跑,这会儿正在押解过来的路上。 亓官宴低头看了看自己脏了的衬衣,解着扣子,视线重新移到前头走着的娇小背影上。 他眼神一片冰冷,寒声道:“先关起来,还没联系到赛维吗?派人回去查清楚别墅里今晚发生了什么。” 第149章 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我发脾气 西山的风很冷,裹杂着夜间草木的潮湿味道。 远离城市喧嚣的空气,使得毛孔透彻张开,尽情呼吸,南知意麻木地走着,只觉得鼻尖的血腥气挥散不去。 身体蓦然腾空,落进冰冷的怀抱,薄荷糖的清冽霸道地挤进鼻腔,她没有挣扎。 亓官宴扔了脏掉的衬衣,赤着上半身抱她进入帐篷,轻手轻脚放在折叠床上。 精神高度紧绷一晚,南知意很累,很困,不消片刻,沉沉睡去。 亓官宴让人烧了热水,打湿毛巾,小心地擦拭着睡熟的脸颊。 半蹲在床边,当重新擦到她纤细的腿上,他握着毛巾的手不住颤抖地不敢碰她。 有了灯光,他清晰看到白嫩的脚底血渍与泥土混合在一起,莹润的脚趾不知蹭到哪里,破了一大块皮,露出可怖的血肉。 亓官宴握住南知意的手,埋头在她臂弯里,眼眶酸涩想流泪,他后怕她发生意外,再也见不到她。 仰头逼回眼泪,亓官宴拿来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坐到床尾,把她的脚放在大腿上,拿小镊子夹着棉球沾了消毒水,仔细清洗伤口。 消毒水带有刺激性,哪怕她昏昏睡去,仍感受到微微刺痛,不适地缩脚。 男人暂时停下动作,手指轻轻捏着纤细的脚踝让她放松,见止住她挣扎的动作,继续低头清理伤口。 “boss,”san站在帐篷外喊了一声,声音带着慌乱。 亓官宴放下小镊子和染红的棉球,在伤口处裹上一层纱布,把脚放回被子里,低头眷恋地吻了吻南知意的唇,依依不舍地出去。 他披上了一件黑色冲锋衣,听着san禀报,皱着的眉,逐渐阴寒。 “没有打通赛维管家的电话,我联系了一下庄园的保安,他们在隔壁别墅找到赛维,发现他被人偷袭,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医院。” “别墅内部监控被人破坏,安保人员说当时巡逻之后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便派人去检查维修。” “根据庄园大门处的门卫提供的信息,以及周围路段监控显示推测,应该是朱莉挟持夫人塞进她车子后备箱,从大门保安眼皮子下把人带出去,然后到加油站后,恰好被asa的手下里克救下。” 朱莉的身份,即便半夜回别墅也不会有人起疑,尤其是她跟着赛维很多年,庄园里的人都拿她当前辈看。 所以,只要庄园里没有动静,其他人不会轻易对朱莉的一举一动起疑。 庄园内没有异常,安保人员没有起疑,内部呢?别墅里面呢! 亓官宴震怒,“当天值班的都死了吗!” 除了安保人员,别墅里晚上都会有值班的佣人,平时没事时会待在一楼小房间里,如果有事,随便叫一声都能听到。 san不敢看发怒中的亓官宴,“还不清楚具体原因,值班的佣人说赛维给她发消息通知临时调休,她就下班了,可能得等赛维醒来,或者抓到朱莉才能知道内情。” 这么大的问题,到头来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亓官宴气的一脚踢翻露营桌子,叉着腰大口喘气。 他手指支着额头,胸口起伏不定,缓了缓气开口:“给我把别墅里所有人都审问一遍,然后找一批新的人换了他们,重新做安保系统,以后所有车子进出严格盘查。” 亓官宴顿了顿,“找个年轻点的管家替代赛维,让他尽快醒过来。” 赛维毕竟年龄大了,遇到突发情况,凭他的身体情况很难应付。 亓官宴仔细吩咐完san,天色露出一抹白,他揉了揉太阳穴,矮身进帐篷里。 南知意往日习惯脑袋枕在男人手臂上,手臂圈住劲窄的腰搂着入睡,这会儿孤零零躺在单人折叠床上睡得并不安稳,额头浅浅皱起,紧紧抓着被角。 亓官宴满眼怜惜,抚平她光洁的额头,脱了外套躺她身侧,没想到引来她下意识的躲避。 “阿知,不怕,我是阿宴,”他试图柔声安抚。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泪无声滑落,南知意听到了,她背过去,脑袋埋进被子里,控制不住的抽泣。 她在抗拒他。 亓官宴内心一阵巨大的失落,身体缓缓靠过去,贴着她娇弱的后背,紧紧圈住纤细的腰肢。 “阿知,不管我刚刚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你一定要原谅我。” 男人的声音低低暗暗,高大的身体拢着小小一团蜷缩在窄小的床上,他半个身体落空,尽可能让怀里的人躺的舒服一些。 他渐渐收紧手臂的力量,病态般地轻嗅着纤细的后颈。 “我派人去医院了,阚荣的手术很快结束,你不要不理我,阿知,亲亲我好不好……” 南知意被他箍的喘不过气,他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想躲得更远,身体挪了挪,浑浑噩噩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日落黄昏,夕阳给森林带来一片落日里的鲜红。 她睡了十五个小时,撑着沉重的身体下床,刚刚踩在地上,顿时脚底升起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楚。 膝盖一软,就要摔地上。 南知意做好跟大地接触的准备,突地腰肢一紧,对上男人蓝色的瞳,被他扣紧腰竖抱进怀里。 “你的脚受伤了,先不要走路,”亓官宴温声道。 他若无其事,仿佛没有发生昨天的事,平静地抱着她出去,走到开放式的幕布帐篷下,把人放在米色月亮椅上。 他则温柔地坐旁边,含笑盛了一碗粥放南知意面前,把准备好的食物都往她那边挪了挪。 握着亓官宴塞进手里的勺子,南知意气竭,他真的病的不轻,打算让自己逆来顺受,他想干什么自己就得配合吗! 她受够了,偏不! 南知意把勺子使劲摔地上,砸了面前的粥碗,一双美目气愤地瞪着亓官宴,等他教训自己。 亓官宴略微沉默,片刻后松开桌下紧握的手,好脾气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碗,让人拿来一个新的,重新盛了粥放过去。 他一放过来,南知意立马掀翻,一旁的san脑袋越垂越低,大气不敢出,敢在他家boss面前这样发脾气的只有小夫人了。 如此重复了两次,亓官宴反而更温柔,端着碗,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勺粥,低头吹了吹,宠溺地送到泛白的唇边。 “阿知,听话,你一天没有吃饭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我发脾气。” 薄唇噙着笑意,南知意只觉遍体生寒,那双蓝色的瞳孔泛着幽幽凉意,脸上却表现的云淡风轻。 第150章 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南知意壮着胆子别过去脑袋,说什么也不肯吃。 亓官宴举着勺子的手等了很久,没等来她顺从吃饭,他放下碗站起来,掐着她的腰抱住,自己坐进她的椅子里。 南知意被迫跨坐在他大腿上,周身包裹着独属他的气息,望着他晦暗的目光,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亓官宴抚去她长睫下晶莹泪花,如常笑着,“阿知昨晚少说了一件事,惹我生气了,不仅要亲亲我,还有,你要把我带卧室里消气。” 南知意怔住,忘记掉眼泪,这种时候,他还要自己用身体哄他吗? 不对,他很会把人带偏,明明是他做错事惹自己生气了,怎么他无耻地要自己求他原谅! 亓官宴再度端起粥碗,喂到南知意唇边,“喝吧,听话一点,我可以等阿知身体好了以后补上,吃完饭带你去看看该死的人下场。” 南知意浑身一颤,“不去,你处理就好,我不看!” “呵,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吗?”亓官宴露出得逞的表情,笑吟吟地支着下巴看她惊慌的小表情。 南知意满身愤怒无处宣泄,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是他娇养的宠物,还是顺眼的玩物! 她扯走亓官宴把玩的发丝,挣扎地跳到地上,愤怒质问,“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认为我独自出去就是错,你还不许我生你的气,难道你随便撸一下,我就能像猫或者小狗一样顺毛吗!?” 亓官宴拧眉,她是他看中的妻子,是他爱的人,怎么能跟那些猫猫狗狗比? 南知意每动一下,脚底都像踩着刀子,脑袋也很痛。 情绪崩溃下,她失声怒吼。 “你跟你二叔一样,只许你们有情绪拿捏我,不许我有自己的脾气。” “你一直在变相地拿铁链锁着我,要把我驯服成只会听你话的宠物,都是你的错,我没错!” san快哭了,他已经看到亓官宴眸底熟悉的暴戾,如果小夫人继续跟大boss对着来,他不敢想象今天会发生什么。 瑟瑟发抖的san,突然听到大boss叫自己,浑身一激灵,赶紧上前两步等吩咐。 “asa呢!”亓官宴抓着南知意的手臂,冷声问san。 san道:“他昨晚回医院了。” 亓官宴没有犹豫,冷戾道,“把asa抓过来,我亲手打死他!” 南知意一时怔住,心乱如麻。 她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从认识亓官宴那一天,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独立思考的空间。 只要亓官宴稍微哄哄她便会动容,这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 南知意找不出他眼底的虚伪,甚至发现他对她疯狂的执念,她瞳孔一缩,目光慌忙从男人锋利线条的侧脸离开,她不能再被这个混蛋男人三言两语哄住! 昨天在朱莉后备箱里撞了一下,疼的很,南知意摁了摁,摸着像起了一个包。 亓官宴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轻轻揉在她脑袋受伤的位置上,“医生检查给你检查过了,过几天消肿了就好了,我已经知道asa的所作所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坐在遒劲有力的臂弯里,南知意扯唇苦笑,“asa有错,你却在事发后偏执地去发泄你自己的情绪,完全不肯听我说,或许里面有误会,但现在我突然感觉没那么重要了。” 她可能想的太天真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心理疾病者,看过医生,接受治疗后仍旧无法治愈。 单凭她出现在他生命中仅仅几个月,又能改变什么。 夜幕里,回到帐篷。 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在床边,紧紧抱着纤弱的腰肢,南知意坐在床边,深感无力。 看着她始终漠然的脸庞,亓官宴慌了,素来运筹帷幄、不费吹灰之力掌握全局的他,终于体会到无法掌握的流失感。 他渴求地仰头,捧住倔强的脸庞毫无章法地吻着。 “阿知,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老婆……” 事到如今,南知意仍然不敢去看他的眸子,他病态热烈的爱似乎能融化掉她,她更怕自己把不住贪欲,被他用迷惑人心的皮囊掳了去。 他长相俊美无俦,挑不出一丝瑕疵,得天独厚的深邃五官使得他看上去有种道不明的深情感,即便浑身寒凉,也令人觉得他只是心有郁郁。 南知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浅薄的人,否则她不会被亓官宴糊弄到今天。 恹恹躺倒床上,南知意没精神道:“我的手机丢了,想用一下你的手机。” “好,”亓官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放她手中。 一双沉谧的蓝瞳像是飘着水雾的海,暗沉无光。 他红着眼眶,可怜极了,站起来屈腰拢了拢被子,给她盖好。 开口时,语气难掩酸涩的鼻音,“赛维醒了,朱莉很快会带过来,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掖了掖南知意额边的碎发,男人掀开帐篷门帘出去,俊美的脸瞬间沉下。 “san,看好夫人,一步都不许离开这里。” 他的目光格外阴寒,san雄壮的身躯抖了一抖,“好的,boss。” 亓官宴重新拿了一部手机,连接到医院看护赛维的手下,很快,手机里传来赛维虚弱的声音。 “先生,抱歉,是我工作的过失,导致夫人被朱莉挟持。” “您昨天晚上出去后,让我转告夫人在家等您一起回京城,当时朱莉在我旁边,我在问她送进书房药品一事。” “朱莉是我的老手下,以前也往书房送过您的药,我不信她是无意的,她不肯说,我只好通知她被解雇了。” “告知她之后,我正想去找夫人转告您的话,没想到转身时被朱莉用花瓶打晕过去,值班佣人收到的调班信息是朱莉用我手机发的。” 最为熟悉庄园情况的人,深得赛维信任,这样的漏洞给了朱莉可乘之机,让她大摇大摆把人带出。 亓官宴握紧手机的手青筋绷紧,庄园里所有工作人员经过精心挑选,调查过家庭与本人经历,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叛变的风险。 难道这个该死的佣人脑子进屎绑架他老婆,不要优渥的年薪了不成! 见大boss挂掉电话,san将收到的信息禀告给亓官宴:“boss,我们的手下已经把朱莉带回了,您要现在过去吗?” 亓官宴侧眸看了看帐篷,心脏窒息地难受,误会必须解除,阿知也必须亲眼看到他是无辜的,他病了,刚刚只是神志不清。 对,是这样。 “先把人带过来!” 第151章 他的婚姻里没有‘离婚\’二字,只有‘同死\’! 屋脊帐篷内,挂着复古煤油灯造型的电力照明灯具,特意被人调节成暖光。 南知意侧缩在军绿色的被子里,用亓官宴的手机联系丹尼尔,告诉他自己没回京城的原因,整个人看着没精打采的。 丹尼尔听完,反应格外震惊,“敢从宴眼皮子底下绑走你,那个佣人简直胆大包天,我用全部身家跟你打赌,那个佣人抓回来后想死都是奢望。” 得罪过亓官宴的人没一个好下场,何况朱莉动了不该动的人,丹尼尔肯定,亓官宴绝对会让她求死不能。 光是想一下,丹尼尔就浑身打哆嗦。 与丹尼尔聊天,南知意很放松,无需遮掩满腹心事,郁郁说:“福根儿,我要提前回学校,然后换专业、读研深造。” 丹尼尔愣了一下,没懂南知意的脑回路,“这……跟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南知意认真道:“我的脑子现在很乱,感觉亓官宴对我精神pua了,他每次亲我一下,稍微动动嘴,我就感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决定回去攻读心理学,选修法律,然后考公,让条律和规章制度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丹尼尔:…… 丹尼尔不冷静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亲姐,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亲你的?” 如果在床上亲的,当他没问。 如果在别的地方亲的,他真得问问,怎么亲人,才能使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 南知意手指按着自己的唇,不由自主想起亓官宴时而冷冽、时而炙热的气息。 他贯会撩拨人心,用极轻的力气吻她脸颊,却不单刀直入,喘着暗哑的呼吸,一点点凑近她的唇慢慢吸吮。 哪怕惹得她浑身如蚂蚁啃噬,他也不会轻易满足她,除非她放下矜持,反过来求他。 虽然每每最后她有苦难言,却又舍不得那种被挟持的感觉,放纵着自己沉溺在他的掌控下。 她翻了一个身,不小心压到脑袋肿的地方,疼“嘶”了一声,堪堪回神。 南知意坐起来,掀开被子冻自己,她脑子真的不清楚了,被亓官宴言语中伤处处牵着走,她还竟然想跟他亲亲我我的事。 突地,南知意一惊,捏住发紧的脑门,热汗呼呼直冒,她不会在亓官宴手里变成受虐狂了吧! 耳边丹尼尔再度出声,语气贱兮兮地:“你不说我也明白了,阿宴的外表本来就招女人喜欢,如果他再稍微使那么一点点技术,像你这种没出社会的小女生肯定顶不住,” 这次,换南知意无语了。 她扯了扯衣领透气,下定决心道,“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学心理或者法律的,把联系方式推给我,我正常付费学习。” “行吧,我给你找找,”丹尼尔答应下来,随口问她:“你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想离婚吧?” 亓官宴的病,让他情绪极度不稳定,发病期连南知意都安抚不了他,丹尼尔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南知意怔了怔,离婚? 来不及多想,手机被人抽走。 南知意和丹尼尔聊了什么,亓官宴在另一部手机听得一清二楚,一开始得知自家老婆对他吻技的高度肯定他很高兴,可后来越听越怒,实在无法容忍丹尼尔口中的‘离婚’二字。 强忍怒意冲进来,亓官宴控制着自己情绪,放缓声音对丹尼尔道:“你是阿知的朋友,有时间可以多联系,陪她聊聊天,我晚些时间会陪她一起回京城,可以约上小恩书研他们一起吃个饭。” 亓官宴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声音温和有礼,丹尼尔受宠若惊,说话时不由自主使用尊称。 “好、好的,我等您带她一起回来吃饭,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亓官宴低笑着挂断电话,眼底一片寒意。 他的婚姻里没有‘离婚’二字,只有‘同死’! 整理了一下情绪,亓官宴半蹲下,缓声开口,“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朱莉带过来了,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处理这件事吗?” 他说起‘处理’二字,风轻云淡,南知意大概猜想到他的处理方法,虽然不想面对这样的手段,但还是点头答应。 亓官宴竖抱起南知意,唇角噙着一个温柔的笑,凑近她想吻一下,却被她扭头躲开。 这样的反应,令亓官宴蓝瞳骤缩,盯着白皙倔强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出去。 朱莉被人捆住双手,略微臃肿的身躯沾满泥污血渍,站在保镖包围圈里抑制不住的恐惧颤抖。 见亓官宴沉步走来,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膝盖处涌动的血液瞬间顺着浅蓝色佣人服流进泥土里。 asa在旁边,从轮椅上下来,单腿蹦到朱莉面前蹲下,直接一巴掌狠打到她脸上。 “真他妈给你脸了,领着小侄子的工资,还敢做吃里扒外的事,信不信老子现在废了你!” 亓官宴狠刺asa一眼,一个没忍住,厉声骂道:“你先他妈滚一边去,我收拾完着急送死的人,再修理你!” 说完,他将怀里的人放进暄软的椅子里,脱下黑色冲锋衣披在娇小的身子上,把衣领下的长发拨弄出来,耐心地整理柔顺。 他的衣服宽大,披在南知意身上像盖了一个小毯子,裹在沾有他体温的衣服里,南知意攥紧了手指低头,警告自己别被亓官宴小恩小惠收买。 心里默念,她要修心理学,要读法律,要考公,要清醒,她要用过硬的知识压倒一切心理阴暗的邪祟! 亓官宴单手叉腰踱步,长指点了点额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猝不及防间,长腿一脚踹朱莉身上,顿时一声惨叫。 亓官宴连看朱莉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背过去,微仰着头合眼。 “说吧,为什么挟持我的夫人,”他如常低冽的声音下,寒凉至极。 那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朱莉的脸被asa打成猪头,无缝隙挨了亓官宴一脚,浑身疼到痉挛,根本说不出话。 亓官宴不耐烦地抬起手臂,伸手招了一下。 san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正要拿出他的小工具上手,却意外听到亓官宴制止的声音。 “等等。” 让san来会吓到他的阿知,他亲自来。 第152章 只有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欺负自己的人,他们才会老实 其实不用亲自审问朱莉,亓官宴也调查出来原因始末了。 朱莉与丈夫很早离婚,孩子分给丈夫,但她一直惦念孩子,无奈经济窘迫让她无法拿到孩子的抚养权。 后来她进入别墅工作后拿到不菲的工资,便把孩子接到身边,供他读大学。 或许出于弥补的心理,朱莉想把前些年孩子缺失的母爱全部补上,每每孩子提出要求,她全部无条件答应,纵容的孩子胆子越来越大。 逃课,逛夜店,找女人,最后跟同学到了老查理的赌场豪赌越陷越深,欠了三百万赌债,整日东躲西藏。 朱莉不是不知道亓官宴凌厉手段,可她心疼孩子,挟持南知意是被逼无奈,不按照老查理的吩咐做,她和她的孩子会马上死的。 此时,亓官宴说中朱莉的心事,“你儿子欠查理赌场三百万赌债,被赌场的人抓来威胁你还钱,你还不上钱,便主动对老查理提出,将我的一举一动时刻报告给他,对吗?” 朱莉大惊失色,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先生,我错了,我当时太害怕了,他们剁了我儿子的一只手,我没有办法了……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打算伤害夫人,饶过我这一次,求求您开恩……” 朱莉暴肿的嘴角流出口水血丝,求饶的声音含糊不清,对着亓官宴频频磕头,怕自己面临难以承受的惩罚。 被她这种事后知错,不堪入目丑陋样逗笑,亓官宴嗤嗤笑出声,“这么心疼你的孩子,那就让他过来陪你吧。” “不要!”朱莉的失声尖叫,格外凄厉。 话落,一个黑衣保镖把一个血人重重丢在朱莉旁边,便不再理会。 接着,一队保镖押来十几个人,正是查理家的人。 老查理万分狼狈,见了亓官宴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老子没想到你真的是个有精神病的疯子,如果费列罗当年知道你的病,绝对不可能把公司交给你!” 亓官宴眼底的暴戾愈发不可控,她的阿知还在看着,他冷静,冷静! 南知意缩进男人的外套里,眼眶酸涩,她一面讨厌亓官宴不留余地的肆虐手段,一方面心疼他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整个人处在矛盾的旋涡,她表达不了自己的此刻的情绪。 asa比任何一个人都震惊,亓官宴有病的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不敢直接问亓官宴,腿脚发抖地挪南知意面前,“小、小侄子有精神病?” 南知意没有抬头,沉浸思索中,没想到朱莉挟持她,是因为亓官宴的原因间接导致的。 德萨这个国家的人,遇事真刀真枪拼火力,好像不不把对方弄死,事情就过不去,她有点吃不消这种做事方法。 asa显然难以置信,自说自道:“难道是因为大哥大嫂的事,可当时他们俩死了,小侄子哭都没有哭,我还以为那个时候他年龄小,跟我一样什么都不懂……” 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巨变,没有痛哭宣泄,憋在心里迟早会憋坏造成大问题。 南知意闷声讥讽asa,“你故意挑拨离间把他惹急,他确实怪罪我了,我也退缩了,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asa片刻失神,失神落魄地望向亓官宴。 只见他身上散发的气压越发低,寒声断送老查理的胆大包天的依仗,“别指望你所谓的帮手来了,因为他已经成为我的人,你可以放心去了。” 老查理不信,哈哈大笑,“我经营家族公司几十年,培养数十个跟我具有血缘关系的旁支族人渗入各行各业,发展出数不清的强大人脉,你搞定一个,还能搞定所有人吗!” 亓官宴薄唇微勾,“如果你是一个身败名裂的恶臭商人,zf发放通缉令,他们还敢伸出援手吗?” 老查理惊恐地瞪大眼睛,亓官宴敢猖獗到这种地步,明目张胆勾结zf相关人员强制给他盖上脏污的帽子! san堵住老查理的嘴,不允许他再说出什么有损亓官宴形象的话。 “1、2、3、4……” 亓官宴饶有兴致数着,目光每扫过一个碍眼的人,就多出一个数字。 “一共十三个人,”他邪笑着,“我要你们好好活着,记住做错事该得到什么教训,投胎时长长记性。” “san,把挟持夫人的人和他们都关在一起,按时送饭,限量供应。” 人群最后面的查理苏苏瞳孔震惊,猝然昏倒,她懂了亓官宴的意思。 十三个人,十三碗饭,那代表一人一天只有一碗饭,仅仅够维持他们活下去。 难保中间有人不会饿急,去抢其他人的饭碗;生死面前,所有人的本性将会完整暴露,哪怕关在一起的人都是家人,也不会顾忌这层关系。 午夜,男人一身黑衣,在寒冷浓稠的暗幕里,他仿若来到人间挥着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 查理苏苏昏过去前,遍体生寒,只觉得他是比死神更可怕的地狱刽子手。 保镖很快清场,把现场打扫干净。 亓官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干干净净,他很满意。 抬步到南知意面前蹲下,揉了揉蓬松发丝的小脑袋,温声征求她的意见,“想怎么处理asa?” asa一惊,牙关上下打颤,狡辩道:“小侄子,我、我我是想替你试试她心里有没有别人,你看,小侄媳妇心里只有你,我也就替你放心了不是。” 南知意的手一凉,被亓官宴塞进一个冰冷微沉的东西。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对准asa。 面对黑洞洞要人命的家伙,asa急声道:“小侄子有话好说,我跪下跟她认错行吗?!小侄媳妇可是我的人救下的,如果她被送到老查理手里,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亓官宴带着细弱的手指扣动扳机。 “砰——” 紧随而至,asa的痛哼声响起。 他踉跄两步,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不敢叫出声,生怕刺激得亓官宴下手更狠。 亓官宴没打算放过他,右手紧紧包裹住南知意的手,保持抬起的姿势。 下一秒,他手腕被带得动了一下,视线移到南知意手上。 南知意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脸上失去血色,她做不来这种事情,单单看到这样的场面足够作令她呕,何况京城的社会规则在脑子里根深蒂固。 她不敢犯罪。 影响考公。 “阿知,相信我,只有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欺负自己的人,他们才会老实。” 耳边嗓音低冽温柔,南知意的目光已经被他的动作吸引,顺着手里再度稳住的东西精准来到asa的心口处。 asa大惊失色,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惨白,“小侄媳妇,你悠着点,别的地方随便打,你想怎么出气我都认了,这里可不行!” 第153章 不让亲,不让碰,不打算过日子了吗 t 第154章 原来我才是被你驯服的那个…… 受到委屈,南知意哭得脊背一颤一颤的。 亓官宴心头一紧,把人拢进怀里,缓声安抚:“阿知,给我一个星期,然后我们一起回京城,我带你去医院,要个孩子,以后会很幸福的。” 南知意推开他,哭着赌气说:“我不想跟你说以后,我不喜欢德萨,这里没有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想现在马上回家。” 跟亓官宴在一起以后,她完全困在他创造的世界里,没有机会成长,接触不到新生活新朋友,还被他的家人处处针对。 她有时候怀疑,亓官宴是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养废,她喝不了西式热牛奶,吃不下三明治,只想吃厨师精心做的一大桌京城口味的饭菜。 挑食成习惯,穿衣必须要定制,看见略有粗糙的线头,她会嫌弃,连走路都开始嫌鞋子硌脚。 有了这个认知,南知意赶紧捧住三明治试着吃,她不能这样堕落,否则自己会养不起自己的。 她哭的有点好笑,一边抹眼泪,一边吃冷食三明治,哭着硬咽下去。 因为她的话,亓官宴心中绞痛。 实在看不下去她类似折磨自己的吃法,伸手把三明治从她手里拿走,抽出纸巾擦她脸上的鼻涕眼泪。 “不要勉强自己……” “你不懂!”南知意打断他,站起来一口气喝掉热牛奶,“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想法,从来不肯听我的意见,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不行那不行,我不是受你管教的属下,我想去哪就去哪!” 气鼓鼓说完话,南知意避开亓官宴一点点冷掉的眼神,提着裙摆往楼上跑。 她去书房顺利找到护照,用座机打电话订了机票,下午五点直飞京城,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她得赶紧收拾东西。 衣帽间里,南知意奋力忙碌,漂亮的裙子都带上,她得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学校。 不同颜色款式的包包配不一样的衣服,不能落下。 最后实在装不下了,她咬牙,心疼地把一双透明盒装的碎钻一字带高跟鞋拿出来,依依不舍地放回鞋架上。 南知意安慰自己,算了,在学校,穿高跟鞋不方便,回去后再重新买。 亓官宴一身冷气,目睹她装了两大箱东西后,又取来一个行李箱开始打包护肤品,小脸拧在一起,纠结地不知装哪一套才好。 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大步走过去,拉住南知意的手,压着情绪,轻哄道:“自己回去,可没保姆佣人伺候了,乖一点。” “我不用人伺候!”南知意不在乎,反正回去她有迷途知返照顾她的爸爸,还有整天想找她玩的丹尼尔。 丹尼尔读研,正好跟她在一个学校,他会像小时候那样给她买饭买零食。 亓官宴松开紧咬的后槽牙,唇角勾了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我的伺候,阿知能少的了吗?” 说罢,大手叩住南知意的后脑勺带过来,滚烫的吻风卷席云般堵住她的唇。 “唔、唔——” 南知意气恼地捶打亓官宴,挣扎中步步后退。 眼看腰窝要撞到梳妆台桌角,亓官宴长臂一伸,迅速揽住她的腰身带过来,直接拖到换衣沙发上,欺身而上。 他的吻,来势汹汹。 前所未有的霸道专横。 “亓、亓官宴、你咬疼我了,混蛋!”南知意恼怒的脸颊泛着绯红,肩膀前伏着的男人钳着他的手腕动弹不得,他咬的锁骨又疼又痒。 男人止住这个欲念深重的吻,缠绵地拥着她,指尖轻抚过的肌肤,迅速引起一片战栗。 亓官宴很满意她这样的生理反应,薄唇蹭着娇嫩的颈窝,轻呵热气,“我的阿知真美,乖乖享受,我来伺候你。” 沙发不过膝盖高,狭窄暄软,堪堪够一个人的地方,他半蹲旁边,扯来一根领带,反绑住纤细的手腕。 脸颊被迫深埋柔软的沙发,南知意憋的喘不上气,“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亓官宴钳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带过来亲了一下,语气无比温柔,“当然干夫妻该干的事情,听话一点,别动,你舍不得离开我的伺候的。” 他用手堵住南知意唇瓣即将溢出的呜咽声,狭长深幽的眼眸细细打量每一寸白里透粉的皮肤,她挣扎下,裙摆堆积在细腰下,露出挺翘的弧线。 晦暗的眼眸愈发加深,性感的喉结滚动一下,垂头,轻吻在稚嫩的腰窝,贪恋地吻在他所打量过的所有地方。 漂亮的眼尾溢出水痕,南知意猛地咬住男人的手指,使劲吸气,蝶羽般的卷翘睫毛控制不住的颤抖,毫无力气睁眼。 想让一个叛逆的女孩听话,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到她的弱点,一点点吊足她的胃口,让她从精神上屈服求饶。 亓官宴最为了解她的,一个特殊的吻,便能让她溃不成军,难守阵地。 但这次,他低估南知意了。 南知意感觉自己皮肤里滚烫的热,难受的呜呜哭泣,身心承受着他给的煎熬,凄惨地趴在沙发里,脆弱地模样像极了折翼天使坠落凡尘。 亓官宴抬头,唇瓣上一层妖冶的水润,他喘着粗气,翻过来南知意,便看见她极度隐忍下哭红的双眼。 “阿知,你懂我对你的心的,我爱你,舍不得你离开我,哪怕一秒钟都不行。” 亓官宴低头,心疼地吻上她红润的唇、紧紧闭上的双眼,泪水打湿的长睫。 他放弃让她屈服,手指打开窄腰间的金属皮带卡扣,“咔哒”一声后,喉咙里发出低哑暗沉的嗓音: “我输了,原来我才是被你驯服的那个,心甘情愿跪着来爱你……” …… 衣裙落了一地,亓官宴抱起南知意到浴室,心疼地清洗干净后,拿浴巾擦干水渍放回床上。 南知意的手指瘫软着垂下,她的手腕因着刚才剧烈挣扎,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红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亓官宴有些后悔了,胳膊垫在她脑后,侧躺在枕头上轻缓地揉着纤弱的手腕。 开口时,声音余有哑涩,“疼吗?” 第155章 这次,够阿知歇一个星期了吧…… 南知意没有说话。 那种时刻感不到疼,精神上无法招架他之后,身体开始本能的陷入欢愉。 就像对药物上瘾了一样,明明知道该极力反抗,可还是纵着身心,在他的操纵下肆意承欢。 躺在男人温热的臂弯里,她似梦呓。 “疼,我的手腕很疼,我讨厌死你了。” “亓官宴,我赶不上飞机了,快点把我订的头等舱机票退了,十二万,快 ……” 退不了机票钱,她的钱包更疼。 揉着她手腕的动作一顿,亓官宴无奈地笑了,“好,给你退了。” 贪欢一下午,睡到晚上八点钟。 亓官宴抱着怀里娇娇软软的人,心满意足。 这两天她一直没好好吃饭,肉眼可见脸色憔悴,摸着她身上的软肉好似都少了些。 他起身套上睡衣,打开床头灯,拍了拍南知意的脸,试图叫醒她起床吃饭。 “阿知,吃完饭再睡,厨师做了你最喜欢的酸梅鹅。” 南知意被他下午折腾的四肢散了架,这会儿还没休息过来。 她眼皮沉重地睁不开,让他晃了两下,感觉脑子更沉了。 晕晕乎乎睁开眼,她说话有些迷糊,“ 你、你太过分了,欺负完我,还打我的脸,我要回去告诉我爸……” 提到南四海,亓官宴眼皮子一跳,他拿捏得了南知意,却治不了这个油盐不进的岳父。 南四海这辈子做的最令他高看一眼的事情,就是生了南知意,捡漏成他亓官宴的岳父,死死钳住他的弱点。 连最混账的asa为了他,跟南四海说话时都要低头。 “我没打你,”亓官宴认真解释着,拿来热毛巾敷了敷她的脸,好让她醒来。 任凭亓官宴怎么喊,南知意打定主意不理他,脑袋又往被窝里钻了钻。 见她实在起不来,亓官宴没再勉强,给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床,打开房间门出去。 楼下客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为了迎合南知意的口味,厨师全部从京城高薪聘来,才下飞机到别墅,就抓紧时间进了厨房。 新来的女管家听到下楼的动静,从餐厅出来迎接,“先生,要现在用餐吗?” 女管家徐竹四十多岁,东方面孔,一头沉稳的黑色短发,说话有礼有度。 亓官宴走进餐厅,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食物,色香味俱全,他点点头,“我挑几样拿楼上吃。” 徐竹取来一个托盘和几个小号的碟子,站亓官宴两步外,等他挑好后,一一用公筷装夹进碟子,贴心地放托盘上几张餐巾纸,然后一起转交给他。 亓官宴端着食物,折回卧房,把东西放桌子上,直接把沉睡的人捞起来,带着她坐进沙发。 把人搂在大腿上,一手拥着她,另外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块多汁的酸梅鹅肉送她嘴边。 闻到酸酸甜甜的味道,南知意嗅了嗅,闭着眼睛张嘴,亓官宴配合地送她嘴巴里。 喂南知意吃一口,他接着吃一口,餐盘里的东西很快吃的干干净净。 亓官宴擦了擦她的唇角,幽幽调侃道:“我的伺候,阿知满意吗?” 南知意吃饱饭清醒了,想起自己好不容易订的机票,被他搞的生生错过。 脸一扭,挪了挪坐在他大腿上的屁股,顺势趴进宽广的胸膛,装聋作哑不说话。 没有再逃开,看来是满意了,亓官宴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眼尾轻扬,“这次,够阿知歇一个星期了吧……” …… 次日,亓官宴早早去了公司,南知意等着他走后,才慢腾腾起床。 困难地撑着身体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到满身惨烈的红痕,那个混蛋竟然连大腿都没放过。 刷牙时,南知意的腿都是虚软的,气闷地扶着洗手台洗漱完,穿上衣服打算继续睡回笼觉养力气,被敲门声拦住了上床的动作。 她过去开门,是个穿管浅灰色家服的新面孔。 徐竹做了自我介绍后,询问她:“夫人,里克来了,他说是代替asa先生来道歉,您要见吗?” asa的道歉南知意受不起,但还是让里克进来了,毕竟里克救了她。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里克不好意思看肤白貌美的小美人,害羞地挠了挠头。 “我老大失血过多,今天在医院刚刚醒来就让我过来替他跟您说声对不起,这些东西也是他给您买的。” 跟着里克来的两个人上前几步,把手里提着的一个个盒子全部摆茶几上,挨个打开。 南知意看去,大部分是价格不菲的首饰,饶是她见过无数珠宝,也被摆放在中间的一个光彩夺目的手提包吸引。 她伸手摸了摸,这个包她只在珠宝杂志上见过,造型类似鸸鹋蛋,外壳由24k金打造成镂空包裹,其中镶嵌蓝色钻石打底。 最具有价值的是上面三颗点缀的巨大粉钻,每一颗都价值千万。 南知意怀疑的问里克:“这个包是真的还是仿的,四千万的价格asa买不起吧?” 当时她在杂志上看到价格,可没好意思让亓官宴买。 况且,asa每月领着亓官宴给的零花钱,整天无所事事,她不信asa有这个实力买得起。 “你别小看我家老大,”里克挺胸抬头,骄傲地说:“我家老大手里有几十家会所,每天盈利少说有几百万,不就是买个包么,小意思。” 南知意稍有震惊,asa看着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会挣钱! “他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她赶忙问。 里克回答:“看情况吧,最少有四五万,不过我花钱多,攒不下钱。”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新车,里克摸着兜里的二手奔驰车钥匙发愁,asa开了两个月就赏给他,他好想试试开新车的感觉啊。 南知意瞳孔震惊,她上学时兼职,一年都挣不了四万块钱,感情大家表面上犯浑,实则背地里该搞钱搞钱,只有她一个人傻呆呆地在家耗着。 对于南知意的救命恩人,伊森态度良好,“里克,您帮助了夫人,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回报的,亓爷交代了,你可以随便提。” “真的!”里克被巨大的惊喜砸的头上,一下子从沙发弹起来,激动地拍着手使劲想。 突然,脑子里蹦出他家老大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嘴里着魔似地喊“小侄子,小侄子……” 里克身上一哆嗦,瞬间冷静下来。 他要是提的要求过分,亓官宴不会把他给给打进医院里吧? 第156章 我凭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走的! 里克苦苦纠结半天,最终忍痛放弃发大财的好机会,试探性提要求:“车子行吗?” “当然可以,”伊森毫不犹豫。 伊森转身出去了一下,拿着十几把车钥匙回来,没等全部给里克,里克先一步抢走其中一个法拉利超跑的钥匙。 他早就眼馋asa同款新座驾了,这次天降豪车,他终于可以开着属于自己的车到街头泡辣妹。 里克紧紧握着钥匙,不放心地问伊森:“这辆车最贵,能给我吧?” “能,你随便挑,”伊森很大方,心里感叹这孩子真给他老板省钱…… 里克迫不及待要去试驾,高兴地向南知意道别。 南知意受到冲击,无力地摆了摆手,“你把东西都带走,我原谅asa了,帮我跟他说,以后别来刺激我就行。” 她真原谅背地里努力搞事业的asa了。 她得缓缓,asa挣钱肯定付出很多精力,怎么还有空闲为难她? 里克还想说什么,伊森已经让人把asa送的东西原封不动装好,有礼地送他出门,“夫人说的话你听到了,回去一字不落的转达给asa。” 伊森表面和煦含笑,做事却不容置疑,直接把东西还给里克,派人带着他去取车。 南知意呆呆抱着抱枕,眼神涣散地面对空荡荡的茶几,出神地不知道想什么。 徐竹拿走她面前的茶杯,重新倒上花茶放回去,笑着说:“夫人喜欢那些的话可以等先生回来带您买去,他大概下午四点下班,今天有时间。” “啊?”南知意反应迟缓一瞬,亓官宴这么有钱,还要每天去公司忙,他昨天折腾一下午不累吗? 徐竹看着她脸上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懊恼,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便先把两部手机递过去。 “夫人,您的手机在别墅门外找到,可能是被朱莉摔坏了,先生给您买了个新的。” 南知意接过来,她的手机屏摔坏了,无法开机。 亓官宴给她买的新手机,粉水晶材质外观,堪比名贵珠宝精细做工,不用问,也知道价格美丽。 南知意突地站起来,下定决心道:“给我订机票,我要立马走,你告诉亓官宴,我没说跟他离婚,他忙完后,愿意什么时候找我都行。” 去他的卿卿我我,都拖她进步的后退,她要马上回学校攻读学位,早日储备完挣钱的知识。 争取以后经济独立,不做伸手要钱的人! 徐竹愣住,亓官宴有重要的会议,去公司前特意嘱咐让她看好小夫人。 自己刚刚应该没有说错话呀,她怎么突然要走? 徐竹赶紧追上楼,“夫人,您不能现在走,先生很快回来,您等等他。” 南知意提着两个现成的大行李箱,使出吃奶的劲拖下楼,“等不了了,我会在京城好好等他,我心里有数,你们别跟着我。” 她在玄关处拉开抽屉,随手抓了一个车钥匙,走出别墅把行李箱装车上。 刚刚打开车门坐驾驶位上,只见车前挡了四个黑衣保镖,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南知意摁开车窗,怒问伊森:“这是什么意思!” 伊森:“夫人,您想走我们不敢拦,但先生有令,您不能擅自离开德萨。” “擅自?”南知意气的不行,亓官宴强行限制她的自由! 她拧开车钥匙,作势踩油门,想把挡着车子的人吓走。 徐竹谨慎开口劝说:“外面不安全,先生怕您自己回京城路上遇到危险,他很快处理完公司的事陪您一起回。” 为什么非得一起回?南知意火冒三丈。 好,即便有可能遇到危险,可亓官宴派这么多人保护她的安全,就不能随便指派几个保镖陪她回去吗! 南知意关上车窗,直接踩油门,车子如箭在弦,猛地冲出去。 她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车子直逼四个保镖。 眼看车子直直撞来,保镖心里一慌,生理反应地闪躲开,给了南知意离开的机会。 徐竹阵脚大乱,“伊森,夫人走了,怎么办!” 伊森冷静下来,“你打电话告诉亓爷,我带人去追,夫人不熟悉去机场的路线,走不快的。” 不远处,刚刚取了车子的里克,看着飙车一般离开的南知意,傻了一会儿,登时,热血沸腾。 偶吼吼,没想到小美人长得弱兮兮的,开车这么猛。 正好,他追过去,体验一下新车手感。 沿海公路上,一辆银白色柯尼塞克飞速行驶,后面跟着六辆黑色高底盘越野车。 红色法拉利紧随其后。 南知意怕自己控制不住车速,转弯之前赶紧减档。 从后视镜看到伊森紧追不舍,她越发生气,开着车注意到公路下满是游人的沙滩,她脑筋一转,拐进路边的停车场。 停好车子,南知意赶紧取下行李箱,顺着小路返回公路。 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恰好是最大盲点,伊森绝对想不到她会舍弃车子,再度折回。 累出一身汗,南知意缩在公路边低矮的草丛里,亲眼看着伊森的车队开过去,她才舒了一口气出来。 “嗨,美女,要不要上车一起走啊?” 红色法拉利停在南知意面前,车窗敞开着,里克摘了墨镜,自以为很帅地吹了个响亮地口哨。 二话不说,南知意直接上车,“快走,赶紧去机场!” 里克瞥了一眼南知意带着大包小包,踩着油门问她:“你是离家出走?” 抱着行李箱挤在副驾驶的南知意:“我凭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走的!” 能挤掉众多小弟,成功待在asa身边,里克不是傻子,“看样子henry家主并没有同意你走,飞往京城的机场都是他的,你走不了的。” “那怎么办?”南知意着急。 亓官宴越管着她,她越想违逆。 大家都是一个证上的夫妻,平等地肩并肩拍照,为什么他说了算! 这时,里克接到asa的电话,那头咬着牙,用虚弱地声音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他妈活得不耐烦找死别拉我,伊森做过五年侦察兵,凭南知意那点小聪明能在伊森眼皮子底下溜走吗,你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 伊森沿着车迹去停车场追南知意,半道丢下一个保镖,让他藏路口随时注意突发情况。 果不其然,看到南知意上了里克的车。 伊森警告asa,限他两个小时内把南知意送回去,否则他会带人去医院,代表亓官宴崩了他。 里克听到asa的话,正要开口,南知意夺走他的手机,“asa,你不是想赶我走吗,我走了正好如你的意,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帮我离开。” asa:“……”我他妈先前只是想赶你走,就被小侄子打个半死,你说我现在还敢不敢亲手送走你! 南知意来不及说威胁的话,asa突然笑出声,声音格外亲切。 “不就是想走嘛,简单,小侄子开完会本来要去港口视察,他已经知道你私自离开的事情,估计正在赶回的路上。” “小侄媳妇,你啊——” asa拉长尾音逗她,这次并没有嘲讽之意,而是用开玩笑地口吻: “你赶紧回家,乖乖钻卧室里等着他回来,他现在很生气,说不定你哄哄他,他就不跟你计较这件事了,不然,他的手段你比我清楚,哈哈……” 第157章 这次把你带回来,你休想离开我一步! 南知意不以为意:“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没办法,反正伊森的手下看到你的人把我带走,如果阿宴怪罪下来,我只好说是你蓄意报复要绑走我教训。” “what!你怎么不讲道德,南知意,你说的是人话吗……”asa受惊的声音中断。 南知意利落挂断电话,说到底,asa还是站在亓官宴那边,即便他再讨厌她,也会顾虑亓官宴的感受,不会明面上赶她走。 不过,asa的话倒给她启发了。 不坐飞机,她可以乘游轮走,中途就近下船,再买机票回京城,正好避开亓官宴的地盘。 两分钟后,被赶下车的里克萧瑟地站在公路中间,他傻愣愣地望着扬长而去的法拉利,不明白南知意在哪掏出的一把枪,顶他脑袋上逼他下车。 片刻,里克掏着自己的外套口袋,大叫:“我艹,我枪呢!” …… 另一边,司机把油门踩到冒烟,在亓官宴怒火爆发前,终于在一处公路边和伊森汇合。 伊森打开车门,先迎来一脚。 “废物!” 伊森没有找理由推脱,低头道,“夫人抢了里克的车,属下已经按照车子定位派人跟去,安排了其他人手守在机场和各个交通要塞。” 亓官宴目光森冷,身高的优势让他居高临下睨着伊森低下的头颅,阴郁地嗤笑一声。 “呵~” “车子的定位吗?” 他的阿知最狡猾,会犯蠢地开着扎眼的车自投罗网吗! 亓官宴冷声指挥,“加派人手,但凡所有能离开德萨的方式,不管机场、车站、还是港口,全部给我一寸一寸地找,今天必须找到人带回来!” “是,属下明白。” 天色渐渐发暗,亓官宴站在原地,脚下一片烟头。 他夹着烟,指骨泛白,眼底的厉色逐渐被寒凉替代,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出。 明尧接了个电话,提着一颗心对亓官宴道:“亓总,发现夫人的踪迹了,她把车丢在路上后打车去了港口,特意避开您名下的游轮,在其他公司的售票窗口买了去往京城的游客船票,马上登船。” “阿知,你真不乖啊……” “这次把你带回来,你休想离开我一步。” 休想! 燃烧的烟蒂狠狠攥进掌心,亓官宴似感觉不到烟火灼烧的疼,显得眼底的猩红愈发诡异。 令人不敢直视。 “苏墨,”亓官宴握着手机上车,“让你的游轮推迟半个小时出发……” 晚上八点二十分钟,港口的海风渐起,浪花拍打着船舷,空气里海腥味凛冽,隐隐有下雨的前兆。 夜幕下,港口停着一艘巨大的游轮,足足可接纳六千名游客,故此等候在登船口岸人员挤挤挨挨。 游轮莫名其妙晚点半个小时,纷纷怨声载道,尤其温度降下来后冻得脾气更差,在登船甲板放下那一刻,大家恨不得一下子挤过去,早点回房间休息。 南知意数了数,一共有十八个登船甲板,她选择了靠里的一个,排队上船。 后面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她下意识扭头看去,下一瞬,赶忙回头,慌张地往前头走了走,心里祈盼赶来的人千万别发现她的踪迹。 港口被数不清的车辆包围,黑衣保镖下车后,在指挥下有序排成几个小队,分组上前查看游客身份。 其中一辆与众不同的黑色古斯特,径直驶向最中间的甲板,距离仅仅七八米时停下。 伊森打开后座车门后,黑色定制手工皮鞋缓缓踏出,接着,是男人修长笔直的腿。 男人周身清冷,一身黑色西装工整地完美贴合黄金比例的高挺身形,尽管他紧蹙浓眉,依旧挡不住他令人惊艳的深邃五官。 他的出现,引得年轻的女游客情绪高涨,激动地跟身边的朋友讨论。 “天啊,我就说德萨帅哥多,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看到这样的极品。” “好激动好激动,宽肩窄腰大长腿,完全是我梦中的极品天菜,最最重要的他出现的这排场,一看就是哪个身价不菲的有钱人……” “啊啊啊,他看过来了,别说话别说话,他是不是在看我……” 亓官宴往前走着,锐利地眼神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身影。 他深不见底的冷眸,如眼前漆黑如墨的海,携带冰霜,只随意扫过,足以让隐藏人群中的南知意惴惴不安。 强制检查游客身份的保镖越来越近,南知意后面的男游客对保镖耽误时间的行为十分不满,着急上船就往前挤了挤。 不料,就这无心的一下“扑通”一声响后,海面溅起巨大的浪花。 南知意惊呼一声,“我的行李箱!” 甲板并不宽敞,与岸边形成上坡路,南知意拉着两个大号行李箱本就累的手腕酸痛,被男游客不耐烦地一挤,脚步一个不稳,下意识松开行李箱抓住栏杆。 等稳住身形后,行李箱已经滚下去,七扭八歪坠进海里。 行李箱掉进海里的动静不小,已经引来所有人的注目,包括亓官宴、伊森他们。 男游客没想到自己会把人行李箱挤下去,赶紧对着南知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看行李箱多少钱,我赔给你……” 亓官宴都追来了,她哪里还有心情让人赔钱,趁着前面的人成功登船后,她抓紧时间往前走。 “美女,美女,你别跑啊,你如果不让我赔,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事后再说这事……” 男游客追着南知意要掰扯清行李的事,嗓门颇大。 南知意低头缩脑加快脚步,生怕被保镖看见自己,压低声音赶人,“我不用你赔,你赶紧走,别跟着我!” 听到南知意的话,男游客突然挡住南知意的脚步,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嗓子:“大家给我做个见证啊,我刚刚不小心撞到这位女士的行李箱,她不用我赔,我怕以后说不清这事,拜托大家帮我做个证人。” “south的风衣诶!” 男游客话落,有个女游客发出一声惊叹,探出脑袋,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大声问南知意,“美女,你身上的south紫色大衣在什么渠道买到的,我在官网上排了三个月都没买到,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南知意:……这两个人怕是克她来的吧! 紧接着,岸边的明尧眼睛一亮,推了推眼镜,指着百米开外身在游轮上一抹浅紫身影对亓官宴惊喜大喊:“亓总,是夫人!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您让我采购的!” 第158章 我的国家,就这么让你逃之不及吗! 亓官宴顺着明尧的指向抬眼望去,瞳孔骤缩。 “阿知!” 那抹本该在游轮上的浅紫,竟然顺着船身,直直坠落。 浓墨夜色里,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具体情况,可亓官宴认得,这件衣服是他亲手挑选的,跟他阿知莹白的肤色完美相称。 亓官宴害怕地心快要跳出来,快速跑向岸边。 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来不及脱掉碍事的西装外套和皮鞋,直接跳进冰冷的大海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漂浮的大衣游去。 伊森紧随其后跳进去,然后,一个一个的保镖跟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噗通噗通’跳海里。 原本着急忙慌登船的游客,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回过神后,齐刷刷扒着栏杆向下看。 大衣浸水之后十分沉重,那个长相身高最优越的男人疯了般游进水里,钻大衣底下查看,出来后抓着着空荡荡的大衣,在海里惊颤地看向周围。 “阿知,你在哪?阿知!” 伊森命人四下分开,潜进水里找人。 “阿知!”亓官宴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她的阿知怕黑,怕冷,她到底在哪! 亓官宴松开大衣,失去理智般游在海面找人,海面太暗了,他看不到他的阿知。 伊森跟在亓官宴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往岸边带,喘着气说,“亓爷,我们的人全部下去找了,苏墨已经派员工协助,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不一定是夫人。” “一件衣服都不可以!” 阿知最宝贵她的衣服了! 亓官宴红着眼挣脱开伊森的手,高大的身躯浸在冰冷的水里,绝望地看向黑漆漆的海面。 手臂蹭过把脸上的水珠,亓官宴提高声音,哭着喊: “阿知,我错了,我不该阻拦你回京城。” “如果你没有掉海里,求你出来告诉我一声。” “阿知……南知意!” “呜呜,好感动,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深情,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问南知意要风衣购买渠道的女生哭的稀里哗啦,还抽空挤过来到南知意身边。 她擦了一下感动的眼泪,侧头英文问南知意,“你刚刚怎么把衣服扔了,这么贵的衣服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南知意刚刚被她大声问的根本不敢再穿这间衣服,着急忙慌脱掉衣服往后一甩,逃难似地钻人群里,想着找个房间藏起来,等船一开这事就过去了。 谁知道突然刮起了这么邪门的大风,直接把她甩出去的衣服吹海里。 大雨倾盆而泻,女生没再追问南知意,拿包包挡脑袋上跑走躲雨。 南知意看着坚持游在海里的男人,眼眶一酸,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明尧带人强行请下去。 明确抱歉地说:“夫人,对不起了,亓总看不见您不肯上岸,我们劝不了他,只能先把您带下去了。” 保镖一左一右“护”着南知意下船,明尧特意给她撑了一把伞。 南知意落定岸边,对上男人发红的眼眶,她下意识一颤,没出息地低头等他教训。 实在是他的眼神太具压迫力。 夜里的海边本就温度低,尤其经过海水一泡,浑身湿透淋雨走向南知意的几步,亓官宴只觉冷彻透骨。 被亓官宴冰冷的手抓住手腕,南知意冻得打了一个冷颤。 亓官宴死死盯着南知意,一腔后怕演变为愤怒,冷厉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我的国家,就这么让你逃之不及吗!” 他的力气很大,南知意手腕骤疼,缩着要挣脱。 亓官宴僵持着,“说!” “对!”南知意喊回去,他凶人自己也会,“我就是喜欢京城,那里有法有度,我想去哪里都可以,也没有人会像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惩罚人!” 南知意说完气话,空气里变得死寂。 亓官宴僵硬地扯了扯唇,眼底猩红,怒火更甚,她还他妈介意这种事情,是他卖力的没能让她享受更快乐的体验吗! 男人流畅的脸庞线条,在他暴戾的目光下,令人感觉锋利寒凉。 良久后,亓官宴闭了一下眼,缓缓吸了一口气,拽着南知意塞车里。 “南知意,我以前是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我去哪你跟在哪,你走不动我就拿链子拴着你走。” 扑倒后座上,南知意惊慌地坐起,往车门那边挪了挪,“亓官宴,你别太过分!” 亓官宴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胸口不住起伏,他努力吸气呼气,攥着拳头克制自己。 半个小时后,西洲庄园。 上百辆车子连续不断地驶入,整齐地停在别墅门口排成队列,站在台阶看去,黑压压一片。 南知意被亓官宴从车里拖出来,扛在肩上,疾步跨上台阶迈进别墅里面,重重把她丢沙发上。 南知意摔得头昏脑涨,不等坐起来,再度倒在沙发上。 男人欺身而上,用力地撕咬着她的唇,好像只有那样才能找回自己炽热的灵魂。 豪阔的客厅挤满了保镖,亓官宴近乎病态,凑近她耳边,沙哑地说:“是不是只有这么多人寸步不离地看着你,才能把你留在这栋别墅?” 亓官宴对她从没有这样冷戾粗鲁过,南知意咬着唇一直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用尽所有力量钳着脆弱的腰肢,深深揉进怀里。 “我再问你一次,喜不喜欢我?” 南知意被他身上不正常的滚烫吓哭了,手背擦着他发梢滴在自己脸上的水珠,抽噎着说“喜、喜欢,喜欢你。” 她不敢再赌气说抗拒的话。 亓官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手指轻抚上美丽的脸颊。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该多好。” “我昨天怎么伺候你的,还记得吗?学着昨天那样……” “阿知,吻我。” 南知意惊怒,在这里? 在所有人面前吗! 她被迫躺在沙发上,尽管所有保镖都背过去,不敢扭头偷看。 可她只觉得羞愤,羞耻! 面对亓官宴的欺压,南知意透支下半辈子的眼泪,全献给了此时。 “呜呜,你不是阿宴,阿宴不会这样对我,你走开……” 她的阿宴即便失去理智,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不是像此刻,动作粗鲁地把她压到沙发上,当着外人的面肆无忌惮亲她。 亓官宴听到她的话,愤怒地撕扯开领带,捧住白皙的脸颊,失去理智低吼: “你眼睛不认识我了吗!你的身体可是认识的很,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不介意你里里外外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亓官宴!” 白色衬衣领口敞开,紧实具有侵略性的胸膛闯进视线,他灼热蛮横的呼吸落下,南知意颤抖的厉害。 “阿、阿宴。” 她怕他真的发疯,真的敢在这里做出让她想死的羞耻事,带着求饶的哭腔抓住他的手。 “你误会了,我不是偷偷逃跑,我想你了,是、是asa说你在游轮港口,所以——” “所以你买了回京城的票,所以你带着行李箱,所以你打算不要我了!” 她磕磕绊绊的谎话,亓官宴一句都不信。 虎口钳住她的下巴,强势堵上。 南知意狠下心,使劲咬住男人冰冷的唇,血腥味很快在彼此的口腔蔓延开,纠缠不清到底是谁的气息。 亓官宴真的奔溃了,南知意真敢背着他走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又愤怒,只想把她揉进骨子里,永永远远在一起。 客厅里男人粗喘的呼吸声异常清晰,南知意心一横,主动搂住男人的脖颈,抓住沙发借力翻身,大胆地坐男人大腿上。 她忍下这口气,闭上眼睛,红唇微张,吻上男人动情的喉结。 “老公,去卧室好不好?我听话,乖乖不乱动。” 亓官宴喉结滚动:“好。” 只要她听话,怎么都可以。 第159章 老婆打我的话,手会疼的 亓官宴身上的西装还在滴着水。 哪怕抱着人往楼上走,他仿佛始终对贴在身上的衣服毫无感觉,只是偏执把她的脑袋叩过来,吻的难舍难分。 进了卧房后,南知意兵荒马乱中抽手关上房门,“唔、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冷……” 南知意挂在他腰上,后背一凉,被他悬空抵在墙壁上。 亓官宴眼尾发红,“咔哒”摁开房间里的灯。 他的笑难辨深意,慢条斯理解着衬衣扣子,幽幽开口: “我的阿知真娇气,别着急,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会脱的。” “告诉我,过了今晚,你该怎么做?” 男人的嗓音暗哑难耐,又邪气低磁,宛若黑夜里滋生的魅魔。 一步,一步,指引人堕落进无边深渊。 他湿漉漉的衣服没有了,南知意领口触到男人寒凉的指尖,接着,绸缎长裙落地。 手指撩开她脸颊旁的乌亮发丝,男人的唇凑过去,声音又低了几分,“阿知,听话的女孩会有更多疼爱,告诉我,明天你该怎么做?” 忍着不适的哼声,南知意的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颤颤巍巍回答,“明天、听话,在家乖乖的……” 迤逦的眼尾一行清泪滑落,他享受地轻吻走。 男人的手臂撑在墙壁上,常年锻炼出的一身遒劲肌肉紧紧绷着。 他站着,微微俯身,单手轻而易举抱住软倚着墙壁的人。 “阿知,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是阿宴。” “阿知,阿知……” 今夜格外漫长。 男人一声一声缱绻地唤着挚爱的名字,声声难耐,似透露着近乎卑微地祈求。 他发着烧,用力泄了浑身的力气,最终抵不过生病下身体极度酸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昏睡过去。 长发凌乱,南知意眼神迷蒙,脸颊染一层靡靡潮红,艳丽绝美。 男人睡梦中仍下意识拢过来她的脑袋塞怀里,喃喃安抚: “不怕的,阿知别怕。” “我记得的,只能在卧室,阿宴不会在客厅这样对你的,别离开我……”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南知意对亓官宴此举万分恼怒。 她拉来被子捂在身上,凭着仅留的一丝力气艰难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原本就惨烈的红痕,被他再度弄得雪上加霜,青青紫紫遍布犄角旮旯,又酸又疼。 往身边瞥了一眼,亓官宴呼着发烧的热气昏昏大睡,这张勾搭过她数次的脸,越看越讨厌。 南知意“啪”地一巴掌打过去,震得自己手心疼。 她被这个臭男人给气哭了,怎么脸皮也这么厚啊,挨了一巴掌他跟没感觉似的,自己反被疼的掉眼泪。 “亓官宴,这次你别想事后拿捏住我!” 南知意顺手拿来床头柜上的抽纸,连续抽了四五张,使劲擤了一下鼻涕,用纸擦干净后,全都丢亓官宴身上。 “呜呜,死男人,不讲理的臭男人……” 她又丢了一团擦眼泪的纸巾,砸亓官宴脸上。 “混蛋,呜呜,我一辈子没见过你这样的大混蛋,是不是我上辈子掘了你家祖坟,这辈子你故意来报复我的。” 南知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精致瓷白的脸颊布满可怜地泪痕。 身上出过淋漓大汗后,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她心酸地下床,踩上拖鞋去浴室,四肢瘫软乏力跟散了架一样,哭得更惨了。 “这种时候亓官宴发什么烧,欺负完人不管了,还要我自己走着进浴室洗澡……” 大概清洗了一下,南知意爬出浴室,穿上了一套奶蓝色居家服,长衣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按了一下床头呼叫铃,她不情愿地开口:“伊森,亓官宴可能是烧昏过去了,你给他叫个医生来。” 伊森考虑周全,并未自己直接进卧室,而是叫上徐竹,一起进来。 超大号暄软的床上,亓官宴昏睡着,脸上烫红,看到这一幕,俩人不自然地别过脸,表情一言难尽。 这用过的纸……量,貌似有点多。 不应该扔地上么?怎么都堆在大boss身上? “咳,”伊森轻咳一声,提醒徐竹别傻看着,他先拿了件外套,烫手地把一堆纸从亓官宴身上扫走。 徐竹如负重释,用温度计测量亓官宴的体温,三十九度二,高烧。 赶来的医生眉头深皱,指挥助手给亓官宴喂退烧药,自己则到旁边桌上配液体,动作一气呵成,麻利地帮亓官宴输上液。 医生强忍着视线,不去看地上大战过后的残留现场,火急火燎出了卧室。 南知意秀眉微拧,坐在沙发上道:“你们是不是想歪了?那个不是擦——” 话音戛然而出,这个确实不好解释。 算了,已经在客厅里那么多人面前丢过人了,不在乎这一次了,随便他们怎么想。 徐竹收拾着地面,忙里忙外打扫房间,把地上的湿衣服收进脏衣篓,很快,卧室焕然一新。 伊森取来冷毛巾,敷亓官宴额头上,注意到他脸上红肿的指痕,略有不忍。 “夫人。” 伊森恭敬地站到南知意面前,迟疑片刻开口。 “德萨与京城风土人情不同的,亓爷他很爱您,在港口的时候他以为您掉海里,眼睛不眨一下就跳了下去,这两天,他也是一直加班处理公司的事,是想着早点陪您回京城。” 伊森目睹亓官宴不要命地泡在海浪里,失去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形象,哭着喊着找她。 也知道南知意刚刚到德萨时,亓官宴不遗余力为她营造的虚假平和。 他心中难免动容,以为南知意还在抗拒猎场的事,故此多说了些出格的话。 伊森带上门离开,南知意一个没忍住,又开始抹眼泪。 这么凶的男人,还有人替他说话,自己就不委屈吗,稀里糊涂嫁给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摊上个有病的老公,她的委屈谁能体谅! “阿知……” 床上的人动了动,无意识地唤她的名字。 冷白的手背上扎着针,梦魇了般,来回摸她睡过的位置,好像在找什么。 南知意小步小步挪过去,大腿根疼的走不了快步,盯着亓官宴狼狈的样子看了良久,把自己的枕头塞他怀里。 男人闻到枕头上最熟悉不过的发香,不由得抱紧几分。 亓官宴输着液,离不开人,南知意困得不行,索性席地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合眼养神。 终是没抵过睡意,入了梦,梦里走马观花,一幕幕都是他们相识相知的经过。 天色转瞬即亮。 南知意一惊,赶紧睁开眼睛。 坏了,亓官宴的吊瓶没拔,可别把人输肿了! 她费力地要起来,突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床上,怀里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来回蹭她。 “老婆,你醒了!” 亓官宴的头发盖住冷漠的额角,减少了许多锋利的棱角。 他下巴依恋地搁在南知意肩膀处,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她。 南知意使劲揉了揉眼睛,她是不是在做噩梦? “啪!” 重重一巴掌打过去。 亓官宴难以置信地捂住脸,切切实实感受到巴掌的疼意,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精光。 他默默垂下头,委屈地拉住南知意的手。 “疼,老婆打我的话,手会疼的。” 第160章 阿知,是你拿捏住我了 南知意怀疑亓官宴脑子烧傻了。 他醒来后,不应该算总账,教训自己吗? 此刻,面对这个巧笑嫣然,极力讨好她的人,她很难把他当做自己的混蛋老公。 亓官宴脸上顶着两个秀气的巴掌印,盘腿坐在床上,卖力捏着南知意的腿,硬给她喂了一个小汤包。 那是他挨了一巴掌后,在南知意懵逼中,小跑着去楼下取得早餐,还美滋滋地问她合不合口味。 输了两瓶液,亓官宴完全退烧,眼神熠熠地盯着南知意,“老婆,还要吃吗?” “不吃了!” 躺在枕头上,南知意脑子里乱哄哄的,针扎似地翻了个身,气恼地踢开男人的手。 被亓官宴这样低姿态地讨好,她还真有点犯怵,原本都想好怎么跟他吵架或者被他狠打一顿,可他这个样子,弄得她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 南知意烦躁的很,她可能也病了,活生生让亓官宴训得变成听话的受虐狂小学鸡。 心里一烦,便拿起枕边心理书籍看。 这本书叫《如何塑造强大内心之交锋小恶魔》,书里大致分三部分,一:剖析自己,塑造自我、理智看待问题。二:不同场景下,通过对方言行举止分析他个人意图。三:遇事临危不乱,敢于正面交锋对手。 其实她看过一遍了,就是感觉遇到亓官宴跟没用似的,便从开头重新看,实在不行的话再换其他的。 听到南知意赌气的回答,亓官宴摸着自己被她踢开的手,可怜兮兮地躺下。 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阿知是嫌弃我了吗?哪里不对,我可以改的。” 尽管亓官宴一再放低姿态,态度卑微,南知意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背对着他,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页书,便看到‘遇到问题,迎面直击’八个大字。 她白嫩嫩地脸颊气鼓鼓地,被这一行字激的,直接顺着心对亓官宴发火。 “你昨天说往后不惯着我了,还要拿链子拴着我走,你最好说到做到。” “不然以后日子还长,说不定我哪天比你厉害了,谁栓谁还不一定!” “对不起,我错了,”亓官宴认错。 南知意的思绪混乱,胸口闷闷的,像喘不过气。 她不信亓官宴。 不相信他装乖卖巧,刻意伪装的形象。 南知意不肯再让亓官宴碰自己,可他孜孜不倦极尽全力哄她,“我给阿知订的首饰、包包到了,我们下楼看看。” 亓官宴习惯性抱着人下楼,来到客厅,屈膝坐进沙发,把她放大腿上。 茶几上摆满了精美的包装盒,从形状与大小上,能区分开装的是项链或者镯子。 他耐心地挨个打开,一边给南知意介绍首饰材质,一边说配什么鞋子衣服好看。 最后,他神秘兮兮地捧起一个大盒子,放南知意腿上,“阿知自己打开看看。” 南知意迟疑片刻,顺着他的意思,两手掀开盖子,看见东西后,眼里毫无亓官宴所期待的惊喜。 他拿出来鸸鹋蛋造型的蓝钻石包包,轻放南知意手中。 “不喜欢吗?” 看着与asa赔礼时送的同款手提包,南知意抬头,定定凝视蓝色的眼瞳,“我喜欢,但不喜欢你这样,你不必为了我刻意伪装,我也不会再任由你拿捏。” “我想阿知喜欢什么样,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他眸底黯然失色,声音低低的,“温柔的,斯文的,哪怕你随便说一个,我都可以迎合。” 他的样子,可以取决于她的喜好。 只要她肯陪着他。 抱着鸵鸟蛋大的钻石包,南知意伸出指尖碰了一下,闪亮亮的东西果然比男人的鬼话哄女人效果来得快。 不过,她也不能做个让金钱物质收买的女人,继续沉溺麻痹人的温柔乡。 南知意忍痛放下包包,故作风轻云淡。 “你去吃药,看专业的心理医生去吧,找回你自己。” “我们的事暂时停一停,等你的病好了,再说要不要继续。” 通常情况下,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参考考试时的做法。 不会的先放一放,做完该做的,再回头用所有精力分解难题,即便解决不了,也至少努力过了。 亓官宴沉默良久,眼圈泛了红,偏执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出气的大。 手指挑起小巧白皙的下巴,滚了滚喉咙,“南知意,说话不算话的人,该得到什么惩罚?” 这个女人没一点自知之明,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本事。 他二十七年来的冷静,碰到她,一下子碎成齑粉。 没了理智,没了自我,哪怕变成疯子,也是她导致的,她得生生世世负责啊。 他脸色变化之快,令南知意一时跟不上,她呆愣了一会儿,想起昨晚他逼她说出以后听话的事。 脑袋一垂,不安地捏着他衣角扯了扯,支吾着说:“你那样威胁我的,不算数。” “阿知,”男人的声音又沉又缓。 别有深意地叫出南知意的名字,视线落在她手腕上。 养的娇嫩的腕子只是被领带松松绑了一下,却两天还未消除红痕。 亓官宴瞳孔暗了暗,手臂圈着柔软的腰肢,拇指细细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痕。 “我不是只让你在床上乖乖的。” “我付出所有精力,给你所有的爱,是想取悦你,让你每天对我念念不忘、食髓入骨。” “懂吗?” “不懂!”南知意挣脱不开男人的铁臂,生气地砸了一桌子的名贵首饰,连包装盒都扔了一地。 她气喘吁吁地攥住他箍在腰上的手臂,温怒道:“我想走,是因为你太强势,只许让我仰仗你的鼻息而活,不允许我有自己的脾气!” 玉石落地声格外清脆,价值四千万的手提包砸在男人脚边。 顿时,精工镶嵌的蓝色钻石分崩离析,还有一颗蹦到他身上,恰巧掉在膝盖的白色裙摆处。 亓官宴缓缓捏住钻石,举到南知意眼前。 “看到了吗?只这一颗手心大的钻石便市值近千万。” “可钻石再漂亮昂贵,也不如你的一根头发丝让我宝贝。” “阿知,是你拿捏住我了,知道我不舍得真的动你,才敢这样对我发脾气。”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放你先回京城。” 晦涩的声音,重击在南知意心脏上。 她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第161章 这是第一天,已经开始想你 男人锋利的轮廓失去由心底散发的戾气,深邃的眼眸低垂,中和了他的冷硬感,还隐约多出悲寂之意。 南知意惊诧地久久不能回神,脑子卡死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上。 她忘记呼吸,在男人温热的鼻息渗透颈窝处时,她才猛地回神,扶住他倾过来的肩膀大喘气。 菲薄的唇苦笑着弯了弯,脑袋垂在她纤弱的肩膀上,亓官宴感觉到了自己湿润的眸子,不受控制地流下小水滴。 他怕南知意发现他的狼狈,赶紧用袖子蹭了蹭,双臂紧紧抱住她。 再开口时,亓官宴的嗓音如同重感冒了一般,鼻音微重,“不是抛弃我对吗?” 南知意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意,手指下意识伸出去想碰他的脸颊,却又僵在半空中。 她找回理智,收起廉价的同情心,生硬回答他,“不是。” 这男人行为异常,她心里嘀咕是不是他的病情加重,蹦出来个新型人格。 安全起见,先顺着他。 “好,”亓官宴没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他吸了吸鼻子,神色黯然。 “我现在安排飞机送你回京城,你答应我,不要拒绝接我的电话,下次见面,你要跑着过来抱住我,。” “我也答应你,去看医生按时吃药。” 这,已是他竭尽全力做出的最大退步。 害怕地不敢提过分的要求,怕惹哭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男人禁锢着细腰的手臂缓缓松开,南知意得以恢复活动空间。 她小心地挪开自己搭在亓官宴身上的腿,成功踩到地毯后,收回另一只腿的动作也就快了一点。 顺利离开亓官宴的怀抱,南知意满意眼欢喜,一颗心激动地快要跳出来。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亓官宴并未抬头,他屈腰去捡地上散落的钻石,一颗一颗握进手心,才发现这钻石比他砸在地上的眼泪大多了。 “走吧,让伊森送你,不用收拾东西,回京城了,我让人给你买新的。” 她再不走,他会后悔放她先回京城的。 轻盈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客厅恢复萧寂。 亓官宴把捡的一捧钻石放茶几上,然后将玻璃花瓶里的粉玫瑰拿出来,盯着空荡荡的瓶子看了一会儿。 为了保持玫瑰的鲜艳,佣人先前在花瓶中加了一半的水。 他挑了一颗手心大的钻石扔进瓶子里,发出一声“咚”的沉闷声,缓缓沉入水底。 “这是第一天,已经开始想你,”亓官宴喃喃,“以后只会更想,阿知……” 苏墨李达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向冰冷绝情的男人默默流泪,看着花瓶自言自语,跟他妈发癔症了似的。 俩人对视一眼,默契上前,分别坐亓官宴两边,自觉保持了半臂距离。 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天,李达先耐不住性子开口,“真闹掰了?” 话落,一记寒凉的冰刀刺来,李达讪讪闭嘴。 苏墨没接李达话茬,稍作分析后,如平常闲聊说,“宴,你昨天晚上跳海追妻的事情直接冲上财经和社会两大新闻版面头条,估计拍到现场的人不在少数,要不要压下去热度?” “随便,”亓官宴神色恹恹,没心情。 他站起来,长腿迈过苏墨,开始半蹲在地上清理南知意发火打砸的珠宝。 装在盒子里的项链镯子有幸逃过一劫,小部分摔裂的不能要了,最严重的是蓝钻石鸸鹋蛋手提包,包身四分五裂。 亓官宴找来一个大盒子,默不作声把东西都放在一起。 苏墨瞧着他有些可怜,忍不住安慰道:“集团里的事你加班赶赶,最多四五天就能回京城见她,女人嘛,你别总是跟她反着来,多哄哄就好了。” 李达没敢插嘴,还怎么哄?没看到亓官宴花了几个亿买来哄人的珠宝全被砸了么。 在他看来,南知意这种女人最难搞,平时不吭不响,性子软的一塌糊涂,可偏偏就是这种女人,一旦心里有了计较,积攒到一定程度,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敢打赌,亓官宴这次惨了。 李达反正没招,老地方摸出亓官宴的打火机,嘴里才刚刚叼上烟,接着就被亓官宴吼得一哆嗦,烟掉地上。 “哄不好了!哄不好了!” “阿知这次真生我的气了,昨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她,还说了惹她伤心的话,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 蓝色的眼瞳布满红血丝,亓官宴深感无力,颤抖地手指碰到烟盒,指尖一顿,恍然想到他的阿知讨厌烟味。 他赶忙缩回动作,十指痛苦地插进头发里,整个人迷茫、颓废、无助。 李达拍了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捡起烟,随口道:“你这种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样子,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哄不好咱就不哄,你想个办法让她主动贴过来不就得了嘛。” “对啊!”苏墨一拍大腿,来了劲,“宴,你老婆喜欢什么,你就去做什么,等她来发现你的优点,这次你矜持一点,别再饿狼扑食,再把人吓走。” “让她主动?”亓官宴喃喃自语,阿知喜欢的,想做的…… …… 一周后。 京城,老巷。 女孩穿着一身舒适的宽松睡裙下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伸懒腰,坐到小院里的矮凳上缓神。 她闭上眼睛,享受地吸着亲切的空气。 透过葡萄藤打下的斑驳光影,在她精致的脸上如梦似幻,莹润饱满的红唇挂着弯弯的弧度,微微一笑,那纤密的眼睫好似黑蝶羽翼翕动,灵动富有生机。 “小知知,我来了!” 一声欠揍的声音惊扰了此刻的美景。 南知意对着光影眯了眯眼瞧去,她很困,一周前阔别多日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缓气,便被丹尼尔亓书研拉着去酒吧连续狂欢一个星期。 加上昨晚熬到凌晨两点钟,她体力严重超支,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这会儿还没清醒。 她懒洋洋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闻到直窜天灵盖的滂臭味道,差点熏晕。 “王福根儿!”南知意拔高声音,“你少把榴莲带我家里,我胃里的隔夜酒都快吐出来了!” “你哪里喝酒了,娇滴滴的嫌这个酒难闻,那个酒劣质,去酒吧嗨喝一晚上酸奶,扫兴!” 丹尼尔嘟囔着坐马扎子上,自顾打开超市塑料袋,大快朵颐吃起来。 南知意捏着鼻子,“不扫兴的人请您出去吃,我这种娇滴滴的人打死都不能再去酒吧透支身体了,你们俩别再耽误我赶稿子了!” 她这么说,丹尼尔不乐意了,“你说别的我也认了,可你老公那么有钱,你至于在网上接私活,给人画稿子赚那仨瓜俩枣么!” 南知意不想提亓官宴,他每天按时给她发信息,说晚安道早安。 即便她选择忽视,亓官宴也不急,并不会像她预想的那种,死乞白赖让手下上门查看她一举一动。 这一个星期以来,除了他让人送过两次东西,倒没其他出格的地方。 第162章 你怀孕了! 南知意叹了一口气,没胃口吃饭了。 不知道亓官宴是憋着大招,还是对她失了兴趣。 但愿是后者吧。 她回屋里收拾好自己,穿了件休闲白衬衣,牛仔阔腿裤,背着白色细带皮质方包出来,一身打扮简洁大方。 见南知意往外走,丹尼尔嚼着口香糖跟上,“你跟人谈完画稿,要不叫上书研,咱们仨开车去游乐场玩去?” “你可别喊书研,书研一出来,谢恩和卓子御都来,”南知意道。 每次谢恩喝大了,都发酒疯喊她小表嫂,非要给她敬酒,让她别计较他以前针对她的事。 笑话,跟人道歉难道只动动嘴就过去了吗?南知意没理过那混不吝的二世祖。 俩人说着话,出了大门,刚刚下台阶,遇到提着东西晃晃悠悠上门的谢恩。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小表嫂,”谢恩现在喊得比谁都亲切,“祖母亲自给你炖的汤,赶紧回去趁热喝吧。” 丹尼尔白了他一眼,“哪里都显到你了,今天怎么不是顾姨送汤?都过饭点了你才来,没点诚意!” 顾姨本就是老宅那边的人,因为家里临时有事,跟亓官宴请假后回国,忙完事情亓官宴并未让她回去,顾姨便继续在老宅工作。 老太太操心南知意身体,想给她补补,于是每天让顾姨送一次。 谢恩没好气,气哼哼把保温汤桶扔丹尼尔怀里,扭头对南知意扯了个名为友好的笑容。 “小表嫂,顾姨今天抽不开身,她去南巷的宅子监督工人搬家,表哥过段时间回来后住那边。” “对,还有你。” 南知意怔住,握着钥匙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这么快开始搬家,他要回来了吗。 其实亓官宴跟她发消息说过这件事,她当时没回。 南巷很近,跟她家也就隔着个拐弯的距离,走路不超过十分钟。 不过环境可就天差地别了,那边都是私家大宅,环境清幽,完全不是她现在住的这种老破小改造小院可比的。 “哇,好香,”丹尼尔不见外地打开保温汤桶,深深闻了一下后送南知意面前,感叹道:“老太太的手艺比我妈强多了。” “呕——”古怪的味道拉回南知意的思绪,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想吐了,“快拿走,好难闻,呕——” 她一阵干呕,捂着嘴倒退两步,扶住墙大吐。 两顿没吃饭,胃里空落落的,想吐吐不出,难受的眼睛都红了。 谢恩大步后退的步伐比南知意还不稳,面露惊恐,“我什么都没做啊,祖母送到我手里到现在我都没有打开过,你哭了可别跟表哥告状说我陷害你!” 他时刻谨记以前针对南知意时,被亓官宴修理的多惨。 要是他送个汤把人弄哭了,亓官宴指不定怎么修理他,谢恩怕的很。 丹尼尔愣住,对着桶喝了一口,味道鲜香浓郁,没问题啊。 丹尼尔挪了两步过来,鼻腔里味道加重,南知意又是一阵吐,豆大的眼泪径直落下。 她擦着生理性的泪水,顺势坐台阶上缓气,“不行了太难受了,今天没法坐公交车了,我跟人约谈画稿的时间马上到,福根儿,你开车送我。” 被她带病坚持赚钱的行为感动大发了,丹尼尔盖好汤桶盖子,拉着她起来,“这不现成的豪车么,你跟我客气什么。” “谢恩,开上你的敞篷小超跑,走起!”丹尼尔不跟谢恩客气。 上了车,谢恩扭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南知意,她脸色憔悴,握着一瓶冷饮小口喝。 他怀疑地问,“小表嫂,你以前去祖母那很喜欢喝腌笃鲜的汤,今天不会是身体不舒服中暑了吧?” 副驾驶的丹尼尔:“谢恩,睁大你的狗眼瞧瞧现在是几月份,这都立秋到八月底了,你跟我扯犊子说中暑,少废话赶紧走!” 南知意没去听两人闹哄哄的声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若说闻到榴莲的味道恶心,她一直如此,倒没什么稀罕的。 但,老太太做的腌笃鲜她再清楚其中味道。 她垂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应该没那么巧吧…… 谢恩开车快,按时到达南知意跟人的约定地点。 国贸咖啡厅里南知意谈画稿的过程十分顺利,仔细跟对方商榷好要求与细节,一一拿笔记下。 商量好价格后,约定一周时间交稿,时间并不赶。 从咖啡厅出来,南知意没坐谢恩的车,因为莫名呕吐的事心里一直慌慌的,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一个小时后,丹尼尔的惊叫声震破医院房顶。 “你怀孕了!” “两个!” “天啊,我造了什么孽,这次完了,完了……” 南知意攥着新鲜出炉的b超单,唇角泛白,无力地开口:“我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喜当爹的又不是你。” 丹尼尔完全不淡定,跟上她脚步进电梯,语气焦急:“我竟然拉着一个孕妇去泡吧一星期,你老公知道了,会砍死我的,小知知,求你提前救我,拜托拜托。” 丹尼尔双手合十,不住恳求。 南知意:“我的孩子,跟他有关系么?” 丹尼尔有点迷糊:“你不打算告诉阿宴吗?” “什么告诉不告诉的,填饱肚子再说,走,我请客吃饭,饿死了……” …… 晚上,谢恩下班回到亓官家老宅,洗完澡到客厅看电视,这才顺嘴把送汤的经过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迅速联系到怀孕的事,气的一巴掌糊谢恩后脑勺上,“啊哟!你个孽障,气死我了!” 亓书研赶紧扶着老太太坐下,日常帮腔,“恩恩表哥,还不赶紧过来认错,没看见奶奶生气了吗!” 谢恩冤死了,捂着后脑勺十分委屈,“我又怎么了,我早不敢欺负她了,见了她比对我妈还客气,哪里做错了!” 老太太心口突突地疼,狠骂谢恩:“你表嫂这是怀孕了,你倒好,眼睁睁看着她不舒服,不送她去医院也就算了,还开着那个没顶子的破车让她吹一路风,赶紧给你表哥打电话!” 这个兔崽子,跟老谢家那窝人一样,没点人心! “打就打嘛,凶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她怀孕了……”谢恩嘟囔着掏出手机。 老太太等不及了,一把夺走手机。 亓官宴那边迟迟未接通,老太太俨然不知他喝的烂醉,打了四五通电话后失去耐心,扭头道:“书研,你知不知道小知怀孕的事情?” 第163章 晚几天,等我司法考试结束再回去 “我不知道,”说着话,亓书研发信息问南知意。 她等着对方回信息时,不忘向老太太埋怨亓官宴。 “奶奶,这次阿知突然自己回国,我怀疑是表哥给气跑的,都怪他,阿知现在不肯跟我分享小秘密了,连表哥为什么跳海的内幕都不肯告诉我。” “就是,”谢恩搭腔,“书研,你赶紧打听打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瓜摆在嘴边吃不了,我现在憋的还难受。” 前段时间,亓官宴夜里带着上百辆车包围港口,众目睽睽下领着一帮人跳到海里捞人,这事不是秘密。 由于事发后没有特意压下去,搞的人尽皆知。 彼时看着社会新闻头版头条,脸上打着马赛克的亓官宴和一众手下,亓官家一帮人都惊炸了。 老太太也好奇啊,可亓官宴缄口不提,南知意也不说,一家人到现在还稀罕的很。 回到正事,老太太给俩人分配任务。 “书研,你问问小知怀孕的事,没有怀孕也没事,小恩接着送汤。” “你们俩明天提着东西一起过去看看,去了客气着点,侧面打探打探她跟小宴到底怎么回事。” 亓官宴好不容易成家,老太太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人气跑。 …… 德萨这边,亓官宴加班忙完工作的事,在办公室里喝的大醉。 一地的空酒瓶东倒西歪,让提前来上班的明尧看的于心不忍。 踏过酒瓶,明尧着急地喊了亓官宴几声没叫醒,眼睛一闭,壮着胆,拿酒瓶怼了怼他。 蓝眸猝然睁开,吓得明尧一激灵,“对不起亓总,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夫人怀孕了!” 放南知意回京城后,亓官宴没让人陪在她身边,怕她觉得自己监视她。 于是安排人暗中保护,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边会第一时间传回消息。 听到明尧的话,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平静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亓官宴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的阿知身体不好,医生说过她不易怀孕。 应该是他醉的魔怔了,连幻想都蹦出来了。 南知意走后的日子,他度日如年,带有她气息的卧室,亓官宴半步不敢踏进去。 刚刚开始那两天他白天去公司,晚上回家,一个人去书房加班到天亮,再接着去公司。 医生让他保持平稳的心态,按时休息,可他做不到,只要闭上眼睛,全是她毅然离开的背影。 亓官宴想压住病情尽快恢复,却适得其反,清楚地察觉到自己愈发抑郁。 他试着酒精麻痹大脑,彻夜宿醉,可那仅限于让身体暂时休息下来,脑海里只会加倍思念她。 有时候喝着酒,看着手下人传来她的生活片段,他默默流泪。 她的一举一动,唇边笑意,清楚地告诉他:没有亓官宴,她南知意最快乐自在。 亓官宴很痛苦,他参与不了她的快乐,还曾差点把她带进深渊,他无法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觉得自己的病好不了了,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飞去京城见她,可很矛盾,不知道见面时,他该用哪种形象出现在南知意面前。 男人翻了个身,顺手抱住酒瓶子,再也压抑不住颤抖的喉咙,失声痛哭。 他面对沙发靠背,伸出一只手往身后桌子上面摸。 手掌盲目地乱找一通,撞的酒瓶子激里咣当往下掉,等碰到一瓶喝剩的红酒,他哭着握进手里,闭着眼睛往嘴里灌。 明尧吓坏了,他还没见过这样失态的亓官宴。 “亓、亓总,”明尧弱弱开口,“您别喝了,夫人闻见这些味道可能会吐得更严重,按照京城时间,她下午四点在医院检查出怀孕,也就是您宿醉的凌晨四点,我给您打了很久电话没打通……” 为了让亓官宴清醒,明尧拿着手机,找出视频给他看。 “呕——呕……” 女孩难受的呕吐声从手机里传来,可能是拍摄时有些距离,声音并不那么真切。 可她的嗓音娇软,带着他娇养出的娇气声调,哪怕醉了,他也分的出来是谁。 亓官宴睁开眼睛,就那么保持侧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明尧点了一下屏幕,特意从头再播给他看。 视频里的人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柔亮的长发随意垂在肩前,哪怕穿着简单的衬衣牛仔裤,也掩盖不了姣好的身材曲线。 她拿着瓶矿泉水喝,陪同她的男生点了一杯榴莲甘露。 男生对着她猛吸一大口,笑嘻嘻地说:“不对着你吃榴莲,我喝榴莲总行了吧……” 谁知,他还没说完话,女孩干呕了两声,转身对着垃圾桶大吐。 “呕——王福根儿,呕……我、我从医院出来,好不容易吃了了顿饱饭,你害的我全吐出来了!” 丹尼尔窘迫地递过去张纸巾,“你怀孕怎么搞的我忌嘴,看你这么难受的份上,那我大发慈悲,以后对着你不喝了。” “呕——”他一张口说话,南知意吐得更凶了。 她眼眶红红的,长睫湿润,拿纸巾捂着娇俏的唇鼻,嫌弃道:“你别说话,臭死了,我实在不能跟你坐一个车回去,咱俩分开走。” 抛下丹尼尔,南知意松了口气。 她独自在人行道走着,高大树影下,背影娇弱美丽,直到她坐上出租车,视频结束。 “阿知……怀孕了?”亓官宴的声音有些发颤,意识停留在她难受下的泛红眼眶,久久不能回神。 明尧收回手机放兜里,“是的,派去保护夫人的人去医院证实了,夫人有孕一个月整,双胞胎。” 挽着袖子的小臂撑在沙发上,亓官宴想坐起来,不料,剧烈颤抖的手臂一个不稳,他高大的身躯差点摔地上。 骤然从宿醉拉回,大脑一片空白,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疼。 接着,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疼啊,不是做梦,阿知真的怀孕了,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太好了! 他们真的永远绑在一起了。 亓官宴一会儿哭,一会笑,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他食指抹了一下眼睑处的眼泪,低头看了看,大笑站起来,拍了拍明尧的肩膀,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伸开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明尧,几点了?”亓官宴说不出的轻松,他要振作起来,养好身体照顾阿知。 “七点十分。” 亓官宴一分钟里上演了八百个情绪,明尧被他整的晕头转向。 回答亓官宴之后,明尧小心地问:“那、要给您准备回京的飞机吗?” 亓官宴沉思了一下,坐到办公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来回点在感应区,忙活了几秒。 冷静下来后,蓝眸低垂,黯然道:“晚几天,等我司法考试结束再回去。” 明尧:……您猜我知不知道您打的什么注意。 第164章 爸爸的超市养得起这个便宜小崽子! 浴室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男人绝美的脸庞。 他仰着头,手掌将深栗色的头发全部推到头顶,其实,若没有灯光,他的发色很接近黑色。 尤其是闭上眼睛时,单看神色,他的长相与典型的德萨相貌并不尽然相同。 反而更接近京城人。 关掉淋浴开关,流畅的腹肌线条下裹上浴巾,亓官宴移步到镜子前,前屈下巴,打上洁白的剃须泡沫,用电动刮胡刀认真打理。 他换了件干净的黑衬衣,打上暗色领带,头发吹得蓬松,二八侧分,右侧额头自然垂下发梢。 整个人神清气爽,面容俊美。 握着手机,他竟然生出一点紧张,指尖滑到最为熟悉的聊天页面,上面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问候‘早安,’对方没有回复。 亓官宴鼓足了勇气才拨下视频通话。 等候的时间犹为忐忑,他想了南知意不接也没什么,如果接了,他也准备好第一句先说什么了。 或许等待的只有十几秒,他偏偏数出十几年的漫长感。 这次,对方接了,亓官宴来不及高兴,便先听到南四海的大嗓门,语气不善。 “是小宴啊,我当是谁呢。” “你把我家小知送回来就算完事儿了啊?你要不露面,我还以为你自己在德萨潇洒自在呢!” “你当着小辈的面胡说八道什么,小知的老公不是三天两头让人送家里东西嘛,说不定晚两天就回来了,”镜头里闯进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和煦,并不让人反感。 南四海眉头一竖,侧头对着镜头外的人说: “你没听到邻居怎么议论的吗,说小知订婚时挺有排场,结果连一场婚礼都没有,稀里糊涂跟个外国男人走了,又自己灰溜溜回来。” “我这暴脾气,越想越窝囊,下次让我看见谁说的,老子打掉他的牙。” 亓官宴神色瞬冷,眉梢凌厉无比,他不在,这些人敢这样欺负他的阿知! 若让他查出来谁说的,不仅打掉牙,还得打断腿! 敛起寒意,亓官宴紧紧攥着拳头,努力表现的温和,“爸,是我的错,只要阿知点头,婚礼随时可以办,阿知呢?” “要不是看在你俩领了证的份上,我都懒得瞧你这张冰块脸,”南四海看见亓官家只有挑刺,自家闺女被他弄走,他有好气才怪。 南知意的手机放超市收银台,南四海听到手机声响瞅了瞅,要是别人他就不接了,可亓官宴撞枪口上,他非得把气撒他身上。 南四海不情愿地说:“小知在超市外头搬饮料,马上搬完。” “什么!”亓官宴从办公椅上猛地站了起来,心焦难耐,“爸,你不能让她干这种粗活,阿知的包我都要给她找人给她提,她的手碰了那些脏东西怎么办?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南四海惊到,这啥条件,专门雇人拎包,他咋不说他找人抬着小知走。 他家小知回来后也没这么娇气啊,该吃饭吃饭,该干活干活,哪里像他嘴里那种娇气的人。 别不是他瞎吹牛皮,故意糊弄自己他对小知多好。 南四海知道亓官宴经济条件好,可他没去过亓官宴的别墅,没见识过亓官宴的集团公司,难以想象“壕无人性”的生活多奢靡。 他心里,一直认定,亓官宴充其量是个两国混血、占据家世有钱商人。 南四海最瞧不上每次见面亓官宴都摆着一张拽冷的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优越似的。 震惊过后,南四海回过神,“老子差点被你带沟里,什么叫脏东西!老子一提饮料二十四瓶,全是真金白银现大洋买的,你不喝饮料还是不喝矿泉水,嘴里没点让人爱听的话……” 骂骂咧咧的话中断,南四海的手机让人拿去,镜头晃着往超市外头走。 中年女人长得富贵和气,笑着说: “我是福根儿的妈妈,我刚去德萨那会儿就在李达那听过你的名字,你岳父那个人说话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别担心,福根儿帮着小知搬饮料呢,我把手机给她,你们小两口慢慢聊。” 亓官宴道了一声谢,让南四海骂了一通,浑身松懈,倒没那么紧张了。 南知意接过手机,看见亓官宴的脸,下意识垂眸,眼神躲闪。 隔着手机,小夫妻俩之间的气氛跟陌生人似的。 都是大气不敢出。 最后,还是亓官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先说话:“阿知,南巷宅子的卧室区域收拾好了,那边方便,你先过去住吧,佣人也是祖母那边的人。” 言外之意,很安全,不会再发生朱莉挟持她那种事情了。 “我家住着挺好,没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想去哪就去哪,”南知意闷声闷气,她也闹不清自己在讽刺亓官宴,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总之心里说不出的闷。 亓官宴的手指摩挲着屏幕上的白嫩脸庞,他日日夜夜惦记的人生气起来,也漂亮的不像话。 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会像她那样美丽吧,忽扇着澄亮的眼睛,偶尔调皮,偶尔惹他生气。 他爱她,愿意学着照顾这两个即将来到身边的人,会用心去对待所有跟她有关的人。 “怀孕了,很难受吗?”亓官宴心疼地问。 南知意稍稍惊讶,没想到他会知道的这么快。 扭头一想,很快想明白,他到底有喜欢掌控别人一举一动的脾性,说不定背地里派了人,随时看着她。 小脸一拉,南知意怒嗔道:“亓官宴,你太过分了!再难受跟你也没关系,你少来让人看着我!” 回京城了,还被他监视,气人! 奋力搬饮料的丹尼尔,气喘吁吁摆好最后一提,累的顺势坐到红色塑料凳子上。 “亲姐啊,你的活我全干了,你让你老公看见我没,我正替他照顾你呢,以后见面可不能兴师问罪了啊。” 南知意郁闷:“你到底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 “小知,你怀孕了?”南四海语气微重,三两步走到南知意面前,“你老实说,这次你自己回来,是不是因为他欺负你了!” 偷听了好半天,若不是亓官宴不说这事,他还被蒙在鼓里。 自家闺女脾气那么好,见了谁都笑,怎么到他面前就冷眼横鼻,气不打一处来!? 南四海全怪罪到亓官宴头上,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揍他一顿。 南知意走了一下神,没注意听他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全身对未来的迷茫。 南四海一看,自家闺女委屈的都说不出话了,于是更加肯定他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撸起来袖子开骂: “好他个没良心的外国佬,长得五迷三道,一肚子花花肠子。” “小知,跟他离婚,我正愁把你嫁出去家里没个说话的人,你往后就在家好好住着,你愿意生就把孩子生下来,跟咱们姓南,爸爸的超市养得起这个便宜小崽子!” 第165章 他啥时候在学校读过书? 眼瞅着南四海急吼吼一通,半点不问缘由。 丹尼尔妈妈福阿姨一巴掌使劲拍南四海胳膊上,提醒他说话注意点。 她拉住南知意的手,关心问,“小知,你能跟阿姨说说你跟小宴怎么了吗?阿姨是过来人,婚姻上比你们年轻人看得清,咱们离婚总得有个缘由是不是?” 离婚?南知意怔了怔。 其实她没想好怎么处理自己与亓官宴的关系,有时候觉得不值当掰了,有时候又觉得亓官宴管得她太过窒息。 经南四海这么一说,离婚未尝不可。 她以前被亓官宴欺负,毫无反抗之力。 等离婚后,她自己当家做主,白天出去赚钱,晚上回家照顾孩子,谁犯错了,自己就学亓官宴板着脸好好管教,生活不要太美! 有南四海壮胆,南知意完全没了后顾之忧,“福阿姨,我爸说得对,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嫁出去了家里也没个跟他说话的人,以后我就在家陪着我爸,您别担心了。” “哈哈,我闺女就是通透,爸爸提前关超市门,带你去进口超市买好吃的,咱们走。” 南四海美滋滋的,转身,麻利拉下超市卷帘门,甩着一大串钥匙折回来,领着南知意上车子,一脚油门走的老远。 丹尼尔从来没跟上过南知意的脑洞:“她这就要离婚了?” 风中凌乱的福阿姨:“我原先以为小知是个乖孩子,没想到跟你南叔叔一个样,自己高兴了想一出是一出,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 丹尼尔回头看了看紧锁大门的超市,“妈,才晚上八点,还有过来买东西的人,南叔叔关这么早的门是赚不了奶粉钱的,你有钥匙,打开超市门给他盯俩小时去。” “哦哦,对,奶粉钱要紧,往后俩没谱的人还不知道把孩子养成什么样,你也别走,帮着收拾收拾……” …… 那边父女俩开开心心打算好了‘无关紧要’的离婚小事。 而亓官宴被南知意挂断电话,彻底呆不住了,怎么跟他没关系,没他努力,能有孩子吗? 他急忙发过去消息狡辩。 ‘阿知,我没让人看着你,是丹尼尔告诉我的,他说你娇气,让我赶紧回去照顾你。’ 对面的南知意忙着买吃的,根本没听到手机震动提示。 亓官宴孤零零地守着办公桌上的手机,望眼欲穿,一想到南知意在南四海那过得苦日子,就眼圈发酸。 没他在身边照顾,他家阿知娇娇嫩嫩的手都开始干活了,吃不饱穿不好,出门靠打车,买饮料要排队。 他心里针扎似的疼。 亓官宴忍不住想哭,宽阔的肩膀伏在办公桌上,身子一抖一抖的,握着手机给老太太回电话。 老太太刚刚教训完谢恩,手机拿到耳朵边,就听到对方哭的说不出话。 她以为谁家的大哭鬼打错电话了,怀疑地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把老花镜带上,没错啊,是她最疼爱的大外孙亓官宴。 莫不是遭人绑架,给孩子虐待哭了要赎金! 老太太心一慌,赶紧开口:“对面的人听着,想要多少钱咱们好商量,要是把人打坏可就不值钱了……” “祖母,”亓官宴吸了吸气,哽咽着,“阿知怀孕了,我惹得她生气不肯理我了。” “噗——哈哈……” “哈哈,哈哈……” 老太太打着电话,亓书研和谢恩挤在手机边偷听。 他家表哥婚前婚后反差忒大,搁外头呼风唤雨手段狠辣,这不,遇到亲亲老婆的事,哭的跟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他俩实在憋不住了,倒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 听到着俩人不加遮掩的笑声,亓官宴止住眼泪,给自己找场子,不能让别人白看他笑话。 “祖母,阿知怀疑我派人一直看着她,刚才挂了我的电话。你让书研和小恩以后每天去超市还有她家帮忙干活,他俩比陌生人好使。” 话落,两声哀嚎声同时响起,“不要啊——” “好好,”老太太做主答应,笑的合不拢嘴,“小宴,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听小恩说了,小知孕吐的厉害,你赶紧回来照顾她啊。” 手机抵在耳边,亓官宴拿湿巾盖在脸上,仰着头后倚着办公椅靠背,好让凉凉的湿巾给眼睛消肿。 他嗓音哑涩,心酸不已,“我尽快回去,最多五天,麻烦您多照顾着阿知。” 得了老太太的保证,亓官宴努力让自己精神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便离开了办公室。 这段时间,他熬夜苦学法律,为的就是迎合南知意喜好。 亓官宴要把自己塑造成理性稳重的男人,对南知意身心两把抓,回去后先勾住她,然后一举攻破她的心,再也离不开自己。 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亓官宴让司机驱车到司法考试地点。 他则抱着一本超厚的英文法律书坐在后座上翻看,眼神认真。 考试过程并不顺利,亓官宴坐在考场最后一排,看着一个个违逆他日常行为的题目愁眉不展。 拳头砸了砸眉心,深吸一口气提笔,哪个是最麻烦的解决方式,问题的答案就是什么,准没错。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答题速度很快,刚过半个小时,就出了考场。 一个带着眼镜,上年纪的儒雅老人迎上去,脸上散发着诚挚的笑容。 “henry先生,感谢您为本校捐的实验大楼,我身为本校的校长,代表全体师生向您表达最真诚的感谢!” 亓官宴神色淡淡,和校长并肩走在清幽的长廊下,步伐轻稳。 “小事,我考试的事情校长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好,你向上面操办的机构打个招呼,早点出结果,这点小事应该不是问题吧?” “您放心,虽然我无权干预上面的司法考试,但我会周旋着尽快公布考试结果的,”校长打包票。 亓官宴挑眉一笑,“跟校长这样的人一起办事,果然很省心,下季度的学校经费我赞助了。” 校长一颗心激动到嗓子眼了,亓官宴把钱全部出了,意味着他今年业绩超额完成,还可以提高助学金,广招各国最优秀的学生。 完全不用再受学校那帮董事的气。 还来不及再道谢,亓官宴停下脚步盯着他,目光幽幽。 “听说贵校有设心理学系,我非常感兴趣,也有意牵线贵校的学生毕业后进入德萨最顶尖的心理学研究所工作。” “校长,我今年二十七岁,按照年龄算,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可是……我忘记自己在咱们学校哪一届毕业了,您记得吗?” “啊?”校长不明白什么意思,他啥时候在学校读过书? 第166章 他表哥是那专贪图人美色的浅薄男人吗! 校长愁眉思付,莫不是他要学历? 亓官宴稳坐德萨第一财阀大亨的位置,名下集团公司无数,自小在家接受多位各个领域的名师一对一教育,早已不需学位加持身份。 可他低调跑来司法考试,严格按照流程走,行为着实令人费解。 退一步来说,如果他是遇到司法方面的难题,那集团里的法务部必然义不容辞解决问题。 校长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结果这个大金主又想攻克心理学学位,他绞尽脑汁思考一番,决定放弃思考。 有钱人的思维方式他不懂,他听话照办,拿有钱人的钱何乐不为。 校长不愧是校长,脑子转的很快,“henry先生有咱们学校教授尽心尽职授课,个人努力成绩优异,去年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我稍后将您遗落在学校的毕业证书送您公司里。” 亓官宴笑容深深,满意点头。 他特意叮嘱校长,务必找到他‘在校读书’时的优秀表现证据,最好有奖杯奖状什么的,都加他毕业档案里。 被临时加了年薪的校长激动的连连答应。 在校长九十度鞠躬送别下,亓官宴迈着畅快的步伐上车,沉声吩咐司机:“去机场。” 而后,他用手机联系明尧:“安排飞机,我现在回京城,你带着成绩单和心理学毕业证书晚点再走。” 车窗外,城市风景连续倒退,隐隐可见紧邻市边私家机场。 亓官宴内心犹如运动后的酣畅淋漓,说不出的痛快。 他有折腾的资本,本就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 他宝贵的时间,不需要浪费在一帮饭桶心理医生身上,什么配合治疗,按时吃药,都是狗屁。 为什么一定得去治疗?既然治不好,何必为难自己。 汽车后座上,男人双腿自然交叠,湛蓝色的眸微眯,带着强烈的危险感。 他想通了,只有他的阿知可医治,他没病,只是情绪有点不稳定。 这次回京,得到他痴痴念念的良药,他会一生无虞。 …… 次日,京城。 洁白的鸽子飞过高楼,盘旋在烟火浓郁的老巷上空,一阵阵鸽哨声清脆悠扬。 秋日里,清晨来往的人都穿上了薄薄的外套,总算有了些季节的氛围感。 老巷子口,来了一辆橙色迈凯伦,发出一声“刺啦——”的刺耳音猛地停下。 这样张扬不羁的刹车动静,难免惹得路人注目。 谢恩和亓书研下车,哈欠连天,两个人四只手,从后座提了一大堆孕妇的营养品出来,慢腾腾往巷子里走。 谢恩抱怨:“祖母起的也太早了点,还没七点就把我拽出来给人送礼,她再着急抱小外孙,也得等九个月啊,小表嫂怀孕,家里人比公司上市还高兴,真是没劲。” 困归困,亓书研可是心甘情愿来的,不像谢恩那样,被老太太从被窝薅出来,不情不愿的。 “哦~恩恩表哥,我知道你对奶奶十分不满的意见了,回去我就告诉她老人家。” 亓书研拉长音调吓唬谢恩,一股脑把沉甸甸的营养品扔他怀里。 她迫不及待想见南知意和宝贝小侄子,转身,兴冲冲地小跑着先行一步。 后头,“哗啦,”一声,谢恩没来得及抱稳,东西掉了一地。 “你给我回来!”谢恩朝着亓书研跑走的方向大吼。 亓书研早没影了,哪里听得到他的喊叫,谢恩看着自己手里提的,还要去捡地上掉的,气的想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了。 刚想松手时,脑子里蹦出亓官宴阴森森的脸,对着他冷冷一笑,谢恩硬生生刹住动作,认命蹲下来捡东西。 “哎,你们听说没,老四家的闺女离婚了,听说还是被人从国外赶回来的。” 一个八卦老大娘闲聊声出现。 谢恩觉得他们口中“老四”的名字有点耳熟,不由得放缓捡东西的速度,支起耳朵听。 “我咋不知道,啥时候的事?” “早了,有十天八天了吧,我去老四超市里买酱油时听了一耳朵,老四跟福根儿妈好像还说小知离婚啊,孩子什么的。” “怪不得,我家孙子在酒吧做调酒师,跟我说见到小知了,她刚回来时天天跟一帮人喝到半夜,指不定就是借酒消愁呢。” “可惜了,小知漂亮脾气好,结婚才几个月,说离就离了,你说当初那个外国人是不是图她长得好看才娶回家……” 听到身旁晒太阳的老邻居你问我答,另外一个叼着老烟枪老大爷忍不住插嘴,语气肯定,跟个大明白似的。 “好看有什么用,小知结婚那么久没怀孕,闹不准是因为孩子离得婚,你想啊,那外国人那么有钱,能愿意绝后吗……” “我去你妈的绝后!”谢恩莫名其妙听了一堆嚼自家表哥舌根的烂话,气的脑子嗡嗡的,不由分说,直接把手里装蜂蜜的超重礼盒砸过去,目标直指老大爷。 斗大的黑影砸过来,老大爷身边的人吓傻了。 幸亏最后一秒反应过来,俩人齐齐拽着老大爷侧身一倒,这才躲过砸来的东西。 谢恩大长腿跨过去,凶神恶煞踢翻一墙根的马扎子,“老不死的着急投胎啊,再瞎叫唤一个字试试,老子立马送你一呈!” 他表哥是那专贪图人美色的浅薄男人吗! 南知意长得好看,身材前凸后翘勾人眼,谢恩承认这个事实,可当年南知意在学校里专业课第一,多少还是有点他承认的才气,否则他表哥怎么可能只要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 老大爷坐在地上捂着心口没缓过来气,那个先开口嚼舌根的老大娘怒了,站起来指着谢恩鼻子怒骂。 “你个小比崽子,嘴里不干不净的,大清早吃的臭狗屎啊!” “我吃你妈!”谢恩狠怼,“赶紧给我滚回家等死去,老子串完亲戚出来再看见你们,别怪我不客气!” “你哪家的,”老大娘毫不畏惧迎战,“你让你亲戚出来,你看我不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敢来我们巷子欺负老人,老娘骂的他裤衩子不剩!” “南四海家的,”一直看好戏的人终于卡着点出声。 南四海! 老大娘一惊,跟听见阎王爷的名字似的,浑身抖得如筛糠,不待谢恩动拳头,一帮人一哄而散,立马逃的没影。 谢恩有点懵:“王福根儿,我怎么感觉南四海的名字比表哥在场还厉害?” 丹尼尔弯腰帮着捡起地上的东西,调笑谢恩:“你还年轻不懂啊,南叔叔年轻那会儿但凡走过胡同,没一个人敢睁眼看他,混世魔王的外号不是白送的。” 俩人说着话进了小院,熟稔地坐矮桌旁,而南知意与亓书研先吃上饭了,聊着怀孕的事,没空打理它们。 谢恩看见南知意面前小笼包,毫不客气地捏了一个扔嘴里,追问丹尼尔,“跟我说说你南叔叔年轻的事,他做了什么让大家这么害怕他?” 第167章 睡了吗? 这个话题出现,成功吸引热火朝天聊天中的南知意、亓书研。 三人求知的眼神齐齐投来,丹尼尔也不卖关子,一一道来。 “我妈说南叔叔年轻时学了七八年散打,得过比赛冠军,但脾气差,不受教练管教被开除了。” “开除后他一直在家待着,有一次听到邻居议论他没出息,二话不说把人门牙打掉。” “虽然他事后赔钱了,可挨打的人不乐意,找了二十多个人把他堵在巷子里,打算狠狠教训他一顿。” “可谁也没想到,南叔叔反夺过来对方的棍子,把一帮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打最严重的那个人,足足在医院住了半年。”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南叔叔满脸是血,还踩着别人脑袋问谁不服,吓得根本没人敢吭声,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家见了他都躲着走。” 谢恩大为震惊,用力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瞪着一双眼尽是不可置信。 “一对二十几!” 这可是临时空拳上阵,没有热身,在一帮人围困下,稳稳占据上风。 谢恩听着热血沸腾,天啊,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光明正大耍了一次帅,该多过瘾啊! 南知意的表情堪称惊愕,“福根儿,你开玩笑吧?我小时候,我妈跟我爸有次闹矛盾打架,抓得我爸一脸血印子,你当时还在场,我爸捂着头,根本招架不住。” 亓书研:“阿知,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只是不打老婆,跟我表哥一样。” 亓官宴?南知意后脊一凉,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亓官宴打人是真要命,谁惹他不高兴了,他一点都不给对方求饶的机会。 她现在怀孕了,还想着离婚过潇洒日子,他不会动怒,再狠狠修理自己吧? 南知意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脑袋里天人交战,导致南四海叫她,她也没听到。 南四海摸了摸她的头,“没发烧啊,小知,你怎么了?” “啊、没事,”南知意心里有些害怕,说话时眼神虚虚的,“你要去超市了吗?” “对,早点开门给我外孙挣奶粉钱,我骂归骂,可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亲外孙,别人有的,他一样不能少。” 南四海把手里的老式红圈镜子放到矮桌上,也不计较形象,就地蹲着照镜子,手里拿着发胶,对着脑袋一通乱喷。 顿时,香腻的味道盖过饭菜味。 南四海哼着欢快的口哨声,把头发全抹头顶,整的增光明亮,精气神又提高了两个度。 在四双神色各异的目光注视下,他丝毫不受影响,回屋穿了件黑夹克皮衣出来。 虽然他人到中年四十一岁了,可架不住长得高,仍然保持着年轻时的体态,随手打扮打扮,往街上一走,照样迷得大姑娘老媳妇脸红心跳。 南四海一举一动分外潇洒,令谢恩探索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见他要走,赶紧站起来追过。 “南叔叔,您的外孙也是我小外甥,赚奶粉钱我也有份,我去超市给您帮忙,那个……您能不能教我几招……” 原先打死不想来的人,这会儿屁颠屁颠跟人后面干活去,亓官研没眼看。 撂下筷子,擦了擦嘴巴,亓书研看向南知意,“你怀孕了,明天还去学校吗?” 提起学校,南知意眼里神采炯炯,“去,我好不容易向学校申请好了,这次一定要把余下的课程修完。” 丹尼尔揶揄她,“你选修课加了心理和法律,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受累不讨好,而且你老公是外籍,你以后考不了公的。” 南知意在网上查了,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糊弄。 “你少骗我。” “再说了,我学了这么多年美术了,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当时这样说只是过过嘴瘾,没打算真往那发展。” “王福根儿,我学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亓书研听糊涂了,“你们俩说的话我怎么不懂?” 南知意和丹尼尔默契地缄口不提德萨发生的事。 如果没有隔着亓官宴这层关系,南知意会毫无保留告诉亓书研,但她是亓官宴的亲表妹,她跟她关系再好,可一旦掺杂了家事,感情就不纯粹了。 况且,她被亓官宴欺负的死死的,那段回忆简直不堪入目,说出来只会更丢人。 好在亓书研没追问,南知意喝了一口花茶,突然想起起床时亓官宴发的信息。 他说:早安,想你们。 这次,他特意在‘早安’后面加上了‘想你们’三个字。 他问候了肚子里的宝宝,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知道她怀孕后,竟能沉住气一直在德萨。 其实,她没那么了解亓官宴的,他不按常理出牌,狠心把自己抓回又放走自己。 南知意觉得他这样做,派人监视她,也符合他掌控人的性子,可昨天晚上他解释说没派人跟踪她,言语间信誓旦旦,搞的南知意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变得疑神疑鬼。 “王福根儿,是你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亓官宴的吗?还说我娇气,”南知意笑眯眯地问。 他到底派没派人跟踪,一问便知。 “……是我,”丹尼尔眼神躲闪,完了,他以后要失去南知意这个好朋友了。 丹尼尔真的不敢说实话啊,谁让亓官宴专门打电话‘拜托’他帮忙。 虽然他语气和善,可丹尼尔习惯亓官宴心狠手辣的形象了,当时听到“拜托”两个字,只觉得是个与众不同的威胁方式,腿一软,差点隔着手机给他跪下,直接没出息地答应了。 “这样啊,”南知意点点头,严肃告诉他,“以后我的事你要严格保密,为了让我原谅你背叛友谊的行为,你负责刷碗擦桌子。” 丹尼尔不喜欢做家务,义正言辞指责南知意,“你怎么这么懒,自打你回家后,三餐是南叔叔做,出门也是南叔叔送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该学着勤快点干活了。” 亓书研替南知意打抱不平,抱着手臂凶巴巴道:“阿知怀孕了不用干活,你天天过来蹭吃蹭喝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要碗筷,你快点收拾,再磨叽小心吃不上我中午订的私厨大餐……” 仨人闹作一团,最后还是丹尼尔败下阵,受苦受累收拾了餐桌。 中午,亓书研开车带俩人吃了一顿私家菜,吃完饭后,又开车把人送回来,约定好明天早上见。 晚上,南知意洗完澡回卧室,坐在桌子前赶画稿,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万一中间有事耽误就不好了,她得提前赶赶。 手机屏亮了一下,八点钟,信息提示音按时响。 “睡了吗?” 备注是亓官宴。 南知意放下打草稿的铅笔,眼神微动,“还没有。” 迟早得面对亓官宴,总逃避不是办法,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要不,现在把事情说了? 或许他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大发慈悲一次,就不动手教训她了。 第168章 我的乖外孙这么体贴,小知以后可幸福喽 南知意考虑过,这个婚是得离,但并非被南四海的话影响。 她和亓官宴在一起后,从谢恩到亓官秋,最后到费列罗,asa,他们都觉得亓官宴的身份高高在上,她根本配不上他,数次明里暗地给她下绊子,时不时发难。 对此,她已经吃不消了。 亓官宴家族里人员众多,如果再蹦出个类似asa的疯子,她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进去。 最关键的一点,亓官宴喜怒无常,给她所有的宠爱,却见不得她不听话。 但凡她违逆一次,他在卧室收拾起来她,毫不留情。 弄得她每次都忍不住哭的嗓子疼,事后还腰疼,腿疼的下不来床。 他手掌狠命钳着她腰的力道,她一辈子忘不了。 综合以上因素,南知意得出结论,远离亓官宴,生活开心,健康平安。 她回复消息后,很快传来亓官宴的语音聊天请求,她犹豫片刻,接听了。 “阿知,今天有没有吐?”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关心,克制着内心想见她的欲望,止步于嘘寒问暖。 “没有,”南知意语气淡淡。 她把手机放桌面上,优美的天鹅颈微垂,重新握住笔,在一张草稿纸上慢慢勾勒线条。 铅笔声沙沙作响,从她笔下潦草的线条来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画着画着,不知道怎么,又停下笔发呆。 夜里温度凉了,南知意缩了缩睡裙下裸露的小腿,拿着手机走向床边,脱了居家拖鞋,缩被窝里,安安静静等亓官宴说话。 亓官宴听到她走路的动静,喉咙发紧,想现在冲过去抱住她的腰,诉说这些日子来的思念,告诉她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可他不能,他艰难熬到回京,不能前功尽弃,撑过今晚,明天便能看到她,他们会有个美好的新开端。 想到这里,亓官宴的心情缓解很多,温柔笑道:“祖母说怀孕的人口味偏,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呢?我让人明天买来送过去。” 酸的,辣的? 南知意没感觉到自己口味上的变化,就是最近吃的多,比以前更挑食了。 她婉拒,言语间透露着疏离,“都不想。” 亓官宴再接再厉,“那酸梅鹅呢,顾姨做的?” 南知意有点心动了,她想吃酸酸甜甜的鹅脯,带着浓厚的酱汁,一口塞嘴巴里,嫩嫩滑滑的。 电话这头的沉默已经说明答案了,亓官宴心里有了计较,耐心地接着问,诸如糯米鸡、流沙包、芙蓉春卷,牛肉滑蛋粥什么的,都是捡着她爱吃的说。 亓官宴低沉的嗓音好像有催眠的效果,加上南知意白天没有午睡,抱着枕头,不知不觉闭上眼。 男人孜孜不倦说了很多美食,每听见一道合乎胃口的,她就迷迷糊糊“嗯”一声,声音软糯糯的,乖巧极了。 亓官宴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眼眶里温温热热的,“阿知,老公不在,没人给你穿衣服穿鞋子,没人喂你吃饭,是不是累到了?” “累,”南知意睡过去之前,凭着最后的意识埋怨出声,“好累,我不想自己洗衣服走路,都怪你……” 怪他,把她养的太好了,她每次洗自己的衣服都嫌委屈,想保姆,想佣人。 梦里,南知意也是想着赶紧画完稿子,接着继续努力赚钱,争取早日有能力雇个保姆照顾她,最好有个顾姨那样的,每天给她做好吃的。 南知意已经睡着,呼吸声清浅,尽管如此,亓官宴仍舍不得挂断电话。 夜幕里,他站在昏暗的老巷里,修长的身影落寞孤寂,握着手机,微微仰着头,始终看向面前咫尺之遥的窄小院落二楼。 二楼的房间一直开着灯,她怕黑,有留灯的习惯,他再熟悉不过。 “阿知,我好想好想你啊。” “想抱着你睡。” “想你想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男人对着手机低低诉说,声音里尽是前所未有的思念。 即便对方听不到,可他坚持说出心底最深处的痴念,舒缓自己多日来压抑情绪。 亓官宴站了很久,整理好心情,恋恋不舍转身离开。 他回到亓官家老宅后,将近十点。 张妈与顾姨已经下班,他便先将明天早上需要准备的早餐写下来,认真把纸条贴厨房门口。 这样,采购食材的人与张妈和顾姨上班后,能一眼看见。 亓官宴站在厨房门口,对着纸条看了半天觉得不妥,十几道菜,等张妈和顾姨做完也过了饭点,他得先跟她们发个信息,让她们提前上班,然后做完饭休息一天。 老太太在旁边瞧他半天了,凑过去看他编辑的短信,乐得不行。 “不吃葱姜蒜,少盐少油,”老太太念出短信内容,打趣他,“我的乖外孙这么体贴,小知以后可幸福喽。” 亓官宴神色不变,发完短信收回手机,给老太太倒了杯水。 “祖母,我明天需要早点出去,阿知的早餐麻烦您了。” “她明天要去学校,尽可能在六点半之前送到。”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别有深意道:“自己回京了不去找小知,非得明天正式见面,祖母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亓官宴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没什么想法,祖母,我可能近视了,明天借戴一下舅舅的眼镜,您帮我拿一副吧。” 他觉得明天的形象,应该配一副眼镜更形象。 老太太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小宴啊,你想捣制形象可以直说,我个老太太哪里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喜好,走吧,咱俩一起去书房挑……”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亓官宴拜托老太太准备的早餐,亓书研按时送到老巷小院。 南知意提着行李箱下楼,看着一大桌美食,狠狠咽了下口水,忍不住给了亓书研个大大的熊抱。 “书研,虽然我知道是你表哥的意思,可我还是很感动,谢谢你起个大早送来!”南知意没睡傻,记得亓官宴问她想吃什么。 这些早餐,与他提过的吃食如出一辙,她想忽略都很难。 自己的好朋友亲自跑一趟送来,她不用说什么假惺惺拒绝的话,不如大大方方吃了,等一下跟亓官宴说明白。 亓书研爱赖床,能爬起来送早餐,自是十分不容易。 安心地接受她送的抱抱,拉着她坐下吃饭,“知道谢谢就行,以后有小秘密记得跟我分享,不能让丹尼尔自己独吞了。” 第169章 来自德萨的心理学教授,henry.罗德 亓书研酸溜溜的,果然,三个人的友谊是拥挤的,她已经不配听他们的小秘密,被排除在外了。 南知意先给亓书研盛了一碗牛肉粥,“好啦,肯定跟你分享。” 她拆着早餐盒,补上一句,“你表哥的事除外。” “为什么呀?”亓书研不解,定定看着她,“难道被我猜中了,你跟表哥之间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你怕提起他影响咱们的友谊?” 南知意:…… 貌似,这么说也对。 “好了,关于你表哥的话题就此打住,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南知意先下筷子,夹了一大块糯米鸡塞嘴里,她眼馋这道菜半天了,真的跟她想象的一样好吃。 她顾不上招呼亓书研,连着吃了几大口糯米鸡,筷子迫不及待伸向酸梅鹅,连外焦里嫩的芙蓉春卷也不放过。 顾姨的手艺太好,南知意没收住胃口,四十分钟后,乘坐亓书研的车抵达学校附近的一栋公寓楼下,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消化。 亓书研帮忙拉着南知意的行李箱来到七楼,不放心地说,“阿知,你怀着孕自己搬出来住行吗?” “行,”南知意不以为然,“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等肚子大了我就回家住,这样总行了吧。” 京城大学距离老巷有四十分钟路程,每天来回走有些浪费时间,南知意不喜欢住宿舍,便提前租了学校外面的房子。 不仅亓书研不放心,南四海本来也不同意,但他从来无法反对南知意要做的事情,只得前两天抽空来了一趟,出力打扫。 公寓不大,一室一厅,小厨房卫生间齐全,南知意自己住刚刚好。 亓书研看了一圈,没再多问什么,南知意又是搬家,又不想提亓官宴,摆明了要跟她表哥划清界限。 看来,她家表哥哭,不是没有原因的。 俩人一起下楼,南知意送走亓书研,自己往学校走去。 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再次进入校园,周围风景依旧,里面的人却都是陌生的。 她感觉到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学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活力,带着对未来的向往。 虽是同龄人,可她似格格不入,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们青春的范围了。 南知意有些伤感,默默走过左右两边种满樱花树的路,缓缓来到教学楼二楼教室。 第一节选修课是心理学,她用功很久,提前看了书,但愿能跟上课。 教室很大,座位差不多满了,南知意瞧见最前面两排都空着,想也没想就挑了个靠近讲台的位置坐过去了。 她的出现,令热闹的教室,一度安静下来。 无他,实在是南知意出众的外貌很惹眼。 她皮肤白,面容姝丽,身材高挑,随意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穿着一袭修身丝绒复古绿长裙,搭配米色宽松薄开衫,走起路来,衣摆翩翩随性自然。 身置普通的环境,她美的格外不真切,好像从漫画里出来一样。 南知意刚刚坐下,已经有胆子大的男生抱着书本挪她旁边的空座位上。 “嗨,同学,我叫傅瑾,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男生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额头带着同款止汗带,潮气蓬勃,和南知意隔着一个座位,还算知道距离。 南知意看了他一眼,继续拿包里的笔,“我比你们大一届,休学了一年。” 男生明白了,“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坐最靠近灭霸天的位置。” 灭霸天是他们私底下给心理学张教授起的外号,张教授四十多岁,每天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一旦发起脾气全班遭殃,让他们几个闹腾的学生私底下赠送了这样一个美称。 傅瑾说完话,后头的男生搭腔,“傅瑾,你还不知道吧,灭霸天有事请假了,最近换新教授带咱们,听说还是来自德萨的外教。” 南知意猛地扭头,“德萨?!” “对、对,”南知意突然扭头问话,后面的男生还没做好和美女说话的准备,一时间磕磕巴巴的,不由自主把知道的全交代了。 “我也是早上知道的,咱们新教授是德萨名校的双学位高材生,叫什么罗德,而且很年轻。” 男生没记住新教授的名字全称,不过南知意松了口气,亓官宴没在学校系统学过,绝对不会是名校毕业的双学位高材生。 何况,一个常年服用治疗心理疾病处方药的人,怎么可能来教人心理学,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南知意没再理会搭讪的男生,翻开书,突然,教室里沸腾起来。 大家纷纷跑门口、窗子处,挤着朝外看,尤其是女生,激动的不行。 南知意侧头望去,透过玻璃窗,只看见一道高挺的男人身影走过,那抹玫瑰暗红色的衬衣格外引人遐想。 她觉得有点熟悉,便一直随着大家的目光移动,追逐着那道身影,拐回教室门口处。 见男人是往自家教室来的,看热闹的同学忙不迭四下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放眼看去,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一个个的眼神,绝对可以用如狼似虎形容。 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踏进教室,踩着沉稳的脚步站上讲台,放下手中的书,目不斜视,从容面对底下一百多好学生,用他本身的低声线嗓音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henry.罗德,中文名亓官宴,今天开始,暂时由我代替张教授……” 他穿着黑色西裤皮鞋,优越的身高,使得讲桌将将到他劲窄的腰下。 那件玫瑰暗红色衬松松包裹着遒劲线条的身材,衣摆一丝不苟束进黑色皮带里的腰裤中,他略微俯身整理了一下桌面,缎面衬衣随着他的动作,严丝合缝贴到手臂与宽阔的胸肌上。 亓官宴并不是那种满身腱子肉的人,他锻炼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腰腹修长,哪怕穿上西服外套,也只是肩头稍显宽阔。 男生为他过分优秀的身材激动的拍着桌子吼了两嗓子。 女主都快看痴了,这张独有的混血绝色脸庞,找不出一丝瑕疵,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镜片的金丝眼镜,镜框下一双蓝色深邃的瞳孔。 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可已然散发出性感禁欲的气息,令人脸红心跳。 亓官宴从踏进教室那一刻,目光精准落在南知意呆滞的脸上,眸底带笑,投过来的眼神满含温柔,只针对她一个人。 南知意脑瓜子里嗡嗡的,完全没听到亓官宴后面的声音,只记得他的自我介绍里的一句话:我去年毕业于德萨法尼亚大学,拥有高等心理学研究生学位,曾在德萨高等心理研究所工作两年,三天前通过司法考试。 与讲台上的亓官宴仅仅几步之遥,南知意完全不敢看他,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掌心叩在眼前,指尖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怎么可能,她一定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亓官宴做完优秀的个人履历介绍,漫不经心推了推眼镜,长腿迈下台阶,脚步似无意在南知意座位旁边顿了一下。 他唇角弯着,食指屈起,轻轻扣了扣南知意的桌面,“认真点。” 他声音很轻,只有南知意可以听到,他走过她身边,留下淡淡的橘调香水味,尾调清新,惹得南知意心里更为慌乱。 第170章 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让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给她讲心理学,南知意怎么敢听,这一堂五十分钟的课,她神游在外,身心煎熬,完全是数着秒过。 时间一到,她收拾了东西几乎是落荒而逃。 南知意到楼下给亓书研打电话,“书研,你表哥成我的心理学教授了!你提前知道这事儿吗?” 南知意快抓狂了,好不容易回学校,选修课特意申请了心理与法律,结果全让亓官宴占了。 他停药了么,懂法么! 亓书研惊诧,“我不知道啊,表哥做事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他竟然为了你去考证做教授,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说完话,亓书研若有所思,顿了顿,反过来夸亓官宴。 “阿知,我表哥过来做教授简直大材小用,他从小到大最少有几百位世界名师面对面指导教育,大学里的那点课,对他都是小菜一碟。” “不用别人说,他的能力,你最清楚呀。” 南知意真服了亓官宴,他本事确实大,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教的什么,他心里没点数吗? 俩人聊了一会儿,亓书研被助理喊去开会,匆匆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 一上午,南知意不在状态,胃里胀胀的,十一点四十结束了最后一节美术课,没有去食堂吃午饭,直接回公寓,整个人瘫在床上放空大脑。 可能是一上午精神绷着,她很快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响起门铃声。 南知意睁开眼睛缓了缓,胃里有些难受,她揉着肚子去开门。 入目,修长挺拔的身躯,亓官宴提着两袋吃的,好看的眉尾轻扬。 “阿知,书研不放心你自己在这住,让我来看看,我买了水果和午餐,都是你爱吃的。” 胃部的痛意涌来,一阵盖过一阵,南知意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说话有气无力的。 “早上的饭谢谢你,以后不用往我这送饭送东西了,我饿了自己会买——” “你买给宝宝,我买给宝宝妈妈,”亓官宴止住她的话。 一向红润的唇瓣这会儿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亓官宴注意到南知意的异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额头很凉,都是虚汗。 亓官宴神色一紧,拉住她的手进屋,放下东西,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着汗。 “哪里不舒服,有温度计吗?”他眉峰紧蹙。 南知意被他扶进沙发里,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支撑着她力气坐着,身子虚软地侧趴下,长发披散开虚弱的肩背后。 她困难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长睫微颤,忍不住说:“肚子疼。” 亓官宴站起来,摘了碍事的金丝框眼镜,随手一扔,屈腰,放轻力气半扶起虚软的身体,让她平躺着。 他掀开南知意软糯的外衫,指尖落在小腹和肚子上几处位置,紧张地问她,“这里,还是这里?” 南知意自己用手摁了摁疼痛的胃部,“这里,上午开始疼的。” 做完这个动作,南知意已是筋疲力尽,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湿汗,尤其白皙的锁骨处更为明显,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长裙紧贴汗湿的皮肤,玲珑姣好的身段在男人面前一览无余,她犹如大海潮汐推到岸边的美人鱼,疲软地躺在干涸的沙滩,只余呼吸的动作。 亓官宴眼里只有着急,慌忙给她拉上外套拉链,长臂分别从她腋下、腿弯处穿过,完全不费力气,把人打横抱起下楼。 南知意侧躺进车子后座,缩着身子,脑袋下垫着他放的小抱枕,在狭小的座位里,躺姿并不难受。 她余光看到男人加档的手臂,肌肉紧绷着,车子提速后,他单手开车,抽出一只手摁下车内蓝牙,联系医生,说明她的身体情况。 男人语气着急,一向做事冷静的他,宛若失了方寸。 他驱车到最近的一家医院,下车后,一路上一直紧紧抱着她。 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的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南知意知道自己不舒服,心里很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没有赌气闹小性子,任凭他带着自己配合医生检查。 被他放回临时诊疗床上,南知意闭着眼睛,听他和医生的交谈内容。 “病人肚子里的胎儿没事,检查报告显示,她胃部健康本身就差,早上吃的肉类和糯米超量,使得胃里超负荷难以消化,从而引起胃炎和胆管发炎。” “因为她是孕妇,没办法服用快速见效的药物,我开些对胎儿没有影响的中成药,回去饭前吃,注意三餐按时定量。” 医生说得仔细,亓官宴一一记下。 他跟着医生去开了药单,拿了药,借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上热水回来。 屈腿侧身坐诊疗床上,亓官宴一言不发,面容略沉,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吹了吹。 他垂眸,像有些生气,“阿知,我不在这些天,你连饭也不吃了吗?” 亓官宴在为南知意刚刚交代给医生的事秋后问罪,她手指发紧,捂着腹部的手不由得抓住衣服。 从德萨回来后,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被他放回京城,亓书研和但丹尼尔比她本人还高兴,她也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便随着他们去酒吧熬夜嗨,第二天睡到下午是时常有的事。 自然就忽略了早餐和中饭。 她当时觉得没有不舒服,可不规律的饮食对胃部健康是个威胁的存在,早上突然塞进去一顿难以消化的大餐,她不难受才怪。 亓官宴轻声,“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先起来吃药,吃完药下午回家休息,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他撕开一小袋药,扶起她的脑袋,把一颗颗小药粒药倒进她嘴巴里。 就着他喂来的水,南知意喝了两口,恢复了些力气。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我本来想跟你提离婚的……” 南知意刚开口,话没说完,亓官宴表情一僵,一次性纸杯受到他情绪的波动,在他手里立马变形扭曲。 南知意低着头,专注说话,没留意他的小动作。 “因为你坏起来真的很差劲,你知道的……我对你提的那些意见,你从来不肯听……” 亓官宴找回呼吸,扔了手里的杯子,明白了她在说卧室里的那些事,现在他回忆起他粗暴的举动,是有些疼她过头了。 那种事上,他控制不住,事后看着她腰间青紫,次次后悔,却次次再沦陷,难以自拔。 他窘迫蹲下身体,把她的白色毛绒拖鞋摆好,继续听她说。 第171章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好吗? 南知意很忐忑,搅弄着手指。 不知道自己对他坦白,对还是不对,可不说的话,憋在心里很烦人,扰的她无法直面看他的眼睛。 为了使自己不被其扰,她选择和盘托出。 “你喜怒无常,会教训人,管着我回京,随时让人看着我去哪。” “大多时候,你对我很好,可因为你总说让我听话,让我一直认为你的好,只建立在我顺从的份上。” “我害怕你失控的样子,顾忌你身边对我有意见的人,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之前一直想先分开一段时间,给自己一点空间好好想想怎么办。” 南知意之前不敢说,是因为亓官宴逼得她太紧,听不得一句不利于感情的话,现在她和他都冷静下来,也算找到机会坦露真实内心想法。 亓官宴握住她的手,保持半蹲在病床前的姿势,款款深情,仰望着她澄澈的眼眸。 “现在呢?” “想好怎么办了吗?” 南知意抽回手指,诚实摇头,娇软的声线闷闷的,“本来想好了,现在犹豫了。” 先前她把离婚想的太简单了,认为自己不高兴了,想离就离,自己照样过得好。 可生活中总有意外,比如像她今天突然生病难受,她可以打车去医院,窝在房间里休息几天就好。 可孩子出生后呢? 万一孩子病了,怎么办?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肩负起照顾孩子的职责,而且还是两个孩子。 尽管亓官宴有照顾孩子的能力,但她不会舍得将自己生出的孩子全部送到他名下抚养,不离婚是最好的办法,可她怕亓官宴还是以前强势的样子,所以她此刻的内心摇摆不定。 “没想好那就不要想了,”亓官宴温声道。 看着她下来穿鞋,他没有插手,留给她一点适当的喘气空间。 他不想问为什么,不管她犹豫的原因为何,都不影响他想跟她在一起的决心。 出了医院,亓官宴送南知意回去,跟着她一起进了公寓。 他放下医生开的药,提着凉掉的饭菜进小厨房。 厨房认识他,他不认识厨房。 亓官宴研究了一下,把南知意买的厨具包装纸箱拆开,挑了个顺眼的雪平锅,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打算热一下鱼肉粥。 雪平锅放在燃气灶上,他生疏地拧开燃气灶开关,齐齐涌出的火苗发出“嘭——”的一声动静,吓得亓官宴后退一步,撞翻了旁边临时放酱油醋调味料的落地滚轮架。 装酱油醋的容具是玻璃瓶,与地板撞击后,脆弱的玻璃四分五裂,两种黑乎乎的液体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这个时候,燃气灶上的雪平锅干烧之下冒出微微白烟,亓官宴手忙脚乱地不知道先处理哪一个。 显然,这种情况下,火上的锅需要先解决。 他随手抄起个塑料盆接满水,一股脑全泼雪平锅里,危机成功解除,燃气灶也被他泼灭了。 亓官宴闹出这么大动静,南知意不可能听不见,她看着乌烟瘴气的厨房,嘴角抽了抽。 “你没开油烟灶吗?”她问。 问了之后,南知意觉得自己多嘴了,他从小到大佣人保镖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用、也没机会踏进厨房的门,哪有机会使用这些。 南知意踮着脚尖走进去,避免踩到地上的污渍,过去关了燃气灶,打开抽油烟机和排风扇。 亓官宴看了看发黑的锅子,讪讪道:“我给你买个新的,厨房可能暂时不能进了,你还没吃饭,我出去买一些吃的。” “不用,你先去外面,我收拾一下,把菜热一热,”南知意蹲下,解开地上鼓囊囊的黑塑料袋,翻找出一块新的抹布。 她在生病,怀着孩子,亓官宴以前没舍得让她动手做过这些,现在更不可能让她碰。 亓官宴拿走她手里的抹布,直接抱住蹲在地上的小小一团离开厨房。 南知意的身上还有些病态的凉,亓官宴把她放在沙发上,看见她放在沙发扶手的薄毯,便拿来给她盖在腿上。 亓官宴沉默片刻,认真捧住南知意的脸。 “过去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 “不仅仅是为了孩子,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好吗?” 他懂得人心,学以致用,没有直接开口求她原谅,反而以退为进,让她放松对他的戒备。 叱咤生意场多年的他,早早琢磨透对待他人何时该退,何时该进。 没混过职场的南知意不是对手。 面对亓官宴诚挚的眼神,那蓝色眸底状似不经意流露的卑微小心,南知意眼神躲闪,完全说不出反对的话。 亓官宴抓住机会,再进一步,“孩子还有九个月出生,加上你生孩子坐月子,给我一年的时间表现,这次,无论你选择是否离开,我都不会干预你的意见,可以吗,阿知?” 他静静凝视着眼前人,提着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等待她的回答。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久到他数不清南知意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次。 良久,南知意松开紧握的手指,“好。” “真的!”亓官宴不可置信抬头,眼里盛满了惊喜,迫不及待伸出手臂,想给她一个拥抱,却在马上碰到她时,突然顿住,赶紧收回去。 他想碰又不敢碰,小心谨慎的样子,令南知意神色动容,心里不知不觉开了一个口子。 亓官宴承认自己使用了心计,南知意从医院回来没赶他走,已经是她态度的缓和,他察觉得出来她一言一行的转变,尤其在她坦露内心后,他了解她的担忧。 他清楚知道南知意在努力学习心理学,可他二十多年里去过无数次心理治疗所,了解的心理远比她认知的多很多。 只要他肯用心,在她面前伪装一下,她拒绝不了他的。 亓官宴稍稍拉开与南知意的距离,脸上散发自内心的欢喜雀跃,站在她几步远处,打电话让人送一些清淡的吃食来。 南知意看着他叫完吃食,笑着转身去卫生间,背影都好像欢喜的很。 她默默松了一口气,亓官宴没为难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偏执固执,算是一个良好的新开端。 第172章 送,阿知。(南知意) 亓官宴点的艇仔粥和几样清淡素菜,酒店送餐速度很快。 他将吃食摆放到小沙发前的小茶几上,递给南知意勺子。 吃饭时,用手机叫了家政服务小时工,打扫厨房的活他做不来,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必太放心上。 亓官宴把白灼菜心往南知意前面推了推,其实她难受的吃不下饭,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强撑着让自己喝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吃了吗?”见她吃的太少,亓官宴放下手里的筷子,担心地看向她,怕她胃再疼。 “饱了,”南知意精神不济。 她没有精气去管亓官宴是走是留,缓缓起身回了卧室,跟辅导员请了半天病假,躺到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胃部,渐渐睡着。 亓官宴懂得循序渐进,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客厅,不曾踏进小卧室一步,把人逼得太紧会事而其反的。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叹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拿起南知意的书倚着沙发看。 小时工按照约定时间上门,亓官宴听到门铃声握着书去开门。 钟点工是个中年阿姨,她被公司指派到雇主家里,提着专门打扫卫生的工具,已经准备好出力大干一场。 当亓官宴带她从房间门一步迈到狭小的厨房前,指给她需要做的工作时,小时工阿姨呆愣了好一会儿。 只碎了两瓶酱油醋,竟然花几百块雇人清扫! 小时工阿姨没超过十分钟就打扫干净了,收尾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懵,走之前觉得过意不去,特意把客厅里的垃圾袋换下,套上了一个新的。 提着一小包垃圾,钟点工阿姨见亓官宴捧着一本书,翻看的很认真,桌上还放着胃药,忍不住好心叮嘱他: “学习再认真也得注意身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按时吃饭,得了胃病就遭罪了,光是吃这些药也得难受好几天。” 亓官宴抬头,拧眉:“会难受很久?” 他没有得过胃病,吃食有专人负责,每天三餐按时送来,除了跳海发烧一次,身体生病与他似乎很遥远。 在德萨时,南知意吃冷饮太多难受过一次,那次他有机会帮她揉肚子缓解,却也是从那天开始,出了朱莉挟持和asa威胁她的事。 那两天她没机会吃药,他没好好陪着她,她自己,该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不是他生病了吗?小时工阿姨闹不明白这位雇主什么意思,但还是说了。 “胃疼一次起码三四天才能缓过来,我刚出来打工那会儿,光顾着挣钱没时间吃饭,这身体就开始抗议了,那一次闹得我难受快一个星期,可不敢再只要钱不要身体了。” 亓官宴追问:“孕妇胃疼了怎么缓解?医生开不了别的药。” 小时工阿姨想了想,“熬些姜糖水,起码暖暖胃。” 亓官宴听后,给小时工阿姨加了两个小时的钱,让她去超市买些姜和红糖,教给他怎么做。 小时工阿姨拿到钱,高兴的不得了,这钱可不用走公司的账,都是她自己的。 厨房里,小时工阿姨恨不得使出看家本领教亓官宴。 “开火时,灶上不要放锅啊什么的,你打开火,再放锅……水烧得冒泡时,你加入红糖熬化,然后放进去姜片,大概煮五六分钟就行……” 亓官宴学的很快,小时工走后,他自己在厨房轻搅着锅里的红糖水,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开火时煤气灶发出吓人的声音。 他熬好糖水,舀了一小勺尝了尝,甜度刚刚好。 关了火,去客厅找了一张纸,写上叮嘱南知意的话,用水杯压桌子上,忍着留宿的冲动,依依不舍离开。 亓官宴走后两个小时,南知意强行让自己起床去吃饭,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还等着她投喂呢。 小客厅里静悄悄的,开着鹅黄的暖灯,里里外外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有两个保温餐盒。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纸条看:我熬了姜糖水,在厨房,桌上保温餐盒里装的是红枣米粥。 南知意挪步到厨房,燃气灶上的红糖水快凉了,玻璃锅盖上蒸出透明的蒸汽小水珠,那些水珠随着她掀开锅盖,欢快地朝着重力坠下的方向汇聚一起滴落。 也,落进她心里。 她热了热姜糖水,喝了,很甜。 南知意喝了两碗姜糖水,缓了缓后,又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小素包,第二天去学校,精神好了很多。 因为是公开课,再有亓官宴昨天一袭玫瑰暗色衬衣惊艳空降心理学授课,今天教室里涌进很多学生,人多的挤满过道和墙根,都是特意来看他的。 南知意去教室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堪比围观动物园猴子的大型热闹现场。 别说她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这下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坐在第二排的傅瑾眼尖看见她,高兴地挥手,“南知意,这里,这里有地方,有人提前给占好位置了。” 傅瑾雀跃的模样,惹得大家纷纷看去。 南知意才上半天学,跟别人都不认识,她不知道谁好心替她占的位置,过去后,发现桌面上一小束蓝色勿忘我,蓝色的花瓣小小的。 米色字母绸带缠绕花茎处,贴着一张便利签:送,阿知。(南知意) 字迹工整干净,笔锋有力,她认出是亓官宴的字,这是他借着送花的名头给她占的位置。 她默默收起花,亓官宴事无巨细的关系,令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南知意和傅瑾的小互动落在别人眼里,傅瑾的死党大章开他玩笑,“我还稀罕你今天按时来上课,感情是别有目的啊~不过,看情况,已经有人先你一步付出行动了。” 傅瑾脸上闪过一抹羞赧,一个转身捂住那人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回宿舍收拾你!” 南知意置若罔闻,握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亓官宴刚好卡着上课的时间点来。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超越昨天的激动尖叫,亓官宴略微垂头,戴上挂耳式扩音器。 “安静。” 极具磁性的低音泡一出来,整个大教室足足沸腾了三分钟。 亓官宴捏了捏眉心,这帮人比员工难管多了。 历经一帮人如狼似虎盯他一天,亓官宴今天没敢穿勾人眼的衬衣,选了件低调的浅蓝套头薄毛衣,白色九分裤,搭配了一双蓝色字母的浅色运动鞋。 很像邻家成熟知性大哥哥。 亓官宴给南知意占得位置紧挨讲台,他维持好秩序之后,握着一本教案,装作自然地走下讲台,虚虚倚着讲桌。 “今天从心理学开讲,结合法律课,分析犯罪心理形成原因,以及肢体活动表达出的含义。” 第173章 小宴在你学校,你们俩一起回来 “学习心理学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一个人的人格、过往经历,直接影响他的做事方法。” “其中,独立的人格由真我、自我、本我,三部分组成。” “如果这三部分不能更好的协调出健康的人格,便会导致不同的人,面对同样的事,做出或温柔、或应激的反应……” 亓官宴讲课时很认真,低冽的声音娓娓道来,教案结合实例深度剖析课程。 偶尔接下学生大胆提问,他会先请同学说出观点,然后他一起探讨。 南知意被亓官宴引进他的思维,不由凝望他的线条分明的侧脸,怔怔看着入了神。 距离下课五分钟时,亓官宴的课程进行的差不多了。 先前开傅瑾玩笑的大章顺着亓官宴的观点开口,“教授,‘本我’代表个体潜意识与欲望表达,我拿傅瑾举个例子,他的座位在我前面,南知意后面,可他身体严重前倾,直勾勾盯着前头看,这是不是没有控制好‘自我’?” 话刚落,傅瑾成为教室里几百号人的焦点,他的痴汉动作,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亓官宴视线移去,南知意正常在座位里坐着,不受其他动静影响,安静地记着笔记。 而傅瑾身子前倾,胳膊肘支在座子上,手掌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迟迟盯着南知意的背影。 亓官宴目光瞬冷,收回视线回答男生的问题。 “‘自我’是一个人日常行为表现总和,这位同学,从你的言谈看得出,你与傅瑾十分相熟,但他的肢体行为却表现的与你并不要好,你不应该反思一下你们的感情是双向的还是单向的吗?” 说到这里,亓官宴转身,“下课!” 被亓官宴明里刺了一通,男生陷入沉思,突地拉住傅瑾的衣领,“艹,你小子真没把我当朋友,每天都是我起床买饭带给你,你还嫌我买的不好吃,老子一片真心错喂给了狗!” 傅瑾不明白教授怎么突然生气了,无瑕他想,掰着男生的手积极认错,“我错了,明天我给你买,不,我连续请你一个月行了吧,赶紧松开……” 他可不能在女神面前丢了面子。 等扯回来自己的衣领时,前面哪里还有南知意的影子,人群乌泱泱往外走,傅瑾站到凳子上才看见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 自己的老婆被人惦记了,亓官宴没心情去备案下一节课,烦躁地从教学楼出来,停下脚步,想等一等南知意。 他侧眸看去,娇娇软软的小妻子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笑容大大的,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繁花明媚,形容她的笑容再贴切不过。 然而,南知意止步于十米开外,硬生生被丹尼尔截走。 亓官宴不慌不忙拿出手机,薄唇微勾,“喂,祖母,阿知怀孕之后还没回去住过,您肯定很想她吧……” 老太太前脚挂断亓官宴的电话,后脚无缝隙联系南知意。 “……祖母今天给你熬了花胶,你怀着两个孩子可得好好补一补,你下午几点下课,我给你送去,”老太太笑着说。 老太太岁数大了,南知意哪敢让老太太亲自过来给她送饭,连忙道:“祖母,今天广播有雨,您别过来了,我自己买些吃的就可以了。” “这可不行,外头的买的东西哪有家里做的干净。”老太太一听,不答应了。 “你这傻孩子,你以为祖母是专门跑去给你送一碗汤啊,你怀着孕还每天去学校,我这心里生怕你磕着碰着了,就想着去看看你,我不然我怎么放心。” 南知意往学校大门口走着,抿了抿唇,“今天下午我只有一节课,我上完课打车回去看您。” 奸计得逞,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偷乐,语气仍保持严肃,“小宴在你学校,你们俩一起回来,正好,我得问问他,不好好照顾你,在外头瞎折腾什么……” 老太太表现得对亓官宴做法十分不满,南知意有种错觉,是不是她耽误了亓官宴的正事,怎么有莫名心虚的感觉。 撂下电话,南知意与丹尼尔走了几分钟,来到学校大门口。 福阿姨等在此五六分钟了,见俩人过来,笑着迎上去,“我带了煎饺和八宝粥,你们俩等一下回去一起吃。” 丹尼尔接过来吃的,“妈,你怎么还专门跑一趟,我想吃什么自己会买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啊,”福阿姨白了他一眼,把两个沉甸甸的大纸袋塞他手里,拉着南知意说,“你爸爸担心你,他忙着超市的事,没时间过来,就让我把你爱吃的零食还有日常用到的东西带给你。” “谢谢阿姨,您吃饭了吗,咱们去食堂坐下来一起吃吧,”南知意眉尾弯弯,心里对福阿姨特意来送东西的行为仿若明白了什么。 福阿姨暖声道:“吃了,我跟你爸爸一起吃的,你们俩快点进去吧,我这就回去了。” “好,福阿姨再见。” 折回学校,丹尼尔俩手提着东西,不知道里头到底装的什么零食,沉的他胳膊酸。 顾忌南知意怀孕,没好意思让她拿,任劳任怨跟着她去她教室的方向。 南知意斟酌了一下,开口时很直接,“福根儿,你妈妈不会还惦记着我爸吧?” 那些陈年老事,南知意听巷子里的老人嚼烂耳根。 福阿姨家里有钱,做房产生意,年轻时瞅上盘靓条顺的南四海,实打实主动追了一阵。 可南四海愣是没同意,福阿姨一气之下改追丹尼尔的爸爸。 丹尼尔的爸爸和南四海是朋友,性格截然不同,文绉绉的,婚后和福阿姨过的还不错,只可惜去世的早。 丹尼尔不赞同南知意的话,“我妈早看不上你爸了,他们俩一个穷鬼,一个富婆,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南知意语气肯定,“我的意思是,我爸那人多不靠谱你们都知道,他改不了的,我也没打算多管他的闲事,我主要怕你妈妈一个想不开在我爸那吃大亏,伤咱们俩的感情。” “你这样说,我还得谢谢你呗,”丹尼尔咂咂嘴。 第174章 阿知,抱住我的脖子 站在教学楼下面,丹尼尔把东西递给南知意,毫不客气地分走她一半零食。 他吃着一个山楂球说:“我跟你交个实底,我妈她在德萨好日子过腻了,回国打发几年时间,我研究生毕业后,我们还要回德萨的,毕竟我姥姥一家,还有我妈的财产都在那边。” 南知意,“那我就放心了,你把山楂球留下,其他的都拿走吧,我现在不想吃这些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小知知。” 丹尼尔打开袋子让南知意自己拿。 南知意微微弯腰,柔顺的长发垂下来,拿到山楂球后,好奇地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袋,顺手多取了一小袋。 这一幕,原本没什么,落在打球回来的一帮人眼里却变了味。 大章胳膊肘不怀好意地怼了傅瑾一下,“送东西送到门口了,看来你女神有男朋友了。” “南同学长得比校花还漂亮,有男朋友不很正常么,”另一个男生不以为意。 傅瑾无语,“送东西就代表是男朋友了么?赶紧散了,走走走……” 南知意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上课时收到亓官宴的短信。 ‘下课后,我在楼下等你,祖母让我接你一起回去。’ 他现在的身份是学校教授,深受男女同学喜欢,南知意怕让人看见单独跟他在一起影响不好,想了一下,给他敲了一行字过去。 ‘在学校后门吧,我走过去比较近。’ 他秒回,“好。” 一个小时之后。 南知意单肩背着白色卡通帆布包,亓官宴的车停在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 他坐在驾驶位,看见她出来,侧身推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来。 帮傅瑾带饭的大章愣在不远处,赶紧给傅瑾打电话。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有别的男人开着辆劳斯莱斯停在校门口,南知意上去了!” “你有完没完了,”傅瑾发现真没办法跟他沟通,“我跟人家清清白白,我只是想追求人家,还没在一起,你不用那么关注人家行吗。” 大章总觉得南知意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一样,“傅瑾,南知意休学一年,这刚回来一天,又是有人送花,送零食,还有豪车接,你说她是不是不简单?” 大章意有所指。 南知意在学校里不主动找女生搭伙,独来独往,穿的普普通通不是名牌货,看着家境不像开得起千万级别的豪车。 大章猛地一惊,“傅瑾,她难道是有钱人包养的女人,休学一年是回家生孩子去了!” “艹!”傅瑾怒骂,“你个三孙子!” “你急什么,咱们学的是什么,社会心理啊!你等着,我就不信发掘不了她的真面目……” …… 黑色劳斯莱斯平缓地开在路上,往亓官家老宅驶去。 亓官宴专注开车,余光看见南知意拆了一个类似装糖果的小塑料袋,两根白嫩嫩的手指捏住一颗圆滚滚的食物塞嘴巴里。 可能是有些酸,她嚼了两下,不由得眯起眼睛,缓了一下,继续拆下一颗。 赶到十字路口红灯,亓官宴停下车子,“中午吃药吃饭了吗?” “药吃了,”南知意咽下嘴里的山楂球,照实说:“我吃不下饭,刚好福阿姨给我送了些零食,我吃了几块苏打饼干。” 亓官宴握着方向盘的手发紧,喉结滚了滚,没有说话,他生怕自己冲动,直接上去哭着抱住她。 他的心很疼,心疼她饿着肚子,更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绿灯亮起,长指不经意抹过润润的眼睑,亓官宴踩离合,挂挡,车速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丢丢。 祖母的花胶快熬好了,他的阿知要趁热吃。 到了亓官家老宅,天空下起细密的雨珠。 亓官宴熄灭车子,拉开休闲外套的拉链,“下雨了,你坐着,先别动。” 在南知意的注视下,亓官宴脱了外套下车,从车尾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屈腰探进身子,将外套搭她脑袋上。 “走吧,不能让宝宝的妈妈淋雨。” 他一只手伸过来,精致俊美的脸庞再熟悉不过,那样的神色,却是南知意未曾见过的。 释然,平和,还有即将为人父的沉稳。 她不由自主把手伸过去,以为亓官宴是要牵她的手,没想到,他突然收回手,把脑袋钻进她臂弯里,示意她圈住他的脖颈。 距离她很近,香香的,亓官宴忍不住借着打横抱出她的动作,唇瓣抵在粉嫩的耳廓边,贪恋地嗅着她的味道。 “阿知,下雨地上滑,抱住我的脖子,我抱着你走,不然宝宝会担心的。” 他张口闭口用宝宝说事,偏偏“宝宝”两字咬的暧昧丛生,南知意不知不觉中,脸颊升起一朵红云,待在他怀里不敢随意动弹。 亓官宴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这样他可以抱着她更久一点,但下着雨,他加快了进去的脚步,怕娇软的她淋雨生病。 一场秋雨一场凉,中午还穿件长裙温度刚刚好。 这雨一下,身上稍微淋了点湿意,路上经过凉风一吹,进客厅后,南知意抱着手臂重重打了个喷嚏。 老太太赶紧接来顾姨准备的热毛巾,擦了擦南知意的脸和手,“这天说变就变,往后啊,就穿不上这些裙子了。” 说着话,老太太瞥了亓官宴一眼,故意板起脸,“小知的裙子湿了,还不带她去换衣服,去二楼顶头的房间,不用跑后院了。” 亓官家的老宅在一个小区里面,但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仿古园林小区全是围绕老宅而设计建造。 一个六进的百年历史老宅,单独置于寸金寸土的位置总归扎眼,亓官家早早把周围用地买下,索性开发成同样风格的小区豪宅,这样既有人作伴,外人也不会只关注他们家的房子。 而老太太口中的后院,是老宅里其中一个院落,很久以前专门留给亓官宴归国探亲时小住几天。 现在嘛,早就被老太太改造成方便小夫妻俩住的地方。 不过,去后院得出客厅,走过长长的一段抄手游廊,这下着雨,老太太万万不能让南知意再出去冻一次。 亓官宴带着南知意来到二楼房间,先进浴室放了洗澡的热水,盯着架子上摆放整齐的浴巾看了一会儿,勾着唇扔进脏衣篓里。 放完水,他提着脏衣篓出去,好心地说:“阿知,你进去洗吧,我去把早上脱下来的脏衣服带楼下,然后帮你找套衣服来。” 亓官宴根本没来过这间房,遑论‘早上脱下来’的脏衣服。 南知意不知情,心中为他“一改前非”的行为有所触动,乖顺点了点头,转身朝浴室走去。 谁叫亓官宴以前恨不得天天黏着,在浴室里都不肯放过她。 第175章 我睡沙发也可以…… 亓官宴确实是下楼把脏衣篓的东西倒进洗衣房,只不过,浴巾干净的不能再干净,本就是新买来消过毒的,佣人还得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洗一次。 回到房间,亓官宴取出衣柜里现成的女士衣裤放好,然后坐进沙发,翘着慵懒二郎腿,等着南知意喊他。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浴室里的南知意泡完澡,赤足踩在地垫上,怎么也找不到擦身体的浴巾,连小块毛巾都没有。 她气馁地看着自己脱下来扔到一旁的脏衣服,犹豫中,手指缓缓伸过去,差一点碰到的时候,她缩回手指。 刚刚洗完澡,如果用脏衣服擦,那不就是白费工夫洗了。 南知意蹲到洗手台下的柜子前,试着打开紧闭的柜子门,本该盛放备用毛巾的地方空落落的,只有几把牙刷,和洗漱用品。 南知意放弃凭空找出浴巾的想法了,不自在地打开浴室门一条缝,身子藏在门后面,求助亓官宴。 “亓官宴!”她的声音有些放不开。 但音量足够外间里的人听到。 亓官宴正在用手机编辑工作日志,好像没听到。 南知意试着喊了两声,没办法了,只好低头唤以前对他的称呼,“阿宴!浴室里没有浴巾,你能帮我拿一条吗?” 亓官宴抬头望来,放下手机,紧蹙眉峰,“负责浴室的佣人没有放?等我一下。” 说着,亓官宴要再出去找浴巾,他没有偷看浴室的方向,眼神自然往外走。 他步伐一向沉稳,却不知怎么,走过浴室时,脚下一打滑,身体突然后仰,发出“咚!”地一声响,重重摔倒地上。 亓官宴闷哼一声,痛苦地躺在地上,手掌捂着后脑勺,久久没能站起。 “阿宴!”南知意吓坏了,忘记自己此刻窘迫的处境,慌忙从浴室出来,扑到他身边查看。 她吃力地扶着亓官宴坐起来,拉开亓官宴揉着后脑勺的手,她的指尖接着探去,摸到一个鼓鼓的包。 “阿宴,”南知意不知道他有没有撞到其他地方,着急地问他,“摔到别的地方了吗?” 亓官宴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难受地摇摇头,轻轻捶了捶脑袋,坚强地扶着墙壁站起来。 别说,他故意摔的这一下,尽管把握好力道,可疼是真痛啊! 他的视线从踩在地板上的粉嫩脚趾,缓缓移到小腿,再接着是连接纤腰的迤逦风景。 最后,目光身不由己地定住。 南知意怔了怔,恍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跑出来,耳根一烫,手臂慌张护在胸前,又想挡住别的地方,两只小手,慌乱地不知道到底该遮上面还是下面。 亓官宴宛若正人君子,转过身子,狠狠咽了咽口水,“衣服在床上。” 他很热,扯了扯紧绷的裤腰,这种休闲裤子,果然买小了。 身后不住传来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亓官宴的手揣裤兜里,五指虚空抓了抓,应该有这么大,看着跟之前差不多。 想了…… 该做的事都做了,孩子也怀了,南知意此刻不是矫情,就是一别德萨,分开很久后再见面,他突然来了个身份大反转。 他成教授,她是他的学生。 在学校里听人喊他教授习惯之后,她偶尔会喊他教授。 分居好些天,一时没转变过来身份,光条条相对,总觉得有些禁忌羞耻感。 直到下楼,南知意的脸还是烫的。 亓官宴细心,提前让人重新送来胃药,看着南知意吃下去,才带她来到餐厅。 老太太让人做的都是清淡养胃的菜,给南知意盛了一碗熬得清亮的花胶,嘱咐她,“你只要负责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就跟祖母说,别的只管交给小宴去干。” 南知意用公筷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荷兰豆、藕片,“好的,祖母。” 老太太对她一直很好,她乖巧应下。 吃完饭,天色全黑,雨越下越大。 老太太顺其自然让俩人留宿,亲自跟着俩人去卧室检查了一下床铺,又加了一层软糯的毯子,走之前叮嘱南知意早点休息,别学亓官宴一天到晚看手机。 老太太属实冤枉亓官宴了,他管理无数员工,每天处理各种请示、信息,安排工作,一天不看手机,集团里那些人得不到他的回复,指不定怎么猜想亓官宴对他们的不满呢。 今天没睡午觉,南知意困了,揉了揉眼睛,看向暄软的大床。 亓官宴注意到她困倦的眼睛,打开柜子,抱出一床新被子。 “咱们俩一人一个被子,可以吗?” “或者我睡沙发也可以。” 他给了她选择权,却又摆出一个睡沙发的可怜选项。 亓官宴揉着脑袋,拧着的眉峰,好似痛意不减。 南知意有点担心,“你摔了一下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指尖摸到的包,她确定是实打实摔出来的。 小姑娘的心眼哪有老男人多,她性子本就软,见亓官宴为了给自己找浴巾摔倒,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亓官宴表示不用去医院,他睡一觉就好了。 南知意抱过来他怀里的被子铺到床上,将另外一条被褥往外挪了挪,“睡吧,你明天还得去公司,床上睡舒服一点。” 亓官宴内心情绪高涨,假模假样平静地“嗯”了一声,关掉了房间里的大灯。 南知意床侧亮着一盏幽暗的小夜灯,她背对亓官宴,很快睡着。 看着她后背的人遭罪了,后脑勺疼的不能平躺,身子靠着一边,幽幽看着乌发下露出的一节雪颈。 等到南知意呼吸平稳,睡熟后,亓官宴的胳膊钻进旁边的被窝,先试探地碰了碰她。 南知意没反应,他的手大着胆子上移,做了一下之前五指虚握的动作。 才捏一下,亓官宴整个人一颤,紧紧闭上眼睛平复身体反应,手感跟他吃过的糯米团子一样,吃了还想吃,诱得人离不开。 夫妻分被窝睡,完全不像话,亓官宴掀开她的被子,做了一个她踢开的假象,轻手轻脚把她带自己被窝里。 终于完整地抱到娇娇软软的身体,亓官宴紧紧搂住人,吻了吻软糯糯的唇,真好吃啊…… 第176章 还是攒着折腾的力气照顾我小侄子吧 次日,南知意自然在亓官宴怀里醒来。 她枕着男人手臂睡了一晚,他冷白色皮肤上,被头发压出一根根细小的发丝长印。 南知意懵着坐起来,看了看掉地上的被子,她睡觉很老实的,是她踢下去的吗? 亓官宴挑起一条眼缝,身旁,她呆呆地揉了揉眼睛,一张漂亮的小脸满是不解。 他压下轻扬的唇角,卡着点睁眼,刚刚睡醒的嗓音低哑暗沉,带着致命诱惑。 “胳膊有点麻,头也疼。” 南知意顾不上想怎么去他被窝里的了,给他出主意,“你、揉一下试试。” “好,”亓官宴闭上眼睛,揉着手臂。 早上的气氛还算融洽,俩人轮流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完自己后,跟老太太一起吃了早餐,然后离开去学校。 路上,南知意偶尔捂着胸口出轻摁,有点酸疼的感觉。 当着亓官宴的面,想揉却不好意思。 她起床时在卫生间看了,一片红红的,当时很怀疑亓官宴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但他的表情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甚至还避开她换衣服,南知意又觉得不像了,毕竟是红了一片,不是红点点。 一路上,她的小脸都在纠结,动作谨小慎微,亓官宴笑而不语。 车子在学校老地方停下,亓官宴迟疑一下,拉住要开车门的南知意,“傅瑾喜欢你。” 语气肯定。 南知意怔了怔,“是好感,不是喜欢。” 年轻的大学生,三年多里面对同样的面孔,冷不丁加入一个漂亮的新同学,大多男性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与傅瑾说过的话只手可数,论感情,顶多是傅瑾的新鲜感作祟,想探索新同学而已。 亓官宴拧着的眉深了几分,“你知道?” “我不是感官缺失的傻子,”南知意说完,利落下车,留下紧皱眉头的亓官宴。 傅瑾的那个朋友,连续两天侧面开她玩笑,针对性极强,她如果真听不出,那这个心理学不上也罢。 主要是别人没有指名道姓,她不好说什么。 心理学与法律本就是她的选修课,不是每天都有课,亓官宴今天也不用待在学校,走之前跟她说他要公司一趟,晚点回来给她带饭。 南知意提着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有老太太给她拿的水果吃食去了画室。 有些意外,傅瑾在。 不过,傅瑾今天是教授请来的素描模特。 他本就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长期锻炼,身材好,算是个适合做素描的好对象。 南知意忽视她一进来的那道灼灼目光,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准备纸笔。 教授拉着傅瑾上台,让他把上衣脱了,傅瑾回神后,收回目光,耳根发红,有些羞赧。 磨磨蹭蹭脱掉红色带帽卫衣,引来教室内一片惊叹的“哇”声。 手臂肱二头肌明显,腰腹上典型的极品八块腹肌,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 教授让傅瑾摆个造型,傅瑾觉得教授示范的握拳鼓腱子肉的动作会显得他脑残,便拉了个凳子坐下,左侧头望窗外,余光看人刚刚好。 南知意看过比傅瑾身材好一百倍的亓官宴,面对他完全心无杂念,随着满画室的“沙沙”作画声,她看了看傅瑾,开始动笔。 感受到她的目光频频投来,傅瑾的脸“唰”地红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堂五十分钟课的。 时间一到,飞快穿上衣服,拍了拍从娘胎出来第一次发烫的脸,鼓足勇气走到南知意身边。 小声而郑重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画笔一顿,南知意语气如常疏离,“结婚了。” “啊?”傅瑾没反应过来,脑袋跟卡机了似的,满脸不可置信,“你结婚了?!” 南知意画着画,“对,四个月前。” 她并不否认与亓官宴的婚姻。 没有感情,她不会稀里糊涂跟亓官宴领结婚证的,尽管当时是亓官宴糊弄着她,她何尝不是心甘情愿的。 即便到现在,经过昨晚,她确定自己还是会因为他脸红心跳。 所以,她大概,还是喜欢他的吧。 她大方地承认婚约,傅瑾反而不信。 “你才二十一,比我还小一岁,我听系里的同学说你休学前没有男朋友,身边也没个异性,只有一个哥哥经常来学校看你,怎么可能突然休学结婚。” 冷不丁听到什么哥哥,南知意眼神一冷,放下笔,“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别站在这里挡我的光线。” 南知意不再理会傅瑾。 她说话时语气冷然,甚至给傅瑾一种温怒、恶嫌的感觉,他从小到大都是女生围着他转,还没受过这样嫌弃的待遇,呆站了几秒后,脸色很差地离开画室。 南知意照旧垂头作画。 她画的很好,只是越看上面的人越不顺眼,素描笔突然发力胡乱画一通线条,粗暴地破坏了即将完成的素描。 她把画揉成一团丢垃圾桶,心情顿时转晴,重新取了一张素描纸贴画架上,用她那长相潦草的老教授做素描对象,还特意把他每天炸毛的白头发给画的整齐了些。 结束了上午的课,南知意抱着画册往学校外面走,总有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可每次突然停下往后看,都没有发现什么。 她捏了捏眉心,继续往外走,不确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人跟着自己。 南知意走到学校大门外的马路边,静静等着亓书研,她时刻注意着周围情况,那道来自旁人的盯视感无法忽视。 亓书研出去办事,刚好路过这里,过来时开着一辆极其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副驾驶车窗缓缓降落,看见里头坐着的人,南知意惊得瞪大一双美眸。 实在是卓子御的样子太惨,额头裹着厚厚一圈浸血的纱布,胳膊上打着夹板,怎么看都像出过车祸。 亓书研不打紧地说,“我去景区检查工作的时候,路上车胎爆了,车子失控撞护栏上,还好他护着我,要不然这会儿就是我坐副驾驶了。” 真让南知意瞎猜对一回。 尽管卓子御爱情失利,身体失意,可亓书研眼里毫无爱怜,甚至还不客气地命令他,“你从后备箱里把我给阿知买东西拿出来。” 卓子御无可奈何,在外人面前他顺着亓书研来,跟南知意打了个招呼,去后备箱取东西。 南知意有点同情他,“书研,这样对他真的可以吗?” 亓书研忍不住噗嗤大笑,往南知意的方向前倾身子,掩唇压低声音,防止卓子御听到。 “这个狗东西,我当年追他半年多,他忸忸怩怩答应后又我甩了,害得我伤心多日,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我非得报仇雪恨,等我玩够了再一脚蹬了他。” 有仇必报没错,南知意赞同点头,笑着开玩笑:“你表哥以前骗了我很多次,那我是不是应该向你学习?” “拉倒吧,咱俩情况不一样,我表哥对你的欺骗是建立在付出所有一心爱你的基础上,他只是怕你知道后费神多心。” “你们现在孩子都有了,还是攒着折腾的力气照顾我小侄子吧。” 南知意感叹,亓书研不愧是亓官宴的亲表妹,打心眼里向着他说话,话里话外没有一个不利他的字。 第177章 阿宴,我疼的站不起来…… 俩人说着话,卓子御过来,用一只手把东西递给南知意。 “书研给你买的孕妇护肤品还有吃的,今天我们还有事不能多留了,改天叫上阿宴,我请客吃饭。” “别说吃饭了,你先养养身体再说请客的事吧,”南知意看着他的伤臂说。 卓子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车和亓书研走了。 南知意笑笑,卓子御追妻之路无期啊! 她提着东西前面走,俨然不知后面绿化带里出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眼神直直盯着她的背影。 男生:“真让我又看到了,又来一个开豪车的男人送她东西,傅瑾还为了她在宿舍买醉,真是气死我了!” 女生:“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装的冷酷清高,还不肯理傅瑾,上咱们心理课时,眼神直勾勾盯着henry教授看,这次,我全给她拍下来,等我们再搜集到铁证,全给她公开。” 男生想了一下,“咱们先回去看傅瑾,这事从长计议。” 女生不方便进男生宿舍,大章回去后,看见傅瑾醉醺醺坐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 夺走他手里的易拉罐啤酒,气愤道:“我下课后跟佳佳跟了她一路,照片都给你拍了,你给我好好看看她是什么人!” 说着,大章掏出手机,把卓子御递给南知意昂贵护肤品的照片拿给他看。 傅瑾不看,被南知意拒绝时绝情的样子伤的体无完肤,抓着大章斜歪歪站起来。 “我第一次追女生,还被人嫌弃到脸上,我长得不帅还是哪里差劲了?” “大章,我傅瑾还没受过这样的打击,我心里落差大啊!” 傅瑾快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学校里追他的女生快排到三环外,他打球时加油助威的声音震天响,哪里会招人烦! 大章愣了愣,爆出一声粗口,“艹!你小子内心太脆弱了吧!” 见傅瑾没啥大事,大章给佳佳发消息:傅瑾没事,就是被人拒绝了犯矫情,别管南知意了,她怎么样跟我们没关系了。 那头的佳佳紧紧握着手机,眼神里填满嫉妒。 傅瑾对她爱搭不理,竟然去跟一个认识两天的新同学表白,她一定要揭穿南知意的真面目,让傅瑾知道只有她是最好的! …… 上完最后一节摄影课,南知意回画室赶稿子,距离她交稿还有两天,今天赶一赶,明天润色一下,就能提前完成了。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画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南知意收完最后一笔,伸了伸腰,发现已经七点半了。 被她调成震动的手机有来自亓官宴的几个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下午五点发的,‘舅舅有点事找我,我大概会晚两个小时回去,你先自己吃点饭。’ 未接电话是七点多两分钟后打的,可能是没联系到她,便给她发了第二条短信,“阿知,我在赶回去的路上,你在学校还是公寓?” 他爱多想,南知意想象得到他发消息时焦躁的样子,便拿着东西往外走,给他回复。 ‘在学校,要回公寓了。’ 消息刚发出去,南知意来不及收包里的手机短信音响了一下,她重新打开手机看,眼尾不由染上笑意。 ‘宝宝的爸爸正在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赶来,他有没有很着急见爸爸?’ 亓官宴不会讲笑话,南知意很少听到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想象不出他给自己发短信时,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南知意租的公寓离学校后门近,她一直从这里走,不过学校占地面积大,难免会经过僻静的小路。 这个时间学生不是在吃饭就是出去玩,她路上遇到的人不多。 南知意走过一个花池,拐了个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她突然扭头,周围偶有经过的人,神色正常,但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树后露出一点深色衣角,说不出的怪异。 南知意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针对她,那道目光明显不善,而且对方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如果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显然她没胜算。 心中有些慌,她清楚听到,她加快脚步后,身后那人也加快了脚步,她浑身不敢松懈,可越是着急,越出错。 下坡时,地面上因着下雨汇集的一个个小水坑,她一脚踩上去,脚底打滑,身子一个不稳,猛地要往前倒。 南知意下意识护住肚子,整个人摔下去之后,一侧肩膀先着地,接着脑袋一黑,侧脸重重接触到冰冷的地面。 她好久没有站起来,后面的人吓坏了,不敢上前查看,慌张扫了一圈,确认没人发现她,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可能只是经过了几十秒,也可能经过很久,南知意趴在地上,脑袋浑浑噩噩的。 她晕眩着,努力拿到摔在一边的手机,凭着本能点了一下紧急联系,亓官宴。 那是亓官宴很久之前,拿着她的手机设置的,告诉她遇到事,第一个联系的人一定要是他。 “喂,阿知,我在学校门口,”亓官宴带着笑意的声音无间隙传来,似乎很开心她的主动联系。 听到他的声音,南知意一下子红了眼眶,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阿宴,我摔倒了,疼的站不起来……” 她越来越发酸的声音,演变成小声哽咽。 “在哪里!”亓官宴瞳孔一缩,右手迅速拧开车钥匙,直接开车进入学校。 他的车,学校里早录入过信息,门岗那边自动识别抬杆,顺利进入。 亓官宴一直握着手机,问了南知意位置,克制着心慌,安抚着她。 劳斯莱斯的车标张扬,不少同学纷纷看去,直到亓官宴下车,所有人才发现竟然是新来的教授。 他背地里竟然超乎他们想象的有钱啊! 车子开不进去南知意走的那条路,亓官宴一路跑着过去,模糊的月色里,一眼看见有两个学生试着拉起南知意。 她长发迤逦,散乱垂在地面上,苍白的肤色比天上皎皎月光还要刺眼。 “阿知!” 亓官宴慌忙过去蹲下,抢过两个同学手里的南知意,长臂揽住她的腰,带到曲着的大腿上,着急地问,“哪里疼,摔倒哪了?” 南知意身上湿了一大块,沾了狼狈的泥污,亓官宴顾不上这些,抱住她站起来。 第178章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那两个碰巧经过此地,发现南知意摔倒的女学生,有一个是心理学系的,名叫宣桐。 宣桐看愣了,“教授……”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送到我办公室,”亓官宴厉声吩咐后,疾步离开。 南知意的画册和东西落了一地,他没时间收起来。 亓官宴的脸色冷的吓人,宣桐连忙小鸡啄米地点头,结结巴巴地对他走远的背影说:“好、好的。” …… 亓官宴车速飙到一百二,市里的路况他再想提速也无计可施。 他一路闯了无数红灯,车子撞断医院门口的挡车杆,直冲急诊楼前。 南知意面色苍白,被亓官宴抱着送到医生推来的滚轮床上,他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砸在她的脸上,炙热滚烫。 头很疼,她没力气说话安慰他,眼尾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缓缓闭上眼睛。 南知意怀着孕,不能做头颅ct,限制了检查项目,医生只能凭借经验给她细细查看。 摔倒时接触地面的手臂和肩膀并无大碍,侧脸外部擦伤,她一直护着肚子,孩子没事。 但她头痛,想吐,医生推测是轻微脑震荡,最好住院先观察一周。 这里是高级私人医院,亓官宴动动嘴,直接有人安排好住院病房,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送过来。 南知意回病房后,一直在睡,隔天早上八点钟才醒。 亓官宴守了一夜,双眼布满红血丝,看到她睁开眼睛时,他眼圈红了。 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干涩的喉咙发紧,“还疼不疼,我叫医生来。” 他的动作已经先话音一步按下呼叫铃。 几秒钟的功夫来了一屋子专家,每个科的都没落下,以院长为首,围了病床一圈,足足检查探讨了半个小时。 最后,院长收回查看南知意眼睛的医用手电筒,面对亓官宴无比有礼的开口,“目前夫人身体没有其他病症表现,您无需太过紧张,我们会严格注意夫人的身体变化的。” 医生走后,南知意想坐起来,亓官宴抱住她上半身,垫了一个软枕。 他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南知意,端起准备好的米粥,坐病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她嘴边。 南知意张开嘴巴,熬得黄澄澄的小米粥咽下去温温热热的,感觉脑袋也没那么难受了。 亓官宴一勺一勺喂着她,问起昨晚发生的事。 “怎么会不小心摔倒?” 南知意咽下米粥,不肯再吃了。 孕妇的敏感情绪说来就来,想起来这事憋屈地想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昨天一直感觉有人跟着我,我一害怕就走得快了些,没注意脚下就摔了。” “跟着你?”亓官宴重复问了她一下,南知意点头。 “别怕,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亓官宴眉峰蹙起,他派人暗中跟着南知意不假,先不说南知意有没有发现他们,但他顾忌这些人出现在学校显得突兀,只吩咐他们在校外随时注意南知意的情况。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跟踪她,绝对不是他的人,十有八九是学校里的人。 她去学校才两天,跟同学还没熟悉,更无纠纷,谁会暗地里跟踪她? 南知意侧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手指摸了摸,感觉破皮了,眼泪一下子掉出来。 “我的脸怎么了?” “没事,”亓官宴揽住她的肩膀,心疼地吻了吻她擦伤、未来得及结疤的脸颊。 指腹抹去她的泪花,柔声安慰,“医生说结痂的时候用点祛疤膏,不会留疤的,阿知一直会这样漂亮的。” 南知意脸颊埋进他的颈窝里,闻着淡淡橘调香薰味道,心里发酸。 他无条件相信她的话。 连她自己都怀疑的错觉,他却毫无质疑,要去调查验证。 她任性抛下他回京,他纵容着她,默默考了各种证件回来做教授,陪她一起闹,不遗余力照顾她。 南知意掉着眼泪抱住男人的腰,勒得他紧紧的。 亓官宴愣了一下,笑了,轻轻拍着发颤的后背。 “不哭了,不哭了……” “阿知再哭的话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南知意擦着眼泪抬头,“我不漂亮了,你就不喜欢了吗?” “傻瓜,”亓官宴刮了一下挺秀的鼻子,无奈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两顿没吃饭了,再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我吃不下了,少吃一点不会吐出来,”南知意孕期反应大,先前爱吃的她现在都不想吃了,但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很努力逼着自己吃饭。 亓官宴没再勉强,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不吃了,饿了的话告诉我。” 南知意感觉自己像忘了什么似的,拿到手机那一刻,蓦然记起来她的画稿。 “阿宴,我的东西呢,我昨天赶得画稿你有没有见?” 画稿对她很重要,关乎着她几千块的稿费,南知意着急的不行。 亓官宴削着苹果,眼尾噙着笑意,“我让人捡起来了,晚点我回学校帮你带回来,宝宝的妈妈放心了吗?” “宝宝的姑姑不放心啊~” 亓书研听说了南知意的事情着急忙慌赶过来,心急之下没敲门,直接闯进来。 还没踏进房门便听到这样的话,看来是没什么事。 亓书研放下手里的花,看着南知意的脸忍不住说,“这小脸蛋摔得我都心疼了,祖母她们在家给你炖鸡汤,等一下过来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南知意拉着她坐下,“我没事,别让祖母过来了。” “我劝不动奶奶,她昨天晚上给表哥打电话,想让你们今天回家跟家里人聚一聚的,可没想到你出了这样的事,老太太知道后急的坐不住,就这还是姑姑爸爸一起劝着她才等到今天。” 跟着亓书研一道来的还有谢恩和卓子御。 俩人和亓官宴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聊天。 卓子御问了情况后,知道了事发经过,当场拍了桌子,“阿宴,赶紧揪出来那个人,敢在阎王爷头上动土,老子非得让他知道地府的大门朝哪开!” 谢恩白了一眼卓子御,跟看白痴似的,“用得着你提醒吗?不用你说表哥也会查出来是谁的。” 亓官宴站起来,沉声道:“我亲自去一趟学校。” 第179章 你跟他的关系一直这样好吗? 老太太来的时候,亓官秋,还有亓书研的妈妈都来了。 随后佣人鱼贯而入,提着炖好的各种汤,还有营养品,摆满茶几和小里间,可见老太太有多重视南知意。 亓官宴跟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后,离开医院去了学校。 他停好车,来到监控室,保安看了一下他出示的工作证,十分配合地找出昨天的监控给他看。 为了节省时间,亓官宴多屏快进观看,沿着昨天南知意早上踏进学校门开始。 窈窕的身形先去了画室,专注着埋头一笔一划,但下课后,傅瑾走到她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脸色很差地离开。 然后到中午,她从教学楼下来后,身后跟着大章,大章鬼鬼祟祟的样子引来一个女生的注意,那个女生跟他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加入他的跟踪,止步于学校门口。 亓官宴眸色逐渐阴冷,加快倍速,来到昨晚事发前。 这次没有大章,但南知意摔倒前视频里出现过那个女生的身影,可惜事发路段没有监控,不能仅凭此给那个女生下定论。 亓官宴并没有觉得事情棘手,他处理一个人,何时需要弯弯绕绕的罪证。 只要他想,解决他们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回到医院时,老太太一行人走了,谢恩和亓书研他们还在。 亓官宴握住南知意的手,温声问道:“昨天画室里,傅瑾跟你说了什么?” 被几人的目光注视,南知意低着头,支支吾吾开口,“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行啊你,魅力不减当年啊,”亓书研先激动上了,顺手抽了一支白色郁金香献给南知意,揶揄她,“我家阿知当年就迷倒一大片男生,没想到回学校两天马上收获小迷弟一枚,在下佩服!” 亓官宴握着南知意的手紧了紧,南知意赶紧说,“我直接告诉他我结婚了。” 闻言,亓官宴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大章与傅瑾形影不离,这个女生不知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沉思中,亓官宴看向谢恩。 “小恩,你之前在京大读了三年多,对学校的人熟悉,你找人调查一下这件事,我将跟着阿知的人照片发给你。” “真的有人跟踪我!”尽管南知意早有预见,可还是小小惊讶一下。 她没有得罪过谁啊。 不对,如果直面拒绝一个人算得罪,难道是傅瑾? 亓官宴将事情全部道给她听,有些出乎南知意意料。 谢恩听后打保证,“表哥,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咱们家的人绝对不能吃闷亏!” 说着,他现场联系人。 不出半个小时,谢恩打听到了,“那个女生是美术系的,叫佳佳,喜欢傅瑾了一年多,可惜傅瑾不看她一眼,我估计她跟踪小表嫂的事情就是跟这事有关,那个大章也逃不了干系。” 亓官宴沉思片刻,问南知意,“你想怎么处理?” 南知意想了想。 “我当时是自己摔倒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导致的,即便把监控交给校领导也很难有说服力。” “我想按照正常程序走,跟学校那边上报情况,然后报警,先让他们处理,其他的事情等我回学校之后处理。” 她知道交给亓官宴处理,他绝对不会轻饶对方,但她总感觉跟着自己的人不是佳佳,女生不会走出那样沉重有力的步伐。 再有,她还要继续去学校,亓官宴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她得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亓官宴尊重她的意见,“好。” 接待了一上午的人,亓书研他们走后,南知意疲倦躺下,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亓官宴撩开她脸颊上的头发,满眼柔情。 他就这样半俯在她身旁,手掌撑着下巴看了很久,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被子掩盖下的小腹。 宽厚的手掌覆上去,动作轻轻地,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而且,是两个。 …… 次日,心理学教室。 亓官宴没有按时去上课,张教授‘请假’到期,回来上班了。 他国字脸,一向严肃,课上学生大气不敢出。 且等下课,张教授一走,教室里立马谈论开。 “张教授回来我还有点不适应,真想henry教授啊,他不带咱们了吗?” “henry教授上课之前就说了,他是暂时代课。” “哎,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年轻帅气多金的外教,我还想着兴许来段跨国恋什么的,没想到上天一点机会都不给。” 宣桐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南知意可能跟henry教授关系匪浅……” 宣桐将南知意那天摔倒的事情,以及亓官宴抱她的经过一说,几个人直接炸了窝。 “我的天!我说南知意这两天怎么没来,肯定是在医院。” “宣桐,你说当时henry教授特别紧张南知意,还抱着她走了,难道他们俩之间有点什么?” 此话引来整个心理系大地震,南知意上了两天课,亓官宴也只来了两天,其余时间根本见不到他的人。 上课时,亓官宴对待南知意的态度明显学别于他人,如今想起来,难免有迹可循,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亓官宴来了几天而已,早已凭借优秀的外貌成为学校热点人物,连他壕无人性的座驾都被扒出来,被人拍到照片挂学校论坛上。 包括那天晚上,被人拍到他抱着南知意的照片。 大章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声,一脸菜色地看向傅瑾,“我那天应该就是看到的henry教授的车,南知意从他车上下来。” 大章五味杂陈,如果南知意与henry教授之间有关系,那么,这代表他那天误会南知意了。 可他还是相信他的直觉,南知意不简单。 一个浑身没有名牌的加持的人,怎么可能与那么多条件优越的人来往,他很难不去多想。 傅瑾心道:不会吧,她说结婚了,难道对象是henry教授?不过这样的话,他还能接受,henry教授条件确实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心理学系的这波八卦风,席卷了整个学校,连研究生院区的丹尼尔都知道了此事。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南知意。 南知意被电话吵醒,听到丹尼尔关心的话,惺忪着说:“不用特意过来看我,我检查了,没事的,等出院后你请我吃火锅好了。” “那好吧,”丹尼尔爽答应,话锋一转,替她担心。 “你的事在学校里闹得不小,毕竟宴在学校里的身份是教授,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学校任职,可你还要待一年。” “阿知,有些事情跟外人解释不清,他们只会背地里议论他们想看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如果这件事你处理不好,会伴随你接下来的一整年。” 丹尼尔说的对,人言可畏。 南知意认同,“我知道,我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俩人聊的不亦乐乎,从学校说到家里,又聊到去哪吃,煲了半个小时电话粥,她才挂了电话。 亓官宴躺在病床一侧,抱着她,酸溜溜道:“你跟他的关系一直这样好吗?” 第180章 装了这么多天斯文教授,你现在是要暴露真面目了吗! “对呀,”南知意眉眼弯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笑的看不见眼睛。 “福根儿小时候天天跑我家玩,有次他在我家沙发上睡着了,我偷偷把我爸喝剩的茶叶水倒他裤子上,他醒来以为他尿裤子了,哭得一脸大鼻涕。” “刚好我妈跟我爸吵完架,本来就很生气,她进屋看到不仅沙发湿了,还有沙发上等着她洗的一大堆脏衣服,直接气炸了,然后借机把福根儿的爸妈叫过来洗沙发洗衣服。” 亓官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坏心眼的时候,不由好奇追问,“后来呢?” 南知意从他怀里出来,到茶几旁整理着他从学校拿回来的画稿,有些心虚地说,“后来福阿姨花钱雇人洗的,我一直没敢说,福根儿现在还不知道。” 亓官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看向她的肚子。 “我们应该会有一个像阿知这样调皮的宝宝吧。” 他说话时满含柔意,隐隐生出对新生命降临的期待。 “像谁都可以,”南知意握着笔,随口说。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着画稿,有时候趴桌子上修修改改,有时候愁眉不展,总觉得卡通造型的兔子少点什么。 亓官宴在她旁边拿着平板工作,余光中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着她说:“是哪里难到我家阿知了?” 南知意苦着脸,“下午就该交画稿了,但还有两个竞争者,我没有把握过关。” 闻言,亓官宴放下手里的工作,翻开她画的画稿看。 一共六张画稿,她做成一个系列,每一幅都采用不同造型的卡通兔子,一个个憨态可掬,线条简约却不乏神态表现,画工还不错。 南知意说:“这个过稿的话会用到饼干包装盒上,公司要求童趣可爱,如果我稿子过了能拿到几千块钱,还有机会接那个公司其他产品包装设计。” 要知道,对于没有名气的画师来说,一个作品能有几千块的收入已经很高了。 但在亓官宴的世界里,几千块还不够一顿饭钱。 他张了张口,到底没说打击南知意的话。 贫穷的日子,富有的日子,她都经历过,或许对她来说,这些酬劳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亓官宴把人抱过来,面对面,很抱歉地说,“这个我可能帮不了你,我只会画图纸,不过,你住着院不方便出去,我可以让人替你送过去。” 南知意对上湛蓝色的眼眸,下意识伸出指尖,触碰他长长的睫毛。 午后的光影里,他长长的眼睫像是镀了层金色的光晕。 视线交汇,亓官宴唇角勾了勾,握着她的指尖送到菲薄的唇边,齿尖轻轻咬着。 南知意的脸慢慢变红,缩了缩发麻的指骨,“你注意点,这里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嗯?” “我碰自己的老婆,谁都不敢说什么。” 男人低哑的声音撩着人的耳膜。 遒劲的手臂揽住纤细的腰身,南知意一个天旋地转,已然趴在他身上,手掌抵着他的胸膛。 亓官宴吻来那一刻,她的心脏不受控的跳动着,下意识闭上双眼,缓缓抬起白皙的下巴凑过去。 温热的唇相碰,他凛冽的气息冲进鼻腔,南知意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这个吻,他本想浅尝而止,最后却吻的一发不可收拾。 吻了软软的唇,扫过雪腻的脖颈,落定线条优美的锁骨上,朵朵红痕盛开,绝美带有致命诱惑力。 亓官宴眼神灼烫地望着她。 “宝宝,我们来一点小互动好吗?” “我会注意的。” 医生跟他说了,前三个月不可以的。 男人的眼尾一抹动情的潮红,一只手抚着南知意的软腰,另一只手摩挲着她荼蘼的红唇,眸底闪烁着幽暗的光。 迷蒙的脸颊泛出一丝不解,嗓音娇娇软软地,“什么互动?” 亓官宴凑她耳边,“你的手不要动,配合我,这样的互动可以吗?” 南知意的耳朵跟火烧了似的,他口中的‘不要动’明显是个动词。 她的手被亓官宴带着向下,还未‘不要动’,她突然腾地坐起来,把亓官宴推到一边。 “我想到了,‘互动’!” “就是互动!” “我可以在画稿的原有基础上,让卡通形象增加一些动态的感觉。” 突然来的灵感让南知意十分激动,抱住亓官宴,狠狠亲了他一口。 “阿宴,谢谢你,爱死你了!” 南知意的眼睛亮闪闪的,迅速抄起笔,埋头修改画稿。 亓官宴愣住,这都蓄势待发了,说不来就不来了吗?半途而废恐怕嘚要他半条命。 “宝宝,你不管我了吗?” 他凑过去,讨好地抱住南知意的腰,脑袋在她肩膀处蹭了蹭。 哑声说:“我不舒服,别画了好不好,你不管我,我难受怎么办?” 南知意忙着画画,头也没抬,“你去浴室自己来,先别打扰我。” 亓官宴怔了怔,看着自己两只手,老婆在身边,自己解决像什么话! …… 半个小时后。 亓官宴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眼尾的潮红渐渐消散,添了几分懒倦。 他吹干头发,到餐桌旁落座。 南知意的画,他让人送走了,这会儿,俩人总算能清闲下来吃个饭。 饭菜照旧是老宅那边送的,清淡的不能再清淡,南知意低头闻了闻,还好没有令她想吐的味道。 吃饭时,南知意偶尔扫过亓官宴的手,后者脸上没有半点窘迫,反而挑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阿知,好久没有抱着睡了,今天晚上,可以像以前那样抱着吗?”他的眼神别有意味。 南知意一下子明白了,夹了一个生煎塞他嘴里,白嫩的脸颊气鼓鼓的,“亓官宴,装了这么多天斯文教授,你现在是要暴露真面目了吗!” 嚼着生煎包,亓官宴咽下去之后,一本正经地说,“装不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赚到了知道吗?” 她眼底疑惑不已,亓官宴低声笑笑。 “我可以有很多种样子,但都同样爱你。” “余生漫长,阿知可以每天面对不同的我相处,这样,我们应该会一直保持新鲜感,你觉得呢?” 第181章 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的一直是你的 亓官宴对他心理疾病的诡辩,简直令人拍手称赞。 南知意搅着小瓷碗里的玉米羹,撇嘴道,“不同的你,我都同样没办法反抗,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招架不了。” 绕了半天,她又说起以前的事。 亓官宴摁了摁太阳穴,头疼地撂下筷子,“阿知,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偏激了,回京前,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完全好了。” 谎话张口就来,亓官宴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吗?”南知意明显不相信他。 “当然是真的。” 南知意吃完饭了,亓官宴收拾着餐桌,转移话题。 “阿知,我最近公司里的事情比较多,去学校的时间有限。” “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学校,想找个人每天陪你上课下课,你觉得呢?” 说着话,亓官宴把用过碗筷放进托盘里,搁在桌子一角,等一下会有人取走碗筷清洗。 他留出时间让南知意考虑,擦干净桌子,去洗了洗手,回客厅时,看到桌腿旁有一箱橙子,便打开挑了两个色泽澄亮的,进厨房榨了一杯橙汁。 橙汁榨好倒进玻璃杯中,亓官宴先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孕妇喝着正合适。 他把橙汁送到南知意手里,依恋地圈住细软的腰,下巴抵在香软的颈窝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想好了吗?” 南知意脖颈里痒痒的,捂住脖子,躲开他拉丝的呼吸,“想好了,听你的。” 亓官宴很满意她的决定,捧住她的脸,奖励性地亲在白皙的额头,“真乖!” 南知意嫌弃地擦了擦额头,故作不情不愿地被他搂住,实则小脸蛋埋在温热的胸膛里,早憋不住唇角的笑意了。 她得为宝宝着想,不能再任性,找个人陪着自己也好,起码遇到事情了,有个能照应的人。 只是,睡觉的时候,南知意说什么都不肯像以前那样抱着睡。 亓官宴抱着被子,狭长的眼尾低垂,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阿知,很久没有贴贴了。” 南知意在医院放不开,果断拒绝他,“这里不行。” “阿知,”亓官宴摇着她胳膊,像小孩子似的撒娇,“我等不及了,想你,想你很想你。” 南知意坚决不同意,谁知道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占便宜。 她最经不住他的诱惑,万一真半推半顺从了,凭他的力气,肚子里的宝宝再出点什么事就坏了。 眼见南知意无动于衷,亓官宴黯然无比,低着头关了灯,默默躺进被窝里,不言不语。 活像被人丢弃的可怜大狗狗。 南知意搅弄着手指,一点点凑过去,羞涩道:“晚几天,我们回家了再——唔……” 剩下的话,被亓官宴堵在嘴里。 他用力吻在她的唇上,然后克制着自己缓缓放轻力道,先讨了利息。 气喘吁吁地抱着她,忍痛道:“宝宝,明天我睡沙发,不然,我得一直洗冷水澡了。” “活该!” 怀里的人一声娇嗔,亓官宴忍不住逗她,“不睡觉的话,给你找点活干?” 南知意瞬间吓得不敢说话了,手脚并用,紧紧扒在亓官宴身上,生怕给他活动的空间。 …… 在医院里的一周,南知意的身体逐渐好转,医生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亓官宴才肯放她出院。 老太太不放心,本想着让俩人回老宅长期住下,但学校里的事还没解决,亓官宴按照南知意的意思婉拒了老太太,跟她保证晚点一定搬回去住。 出院后,南知意的画稿也顺利通过,她拿到三千多块钱后,第一件事,先给亓官宴买了一条手链。 当她坐在餐厅,满心欢喜地给亓官宴戴上手链时,亓官宴嘴角抽了抽,她这什么审美? 准确来说,这不是手链,是手串,或许让他祖母用来盘珠子更合适。 十几颗黑曜石大珠子串成一串,中间夹杂了两颗纯金珠子,最令令人费解的是,手链里串进来一个成年男人大半截手指那么大的金貔貅。 金光闪闪土豪气十足,恐怕只有腋下夹包,挺着肚子的中年暴发户能镇住。 亓官宴的皮肤冷白,腕骨线条分明,他平常有戴手表的习惯,南知意觉得他的气质戴上黄金手链更显贵气。 她满意整理了一下黄金大貔貅,让它跟亓官宴手腕上昂贵的表盘紧紧挨着。 南知意抬头,眼神亮晶晶地,“我觉得你肯定不稀罕那些很贵的东西,但我送这个很有意义,营业员说貔貅招财进宝保平安,我还多添了几百块钱,要了大师开过光的,你喜欢吗?” 关键金子保值,不喜欢了,可以折旧换新款。 “……” 亓官宴一时无法评价自己喜不喜欢手串。 但面对她期待的眼神,他不由扬起唇角,散发自内心地笑着。 “喜欢,阿知送的,我会一直戴着。” 手腕上沉甸甸的,分量感难以忽略,亓官宴估摸着按照金价算,这条手串应该在四万左右。 他给南知意倒了一杯西瓜汁,抬眸问她,“你给我买了手串,又挑了这家餐厅,发横财了吗?” 这家餐厅虽然算不得京城顶级,但起码排得上前五,位置在寸土寸金的国贸金街,两个人吃顿饭,少说得三四万。 何况,她今天还请了丹尼尔、亓书研他们。 说起钱的问题,南知意在亓官宴面前永远挺不直腰杆,明显气势不足。 “订婚时你送我的房子我觉得空着也是浪费,就挂在中介租出去了。” “我只租出去五套,两套别墅加上三个大平层,每个月有三十几万租金,够吃饭了……” 京城房价贵,地理位置优越的更贵。 南知意怕按照市价要租金不好租出去,便定了个中规中矩的价格,果然,很快被人定下,成功赚到租金。 被亓官宴这么一问,她羞愧地低下头,哎,她真的得加快速度画稿子赚钱了,要不然真一辈子在钱上没底气。 亓官宴笑着摇摇头,轻轻搂住人,“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的一直是你的,我昨天把银行卡放你钱包里了,没有密码,我的阿知买什么都可以。” “哟哟哟,这才刚和好就腻歪上了,你们俩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人未到,声先进。 卓子御受伤的胳膊上照旧带着夹板,进包间后,先送给南知意一份出院礼。 “我不会挑礼物,咱们的关系直接送钱显得见外了,正好,公司里新品上市的钻石包,送小表嫂两个。” 第182章 是总裁伺候他的‘特别小秘书\’那种 “切,拿公司的东西当礼物送人,不花自己兜里一分钱,你可真有脸说,”谢恩跟着进来。 但凡谢恩跟卓子御碰面,没有不怼他的份。 卓子御为了追亓书研,不想得罪谢恩,也就随便他说,不接话茬。 几人先点了菜,聊着天菜都上齐了,亓书研和丹尼尔才姗姗来迟。 俩人提着大包小包,放一旁后,累的一屁股坐椅子上。 亓书研喝了杯饮料缓气,对南知意说,“我给小侄子买了衣服玩具,你回家拆开慢慢看。” 丹尼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逛街可真不是人干的活,逛了一个小时,我这腿都不听使唤了。” 逛街这种事,当然要跟说得来话的人一起,亓书研不会叫卓子御的。 所以,卓子御看着丹尼尔的目光有些发酸,“别得了便宜卖乖。” 丹尼尔:“我知道你吃醋,我不跟你计较,是吧小知知?” “是,”南知意点头,“现在买衣服早了点吧,再说了,你们俩怎么知道是侄子还是侄女?” “侄子侄女都能穿,我们家不重男轻女,”亓书研笑嘻嘻道。 接着,亓书研嘴一秃噜,直接把她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话给说出来。 “阿知你得提前准备待产的东西,我听说夫妻体型差大,孩子不好生;而且你肚子里有两个,我觉得肯定得提前去医院剖腹产。” 话落,原本热闹的饭桌,一下子停了下来,都看着亓书研。 她个没生过孩子的人咋就懂那么多? “啊?”南知意呆愣住,被亓书研的话吓得心慌气短,说话时捂着心口呼吸,“书研,你别吓我。” 亓书研吃着锦绣燕窝,含糊不清地说,“我怎么可能吓你,你想啊,表哥个子高,你也不算矮,那孩子肯定不是瘦猫崽子,就你那小身板,怎么可能顺产。” 几人的眼神,又从亓书研身上移到亓官宴和南知意那边,目光满含打量。 亓官宴192,肩宽体阔;南知意腰细胯窄,体态轻盈。 她跟亓官宴坐在一起,小身板弱的好像一只手能捏住,亓书研这样说,他们几个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亓官宴攥着南知意发凉的手,冷飕飕的视线直刺亓书研。 “你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舅舅明天派人去德萨谈业务,你跟着一道去,等阿知生完孩子你再回来。” 听到亓官宴狠厉的教训声,亓书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吓得筷子“啪嗒”掉桌上,连忙求饶。 “表哥,我胡说八道的,我在网上看的当不了真,别让我去德萨好不好~” 她跟南知意说话没遮没拦习惯了,亓官宴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变多,她一度忘记亓官宴以前冰冷骇人的样子。 这人日子过好了,说话也就嘚瑟起来,亓书研可不想放弃亓官家掌上明珠的好日子,跑去德萨苦哈哈谈生意。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卓子御索性拉着亓书研往外走,挺身而出做好人。 “阿宴,书研手里还有两个项目没完成,这件事缓缓再说,我先带她回公司,你们先吃着,这顿饭我请了。” 南知意听到肚子上动刀,早就吓得吃不进去饭,只喝了点果汁,筷子都没拿起来。 饭没吃好,倒惹出来乱子,亓官宴揽着南知意起身,对谢恩和丹尼尔说:“阿知这两天回学校,我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陪她,你们俩没事的话,帮我轮流陪着她,我的车随便挑。” 丹尼尔没意见,他本来就在学校,没课的时候随时能过去陪南知意,何况还有亓官宴送豪车。 谢恩借机狮子大开口,“表哥,那你的赛车场……” “随你折腾,”说着,亓官宴拿起搭在椅背上一长一短两件外套,带着南知意走了。 谢恩原本抱希望亓官宴会大手一挥,直接把赛车场送给他的,结果,是他多虑了。 也是,他表哥的赛车场投进去不少钱,拉了国际商赞助,怎么可能说送人就送。 “福根儿,咱俩赛车场走起?”谢恩已经迫不及待试一把了,亓官宴说‘随便折腾’,四舍五入不就等于赛车场是他当家做主了。 “走着!” …… 南知意心绪不宁有两方面。 一是真害怕挨刀子,听说剖腹产不是全麻,有的人还能真切感受到肚子里一层一层缝起来,像她这种打针都害怕得腿软的人,岂不是得吓死在手术台上。 二是郁闷,剖腹产恢复的慢,她难道注定跟大四无缘? 学业真的不能顺利完成了吗? 南知意怀孕有一个半月了,本该月底检查。 因为亓书研的话,亓官宴带着她从餐厅出来后,直接去医院,让医生用专业的知识消除亓书研的胡言乱语。 经验丰富的产科女医生却只打消了南知意一半顾虑。 “顺产与体型差没关系,主要和孕妇体质有关,您不用太过焦虑,我们会结合您的身体情况、以及产前检查结果综合决定剖腹产或者顺产。” “当然,我站在医生的角度没办法跟您保证什么,您怀的是两个,最好做两手准备。” 这下,南知意真的欲哭无泪。 回到公寓,她心疼地抱着一堆书,又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各种画册,这都是她努力的目标,却一再无缘。 她的样子看着属实有点生无可恋,亓官宴将打包回来的燕窝打开,想让她吃点东西,斟酌着话安慰道: “你喜欢的事,只管去做,不用考虑其他问题。” “你喜欢学校,那就在学校多待几个月,余下的课程,我让教授来家里给你上,不会耽误学分,可以拿到毕业证。” 南知意的眼泪说来就来,“实习怎么办?” 亓官宴喂着她燕窝,柔声哄道:“来咱们家公司实习,职位随便你挑,总裁秘术可以吗?” 秘书不错。 让她来公司,他二十四小时和她在一起,既可以工作,还可以照顾她,一举两得。 “给你端茶倒水,伺候你的那种吗?”南知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想画画,不想做他的秘术。 一孕傻三年,这威力提前让亓官宴感受了一把。 她想哪去了,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去干这些活,她没怀孕的时候也没干过这些啊。 亓官宴忍俊不禁,“是总裁伺候他的‘特别小秘书’那种,现在我们吃完饭,我教你落下的心理课程好不好?” 第183章 阿知,你跟henry教授认识吗? “好,”南知意鼻音有点浓,手背抹去她也觉得莫名其妙的眼泪,伸着脖子看亓官宴端着的食物。 餐厅打包食物的容器是个瓷白色小碗,外面印着设计成红色团纹的店名,碗里汤色呈微微焦糖色,喝着像红枣鲜奶的味道。 亓官宴又往她嘴里喂了一勺,“这个是官燕红枣奶酪,餐厅里还有加椰汁、木瓜汁、香芋汁的半岛御品官燕,喜欢吃的话,明天给你买来。” “喜欢吃,还想喝你榨的果汁。” 她说想喝果汁,亓官宴二话不说,立马去做。 照顾孕妇不容易,他变着法找她能吃的下去的东西,但凡她能吃,他买下餐厅都行。 以前南知意挑食只限于不吃西餐,中餐除了不吃辣,别的都吃。 可这孕期反应实在太大,她闻到一点味道大的菜,立马吐得昏天黑地,亓官宴心疼的不行,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晚上睡觉时照顾她的情绪,到底没提贴贴的事,手脚规规矩矩缩在她的小床上,老老实实抱着人睡了一宿。 早上,餐厅按时送来燕窝和早餐,俩人一起吃了不少。 用完早餐,八点钟,亓官宴开车把人送到学校门口,他坐在驾驶位,侧身亲了亲南知意的脸。 “真不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要,”南知意摇头,“我们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吗,我们的关系暂时不在学校里面公布,你进去的话,大家肯定都知道了。” 南知意有自己的顾虑,跟踪一事还没处理好,如果这个时候她跟亓官宴的关系被学校里的人知道,只会乱上加乱。 万一再来个暗戳戳喜欢henry大教授的女生跟踪她,那她可吃不消。 “那好吧,”亓官宴不情不愿地,跟他是见不得光似的。 他的教授一职告一段落,费了大功夫把人哄回来了,也算功德圆满。 亓官宴退了一下座椅,伸手拿到后座上的两个小袋子递给南知意,“两个燕窝,还有两杯橙汁和零食,拿去和小恩分着吃,他今天替我保护你。” 他轻蹙着好看的眉峰,南知意戳了戳,“你真贴心,我走啦,下午见。” “嗯,小心点,”亓官宴嘱咐她。 亓官宴最近忙,还有三个月到年底,盘点各个分公司账目,提前安排内务,足够他操心一段时间。 而且按照家族集团历史来算,年底刚好是集团成立三百八十年整,必不可少办一场宴会,虽然他只动动嘴就好,但底下的人难免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他叹了一口气,目送南知意和等候多时的谢恩进学校,恐怕接下来,他只能在下班时间陪她了。 …… 谢恩开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one-77,停在学校门口时,已经吸引了许多目光。 尤其他今天打扮的十分装嫩,白色衬衣,小领带,套上一件黑色针织坎肩,配着他的美式前刺新发型,浑身透露着富家纨绔子弟的气息。 私下相处,南知意跟他没有共同话题聊。 亓官宴送的阿斯顿马丁,令谢恩大脑皮层细胞活跃,一路主动找话题,“小表嫂,抓到那个跟踪你的人后,你打算怎么处理?” 南知意:“打一顿。” 谢恩再问,“打一顿之后呢?” 南知意:“打一顿之后缝上嘴巴。” 谢恩挠挠头,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要缝嘴巴,“不应该砍了腿吗?跟嘴有什么关系?” “多嘴的人,都该缝上,”南知意面无表情地进教室。 谢恩这个新面孔的出现,惹得女生暗戳戳激动,henry教授走了,又来个接班的大帅哥,上天真眷顾他们心里系啊啊! 不过,henry教授和南知意传出绯闻,她们生怕这个新帅哥跟南知意再有什么关系,再激动也不敢私自搭讪。 有个画着浓妆的女生身材火辣,悄摸摸凑宣桐身边,“宣桐,说起来那天你还帮过南知意,你去套套近乎,问问这帅哥跟她什么关系。” “对呀对呀,你去问问嘛,”另一个女生摇着宣桐的胳膊。 后头的同学听到她们的谈话,一致选定由宣桐出面去问,宣桐拗不过她们,站起来往南知意那边走时,看着谢恩的英俊的侧脸,不由自主红了脸。 “你旁边有人吗?我能坐这里吗?”宣桐指着南知意左手边的座位。 问过南知意后,宣桐坐了下来,“阿知,我听henry教授这样称呼你,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南知意记得她,友好地笑了笑,“可以。” 南知意不说话时,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清清冷冷之感,她长得漂亮出色,一般女生很少主动找她说话。 简单聊了几句后,宣桐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再开口时放开了不少,“阿知,你跟henry教授认识吗?” 宣桐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大家对八卦向来热衷,个个都竖着耳朵等南知意回答。 南知意喝了一口橙汁,大方回答:“认识很久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教授,喏,当时我就是跟我这个‘表弟’认识的henry教授,他们俩是远亲。” 她说‘表弟’两个字的时候咬着牙,她成为谢恩的表嫂,真托他这个好媒人的福! 谢恩专注打游戏,脸上的表情随着游戏战局一会儿大喜,一会儿气的想骂猪队友,完全没听到南知意说的话。 宣桐看了一眼谢恩,眼神略显惊讶,他看着比南知意大一点,没想到年龄这么小。 看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当不得真,南知意和教授只是朋友加间接亲戚的关系,教授对她照顾很正常。 南知意注意到大章和傅瑾在,她不确定傅瑾知不知道大章和佳佳跟踪她,便借机说起那天摔倒的事。 “我表弟以前也在咱们学校读书,现在毕业了刚好在家,上个星期我被人跟踪吓得摔倒,家里人不放心我自己来学校,便让他陪我几天。” “我摔倒时你帮了不少忙,宣桐,谢谢你。” 宣桐不好意思地说:“我那天其实只是捡起了你的画稿,是henry教授帮的你,对了你摔到哪没有?” 第184章 阿宴,你想拴着我还是关着我呢? 南知意摸了摸结痂的脸颊,“没事,快好了。” 佳佳环顾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你被人跟踪摔倒后,学校里调查了这件事,听说傅瑾大章还有佳佳都被叫去问话,但他们三个都有不在场证明,学校里没找到跟踪你的人,我们现在都不敢走那条路了。” 南知意佯装失望地垂头,心思早跑到别的地方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虽然她拜托亓官宴帮她调查出傅瑾三人在学校里的关系网,但她迟迟没有头绪,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与傅瑾他们三个人认识。 南知意对着宣桐笑笑,“我已经报警了,迟早会抓出来那个人,别太担心。” 这时,张教授进来,用书敲了敲讲桌,肃声道:“安静!” 一节课很快过去,傅瑾早坐不住了, 因为他的喜欢,大章跟踪过南知意,背后妄自揣测过她,他心有歉意,惴惴不安地在走廊里叫住她。 “对不起,我一开始不知道大章跟踪你到学校门口,他只是觉得我被你拒绝有些看不过去,才做了错事。” “不过我跟你发誓,大章只跟了那一次,他绝对不是那个晚上跟踪你的人。” 谢恩毫不留情推开傅瑾,怒不可竭,“艹你大爷的,你发个刁誓老子就跟你算完了吗!我警告你,这事我先给你记着,等我查出来是谁,我把他拽出来,连你们几个一块打!” 傅瑾有些生气了,他家境不差,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这事闹得他更憋屈,忍不住怒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说你把他拽出来打,我要是知道是谁,我先揍得他亲妈认不出,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亲自来学校抓人!” 傅瑾的爸爸在公安局上班,职位不低。 南知意冷笑一声,“你是得打电话,我建议你查查那个一直喜欢你的佳佳,兴许她是因爱生恨,报复到我身上呢。” 说完,南知意带着谢恩走了。 谢恩问她,“你有怀疑的人?” “嗯,”南知意点头,“学校里的人对我什么态度,我感觉得到,大章对我一直有敌意,他跟佳佳凑一起跟着我,纽带是傅瑾,原因也是傅瑾,一个人爱而不得,很容易做过激的事情的。” 她跟其他人没有利益纠葛,目前怀疑对象首当其冲为佳佳。 前几天,南知意想试着自己处理,亓官宴便没过多插手。 只是将视频与跟踪的事情告诉了校领导,导致学校方面以为他只是出于对普通学生的关心,不会较真追究,便只走了个过场。 毕竟,这事闹大了,传出去有损学校名誉。 万万没想到,这傅瑾突然蹦出来,搬出来他亲爹,当天叫来一帮人全校排查,很快锁定两个目标。 没出过社会的学生哪见过这种阵仗,随便用点小手段,直接招了。 南知意知道此事时,正跟谢恩一起在食堂吃中午饭,结果在俩人推测之中,意料之外。 俩人不慌不忙吃完饭,才去了审问的办公室。 门口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身板挺直精神,屋里傅瑾火冒三丈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的佳佳,还有一个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的戴眼镜男生。 “你他妈活腻歪了,敢跟踪我小表嫂!”谢恩怒冲冲过去,一脚踹翻男生。 男生痛叫一声,挣扎着没站起来,害怕地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会摔倒……” 傅瑾气急败坏,“你不知道她会摔倒,那她摔倒后,你叫人了吗,打120了吗!” 南知意没心情听他们在这吵闹,“傅瑾,事情因你而起,受害者是我,我想按照正常程序走没问题吧?” 正常程序,按照法律来,跟踪他人违法,大章需要拘役五日以下,外加罚款。 而跟踪他人,导致对方受伤,已经构成犯罪,是要判刑的。 见傅瑾点头,男生吓得快尿裤子,“我不能坐牢,我还没毕业,我还有大好的青春,都是佳佳,她说让我替她办件事,就考虑做我女朋友,是她指使我的!” 佳佳哭着看向傅瑾,狡辩道:“他诬陷我,谁知道是不是他喜欢南知意,故意跟踪人家!” 男生一听,愤怒地站起来,恶狠狠掐住佳佳的脖子,“我那天晚上遇到你,跟你表白,是你亲口这样跟我说的,你敢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毁了我的未来,我要掐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男生说的不假,可惜佳佳根本不喜欢他,那天佳佳碰巧遇到南知意,本来没想跟踪她的,谁知男生一直缠着她。 佳佳摆脱不掉他,心里正为傅瑾喜欢南知意一件事烦心。 她想拆穿南知意跟有钱男人来往的不堪真面目,便借这件事支开男生,让他跟踪南知意,看看她出了学校是谁接,最好拍下照片。 谁也没料到,南知意会摔倒,引出后面一系列事情。 穿黑色夹克衣的男人拉开男生与佳佳,在傅瑾的示意下,把人带走处理。 不过,不管佳佳还是大章,肯定会受到学校的处分。 …… 晚上,南知意蔫蔫躺在粉色小花的被子里,精神不济。 亓官宴放下为她讲解的心理学书,关了灯,“怎么了,是对今天处理的结果不满意吗?” 在他看来,南知意做事太心软,这种得罪自己的垃圾货色,就该送进垃圾场焚烧填埋。 南知意枕着男人的臂弯,黯然道:“我有点不喜欢学校里的氛围了。” 亓官宴笑道,“我有更好的选择给你,可惜你觉得我管你太严,阿知,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意见,前提是你得开心,不然我看了心疼会强制替你规划学业的。” 他温柔地笑着,明明是想安慰人,最后一句话却说的令人生出畏惧。 现在,南知意有肚子里的保护盾,完全不害怕他的硬手段。 大胆地爬他身上,小手钻他睡衣里,指尖轻轻柔柔地打圈圈。 “你怎么强制?”她仿若不谙世事地问。 亓官宴扶着她的腰,干咳一声,没说话。 “阿宴,你想拴着我还是关着我呢?”南知意故意妖妖娆娆叫他的名字,声音柔的能掐出水。 第185章 宝宝们有乖乖想爸爸了吗? “你怎么不说话?” “阿宴~” 一声娇娇媚媚的撒娇声,软绵绵地钻进耳腔,亓官宴小腹一紧,强忍住压住人的想法。 他按住南知意不老实的手,嗓音暗哑,“乖,别闹。” 一只手被按住,她还有另外一只手,坏笑着伸进亓官宴领口。 紧实的肌肉富有弹性,在她的小爪子里饱受摧残。 “阿宴,你还有没有新意?铁链子小黑屋都过时了呢~” “你再说个别的嘛,我想听。” 亓官宴快顶不住了,紧紧按住南知意乱扭的腰肢,气息微重,“阿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南知意小手捏了捏,“快点说嘛~” “你这么想知道,听了别后悔。” 亓官宴反身压住她,单手把两只纤细的手腕,叩在她脑袋上面。 那一只手,自然学着她刚刚坏心眼折磨人的动作。 不轻不重地对付她,等听到羞人的轻哼声,他大发慈悲,咬住她娇软的耳珠。 “那些东西过时了照样好用,十个月后,给你用点好东西,有很多你想象不到新意,到时候,你哭着求我,我也不放过你。” 他的手指在某处点了点,南知意瞬间耳垂充血,从脑袋红到脚底。 “你、你臭不要脸!” 亓官宴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挑眉道:“要脸的人一辈子娶不到老婆,阿知全身上下只有嘴硬,而且还心口不一,老公知道你喜欢什么好东西的。” “你!”南知意羞恼,用力把枕头扔亓官宴身上,“那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这张嘴!” 亓官宴抱着枕头屈腰,眼睛深情缱绻地盯着南知意。 他的视线一点点压过去,极具侵略意味。 “阿知,”亓官宴的声音低磁性感,不动手,足以撩拨人心,“闭上眼睛,让我亲一下,阿知……” 这样勾引人的男狐狸精主动凑过来,南知意毫无抵抗力。 好像被蛊惑了般,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主动抬起下巴,等着他的吻落下。 他清冽的呼吸越来越近,南知意的唇下意识凑过去,在唇齿相碰前一秒,亓官宴伸出一根手指,挡住她的唇。 “现在,阿知喜欢我的嘴巴了吗?”亓官宴挑起小巧的下巴,眼神揶揄。 南知意这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气的重重拍开他的手,拉过来被子蒙住脑袋,背过身生闷气。 亓官宴逗了她一下,想去冲冷水澡的欲望消散不少,跟着钻进被子里,从后面抱住娇小的身体。 “别生气,对宝宝不好。” 南知意:“宝宝的妈妈现在不好,很生气!” “宝宝的爸爸亲一下就不生气了。” “唔,让开,讨厌死了你!” “这样亲还讨厌吗……这里讨厌的话,这里呢……” …… 跟踪一事解决,南知意再去学校,心里轻松很多。 丹尼尔没课时,时常去看她,一来二去,他也跟南知意的同学熟悉了,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个发小的关系。 不过,丹尼尔长得奶,没有像谢恩那种吸引女生的魅力,倒没多少人对他两眼发光。 只是,宣桐到底惦记上谢恩了,经常向南知意侧面打听他的消息。 这天南知意上完美术课,宣桐特意过来找她,“阿知,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咱们一起去吧,我请你。” 南知意提着米色帆布包,跟她肩并肩下楼,“谢谢,改天我请你吧,我有点事,要早点回家。” “这样啊,”宣桐很失望。 她记得谢恩是南知意的表弟,她们俩是亲戚。 宣桐想了想,羞涩地小声说,“阿知,这个周末我可以去你家玩吗?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改天一起出去玩。” 她想着,兴许去南知意家里能遇上谢恩呢,到时候她一定要他的联系方式。 南知意站定,神色自然笑着,“我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住,地方小,如果你不介意,随时可以来。” 这话,好像有意拉开距离。 其实南知意没多想,她最近没回过南四海那,西洲庄园有点远,南巷的宅子她也没去过,她暂时的‘家’,可不就是小公寓。 宣桐脸上发烫,感觉像是南知意她发现小心思,间接拒绝,心中又不甘心就此错过她喜欢的人。 手指紧张地攥着袖子,鼓起勇气看向南知意含笑的眼睛。 “阿知,我喜欢你表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我想努力争取一下。” 宣桐的直白令南知意露出微讶的表情,沉思片刻,说道:“我直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似乎有点不太好,我问一下他吧。” 她一向不喜掺和别人的私事,何况是谢恩的感情事,如果私自把他手机号给人,她担心宣桐这边一头热,不管不顾地追谢恩。 索性,问一下谢恩比较稳妥,他的事,让他自己拿决定给不给联系方式。 “真的!”宣桐惊喜,“阿知,谢谢你!” 南知意提醒她,“如果他不肯,我不会多说他什么的。” 宣桐表示没有关系,不管谢恩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 目送南知意下楼,宣桐高兴地转身,不料,一帮女生挡住她的去路。 画着浓妆身材火辣的女生高傲地抱着手臂,“宣桐,我让你帮忙打听南知意的表弟,你自己却背着我找南知意要他的联系方式,这样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另外一个女生附和,“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你怎么背着我们来阴的。” 身材火辣的女生再度开口:“你别忘了,你家的生意全靠我爸爸照顾,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公平竞争,你下午跟南知意约好,我们一起去她那里玩,我来要她表弟的联系方式。” 宣桐低着头,她家里做茶叶生意,大部分订单来自宋紫的爸爸,家里人再三叮嘱她,在学校要好好跟宋紫相处,不要得罪她。 面对宋紫一再咄咄逼人,宣桐倒退一步,咬牙,“好,我答应你。” …… 南知意下午没课,回公寓后整理了一下房间,便开始画新画稿。 她之前给零食公司设计的饼干盒包装图案,公司那边很满意,打算让她再设计几个奶糖袋的包装,要求依旧是兔子形象。 他们计划按照南知意的创意,把新研发的零食,做出具有标识性的一个大系列产品。 南知意理清思路,刚拿起笔,手机铃声响起,她按下接听键,亓官宴低沉的嗓音传过来。 “宝宝们有乖乖想爸爸了吗?” 第186章 我不喜欢这种人,没义务帮你应付她们 南知意撂下笔,拆开一袋苏打小饼干吃。 “宝宝的妈妈有点想他们的爸爸了。” 往会议室走的亓官宴脚步顿住,眼底露出一抹笑意,“阿知什么时候会说想我的话了,难道是故意嘴甜,想讨好我办什么事?” 被亓官宴一下子揭露她的意图,南知意也不藏着掖着了,“阿宴,我吃燕窝吃腻了,想吃烤串,你下班后咱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亓官宴皱眉,“那些东西不健康,你不是最近一直不吃肉吗?” “我就是突然想吃了,好不好嘛?” “不行,吃别的,”亓官宴不同意。 会议室里的人都到齐了,都在等着亓官宴进来。 大家见他站在门外,打着电话时拧紧眉头,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让他们家大boss冷下来也没发火,反而耐心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又见亓官宴无奈地捏着眉峰,唇角高高上扬,浑身散发着愉快幸福的气息,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能让亓官宴这样又愁又开心的人,肯定是他家的小夫人。 明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耳朵贴门后面偷听,总裁的家事,可比工作有意思多了。 “叫老公也不行,我下班给你带酸梅鹅,”亓官宴铁了心不让她去大排档吃烧烤。 南知意为了一口吃的,再接再厉,“老公~求你啦,我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老公,我最亲爱的好老公~” 她的嗓音娇娇软软,亓官宴有点站不稳,这个小妖精,卧室里不喊他老公,非得在手机里折磨他。 被她弄得没办法,亓官宴松口,“我挑地方,你先换好衣服,我大概六点钟回去。” 他答应后,南知意兴冲冲挂断电话,亓官宴握着手机摇摇头,小没良心的,用完人就不管了。 亓官宴进会议室后,发现一屋子人都盯着他看,眼神怪怪的。 他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低头对着手机照了照,左边脸上干干净净的,右边脸上也没脏的啊? 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又爆出几声憋不住的笑声,连明尧都忍不住笑了。 亓官宴摸着脸,不明所以看向明尧。 明尧赶紧干咳一声压住笑意,找借口掩藏他们偷听的事,“大家很期待这次集团百年庆,计划了很多有意思的活动,想问一下您会不会带着小夫人出席。” 亓官宴顿了顿,“我下班回家后问一下她来不来。” 听到亓官宴宠溺的话,大家笑不出来了,他们大boss人帅多金,以前冷的生人勿近,没想到有老婆后这样娇宠。 遇事第一反应想的是问对方意见,而不是说‘会’或‘不会’,这让他们回家怎么做老公,怎么找男朋友! 亓官宴食指屈起,扣了扣桌子,会议室马上安静下来。 面对上百号人,他条理清晰,从容不迫安排工作。 “百年庆虽然是集团内部活动,但可以针对部分合作公司发放参与名额,趁机与他们签订一下季度合作活动……” “还有,联系德萨那边,让他们尽快把新公司运营起来,年底我要看到盈利……” 亓官宴工作时,身上散发着难以直视的威慑感,在场的高层埋头记录,生怕落下他说的一个字。 …… 南知意在小公寓里,换上一件米黄色软软糯糯的长裙,小v领的设计大方优雅,宽松的大裙摆舒适度刚刚好。 换好衣服,她看了一下时间,还没四点钟,亓官宴今天加班到六点,开车回来,恐怕得六点二十左右了。 好在她不饿,喝了一杯温水后,接着去画稿子。 才刚刚抬笔,宣桐打过来电话,“阿知,你在公寓吗?” 南知意听着宣桐支支吾吾的,好像是有事一样,“在公寓。” “那我……能现在过去找你吗?” 南知意犹豫道:“我六点钟要出去——” “不会耽误你太久,我朋友跟着我一起来,只坐一会儿就走,”宣桐连忙接话。 南知意在学校这段时间,唯一能一起吃饭聊天的同学,只有宣桐。 之前为了感谢宣桐帮忙,南知意曾请她吃饭,宣桐点菜时点的菜品价格中规中矩,南知意更觉得这同学品性好。 既然宣桐这样说了,南知意答应下来,跟她说了地址。 只是,她没想到,宣桐口中的朋友,形象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每一个女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深秋的低温里,齐刷刷穿着超短裙小吊带,外头披着毛茸茸的小貂袄。 宋紫塞南知意怀里一个巴掌大的礼品袋,自来熟地挽住她手臂进房间,“姐姐,这是我送你的口红,咱们都是一个系的,一直没时间约你聊天,今天可算能找你说说话了。” 那两个女生看见桌子上摆的水果零食,不打招呼,先吃上了。 一边吃一边说,“姐姐的零食比超市里卖的好吃,等下咱们出去吃饭吧,宋紫说她家餐厅的牛排可好吃了,要请咱们一起去呢。” 这一帮人的举动莫名其妙,没点做客人的自觉性,更过分的是,这两个女生剥了橘子皮的手带着脏兮兮的果汁,随便翻看她放在桌上的稿子,搞的乱七八糟的。 南知意被她们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想吐,挣脱开宋紫的手腕,正要发作,就见宣桐渴求地看着她,双手合十。 南知意到底没忍住,冷着脸,捂着嘴到卫生间吐了一通。 宣桐着急地跟过去,见南知意打开卫生间的门,连忙拉住她的手,挤进去。 “阿知,我知道她们很没礼貌,你帮我应付一下她们,随便说几句话就可以,拜托拜托。” 宋紫逼着宣桐带她们来见南知意,宣桐左右为难,但想到家里的生意,还是屈服了。 她想的简单,谢恩来不来南知意的公寓都是没影的事,反正她把她们带来了,要不要得到谢恩的联系方式,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以后,她们也对自己挑不出什么刺。 吐过之后,胃里难受,喉咙十分不适,南知意捏了捏嗓子缓解。 “我同意你带朋友来,是因为我把你当做朋友,以为你的朋友跟你一样,但我没想到她们这种样子,我不喜欢这种人,没义务帮你应付她们。” 宣桐没反应过来,似乎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南知意会说这样不讲情面的话。 “阿知,谢谢你把我当做朋友,可好朋友之间不是要互相帮助吗?” 宣桐怕南知意不配合,得罪了宋紫她就完了,只好放低姿态恳求。 “宋紫那帮人想要你表弟的手机号,她们合起伙威胁我,你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帮帮我敷衍她们一下好吗?” 她想,即便南知意不把谢恩的联系方式给宋紫,宋紫也不敢对南知意怎么样。 第187章 可能以后少不了矛盾 南知意盯着宣桐的眼睛,此刻的宣桐给她的感觉既熟又陌生,她这是用‘好朋友’三个字pua她吗? 之前的相处,宣桐随和有礼,即便打听亓官宴和谢恩的事情,也只是适可而止,不会缠着她过多询问。 宣桐是心理系的,清楚知道人与人相处的界限。 南知意到底小看人性了,不管是谁,但凡牵扯进自身利益,哪怕是件芝麻粒小的影响,他们都会先把自身放在第一位,完全枉顾别人的感受。 她受到宋紫的威胁,就有理由拉她入水么。 看着宣桐躲闪的眼神,南知意冷笑一声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结果,客厅里的三个人差点气死她。 扔了一地果皮零食袋,一个女生正贼头贼脑的打开她卧室房门偷看,宋紫和另外一个女生拿着她原本放在茶几上播放动漫的手机翻看。 南知意夺过来自己的手机,一字一顿,“滚、出、去!” 握着手机的女生一惊,心虚地不敢动,宋紫让她拿南知意的手机找谢恩联系方式,才开始翻就被当事人逮住了,太丢人了。 宋紫跟没事人一样,亲亲热热上前,“姐姐,你别误会,她是看着你的手机太漂亮了,想看看什么牌子的。” 宣桐的脸挂不住,轻轻扯了扯南知意的衣袖,“阿知,你别跟她们计较。” 客厅门铃响了两下,南知意怒火中烧打开门,没有看来人是谁,直接扭头赶屋里的人。 “再不滚出去,我就通知保安亲自过来请你们了。” “小表嫂,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谁惹到你了?” 谢恩提着老太太给南知意熬得花胶,说话间,视线往屋里看去。 这一看,差点辣到他眼睛,一个个的,打扮的跟只插了孔雀毛的彩鸡,其中一个女生撩着大波浪长发迎面走来。 宋紫挺了挺胸,面对谢恩,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呀,好巧,你是过来找你表姐吗?” “喂,保安吗?我这里闯进来几个不认识的人,麻烦您上来一趟,”南知意直犯恶心,直接给保安打电话。 宋紫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委屈地往谢恩那边蹭,“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是你同意让我们上来的呀~” “我同意人进来,没同意恶虫进来,如果我发现你们对我手机动了手脚,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赶紧滚!” 南知意第一次碰见这么恶心的人! 见南知意真的发怒了,谢恩不问缘由,直接轰人,“没听到吗?耳朵聋了还是没长腿,等着老子踹你们啊!滚蛋!” “南知意,我记住你了!”宋紫不怪罪谢恩,张口对南知意放狠话,一跺脚,领着两个女生气冲冲地走了。 宣桐忐忑上前,“阿知,宋紫她们平常对同学更过分,仗着她爸爸赞助学校,同学们都不敢反抗。” 宋紫骄纵蛮横,家境普通的同学被她抢座位,插队,都是时常有的事。 不过,都顾忌她爸爸和校长关系好,敢怒不敢言,尽量躲着她走。 南知意不怒反笑,“跟我有关系吗?正好,我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表弟来了,你有事直接跟他说,慢走不送!” 南知意说完话,不再理会杵在门口的俩人,进客厅里打开窗户,联系小时工过来打扫卫生。 她没给人收拾烂摊子的雅兴。 黄昏的小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冷飕飕的,宣桐冻得鼻头发红,泪汪汪地看向谢恩。 她正要开口,谢恩蹙了蹙眉,往后挪开一步,方便宣桐出去。 他重复了一下南知意的话:“慢走不送。” 谢恩脸上毫无表情,眼里没有一丝动容的情绪,宣桐看着这样冷漠的他,再也憋不住眼泪,哭着离开。 暗中保护南知意的人,赶紧将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亓官宴,他们住对面,亓官宴再三禁止他们出现在南知意面前。 所以他们看见南知意发怒赶人,只能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万万不敢直接冲出去。 亓官宴推开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公寓,一踏进客厅就感到了堪比外头的冷风,和浓烈的消毒水味。 客厅窗户大开,谢恩蔫头巴脑坐在沙发上,亓官宴想也没想,直接进推开紧闭的卧房门。 昏暗的房间里,女孩不住吸鼻子的声音格外明显,听着可怜极了。 “你哭了吗?” 亓官宴的声音带着浓浓关心,身子缓缓蹲下,伸出手,轻轻拍着被子里的人。 南知意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眸底含着一丝病态的水汽,“我有那么容易哭吗?是谢恩把你喊回来的吗?” “嗯,”谢恩确实打来过电话,亓官宴顺势点头。 他打开床头灯,手指摩挲着南知意的脸颊,温温软软,确实没哭。 南知意随手抽了一张抽纸,坐起来,猛擤鼻涕,她可能冻感冒了。 自作孽不可活,她干嘛想不开把客厅窗户打开,还穿着裙子亲自指挥两个小时工里里外外打扫消毒,这不找罪受么! 亓官宴抵了抵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怎么回事,跟同学闹矛盾了吗?” “没矛盾,以后可能少不了矛盾,”南知意自嘲,宋紫走之前放的狠话,她听得很清楚。 南知意圈住亓官宴的脖子,娇气道:“我想洗澡,你闻闻,我身上都是她们的香水味,你表弟在这里,我没好意思去卫生间洗澡。” 一室一厅的公寓,卫生间连着客厅。 想去卫生间,得从卧室出来,经过客厅进去。 亓官宴不在家,谢恩单独在客厅,南知意没那么心大地去卫生间洗澡。 说着话,谢恩敲了敲门,“表哥,小表嫂,书研打电话说舅妈买了雪花和牛,在家做烤肉和火锅,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去吃。” 亓官宴看向南知意,等她点头后,他才开口,“回去。”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你们俩赶紧过去,”谢恩隔着门说。 亓官宴站起来,拿了一件白色大衣包住南知意,“回祖母家洗澡,客厅里冷,洗完澡再发烧就不好了。” 南知意乖顺地被他抱起来,安心坐在强而有力的臂弯里,白生生地小脸蛋幸福地往男人脖颈里拱了拱。 第188章 要这种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用! 亓官宴单手抱着她,一只手锁门,腾出手后,牢牢护着细软的腰肢下楼。 车上有孕妇,亓官宴车速保持平稳,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他用了五十分钟抵达亓官家老宅。 亓官宴牵着南知意的手进去,温声道:“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吃完饭洗澡,”南知意眼睛发光,她终于可以吃上烤肉了。 烤肉时多少有油烟熏衣服上,等她吃完,再去洗澡换衣服,一举两得。 俩人到客厅里时,已经闻到餐厅里传来的味道。 亓书研的妈妈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招呼人,“快过来吃饭,我们还没开动,就等着你们俩了。” “舅妈。” “舅妈。” 南知意和亓官宴打招呼。 来到餐厅,亓官宴给南知意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才落座。 看着亓官宴给南知意脱外套,拿筷子倒果汁,一大家人忍不住笑出声。 老太太乐的看见俩人恩恩爱爱,舅妈打趣亓官宴,“小宴结婚后知道疼人了。” “不,表哥成为阿知男朋友那一天就开始疼人了,”亓书研补充。 老爷子和亓官夏有饭局不在家,亓官秋离婚后精神焕发,但对上南知意,她怕自己开口再说错话被亓官宴怪罪,索性低头煮火锅,不说就不出错,她的好日子照样过。 火锅在几个长辈那边,她们吃不了年轻人爱吃的烤肉,烤盘‘滋啦滋啦’冒出阵阵油脂香气,亓书研南知意几个人吃的香。 亓官宴给南知意夹了一大片煎透的厚切牛肉片,两面烤的金黄,撒着少许海盐和黑胡椒,闻着就有食欲。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南知意把肉塞进嘴巴里,抽空给亓官宴夹了一小块煎牛排,他爱吃这些血丝糊拉的东西,南知意一直不理解。 什么七成熟,不熟就是不熟,愣生生给人熟度分出个三分、五分、七分等级。 她吃不惯,也没让亓官宴改饮食习惯,他喜欢就好。 吃着正香,谢恩冷不丁抬头,“小表嫂,你真没生我的气吧?” 天大地大,孕妇的情绪最大,一家人本来就很照顾南知意,何况她怀着孩子。 听谢恩这么一说,都停下筷子看他,他不说出个令大家满意的前因后果,非得打他一顿。 南知意愣了一下,“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你没做什么啊。” “那就好那就好,”谢恩长出一口气。 但凡南知意在他面前情绪哪里异常,他条件反射以为是自己的错,生怕亓官宴找他算账。 跟南知意确认过后,谢恩总算放下心,开始敞开肚子大吃烤肉。 “我老太太听迷糊了,小知,是不是小恩又气你了?”老太太坐在长桌主位,关心地问南知意。 “没有,”南知意咽下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说话,“是之前我摔倒那件事,阿宴不放心我回学校,让谢恩陪着我去了一次,我们系好几个女生对他有好感,今天一起来公寓找我要他联系方式。” “后来呢?”亓书研的好奇心勾上来了。 南知意从头开始讲,宣桐找她要谢恩的联系方式,后来打电话说去她那里玩,再到宣桐说受到宋紫威胁的事,让她出面敷衍宋紫。 以及她发现宋紫几人翻她手机的事情,生气之下赶走她们。 “什么!”谢恩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恶心,“靠,她们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鬼样就敢惦记我,这个宣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表嫂,你做的对,以后去学校了,不用理她们。” 老太太她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亓官秋警告谢恩,“你以后少给我出去招人眼,我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你,你敢给我领回家里一个那种女生,我先打断你的腿。” 谢恩不耐烦,“白给我也不要,你要真害怕我在外边随便谈恋爱,就赶紧给我找个现成的女朋友,年龄长相我没要求,我只要她特别有钱。” 亓官秋被他气的双眼喷火,“我给你找个五十的你敢要吗!” “要,怎么不要,年龄大会疼人,我伺候她老,她给我遗产,多划算。” 南知意努力憋笑,相比之下,亓书研笑的放肆多了,毫无形象地倚着椅子,笑的眼泪掉出来,完全不管亓官秋黑沉沉的脸。 亓官宴紧皱眉头,“你下午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叫宣桐的?” “嗯,”南知意黯然垂眸,“我以为自己会交一个朋友的,可她好像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谢恩,她把宋紫带到公寓里时,我才意识到她没把我当做朋友。” “她不值得阿知为她伤心,”亓官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饭吃的差不多了,南知意没再伸筷子,她胃口一直差,今天能吃下肉属实不易。 佣人泡了一壶果茶,上了几样甜品,一家人到客厅里围着茶几闲坐聊天。 亓书研闲的煽风点火,带头批判谢恩,成功让亓官秋再度发怒,打的谢恩嗷嗷惨叫。 佣人端上来现烤的蛋糕,表面呈诱人的焦糖色,亓书研先切了一块,放在小碟子里递给南知意。 南知意清楚闻到一股酸味儿,连忙摆手,“我吃不了这个。” “你尝尝嘛,这个芝士乳酪蛋糕闻着一般,吃着香,就跟咱们一起读书那会儿时,你说什么也不肯吃臭豆腐,后来还不是尝了一口后,天天买来吃。” 亓书研拿小叉子,直接叉了一口,送到南知意嘴边。 乳酪的咸酸味道瞬间达到南知意所不能容忍的高度,一把推开亓书研,使劲捂住嘴巴,跑到卫生间。 娇弱的身体伏在洗手台,两只手撑着身体,随着胃里不适的气息上涌,喉咙里反酸过后,南知意吐得昏天黑地。 她想打开水龙头清理一下,男人的手已经先一步拧开开关,拍着她的后背,企图让她好受一点。 南知意漱了漱口,无力地挂亓官宴身上,“怀孕好难受,呜呜,我今天吐了两次,不想怀孕了。” “好,不怀了,”亓官宴真动了带人去医院的念头。 两个小兔崽子待在他家阿知肚子里,把人折腾的吃不下饭,用不了生病的药,要这种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用! 第189章 不吃饭会饿坏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南知意眼泪全蹭亓官宴衬衣袖子上,难受地抱住他的腰,埋头靠在他怀里,不想动,也没力气动。 “阿知,你没事吧?”亓书研跟来,担心地站在卫生间门口。 被妈妈呵斥了一通,她意识到错误了。 孕妇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有些敏感的孕妇,吃什么吐什么,闻不了一丝异味。 她不该勉强阿知吃芝士乳酪蛋糕,害她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 “没事,”南知意露出一个笑意,安慰她,“我都吐习惯了,祖母说孕妇都这样,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了。” 亓书研放下心,“你刚刚冲进卫生间的样子吓死我了,还好没事,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去。” “现在不饿,放心,等我饿了,半夜也要把你揪起来,”南知意开玩笑地说。 亓官宴赶走亓书研,竖抱着人回二楼卧室。 南知意病恹恹缩在被窝里,脸上不见一点血色。 心疼地摸着她的肚子,亓官宴下定决心,“阿知,我们去医院吧,不要孩子,我早就做好一辈子没孩子的心理准备了,我也不忍心看到你因为怀孕这么难受。” “你说什么?”南知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亓官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南知意恼了。 气的撑着身体,在床上跪站起来。 “亓官宴,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难受了两个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不想要孩子那就离婚,我自己养得起孩子!” 本来,肚子没那么疼,南知意发火之后,疼的直不起腰,一下子瘫下去,身子缩成一团。 亓官宴赶紧搂住人,一下,一下轻缓地揉着她的肚子,“我不是不要孩子,我是心疼你,阿知,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我的性命。” 肚子上轻揉的力道刚刚好,南知意闭口不吭,有人伺候,不享受是傻子。 怀里的人娇娇软软,亓官宴不敢用力,说话都没大声。 “我以后不说这些话了,我错了,我给你写检讨,深刻反思自己不当言论,做出改变计划。” “多少字,”南知意板着脸。 亓官宴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千?” “不行,没诚意。” “五千?” “不行,我肚子疼。” 亓官宴眼一闭,豁出去了,“两万字!” 大不了熬两个通宵,只要她不生气,怎么样都行。 话落,南知意脸上瞬间阴转晴。 端着架子坐起来,抱着手臂,跟不情不愿开口似的:“我还要学习,没时间看你的长篇大论,罚你写两千字好了,你就写以后怎么对宝宝。” 亓官宴犯难,他知道怎么对大宝宝,可这小宝宝该怎么对待? 他紧蹙眉峰,左思右想,突地灵感乍现,公司里养着那么多助理,让他们写去。 他宝贵的时间,得用在哄大宝宝身上。 给南知意揉了一会儿肚子,亓官宴看着她逐渐平缓的呼吸,轻轻从被窝里退出,掖了掖被角,出了卧房。 其他人都散了,老太太还在客厅里。 见亓官宴下楼,她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小宴,小知好点没有?” 亓官宴站着,“没有,她有点感冒睡着了;祖母,阿知怀孕后一直吐得厉害,您知不知道怎么给她缓解一下?” 闻言,老太太神色动容,眼神落在某一处,看得怔怔出神,像在怀念很遥远的事情。 顿了片刻,重重叹了一声气。 “女人怀孕都遭罪,以前你妈妈刚怀你的时候还在家里住,每天吃不下饭,吐得我都心疼,短短一个月瘦了十斤。” “她身子亏了,一直没养好,后来生你的时候又大出血,要不然也不会去德萨后一病不起……” 老太太的眼泪流出来,她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最后病故离去就难受,这心口里,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 亓官宴沉默地坐下来,顺着老太太的后背。 “不说这些了,”老太太擦了擦眼泪,看着懂事的亓官宴很欣慰地说,“你舅妈给小知熬了银雪耳蜜柑汤,你去厨房盛出来,给小知端上去。” “嗯。” 因为老太太的一番话,亓官宴脚步愈发沉重,他的阿知怀着孩子如此遭罪,他以后一定不能再惹她生气。 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出来,他去结扎都行。 亓官宴端着汤回卧室时,南知意还在睡,双眸安静地闭着,绸缎般的长发自然散落,盖住了她一侧白皙的脸颊。 他轻手剥开她的发丝,屈膝斜坐床侧,一只手稳稳端着汤碗,一只手把人搂紧怀里,用被子裹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阿知,吃完饭再睡。” 南知意半坐倚在他怀里,迷蒙着一双眼睛,“我困。” 她迷糊地侧了一下身子,习惯性地搂住男人的腰,闭上眼睛继续睡。 亓官宴不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一抹浅浅的微笑在嘴角蔓延开。 他拿走小勺子,将碗抵到南知意嘴边,“张开嘴巴,我喂你,不吃饭会饿坏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这句话明显有用,她纤长的睫毛颤动一下,乖乖张开嘴巴配合。 …… 第二天,南知意还有点感冒,亓官宴本来不想让她去学校的,但学校为美术系请来一位来自巴塞的艺术大师,南知意不想错过十分难得的一节课。 无奈,亓官宴只得随她去。 画室里,银发碧眼的老艺术家全程英文授课,由色彩讲到构图,从而延伸进课题。 南知意全神贯注,一丝不敢松懈。 她怕自己遇到听不懂的词汇,提前打开了手机录像,全程记录,回去后还能再看一遍。 这一节课南知意收获很大,对艺术有了新的认知。 课后,她跟丹尼尔一起去食堂,没料到,宣桐找上她。 宣桐眼睛红红的,“阿知,对不起,我想向你道个歉,我没想到宋紫她们会翻你手机。” 南知意坐在靠窗的位置,神色淡淡,“你还有其他事吗?” 宣桐看着冷漠的南知意,心里很羡慕,南知意有谢恩、丹尼尔每天轮流陪,还有henry教授关心。 真幸福啊。 可她呢?被宋紫处处刁难,要她过来找南知意,逼她说自取其辱的话,有谁能关心一下她呢? 第190章 我们是不是该办一场婚礼了 宣桐一时说不出话,看着南知意放在凳子上的普通帆布包,眼神晦暗,攥着的指甲镶进手心。 大家都以为南知意穿的不是奢侈品,最多是亲戚谢恩家有钱。 可她那天在公寓里看到了,南知意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钻石包都要几十万,而且还是亓官集团限量发售的,别人想买都买不到。 她处处对自己藏着掖着,从不主动说她里怎样,明明把谢恩的手机号告诉自己只是举手之劳,她不仅不肯说,还忍心看自己被宋紫威胁。 大概宋紫说的对,南知意根本没把她当做过朋友! 宣桐羡慕的眼神逐渐变得嫉妒扭曲,直言不讳地将宋紫散播在学校论坛里的难听话,说给南知意听,脸上装的比谁都无辜。 “阿知,我来是想告诉你,宋紫她们在论坛里散播了很多关于你的谣言。” “她们拍了你公寓里的照片,还有……你卧室里男人的衣服鞋子,大家说……” “说什么?”丹尼尔盯着宣桐。 宣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了你们别生气,大家说阿知休学一年可能是被男人包养了,可能谢恩也不是她表弟,而是她的新欢,所以她才不舍得直接将谢恩的联系方式给宋紫她们。” “啪!” “啪——” 前后两道巴掌下去,震得喧闹的食堂一下子死寂,几百双眼睛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 宣桐震惊地捂住脸,两边脸皮火辣辣的疼,耳朵里轰鸣不止,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南知意和丹尼尔的巴掌下失聪了。 南知意慢慢旋开大容量饮水杯的盖子,风轻云淡站起来,缓缓抬手,举起水杯,不慌不忙对准宣桐的头顶倒下去。 黄澄澄的橙汁争先恐后涌出,冲刷过宣桐的脸,染黄了她新买的白色仙女裙。 “宣桐,是大家这样说的呢,还是你心里这样想的呢?” 南知意脸上分明是笑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却带寒霜,阿宴给她做的橙汁全浪费了,真讨厌啊。 “阿知,她到你面前说这样的话,没安好心,”丹尼尔站到南知意身边,“她自己带的人进你公寓私自拍照片传播,这会儿假惺惺装好人跑过来说,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所有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宣桐双眼愤恨,握紧了拳头,她被迫按照宋紫说的给够南知意难堪,南知意真的不看往日情面给她留一丝余地啊…… 宋紫很满意宣桐的听话,看够热闹,带着几个跟班,从人群里走出来,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她摸了摸宣桐的脸,怪罪南知意,“咱们都是一个系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仗着有人撑腰,就可以随便打同学了吗?” 南知意似笑非笑,“这么说,你私自翻我的手机,擅自打开我的卧室拍照,也是仗着有人撑腰,胡作非为吗?” 宋紫一噎,“我是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才来学校几天,就出了那么多事,大章被学校记过,佳佳被退学,你敢说你后面没人撑腰?” “有,就是你爹我,”丹尼尔直接一拳干过去,打的宋紫门牙都掉了。 丹尼尔不愧是南知意眼中的奶萌猛男,他活动了一下两只手腕,接着……打电话摇人。 不出两分钟,一帮戴着拳击手套的女生冲进食堂,第一件事,先拿着喇叭对食堂里的人喊。 “大家别怕,刚刚只是一个热身小节目。为了庆祝宋紫、宣桐几个同学加入我们拳击社一周年,今天!我们借食堂的场地给大家现场比赛一场,大家为她们几人鼓掌!” 喊话的女生站在凳子上,带头鼓掌,然后不明所以的同学在拳击社十几个女生的引领下,齐齐鼓掌叫好。 丹尼尔笑嘻嘻地掩唇对南知意道:“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 南知意不明所以,眼见一帮女生表面亲切,实则强制地给宋紫宣桐几人套上拳击社的衣服,带上拳击手套,连拉带拽把几人弄到一起。 一个穿着背心,满胳膊肌肉的女生客气向宋紫几人客气道:“小师妹们,你在我们拳击社学习一年了,今天师姐我就验收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来吧,你们一起的。” 宋紫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连着两拳过来,直接痛的晕死过去,紧接着宣桐的骨头“咔嚓”一声,吓得她两眼一翻,人事不醒。 其他几个女生没好到哪去,出拳的女生专门打她们的腿,想跑也跑不了,一个个护着身体,还要听出拳的女生批评她们学拳时偷奸耍滑不用功,又疼又气根本说不出话辩解。 丹尼尔全给录下来发到学校论坛,配上醒目的标题:校拳击社内部大比拼之后辈师妹有点弱! 发完论坛,丹尼尔对着拳击社一个女生说,“表姐,谢了啊,你切磋完带大家去国贸吃饭,挂我账上,随便点。” 女生嘚瑟点头,“客气。” 从食堂出来,南知意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福根儿,你厉害啊!” “小意思,”丹尼尔跟着她漫步在校园,倒退着学拳击的动作虚空打拳,“我表姐是拳击社社长,由她出面光明正大教训这几个狗东西,让她们有苦说不出。” 拳击社社长都说宋紫她们加入拳击社了,今天只是内部成员切磋,学校里的人谁敢质疑。 当南知意傍晚告诉亓官宴这件事后,越说越惭愧。 她只会握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事全靠身边的人帮忙,尤其最近,三天两头不是遇到麻烦事,就是生病,麻烦完谢恩丹尼尔,亓官宴还得公司家里两头转照顾她。 她好没用。 亓官宴洗完澡,窝在沙发里,跟撸猫一样,顺着南知意的后背。 “阿知,你年龄还小,有些东西以后慢慢学。” “不过,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要总有那些妄自菲薄的想法。” 趴在亓官宴腿上,南知意被他撸得舒服地闭着眼睛。 “我哪里厉害?” 亓官宴挑眉一笑,“你里里外外都很厉害,让我在所有人中,一眼认定你。” 别人,谁都做不到。 “你是夸我,还是变相夸你自己呢,henry总裁?” 南知意转了一个身,仰面躺着,很无语地仰视亓官宴。 男人俊美的脸庞凑近,无限放大,南知意主动捧住他的脸,四目相视。 亓官宴幽幽道,“阿知,我们是不是该办一场婚礼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公,宝宝的爸爸?” 办了婚礼,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身份,谁也不敢再胡说什么包养、新欢之类的垃圾话。 第191章 胎儿健康评估报告出来了吗? 在南知意看来,举办一场繁复的婚礼,邀请亲朋好友庆贺,只是一个正式通知大家的仪式。 现在怀孕两个月,她算着预产期应该在下一年五月份,趁不显肚子的时候补办婚礼也好,省的远亲朋友不知道他们俩早已领证,还以为未婚先孕。 她对亓官宴点头,“我想办的简单一点,不要请太多人。” 像亓官宴家里,亲戚朋友多,商业合作伙伴更多,遍布各个国家。 如果知道他结婚,肯定都得飞过来祝贺,怕是三四家七星级的酒店都不够住。 而且她不喜欢热闹,只通知亲属好友,过来见证一下就挺好的了。 亓官宴捏了捏她的脸,“在我这里就没有复杂的事,你只需要乖乖穿好婚纱出现在婚礼上,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舍得出钱,多繁复的婚礼,都会简单。 他心里早有打算,狭长的眸子散发着愉悦欢喜的气息,蓝色的瞳孔透出点点亮光,看上去像撒了月光的幽暗大海。 南知意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睛是蓝色,我们的宝宝会遗传吗?” 亓官宴低笑,“不一定。” 南知意有些失望,抠着亓官宴的衬衣扣子,多好看的眼睛啊,不能遗传多浪费啊。 也是,亓官宴的祖父瞳孔色正常,她没见过他父亲什么瞳色,指不定他蓝色的眼睛,是混血基因变异产生,可遇不可求。 看见她低落的样子,亓官宴往后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说,“阿知不要太贪心,宝宝没有爸爸好看很正常,你拥有我,上帝创造的世人已经开始嫉妒了,大方一点,给他们留点活路。” 南知意眯了眯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自恋了?” 亓官宴不置可否,转而说起她在学校的事,“你们学校论坛里的东西我让人删了,阿知,你去学校我并不反对,但这样的环境,你确定可以专注学习吗?” 连续出了跟踪与宋紫宣桐的事情后,南知意想过这个。 她休学一年,已经无法用现在的形象融入他们。 学校不单单是学习的地方,也是一个缩小的社会。 像佳佳,宋紫那种狭隘的人,前者容不了她突然的闯入,后者见不得她展露的‘不合群’性子,如果她无意中再得罪谁,只会耗费更多精力去应付。 即便离开学校,她也会有很多学习途径,不如换个思维做事,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边工作边学习,岂不两全其美。 “等天冷我就不去学校了,最多两个月,”南知意说。 亓官宴抱着她,声音和缓。 “阿知,系统的学习不一定能让你学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你自学心理学与法律,能通过选修课申请,足以代表你很优秀。” “像那些国际上知名的艺术家,从不会拘泥于自身所处环境,年龄、经历、永远影响不了他们的能力。” “但,现在学校里的人已经跟不上优秀的你,她们的愚蠢,只会拖累你的思维。” 南知意本来在为无法正常完成学业遗憾,经亓官宴这么一说,心头顿觉轻松,彻底打消掉遗憾的念头。 用力亲在他脸上,心情美滋滋地,“老公,你好会说话啊,我要骄傲了!” 亓官宴的手掌轻抚着她软乎乎的肚子,享受地接受她献上的吻。 在南知意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底掠过一抹晦暗,可能他本人亦察觉到自己眼里的变化,叩住怀里人的脑袋压进怀里,静静的抱着她,没有再说话。 后半夜,南知意睡得熟。 亓官宴蹑手蹑脚从狭窄的床上下来,他掖了掖被角,站在床前,一只手捏着后颈,活动了一下脖子。 这张公寓自带的床一米五宽,铺的床垫被单,全部是他让人从国外采购的。 即便取代了原先普通的半硬床垫,舒适度无可挑剔,但睡习惯大床的他,仍旧没适应这张小床。 他没吃过物质的苦,甚至没踏进过这种七八十平的小公寓,若不是为了陪南知意,他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 亓官宴轻轻拍了拍南知意,她呼吸浅浅,半截精致的小脸露在被子外面,乖乖巧巧的,没有一点被扰醒的反应。 看着她时,他眼里永远是化不开的浓稠爱意,偏执至极。 过了一会儿,他放轻脚步,走出这套小公寓,抬步往对门走去。 对门是个两居室,住着亓官宴几个手下,这会儿,值班的人在监控里见他过来,赶紧去开门迎他。 “亓爷。” “嗯,”亓官宴淡淡应了一声,随性坐沙发上,抬眸看他,“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在这盯着了,去南巷宅子里负责安保,一切听赛维安排。” “是,”下属喜极而泣,他们终于不用跟做贼似的跟在小夫人屁股后面打转了。 亓官宴有意回南巷大房子里住,特意把赛维顾姨重新请回来,都是南知意熟悉的人,她住起来,会更舒适。 他瞥见桌子上的烟,目光停留了一下,下属极有眼力见地双手送过去,等亓官宴噙在嘴里后,他护着烟,点上火。 而后,悄然退出,去门口守着。 亓官宴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缓缓吐出烟雾,一张俊颜半隐在缭绕烟雾里,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过了几瞬,他右手食指与无名指夹着烟身,抿着唇,拨通了一个国外的电话。 “乔纳博士,胎儿健康评估报告出来了吗?” 从他知道南知意怀孕后,躁郁症存在的几率遗传性一直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这种不确定性,很可怕,仿佛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令他日夜难安。 亓官宴询问对方时,脸上是再平淡不过的表情,可两指间夹瘪的烟身,暴露了他此刻压抑紧张的心情。 根据亓官宴送来的他与南知意的各种身体检查报告,乔纳博士严谨分析出结果。 “躁郁症不一定会遗传,但相比抑郁症、其他精神疾病来说,遗传度稍高。” “胎儿目前发育良好,暂时看不出其他问题,后期排畸检查一定要密切注意,随时把检查结果传给我。” 听出乔纳博士沉肃的语气,亓官宴瞳孔一沉,喉咙溢出干涩的字眼,“所以……有办法介入胎儿,制止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第192章 我改好了,对你不凶了 遗传关乎基因问题,任谁都束手无策。 何况,胚胎已经形成,正在发育成长中,根本 没办法介入。 遗传只是几率性,并不一定会发生,但是乔纳博士身为医学者,无法说保证的话,唯有将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如实告诉亓官宴。 “……,如果您确定要这两个孩子,我建议您可以从尊夫人那入手,胎儿对母亲的情绪变化最为敏感,您的夫人若孕期一直保持愉快的心情,会很大程度减少风险。” “我知道了,”亓官宴握紧手机。 乔纳博士的话,对他来说,可谓是救命稻草。 多日来,一直压在身上的大石头隐隐松动,他感觉,有了喘气的空间。 一夜过去,亓官宴再面对南知意时,笑容深了几分。 “阿知今天去学校还是在家画稿子?” 卫生间里,南知意刷着牙,洁白的泡沫溢出唇边,“不去学校,我去交画稿。” “我送你。” 亓官宴说着话,用梳子梳理着她长长的头发,动作轻缓,柔和。 “交画稿应该用不了多久,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后一起去公司,我让人联系了巴塞艺术学院,你可以坐我办公室,同步学习那边的课程。” “巴塞?!”南知意握着牙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对,”亓官宴眼里含着宠溺,“上次去你们学校讲课的马修教授就在这家学院工作,不仅他的课你可以随便听,整个学校的课你都可以看。” “呜呜,老公,我好感动,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南知意一下子蹦到亓官宴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双腿挂在他腰上,激动地亲了他的额头,又亲了眼睛。 想亲他的嘴巴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刷完牙,沾了他一脸泡沫。 她连忙用睡衣袖子给他擦着脸,“我太开心了,你刚刚洗完脸,还得再洗一遍。” 看着她这样高兴,亓官宴觉得捐给巴塞学院的几千万值了。 南知意今天的早饭用量都要比平常多一半,坐在副驾驶舒适的座位上,一路哼着欢快的歌,乐不思蜀地吃水果。 放在腿上的餐盒里,有亓官宴给她切的猕猴桃、草莓、山竹,还有多汁的车厘子。 亓官宴开着车,吃了一颗南知意投喂的草莓,表情不由得一皱,眯起眼睛。 “别吃了,酸。” 草莓是南知意买的,他洗水果时看着颜色好看,顺手拿了几颗,没想到,酸的他牙齿快倒了。 南知意怀疑地尝了一个,“不酸呀,你是不是嫌弃我在地摊上买的,所以不愿意吃?” 受到她的质问,亓官宴怔住,平稳地把车子停在目的地门口,不解地看向她。 南知意塞他嘴里一颗甜滋滋的车厘子,调侃他。 “你屈尊住进我的小公寓,第二天就趁我去学校换了沙发床垫,连卫生间里的马桶都没放过,虽然东西长得一模一样,可用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住公寓对你来说无疑是受苦,你只习惯吃空运进口新鲜食材,我爸送的普通蔬菜水果你基本不吃,那我在路边小三轮上买的草莓,你更不可能吃了。” 每次吃饭时,南知意都注意到他用的很少,时间久了,也就琢磨明白了。 按照他以前的饭量比较,肯定是不合口味呗。 亓官宴窘迫地摸了摸鼻子,“饮食习惯很难改,其实我跟你吃完饭,会在公司里再吃一次,在德萨也是这样。” 他倒没委屈自己。 南知意定定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原来他以前在她面前中餐吃的那么香,都是装的。 欺骗她这么久,太过分了! 南知意严肃道:“你的问题很严重!” “我改,以后有什么,我吃什么。”亓官宴眼神真诚,积极认错。 “不,我说的是你的思想严重错误,我们不一定要吃一样的东西,我吃中餐,你可以吃西餐,一个餐桌可以出现两个国家的食物,我们并不会影响到对方。” 话落,亓官宴愣住。 南知意抓住他的手臂,微微起身,仰头吻在他温热的唇角。 “这种小事上,不用迁就我,宝宝的爸爸。” 亓官宴怔怔摸着唇角,看着她下车,玲珑有致的身影走进写字楼进进出出的人流里,玻璃旋转门一晃,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移开,口中似轻轻呢喃。 “是你一直在迁就我,我很自私,很不堪……” …… 南知意是一个小时后从写字楼出来的。 她抱着两个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挡住了半截窈窕的身子。 亓官宴上前接过来,放进车子后座里。 南知意抱住亓官宴的手臂,欢喜溢于言表:“公司里说我设计的饼干包装很受小朋友喜欢,而且销量非常好,他们把我画的兔子做成玩偶,想卖周边,问我能不能全权授权给他们。” 精致的小脸满满成就感,开心地拉起他的手,身体像美丽的芭蕾舞者那样,在他手下转了一个圈圈。 亓官宴护在她身边,配合地问,“你答应了吗?” “当然答应呀,他们给版权费,答应我可以在官博上公布我的名字,这样,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多人主动找我约画稿,我会多赚更多钱!” 能在一家公司热卖的产品里出现自己的名字,南知意万分期待。 上车后,亓官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只毛茸茸的兔子,颜色一蓝一白。 蓝色的兔子有点炸毛的感觉,龇着两颗长长的门牙,凶凶的。 白色的兔子圆乎乎的脸颊粉粉嫩嫩,却有一双蓝色深幽的眼睛。 南知意拿到蓝色兔子,举到亓官宴眼前晃了晃,“它是你眼睛的颜色,你生起起气来就是这种浑身炸毛带刺的样子,对我特别凶,又没攻击力,你看它是不是很像你?” “我改好了,对你不凶了,”亓官宴重新启动车子,没否认以前教训她后,又不舍得真动手的行为。 他最近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南知意眯着笑眼,揪着两个软软的兔耳朵,宛若在蹂离过去的亓官宴。 车子进入国际商务中心大厦地下停车场,亓官宴拿着给她准备的吃食,先下车。 南知意不等他绕到副驾驶,自己开车门出来。 停车场有点凉意,她缩脖子前,亓官宴已经把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南知意幸福地冒泡泡,大手牵小手,并肩进电梯里。 亓官宴突然侧头,专注地凝视她,“阿知,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们的孩子脾气很糟糕,很坏,你还愿意要他们吗?” 第193章 看一看,金钱的浪漫迷人之处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 南知意低头想了一会儿,“你是怕孩子遗传你的坏脾气吗?” 准确来说,是遗传他的心理疾病。 亓官宴定住,眼眶骤然发红,爱怜地抚着她软软的脸颊。 “我的阿知,真的、很聪明。” 她早有猜到。 南知意抬头,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眼睑下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源源不断流下,湿了白色的衬衣。 她想用袖子给他擦干净,还未触到他的脸,却他握住手腕,放在心口的位置。 南知意双眉弯起,看起来笑的温婉。 “如果没办法给他们健康的身心,仍要坚持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那是我的罪过。” “目前谈论要不要他们的话题还早,我们可以等两个月再说。” 亓官宴心头发紧,抬手抱住她。 等孩子月份大一点,检查会精准些。 若结果不是满意的,她去医院,会疼的。 他第一次在心里祈祷,希望上帝偏爱他,他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坏事,与恶魔撒旦为伍,手段狠决。 如果真的有报应这一说,请尽数赐给他,让他来赎罪。 电梯停下,南知意胡乱蹭了一把亓官宴的脸,佯装嘲笑他: “这么大的人哭鼻子,你的员工会笑话你的!” 亓官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牵着她的手走出去,“笑话我的人,这个月没有奖金。” “啊?”南知意撇撇嘴,“那我刚刚偷笑你了,你还给我买包吗?” “看你表现。” 亓官宴恢复了笑容。 俩人的感情与日俱深,羡煞了办公室外一帮小助理,纷纷捂唇低笑,小声八卦俩人亲亲热热的样子。 目送俩人进屋,明尧让一个同事去泡咖啡。 同事问明尧,“明助理,夫人怀着孕,我给她准备什么喝的?” 明尧:“绿茶,有益于胎儿生长发育。” “不过,你泡了,夫人不一定有机会喝,亓总手里提着一堆吃的喝的,应该都是特意给夫人准备的。” 同事因为明尧说的前一句话露出惊讶表情。 不怪她吃惊,一个未婚的男人懂这些,挺难让人不感到意外。 明尧拿着手机,看着他刚刚发给亓官宴的‘如何照顾小宝宝’的检讨书,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得趁这个机会跟老板说涨工资的事? 小夫人怀孕,亓官宴让他写怎么护理小宝宝。 两千个字而已,他整整熬了三天写出,请教了数个孕婴专家,翻阅一大堆母婴书籍,勤勤恳恳写出堪比医学文献的婴儿护理方法。 结果,亓官宴一大早通知他,让他再润色一遍,最好加上认错的话。 那一刻,明尧恍然大悟,他家老板是惹老婆不开心,让他做苦力写检讨。 他明尧好歹是世界首屈一指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如今整天操心总裁家务事,这工资,亓官宴说什么都得给他涨! 本来该是同事端进去咖啡与茶,明尧刻意支走人,深吸一口气,挽了个大大的笑容端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南知意的手机发出声音,巴塞艺术学院的课程全程英文,偶尔夹杂晦涩难懂的单词,她拧眉用笔记下,神色专注。 明尧将绿茶放她面前茶几,然后把咖啡送办公桌上。 “亓总……”明尧吞吞吐吐,到嘴边的话,遇到亓官宴淡淡的眼神,愣生生转了一个大弯。 “亓总,集团百年庆夫人要来吗?策划部还在等您回话。” 总裁夫人来不来,关乎他们活动流程。 不来的话,按照老规矩庆祝;来的话,肯定要围绕总裁夫妻俩设计活动新环节,让她开开心心参与。 亓官宴摁了摁太阳穴,这两天忙的他都忘了问。 “阿知,”他抬眸看向南知意,“年底集团百年庆,你要陪我参加吗?” 南知意顿了顿,“听你的。” 年底没课,她会很闲,参加一个宴会,解解闷挺好。 亓官宴扭头对明尧说,“她去。” “好的,我通知策划部那边。” 明尧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逾矩报告财务部的事情。 “亓总,财务总监初步拟定了一份优秀员工涨薪名单,想趁年前空闲,让您过目一下。” “跟了我这么久,这种小事你来看就好,”亓官宴头也不抬,唇角微挑,“加上你的名字,多少工资你自己写。” 明尧呆滞片刻,愣愣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谢谢亓总,保证完成任务!” 明尧激动的不行,走出办公室时,感觉在梦里一样,涨工资太简单了吧,谁说亓总难搞的! 办公室的门被明尧轻声带上,南知意看了看,目光又移到亓官宴身上。 “你对员工很大方。” 亓官宴喝了一口咖啡。 “明尧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们俩一样,心事都写在脸上。” “能用钱让我身边的人开心,大方一点不过是举手之劳,亓官夫人,你说呢?” 手机里课程结束,南知意合上笔记本,若有所思点头。 “果然,只有没缺过钱的人,才能说出这样张扬的话。” 亓官宴不经意一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 “亓官夫人的余生只会更富有,牵住我的手,我们去看一看,金钱的浪漫迷人之处。” 南知意愣愣地把手放进他掌心。 不用看,她也知道金钱的魅力呀。 从办公室出来,亓官宴牵着她来到楼梯间,沿着台阶往上走。 脚下软软的,南知意低头看去,发现每一节台阶都铺着粉色的地毯。 随着他榻上最后一阶台阶,亓官宴推开门,中午温和的风迎面而来。 亓官宴捂住她的眼睛,引着她慢慢往前走。 南知意推测,亓官宴的办公室在顶层,那这里应该是天台,难不成他还能把钱一捆捆摆楼顶,堆成山让她看吗? 她耸了耸鼻子,闻到好闻的玫瑰花香,猜测着说:“你要给我送很多钱,而且把钱染成了玫瑰花的味道,确实挺浪漫迷人的,让我每次花钱都能想到你。” 亓官宴:“……我可以把银行卡染成玫瑰香。” 她的猜想可真是、别具一格。 空中隐隐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从声音推测,不止一架飞机。 南知意想看看飞机,亓官宴却把她的眼睛捂得更紧了些。 “别着急,等他们到齐了,你看多久都可以。” 第194章 重新求婚 耳际飞机轰鸣声越来越大。 亓官宴缓缓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准备好了吗,我的宝贝?” 南知意顾不上他暧昧的称呼,将一睁眼,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砸到身上、脑袋上。 她手掌护住视线望去,不由看呆了。 楼顶高空之上,悬停着四十八架直升机,源源不断的粉色花瓣从飞机上散落,这栋国际商务中心大厦所处的街区,完全被玫瑰花海包围。 这样震撼的场面,她只能形容说:天上下了一场花瓣雨,花香沐浴人间。 以她的视角看去,一眼穿不透这场雨,看不到花瓣雨幕的边际。 亓官宴扫去她肩膀上的花瓣,带着她走到护栏前,从后面定住她的脑袋,示意她别动。 下一瞬。 对面国际商务中心街醒目的tsx大屏亮起,投放出南知意的照片。 一张一张照片轮流播放,有日常生活照,有他们订婚的照片,也有参加party的合影。 她巧笑嫣兮,如瀑长发及腰,一颦一笑自带万种风情,惊艳他的时光。 最后,定格在她此微微仰头,眼睛一眨不眨,震惊地望着亓官宴的小模样。 这时,tsx大屏也变成现场实时转播。 这条繁华的商务街上,所有目击到大屏的人,完全被这种壕无人性的求婚方式嫉妒炸了! 过路的人接受玫瑰花瓣‘无情’的洗礼,商务楼里上班的人,都挤在窗户看到底是哪家总裁搞的张扬仪式。 亓官宴撩开她脸庞的碎发,掖在她耳后。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闪耀的钻戒,单膝跪下。 “阿知,我想向你重新求一次婚。” “以前,我做事很仓促,没有问过你的意见。” “后来我们经历很多事,有过波折,我想说,不管以后我们是四个人,还是两个人,我都会好好爱你、尊重你。” 他仰着头,始终虔诚地望着她逐渐湿润的眼睛。 他不由喉咙酸涩,吐出的声音却是郑重有力,深情地唤出她的名字。 “南知意,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让我用一辈子照顾你好吗?” 晶莹的泪花含在眸底,南知意看着他满目爱意,蓝色的瞳孔唯有她一人。 下一刻,她对他伸出右手,灿烂地笑容蔓延开来,巴掌大的脸过分明艳动人。 南知意冲他重重点头,眸子潋滟生辉。 “我愿意嫁给你,亓官宴” 她的笑妩媚夺目,漫天花瓣,纷纷扬扬中,亓官宴只看见了她一双灿烂的眸子。 亓官集团也在这条街,亓书研,谢恩,卓子御他们早被这求婚的排场惊到了。 全聚一起,跑到现场凑热闹。 楼顶被亓官宴的员工围的水泄不通,羡慕嫉妒完了,开始替他们大boss着急。 人家都同意了,他傻跪着干什么? 卓子御看不过去了,两只手呈喇叭状,对着亓官宴大喊: “阿宴,你想对小表嫂下跪,回家跪到什么时候都没人拦你,赶紧给小表嫂带上戒指,kiss、kiss、使劲kiss啊!” 他喊完,开始带头鼓掌打拍子,“kiss、kiss……” 有他带头搞氛围,大家都被带进去了。 “kiss、kiss、kiss……” 一堆人起哄,亓官宴难得耳根发红,握住南知意的手,郑重地戴上戒指。 站起来,问南知意,“阿知,可以在他们面前亲你吗?” 南知意的脸瞬间爆红,这种时候,其实可以不用问她的。 卓子御很无语,以前是谁见了老婆动不动道,恨不得天天滚被窝,这会儿给他装什么假正经。 有老婆的男人,真特么气人。 亓官宴不管卓子御死活,等到南知意含羞低头,他唇角高高上扬,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低头吻在软软的唇上。 她的唇很糯很香,颜色像红玫瑰花瓣,娇软可人。 他喉结下意识滚动,咽了一下口水,情不自禁吻的重了些,想尝尝有没有糖果的甜味,。 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南知意被他弄得有点招架不住。 脸颊绯红地推开他,脑袋埋进他西装外套里,“够了……” 不远处,明尧维持员工秩序,求婚仪式结束了,大家该搬砖搬砖,该做事做事。 争取跟他一样,成为老板的三好员工,早日升职加薪! 亓官宴求婚成功,亓书研和谢恩闹着让他请客。 亓官宴应下,“明天。” 谢恩疑惑地问:“今天不行吗?” 亓官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说明天就是明天,你可以选择明天不来。” 亓书研和卓子御拉走谢恩,同时捂住他的嘴。 亓书研,“求婚仪式完成,还有别的事没完成。” 卓子御,“他早超量完成了,书研,你别高估你表哥现在的本事,他早就硬气不起来了。” 谢恩:“唔唔……” 你们俩当我听不懂吗! 南知意脸上烫意只增不减,羞怯地对亓官宴说,“现在还早,不能胡来。” 亓官宴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带着她下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南巷那边收拾好了,咱们今天搬过去。” “可是——”南知意犹豫,住南巷离学校远,每天一个来回需要一个多小时,很不方便。 亓官宴打断她的话,“阿知,宝宝需要一个良好的发育环境,虽然他们还在妈妈肚子里,但是他们已经对外界有感知了,我给你准备好了新车子和司机,不用担心交通的事,如果第二天上课早,我们还住公寓。” 他看过她的课程表,早上的课很少,基本集中在中午前后,有司机开车,不会耽误她休息时间。 南知意瘪嘴,“我看不是宝宝需要良好的环境,是你需要。” 住了这么多天小公寓,已经是他屈尊降贵受苦了,他肯定早计划好搬家了。 走到楼梯拐角处,亓官宴把人抵在墙上,幽幽地揽住她的腰。 “你不想被人伺候吗?” 趁南知意骂他流氓前,他张口补充道:“你漂亮的裙子,收藏的包包,带钻石的鞋子,它们都想你了,趁宝宝在你肚子里长大之前,阿知不要冷落了它们。” 南知意娇气地哼了一声,好像勉为其难答应他。 “那好吧,看在它们的面子上,我搬回去好了。” 亓官宴唇畔漾着笑,牵起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走向电梯,摁下负一层停车场的按钮。 “带你提前下班,你需要回家亲手拆一份乔迁礼物。” 第195章 你再不老实,我难保不会对你做点什么 南巷。 这是一套江南古韵风为基调的宅子,占地约有大几千平,两层三进,景致错落,一步一景,处处体现着精致的豪气。 置身新中式装修的卧室内,如果不是亓官宴先带她钻被窝,南知意差点以为他要送什么价值千金的神秘大礼。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南知意躺在他的臂弯里,脑子有些转不动了。 亓官宴朝她看去,低笑出声,“我就是你最大的礼物,亲手脱了我的衣服,拆礼物的过程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又没干什么,南知意心想。 他美其名曰带她体验一下新床垫,硬拉着她脱他衣服,怎么都感觉上当了。 他揶揄,“还想回公寓吗?” 被子软软糯糯,床垫又宽又大,好像是不想回去。 南知意乖顺摇头,“既然你一直不喜欢我的公寓,为什么不在我学校附近租个大平层?” 亓官宴一时被她问住了,他当时怎么没想到! 为了掩饰尴尬,他拉来被子盖在俩人头上。 “那里很小,装不下我对你的爱。” 这借口,堪称完美。 被子里全是他身上散发的热度,南知意软软地‘唔’了一声,奋力警告他,“还没超过三个月!” “嗯,你亲亲我,我只抱抱不动。” 他抱得很紧,修长的四肢犹如八爪鱼纠缠着她。 南知意在被子里闷得小脸发红,瞪着他的腿,身子往上窜了窜,还没呼吸到新鲜空气,就给了他占便宜的可乘之机。 她的手推搡着男人的肩膀,羞耻地咬住唇,不敢睁眼。 南知意怕自己先顶不住,咬牙道,“你说不动的!” “我有动吗?”亓官宴很无辜,睁着一双单纯的蓝眸,仰望着她通红的脸颊。 在他要继续张口时,南知意连忙捂住他的嘴,身体往后退了退,开始翻旧账。 “之前在祖母那住时,我第二天心口疼,你是趁我睡着这样欺负我的吗?” 亓官宴拉走她的手,语气深幽,“不是,我怕弄醒你,捏了一下而已。” “一下!”南知意拔高声音。 他的一下是一晚上还差不多! 她说呢,当时怎么又涨又疼,害得她洗澡时都不敢碰,还以为身体出问题,差点去看医生。 过分,太过分! 计上心来,南知意眼睛一转,主动挤进亓官宴怀里,贴着他滚热的皮肤,饱满红润的唇凑向男人性感的喉结。 她勾人的招数纯属生搬硬凑,连亓官宴那些本事的皮毛都没学会。 只浅浅吻了一下,而后来到他菲薄的唇上。 男人紧闭双眼,使劲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手掌箍着她的腰,整个过程不曾乱碰她一下。 南知意嘴角翘起,诚心计划折腾他。 白嫩的指尖抚着他的脸庞,顺着他滚动的喉结,缓缓向下。 她本想她的吻跟着手走,没成想,亓官宴压制住她的手,欺身而来,粗喘着气反吻过去。 相比她那点微不足道的能耐,亓官宴的力气可大多了。 南知意以为接下来他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谁知他只是虚虚压着她,狠亲了几下,品尝了几口后,再没下一步举动。 亓官宴伏在她肩头,大口大口呼吸,舒缓着气,不上她的当。 “别想这样报仇,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再不老实,我难保不会对你做点什么。” 她吓得赶紧收回另一只要移向他下腹处的手,老老实实闭上眼睛,动也不敢动。 哼,这人坏透了,看她以后怎么报仇。 下次一定要折磨得他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 被亓官宴抱着,南知意很快睡着,醒来时刚好是饭点。 在暄软的大床上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吃着顾姨做的饭,胃口都好了很多。 顾姨上完最后一道汤,笑着对南知意说:“赛维管家为您准备了些胎教的音乐,还有些胎教资料,您吃完饭可以抽空看看。” “好,”南知意应下,若非顾姨和赛维提醒,她还没有给宝宝胎教的意识。 她咬了一口紫薯糯米球,咽下后,不解地问亓官宴,“你吃不惯中餐,为什么还要为难你自己陪我吃这些?” 亓官宴认真道:“这不是为难,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如果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会显得很疏远,那不是我想要的感觉,一家人不该那样。” 南知意怔住,这一瞬,被他的话,感动的想掉眼泪。 他的爱处处体现,不是说说而已。 餐桌上各种中式菜品、汤盅,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她却从没去迎合过他,即便她提议亓官宴可以按照他的口味来,可他一直努力融入她的舒适区,毫无怨言。 南知意泪汪汪地凝视亓官宴,“以后餐桌上中西餐搭配好吗?肚子里的宝宝也想吃。” 亓官宴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骗人都不会,被我感动哭的话,还不过来亲一下。” 好气氛都让他不正经的语气破坏了,南知意给他夹了两块西蓝花。 “吃饭吧你!” 饭后,俩人窝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看胎教的资料。 亓官宴稍显为难,要他对着两个没成形的胚胎聊天,岂不显得很傻? 南知意眼巴巴望着他,“我不知道说跟宝宝说什么,你年龄大,比我会说话,你先说。” “……”亓官宴脸色有点不好,差六岁而已,年龄什么时候变成伤他的武器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蹲沙发前,双手扶住她的腰。 看了一会儿,对着她平坦的肚子开口:“你们俩很会投胎,爸爸很有钱,妈妈很漂亮,只要你们俩乖乖的,我保证你们出生后会有玩不完的玩具,吃不完的零食,否则,我的钱全捐了,你们俩一分钱得不到。” 南知意怀疑地说,“这样说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平时就是这样鞭策员工的,给他们一定的肯定,再放点甜头,规矩该说得说,不能让他们得意忘形;但凡喘气的,都得修理着才能长得更好。” 南知意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他管理公司有度,底下员工安分守己。 像明尧、san、赛维他们忠心耿耿跟着他多年,工作努力认真,年薪羡煞旁人,充分说明了他鞭策手段高明。 “老公,要不你再说几句?”她崇拜地看着亓官宴。 第196章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休息,一天加班四五次…… 南知意投来的眼神给了亓官宴信心。 他神色正了正,开口道:“你们俩只会吃喝玩乐也是不行的,别在妈妈肚子里闲着,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们外语,金融,投资……该学的一样不能落……” 送果盘的顾姨:表少爷到底在胎教,还是为难小夫人听他讲课…… * 住在南巷,南知意并不需要早起。 顾姨和赛维打理好一切,给她准备了早餐,带了孕妇能吃的零食和热饮,细节面面俱到。 本来亓官宴要开车跟南知意一道走的,无奈她坚持不用,怕他来回跑太辛苦,他只能作罢。 到了学校,南知意感受到周围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她和宋紫的事,还有她和亓官宴的关系,公开课时,都没人占她经常坐的位置。 她推测,应该是求婚一事让大家觉得跟她有距离了。 原先大家只以为亓官宴是个普通有钱教授,如今他亓官家人的身份爆出,位高权重,大家难免觉得她更不易接近。 傅瑾胆大坐她旁边,好奇道:“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henry教授又跟你求婚了?” 亓官宴搞的求婚排场惊人,现在还稳居新闻首页,整条国际商务街被铺天盖地的玫瑰花淹没,几十架飞机临空盘旋,羡煞旁人。 别说京城里的人,连国外的人想不知道都难。 南知意眉眼淡淡,“他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省的遇到多事的人。” 傅瑾不确定南知意影射他,还是说宋紫那伙人。 摸了摸鼻子,他好心提示南知意,压低声音道: “宋紫被你发小光明正大揍了一顿,她家里本来要给她出气,昨天找上校长要开除对她动手的人。” “现在嘛,我估计她只有后悔的份,说不定她家里人还会找你和henry教授道歉。” “谢谢你的提醒,”南知意眉头轻蹙。 傅瑾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南知意。 她一如往常,掏出上课时需要的东西,认真看亓官宴给她预习过的课。 傅瑾的猜测没错,南知意下课后,果然被人找上门。 一个打扮得豪气的贵妇,挎着爱马仕皮包,身后跟着提礼品的司机,俩人一前一后跟着她走。 贵妇踩着高跟鞋,尖下巴,讨好地说,“我是宋紫的妈妈,我带她跟您赔个不是,小紫不懂事,我已经在家教训过她了,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南知意顿住脚步,神色冷淡,“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的司机在等我回家,麻烦您让一让。” 贵妇这才发现她跟着南知意出了学校,一个西装革履的司机在辆价格不菲的保姆车旁候着开门。 她赶紧让开路,赔笑着说明来意:“小紫的爸爸是亓官集团的合作商,前天亓官集团解除了跟我们家的合同,您能不能让亓总别在追究这件事了……” 这事,亓官宴倒没跟南知意提过。 南知意猜测,凭亓官宴的性子,知道有人给她麻烦,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只解除与对方的商务合同,相比他往常的手段来说,已经收敛很多。 贵妇让司机把赔礼送南知意车上,这些东西可是她花大价格买的,只要能让他们继续和亓官集团合作,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南知意冷声拒收礼品,“东西你拿走,我说这件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事情到此为止。” 贵妇还想说什么,南知意的司机板着脸赶她们走,厉呵道:“夫人说到此为止,你没听懂吗?若再来纠缠,亓总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们!” 上车后司机请示南知意,“夫人,要把这件事告诉亓总吗?” 南知意放下包,“陈叔,我来跟他说吧。” 她拨了亓官宴的号,那边很快接通,她将事情说后,亓官宴倒没意外。 他沉声说道:“宋家跟舅舅那边合作有两年了,有舅舅公司的订单,宋家赚了不少钱。” “他们的合同本就快到期,我不过是让舅舅提前中断合同,宋家舍不得这份合同,亲自去找过舅舅,舅舅没见他们,他们这才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南知意有些累,往后靠了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即便亓官宴不追究,估计宋家往后在京城商圈里也不好混了。 毕竟,亓官集团解除合作的公司,别管原因是什么,谁都不敢再凑过去。 她抛开这些麻烦事,说起求婚请客的事,“咱们今天请书研他们吃饭,去餐厅还是在家里?” 亓官宴笑笑,开口时,语气却讳莫如深,令人难懂。 “听你的,我还有两个小时忙完,你要来接我吗?” “好,我现在过去。” 南知意没多想,应下后,给丹尼尔和亓书研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晚上来家里吃饭,通知卓子御和谢恩的责任落到亓书研身上。 …… 南知意让司机先回去,她走的时候坐亓官宴的车。 从地下停车场,她乘直达顶层的电梯,一路顺利通行到亓官宴的办公室门前。 亓官宴的员工都认识她了,一见她过来,都笑着打招呼,她也是笑着回应,没让热情的小助理泡茶。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低沉的“进”声,才抬步进去。 亓官宴忙着工作,余光见她进来,皱了皱眉,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你过来不用敲门。” 南知意自然地抱住他的手臂,把他推回办公椅里,“好,我记住了,你快点忙,我已经想好晚上要吃什么了。” 亓官宴正想把她拉到大腿上坐,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弹出视频通话,南知意看到是李达的名字,示意他先忙,不用管她。 亓官宴点了一下,接通视频。 “靠,你个没良心的,对兄弟们嘴巴还这么严,我们要不是看新闻,还不知道你老婆怀孕了,”李达的大嗓门先蹦出来。 他求婚时,说什么两个人、四个人的话,傻子才听不出南知意怀孕了。 亓官宴捏了捏眉心,瞧见李达在一处太阳高悬的沙滩上,惬意地倚着沙滩椅,应当是在哪个国家度假。 苏墨挤进镜头,抱着小苏晨,“宴,你行啊,一下子有两个,果然不管是工作还是要孩子,你的效率都比别人高。” “不对,”李达回过味来,摘了墨镜,一脸疑惑,“阿宴,你老婆不是不能怀孕吗,怎么会突然有了?” 苏墨捂住小苏晨的耳朵,对李达贱笑道:“阿宴战斗力超群,再贫瘠的土地也架不住他辛勤播种,种子撒多了,难保没两个能耐的长出来。” 这俩人越说越不正经,南知意听得的脸上燥红,手背贴上脸颊,滚烫的能煎鸡蛋。 亓官宴咳了两声,提醒他们俩说话收敛点。 李达不知道南知意在旁边,说话毫不收敛,根本收不住。 “你咳嗽什么劲,咱们不是外人,又不是没说过这种事。” “你跟兄弟们分享分享经验,怎么做才能一下子有两个,是不是像苏墨说的那样,你做事太勤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休息,一天加班四五次……” 第197章 你也是想我的,对吗…… 苏墨笑疯了,忍不住打断李达,“你说的是机器人吧,正常人吃完药都没这么大本事,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战斗力,再来衡量阿宴。” 亓官宴看了一眼南知意,她脸上涨红,像被烧着了似的。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视频里的话,捂着脸抬步钻休息室里。 亓官宴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凉,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羞的红脸,遗憾。 李达的声音拉回走神的亓官宴,“兄弟都问出来了,你不说话,故意吊着我们啊?” 亓官宴挑眉,对着屏幕伸出几根手指头。 视频里安静一瞬,接着爆出两声骂声。 “艹,你骗谁!”李达不信。 “你还是不是人!你顶得住,你老婆顶得住吗?老实交代,吃药没有!”苏墨整个震撼。 李达犹为气愤,根本不服气,“反正这事只有你老婆知道,先让你嘚瑟一会儿,我改天让琳达套套你老婆的话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了。” 亓官宴慵懒地支着下巴,唇角浅浅勾起弧度,“很多事上,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这是被他嘲讽了?李达快气炸了。 亓官宴跟这俩人闹够了,眉间愉悦,“你们俩找我什么事?” “我们俩关心关心你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上赶着给你送贺礼行吗,”苏墨心痛,没事就不能找他聊天了吗? 亓官宴:“不超过年底,具体还没定哪天。” “行,你订好日子提前说,哥们都去京城给你凑凑排场。” 挂了视频,亓官宴处理了几份文件,站起来伸了伸腰,走进休息室。 南知意握着书,见他凑过来,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躁意,又被他揶揄的笑勾出来。 手里的书是看不下去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你什么都跟他们说吗?” 李达说‘又不是没说过’,南知意想象不出来,亓官宴端着清冷冷的样子,跟他们面不改色说浑话是什么样子。 亓官宴搂住她,斜倚床头,嗓音浸着深意,“我只说让他们惭愧的,过程不需要说。” 多说,不是他的性格。 亓官宴单手揽着她的软腰坐起来,把人放大腿上,面对面相视。 南知意绯红着脸,不适地挪了挪屁股,忽视不了他的惊人的变化。 腰肢一紧,南知意又被他遒劲的手臂带回去,身体贴的密不透风。 “我有点等不及了,宝贝,你想我了吗?” 男人的声音又撩又欲,夹杂着一股磨过砂砾的沙哑。 骨节捏着细软的腰,力气不经意间有点重,他呼出的热气勾的人面红耳赤、心率加速。 亓官宴把她的腰往下摁了摁,闷哼一声,忽地低头,咬住她的唇。 南知意忘记说话,他的吻这次来的汹涌肆意,口腔里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侵入浑身感官。 等裙摆被拉开时,她慌张握住男人的手,想拒绝,又做不出其他坚决抗拒的动作。 “你也是想的我的,对吗?”男人的眼尾发红,气息炙热而霸道。 “……想,”南知意的声音小的跟哼出来一样,到底理智尚在,“医生说,不行的。” 亓官宴单手叩住她后颈,目光闪烁着能吞噬人的光芒。 “以前你不同意来的时候,我怎么做的……” “宝贝,受累一会儿,让我别那么难受。” 抓着他的衬衣,南知意眼睫颤动。 她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这样纠结的态度,在亓官宴眼里,就是默认了。 亓官宴展颜一笑,用沙哑的嗓音夸奖她,“宝贝真乖。” 他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然后把南知意扎起的低马尾放开,他滚了滚喉结,屈腰轻吻去。 散发的她美如妖精,轻而易举诱得人失去镇定。 她很配合这个吻,只是坐姿越来越不舒服,偏偏她一动,亓官宴的情绪就绷得更紧了些,忍不住咬她的唇。 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线条优美的脖颈,双手拥住她,指尖缓缓往后,两只手分工明确地解开了bra的排扣,顺势沿着来到目标。 肩头一凉,长裙已堆积在腰间。 休息室内开着中央空调,亓官宴将温度调高了些,热的他汗流浃背,难以抑制地脱了衬衣西裤。 他密密麻麻落下的吻,从未松懈。 菲薄的唇轻轻吸吮着她脖颈下的软肉,呼吸变得粗重,他侧身,搂着她,放到床上。 亓官宴的手臂撑在南知意身侧,深幽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宝贝,你真美。” 他的眼神打量着她嫣红的脸庞,游弋往下,像欣赏一个精美的艺术品,用尽了所有理智,克制着不去占有。 不知为何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安分的不像话,南知意羞耻地去拉他丢旁边的衬衣,将将抓到手里,却被他轻松夺走,扔到地上。 下一秒,亓官宴俯身,唇瓣相抵,像是很认真地说,“我不会忽略你的感受的。” 他的肆虐的目光与温柔的吻极为不匹配。 灼热的呼吸喷洒而下,平坦的小腹不由自主缩了缩。 南知意突然羞耻地推开他,“我们去洗澡。” 亓官宴撑着身体,抬眼看她,低低笑出声,“怕我嫌你脏吗?” 南知意细腻雪白的脸上,红透了,脸颊的碎发贴在汗湿的皮肤上,低头回应。 早上洗澡了,在学校大半天,总归有些不干净。 她的乌蓬蓬的长发盖住了半个身子,隐隐透出的莹白,让男人眼神直发暗。 亓官宴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阿知没嫌弃过我脏,我怎么会嫌你呢?” 他的话,发自内心。 南知意脚腕间一痒,发现他垂头吻了一下,牙齿咬了咬,大有向上的意图。 她急忙挣扎着起身,抱住亓官宴的脖子,慌道:“不行不行,我嫌自己脏,不洗澡我就、我就要回家了。” 发起小脾气,她如一只没牙的幼猫,嗓音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亓官宴盯着她发慌的眼神,勾唇抱着她进浴室。 “我听你的,等一下,你是不是得听我的?” 热水逐渐漫过身子,泡在宽敞的浴缸里,南知意真想松开手,水烫,他更烫。 她的手很酸,总感觉亓官宴憋着一股劲,要把她带沟里。 亓官宴好整以暇给她打泡沫,笑容幽幽,没一点松懈的意思,南知意怎么可能不去怀疑他另有所图。 第198章 最后一次…… “宝贝,乖一点。” “对,这样……” 男人坐在浴缸边,眼神迷离。 他用力按着浴缸的手背,青筋鼓胀,隐忍许久,指节猝然收紧。 南知意没蹲稳,身子一晃,若非亓官宴及时抓回,否则她得淹进浴缸了。 坐回他腿上,她含着泪,抬头看他,“可以了吗?” 亓官宴眉梢挂上餍足,手指蹭着她的唇,摇头。 南知意真哭了,累的,他的意图果然不限于股掌之间,好贪心。 “你太欺负人了,”她忍不住指责他,。 亓官宴吻着她的唇,浓烈的气息,令他再度沉迷。 暗哑的嗓音钻进南知意耳腔,她瞬间软了身子。 他说,“阿知很乖,刚刚很听话,该我照顾你的感受了,自己坐好了。” …… 他们不一样的是,他是享受,她煎熬难耐,想哭又哭不出来,着迷的沉溺。 她没有勇气去低头看男人为她低下的头颅,咬紧了牙关。 浴缸里的水缓缓溢出,争先恐后流到瓷砖地面上。 亓官宴扶着她软下去的腰,拖回水里,“宝贝,最后一次。” …… 南知意被他害惨了。 泡了二十多分钟的澡,指尖都泡皱了。 她浑身失了力气,被他放进被子里,哀怨地望着他。 亓官宴随之进来,捏了捏她酸涩的腮帮子,“抱歉,我这次没忍住。” 南知意后悔跟他乱来,一个侧身,背对着他。 担忧地捂着肚子,气鼓鼓地,“没有下次了,你明天陪我去医院。” 不知道她太累,浑身乏力,会不会对宝宝有影响。 亓官宴从后面抱住他,手掌覆盖在她手背上,“别担心,我没对你做什么,他们没感觉的。” 南知意的嘴巴刷过牙之后,是淡淡的果香。 “可是,”她不放心,“我们泡了这么久的澡,浴室很热,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在网上查了。” 亓官宴话落,南知意转身,气哼哼瞪着他。 原来他早有预谋! 昨天在家里的时候,他主动脱衣服,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威胁她老实点。 今天可倒好,等不及下班回家,先叫她来公司接他,愣生生给接到浴室里,折腾的人嘴巴疼,胳膊酸,良心黑透了。 亓官宴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唇边溢出一声狭促的笑声,“为了你,我也不敢乱来,刚刚你不是也很配合吗?” 没乱来,可他也没正经着来。 南知意选择闭嘴,抗议地从他臂弯里挪开脑袋,打算不给他贴贴了。 有老婆在,亓官宴不可能自己睡,锲而不舍地追过去。 她挪,他跟。 床头移到床尾,南知意逃无可逃,气馁地被他抓紧怀里,忍不住磨了磨牙,一口咬他脖子上。 亓官宴疼哼一声,任她发小脾气,甚至两手捧住她的脑袋,宠溺地让她随便咬。 南知意收着力气,咬出一个完整的浅浅齿痕,“再敢故意把我骗来,下次我就生气了!” 说完,南知意从他胸膛上退下,用被子蒙住脑袋,不让他看她。 亓官宴勾唇笑了笑,闭上眼睛,手臂隔着被子圈住人,陪着她一起睡着。 …… 南知意傍晚七点钟醒来,身体懒倦的厉害。 明明没跟亓官宴做实质的事情,却浑身酸软。 回到南巷时,整个人的状态还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哈欠连天进了客厅。 亓书研他们几个人早到了,见南知意进门,迫不及待拉着她进餐厅坐下。 “我都快饿死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亓官宴面不改色,替南知意回答:“开会,耽误了些时间。” 卓子御不信他那套话,笑眯眯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会儿,说起别的。 “你婚礼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嗯,”亓官宴点头,“伴郎需要麻烦你、小恩、丹尼尔了。” 谢恩和丹尼尔忙着吃东西,嘴里塞得满满的,俩人连着“嗯、嗯”两声,忙不迭答应。 伴娘自然落在亓书研头上,她浅品了一口红酒,好味地看向南知意。 “阿知,伴郎找齐了,只有我一个伴娘是不是不够?” 亓书研说话时,眉毛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眼睛往丹尼尔那边瞥,别有用意。 南知意已经懂她的意思了,“这样不合适吧?我其实有备用人选。” 叔伯家的女儿,跟她年纪相仿,做伴娘刚好合适。 亓书研冲南知意眨了眨眼,夹了一个烧鹅腿,哥俩好地送丹尼尔餐碟里。 “福根儿,你跟阿知是好朋友,她结婚你是不是得出把力气?”她语气亲切异常。 丹尼尔擦了擦嘴,“你就放心吧,我早就给阿知准备好红包了,我让我妈也过来帮忙。” 亓书研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笑容讳莫如深。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跟阿知从小一块长大,情如姐妹,这关键时刻,你是不是得顶一顶?” “噗——”丹尼尔一口红酒喷出来,呛的剧烈咳嗽。 桌上的几个人先他一步理解亓书研的意思,早就笑翻了。 目光齐刷刷打量着丹尼尔,似乎在想亓书研提议的可行性。 丹尼尔急了,“亓书研,你别想一出是一出,我要是给阿知做伴娘,这个脸得丢到国外!” 特么不说李达那伙人怎么笑话他,单说他自己这关就过不了。 一个大男人凑伴娘堆里,全程录像,千万双眼睛看着,像什么话! 卓子御一向以亓书研马首是瞻,当即拍板定论,“就这样说定了!” “行,你们俩串通一气看我笑话是吧,”丹尼尔不生气,笑嘻嘻地看向亓书研,“书研,就让我自己做伴娘没意思,这不还有卓子御呢,咱们到时候有小活动什么的,他也能顶一顶。” 卓子御听后,对着丹尼尔恶狠狠伸出手,五爪成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他的威胁,丹尼尔毫无感觉。 谁让亓书研一个眼神投过去,立马能让卓子御歇菜。 几个人的话,南知意当玩笑对待。 吃着饭,说了些婚礼大概的计划,商讨了一下伴娘服,伴郎服的风格。 亓书研照顾怀孕的南知意,决定她和卓子御几人抽空去试试衣服,其他细节,再慢慢敲定。 第199章 他真的很好 最近,南知意明显减少了去学校的次数。 孕吐变嗜睡,着实令她无奈。 早上睡到八点,亓官宴担心她饿着会胃痛,喊了十几分钟,她才醒过来。 结果,吃完饭,又去睡了两个小时。 亓官宴为了多照顾她,工作分给手下员工,有些没办法分出去的工作,他就在家办公,偶尔去公司上半天班。 对待她的生活起居,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只是,南知意此刻刚刚醒来,面对亓官宴每日胎教,叫苦不迭。 “我不想听你讲债券,也听不懂投资风险,你能不能讲点童话故事什么的。” 亓官宴握着书坐床侧,不赞同她的提议。 “童话故事是对苦难生活的幻想,我们想要过理想中的生活,必然得加倍刻苦学习,他们早点懂赚钱的知识,就会早点有实力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南知意哑口无言,好像,很有道理。 她顺手拿起一本色彩艺术书籍看,刚翻了一页,亓官宴抽走她的书。 “做任何事都得专心,不能三心二意,你这样会影响他们的。” 南知意觉得这是亓官宴对她的折磨,有苦说不出,偏生又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 默默地听他讲天文,越听越犯困。 不行,再睡觉,她又要浪费一天时间了。 南知意拍了拍脸,坐起来,下床穿拖鞋,拉着他去书房。 “你还是多教教我外语吧,巴塞和德萨那边课程讲得快,几个国家的语言来回切换,我有些单词不懂。” 课程里,对于个别生僻单词,南知意一直听得很吃力。 她以前在京城大学,外语尚可的程度仅限于书面考试,所幸亓官宴身边都是一口纯正外语腔的人,给她说口语沟通的机会,让她听课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她本就会英语和法语,也接触过德萨那边的语言,亓官宴只需稍稍解释一下生涩的词,倒是不用费大力气教她。 老太太来的时候,他们俩刚刚从书房出来,在客厅吃水果。 俩人对婚礼不慌不忙的态度,可让老太太替他们急坏了。 老太太带了许多孕期的补品,拉着南知意的手,“小知,你们俩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给祖母一个准信,你过些天再穿婚纱,挺着肚子也累是不是?” 南知意安慰老太太,“祖母,我跟阿宴商量好了,下个月办。” 他们的婚纱照拍好了,婚礼有专门的人策划,这些不用老太太操心。 南知意和亓官宴商量,将婚礼和集团百年庆安排在一天。 一方面是具有纪念意义,另一方面,百年庆典在一个月后,刚好她怀孕四个月,该进行下一步孕检。 他们计划办完婚礼,飞去德萨,那边的医生熟知她和亓官宴的身体情况,温度也比京城暖和,更适合怕冷的南知意过渡冬季。 当然,南知意没告诉老太太检查身体的事情,怕她担忧。 老太太思索了一下,“行,你们俩说了算,不过这样一来,参加婚礼的人肯定多,订好场地了吗?” 亓官宴回道:“订好了,有些人可能提前过来,舅舅会提前腾出来他的酒店,都安排好了。” 老太太叮嘱了两人些生活琐碎,恰好赶到饭点,便留下用饭。 才坐主位上,老太太看着一桌四不像的饭菜拧起眉头。 上汤焗龙虾、酿豆腐,清炒菜心,八宝冬瓜盅还凑合,典型的中式菜品。 可这法式焗蓝带牛排,德国香肠沙拉,普罗旺斯杂烩,还有个北美蘑菇汤,又是什么搭配? 按说吃西餐应该分前菜,副菜,主菜按序上盘。 这可倒好,一桌子吃的喝的,同时出现四个国家的菜品,摆的热热闹闹,也不上刀叉,一人一副碗筷解决。 眼见亓官宴给南知意夹了一筷子德国香肠沙拉,他接着夹起一块厨师提前切好的牛排吃,老太太忍不住问,“是家里新招了厨师,要试菜吗?” 南知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阿宴吃不惯中餐,我也想尝尝他的口味。” 经她解释,老太太恍然大悟。 小两口互相融合,都在试着为对方口味着想,挺好。 ……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到十一月份。 家里的佣人忙碌起来,里里外外贴上喜字,挂上红绸,铺好了延伸到大门外红地毯,隐隐有了结婚的气氛。 按照京城的规矩,新郎新娘婚前三天不能见面。 天气冷,亓官宴不舍得让南知意搬南四海的小破院受罪,这不,他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要去住酒店。 他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她的脸,“我真的走了。” 客厅门口,小行李箱可怜巴巴地站在亓官宴腿边,顾姨特意给上面贴了一个大红的双喜字贴纸,添点喜气。 南知意没来得及开口,亓书研嗑着瓜子走过来。 “表哥,你赶紧走吧,我跟顾姨都陪着阿知呢,不用担心。” 亓官宴没让南知意出去送,摸了摸她的肚子,叮嘱她按时吃饭,早点睡觉,别总抱着手机学习,对眼睛不好…… 唠唠叨叨,跟位老父亲不放心亲闺女独自生活、操碎一颗心似的。 南知意插不上嘴,只有点头的份。 可算送走亓官宴,南知意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坐沙发上歇一会儿。 她怀孕将近四个月,孕肚微凸,穿了件米色长款针织毛衣,身上养回了些肉肉,总算瞧着没了孕吐时的削瘦。 亓书研大咧咧地凑她旁边,感叹道:“表哥想的真周到,怕你回你爸爸那里受委屈,特意把这套宅子的名字改成‘南庭’,告诉大家这就是你的家。” 南知意发自内心笑了笑,“你表哥,他真的很好。” 家世普通,南知意从未回避过。 她前些年与南四海关系差,今年才开始缓和,要让南四海送她出嫁,手臂挽着手臂,她总觉得怪怪的。 意外的是,亓官宴带她回了一次南四海那,主动说了婚礼的事,笑着让他张罗亲朋好友按时出席。 亓官宴回家后跟她说:阿知,过去的事永远过去不了,他在你小时候没管过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我看来,永远不能原谅。 但我们的婚礼会有很多人见证,我想要让大家知道,你很优秀,是世界上最值被爱的女孩,以后只会有更多爱包围。 南知意想起这事就鼻头发酸,其实,她懂亓官宴的意思。 他担心她一个人孤零零出嫁,被人说闲话,他用他的方式委婉地替她安排好一切,帮她做足场面。 他的体贴,令人一再心动。 第200章 女子嫁人,当是凤冠霞帔 亓官宴在酒店住着,方便查看婚礼现场。 亲自去现场指导了两次,勉强满意。 婚礼前一天,苏墨李达拖家带口抵达酒店,安排好房间,休息了一下午,俩人结伴去找亓官宴。 不成想,去的不是时候,人家握着手机,笑的跟不要钱地似的,用法语跟老婆煲电话粥。 苏墨和李达默契相视一眼,默默坐沙发上,怎么听着亓官宴说的内容有点邪乎? 亓官大概说了十几分钟,切回中文,“这两天自己睡,有没有不习惯?” 南知意:“我没有自己睡,书研一直在陪我。” “什么?!”亓官宴炸毛了,他苦哈哈抱着枕头睡不着,自己的老婆竟然便宜亓书研那个不懂事的丫头一起睡! 想到这里,亓官宴迅速找出重点问她,“一个被窝还是两个被窝,在咱们卧室里还是客房?” “……”南知意隔着手机闻到醋酸味,“客房,两个被窝。” 她在心里默默说,其实是一个。 亓书研嫌闺蜜睡两个被窝生分,做主把她的被子扔了,美滋滋地跟她挤着睡,熬夜畅谈大学时光。 亓官宴不平衡的心还没放下,就听得手机里亓书研催促南知意。 “阿知,你跟表哥腻死我们算了,说完羞人的话没,快点过来打牌了!” “好,我马上过去,”南知意回了亓书研一声,然后跟亓官宴说:“那先这样,明天见。”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利落挂断电话。 瞅着亓官宴紧皱眉头的样子,苏墨乐了,“真搞不懂你,大晚上用法语给老婆讲人体肌肉解剖,这就是你爱情超长保鲜的方法吗?” 亓官宴一边给南知意发消息,叮嘱她早点睡,一边淡声开口,“保鲜靠的是心,不是方法。” 李达被他酸倒牙:“得了吧,我看你是借人体肌肉解剖展示个人无处释放的雄性荷尔蒙力量,对了,卓子御和我家小丹尼尔呢,把他们叫过来聚一聚。” “丹尼尔今天没时间跟你聚,卓子御晚点过来,”亓官宴说话时,眼神意味深长,耐人琢磨。 …… 第二日,天色未亮。 亓官集团名下的七星级酒店员工已经忙碌开来。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来自世界各地,住满了京城各大酒店,亓官夏为了预防婚礼现场服务人员不够,专门从外地酒店里调来千余名员工,拿到当月八倍工资的他们干劲十足。 亓官宴起床后,先去和亓官夏、还有婚礼策划核对了一下流程,然后发信息叮嘱亓书研,让南知意多睡一会儿。 收到信息的亓书研整个大无语,扭头对正在化妆的南知意说吐槽,“他这么粘人,你会烦他吗?” 南知意:“……偶尔会。” 她怀孕后,亓官宴越来越黏着他,只要离开他视线超过五分钟,他能打十通电话找人。 或许,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吧。 因着怀孕,化妆师给南知意用的化妆品都是特制的,原材料对孕妈妈没有影响。 等南知意做好造型,站在房间内,亓书研他们都看呆了,被她惊艳的久久说不出话。 “阿知,表哥娶到你,真是占大便宜了,”亓书研咽了咽口水,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南知意粉艳艳的脸颊。 果不其然,女子嫁人,当是凤冠霞帔。 福阿姨扶着南知意坐床上,笑着打趣,“你可能不知道,你小时候我跟你妈妈说,让你长大了嫁到阿姨家里来给福根儿做媳妇,你妈妈却说什么都不肯。” 南知意没想到有这事,怪不得小时候福阿姨总问她喜不喜欢福根儿。 “为什么呀?”亓书研好奇,要知道,当初的南四海家里穷的叮当响,而丹尼尔家里可是正儿八经的富人家,柳梦在嫌弃什么? 说到这,福阿姨笑出声,“能为什么,小知妈妈嫌我家福根儿爱哭,尿床呗。” 这时,丹尼尔从门缝里探进个脑袋,“妈,收拾好没,迎亲的车队到门口了。” 亓书研看见丹尼尔的样子笑的腮帮子疼,对南知意和福阿姨说,“我去拦他们,绝对不能让表哥轻易把阿知带走!” 南知意那天以为让丹尼尔给她做伴娘是玩笑话,没成想,亓书研和卓子御他们真把丹尼尔给弄来了。 所以,此刻两位伴娘,亓书研、丹尼尔,肩负重任,站在楼梯口,拦住了亓官宴等人。 亓官宴穿的是与南知意同款的大红色龙凤褂新郎服,领口立挺,恰好处在性感的喉结下。 发型师给他做了一个摩根微分的发型,层次分明,几缕碎发自然垂在额头。 他矜贵清冷的气质,完美地驾驭了中西混合的造型,富有朝气的发型配上搭配的复古金丝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俊美神秘感。 不过,以亓官宴为首的接亲团,被堵在楼梯口,用仰望的姿态看向障碍,差点笑的失控。 只见丹尼尔一身灰蓝色分离式中式伴娘服,纱裙带飘,脸上是亓书研故意摁着他打的腮红,他可可爱爱奶气的模样,加上男性豪迈的动作实在让人憋不住笑。 李达结婚了,做不了伴郎,他身为接亲团的一员,上了一阶台阶说:“小丹尼尔,我说阿宴昨晚说起你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感情你混到伴娘堆里去了。” 丹尼尔不以为然,“今天咱们不是亲戚,等会儿进不去新娘的门可别找我套近乎,看到台阶上的酒没,喝完一杯放一个红包,喝完了再上来。” 接亲团一行人数众多,区区八十八杯酒,一人一口都能给它喝完。 这只是给他们热身的,亓书研知道难不倒他们。 接亲团喝完酒了,宽阔的台阶上也铺满了厚厚一层红包。 踏着红包而上,众人来到楼梯转弯处。 亓书研今天是主家,可不怕亓官宴了。 她抱着手臂,挺胸抬头道:“表哥,你想把我的好姐妹娶走,是不是得先过我这一关?” 不料,亓书研说完话,卓子御和谢恩一人提着一个超大红色礼盒分别塞她和丹尼尔怀里。 第201章 接亲:你负责漂亮,我来就好 俩人正疑惑是什么,卓子御温柔地拍了拍亓书研的脑袋,“阿宴给你俩一人送了一辆跑车,还有一个空白礼物单,自己写想要的,找他报销。” 亓书研愣了,还可以这样贿赂吗? 趁亓书研和丹尼尔愣神的功夫,一众人抓紧时间簇拥着亓官宴上楼,等亓书研反应过来,急忙追去。 “啊啊啊,我还准备了让你们互相扯胶带拔腿毛,跳指压板上楼梯呢!你们快停下来……” 到了门口,哪有折回的份。 伴娘轻松搞定,屋里的长辈更容易说话。 谢恩对着门缝喊了一声,“婶婶姐姐们,新郎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份限量版宝石胸针,你们开开门,不然门缝里塞不进去呀!” 礼物归礼物,福阿姨将打开门,卓子御天女散花一般甩出去一摞红包,大家争前恐后去抢,顺利让亓官宴到新娘面前。 他握着一束精致的团形红玫瑰花束,过分白皙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站在含笑的明眸前,再也移不开目光。 时间仿佛停在这此刻,让彼此,相互凝望,听不到周围的喧闹。 她乌亮的长发束起,头上戴着镶红宝石的流苏的华美凤冠。 身上是一套红色打底,金丝银线秀珠盘口、纯手工制作的嫁衣,工匠一针一线绣的金丝凤凰栩栩如生,大气端庄。 她本就腰肢纤细,怀孕不到四个月,微微凸起的孕肚在宽大的裙摆下并不明显。 中式造型的她,眉眼弯弯,明媚娇艳,美丽不胜方物。 即便亓官宴陪她试过一次婚服,见过她这般漂亮娇媚的样子,但再华美的衣服配饰,都不如她本人的一颦一笑让他惊艳心动。 亓书研可算挤进来,雄赳赳气昂昂插两人中间,喘着气说:“这次你们休想打乱我的计划。” 视线中断,亓官宴的目光投亓书研身上,等她发话。 亓书研从南知意手里拿过来一把丝带,笑眯眯对着他说:“这里一共九根丝带,另一端都藏在阿知袖子里,只有一根是拴在阿知手腕上的,你们抽到错误的丝带,就要按照上面对应的指令去做,抽到对的丝带嘛,咱们就进入下一个流程。” 亓官宴侧眸看了看南知意,她只是浅浅笑着,半点没给提示。 九根丝带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丝毫找不到头绪。 亓官宴敛眸,从亓书研手里认真地选了一根,南知意怕丝带从袖子里掉出来,便虚虚扶着袖子,手腕一动,一个小卡片随着丝带抽出。 亓书研看了一下,立马喜上眉梢,“蒙眼涂口红!” 新郎嘛,大喜的日子肯定不能破坏造型,自然是蒙住亓官宴的眼睛,让他画同样蒙住眼的谢恩和卓子御。 俩人很配合,牺牲自己给亓官宴乱画。 亓官宴被丹尼厄拿了块红盖头,搭在脑袋上盖得严严实实,眼前瞬间一团黑。 宽阔的卧房挤得满满登登,大家腾出床前一片空地,留给他们做小游戏的空间。 丹尼尔不会好心地让亓官宴摸着伴郎的脸画,他扶着亓官宴,把他带到伴郎前,将他的手举起来,对准谢恩的脸。 视线受阻,虚空作画,确有难度。 亓官宴握住口红,慢慢靠近目标,突地,丹尼尔顺势用力推出他的动作,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口红直挺挺戳谢恩嘴里,断了半截。 谢恩牙齿上沾满口红,膏体糊了一嘴,他扯开蒙眼的布条猛吐两口,“表哥,你轻点画行吗,拿出你对小表嫂百分之一的温柔对待你手里的家伙,我早上吃的喜面都快被你捅出来了!” “哈哈……” 房间里笑声不断,谢恩这嘴里说的话,没个正行。 卓子御的情况比谢恩好不到哪去,被亓官宴画了个香肠嘴,肿眼泡,这才结束蒙眼画口红的游戏。 这次换谢恩抽丝带,谢恩往手里吹了一口气,一鼓作气抽出小卡片:传递卡片。 谢恩庆幸,还好,不是为难他的整人项目。 伴娘加入进来,和伴郎新郎站成一排。 亓书研嘴巴里咬了一张巴掌长的硬卡纸,卡纸上放着一小堆剪碎的细小纸屑,只要收到波动,轻盈的纸屑就会飞走,他们的目标是,把纸屑传到最后一个人,最少保留一半的量。 卓子御稍稍弯腰,咬住卡纸另一头,顺带给亓书研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传给亓官宴。 亓官宴面不改色咬住卡纸另一头,传给谢恩,谢恩低头,眼看卡纸要传到丹尼尔嘴里时,亓书研故意跟他作对,贼笑着跑丹尼尔身边,挠他痒痒。 结果,丹尼尔刚咬到卡片,没憋住笑,噗嗤一声,纸屑满天飞,喷了谢恩一脸。 南知意手执立体金蝴蝶团扇,挡着唇笑的花枝乱颤,他们这帮人怕亓书研再捣乱,干脆打乱顺序,把她放最后,让亓官宴在她前面,看她怎么从中作梗。 卓子御照旧排第一,丹尼尔第二。 丹尼尔传给谢恩时,谢恩眼瞅着他一身女里女气的伴娘服就憋不住笑,尤其他脑袋上被人卡了两个粉团子毛绒发卡,不伦不类形象逗的人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游戏又玩了两次,都卡在谢恩这里,亓书研不乐意了,“恩恩表哥,咱们还赶着吉时出门,你这算怎么回事,不然你说个解决办法。” 谢恩不能看见丹尼尔,两手按着笑疼的嘴角,缓了缓气,“让表哥跟表嫂代替,我实在做不来了。” 亓书研没反对,小游戏化繁为简,拿了块软糖用红绳拴在中间。 她给录像留出绝佳视角,站到新人后面,踩在椅子上,提着红绳另一端,将软糖悬于南知意面前。 “表哥,给你两分钟时间,在不动手的情况下,如果你能跟阿知同时吃上糖,就算你过关了。” 房间里静下来,眼睛都落在新郎新娘身上。 亓官宴扬唇,握着捧花,提步到南知意面前。 他摘了眼镜,含笑放南知意手里。 微微俯身,唇角抵在她耳畔,嗓音低沉撩人,“你负责漂亮,我来就好。” 南知意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202章 对,我最爱的夫人 亓书研紧盯亓官宴,他休想借机耍赖,偷偷把手钻南知意袖子里找丝带。 亓官宴不屑做这种小动作,他俯身,手臂撑在床边,另一只手,扶着南知意的腰,保护肚子里的小宝宝。 橙子味的软糖吊在俩人面前,每到亓官宴凑过去,亓书研都贼兮兮笑着提起来,偏不让他碰到。 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吃不到糖也亲不到人,只能无奈地对老婆耸肩,再接再厉。 本来卓子御想帮忙,无奈,不敢对付亓书研。 关键时刻,还得靠当事人自己。 软糖晃晃悠悠停亓官宴鼻尖,他抬头看向亓书研,“书研,宝宝出生后,你准备了什么见面礼?” 亓书研:“啊,我还没准备呢啊。” “你该准备了,要不一样的。” 两个宝宝为什么要不一样的,不管男孩女孩,在她眼里一视同仁呀? 亓书研走了一下神,亓官宴迅速瞄准软糖,薄唇张开,精准咬到目标。 等亓书研想明白后,亓官宴已经得逞,翘着愉悦的唇角,噙着软糖,徐徐送南知意饱满的红唇边。 被他算计一遭,亓书研并未懊恼,很快加入周围人的看热闹大军。 亓官宴五指骨节分明,轻轻叩住凤冠下的后颈,撩开南知意脸侧垂下来的红宝石流苏,鼻尖相贴,深情地凝望着她。 南知意咬了一小口,不待松口,亓官宴将余下的糖全部吃到嘴巴里,唇瓣往前一凑,?住了她的唇。 他撑在床沿的手,移到她精致的下颌,温柔地捏住,方便他的亲吻。 这个吻漫长又缠绵,他的唇染上了她口红。 丝绒暗玫瑰色给他的俊美的脸庞蒙上一层迤逦的颜色,蓝色的眼瞳里,偏执情深,独有她一人。 “阿知,在我心里,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认定你是我的夫人了。” 亓官宴将玫瑰花束送到她手里。 单膝跪下,光明正大作弊,专注地把她袖口处的丝带全部系她手腕上,牢牢攥住另一头。 “不管另一头是什么,都阻挠不了我带你走。” 他总是不遗余力将他的爱展示给每一个人看,任何时候,语气都坚定从容。 望着他炽热的目光,南知意脸颊越来越红,她知道,她永远招架不住他的。 “我早就是你的夫人了,”南知意的声音很小,仿佛只有面前的人可以听到。 亓官宴捧着她的脸,粲然笑道:“对,我最爱的夫人。” 小两口公然秀恩爱,甜翻镜头。 镜头那边面对六千多名宾客,以及集团员工,新人的一举一动同步播放,新郎俊,新娘美,羡煞旁人。 福阿姨笑容满面,提醒接亲团,“别干站着了,赶紧找婚鞋,早点让新郎官带新娘回家。” 卓子御他们一听,四下散开,翻箱倒柜,找的好不热闹。 床底下,垃圾桶里翻遍了,连丹尼尔身上都没放过,找了一大圈,愣生生没找到。 亓官宴不走寻常路,环视房间一圈,包括南知意散开的裙摆下,顷刻,视线定在他送给亓书研的伴娘礼盒上。 抬步走到墙角的沙发旁,长指拆开礼盒,一双红色镶钻的璀璨高跟鞋入目。 他勾唇一笑,在几个人惊叹的眼神下折身回来,重新单膝跪到南知意面前,握起白皙的足踝,心满意足地为她穿上婚鞋。 然后抬起头,捧住她明媚的脸庞亲了亲,起身屈腰抱起她往外走。 谢恩给了卓子御肩头一拳,“你个叛徒,到底哪头的,老子竟然都不知道你把小表嫂的鞋带回来藏礼盒里!” 卓子御没办法啊,他不想做伴娘,打死都没丹尼尔穿裙子的厚脸皮,跟亓书研磨了两天,才算解决这事。 他心里的苦,谁知道哇。 …… 从南巷到酒店的路,有专车专人开道,直升机全程跟随。 整条路畅通无阻,六条车道,开满了统一的黑色劳斯莱斯,一眼望不到头,阵仗惊人。 这场婚礼从三天前就开始占据整个京城的新闻页面,受到世界瞩目,今天更是有无数人到街头一瞧现场,震撼的场面,何止能用简简单单‘世纪婚礼’所形容。 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酒店。 以伊森、san,为首的保镖队伍,先下车,以最快的速度调动起安保工作,时刻警惕周围异动。 休息室内,亓书研让大家先去休息一会儿,让新娘换衣服。 一时间,房间里剩下化妆师造型师团队,各自开始整理下一套婚服和需要用到的化妆品。 南知意放下玫瑰花束,刚按了按两下腰,一双温热的手掌从后面接替她的动作,轻缓地揉着。 “等一下有典礼,还能坚持敬酒吗?” “能,我没做什么,不累的,”南知意含笑,扭头看亓官宴,“不过,我发现你有黑眼圈了。” 金丝眼镜框后的蓝瞳怔了一瞬,亓官宴摁了摁疲惫的太阳穴,“阿知,这三天,我一直没睡好。” 婚礼的事,公司里的事,他可以交给下属处理。 但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他自己躺在床上整夜失眠,想她,想宝宝,想的煎熬难耐,他如何能安睡。 透过他幽怨的眼神,南知意了然,垂头摸了摸肚子,调侃道:“宝宝的爸爸辛苦了,今天我讲睡前故事,你们三个一起听可以吗?” “那好吧,”亓官宴勉为其难答应。 他拆着凤冠,手指灵活,取下固定头发的小发卡,不消片刻,把凤冠放到了一边。 享受着亓官宴的服务,南知意看向补妆的亓书研,“书研,我听福根说你们还排练了小节目,是什么?” 亓书研瞅了瞅神色淡淡的亓官宴,咽下想吐的话,暗示道:“你们的婚礼中西结合,中式的流程走完,你想一想德萨那边婚礼上的老传统是什么。” 南知意:“……” 她貌似没见过德萨正式的婚礼,李达结婚时从简,在教堂宣誓后,和众多好友在室外婚礼场地聚了聚。 边喝酒边唱歌,喝到兴头上,载歌载舞,氛围热闹无比。 当时李达要拉亓官宴跳舞,他皱着眉说不会,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知意推测,每场西式婚礼都有宣誓的环节,大概这就是德萨的老传统,可也不是小节目呀。 亓书研没有要说的意思,南知意便不再追问。 亓官宴让人送来些吃的,拉着南知意的手到餐桌前,“你吃完东西再换衣服,我去前面看看。” “好,你快去吧。” …… 第203章 以后,你要永远永远陪我 上午十一点。 花园宴会厅,婚礼正式进行。 来参加婚礼的人数众多,酒店将数个宴会厅隔断打开,豪阔的场地足足可以同时容纳九千余人,内部装修奢华至极。 婚礼策划公司从国外采购了八万支白玫瑰连夜空运而来,包围了过道和整个场地。 大灯一关,漫天星子唯美浪漫,仿若置身梦境。 宴会厅入口,挑高的西式大门缓缓打开,明亮柔和的聚光灯打在南知意身上。 她迟疑一下,终是挽上南四海的手臂,跟随婚礼乐曲,一步一步走向那头含笑等她的人。 华美的一字领婚纱裙摆十二英尺长,以百朵手工蕾丝玫瑰拼接,镶嵌了无数碎钻。 巧妙的是,在正常光线下,白色的婚纱丝毫看不出别的颜色,却在这道紧紧相随的追光下,泛出深海的幽蓝光芒,长长的裙摆波光粼粼。 设计师考虑到新娘的怀孕,特意在掐腰设计的基础上,把腰线稍稍提高两寸,恰好展露出一种高贵大气的美。 宴会厅内,所有人都被她吸引到,目光全程跟随,难以移开她带来的惊艳。 这时,南知意按照流程,止步于通往舞台的过道中间。 婚礼乐曲停止,舞台灯光昼亮。 七个男人背对宾客,呈人字形而站,全部西装革履,身材高挺,宽肩窄腰,无一不优越。 宴会厅安静片刻,突然播放一首英文歌曲,前奏轻快,节奏有力,洋溢着满是幸福的喜悦。 这首欧美知名音乐《sugar》一出来,瞬间点燃全场气氛。 男人跟着节拍自然转身,长腿微分站立,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潇洒抛了立挺鼻梁上的墨镜, 亓官宴为首的七人,手掌放置于胸口处,配合歌曲卡点,做了个抵抗不住心跳,胸口弹开手掌的有力动作。 脚步伴随“i’m hurting,baby,i’m broken down,i need your ……”向前一步,然后扭动左右肩膀,身体跳动热舞,嗨到炸。 南知意瞪大双眸,震惊地双手捂嘴,不是说她站在这里,等亓官宴过来牵她的手吗! 难道,婚礼上载歌载舞,是德萨的老传统? 亓官宴从未在她面前跳舞,为了这场婚礼,临时用功两天,跟着李达他们硬着头皮学会。 真正展示给眼前人看时,他动作有力,修长的四肢出乎意料的舒展。 他黑色西装胸口处的口袋里插着一支白玫瑰,音乐进行到高潮时,谢恩、卓子御他们跳着劲伐舞步,簇拥着亓官宴靠近新娘。 亓官宴的神情仿佛是得胜的将军,昂首挺胸,凝视着他最珍贵的宝物,毫不吝啬地露出偏爱的眼神。 他望着她惊讶的目光,挑了挑眉,七人舞步整齐,倒退几步后,再热烈向前。 亓官宴伸手,唇角高扬,南知意领会到他的意思,把手放到他掌心,被他带到舞台正中间。 有力的手掌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在他的带领下,这场盛世婚礼逐渐变成热闹的舞会,宾客也都加入进来。 南知意看着亓官宴的笑容,借着他手臂传来的力气,陪着他跳起舞。 只是,她不熟悉这首歌,踩着高跟鞋,只能大致学着他的动作。 亓官宴照顾肚子里的宝宝,顾忌她穿的婚纱沉,要是磕到摔倒就坏了,索性打横抱起她,带着她进入狂欢的音乐里。 抱着他的脖颈,南知意听到他说:“知道为什么我直接去牵你的手吗?” 问完话,亓官宴自问自答,“我不需要谁将你交给我,有些人只负责把你带到人间,而你,是我自己用尽全力去追到手的!” 男人的声音很大,带着自信得意,突破热烈的音乐传到南知意耳朵里。 南知意抿唇一笑,“多谢亓官先生的努力追求,以后多多加油,我和宝宝会一直爱你!” 勇敢回应爱意,是他们彼此给对方的安全感。 跳完舞,亓官宴额头上一层薄汗。 神父庄严读出誓词,他们互相交换戒指后,亓官宴眼眶发热。 下一秒,他等不及神父说“你可以吻你的新娘,”早迫不及待掀开她的面纱,拥吻而上。 卓子御他们带头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雷鸣般的掌声持久不散。 南知意的捧花没有后抛,而是解开丝带,发给了四位单身的伴郎伴娘,祝他们早日找到另一半。 亓官宴握着她的手切了巨大的十层蛋糕后,拍了集体大合影照片,典礼告一段落,亓官宴和南知意等人下台,坐到主桌上。 南知意恍然发现,刚刚只注意亓官宴跳舞了,没想到除了丹尼尔、卓子御五个老朋友内,还混进去了个亓书研。 亓书研本就高挑,站在最后面,倒不显突兀。 她喝了口茶润嗓子,大咧咧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阿知,我刚刚羡慕死你了,你有表哥抱着跳舞,我为了跟他们几个傻大个站一起显得协调,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累惨我了。” “书研,下次我抱着你跳,”卓子御献殷勤,侧身给亓书研捏肩倒水。 亓书研嫌弃地推开他,继续找南知意聊天。 “感谢各位尊敬的贵宾百忙之中来到亓官先生与南小姐的婚礼,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大家欢聚一堂,我在此替两位新人表示诚挚的谢意。” 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两位主持人双语主持,手握话筒,沉稳面对各国来宾。 “2023年12月2日,亓官先生迎娶到相伴一生的爱人,同时,亦是罗德集团成立第三百八十年。” “在座宾客,不止有新人的亲朋好友,也有我们罗德集团的员工,大家风雨同舟齐心走来,也见证了这对新人的爱情。” “为了感谢大家对今天婚礼的支持,我们的新人给所有宾客送上一份珍贵的伴手礼。” “除此之外,不管在场的集团员工,还是此刻坚守岗位的同仁,亓总将会分批让大家出国度假,欧亚七天七夜自由行,机票酒店三餐费用全部由集团出资!。” 员工一阵欢呼,激动的简直飞起。 他们和宾客一起打开伴手礼,大手笔的总裁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豪气十足的大礼盒内,两盒特别定制的爱心巧克力,一瓶大牌香水,一个钻石胸针,最贵重的是一条巴洛克风格不规则珍珠手链,点缀着蓝色黄色几种夺目的宝石。 每条手链都做工精致,在卡扣位置,一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镌刻着‘q&n’。 大家不用猜,一眼瞧出是他们亓总和夫人的名字首字母。 亓官宴接下员工代表的感谢,然后和南知意去敬酒。 她换上了红色丝绒敬酒服,穿着矮跟鞋子,身材玲珑有致,亓官宴只带她向长辈敬了酒,打过招呼后,先送她回房间休息。 怀着宝宝,累了大半天,长辈们都很体谅,都催着她回去。 亓官宴习惯性地抱她回去,南知意依偎在男人宽阔的怀里,进了客房。 他们窝在沙发里,静静地眺望落地窗外的景色。 “下雪了,”亓官宴嗓音低沉温和。 南知意眉眼温柔,眸底填满幸福的光泽,“嗯,下雪了,以后咱们俩教宝宝堆雪人,打雪仗,我们一家人还要去冰岛看极光。”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纷纷扬扬,给酒店偌大的后花园裹上一层银白。 圈着软软的腰肢,亓官宴温柔抚摸着南知意微微凸起的肚子,他感觉得到,宝宝在一天天健康成长。 “老婆,”亓官宴扳正南知意的脸,深情凝视,“这次,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了,以后,你要永远永远陪我。” 他眸底偏执一如既往,爱意与日俱增,南知意把腿跷他身上,舒坦地躺下。 “陪你嘛,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她刻意表现的风轻云淡。 亓官宴欺身而来,虚虚撑着手臂,近距离俯视她,不由拧眉道:“我们都有宝宝了,还谈条件吗?你说说看,太过分的话我可要拴着你了。” “你敢!”南知意瞪他。 “我随口说说嘛,老婆,只要你陪我,随便你提条件。” “这还差不多!” 南知意勾着他的领带,目光幽幽,忍不住抬起下巴亲吻男人的喉结。 感觉到男人喉咙滚动的吞咽动作,她轻轻一笑,得逞地叩住他的脑袋压过来。 “我的条件是,生完宝宝后,你要穿那套教授的暗红玫瑰色丝缎衬衣给我看,戴着眼镜。” 亓官宴勾唇,暗哑的嗓音致命缠绵诱惑:“遵命,我的阿知同学,henry教授准备就位,随时为你上课~” 第204章 番外:婚礼后续 婚礼当晚,还有一场属于年轻人的舞会。 对此,南知意格外可惜,大家随性吃喝玩乐,她挺着肚子,只能干看着。 亓官宴在舞会厅陪她跳了一支慢动作的舞,笑着安慰。 “在德萨,婚礼当晚,是举行一场户外篝火晚会,不过现在京城的温度太冷不适合。” “等宝宝出生后,我叫上卓子御他们,重新办一场。” “不,”南知意和他从舞池退出,取了一块蓝莓蛋糕吃,“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做,重新举办再把他们叫过来,太麻烦了。” 亓官宴敲了敲她的额头,“傻瓜,我们还有宝宝的满月酒,周岁酒,不让他们来,恐怕他们得自己找上门。” “那好吧。” 舞会进行到尾声,逐渐散场。 小夫妻俩手牵手走出舞会厅,经过拐角处时,隐隐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书研,你表哥他们都结婚有孩子了,咱们的事……” 卓子御还未说完,亓书研不屑道:“哟,当初甩了我的人是你,求和的人怎么也是你,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吗?” 南知意顿住脚步,怕打扰人家,拉着亓官宴转身绕开这条路。 “阿宴,你说书研真的对卓子御没感情了吗?”她好奇地问。 亓官宴淡然,“这段时间舅舅和舅妈每天给书研做思想工作,做说一不二的大小姐,还是像小姨那样嫁到别人屋檐下,书研心里有数,她在故意吊着卓子御,让他低头过来。” “上门女婿!”南知意惊呼。 “对。” 亓官宴猜测得一字不差,他们避开俩人后,卓子御低三下四说尽好话,拿性命发誓,以后全权听从亓书研的命令,保证她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亓书研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爸说了,我们亓官家的女儿,以后只能娶男人,绝不外嫁,你看着办吧。” 说完,亓书研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身姿款款转身往酒店外走去。 前有亓官宴的母亲为爱远走异国他乡,了此一生,后有亓官秋在谢家束手束脚,郁郁离婚,两个妹妹的婚姻全部差强人意。 亓官夏不可能让唯一的女儿冒着这样的风险外嫁出去,毕竟指望男人带来幸福,还不如他赚的钱实在。 若她真想结婚,凭什么一定要嫁出去,以他们亓官家的本事,找个优秀的上门女婿也未尝不可。 在亓官夏整天大力洗脑下,亓书研完全接受了来自亲爹的观点,娶个男人回家,自己当家做主,貌似也不错。 卓子御傻愣愣几秒,激动地追上去,“书研,岳父说的没错,如果咱们有女儿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嫁出去受委屈,我连咱们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跟你姓亓官……” …… 小两口婚后安顿好京城的事,收拾好行李,去德萨前,南四海过来了一次。 他想去祭拜柳梦,却不知从何开口,踟蹰半天,最终没向南知意问柳梦葬在哪里。 他塞给南知意一张银行卡,心有愧疚,“小知,爸爸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奢望你抛开过去完全接受我,爸爸只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的。” 南知意眼眶泛酸,攥紧了银行卡。 临近分别,南四海体会到亲情的难以割舍,总归觉得晚了些。 卡里是他最近攒的一笔钱,不到四万块钱。 他一直认为亓官宴有钱跟他没关系,他给南知意钱,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希望她即便没有亓官宴的光辉,依旧能活出自己的个性。 佣人进进出出往外搬行李箱,亓官宴站在不远处的门口,跟老太太打电话,说着琐碎的家事。 南四海看了一眼亓官宴,没再说别的,临走时笑道: “以后如果和小宴闹矛盾,记得第一时间打爸爸的电话,我办好护照了,随时能买机票飞过去教训他。” “行了,爸爸去超市忙了,你们快点走吧。” “嗯,”南知意站起来,同南四海一前一后往外走。 亓官宴看出她低落的情绪,收起手机,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送南四海出去。 俩人一路无言,出了宅子大门。 南四海迅速收起临别的伤感,开始找亓官宴秋后算账。 “你小子存心摆老子一道啊!” “跟小知结婚前带着礼物登门,咧着张笑脸让我联系亲朋好友出席婚礼,老子费劲心力忙前忙后,为了捣制形象刷爆信用卡花了三万块钱定制西装。” “你可真给我长脸,灯光没打到我身上也就算了,不等我把小知的手交出去,你直接抢走,你故意整我是吧!” 女儿结婚,他全程做工具人,登台后脸都没露。 白瞎一身派头不说,散席后,活生生被亲戚邻居笑话一顿,又把他八百年前做的糗事拎出来当笑话讲,他的头在左邻右舍前面抬都抬不起来了。 这一切,全拜他这个‘好’女婿所赐! 亓官宴嘴里振振有词,连‘爸’都不叫了,淡声道:“有阿知在,我怎么可能整您,只要她跟您不断绝关系,我就不会计较您对我的态度,但您要是再掺和我跟阿知的感情,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他很记仇,南四海撺掇南知意离婚,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对于拖他后腿的人,他向来不手软。 亓官宴目中无人,态度狂傲,气的南四海差点挥拳头。 到底顾忌亲闺女落他手里,只得憋着一口恶气警告他:“你行,别以为你糊弄住小知,我就任你拿捏,这件事我看在两个小外孙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要是我哪天知道你欺负小知了,我先打断你的腿!” 说完话,南四海气冲冲走了。 亓官宴唇角弯了弯,欺负? 只有他可以欺负阿知,别人都不行。 …… 眨眼,肚子里的小宝宝满七个月了。 此时南知意已经通过各项孕查。 重新住回德萨的西洲庄园,心境已然不同,她再坐在花园内,开始有了赏景的兴致。 当然,若不是手机里传来卓子御的鬼哭狼嚎声,她的心情会更好。 “阿宴,这次你说什么都得帮我,我都不要男人的尊严当上门女婿了,书研对我还是不冷不热,你要是兄弟,必须管我的事!” 亓官宴开了免提,随手把手机放桌上,“我不会做媒人,管不了。” 卓子御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初我帮你把小表嫂弄酒店房间,你——” 声音戛然而止,亓官宴连忙取消免提,卓子御义愤填膺的声音在他耳边变小。 “——你装模作样占尽人家便宜,第二天早上提起裤子就去求亲,要不是我厚着脸皮帮你,你现在能有老婆,能有两个孩子吗!” 第205章 番外:你知不道逼得男人难受,后果很严重 亓官宴看着南知意疑惑的眼神,心虚侧身,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别忘了,当初谁惹出的乱子,害的我差点跟阿知掰了。” 听到他翻脸无情的话,卓子御怒了,“好你个过河拆桥,我话给你撂这了,你不管我我就找小表嫂,我看你到底心硬还是腰杆子硬!” “你敢找阿知,我……”就让书研踹了你! 亓官宴话没说完,卓子御先硬气了,干净利落挂断电话,电话扭头打到南知意那里。 南知意躲开亓官宴抢手机的手,到一旁接电话。 卓子御倒没做出卖兄弟的事,只问她亓书研的喜好,亓官夏和老太太老爷子的爱好之类的问题。 俩人通话内容融洽,闲谈近况,聊了大概十几分钟。 南知意从卓子御的只言片语里,猜也能猜到亓官宴在她身上耍过什么小手段,故意晾着他,一声不吭回书房画画。 在她握笔前,亓官宴先讨好地为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殷勤捏肩。 “阿知,你别听卓子御胡说八道,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 南知意撕开纸胶带一角,将素描纸固定到画架上,脸上毫无表情。 “卓子御哪里胡说了?你不就是最擅长装模作样,在我面前装抑郁难受,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没有装模作样,阿知,你知道我的病的,我难受的时候控制不住的,”亓官宴嘴上叫屈,心里给卓子御狠狠记上一笔。 南知意握着笔,微微侧身。 侧眸看向亓官宴,他一手扶着她身后的椅背,一手撑在画架上,半屈着腰凑她身边。 身躯伟岸挺阔,松垮的衬衣领口里性感的肌肉若隐若现。 她扬了一下唇角,笑容幽深,握着笔的手慢慢抬起,笔头点在男人菲薄的唇上。 亓官宴不明所以。 笔头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缓缓经过喉结、再到锁骨下,继续下移。 画素描的笔围绕劲窄腰间的皮带金属卡扣周围绕着圈,力道不轻不重,却是薄薄布料下,每寸皮肤可以清晰触碰到画笔的力度。 男人无意间瞥到她胸口处日渐丰腴的白腻,握着椅子的手紧了又紧,呼吸有点不稳。 南知意点了点男人紧绷的小腹,红唇微启:“是这里难受的时候,控制不住身体犯病……” “还是……这里?” 说着话,笔头用力戳了戳亓官宴的心口。 意思是:控制不住下半身,还是真的控制不了内心恶疾? 但归根到底,都一样,无一不是耍手段发泄到她身上。 亓官宴神色不自然地拿走南知意手里的笔,打横抱起她,坐到她原本的椅子上。 深情表白,“宝贝,不管哪里,它们都只为你难以抑制。” “是吗?”南知意圈住亓官宴的脖颈,吻住他的唇,极尽温柔缠绵。 彼此呼吸交错,亓官宴叩着她的后脑勺,细细吮着娇艳的唇瓣,眼尾逐渐染红。 摸着凸起的孕肚手掌,不知何时托起她的臀,让她跪坐在他大腿上,恣意深吻。 他拥着软腰,南知意一手抚摸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老公,给我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 亓官宴满脑子都是娇软发媚的嗓音,他不管等一下需要怎么哄着她给他解决,只想顾忌当下的快乐。 衬衣挂在精壮的肩头,他握住南知意解皮带的手,喉咙沙哑,“我已经控制不住了,你看了,就得负责。” 挣脱不开被他钳制的手腕,南知意往他脖颈处留下一朵殷红印记,眼神雾气撩人,“我要看,你不愿意吗?” 她瘪嘴委屈的样子,惹得亓官宴眼眶发热,松开她的手,任她胡作非为。 撩起他身上的火,南知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低头看了一眼抱着她低头乱啃一通的男人,全身而退。 站到画架后,撩开耳际碎发,好整以暇盯看着男人错愕的表情。 亓官宴衣衫凌乱,仍迷蒙地坐在椅子上,“怎么了,宝贝?” 南知意表现的很恶劣,眯着狭促的眸子,“我是要看你,但我想看没有我时,你控制不住自己会怎样呀。” “什么?” 亓官宴似乎没听懂。 他滞了几秒钟,眸底一沉,猝然明白她的小心思。 故意勾引他,存心看他欲求不满的样子! “宝贝,”亓官宴身体绷得难忍,试图打动南知意,“你看到了,我现在多希望你来爱我,我的温柔,会让你喜欢的,过来。” 南知意去书桌前,抽出花瓶里两支红玫瑰,走到亓官宴面前,将其中一支轻手放他唇齿间。 “老公,咬住了,别动。” “坚持一下,等我画完。” 男人紧实有型的胸膛半坦半露,突然闷哼一声,红着眼眶仰视变坏的女人。 南知意辣手摧花,将另一支玫瑰的花瓣撕下,不疾不徐撒男人身上。 艳丽的玫瑰花瓣,混合着微凉的水渍紧贴皮肤上,刺激的男人浑身一颤,浑身感官沸腾。 挪了挪画架,南知意背对阳台投进来的光线,频频投望忍到极致的男人。 他挺阔的身躯大半处在阴影里,一束散漫的光,照在他性感的下颌处。 薄唇咬着红玫瑰,眼睫细密浓长,五官深邃分明,冷白色的皮肤滚着豆大的汗珠,眼眸沁出一汪水汽,宛若经历过折磨的神只。 明暗颜色强烈对比下,冲击出一种荼蘼的妖冶感。 画笔在南知意手中沙沙作响,她从没有这样满意过自己的画作,纸张中的男人,在描绘出他蓝瞳那一刻后,整个人像是注入的灵魂,跃然纸上。 可惜,这样满含欲望的美学,南知意只能藏在房间,无法同外人分享。 玫瑰花枝被亓官宴咬断,总算从他嘴里逃脱,直直坠到地板上。 亓官宴喘着气,拉来南知意,“到沙发上。” “不要,”南知意摸了摸挺着的孕肚,一本正经拒绝,“七个月了,不可以的。” 闻言,亓官宴僵住一瞬,脸色一阵红,一阵黑,比画盘里调过的颜色还要精彩。 狭长的眼尾落泪,凝视着南知意毫无知错的眼睛,他忍不住哽咽了。 “阿知,你怎么学坏了,你知不道逼得男人难受,后果很严重。” 第206章 番外:只要他们乖乖出生,我怎么忍都行 亓官宴从后面紧紧抱住南知意,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颈窝里。 南知意缩了缩脖子,手指捏了捏他青筋鼓胀的小臂,“要不,这样?” “不,我就要你,才刚刚满七个月,来一次没事的。” 亓官宴掉着眼泪,跟吃不到糖果任性小孩子一样闹着南知意,下巴来回蹭着她细嫩的后颈。 手臂圈着她,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倒进暄软的沙发里。 撩开涂白绸缎裙摆,他不住渴求,“阿知,我的阿知,求你了,我会注意的好不好?” 乌亮的长发垂落黑色真皮沙发边缘,雪腻的肌肤,勾尽了男人眸底的痴狂。 南知意终于良心发现,觉得对方有点可怜,红唇蹭了蹭他眼睑下的泪花,大发慈悲道: “我牺牲这里,总行了吧?” 亓官宴的眼泪掉的更汹涌了。 前三个月胎儿不稳不能碰,中间四个月忙着检查,积极配合医生产检,他静心寡欲一心扑在两个小崽子的身心健康问题上,想都不敢想。 还有产前三个月,无法深入维护夫妻感情。 清汤寡水的日子,他过够了,脑子里一想到还有生完宝宝坐月子,整个人就如同掉进油锅煎炸,折磨的身心发疯崩溃。 “阿知,”亓官宴伏在南知意肩头,哭的一颤一颤的,“我不行了,你心疼心疼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南知意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大,侧过身,抱住他的头放胸口,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安抚。 “我们回卧室,我多亲你一会儿行不行?” “不行,”亓官宴抽抽搭搭,一副了无生意的样子。 “我……”南知意豁出去了,耳根发烫,“两次!” 亓官宴铁了心,眼泪打湿南知意的衣服,“我不贪心,要你,一次。” 南知意不肯,装聋作哑扭过身,闭上眼睛睡觉。 “阿知~”亓官宴晃着南知意的手臂,见她没反应,锲而不舍恳求,“老婆,求你了,老婆……” 实在受不了他磨人的样子,南知意伸手,在他眼前抓了一下,“现在,你只有这一个选择,爱要不要!” 亓官宴当然不要,错过这一次,他最少再熬四个月,反正他顶不住。 对于孕妇,显然无法来硬手段。 使出浑身解数,他讨好不成,就撒娇,腻歪的情话说了一堆,外加好处利诱,南知意完全不为所动。 亓官宴声音低哑,靡靡霏霏,在温暖的房间里,可谓是上等的催眠曲。 不消片刻,南知意昏昏睡着,她往男人臂弯里拱了拱的动作,彻底让男人情绪爆发。 搂着温软的娇躯,亓官宴边哭边犯倔,“我忍着,等真的憋坏了,看你到底会不会心疼,没良心的女人……” …… 睡醒一觉,事态发展俨然超出南知意所想。 她以为亓官宴去趟浴室,或者冷静下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身上发热,表情疼痛难忍。 亓官宴捂着小腹,汗渍打湿凌乱的衬衣,紧咬牙关,可怜地缩在沙发角落。 南知意慌忙起来,穿上拖鞋去叫赛维。 赛维吓了一跳,测量了一下温度,三十七度五,低烧。 可亓官宴表现的太过痛苦,与普通发烧症状不符合,赛维赶紧打电话联系医生过来。 因为家里有个孕妇,亓官宴以防出现突发情况,早早在隔壁别墅安排好了医生,随时待命。 所以,赛维打完电话,不超过两分钟,医生火速赶到。 医生与助手检查了亓官宴的身体,摁着他的腹部,询问病痛处。 亓官宴摇了摇头,无力地撑开一条眼缝,“阿知,你知道我哪里难受,你帮我跟医生说,我疼的不想说话。” 赛维:…… 您但凡分给医生两个字,估计这会儿已经吃上医生开的药了。 南知意懵了,这怎么说? 当着一队人的面,说他憋病了? 他不害臊,她也得脸皮厚啊。 实在是南知意盯着亓官宴小腹的眼神太过明显,医生顺着她的视线移过去,确实,很难忽略…… 带着医用手套,医生瞥见亓官宴锁骨上的殷红,尴尬地按了一下他的小腹处。 骤然,亓官宴疼的身子一缩,医生收回手,明白了。 “急性炎症,需要打针。” 南知意着急地问,“医生,严重吗,需要打几针,还要吃药或者输液吗?” 医生撕开针管塑封,敲着安剖瓶,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尽量表现出职业的平静。 “如果再有下一次,可能会严重,亓总需要打两天针,吃消炎药。” “为了身体健康……可以找适当的方法解决一下。” 南知意替亓官宴羞耻地无地自容,表情极度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借着给亓官宴倒水喝药的理由,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丢人丢到家了。 她摸着滚烫的脸颊,磨蹭了半天,等医生走后,才握着水杯回去。 亓官宴打完针,虚弱地躺着,可能是赛维于心不忍,好心地给他盖了一条薄毯。 南知意坐他身侧,愧疚不已,“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打针疼吗?” 修长的手臂横搭额前,他虚虚闭着眼,唇角憔悴。 “疼,我刚刚问医生了,他说如果不能及时疏导情况,以后会影响我的心理健康的。” “!”南知意一时惊诧的说不出话,这种事,怎么上升到心理健康问题了? 匆忙给亓官宴喂过药,她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迅速搜索‘两性与心理健康’。 果然,她不该把重心放在画作与肚子里的小宝宝身上。 心理学博大精深,她不该学个入门,草草搁置在一旁。 y求不满,危害性极强,若无法及时疏导,容易对男性健康造成危害,影响家庭和睦,严重者,会给当事人造成心理疾病。 南知意心里咯噔一下,亓官宴躁郁症才康复半年,万一这件事影响他,让躁郁症复发,倒霉的只会是她。 关了电脑,南知意深吸一口气,慢腾腾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给亓官宴捏腿。 “老公。” 她心悸的喊了一声,忐忑地垂着眼皮,万万不敢看不该看的地方。 “那个、我想了一下,咱们家里你最辛苦,你有需求,我以后一定配合。” 亓官宴委屈巴巴地,声音泛酸,“算了,宝宝七个月了,我多熬段时间就过去了,只要他们乖乖出生,我怎么忍都行。” 第207章 番外:你急什么 听完亓官宴的话,南知意羞惭满面。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小心眼故意折腾你了……” 受害者还没开始兴师问罪,她先哭得抽抽搭搭,看着跟被人欺负了一样。 亓官宴疼了一遭,可不是要要南知意愧疚哭泣。 他连忙撑起身体坐起来,指腹抹去晶莹的泪花,“阿知没错,别哭,我打完针不疼了。” 许是他的眼神过分心疼她哭泣的样子,南知意破涕为笑,“那你先休息,我去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菜,吃完饭我陪你午睡。” “好,下楼的时候慢一点。” 书房门关上后,亓官宴唇角高高翘起。 这怎么不是他达到目的的另一种方式? 他的阿知怀孕了,眼里只有各种稿子和两个小崽子,平常多亲几下,就连忙推开他,对他的生理变化避之不及。 这次,他牺牲自己,换来阿知的心疼,值了。 …… 自此以后,亓官宴稍稍露出难受的样子,南知意哪怕再忙,也赶紧放下稿件,到他身边嘘寒问暖。 他温香软玉在怀,生活好不滋润。 卓子御从亓书研那知道南知意不仅没跟亓官宴算账,反而跟他关系更深一层,整个人大为震惊,对此事扎心挠肺的难受,忍不住放下面子低三下四求教。 “阿宴,我的亲哥,你教教我吧,小表嫂对你越来越关心,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亓官宴正在客厅里往南知意包里装吃的用的,等一下要去李达那。 他握着手机,神色淡漠,“你不是敢打电话找阿知吗,你亲口问问她就知道了。” 卓子御能屈能伸,“亲哥,我错了,我昨天给小嫂子拍了一幅欧洲古画,已经送到南巷,小嫂子知道后给我转账我没收,你看在我知错就改的份上,指点一下下行么?” 算他懂事,亓官宴随手拨弄了一下额头垂下的短发,大发慈悲指点。 “以后在书研面前收起你的窝囊样,你不需要每天给她端茶倒水送无用的关怀,你是男人,不是唯命是从的仆人,懂吗?” 卓子御若有所思,“你是说,软‘硬’兼施?” 他很好地领略到重点字眼。 亓官宴蹙了蹙眉,他怎么可能教外人对自己表妹来硬的。 “卓子御,”亓官宴音色冷了几分,“你给我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我说的是你太黏书研了,需要适当跟她保持距离,偶尔送些男女朋友间的惊喜,增进一下感情。” 卓子御吊儿郎当的揶揄声传来:“你少在哥们面前演纯爱,硬气的事只许你做,不让我干是吧?书研是你表妹,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最多学你两成,你就等着喝我们俩的喜酒吧,大表哥~” 南知意下楼到客厅时,看见的就是亓官宴冷脸呛卓子御的样子:“等你真成我表妹夫那一天,你在我面前的地位只会更低,我提醒你,你现在是在京城,想要娶书研,最好先把祖母和舅舅搞定。” 亓官宴说完收了手机,南知意眸子里浮现点点笑意。 “其实,祖母和舅舅早就认可卓子御了吧?” “嗯,”提着她的包,亓官宴和她并肩往外走,“卓子御工作能力不差,若留在北美,他有七成可能接任家产,舅舅多少有点佩服他追书研的魄力的,只要书研点头,他们都没意见。” 刚刚怼卓子御,纯属是因为卓子御最爱揭他短。 若要南知意听见,再翻起旧账折腾他一次,他的身体可真顶不住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将车子停在市区一个顶级奢华小区地下停车场。 南知意扶着孕肚,小心下车。 月份变大,她逐渐感觉有点吃不消,两个小宝宝坠得肚子沉甸甸的,她明显感觉身体沉重,睡觉翻身时,都颇为吃力。 亓官宴揽着她的腰,按下入户电梯,“一个小孩子而已,我给李达发个红包就够了,你怀着宝宝,不用专门跑一趟看他。” 南知意不赞成他的话,“咱们结婚时,琳达挺着肚子还专门坐飞机来京城参加婚礼,我人在德萨,不去看望一下总归说不过去,再说了,李达是你朋友,你不该带家属去探望一下吗?” “该探望,进屋吧,我的家属,”亓官宴无奈一笑,牵着她的手进客厅。 若没南知意在身边,他真不会亲自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给个红包意思意思就得了。 他可没浪费时间、看别人家小崽子的雅兴。 李达住十九楼,上千平的大平层,视野开阔,价格高昂,全仰仗苏墨慷慨赠与。 亓官宴放下礼品盒,扔茶几上一个大号红封,里面装了一套别墅房产证,“给你儿子的见面礼。” 李达一手抱着儿子,懒洋洋坐沙发上,瞥了一眼红包,心里大概知道亓官宴送的什么。 他调侃道:“你送我东西悠着点,等你家宝贝疙瘩出生了,我现在的经济能力可给不起双份。” 佣人上了两杯果茶,走了片刻,又拐回来,将一个装着水的奶瓶递给李达。 李达动作娴熟,有模有样地送小宝宝嘴巴边,耐心喂水,南知意探着脑袋,满眼柔意地盯着小宝宝喝水。 小宝宝碰到奶瓶,嘴巴一吸一吸的,看得人一颗心都要化了。 喝了几口水后,小宝宝紧握拳头使劲,白生生的小脸,突地一下憋红了。 南知意与小宝宝中间隔着亓官宴,她扶着男人的手臂,侧着身子,不解地看向李达,“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达放下奶瓶,不在意地说,“可能在用力拉。” 说着,李达掀开尿不湿一角看了看,确实拉了。 亓官宴冷眉一皱,一阵恶嫌,刚端起的茶杯,猛地撂回桌上,“你赶紧让人弄走他,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处理!” “你急什么,又不是让你换尿不湿,”李达不为所动,笑眯眯提醒他,“你别忘了,你以后可是要处理两个尿不湿,我就不信你有了孩子,还能摆出来这么一副冷脸的样子。” 第208章 番外5:你比以前更甜了 闻了一鼻子臭味,亓官宴浑身不舒坦,直挺挺站起身来,拉着南知意要走。 南知意还没见到琳达,安抚了亓官宴几句,他勉强留下。 说了几句话后,保姆从李达手里接过来小宝宝,笑着带南知意去卧室见琳达。 琳达从更衣室出来,含笑道:“我以为你们会晚点过来,刚刚溢奶打湿衣物,我只好去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 南知意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你生完宝宝不到三天,能洗澡吗?” 不是说生完宝宝都疼的下不来床,而且不能洗澡,怎么琳达跟没事人一样? “当然能洗,我从手术室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澡,浑身黏腻腻的难受死了。” 琳达拉着她坐下,聊着孕期的事。 然后,再次语出惊人。 “国外跟京城不一样,没有坐月子的说法,我跟李达说好了,过几天我们去海岛度假,跳伞冲浪,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南知意佩服琳达强悍的身体素质,如果是她,她很可能生完孩子,病床都下不来。 遑论月子期间去玩极限运动。 …… 小夫妻俩回到庄园,亓官宴脸色很差,先脱了衣服扔垃圾桶里,急匆匆冲到浴室里埋头泡澡。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是挥之不散的恶臭,李达那家伙究竟怎么做到抱着一堆污渍,面不改色跟他聊天。 简直、简直丧尽天良,有违人性! 亓官宴闻了闻自己的手背,暴露在李达家里的空气中,肯定染上作呕的味道了。 他直接旋开一整瓶沐浴乳倒身上,搓了整整两个小时,让自己鼻腔里充满沐浴露浓郁的柠檬香,这才跨出浴室门。 换了一身蓝色居家服,亓官宴回到卧室,抱住软乎乎的老婆,心满意足窝在床上。 南知意挑眉看他,“你很讨厌小孩子?” 他下意识嫌弃小宝宝的反应,骗不了人。 亓官宴:岂止讨厌,而且厌恶。 当然,亓官宴不能对南知意这么说。 他宠溺地低头吻了吻凸起的孕肚,蓝瞳噙着笑意。 “不讨厌,我以后会像李达那样照顾我们的孩子的。” 南知意笑而不语,是真是假三个月后就知道了。 亓官宴表现得温柔又体贴,轻哄着南知意倚着软枕半躺下,取来床头摆放的橄榄精油,倒手心里一些,两掌慢慢搓开,轻缓地涂抹到孕肚上。 白嫩嫩的孕肚在他手下保养的很好,每天早晚各涂一次精油,即便怀着两个宝宝,依旧光滑如初。 温热的手掌停下,伴随南知意一声轻哼。 亓官宴眉峰微拧,看向南知意,“我感觉到了,他踢你了。” 说着话,他耳朵贴到圆滚滚的孕肚上,隔着细嫩的肚皮,却再感觉不到刚刚的胎动。 南知意掌心覆盖在亓官宴头上,“这次,你知道宝宝的动静了吧。” 怀孕五个月时,宝宝开始活跃,奈何每次只有当事人南知意能体验到,每次她惊喜地拉着亓官宴要分享这种喜悦,可宝宝当着他的面又不肯动了。 亓官宴第一次直观地碰到宝宝活动的小动作,眼神充满好奇。 他摸着孕肚抬头,“有没有踢疼你?” 南知意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不疼,感觉很神奇。” 两个小生命在肚子里一点点长大,肉眼可见变化。 亓官宴从她日渐丰腴的体态上,早早察觉,只可惜这样的意外福利,仅限于能看能摸不能得到手。 他叹了一口气,小声对着小宝宝说:“爸爸很想妈妈,你们俩要是懂事,就按照预产期按时出来,别让我多等……” …… 在德萨住了将近四个月,参加完李达家宝宝的满月酒,南知意刚好怀孕近九个月了。 最近两天要回京城待产,亓官宴去公司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毕竟,他需要空出很多时间陪老婆,只能加把劲将未来几个月的工作提前部署,安排妥当。 他缠着南知意,要她陪着去,南知意招架不住他的黏糊劲,心一软答应下来。 午休,办公室里。 亓官宴不敢真碰怀孕的老婆,但他要点福利,完全没有负罪感。 “唔……” 南知意斜着身子,依偎在男人怀里,呼吸间,全身他渡来的清冽气息。 亓官宴修长手指摩挲着细嫩的脸颊,吻到动情处,指间不由自主散发出遒劲的力量,用力箍着她的后颈,一再加深缠绵。 唇瓣吃痛,南知意两只拳头捶男人硬实的肩上,“唔,疼。” “宝贝,”男人薄唇水润,哑着嗓子,“你比以前更甜了,衣服快要装不下了。” 他灼热的视线落在她雪腻的颈子下,丝毫不加遮掩。 南知意没舍得丢以前的裙子,孕期挑着宽松的穿,宽大的裙摆轻松罩住孕肚,束胸的设计最近却变得紧绷绷的。 面对他的直白,她羞涩地拉了拉衣领。 尽管他们习以为常拥抱接吻,但是亓官宴满含侵略而赤裸的眼神,还是难免会让她娇媚的脸上,生出怯生生含羞的样子。 亓官宴抱住她,狠亲一口,“别挡了,我哪里没见过,你晚上穿衬衣给我看。” 脸颊烫意一阵接一阵,南知意端起果汁杯,将吸管戳亓官宴嘴里,生怕他再说羞人的言语。 她嗓音软糯,娇嗔道:“你越来不正经了,捏的我现在还疼。” “哪里?”亓官宴装糊涂,作势要扒开她的衣服看。 南知意连躲带闪,一手捂着衣领,一手推搡着他,止不住心悸发慌。 还好,及时响起的敲门声,拯救了南知意。 “亓总,asa先生来了——” 小助理的话被asa不耐烦地打断,“我以前来,哪次需要敲门请示,多事!” 话很横,嘴巴上这么说,可到底asa收敛起往日跋扈作风,敲了敲门,等待亓官宴发话。 亓官宴垂眸,整理着怀里人的衣服和头发。 开口时,声音略冷,“今天不接待无关人员,告诉前台和保安,如果拦不住不该进来的人,现在可以去财务部结工资回家。” 门外的asa眸底黯然,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不住收紧。 片刻,缓缓松开。 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对着里头的人说,“你帮小侄媳妇教训我,打也打了,零花钱也断了,气总该出了吧?我只是想在走之前跟你说几句话,你不见我,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办公室内,亓官宴宠溺地吻了吻南知意的手背。 “你原谅他了吗?” 第209章 番外6:回京 南知意的气来得快,去得快,从没把闹心的事放在心上过。 小手捧着红艳艳的苹果啃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下,她漂亮的眼底露出一抹不解。 “他要去哪里?” 亓官宴揉着她的腰脊,往身后的沙发背靠了靠。 “去罗德里克。” “本来他出院时,我安排了飞机送他去非地。” “他为了不去那边,倒比我想的胆子大,抢了保镖的枪打了自己一枪,一直在医院里拖着。” “我让明尧联系了他母亲家里的人,他们今天过来把他接走,以后,他脱不开身出来惹麻烦的。” 南知意了然。 罗德里克是asa母亲家族的盘踞地,黑白党派私下混乱,在那里,能享受顶尖生活的人,都是亡命之徒。 凭asa的阴鸷性子,回去之后少不得搅和一滩浑水,南知意相信他的能耐,只不过,即便他混出地位来,为了身家性命,恐怕也只能‘安分守己’待在那个位置上。 asa很有耐性,一声不吭,愣是等到亓官宴带着南知意下班出办公室。 他蓝灰色的瞳子,兴致盎然,盯着南知意的肚子看了一会儿。 见亓官宴不动声色护住南知意,神色如常笑道,“小侄子,倒是我失算你的本事了,白白做了一次坏人。” “呵,坏人?”亓官宴冷笑一声,面色深寒,薄唇微挑,“浅薄的坏人天堂,罗德里克会欢迎你的到来。” asa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突然抱住亓官宴。 “我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杀我的,否则,不管我在医院是死是活,你都会强制让人把我送走。” 在亓官宴出脚踢人之前,asa及时松手,嬉皮笑脸看向南知意,“小侄媳妇,我会好好监督你的哦,表现的好,罗德里克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然,我就回去赖你们家里不走了。” 南知意无所谓道:“哦,我听阿宴说非地酋长的女儿对你念念不忘,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像她那样勇敢的女孩做朋友,我会主动联系她的,欢迎你随时回来。” asa一听到这个命中克星,立马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辈子不可能见她的! 宁可亓官宴打死他,他也绝对不可能多看一眼那种围着兽皮,每天气赳赳雄昂昂领着一帮脑子未开化的小弟,到处耀武扬威的部落野人。 瞅着asa落荒而逃的背影,南知意捧腹大笑,“你说的很对,看asa的笑话,比打死他好玩多了。” 一个实打实的疯子,竟然被一个名字吓得大惊失色,南知意有些好奇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女孩了。 亓官宴揽着她的肩膀下电梯,溺爱地打横抱住,忍不住亲了亲她笑出的眼泪。 “杀不杀他不重要,我治他的法子多的是,能博我的夫人一笑,留他一条小命很划算。” 南知意秀眉浅浅,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我也想让我的亓官先生一笑,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 亓官宴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眉眼愉悦,南知意听后,脸上爆红,软绵绵地一拳打在他肩头。 “我不用,变态!” “宝贝,老公是在给你机会,体验一下是我好,还是……” “亓官宴!你住嘴!”南知意被他三言两语搞的羞愤欲死,身子落进车子后座里,立马躲开他想抱抱的手臂。 这个人,最近脑子里装满不可描述的东西,不往人身上倒几桶,誓不罢休。 整天听着他燥人的话,她脸皮都快烫熟了! …… 两日后,京城。 卓子御经亓官宴点拨,茅塞顿开。 有亓官宴现成的教案摆在面前,他学以致用,装深沉扮忧郁,效果斐然。 他丢了纨绔不羁的打扮,穿着衬衣西裤,身形尽显匀称笔挺。 此刻,卓子御正专注开车,侧脸轮廓立体,眉眼淡然,亓书研坐在副驾驶上,默默收回翘着的二郎腿,侧头看他。 “你帮我安排好新助理,又找司机,到底什么意思?” 亓书研注意到他最近突然的沉郁,心中犯疑,卓子御原先对她黏的很,突然变得若即若离, 是不是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要离开京城了? “书研,”卓子御声音低低,“我跟家里关系破裂,那边把我的公司强行注销,我现在身家落魄,没有资格再去追求你了,等我找好人接替我照顾你,过些天我出去找工作赚钱,总不能这样一直消耗你的时间。” 亓书研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德萨初遇他时,他意气风发,浓眉张扬,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炯炯有神令人移不开眼。 或许,没有她妄自参与进他的生活,他依然是那个活得恣意的财阀公子哥。 她有些低落,低垂的脑袋上落下一个温热的手掌,轻轻揉了揉。 “别因为我不开心,跟你没关系,是我妈太强势。” “我本来就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如今正好,自己靠自己,该有的迟早会有。” 卓子御的话可谓进可攻退可守,他不将离开的事情说得死死的,也不说要不要继续追求亓书研。 给人留下无限遐想,又摆出一个负责好男人的形象,这话术,简直让人拍手称赞。 车子开进私家机场停下,卓子御侧身解开亓书研的安全带,绝不多碰一下。 他笑了笑,“下车吧,你表哥和小表嫂马上到了,不要无精打采的。” 说完,他径自离开车子去迎亓官宴,没像往常那般,做尽职尽责的好司机为亓书研开车门。 …… 返程时,亓书研与南知意共乘一车,亓官宴被卓子御悄摸摸拉他车上去,不得不听他那些追妻的拙劣手段。 卓子御先给亓官宴一个不值钱的拥抱,启动车子后,眉飞色舞夸奖他。 “大表哥,要么说你是咱们几个人中最聪明的,我才小学一招,书研立马对我换了一个态度,等我事成后,绝对把你当亲哥供着。” 亓官宴轻笑一声,慵懒地斜倚椅背,“舍弃北美财阀公子的身份,做我亓官家的上门女婿,你可要想好了。” 一辈子寄人篱下,可不是好滋味。 卓子御眼神狡黠,侧眸与亓官宴对视一眼,“当然想好了,我要学你呀,扮猪吃老虎,我才不在乎那些虚的。” 亓官宴冷嗤,他才不是扮猪吃老虎的怂人,他向来是手持猎枪稳操胜券的狙击者,不过为了哄人,偶尔放低姿态。 他的本事,卓子御一辈子学不来。 第210章 番外7:别怕,宝宝要提前出来见爸爸妈妈了 回老宅的一路,亓书研一直心不在焉。 她倚着南知意的肩膀,心里尽是烦恼。 “阿知,我之前故意冷着卓子御,其实是耍脾气出气,他突然要走,我还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你说我要是先低头了,会不会显得很掉价?” 南知意不解,“卓子御抛开面子要做上门女婿了,你还需要低头吗?” 亓书研一愣,猛地一拍脑袋,“对啊!我差点被自己绕进去,卓子御以后进我家门,我有爸妈爷爷奶奶撑腰,他只有看我脸上听话的份,哈哈哈哈……” 亓书研解开心结,到家时,踩着高跟鞋的步子格外轻快。 卓子御把人送到目的地,没打算进去,想着跟亓书研打个招呼离开。 然后,在老宅门口,亓书研站在青石台阶上,当着亓官宴和南知意还有一众家里人的面,姿态傲娇地说: “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带着行李搬过来,咱们俩去领证后,你就是我亓官家的人了。” 话落,一众人石化。 卓子御傻呆呆地望着亓书研,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他还没上大招,这就搞定了? 老太太捂着额头,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亓官夏凶了亓书研一句,“赶紧给我回屋里去,再着急结婚,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少,少给我在外头出洋相!” 卓子御激动之下,稳住自己,对着亓官夏落落大方道,“叔叔,只要您点头,我不会委屈书研的,一切按照京城的规矩来,我这就跟我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来京城见您。” 虽然亓官夏对卓子御态度有所改观,但也不会表现的很容易说话。 他板着脸,肃然开口,“你们俩的事我都知道,我不管你跟书研以前怎么分分合合,但是,只要你想娶她,你家里人必须拿出该有的态度。” 卓子御拍着胸膛保证,“您放心,即便我以后常居京城,我也不会让我家里人亏待书研的。” …… 晚上留宿老宅,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亓书研的事情。 当事人都对卓子御放话了,他们也不想拘着她,接下来是否订婚结婚,关键看卓子御怎么办事。 毕竟,他跟家里闹翻,违逆他母亲跑来京城,亓官家不想让亓书研嫁给他后,要面对他家里的烂摊子。 南知意身子沉,没有参与商讨,一直在房间休息。 她换了舒坦的睡衣侧躺床上,浅磕着眸子,静静享受亓官宴的按腿服务。 “卓子御跟他家里关系一落千丈,他请得动他父母过来吗?” 亓官宴懒洋洋一笑,“他可比你想的狡猾多了,他请不来他父母,他的那些兄弟可巴不得他永居京城放弃北美,只要卓子御动动嘴,他们自然替他将人唬过来。” 亓官宴很厉害,他朋友的本事自然也差不到哪。 不出三天,卓子御果然安排了两方父母见面,过程异常顺利和谐。 事后,南知意从亓官宴那听了一嘴,原来卓子御表面看着不靠谱,其实早私下里将北美的一切归置的妥妥当当,该拿到手的公司地盘一样没落。 只要他足够能耐,他父母自然积极配合他想做的事情。 …… 见完家长,卓子御邀请诸位好友见证他的求婚。 五月初,天气微热。 南知意想过卓子御可能会给亓书研准备一个夸张浪漫的花海求婚,也想过他可能会大手笔包下整座花园酒店,制造惊喜浪漫。 可万万没猜到,他竟然别出心裁,跑去参加一场马拉松。 挥汗如雨,成功夺冠后,他单膝跪在人头熙攘的街头,掏出一枚硕大的钻戒,含情脉脉仰望亓书研。 “书研,我想送给你一个值得回忆的日子,希望很多年以后,你仍然能为我做的一件小事而感动。” “这场马拉松我用尽全力跑到终点,当看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疲惫皆化为欢喜。” “是我的原因造成我们兜兜转转,耽误了这么多美好的时间。” “我想,我一直是爱你的,爱到无法自拔,一步都离不开你,你,愿意将余生交给我,让我好好爱你,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亓书研心里早乐开花了,脸上忍着不去笑,傲娇地伸出右手,“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话落,周围的观众和参赛选手一阵欢呼。 卓子御摘下脖子里的金牌套到亓书研脖子里,抱着她激动地转了两圈,当着所有人的面,捧住她的脸颊热吻。 南知意站在不远处阴凉的太阳伞下,感动坏了,卓子御好用心。 是她以前太浅薄,轻易被亓官宴重金撒鲜花的行为蒙蔽双眼,这个世界上,真诚远胜过金钱创造出的浪漫。 可她已经完全被金钱腐蚀,完全离不开亓官宴身上散发的金钱魅力,呜呜,好颓废…… 亓官宴没想到卓子御还挺会整事,扭头注意到南知意的视线全被卓子御这家伙吸引。 他扳过来南知意的脸,四目相视,“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南知意想都没想,踮脚亲了他一下,“当然是你,你比黑卡值得让人爱。” 亓官宴拧眉,这是什么比喻? 糟糕,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南知意赶紧补救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只会跑步咋咋呼呼的小年轻,他们身上永远没你的成熟稳重,只要你在,我就感觉比握着银行卡还有安全感。” 亓官宴脸色一沉,质问南知意,“你说卓子御年轻,我老?” “没有啊,”南知意懵了,她刚刚有说吗? “南知意,”亓官宴叫出她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吐出。 顿了顿,继续道:“你一直嫌弃我的年纪,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正面侧面说过我三次,好,我承认,等我三十岁时,你还是二十出头的女孩,你放心,我会提前立遗嘱,将我的财产都留给你。” 南知意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刺鼻醋酸味,忍不住乐了,“你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吃醋了吧?” “没有!”亓官宴嘴硬。 “真没有?” 即便亓官宴再否认,南知意也不信,他拉着一张脸,好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南知意只好拉住他的手,放到她圆圆的肚子上,眨着眼睛看他。 “老公,宝宝说他最爱你了,他想看爸爸笑起来的样子。” 亓官宴两手拢住南知意的脸,见她五官嘟在一起,好像可爱的表情包,不由扬唇,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咬了咬。 猝然,一颗豆大的眼泪滚进他口腔里,咸涩如盐水。 他松开手,慌乱道,“我捏疼你了,还是怎么了?” 南知意抓着裙子,开口时带着颤抖的哭腔,“我肚子疼,好像有东西流出来……” 亓官宴低头,把软糯的裙摆往上提了一下。 只见一股透明的液体混着少量血丝,顺着她纤细的腿流下来。 他心头一紧,赶紧打横抱起南知意,快步跑向为马拉松赛事准备的救护车。 亓官宴掩住他的焦急不安,尽可能冷静下来安抚怀里害怕哭泣的人,“别怕,宝宝要提前出来见爸爸妈妈了,乖阿知,坚持一下……” 第211章 番外8:他的眼睛、发色,和你一样 预产期原本在两周后。 到底顺产还是剖腹产,南知意本打算按照医生检查的结果来定,可这两个小家伙俨然是个急性子,等不及那一天的到来。 南知意疼的缩在一起,脸上失去血色,完全听不到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她白皙的额头与身上源源不断涌出汗珠,打湿了鬓角与衣服,亓官宴用毛巾不住为她擦拭,心疼的红了眼眶。 他全程陪伴南知意生产,进了手术室后,让她抓着他的手用力。 冷白色的腕子被南知意无意识攥的死死的,遍布指甲印。 亓官宴俯身鼓励她,薄唇怜惜地吻在泛白的唇角边,“阿知很配合医生,表现的很好,要不要喝一点饮料?” “不要,”南知意嗓音无力,累的睁不开眼睛,“阿宴,我好疼……” 她怀着两个小家伙,又是头一胎,生产过程并不顺利。 南知意坚持到傍晚,体力不支下,羊水再度破裂,医生检测出胎心不稳,唯有拿出应急方案,顺转剖。 亓官宴见识了生孩子的不易,当做完手术,陪着南知意回病房后,跪倒病床边上,脑袋埋进她汗湿的颈窝里,哭的比当时人还痛。 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拉起来亓官宴,把一杯温水塞他手里。 “小知这次受罪了,你不去看孩子也不照顾人,在这哭给我老婆子看可没用,小知还不能吃东西,你给小知润润嘴。” 还好房间里除了产妇外,只有老太太在,不然他失态的样子,指定被大家私下笑话。 亓官宴抹了抹眼泪,取来一根棉签,沾了温水,仔细抹在干涩的唇瓣上,“阿知,我们再也不生了,我只要你陪我就够了。” 老太太一阵无语,她还是去看两个孩子吧。 南知意舔了一下嘴巴上的水渍,眼巴巴望着亓官宴,嗓音虚弱:“我想看宝宝。” “好,他们洗完澡就抱过来了。” 南知意休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 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上午,跟两个小家伙的见面,愣生生推迟一晚。 她起不来床,顾姨将两个宝宝抱给她看, 哥哥与妹妹相差五分钟,哥哥个头稍大。 南知意的眼睛柔出一滩水,摸了这个,又亲了那个,恨不得自己立马能下床抱孩子。 亓书研带着老太太炖的汤来,先放下东西,亲了亲两个小宝宝。 “阿知,我奶奶在家高兴死了,一个重外孙,一个重外孙女,她亲自给你炖完汤,拉着爷爷出去给宝宝定金锁,这会儿,我估计他们老两口炫耀得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南知意浅笑道,“祖父祖母开心就好。” 亓书研点了点头,抱着小侄女来到南知意身边,“这两个小家伙真会选日子,知道小姨昨天被求婚,肯定是迫不及待出来凑热闹了。” 旁边,正盛汤的亓官宴心里十分不痛快,只觉得两个小家伙不懂事,他到现在还气着呢。 好端端的,提前出生也就算了,谁知这两个孩子里面没一个争气的,折腾的阿知受了两份罪。 这个仇,他记住了。 而且,及时报复在两个无辜的小宝宝身上。 医生曾过来一趟,当时南知意睡着,特意交代亓官宴,可以给宝宝吃妈妈的初乳,初乳有营养,对小宝宝的身体好。 亓官宴眸色一冷,“以后别到产妇面前说这些话,有事找我私下说。” 他情绪不对,吓人的很,医生哆哆嗦嗦说了些产后护理事项落荒而逃,哪还敢提醒他别的。 包括顾姨无意间提了一次这事,都被他呵斥一番,大家也就没再到南知意面前说,默默让两个小宝宝吃起奶粉。 后来,顾姨琢磨出味,亓官宴把小夫人捧在手心养,怎么可能让她躺在病床上,亲力亲为喂孩子。 …… 在医院住了十天,南知意出院回到南巷。 老宅那边,和亓官宴的朋友每天如流水般送来补品礼物。 亓官宴两手不管孩子,一心扑在南知意身上照顾。 在南知意要求见宝宝下,他从容不迫装成好爸爸的样子,含笑将两个小家伙从隔壁带回卧室里,亲亲热热抱到床上,方便她摸小宝宝。 两个小家伙吃饱了,乖乖地躺着,南知意伸出手指凑过去,穿着小粉衣的妹妹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指,伸了伸懒腰,又接着睡着。 她想抱一抱孩子,可是肚子上的伤口疼。 亓官宴便把没睡着的儿子塞她臂弯里,然后长臂一圈,将一大一小抱起来,稳坐床边。 南知意总算抱到软乎乎的小家伙,她眼眸里尽是做母亲的温柔,“阿宴,哥哥的眼睛,还有发色跟你一样,祖母说他跟你小时候长得可像了。” 亓官宴两指撑开亲儿子眯着的眼皮,现场证实。 果不其然,露出一只与他如出一辙的蓝瞳,看着……也就那么回事,没他的好看。 南知意蹙眉,拿开他的手指,“你以后对他温柔一点。” 亓官宴看了看南知意鼓胀的衣领,满口答应。 实则心里早跑到她身上去了。 不让她给孩子喂奶,看来是正确的,很利于……身材完美发展。 …… 月子期间,亓官宴把两个孩子喝奶粉睡觉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保姆正常照顾孩子三餐。 孩子坚决不能留在卧房过夜,不可以养成依赖妈妈的习惯。 不过,也是奇了怪,按理说孩子应该和保姆更亲近,可每次闹腾起来,都得南知意才能哄好,亓官宴丝毫没办法。 他舍不得让南知意去婴儿房陪孩子,只得咬牙把两个孩子抱回卧房。 南知意挨着孩子,他则睡床边,总算是留下老婆陪伴。 好不容易睡着,半夜,他被迫醒来,亲儿子饿哭的声音实在无法忽视。 而一边的亲闺女极其稳重,雷打不动,握着小拳头睡得香甜。 “老公,”南知意捂着涨疼的胸口,不懂地问他,“我这里很涨,是不是需要给宝宝喂?” 亓官宴一激灵,立马清醒,摁开床头灯下床。 “你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喂宝宝,我去给他泡奶粉。” 第212章 番外9:你穿的衬衣颜色不对…… 亓官宴不会泡,让值夜班的保姆泡了两瓶奶粉,一瓶给儿子喝,一瓶给女儿备着。 哪知,他出去一趟,前后耽误几分钟的功夫,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一大一小一起哭。 亲儿子饿极了,哭的凶,南知意心疼小宝宝,就撩开衣角试着喂他。 小家伙的嘴巴一碰到妈妈,使出浑身力气劲嘬,偏偏她奶水不足,小家伙越吃越用力,疼的南知意眼泪汪汪的,又抽不开身。 亓官宴大步流星走过去,毫不留情捏开小家伙的嘴巴,赶紧查看南知意的情况。 她的皮肤嫩,才这么一会儿,就破了皮,红红的一块,看着好不可怜。 亓官宴握着奶瓶塞小家伙嘴里,止住他的哭声,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自家老婆的伤处,帮她拉下衣角。 “下次不许这样喂了,除了我之外,别人都不能碰,知道吗?” 南知意羞红脸,他怎么还吃自己儿子的醋。 小心眼。 亓官宴耐心喂完孩子,搂着奶香奶香的老婆躺回被窝,“让我看看,好一点没有。” 随之,衣角重新掀起,南知意推搡他的手臂瞬间软下来,小手牢牢抓着他俯下的肩头。 他唇齿间热度滚烫,尽可能温柔地轻吮着细嫩的皮肤。 像是要把不该有的痕迹消磨掉,完完整整覆盖上他的气息。 亓官宴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慢慢地,紧密的吻,移到她脖颈处,包裹她周身毛孔密不透风。 紧紧拥着南知意,他的唇最终落在红润的唇瓣上,撬开小巧的齿尖,汹涌地吻着。 南知意呛了一下,口中香甜四溢,她意识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气恼地狠咬了亓官宴的舌尖。 “你怎么这样!” 亓官宴眯着眼尾,舔着她泛着水光的唇角,低沉的声响沙哑的厉害,“宝贝,你自己有多甜,知道了吗?” 他轻而易举擒住两只推搡他的小手,熟练地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目光幽幽投到嫣红的脸颊上。 “阿知,你渴了吗?” “要不要老公再喂你喝?” “不要,不要……”南知意挣扎的腿被他压得死死的,丝毫不给反抗的余地。 她眼睫发颤,接触到空气的皮肤,迅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鸡皮疙瘩。 男人的唇再度热烈吮着,松开钳制,听着她急速扑通的心跳,唇瓣凑得更近了些。 性感的喉结不住滚动,直到听见她软哼的嗓音染上不可控的哭腔,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你坏死了,”南知意泪水涟涟,软塌塌的胳膊垂在天鹅绒枕上,哀怨的眼神委屈极了。 修长有力的手臂穿过她后颈,亓官宴紧搂着娇软的身体,呼吸粗沉,“我没有宝宝坏,他弄伤你了,我刚刚只是给你缓解一下伤口,现在是不是不疼了?” 南知意被动贴在他身上,眨了眨眼,仍惦记着正事,“不疼了,妹妹还没喝奶粉,等一下她醒了,我是不是可以喂她了?” 亓官宴把她抬起的脑袋摁怀里,嘴里胡诌一通,“你做手术时打麻药了,后来输一周液体,药性没代谢完,宝宝吃了会不健康的,乖乖睡觉,不许说话了。”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南知意被亓官宴糊弄住。 她身体素质差,产后恢复的慢,为防伤口发炎,每天在医院输三四瓶液体。 这才出院三四天,估计还得让身体缓一缓,才能亲自喂宝宝。 南知意含着笑,舒服地窝在他怀里,小手搭在男人窄腰间,趁机捏了一把他紧绷的肌肉,赶紧用力圈住他猛地一颤的腰腹。 “老公,我要睡觉了,你不能再动了。” 亓官宴指腹抚着她曲线优美的脊骨,薄唇微勾。 “宝贝,晚安。” “过些天,希望你还能跟我说出这句话。” …… 转眼,过了两个月。 南知意照顾宝宝的同时,仍旧继续学习工作。 亓官宴偶尔去公司主持工作,大部分时间分给家里三个需要照顾的人。 这天,南知意需要去京城大学一趟。 她孕后期基本没去过学校,不过,学籍档案仍在那边,她毕业作品顺利过关,想去参加一下毕业典礼。 南知意早上起来先给宝宝喂了奶粉,然后回衣帽间换衣服。 她挑了件宽松的蓝色t恤,白色短裤,青春洋溢,与旁边西装革履的亓官宴形成鲜明对比。 “你要出去吗?”南知意弯腰系着鞋带问他。 亓官宴拨弄好头发,对着镜子喷了两下发胶固定造型,最后扣上不菲的腕表,噙着深笑看她。 “阿知同学,你忘了吗?” “我是你的henry教授,自然要陪你一起毕业的。” 南知意抬眼望去,他深栗色的发型三七侧背分,蓬松有型,左侧白皙饱满的额前几缕头发自然垂下。 男人身材欣长挺拔,随性自然走来,沉稳的步伐像是踩在她心尖上般,轻易挑起她加速的心跳。 他不笑的时候,他身上散发着说不出的矜贵淡漠,满含禁欲之感。 亓官宴眸光灼灼,长臂将她捞进怀里,高大的身子顺势倚坐梳妆台一角,将一副金丝眼镜塞南知意手里。 “办完事情,满足你的愿望,帮我戴上。” 双腿挂在他腰间,南知意的身体被他一只手掌托的牢牢的。 她愣神一下,恍然想到婚礼那天她提的要求。 可那天她纯属被亓官宴的话刺激,正在兴头上,随口说说而已。 难道,他真有兴趣做那样羞耻的事情么…… 南知意望着眼前整洁的白衬衫,呆呆提醒他,“你穿的衬衣颜色不对。” 亓官宴低低一笑,“宝贝,那件衣服只能在房间里穿给你看,别着急,最好的永远留在后面。” 说完,他薄唇轻磨着她嫣粉的耳垂,声音低低哑哑,“收起你吃人的眼神,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南知意一滞,羞恼地推开他的脑袋。 恰好,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撞到男人背后的梳妆镜里,只见镜像中的女孩满脸红晕,纤细的身子拥在男人怀里,白皙的腿弯紧贴黑色西装,气氛暧昧。 第213章 番外10:能参与到你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深表荣幸 南知意气鼓鼓给亓官宴戴上眼镜,快速从他怀里跳下往外走。 “我从学校回来,要和福根儿书研她们出去吃饭,然后回来陪宝宝,给宝宝洗了澡,再画稿子,我可能今天很忙,没有时间……唔唔——” 亓官宴从后面捂住她喋喋不休找借口的嘴,直接扛到肩上下楼。 “阿知,你知道我的规矩的,说话不算数的人下场只会更惨。” “为了照顾你的身体,我忍了将近一年,吃过消炎药打过退烧针,你还想让我旧疾复发,影响我们的家庭幸福指数吗?” 南知意被他扔进副驾驶,低头缩脑,任凭他猛亲两下,分外乖巧。 显然,亓官宴连吓带唬的话,很管用。 将近一年……南知意一想到他昨晚禁锢着她腰肢的手臂,紧绷的血管爆发力气之大,就下意识犯怵。 她抱着背包,小心翼翼向亓官宴提条件,“你不能太过分,不然……不然我会反抗的!”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亓官宴打着方向盘,驶向学校的方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颜色。 这种事上,“温柔”二字怎么够表达内心情绪。 她不懂,一个男人的爱一定要表达的淋漓尽致,让她切身体会,才能理解他的偏爱她一人的心情。 某种时刻,温柔与暴戾,可以并肩齐驱。 让人沉迷。 …… 到学校后,南知意与亓官宴各自去忙。 学校将各系毕业生聚在一起,请了本校往届优秀毕业生致辞、和捐赠过学校的公司领导参与,策划的很隆重。 当然,里面少不了凑热闹的亓书研。 她代替亓官夏过来,是特别贵宾。 亓书研专门给南知意安排了第二排的座位,让她坐亓官宴后面。 南知意和亓官宴结婚的事情办得轰轰烈烈,他们俩人同时出现,顿时吸引无数目光投来。 与亓官宴并肩坐一排的校领导笑容可掬扭头,“小南同学,亓总旁边有个空位置,您要不要过来坐?” 亓官宴饶有兴味摩挲着手机屏,没去理睬校领导故意调开他旁边空座的行为。 对南知意接下来的拒绝了然于心。 “不、不用了,这里挺好,”南知意艮艮巴巴说话,看着状态紧张。 她垂在腿上的手,紧紧握着手机。 强撑着应付几句,等跟她说话的人不再客套后,她脸颊发烫,再度去看亓官宴给她发的‘约会’时间。 ‘三个小时后,henry教授在国际花园酒店顶层等你,阿知同学。’ 她呼吸间尽是灼烫,气哼哼敲了一行字发出去,便不再理睬。 ‘在家也可以!去酒店耽误照顾宝宝!!’ 典礼进行到颁发毕业证书环节时,心理学系一百二十八名学生集体起哄,喊着亓官宴的名字,热切希望他上台。 亓书研从前排溜到南知意身边,不由分说,直接拉起她的手臂挥舞,加入起哄的大军。 “henry、henry,henry!” “我们要henry教授,吼吼~” “……” 校领导一脸为难地看向亓官宴。 亓官宴莞尔一笑,转了转腕表,随和站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好西装扣子,缓缓登台。 他深邃的五官俊美出色,鼻梁挺拔,单凭惹眼的身高站在台上一众校领导中间,已足够有资本让底下的同学为他狂呼。 亓书研为这热烈的场面咋舌,感叹道:“表哥只带了几节课而已,就凭借这张脸让各位师弟师妹惦记一年,阿知,你独占表哥身心,可真是好福气。” 南知意一脸黑线,到底谁好福气? 亓官宴心有恶疾,浑身蛮力,要不是她抗造,亓官宴能有今天的幸福家庭吗! 胸口一阵发胀,南知意决定跟亓书研扯明白。 “书研,我们是朋友,你不能总向着你表哥,如果我没有跟他在一起,你现在夸奖的可能就是追到我的男生了,你以前还跟我说过谁娶到我谁有福气,你都忘了吗!” 亓书研怔了怔,笑眯眯地捏了捏南知意的脸颊。 “我的小阿知,姐姐我承认你很漂亮,迷得个别小男生神魂颠倒。” “可我表哥成熟内敛,资产无数,长相拔尖,你看看台上乌泱泱挤到他身边拍照的女生,就知道你嫁给他多幸运了吧?” 南知意默默望向亓官宴,不止女生,还有活跃的男生,一堆人围绕得他水泄不通。 不得不承认他个人魅力非凡。 突然,一束灿烂盛开的向日葵出现在她和亓书研中间。 回头看去,只见向日葵后面出现一个男生的脑袋。 傅瑾笑嘻嘻探出头,把花束塞给南知意,对着她说: “不好意思,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话了。” “南知意,我很赞同你的话,其实我一直替你可惜,大学没毕业就嫁入生孩子,错过了很多年轻人有趣的生活。” “我们都是学心理学的,你肯定很清楚,henry教授确实优秀,像他这种精英人士,肯定早就脱离低级趣味,很难共情普通人的情绪。” “我想,他娶你,肯定是他在你身上得到了别人无法给予他的精神体验,所以你要保持自信,别听你旁边这位女士间接pua你的话。” 听了这番有理有据的话,南知意浑身毛孔舒畅,深深嗅了嗅向日葵花。 得意地对着亓书研挑了挑眉,一副洋洋自喜的样子。 亓书研对这个妄自插话的家伙翻了个白眼,气冲冲撸起袖子算账。 “你在这故意挑拨别人夫妻感情,离间我跟阿知的友谊是吧!” “有种典礼后别走,姑奶奶我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 傅瑾站起来,不在意地说,“打架可是要受处分的,我就先上台找henry教授了,拜~” 被人不着余力夸奖一通,南知意自然心情大好。 美滋滋抽出来一支花送给亓书研,笑容明艳。 “你放心,我们的友谊坚不可摧,不会让别人三言两语离间。” “你表哥很优秀,我很喜欢他拔尖的样子,我这就给他献花去。” 说完话,南知意留下一脸懵的亓书研,整理了一下头发,抱着鲜花走向亓官宴。 台上,主持人维持秩序。 本来南知意站在排队领证书同学的队尾,谁料傅瑾过分热情,直接对着大家就来了一句,“咱们的教授夫人来了,大家都有眼力见点!” 大家会心一笑,纷纷腾开地方,自觉等亓官宴给南知意发了毕业证书再上前。 亓官宴眼角高高扬起,扶了扶鼻梁上架的眼镜,接过来证书,递向南知意。 他俊美的脸上扬起笑意,双眸定定看着她。 “恭喜阿知同学顺利毕业。” “能参与到你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深表荣幸。” …… 第214章 番外11:爱你、并不会耽误我做其他事情 这场毕业典礼超时一个小时,一切归功于亓官宴太受欢迎,在心理学系的同学热情邀请下,兴致盎然的南知意拉着他去拍毕业合影。 耽误些时间,从学校出来,已是下午两点。 一行人去了提前预定的餐厅,吃饭时亓书研愤愤不差,狠切着牛排,将傅瑾的话一字不落转告给亓官宴。 卓子御笑疯,“这个男生挺有意思,阿宴以前确实不懂年轻人的生活,连沙滩露营烧烤都不去,尤其是李达结婚时他不肯配合跳舞,我们当时嘀咕他是不是老古板,幸亏他遇到小表嫂……你踢我干什么……” 亓官宴摩挲着桌上的向日葵花瓣,目光深暗,脸色幽幽。 这副模样,亓书研哪敢让卓子御触他霉头,桌子底下使劲踩了他一脚,这才让他闭上嘴。 “老古板?”亓官宴对着卓子御笑笑,狭长的眼眸里尽是危险。 卓子御背脊一凉,赶忙改口道:“不不是,是成熟沉稳,做事有分寸,要不然追小表嫂的人那么多,她怎么就嫁给你了呢。” 感受到亓官宴投来的目光,南知意咽下嘴里的沙拉,好心地拯救了一下卓子御。 “卓子御说的对。” “累了一天,咱们快点吃完饭回去休息吧。” 虽然她在敷衍,好歹让亓官宴没再追究这个话题。 不过,亓官宴亲手丢进垃圾桶里的向日葵花束深刻证明了他不爽的心情。 用完餐,与卓子御亓书研道别后,亓官宴一言不发带着南知意到酒店顶层房间。 南知意进房间后,后背一凉,已然抵在墙上。 猛烈的吻肆虐而来,她身子腾空,双腿被架到他腰间,只能抓着西装外套,用力呼吸。 鼻尖相贴,男人的气息急促又滚烫,他捏着精致小巧的下巴,喘着气问: “嫁给我,阿知觉得很可惜吗?” 南知意的眼眸渡了一层水光,“嫁给你,很开心,我喜欢你偶尔带给我的惊喜——” 瓷白的脖颈一痛,她抱着男人低下的脑袋,闭上眼睛。 亓官宴霸道地在她脖颈间留下他的痕迹,唇瓣邪肆吸吮,他满意于他掌控的局面,躁动的心得到极大安抚。 薄唇离开脖颈,他扯下领带蒙到雾蒙蒙的双眸前,在她脑后打结。 放下怀里的人,他慢条斯理解着衬衣扣子,嗓音低哑,“阿知,不止你能给我带来精神上最极致的体验,我也可以带你感受,我有趣的地方,会慢慢展示给你看。” 黑暗总带来不安感,南知意想取下遮挡视线的领带,手腕先被亓官宴擒住,慢慢将她推进浴室。 黑暗里,热水喷洒而下,肌肤无缝隙贴合。 亓官宴从后面捂住她嘤咛的唇,长长喟叹一声,“真乖。” 长指抵进红唇,让她咬着。 整齐的齿尖骤然收紧,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俊逸的脸上尽是愉悦。 淋浴的水声密集,他一手撑着墙壁,撩开水湿的长发。 俯视着娇颤纤细的后颈,他忍不住俯身深吻。 “阿知,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走运的事。” “我的快乐,我的情绪,都被你牢牢掌控,给我……” 浴室很热,莹白的肌肤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混着淋浴的水流冲下,南知意面色靡红,头重脚轻,如大海里一叶可怜的扁舟,随着滔天波浪摇曳。 她贴着微凉的墙壁,这是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唯一带来凉意的地方。 不知多久,用力叩着她肩头的手掌一松,男人缓了几瞬,抱起虚软的她躺进盛满水的浴缸。 趴在男人呼吸起伏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任他握着把玩。 南知意眼前黑洞洞的,她摘下蒙眼的领带,无力地说,“我们出来大半天了,该回去看宝宝了。” 亓官宴轻咬了咬细软的指尖,嗓音余有暗哑。 “宝贝,家里有保姆看着,不用你操心,刚刚只是热身,我们尽兴了再回去。” 刚刚他闹得凶,南知意浑身跟散了架一样。 听闻他这句话,心里一惊,撑着身体要起来。 宽厚的手掌扶在细腰间,稍稍用力,把她按回劲窄的腰腹处,勾唇看她。 南知意眼神慌乱,声音颤了又颤,“你要适可而止,透支身体的话晚上没力气照顾宝宝,我、我们分期来。” 亓官宴低笑出声,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这种事情可没有分期来的,爱你、并不会耽误我做其他事情。” “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会平衡夫妻生活与家庭工作,你只要乖乖配合,我们会赶在宝宝半夜饿醒前到家的。” 半夜! 南知意惊得小脸一白。 现在才下午五点钟,到底是他高估他自己,还是存心要弄死她! 亓官宴抱着她站起来,裹上浴巾。 出了浴室后,将她放在黑色真皮沙发里。 莹白透亮的肌肤,陷进暄软的暗色皮革里,这样冲击视线的画面,很难让人再去想别的。 长指勾起一个袋子,他轻挑地将里面的衣服倒在沙发上,眼眸又深又暗,似是能散发出灼烧人的高温。 “阿知同学,穿上衣服,接下来,我们的约会从看电影,吃烛光晚餐开始。” 第215章 番外12:一辈子都不让开(完结) 豪阔的套房客厅里,播放着一部国外科幻电影。 专心观看电影的男人,五官深邃,脸颊轮廓清晰,他穿着暗红丝质衬衫,修长的双腿裹在整洁的西裤里,自然交叠,慵懒地倚着沙发。 他骨节分明的指间,轻轻摇曳着一杯红酒,整个人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 他随意地用食指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侧头看向一旁,开口时嗓音醇厚: “电影不好看?” 裹着他的西装外套,南知意满面通红,脑袋恨不得迈进膝盖里。 她紧紧抱着双腿,抓着西装衣领,以防滑落。 “好、好看,”她心不在焉回答。 房间光线昏暗,燃着香薰蜡烛。 他们俩坐在一个沙发上,中间却隔了一臂之远。 她这副局促的模样,让亓官宴更加想狠狠欺负她,看她哭惨求饶的样子。 他面上淡淡,却毫不客气地伸手拽走她裹着的西装外套。 行为十分恶劣。 南知意如受惊的兔子,张慌无措地捂着超短裙,又想往下拉衣不蔽体的上衣,身子在沙发角落缩成一团,羞耻的想哭。 娇美的身体玲珑有致,蓝色格子渐变百褶裙穿在她身上,完美掐起细腰,很适合。 亓官宴拉来她的手,慢条斯理摩挲,“按照你的口味点的饭菜,阿知同学不吃一点吗?” 南知意羞燥的无地自容,她没他心理素质强大,实在做不到穿着这种衣服,面不改色,陪他做所谓的‘加深夫妻情感’之事。 她站起来,下定决心道,“我要换衣服回家。” 从男人仰视的视角,只看到她异常紧绷的超短白衬衣,脖颈系着的蝴蝶结下,线条过分起伏惹眼。 半截细软的腰肢明晃晃展露在眼前,白的发光,似只手可握。 亓官宴喉结滚了滚,将高脚杯里的红酒悉数饮下,长臂一伸,将人带进怀里,牢牢按住。 “亓官宴,你放开我!” 跨坐他腿上,南知意挣扎了一下,就被他微微用力打了一下屁股。 发躁的眼眸,顿时红红的。 亓官宴勾着薄唇,把一双纤细的手腕反扣在她身后,吻了一下她湿润的眼尾,“该叫我什么?再叫错了,我不保证今天晚上能否放你回家。” “henry、henry……” ‘教授’两个字她实在喊不出来。 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结婚时干嘛脑子一热,非要看他戴眼镜穿衬衣的样子。 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纯属让他找空子发挥坏心思么! 面对他满含侵略性的视线,南知意煎熬难忍。 咬牙,闭上眼睛凑过去亲他,早死早超生,赶紧跟他发展接下来的事情,避开这样羞耻的环节。 男人扬唇,侧脸躲过她的唇,“阿知听话一点,喝了这杯酒,我们慢慢来。” 亓官宴握着酒杯,倒满红酒,送到南知意嘴边,示意她喝下去。 南知意瞪他,“我喂宝宝,不能喝酒!” “家里有奶粉,不需要你喂,”说着话,亓官宴指了指她心口处,“你那点存货,可喂不了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不如别惦记这点事,只负责你的henry——”教授。 酒杯怼进男人嘴里,鲜红的液体顺着他性感的下颌线流进锁骨深处。 南知意堵住了他羞耻的称呼,膝盖跪压住他的手掌,欺身靠前。 “糊弄了我两个月,要不是前两天去医院检查,我趁你出去的时候问医生,我还不知道生完宝宝就能喂了!” 她恼怒的很,一整杯酒灌给亓官宴,又出气似的狠捏了一下他精壮的胸膛。 惹得男人,痛嘶一声。 “这里,”南知意捂着两边发闷的心口,委屈地指责他,“顾姨说都憋回去了,没有了,都是你故意使坏!” 男主看着她勾人不自知的动作,眸底似狂风暴雨来的危险前兆。 吞下口腔里的红酒,他哑声哄道:“乖阿知,老公是担心你的身体,奶粉的营养跟你喂的是一样的,让宝宝吃奶粉,你才能有时间养好身体照顾他们。” 南知意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脱身,反压住她。 “不要浪费了这两套衣服,听话,像刚才那样让我看。” 亓官宴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放回去。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眼睛一热,摘了眼镜,捧着她窄腰吻去。 多美好的皮肤,可惜,因为他留下一道狭长的疤痕。 他,当真不可饶恕。 整洁的百褶裙与小衬衣生出凌乱的美感,她迷蒙着双眸,倚着沙发靠背,被他强硬指点着所作所为。 白色蕾丝长袜过膝,男人滚烫的指腹抚着看她软嫩的腿弯,“叫我名字。” 娇软的嗓音,媚态旖旎,“henry……henry……” 触感,嗅觉,眸光所至,所有身体感官都冲撞着,叫嚣着告诉他:她当真娇软香嫩的很。 亓官宴拿开她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理智,膝盖移跪沙发上,屈腰狠命吻她。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表达他难捱的爱意。 …… 说好的半夜回家,南知意半夜却哭干了眼泪。 哭累了,还要被他欺负。 事后,身体被他从凌乱的沙发上,抱回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昏昏沉沉睡懵过去。 第二天,午饭前回到家,眼眶红肿的厉害。 她撑着打颤的双腿,历尽千难万险上回卧房,将一碰到床,整个人重重倒进去。 这种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后面进屋的男人。 亓官宴一只手臂里抱着两个小宝宝,另一只手臂稳稳护着,低头逗弄着走来。 “过瘾了吗?” “下一次,你要我穿什么?” “制服?或者我教你开飞机,身临其境更有意思。” 南知意脑袋沉沉,无意识支吾了两声,手指被他牵过去,她习惯地握住宝宝软糯糯的小拳头。 “candy的。” candy是她给小女孩起的名字,古语里为‘糖果’之意,甜甜美美的。 儿子的名字是亓官宴起的,名叫lucas,不过,他可没把孩子当做这个名字里的含义。 他用‘带来光的人’这个意思,暗戳戳表示,这俩孩子来的很及时,恰到好处拯救了他的婚姻。 真正给他带来生命里的光的拯救者,肯定是他用尽全力娶回家的老婆。 两个白嫩的小团子并肩躺在床上,亓官宴手臂撑着半屈的身体,手指轻柔地摸了摸乖糯的小女儿,含笑凝望凝望南知意。 “她长大会跟你一样漂亮。” 南知意趴着,吻了吻两个小家伙,温馨的气氛被一道哭声中断。 她只得坐起来,将求关注的儿子搂进怀里,轻轻晃了晃。 就这么一下,小家伙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白嫩嫩的小脸往她软软的怀里一扎,立马不闹腾了。 亓官宴粗鲁地把他夺过来,学着南知意的样子哄,满脸嫌弃,“他是不是故意的!做哥哥的比妹妹会哭会黏人,丢死人了。” 南知意听着儿子越来越厉害的哭声,忍俊不禁把他接过来。 亓官宴脸一黑,这个孩子是来讨债的吧!爸爸抱着快哭死,妈妈抱回去立马笑出鼻涕泡,他存心跟他作对吗! 他吃味地抱起老婆,勉强放下那点不爽的情绪。 “阿知,放下他,该亲亲我了。” 南知意拍着小宝宝的背,仰头吻到他唇上,眼尾弯弯,“我好累,亓官先生要陪我们三个睡个午觉吗?” 亓官宴把冷落的亲闺女抱起,圈着她们三个,蓝色的眸柔化成一泓和煦的湖水。 “老公卖力取悦了你一晚上,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亲爱的阿知。” “唔~你好重,快让开,” “不让,一辈子都不让,我要抱着你睡……” …… (全文完,感谢大家一路来的陪伴,期待下一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