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糜生》 第1页 [gl百合] 《爱如糜生》作者：陆其琰ayo【完结】 文案： 符弥生不知道自己的爱算什么。 她好像一只落荒而逃的狗，在这里受伤，又到那里避雨。 没有一处是她能够停留的地方。 直到安韶梦出现，强势的给她套上牵引绳。 「好乖的小狗，跟着我走吧。」 行动狗狗攻x占有欲强受 【符弥生是攻，安韶梦是受】 给各位排雷：攻受都不是初恋，第一次已经没了，洁党勿入。 （作者：封面自己画的，我很满意 （我自己觉得是 内容标籤： 强强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符弥生，安韶梦 ┃ 配角：秦钦，赵楠，逸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狗狗攻x强势绝美受 立意：爱要勇敢冲动一下，要对自己的目标投入自己的努力。 第1章 流水帐开头 暑假好像就是阳光、炎热、知了，还有时不时小风吹动的绿荫组成的。 其他家可能在这样炎热的天气，在家是看电视，吃西瓜。 符弥生家不一样。 符弥生把向她跑来的求助的弟弟一招制住，然后推到符铮怀里，自己趁乱从旁边缩着一熘烟跑进房间，咔咔两下把门的两道锁都给别上，听着弟弟被她爸爸狠狠训练的呜咽声和叫妈妈的声音，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个人会为了其他人做出牺牲。 符冬生，你是伟大的。 符弥生给她弟弟祈祷了不到两秒钟，就踩着凳子，书桌，坐到她家扩宽了的阳台上，吹着只有五楼以上才有的清凉小风，看着楼下零星几个来来回回的路人。 她喜欢坐在这里安静的看着下面的人，有时候会有人聊天吵架，有时候会有大孩子勾肩搭背的跑来跑去，还有很多货车经过。 在这个小镇上，车很少，人很多。 而且不时髦。 小区对面街道有三家店，卖干杂的，卖地板砖的，还有一个是理髮店。 那个理髮店连最流行的躺着洗头的沙发都没有买，所有客人都只能挤在那个在角落的洗手池缩着洗完头，但是要比步行街上的那家理髮店便宜五块钱。 这个小镇唯一能够拿得出手说的，就是二中，一所开了二十年始终保持着优秀的教育质量的重点高中，传闻考进这个学校的附属初中就是摸到大学边边了，要是考进高中，那就是半只脚都在大学里面了，只要不是傻瓜，都能考得起。 但是那对于快9岁，要上三年级的符弥生太远了，她只在意楼下来了一辆看起来很新的面包车，近了小区，停在了她家楼下不远处。 符弥生坐在窗台前面，稍微往前面探了探，低下头，视线穿过稀疏的绿荫，看着面包车「咔」的打开车门，下来一个男人，又反手「啪」的关上车门，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抱下来一个穿着公主裙的长髮女孩，然后牵下一个穿着短袖长裙的短髮女人，然后又大包小包的拿出一堆东西，从后备箱又是一声「咔哒」，把后面的三个行李箱拿了下来。 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抱着一本很厚的书走到后备箱帮那个男人推行李箱的时候，符弥生才看清她的脸。 符弥生看到的时候只能想到一个词—— 公主。 这是那个女孩的皮肤很白皙，笑颜嫣然，笑起来的时候像符弥生爸爸养的兰花绽放开来的样子，温温柔柔的，又很漂亮清新。 眼睛笑得眯起来，嘴唇粉粉的，抿着露出一个微笑。 符弥生看着他们一家一次一次的搬行李，把女孩就在车旁边看书守着行李，最后一趟行李搬走，女孩就跟着女人进了符弥生他们家那栋楼，男人开着面包车去了外面的停车的地方。 符弥生看着面包车走了，才从窗台上缩下来，躺到他弟的床上，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女孩，她很想跟她做朋友。 她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因为她身边没有这样的朋友。 这一条街出生的都是男孩，就只有符弥生一个女孩儿。 她每天玩的不是跟她爸对打，就是跟着哥哥弟弟们上树摸鸟窝，下河摸泥鳅，天天被楼□□育馆公园的管理员追着疯跑，让他们不要在附近烧火摸砖。 符弥生想着想着就有点小兴奋，但是卧室的门被敲得哐哐响。 「姐，姐，给我开开门。」符冬生的声音还带着呜咽后的哭腔。 符弥生起身把那两道锁给打开，顺势躺在符冬生的床上，符冬生看她躺在自己床上就叫起来告状了。 结果符冬生看到符弥生不换衣服就躺在他床上，一整个就是态度大变样。 「妈！妈妈！你看我姐！不换衣服在我床上躺着！」符冬生指着符弥生对着厨房喊到，还要跑过去告状。 符弥生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把他抱住，在符冬生的床上滚了两圈，额头贴着符冬生的额头，喘着气跟符冬生说：「你现在也滚了床，别跟妈妈说！」 符冬生还是不服气，捂着嘴小声的说：「姐，你好脏，气全吹我脸上了。」 符弥生无语了，符冬生是她见过最唧唧歪歪的小男生，别的小男孩都喜欢玩的脏兮兮的，符冬生可以为了干干净净，忍着不去玩游戏。 「行了，等会我给你拍拍床。」符弥生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衣服，「你去帮妈妈剥蒜，别告状啊！」 第2页 符冬生捂着嘴点点头，然后从床上蹦起来，一熘烟就窜到厨房，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姐姐不换衣服在我床上滚！」 符弥生不敢在妈妈面前暴揍弟弟，只能出了房间，在客厅吼：「符冬生！你说了不告状的！」 这个鬼机灵！ 「你那是威逼利诱！我威武不屈！」符冬生蹦了两成语怼符弥生，就不知声了，跟在妈妈身边，看妈妈笑的花枝乱颤，对姐姐恼得跺脚。 符铮从卫生间出来笑得更大声，他就喜欢看符弥生闹符冬生。 这兄弟姐妹闹起来，感情才会好。 符弥生被符冬生告状气得吃要饭的的时候都狠恶恶的瞪他两眼，符冬生也毫不示弱，挽着妈妈的手臂，瞪了回去。 晚饭吃完，符弥生学习一个小时，做完今天的暑假作业，就被允许出去玩了，看着符冬生在茶几上写写画画的画幼儿园布置的小花朵作业，笑嘻嘻的在符冬生面前晃了晃才出去。 看着符冬生委屈的要撇嘴，符弥生就赶紧熘了。 符弥生一出门就一个爆冲下楼，从楼下停自行车的地方的砖头底下摸出一个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蜡笔是不是还是那短粗粗的五根，就上楼，在她家门口对面的墙壁上画上符冬生要哭哭的样子，还写上日期和哭哭原因。 「2006年8月11日，冬冬：作业写不完和告状失败哭哭。」符弥生小声的念叨着，然后给符冬生记下来。 以后迟早翻出来笑死符冬生！ 符弥生看着重重叠叠的符冬生「成长日记」，每一条她都想得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从符冬生第三次惹她生气开始，她就一条一条的记下来，那个时候还专门搬个小板凳踩着从高处写，用的是只有她一个人才看得懂的「秘密代码」。 符弥生还在另外一个角落写下了新搬来女孩很好看这句话。 她希望记住这件事，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 有点像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符弥生想到自己看到的场景就有点脸红，那个女孩只是站在树荫下守着行李笑着看书而已。 符弥生把字写的很小，满意的浏览了一遍自己的歷史战绩，就飞快的跑下楼，把蜡笔塞回砖头底下，搓了搓手上的脏东西，搓下来了脏东西，拍两下手在身上擦擦就算干净了。 符弥生出了楼道和小区就一路打招唿。 「舅娘好，我吃过饭了！」 「二舅，我出去找王欣玩！」 「家家！家家！家婆在不！不在我就先去体育馆玩！」 「表姥爷！校长好！」 除了小区里都是父母认识的同事以外，这条街全是亲戚，符弥生他们家就是从隔壁楼搬到小区的。 隔壁楼一栋楼都是符弥生的长辈，每次去隔壁楼外婆家吃饭，运气好，三楼以下的亲戚打声招唿就行了，运气不好，整栋楼亲戚都要打招唿，亲戚们都还特别喜欢逗符弥生。 老街还是挺长的，还分了上街下街，但是在符弥生眼里，过了体育馆最尾边上的牛肉汤锅店就不是老街了，因为在那之外，就没几个亲戚了。 也没人会举报符弥生去小卖部买一两毛，五毛一块的垃圾食品。 一块钱放到透明的玻璃柜上，符弥生指着牛羊配跟老闆说：「叔叔，要牛羊配和七个小矮人！」说完，就自觉去打开冰柜，从里面拿了包七个小矮人，拆开袋子，塞了个紫色的小冰块在自己嘴里，话都说不清楚，就拿了老闆拿出来的牛羊配，含煳说了声谢谢，左看右看的跑了。 这里离老街还是很近，吃垃圾食品的跑远点，才不会被大人告密。 符弥生喜欢在体育馆吃零食，但是今天胆子比较大，买了两个零食，去了体育馆会被没收冰糕，她就去了滨河路。 那是一条进不去车的，但是有人力三轮车，还有散步打牌的休闲街，也是上学的必经之路。 入口进去就会看到一棵长在墙上的老黄桷树，树荫笼罩了所有打牌乘凉的人，但是没有黄桷兰，因为黄桷兰一长出来，就会有小孩爬上去摘了，要么自己玩，把花捏熟变黄，沾一手的黄桷兰香； 要么攒一把，五毛钱一个卖给别人，要不然就是老人叫自己家小孩摘下来，自己两个串在一起卖，补贴点零花钱。 符弥生吃七个小矮人着急得很，这个冰糕多是多，就是容易化，她吃一个不够，还要再塞个，夏天太热，多吃才会觉得在这闷却不热的夏夜凉快凉快，赶走这憋闷的感觉。 滨河路挨着一条河，经常有很多人会在下面的河滩散步，在河边不深的踩水玩，但是水浅的地方很少，大概往河中间走四五步就是深水区，小孩踩进去，就不容易捞回来，很危险。 符弥生走在滨河路的围栏边，带着水腥味和夏季限量闷热的微风时不时地撩过。 这是夏天的味道啊，符弥生飞快的两个两个的吃着七个小矮人，就还剩最后一个，已经化了一些，但已经不重要了，嘴里的甜蜜好像也跟着小镇缓慢的生活速度同化。 冰块融化也变慢了。 符弥生看着那些背着书包，穿着长裙，跑去上晚自习的女学生，她就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孩。 符弥生想起她，就想到了冻过的玻璃瓶汽水，打开的一瞬间，和她注视着那个女孩的感觉一模一样。 第3页 那个女孩在树荫下的样子也成为了符弥生夏天的组成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非常正式的发出自己的文字，蛮不好意思的。 第2章 第二个流水帐 上学和放假对于学生来说是两种不同的时间，上学过得很慢，时间是按秒来走的； 放假过得很快，今天还是第一天放假，明天过了就要上学了。 符弥生的暑假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暑假过去，她感觉自己还在7月，看到日历上的日子，今天已经是8月30日，她的生日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符弥生被她哥压着戴那个傻透了，还比她脑袋大很多的生日纸帽，还没戴稳，就被其他人挨个拿过去戴了一遍，最后斜斜的挂在符冬生的脑袋上。 「符弥生，你太不乖了，你看看符冬生多乖，好好戴着帽子。」 杨飞卡着符弥生的脖子，把符弥生的头髮揉的乱蓬蓬的，又把自己挑的发卡别到符弥生的头髮上，笑嘻嘻的说，「生日髮型做好啦。」 符弥生根本反抗不了她哥的□□，还被拉着唱生日歌，吵的震天响。 杨飞特别喜欢闹符弥生，符弥生就是个纸老虎，还闷得很。 她虽然是这条街年龄偏小的孩子，但是性格古怪，还有两个弟弟，总是让着别人，懒得说出来，也不喜欢计较。 只要不过分，任人揉捏。 杨飞不太喜欢带符弥生这样的小孩玩了，但是逗她又很有趣。 「我真的要跟二嬢告状了！」符弥生卡着杨飞的手臂，不让他动，然后狠狠的掐上他的胳肢窝肉。 「啊啊啊！干妈！弥生掐我！」杨飞恶人先告状，嘶哑咧嘴的叫疼。 结果他妈妈才从厨房端着汤出来，白了他一眼，根本不吃他这套，放下汤就给了他一记铁砂掌。 杨飞背腹受敌，嗷嗷叫着甩开符弥生就窜到符冬生身边，看着符冬生傻了吧唧带着生日帽的样子，说：「只有在冬生身边，我才能感受到小孩子的一点点可爱和温暖。」 符冬生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一眼杨飞，他也只见过杨飞哥这么欠的人，连他姐都没杨飞这么欠，每次见面都要来把小孩儿们挨个逗一遍，还专门针对性恶搞符弥生，结果不是被符弥生过肩摔，就是被符弥生拳打脚踢。 这么看来，可怜也没多可怜了。 符冬生也记仇，记着他杨飞哥以前拿摔炮专门带人摔他周围，还是符弥生一个拳头把人给揍服了，除了杨飞。 哎嘿，就是要逗小孩，挨打了也要逗。 符弥生在客厅坐了会，看着已经打开，虽然没切，但是已经把装饰的巧克力片，水果和奶油都刮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的蛋糕，剩下的蛋糕虽然等会还是要意思意思吃一吃，但是接下来几天时间，她可以想像到她和符冬生的零食就是这个了。 两百块的蛋糕，符弥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能造，搞得稀碎。 但是生日最让人期待的并不是生日蛋糕，而是她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她的最爱，虽然高慧敏一直说自己做的不行，但是他们家独爱妈妈牌糖醋排骨。 6点钟就开饭了，基本上二嬢三孃姑婆公公外婆外公大舅小舅全都带着自己小孩过来庆生，这不是庆生，这是随便找个理由的家庭聚餐。 符弥生被挤在沙发后面端着碗，碗里是小半碗米饭，两块糖醋排骨和一只剥好了的基围虾，还有半块还有点样子的蛋糕卡在碗的边缘摇摇欲坠。 符冬生作为她的弟弟，和她一起卡在沙发中间的位置，拿着碗和大米饭斗争，唯一的区别在于，冬生的碗里没有蛋糕。 符弥生扒拉着饭，嘴里有甜有咸，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人生。 就像人生，虽然有甜有咸，但心里很苦涩。 符冬生蛮同情他姐姐的，但是作为同样的倒霉蛋，在11月22日就会经歷类似的事情，他也只能忍着这沉重甜蜜的爱。 「冬生是不是没吃到蛋糕，来，咱不偏心，给你也整一个。」 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符冬生脸都没看到，话还没说出口，碗里就多了一个和符弥生碗里一样大小的蛋糕。 符铮工作回到家，就看到老婆和朋友在厨房收拾，两个小孩沉默的看着混杂着蛋糕和米饭的碗，一筷子一筷子戳的稀烂往嘴里舔，假装吃饭。 老节目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过生日的氛围的。 「赶紧的，把你们饭给我，爸爸加班回来饿了，你们光吃着不给啊！」 符铮直接拿过符弥生的碗筷开始吃饭，符冬生还赖着把他碗里的饭也赶给符铮了，两个小孩就因为符铮帮忙吃饭，跑前跑后的清理桌子，盛汤夹菜。 「爸爸，你太好了。」符弥生趴在符铮背上，亲昵的抱着她爸的脖子，狠狠的在符铮侧脸啵了几下。 符铮被勒的咳了几声，趁符弥生啵啵脸颊松手的时候，赶紧舀了几勺汤直接喝。 「害，是不是教你别在吃饭的时候跟人玩，赶紧准备明天报名，你作业写完没。」符铮缓了一下，就问符弥生和符冬生，「冬生，你也赶紧把你的暑假家庭作业给放好，老师让你做的小花有没有放在书包里呀。」 「啊啊啊，我的花花被杨飞哥哥抢走了！」 第4页 符冬生这个时候才想来杨飞走的时候，脑袋上多了个什么，他本来想等着送走客人问杨飞要，但是他忘了杨飞也是客人。 符冬生这个时候知道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姐了。 符弥生沉默了两秒，权衡了一下帮符冬生做那个全家人收集超市gg单粘了五六天的玫瑰花，决定去杨飞家要回来。 杨飞家就在体育馆，从小区出去往右走一段路，到小红阿姨的豆花店的小巷子那穿过，往下走，就到了体育馆，然后再左走就到了杨飞家里，也就五分钟不到吧。 杨飞家是一整个家都住在这栋楼，这是这个小镇的常态，大部分的楼房都是自己家出钱修的，然后一家子入住。 到了楼底下的坝子，符弥生小声的叫了几声「西施，西施」，一只比符弥生还高的大狼狗就「叮叮噹噹」的甩着锁链，从一个只能一人侧身通过的夹缝里钻了出来，然后对着符弥生一阵狂吠。 「西施西施！别叫了！符弥生，你怎么来了！」杨飞从家里窗户探出来，符冬生的作业就在他耳朵上夹着，然后从上面垂直的—— 「pia嗒。」 四分五裂了。 符弥生没指望杨飞给她补好，杨飞一个从二中打架转到桥中的，自己作业都不做，能指望让他把符冬生的玫瑰花粘好吗？ 符弥生让杨飞把玫瑰花的残体收拾了一下，装塑胶袋里送出来，她害怕西施，西施只认杨飞家的人。 然后符弥生就去了文具店，买了不干胶和双面胶，五根竹籤和彩纸，然后回家在小区楼底下的花台那坐着补救，免得回去看符冬生哭着看他们补花，更闹心… 旧的花瓣，有的已经粘不上，还得重新用竹籤把纸弄皱，然后卷吧卷吧贴上双面胶试试，不行就再煳两层不干胶。 符弥生第一次这么过生日，之前就晚上在家不是补作业就是看电视，第一次过生日在外面给她弟补作业。 夏天的蚂蚁还在沿着花台的边缘搬着不知名的白色小东西来来回回的走，走上符弥生旁边的彩纸就到处乱转，又重新找回自己的路。 「你在做什么？」一句很轻的话带着朦胧的香气缓缓笼罩住符弥生，轻柔的髮丝和摇曳的裙边丝也随着声音主人的动作进入到符弥生的视线。 符弥生侧过头看到是谁就快速的埋头继续做花瓣粘，她很紧张，甚至屏住唿吸，希望能够延长这香味留在她的嗅觉里久一点。 「做花瓣。」 符弥生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很冷酷，但她其实在颤抖。 并不是因为这是她在窗台看到过，心动了的女孩。 而是紧张担心，自己会不会一时的言行举止，伤到一份善意的好奇。 「我弟弟的幼儿园作业被人玩坏了，我修一修。」符弥生加了一句，但随后她又后悔说太多了。 「我跟你一起做吧，你教教我。」一双手从边上拿了根竹籤和一张红色彩纸，跟着符弥生开始捲纸，挤皱，又舒展开。 女孩的头髮和符弥生的短髮不同，又长又柔顺，在□□点，不太热的夏夜晚风中摇曳，纤细白皙的手拿着竹籤在彩纸上作业，在符弥生三言两语的指导下做了好几片。 「我叫秦钦，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停下动作，等着符弥生看着她的眼睛，「我新搬来的，就住在一单元六楼，你呢？」 符弥生有些羞涩，她假装着自己不在意，用她自认为最冷漠的表情，抬起头看着秦钦的眼睛。 「我叫符弥生，我也住在一单元，五楼。」 「弥生，你好。」 「秦钦，你好。」 符弥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得晕乎乎的。 只记得秦钦的眼睛，在昏黄路灯下闪闪发光，她的头髮又长又美，她的香味将符弥生迷惑。 她的裙子被灰尘弄脏，但是她毫不在意，手也在做玫瑰花的时候弄脏了，她也只是简单的拍拍手。 在五楼和秦钦说再见的时候，秦钦张开又灰又红的手掌。 符弥生都觉得amazing。她居然和这个人交上了朋友，第一次认识就让人跟她脏兮兮的做手工。 符弥生一手拿着彩纸竹籤，一手拿着gg单和彩纸交杂着做出来的玫瑰花，符弥生想像得出自己是什么样子，一定脏兮兮的，回家要挨揍的程度。 但是秦钦不一样。 符弥生想不出有什么词去形容这样的秦钦。 或许秦钦是从英国小说里走出来的，总是在花园奔跑的贵族淑女。 符弥生有限的世界里，想像不出更多。 符弥生都不好意思像以往一样「bangbangbang」的敲门，或者是在楼道大喊「妈妈我回来了」或者是在楼道唱「妈妈~妈妈~好妈妈~快给我开开门~」之类的来叫妈妈开门了，虽然也不一定是妈妈给她开门。 符弥生很淑女很有耐心的敲了三次门，然后符冬生来给她开了门。 「姐，玫瑰花变好看了哎。」符冬生一开门就看到了花瓣的不同，超市gg纸比彩纸软，折的玫瑰花瓣很容易掉，现在里面夹着红色彩纸，整朵花都硬挺起来了。 「对啊，因为有仙女帮忙。」符弥生笑了笑，把玫瑰花递给符冬生，自己把东西放了就去洗手了。 符冬生的话莫名的戳中了她的心，变好看了，应该是因为秦钦好看吧。 第5页 第3章 第三个流水帐 符弥生睡不着。 她眯着眼，摸着天花板，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起身爬到床尾坐着，趴在床尾的护栏，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过来的莹莹月光。 今天很奇妙，明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就是让符弥生觉得妙不可言。 能看到万年没有人员变动的小区搬来一户人家，能在楼下偶遇回家的秦钦，能和秦钦一起在脏兮兮的花台给符冬生补作业，这难道不是一种奇妙吗？ 床下符冬生发出时而嘤嘤时而嘟囔的梦话，往常符弥生这个时候会叫一声符冬生，符冬生就会安静睡觉，但是今天她不想叫。 符弥生很喜欢今天，她不太想睡觉，她想延长这个8月30日的好运。 「姐姐，你脖子还好吧。」符冬生喝了一大口豆浆，咂咂嘴，豆浆没豆浆味儿，全是糖。 今天早上符铮叫符弥生出去运动，顺便一起去端豆浆，就发现符弥生落枕了，脑袋歪到右边，只能满含泪水的说一句「爸爸，我疼。」 符弥生被符铮抱下来，就被敷上了热毛巾，符铮也不锻鍊了，给符弥生按了按脖子，然后把睡觉的符冬生从床上提熘出来，两个人一起去街上的卖粽子的路边摊买豆浆和粽子。 高慧敏给符弥生热敷脖子，给她动一动，松一松肌肉。 「疼疼疼！」符弥生叫的震天响，眼泪花在眼眶打转，欲落未落。 「你怎么睡成这样的，哈哈。」高慧敏没忍住笑，符铮一进去，就看到符弥生歪着头，趴在床尾的围栏，一副才睡醒的样子，符弥生动了两下就撇嘴了。 符弥生看着家里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她也不好意思说，就撒了个慌。 「我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结果高慧敏和符铮的笑声更大了。 符弥生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眼睛根本不敢看人，只有符冬生才会上当。 「姐姐好倒霉。」符冬生严肃的点点头。 反正符弥生不想说就不想说，反正他们也猜得出来，估计是在床尾那靠着睡着了。 他们两口子也在琢磨着以后在大一点的城市或者是在镇上买一个大一点的房子，让两姐弟分开住。 现在确实是囊中羞涩。 符弥生还是歪着脖子背着自己的暑假作业去报名了，符冬生的那朵花，她其实很想要，但是这是符冬生的作业，得交给老师放在教室展览。 符铮上班送不了这两姐弟，他就先去上班了，高慧敏也是老师，但是她不是学校的老师，慢悠悠的带着两姐弟，先把符冬生送到幼儿园吃点心饺子，再慢悠悠的把符弥生送到小学报名。 高慧敏不像个大人，她带着符弥生在上学路上，绕个路，把符冬生送去上学之后，她就带着符弥生串了个小巷子，在高慧敏从小吃到大的炸土豆的摊摊点了个炸红薯和符弥生分着吃，走了不到五步路，又去对面街一家点了蒸饺留着，等会带符冬生来吃，看到卡牌，又问符弥生一句「你的卡还有几张？」 杨飞快把符弥生的游戏卡掏空了。 到了学校，报名的人还有，但是符弥生她们班没几个人了，大家都把作业交了听老师讲几句就熘，到符弥生这里，老师已经开始重点检查几个人的作业闲聊了。 「弥生来啦，嘿，高老师，有好吃的居然不给我带！」周圆笑着假装生气拍了下桌子，笑着说，「弥生，来周老师这里，等会周老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气你妈妈！」 「下次给你带嘛，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高慧敏笑着跟周老师聊天，两个人讲了一下暑假的事，就盯着符弥生歪着头，慢索索的放书包，把作业拿出来，挨个摆好。 周圆是语文老师，她全家都是语文老师，每次遇到圆的爸爸，符弥生都要被抽问唐诗宋词三百首，然后被周爷爷赠送中外文学书一整套。 「来，作业拿来看看，我看看你暑假作业怎么偷懒的。」周圆看着符弥生正歪着头掏作业，「今天怎么还歪着头装可爱，是不是又过生日没做完？」 「她落枕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高慧敏刚说完，和周圆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符弥生歪着头，耳朵通红，哼哼唧唧的喊了两句「妈妈」，自觉把作业翻到语文作业交给周圆检查，希望能阻拦一下她们的打趣。 但是符弥生忘了，她的作业，也是非常的…… 「弥生，你看看你是不是有偷懒了，太阳出来了，这也是好词好句吗？」周圆翻了一页就笑出声了，「看你其他作业都做的好，这次就放过你，哎，以后有高老师盯着你写英语作业，我就看看你要怎么偷懒。」 高慧敏也是一名老师，但是她在转正的时候正好怀上符弥生，就没有转正，后来就直接自己开了一个英语补习班，给初高中的学生补课，周圆和高慧敏也是在山区做过同事，一直都为高慧敏当初的决定可惜，白白让给关系户一个转正名额。 高慧敏对自己现在的工作还挺满意的，在家做补习班，家里也很支持，符铮专门做了个隔间给高慧敏做书房和小教室，又能兼顾家庭，又能兼顾事业，最近因为安了电脑，开始线上教英语。 符弥生看高慧敏和周圆聊上了，就蹦蹦跳跳的跑到办公室和其他老师打了个招唿，还用歪脖子形象拿了几个苹果在书包里，在办公室顺了一遍，她就回到高慧敏身边腻着，像一只忠实的狗狗，守在高慧敏的身边，慢慢的动一动自己的脖子，但是很痛。 第6页 符弥生有点无聊，眼睛滴熘熘的转，左眼右眼换着眨眼，然后轻轻的移动自己的脖子，酸涩的感觉在脖子肌肉那拉扯。 这个世界，落枕就应该滚出去。 唠嗑唠了半个小时，高慧敏才带着符弥生和各个老师打招唿走了。 回去的路上，高慧敏又是一顿买买买，给符弥生买了文具和游戏王的卡，给符冬生买了好几个一块钱的小汽车，带着符弥生慢慢熘达去蒸饺店，还点了两碗在镇上也比较出名的砂锅米线送到蒸饺店。 其实蒸饺店并不经常做蒸饺，蒸饺是小笼包的附带品，但是这个镇上，只有这一家。 这也是符弥生吃过最好吃的蒸饺。 小时候她有过一段时间吃啥吐啥，后来就讨厌吃东西。 符铮和高慧敏带着她到处吃各种各样的东西，想要让她喜欢吃饭，开始吃饭，最后是符铮有次上班带着符弥生，绕路去照顾蒸饺店老乡的生意，就买了面条和蒸饺在店里坐着吃，符弥生吃面条还是会吐，但是吃蒸饺不会。 之后就靠着每天一顿蒸饺，慢慢开始吃饭了。 到了店里，老闆就把蒸笼上唯一一份蒸饺拿下来，招唿这对母女。 「弟妹来呀！哎哟~弥生生日快乐，叔叔请你吃夹饼，给你整你最爱的牛肉馅！」 老闆把蒸饺给她们端上，然后端了两笼蒸牛肉，咔咔几刀混着调料切碎，在夹饼上割道口子把馅全部塞进去，装进纸袋，拿给符弥生。 「哥，你对弥生太好了，以后惯坏了就在你这吃白食了。」高慧敏说了句玩笑话，「还是别太惯着孩子了。」 「没事没事，弥生一小女孩能吃多少，哎哟，比我家那群侄子乖多了。」老闆看着符弥生，喜欢的不得了，「还是你们两个教得好，弥生好好吃饭啊。」 符弥生脖子还是歪的，歪着头，拿着牛肉夹饼乖乖的说了句谢谢叔叔。 符弥生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优点，但是胜在礼貌听话。 「哎，真乖！」老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去煮面煮粉，给其他客人做夹饼了。 过了会隔壁砂锅米线就送过来了，还跟老闆打了声招唿。 这条街吃饭的店比较多，中间夹杂着一两家裁缝店和玩具店，附近的街道是政府部门和银行，还有不少服装店，鞋店，美髮店美容店之类的，在这里做吃的，就很赚钱，大家也相互认识，时不时的这个客人在这点了，去那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符弥生先吃了口蒸饺，然后把蒸饺另一半泡进三鲜砂锅米线的汤里面，她很喜欢这样吃，虽然不喜欢饺子皮软软的，但是泡一下，莫名的更好吃了。 两个人慢慢的吃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才吃完，跟老闆打声招唿，给了钱，肚子熘圆的走了，然后又打包了一小碗炸土豆，然后去接符冬生回家睡午觉。 符冬生最麻烦的地方就是他认床，必须在自己家的床睡午觉，要不然就得带上他的口水巾，否则他就睡不着，下午接他放学，符冬生被家里人牵起手的那一刻就开始困，一边走路一边睡，睡得腿软直接躺地上也不是没有过。 之后，高慧敏有时间就中午去接符冬生回家睡觉。 高慧敏和符弥生到了幼儿园，就看到老师陪着符冬生在幼儿园门口的小游乐园滑滑梯。 滑下来，符冬生白白嫩嫩的小肚皮就露了出来，翻过身，背后是滑滑梯搓红了的粉红色印子。 高慧敏和符弥生到的时候，老师正在给符冬生扎衣服，把边边缝缝塞进去，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就把他带过去。 「走，跟着妈妈姐姐回家睡觉啦。」老师带着符冬生过来，符冬生在前面屁颠屁颠的跑，一拐弯就跑进幼儿园里，然后拿了东西出来，递给符弥生。 「姐姐给我拿着！」符冬生把那朵用超市gg单和彩纸做成的纸玫瑰递给符弥生拿着，眼睛亮亮的说，「姐姐给我保存吧！」 他知道符弥生特别会保存东西，符弥生保存的东西没有坏过第二次，所以他把他最喜欢的作业交给符弥生保存。 宋老师在旁边解释:「小冬生特别喜欢这个作业，所以我们就拍了照片贴在作业展览的地方，其他小朋友看到了，我们就让他们把作业放学都带回家保存，拍了照做成了照片展览。」 符弥生被符冬生塞进这朵纸玫瑰的时候，有点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这朵纸玫瑰还会回到她手里，这朵玫瑰倒数第二层有一瓣没有那么皱的花瓣就是秦钦做的，她小心翼翼摸了摸这片花瓣。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会取章节名字，而且我写的也没有特别集中在主角身上，所以章节名字就直接写成流水帐了。 因为我妈妈说我写日记和作文就和流水帐一样，而且我觉得生活（就是零零碎碎的片段组成的）就是流水帐，就这样取名了 第4章 第四个流水帐 那朵玫瑰花完好无损的放在了一个鞋盒里。 下午符冬生放学后，回来就跟着符弥生一起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纸玫瑰完好无损的保存，而且不会被其他人翻到。 两姐弟看着纸玫瑰，从吃完晚饭到看智慧树都没想出来，符铮就奉献出了自己的鞋盒。 这个鞋盒是符铮第一次给高慧敏买的高跟鞋的鞋盒，是在大城市买的，说是非常贵的大牌鞋子，鞋盒质量也好。他们就一直放在床底的收纳柜里，准备以后放别的东西。 第7页 符铮看着两姐弟特别珍惜这朵纸玫瑰，就把鞋盒找出来。 符弥生还跑到小区隔壁的楼找姐姐拿漂亮的纸带堆在鞋盒里，小心翼翼的放入纸玫瑰。 这个纸玫瑰其实不太好看，首先从材料配色就不咋地，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包装，也没有做叶子，这个纸玫瑰就只是一根光秃秃的竹籤和一丛捲曲的小纸片。 符冬生看到盒子里装饰好了的玫瑰花，说:「真的太漂亮了！」说完，就狠狠的抱住符弥生，亲了两口，又抱了抱高慧敏和符铮。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彩纸玫瑰！ 并不是家里不给他买彩纸做玫瑰花，而是全家人都是摺纸手残，没有一个会折，高慧敏学会摺纸是在陪符弥生在幼儿园上摺纸课的时候，但也只学会了东南西北，小青蛙，小星星，千纸鹤。 玫瑰花属实是超出这家人的能力范围了，所以就决定先用超市传单练习一下。 结果一做就是一个暑假，爸爸妈妈又要上班，没有什么假期，符弥生都喜欢跑出去玩，符冬生还要在少年宫上託管班学画画和英语。 这个玫瑰花愣是裹着两三张花瓣，裹到最后一星期才完成。 符弥生买彩纸也是因为王欣说彩纸做更简单，而且符弥生做的最多，她是最熟悉的，就直接去买了两张彩纸和五根竹籤和两种不同的胶。 然后这个让她努力了很多，还补救过的玫瑰花，还是躺在了她的地方。 符弥生能够收藏她想要收藏的纪念物，符冬生拥有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他觉得很完美的手工作品。 两个人带着不同意思的感激目光看着对方，第一次觉得这人还不错，没白做自己人！ 以往恩怨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 符弥生把这个玫瑰盒子放在高慧敏的小教室里，这里没有人会来乱翻东西，家里来客人了，聚餐之类的都会把小教室的门锁上。 这个鞋盒，符弥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书柜下面的柜子的最里面。 她把她妈妈的书，按顺序都慢慢的移了出来，移到柜子边边，然后把鞋盒一点一点推进去，她半个身子都在柜子里，本来就落枕的歪头快好了，这下她又重新歪了回去。 整理了五分多钟，才把玫瑰和高慧敏的书放好，然后把柜子别上。 「嘶，好疼…」 符弥生从柜子出来想扭扭脖子，一扭，人都疼出眼泪了。她忘了自己脖子落枕了，本来好了，这下又受到了重创。 「弥生，明天要上学领书了，你赶紧去睡觉，早上还要跟你爸出去运动呢。」高慧敏看着符弥生像一只小仓鼠一样藏好自己的「粮食」，然后在小教室里看着书柜，就跟要狠狠记住自己藏粮的地方一样，就提醒她赶紧去洗漱睡觉了。 「嗯，妈妈，那个……」符弥生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在高慧敏旁边待着，眼睛滴熘熘的转，「我脖子还疼呢，明天早上能不能…能不能不去跑步呀~」 符弥生贴着高慧敏，眼睛可怜巴巴的从下往上仰视着高慧敏，还假装可爱的眨眨眼，很像符弥生干爹家里新拉个的那条小奶狗讨肉吃的样子。 高慧敏都想笑出来了，她还是绷住了脸，维持了自己作为妈妈的样子。 「嗯~要是你明天早上脖子还疼，你就不跟着你爸爸去运动吧，就好好的在家里多睡会，吃个早饭，去上学。」高慧敏想了一下，决定让符弥生放松放松。 自从符弥生开始上一年级，符铮就带着符弥生早上出去做热身，绕着体育馆或者旧高桥那边跑一圈，春夏秋冬，每天都去，然后从对面的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的做豆腐的店端豆浆回来喝。 那家豆腐店是一个婆婆开的，开了十多年，这条街的人都只认定在她那端豆浆，买豆花，买豆腐，想要豆浆和豆花都还要早点去，去迟了，就全是豆腐了。 符铮带着符弥生跑了几年，本来符弥生小时候身体也不是很好，现在跑着跑着，反而是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还眼瞅着越来越活泼了，玩也更放的开了。 符弥生背对着高慧敏悄悄的给符冬生使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去洗澡的时候还在卫生间唱起了蓝猫淘气三千问的《地厚天高》，开心的不得了。 符冬生还是拿着玩具都不太会玩的小宝宝的时候，符弥生一个人开始运动，她没有什么懒惰的想法，能和早出晚归的爸爸多待一会就是最好的奖励，所以她能忍着困意起床，跟着爸爸从运动玩耍二十分钟到现在的四十分钟，还要去婆婆家端豆浆。 符冬生开始能跑能跳，而且马上要五岁上大班了，离一年级也只有一岁的时候，符弥生躁动了，她不能一个人接受眼睛都还眯着，就要出去跑步运动买东西的残酷现实。 符弥生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想着在等符冬生一年就得一起运动，美美的抱着明天一定不能起床的信念睡觉了，晚上还是照常被符冬生想吃饭的梦话吵醒，叫了声他的名字就继续睡觉。 「弥生，走，出去买豆浆了。」符铮敲敲上面的床边，小声的叫了一声符弥生，把运动衣放在床边挂着。 不到五分钟，符弥生就眯着眼从房间里出来，自觉到卫生间接热水洗脸刷牙，清醒一下就穿鞋跟着符铮到外面，走到离他们家不远的，沿河的路跑步。 中途路过一个垃圾箱，符弥生才被臭清醒了，加快脚步赶紧远离垃圾箱后，她侧头看着暗藏汹涌的河面，嘆一口气。 第8页 果然说了也没用，该跑还是的跑。 到了龙婆婆那，符铮还是照常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盆儿和五块钱，让符弥生去打五块钱的豆浆。 符铮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符弥生出生的时候没有遇到好时间。 符铮是农村出身，当兵退役之后就跟着领导安排岗位，安排到了公安局，工作两三年存够了钱就跟高慧敏谈了两年恋爱结婚了，结婚半年，符弥生就在肚子里了。 虽然怀孕的时候没亏过高慧敏的身体，但是刚刚开始不知道怀孕的时候，高慧敏上山教书的时候坐摩托车出了车祸，符弥生差点没了，然后在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镇上来了个吸毒的通缉犯。 符铮在抓捕过程中受伤进了医院，高慧敏也吓得早产一起进了医院，中间紧急转院，把高慧敏折腾惨了，连带着符弥生出生的时候也是又小又弱。 符弥生和高慧敏被符铮捧在手心里，爱了又爱，想要什么都想办法给，补了又补，两个人还是容易生病，高慧敏还好，只是容易累，符铮就去学了按摩，休息下来就给高慧敏按按。 符弥生没办法，就是身体弱，夏天都能发烧，老人说取个贱名，糙点养就好了，符铮没捨得，还是叫小珍珠，养小孩，他们两个带了一年半的小孩，符弥生不爱吃奶之后，就交给高慧敏妈妈带一带孩子。 符弥生跟着外婆长大，爬树下河看火车，能吃能喝又爱玩，就是站不稳，符铮就决定带着符弥生运动，现在是眼看着符弥生越来越皮实，运动习惯也养出来了。 符铮养孩的恶趣味就是看他们迷迷煳煳的跟着做事。 符弥生端东西很稳，因为她以前把三十多个鸡蛋提碎过，全家喜提10斤鸡蛋糕。 从龙婆婆那端豆浆到他们家很近，只需要穿过一条马路。 早上七点也没有什么车，货车早在五六点就已经开始工作了，现在买得起车的人也很少。 符铮提着符弥生的领子，符弥生端着豆浆，两个人又快又稳的过了街，符铮就松手了，跟着符弥生的后面看着她慢慢走。 符弥生在跑步的时候就没有在想今天早上起床运动了的事，她只郁闷了两分钟就回到了自己平时的生活节奏中，每天都在做的事，并没有什么一次有什么改变。 回到家里，高慧敏已经给他们煮的面条刚好出锅，符冬生还在睡觉，他要九点半才上学。 「好香啊。」符弥生端着豆浆到厨房放着，看着面汤上飘着星星点点的辣椒油，高慧敏一抬手，一筷子面条和青菜就浸进去，沾上辣椒油，再撒上葱花和蒜末。 如果符弥生有一条小尾巴，她的尾巴应该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妈妈，妈妈，好香。」符弥生太喜欢高慧敏做的饭了，总是热气腾腾，这就是她喜欢的家的样子，外婆家也是这样，他们小镇好像都是这样的，每次到了饭点，每一家的窗户都会出现气和香味。 符弥生屁颠屁颠的放好筷子，趋步趋随的跟着符铮端饭的脚步，然后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刚好七点十分，吃完饭，七点四十，符铮就带着背上书包的符弥生和高慧敏抱了抱，带着小孩上学了。 前段时间因为暑假的时候，学校附近发生了冲突事故，公安局分成两部分，有一小部分搬到了小学附近的山上，挨着监狱，符铮就是那搬出去的一小部分。 他们一出门还遇到了楼上的邻居。 「啊，弥生！」秦钦穿着带有小裙边的上衣和很流行的九分裤，头髮扎了高高的马尾，后面有一个穿着连体裤，头上的贝雷帽歪着的男人拿着秦钦的书包，「一起上学吧！」 幸福加倍！ 符弥生太开心了，从9岁开始，她开始走好运啦！ 第5章 第五个流水帐 符铮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儿这么热情的对一个陌生人。 「姐姐，你在哪里读书啊！」 「我在平镇二中。」 「姐姐，你在二中读书啊！」 「你在哪里读书呢？」 「我在县街小学！」 符弥生还是很害羞的，但是看着秦钦，她还是整理准备了一下自己的声音，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跟秦钦说话，耳朵有一点点红，说话有时候还会嘴瓢直接就带着当地口音说，然后又用塑料普通再说一遍。 符弥生很少会和不太熟的人这样叭叭的说话，对她的「小叔叔」都是一句一句的硬蹦。 秦钦的爸爸就没什么声音，从包里左摸右摸，在裤腿的口袋摸出了一根画笔，懵懵的说：「你不抽菸吧。」 「不抽。」符铮也有点生疏，他也是不擅长开口的那个人，「以前没见过你们，最近才搬来的吗？」 秦钦的爸爸眼睛往上看，想了一会说：「就最近，才把搬家的事情办完，还没来得及和邻居打交道。」 符铮点点头说：「哦，哪有空一起聚聚。」 「行。」 两个男人又沉默了，但是小孩们倒是亲亲密密的。 符弥生一句一句连着说，秦钦回应一句，她就立马说出另一句，两个人就没断过。 符弥生咽了咽，但是不想停下来，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第二次都要隔这么久的时间，下一次要多久呢？ 符弥生和秦钦能够一起走的上学路也只有一小段，在昨天高慧敏带着串的小巷子口，两组父女就分别了。 第9页 县街小学和平镇二中在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往常的话，符弥生很少走这条巷子的，因为这条巷子以前没什么人，有点阴深深的，她通常是会绕路从商业步行街上学，从空空荡荡还没有开张的商店那经过，然后走上坡。 现在符铮带着符弥生穿过小巷子，直接就到达了上坡，上坡走了一段路，走一长段阶梯，就到县街小学。 这段阶梯说起来轻描淡写，对于符弥生来说，比跟着符铮运动还要累，这段阶梯很长，阶梯有高有低，走起来特别费力，但是上去之后就是一长段平坦的水泥小路，到了县街小学门口，就是小卖部，早上通常都是在卖早饭，还有菠萝土豆和凉面。 这些零食，符弥生不喜欢买，她一口就能吃完五角钱的凉面。 符铮把符弥生送到学校门口，给了她五块钱说：「别跟妈妈说我给了你零花钱，买零食卖贵点的，别吃便宜的。」 说完，拍了拍她的书包，看着符弥生进了学校，自己也三步作两步去了新的办公地点。 符弥生是在三年级二班，一进学校，从门口转个弯就能看到校内的操场和林荫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符弥生就跑过去给了一个背后袭击。 「赵楠！你又在看书！要迟到了。」符弥生拉着赵楠的手就往前沖。 「轻点！轻点！」赵楠被符弥生拖着跑，另一只手紧紧的拿着书。 两个人从林荫路跑到教师楼，赵楠还没喘口气，就被符弥生拉着上楼，符弥生的个子很高，9岁就已经有160cm了,赵楠才149cm。符弥生的一步就是她的两步，跑得她脸泛白，但好歹是跟上了，刚进三年级二班的门，早读铃声就准时响起。 「不用谢。」符弥生拍拍赵楠，把赵楠按在自己旁边坐着，「这学期，也一起吧。」 赵楠完全就是被符弥生操作的木偶娃娃，完全挣脱不开。 但是符弥生也很照顾她，两个人一起坐在挨着墙的第四组中间，在这里坐着，赵楠可以看到黑板，符弥生不会挡住别人。 「今天你看的什么书？」符弥生好奇地看着赵楠手里的书，「等会就要发教科书了，有得你看的。」 赵楠把封面给符弥生看了看，说：「是不伦恋。」 赵楠年龄很小，但是很多东西都从书里读懂了，她家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小说，她的父母都是供电公司的职员，双亲工作很稳定，但是经常会吵架。 「不伦恋？是什么？」符弥生不太懂这个，虽然她也看过不少书，但是看过就忘了，人际关系绕的迷迷煳煳的，她看过的书，也是父母挑选过的，不像赵楠，看的很杂。 赵楠想了一下，看着走进来的老师，压低声音说：「是有违道德伦理的恋情。」 三年级二班这次换了班主任，因为原本的班主任罗老师怀孕了，所以由周圆接替了。 周圆的威名在整个学校都赫赫有名，她一进来就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包括和她关系还不错的符弥生。 符弥生的妈妈就是老师，她更加明白上课就是上课，下课才能玩的这个规则。 而且周圆上课的样子也确实蛮吓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好的，同学们，你们也知道了罗老师有了小宝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度过美好的学校时光，我不会把你们当成小孩子来看，现在我来说一下我的规则。」 周圆一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第一节 课就在所有人默不作声的安静中度过，那几个喜欢在老师课堂上玩闹的皮猴儿都被镇住了。 下课后，赵楠第一句话就是—— 「我喜欢这个老师。」 这很难得。 符弥生和赵楠从幼儿园就一起上学，这是她第三次听到她说喜欢老师，第一次是幼儿园的仙老师，第二次是学前班到二年级的罗老师，第三次就是周老师。 符弥生凑到赵楠面前说：「那你一定会喜欢秦钦姐姐。」 赵楠往外移了一下，看着符弥生：「为什么？谁是秦钦姐姐？」 「就我楼上新搬来的姐姐，因为她也很温柔。」 符弥生很想大夸特夸，从她的眼睛里都能看得出来，她想要炫耀和倾诉的欲望。 「她和我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晚上在花台那给符冬生做手工，她真的」符弥生说到第一次见面就害羞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秦钦的样子，她现在都还记得晚风带着秦钦的香气在她身后经过，她的髮丝被风撩起，纤细的手指翻过彩纸，对摺沿边缘撕开的样子。 秦钦微笑的时候，眼睛会像月亮一样弯弯的，路灯在她的眼睛里点缀星星，夜风带着闷热，但是有秦钦在的地方，符弥生没有感觉到闷热，她自己因为害羞已经燃烧起来了。 「算了不说这一段，我跟你说，今天早上我在楼道碰到秦钦姐姐的时候」符弥生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秦钦的样子，很清新。 她穿着很淑女的，带有小裙边的上衣，和很像小绅士的九分裤，走路的时候，鞋子会发出很清脆的声音，高高的马尾会因为她一点点动作就左右摇曳，前额细碎的碎发也跟着一飘一飘的。 符弥生又害羞了。 真的很像小狗勾啊，福狗勾。 赵楠饶有兴致的看着符弥生害羞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符弥生这种样子，上次她跟着符弥生去她爸爸的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个穿着警服，很帅的一个哥哥，赵楠就有点害羞到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当时她跟符弥生说的时候，符弥生还不以为然。风水轮流转，现在她就是赵楠当时的样子，甚至还要过分。 第10页 「好奇妙啊，我有点想马上见到亲亲姐姐。」 赵楠说话发音有问题，可能是因为她每个假期都会去老家和姑姑家玩，集合了周边不同地区的口音，普通话比其他人更差一点。 符弥生清清嗓子说：「周末来我家玩就见到了，反正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符弥生在同龄人面前总是很放得开，特别是在赵楠面前，本来她们关系很尴尬，因为赵楠是高慧敏塞给符弥生的朋友，高慧敏总是喜欢把自己朋友的小孩塞给符弥生当朋友，赵楠是唯一一个塞成功了的。 因为符弥生带着赵楠，孤立赵楠一个人玩的时候，悄悄观察赵楠的时候，发现赵楠根本不在意，只是安安静静在看书的样子。 好像她正是需要这样的自在时刻一样，符弥生对她产生了好奇。 慢慢的，两个人就为了各玩各的，会专门约出来。 真正成为朋友的原因是因为《傲慢与偏见》这本小说，两个人都很喜欢。 赵楠喜欢biney这样阳光清纯的男性，符弥生喜欢elizabeth这样有原则的女性。两个人的取向天壤之别，但是说起书，两个人就十分投缘。 不管符弥生说什么书，赵楠都能接上。 「我不一定会喜欢的，你知道的，要上课了。」赵楠比了个叉叉的手势，禁止说话。 「你肯定会喜欢的，我暑假在窗台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真的很好！」符弥生笑嘻嘻的说，「我还不知道你吗，每次都先否定，然后和我一样，都很喜欢。」 赵楠不否认，但是她不喜欢这种很肯定的感觉，没有人会对同样的人事物有一样的喜欢。 即使是很想快点见到，但是也不等于是喜欢。 但是福狗勾不懂，因为她只是一个用沉闷包装自己的活泼小狗。 第6章 第六个流水帐 「姐姐，早上好。」 除了第一天上学，符弥生和秦钦是一起上学的，其实时候都是符家开着大门吃早饭的时候，看着秦钦背着书包，后面跟着秦荣飞经过符家门口，打声招唿。 二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一样，也是7点40分上课，秦钦通常七点十分就跟着秦荣飞出门了，正好会碰到符家刚刚上桌吃早饭。 秦荣飞就是秦钦的爸爸的名字，他还是一个画家，现在在少年宫做美术兴趣班老师还兼职教美术生，还挺多人在秦荣飞那上课，因为秦荣飞好像是一个有点名气的画家的，但是符铮一家不懂这个，他们只知道秦荣飞是一个美术老师。 而且符铮已经和高慧敏商量好了周末请秦荣飞一家一起去镇上老字号黄牛肉火锅吃饭了，而符弥生每天都在为这个消息快乐，每天都在睡，星期四也在说。 「明天过了，我就要和秦钦姐姐一起吃饭了！」符弥生在旁边预习课本，预习着就又突然开心起来了。 第23遍。 赵楠写着自己被罚抄的数学题，一边数着符弥生在自己耳边唠叨念着这件事的次数，她耳朵都快听出茧了，摇摇头把符弥生的声音甩出去，又重头背起九九乘法表。 赵楠的算术很差，她背不下九九乘法表，别人都已经倒背如流了，她才只会正着背，换一下顺序就忘了到底怎么乘了，所以又被挑错留下来罚抄错题，一题十遍，她要抄两百遍。 符弥生一道题也没错，但是欺负赵楠的那个女生一直在外面的操场跟人玩，她就没走，陪着赵楠罚抄，她在旁边预习语文课本。 她们经常这样。 在「街熘子」四人组里面，赵楠和符弥生是关系最好的，因为她们不仅住在同一条街，还在同一个班，还因为小说结缘，在相处中，她们两个莫名的看懂了对方的想法，无需开口。 比如，符弥生很想让赵楠跟她家一起在周末和秦荣飞一家去吃火锅，但不会真的邀请。 赵楠会陷入难以下咽的尴尬。 赵楠有一条特殊的「线」，把所有人都划在她规定的「格子」里，做出该有的亲近范围。她可以主动邀请别人，但是别人不能轻易地邀请她进入另一个地方。 通常符弥生的邀请也只是说说而已，真的要履行这件事的时候，大概得是出现意外情况或者是赵楠因为某个契机答应下来。 但是赵楠总是努力的不妨碍别人，除了符弥生，她只对符弥生说我需要你。 「写完了，你那个好词好句拿过来，我给你勾出来。」 赵楠写完往后一仰，两手往身侧一甩，铅笔直接甩了出去，耍帅不到两秒钟。 赵楠乖乖的在后面两排的桌子底下找到铅笔，把铅笔芯摔断了的铅笔放进文具盒，重新拿了一支给符弥生勾画好词好句。 「最短就是两句的了，再短就是有结尾那句了，你写了的话，肯定会被周老师点名的。」 赵楠认真的把十个好词和三句好句勾画出来，还都和她自己的作业不重复，她搞不明白为什么符弥生做不来这么简单的作业，就跟符弥生整不明白她为啥背不会九九乘法表一样。 赵楠两三下就帮符弥生勾好了作业，回家直接抄就行了。 「周末你出来玩吗？」符弥生把书放进书包，抖了抖，「要是出来玩，我带吃的去老基地。」 老基地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只是体育馆的红墙边，在那里可以坐在红墙里面边吃东西，吃完之后，垃圾扔到旁边的羊肉汤锅的潲水桶，就能直接去玩了，很方便，她们还经常去，所以叫老基地； 第11页 新基地是在草坪上的三块巨石中间，在那里可以享受在石头上晒太阳的烫皮vip位置，因为太烫了，所以取名叫新基地以后，大家谁也没有爬上去过。 赵楠摇摇头，把书包拉链拉好说：「我周末要去图书室看书。」 「又是图书室啊，我感觉你都要把那里的书看完了，你可以自己写了！」符弥生感嘆道，「新华书店现在好像不怎么拆书了？」 图书室有很多教育的书还有外国小说，新华书店就是习题和小说，最近还进了漫画书。 「不怎么拆书了，有偷书的，我都要交押金才能在那看书了。」赵楠先回答了符弥生的问题，「我写不出东西，有很多字，我都不认识。」 「只要讲清楚一个故事就行了。」符弥生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故事书，简单的说，「就像故事会。」 符弥生觉得写东西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就跟写作文一样。 「并不是，每个故事都是有发展逻辑的，我还什么都不懂呢。」 赵楠把两个人的位置都放整齐了，手臂直接放在符弥生的胳膊上。 符弥生眼睛睁大了，脸颊都嘟起来了，「又是我？」 赵楠可喜欢把手臂放人胳膊上挽着了，符弥生也喜欢，她们两本来定了一个规矩，一人一次，结果现在变成了谁快谁赢。 赵楠眨眨眼，说:「以后我这个大作家出名了，有你一份功劳！」 符弥生拍拍她的手说:「那我明天就要看到！」 「行，给你看。」 「我就知道你写了！你这个坏女人！」 「什么叫坏女人！你在哪看的！我不是！」 「书里看的！骗人的就是！」 「你知道什么是坏女人吗！」 两个人就着『坏女人』这个话，贴在一起，你撞我，我撞你的，打打闹闹的放学了，在路上还你追我赶的跑回家。 符弥生回到家已经累的喘气了，在外面就喘的厉害，在楼底下平復了一会，一进楼道，喘的更厉害了，就跟要让所有住户都听到她回家一样。 「弥生，你玩的这么累呀？」 符弥生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刚放学回家的秦钦。 秦钦最近都是穿校服，她们初中部的重点班有月考，今天是月考日，所以回来的早了一点，结果在楼道就撞上符弥生在装喘气。 符弥生吓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呛得咳嗽。 她忘了秦钦也是要放学的，光是在早上看到秦钦，平时基本上都是偶尔才看得到，她慢慢就有种感觉她秦钦姐姐早出晚归，只能在早上和周末看到秦钦姐姐，和秦钦姐姐一起玩，忘了秦钦其实也有放学。 「也没有很累啦，姐姐你放假了吗！」符弥生给秦钦让了个位置，然后就被秦钦柔软的手牵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要嘴甜一句，都卡壳了。 「当然是放学啦~」秦钦捏了捏符弥生的手。 其实她们两谈不上多熟，但是符弥生总是很开朗，很自来熟的样子，只有几面之缘，早上只够打个招唿，聊天或许也聊不到什么相通的想法。 符弥生有点扭捏，她身边没几个姐姐，她在这里的姐姐都是喜欢逗她玩的，和秦钦不一样。 秦钦很斯文，她姐姐不带她和狗上山窜林子就算好的了。 「我好想和弥生一起玩。」秦钦看着弥生，她其实和弥生一起，经常不觉得弥生是妹妹，弥生太高了，现在的身高就已经和她可以对视了，她经常会因为这种错觉，觉得弥生和她一样大，但是弥生的语气说话又是个小学生。 秦钦这一个星期每天早上和符弥生打招唿已经适应很多了，偶尔还是会把符弥生当成和她差不多大的人，但是符弥生要可爱多了，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圆圆的。 秦钦没有妹妹，她每次和符弥生打招唿上学的时候。 都觉得特别开心，因为符弥生实在是太可爱了，让她总想拥有一个妹妹，然后带着妹妹弹琴画画跳舞。 或许可以在适应学习，空闲的时候和符弥生一起玩。 秦钦想到就忍不住期待，本来想立马跟符弥生说，但是她最近被二中重点班课程搞得很忙，周末还有舞蹈班的课，零零散散加在一起把她的时间占的一干二净。 秦钦听着符弥生说在学校的事，特别是她的朋友赵楠，就觉得很有趣，她的朋友都在其他城市，离这里很远。 「我也好想和自己的朋友玩。」 「那就一起玩呀！」符弥生眼睛亮亮的。 「但是他们都在另一个城市…」秦钦想起自己的姐妹，偶尔也会想要回去，和她们一起跳舞，逛街，去看演唱会。 「很远的话，可以请他们住在家里玩吗？」 符弥生就是这样的，远的朋友就会请她在家睡，让符冬生跟着爸爸妈妈睡。 「弥生说的对，那以后我给弥生介绍我的朋友。」秦钦笑了笑，「到家了，下次见！」 「秦钦姐姐，拜拜。」符弥生念念不舍的看着秦钦走上楼，看不到秦钦的背影才「bang，bang，bang」的敲门叫妈妈。 符弥生回了家就把书包直接甩在沙发上，抱着符冬生，捏捏他的小脸，激动的转了几个圈圈，转得符冬生连连求饶。 符冬生被放下后，都还晕乎乎的找不着路，趴在地上，摸着爬到沙发上趴着。 第12页 符弥生管也不管，就跑到厨房拿碗筷，摆桌子准备吃饭。 然后兴致沖沖的跟高慧敏讲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然后说和秦钦的事情。 「今天我在楼道遇到秦钦姐姐了！」符弥生开心得很，她跟高慧敏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但是想再说点什么，就卡壳了，「她好辛苦啊，初中很累吗？」 高慧敏洗了个手，摸摸符弥生的脑袋说:「因为秦钦姐姐对自己要求很高，所以才会很累。」 秦钦还报了她这的英语课，从下周开始，每周六早上9点都要来上课。 符弥生点点头，似懂非懂，「那我也要对自己做要求很高！」 「那今天就从多吃点肉开始吧。」高慧敏对家里的孩子没有学习上的要求，她相信自然而然，安全健康就好，而且他们家在别人看来，对孩子的教育已经很成功了。 「好！」符弥生挺着胸部，大声的答应。 在客厅好不容易缓过神的符冬生也嗷嗷的叫:「姐姐要什么！我也要！」 第7章 第七个流水帐 符弥生星期五也跟赵楠分享了和秦钦遇到的事。 「你太过啦。」赵楠一边抄数学题，一边假装嫌弃的说，「但是我要是遇到喜欢姐姐，大概也会这样。」嫌弃完符弥生，她又补救道。 符弥生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戳了戳赵楠，「我当然知道，我多了解你啊！」 符弥生在交朋友方面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只认定自己认为，自己觉得的，正因为如此，她被一个已经不是她朋友的朋友骗了三十元巨款，因为她了解，所以借了，结果一塌煳涂。 赵楠当时跟她串了几趟班才收回10块钱的债，之后一直叮嘱符弥生不要随便借钱，那个人要不到钱就没有再见到过。 但是符弥生看赵楠就没有看走眼。 赵楠总是向着她的。 「星期六，你真的不来一起吃饭吗？」符弥生想和秦钦一起吃饭，也想和赵楠一起吃饭，她想让她们认识。 她最喜欢的人之二。 赵楠星期六确实是有事，她家又吵架了，她爸又搬出去了，不知道是住在哪个女人家里了，她妈妈最近又抱着她说都是为了她才没有离婚，让赵楠很茫然。 赵楠还小，9岁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但又懵懵懂懂，对人情世故，她不仅生涩，也不擅长，更看不透，但是在书里，好像都能找到一两个答案。 「我想去看看法律。」赵楠提了一下，「因为电视里说婚姻法可以保护夫妻之间的婚姻关系。」 听到赵楠这样说，符弥生就知道，赵楠的爸爸又搬出去住两天了。 符弥生比赵楠更不懂，因为她家特别和谐，以至于她以前一直以为每个家庭都是一样的，她还觉得赵叔叔人不错，经常带着全家出去爬山春游，还会写很好看的春联。 但是符铮说赵叔叔那样的人，是不会安静的待在家里面的，让她多多照顾赵楠。 和赵楠熟了之后，才知道她爸爸一个星期七天总有两三天和老婆闹矛盾，然后去其他地方住。 符弥生和赵楠把那些住处称为秘密基地。 那是真的秘密基地，因为赵楠的妈妈从来没有找到过赵叔叔，他好像有很多朋友的家可以借住。 「好难啊。」符弥生没心没肺的，「要是都可以幸福就好了。」 赵楠拍拍符弥生的背，说:「会幸福的。」 赵楠说这句话其实没有底，她觉得父母婚姻的第二次破碎不远了，好一点是在她18岁的时候，坏一点可能是明天。 一切皆是未知。 星期六早上，符弥生喝完豆浆就在挂历上画了个五角星，今天晚上就要和秦钦一家吃饭了，她已经期待了好几天，今天还专门穿了她很喜欢的衣服，还有赵大嬢送很贵的运动鞋。 那双运动鞋一千多块钱，符弥生穿过几次，擦洗干净，就一直放在鞋盒里，想把现在的鞋穿坏了再换那双运动鞋穿穿。 但是今天她决定解开鞋子的封印，从床底下把鞋盒拿出来，打开之后，一双连鞋底都是白色的魔术贴运动鞋就展现在符弥生面前。 符弥生最喜欢的衣服是妈妈在菜市场附近的童装店给买的蓝色牛仔套装，虽然现在看来明年就不一定穿得上了，所以今年一定要继续穿个够本，而且这套衣服已经没有卖的了。 据童装店老闆说是上新款，旧的就没有了，而且这件衣服没有xl号。 「今天穿的很漂亮嘛。」高慧敏看符弥生在卫生间的镜子那一跳一跳的照镜子，想从那个小小的镜子里面看到自己头以下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符弥生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手势，有一点小嘚瑟，说：「一点点，一点点。」 但是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可不是一点点，还专门跑到主卧去衣柜门那，从那一点点模煳的反射，来看自己今天的穿着，然后用小帕子把自己的鞋面擦得干干净净。 从今天的开始，她就已经在期待了。 符弥生为了保持自己的整洁，吃过饭之后也没有出去玩，而是乖乖的在家里面写作业，·她的作业不算很多，但是学无止境。 符冬生穿着他的家居服在床上拼拼图，他早上去了幼儿园吃蒸饺和点心，然后和小朋友们一起在幼儿园的小游乐园玩了跷跷板和滑滑梯，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就被符铮接回家了。 第13页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脸，换衣服和袜子，符冬生是真的很在乎在家和在外面的区别。 姐弟两在卧室一个写作业，一个玩拼图，安安静静的，高慧敏在教学生，她没有几次是有按时下课的，而且对于在这学习的学生也会觉得很好，而且这里的饭也很好吃。 高慧敏虽然不太会做饭，偶尔会看着菜谱做一些特别的饭菜，还会去党校上十几天的技能课——比如烹饪课和缝纫课。 但是中午符铮在周末是吃不上高慧敏做的饭，他回去隔壁楼，给岳母带点水果零食之类的，然后去蹭饭，陪陪老人就上班了。 「楠楠不来吗？」符冬生从来不叫赵楠是姐姐，因为赵楠和他心目中的姐姐身高相差比较大，而且赵楠对小孩子要比其他人更有耐性，符冬生吃饭的时候会想叫上赵楠，赵楠经常和他们一起。 符弥生对着语文作业埋头苦抄，她对语文作业最没法了。 「赵楠今天有事，你想找她玩吗？」符弥生扭过头看符冬生，这句话把她从语文作业里拯救出来了，「她要去看书，我陪你玩吧。」 符冬生都不想抬眼看她，就说：「不要。」 符弥生哀嘆一声就继续写作业了，「反正我只有一点点作业了。」 作为小红花大满贯获得者，符冬生才不懂符弥生的痛苦，他是一个作业完美完成的好孩子，和符弥生是不一样的。 符弥生磨磨蹭蹭的写作业，符冬生安安静静的一边拼拼图，一边翻书。 这就是平时大概的样子，只有一点不一样，这个时候，符弥生经常在外面疯玩，符冬生则是照常在家，没有大孩子带他玩，他也更喜欢安静的在家休息，在学校的时候才会疯跑疯玩。 中午符铮就去了黄牛肉汤锅那预定位置，下午下班给秦荣飞打电话，然后给高慧敏打电话，绕路买了点地瓜和桃子，然后去了黄牛肉汤锅那确定好位置，把招牌菜点上，在门口等着他们。 高慧敏先带着俩孩子到了，她们家离这边很近，大人只需要五分钟就走到了，小孩子磨磨蹭蹭也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高慧敏的头髮梳成了丸子头，穿得很简单，只穿了一件米色的长袖，配了条西装裤感觉的休闲裤，鞋子在周末换成了她喜欢的单鞋，非常清爽的带着两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俩孩子的姐姐。 「你今天好美。」符铮把符冬生抱起来颠了颠，看着高慧敏清爽的样子忍不住脱口而出高慧敏每一天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美，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总是忍不住的赞嘆。 高慧敏笑着拍了他几下，娇嗔：「就你会说，我带孩子们先进去了，秦钦他们家什么时候到？」 符铮看了下手錶说：「应该快了吧，我在这等他们一会，地方太偏了，万一找不到呢。」 「秦叔叔！」符弥生看到秦荣飞和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从商业街和滨河路中间连接着的那条小路上来，就跳起来挥挥手。 秦荣飞挽着身边穿着薄衫，捲髮在肩头荡漾的女人快步走过来，跟符铮一家介绍：「这是我夫人袁宛央。」 袁宛央穿的和秦荣飞一看就是一家，很潇洒，一头光滑泛着光彩的大波浪卷及肩短髮，穿着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她肤色的薄衬衫，裤子是浅色灯笼裤，穿了一双帆布鞋。 「你好，我是袁宛央，我听荣飞和秦钦说过，可惜我一直很忙，没来得及见面。」袁宛央和符铮高慧敏握了握手，「听到慧敏在教英语，我就特别想认识你！秦钦对英语特别不擅长，哎，都不知道要怎么教她！」 袁宛央的手像水蛇一样从秦荣飞那松开，挽上高慧敏的胳膊，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眼下一颗棕色的小痣变得突出，嘴角的两个酒窝也陷入她有一点嘟嘟的两颊。 袁宛央的身上有淡淡的茉莉香，用符弥生的话说就是很贵。 闻到了让人有一点难以接近的贵的味道。 高慧敏挽着她说：「确实，现在孩子们的学习都不好抓，秦钦呢？」 「还在上舞蹈班，我们先吃吧，她一下课就来了。」 袁宛央往高慧敏的贴了贴，顺势就和高慧敏一起说说笑笑的进去了。 在包间里面，汤锅咕嘟嘟的煮着，牛肉和其他菜品的香味瀰漫整个包间。 「这个，你烫七秒，嫩的一绝！」符铮发现秦荣飞不太会吃，就教他怎么吃，「冬生，把你的小勺子给你秦叔叔尝尝！」 符冬生勾在汤锅边缘的小漏勺里满满都是他刚放下去的肉，听到这话就愣住了，烫了几秒就给秦荣飞转过去：「叔叔，吃。」 符冬生和其他小孩有一点不一样，他的口味偏向大人，喜欢吃一些嫩，鲜的东西，很会吃。 秦荣飞尝了一片，眼睛都亮了。 「袁袁，你快尝尝，先好吃了！」 鲜嫩柔软的肉很容易被咬碎，没有柴，没有硬，肉质如同棉花糖一般柔软，进入喉咙的时候，都不需要吞咽，它就像水一样滑了进去，如同一股热流，你感受得到它缓缓进入胃部。 这就是这家黄牛肉汤锅的魅力。 没有哪一家像这里一样。 第8章 第八个流水帐 秦荣飞尝试了一次之后，后面极快的融入了符铮一家，迅速的从外地人变成了这个小镇上的人，慵懒的慢速，对美味的尝试，无需用言语表达，尽在这顿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锅里面。 第14页 秦荣飞一家和符铮一家很相似，吃饭的时候，只会听到一两个人在说话，有人说话的时候，很少人会打断或者突然插入，聊天速度也有一点缓慢。 在18点15分左右，他们的对话被一段钢琴声打断。 袁宛央的手机响了。 袁宛央比了个打扰了的手势，出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小美女。 秦钦穿着一个宽大的长外套，一进门就脱了挂在符弥生旁边的空位置上，然后挨个打招唿。「符叔叔好，高阿姨好。」秦钦穿着舞蹈练功服，黑色的练功服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她的脖子像天鹅一样，感觉很优雅； 手臂很瘦，能看得出她骨架很小，和仿佛要破茧而出的蝴蝶骨，但是她让人感觉很健康，很优雅。 一颦一笑都像仙女和精灵一样，具有某种轻盈感。 「冬生，弥生，今天玩得开心吗？」秦钦入座时才和符冬生和符弥生打招唿，然后把面前的包装碗筷拆开，熟练地用热茶烫了一遍，把清洗用的茶水倒进在背后的一个贴着废茶水这两个字的小铁盆。 符弥生在乱七八糟的气味里，捕捉到了秦钦身上不同于袁宛央的香味，是花香，但不同于袁宛央那种很贵的感觉，她闻起来像一个期待步入成熟的少女，淡淡香味叙述了她对成为一个女人的期待，还有对其他人的吸引，一切的一切，都通过香味告诉别人。 符弥生一直看着秦钦的动作，如果秦钦是太阳，她就是她的专属向日葵。 这香味让她目不转睛。 special。 秦钦吃饭是细嚼慢咽的，因为她来得迟，秦荣飞和袁宛央后半段吃的很慢，煮的东西一半都给了秦钦，秦钦一边听着，一边从秦荣飞和袁宛央给的菜里面挑出自己要吃的，她不怎么挑食，但是因为跳舞比赛之类的原因，她吃的很少，只吃自己想吃的。 听着大人们聊天，小孩儿们也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天。 「姐姐，你再跳什么舞？」符冬生一边把自己漏勺里的肉和菜放进碗里，一边好奇的看着秦钦的装扮，她看起来很漂亮，但是符冬生没有像符弥生那样被击中一样的感觉，他只是好奇，他姐姐一直在说这个人多好多好。 「我在跳拉丁舞，你在幼儿园有跳舞吗？」秦钦咽下一口蔬菜之后，看着符冬生圆圆的眼睛说。 「兔子舞。」符冬生双手放在头上，往前一招，表示自己学了这个舞。 「好可爱！」袁宛央看到符冬生的样子，心都化了，她以前带着两三岁的秦钦去跳舞也这样幻想过，她去接秦钦的时候，就看到秦钦两三岁把苗苗班的小孩给打哭了，除了秦钦，全都流着眼泪鼻涕搁那跳舞。 大人们就着这个就开始聊起来了，开始爆小孩们小时候的事情，只有符冬生没啥可爆的，只有他正当幼儿园。 「弥生小时候也很可爱，小时候还在舞台上穿着向日葵蓬蓬裙跳舞，回去我给你看看照片。」高慧敏说着就想起了符弥生的黑歷史。 我的人生好像就在这里绕不过去了。——by黄牛肉汤锅的符弥生感想。 秦钦好奇的看了眼符弥生，符弥生看起来像是在外面疯跑的那种「小男孩」，没法想像她穿着裙子跳舞的样子。 「有照片吗？」符弥生咽下嘴里的饭，眼睛圆东东的看着高慧敏，她都没有看到家里的相册有几张她和符冬生的照片，大多都是父母的，全家福，她和符冬生的照片只有几张纪念照，她家是真的记不住拍照纪念。 但是店里声音太嘈杂了，她小小的声音一下就被淹没了。 「宛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高慧敏给袁宛央夹了一块山药问道。 「我是做律师行业的，这两天刚把事务所的工作整理好。」 袁宛央咬了一口山药，山药软糯，入口就成了沙沙的山药泥。 「这家店真的不错。」秦荣飞咪了一口小酒，又吃一口肉。 符铮和秦荣飞对视一眼，都懂的那种感觉。 符弥生和秦钦没怎么说话，符弥生看着秦钦专心的吃饭，自己也学着秦钦吃饭的样子。 秦钦吃饭像老家的小奶猫，小口小口的咀嚼着，符弥生两口嚼完就吞的菜，秦钦要慢慢吃好一会。 秦钦吃得合适了，就放下筷子，左右看看，看着两个小孩搁那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大人们都在哈哈的聊天，说实话是很无聊的，她都有些不想待在这里了，她经常和父母一起出去吃饭，基本都是这种场合，或者会有一些差不多的女孩，然后吃过之后找藉口出去。 现在要是找藉口，带着两个孩子—— 「叔叔阿姨，我带弥生和冬生出去走走消消食吧，他们两看起来都吃饱了。」秦钦主动提出了出去玩的想法。 「你吃好了吗？要不要再吃点？」高慧敏问道。 高慧敏很擅长照顾关注别人，她看到秦钦也没怎么吃，父母给的，自己再夹点，小半碗饭，和符弥生的饭量还要小点。 「吃饱了的，其实过不了多久就要有比赛了，还是要保持体型的。」秦钦解释了一下。 「过段时间就有秋季赛了，她的服装是之前就做好的了，秋天很容易长胖嘛，要是要维持一□□型的。」袁宛央在旁边解释了一下，还从包里拿出照片给高慧敏看了一下秦钦穿这比赛服装的样子，「是这样子，报名之前就已经确定好了。」 第15页 妈妈们在聊着的时候，两个爸爸就已经给三个小孩让出位置了。 还分别给三个孩子塞了点零花钱。 给了秦钦一百，作为姐姐要照顾两个孩子； 符弥生一百，因为要照顾弟弟，还被符铮特别叮嘱要在秦钦姐姐之前付钱；符冬生五块，意思意思给点。 符冬生撇撇嘴，还是把钱放进了自己的小包包，放进包包里了就不会再吐出来了。 从黄牛肉汤锅店一出来，微凉的秋风扑面而来，吹散了黄牛肉汤锅里面的气味，带来了专属于这个小镇的味道。 暖暖的。 秦钦和符弥生同时深吸一口，又吐出来，两个人因为同样的动作，看向对方，同时笑了。 这样的默契很神奇。 「走吧，弥生你来带路吧。」秦钦披着外套靠在符弥生身上，她们两在门口等着符冬生这个小短腿出来。 符弥生又心动了。 秦钦的香味包围着她，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髮际线边缘的毛毛总是吸引着符弥生想要转头或者眼珠转过去看看。 符冬生在后面一边把小钱钱塞进自己的小包包，一边小步小步的跑出来。 「我好啦！走吧！」符冬生牵着符弥生的手，就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去了，「我们去超市吧！」 带着两个姐姐，符冬生卖力的拉着这两人往家家乐超市走。 家家乐超市是镇上最大的超市，门口就有摇摇车，进去就是饮料区和零食区，引诱着孩子们拉着大人们进去。 符冬生忍住了，从门口就接受着「爸爸的爸爸是爷爷，妈妈的妈妈是外婆」的考验，再到饮料区，他最喜欢的，甜甜的甜牛奶，还有零食区的糖果和奥利奥饼干，最近出新款了。 经过奥利奥那排架子的时候，符弥生蒙上了符冬生的眼睛，尽量避开奥利奥出的新款糟心玩意——迷你奥利奥。 小得可怜，贵得离谱。 然后就到了家居物品的地方。 「我要这个。」符冬生指着一个带碎花边的收纳盒说，「还要迷你奥利奥饼干。」 他还是从手指缝隙中看到了奥利奥新版的样子，是盒子。 「那好吧，你也要给我们买东西，秦钦姐姐里要什么？」 符弥生家就是这个规矩，给买了想要的东西，就要给相应的反馈，用高慧敏的话说就是家人之间爱的相互。 「冬生请我喝娃哈哈吧。」秦钦摸摸符冬生的头，她也不是很懂，但是符冬生看着她要给买东西的样子真得很可爱，所以就说了符冬生可以买的东西。 符弥生比较无所谓，说：「那我要营养快线，我知道你有很多钱的。」 符弥生嘿嘿的坏笑起来，做出一副要把符冬生的小金库掏空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只是让他花完了5块钱。 符冬生的东西可不只是5块钱。 「怎么会这么贵，这么大的收纳盒本来就是这么贵吗？」 符弥生看了看小票，收在自己的包包里面，只是收纳盒和迷你奥利奥就花了83，是符弥生不能理解，但是会立刻给弟弟买的价格。 秦钦拿着收纳盒仔细的看了一下，说：「冬生的眼光很好呢！这个收纳盒很好看。」 符冬生开心坏了，在秦钦面前蹦蹦跳跳的。 「好看吧好看吧！真的很好看！」符冬生把手高高举起蹦了一圈，然后符弥生说，「我会好好珍惜的！」 符弥生耸耸肩，笑道：「都给你买了。」 「你是个好姐姐。」秦钦看着符弥生，眼神柔柔的，「冬生好幸福呀。」 符弥生装模作样的说：「啊，是吗，我对姐姐也很好的。」 秦钦听到就捂嘴笑，搭着符弥生的肩膀说：「那就拜託弥生以后多多照顾我了。」 符弥生耳朵有点红，她没有回答秦钦，她在心里悄悄地说。 我会带着姐姐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越来越差了，所以忍忍……我不会写，发现了自己的菜鸡。 第9章 第九个流水帐 「拜拜。」 两家人在楼道分别，男人们带着微醺的酒意，女人牵着孩子。 秦钦一如往常，对符弥生伸手说拜拜的时候，从食指开始，到小拇指结束，像弹钢琴一样动摇符弥生的心，眼睛也弯弯的，嘴巴虽然张开，但是只发出气音说拜拜。 进门之后，符弥生感嘆道：「秦钦姐姐真的很不一样。」 高慧敏和符铮对视一眼，感觉自己女儿也在慢慢长大了，要做一个小女生了。 秦钦给他们的感觉有点早熟，不像是一个初一的孩子，更像是高中生，可能是袁宛央的风格还有跳舞之类的家庭风格影响，秦钦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符弥生在秦钦身边的时候，对比尤为明显。 「我也想去学跳舞了。」 高慧敏正想着就看着符弥生想了一会突然说自己要学跳舞，自己还扭扭捏捏的转了个圈，双手合十看着自己和符铮。 「那就跳吧。」高慧敏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她和符铮还没有孩子的时候，也谈过这个事情，以后要给孩子什么样的教育，最后是决定随他们想法，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什么坚持下去了，那就坚持。 但是俩孩子，符弥生是只想玩，每天跟着街上的男孩子到处跑，要不就是跟着符铮去打篮球，打羽毛球或者是写写毛笔字，三分钟热度，根本用不上报班。 第16页 符冬升的性格比较谨慎，或者说是犹豫，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面家里教育造成的，自己做决定常常要再三思考，再决定，所以在幼儿园，有的小朋友已经决定画画或者是奥数兴趣班，英语兴趣班，他还是没有决定。 符弥生提出自己的需求，家里都比较高兴，姐姐做出行动，符冬生似乎也会想一想自己想要做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符冬生就熬到了符弥生看完佳片有约后的睡觉时间，硬撑着问符弥生。 「姐姐，你为什么想学跳舞？」 符弥生其实也很困了，头靠在围栏边上，看着窗户外的光，迷瞪瞪的说：「因为，因为，有秦钦姐姐。」 「哦，跟风啊。」符冬生听到答案就翻了个身，朝里面，看着自己枕头边的小奶牛，把手伸进小奶牛的肚子，摸了摸自己的心愿纸条。 他也是有想做的事的。 第二天早上，高慧敏就联繫了蓝天的拉丁舞老师，说来也很巧，这个老师正好是符弥生以前的幼儿园老师，她本来的专业也是舞蹈，因为做幼儿园老师赚的很少，所以转行了。 符冬生吃饭的时候听到妈妈在给姐姐联繫的时候，把心愿纸条也掏出来看了看，想了想自己的时间，很紧迫啊，每天要早早地起床去幼儿园吃点心，还要学习，做手工，玩耍，周末还要参加家庭活动，没有时间上课。 他又把纸条收了起来，等放寒暑假的时候再去吧。 符冬生贴心的算了算自己的时间，决定好了自己的兴趣班行程。 「冬生，等会陪姐姐一起去上学哦，姐姐第一次去，有点害怕。」 高慧敏笑着哄哄符冬生一起去陪着符弥生上舞蹈课，也不算是真的哄，她喜欢用这样的语气跟孩子们商量事情。 另一边符弥生也掏出了一张券，上面写了5盒迷你奥利奥饼干还画了五个圈圈。 「那我就去陪陪你吧。」符冬生装模作样的说了说，收下了符弥生的券，在上面用自己的小印章盖了自己的名字，表示自己收下了符弥生的兑换券，到时候，符弥生给他买一次，就划掉一个圈圈。 蓝天在菜市场上面，穿过菜市场，经过短途大巴停车场，上两层楼梯就到了。 蓝天是镇上的一个娱乐场所，打牌喝茶，打撞球抓娃娃，小吃，跳舞，哦不，跳舞的地方已经改成了拉丁舞兴趣班了。 蓝天的砂锅米线和炸土豆很有名，高慧敏经常偷偷背着家里的长辈带着小孩子们来吃这些「浪费钱」的夜宵。 「等会」高慧敏带着两小孩过来就看到拉丁舞兴趣班旁边的炸土豆，说实话没有人不喜欢这家炸土豆，但是如果非要在镇上找一家更胜出一筹的，大概要连续吃一年才能艰难的凭藉个人喜好做出选择。 高慧敏一看炸土豆，他们就知道等会午饭就是炸土豆了。 进到舞蹈教室，里面正放着舒缓的音乐，十来个年龄大小不同的女孩在地板上维持着噼叉的动作，看起来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一边哭一边被老师按着往下压腿，咬牙憋着往下压，头髮都是汗淋淋，不知道练习了多久。 「你们来啦，弥生，还记得老师吗？」陈老师打了个招唿，抱了抱弥生，又蹲下来牵了一下冬升的手才跟高慧敏招唿拥抱，「好久不见，冬生也这么大了。」 「哎，好久不见了，我都不知道你开了个拉丁舞兴趣班，早要是知道，我就把弥生送过来学跳舞，省得她到处爬树串街，不像个女孩子。」高慧敏两只手都搭在符弥生肩膀上，「昨天她跟她秦钦姐姐一起吃饭，回去就说要学跳舞，我这就送过来让她学一下。」 「在老师这里跳舞很辛苦的哦，弥生可以坚持下来吗？」陈老师牵着符弥生的手说，「弥生要坚持才行，不能半途而废哦。」 陈老师的眼神很坚定，毕竟来学几天又跑掉，家长来退款的学生不在少数。 「我不会后悔的。」符弥生歪了歪头，看着旁边呜咽着噼腿的姐姐。 「那先在这里体验一节课，去跟着张老师上课吧，高姐来这边，我跟你讲一下我们这边怎么上课的。」 陈老师摸摸符弥生的头髮，带着高慧敏去了里面狭小的办公室聊。 张老师就是刚刚压着那个呜咽的女生噼叉的老师，她让那个女生保持动作，把符弥生和符冬生带过来跟着一起跳舞。 中间符冬生一直在问：「我也要跳舞吗？我也要跟着做吗？」符冬生也被煳里煳涂的带着进了跳舞的队伍里面。 高慧敏交了钱，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符弥生和符冬生跟着跳舞，符弥生做一些简单的基本功还会跟不上，自己踩自己，反而是符冬生非常认真地跟着做，动作虽然不流畅，但是完美的融入了这个教室氛围，还被点名到前面和另外来学跳舞的两个小男孩一起跳。 「可爱。」 两个像蹒跚学步的小鸭子。 从舞蹈教室出来，转进炸土豆店的时候，符冬生忍不住了。 「你别学了吧，把我累坏了。」符冬生刚刚被老师盯着学了两个小时，反而是符弥生真的只是来体验的样子，非常蹩脚的左脚踩右脚的玩了两个小时一样，他都怀疑他姐是来捉弄他的。 「你要不也来学吧。」符弥生想把弟弟也坑进来。 「no,just do it youself。」符冬生戳了根火腿肠用勺子截成小段小段的吹气慢慢吃。 第17页 「你还会说英语啊。」符弥生和符冬生都不会说英语的样子，他们两个不在别人面前展示，高慧敏和符铮就对外说对他们两放养，啥也不会，爱学不学。 符弥生和符冬生现在时间也不一致，除了玩的时候是真的一起玩，一对亲姐弟，谁也不了解谁。 符冬生白了她一眼，嘟嘟囔囔的说：「哈，我就知道，你就只喜欢跑出去玩，一点也不关心我」 符弥生笑嘻嘻的扭了几下，做了个鬼脸：「这是为了锻鍊你的独立性，体验一下你没有过的独女生活。」 符冬生翻了个白眼，爸爸妈妈一直都说也要让着对方，要不然他就要狠狠的和符弥生打一架了。 「快快快，关火关火，我要下肉了！」高慧敏端着有一点解冻的肉，让符弥生赶紧把燃气关了，然后三个人都走远了，符冬生还是端着盘子走的，在角落一边看着锅，一边啃着火腿肠。 还带着冰渣的肉和掌中宝一下锅就炸了，水油四溅，噼里啪啦的响，不知道锅里冒的是水泡还是油泡，炸开了锅，在锅边像要溢出了一样。 等锅里的油平息了之后，他们三个人才又坐回位置重新开火。 说实话，这里的冻肉不好吃，这样炸干，里面也有水的感觉，肉是又干又硬，但是吃垃圾食品就是要吃点垃圾，这是高慧敏的谬论。 「等我有空了，我再学我想学的东西，现在太忙了。」符冬生嚼着干巴巴的肉片说，「不像你，跟风。」 「冬冬！！」符弥生想骂符冬生是冬胎神的时候就会叫冬冬，把自己和他区别开。 「妈妈！姐姐骂我！」符冬生也反应的很快，「瀰瀰！」弥胎神！ 但是油锅在前，他们两只能是恨恨的多吃炸土豆，不给高慧敏留下一个她喜欢的掌中宝。 回家的路上也是各走各的，在高慧敏的两边走着，绝不和对方说话。 高慧敏是无所谓的，她底下就有两个弟弟，兄弟姐妹之间的吵闹她是最知道不过的了，大概不超过一天就会和好，而且符弥生和符冬生都算是脾气好的小孩子，没有几次过夜的吵架。 「你们爸爸下班，你们要给他看看舞吗？」 高慧敏牵着一左一右，摇晃他们的小手，举起牵着符冬生的手，让符冬生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在符弥生这则是摇了摇手，符弥生比她还高一点。 「我又不学这个」符冬生有一点胆怯，他又不是学这个，也不喜欢。 「你不是跳得比我好吗？」符弥生一句话就让符冬生紧绷起来。 「跳就跳！」 晚上的时候，在符铮面前，两个小孩一起跳舞的时候就和解了，一起在客厅跳着今天学到的基础舞步，在缓慢的华尔兹音乐中，一大一小的孩子胳膊平举着，脚步规律的移动着。 符铮看着高慧敏，眼神温柔，也牵着她，一起在这音乐中荡漾。 符弥生也牵着符冬生的小手在父母身边温柔的，没有章法的旋转着，符弥生这个时候还记着白天和符冬生的事，挤挤眼，耍贱叫了声「冬冬。」随后又叫了声「小小符。」算是低头。 符冬生撇撇嘴，不想和自己的傻姐姐计较这么多。 今夜只有音乐和家人。 没有吵架。 第10章 第十个流水帐 符弥生的舞蹈生涯开始了。 「你也去跳舞了啊。」赵楠没有跟往常一样把手臂放在桌子上，仅仅只有手拿着笔在桌子上，今天也没怎么把手放在桌子上，「那下个星期一起去跳舞吧。」 符弥生转过头看着赵楠，有点惊讶的问：「你也在跳舞吗？你是那个班的？」 她上次没有看到赵楠，上上次也没有看到赵楠，当然，更没有看到秦钦，老师说秦钦在提高班，没有见到她是因为秦钦去参加比赛了，但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赵楠。 「因为我有一点点驼背就被送去了。」赵楠比了一个小小的手势，袖子往下滑了一点，就看到她的手腕下面一点有泛红的痕迹，但是很快就被赵楠遮住了。 符弥生随便碰了一下赵楠的肩膀，就看到赵楠皱了下眉，嘴唇绷着。 「你又晚回家了，还有」符弥生又想到了什么，「逃课了。」 赵楠一定是逃了舞蹈课，还玩到凌晨十二点才回家才会挨打，还有更差的可能性，赵楠总是做一些意想不到的坏事，她本人的样子和兴趣爱好完全不相符。 赵楠皱皱脸，有点尴尬的搞了个俏皮的样子，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坏的小孩吧。」说着，眼睛就漫出了泪水，她擦了擦，笑着补了一句话，「别信我的眼泪，这个只是鳄鱼的泪水。」 赵楠是一个有点多变的人。 符弥生觉得赵楠在学校，在别的大人面前，很正直，很单纯，很老实的孩子，但是在学校之外，她又是一个喜欢去网吧，喜欢撒谎，喜欢撒谎玩到晚上凌晨十一二点，总是让父母担心的小孩。 赵楠不乖的证据就是她每周都会穿长袖遮盖自己的被打的痕迹，还有赵楠妈妈有时候会找高慧敏聊一聊怎么教孩子的事。 「小鳄鱼，那我们下周一起去蓝天上课吧。」符弥生给赵楠递了一节卫生纸，让她擦擦眼泪。 赵楠也很快冷静下来了，接过纸，面无表情的擦了擦眼泪，说：「下个周末见。」 第18页 符弥生这个星期几乎没有和赵楠有太多的聊天，赵楠好像和家里起了很大的矛盾，她妈妈甚至有一次在晚上，把赵楠的床铺从楼上直接扔到大街上，让赵楠滚出这个家要饭。 符弥生听说的是，赵楠神色如常的把自己的东西慢慢捡回家蹲在家门口，在家门口睡了一晚，然后第二天还是正常的上学了，但符弥生没有发现赵楠的异常，因为她们两也莫名其妙有了一点隔阂。 但是约定好的事，两个小孩还是会在一起做。 「赵楠，跳舞了。」符弥生背着跳舞用的鞋子在赵楠家街对面喊赵楠，在四楼立马就出现一个小小的脑袋和手。 赵楠对符弥生挥了挥手就立马下楼了。 符弥生看到赵楠有点晃神，赵楠穿的很像秦钦的感觉，她要比秦钦看起来更小，而且没有那种纯净的感觉，很勾人，怎么说呢，像是不知道自己会勾人的单纯小女孩，而且她发育的很好。 赵楠直接穿着跳舞的连体裙，背着装鞋子的包包就下来了。 「走吧！」赵楠的包包是背在前面的，遮住了她的胸部，其他地方和普通女孩倒是差不多，而且小镇的天气并不像是入秋，还是很热，大概28度左右，早上温度则是很舒服的，但符弥生还是穿上了两件衣服。 「没想到我们两会一起去跳舞。」赵楠垫着脚勾搭着符弥生的脖子，把符弥生勾搭的只能歪歪斜斜的走路，但很快就放开了。 符弥生还是捕捉到了赵楠身上的味道。 也不是身上的，瀰漫在衣服上的感觉—— 烟味。 「别闻我。」赵楠摸摸鼻子，有一点心虚，「没抽了，就是这个衣服上。」 符弥生又想和赵楠不说话了。 「就是上次试了试。」赵楠撸起袖子，上面还有暗青的痕迹，「挨打之后就没有做过了，我不喜欢的，不会做的。」这是赵楠的原则。 依旧是那条穿过菜市场，赵楠带着符弥生走了另一条路，从菜市场的超市的后门可以直接到蓝天的一条小路，是一个很高的楼梯，上去是一个小路，连在麻将馆背后。 赵楠轻车熟路的进去，让符弥生在门口等着，自己趴在前台跟前台的阿姨要了钱就跑到符弥生身边，挽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说：「请你吃砂锅米线！」 「你哪里来的钱？」 「我爸爸存在这里的赌资。」 赵楠对着符弥生笑笑，就拉着她一起去舞蹈班了。 今天赵楠一整节课都在练习柔韧度，自己一个人复习之前做过的内容。 符弥生看着赵楠疼的默默流泪的做噼叉，青蛙跳之类的。 她并不同情赵楠，因为赵楠做错了，看老师对赵楠的态度，赵楠不是做不好，而是做得很好，中途跑了。 符弥生今天第一天正式开始，老师先给大家介绍了之后，就把符弥生安排在第二排，既可以看到老师示范，也可以看到同学示范，还方便看到，好纠正符弥生的动作。 符弥生上课的时候是一心一意，下课之后就有点三心二意。 秦钦姐姐为什么没来上课，这句话她不好意思问老师，休息的时候就抱着自己的小水杯到赵楠身边坐着，看着赵楠练柔韧度从一开始的嘶哑咧嘴到现在平復下来，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在地上，身体完全的舒展开。 「秦钦姐姐今天好像不上课。」符弥生有一点失魂落魄，不管看几遍，都没有秦钦的身影，她还以为秦钦也在这里上课。 赵楠的腿靠墙噼着，手撑着头，她也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不认识的人，□□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可能是下午才来上课吧。」 「下午还有？」符弥生嘟着嘴，立马扭头，眼睛圆圆的看着赵楠。 「下午还有一个提高班。」赵楠看着符弥生，「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符弥生眼睛圆圆的，她当时都没有仔细的听，只知道要学跳舞了，其他的都是她妈妈在听，她当时脑子都出去玩去了，之后自己来也是飞快的放学跑了。 「那我们下午等等再放学回家吧。」赵楠趁着老师都在办公室的时候，撑起身体休息了一下，还没几分钟音乐就响起了，老师都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大家也都从零零散散的集中在一起，赵楠也站起来开始做刚刚老师交代过的动作又重新做一遍。 符弥生也站起来，快速跑去边上的休息座位把自己的水放好，两步加入跳舞的队伍。 跳舞真的是一个锻鍊耐性的运动啊。 符弥生胳膊举着，往前移出一步又往左边移出一步，听着舒缓的钢琴声，一二三四的数拍子，老师在每个人前面后面穿行着，时不时地纠正动作，帮学生们数着出错的拍子。 「最后一曲，做完就放学了。」李老师拍拍手，让大家打起精神，在学生中间走了两圈。 最后一曲的时候，已经有提高班的学生稀稀疏疏的来了，之前符弥生并没有注意过这些人，她学了两周，也没有认识所有人。 提高班的人和苗苗班看起来就有一些不一样。 来这里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放松，一来就安静的去和老师笑嘻嘻的打招唿，然后在后面空旷的位置开始练习。 符弥生是怎么知道别人在练习的呢？ 是背后高跟鞋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提起，落地，踏踏踏急切的步伐如同落雨般噼里啪啦的落下，恰恰one，恰恰two的节奏在一二三四里面特别突兀。 第19页 想回头看，幸好有转身的动作。 符弥生有点小高兴，她真的很好奇，恰恰one，恰恰two，究竟是什么。 「转。」李老师在中间跳着，引导着学生们转身。 符弥生听着指令转身了。 一转身就张开嘴，倒吸一口气。 秦钦正披着长发，披着米色外套，带着秋天的感觉大步的走了进来，安静的微笑着，朝老师，和认识的朋友招手，看到符弥生，眼睛更是亮了亮，嘴巴微张，对符弥生特别开心的挥手，还捂了一下脸，表示自己的惊讶，最后挥了挥手，去前面一点的位置拿自己的东西，准备自己下午的课了。 符弥生眼睛跟着秦钦转，差点就跟着秦钦转过去了，幸好后面的女孩咳了两声，她才没有跟着转，还是跟着老师的指令，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一结束，符弥生立马弹射飞到秦钦的面前，衣服也来不及穿，水也来不及喝，更别提收拾包包了。 「秦钦姐姐！你来上课啦！」符弥生站在秦钦身边，看着秦钦把头髮扎起来，脱下外套，把舞鞋穿上，秦钦的身体真的很美。 紧緻纤细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的练功服里，慢慢套上裙子的样子，符弥生看呆了，然后脸红了。 「怎么了，弥生。」秦钦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跟符弥生说话，她头髮太多了，裙子也是扣的，只能一粒一粒的扣上边，「我听阿姨说你跳舞了，你都没跟我说，还是阿姨跟我说的。」 秦钦的语气像是在撒娇一样，她的成绩稳定在前一二名了不少，多出了很多时间和同学玩，本来想找符弥生一起，但是同学带着她去玩的地方都是小学生不能去的，她就没有带上符弥生。 最近也没怎么见到符弥生，不知道是她们的时间错过了对方，还是符弥生没空。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符弥生眼睛亮亮的，「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跳舞了！」 「那你要努力学舞蹈，多多参加比赛哦。」秦钦鼓励她，捏了捏符弥生的脸颊，「现在赶紧回家吃饭吧。」 已经12点半了，老师每次最后一曲总是要拖一会课，秦钦今天也是提早来，她马上就要参加秋季省市舞蹈比赛了，给以后更大的舞台打下基础。 「再待一会，再待一会，我看看你跳舞。」符弥生还没看过秦钦跳舞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比了个一，「就一次！」 「你朋友还在等你呢。」秦钦把自己的比赛曲的光碟找出来，看向守在包包旁边的赵楠。 赵楠看到秦钦转过来看她，笑了笑，她们两不熟。 符弥生立马跑到赵楠身边，跟赵楠说话：「楠楠！陪我看一次秦钦姐姐跳舞吧！」 符弥生脸上的绯红还未退下，看起来慌张又可爱，而且她们两一直是一起的，所以赵楠也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看呗！我也想看看跳得好的人！」赵楠陪着符弥生一起在休息区坐着喝水。 秦钦把音乐放好，抬起手臂，头微微后仰，音乐一响起，她便随着音乐入场，裙边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在舒缓的华尔兹音乐中，她就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带着观看她舞蹈的人进入她的感觉，优雅展翅。 「好美。」符弥生看着秦钦，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两个字。 她的眼睛被秦钦动人的舞姿和摇曳的裙摆所占据。 秦钦每一个动作都告诉她，跟随着她，只看着她。 赵楠看看秦钦，看看符弥生。 原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啊。 第11章 第十一个流水帐 「这个月我们找个大车去冬游吧。」符铮说道。 秦钦上完英语课就会直接在符家吃饭，听到符冬生说冬游，她就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新桥附近有下河游泳的人，她有点震惊，她没想到符铮这么刚，冬天还要带小孩去游泳。 「冬游？」秦钦不可思议的看着符冬生，轻微往后仰了一下。 符冬生捧着手假装哈气，说：「冬天郊游，玩雪。」 平镇这边四季分明，但是不下雪，温度最多下降到2度。 符家为了让小孩接触大自然，会在放假的时候开车去山上玩两天，住在朋友家的农家乐，打雪仗，堆雪人，还能烧烤等等。 「秦钦把你爸爸妈妈叫上，我们等你们月考完了，星期五晚上去，星期天早上回来。」高慧敏从厨房端着最后一道汤出来，「学习娱乐两手抓。」 高慧敏是最喜欢带着孩子们出去玩的。 「我得问下我妈妈。」秦钦接过符弥生给她盛的饭说道。 「阿姨肯定同意。」符弥生最后端着自己的饭回到座位上说，「阿姨最喜欢秦钦姐姐接触大自然了。」 因为秦钦是城市长大的小孩，袁宛央一直都希望秦钦可以在野外玩玩，还给她报过夏令营，符弥生和符冬生听到之后特别羡慕。 「我……也没看过几次雪。」秦钦其实看过很多次，因为秦荣飞的家乡就是北方，而且她还去过国外参加冬令营，站在异国他乡，听着圣诞歌，看着朋友们跑出去，挥洒着积雪玩闹，但是所有下雪的场景里，都没有袁宛央在她身边。 「那就必须得去了。」符弥生侧过脸，嘴里快速把菜吞下，「很有趣的。」 「那我们明年要添置大件了。」高慧敏看着三个孩子说道，「出去玩还是自己开车方便。」 第20页 符弥生在挂历上画了一个圈，那天就是秦钦月考结束的日子，她结束考试，符弥生和符冬生放学了，符铮就挨个接了去山上玩，然后秦荣飞等着袁宛央下班，开车在农家乐集合。 他们在星期天的家庭会议里是这样计划的。 「你在看什么，还有两个星期呢。」符冬生从她身边经过，「你舞蹈班要请假吗？」 符弥生和符冬生对视一眼，想到了舞蹈班请假了，回去的时候就要多一节拉伸课，特别是符弥生这种身体很硬的，大概是会被李老师狠狠压着，然后被赵楠或者秦钦扶回去。 赵楠本来就身体软，更别说秦钦这种从小就跳舞的。 只有她一个人受苦受难。 「为了玩……我可以。」符弥生有点艰难的说，这也没有办法，家庭活动，还是玩雪，必须要去！ 「楠楠去不去呢？」符冬生问道，往常赵楠家也会一起去，赵楠的妈妈是一个很活泼的女性，只是对赵楠设定的规矩比较多。 「应该要去一起。」符弥生那可太了解了，赵楠肯定又要掉两颗金豆豆然后被她妈妈捏着来参加户外运动。 果然，那天赵楠家也来了，还有好久没有回家的赵楠爸爸。 赵楠夹在中间沉默无言，用阴郁的眼神看了眼符弥生笑了笑。 「有雪了。」秦钦看到车窗外落下的雪花落下，纷纷沾上车窗又化为水滴，蜿蜒流下，她的手指也顺着水滴在车窗滑落。 符弥生从包里扒拉出一双手套，拿给秦钦，「姐姐，带手套。」 符弥生牵起秦钦冰冷的手指，给她套上手套，手指摩挲着这在她手上安静放着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秦钦比自己大三岁，但是这双手始终让人感觉她才是孩子。 冰冷、软嫩。 「我带了，你带什么呀。」秦钦看着自己的手被符弥生轻轻的牵着，符弥生的指尖泛红，指甲边擦了猪油防止倒刺，手背干巴巴的，看得到从皮肤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 「我暖和。」符弥生看着秦钦的眼睛，挨近秦钦，在她旁边睡觉的符冬生顺势靠了下来。 「你是不是感觉有点冷。」符弥生握紧了秦钦的手，「等会就到了。」 「给你秦钦姐姐多盖点毯子。」符铮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孩子们，又看了眼在副驾睡着了的老婆。 车里并不冷，后面的孩子都盖着又厚又沉的羊毛毯。 符弥生的瞳孔印出秦钦有些失落的表情，秦钦的情绪一开始挺好的，还会和大家说说话，后面时间越长，她越安静，总是看着后面和窗外，越往山上走，雪越大；时间越长，秦钦越往后面看。 符弥生一直观察着秦钦的表情。 她想了很多，为什么秦钦会这样，秦钦不是会反悔的人。 然后想起了袁宛央，因为秦钦姐姐也是孩子。 「阿姨肯定会来的。」符弥生坚定的说，大人说过的话是一定是会实现的，这是符弥生想当然的想法。 虽然符弥生也没怎么见过几次袁宛央，因为是律师，还是从外面来的大律师。 袁宛央真的很忙，是符弥生小小脑袋想不出来的忙。 秦钦对于妈妈的承诺没有太大的安全感，因为事件瞬息变化，她妈妈的时间也是瞬息变化。 穿戴整齐，穿上高跟鞋，她的妈妈就不再是妈妈了，而是为那些被生活折磨的人四处奔波的袁律师。 「希望吧。」秦钦已经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了，袁宛央已经变得清闲些了，这都是来平镇上学之后才有的变化。 而另一辆车，车内气氛和车外温度一样的冰冷。 赵楠头埋在妈妈的腹部，气息吐纳都是妈妈的味道，她爸爸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开车。 「吃点什么？」 「开车，不吃。」 「乖乖，有没有好点？」 赵楠一言不发，咬紧嘴唇。她现在全身冰冷，胃里翻腾倒海，鼻息不能离开她妈妈的怀抱一分一秒。 汽车的味道仿佛可以从毛孔灌入她的身体。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赵楠睁开一只眼睛缝，麻木的想。 「到了。」符铮把车开进农家乐的院子，高慧敏就睁眼慢慢醒来。 秦钦也从符弥生的肩膀起立，揉了揉惺忪睡眼，符弥生一直都醒着，一手握着秦钦的手，一手稳住睡得摇摇欲坠的符冬生。 「好厚的雪。」秦钦一下车，就看到门口两边都是及膝的积雪，天空上还零零散散的飘雪。 符弥生在车里面把符冬生裹好，等符铮抱着进去，自己把羊毛毯叠好，从后备箱的包包里翻出符铮的摩托手套带上才在秦钦的搀扶下慢慢下车，舒展了一下身体。 坐车坐久了，人都是麻的。 赵楠下车更别说了，她看东西都是花的，站在原地还是踉踉跄跄的，站了好一会才被冷风吹清醒。 符弥生走到赵楠身边搀扶着她，她知道赵楠晕车很厉害，经常还没上车就先吐了。 「不亏吧，很美。」符弥生抚了一下赵楠头上的雪粒，安慰道。 「很美。」赵楠靠着符弥生赶紧离车远了点，对着农家乐的潲水桶，又是一阵干呕。 秦钦也过来照顾赵楠，给赵楠带了瓶水漱口。 「谢谢姐姐。」赵楠扯出一个笑，然后赶紧喝一大口水漱口，忍着一点点不适，和符弥生秦钦一起到农家乐里面。 第21页 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农家香味。 中间是几个被竹筐罩住的火盆，竹筐上还放了三四个柑子，厨房里的香味穿过几个房间把客厅也一併入侵。 温暖，踏实。 是进入这里的第一感受。 符冬生迷迷煳煳的醒了，就被放在竹筐旁边烤火，手上还有一个没扒完皮的热柑子。 赵楠也哆哆嗦嗦的坐在竹筐旁边取暖，她从上来的路上，就没有好受过，急需火盆来温暖她。 符弥生倒是从竹筐上拿了两个柑子，和秦钦一人一个往外走，去看风景。 「出门过去，那边是供电公司的员工宿舍。」符弥生指着农家乐上面马路旁的院子说，「明天我们可以上去堆雪人玩。」 白雪皑皑，往上看也只能看到灰色的马路边缘和泥土，那个院子也被淹没在白雪中。 「好甜。」秦钦剥开柑子，吃了一瓣，「热热的。」 符弥生看着秦钦惊讶又可爱的表情说：「姐姐，不用这么给面子，其实入口很奇怪吧。」 热柑子并没有那么好吃，但是在这里，就会变得好吃起来。 「真的很好吃，是我喜欢的口味。」秦钦又吃了一瓣，然后接连不断的把手里的柑子都吃完了。 符弥生接过她手里的食物垃圾扔到猪食盆里面。 「我们回去吧，烤会火，看看电视等叔叔阿姨来了就开吃。」符弥生指指厨房，「小枝嬢嬢做的地锅鸡特别好吃。」 「我们转一圈就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秦钦揽着符弥生的肩膀，两个人慢慢的沿着符弥生说的路熘达了一圈，还碰到有不知名的动物被她们惊吓到，突然遁入雪地逃跑。 她们两进去的时候，客厅已经热闹起来了。 农家乐主人一家已经在客厅坐着磕上了瓜子，电视机吵吵嚷嚷的放着符冬生和赵楠都喜欢的动画片，大人的声音比电视机更吵，从地里的事聊到政策，又聊到镇上的工作，还有怎么教育小孩，不管怎么样都离不开这几个话题，来来回回的说。 符弥生和秦钦也加入了动画片行列，还被塞了几个刚从火盆里扒拉出来的烤红薯和烤洋芋。 秦钦的脸都被这屋里的温度烤的又红又干，不得不用两个柑子敷敷脸，降低一下温度。 「老符，老赵，我们赶上饭没！」 客厅外传来秦荣飞爽朗的笑声，他挽着袁宛央被一个皮肤黢黑的小孩带过来。 秦钦惊喜的侧头看过去，忍住自己喜悦，矜持的微笑着。 「嘿，小兔崽子还会做生意了。」农家乐的主人一把捞过小孩，把小孩逗得嗷嗷叫。 第12章 第十二个流水帐 秦钦家都到了，也开饭了。 小枝嬢嬢的饭怎么样都好吃，不管是彝族菜还是别的，都很好吃。 热腾腾的地锅鸡放在炉子上，锅边的饼子一边是薄锅盔，一边是粗粮锅贴，桌上摆了一些凉爽小菜还有经典水泡菜。 符弥生吃的花里胡哨，别人都是单个单个的吃，她要锅盔叠锅贴，中间夹小菜，团成一个小夹饼，尝试着一口吃下去，但是以失败告终吃了两口就散架了，全落在碗里。 赵楠吃饭很安静，谁说话，她就看着谁。 秦钦要比平时吃的多一点，她真的很喜欢热柑子和水泡菜。 「真的很有趣，我们来的时候还下雪了。」 「是吗？好可惜，我们没看到，路还挺干净的。」 「对，我们在旁边的小路遇到了小动物。」 「好有意思，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好！」 「你能够看到这些，真好。」袁宛央喝了一口热热的泡水酒，眼神朦胧的看着秦钦，「我一直很担心你会怪妈妈，你很好的长大了是妈妈的幸运。」 母女之间的话就像地下水一样，隐藏在高谈阔论中缓缓流淌。 符弥生也看着正在给赵楠拆鸡肉的赵楠妈妈和高慧敏。 所有妈妈都是怀抱着希望自己孩子能够看到世间所有美好的想法，带着女儿或者独自奋斗的吧。 只是方式不同。 第二天，赵楠就歇气了。 早上她妈妈就发现赵楠发烧了，又吐又咳，床边全是昨天吃进去的东西。 「现在就开车下山去医院！」赵楠妈妈给赵楠餵了药，一直在换湿毛巾给她敷额头。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赵楠爸爸冷哼嗤笑，「赵楠本来就不想来的，你把她留在妈那两天又能怎么样，非要坐车来玩。」 「赵志华！」赵楠妈妈停下手，勐地一声吼，眼睛里闪烁着晶莹，「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你的女儿吗？」 「杨敏！你也最好睁开眼睛看看女儿跟着你的计划活成了什么样！」赵志华也毫不客气的指着杨敏一顿臭骂，「反正我今天是送不了了！」立马开了瓶啤酒往嘴里灌。 他们的房间一阵安静。 旁观人也没办法去劝这对夫妻，高慧敏和袁宛央帮着杨敏给赵楠降温，符铮出去热车子，准备把赵楠送下山。 「不要坐车。」赵楠虚弱的抓住杨敏的手，眼神哀求。 她是真坐车无能，就现在这样，她虚的要死掉了一样，脑子却很清醒，这样坐车，赵楠有预感，自己铁定在车上嗝屁，她真的已经很惨了，能不能不要更惨。 第22页 但是杨敏完全看不懂，她只想着赶紧让赵楠好起来。 高慧敏倒是考虑到了赵楠晕车，她也说不出让赵楠就在这能够降下去，就不坐车的话。 「让楠楠休息一下吧，都出去吧。」高慧敏把人都清出去，在一旁站着的符弥生、秦钦和符冬生，也被她送到门外，让他们三个出去玩。 赵楠恹恹的看着他们都走了，剩下自己的妈妈在流泪，还有高慧敏，高慧敏正在纠干毛巾，给她换一张敷着。 「楠楠晕车，她这样真的能坐车吗？」高慧敏给赵楠掖了掖被子，把凉了的热水袋拿出来倒进水壶里，灌进开水，又塞进去。 赵楠眼睛朦胧，泪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眨巴半天才流出来。 「不坐车，我过会就好了。」赵楠把自己埋入被子，「空空空」的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一样的声音，声音也哑了，「不坐车。」 杨敏抹了把脸，骂道：「你爸都不管你，你缠着我有什么用！」 「来，妈妈看下。」杨敏又抱着赵楠，安慰的摸了摸她发烫的小脸，「还是只有咱娘两。」 高慧敏看着杨敏，沉默不语，杨敏确实很苦，她把这种苦也给了赵楠。 符铮在下面靠着车，赵志华抽菸，沉默无言。 赵志华抹了两把脸，两个菸蒂在地上，他手指间还有一根快烧到尾的。 「等会情况不行，我这边就送她回去。」符铮嘆息道，「你怎么就」 「我也是一时——」赵志华站起来，把快烧到手的菸蒂扔到地上踩灭，「我等会陪着吧，杨敏晕车。」 秦荣飞和袁宛央带着三个孩子在上面不远处的家属院里堆雪人。 「这个是楠楠。」符冬生堆了一个不成样子的雪堆，镶了两个石子做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围巾围到雪堆的『脖子』上，「别和楠楠一样生病了。」 袁宛央和秦荣飞堆了一个到他们腰间的雪人，符弥生和秦钦沉默着堆雪人。 符冬生堆完雪人，就过去看了看他们的。 「你，淘汰。」符冬生对和自己一样高的雪人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邦邦。」 符弥生扬起手，做了个鬼脸，咧开嘴说：「吓，信不信我给你邦邦两下。」立马蹲下去捡了团雪，对符冬生的衣服下面扔过去。 「spider-man！」符冬生摆出蜘蛛侠的姿势，背着手围着符弥生和秦钦转，转累了就跑到秦荣飞和袁宛央那转，牵着秦荣飞的手又转几圈。 「可恶！」符冬生最后停在符弥生的身边，做出奥特曼的手势，「怪兽太强，哔哔哔——申请支援！」 「我来支援你！」秦荣飞把符冬生一把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空中飞弹！」 「biu——biu——biu——」符冬生两只手都对着符弥生『射击』。 「我来支援你！」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小孩，还带着玩具枪，也围着符弥生转，一直在上膛发出「咔咔咔」的塑料碰撞声。 在两个小孩的围绕下，符弥生也放下了原本有点忧郁的状态，拍了拍手，张牙舞爪道：「哈！我是怪兽又怎么样！你们别想从我这里抢走公主！我连另一个公主也要抢走！」 符弥生给秦钦画了个圈，就跑过去把袁宛央也牵过来。 「骑士！骑士！快抱住他！」符冬生身体往外，两只手慌里慌张的指挥着，「手下！快放我下去！我们兵分三路！救援人质！」 秦荣飞被指派过去拯救公主们，一家三口看着符弥生被两个小孩纠缠着。 两个小孩围着符弥生转来转去，没事抓点散雪撒到符弥生身上。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符弥生会立马团出一大坨雪，直接砸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砸的往后一退。 「手下！手下！救援人质！不用管我们！」符冬生带着另一个小孩『声东击西』，还在提醒秦荣飞。 符弥生陪他们跑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两个小孩玩累，她也累得半死，唿吸都感觉像是被刀子割。 「咳咳咳，我输了，阿偶~太厉害吧！」符弥生假装捂着心脏，左歪右倒的走了几步，就蹲着倒在了一片干净的地上。 符冬生立马和不认识的小伙伴牵起手，举起来欢唿：「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失败！」两个小孩立马像小炮弹一样撞进袁宛央的怀里，求夸奖。 「公主们！」两个小孩围着秦荣飞一家三口转了起来，符弥生坐在地上，看着秦钦。 秦钦用着捂着脸，笑了弯腰，看着两个小孩在她身边转，她伸出手，孩子就会和她击掌，然后再重新启动自己『马达』。 就是公主！ 符弥生在心里也一同欢唿。 「退烧了。」杨敏给赵楠餵了点糖稀饭，把她额头上的帕子拿下来，看着眼睛里都是恐惧的女儿，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但是她也很心痛赵楠这个样子。 「好好休息吧。」高慧敏拍拍杨敏，她转身就下楼去了。 符铮看到高慧敏就走过去，抱着高慧敏，低头问她：「怎么样？」 高慧敏这个时候才放松下来抱着符铮，把自己的头埋在符铮的胸口，轻声说：「退烧了，太吓人了。」 符铮看着赵楠那个房间的窗户，轻轻拍着高慧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符铮看向赵志华点了点头，「去看看赵楠吧。」 第23页 赵志华站起来又是那个『好爸爸』，说：「我去厨房给赵楠做点吃的，你们让杨敏出来吃点饭吧。」他要在杨敏不在的时候再去看看赵楠。 高慧敏真的无语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符铮把车歇了，带着高慧敏去厨房煮了碗面，撩了撩高慧敏落下的碎发，眼里的心疼像蜜糖一样要溢出来了，「辛苦了，老婆。」他真的是很抱歉让高慧敏这么辛苦，毕竟这种事情只有她能够去安慰杨敏，能够比他更加细心的照顾生病的赵楠。 高慧敏爽快的把头髮散开，重新扎了个马尾，端起海碗，就稀里哗啦的吃面条，她嫁给符铮的一个小原因就是符铮很会煮面条。 「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嘛。」高慧敏眼睛笑起来像月亮一样漂亮，她就是这样想的，在符弥生和赵楠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到后面符弥生身边几乎都是赵楠，她就把赵楠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女儿。 「确实，是我们的小女儿嘛。」符铮看懂了高慧敏的想法，两个人对视着就笑了出来。 十三年的生活，三年恋爱，一年两人世界，有了符弥生和符冬生到现在的养孩生活，像是搭建一栋房子一样，建立了他们之间默契，信任，亲情，还有他们更加注重维持的爱情。 符铮永远记得在结婚的时候，他对岳父岳母念的告白信，他承诺了什么，就会做到什么。 赵志华端着洗好的菜在门口墙边站着，看着门口的两棵相隔甚远的树。 没有进去打搅符铮夫妇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不努力写小说，已经存稿到第21个流水帐了，21就能看到另一个女主了！！！ 第13章 第十三个流水帐 秦荣飞一家带着符弥生符冬生，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所有人都在客厅里，赵楠也在。 「你好啦。」符弥生回去就硬卡在赵楠旁边，摸摸她的额头，非常顺手的把赵楠剥好的烤红薯接过来吃，「谢谢啦。」 「噗，咳咳咳。」赵楠被符弥生逗的笑得埋头咳出声，「你不怕感冒啊！」 「我又不是小弱鸡~」符弥生咬了一小口，「怎么，你还啃过不成。」眼睛就往罩着火盆的竹篮子的孔洞看过去，那上面插了几个吃了半截的烤红薯。 「得了便宜还卖乖！」高慧敏过来就拍了下符弥生的屁股，「楠楠，你别让着她，她就是窝里横。」 符冬生牵着小朋友跑到赵楠身边，说：「这是我今天堆的生病雪人！」 「哇！它变成人了吗？！」小朋友不明所以，但是很给面子。 「没错！」符冬生为了在小朋友面前拥有面子，什么话都说。 「哈哈哈哈哈——」 所有不愉快都在这一刻都在小孩们的童言童语中消散了。 符弥生看了眼秦钦和赵楠。 秦钦给赵楠送了杯热糖水，赵楠看起来昏昏沉沉的，火光映在她微笑的脸上，看不清楚她究竟是眯着眼睛睡觉还是单纯的在笑。 在符弥生的印象里，赵楠没有不笑的时候。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赵楠一路安睡到家里，再次高烧。 星期一的时候，符弥生一个人坐在教室，旁边空荡荡的位置，过堂冷风笼罩着符弥生，不曾停下。 「这个世界好冷酷。」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符铮给符弥生夹了片回锅肉，「小孩子别瞎想。」 「嗯」符弥生还是没说出原因，「因为只有大人在做决定。」 符铮思考了一下，还是高慧敏先说了，「并不是想要替你们做决定，而是需要带着你们加入这个社会的规则。」 高慧敏第一次和孩子们说这样的话题。 「社会规则？」符冬生脑袋一歪，嘴边还有一粒米，「什么是社会规则？」 「大家认同的一些规则，比如九年义务教育，还有买东西要付钱。」高慧敏举了两个例子，「如果你买东西没付钱，那就得进少管所了。」 「哦。」符冬生似懂非懂的想了想就塞了一口饭吃。 「所以有的决定，我们会直接做，不会跟你们商量。」高慧敏比划了下，「但是我们都会跟你们说原因，可以商量的都会商量，这个是我和你爸爸说好的。」 「因为你们出生是我们的决定，而不是你们自己决定的。」符铮接到，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是某个时刻，我们就突然开始聊怎么养孩子了，第一个决定就是让你们来选择自己的人生。」 「每个家都不一样吗？」符弥生好奇道。 「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树叶，也没有两个同样的人，更没有两个同样的家庭。」高慧敏说到。 「那我运气真是好。」 「我们一家运气都很好。」高慧敏慢慢微笑起来，她已经知道符弥生在说什么了，因为上个星期赵楠家的表现给符弥生造成了冲击。 高慧敏和符铮也聊过这个，是否要和符弥生和符冬生谈论这个问题。 因为赵楠家在外表现的很好，包括在教孩子这方面更像是某种教条一样的存在，赵楠就是证明，乖巧听话文静爱看书，乖女孩的一切特质都集中在她身上。 符弥生和符冬生更像是野孩子一样，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就不做，对他们的要求也很低，在高慧敏和符铮心里，自己觉得有趣才更重要。 第24页 这句话说出来会让人感觉很天真，高慧敏相信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遵循世人眼光的人，少的是将自己的特质展现出来，融入社会的人。 「不管外界发生什么，去理解，去学习，然后你做自己就好了。」 高慧敏相信孩子是最容易学习，将理解吸收的东西融入到自己性格中去的。 符弥生和符冬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知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件事，符弥生也跟秦钦说了。 「阿姨说的对。」秦钦一边压腿，一边和符弥生说话，「你们要参加比赛了吧？」 「嗯，整个苗苗班一起。」符弥生把自己挂在槓桿上，「你是不是要去外省比赛了？」 「对啊。」秦钦柔软的趴在自己腿上，侧脸看着同样在压腿的符弥生，「你放松一点就下去了。」 符弥生痛的嘶哑咧嘴，使劲的伸长指尖去勾自己的脚尖，但是距离隔得很远，她的腿要比她的手臂更长一点，而且她柔韧性也不太行。 「加油！」秦钦按了按符弥生，看着符弥生硬得下不去的样子，就想笑。 太可爱了，不知道符弥生会在舞蹈上坚持多久。 「痛——」符弥生垫着脚尖把鞋子脱下来，后跟已经磨坏了，这次比赛的舞鞋特别的磨脚，她都不想穿了，但是没有带其他鞋。 赵楠站在一边给她拿着药，看着符弥生的头顶，被髮胶固定住的头髮都能数的出到底有几根了，一缕两缕 「下午还有两场，要坚持吗？」赵楠蹲下去，把药放下，握住符弥生的脚腕看，「考试又不会加分。」 符弥生就忍不住的笑了，拍了下赵楠的肩膀说：「你好狂啊！得晋级才能两场吧，我们才晋级一个，你就说下午有两场。」 「我们两完全就是决胜全场，黑池候选人，顶级舞者预备役。」赵楠随口就吹，她吹的时候根本不看其他人，「这算什么，赢定了。」 赵楠越说越好笑，她自己都笑得卡壳，埋在符弥生的膝盖间，不敢抬头。 「太狂了，太狂了！」符弥生笑的抖，拿在手里的胶布都笑掉在地上了，「我们两个算什么呀。」 赵楠带着笑，就给她绑好的伤口了，「ok，接下来，一起跳舞吧。」 符弥生和赵楠在同一个舞蹈班，从三年级到六年级，完全是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因为舞蹈班占用的时间慢慢变多了，再加上比赛慢慢也有难度了，要提前做准备，甚至偶尔还会有莫名其妙的编舞。 从苗苗班到提升班，两个人更加依靠对方了，在比赛的时候。 秦钦有时候也会和她们在同一个比赛场地，但是因为人太多了，再加上比赛内容不同，她们就算一起去的，之后也没有遇上的机会。 下午比赛的时候，符弥生看起来好很多了，和赵楠一同入场的样子看不出来她的后跟在早上磨得血肉模煳，脸上带着莫名的冷笑，这是她上场唯一能露出的表情，但是她的比赛成绩都还可以，大概是她又长高了，六年级就已经170cm了。 符弥生一下场就扶住了赵楠的肩膀，在赵楠和老师的搀扶下去旁边坐着，把鞋子和胶布撕开看，又出血了。 符弥生的眼泪从下场就一直在流，她的右脚磨得太痛了，完全使不上劲，疼痛感侵袭了她所有感觉，泪豆豆一颗两颗的往下落，一瘸一拐。 「等会还要等着参加比赛吗？」李老师看了下符弥生的脚腕，磨得太狠了。 「s市1105选手晋级。」广播里大声的播报了一串号码，符弥生1105是最后一名。 「我还是参加比赛吧。」符弥生本来也以为没有她，准备顺着李老师的台阶下，回去躺着。 赵楠只能拍拍符弥生的手，符弥生的身高在这两年长得特别快，还有鞋码，买一双不磨脚还合适的鞋，只有运动鞋。 「楠楠，给我一点力量吧！」符弥生抱紧赵楠的腰，把头靠在她柔软的肚子，感受着她的温热。 赵楠抱着符弥生，手没敢碰她的头髮，虚虚的抱着她。 但是赵楠给的力量还是没拯救成功。 「我掰了。」符弥生在教室呈着腿，踩着鞋后跟，敞着受伤的脚后跟。 符弥生也就只敢在老师不在的时候嚣张嚣张了，旁边还有赵楠陪着她写作业，最近她们成了互帮互助小组，又在一起坐了，坐在最左边的第四排，最左边坐的都长得比较高。 赵楠撑着头努努嘴：「别嘚瑟了，受伤了还嘚瑟。」 符弥生摇摇食指：「nonono，你看表面是我的脚崴了，实际上是我不用去食堂提饭桶的意思！ 」 饭桶就是字面意思的饭桶，学校的午饭是在教室里吃的，打饭的食堂在教学楼对面，要拿饭菜就要穿过操场去提饭、菜、汤的三个大桶。 符弥生因为长得高，是老师钦点提桶人。 现在脚受伤了，就不用去了。 「你不知道！那个操场的篮球每次都精准怼我脑袋上！」 符弥生最烦中午在操场打球那群矮子了，投不进球，全偏到她脑袋上。 「初中就不会了，你准备考哪里？」赵楠没什么目标，她成绩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她妈妈想的是反正九年义务教育，不管怎么样都有学上，不如尝试一下。 「二中。」符弥生转了下笔，她很得意，「秦钦姐姐在那上学！」 第25页 「那我们应该还能一起上学。」赵楠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心虚，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 「那太好了，我们还能做同桌。」符弥生眼睛都亮了，「能在一起真好。」 她们的另外两个朋友都准备考到外面的初中。 「或许吧。」 赵楠看着符弥生的头髮在阳光下飞舞，伸手弹了下符弥生的头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很卡，我自己也感觉写的不怎么样，但是我现在貌似写不出更好的了，就先这样。 对于我现在来说，更重要的事是写完这本小说，作为第一本小说开头，我想首先做到完结。 第14章 第十四个流水帐 二中的考试要比小升初的考试早一个星期。 赵楠也彻底放松了，因为他们班五十多个学生，四十多个都报了二中的考试。 做梦不是一个人的权利。 符弥生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妈妈是英语老师，她又喜欢赖着秦钦一起学习，语数外，还有思想教育的分数一直都是高分过关，在周圆那也是笑嘻嘻的能偷懒就偷懒，她的好词好句，离开了赵楠，没有一句字数超过二十个字。 「98…95…89…65？65？」符弥生把赵楠的卷子摊开，「你怎么数学考65的？」 符弥生人都傻了，她感觉数学题都很简单，她这次还破天荒的考了一次满分。 赵楠除了数学，都还不错。 「我不会奥数题。」赵楠指的是那些1+11+111+1111+……的题，「你知道的。」 她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腿在床边晃荡。 「没什么，反正我们都有书读。」符弥生完全不慌，她才不在乎能不能考上，她就只想着她的选择，不看有没有后路。 「对啊。」赵楠看着符弥生，「你完全没懂我的意思。」 「二中和平中也挨得很近呀，我们可以一直一起玩。」符弥生也倒在床上，侧头看着赵楠，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反正都有书读！ 赵楠扯过被子，捂着脸，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 「对！反正都有书读！怕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知了的声音时不时地会有零星几声，符弥生她们的考试也迫在眉睫。 「好好做作业，不要紧张，题反反覆覆就这么几道，考也只是基础题！」周老师来来回回地讲，「符弥生，醒醒，也别太放松了！」 符弥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拿着笔在卷子上随便乱画，还跟赵楠说悄悄话。 「讲到哪道题了？」 「没讲题……」赵楠还没说完，下课铃声就响了，「下课了。」 符弥生直接靠着赵楠的头继续迷迷煳煳地睡，把赵楠撞得一歪。 「不要把气吹我脸上。」赵楠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着她唿吸，她别开头，把符弥生的脑袋移了移，不管怎么样，符弥生的唿吸都会扑在她的头皮，脖子，还有脸上。 赵楠索性别开头，在桌上撑着头写作业，符弥生的脸自动就顺着滑到了她的后颈，她的鼻息也从脖子移到了她的背上。 赵楠懵了一下，没想到符弥生这样也能睡。 幸好没在对着她敏感的地方唿吸了。 想着，赵楠就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她是真的很讨厌热热湿湿，还带着别人味道的空气离自己过近，就像那个把她笼在怀里，教她写字的老师……一样噁心。 符弥生的头在赵楠背上呆了一小会，符弥生就因为脖子酸清醒了。 「对不起，刚刚太困了。」符弥生揉揉眼，就给赵楠锤了锤背，「终于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 符弥生一点也不喜欢复习，小学的课本并不是很难，虽然老师会掺杂很多初中的内容，但是涉及不深，符弥生早就跟着秦钦开始接触初中的知识点了，她感觉…… 很无聊。 初一的题完全就是计算题，赵楠要是上了初中一定是第一名。 「楠楠，17乘以14除以32是多少？」 「四捨五入，七点四四，有这道题？」赵楠在草稿纸上两笔就算出来了，她的计算能力是从上千道罚抄里面练出来的。 「恭喜你，稳上二中。」符弥生立马鼓掌给赵楠庆祝。 赵楠感觉自己的拳头有点硬，但还是没动手，给符弥生一本书。 「这本书好看。」 「全英文的？」符弥生接过那本书翻了翻，「你从哪里找到的？」 「两元店，这个五块钱一本。」赵楠喜欢在两元店买书，便宜又杂，莫名其妙还有很多黄色杂志，这本书她就是看在全是英文才买的，艰难看完之后，她想到了符弥生和秦钦，「你会喜欢的。」 符弥生随意翻了翻，说：「两个女人？楠楠！你！你我吗！」 符弥生这是开玩笑的。 「做梦。」赵楠白了她一眼，就转过头检查自己的卷子，不想和符弥生再胡闹了，下一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她已经准备好了奥数题点名批评的准备了。 符弥生开了赵楠的玩笑就翻开了那本书，随意地翻开一页看看，嘴里还嘟囔着她看到的地方，她不念出来，就不知道英文的意思，这是每天在家早读养成的习惯。 「奇怪，晕眩的感觉，同时精神又异常的亢奋」符弥生读到这句，她就想到了自己，看了一眼赵楠，她又继续看下去。 第26页 这就是她看到秦钦的内心活动一样。 她每一次看到秦钦都会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喜欢秦钦围着她讲数学题的时候，秦钦纤细的手指转动着笔，在题目和数字下画出重点，在草稿纸上留出漂亮的正楷和数字，未知数x在她手下不再是未知数，是已知的答案； 她喜欢秦钦读英语时的咬字清晰，每一句都像玻璃珠落在盘子一样清脆动听； 她喜欢秦钦身上沾着油彩，拿着画笔，在画布上落下一朵朵灿烂向阳的向日葵； 她喜欢秦钦在舞蹈时，向后延伸的腰肢，飞舞摇曳的裙摆，还有利落快速的舞步。 她为秦钦的每一刻心动。 这本书也和秦钦解开的未知数一样，掀开了符弥生依恋秦钦的幕布，把答案直接怼在符弥生的脸上。 但是符弥生看英语小说还没有到那种觉悟，她看不懂里面的感情纠葛，她的英语阅读量只能支撑她理解表面，不像赵楠一样，会看一遍又一遍。 课间悄悄看的小说，只有这一句打动了她。 「你怎么一直在看？」赵楠放学的时候问符弥生，她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符弥生能看懂。 「我就随便翻了几页，还蛮有趣的，是讲出轨的吗？」符弥生光是开朗，「还有侦探，感觉很刺激！」 这句话一出来，赵楠就不指望符弥生能看懂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了，她脸上就差写着『看是看了，但看的不懂』这句话了。 赵楠拍拍符弥生的手臂说：「希望以后你能懂。」 「我真的看懂了！你是不是不信我？！我立马读来翻译给你听！」符弥生在赵楠耳边唧唧歪歪的说着，坚持不懈地念叨着。 「行行行，你真的懂了。」赵楠无语。 两个人走到滨河路那，符弥生就眼见得看到一个背影，立马勒紧书包带沖了上去。 「秦钦姐姐！」符弥生像一颗小炮弹冲到秦钦前面，后退几步到秦钦身边，「好巧！我和赵楠刚放学就遇到你了，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说完，就对赵楠招了招手，让她跟上来。 赵楠挥了挥手，指了指在幼儿园旁边的高楼，她要去公司找她爸爸妈妈。 符弥生立马回头，粘着秦钦。 赵楠看着秦钦挽着符弥生的手臂，用她觉得礼貌亲近的距离和符弥生说话，两个人一来一回，她光是看到符弥生激动又开心，声音大得连她都觉得吵，但是她却没有听到过秦钦的声音，秦钦总是维持着『女神』一样的姿态，连她认识的图书馆姐姐也会说在二中有一个女生是全校女神，温柔，乐于助人，文静又善于社交。 在所有人眼里，秦钦好像无时无刻都是这样的。 但是赵楠却感觉不真实，她只看到秦钦和妈妈一起的时候，才会嬉戏打闹，更像是女神，一个不疏离自己世界的女神。 「『特瑞丝』，你会被『卡罗尔』玩弄的。」赵楠看着秦钦和符弥生的背影，自言自语。 秦钦拍了拍符弥生的背，「把背打直，长这么高，驼背就不好看了。」 符弥生立马把背挺直，贱兮兮的跟秦钦说：「姐姐，你这样好像我妈妈啊，口音也像！」说完就小跑几步到秦钦打不着的地方。 「欠揍！」秦钦笑着骂了一句，她的口音确实越来越像本地人了，她每次长假回家，她朋友都说她口音变了，每句话都带着一点点u的尾音。 看秦钦不揍她，符弥生又跑到秦钦身边，贴着秦钦。 「姐姐，你中考完——」符弥生感觉自己问了这话就是纯粹给自己找堵，但她还是想知道，「你还要回家吗？」 这个家说的是秦钦在外省的家，秦钦本来就是跟着父母来的，她来这里读书，父母是来陪陪老人，每次寒暑假，秦钦一家人都会回到原本在大城市的家，而不是在这个需要坐车三四个小时才能进城的小镇度过假期。 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符弥生也是每次放假都会问问，今年她也不例外。 「对，要回去，有比赛，还要出国。」秦钦最近也找到了合适的舞伴，需要抽时间去磨合。 这件事对于秦钦来说很重要，她想要登上更大的舞台，就需要一个默契的男舞伴，但是她不会委屈自己去将就别人。 所以她也不是很慌，国内没有，国外总是有的，提前出国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件事她没有和家人以外的人说过，她也不会跟符弥生讲自己的事情。 符弥生只是一个她的一个小跟屁虫。 到时候，符弥生一定可以理解姐姐为了自己的理想事业做出的决定。 秦钦是这样想的。 她伸手想要摸摸符弥生的头髮，符弥生就顺从的低下头，让抚摸自己蓬松的乱发。 「一起加油吧！弥生。」 符弥生看着秦钦的微笑，也跟着露出笑容。 「嗯！我一定会努力考上二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艰难，但是终于要进入剧情了。 第15章 第十五个流水帐 二中考试那天，附近镇也有好几个学生来参加考试，最刺激的消息是有一个学生是犯罪份子的孩子，她的监护人还是警察。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学生是谁。 只是在二中的成绩排行，符弥生看到她的名字在自己之上。 第27页 第一名——安韶梦。 第二名——符弥生。 201名——赵楠。 只差一名，赵楠就能在了。 考完试，符弥生是可以不用在担心小升初的考试了，不管考不考，她现在都是稳进二中，但周老师还是管的很严，对符弥生唯一的宽容是，可以和赵楠坐同桌，组成互帮互助小组，帮赵楠提升数学成绩。 「你回去没挨批吧？」 「啊，那个成绩啊。」 对那个成绩，赵楠毫不意外。 「数学卷子背面全是奥数题，我真的算不出来。」 赵楠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被二中数学卷子的恐惧统治，从来没见过自己无从下手的卷子，但是前面计算题很多，她也尽力拿了85分，「幸好我计算不错。」 「反正我们周末都会见面，一起跳舞。」符弥生捏了捏赵楠的脸，「你这怎么红红的？」 赵楠扯扯袖子，摸了下脸说：「不小心撞电线桿了。」 「不要在路上看小说。」符弥生强调了一遍，「周老师说的。」 今天周老师又把她们叫进办公室说了一下赵楠沉迷小说的情况，讲了一下保护视力的重要性，又说了几次看书一定要在光线适中的地方坐着看，围绕保护视力比学生的成绩更重要这个主题中心，讲了数十遍，最后跟符弥生说了一句话，把符弥生整傻了。 赵楠哼哼唧唧的说：「你也不要缠着你秦钦姐姐了，高嬢嬢在外面考试都让周老师转告你！」 这两天高慧敏也在外面考驾照，说了买车，就立马动手自己考个驾照。 「我！我那是在学习！」符弥生脸慢慢涨红，大声到班上所有人都在看她，「没什么啦！我和赵楠在聊作业！哼！」 赵楠耸耸肩。 谁知道是学习还是在偷偷的看秦钦呢？ 符弥生一直气到下午放学，感觉自己凉嗖嗖的，被赵楠掀裙子了一样。 「喂，你真的不跟我道歉？」符弥生跟在赵楠后面，挥手扇赵楠扎的高马尾，「信不信我真的动手？」 「你肯定不会的。」 「可恶！」 符弥生确实不会，她直接跑掉了，留下一句「你这两天都别想看到我了。」 现在周末也没见过啊 符弥生现在周末就直接在秦钦家了。 「秦叔叔好，袁嬢嬢吃饭了吗！」符弥生抱着本书打完招唿就直奔秦钦的房间。 秦钦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进去就是她的床，紧接着是衣柜，书桌在另一侧，书桌旁边还有一面镜子还有一段很短的舞蹈把杆。 符弥生进去就闻到了属于秦钦的淡淡香味，像丝柔般滑过，将她牵引，层层包裹，宛如蚕丝般绵密轻柔。 「来啦。」秦钦穿着短袖t恤和紧身裤，舒展了一下手臂，衣服跟着她的动作上移，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肢，一瞬即逝。 符弥生舔舔嘴唇，不知道为为什么感觉很干涩。 可能是因为秦钦没有开窗，所以房间有点闷吧。 符弥生熟练的从秦钦床底下拿出瑜伽垫摊开就直接占满了秦钦房间地板的所有位置，她把书扔在旁边，开始热身拉伸，今天秦钦复习，那她就在旁边练习舞蹈基础，看看小说。 在客厅的风扇吱嘎吱嘎的吹着，房间内，符弥生上半身趴着，手指慵懒的翻着书页，嘴里喃喃着读，腿沿着墙噼开。 秦钦听着英语听力，在试卷上流畅的写下单词，窗外蝉鸣时有时无，清凉的风悄悄熘进来，亲吻脸颊，撩拨髮丝。 符弥生不想看书的时候就眯着眼，用手指勾勒着秦钦，指尖从她笔直的背部滑下，她对秦钦的所有都饶有兴致。 如果这个人……可以像卡罗尔那样，即使是对自己做各种事情，符弥生想自己会比特瑞丝做得更好，她会让这个人离不开她的。 这种想法一瞬即逝。 符弥生看着秦钦，她还做不到像外国小说里的外国人那样，但是她想到她的同学都莫名其妙的『恋爱』了，总是和另一个男生凑在一起，她就不太愿意秦钦会恋爱。 如果要恋爱，可以等她长大，一起恋爱吗？ 符弥生的恋爱只是在过家家罢了。 符弥生无聊的翻看着《盐的代价》，越是看得多，越是会想这些。 兴起的想法在读书的时候一闪而过，不给她说明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们静止在这个时候，时间却不会为她们停止流逝。 这样的静谧，只有周末。 寒假来的时候，符弥生只能帮秦钦拿东西，看着秦钦坐上秦荣飞的车。 「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巧克力！」秦钦抱了抱比她高很多的符弥生，「以后就要一起上学！」 秦钦的头髮不安分的散乱着，她在这里也入乡随俗了，她的头髮不再像以前那样柔顺，而是蓬松的自由飞起，看起来更有活力。 像爱丽儿。 符弥生抱着自己的『小美人鱼』，她特别捨不得，要是—— 越接近，越会有一些想法。 符弥生看着秦钦，她想要更接近，但是她自己也能意识到，这个好像是很离谱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接近一个人。 那种接近像符铮搂着高慧敏舞动摇摆，像赵楠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孩的眼神，像……像符弥生留恋在秦钦脸上，不愿收回的手。 第28页 看着秦钦出了小区，符弥生烦躁的揉乱头髮，又扒拉几下整理好，她跳舞之后，就一直是长发。 因为比赛要扎起来，卡在中间很麻烦。 符弥生像以前暑假一样，蹲在花台，在太阳暴晒下，无神发呆。 现在她讨厌这一头头髮了。 「暑假，又无聊起来了。」符弥生闭着眼睛感受风拂过她，秦钦走了，也带走了符弥生夏天的青色，点亮这个夏天的亮色。 每个夏天都是。 符弥生也没能找到其他人玩。 一条街和符弥生玩得好的女生就三个，另外两个出去读书了，连家都搬到大城市了；赵楠被禁足了，她又搞事情。 符弥生在暑假参加了两个舞蹈比赛，拿到了考级证书，就没什么事做了，连作业都没有。 她反反覆覆的看着《盐的代价》。 好像懂了什么，但是符弥生知道，这个不能戳破。 破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符冬生也没什么事，他在放假前两个星期就把暑假作业做完了，然后去上了美术兴趣班，还拿了奖。 一家人看着符冬生的画，没看懂他画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春。」符冬生指着一张用深浅不一的绿色涂满的纸张说。 画画可真好赚钱啊。 符弥生肤浅的想着，但是符冬生的这张图确实让人移不开眼，中间泼面而来的绿，感觉很清新，延展到旁边，又有一点春雨的沉闷。 「这张是，女孩子们！」符弥生又拿出另一张得奖的画，只勾勒了寥寥几笔，就被深浅不一的紫色，蓝色，红色，白色，黄色给填满了，蓝色和白色之间又被红色给泼了上去，像打断了什么；紫色往下越来越深，光是看着就觉得眼睛不舒服。 这张画是真的看不懂了。 「评委发错奖了吧。」符弥生感嘆道，说出了符铮和高慧敏的心声。 他们两也整不明白艺术人的想法，问就是夸。 「画的真好。」符铮和高慧敏说道。 符弥生想到了自己跳舞的时候，高慧敏看不明白的时候也是鼓掌说好看，说好看就完事了。 一家就只有符冬生有艺术细胞。 那副《女孩子们》，符冬生把彩印副件带回来贴在了门后面，他特别喜欢，指着紫色的叫「楠楠」，指着「蓝色」的叫弥生，指着黄白相间的说是「秦钦姐姐」。 符弥生不理解，就问了一句。 「因为这都是我喜欢的颜色。」符冬生看着门上的画，「还有我看到的东西，我要去找楠楠玩啦！」 符冬生很喜欢去赵楠家，赵楠经常挨打的假期，他休息了，就去那坐着，守着赵楠，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在，赵楠就不会做坏事。 赵楠已经很少做错事了。 特别是她被家里用手铐拷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老实多了，再也不会碰别人的东西了，包括家里的，总是要问两句。 符弥生就拘束一点，她和赵楠同岁，也不会被赵楠当成小孩子，只要耍赖，她就会被赵楠疏远。 符弥生一个人待在房间，弹了一下符冬生种的一盆老豌豆尖，说：「真不像我的弟弟，像别人家的。」 手在书桌上一碰，就碰到了《盐的代价》。 她看到了新的地方——「她边笑边把头抬向后方，那笑声比音乐更美。 因为笑，她的眼角生出了些细细的皱纹，因为笑，她吸菸的时候会将红唇撅起。 手肘搭在桌子上，一只手夹着烟撑着下巴，她就这样凝视着特瑞丝身后，从她合身黑色套装的腰部上至逐渐宽展的肩膀之间有着修长的线条，再往上是白皙的额头以及随性高挺的秀髮。」 符弥生完全懂这种感觉。 这本书，她看的很慢，越看她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就跟她的朋友们学会了吸菸，连赵楠也可以熟练的从鼻孔缓缓喷出烟雾模煳自己的五官，但是没有和她们一起学抽菸。 符弥生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比如，像特瑞丝那样…… 但是只有这一件事是她控制不住的。 她控制不住迷恋秦钦，看着秦钦在舞蹈室，眼神灼灼，身体纤细有力，淋漓尽致的展现出自己独特的舞姿；看着秦钦温婉微笑，捧着一小束野花说春天好美； 看着秦钦凑近她，髮丝散下，带着淡淡花香的香味在她脸颊旁说话，拿着笔在草稿本上给她写上公式。 「我还只是小学生……」符弥生失落的拨弄了一下书页，爬上床瘫着，揉捏着秦钦送给她的毛绒小奶牛。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实在写不出来了，就瞎几把的编，我要尽快进入恋爱剧情，不要搞小学生上学了。 第16章 第十六个流水帐 安韶梦并没有来二中上学。 赵楠也没有补位。 小升初就像是给金鱼换水，有的鱼从陈旧的水里进入到新的水里，摇摇尾巴。 有的鱼从旁边漏出，在干涸的地板跳两下，就安静的瞪着那双死鱼眼，直直的看着在水里缓慢游动的鱼。 鱼尾透明。 在地上的鱼还在想为什么自己过成了这样，另一条鱼还在轻松的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环境，要这么轻松的，活成一条看起来毫无脑子的鱼？ 「赵楠留级了？」 第29页 「赵楠被人打了？」 「然后那两个人退学处分了？」 符弥生还是这件事闹大了才知道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了，因为那本书，符弥生觉得心情很怪，而赵楠是那种没有在一起就不会主动找上来一起玩的人，所以两个人上初中之后的关系变成了只是在路上碰到就打招唿聊几句的人。 符弥生的学习也很忙，二中不同于普通高中，学习之余还有其他奖励活动，除了做这些，符弥生还为了和秦钦能见面，会在学校上晚自习，她也没有注意过赵楠来学校找过她。 看着符弥生跟在秦钦后面，说话的声音大的不行。 赵楠等她们走远了，才拉了拉重到不行的书包，一瘸一拐的走回家。 「姐姐，吃什么？」符弥生看着一排的小馆子，跟着秦钦，看着她熟练地拿了个小塑料篮子，挑了一碗菜递给老闆。 「微辣，不要米饭。」 「行。」 「姐姐，你就吃这个？」 「你还不回家？」秦钦去了隔壁房间找了个桌子坐下，打开手机听听力，抽了几张卫生纸擦桌子，「今天星期五，你不早点回去？」 符弥生也抽了几张纸飞快擦了几下桌子对老闆喊道：「嬢嬢，我要二两炸酱面！」 「好嘞！5块！」 符弥生从兜里掏了10块钱放桌上，等着另一个老闆过来收钱补给她。 「姐姐，你怎么总是在这里吃饭？」 符弥生跟着秦钦的时候，经常看秦钦在这里吃冒菜。 通常情形是符弥生背着书包和秦钦待小半截路，然后自己绕远路回家。 秦钦要上晚自习，晚上9点半，秦荣飞就来接她了。 「我钱存这的。」秦钦很满意这里，她不是很口味多变的人，这里也就冒菜可以光吃菜，随自己想法加不加饭。 高中要比之前更加辛苦了，幸亏秦钦的基础很好，现在的老师也很好。 在学习重压之下，她没有太多时间运动，但是舞蹈还是可以继续跳的，去年还有幸参加了国际赛事，虽然最后没有赢。 但是她也开始了新的思考。 秦钦的老师对她说—— 「秦钦，你需要去经歷一些感情，或者是好好地和你的舞伴相处，而不是间断性的，只在比赛的需要舞伴，你需要一场早恋。」 秦钦看着面前比自己看起来更像是高中生的符弥生，想起了符弥生经常看的那本书，她也找来看了。 秦钦起身，走到符弥生面前，食指轻轻勾起符弥生的下巴，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符弥生长得很有攻击性，她的眼睛是双眼皮，眼型看起来很接近平行四边形，鼻子和符铮一样很挺直，鼻尖又像高慧敏一样锋利，侧面看起来很干净利落，很不好接近，但是看正面，鼻头又有一点嘟嘟，下唇要比上唇厚一点，嘴巴不是很大，抿起来的时候，嘴角两点会有一点深窝，但是笑起来就会咧很开，非常开朗的样子。 拉丁舞的李老师说过，符弥生可以不用在舞蹈的时候做表情，全都是她脸的功劳，具有让人集中的美貌和攻击性。 但是秦钦从她三年级看到现在，并没有感觉符弥生是这样的。 在她眼里—— 额她好像确实没有仔细看过符弥生。 因为符弥生总是笑着，用很开朗的样子向她扑来，像她新舞伴家的那条萨摩耶。 「秦钦姐姐？」符弥生任她捏着自己的下巴发呆，还把自己的脸更近的送上去，鼻息间全是秦钦现在的味道，秦钦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有一些性感的花香味，现在则是沉淀了一样的木质香，一点泥土的味道，还有一点溪水的味道。 秦钦又凑近了她一些，看着符弥生突然动摇了一下的淡棕色眼睛。 「要交往吗？」 符弥生突然耳鸣——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反覆看了很多次《盐的代价》，说实话，越看，越知道赵楠的意思，越是想要接近秦钦，越是竭力克制。 秦钦像毒药一样，美丽又危险。 符弥生的睫毛颤抖着，不敢看秦钦一眼。 「冒菜，炸酱面来了！」 秦钦放开符弥生坐回自己的位置，老闆端着冒菜和炸酱面进来放在她们两面前。 「阿姨，炸酱面也记我帐上。」秦钦不在意开始吃饭，等老闆出去之后才继续说，「你想一下，如果答应，周末等我一下。」 秦钦歪着头，眼睛上挑，冷漠的引诱着。 虽然是她主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再说：我通知你一下，爱来不来。 符弥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碗炸酱面之后，符弥生就躲在家里了。 书页被她翻得哗啦啦，符弥生把头埋在双臂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秦钦，看过的内容在脑子里歷歷在目，她的心里痒痒的，甚至突然涌现了想要亲吻秦钦的欲望，就好像秦钦说出了那句话，秦钦就已经是她的爱人了。 符弥生脸烫的要死，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干渴至极。 她的灵魂在这一刻飞上了天际。 符弥生答应了秦钦。 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符弥生答应的时候更像是对秦钦告白，一句「我接受。」说的更像是「请求你和我在一起。」 第30页 秦钦的态度也更像是接受告白的那方，那天她长发披散在左侧，穿着她那件单调的白蕾丝吊带裙，抱膝坐在床上，像一个降落人间的小天使，一脸冷漠的看着符弥生。 符弥生对她的冷脸很满意，这代表秦钦是把她划入交往对象当中，她爱惨了秦钦的冷漠，就在她不把她当成妹妹的时候，秦钦的态度一下就变了。 她站在了和她一样的位置，虽然秦钦看起来就不喜欢她。 秦钦抚摸符弥生的脸颊和头髮的时候还是会露出笑容。 「我和秦钦交往了。」符弥生迫不及待的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楠，赵楠现在的朋友也有很多，但是她周末也不出去玩，「想不到吧！」 赵楠看她一样，带着漫画书趴到她身边，笑嘻嘻的捏着符弥生的鼻子说：「在我的床上提其他女人，你很行嘛！不过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了。」 赵楠早有预感，只要秦钦松口，符弥生肯定屁颠屁颠上赶着去，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写下秦钦是我女朋友这几个大字。 「不过你现在也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符弥生窝进被子里，和赵楠一起躺在床上的事恍如隔世，「等我爸妈买了东风新城的房子之后，我就请你来我的房间玩！」 「好呀！」 符冬生倒没有和符弥生一个房间了，高慧敏的的小书房最终还是搬到了客厅，小房间改成了符冬生的卧室，但是放不进什么东西，还是会在原来的房间去拿东西，但是他的床已经变成了大家的杂物柜，床板上面放了一摞一摞他们家看过的杂志小说。 赵楠的房间也是双层床，是杂志上那种很漂亮的双层床，最近很火。 「你现在算是我学妹吧。」符弥生闷声笑了起来。 她们两个安静的躺在床上，很放松的状态，看一眼对方的眼睛就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多久，还是只有她们两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 符弥生依旧是赵楠眼里的那个福小狗，赵楠也依旧是符弥生唯一一个不用说话就能轻松待在一起的人。 「要是我真的和秦钦姐姐一直在一起，我就请你吃饭！」 「要在一起多久才是在一起？」 「三四年吧……」 「那我估计吃不到了。」 「你找死！」 符弥生扑到赵楠身上，左右手双管齐下，挠她痒痒。 「我……你……你就欺负我在家！」赵楠忍着笑想骂脏话，想起来这是在家里忍了又忍，伸手反抗又没有符弥生大只，愣是被欺负得笑哭。 「走吧。」秦钦经过，带过一阵冷香。 符弥生跟在秦钦后面，伸了伸手，还是没有去牵秦钦，跟在秦钦身后兴致勃勃的说在班上的事。 「宋老师太有趣了，今天学英语，我们看了电影，是我最喜欢的电影！」符弥生的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不停。 「是什么电影？」 「《傲慢与偏见》！」 「啊，是那部啊。」 「我们也一起看吧！」 「在哪里看？」 「你们看的是哪一部？」 「2005——」 「那还是不看了，我想看另一部。」 符弥生兴致勃勃抬起手，听到这句话又放下了，背着手在秦钦身边蹦蹦跳跳，「姐姐好好学习就行了！」 「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看电影吧，等我适应一下。」 「好，姐姐你说了算。」 符弥生在秦钦身边，看着她的头髮被风带起，伸出手指，等着风撩起秦钦的头髮，带到她的手指。 「像水一样。」符弥生看着沁入房间的月光，看着自己的手在月光下张开又握住，「还有这个。」 她握不住秦钦的髮丝，手，所有可以称之为触碰的—— 第17章 第十七个流水帐 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符弥生站在校门口那撑着伞，看着秦钦从蒙蒙烟雨中走来。 秦钦神色淡淡，脸上的表情仿佛再告诉别人她就是烟雨，她穿着校服，外面套了件羽绒服，高马尾沾了些水滴，搭在符弥生碰不到的肩上。 这是她们恋爱后的半年，符弥生跟着秦钦的节奏恋爱，随了秦钦的肆意挑弄，忍受着秦钦时不时突发奇想的贴近。 比如现在—— 「想我了吗？」秦钦的气息就在符弥生耳边，秦钦说她想要更亲近，但是不适应，所以先从贴面亲亲开始慢慢的和符弥生更进一步。 但是半年了，没有更进一步，只有挑逗着符弥生的底线。 符弥生微微侧过脸，有点不适的回答：「想了」 现在究竟是爱还是不爱，符弥生自己也有些分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初心，也知道自己想要秦钦爱上她的路很漫长。 秦钦撤开，符弥生就看着秦钦如雾般无辜的眼睛，轻笑一声，自己能跟秦钦姐姐说什么呢，她无话可说。 秦钦完全就是她的理想型，不管秦钦怎么试，怎么玩，符弥生都可以无限制的接受，秦钦只需要看着她，只需要笑一下，只需要说句话，只需要 秦钦站在符弥生面前笑着点了一下符弥生的鼻子：「小傻瓜，又开始发呆~」 旁边的同学经过就开始调侃秦钦：「你妹妹又来接你啦！」 符弥生笑笑，把秦钦揽到自己身边，跟人打招唿：「对啊，接我姐去跳舞。」 第31页 秦钦周六上午要上课，周天下午要上课，中间的拉丁舞课程就调整到了周六下午和周天上午，符弥生每周都来接送秦钦跳舞上下学，平时也没事就专门到秦钦教室门口送个吃的喝的。 所有人都知道符弥生，也知道她是秦钦的妹妹，因为她们的父母都认识，太熟了。 根本没人会联想到恋人这个可能性。 符弥生给秦钦手里塞了一杯热奶，给秦钦打着伞，肩上背着秦钦和她的舞蹈包，揽着秦钦往伞里面拢，伞往秦钦那边倾斜，她低着头看着秦钦头上的雨珠，用卫生纸沾掉。 秦钦捧着是、热奶温手，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冷，过完年上课依旧是冷得让人穿着厚衣服，总想在家躺着或者坐在热的地方。 「放学去你家烤火吧。」秦钦靠在符弥生怀里，鼻子冻得泛红，连嘴唇上面一点也是粉红的，泫然欲泣般的模样带着微笑。 符弥生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嗯」了一声。 「符弥生，你带着你姐去跳舞啊。」张雯瑜看着符弥生的手吹了声口哨，笑着勾搭上她旁边的女生，头亲昵的靠着，「下次一起去看电影吧。」 符弥生皱着眉摇头，「算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课上。」 「你这样没进展的。」 符弥生没理她，挡着秦钦从张雯瑜面前过去。 张雯瑜是个假小子，头髮短短的，知道她的小孩都知道她喜欢女生，换的也很勤。 符弥生和张雯瑜同龄，关系也还行吧，就是张雯瑜很轻佻，喜欢说她和秦钦的事，让符弥生总是很有警惕感，虽然她知道秦钦不会和不熟的女生恋爱，也不会让人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张雯瑜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生，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别人的注意力，符弥生就古板多了，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引导别人的人。 「我只喜欢你。」符弥生回头看着张雯瑜和那个女生在路边用雨伞挡了半张脸，在伞下亲密的接吻。 符弥生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着前面雾蒙蒙的路，下一次就不知道爱谁了。 「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了。」 秦钦捧着符弥生的脸，手指勾勒着她的脸，唇从她的额头吻到鼻尖，到嘴唇的时候，秦钦的气息打在符弥生的唇上，若即若离—— 「梦啊。」符弥生伸手把振动的闹钟关了，抬起身体，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手指抚摸干渴的嘴唇，「只差一点点」 梦太真实了，秦钦最近很喜欢用手指西西里、勾勒她的五官，抚摸她的脸颊，拨弄她的嘴唇，但什么都不会做，她们从未进入下一步，因为秦钦说她太小了，几乎是秦钦单方面的在挑动，玩弄符弥生。 符弥生已经麻木了，一开始还会怦然心动，现在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秦钦突然从背后拥抱她，带着香味的身体紧密的贴着她，纤细冰凉的手将温度透过薄衣告诉符弥生，她冷。 符弥生已经可以无视这事，给秦钦塞一个热水袋，自己继续看书了。 《盐的代价》也已经很久没看了，二中初三的内容像雪花一样多，初二就已经把初三的课程学完了，初三就要一边复习初中的知识，一边学习高中的内容，争取一把升入二中高中部。 秦钦最近也觉得符弥生很无趣，她就这一会时间，符弥生还这种态度。 在床上转身就玩手机和自己的新舞伴聊天了，这个男生和她很契合，她也快要高考了，正好这人要和她考同一个城市，在一查学校，两个学校离得很近，正好在同一个大学城两边。 符弥生看了一眼，并不在意，秦钦最近变了。 秦钦自己没有感觉到，还是原来的样子对符弥生，但是符弥生感觉得到秦钦开心了很多，经常会对她做一些俏皮的动作，但是符弥生看得出来，秦钦这个动作不是对她做的，是对另一个人。 她也不能质问秦钦，看着秦钦在她身上一一实验着要对另一个人做的动作，她只有把自己靠上去，任她为所欲为。 或许这样，秦钦之后会在某个时候想起她吧。 符弥生放下书，爬到床上，搂住秦钦的腰，把自己埋入秦钦的馨香，感受着秦钦髮丝在她脸上凌乱。 「别碰我前面。」秦钦把符弥生放在她胸下的手放在肚子上，往外移了一点，「太近了不舒服。」 之前的秦钦为了适应都会和符弥生贴得更紧，有时候都会面对面的抱着。 符弥生看着她们之间的空隙，感觉这感情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秦钦到底想做什么呢 符弥生小心翼翼的缩起膝盖，尽量不碰着秦钦，神情失落。 躺了会感觉秦钦睡着了，符弥生就坐起来看着秦钦，还有一学期，秦钦就要高考上大学了，假期她们也少有见面，总是符弥生算着时间兴沖沖的去找她，带着她上山下水，在星空下舞蹈，她们在一起没到一年就要这样粗糙的写下结尾。 符弥生抚开秦钦脸上的髮丝，轻轻呢喃：「姐姐，别的都无所谓，不要对我说谎。」 说完，她就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小声的关上门和秦荣飞道别了。 秦钦睁开眼，心情复杂，按开手机，她的男伴发来一条信息。 —高考完一起去国外学习吧— —好呀— 秦钦的手指打这两个字不到一秒。 「最近好像总是下雨？」赵楠低着头，符弥生在给她吹头髮。 第32页 符弥生来的时候，赵楠在洗澡，她一天洗两三次澡，今天晚上赵楠她家出去吃饭，她就把头髮洗了，结果符弥生中途来了，搞得她随便沖了泡沫就出来开门了。 给她吹头髮，算是符弥生的道歉。 「你说啥？」符弥生吹头髮啥也听不到。 「我说你是臭傻逼。」 「你信不信我把你头髮剪了！」 「问你话听不到，骂你倒听的清清楚楚。」 赵楠翻了个白眼，给了符弥生的腿一巴掌，毫不留情。 「疼，别动。」符弥生抬了下腿，往后一步，对着赵楠的头髮一阵搓揉，厚而又蓬松的头髮摇晃起来像狗毛纷飞。 赵楠也不知道有没有吹干，光是埋得脖子疼。 「好了没？」 符弥生把吹风机关了，用梳子数两下就让赵楠自己梳头：「好了，自己搞。」 赵楠立马把头髮甩到后面，对着镜子，撕牙咧嘴得使劲梳头，又低头扎了个高马尾。 「你被你秦钦姐姐甩啦？」赵楠和符弥生到她床上直接躺上，伸手就揽着她最喜欢的小黄鸭垫脑袋底下，还要安慰小黄鸭，「姐姐躺躺，晚上给你盖被子。」 符弥生上床直接把赵楠叠好的被子扯散盖上，「现在就给盖上。」说着就把赵楠脸捂上，把赵楠闹得对符弥生就是一顿霸王龙小拳拳。 手短打不着，光是有气势。 玩闹一番，赵楠头髮也乱了，气喘吁吁的抱着小黄鸭看着头髮都炸开了的符弥生，吸吸鼻子：「跟我斗！不自量力！」 符弥生也没想到赵楠武力值变得这么强，以前都还是任她欺负的小哼哼怪，现在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怎么，你被甩啦？」赵楠把小黄鸭盖好被子放一边，腿盘着，仰坐看着符弥生，「还请不请我吃饭了？」 「没甩，我肯定请你吃饭。」符弥生也要面子，虽然在秦钦那乖的不行，出来还是要装装样子，特别是在赵楠面前，「等着吧你。」 「那就好。」 赵楠光是笑着，让人感觉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的样子。 第18章 第十八个流水帐 符弥生从那天之后没再见过几次秦钦了。 离高考越近，她们高三生抓得越紧。 符弥生也被老师耳提面命，一定要抓紧查漏补缺，争一保二。 符弥生的努力都被老师看在眼里，除了会浪费时间去给她姐姐送零食还有接送上下学以外，能看到她的时候都在努力学习。 符弥生的成绩也一直在她那个年级的前五名，最近是直逼第一第二。 最近符弥生有个习惯就是站在放垃圾筐的教室阳台那看着高三那栋楼发呆，一站就是五六分钟，美其名曰放松眼睛。 「那很好看？」最近和符弥生不分上下的赵明宇一脚踩进垃圾堆，踢走一个瓶子，「操，谁又乱在阳台扔垃圾，两个筐还不够吗？」 符弥生让了他一个位置，往水池那移进去了一点，「我这是保护眼睛呢。」 「保护眼睛你不看旁边老榕树，给浇浇水，你看高三的楼，放学走着走着就往那杵着。」 赵明宇也不是跟着符弥生，初中部和食堂中间就是高中部，他每次去食堂就看着符弥生在那站着，等着高中部打铃，然后偷摸藏在食堂旁边的多媒体楼的门口看着高中部都放学了才走。 符弥生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别乱说，就你这德行，你信不信我打你。」 「啧啧啧，我好怕怕哦，我才不管你这个。」赵明宇摊开手，「高老师的笔记给我看看，教教我英语。」 「你态度就这样？」 「行行好吧，符姐姐，教教弟弟我。」 「你这么噁心！」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去你丫的！」 星期六—— 「符弥生，你这是打击报復吗？」赵明宇看着在自己面前坐的端端正正的符冬生和在床上死瘫着的符弥生。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符弥生耸耸肩，「你可别瞧不上我弟，我英语报都是我弟给我做的。」 符冬生拳头硬了硬，看到他姐姐掀开床单的一角，露出绿色的钞能力，咳了两声说：「有我就行了，英语报我全对！」说着手就去扒拉赵明宇带的卷子。 符弥生笑了笑，把门掩上，又缩进被子里睡觉了。 同学难得来一次家里，她非得装个逼才行。 符弥生陷在床上起不来，赵明宇爱怎么进步，怎么进步，反正她这个星期六实在是上进不了，听到外面符冬生给赵明宇教英语的声音，她就觉得好笑。 赵明宇同一个问题错了两三次，符冬生讲累了就不吭声，没办法跟骂符弥生一样说他是傻瓜，赵明宇做对的，符冬生就「嗯」两声，也不说为啥就翻过去。 符弥生刚开始想偷摸背着高慧敏努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符冬生更过分一点。 「你是傻瓜吗？」 「为什么这种日常说的话，你也不会？」 「你生活在地球吗？」 之类的话。 做对了题，符冬生也不讲，直接就下一道，坑的要死。 这下教外人英语，符冬生憋屈，赵明宇也憋屈。一个不敢骂，一个不好问。 符弥生美美的在床上又做个梦。 第33页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正在忙于学习的秦钦也在跟人补习。 笑嫣如花。 秦钦第一次遇到和她这么契合的人，让她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去接触。 这是符弥生没有给过她的，那种平等的，不是仰望着看她的，而是能够带领着她。这种感觉除了父母老师就是她的新搭档了。 秦钦抱着腿，看着她搭档在网络另一头给她讲题，心里的莫名的有种甜蜜的感觉溢出。 真好啊，这种和她一同走着，又隐约在某些方面在她之上的人。 但是想到符弥生，秦钦就犯愁，要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符弥生的情况下和她说明，对于秦钦来说真的很棘手。 「我真的是」秦钦在草稿本上写下符弥生的名字，画了个圈把它圈在其中。 「以后再说吧，反正现在自己也要高考。」 秦钦把符弥生的名字划掉就专心在视频聊天中了。 高考的时候，符弥生放假，符铮和高慧敏手一挥，给符冬生请了个假，一家四口就出去旅行了。 符弥生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就被父母给捞出来爬山了，站在高山围栏，看着云雾就在围栏之外，符弥生看着下面云里雾绕，脚都走痛了。 符铮非要走路上来，不坐缆车。 高慧敏才不管他，带着符冬生就坐缆车上去了，在景点饭店喝冰粉。 符弥生以为没多高，就莽撞的听了她爸的话，走了上来。 「清爽多了。」符铮站在围栏那向远处看去，「人就是要多活动活动才活泛。」 符铮看符弥生最近也不怎么往外跑了，光是在家呆着看书，没事还看看楼上，想去找秦钦，又不敢去，在楼上楼下走几遍楼梯说自己在锻鍊身体。 「确实。」符弥生感受着强烈的阳光和山上独有的冷气，冰冷，带着树木泥土香气的空气灌入符弥生的身体，但并没有缓解她的心情，只是让她现在脑子清明一点，稍微放空自己。 高考结束就是中考。 秦钦会去哪里呢？ 符弥生在公共洗手台那洗了把脸，看着水滴滴落，反正是不会在这里，在一起已经是若即若离，符弥生却不想开这个口跟秦钦说分开。 如果秦钦说就好了，她会答应的。 符弥生像被一根细绳拴着一样，对秦钦毫无抵抗，即使想要逃脱现在的状况，她承认自己卑鄙丢人，没有勇气去揭开现实，想要留下秦钦，哪怕是随口一句促成的关系。 符弥生知道或许她的爱已经变质，这段关系不仅仅是岌岌可危，但她依旧，难以放下。 甚至希望秦钦来说这句话—— 符弥生惶恐，难以想像没有这根线之后，她和秦钦会如何。 「要是一直在一起就好了。」符弥生看着自己捧起的水，「那就握在手里吧。」 往自己想走的方向走去。 秦钦那边也冷着符弥生，她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高考完了，秦钦也没走，甭管成绩怎么样，他们家是一定要办谢师宴的，早办晚办都是办，索性就直接考完就办。 符弥生家还帮着秦钦家找酒店，选地方。 两家聚在一起的时候。符弥生也就偶尔叫声秦钦姐姐，照顾秦钦，没事给她削个水果，递个吃的，安安静静的看着秦钦和其他人说话。 符弥生和秦钦有时对视上，一时间都无话可说。 秦钦是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了，但是不忍心伤害符弥生，看着符弥生专心的看着大人们说话的样子，她就不太忍心让符弥生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 符弥生是看着秦钦的表情变幻，心里清楚了很多东西，这样延续下去也可以，就这样结束也可以。 「来这里这么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朋友。」 秦荣飞做兴趣班老师认识了很多人，袁宛央也被高慧敏带进了当地圈子，「得把大家都请过来才行。」秦荣飞兴致勃勃。 秦钦撑着头，兴致很低，「很多人吗？我感觉我的同学都没怎么变过。」 「很多呢！」秦荣飞兴致沖沖，连请柬都是自己设计，自己写名字，「我这还是第一次呢！」 「哈哈哈秦叔叔还要有第二次吗？」符弥生随便接了一句。 「那当然，如果秦钦要读研究生或者出去留学，那就请亲近的人和老师在一次吃一顿饭。」秦荣飞龙飞凤舞的写上名字，「吃饭还需要理由吗？」 「确实。」秦钦侧过脸不小心和符弥生对视一眼，又迅速避开，「弥生以后会来吗？」 「当然，我们关系很好嘛，以后说不定还会做你的伴娘。」 符弥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觉得口舌干涩哽咽。 秦钦挑了下眉，眨眨眼，缓缓转头看着符弥生舔了舔嘴唇咬着下唇。 「那也不错，那我女婿估计会被弥生吓一跳。」 「哈哈哈哈哈。」 秦荣飞自己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符弥生现在身高已经175cm了，因为跳舞身体很瘦，但是因为家里的风气，整个人都看起来很正，而且脱下衣服就有腹肌，说她是军人也不为过。 但是脸蛋还是孩子的样子，虽然要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加锋利，但是脸上还有婴儿肥，总是没有烦恼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很喜欢。 「弥生是我的女儿就好了。」秦荣飞感慨道。 第34页 「现在也很像你的女儿不是吗？」秦钦伸手揽着符弥生，把自己压在她身上做出很亲密的样子，「不忙的话，弥生一直都在我们家来着。」 确实如此，特别是她们恋爱刚开始那段时间，秦钦总是积极的和符弥生黏在一起，两个人唿吸交缠，一想到这里。 符弥生就觉得心情很累，鼻子也莫名的不舒服，嗓子也黏住了，发不出声音。 秦钦压过来的重量也突然变得很轻飘飘的感觉，符弥生说完之后更加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了，怎么说呢，就是很紧张，压力也很大，但是空虚感很强烈，像是失去了某些东西。 这段感情还没有一年，就结束。 还跟赵楠说了很狂妄的话，前段时间还在想自己一定不要说，结果今天看着秦荣飞写谢师宴的请柬就突然觉得—— 放弃好像也可以，没有那么痛。 符弥生高估了自己，她现在心痛的无法唿吸，只能僵硬的坐着，听不清楚别人的话，只能跟着感觉做一些高兴的表情。 秦钦看起来比之前放松多了，真好。 第19章 第十九个流水帐 秦钦谢师宴，符弥生没去。 她在学校自主复习，赵楠去了，还去学校给了她一把糖。 「秦钦谢师宴的糖。」赵楠也带了书，她一直背不下来《出师表》，但是这一个文言文并不耽误她的成绩在平中排第一二名，赵楠的数学成绩在初中突飞勐进，甚至有一次数学摸底考试拿了150分满分，用赵楠的话来说就是「全是计算题。」 符弥生接了糖，剥了一个吃，「你还背不下来《出师表》？」 「对啊。」赵楠吊儿郎当的，看书的时候是念念有词，「反正背不下来，看一看，我还有一年呢。」 确实，赵楠留级了，现在还在初二。 「我提前给你探探底。」符弥生撞了下赵楠，把自己的笔记都垒起来，」这都是为父留给你的财产。」 「你想死是不是！」赵楠站起来就给符弥生盖过去，「看我不给你两下！」 「这可是学校！」 「又没人！正好毁尸灭迹！」 两个人在教室里绕来绕去，你追我打，符弥生还仗着身高优势，几步翻桌，熘得比老鼠还快，赵楠小而精每次都能预判符弥生的走位。 秦钦提着零食在教室外面听着里面打打闹闹的声音站了很久，低头笑了下，撩撩头髮走了。 成绩出来之后，秦钦一家也准备搬回原来的地方，他们家老人也准备跟着去养老了。 符弥生今天倒是在，她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还是送送秦钦，符铮在临近假期的时候要天天去火车站和汽车站值班，高慧敏最近也很忙，忙着出去看房子和符冬生考试，家里就剩符弥生天天去外婆家吃饭。 「一路顺风。」符弥生牵着秦钦的手说，手里的触感真的是让她感觉恍惚，她们冷战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就算秦钦主动，符弥生也会开个玩笑躲说缩着身体不舒服，躲开她的手。 确实不太舒服，她一直将就着秦钦的身高，自己缩着都缩习惯了，冷战分手之后，她就没再将就过了，自己伸展开要比缩着舒服多了。 符弥生忍不住握紧了秦钦的手，可能之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我会想你的。」符弥生看着秦钦，眼睛像是要把她刻下来一般，「不要总是勾引我了。」符弥生凑近秦钦，气息打在秦钦的耳廓，语气里都是依依不捨和嘆息感。 秦钦愣住了，看着符弥生松开她的手，去帮秦荣飞拿东西。 总是？ 只有在冒菜店那一次吧。 符弥生看着秦钦一家的车走了，从楼下看向自己家的窗口。 就是在这里，秦钦带着夏日的深绿，乘着沙沙风声闯进她心里。 风声扰乱树叶，秦钦扰乱她。 符弥生在楼下转悠几圈，焦躁的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嘆了口气回家了。 符弥生的成绩在她所料，第一名进入二中高中部。 赵明宇看着成绩，他和符弥生就差几分，落在第二名，「你真行啊。」 符弥生不是很在意，她算过自己的分数，还往低了算，能上学就行，「有学上就行了。」 「你这可不只是能读书的水平。」赵明宇挤挤眼，「新学期，还得靠你靠你弟给我补习了！」 「补不了了，符冬生出去考外国语学校了。」 「那你——」 「别想！你洗洗睡了都比在这做白日梦好。」符弥生拍拍赵明宇，「你还挺復古的，专门从山上跑下来看成绩。」 赵明宇住山上，二中大考试都贴成绩在食堂墙上。 「这不是给弟弟带了点礼物吗~」赵明宇从背篓里抱了只小狗和一大袋野果塞符弥生怀里，「弟弟上次看了我手机里的照片就看上了我家的狗还有野果子，我家狗生崽了，这只最好看。」 给了之后，符弥生还没反应过来，赵明宇就跑了。 万一符弥生塞给他怎么办，他总不能带着一只狗崽逛街吧！ 路过的同学看符弥生一个人抱狗崽，还调侃一句：「弥生，你养狗啦。」 符弥生和狗大眼瞪小眼，「算是吧」 符弥生走一步，小狗崽的小短腿就『duang duang duang』的跟着跑。 「我不是你主人」符弥生看着小狗，严肃教育。 第35页 小狗听不懂，小狗只知道跟着姐姐走。 符弥生一路走走停停，回头看小狗有没有跟上，小狗也一路走走停停，一会跟着符弥生走，一会东闻闻西闻闻，一会要在草丛里尿尿，一会要坐着休息，还去人小卖部骗了水和半根火腿肠。 到了符弥生楼底下，符弥生在花坛旁边站着，看着小狗崽进了小区跑到她面前。 「行，有毅力，养了。」符弥生揉揉狗头就把狗抱起来带回家了，反正一个暑假空着。 「好可爱！你一定要自己养。」高慧敏逗着狗跟符弥生说，看到符弥生已经在菜市场买好了狗窝铺了旧衣服就放心多了，「记得教它怎么上厕所。」 高慧敏并不喜欢狗，但是符弥生说她养就同意了。 符铮还挺喜欢的，没事就抱着去上班，美其名曰去跟警犬学学，说不定能混口饭吃。 符冬生对自己一句话惹的祸心虚的移开眼，他只是对赵明宇客气客气而已。 符弥生还是照常去赵楠家厮混，带着狗不行，赵楠就没事拿着作业去她家边做作业边玩狗。 「你这狗一点狗味都没有。」赵楠抱着狗勐吸一口，「太可爱了。」 「我可是花了钱的。」符弥生对这狗饭盆努努嘴，「看见没，每天洗，还吃的是狗粮。」 赵楠惊嘆：「原来是城市土狗！」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小狗在赵楠怀里可劲往上蹭。 暑假之后狗也大了一圈，每天符弥生早上六点也不用她爸带着她跑步了，直接把狗叫起来，带上牵引绳和盆出去跑步了，回来还是照常去打豆浆，回家正好她爸起床给她下把面吃。 符冬生考上了外面的外国语学校，直接住校了，高慧敏和符铮早就说好了在外面买房子，这段时间正好在看房子，现在房子一天一个价，早点下手比较好。 符弥生给狗子填好水和饭，她吃饭吃得慢，要吃半个小时，她吃完了，正好带着吃完饭的狗在厕所上厕所，清理干净，在她房间铺上尿垫就上学去了。 符弥生把规矩都订好了，她的狗子天天被符铮带着跟狗老师学了一段时间，回来也乖了不少，至少听话。 而且也没怎么长歪。 符弥生高中同学也没什么变化，一个镇上的，又都是重点班的，升学不考外面的学校，基本上成绩是挨着的，能加入进来的同学也大都学习好，听说过这届哪些人学习好。 大家认识就好相处得多，一个星期之后就差不多混熟了。 只有符弥生不爱理人。 别人都说符弥生傲得很，只有赵明宇怼别人：「怎么的？成绩好，傲点不行吗！符弥生才不傲呢，给她送条狗，她还一直养着。」 「谁知道你送的狗有没有变成狗肉汤呢。」有人嘲讽道，「你看你送礼，人都不带搭理你的。」 赵明宇也懒得跟这些人说，符弥生不喜欢跟人凑一堆，赵明宇座位那天天围了一堆人，但符弥生没事还是跟他聊学习，就是在□□还有没事就交换笔记，他和符弥生笔记本一样的壳子，高慧敏限定笔记本，谁看得出来他两关系还行。 赵明宇还想关系再行点，就不知道符弥生答不答应。 「走，符大胖跟我逛个街。」 周末符弥生就用白水肉换了符大胖跟她在学校附近熘达一趟。 符大胖是那条狗的名字，因为符弥生瞅它小时候瘦了吧唧，符家可不兴营养不良，就给取了这个名字，当天下午符弥生就牵着狗去学校里面熘了一圈，无声的跟她那些住校的同学秀了一下。 狗不仅没有变成狗肉汤，还成为了毛顺体胖的好狗。 但她没想到还顺带在学校跟不少老师打了个招唿，秦钦读高中的时候，老师们都把符弥生给记住了，还问她在几班，说到时候给她老师几套卷子，专门送给符弥生做。 他们也知道符弥生是第一名考进来的。 下个星期，符弥生的桌上如老师的愿出现了几套手写体作业本卷子，其他同学也深受其害，突然收到了班主任给的复印件。 为了不让符弥生显得突出，符弥生有两套，一套是老师们手写的，一套是复印件。 都要做。 「原来秦钦姐当时这么苦，怪不得晚上上完课还要上自习。」符弥生手伸进桌柜，摸到的全是卷子。 她还是狂妄了。 他们这届的学习任务要比往年的重，不知道为什么引进了网络授课，符弥生他们班本来是可以不用的，但是老师还是想跟一下外面的教学进度，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弥生，你作业带回去做吧，十点了。」一个女生收拾书包准备把作业带回去做。 学校跟两个学校合作，她们就有三个不同版本的练习册，卷子，还有杂七杂八的小册子。 「也只能回去做了。」符弥生揉揉眼睛，拿了本小册子给她同学，「羽迅，这个笔记给你。」 符弥生半学期也就跟几个不拉帮结派光学习的同学成了朋友，没事就给他们英语笔记，他们只聊学习。 「谢谢了，你回去早点休息，老师也没说要马上交。」 「不马上交，问题是要马上讲。」 符弥生和李羽迅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练习册老师改不过来了，就只挑难的改作业，其他的都在课堂直接讲，不做作业那上课基本是半个瞎子。 第36页 符弥生在回家的路上打了个抖，看着潺潺流水，想到了秦钦和她一起去山上小溪踩水的情形。 那个时候也是秋天刚来，溪水带着叶子一路向下。 秦钦和她穿着凉鞋，在溪水中慢慢逆流而上，在平稳的浅水处坐在岸边，看着头顶树叶婆娑，阳光被切割成各种样子，树叶吹动，光块也随之变形。 秦钦仰着脸，脸上的光块变动，如梦如幻。 第20章 第二十个流水帐 符弥生做了一个很离谱的梦。 在里面赵楠被克隆了很多个，都要被扔掉处理，符弥生和一个一个赵楠擦肩而过，想要找到真正的赵楠，看着一个又一个容器管里面的赵楠，都没有看到，甚至还莫名的挑挑拣拣。 「我们赵楠才不会在这种脏兮兮的水里泡着，她有洁癖来着。」 赵楠死了，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在河水里泡发了。 符弥生知道的时候，赵楠已经装进盒了，连个葬礼也没有。 因为她把她爸差点弄死，现在落了个残废腿。 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符弥生已经很久没有和赵楠接触过了，因为她家太乱了，赵楠总是出不来回不去，她又不喜欢被朋友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慢慢的就只知道赵楠大概的消息。 赵楠以平中前几名的成绩考到二中，进了重点二班。 赵楠的父母离婚了，因为赵楠的爸爸出轨。 赵楠的妈妈到处追踪，赵楠差点交不起学费。 赵楠和社会人混在一起。 赵楠天天上课睡觉。 赵楠和夏杰早恋 各种消息混杂在一起，在符弥生高三开学之际一股脑的涌进来。 符弥生去过一班看看夏杰。 夏杰每天被叫进办公室被质问一大堆问题。 符弥生经常在楼上或者是在办公室附近的栏杆上靠着，用漫不经心的眼神时不时的在夏杰身上停留——飘走。 符弥生听了不少消息之后，她大概知道了别人眼里的事情缘由。 赵楠因为她爸爸出轨，仇恨爸爸，于是痛下杀手，清醒过来之后就害怕地去跳河了。 「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很胆小的。」 符弥生站在河边，扔了一颗石头下去，激起一朵还没跳起来就被涌流埋下的小水花。 「你不要去问夏杰什么。」符铮在饭桌上说，表情很严肃，「现在很乱，你知道赵楠不是那样的人就行了。」 符铮全家都知道赵楠是个胆子很小，很喜欢笑，很喜欢符大胖的听话乖孩子，她没和符弥生见面，那经常和符铮高慧敏见面，总是很开朗的和他们打招唿，问什么说什么，而且不敢看死了的东西。 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孩子突然暴起，或许和赵楠总是一起的夏杰才知道。 还有关键证据——赵楠的手机没有了。 「知道了。」符弥生把香菜夹在牛肉上，一口塞进嘴里。 「你不是不吃香菜吗？」 「突然觉得好吃了。」符弥生刨了口饭说。 赵楠的死在两个月后就没人讨论了，学校多给上了几节心理辅导课，这件事就过去了。 符弥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高中后她和赵楠的交往，只记得赵楠总是握着符大胖的爪子说叫姐姐。 但是她总是会看着夏杰，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影子。 来自赵楠的影响。 高三比往常更多的卷子将符弥生和夏杰的视线沖淡。 符弥生还没来得及找夏杰问赵楠的死，她就被高三的紧张淹没，比往常更多的卷子，他们已经做不完了，是挑着自己不会的题做，查漏补缺，也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符弥生所见之处全是卷子和讲题的人。 「弥生，这你会吗？」 「拿过来看看。」 这样的对话在课下时常出现，符弥生的位置上也经常是被人围满了。 她讲题更详细，因为赵楠听不懂。 符弥生总是要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讲，才能让赵楠明白。 高三学生的寒假也没了，符弥生看着别人放寒假的时候，接到了许久没联繫过的秦钦的电话。 「弥生，不要难过。」 秦钦也才知道赵楠的死讯。 「她只是先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和你们两玩迷宫游戏的时候一样，她先去探路了。」 符弥生听着电话，喉咙哽咽。 「秦钦姐姐，她不是去探路了，她是去完成别人的愿望，扫清障碍。」 她不是去探路。 赵楠躺在床上，撑着头逗狗玩。 「弥生，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有书念吧。」 「换一个换一个。」 「你给我做个面条吧。」 符弥生的手机屏幕的图片就是赵楠给她做的手工面条。 赵楠有一个别人习以为常的习惯，就是赵楠答应了什么，她都会去完成。 符弥生的眼泪在这个时候落下，没有人问她赵楠的事，光是在说不要做什么。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过，但是符弥生再也碰不到赵楠了。 符弥生沉寂了不少，她总是一个人，记忆力也开始有点变差了，睡觉时间越来越短，但是没影响学习，反而是作业快被她做完了。 凌晨四点，符弥生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她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想起了她在梦里说的话。 第37页 「我们赵楠才不会在这种脏兮兮的水里泡着，她有洁癖来着。」 原来命运早有提示。 符弥生睡不着了，坐到书桌那打开檯灯，随便翻了本练习册开始做题。 睡不着了，那就随意做点作业，反正都要迟早要做。 没多久就要高考了，符弥生家过年也没回老家了，高慧敏带着符冬生到处拜年，符铮还是老样子，过年过节都要去车站抓人，符弥生总共就5天假，都不够高慧敏带着跑5家亲戚，直接留在家里和她爸一起独守空房。 符弥生在她外婆家住了五天，天天守在火炉旁边烤火，把外公给的炒板栗放在火炉边缘围一圈，来一个拜年的亲戚就跟着说点话，收个红包，零零总总收了八个红包，翻开一看，一包两百，赚了。 符弥生还死赖在外婆怀里撒娇。 「外婆，再让我吃一口辣条吧。」 「外婆，贴贴~我们拍个照给妈！」 「外婆，不管弟弟了嘛~我们先吃两口。」 符弥生叫一声外婆都得榨出两升油，腻的不行，还要贴着外婆，听着外婆的鼾声睡觉。 五天假期没了，符弥生就被她妈赶回家了。 「我再迟回来一会，我妈都要变你妈了！」 符弥生在家就是喜欢对外婆撒娇，她就是外婆带大的，轮到符冬生的时候，外婆已经懒得带小孩儿了，全权扔给高慧敏这个半新手带。 符弥生高三是在题海度过的，没有别人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她很平静的学习，很平静的高考。 赵明宇还在高考的时候流鼻血了，出考场的时候一身血印子。 高考那天，她爸值班，她妈给她做了经典的满分早餐，一根油条两鸡蛋配一杯豆浆。 符弥生考试的时候就能算出来自己最基本是有书读了，至少是个二本。 高考结束之后，符弥生才松下神经，昏了过去。 是真的昏了过去，她考完最后一科，在操场集合完，听老师说完话，回家就昏睡过去了，睡了两天，叫也叫不清醒，连同学聚会都没去，后面去学校填志愿的时候，人也不是清醒的，到了教室直接把他们刚入学写的目标撕下来，跟老师说就填这个，不调剂，第二志愿还是这个，就是一个死磕到底。 符弥生志愿是外交学校，专业填的是法语。 因为秦钦一句很浪漫。 符弥生一直在往这个方向走。 秦钦突然离开她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究竟是什么，只能延续着当时的想法，至少自己以前从未后悔过。 「不会后悔吗？」安老师问她，符弥生还没回答，他就一笑，「算了，年轻人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符弥生的成绩不可能考不上这个学校。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水平。」符弥生笑笑，她这个时候第一次像个大人。 也如符弥生所愿，她高考分数709分，省高考状元，稳稳的上了那个学校的分数线。 全家都等着第一时间查成绩的时候，符弥生还在床上死睡着，放假她哪也没去，只在平镇转悠，没事就去火车站附近站着看火车，偶尔看到夏杰就跟一段路。 没了赵楠，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能找谁说话了。 只能拿着赵楠送她的《盐的代价》一遍一遍的看，在她从没看过的附页翻到了赵楠留下的笔迹。 『爱你所爱』 赵楠不喜欢符弥生和秦钦一起的样子，但是—— 爱你所爱。 符弥生的手拂过这行字。 「现在都没有了，楠楠。」符弥生流不出泪，也不觉得悲伤，只是悲伤与空虚在她心中如同烟雾游荡，充斥每个角落。 符弥生像其他省状元一样拍了照片，领了十来万，上了当地新闻，去了不少应酬。 没过多久符弥生就跑了，办了谢师宴，请了同学之后，她就果断跑了。 她的笔记除了给弟弟留的，别的也都分给了亲戚沾沾喜气。 符弥生去了赵楠想去的学校——龙川美术学院。 还没进学校就感受到了这所学校的风格，如同它的第一条校训：自有一番小天地。 墙上有现在流行的墙绘，也有水墨飞龙盘游在楼房之上，更有挥墨在地上的指引。种种如赵楠所说，置身于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走进学校就看到校训。 正如校训，出身这里的学生大多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符弥生看到校友墙，她都认识好几个，是赵楠推荐的。 她的学校也是赵楠推荐的。 「学法语啊，光学法语能做什么？你去多学点吧，那种外语能用上的地方」 赵楠苦思冥想，她眼见不够。 正好电视里正在播放外交新闻。 「去外交学院吧！说不定你会成为外交官！」 赵楠想到了符弥生的爸爸是警察。 「没有方向的话，先往这个暂定的目标走去吧。」 赵楠的笃定，让符弥生选择了这个学校，毫不犹豫的，那个时候她们两连高考分数概念都没有，只是想着肯定不会没有书读，就这么决定了。 符弥生也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她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赵楠每次都说：「先设定一个暂定的目标，没有人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慢慢来。」 第38页 慢慢来。 第21章 第二十一个流水帐 符弥生假期跑了不少地方，除了龙川美术学院，还去了网上推荐的网红旅游地，陆陆续续在不同地方给家里寄了当地特产和纪念明信片，最后去了海边。 站在海边，踢了一脚沙子，看着海海边起起伏伏。 其他游客都是两三成对，只有符弥生一个人穿着白t恤人字拖在海边闲逛，看着远处的海鸥鸣叫，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会最后来海边。 不幸的事情总是给符弥生留下了喘息的时间，但是却在她精神上划下不能释怀的印记。 秦钦的漫不经心，还有赵楠自杀。 前者，符弥生还可以在找到理由，比如姐姐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让她看清现实，比如姐姐只是一时兴起，姐姐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后者，符弥生不知道赵楠的想法。 浸入水中，符弥生从水里往上看，幽蓝透明，波光粼粼，悄无声息，就像一个人被全世界都放弃了，空洞贯穿灵魂。 这是赵楠最害怕的情形。 「我最讨厌游泳了。」 那年夏天，赵楠坐在浅水区踢水，双手做祈祷状握住，指节泛白。 这样胆小的赵楠怎么会自杀呢？ 符弥生向上游去，带起一大片水花，在泳池边趴着，水顺着她的髮丝，脸颊蜿蜒流下，她抬头恳切的看着教练问—— 「什么情况才会让一个害怕水的人跳河自杀？」 临近上学的时候，她回家一趟。 在夏杰家楼下等了一早上，等到了夏杰。 「去吃个饭吧，夏杰。」 夏杰答应了，回去放了东西，就带着符弥生去了大桥。 「她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夏杰和符弥生站在大桥边上双双沉默。 这个栏杆到赵楠小腹，赵楠根本不会翻墙，小时候连一米八不到的墙也不敢跳，每次都是从旁边的楼梯走下来，或者是扒着墙边缘蹭下来，身上全是墙灰。 这个地方是怎么翻过去的 夏杰掏出了一个手机，播放了里面的录音。 里面全是赵楠妈妈对赵楠和她爸爸的咒骂，痛哭，还有那句「别人家的男孩看到妈妈受委屈就会冲上去打人，你个没用的，你看看你，你为什么不去杀了你爸爸！」 符弥生想到了赵楠妈妈和警察一起来哀求夏杰问赵楠线索的时候。 太讽刺了。 符弥生扯扯嘴角，可笑但笑不出来。 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想。 要怎么样才能让妈妈闭嘴，大概只能是去实现她的愿望了吧。 赵楠某个时刻也这样想了，所以就去做了吧。 结果在差点杀死爸爸的那一刻清醒了，选择了自杀。 「很可笑对吧。」符弥生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和夏杰对视一眼。 「她很想成为漫画家来着，还写了很多东西。」夏杰从路边捡了个小石头扔了下去，「现在就这样了。」 石头落入河里，没有波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世界，太可笑了。 符弥生感觉浑身冰冷。 回去之后，她再也没提过赵楠的事了，只是去可以烧纸钱的庙里，随便拿个盆，画了个十字，给赵楠烧了点纸，随便许了个身体健康的愿望。 「我每次去庙里，我妈都让我跟我爷爷许愿保佑我。」赵楠扯下围巾，拍了拍身上的香灰，「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们许愿，我一定保你们晚年健康。」 「说不定我比你先死了。」符弥生白她一眼，坐远了一点，她才不要和赵楠同流合污。 「那就你来保我晚年健康！」赵楠笑嘻嘻的凑过去，「我老年生活全靠你了！」 「我去！你这是什么不孝子行为！」 「小声点，被人听到就死定了！」 赵楠嬉笑的声音好像随着纸钱被猩红的火星吞噬，也慢慢的走远了。 「一路好走。」 符弥生卷着最后一张纸钱在火里点燃，看着它烧掉的黑色纸灰在空中飞舞。 符弥生也要去另一个城市了。 是要坐飞机才能到的城市，全家都坐上飞机亲自送符弥生上学。 「人变小了，姐姐。」符冬生在赵楠死了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没再听过几次他叫符弥生名字了。 「嗯，我去海边玩的时候就是坐飞机去的。」符弥生顺着符冬生的手指看过去，「等会可以看到云层。」 「应该会很漂亮。」符冬生带上眼罩头歪在一边准备睡觉。 他对大多数东西都提不起兴致，特别是风景一类的，他画画也只画「人」，他眼里的人。 符弥生看着父母看着外面的风景小声的说说笑笑，又看着符冬生那边窗户的风景变化。 云层垒得高高，在他们快到的时候，云层突然垮塌，化作倾盆大雨，狠狠打在地上，留下桌球大小的痕迹。 「幸好我们提前约了车，还带了伞。」高慧敏很擅长在大城市生活，她喜欢接触新的东西，特别是能够带来便利的，贵一点不重要，重要是在关键时候能够方便一点，让人少受点累。 都是符铮和她家娇惯出来。 按照符铮的话说就是，一个家里不能两个人都是土包子。 托高慧敏和符铮的安排，符弥生很顺利的在这大雨倾盆的日子像在平镇一样去学校报导，登记，到处领取个人物品，宿舍整理。 第39页 符弥生一路办理各个，后面三个小尾巴不近不远的在后面转悠观光。 做完之后，一家人在宿舍你看我我看你。 「我们也去酒店放个行李吃个饭吧，你要一起吗。」符铮问符弥生，「说不定等会你同学就到了，正好培养一下同学情。」 同学说到就到。 「你干嘛要陪我来报导啊？」从门外传来声音，「你不是有拍摄吗？」 「因为我是你经纪人，正好来淘淘」安韶梦进门就看到符弥生一家人，看到符弥生和符冬生更是眼前一亮，「宝贝嘛。」后面说出来的话腻得像现场榨油。 安韶梦还没等她身后的人打招唿，扔了手里的行李，掏出名片盒就跟人握上手了。 「你好，我是李薇的经纪人，今天是来送她报导的，多多关照。」 安韶梦话还没说完就跟每个人握了一遍手，每个人手上莫名多出了一张安韶梦的名片，上面印有不同的小花印章，「我叫安韶梦，就在京城住，有事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好关照。」 李薇无语的在门口看着安韶梦一通操作，这人的脸就让人不可信任。 长得比模特还好看的经纪人。 「过来打招唿！」安韶梦伸手把李薇拉过来，「这是李薇。」 李薇也乖的一批，带着笑说：「叔叔阿姨好，弟弟好，我是李薇，湖南长沙人。」 符弥生看了下手里的名片，说：「你好，我叫符弥生，是四川乐山人。」 「啊啊啊！那里啊，很出名啊！我妈妈一直想去拜拜佛。」李薇一句话就过去拉住了符弥生的手，「那放假的时候，你能带我去玩吗？」 符弥生一脸懵逼的被李薇抱着，还没几个人跟她这么自来熟。 但是李薇身高和她差不多，被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人抱着还是第一次。 安韶梦没管李薇在那发疯，直接就和高惠民聊上了，看着李薇把行李安顿好，等了半天快到午饭时间都没有其他人，「快中午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正好帮叔叔阿姨把行李放了。」 安韶梦看眼色很快，她直接订了附近的酒店，带着符弥生一家和李薇出去吃饭。 「这家店很好吃。」安韶梦对这附近很熟悉，她没事也会在这边看看能不能看到脸上就写着人民币的帅哥美女，还会在附近定钟点房休息。 安韶梦带大家去的是一家菜品很乱的餐馆，安韶梦喜欢它的点就在于这个店的厨师啥都会点，正不正宗无所谓，主要是好吃，大部分人的口味都能满足。 「我们点几个辣的再点几个清淡的吧。」 安韶梦做东问了一遍就自己把菜点完了，刚刚聊天的时候基本上就问清楚了符弥生一家的口味。 符冬生不吃辣，符弥生口味清淡，符铮和高慧敏口味相近但是喜欢喝汤，主要以高慧敏的口味为主就行了。 李薇也爱吃辣。 安韶梦点了几个家常菜，又跟着她了解的口味点了几个菜就差不多了。 「弥生是什么专业的？」安韶梦自然而然的就叫上弥生了。 「我？我法语专业。」 「啪啪啪。」李薇听到就肃然起敬，立马拍手。 「你不也是法语专业，你拍什么手？」安韶梦听到李薇鼓掌就被李薇给气笑了，该没事就打断她的话。 「弥生和我不一样，我想的是学了法语之后出国留学学服装设计，她可比我牛逼多了，她纯粹是想去那旅行看博物馆。」李薇把符弥生用来搪塞她的话说了，还假装善良。 符弥生拳头硬了，安韶梦拳头也硬了。 李薇这是想把她生意搞砸啊。 「你想去法国哪里玩？」安韶梦轻飘飘的带过，「我觉得你可以自驾游到处逛逛，就是有点累。法国那个路，我没看懂过。」 安韶梦因为工作去过一两次，后面就没再去了，她被偷了三次。 「以后先跟团一去趟的。」符弥生说。 「跟我吧。」安韶梦笑道，「我工作还挺经常去的。」 「好啊，到时候就麻烦你了。」符弥生也客气道。 但是两个人心里想的都不是一回事。 第22章 第二十二个流水帐 安韶梦陪着符弥生一家安顿好之后，又把两个学生送了回去。 「你多大啊？」符弥生看安韶梦和人交际已经不是如鱼得水这种情况了，她爸能跟着安韶梦的计划走，就很离谱。 「我？我跟你们一样。」安韶梦蹭两个大高个的伞，美滋滋的空着手吃冰淇淋，「雨好像没下了，伞拿开吧。」 「18岁？看起来不像，你们老闆用童工？」符弥生一口咬断冰糕。 安韶梦想了一下说：「我上学上的早，还跳级，然后中专三年，大专三年，出来刚好18岁，靠脸蹭上我老闆，做了模特经纪人和平模。」 安韶梦笑了下，她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她出现后，会有人在背后非议诋毁的脸，因为太漂亮了，就会有人想要拥有。 「但是最近过敏了，应该变丑了。」安韶梦摸摸脸上泛红的印子，「你要是感兴趣，寒暑假的时候，我工作就带你实习一下，给你发社会实践的证明。」 她来了她来了！李薇当初就是被安韶梦这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又美又艷的脸给迷晕上钩的，虽然很喜欢模特这份工作，但是安韶梦每次都把时间抓得很紧。 第40页 但有一说一的是，跟着安韶梦很爽。 「李薇也是模特吗？」符弥生看李薇的样子，感觉不是模特，虽然李薇很瘦，穿着老汉t恤和大裤衩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模特，像gai熘子。 「是模特，今天下雨又要搬东西就这样穿了。」李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安韶梦也很无语，她每一天都在吐槽李薇的穿搭，真的很土，土到她都不认是她朋友。 符弥生跟安韶梦李薇两人回去之后见到了另外两个室友。 一个是京城本地的元爱，她和李薇目标有点像，但元爱已经是一个野生设计师了，她在这里读书只是为了父母安心，另一个是京城的张璞珍，她本身就是以外交官作为目标的，但是分数低了点，就考上就调剂到法语专业，可能以后会在研究生的时候转专业。 安韶梦没有对她们那么热情，就是礼貌。 这一个寝室都是美女，两个小美女，两个长得像钱。 安韶梦临走之前疯狂嘱咐李薇：「一定要记得发照片，一定要没事发点你走秀准备的视频，能拍就拍，发给我剪辑。不要把你的土狗样子给泄露了。」 这个时代，网络已经开始把所有人的样子连结在一起了。 安韶梦闻到了网络带来的芬芳——钱的味道，也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已经有老闆在网上联繫她要模特了。 交代完，安韶梦就走了。 李薇直接两步上床，瘫倒在自己的大红花被单上。 「这个世界，好冰冷。」 符弥生拍拍她的栏杆说：「好好工作吧。」 元爱满活泼的，看安韶梦半天说：「你们是拍视频的吗？我能约那个女生拍视频吗？」 李薇撑起个头说：「拍个视频？安韶梦很贵的。」 「多少？」 「她那张脸现在大概报价一万左右，有可能等她那条gg出来就要往上了吧。」李薇想了想，「我们建个群，然后我加你，发给你看她的gg。」 「行，张璞珍，弥生加群吗？」元爱开了这个头。 「加。」张璞珍和符弥生对视一眼，拿出手机输入了她们两说的号码。 第二天还是新生办理东西的时间，符弥生和李薇两个人各自陪一个室友去办好了东西，符铮他们和安韶梦一起出去玩也玩得很高兴，还给符弥生发了好几张照片，看照片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安韶梦是他们的女儿。 第三天的时候就开了班会，听辅导员讲了一个小时的话，听同学介绍自己。 符弥生和李薇倒是把同学惊了，因为她们两长得很好看，当场就有男生说他们是法语系的系花。 符弥生表情很冷淡，李薇顺着就开玩笑逗得全班哈哈大笑。 这次过去之后，她们两有了冰火美人的称号。 符弥生是不太在意，她对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普通人而已。 反倒是李薇在宿舍里嗤笑一声：「那些人真是够了。」 李薇喜欢穿成土狗的原因就是她之前被男生骗过，当作赌博的棋子。 她不想被人注意。 军训的时候李薇也没去，她紫外线过敏，第一天就脸上身上起了红疹，安韶梦来给她打了病假申请，就没有再参加过了。 就剩符弥生和元爱，张璞珍在军训基地受苦受难。 「咕噜~」 「噗。」符弥生听到这个声音没忍住，埋在被子里乐。 「喂！别笑！」元爱捂着自己的肚子气鼓鼓地说，「你们难道就不饿吗？」 符弥生在黑暗中睁着眼笑着说：「我还真的不饿，我以前参加舞蹈比赛的时候就不怎么吃饭，定时定餐，要不然订的衣服都不一定穿的上。」 「我也不饿，最近我已经吃了很多了。」 张璞珍是真的小鸟胃，每次元爱不够吃了，就吃张璞珍的饭，两个人搭配着刚刚好。 今天就比较倒霉了，突然检查，元爱没吃饱，张璞珍还被罚了。 符弥生是有多少就吃多少的类型，完美逃生，但因为她们三个人是一个寝室的，出于团结的意义，三个人一起在操场跑了三公里。 「要是可以团结着一起请假就好了。」元爱是真的羡慕李薇了。 「梦里啥都有。」符弥生说完就睡了。 军训的日子又快又慢，熬的时候很慢，结束的时候感觉很快。 托李薇的防晒霜支援，她们三个在人堆里面还算是白的，蚊子包在身上也清晰可见。 从军训基地回到学校，符弥生一路上都在睡觉，她被熬累了，看着同学泪流满面或者嘻嘻哈哈的和教官说话的时候，符弥生早就坐上车开始睡觉了。 元爱和张璞珍还在下面做样子。 谁都知道，军训之后，谁都不会和教官有任何联繫。 符弥生更绝，她只想回去勐地睡觉，然后好好吃饭。 军训半个月，她是学生里面瘦的最明显，本来就很瘦，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她的下颌线更加清晰明显，睡觉的时候，背上骨头都硌得她难受。 符弥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躺在自己的床上。 「嗯？」符弥生按按床垫，床的厚度都不一样了。 元爱在符弥生后面去洗澡出来，刚上床就看到自己床垫不一样了。 「学校发财了？怎么床垫换了？」元爱挑挑眉，和符弥生对视一眼。 第41页 现在唯一一个在宿舍住的李薇又不在寝室，谁也不知道。 「先睡吧，睡醒了就知道了。」符弥生不管这些，缩进被子里埋着，闭眼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饭香味，还有人聊天，符弥生往下一看就看到安韶梦坐在她的位置撑着头打字。 「你来了。」符弥生的声音沙哑，清了清嗓子之后反而说不出话了。 安韶梦抬头看着她微笑的样子，把她一梗，突然就无话可说了，只能注意她的脸。 「还没卸妆呢。」李薇提着热水壶从外面进来，头髮乱七八糟的扎起，眼皮通红，「我在外面洗了把脸，水真冷。」 「你们这有热水，还去提？」安韶梦看着李薇像条落水狗一样的进来，「我还以为你洗个热水澡就要睡了。」 「先泡脚，泡脚第一。」李薇拿出自己的盆，倒了半壶开水还扔了包草药进去，就坐着把脚放在上面蒸，等着水凉一点。 「你们今天出去工作了？她们两呢？」符弥生后面一句问的是元爱和张璞珍。 「她们吃了饭就去逛街了。」安韶梦回答了她，还指了指符弥生的桌上，「我给你带了寿司，吃点。」 符弥生「嗯」了一声就慢索索的下床了，但是没怎么看安韶梦的脸。 安韶梦的妆把她的优势放大了，符弥生和她对视的时候，第一次被一个人看着感觉窒息，像是被她摁头看脸一样，很难移开视线。 「这个妆太过了吗？」安韶梦摸摸脸，「这就是我平时的样子吧。」 安韶梦看习惯了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好看，但是非要说哪里好看，她只觉得自己好看的平平无奇。 「还好。」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的脸好一会说出这句话，「第一眼很有冲击力。」 「你也可以。」安韶梦立马就开始拉人了，李薇听着笑了。 符弥生摇摇头，「我还要学习，大一全是课。」 安韶梦不死心，「周末，假期都可以，我会带你赚钱的，求求。」 符弥生吃人嘴短，看安韶梦在她面前两眼发光，也不太好拒绝。 「到时候看看吧。」 「行，我带你。」 安韶梦信心满满，她看上的人通常都不会太差。 「但是弥生真的能接受别人评价你的外貌吗？」 李薇之前就是一腔热血投了模卡，签约模特公司后去了各种面试，但是都把她打击得一无是处。 还是安韶梦，还有父母朋友陪着她，她才走出来的。 「还好，我跳舞也是被人点评。」符弥生很淡定，她不是没被人点评过，还有人说她跳舞面无表情来着，她还不是把级考了，「我不在意。」 唯一打击她的只有秦钦一个人。 符弥生想到这里，神情就低落了。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的样子，露出思考的表情，随后一秒就重新恢復了笑容。 「那你很适合这个行业，长得又好，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强。」她双手搭在符弥生的肩膀上，带着她惯用的笑容。 「挣钱要比恋爱好多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个流水帐 「究竟是那个老师说的到了大学就轻松了。」 李薇被符弥生拍醒，看了看时间就摸出书把昨天晚上背的单词又念叨一遍，「满课未免也太残酷了。」 「还是早上八点上课，是不是感觉更刺激了。」 元爱和张璞珍早就出门了，她们两是早起悄悄收拾完，就出去背书了，张璞珍还有晨跑的习惯。 符弥生没有她们两那么勤快，还是跟着她原来得生活习惯，出去跑步，回来吃个早饭把李薇叫醒，等着她洗漱，刚好吃完饭出门。 符弥生不是很喜欢早上读书，她以前是高慧敏要求才这么做，自己在外面就没有再做了。 「今天是土豆包吗！呆斯k！呆斯k！」李薇看到符弥生给她带的包子就巨开心，什么屁话都能说。 「别说你日语了，我口音都要被你带跑了。」符弥生带上耳机，杜绝李薇那口大碴子味日语，「你到时候口语考试过不了就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指定在那之前改过来。」李薇笑嘻嘻得咬了一口包子，「碳水满足。」 「等会你就迟到满足。」符弥生带上两个人的包，拉着李薇就跑。 一天下来，她们这个寝室通常晚上十点才会陆续回寝室，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李薇偶尔放学还会跟着安韶梦出去，符弥生则是最近迷上了塔罗。 偶然看见一个法国塔罗师的视频，她看完之后，突然对塔罗有了些兴趣，就看了不少塔罗和塔罗占卜师，然后在某次转发抽奖，抽到了一个占卜全看心情，但是很准的塔罗占卜老师。 符弥生也挺惊奇的，她这个大眼号抽了三年的奖，什么都没中过，这次居然中了。 可能这就是吸引力法则吧。 元爱还调侃她学会了回来给她们每个人都算一卦。 符弥生周六的时候才去的，她难得睡了个懒觉，九点起床的时候，寝室里已经没人了。 李薇周末有拍摄，周五晚上就出去了，元爱和张璞珍学习最努力，都去图书馆占位置了，就符弥生一个人慢悠悠的起床收拾，准备着去塔罗占卜的那个工作室地点。 第42页 「安韶梦？」符弥生出去就看到安韶梦在一辆车旁边站着，走过去打了个招唿，「你不是和李薇一起去拍摄了吗？」 安韶梦笑笑：「李薇那么乖，用不着，我今天是带了外模过来见熟人，你要去哪？」 安韶梦打量了一下符弥生的样子，「叔叔阿姨来玩了？」 「这个时间怎么会，我中了个塔罗占卜的奖，过去占卜一次。」符弥生站安韶梦面前直接把安韶梦给挡完了，「等有空的时候一起玩。」 「行，有空的时候来我公司拍个模卡。」 安韶梦还是等着把符弥生圈过来当模特，最近市场很吃符弥生这种长得很攻的脸，稜角分明，又美又帅。 不像自己，长得像狐狸精，看起来蛮阴险的。 「走了。」符弥生抱了一下安韶梦，就走了。 安韶梦反而被她抱愣住了，她没有和别人拥抱的习惯。 摸了摸耳朵，安韶梦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啊被她」 符弥生倒没什么感觉，她每次比赛都这抱那抱的，抱习惯了。 转了几趟车，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外面一点的位置，符弥生才在地图上看到步行983米。 符弥生跟着地图走到200米的地方就关了地图，她已经闻到了那种迷信的味道。 隐隐约约的薰香味。 到了就看到了一栋小楼，走近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标识——一个透明卡槽里有一张力量牌。 这是占卜师让她线上随机抽的卡牌。 符弥生走上楼就就看到大片的花卉墙绘，走上去，脚就陷入了软厚的地毯。 「来了，你进来就行了。」那个塔罗师披着头髮，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宽大，把她的锁骨和后背露出一大片，整个人松松垮垮的坐在电脑前打字，「你先坐会，要喝点什么吗？」 她转过头来，让符弥生看清了她的脸。 她不算美，长得很知性，看起来隐约有一点秦钦那种温柔的感觉，但风格和秦钦完全不一样。 「水就行了。」 「行，那我就喝杯酒吧。」占卜师站起来□□一声，就念叨着「老了老了」去厨房倒水。 占卜师端着一杯水和一瓶罐装啤酒过来把水递给符弥生，自己一屁股坐下就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你要占卜什么？还是全都看看。」 「额，我没什么想法。」符弥生还真没想过这个，「看看感情？」 占卜师倒不着急，「没事慢慢来，反正抽的是大礼包，五次占卜，你想来的话，可以来好几趟呢。」 大礼包只有三次，还有两次是她看符弥生的脸现加的。 「那就先测测感情吧。」符弥生看着占卜师这张脸实在是没办法不想到秦钦，她有些角度完全就是另一个秦钦坐在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符弥生。」 「哦，你是夏天生的吗？好巧，我叫逸梅，是冬天。」 逸梅手里刷刷的洗牌，然后一挥，牌已经在桌面上变成了一个圆弧。 「选七张吧。」 符弥生跟着自己的感觉选了七张，说实话她很没底，因为她感觉得到自己像的人是谁。 是在外面留学参加比赛的秦钦。 三年过去了，符弥生还保存着秦钦发给她的所有信息。 姐姐 带着这样的心情，符弥生都想得到会出现什么的。 逸梅看到符弥生的牌面也有些无语。 「你现在被自己束缚着，只需要抖一下就可以解脱，但是你不愿意。」 我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符弥生在心里说到。 「其实有很多人追你，但是你都不在意,看不到。」 「现在这段空窗期会遇到其他人，比如比你大的女性或者是有灵性的人。」 逸梅看到那张女祭司差点以为是自己抽的牌了，因为她现在就对符弥生有一些想法。 符弥生安静又长得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她大概感觉到了，符弥生好像也是喜欢女生，但她很快对符弥生就没有爱的想法了。 「会和你一起的人已经出现了，但是现在时机还没到来，她对你没兴趣。但是——」逸梅还是心动了。 「但是什么？」符弥生看着那个牌不明所以。 「但是在她还没来的时间里，和我交往。」逸梅突然凑近符弥生，酒气喷洒在符弥生脸上「万一我就是那个人呢？」 逸梅没有骗符弥生，但是她想勾引符弥生。 符弥生勐地往后一到，屏住唿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得出来她有点讨厌，但是忍着。 逸梅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只是玩玩的话。 那张力量牌的女人太有攻击性了，即使是微笑着，也好像随时都会动手。 在她之前品尝符弥生，或许可以试试。 「不要。」符弥生耳朵通红，憋出这两个字。 跟她表白的女生也有，但是都没有逸梅这么直接，而且这还是在逸梅的地盘。 逸梅坐回去，撩撩乱七八糟的头髮，心里有点后悔今天脏兮兮的和符弥生见面，面上却矜持着，」没什么，不着急，如果你想试试这样摆脱之前的阴影，可以随时找我。」 「毕竟大家都说忘掉上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开启新的恋情。」 逸梅的房间里带着淡淡的麝香，房间里放了许多和塔罗，星盘等等，符弥生看不懂但是和占卜有关的东西，她坐在中间铺满软垫地毯的位置，带着暧昧的笑容看着符弥生。 第43页 「或许我帮你走出来，就能遇到那个人了呢。」 逸梅长得不美，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和她的样子都隐约带着迷惑暧昧的氛围。 这个晚上，符弥生没有回去。 在紫色灯光下，逸梅的手指在符弥生翩翩欲飞的（后背两侧呈对称分布的）肩胛骨流连，唇与唇之间一触即逝，轻薄的毯子在有暖气的房间里毫无用处，从两人身上滑落在地。 动作间—— 逸梅时不时的发出低笑，把符弥生惹怒。 髮丝在迷乱间难分难捨。 早上符弥生躺在床上用毯子分别裹住自己和逸梅。 她身体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 逸梅在旁边伸手抱住了她，把自己埋在符弥生的手臂，闭着眼睛说：「你冷了吗？」 「不冷。」 这个回答在逸梅的意料之中。 「今天要回学校对吧，记得想我，还有来我这里玩。」逸梅抬起身体，伸手抚摸着符弥生的脸颊，「我们会有更多的故事。」 逸梅在一个晚上就知道了符弥生的感情史，她也把自己告诉了符弥生，只是说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不说就是没骗。 「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吗？」 「嗤，对。」逸梅嗤笑一声，对符弥生这个时候的话感到可笑。 「我不会那么无情的，姐姐。」符弥生吻了吻逸梅的脸颊，「我会试着爱你。」 「那你吻我这里。」逸梅点点自己的嘴唇。 符弥生无言的别过头，她还没有到可以看着自己不爱的人，去吻这个人的嘴唇。 逸梅觉得很可笑，但是她可以理解，符弥生，哦不，应该叫弥生了，弥生这可笑的清纯还是值得喜欢。 逸梅歪着头笑道：「我会等你吻我的那一天。」 —不会有的。— 符弥生心里这样想到，但是她会努力试一试。 第24章 第二十四个流水帐 「弥生，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李薇问符弥生。 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回来，点名还是安韶梦打电话帮忙点的。 今天中午符弥生才回来，一身衣服穿的也没有之前那么整齐，扣子也没扣上，衣角也跟着她的手被塞进了裤兜里。 「占卜用的时间太多了，就在那个姐姐那住下了。」 「下次跟我们打个电话吧，怪担心的，你一个女生在外面。」 「知道了，麻烦了。」符弥生有点抱歉的跟三个人说，「我在带了点零食，吃吗。」她垫垫自己的书包，把里面的零食拿出来分给她们。 「你那个占卜的地方还挺远，在城南边吗？」张璞珍接过零食，看到logo问了一下，「这家店还挺难买的。」 「是吗？我看这个蛮好吃的，就在占卜那买了点。」 符弥生这包零食不是她出去买的，是逸梅看她喜欢吃酸一点的零食给她的。 「好酸。」元爱吃不得酸，吃完了一个，脸就有点皱。 张璞珍看元爱那个丑样子就笑了，「你是真的一口酸都吃不得！哈哈哈哈！」 元爱冷噤一下，喝了口水簌簌口。 「但是好吃的。」元爱又吃了几口，一边吃一边漱口。 「对啊，这家真的贵，远，但是好吃，别的也好吃，元爱你没去买过？」张璞珍笑着吃了那个糕点，「你是不是本地人啊。」 「当然！我只是在国外的时间比较多。」元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怎么瞧不起回来读书的？」 元爱小时候父母离婚就跟着妈妈去了国外，高中才回国。 「好吃的话，下次我专门去买一次吧。」符弥生把东西收拾好就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下次一起去吧。」 「行。」 这个下次说过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符弥生每周都会去逸梅那，没事找人搜罗一些有趣的东西或者和占卜有关的东西，又或者是能让她联想到逸梅的东西送给逸梅。 然后时不时的会看到其他人早上从逸梅家走出来，一边穿外套，一边出门。 逸梅倚着门，头髮松散，笑得花枝乱颤，看到符弥生来了，就指指房间里面，让她进去，自己和在门口要走的人来一个深吻，低低的说话。 「这是找我占卜的老客人。」 「真的吗？」 「你觉得呢？嗯？呵呵。」 「除了信你，我还能怎么办呢？」 逸梅在那个像男生的人怀里黏腻，仰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符弥生只能从半掩着的门缝看到逸梅的背影，但她已经习惯了。 符弥生的领域感很强，这里发生了什么，她都会注意到，或者是直觉某个位置一定是变了。 在她不在的时间里，这里进进出出的不只是客人，还有逸梅的爱人们，包括她。 但是符弥生没有那么在意，这让她对逸梅的『爱』至少少一点愧疚。、 逸梅在门口任那个人亲密了很久，符弥生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把一些她能碰的东西放回原味，尽可能的恢復一个她记忆中的样子，这样会让她感觉好很多。 逸梅进来的时候，嘴唇微红，还有一点水润。 她撩着头髮，牵着裙子，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带着属于她自己的从容和优雅，低头的样子是符弥生最爱的样子。 第44页 逸梅经常在符弥生面前用这个角度，她发现符弥生经常看着这个角度，眼里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流出来。 或许这是延长她们恋情的方法？ 逸梅只想多享受一会和符弥生的恋情，并不期待她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一刻快乐就行了。 「弥生，我想你了。」 逸梅走到符弥生身边，坐进符弥生的怀里，捧起符弥生的脸，想要亲吻。 符弥生用脸贴了贴她的嘴角，依旧是不想要亲吻。 到了放寒假回家带特产的时候，她们才一起去了城南那边玩，还加了两个人。 逸梅和安韶梦。 逸梅穿的很休闲随意，内搭一条裙子，套了个修身的外套，用髮簪固定住长发，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从容，但因为职业的原因，看起来总是充满了神秘感，和她年龄一样，符弥生从未清楚。 安韶梦就乱七八糟的多，她来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拍摄后还没有卸掉的妆，还是穿着轻便的运动套装，外面随便套了个宽大的羽绒服就直接来了。 「你们来的好快。」安韶梦拍摄场地就在城南这边，索性五个人就直接慢慢过来接她一起去。 安韶梦看着逸梅笑了笑，「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真小。」逸梅的手自然而然的挽上了符弥生的手臂，还没有挽上，符弥生就自然而然的撒开，过去接过安韶梦的大包。 「走吧。」符弥生不喜欢别人挽着她，而且安韶梦带了个大包，看起来把她身高都压矮了一节。 正好就过去搭把手，摆脱一下那个尴尬的情况。 逸梅也不介意符弥生这样，她还是带着在外面那种礼貌的笑容。 符弥生对她很好，她现在很少自己买东西，都是符弥生想到了就直接买给她了。 她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在学习，赚钱之余，从来没有忽略过她，也会避开其他人，从没有像别的情人一样非要撕开这层纸。 逸梅知道符弥生总是避开她。 但逸梅也从未想过和一个小她十二岁的孩子在一起。 符弥生抱歉的看逸梅一眼，得到的是逸梅宽容的挥挥手。 就这样很好。 安韶梦倒是比较惊讶为什么符弥生会和逸梅在一起，逸梅是这边姬圈里出了名的海王，和她交往过的人都会因为爱她忍着她集邮的毛病，她也被逸梅勾搭过。 但是安韶梦只对能挣钱的人感兴趣。 逸梅能挣钱，但是她的脸不挣钱，还总是带着暧昧的气息接近别人。 「没想到你们是好朋友。」安韶梦在符弥生身边小声的说，「很合意，也不要太沉迷了，你们不是一路人。」 符弥生看着前面说：「我会注意的，我也知道，只是现在一起而已。」 「嗯，跟着你的想法做吧，不要受伤就行了。」安韶梦拍拍她的背，「感情这种都是自己才能把握的。」 安韶梦不喜欢多管闲事。 她们到了城南老街就放开了逛，逸梅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符弥生在她身边提着一个小纸袋，里面都是逸梅想吃的，看过两眼好奇的。 符弥生自然而然的就都买了一份，逸梅想吃的时候就吃，不吃的东西，符弥生自己就拿着吃了。 「你好像逸梅的男朋友啊。」元爱感嘆道。 「她帮我挺多的，难得出来一趟就照顾照顾，反正我们人多。」符弥生说的时候不太上心的样子，就像只是对普通朋友，「你们要是来我家那边，我也这么照顾你们。」 「那有空了，我就来你们家玩，靠，她们走太快了吧！等等我！」元爱看她们走远了，就急沖沖的追了上去。 「都照顾？」逸梅捏捏符弥生的衣角。 「只有你。」 符弥生走在前面，回手捏了捏她的指尖，「冷就收回去。」 逸梅的指尖被冻得通红，她忘了带手套。 「那你牵我~」逸梅几步走到符弥生身旁，把手放到符弥生手里，任由符弥生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兜里。 两个人慢慢在前面四个人后面缀着慢慢逛。 逸梅像梦里的秦钦，爱撒娇，拿捏了她的心情。 但是符弥生没有办法爱上逸梅，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她们之间并不稳定，如果用别的关系来形容那就是一个喜欢狗狗的路人偶尔餵一下小区里从不亲人的流浪狗。 符弥生不愿意把自己的绳子交给逸梅，逸梅也不想要太早的固定下来一个伴侣。 两个人不亲近，远远的看着对方，用眼神告诉对方，我和你只是暂时在一起，究竟多久结束，没人知道。 任何一方都有可能悄声无息的离开。 比如符弥生回家，逸梅就完全不知道消息。 她在家点上香薰，看着外面的飘雪。 「那个人回家了？」 从门外进来一个人，白色的雾气唿出，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怎么？我和她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的。」逸梅倒上两杯红酒，倚在铺了毯子的沙发上，「我和她真的很适合，心照不宣。」 「那我们呢？」那个人脱了衣服挂在门口，几步趴在逸梅的胸口，嫉妒的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逸梅餵了她一口酒，露出一个自在的笑容。 「我们当然是天作之合。」 第45页 那人笑着隔着毯子将逸梅抱在怀里，用冰冷的唇和逸梅接了个吻。 符弥生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知道逸梅有很多人。 现在她正和安韶梦一起在机场等着飞机。 「你不上班吗？还放寒假？」符弥生感觉安韶梦的公司也太宽松了。 「因为我年龄最小吧。」安韶梦挠挠头，「而且我也是模特来着。」 「你不是经纪人吗？」 「我也是模特，而且我的客户已经结清钱款了，欠款不能拖着过年，年后指不定又有什么变数。」安韶梦说着就歪题了，「而且我天天带着模特干嘛，还有其他经纪人嘛。」 安韶梦倒是想做经纪人，但是她的年龄和学歷都不过关，只有模特这个身份能让她兼职蹭一蹭，她之前也不算是经纪人，只是经纪助理，模特兼助理做了一年之后，才变成模特兼经纪人，把重心放在经纪人这个工作上，还偶尔顺便做做星探。 「我还以为你是经纪人。」 「我当然是。」 「你可以直接靠脸吃饭吧。」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的脸，她素颜没有化了妆那么抓人，但是也是在路上会让人回头看半天震惊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好看的程度。 「我的学歷不高，才大专，我不想做美丽废物。」安韶梦看着符弥生的眼睛笑了笑，「美丽废物是不会长久的。」 「你又不是美丽废物——」 「我是，长得好看但无法保护自己，这不是美丽废物，是什么？」 安韶梦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机场的窗户那飞起的飞机。 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的侧脸，白色的光打在安韶梦的脸上，勾勒出她优越的侧脸，眼睛里全是失落和茫然。 朦胧间仿佛天使降临。 第25章 第二十五个流水帐 「没想到你跟我还真是一个地方的？」 「一起在飞机场等飞机还不明显吗？」 安韶梦一下地就打了个冷颤，四川省是南方，京城是北方，这差别可就大了，一想到家里没暖气，安韶梦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我等会打个车回去，你住哪？」符弥生打开手机准备照顾熟人生意，「顺便带你一个。」 「我要去平镇旁边的…」安韶梦顿了一下，「毒镇。」 「那不是毒镇，边镇，好好叫名字，我爸说了，没人不想好好过日子，只要不参与都是好人。」 符弥生安慰道，边镇的缉毒在那附近都是出了名的，犯罪分子到处流窜，那段时间符铮也天天在外面，不能回家。 「人的立场不同，情况也不同。」安韶梦露出一个笑，「不过你说的也对，今时不同往日。」 「那也不代表什么，今时不同往日。」符弥生大大咧咧的安慰安韶梦。 安韶梦和她差不多大，符铮参与行动的那几年，也就是符弥生从出生到上幼儿园这段时间，安韶梦应该也差不多，或许她的经歷必然是要比符弥生的更加动盪。 「我找人送你回去吧。」符弥生打了个电话，「张叔叔，我和我同学一起回来了，你帮我送一下我同学吧，我们在机场，对，就那个机场。」 符弥生对安韶梦比了个ok的手势，说：「等会就有人来了。」 「没想到你还挺靠谱的。」安韶梦没说自己也约了车，看符弥生打电话的时候取消了预约，付了30%的手续费。 「没想到你在边镇，但是你应该没有经歷那么刺激的事，我听说有个警察的右腿都没了。」符弥生感嘆道，当时她爸爸也进医院了，乱的一塌煳涂。 「当时还小，我也不知道。」安韶梦神色淡淡，别了一点脸，「但是那个警察我认识。」那是我的继父。 符弥生跟着蹭了半截路，她家今年就在l市过，下车后她还叮嘱师傅注意安全，把安韶梦平安送到。 「张叔叔，我同学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们路上小心。」说完，符弥生手一推，大力把门关上。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师傅，把我送到毒……边镇上街麻将馆对面就行了，我有点晕车。」 「行，你休息吧，等会醒了就到了，现在修了高速路，方便得很。」 后面没有回话，只有浅浅的唿吸。 符弥生回家就看到了符冬生的行为艺术，穿着红色亮片羽绒服，在电梯口那张开双臂等着她。 「你这是什么丑衣服？」 「妈买的。」 「挺好看的，适合你。」 「你也有。」 符弥生沉默了，符冬生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拍拍她肩膀：「没什么，成为superstar不好吗？」 最终她还是穿上了妈妈给她准备的红色亮片羽绒服，并且被另外四个人嘲笑了。 李薇：「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喜庆了吧！还发光！」 元爱：「你的品位，很独特。」 张璞珍：「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安韶梦：「我觉得你做模特这件事也有待考虑。」 这件衣服好像让我的人生也亮起了红灯呢。 符弥生这样想到。 「忽略这件衣服吧。」符弥生撑着头特别无奈，她们还可能除了春节，其他时候都会开这个会议视频见面，「为什么我们小组作业会议，安韶梦会在。」 「因为李薇定的主题是法国配饰的变化。」元爱有一点苦恼，她对这个不了解。 第46页 安韶梦在镜头面前比了一个『耶』，说：「我是你们的顾问来着。」安韶梦之前为了和法国的人说话很费劲来着，狠狠的了解了很多东西，后来就有些迷恋法国的时尚歷史，而且她的法语也很流利。 所以李薇请了安韶梦来帮忙。 「顾问应该就是吉祥物吧。」安韶梦没有做过，只是听到李薇要她帮忙就答应了。 符弥生整理一下手头的问题就打包发到安韶梦的邮件，说：「不是呢，要做很多事，我已经把东西发给你了。」 安韶梦笑着打开邮件，符弥生看着她在视频里慢慢失去了笑容。 「李薇，害我。」 李薇那边的镜头已经空了，李薇在符弥生发文件给安韶梦那会就悄悄熘了。 自愿上钩，那也是她凭本事骗到的。 跟她安韶梦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寒假小组作业就这么几个人骗来骗去的凑成了。 除了过年那几天休息了一下，几个人相互只是发了新年问候，没有开视频聊天。 符弥生看着□□列表里永远熄灭的那个头像，打下「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又删除，又打出来 「新年快乐，赵楠。」 符弥生从老房子下面往上看，赵楠家已经换人住了，窗户外搭了几条腊肉香肠。 大年三十，初一初二都在平镇。 「很神奇呢，楠楠不在了，感觉这里除了家人，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符冬生顺着符弥生的视线往上看，淡淡的说了一句，像是吹气一样划过符弥生的耳朵。 符冬生是真正的除了家和赵楠，别的都看得很淡，他的房间也没有很多东西，只有以前的那些，赵楠不喜欢的东西，他现在看到也会皱眉，赵楠喜欢的东西，符冬生也会一一收集起来。 春节之后，符冬生的桌子上多了一部旧手机。 符弥生看到后，符冬生也不闪躲，拉开书桌抽屉，说：「偷的，别告我。」 抽屉里是赵楠写的小说，还有画的画，还有零碎的一些东西。 符弥生没有管他，他们两作为兄妹在某方面很像。 总是会陷入属于爱的陷阱。 就像符弥生渴求秦钦的吻，现在却不能接受逸梅的吻；可以让赵楠挽着，却不能让逸梅挽着；总是会跟人撒娇，但现在却更想要保持一点距离。 符弥生也不吃冒菜和炸土豆了。 那些习惯好像就这样留在了以前，没有带到现在，孤独的感觉在和逸梅一起的时候格外明显，明明肢体交缠，但符弥生时常会因为逸梅的主动，和抚摸在她脸颊的触感恍惚。 但现在似乎是最好的？ 符弥生不知道，她选择沉溺。 春节刚过去，她们就开了视频会议。 安韶梦的背景已经换了。 「你回家啦。」李薇看到那个熟悉的背景就问了，「这么早上班？」 安韶梦在家的样子要比过年的时候更加放松，披着头髮，穿着宽松的衣服，撑着头欲睡未睡的看着电脑里的其他人。 「没有，在家太累了，就回来了。」说着，安韶梦的手机就突然响了，她抱歉的点了下头就出去接电话了。 「安韶梦她家好像都不太欢迎她回去。」 李薇看安韶梦走了就这么说，她当着安韶梦的面也敢这么说，「没有看她回去过几次，只有过年回去。」 「可能是因为工作太辛苦了吧。」元爱插话。 「是吗？」符弥生也不太知道，但大概能感觉安韶梦以前没有过得很愉快，而且这次回去给老师也拜年了，她的初中班主任说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个名字。 -边镇的第一名，也是二中小升初招生的第一名，可惜没来。- 当天晚上符弥生就梦到了她和赵楠一起在成绩板那数名字的场景，除了赵楠，周边都很模煳。 赵楠牵着符弥生的手在学生里面挤着看成绩。 「弥生，你是第二名呢！」 「第一名叫安韶梦，不是我们这的。」 符弥生感受着赵楠的手，喃喃：「是叫安韶梦吗？」 赵楠捏了下符弥生的手，说：「当然是安韶梦，你不会近视了吧？这都看不清。」 赵楠说完这句话，周围就变得清晰了。 场景甚至转换到了二中初中部教室。 符弥生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赵楠已经消失不见了。 安韶梦在讲台上穿着二中的校服，带着她自信又散漫的笑容说：「我是边镇的安韶梦，第一名。」 说第一名的时候，右眉上挑，非常得意的样子。 安韶梦就是这种自信又得意的，她工作的时候非常严谨，笑起来的时候自信又得意，自信来自她本身的能力，得意来自对模特的信任，包括她自己。 她毫不谦虚，不管在谁的面前。 但现实是，安韶梦根本没去二中读书。 但是眼前这个打完电话坐回来的安韶梦脸上带着一点疲惫，眼神低落甚至带着一点烦躁，把手机扔一边去把视线移到电脑上时，符弥生认识的那个安韶梦又回来了。 「你们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回来就可以上手做了。」 安韶梦看着电脑一顿操作，她认真的脸在视频里面格外的清晰，「电子版的内容我会发到你们邮箱。」 「我得先走一步了，家里来客人了。」张璞珍打了声招唿就退出了视频。 第47页 元爱是接收到资料之后就去忙了，一直没回来，她的工作很艰巨。 李薇倒是一直在，但是她一直埋头和元爱打电话。 「你们聊吧，元爱那事挺多的，我和她得单打电话。」李薇被元爱问烦了，也熘了，要在电话里对元爱大喷特喷。 会议视频就剩符弥生和安韶梦。 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安韶梦开了头。 「你要不来做模特？」 安韶梦还是对符弥生不死心，特别是在电脑摄像头，符弥生脸也没有变丑，让她很喜欢。 符弥生特别瘦，还有肌肉，安韶梦觉得她的脸上的骨头都长得刚刚好。 「会挣很多钱的，你不是经常交际吗？」 安韶梦说的是她和逸梅交往的事，安韶梦感觉得到符弥生好像是花钱更多的样子。 毕竟安韶梦当初去酒吧的时候，从没见过逸梅带包包，她总是坐在卡座看着穿着真丝吊带裙懒散的坐在吧檯，看着服务员给逸梅送了一杯又一杯酒。 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是两个人。 「那过完年见。」符弥生说的是初七。 「可以，反正我也没开工。」安韶梦回来之后，经纪人的工作份额变少了，模特的变多了，她想要挣点快钱去读书。 但符弥生，她不想放弃，总想带上她一起做点啥，比如模特，可能以后还可以合作？ 「相信我，我会让你赚很多钱的。」安韶梦露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笑，自信又得意，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都在她掌握之中。 第26章 第二十六个流水帐 「这里这里！」安韶梦在机场看到符弥生出来就疯狂的跳起来招手。 符弥生向着安韶梦走过去，她一个行李箱带的全是特产。 「你怎么来了，不是发了地址吗？」符弥生推着行李箱到安韶梦身边，从包里掏了个牛肉干地给她，「我舅带的特产。」 「这不是担心你去逸梅那里吗。」安韶梦接了就塞包里了，「她那有人了。」 符弥生看了下和逸梅的聊天记录，她们两寒假就断联了，逸梅没给她发什么消息，「知道了，我没想过去她，上次就见到其他人了。」 安韶梦心疼的看着符弥生，心想又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大绿帽。 「我们本来就只是另一种情人。」符弥生不在意的说，「怎么？」 原来你是别人的大绿帽啊。安韶梦又心疼了一下另一个没见过面的人。 「没想到，你还挺赶潮流的。」安韶梦不知道用什么词说，硬憋句潮流，「我们先回去吃个饭吧。」 符弥生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事情的发生，她跟着安韶梦走的时候思考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一个词可以说这段关系，只能说她们只是单纯的身体朋友，用情人这个词语装饰而已。 但是现在这段关系确实很好的缓解了她对秦钦的想念，她已经很少会想起秦钦了，和秦钦偶尔的聊天也只在春节相互问候。 「我只是那个时候很累。」符弥生知道这是徒劳的藉口，还是忍不住在安韶梦这解释一句。 「这种事情很常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沉迷，可能是因为我比较保守。」 安韶梦虽然和她年龄差不多，但是安韶梦比她更加成熟，她冷静处理问题说出这些话的样子总让符弥生觉得她是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姐姐，有一点像袁宛央和逸梅的感觉。 安韶梦之后没有在和符弥生说话，她一直在和自己朋友和客户发消息，还有和公司的摄影师约好拍摄模卡的时间。 符弥生猜测自己这种态度让安韶梦有点不愉快，她好像是不屑于自己这样的人。 符弥生嘴角苦涩的上扬，随即又落下，眼睛酸涩，她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感受，但这似乎就是她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逸梅之间的关系的原因。 在逸梅那里的她，是羞于让别人看见的另一面。 但安韶梦的态度很平常，还能让她那寥寥无几的自尊挂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到了。」司机的话像一阵风吹走了符弥生那些多余的想法，让她镇静了下来。 安韶梦打着电话，看了一眼外面，抬头示意符弥生开门下车拿行李。 符弥生在司机的陪同下拿了行李之后，安韶梦已经结束了电话，站在路边插兜看着符弥生提这箱子过来。 「走吧。」安韶梦看着符弥生拿着行李过来，几步到她身边，带着她走，「那家店就是平镇老乡开的，我在这边住了好久才知道。」 「居然还有人在这么远的地方开店，我一直感觉j市的饭不好吃。」符弥生跟在安韶梦后面，看着周边的环境，「这边是」 「四环，离你们学校没多远。」安韶梦往东边指了下方向，「要不然我怎么会过来玩，每次吃完饭散步就刚刚好。」 「怪不得。」符弥生看过去就看到了他们学校英语角的钟楼。 那个吃饭的地方不太远，到了安韶梦家附近，就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李记饭店1号。 老熟人店了。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点之后，安韶梦就带她回家了。 「欢迎光临，你还是我家的第一个客人。」 安韶梦打开门就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符弥生提着行李进去。 安韶梦家很简洁，就是简单的套二，内部设施和房间位置都一览无余，客厅入眼尽是花花套罩，沙发上套着花花沙发套，茶几下还有一个地毯，电视机也被套上了花花罩子。 第48页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安韶梦笑道，「你先把行李放到客房吧。」 符弥生去了客房，把行李推到客房书桌旁边，把外套脱了挂椅子上，手在床上弹了弹，没换衣服没法坐上床。 安韶梦在外面敲了敲门，说：「你洗个澡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之后就有可能要跟着我忙起来了。」 符弥生从行李箱里面随便拿了套衣服开门，倚着门框低头看安韶梦说：「怎么了？不是还没拍模卡吗？」 安韶梦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舒展开，「我把你的生活照推给我认识的设计师看了，有个和我约好了，看了你之后说让我把你带上一起，先去看一看。」 「行，我会准备好的。」符弥生侧身从安韶梦旁边经过，「你也好好休息，以后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安韶梦看着符弥生几步进了浴室，舔舔嘴唇，「逸梅好眼光。」 刚刚符弥生低头看着她的样子，很有冲击性。 即使是穿着米色的毛衣，也毫不掩饰她的脸还有身高带来的攻击性。 但是符弥生的性格—— 安韶梦不想尝试改变她，但她想要把她变成和自己契合的样子。 安韶梦还没有过恋爱，即使是长得漂亮，有无数的男女追求她，她只觉得有些厌烦，她们甚至不了解自己这个人，只是看着她的脸而已，就做出了对她来讲，很莽撞的行为。 太接近了。 而符弥生，安韶梦承认，她见色起意，和那些追求她的人一样。 之前安韶梦只觉得符弥生长得很冷酷，但是性格还蛮可爱的，偶尔会出现苦恼茫然的样子，但很快就打起精神了，做事很专业，所以有她的团队，从上学期看来，队长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符弥生。 安韶梦不太喜欢做「队长」的人，她喜欢可以完全跟随她的恋人。 大部分人都不符合她的要求，除了sub，但她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现在从符弥生能够和逸梅成为情人这件事，还有刚才低头看她的瞬间，安韶梦心痒了。 「我要出手了。」 逸梅的手机收到『安』的一条消息，她回復道：公平竞争，然后亲亲自己身边的长髮女人，说：「我的宝贝要被另一个宝贝带走了。」 女人伸出手臂将逸梅抱在怀里，埋进她的髮丝：「那又怎样？你缺情人吗？」 逸梅笑笑。 「谁会嫌弃爱多？」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安韶梦就把符弥生拉起来了，那个服装设计工作室在隔壁市，要坐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那个工作室，符弥生穿着运动套装，裹上了羽绒外套就被穿的十分厚实的安韶梦出门了。 在门口，风冷得割脸，她立马就醒了，看着安韶梦挽着她的手臂，没有作声，跟着安韶梦的动作，随她把自己带着冲到路上，拦了三次计程车谈好价格去隔壁市。 「睡会吧。」安韶梦用力的拍拍符弥生，完全是不想让她睡的力度，「等会别肿了就行。」然后从包里掏出个塑胶袋，里面装了两鸡蛋，塞到符弥生手里，「敷敷。」 安韶梦自己倒是做完这一切之后睡着了。 符弥生看着自己手里两个烫手的鸡蛋和安韶梦的脸。 安韶梦确实不肿，她的脸很小。在家还有些水肿，出来呆了一会，她就已经消肿了，符弥生的脸还有些嘟嘟的。 她拿着热鸡蛋在脸上敷着，偶尔看看旁边安睡的安韶梦，想起了秦钦也是这样的。 上车就睡觉，起床水肿也很少，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入侵了符弥生的生活。 秦钦姐姐，实现愿望之后，你还想做什么呢？ 符弥生看到秦钦发的动态，就看到秦钦已经登上了她梦想中的舞台，虽然仅仅是季军，但她动态上传的照片特别的美，除了和她接吻的那个男人。 那个等待了她一年，陪伴了她近四年——舞伴与恋人。 安韶梦睡着的时候，让符弥生想到了以前和秦钦一起坐车出去比赛的日子，但是往日不同今时。 秦钦是只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不会带上没有计划进去的人，安韶梦则是将计划尽在掌握，随时添加或者剔除的人。 如果秦钦和安韶梦是一样的做法，秦钦谢师宴的时候会不会不一样？ 符弥生胡思乱想着，冬天即将离去，她却没有办法将这份感情交给这个季节一同离开。 而时间又是最无情的，它不会在意你的任何想法，只会一直推进，让你悔不了，抓不住。 「到了。」司机开了三个小时才到京城的隔壁山关市。 「师傅，三百不用找了，新年快乐。」安韶梦听到声音就醒了，揉揉眼睛，把准备好的钱递过去，然后推推符弥生，「下车了，扶一下我。」 符弥生下车之后，看安韶梦睡眼朦胧，下车一个踉跄，手一伸紧紧抓住了符弥生。 「怎么没扶我，没睡觉？」安韶梦眼睛一睁一闭，站路边站着醒了醒觉，带着符弥生往一处别墅过去。 安韶梦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了，拿着门禁卡一路畅通，还把那两个已经冷了的鸡蛋剥了，一人一个吃了。 到了那个别墅，安韶梦刷了门禁卡，一把推开—— 「欢迎来到狮子心工作室。」 第27章 第二十七个流水帐 「来了啊，这么早。」 第49页 进到别墅就一股暖气沖了出来，几个人瘫在沙发上，被子垒在地上，还有从地上爬起来的。 「快关门，再吹会我就起不来了。」埋在被子里的人呜咽一声。 安韶梦把门关上，过去就扯开被子，「如果我们不是朋友，我真的是想把你们挨个打一顿。」 「反正杂志都不景气，还得都我自费。」 楼下这几个人的老闆辽辽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跟着她的男朋友，「这说不定就是《无一》最后一期，我又不是不付钱给你。」 从安韶梦到这里时，钱就已经跟着时间变长开始勐涨。 「开工开工，怎么也得好好送走安韶梦！」 「我现在就想送走你，吴梦。」 符弥生像一个局外人，站在安韶梦后面一点的位置，无人问津。 还是安韶梦对着吴梦比了一个中指后就拉起符弥生的手，仰头看着她说：「走，跟我一起工作了。」 安韶梦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兔子，将她带进这个环境。 狮子心工作室的人懒懒散散的起来安排工作，有人洗漱，有人在整理拍摄房间，有人领着安韶梦和符弥生去化妆室。 「安安，你太准时了。」化妆师带着安韶梦洗了个脸，就开始比划着名准备动手了，「新人也去洗一个脸吧，说不定等会还能给你两拍个情侣照。」 安韶梦拍了一下化妆师说：「别乱说，这是我朋友，跟你们说过的天降紫薇星。」 「紫微星啊，紫薇星身高多少？」化妆师暧昧的和安韶梦对视一眼。 「178。」符弥生洗了把脸看着安韶梦化妆。 「那确实是紫微星。」化妆师认真的看了眼符弥生，「看习惯了安韶梦的脸，看其他人就总觉得少了点啥。」 「停，别吹，害怕。」 安韶梦比了个打住的动作，示意化妆师给她化妆。 《无一》是一个小众杂志，小众到从一开始就被严打，还不容易挣扎着有了一点收益，又被电子杂志冲击，但是建立网站做电子杂志，狮子心工作室的人也明白一定会亏。 但是他们还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毕竟有人买单。 「这是你说的弥生吧。」辽辽进到化妆室，站在安韶梦身边看着符弥生，「等会一起拍照吧，我钱照付。」 辽辽姓辽名辽，是她自己取的名。 安韶梦脸没动，看了眼辽辽，握住辽辽冰冷的手，说：「没喝中药吗？」 「不好喝。」辽辽捏了捏安韶梦的手，「这期真的是最后一期，要不然我都不会请你来。」 「《无一》确实太难了。」 《无一》是辽辽为了规范，引导更多人接纳其他取向，其他爱好所做的杂志。 这一期是辽辽最爱的ds，所以辽辽请了她最喜欢的模特安韶梦来拍摄这一期的所有图片。 杂志给的钱很少，除了《无一》，安韶梦几乎是不去杂志的面试，就算可以让自己成名。 化妆室里很安静。 辽辽看着安韶梦化妆，符弥生也在旁边摆弄着手机，搜索着《无一》。 安韶梦看着自己镜子的脸，画好底妆之后，化妆师就慢慢在她脸上勾勒线条，从两颊连接到眼线，又在两颊添加彩色的线条，仅仅是这样就愈发妖冶，最后画上兔子般的红唇。 「好美。」辽辽看着镜子抚上安韶梦的脖子，贴近她，冰冷的手卡住她的脖子，像是要捏断。 「放开。」符弥生的手握住辽辽的小臂，眼神冷漠的看着辽辽，「手收回去。」 她没有搜到太多《无一》的信息，但是她看到一句话——创办人辽辽是一名性者。 辽辽和符弥生僵持一会，轻松的笑笑说：「开个玩笑而已。」她手松开时，安韶梦的脖子有了一圈红手印。 安韶梦倒是神色如常，扭扭脖子，拿起化妆檯上的颈带戴上。 辽辽一直都对安韶梦虎视眈眈，但是她们见面的时候不多，也就只有这个时候。 符弥生也简单的画了点妆。 「等会可以戴嘴套或者是面具吗？」化妆师加重了符弥生的眼妆，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很坚定，带上装饰应该会很漂亮，化妆师是这样想的。 「我都可以。」 化妆的时候，符弥生看向镜子，安韶梦在她背后站着跟辽辽和另外两个人看着平板讨论拍摄。 安韶梦低眼看着平板，拿着笔在上面勾画和吴梦讨论，时不时的看看辽辽，偶尔会看一两眼符弥生有没有化好妆。 她没有担心过符弥生，毕竟脸摆在这里，尽在不言中。 符弥生妆化好后，直接站在安韶梦身边，将她笼罩住，隔开辽辽，手轻轻把她的头髮从衣服缝撩出，「你们讨论好了吗？」 吴梦看符弥生准备好了，走出去拍拍手。 「拍摄了拍摄了。」 安韶梦牵住符弥生的手，说：「我没想到你会配合一起拍摄，这次这个概念，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喜欢，有种……」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牵着符弥生就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有种想要越界的冲动。 「安安，跟着你的感觉走。」吴梦拍了几张之后，让安韶梦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安韶梦本身就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只是看起来很温和。 第50页 「真的要跟着我的感觉来吗？」安韶梦看着符弥生回答吴梦的问题，走到旁边拖了一把椅子甩在拍摄位置的中间，按照自己喜欢的姿势坐了上去。 「就是这个，你随意。」吴梦赶紧拍了起来。 安韶梦拿着鞭子，看着符弥生一下一下的拍着椅子，舔舔嘴唇笑了笑。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对符弥生有意思的，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更早。 在发现她和逸梅有一腿，然后感觉到她们的相处模式，还有认真的看了符弥生对她胃口的脸和满足她幻想的身高差之后… 安韶梦觉得自己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这不是爱，但安韶梦已然蠢蠢欲动。 「弥生，你能带着项圈趴在安安的腿上吗？」 吴梦没跟符弥生说过几句话就跟着安韶梦叫她弥生了，旁边的造型师听到就挑了个项圈过去给符弥生戴上。 符弥生顺从的弯下腰低头让造型师给她戴上项圈，扣上牵引绳，走到安韶梦旁边坐下，头趴在她的膝盖上，闻着安韶梦身上的淡香。 安韶梦身上随时都有很淡的玫瑰香。 符弥生感觉到安韶梦的手抚摸她的头髮，轻轻点了点她的耳廓。 「跟着我就行了。」 安韶梦的手从她眼前经过，接过那根牵引绳，牢牢的握在手中，搭在符弥生的头上。 符弥生感受着安韶梦的柔软和牵引绳硬度，突然感觉有一点安心。 这是秦钦和逸梅都没有给过她的。 符弥生感觉自己这个时候，专属于安韶梦。 她想看一看安韶梦现在的样子，但吴梦已经开始拍摄了，她只能是听着安韶梦和吴梦的安排倚着，趴着，靠着…… 「抬头看着安韶梦。」 符弥生终于有机会能够看看安韶梦的表情了。 那张画满妖冶线条的脸低了下来，眼睛慢慢闭上睁开，用冷酷的眼神和符弥生对视，仿佛在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敢和她对视。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就笑了，抿了抿嘴唇，嘴角下方露出一个小小的漩，随后立马收回笑容。 符弥生被安韶梦紧紧的抓住了视线，就当下的场景，符弥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安韶梦的侵略性。 辽辽用手挟制安韶梦，安韶梦无需用手，就有了那种威胁感。 像她刚刚搜索到的—— 支配者。 「看我干什么，好好拍摄。」安韶梦点了点符弥生的头髮，安抚她。 后面的拍摄，符弥生看着安韶梦就稳定下来了，安韶梦牵着的牵引绳远远没有她的带领更有引导性。 符弥生无需思考，只需要跟着安韶梦的动作，她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她也从未想到，和安韶梦一起工作会是这样的。 符弥生很少会依靠别人去做什么事，通常她都是以自己为第一，带领写别人去到她想要的结果，而这一次，是她被带领着，根本无需多想，无需多言，只做一件事。 看着安韶梦，跟随她。 休息的时候，安韶梦喝了点水，看着吃了半个汉堡的符弥生。 「你把我这当成约会场地了吗？」辽辽看到安韶梦在拍摄的期间引导着符弥生，就感觉不太对劲，安韶梦也在这里拍摄过几次了，有几次纯纯是来蹭饭吃被她们抓苦工了，但是安韶梦从来不会去引导别人，都是吴梦自己来。 辽辽一看就不对劲。 安韶梦把水放桌上，背对着辽辽说：「这还是得谢谢你。」 辽辽想起在化妆室的时候，自己的举动。 「那你得给我包个大红包才行。」辽辽可惜安韶梦的对象不是自己，但也庆幸。 往楼上看去，她的男朋友正安静的注视她。 只有这个男人才会任她胡作非为。 而安韶梦—— 辽辽看着安韶梦拿了瓶水给符弥生，坐在她旁边用纸轻轻擦去符弥生嘴角的酱。 安韶梦喜欢把人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上，不能逾越她之上。 第28章 第二十八个流水帐 「结束了，结束了。」 凌晨三点终于结束了。 安韶梦还是精神奕奕，符弥生解开项圈，看着安韶梦舔舔嘴唇。 安韶梦是她见过精力最好的人，大晚上凌晨三点都还能现场跟人要钱，一边卸妆一边跟辽辽说前要打公司帐户，符弥生的不用直接按兼职的钱给，给她个优惠。 符弥生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即使她只是跟着安韶梦他们的指令去做，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只能抬起头看着辽辽堵在卫生间门口，只露出了安韶梦一点点移动的背影。 「让我一点。」符弥生还是撑着走到了卫生间，盯着她们两，辽辽的男朋友也在不远处，无言的看着，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噹噹』。 辽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就转身走了。 「你们两怎么跟看门犬一样。」 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用卸妆乳摸的小花脸，伸出手指在她眼下画了两条『泪』，「小花猫。」 「学会调情了？」安韶梦回头看着镜子对着脸一阵勐搓，捧起水仔细的把脸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符弥生在背后昏昏沉沉的看着安韶梦慢慢露出那张白净小脸，突然就把头搭在安韶梦的肩上，一会看镜子，一会看安韶梦的脸。 「你为什么，长得这么美？」符弥生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安韶梦，只是想问，就问了。 第51页 「这个问题，你只有去监狱里面问了。」安韶梦用毛巾把脸上的水抹了。 「监狱？」符弥生已经是半睡半醒了。 「因为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只剩那一个活着了。」 安韶梦看着镜子里的脸，这张脸结合了那两个人的优点，又无辜又坏，也是这样，她才能伤了叔叔，又能骗到叔叔收养她。 「很悲伤啊。」符弥生揽着安韶梦，闭着眼说这句话。 「算了，比我更会骗的人已经出现。」安韶梦拍拍符弥生的脸，「我给你卸个妆再睡。」 符弥生睁睁眼，从旁边的缝隙进到卫生间，弯腰用不不舒服的姿势乖乖把下巴搁在安韶梦的手上，没敢压上去，朦朦胧胧的看着她，鼻音闷出一声，「嗯。」 安韶梦就着这个姿势给符弥生卸了妆，拍拍符弥生的脸，让她清醒一点跟着自己走。 她们两光是洗脸就唧唧歪歪的用了一个小时。 已经开上暖气，在沙发床那躺上了的吴梦感嘆道：「怪不得我单身呢，还能这样。」 辽辽跟她男朋友也在沙发床那窝着，看着安韶梦她们一直在那「啧啧啧。」 符弥生也有点相似，她看到辽辽就打起了一分精神，逮着安韶梦的肩膀，在她耳边撒娇：「我困了。」 符弥生的湿发落在安韶梦的肩头，嘴唇触碰安韶梦的耳垂，气息就在她脸旁，撩动着。 「你们上去睡觉吧。」辽辽挥挥手看不下去了。 「行，你们早点休息。」 别墅供暖有问题，光是一楼暖和，二楼冷，辽辽他们都在一楼住，二楼都是用来给一些需要单独住的朋友睡的，比如安韶梦。 要是没带符弥生，她就跟着辽辽他们一起在楼下睡了。 但是她看看在自己身边打不起精神了还要保护她的符弥生就心生爱怜。 安韶梦和符弥生窝进被窝的时候就想着以前。 安韶梦的童年是用逃跑和躲藏填充的，父母『做生意』的时候，她要默不作声的待在衣柜里，父母带着她逃跑时，她被用作『盾牌』和『武器』。 她被保护是因为父母觉得她成色好，又可以挟持着逼退警察。 「这好像是除了叔叔，第一次有人这样保护我。」 安韶梦眼睛亮亮的看着乌漆嘛黑的房间，侧脸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符弥生，「你真的很爱乱撩。」 安韶梦想要被无条件保护。 就像叔叔顶着说她是『毒贩的女儿』，『养不熟的白眼狼』的舆论，义无反顾的收养她，并给她取名叫安韶梦一样。 安韶梦闭上眼，带着以前的记忆沉入睡眠。 「早。」 符弥生一睁眼就看到安韶梦在她旁边坐着，侧脸看着她，将一头长髮散开。 黑髮如云，如梦如幻。 「早，今天要做什么？」符弥生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看着安韶梦，睡眼惺忪。 安韶梦抬头看她，笑着说：「今天什么也不做，带你出去玩。」 安韶梦每次来山关市都会去转悠的地方——柏深博物馆。 符弥生和安韶梦没有直接到柏深博物馆，安韶梦带着符弥生先去吃了山关市的苍蝇馆子一条街，顺着路零零碎碎的买了些吃的，各吃各的，两个人手里也就拿了一两串，两口就没了。 安韶梦吃东西是毫无忌讳的，她什么都喜欢吃，也吃的很多，但是她不长肉，一路买一路吃。 符弥生则是知道自己的饭量，不贪食。 两个人走在一起，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你经常来这？」符弥生看着安韶梦轻车熟路的走，「那个柏深博物馆是什么？」 「是我叔叔带我来过的博物馆。」安韶梦把最后一口零食塞嘴里，「因为我叔叔有照片在那，我就没事过来看看。」 「什么照片？」 「以前平镇的。」 符弥生立马就懂了，那年平镇出事的时候，集合了附近几个镇的警力，还有缉毒的。 她们走到柏深博物馆，这里人少得可怜，不是那种有关于歷史的博物馆都没有太多人来看。 「身份证给我吧，」 安韶梦拿着两个人身份证买了票，进去之后安韶梦就像一个导游一样给符弥生介绍着里面的内容，她对这里了如指掌。 「这个在以前卖很贵。」安韶梦指着照片一张一张说过去，「这个一看就是假货。」 符弥生跟着安韶梦的步调，看着照片或者是博物馆展示出来的仿真道具。 她们一路走到平镇事件的展览柜。 安韶梦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我和叔叔第一张合照。」 一个小女孩被挟持着握枪，对准一个举手的警察。 安韶梦说合照让人感觉有一些讽刺，这能算是合照吗？ 「合照？」符弥生问出来了，「这可以算是合照吗？」 「因为当时我没有照片。」安韶梦看着这一排的照片，沉静的说，「我被解救之后就送到了医院检查，然后去了院上学。」 安韶梦是进了孤儿院之后才有了自己的照片，在此之前，她的父母从来没有给她拍过照，她以为自己的第一张照片是贴在孤儿院的证件照，但叔叔带她来了这里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第一张照片是和叔叔一起的「合照」。 第52页 「我给你看了我最珍惜的东西。」安韶梦看着墙上的照片说，「那么从开始我就要追你了，符弥生。」 符弥生感觉莫名其妙，安韶梦突然说这种话让她感觉有点尴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会给你时间缓缓，如果不行——」安韶梦转身站定在符弥生面前，「不必现在回復我，我知道没有不付出代价的追求，你只需要站在这里就行了。」 没办法继续逛下去了，安韶梦就带着符弥生从柏深博物馆出来了。 「不要在和逸梅一起了。」安韶梦走在符弥生面前说，「这是我作为朋友的最后一句话，你以后可能会后悔。」 「不关你的事。」符弥生和安韶梦擦肩而过。 安韶梦在逸梅背后说这种话，她很讨厌。 开学后，符弥生也没有再看到安韶梦的身影，她不想在寝室多待，安韶梦也没有再出现在她们寝室。 李薇的经纪人换成了另一位成熟的姐姐，符弥生签公司之后也是这个姐姐负责，安韶梦就像水蒸气，几乎消失在了她们的生活中。 只有李薇去公司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回寝室的时候会提两句。 「安韶梦去韩国出差了。」 安韶梦的脸确实很适合那边的风格。 符弥生翻着书，看着图书馆外的树被寒风吹动，想起安韶梦的话，不过好笑。 但很快就印证了安韶梦所说真实。 「秦钦姐？」 符弥生从逸梅的房间出来，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你要回来了吗？」 符弥生坐在地毯上，把昨天玩闹时打翻在地的水晶捡起来放在盒子里。 「已经到j市吗？这么快……那等你休息好，我们就见面吧。」 「旅行？你和我，还有谁一起？」 「你朋友？好，到时候见面再说。」符弥生还没打完电话就把水晶都放盒子里了，准备放桌子上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逸梅倚在吧檯那，撑着头把塔罗牌一张一张的往下扔。 符弥生挂断电话，就看她努努嘴。 「捡起来吧。」逸梅生气了。 她知道了符弥生的一切，也知道秦钦。 白月光——哼。 逸梅轻笑一声，转身进了房间，留符弥生一个人把牌收拾好。 逸梅承认，自己恋爱多了，就对符弥生这样的小狗产生了兴趣，但是刚刚那一通电话，兴致全无。 符弥生把牌都收拾好，进到房间里换衣服，准备走。 「你要回你秦钦姐姐那里去了吗？」逸梅全身赤裸躺在床上，脚在被子里缩着。 「没那回事…」符弥生穿着衣服漫不经心的回覆，逸梅这个态度对她来讲有点过了，她们两说过不管对方的事，现在逸梅这个态度变了。 「你还来吗？」逸梅把符弥生的外套拿来搭在自己胸口上，表情的淡然，但是眼睛却在冒火。 「我们以前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符弥生对逸梅有些内疚，但是逸梅这个态度，纯纯是自己当成了她的所有物。 逸梅的情人很多，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符弥生一直有这样的觉悟。 「你能跟她们断了吗？」符弥生问出这一句之后，逸梅松手了。 「确实，你走吧。」逸梅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想再搭理符弥生，听着符弥生关门的声音才闷闷的自言自语。 「我已经开始断了，只剩你一个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个流水帐 符弥生跟秦钦约了周末见面。 符弥生在卫生间把头髮用手束起又放下。 「弥生，还在想你扎什么头髮？」李薇眯着眼睛在阳台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你披着不是挺好的吗？」她不懂符弥生怎么见个姐姐还要打扮，平时随意得穿个拖鞋出去吃饭的人，现在在镜子面前摆弄自己的头髮。 「披着好吗？」符弥生用梳子梳直头髮，「会不会太像女孩了？」 「你本来就是女孩啊。」李薇一语点醒符弥生。 她本来就是女孩，只是一直在秦钦面前像个男孩。 符弥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身高就比大部分女生更高，手抚摸上腹肌，她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体管理，除了胸部，哪都像个男孩。 「别秀了，你这身材，安安还寄了件裙子给你。」 李薇跟安韶梦不是经纪人和模特之后，李薇反而开始叫她的暱称了，「说起来我们都没见你穿过裙子。」 符弥生穿裙子的时候只有跳舞的时候，甚至在她决定不跳舞之后，她连裙子也换成了男装。 「怪麻烦的，算了我还是披着头髮吧。」 符弥生想起了和安韶梦拍《无一》的时候，她趴在安韶梦肩膀，两个人的髮丝自然而然的融为一体，安韶梦的手轻轻捧着她的脸侧，手指像是弹琴一样在她脸上点着。 那个时候安韶梦已经累了，竟搞一些小动作打起精神，还悄悄的跟符弥生开小差。 「脸真软。」安韶梦眼睛疲惫的睁开，用温存的眼神看着她，「女孩子软软的真好。」 其实符弥生在外面的性格很像个男孩，从小到大她又是姐姐也是哥哥，还没有几个人说她是女孩子，赵楠说过，那也是很久的事了。 这一次，她想以自己『女孩子』的样子和秦钦见面。 第53页 符弥生出门的时候还是平常的穿着打扮，头髮没有扎起来，她弯腰穿鞋的时候，一头青丝也顺着滑了下来。 为了这次约会，她只洗了个头。 「出门啦，早去早回。」元爱从被子露出个脑袋，交代完又缩了回去。 元爱对每个女生都会这样说。 符弥生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突然眼前迷雾尽散。 「我出去了，回来给你们带零食。」 说完，符弥生就关门赴约了。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天气晴朗，却没有太阳，在j市这样的平原地势，这样的天气是很舒服的。 符弥生在秦钦发的地址点了杯饮料，玩手机等着秦钦。 她看了一下最近的简讯，大多都是逸梅还有她参加的社团通知。 逸梅无非是想要挽回这段关系，但是符弥生不觉得逸梅会为了她一个人缩小自己的社交，她是一个没有追求很无聊的人； 社团活动，她一直在参加公益慈善，最近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希望她来做社长。 符弥生把学校的事回復了，其他简讯全都删了。 「弥生？」 两个女人出现在符弥生背后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符弥生一回头就看到秦钦，还和她动态里发的照片一模一样。 「秦钦姐。」符弥生看着秦钦带着一个女生从她身边擦过，坐在她对面。 符弥生和秦钦面对面没有说话，符弥生安静的看着秦钦，秦钦变了很多。 头髮也变成了张扬的红髮，脸上的妆精緻了不少，连身上的香味也从原来那种青涩的花果香变成了有些更加高傲的味道，秦钦的状态也更加自如了，褪去了曾经的样子，做了真正的自己。 反观自己，符弥生心底茫然中有了一些恐慌。 「好久不见了，我都要认不出你了。」秦钦让她朋友先去点两杯咖啡，「你长变了。」 秦钦说着就笑起来了，笑得明艷极了，跟她手上的钻戒一样闪亮。 「你要结婚了吗？」符弥生注意到了，就喝了口饮料，抬抬眉。 秦钦手上的戒指不是很大，但是设计的很好，不管光从哪一面照过来，都呈得很闪亮，像一颗小星星镶在了了她的食指。 「还早着呢。」秦钦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就满眼柔情，落在符弥生脸上又碎了成了玻璃渣，她也还记得当初自己胡闹玩弄了符弥生的感情，刚开始和她对象一起的时候，不，还没在一起，仅仅是一起练舞学习的时候，她和他对视总会想起符弥生那双似哭非哭的眸子。 符弥生看到秦钦眼神变了，就笑道：「你被这样看我，你朋友要来了。」 果然她朋友很快就端着一些蛋糕来了，一坐下就招唿符弥生：「妹妹，吃小蛋糕。」 秦钦的朋友有一点婴儿肥，长了一双可爱的狗狗眼，看起来很显小。 「我不了，我在做模特，要管理饮食。」符弥生礼貌拒绝了，「秦钦姐，这位是？」 秦钦倚到那个女生身上，「这是我在j市的闺蜜，叫童然，这是我一直跟你说的妹妹，符弥生。」 「妹妹比你漂亮多了，之前还跟我说是个『大帅哥』妹妹。」童然皱皱鼻子笑道。 符弥生看着她们两，陪着做了不少事情，比如逛街，比如提袋子，比如看婚纱—— 看婚纱的时候，童然和符弥生在外面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坐着的是符弥生，站着的是童然。 符弥生心底已经没有那么留恋秦钦了，秦钦已经变了，但是是往好的地方变，她依旧温柔，只是在这之上更自信了，没有以前那种因为做不好的憋屈劲了，外表也变了。 那个男人做的比她更好。 「你不要再挨秦钦太近了。」童然站在符弥生旁边小声的说。 符弥生莫名的看了她一眼，看到童然眼里的嫌恶，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直接的把这种表情摆在自己眼前毫不掩饰。 或许秦钦痛苦的时候，只有这个姐姐看得最清晰。 符弥生细想了一下过去，她只想得起一些重要的片段，大多也都不是和秦钦在一起的时光，她只记得清楚快乐的时间，后面和秦钦一起的日子太难熬了。 她只记住了当时的痛苦，沉溺其中，难以看清。 「这次之后就不会再见面了。」符弥生看着帷幕打开，秦钦穿着露肩蕾丝边包臀婚纱，张扬的红髮盘起，落下一缕。 「美吗？」秦钦双手抚过锁骨，沿着蕾丝离开肩头，手指上的戒指在强光的照耀下更加闪亮，美得不可胜收。 但是符弥生眼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颜色，她现在看秦钦依旧会像以前一样惊艷到在心里留下痕迹，像飞机划过天空后的余痕，但是很快就散开了。 秦钦就只是秦钦，而不是她曾经看着的那个姐姐了。 「挺美的，你们已经到了要婚纱的时候吗？」 符弥生感觉从高中到现在，大概也就四年半，快五年，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应该快了。」秦钦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但看着镜子的自己，还是忍不住转了一圈。 「他们迟早是要结婚的。」童然看着秦钦微笑。 「哦，童然姐也不用这么警惕，我有对象的。」 符弥生不知道秦钦带这个人是干嘛，如果她带这个人只是为了噁心她，倒也不必，她也不是变态。 第54页 秦钦回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有对象了？」 「嗯。」符弥生只是为了堵住童然的胡思乱想随便说的，天晓得这个对象在哪里。 「那下次约出来一起玩吧。」秦钦笑道，「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女人，秦钦在心里补充，而且她不相信符弥生会有新的恋人。 符弥生多爱她呀。 符弥生掏出手机想随便挑个人，发现她谁也不想找，在逸梅和安韶梦之间犹豫了几秒就给安韶梦发了简讯，「我跟她说一声，她现在在k国工作。」 「行，下次再约。」秦钦看着礼服突然兴致全无，这件衣服可能被很多人都穿过了，从绸缎上折射的光线也看起来也很劣质，「我们出去吃个饭吧。」 符弥生一边打字一边答应了一声，说着就从更衣室出去了，留童然和秦钦两个人在里面。 「秦钦，你也不用担心她纠缠你了。」童然开心的抱住秦钦，说到符弥生，语气就带上一股嫌恶，「喜欢女人……啧。」 秦钦看了眼童然，拍拍她进更衣室里面换衣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戒指，她以为符弥生会像以前一样一直看着她，因为符弥生一直都在极力的讨好她，包括她考到j市，学习法语，如果不是为了她……那能为了谁呢？ 秦钦也知道自己不怀好意，她想看到符弥生为她着迷又饱含痛苦的眼神，像她离开的时候。 但现实告诉她，符弥生已经长大了，她在高中到大学，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要和自己连着线的人了。 但另一边的符弥生根本不懂秦钦的感觉，她只想着赶紧找一个人伪装自己的女朋友。 虽然给安韶梦发了简讯，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安韶梦多久才会回来，而她唯一能够想到可以放心拜託的人就只有安韶梦。 安韶梦悄声无息的了解了她很多，几乎是她一个动作，安韶梦就知道接下来她要什么，或者是安韶梦引导着她。 「安安，你工作完看到消息，不论你愿不愿意请你回復我一下，很抱歉打扰你了。」符弥生打下这行字，决定听天由命。 希望秦钦下次不要带童然，要不然她真的很尴尬。 第30章 第三十个流水帐 安韶梦坐在化妆檯前，在听不懂语言的地方待着，只能依靠这边公司的经纪人。 「你手机有消息，要看吗？」经纪人带着手机过来，顺手餵了安韶梦一个小寿司，「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我看看。」安韶梦点开就看到了符弥生的信息，笑了一下没有回覆，「没什么，gg而已。」 安韶梦有点苦恼，她应该晾一下符弥生，因为符弥生的提议让她有点不愉快，但是作为突破符弥生的一个机会，这个又让她有点心动。 「没正式开始的恋爱，怎么能确保往正确的路走呢？」安韶梦窝进椅子，闭着眼趁吃饭这会闭闭眼。 安韶梦在k国算是挣了不少钱，她的脸就是钱。 但是她之前是完全不想要出差的开始追符弥生之后，突然想到学歷，就来了。 然后现在她不太想回去了，她总不能一直做模特，或者是之后就做模特经纪等等工作，她在韩国接触到了另一个不同的工作。 娱乐经纪人，和国内的模式不太一样，但是更有趣。 而且很忙，这是安韶梦很喜欢的工作状态，如果没有符弥生的话，她会立马开始准备这边的学校申请。 但是—— 「回復一下，回国再跟她好好聊聊。」安韶梦睁开一只眼，单手拿着手机打字，两三下回復了，把手机扔到一边，「太费心了。」 「拍摄了。」 安韶梦听到声音，就扭扭脖子走到拍摄的位置等着。 来这里快一个月了，她几乎每天都有工作。 另一边，符弥生收到了安韶梦的消息，也有些不知所措和抱歉，她这种态度就是利用了安韶梦想追求她的这种想法，她变得越来越卑鄙了。 符弥生在学校湖边的亭子里坐着，看着岸边的柳条随风飘荡。 究竟什么是爱？ 这个问题突然在她心里萌芽，像高慧敏和符铮那样的爱人，要怎么样才能得到或者是要怎么样才能磨合？ 对于不是自己爱的人也可以吗？ 符弥生捂着自己的心脏，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安韶梦这种追但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简单，让她感觉有一点茫然，安韶梦没有随意的开始追她，她好像也没办法那么轻率的去对待安韶梦的感情。 这是符弥生感觉最难的事情。 「想回家了。」符弥生捂住自己的眼睛，对感情这种事感觉有些头疼，「还是先专注在学习上吧。」符弥生呆了一会，冷静的自言自语道。 暑假开始后，符弥生都没有再和安韶梦联繫，但是生活中却一直都会出现安韶梦的踪迹，比如安韶梦送她的裙子，还有李薇和安韶梦的语音通话，还有符弥生和安韶梦之间时有时无的聊天，没有语音，只有打字。 符弥生那天发给安韶梦的话，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绕开了那个话题。 「下雨了。」符弥生躺在床上给安韶梦拍了自己房间窗外的雨景。 符冬生集训去了，高慧敏也开始着手于成人自考了，她想要和孩子们一起成长，符铮在节假日一向都很忙，特别是寒假会有人会在涨水期下河游泳，还有人贩子也在寒暑假活跃起来了。 第55页 符弥生回来就只有一个人，没事去桥那边看看，偶尔会碰到夏杰，夏杰好像知道了是她弟弟偷了赵楠的遗物，但是夏杰没有表态。 两个人除了赵楠那一次交集，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再次回来，好像真的物是人非了。 小学的朋友，有两个出去读书之后再也没有见面了，赵楠也死了，同学们不是在乡下就是在外面兼职或者去父母工作的城市旅游了。 符弥生一个人回家待两个月陪着符铮，学习之余，每天都会和符铮一起跑步，偶尔去爬爬山，从山上望下去，平镇不过是一个沿河的「小核桃」。 「这里真的很美，每次从这里看平镇。」符铮看着平镇，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我就想着一定要守护我们的家。」 符铮这句话说到做到，他没有一天是懈怠的，没有一天是让家庭里面的其他人感觉动盪不安的，他带着孩子和妻子也一直是积极的，他不太会养育孩子，就把他们带出去自己看。 「爸爸是怎么和妈妈相爱的？」符弥生看着符铮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她小时候一直觉得时间到了，就会像父母一样自然而然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人，包括喜欢秦钦的时候，她也是跟着自己的想法直进，现在进入更大的地方看到更多之后，反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人也变了。 「其实当时是你妈妈开了追我的头。」符铮从背包里掏出水果给符弥生，「当时还有好几个人追我，但是人就是贱得慌，你妈妈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独立的人，她当时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 「妈妈？不太像的感觉。」符弥生接过水果，在身上擦擦就吃了。 高慧敏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为家庭奉献，毫无梦想的女人。 「因为有了家庭。」符铮也啃了口苹果，「我们两个人在组建家庭之前很认真的开了个会，她说统一就结婚，如果不统一，做不到，那就不要在一起了。」 「在结婚之前，她特别的爱玩，每天下了班吃过饭就会去蓝天的滑轮馆滑滑轮，一转身就去跳摩登舞，晚上回去的时候偷偷摸摸要十点十一点才回家。」符铮想到那个时候就忍不住笑出声了，「真的很可爱，周末就更不用说了，立马上山下乡，拦都拦不住，到处跟着熟人的三轮车跑。」 「哪里有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就只有她才这样，其他人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都没有她敢去做。」 符铮是真的爱惨了高慧敏肆意奔跑的样子，所以才努力申请了家属房，从高慧敏的嫁妆房里搬了出来，和丈母娘住的稍微有了一点距离，想让高慧敏想去玩就去玩。 「你们一起？」符弥生听她爸这样说，说实话，她妈应该看不上她爸吧。 「所以我追了你妈妈很久，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她向我示好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符铮想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如果错过的话，我还能遇到这样的女人吗？」 「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想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愿望就越来越强烈了。」 符铮说着，胸部就突然起伏很明显，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人，你也可以去试试，不论男女，总是要经歷过才知道自己的真正想要的。」 从秦钦，到符弥生问他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女儿很特殊，不同于其他的普通爱人，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更希望符弥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因为胆怯或者其他原因放弃。 「我好像不太行的样子。」符弥生想到了和秦钦，逸梅还有安韶梦的最后一次见面。 秦钦手上的戒指还有她完全不相信自己有了新恋人的样子；逸梅趴在床上，不愿再看她一眼；还有安韶梦说要追她的那天。 符弥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但是她确定的是，她既不想要只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人，也不想要用身体连接着的关系，安韶梦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安韶梦能够和她成为什么关系的人呢？ 符弥生对这一切都感觉很茫然，她对安韶梦很有感觉，但是这个感觉并不足以让她接近安韶梦，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果现在没有想在一起的人，那就再等等。」 符铮看着符弥生茫然的样子笑了笑，自己完全没想到会有两个一样的崽儿，想到符冬生就更无语了，这儿子天天搞色块，比他姐姐还不靠谱。 「我不知道。」符弥生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她眯着眼，望向背后的山顶和天空，「我们下山吧，要去外婆家吃饭了。」 「走吧。」 符铮走在符弥生前面，慢慢从难走的山路又滑又走的下山。 如果没有想在一起的人，那就再等等吧。 符弥生觉得自己是有的，但是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说真的喜欢上安韶梦了。 在《无一》的拍摄和那次仓皇而逃的博物馆之旅，符弥生偶尔总是会想到，特别是安韶梦在上学的时候会跟她分享一些工作的事情，毕竟她也开始做模特了，在暑假的时候也是用了一个月工作，剩下的时间回家了。 符弥生打开手机，聊天记录停留在暑假前一天，她说自己要开始忙了，所以到现在两个人都聊天记录都没有进展，往上翻都是安韶梦拍的饭，今天吃了什么，明天吃了什么，吃得只剩了一个底的是安韶梦真的吃了的饭，完完整整或者只吃了一两口的，那就是别人的饭，她根本没吃。 第56页 不知不觉她对安韶梦的了解已经从照片就能看出她吃没吃饭了，甚至安韶梦出去玩拍的游客照，她都知道安韶梦出去有没有吃饭。 如果是自拍，十有八九没吃东西，要不就是晚上吃一顿，如果有经纪人在，那一日三餐都是有吃饭的。 所以她是爱安韶梦的吗？ 符弥生放下手机，找不到答案。 第31章 第三十一个流水帐 爱是无解的。 学习却有无数条路可以得到答案。 符弥生回去之后跟安韶梦发了条消息，两个人又回到了假期之前的状态。 符冬生去了龙川美术学院上学，离家里比较近，高慧敏也回家了，她和符铮终于摆脱了两个拖油瓶，每个星期两个人都美美在周边旅游，拍照片。 没有感情纠结的生活就像平镇南瓜山上的小溪，只会潺潺的顺着固定的路融入河水。 符弥生写下句号，抬头就看到李薇皱着眉，嘴角隐忍，带着耳机看综艺。 活该她要补考。 回来两个月多了，李薇死不悔改，第一次小考不及格了。 本来是大考不及格几次就拿不到毕业证，老师硬生生的被李薇折磨到去跟领导申请小考不及格也拿不到毕业证的规矩。 但是没申请下来。 符弥生也只能跟着被折磨，给李薇划重点补考。 两个人没事就泡在图书馆，元爱和张璞珍两个人是辩论社的人，最近忙的飞起，早上晚上只能知道她们回来了又出去了，上课才能见见面。 符弥生感觉这种生活挺好的，像高一的时候。 高一的时候，只想着追逐秦钦，还有考上最好的学校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如果高二赵楠没死—— 二年级，好像噩梦。 符弥生看着窗外的阳光喃喃：「等会回去要沿着墙边走，免得晒黑了。」 京城的阳光是滚着黄沙一起来的，和乐山那带着树叶气息的阳光完全不一样。 符弥生没有工作和学习的时候就会跟着学生们组织的徒步旅行去隔壁爬爬山，站在京城低矮的山顶，总是会想着爸爸，然后拍照发到家庭群里，最近出了一个新的社交软体，家里人都很喜欢用，符冬生和符弥生也迫于家庭互动下载使用了，确实很好用。 -你们在山腰休息吗？-这是符铮发的，他可爱回復符弥生出去玩的照片了。 -姐，你虚了？嘻嘻-这是符冬生发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对姐姐重拳出击。 -老公我们下次也去玩吧！-高慧敏美美的决定好了和符铮下一次旅程。 符弥生看着就笑了，看着符铮回復一句「老婆说去就去！」 -哎，我和姐姐，两个留守儿童- -爸爸妈妈，我给你们提供旅行资金-符弥生在群里回復。 -看来只有我是留守儿童。-符冬生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现在家里符冬生的地位最低，因为他就是一副挨打样，上大学之后，特别是军训完了，变得贱兮兮的。 符弥生收回手机，跟着大家走了一段，耳边突然出现了符铮的声音。 「我一定要守护我们的家。」 符弥生呆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来，但是这一瞬间毫无想法。 只是爸爸的声音。 之后符铮也经常出现在符弥生的梦里。 「爸爸，赵楠掉水里了。」符弥生莫名的和符铮在游泳池边坐着，看着赵楠的妈妈勐地跳下水，把赵楠捞起来。 「为什么那一次，赵楠没有被捞起来？」 符弥生用很纯真的语气问符铮，她眼里饱含悲伤，但是梦里的符弥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是哪一次。 「因为命运，就像命运总有一天将会你我分开。」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符铮把浴巾盖在符弥生头上，「有坏人来了。」 符弥生感觉到自己从游泳池莫名进入到了一个衣柜里面，头上盖着的也不是浴巾，而是妈妈的毛大衣，陈旧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符弥生感觉得到在她对面还有一个人。 「你也是被爸爸妈妈塞进来的吗？」对面那个女孩抬起头来时。 符弥生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寝室，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半天缓不过来。 她们寝室没有一点光，透光的窗户都安上了小窗帘，张璞珍有光就睡不着，安了床罩更睡不着，说小。 那个梦真的很吓人。 符弥生小心翼翼的下床，从桌子上拿了手机去了阳台给高慧敏打电话。 「妈妈。」 「嗯？」高慧敏带着睡意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有什么事吗？宝贝。」 「爸爸呢？」 「最近你爸爸有点忙，过去值夜班了。」 「那他回来，你跟他说注意安全，我有点担心。」 「怎么突然想起关心爸爸了？」 「我做了梦。」 「乖孩子，梦都是反的，你爸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高慧敏的声音慢慢清醒，带着关切和安慰。 「好，妈妈你好好休息。」符弥生拍了两次蚊子，低声说，「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嗯，宝贝早点睡，明天还上课呢。」 「嗯。」 之后符弥生也总是梦到符铮。 第57页 「赵楠，你为什么讨厌我和我爸爸？」赵楠站在另一头满脸厌恶的看着符弥生和符铮，特别是符铮。 「滚啊！你爸爸要来我这边，我能不讨厌吗！」 赵楠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向符铮，擦过他的脖子，随即又捡起两块打在他的腹部和胸腔，「不要来抢我的位置。」说完就逃到河里逃走了。 「爸爸，你要去哪？」符弥生牵紧了符铮的手，却感觉不到符铮和她握着手。 在对面，符铮慢慢站在了赵楠的位置若隐若现。 每次做梦，符弥生都会给高慧敏打电话，然后再跟符铮打电话，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安全。 「姐，你不要一直一直的打电话！！」符冬生在家庭视频里一边画画，一边抱怨，「我每天都在挨爸妈的骂，呜呜呜。」 「臭小子！你还没你姐关心人！你姐姐多忙啊！」符铮听到就笑着对符冬生发起攻击，最近他特别享受符弥生的关心，没事就看看女儿，听听声音。 「爸爸，你也不要总是往前沖让我们担心吧！」符冬生也知道符弥生每次打电话的内容，「你再这样，我也要变成姐姐这样了！」 「臭小子！」 「我会管着爸爸的。」高慧敏依靠在符铮的肩头，戳了戳符铮的脸笑道，「没事跟你们视频，你们爸爸都开始偷偷用我的护肤品了。」 「嘿嘿~」 符弥生跟家里人一起笑着，但是心却一直放不下。 「爸，你放个假吧。」 「说什么傻话呢！傻妞！」 符弥生眷恋的看着符铮，高慧敏还有符冬生的笑脸，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梦是反的。 又是梦，符弥生已经熟练了。 「爸爸，不要站在那里。」 梦里，符弥生伸出手想要牵着符铮，但是摸不到他的手。 「」符铮欲说未说，只是看着她，缓缓闭上眼。 一片黑暗间，符弥生出现在了她和符冬生一起的卧室，外面有唢吶声。 她拉开窗户，看到随着火盆烟气往上飘的黄纸和纸灰，小区门口摆满了花圈，高慧敏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小区门口，符冬生在她旁边往上看和符弥生对上眼，那一刻—— 「姐姐，你照顾一下妈。」符冬生拍拍符弥生的肩膀离开。 符弥生莫名其妙的站在了高慧敏身边，抱着脸色蜡白，眼圈红红的高慧敏，她最得意的黑髮乱七八糟的盘起，额前到后面都是花白的。 还记得高慧敏总是炫耀说自己没有烦恼才会有这一头好头髮。 现在全没了。 跑到体育馆边上的灵堂，上面的照片并不是符铮想要的西装照或者是他最喜欢的那张拿着符弥生录取通知书的微笑照片，而是他在警察局贴着的那张穿着警服的证件照。 「爸爸。」符弥生看着灵堂感觉自己深陷黑暗，周围的声音通通都听不见了，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海潮般的悲伤席捲梦境。 「符弥生！醒醒！别哭了！」 符弥生一睁开眼就看到李薇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摸摸脸，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李薇跪坐在符弥生的腿上，舒了一口气：「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床下元爱和张璞珍都一脸担忧的看着这里。 符弥生把眼泪擦干净说：「没什么，最近做噩梦了。」 符弥生醒了也缓不过来，太深刻了，她现在看什么都能想到梦里场景。 但是快到小考，时间也容不得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只是她和家里联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小考完了之后，符弥生还是准备手机开机后给家里打个电话。 刚刚开机，高慧敏的电话就来了。 「喂，妈妈。」 「弥，弥生，你你爸爸走了。」高慧敏的声音沙哑，语气哽咽，口齿不清，说着说着就只剩下了哭声。 符弥生这个时候反而突然冷静下来了。 「妈妈，等我，等我一天，我马上回来。」 符弥生拿着电话跑着回宿舍，心里想着要请假还有要拿一身衣服回去才好换洗。 「行，你注意安全，不要太急有妈妈」高慧敏稳住情绪说了两句话又哭了。 「给冬生说了吗？」 「还没」 「给冬生说一声，他更快，妈妈等着我们。」符弥生的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滑落，「别着急，先去外婆那里。」 「好，好」高慧敏听着符弥生的交代就泣不成声，在电话里听着就喘不过气。 「我给老师请个假，妈妈，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好。」 符弥生交代完就跟老师打电话了，把背包收拾好就去了办公室写请假条，路上订好了机票和车票，也跟经纪人提前请了假。 做完这一切，下午两点，符弥生恍恍惚惚的站在机场，不敢相信自己上午还在考场，下午就在机场了。 符弥生打了符铮的电话。 「弥生。」 是高慧敏嘶哑的声音，随后符冬生接过了电话。 「姐，你慢慢回来，我这边会跟着妈妈外婆还有爷爷处理的。」符冬生的声音很冷静。 「等我。」符弥生只说了这一句话，符冬生就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两分钟，符冬生才说话。 「姐姐，我好害怕。」 第58页 「为什么爱的人会突然离开我们？」 符冬生那边只有他的声音，大概是回了房间才敢在符弥生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冬生，有我在。」 看着航班信息，符弥生只能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第32章 第三十二个流水帐 符弥生下了飞机就坐了大巴在能打车的广场打了电话。 「叔，你们现在有车在乐山吗？」符弥生风尘僕僕，头髮也乱糟糟的，「对，我回家，没事，我这边会处理好的，麻烦您了。」 符弥生站在广场，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她很想找个地方安慰自己，但是只有她能够撑起，她想着妈妈和弟弟，心里就焦虑得像烧炭，但又不得不冷静下来。 符弥生去了广场的商城里吃了点饭，买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她接到司机电话的时候，刚好从服装店出来。 「师傅等我一下，我在商城那吃了个饭。」符弥生拿着袋子，背着背包快走出商城。 出去就看到那辆白色面包车停在门口，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靠在旁边抽菸，抬头看到她就捏灭了菸头。 「符弥生！快点！」 符弥生赶紧跑过去，上了车之后才发现是熟人。 「赵明宇？你怎么现在在乐山？」符弥生喘着气问赵明宇。 赵明宇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现在的他，穿着一身黑，肌肉把t恤崩的紧紧的，青筋暴起的手一拉，充满了男性的攻击感。 「回来考试的。」赵明宇一偏头，指指安全带，把抽屉拉开展示一下又怼回去，「绑好安全带，前面抽屉有零食，不饿就睡会。」 符弥生绑好安全带，赵明宇就把她的位置放下去一点。 「接下来的路，加油吧。」赵明宇顿了一下，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虽然我不能安慰到你，但是，好好生活。」 符弥生闭上眼睛，稍微能休息一下了。 「谢谢，能有你们真好。」符弥生想到了弟弟，「符大胖在我们家胖了不少。」 赵明宇轻笑一声：「本来就是个好吃的，我专门送你家，把你吃空。」 符弥生也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睡了。」 赵明宇没说话，启动车子就走了。 符弥生睡不着，只是浅浅的睡着，还听得到赵明宇哼歌的声音，还闻得到汽车的味道。 那个在灵堂的梦，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张照片，真实得让符弥生眉头一痛，想要流泪。 但是在外人面前，符弥生只能侧头，轻轻地用右手捂住眼睛，装作被光照到的样子，悄悄擦掉在眼角的泪。 「要守护我们的家。」 这句话要是能够再次听到就好了。 爸爸。 符弥生就这样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右手一直被她脸侧，无意识的抹泪，新衣服的袖口浸湿了一圈。 赵明宇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家，这边镇上还没有和l市通高速路，到了晚上六点半多，快到七点的时候才到符弥生家门口。 小区外什么都没有，从体育馆那边传来办白事的唢吶和小铁钵，赵明宇坐在车上，熄了火，看着符弥生突然发抖，睁了开眼。 「到了？」符弥生迷迷煳煳的说，「我给你钱，别找了。」 「得，你弟都没问我要过补课费，你要给我钱了？怎么？咱不是朋友？」赵明宇拍她一下，从后座拿了一个袋子给符弥生，「这个里面是给你买的吃的，晚上辛苦了。」 符弥生也收回了给他钱的手，接过赵明宇给买的东西，背上背包就下车了。 「谢谢了。」 「明天我会来看看的。」赵明宇看着符弥生下车准备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声。 符弥生点点头，把门狠狠关上，转头就去了体育馆底下。 符弥生下去就看到符冬生在楼梯口底下抽菸，手指间星火明暗。 符冬生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了风尘僕僕，脸上还有泪痕的符弥生，手指抖了抖，菸头就掉了下去，砸出几粒小火点。 「姐，你进去看看爸吧。」符冬生把菸头踩灭捡起来放在兜里，从侧面的小楼梯上去了。 符弥生也疾步下楼梯，一拐弯到了灵堂。 一进去，符弥生就突然两眼一抹黑，捂着头，勐后退几步，她不敢想像她爸爸就这样没了。 符铮的身体没有在这里，他早早的就签了器官捐献协议，这里只是烧纸的灵堂。 在花圈正中间的遗照就像符弥生梦里那样，用的是穿了警服的照片，不是在警局的那张，旁边还有一个小相框，是符铮最喜欢的那张微笑照片。 高慧敏做了他觉得最有趣的事。 高慧敏坐在外婆和其他女性亲戚的中间，眼神呆滞，脸上带着苦笑，手上拿着厚厚一叠黄纸，两三张的拿着在火盆里点燃，然后赛道最底下。 爷爷很少会来镇上，没想到时隔几年竟是因为儿子牺牲，他站在敲锣打鼓的那群人旁边，嘴里嚼着被他拆散的叶子烟。 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孩子，孩子失去父亲。 三代人聚在一起沉默无言。 符弥生把东西交给符冬生，沉默的走向爷爷，拍了拍爷爷因为年老弯曲的背嵴，把他扶到高慧敏那边的桌子坐着。 第59页 「去跟你爸爸说会话吧。」高慧敏已经很坚强了，她一个人办完了前面所有事，等亲人们陆陆续续的来。 最悲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剩下空荡的冰凉在她心里充斥着，只有家人还能让她坚持着，上有老下有小，哪都不能撒手不管。 符弥生过去给她爸遗照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点了三根香插上：「跟你说了，别沖，休息，请个假……」 又从放遗照的桌子上拿了一小叠黄纸，坐在垫子上，两三张的放在桌子面前的小火盆里烧。 「爸，你这性格要不得……」符弥生说一句就往盆里放几张纸烧。 「我以为你是全家最负责的人。」 「结果扔了我们就跑。」 符弥生看着纸点燃后，黑红色的燃烧边缘就迅速向上蔓延，快烧到手了才慢悠悠的塞进火盆。 「怎么？下辈子是有多少福气要享受？」 「你的亲亲老婆和亲亲女儿，还有那个画画天才儿子，你不要了吗？」 符弥生说着就鼻子一酸，瘫坐在垫子上，起不来。 她看着符铮的照片，越看越不敢相信，这能是她爸爸，她爸爸每天锻鍊，健健康康，身手敏捷，怎么会牺牲呢…… 符弥生低下头，眼泪落在垫子上，打出黄豆大小的水印。 符铮离开的实感是她的手指被火烧了一下突然出现的。 就像巨幕刚刚拉开，一切故事印入现实。 但越是这样，越不能露出过于孩子气的样子。 符弥生抬头看看脸蛋被烤得绯红，头髮凌乱的妈妈，又看看旁边的外婆，她的衣服穿着都看起来空荡荡的，然后是背嵴变得弯曲，身材变得矮小的爷爷，最后将视线落在外面的符冬生身上。 再也没有让她依靠的人了… 符弥生脑子里闪过一个人，但她无从思考。 后面几天，符弥生带着符冬生揽过了大部分事宜处理，他们爸爸不是埋在老家的坟地，而是烈士陵园。 高慧敏给了符弥生和符冬生一人一条小项鍊。 「你们爸爸在里面。」高慧敏取了一点骨灰，装在小瓶子里，挂在三条项鍊上，「随你们放在哪里，做个纪念吧。」 高慧敏的项鍊被她的衣领遮掩，符铮的东西都被她收了起来，担心有亲戚说要扔掉。 符弥生把项鍊装进包里，符冬生安静的戴上了。 高慧敏经过了这几天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两个小孩也没办法，葬礼结束后，他们三个人在家吃饭时，都会在饭后看一看门口，这个时候符铮该加班回来了。 但再也没有人会回来了。 另一边，安韶梦也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 「梦梦，你叔叔走了。」 安韶梦正一个人在宿舍房间里坐着，突然就听到了这个噩耗，但她很快就真定下来了。 「叔叔，我弟弟和阿姨呢？」 「安青蓝，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孙阿姨去外地出差了。」 「那就好，你们注意安全，我现在在k国，可能需要两到三天回来。」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叔叔走了只有一个可能。」安韶梦两下把不多的个人物品扔行李箱里收拾了，「我爸爸跑出来，出狱报復。」 「你别回来了，他就是想抓你们，我们会尽早抓到的。」 「没有鱼饵，哪能钓到大鱼，而且我弟弟一定很害怕，让安青蓝跟我说说吧。」安韶梦最担心的就是安青蓝。 「等一下。」 过了一会，安韶梦就听到了粗重的唿吸，是安青蓝了。 「青蓝别怕，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姐姐，我没爸爸了。」 「姐姐也没有爸爸了，你还有姐姐。」 「我要报仇。」安青蓝哭腔带着隐忍，咬牙切齿。 安韶梦看着江对面的灯光，跟安青蓝说：「姐姐会让你看到的。」 挂了电话，安韶梦失意的坐在地上，看着乱七八糟的行李，想到那个人把她挟持住的样子，一脚踹开箱子。 「这一次一定让你死透。」安韶梦眼里透着疯狂，「绝不能让你再破坏我的家了。」 安韶梦定好今天晚上的票，打了韩国经纪人的电话。 「润啊，我家里出事了，这边合同时间可以往后延长吗？我要回去一躺。」安韶梦打着电话把行李箱拉好，「我现在就要回去，麻烦你了，回来请你吃饭。」 「我要回去解决一点小事。」 安韶梦眼里迸发恨意。 「我要去把我爸爸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会在番外写安韶梦的事 第33章 第三十三个流水帐 「爸爸会回来吗？」 丧事三四天办完之后，符弥生和符冬生没有回去，住在老房子里，还是他们两原来的床，等着爸爸回来。 「应该会吧。」 「那姐姐，你梦到爸爸一定要跟我说。」符冬生什么都没有梦到，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会的。」符弥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梦到爸爸。 两个人一上一下躺在床上，听着对方的唿吸都知道对方没睡。 「姐，我睡不着。」 「睡吧。」 符冬生看着床板，符弥生侧过身体面对着墙壁。 第60页 姐弟两谁也没睡，安静的在床上躺了一晚。 天慢慢亮起，光线从窗户透了进来，符弥生也没有闭眼，悄悄看了一眼符冬生。 符冬生唿吸平稳，从光照进来的时候，符弥生就听到他的唿吸变了，可能是在一起生活的很久，她已经可以判断得出符冬生睡没睡了。 符弥生小心地爬起来，像小时候一样把头卡在床尾的板子上，看着窗户外面，缓缓闭上眼。 现在外面已经看不到树叶了，树已经被砍了，连在老街入口的电线桿子也没了。 小时候她经常在符铮的肩膀上坐着爬树，因为她很胆小。 但符铮很会爬杆子或者爬树，经常和在供电公司的朋友出去玩，还拍了徒手爬电线桿子的照片，摆了一个姿势就掉下来了。 符铮经常在周六带着符弥生和符铮出去玩，两个小孩玩累了，就单手抱着，一手一个，符弥生再大点就没有再被抱过了，但是她始终记得符铮抱她的感觉，她也是这样把下巴卡在符铮宽厚的肩膀，跟着符铮走路的节奏，慢慢被抖睡着。 「爸爸，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像你和妈妈一样的人？」 符弥生小时候就十分羡慕父母的感情，但是高慧敏说符铮是属于她的，符弥生和符冬生以后会有其他的爱人。 「依靠你，你也可以依靠的人，这就是爱人。」符铮脸上带着笑，喘着粗气，说话的时候胸口起伏，「你独立了，或者是我离开你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就出现了。」 「为什么是你离开我，那个人才会出现？」 「因为我会把你交给那个人。」 符弥生睁开眼，回到枕头那躺着。 说来也很奇怪，她现在就是没有力气，头髮扎了个丸子头，几天没洗了，打不起精神。 符弥生承担了很多人的悲伤，但是她自己的悲伤却没有抒发过。 作为姐姐，作为女儿，作为长孙，作为—— 符弥生还没有露出过微笑和无表情以外的表情，现在一个人在床上也已经习惯了。 符弥生看了眼手机——早上八点，睡觉吧。 另一边，安韶梦把安青蓝悄悄带出来，看了眼周围跟着他们的人，有警察也有安韶梦爸爸那边的人。 「等会回家去，之后要是有人进来，你就藏在衣柜里。」安韶梦揽着和比自己高一点的安青蓝说，「姐姐会给你看到结果的。」 安韶梦感觉得到龙边在跟着他们，她一侧脸，就看到有一个身影从干杂店闪过。 安韶梦眼神随便滑过周围，牵着安青蓝回家了。 这一次是安韶梦和警察局达成了协议，这一次一定要抓到龙边，必要时候可以当场击杀。 安韶梦被通知的时候，家里已经多了很多东西。 比如超大衣柜，客卧也藏了两个人。 龙边来的那天，再也没有回去了。 安韶梦和安青蓝也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家。 安青蓝被他爸爸的同事领养了，安韶梦和安青蓝是坐慢车去的e市，还有两个小警察陪着他们。 安青蓝忘不了他从衣柜缝隙，看到安韶梦笑着抱住她爸爸，然后扭打在一起，自己胳膊中了一枪后，还能反手夺走安边的枪，抵着他胸口左右两边开了四枪。 警察们处理完外面的人，进来时就看到安韶梦坐在龙边尸体上捂着胳膊，看着衣柜又哭又笑。 「以前这火车附近还有走过来卖方便面的。」火车停在了小站，安韶梦就指着外面的轨道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胆子过来的。」 「现在有车有高铁，没几个人坐慢车了。」有个小警察回答道，「我们这算是包车吧。」 另一个人听着也笑了起来。 「真有钱我们，直接包了一个火车车厢。」 安韶梦笑着说，手上没停下撕了包安青蓝喜欢的小零食递给他，「饿了吗？还有两个小时，再过两个站就到我们你老家了。」 「我们老家？六边吗？」安青蓝接过零食，咬着塑胶袋就吃。 「嗯？对。」安韶梦有点惊奇安青蓝会说出『我们老家』这四个字，但她很愉快的承认了。 火车上他们四个人没什么话说，那两个小警察是听说了安韶梦的事迹，看着她胳膊上的伤没有实感。 安青蓝是对安韶梦的芥蒂放下了，但是对她的性格里的狠又多一层认识。 「我以后要做警察。」安青蓝突然说出这句话。 「孙阿姨是不会同意的。」安韶梦戳了四瓶酸奶递给他们，听着安青蓝的话一口喝完酸奶。 「我是不会让你变成坏人的。」 安青蓝非常严肃的看着安韶梦。 安韶梦握着安青蓝的手，假装严肃的说：「那就拜託你了！小安同志。」说完就笑喷了。 安韶梦看着安青蓝严肃的小样子，就想到了他小时候，她妈妈孙莉是绝不让他穿安卫国的衣服的，害怕安青蓝也跟他爸爸一样走上同样的道路。 现在安青蓝还是跟着命运轨道，走向了这个方向。 「我好好挣钱的。」安韶梦拍拍安青蓝的手说，「你好好学习吧。」 安韶梦没有把安青蓝送进那个家，在小区门口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安青蓝进了楼道，她就转身在峨眉的街上瞎逛游，她现在也没法回『毒镇』。 她好想回京城，好想去平镇看看，好想见符弥生—— 第61页 「去平镇检查一下手吧，那里有一个大医院呢」安韶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打了上次那个司机师傅的电话。 「师傅，我现在要去平镇，有没有在e市的车，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去车站那等着吧。」 安韶梦忽略了e市的医院更好，脚步都要比平时更加轻巧些。 安韶梦一下车就深深的吸了一口平镇的空气，和边镇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有种柴火香味，暖暖的。 「符弥生居然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安韶梦拜託师傅去的医院，看了看胳膊，也没有重新包扎，就是开了点止痛药。 在边镇的医生跟平镇的医生说了同样的话，这只胳膊就提不动重物，力气小点，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安韶梦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也就是找个理由过来。 走在平镇的桥上，看着贯穿了平镇和边镇的那条大河，安韶梦心里异常的平静，她想摆脱的过去，在龙边死了的时候，就跟着过去了。 从安青蓝的眼神里，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别别扭扭的『白眼狼』姐姐，而是他的亲姐，他的家人。 安韶梦也结束了自己的噩梦。 每一次回家，她都无法面对安卫国一瘸一拐的走姿，每次看见了，都会对龙边产生更强的恨意，为什么自己爸爸是个毒贩呢？为什么对自己好的人就会遭受不幸呢？ 她也有点后悔因为自己不想面对，就忽略了安卫国，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悲剧，而且……见面次数也寥寥无几，甚至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安韶梦翻开钱包，里面夹了一张小的全家福，那个时候安青蓝还是个小孩子，孙莉抱着安青蓝和安卫国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头髮都抹了髮胶，安卫国精精神神的笑着，把双手搭在安韶梦的肩膀上，示意她看镜头。 这是安韶梦第二次拍照，第一次是在警察局。 安韶梦遗憾安卫国的死亡，但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她会作为安家的子女撑起现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供起安青蓝的大学，也会多多关心孙莉。 孙莉也是因为她才和安卫国离婚出去工作的。 安韶梦就是个炸弹，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些团伙会在什么时候打击报復。 「爸爸，我终于可以叫你爸爸了。」安韶梦眯着眼，看着桥下，任由自己的眼泪流下。 她的心情没有太多的激动和悲伤，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空洞。 安韶梦用手抵住眼睛，她不想哭，但是身体并不听她的话，她一直颤抖着流泪，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她一直不敢面对的记忆。 ——警察局 「我想领养她。」安卫国看着那个罪犯的女儿乖乖巧巧的坐在楼道椅子上，「她多少岁来着？」 「得了吧，现在领养小孩要40岁呢，而且这小孩聪明的很！」安卫国的同事说道，「你知道她现在读几年级吗？」 「几年级？也就初一吧。」 「呸，人家跟着爸妈东躲西藏的，都读初三了，还去过平镇那个二中考过试，第一名呢！」安卫国的同事比了个一，「可惜了，偏偏摊上那样的爸妈。」 「那也无所谓，我这不还有几年就40了吗！」安卫国算了算，「正好我家也有个小的，能玩到一起。」 「呸，你家小子才几岁啊！」 「四岁了。」 安卫国越看那个小孩越觉得可怜，越喜欢，说：「我是说真的，我回去跟孙莉说说，她肯定也喜欢女儿。」 「这可是毒贩的……」安卫国的同事搭在安卫国耳边说，「你别犯煳涂，这么聪明一小孩，能不清楚家里的事，你别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安卫国毫不在意。 「没事没事。」 「我的小孩，我自己会教好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每写两章卡一次文…我无语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个流水帐 「你明天回去是吗？」符冬生躺床上看着符弥生在客厅收拾行李，「今天有没有想吃的？」 「去鸿运面馆吃面，然后去李记吃饭。」 「你要请别人吃饭？」 「我一个。」 符弥生扔了个帽子在符冬生床上：「你的帽子，你要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妈呢？」符冬生对着旁边努努嘴。 以前是爸爸妈妈把他们两赶出去，现在变成了高慧敏一个人在家，谁也放心不下。 「应该没事，妈妈比你想像中的强。」符弥生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那个一直没有打开的门，「她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符弥生一开始也很担心妈妈过于脆弱，符铮对于高慧敏来讲和其他夫妻不一样，他们是朋友，是父女，也是爱人，或许还有更多意义。 但是高慧敏从一开始的恍惚，后面就好很多了，像是翻篇了的样子，唯一的变化是她的睡觉时间变长了。 以前高慧敏起得很早，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她都还没有起床。 「要去看看吗？」符冬生坐起来，把帽子随意地盖在自己头上。 「看看——」符弥生刚刚起身就和符冬生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声音。 高慧敏一身清爽的在门口出现，依旧是黑色的衣服，脸色要比六天前好多了。 「你们醒了啊，我还在想你们要睡多久呢，我准备跟你们说件事。」高慧敏在鞋柜那一边换鞋，一边把钥匙挂在花枝上，「我准备考个驾照出去自驾游。」 第62页 「那不错啊。」符弥生把包扔到沙发，「想去哪里玩？」 「我也不知道，去你爸爸想去的地方吧。」高慧敏穿着拖鞋躺在沙发上，「西藏或者新疆？」高慧敏嘆了口气，她现在并没有冷静下来，她想留在属于符铮和她的家里，但是她又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待着。 「那我就可以不用考驾照了！」符冬生又躺回床上了。 「放屁！等你毕业就来给我当司机！」高慧敏笑着，有气无力，「你们回去上学之后，我也准备收拾收拾就去乐山学开车，然后把你爸那个小面包车开着去西藏。」 「享受。」符弥生窝到高慧敏身边，把她花白的髮丝藏在黑髮里。 高慧敏拂开符弥生的手说：「都会有白头髮的，我在街上看到你京城的朋友在休闲广场那边喝豆腐脑了，她也是我们这的人？」 「京城？休闲广场喝豆腐脑？」符弥生愣住了，脑袋里闪过室友，最后怀疑的想起了远在韩国的安韶梦。 她回来了吗？ 想到这里，符弥生心里一抖，有点想哭。 「那我出去看看，安韶梦家住在边镇。」符弥生把高慧敏的头髮整理好就站了起来。 「姐，给我带个豆腐脑！」符冬生还是不起床，符铮一走，就没人治他的懒病了，这也是他逃避的一种方式。 「自己出门。」符弥生白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符弥生直奔休闲广场，休闲广场很近，出了老街过了桥，往菜市场方向走右边就是休闲广场，那有三家豆腐脑店。 符弥生在辣椒放得最多的小车车旁边看到了一脸苍白，一只手缠着绷带，另一只手舀起一勺豆腐脑，又吹又哈的喝。 但这一幕并不难看，反而很，有种心安的感觉。 「安韶梦，你不是应该在韩国吗？」符弥生坐到安韶梦左边，「嬢嬢，我要一份素豆腐脑，微辣。」 安韶梦吃的斯拉斯拉的吸气，咬着小舌头说：「我回来送我爸爸一程，你回来干嘛？」 「我爸爸走了，你爸爸出远门了？」符弥生动了动手臂上的白色袖巾，接过豆腐脑，搅合几下就塞了满满一大口。 「节哀。」安韶梦没回答符弥生问她爸爸的事，送他去下辈子，就当是出远门吧，到哪都是重新做人。 符弥生笑笑说：「没办法嘛，以前不是边镇有缉毒行动吗，那个罪犯跑回来了。」 安韶梦戳着豆腐脑说不出话。 所有的家都在为别人的行为付出了莫须有的代价。 「如果你没有地方住，我可以把客卧借给你。」 安韶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话，但是看到符弥生大口大口的吃豆腐脑，她就很希望符弥生可以依靠她，「并不是我想要和你再进一步关系，而是——」 安韶梦很认真的看着符弥生的眼睛：「作为朋友，你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私人的地方好好休息。」 符弥生咽下嘴里的豆腐脑，听到安韶梦这句话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突然落下，在豆腐脑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韶梦不是第一个人跟她说这句话的人，但她是第一个给她留下了空间的人。 「那就拜託你了。」 符弥生回去后就从宿舍暂时搬到了安韶梦家，安韶梦也还没有回韩国工作，而是在京城远程配合工作，顺便休息了一小段时间。 安韶梦经常在主卧、阳台或者是客厅，听到符弥生深夜在客卧的哭泣。 安韶梦看着没有声音的电视，听着符弥生时有时无，忍耐着的哭声，在被窝里的放声大哭，在空气的抽泣，和跟着沉睡逐渐消失的呜咽。 安韶梦在等着符弥生自我治癒。 等着她在晚上从客卧出来的时候。 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安韶梦依旧在客厅看着《武林外传》，桌上是她点的夜宵。 符弥生头髮凌乱，捂着哭疼了的额头，摇摇晃晃的坐到安韶梦旁边，把头抵在安韶梦的背上，蒙声蒙气的说：「好疼。」 「休息会吧。」安韶梦拿了根烤串吃，看着《武林外传》，露出了一个微笑。 符弥生要好了。 周末早上，安韶梦从主卧出来就看到符弥生坐在沙发上，穿着运动装，头髮高高扎起，面前的茶几上是两份早餐。 鸡蛋，面包还有楼下的豆浆。 「去收拾一下，吃饭吧。」符弥生手上也不闲着，趁安韶梦洗漱的时候，就削了个桃子切好放在水果盘。 符弥生已经好很多了，她感觉自己突然得到了治癒，在客卧哭泣，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听着外面的动静，到后面真正的放开自我，发泄式的痛哭，哭的她脑仁都疼了。 安韶梦从来没有进来打扰过她。 入秋了—— 符弥生也彻底搬进了安韶梦家，原因是安韶梦说—— 「我还要去韩国继续把工作做完，你帮我看家吧。」 现在她们之间好像默认了某种关系，但符弥生感觉得到这并不是开始，安韶梦没有说开始，那就不是开始。 而在这段时间里，符弥生也把安韶梦家给摸透了。 「你家沙发底下为什么会有一只乌龟……标本？」符弥生看着那一坨有龟壳的黑色不明物体，「你干了什么？」 「啊，原来托尼跑到沙发底下去了啊！」 第63页 安韶梦在手机另一头通过监控器看着符弥生打扫卫生，她家一直有个监控头对着大门，符弥生入住之后，这个监控她换成了升级版的，可以遥控还有转动，她们就在空闲的时候隔空聊上了。 「你好变态啊。」符弥生把风干了的乌龟收拾了，剩下一点痕迹怎么也去不了，「以后不要养小动物了。」 「好，我也没有准备养，这个是朋友送的，不知道怎么从盖了盖子的饲养箱里出来了。」 安韶梦一面收拾着东西和经纪人出门，一边跟符弥生说话，「我不太喜欢养小动物。」 「你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啊。」符弥生顺开另一边沙发，底下全是零食袋，有撕开的，有没撕开的，乱撒一堆。 安韶梦带着口罩在车里笑得不行：「当然就这样活下来的啊。」 安韶梦最近特别疲倦，因为中间回国一趟，除了工作堆积以外，还有合约时间的原因，工作变得特别多，不是在面试的路上就是在拍摄的路上。 「好好休息吧你，听起来好疲惫啊。」符弥生听到车的声音就知道安韶梦又工作了，最近安韶梦的唿吸很重，有时候在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深唿吸然后吐气。 「好。」安韶梦说完就习惯性的「哈」了一口气，才把语音关了，勐地躺倒在位置上，从车里的小箱子拿药吃，像风箱一样唿唿的张嘴唿吸。 她这两天实在是累太狠了，刚刚突然就想喘口气，一直忍着突然就加重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金起润有点担心安韶梦的状态，公司因为安韶梦请假的原因想要延长合约，但是安韶梦拒绝了，选择增加工作量。 现在并不是她一个人接送安韶梦，还有另一个人，安韶梦的工作行程多到她回家可能只是洗个澡，在沙发上坐着贴个面膜闭闭眼，过一两个小时就上班了。 「不用，去那边要两个小时，我睡一下，麻烦你多注意一下了。」安韶梦用英语说的，她英语很好，金起润也听得懂。 「ok。」 安韶梦眯着眼看着车窗慢慢升起，昏昏沉沉的闭上眼，想着回去请个阿姨消灭卫生把柄会不会太迟了。 已经迟了。 符弥生已经把她卧室一起打扫了一遍，没有动安韶梦东西的位置，只是收拾了床下地板就不可思议。 热水袋套，各种线，还有去毛球器，以及发霉了的超级塑胶袋，里面塞了无数个小零食塑胶袋，还有爆线了的毛绒娃娃。 「究竟是怎么活下去的？」符弥生收拾出了两大袋垃圾，累得扶墙，连饭都吃不下去，她床底下太多吃的了，开封的，没开封的，看得想吐。 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啊。 符弥生这样想着就笑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个流水帐 安韶梦回来的时候没有跟符弥生说。 符弥生上完课回家快晚上十点了，进门一开灯就看到她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家里堆满了行李和袋子，电视放着gg，安韶梦在沙发上坐着。 「回来啦。」符弥生悄悄移开行李走过去，正面看了看安韶梦的脸，她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睡觉，手撑着脸，眼睛闭上，浅浅的鼻息缠绕在符弥生试探的手指上。 还蛮可爱的。 符弥生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看着安韶梦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是要把放下来还是直接抱到自己房间一起睡觉，毕竟安韶梦的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睡过了。 「等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啊。」安韶梦迷迷煳煳的睁开睡眼，无神的看着前面，头歪向符弥生的方向，靠在符弥生的大腿上，「好累。」 「辛苦了，欢迎回家。」符弥生坐到安韶梦身边揽着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好久不见。」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和窗外的光忽明忽暗，安韶梦眨巴了几下眼睛就又睡过去了，符弥生仰躺到沙发靠背，看着天花板，轻拍安韶梦的肩膀。 好放松—— 符弥生今天晚上是有一个小作业的，但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和安韶梦一起安静的坐着，享受这个时候的宁静。 非常久违的，得到了安慰。 「要死了。」 第二天早上，安韶梦在符弥生的大腿上挣扎着起床，扭了扭脖子，然后连续咳嗽了半天，抬头就看到符弥生担心的眼神。 「早。」符弥生给安韶梦揉了揉脖子，就把安韶梦移开去做早饭了。 安韶梦像个幽魂一样也跟到了厨房。 「想我了吗？」安韶梦头抵在符弥生的背上，「我可以买这个房子了。」 「这么赚钱？」符弥生进了模特这行之后也感觉到了安韶梦的脸有多值钱，最近的很多gg都是她，不管是脸还是身体，她在小蓝鸟的搜索趋势也肉眼可见的增加了。 安韶梦抱着符弥生的腰腻腻歪歪：「对，可以包养你了。」 符弥生笑了。 「谢谢你了。」 「不用谢，只要你跟着我走。」安韶梦笑了很憨，「我是说真的——」 「符弥生，我没有力气追你了，你要跟着我吗？」安韶梦环到符弥生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我们两说事情真的很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哎，所以你想要在我这里永远留下一个回家的位置吗？」 安韶梦说的很暧昧，她是在用符弥生的弱点威胁。 第64页 「好啊。」符弥生转过身，餵了安韶梦一口甜汤圆，「喜欢酒糟汤圆吗？」 「红糖味的？」安韶梦一口吞了，舔舔嘴唇，「好甜。」 符弥生揉了揉她的头髮，又转身盛早饭。 「但是这不是跟你表白，只是我需要休息一下，但是不想把我的位置让给别人。」安韶梦补充道，「等我考完试吧。」 安韶梦真的很累，最近工作压力变大不说，又快要到冬天，今年她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符弥生听到这话就突然放松了，刚刚差点以为安韶梦就跟其他人一样，刚刚餵安韶梦酒糟汤圆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安韶梦的脸和嘴唇，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僵直住了，想要顺着安韶梦话里暗示的意思去确定这段关系，但她感觉很害怕，还涌起一股厌恶，想把正在吃汤圆的安韶梦推开。 「好。」符弥生端着两碗酒糟汤圆，腰间拖着名为安韶梦的拖油瓶到客厅。 那一层纸两个人都感觉得到，但是没有人去捅破。 唯一的变化是她们两个人延续了从平镇回来时的生活状态，慢慢交杂在了一起，寒假来了，符弥生也没有回去，和高慧敏联繫之后决定回去过完年就从平镇回来。 「做的好。」 摄影师对符弥生一直是夸奖，符弥生的体态很好看，她的皮肤很细腻，拍珠宝类的gg看起来更美。 安韶梦最近在休假，就跟着符弥生过来了。 「阿梦，变豪的人果然不一样，天天跟着自己女朋友。」 跟安韶梦关系不错得经纪助理忙完之后就走到安韶梦那一起待着吃水果，「你那边好像涨价了。」 「毕竟地方划进去了嘛，运气好。」安韶梦是人逢喜事爽，见谁都笑眯眯的。 那次回来之后她就赶紧全款买了两套房，手续办完没多久，上面政策就下来了，又是规划市区又是限制购买，她卡着线蹭到了，那边的房价现在就隐隐约约在上涨。 小助理真的羡慕安韶梦，长得好在时尚界就是可以过得很好，特别是安韶梦这种聪明的。 「因为我真的超努力。」安韶梦没骨头似的在小助理怀里撒娇，「你又不是没带过我。」 安韶梦工作起来是不要命的，恨不得二十四都在工作，这种压力，小助理宁愿穷点都不想跟她一样不要命的干，但是有了符弥生之后，安韶梦就开始休假了，慢悠悠的跟着符弥生，符弥生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比孩子还过犹不及。 「现在是不是感觉休假很好。」小助理捏了捏安韶梦的脸，「还长胖了。」 「确实很好，但我不是在休假呢。」安韶梦每天都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符弥生爱上她，在平镇的时候，好像摸到了什么门槛，但是符弥生回来调整好状态之后就消失了。 她那个时候就应该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趁热打铁 但是她给了符弥生空间。 看着在前面眼神冷漠的符弥生，她就觉得很可爱。 现在好像更喜欢符弥生了。 早上起床就能看到符弥生在厨房里简单的做个早饭，看到她就叫她拿着筷子出去等饭吃； 晚上回家就能看到符弥生在客厅的电脑桌那坐着学习，用她听不懂的话跟老师语音练习口语。 这种回家有人的感觉太好了，她感觉符弥生也喜欢，总是等着她回来一起吃饭，她们两个人很合。 比如现在—— 符弥生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安韶梦已经在沙发上缩着睡着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把168cm的身体蜷缩在这个小沙发上的，总是用虾仁姿势睡觉，睡觉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了，有时候她下午回家都能看到安韶梦在床上躺着，手上还拿着一个饼干。 这就是她床底下那堆垃圾的来源了。 「回家了。」符弥生看了半天安韶梦的脸，戳了戳她的脸，一戳就醒。 安韶梦醒来就把下巴放在符弥生的肩膀上，双手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哼哼唧唧：「抱抱我。」 符弥生无奈的笑笑，只好把背包另一边背带也背好，把安韶梦抱正，然后一把搂起来抱在怀里，跟小助理打了招唿就一个人回家了。 安韶梦很轻，腿也很细，符弥生可以一把握住安韶梦的膝盖窝那儿，安韶梦在符弥生怀里睡得特别安稳，符弥生抱她的姿势很紧，紧贴着符弥生的胸口和肩膀，任安韶梦怎么哼哼唧唧的动脑袋都掉不下去，就这样抱到安韶梦醒了。 安韶梦刚踩到地上，就一个踉跄。 「好晕啊。」 「好累啊。」 两个人同时感嘆后对视一眼，都笑了。 符弥生的胳膊累得不想抬。 安韶梦在她旁边像个狗腿，没事就捏两下，还没捏对位置。 「啊，捏到麻筋了。」符弥生被捏得脸皱起，身体一弯差点跪了。 安韶梦愣了一下就缺德的笑了。 两个人在路上一个歪着身体按摩手臂，一个笑的前仆后仰，还压在另一个人背上。 每一天都像这样，安韶梦和符弥生没有任何的矛盾，这是她们两觉得最不可思议又好小的，有的东西还没有说出口，两个人就心有灵犀的各退一步。 只有安韶梦偶尔会很嚣张。 嚣张的调戏符弥生。 「一起睡吧？」安韶梦每过一段时间就来符弥生的房间躺着耍赖，「为了补偿你！我等会给你做一个全身按摩！」 第65页 符弥生把头髮一扎，坐到床上拍了拍安韶梦的屁股，轻斥：「滚，准备把身上的麻筋按一遍吗？」 安韶梦想起来就笑了，从床上爬起来扑到符弥生腿边，伸手狠狠按了一下，坏心眼道：「你是说这里吗？」 安韶梦没按到，但符弥生还是拍了她两下，把她一把捞起甩到床中间：「要睡就好好睡。」说完就换了睡觉的衣服，去检查了门锁就回来和安韶梦一起躺在床上。 她们还什么都没做过，只是躺在一起聊天。 「今天拍的怎么样？」安韶梦闭着眼睛，紧紧靠着符弥生，不是手和符弥生牵着，就是腿一定要勾着符弥生，这是她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要确认这个人一直在。 符弥生把安韶梦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搭着：「还可以，这个品牌方好像很喜欢我？」 「因为你长得好。」安韶梦轻轻拍拍符弥生的肚子，「好有弹性。」 符弥生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说：「我没长胖，最近感觉有趣吗？」 符弥生不知道安韶梦在做什么事，但是安韶梦时忙时不忙的，笑得也多了，感觉比前段时间开朗。 「最近去看了医生，感觉好很多了。」安韶梦趴在符弥生耳边说，「这个事情，等一等时机再跟你说，现在还差一点。」她们的关系还差一点。 安韶梦的温度就在脸侧，符弥生却不敢动弹，安韶梦太真挚了。 「好。」符弥生抱住安韶梦侧过去的背，脸贴着她的头髮，闭眼说道，「我等你，你也等等我。」 第36章 第三十六个流水帐 春节来的时候，30日符弥生还在拍摄现场工作，初五就要回去准备新工作的面试还有其他已经定下来的工作的试妆。 「吃的多带点。」安韶梦去出名的店给符弥生真空包装了一大堆隔壁市的特产还有零食，「给你弟弟带多点零食，我给我弟也买了。」 符弥生坐在箱子上看着安韶梦给她另一个箱子疯狂塞零食，顺便拿了个饺子吃：「你不回去吗？」 「我弟弟现在住亲戚家，亲戚家和我不熟，我都20岁了！」安韶梦抬头说，「今年正好不过年了，专心复习，把考试过了。」 「好努力。」符弥生笑笑，她特别喜欢安韶梦这种说到就做到的性格，「这次考完，全部75分就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了吧？」 「还要写论文呢，到时候就拜託你了。」安韶梦收拾好符弥生的行李站起来抱住符弥生，「我读书到现在还没写过论文呢。」 符弥生抱着安韶梦把她放到桌子上，认真的看着她的脸，从眼睛慢慢移到嘴唇上，她现在已经不觉得安韶梦有多美了，但是看到就会心情变好。 「你的嘴唇好q啊。」符弥生用手指按了按她的嘴唇。 安韶梦扬了扬脸说：「你想亲亲？」 「nope。」 「滚回去吧。」 安韶梦手放在符弥生脸上拍了两下让她滚。 符弥生贴了贴她的手，眼睛离不开安韶梦：「我会早点回来的。」 「陪陪妈妈吧你。」安韶梦说着就从桌子上下来，带着符弥生和她的行李出门了。 去机场的路上果然堵车了。 「要是我考试过了，我们就去法国玩吧。」安韶梦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庆祝一下，反正你会法语，到时候把我和你的家里人也带上，你弟弟不是学艺术的吗？让他努力学学法语，阿姨也一起去散散心。」 符弥生握住安韶梦的手，看着她柔软的手。 「谢谢。」 谢谢你这么考虑我。 「你对我也很好嘛。」安韶梦靠着符弥生，「辛苦了，这句话我很少跟你说过的样子。」 「只有工作的时候才说。」 「那生活上也辛苦了，总是照顾我。」安韶梦握住符弥生的手指，「爱上我了吗？」 「un peu。」 「听不懂。」 已经陷入了，这爱情。 两个人心里都知道，谁都没有开口。 这句话好像说出来就没有办法在保持现在的生活状态。 符弥生家的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年没有回平镇，而是为了方便都在乐山过了。 往常是符铮和符弥生舅妈做年夜饭，现在也变成了舅妈做饭，符弥生回来就接档春节。 「大舅妈，你出去把东西准备了吧，我来做饭。」符弥生习惯了一个人在厨房做饭，「我一会就做好了，晚上吃烤肉还是火锅。」 「弥生也长大了。」舅妈拿着需要打理的东西从厨房里出去，「晚上吃火锅吧，人多方便点。」 「行。」符弥生说着手就忙上了。 晚上也符弥生做饭，下午她没事就把晚上的菜也准备了。 晚上也没有在舅妈这里住，而是和高慧敏符冬生一起回了以前买的学区房，现在那边越来越贵了，但是高慧敏一直觉得在乐山没地方住不方便，就没有租出去，正好就用上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也没坐车，而是慢悠悠的走着。 「你女朋友怎么没来？」高慧敏走到一半突然问符弥生，「去年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一看就不对劲。」 符弥生听到这话就一直咳嗽，她妈真的是平时不八卦，一八卦起来就吓死她。 「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不是女朋友你住人家里？」高慧敏可是有辅导员联繫方式的，学生没有在学校住宿是要通知家长的，还要登记现在住址。 第66页 符弥生登记的信息是租房，房东名字写的安韶梦名字，地址理所当然的就是安韶梦家。 「我听你爸也说过，你有可能有个小女朋友，以前就喜欢找你秦钦姐姐，那个时候就猜过你是不是暗恋秦钦。」高慧敏一边说一边看符弥生脸色，「看你这样估计还被你秦钦姐姐甩了。」 符弥生捂着脸在前面走着，「妈不要再猜了，给我点隐私！」 「啧啧啧，你还好了，你那个扑街弟弟，那才是倒霉孩子。」 高慧敏也知道符冬生这个小破孩的心里那点破事，符冬生有一个爱好就是写日记，写完要给家里人看，改错字。 全家都知道符冬生就爱跟赵楠一起玩，赵楠至少占了符冬生日记一半，没跟她一起玩，那都得写个赵楠的名字。 符冬生现在怎么样不知道，但是一看就是单身狗，初高中都没对象，还能指望他在大学谈个恋爱？ 「妈，不要那么保守！」符冬生仗着自己的身高把高慧敏抱在怀里，「信不信我绑架你！」 「臭小子！爱咋过咋过！你以为我要管你们两！你们也不看看我带着符大胖在西藏多潇洒！」 高慧敏拍了几下符冬生的手，她在西藏一路上都拍照发了朋友圈。 「潇洒潇洒，大胖都瘦了。」符弥生在前面走着，仰着头转转悠悠。 「那是腱子肉！」高慧敏反驳。 高慧敏对他们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她和符铮的约定是不会因为符铮的离去失效。 「如果那真的是你女朋友，你就赶紧抓住。」 高慧敏失去符铮才感觉到快乐并不是永远都在的，以前不管符铮工作加班多还是他们异地分开，只要知道对方还在，回家就能见到，就会觉得很安稳，心情也前所未有的高兴，「快乐的时光不会一直等你。」 高慧敏现在已经放下了许多，但是她也不想再听别人说什么找个伴，有了符铮，其他人就已经不在她的选择范围内了。 「时光不会等我，但她会。」符弥生没有否认，而是跟高慧敏认真的说道，「我们已经在快乐之中了。」 只要那一层纸消失。 「我管你们？」高慧敏一挑眉走在两姐弟前面，「我管符大胖就行了。」 符大胖这个老年狗现在天天住在宠物公园撒欢玩。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在了这个晚上。 符弥生也在思考要不要…… 「姐，你对你女朋友好点吧，怎么现在流行做渣女？」 符冬生回家就躲阳台那站着，手里点了支烟烧着，回头就看到符弥生站在阳台门口。 符弥生看着他的烟皱了下眉，符冬生就用手捏灭菸头。 「没抽。」 「那是你学校？」 符弥生看到那边漆黑一片，隐隐约约有三根银色的杆子，上面的旗看不清楚。 「对。」符冬生把烟放在花盆底下。 这些花没人照顾全都枯了。 「你真有个女朋友？去年过年来了平镇那个？」符冬生从头到尾没有见过安韶梦，包括安韶梦来平镇那次，符冬生那天下午跟着高慧敏走亲访友去了。 「对，这次回去就是我女朋友了。」符弥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安韶梦的嘴唇，同时还闪过了逸梅，她没有和逸梅联繫过，她们的分手是必然的。 不正确的开头会有好的结果吗？ 符弥生也在思考是否要和安韶梦告白，但她始终走不出那一步，只有对秦钦主动过，但她不想再主动的上钩了，就像别人说的那样。 在爱情里主动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你要是有对象，就想一下妈妈的话吧，真的确定是这个人，就别耗着。」 符冬生把烟盒放到阳台柜子最上面的位置，那里高慧敏打扫不到。 「我以前对秦钦也是这样想的。」符弥生看着符冬生偷偷摸摸的藏东西，往家里面看了看高慧敏。 符冬生听到符弥生这样说，不可置信的看着符弥生：「你还真和秦钦姐谈过，amazing……」 完全看不出来符弥生和秦钦有恋爱。 符冬生拍拍符弥生的肩膀，表情非常沉痛：「你好惨。」 那个时候是真的没人看得出来符弥生和秦钦有恋爱，除了赵楠知道，其他人全都以为她们是姐妹情。 现在说出来，符冬生发现他的聪明姐姐真的傻得可以。 「你好好抓紧现在这个姐姐吧，我怕你以后都会被女人玩弄。」符冬生已经可怜符弥生了，希望安韶梦能够快点接盘。 已经玩弄了。 这句话符弥生没说出来，逸梅那里虽然是双向达成，但是符弥生的身体就是在逸梅那里变得成熟。 安韶梦是全部知道的那个人，连秦钦的存在，她也知道了。 但是她对安韶梦完全没有了解，更专注现在和安韶梦一起的时候，以前重要吗？ 符弥生难以想像安韶梦的过去，安韶梦的过去在柏深博物馆露出一角。 她们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都受到过伤害，将过去的经歷相互坦诚，不如就这样不要提起。 这一点点已经足够她们爱上对方了。 符弥生想到这里，忽然一抖。 爱？ 想到安韶梦已经可以自然而然想到爱了，再延伸一点…… 符弥生想到了她们平时相处的样子，安韶梦在她怀里静静睡觉的样子，还有早起时脸蛋水肿的可爱模样。 第67页 「回去可能真的要告白了。」符弥生看着符冬生坦诚的笑道，「你姐我又完蛋了。」 符冬生也跟着她笑。 「嗨，咱姐弟，我能不知道你完没完蛋吗？」 「草，那你小时候怎么看不出你姐我和秦钦恋爱！」 「我还没开窍呢！」 他们在阳台打打闹闹，高慧敏在客厅开着电视看春晚顺便点开宠物公园的监控app看看狗。 「哎哟，我的三儿比另外两个娃儿乖多了，睡得真香。」 第37章 第三十七个流水帐 高慧敏过完年，跟朋友到处玩了玩就美美的带着她的亲亲宝贝符大胖去三亚度假了。 符弥生的不孝弟弟也跟着去了，只有符弥生一个人陪着长辈，到了要上班的时间才卡着时间回去了。 飞机上符弥生想着要不要跟安韶梦，越想越觉得应该跟安韶梦说这句话，就跟家里人说的一样，要赶紧抓住才行。 但下飞机看到安韶梦在接机口站着的样子。 符弥生就退缩了。 再等等吧。 「这里。」安韶梦大喊一声，招了招手，把墨镜取下来，朝符弥生走过去，还没到就被陌生男人拦了下来。 符弥生拖着行李就快步小跑了过去，把行李箱一前一后的推过去，撞到安韶梦和那个男人中间，才稍稍放慢脚步，但也没多慢，横在安韶梦和那个男人中间。 「就加个联繫方式而已！你谁啊你！」那个男人被符弥生挡开就气急败坏，「我跟人美女说话！你！」他注意到符弥生的脸就哽住了。 符弥生比这个男人高一点，她还穿着厚底靴，整个人已经到了180cm以上，向下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狠狠的从喉咙到口中爆出一声「滚。」 提着两个行李箱，把安韶梦掩在自己身侧快速离开。 「下次对这种人凶一点，别帮忙！」符弥生出门在外从来不会去理会问路的或者是乞讨的，不是因为她冷酷，而是平镇发生过很多次拐卖事件，特别是在火车上，几乎都是出了远门就没回来的，看到安韶梦被一个男人纠缠，符弥生就想到了那种情况。 安韶梦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是符弥生想的那种，而是跟以前的人一样，只是见色起意。 「知道啦~」安韶梦抱着符弥生的胳膊撒娇，「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吗？」 「对。」符弥生僵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安韶梦，正好和她亮晶晶的眼睛对视，跟着和她一起笑了。 好像可以接受。 「我也要开始工作了，不过我们都要把暑假留出来才行！」安韶梦已经定好了计划，「我做了模拟卷，比想像中的简单。」 安韶梦的自考专业是英语，她本来就有英语四级证书，英语考试都过得差不多了，只有口译和第二外语还没有考，她已经决定好了学法语，有符弥生这个外挂，正好考完暑假去法国玩。 「好~」符弥生觉得很神奇，安韶梦在很忙的工作也能够很快的把学习计划很好地完成。 符弥生现在大三，她感觉过的恍恍惚惚的，时间过得比想像中的快多了，一次一次的发生着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刚刚入学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安韶梦住在一个房间，那个时候看着安韶梦市侩殷勤的分发名片，后面总是来她们寝室说什么让她做模特的话。 现在看着安韶梦打开家门，跟她说：「欢迎回家。」 真的是很神奇的缘分。 「我回来了。」符弥生真心实意的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安韶梦单手提着一个箱子，笑她：「傻子。」就进门去了。 符弥生最近在为交换生留学的事有点烦恼，老师让她去，但是她现在也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一直在犹豫，接触了模特之后，其实对媒体有感兴趣，但还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告诉安韶梦。 安韶梦是说了就做的人，比想像中的还要快，别人还要买装备，她可以直接借着人脉在两个小时之内拿到一套新手用的设备，立刻拍一个视频。 说给安韶梦听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符弥生一直在一个人悄悄的思考是否要做，反正还有一个半月。 「你们学校好像有交换生活动，你报名了吗？」 安韶梦躺在沙发上翻了一下社交软体，突然看到朋友圈里面李薇的哀嚎。 李薇因为小考挂科，没有资格申请。 符弥生到安韶梦那笼罩在安韶梦上面，看着安韶梦的手机：「啊，李薇啊，她申请了两次了，我还没申请，有点苦恼。」 「去读书吧，我们可以早一点去旅行了。」安韶梦翻身就对上符弥生的脸，近在咫尺，「长得真好。」 安韶梦真的很喜欢符弥生的脸，越来越英气了，也有女孩子的感觉，男相的线条和女相的柔和在她脸上矛盾又美丽。 符弥生挑眉：「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在符弥生看来，安韶梦这种有些偏极致的脸才更漂亮，没有化妆的时候也像是在引诱人，用那种纯真的脸说不知道； 化了妆则是强势，有目的性的告诉你，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你是我的。 安韶梦手捧住符弥生的脸揉搓：「去吧，会很有趣的。」 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的眼睛迟迟没法回答。 「去吧。」 安韶梦替符弥生决定了。 第68页 符弥生也把这个消息跟高慧敏和符冬生，他们两都表示太好了，可以出国玩了，让符弥生赶紧滚出去看看情况。 「好冷酷的家人。」 符弥生打电话的时候，安韶梦就在旁边笑听他们聊天。 安韶梦没有过这种生活，她前半段童年跟着爸妈到处躲到处扔，后半段在孤儿院生活被舆论压得没人领养，在后面就是和叔叔他们一起生活了，但是外界舆论压力太大了，好像没有特别快乐的记忆，安韶梦很快就考了外面的专科院校，离边镇远远的了。 这种家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真的很有趣啊。 安韶梦撩起符弥生的头髮缠绕在自己手上，想和符弥生一起拥有这样的氛围。 第二天高慧敏就把学费给符弥生打了过来，现在符铮不在了，就没人控制钱了，高慧敏现在也是符弥生给零花钱，符弥生给符冬生交学费，索性就直接把应该给符弥生的学费发了过去。 符弥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 「非去不可了。」安韶梦看着符弥生跟老师提交申请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会很有趣的。」 符弥生去法国的时候，安韶梦正在工作，是辽辽介绍的工作。 符弥生过去学的是法语语言文学专业，她也很了解。 学校是由一个伯爵家族开设的，已经有近百年歷史了，学校就在那个伯爵在乡下的城堡，大得离谱，符弥生上学从宿舍到教学楼就直接顺路把晨起跑步一起做了。 放假的时候还去过巴黎铁塔，下午时候就在艾菲尔铁塔附近逛了一下，然后在战神广场休息，坐在不知道是什么树的底下看着小贩在广场周围卖冰镇香槟和玫瑰花，还有拿着手串企图强买强卖的，符弥生被拦下过两次，都被她的冷脸抵回去了，所幸的是她的钱包没被偷过。 还去过蒙帕纳斯大厦喝咖啡，静静的看着余晖在城市边缘慢慢落下，艾菲尔铁塔就在那其中的美丽难以用语言形容，符弥生在蒙帕纳斯大厦的观景台用手机拍下数张照片，没有一张可以展现这美丽的十分之一，但她还是发给了家人和安韶梦。 -很美，等我。- 安韶梦回了一张在拍摄场地的照片，最近她的工作变多了，开始在视频网站上传视频了，一脚登上vlog视频的风口，现在她是j网站唯一一个拍摄vlog的模特，而且她说话很有趣，又黏又嗲，脸又很好看，更别说拍摄的时候了，和符弥生视频的样子也录进去了。 「我现在在录视频，你不介意吧？」安韶梦看着符弥生认真学习的侧脸说道，「不用说话。」现在还没有那么多人能够理解这样的感情。 符弥生听了安韶梦的话就写字给安韶梦看，或者是一个眼神过去，安韶梦就知道符弥生的意思了。 「我跟别人说你是我对象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安韶梦在镜头面前乱说一通，看着符弥生耳廓泛红，张张嘴想到安韶梦的视频又憋了回去。 安韶梦笑的特别嘚瑟。 「好了，我要和我的宝贝说悄悄话了，拜拜。」 安韶梦对着摄像机说了再见，把摄像机关掉，这就是新视频的前半段了。 关掉摄像机，她们两就随意多了。 符弥生旁边的书多到直接把手机放在书上面靠着，就能看到符弥生学习的样子。 「你这么辛苦，周末出去玩吗？」安韶梦的考试已经过了，现在写完论文就可以拿证书了，「又出去玩吗？」 符弥生翻了一下日历说：「周末要和同学去教堂做礼拜，然后再去罗浮宫参观，上次和朋友说到玻璃金字塔，准备去看看。」 符弥生也在这边学校交到了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主动和她说话的法籍华裔蕾，蕾很喜欢和亚洲人交朋友，另一个是发现她是les的茱迪雅，她第一句话就是：「符，你要和我试一试吗？」 「这个周末吗？」 「下个周末，这个周末很忙。」 「啊，那到时候见。」安韶梦笑眯眯的说，「茱迪雅要是约你，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符弥生笑笑：「好。」 符弥生什么都给安韶梦说，包括茱迪雅，她跟安韶梦说的是茱迪雅很像逸梅。 安韶梦只说了一句话，符弥生就自觉和安韶梦拉开了距离。 「不要让我嫉妒，弥生。」 安韶梦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家里泡澡，香薰蜡烛放在小台子上，半湿的长髮落在她光洁的肩头，睡眼朦胧，嘴唇嫩的像要滴出水似的。 符弥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安韶梦，她那个时候什么都忘了，安韶梦说什么，她都只会说好。 色令智昏。 第38章 第三十八个流水帐 「你是疯子吗？」 符弥生抱着被雨水打湿的安韶梦，看着她泛白的脸庞露出来的灿烂笑容，心疼的笑着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安韶梦。 昨天安韶梦就有意无意的问符弥生要做礼拜做多久，符弥生说中午就结束。 结果安韶梦中午就出现在了教堂门口。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的？」符弥生和朋友换了把伞用，符弥生的伞太小了。 安韶梦安稳的在符弥生怀里靠着，笑着说：「你不是发过地址给我吗？打了个车就过来了。」 符弥生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来这个教堂看茱迪雅做礼拜的时候，给安韶梦发了信息还有地址，当时说想带安韶梦来这里感受宁静，安韶梦回復了什么？ 第69页 「会有人在那里结婚吗？」 符弥看着带着一个小行李箱，坐了几个小时车，依旧兴致满满的安韶梦心底一片柔软。 「茱迪雅，我没法和你去玩了。」符弥生抱歉的跟在她身旁的茱迪雅说，「我朋友来了。」 茱迪雅挤眉弄眼：「你朋友太漂亮了，我突然知道为什么拒绝我了。」说完她做了几个『拿下』的手势就熘了。 符弥生已经默认了和安韶梦的关系，只是没有说，但是听别人说这样暧昧难分的话，她就会有一点开心。 「啊，被误会了呢？」安韶梦漫不经心的把符弥生的幻想打破。 「误会什么？」符弥生笑容从脸上消失，安韶梦在国内怎么样，她大都是在视频网站看她的视频知道的，平时的话，她们两个都只围绕着对方东聊一下西聊一下。 「误会——」安韶梦笑笑，「我们去吃饭吧，下午我们可以去那里玩玩呢？」 符弥生沉默了几秒，把想好的地方说出来：「去海边吧。」 符弥生读书的地方离海边很近，她们两打了辆车先去符弥生的寝室放了行李，交换生的寝室是两人一间，类似于一个套二的房间，符弥生索性就直接让安韶梦跟她一起住了，让安韶梦一个人在外面，符弥生总觉得很不安全。 「住的不错嘛。」安韶梦在符弥生的房间放好了行李，然后简单的沖了个澡，穿了符弥生的衣服出来，仔细的打量这个寝室，比她在京的房子还大一点，「你同学呢？」 「谁会有我闲呢？她去玩了。」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穿着自己的衣服，想着安韶梦的话，「你刚刚为什么说茱迪雅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安韶梦对着客厅的穿衣镜整理衣角：「她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我还是听得懂的。」 「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安韶梦转过身走到符弥生面前，捏了捏她的脸，「你希望是什么呢？走吧，出去玩了。」 庆幸的是她们收拾好出门时候，已经没有在下雨了，符弥生带着安韶梦慢慢的沿着路逛悠，零星几个路人经过，安韶梦戴着帽子，长发被清爽的风吹拂她的髮丝，看着草坪一蹦一跳。 直到她们经过路边的一个心形鞦韆，安韶梦才停住脚步转向符弥生，像有话要说。 「这里好美。」安韶梦回头看向符弥生，等着她走到自己身边，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在手里准备好。 符弥生走到她身边，顺着安韶梦的视线看过去贊同：「确实很美。」 安韶梦突然用手握住符弥生的胳膊。 「弥生，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你可能经过了一些不愉快，变成了你的习惯，比如你没法接受亲吻，没法接受别人挽着你，有的东西虽然讨厌，但是会因为某种理由逼着自己吃下去。」安韶梦没有看着符弥生说，而是看着远处米粒大小的人。 「我不是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但是我的过去，大部分，我也不想告诉你，所以那些过去就随缘，在以后慢慢了解。」安韶梦说到这里就笑着和符弥生对视了，「总不可能在我们度过一百岁生日之后还不知道以前的事。」 安韶梦开了个玩笑，两个人都别开视线笑了，一百岁，真的太好笑了。 谁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活到一百岁。 「所以，珍惜现在，珍惜未来，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伴侣。」安韶梦的手往下移，牵起符弥生的手，「就像我们平时，你会在疲惫的时候依靠我，跟我慢慢的说你的事，我也会在疲惫的时候在你身边耍赖，虽然我也知道很不好。」 但是我知道你会无条件的接受这样的我。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我会成为你的保护罩，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安韶梦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这句话，我只会说这一次，但是我会一直履行这一职责。」 符弥生感觉自己看着安韶梦说这话的时候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从安韶梦坚定的眼神看得出来，她是玩真的，就没一句是虚的。 她把自己的习惯看的明明白白，从来没有聊过这事，但是家里慢慢就没有了香菜和韭菜，慢慢的多了符弥生管理身材喝的果汁，安韶梦也不会跟逸梅一样会专门直接触碰符弥生的雷区，她只会偶尔出现这种动作，更多的是委婉地，轻轻地，指尖在皮肤跳动触碰。 符弥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自己还没有亲身经歷过这么重的承诺，她是最清楚安韶梦的行动力，这个时候，简单的答应都好像变得轻浮起来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我想说好，又感觉很轻浮。」符弥生摩挲着安韶梦的手，有点紧张，「啊」说不出话了。 「你只需要说『好』，然后跟着我就行了。」安韶梦知道符弥生的性格，她在这方面很难说出承诺，一定要别人领着才行。 「好。」符弥生听到安韶梦这样说，本来纠结的脸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张张嘴想要收回缓和一下表情都没有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大，眼里突然落泪，「谢谢你。」 符弥生真的很难踏出那一步，这么看来她完全不像个t，反而是安韶梦的性格更加坚毅，目标更强。 安韶梦抱着符弥生，在符弥生背后把准备好的戒指从小盒子里面拿了出来，她是搞真的，情侣这步直接跳过，她确定了符弥生就是她想要的人，她就只想把她拴在自己身边。 第70页 趁着符弥生感动这会，手垂在身体两侧，安韶梦就直接给她戴上了戒指。 「你？」符弥生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知道该问安韶梦怎么会买戒指还是问她从哪里知道的戒指尺码。 安韶梦动动自己的手指，说：「我在洗澡的时候就戴上了，走吧，亲爱的，我们去海滩。」 安韶梦牵着符弥生的手，两个人的戒指贴在一起。 「这个戒指可贵了，三万块一个，还要在加上我的心。」安韶梦给了戒指反而不敢看符弥生了，低头笑道，「太肉麻了。」 「这算是先上车后补票吧。」符弥生捏了捏安韶梦的手。 「当然不算，我都还没有纯睡觉而已。」 「你」 「今天晚上就把你办了！」 安韶梦胡乱说话，两个人对视就忍不住的笑了，不可思议。 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安韶梦突然的来，突然的和她成为情侣，不，不是情侣，是伴侣，然后一起走在路上，感觉都变了。 安韶梦的手在她手心的触感突然变得明显起来了，软软的，凉凉的，还有安韶梦独有的馨香，是她一直在用的洗髮水味道。 雨水被太阳逐渐蒸发的味道，符弥生都感觉自己闻得出来。 到了沙滩，她完全不想松开安韶梦的手，但是手上没力气，只能虚虚用手指勾着安韶梦的手，只要她一使劲就会分开。 但是安韶梦只是和她牵着，饶有兴趣的东看看西看看，不安分的踢着沙子走，看着符弥生就傻兮兮的笑了，两个人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有一点陌生的心动，符弥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没有了面对秦钦的若离若失，也没有了逸梅那种无所谓，就好像…… 符弥生用无力的手努力的握紧安韶梦，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安韶梦反握。 心跳停了一拍—— 就好像安稳了下来，她有一个地方可以落脚了。 符弥生颤颤巍巍的感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鸟窝。 「好不真实……」晚上符弥生和安韶梦躺在一张床上，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的侧脸，看到额头就觉得她的额头很完美，饱满得恰到好处，到了眼睛就开始数安韶梦的睫毛，没数明白，只觉得根根分明，再落到她的鼻尖，又挺又巧，最后是那圆圆q弹的嘴唇，很性感，很想尝一下是不是跟看到的一样甜。 如果她醒着就好了，符弥生在空中用手指勾勒着安韶梦的轮廓，越看越喜欢，月光从窗户流入，散落在安韶梦的脸颊上，给她增添一层莹莹的滤镜。 这个世界上只有安韶梦才会如此完美吧。 符弥生手上的戒指折射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柔情化作星星。 第39章 第三十九个流水帐 安韶梦醒来回头就看到符弥生的下巴，符弥生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手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横着。 睡得很沉。 安韶梦转了个身靠进符弥生的怀里，她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想要一个平和安稳的家和做梦没有区别。 安韶梦不太喜欢哭，安静的在符弥生怀里听着她的唿吸，心情平静，酸涩，以前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个时候爆炸释放，剩下缭缭在心间缠绕。 「醒了？」符弥生感受到安韶梦的动作，闭着眼睛亲了亲她的头髮，把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掀起被子，将两个人盖的严严实实，躲避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今天，想和你躺一天。」 符弥生今天不想努力了，今天是她和安韶梦在一起的第一天，如果说一定要做什么，那一定是和对方待在一起，不管在哪里。 所以符弥生被安韶梦强拖出来，两个人去了海滩玩。 「这个天气就应该出来玩。」鞍山门穿着比基尼，外套套了件短袖走在符弥生前面，昨天因为她表白就把这件事打断了。 今天天气比昨天更好，符弥生和安韶梦在家涂好了防晒，就穿着宽松的衣服出来了。 符弥生穿的是短袖加大裤衩，蓬松的长髮扎起来，像个老大爷在后面插兜看着安韶梦撒欢的往海边跑去，烫了大波浪的长髮飞舞着，回头时长发扑散在肩头，跟着她仰头大笑往后。 灿烂又美丽。 安韶梦踩到海水里，踢起水花，踏踏踏的沿着海边兜兜转转的跑。 「快来，好清凉！」安韶梦站在水里，看着另一边的码头，「真悠闲啊。」 符弥生走到安韶梦身边拢了拢她的头髮，揽到自己身边：「你想去吃点什么吗？」 「说实话，我来过几次，没有吃到合适的饭。」 安韶梦耸耸肩，往另一边走去，享受着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好久没有悠闲的享受这么好的天气了。」 安韶梦有限的时候也很多，但是能够这么安稳的享受自己的时光，只有叔叔在的时候。 「梦梦，以前不管怎么不开心，我都会带着你长大的。」 想到叔叔站在她面前的样子，那高大到可以遮住所有黑暗的身姿笼罩在她的面前，总是带着安静的安韶梦尽可能的出去玩，还会去她的学校看她，把欺负她的人震慑一遍。 「不管以前有多累，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符弥生牵住安韶梦的手，挡住了强烈的阳光，逆光看着安韶梦，「一起吧，不要走在我前面，和我一起走吧。」 第71页 安韶梦挽着她，感受着符弥生的僵硬和放松：「有没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想做记者之类的——」符弥生从浅水里捡起一个小海螺，「我爸爸是警察嘛，他守护了我们镇，我虽然没有那么坚强，但是我希望能够跟他一样，能够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说着，她看向安韶梦，甩了甩手里海螺的水，站到安韶梦的面前，捂住她一只耳朵，把海螺放在另一只耳朵旁边。 海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想让我守护的人可以在我这里听到好的声音。」符弥生亲了亲安韶梦的嘴唇，「和我想的一样可爱。」 这是在说嘴唇。 「猝不及防。」安韶梦舔舔嘴唇，捧着符弥生的脸就压着狠狠亲了上去。 符弥生被安韶梦吻到不得不在她面前用舒服的姿势跪在水里，任由她强势的亲吻。 安韶梦嘴唇的触感和嘴唇的样子一样，很软，冰冰凉凉的，但是舌头却是温热的，像是安慰又像是表达喜欢，安韶梦的强势在这个时候一表无余，她想要侵入符弥生，手也慢慢移动到符弥生的脖子上，抚摸着符弥生的喉结。 吻到最后，一丝银丝在两人之间的嘴唇拉开，断掉，消失。 「好可爱。」安韶梦的头髮遮住了两人的暧昧，她摩挲着符弥生的脖子，看着符弥生迷茫不舍的样子笑了，「越是可爱，越要珍惜。」 安韶梦捏了捏符弥生的脸，用做作可爱的声音嗨了起来：「可爱可爱可爱，卡哇伊得斯~瀰瀰酱怎么会这么可爱！」 符弥生脸蛋到耳廓都开始发烫变红，喉咙里发出不知名的声音，眼睛离不开安韶梦的脸，固定在了她嫣红的嘴唇，颤抖着：「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安韶梦轻轻的吻了一下。 两个人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待了好一会。 好喜欢—— 心跳是这样告诉符弥生的，好喜欢安韶梦啊。 喜欢她打直球的告白，喜欢她柔软的嘴唇，喜欢她抚上脖子的手，还有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安韶梦占领了主导方，在各个方面，除了床上的上下之分。 「太懒了吧，努力的人明明是我。」 符弥生在事后带着爽过之后的安韶梦去洗澡，拖是拖不起来的，只有抱起来，放到浴缸里面，给安韶梦扎好头髮之后用淋浴打湿她的身体。 「因为我真的很懒。」安韶梦玩着符弥生的手指，双手交叉，在符弥生手心写字，「还有你对我很好。」 安韶梦仰头看着符弥生傻笑，她慵懒极了，长腿屈着。 「亲亲我吧。」安韶梦变得爱撒娇了，总是要亲亲，但是真正亲上的时候，她又是强势的那个人。 要把符弥生吃下肚的爱。 符弥生给安韶梦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抱了回去，塞进被子里，和她紧紧相拥。 过两天安韶梦就要回国了，她只是来占有符弥生的，将符弥生划入自己的地盘。 要让符弥生明确自己是谁的人，而不是这样不在自己身边，一直放养着，这不是安韶梦的风格，确定了就要一击必中才行。 符弥生这样胆小的孩子，她来前进99步，剩下一步把符弥生拉过来就行了。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的脸慢慢睡着，把自己贴到符弥生怀里，紧紧拥抱。 要是能不回去上班就好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安韶梦两天后走了，和符弥生玩了两天，陪她上了一天的课之后就一个人坐车，去巴黎坐飞机回去了。 符弥生只送她上了车。 去巴黎的时间要很久，法国有些路闹得离谱，安韶梦要在巴黎停留一天才能回去。 符弥生也想回去了，但是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还申请了这边小出版社的实习，想成为记者这句话并不是说说的，可能她成不了，但是一定要去做了试试。 她们又变成了异地恋，还是那种很难对上时间的，但这要感谢安韶梦工作的特殊性，她们已经是聊天很多的情侣了，符弥生每天都会和安韶梦视频一会，看看两个人的戒指，聊一些生活中的事，还有八卦，再恋恋不捨的关掉视频通话。 在视频通话里，两个人都把符弥生的假期安排好了，要带着家人在法国畅玩一番，符弥生从学校出来之后就去定酒店，然后安韶梦完成工作就带着双方的家人来法国。 值得一说的是，符弥生的妈妈和安韶梦只见过一次，但安韶梦看到符弥生看高慧敏朋友圈就能认出这是符弥生的妈妈，还有符冬生，已经长变样了，但安韶梦没有犹豫的猜了出来。 「和以前一模一样呢，你家人。」安韶梦不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平时偶尔她都会单方面的看到高慧敏和符冬生，再加上以前见过，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还有符弥生和符冬生越来越像了。 「不愧是姐弟，我和我弟弟一点都不像，我弟弟像他妈妈。」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发过来的全家福，自己翻出全家福对比了一下，「我叔的基因不太行啊……」 安青蓝长得特像他妈妈，跟他爹只有鼻子一样。 「你弟弟到时候有空来玩吗？」符弥生知道她弟弟是高中生，跟自己的缺德小老弟不一样，缺德小老弟现在已经变了，他为了出来玩能跟老师瞎扯一大堆外出学习的破理由。 第72页 「有的，暑假嘛，玩了再回去写作业。」安韶梦已经替她弟安排好了，她跟安青蓝发消息都是「你姐姐我要出国作案了，去引诱清纯少女，你要去盯着我吗？」 符弥生看起来没那么清纯，但她是个少女。 「那我来安排？」符弥生停笔思考道。 「没事没事，我都安排好了。」安韶梦把和朋友的聊天记录给符弥生看了，「米娅说她家房子可以租给我，在4区呢，很安全。」 「还是你朋友多。」符弥生看着安韶梦的脸就不想写字了，「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安韶梦喝了口水笑道：「想我了吗？」 「从你离开我的那一秒，好像就开始想你了。」 符弥生最近在写有关女性服装的事，胖瘦视角问题已经吵了很久了。 看着安韶梦，想到了她的生活方式和不顾别人眼光的样子，符弥生有了新的灵感。 「你的视频最近没怎么更新吶。」符弥生看安韶梦的视频已经一个月没看到更新了。 安韶梦笑得很开朗：「因为我在搞一件大事，你等着吧。」 第40章 第四十个流水帐 符弥生不知道安韶梦要做什么大事，她忙得不可开交。 符弥生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凌晨一点的时候才能分出一点心神点开安韶梦的视频。 「啊，这次视频反响很好啊。」符弥生看到视频评论显示8650条，就点到评论，准备一边看评论，一边听安韶梦的视频。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是同性恋，噁心。— 「今天要跟大家说一件大事！」 —浪费资源！— 「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说去法国看朋友吗~」 —不能理解这么漂亮居然— 「这个朋友其实是我的女朋友。」 —— 仅仅是三条评论，符弥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不知道安韶梦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想做模特了吗？她的合约难道很短吗？她不知道这个环境吗？ 符弥生越实习，越接触现实，就越觉得艰难，她可以不靠模特这份工作，安韶梦可以吗？ 还有安韶梦的家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吗？ 手机上闪动着安韶梦的名字，嘟嘟声连绵不断。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damn。」符弥生没有挂断，看着自己写的新闻稿等着。 「喂，弥生？」安韶梦声音很清醒，周边环境有点嘈杂，「今天有点忙，你怎么突然带电话给我了？」 符弥生接通电话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一下：「你今天过得好吗？」 「还不错啦，你是不是看我视频了？」安韶梦今天接了好几个莫名奇妙的电话还有朋友的电话，莫名其妙的电话时突然出来骂她的，朋友则是问她女朋友是谁以及她的工作。 「嗯，你不要害怕，做自己就好了。」符弥生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但是听到安韶梦的声音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哈哈哈哈好的，你放心吧，我在跟朋友在谈生意。」 安韶梦笑的巨开心，特别是在逸梅面前，莫名的爽点出现了。 逸梅在和安韶梦谈授权的事，两个人在静吧坐着，逸梅依旧是知性慵懒的样子，不一样的是她的肩头多了一个纹身。 等着安韶梦和符弥生的电话完了，逸梅把烟按灭在菸灰缸里，吐出一口烟雾，说：「你们还不错嘛。」 安韶梦笑笑：「遇到了好时候。」 逸梅懂安韶梦的意思，她不是没找过符弥生，都被安韶梦挡下来了不说，还被自己人给弄伤了，后来看到符弥生住进了安韶梦家里才放弃。 「你想要授权的话，不应该找我，我跟她已经断了。」 逸梅的关系网很广，特别是情人，可惜的是安韶梦想找的那个人已经和她断了，那个疯子，逸梅也不想再去接触那个疯子。 安韶梦露出可惜的神情，她是真的想找那个人合作。 「不过谢谢你的酒。」逸梅一饮而尽，拿着包跌跌撞撞的就走了。 她现在没了情人。 想要这个有想要捞住另一个註定是会失败的。 安韶梦也不知道怎么说，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白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觉得自己很明智。 「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安韶梦没有再发视频，但她的那一条出柜视频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一个月后，更多有关取向的视频在之后突然汹涌。 安韶梦这条没有后续的视频很快就被淹没了，她又陆陆续续的发了工作的视频。 安韶梦创造了服装品牌[all]，是基于符弥生的理念做的，服装设计尽可能的做到不论身材如何，同款衣服上身都能好看，同时价格上也因为布料设计等等，有点小贵。 安韶梦从未想过，快放假了，还会这么辛苦了。 她以为做了老闆会轻松很多，就是忘了创业前期，老闆也很惨。 「去睡觉吧。」符弥生看着视频里快睡着了的安韶梦，实在是不忍心。 安韶梦半梦半醒的转过头看着符弥生，咧嘴笑。 「得努力才行，我们都是普通人嘛……」 已经不普通了。 第73页 符弥生在心里悄悄地说，两个人的花销也不是很大，都有存款和理财，符弥生也买了房，还给高慧敏钱让她随意安排，高慧敏立马在某个说要开发的地方又买了房。 全家都是老实买房人，对房子有些执念的样子。 「我没钱就没什么安全感。」安韶梦感觉到符弥生的想法就直说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了，你总得有点啥，才能压住人。」 安韶梦憎恨那些把她踢入生活悬崖的人，但是这种境遇也让她明白了，人不能一无所有，没有这就必须有那才能让人闭嘴。 「我的钱也给你吧。」符弥生说着就去找自己的卡，「我也不会理财，到时候你每个月给我打点零花钱就行了。」 安韶梦打起了一点精神笑道：「我才不要，我要你请客，懒得管你的钱。」 「那等我们的家人来这边旅行，就让我来付钱。」 「行。」 时间过得很快，符弥生的实习报告上落下了出版社的印章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解脱了，除了出版社要求的採访，她也写了自己想写的新闻稿，并且极力向主编推荐，查了不少资料，终于在杂志389期发表了自己的《她，射》这篇讲述女性权利的文章。 没有什么涟漪，但符弥生拿到那本印有自己文章的杂志时就松了一口气。 仅仅是在这上面就已经足够证明她可以。 符弥生也开始准备回国考研的事了，依旧是法语专业，但她有了更新的目标和想法。 她要站在更高的位置来发言，将法语作为自己的一个起跳板和工作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而全家到法国来旅游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我还是第一次出国呢。」高慧敏一个人来的法国，「小孩找了个有出息对象真好。」 安韶梦比符弥生还喜欢腻在高慧敏身边，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爱拍照。 安韶梦是只拍一两张，高慧敏是拍很多张，符弥生和符冬生是一张都不拍，所以她们两更有话聊。 「我能叫阿姨妈妈吗？」安韶梦跟高慧敏一起看着照片，今天他们是在符弥生的学校玩的，逛了逛附近好吃的店。 安韶梦柔顺的依偎在高慧敏身边。 符弥生端着水果进来看到就是高慧敏答应安韶梦的样子，安韶梦得意的对符弥生挑眉，说：「妈妈也是我的了。」 符弥生拿了一瓣苹果塞进安韶梦嘴里，说：「懒猫一只，妈，你别惯着她。」 高慧敏把安韶梦抱进怀里亲得不得了：「我的小女儿那跟你一样，不爱拍照，气死人了。」 符弥生和安韶梦的出柜顺利的不可思议。 安青蓝和符冬生在客厅待着，无话可说。 安青蓝看起来一身正气，符冬生跟这样的人经常呆在一起，很放松，就是没什么话说。 「吃水果。」符冬生削了个苹果，看着苹果呆了几秒，就一分为二，去了核给安青蓝。 「谢谢哥哥。」安青蓝有点僵硬，他第一次来国外，知道安韶梦很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还坑了一个女孩子回家，他感觉蛮对不起符弥生一家的，特别是符冬生特别照顾他。 今天白天出去玩的时候，都是符冬生在当翻译。 符冬生英语很好，因为他特别喜欢国外的一些画家，为了跟人聊天，什么语言都会一点，英语混着跟人说话。 「咱两就别这么僵硬，明天你还得跟着我呢。」 符冬生看明白了，纯纯是符弥生想讨好人，他就是用来讨好的工具人。 「明天去哪里？」安青蓝感觉他们来的行程特别宽松，完全不累，安韶梦还让他做好准备。 「巴黎。」 「那我们来这的意义？」安青蓝无解，他们就是从巴黎到这里来的，现在要回去？ 「只是，来看她们秀的吧。」 符冬生说完这句，两个工具弟弟对视一眼，知道对方的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突然放松了。 没有必要感觉很抱歉了。 高慧敏睡一屋，符弥生和安韶梦睡一屋，两个弟弟一个打地铺，一个睡沙发。 客厅里还有小夜灯照着。 「青蓝，你姐姐怎么样？」符冬生别扭的问，「能给我说一说吗？」 安韶梦给符冬生的感觉不是很好，长得很漂亮，笑的很单纯，总是亲昵的照顾人，但是总感觉安韶梦隐藏着什么，很阴暗的样子，像白色底下隐藏着暗红色。 安青蓝也醒着，想了一会说：「是一个说到做到，很可靠的人。」 安韶梦从来没有做出在安青蓝的常识范围内特别出格的事，除了把龙边杀了这件事，但那也是因为安青蓝的爸爸被杀害才会去做这件事。 「真的吗？那我就相信你了。」符冬生闭上眼说。 「弥生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安青蓝回问。 「如你所见，是个傻逼。」符冬生言简意赅，让安青蓝无话可说。 符弥生表现的样子就是很单纯，a就是a，b就是b的样子，和符冬生一起的时候，就是靠谱的马虎鬼。 所以安青蓝今天特别愧疚，自己姐姐是那样的，结果她对象好单纯，完全被骗了的样子。 「机灵鬼和傻逼，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符冬生和安青蓝同时起身往背后看去。 第74页 安韶梦端着水杯站在后面笑着，说：「早点休息吧，弟弟们。」说完就回了房间。 符冬生和安青蓝对视一眼，抖了一下。 哪有这样吓人的机灵鬼，分明是恶鬼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妇女节快乐。 作为女性争取个人应得权益的节日，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拥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和快乐，也能够去承担自己的责任，成为自己的主人。 第41章 第四十一个流水帐 第二天去巴黎是符弥生开的车。 符弥生的驾驶证是来法国之后和同学一起顺便考的，正好同学的爸爸是农场主，不仅学会了普通的开车，还学会了开叉车。 「不要说我坏话哦。」 在车上，安韶梦坐在符冬生和安青蓝中间座位，笑着跟两个弟弟说悄悄话，符弥生在驾驶位开车，高慧敏坐在副驾驶。 安青蓝和符冬生都僵住了，没有什么是说人坏话被逮住更尴尬的事了。 等符弥生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他们就没有那么僵硬了。 除了安韶梦和正在开车的符弥生，其他人都睡着了，高慧敏也拍了几张风景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边很美啊。」安韶梦和安青蓝换了位置，坐在驾驶位后面，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村庄风景，「我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过这里是什么样的。」 「这次你可以好好看看。」符弥生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 「你为什么不问我什么没有注意这里？」安韶梦紧紧抓着符弥生的话。 「为什么——」符弥生还没有问完，就被安韶梦打断。 「当然是因为我只注意到你。」安韶梦觉得符弥生现在已经没意思了，直接自己说出来，「提醒了再问就没意思了。」 符弥生安静的咧嘴笑，安韶梦听到符弥生笑出来的气音也勾起了嘴角。 这个真的很好笑，她们两个真的很无聊，每次都会因为这种笑出来，还有一些各自看到的土味情话，想到更想笑了。 「我们好好笑。」安韶梦无厘头的说。 「对。」符弥生憋着笑接梗。 符冬生闭着眼假装睡觉，觉得两个姐姐都是傻逼，莫名其妙的说两句话就笑起来了，他是整不明白恋爱中的人脑子结构是什么样的脑迴路，想必她们的脑仁现在都是水立方那样。 又过了三个小时才进入巴黎，再到安韶梦朋友家的公寓已经晚上六点了，所有人都疲惫的不行，特别是符弥生，虽然她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但是安韶梦看到符弥生驶向停车位的时候，手指已经不住的在敲方向盘了。 到了家，符弥生就直接倒在沙发上睡了，饭也顾不上吃。 其他人也很疲倦。 安韶梦检查了一下朋友给她准备的东西，简单的给大家准备了简餐。 「简单吃点再休息吧，这边还是挺安全的。」 安韶梦的这个法国朋友还有点小钱，这边治安也相比其他的更好，「等会我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吧，梦姐。」符冬生塞了一片吐司在嘴里，一杯果汁灌下去就咽了，他吃不惯这些。 「好。」安韶梦答应完就去教高慧敏和安青蓝怎么用水用电，还有安排房间。 这个公寓房间很多，还有一个书房和一个空阳台可以用，非常宽敞。 安韶梦和符冬生下去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 「等会我们都有可能被抢劫。」安韶梦和符冬生出去的时候就跟符冬生开玩笑，「害怕吗？」 「不害怕，我很高的。」符冬生一米八多，虽然很瘦，但是骨架很大，看起来有些虎背熊腰的意思，在加上他没收拾鬍子，刚刚冒出来的络腮鬍鬍渣占了半张脸，看着就很能打的样子。 安韶梦也没带他走远，从公寓那条街往左走，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吃饭的地方了。 「简单的吃点吧。」安韶梦和符冬生到了吃饭的店还等了十来分钟才有了一个座位，然后等了四十多分钟才吃上一顿不太好吃的饭。 符冬生吃的时候看起来很恹恹的。 「这边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安韶梦非常熟练地把蔬菜、生肉还有生鸡蛋混在一起，搅拌成了一盘噁心的沙拉，她很喜欢吃生的东西，有种莫名的快感，这是她的必吃菜单。 符冬生的餐都是熟的，但是面包很大很甜，他不知道自己点了什么，只能将就着吃，看着安韶梦的饭甚至有些反胃。 「你喜欢我姐姐哪？」 符冬生不休息跟着过来吃面包陪沙拉就是为了问这事，他越看越觉得符弥生和安韶梦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又很诡异的合得来。 符冬生一直觉得他姐姐会跟一个很正派的人在一起，不管男女，都能想像的出来符弥生的对象大概是什么样，不是白月光就是小太阳，结果一看她对象，淦了，是个黑莲花。 安韶梦慢悠悠的吃了一口自己的沙拉，咀嚼半天才咽下去跟符冬生说话：「喜欢你姐姐很可爱，很可靠。」 安韶梦喜欢符弥生对待逸梅的样子，喜欢她在工作的时候把她和辽辽隔开的样子，还喜欢她在平时生活中照顾她，任她玩的样子，以及在视频通话中认真看书的样子。 说符弥生是个宝藏女孩，也没有那么宝藏，她的缺点很多，她的热情给了秦钦，所以给不了别人；她的习惯跟着赵楠的死发生了变化，有的动作不能接受；她带着不信任，用安韶梦不喜欢的样子对待感情…… 第75页 还有很多很糟糕的地方，但是都不妨碍符弥生在安韶梦心里是一个高分对象。 「而且她很坚强。」安韶梦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笑了，「虽然看起来坚强的部分真的很少，但是弥生在承担责任的时候，非常坚强，你知道的。」 在符铮的葬礼上，符弥生的表现非常优秀。 符冬生没有异议，他吃了口菜，皱着脸喝了口拿铁。 「我不太能够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你们真的是完全不一样，我姐是很没有目标的一个人，而你……」符冬生噎了一下，「你很强，我听安青蓝说的话，我们全家都没那么厉害。」 「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本来就没有理由，弟弟。」 安韶梦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到现在的生活经歷，只有在安爸爸在的时候，还有现在是最平稳最舒服的，她也不像好人，但也没做坏事。 「我也知道弥生的不足，我们除了爱对方，我们也需要对方。」 安韶梦是说真的，符弥生需要安韶梦的存在为她安排目标，也需要安韶梦抚平她的恐慌不安，而安韶梦则是需要一个陪伴，需要有符弥生这样忙碌的人清理她生活里的垃圾。 符冬生没什么话可说的，这两个人亲亲蜜蜜，他也只是想确认安韶梦靠不靠谱。 「等会吃完，我们去买点麦当劳吧，你姐姐说不定会饿醒。」 「我嘞个去……有麦当劳，你带我来吃这个？」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牛肉了！」 「哪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 「你是家人。」 「服……」 安韶梦和符冬生带着麦当劳回家的时候，符弥生醒了坐在餐桌那叼着片吐司，困得发呆。 安韶梦在门口换了鞋，进去就抱着符弥生，把一大袋麦当劳放桌上又把她嘴外面的吐司拿下来放桌子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抱着她呆了一会。 符弥生头靠在安韶梦的胳膊上撒娇：「头疼。」 「吃点饭洗漱了再休息。」安韶梦单手拆了个汉堡给她拿着吃，然后去给安韶梦倒了杯热水。 符弥生什么都没法思考，呆呆的看着安韶梦照顾她，在一旁的符冬生彻底看清了自己姐姐在安韶梦年前的的样子。 好一个废物。 只能祈祷她们两个相亲相爱了。 符冬生进了卫生间洗漱，远离了这对相亲相爱组。 符弥生真的累瘫了，但幸好没经过凯旋门，法国的交通，她一直整得不是很清楚，开车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想要见缝插针的穿过去，毕竟这个不赶紧的，过一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了… 幸运的是符弥生做到了，另一方面她也累惨了。 安韶梦餵着符弥生吃饭，一口汉堡，一口水，带着她洗漱，看着卫生间水雾缭绕，她坐在门口听着符弥生洗澡的声音，自己拆了包薯条缩在椅子上吃，她今天也有点累，但是没有符弥生这么累，之前她去看符弥生的时候，那个司机在凯旋门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才转悠出去，后面，安韶梦也不想符弥生开车了。 「睡觉吧？」符弥生带着一身水汽从卫生间出来，皮肤白的发亮，头髮带着水珠搭在她的肩头。 走到安韶梦旁边，亲了亲安韶梦沾满薯条渣的嘴唇。 「很好吃。」这样说了之后，符弥生就看着安韶梦就笑了，「我清醒了。」 安韶梦拍拍她：「走吧，给你吹头髮。」 安韶梦朋友吹头髮的地方在阳台，阳台有一个高脚椅。 安韶梦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胡乱的把符弥生的长髮弄散，牵着她的发尾一点一点的吹干。 符弥生靠在阳台围栏，吹着夜风，看着远处的巴黎铁塔。 「好美，你朋友好会。」 符弥生精疲力尽一天，这个时候感觉真的很舒服，安韶梦的手在抚摸着她的头髮，暖风吹散了她的疲劳，看着巴黎的夜景，真的很舒服。 「之后我们的房子也这样装修？」 「那我们都得努力了。」符弥生和安韶梦对视一眼，她们的未来都在日常的一字一句里慢慢编织着。 「买海边的房子吧？」 「我们都得上班吧。」 「哇，我不想这么努力…」 「那就我来吧。」符弥生笑倒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安韶梦，「想做的，我都会去做的。」 第42章 第四十二个流水帐 在法国的日子很惬意。 准确的说是不得不惬意，因为太慢了法国的节奏。 着名景点总是挤满了人，咖啡厅的服务员总是姗姗来迟，凯旋门堵塞的交通，急不得。 「这里唯一一个可以俯瞰巴黎全景的地方。」 安韶梦站在蒙帕纳斯大厦观景台上，看着橙红中带着些许昏黄的晚霞，「妈妈，我们来拍这次旅行的最后一张纪念照吧。」 这些天，他们一起去看了巴黎三大博物馆——罗浮宫，奥赛博物馆以及符冬生最喜欢的乔治·蓬皮国家艺术文化中心，尽可能的避开了人多的时间和浏览景点，去欣赏了更多艺术家的作品，然后还跟着符冬生想打卡的咖啡馆去吃了饭。 普罗可布咖啡馆，符冬生最想去的地方，原因只有一个，他想看看拿破崙的帽子是不是真的因为没钱付帐抵在这了。 第76页 那个帽子就在店门口玄关处的玻璃橱窗里挂着，跟所有人展示着：哦，我的主人拿破崙当年没钱付帐就把我抵在这了呜呜呜。 这里的环境很好，红与金构成的世界，墙面上挂着金框装裱的老照片，漂亮的毯子一路延伸到二楼，水晶吊灯显得特别阔气，和电影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符弥生他们点了招牌炖牛肉还有一些简单的菜，这个也是听了符冬生的话点的，听说招牌炖牛肉这道菜沿用了300多年前的菜谱。 在法国闲逛的时候，安韶梦也淘了不少好东西，比如在香榭丽舍大街买到了两个国内已经断货的款式包包，还有2欧元的二手皮夹克；比如在塞纳河边的旧书摊买了几本闲书。 夜幕降临时，花了点钱在游船上听着音乐，享用着佳肴香槟，看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 安韶梦在游船上把自己埋在符弥生的怀里，一手端着香槟，一手扶着符弥生的手臂，在音乐中摇曳着，醺醺然。 隔天又去了巴黎圣母院，所有人都在巴黎圣母院广场上的『零公里』圆牌那拍了照，符冬生还站在这大喊：「我距离巴黎零公里！」吸引了有些路人莫名的眼光。 安韶梦没有进去参观，符弥生陪着她站在外面逛了逛。 「我很害怕哥德式的建筑，可能这就是良心不安吧。」 安韶梦想起了最后一次在那个家发生的事，好像从那次以后她就很少会去带有宗教色彩的地方。 符弥生没说话，握着她的手安静的走着。 后面三天他们去了法国南部「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色海岸大区」，坐上赶往阿□□翁的火车，刚刚赶上了薰衣草和向日葵结束的尾巴，在阿□□翁戏剧节举办的时期，白天和夜晚都没有无聊，他们差点就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幸好还有一家不太近的民宿还有三间房间。 晚上他们看完演出慢慢的回去，符冬生还在路上激情高昂，安青蓝躲在高慧敏身后，假装不认识这个神经病，安韶梦饶有兴趣的看着符冬生夸张地动作。 符冬生和符弥生很像，但是符弥生是无意的去了解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符冬生则是有意的去看这些东西，他比符弥生更沉闷，也更活泼。 刚刚那场演出，符弥生也很激动，在旁边一直颤抖着，眼睛发亮。 跟着那个姐姐一起的艺术时光已经刻进人生了，十年多，不是普通的一两年。 安韶梦牵着符弥生的手，两个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碰撞在一起。 「跳舞吧。」安韶梦跟符弥生说，「如果你想要……」 「我不想要和别人跳舞，如果可以，我想和你跳舞。」 符弥生把安韶梦的手举起来，揽着她的腰一转就到了前面，在高慧敏不远处慢慢走着，带领着安韶梦跟随着她的步伐跳舞。 旁边有路人对她们吹口哨，欢唿，甚至跟着就一起跳舞了，还有人放起了音乐。 晚上回去就下雨了，但符弥生余韵未退，坐在客厅的壁炉前，看着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 「今天很开心对吧。」安韶梦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到符弥生对面的椅子上，半干的头髮披在背后。 符弥生对安韶梦露出羞涩和不安的笑，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跳舞。」 安韶梦看着壁炉，慢慢地喝着热可可。 「之前我很讨厌木柴燃烧的声音，在我的记忆里，这声音伴着冰冷刺骨的寒风。」 「现在它属于我们，所以不讨厌了。」 「和你跳舞是一样的。」 安韶梦说很慢，视线也慢慢从壁炉那移到了符弥生脸上，眼神也从冷漠变成柔和：「包括你的以前。」 符弥生很少会说自己以前，特别是秦钦，但是这么久了，安韶梦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特别是符弥生那通电话，虽然很讨厌，但是更重要的是现在。 「正如现在你属于我。」 火光忽明忽暗，她们两个人的脸也明明暗暗。 「好像更懂你了。」符弥生端起了自己的酒抿了一口，「有你真好。」 「总是需要有一个人来设定规则，往前往后。」 安韶梦眼睛眯着，她已经有些困了，天气偏凉一点，她待在暖和的地方就容易有一点小困，「我们不需要在意这些，我们是天作之合，什么时候可以见一面呢？」 「见谁？」 「秦钦。」 符弥生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件事，可能秦钦以为自己还没有对象吧，而且时隔一年，或许她都已经结婚了。 「回去之后再看吧，如果遇见的话。」符弥生不在意秦钦了，从前还会有些空荡，现在全都被安韶梦填满了，她不管做什么，安韶梦都会饶有兴致的和她一起玩，享受这样的时光，而秦钦和她一起玩需要看场合。 「真想知道你当初的样子，现在就很像小狗勾了，以前应该更有趣。」 「以前，很无聊呢——」符弥生把酒一饮而尽，带着安韶梦去刷牙：「走吧，该休息了，你眼睛都要闭上了。」 安韶梦拿着杯子，挂在符弥生的手臂上，笑嘻嘻的跟着走，头髮挡住了她的脸，光是听到她傻乎乎的笑。 在蒙帕纳斯大厦是最后一站，安韶梦觉得蒙帕纳斯大厦是最完美的结束，看着巴黎全景，就好像在梦中。 「看着你们能够在一起那儿快乐，我真的很高兴。」 第77页 高慧敏一直在观察着安韶梦和符弥生，安韶梦让着符弥生的时候更多，但是她总是巧妙的在其他地方让符弥生照顾她，「符弥生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运。」 符冬生和安青蓝在旁边听着不吭声，符弥生走的老远，她不想拍照。 「因为时间太快了。」安韶梦在感情上很像符铮，因为时间太短了，所以要和自己喜欢的人赶紧在一起，不要把时间用在没有意义的争吵上。 可以推拉，可以犹豫，但是不要把时间用在让人疲惫的纠结和争吵上。 高慧敏喜欢惨了安韶梦，离别的时候「邦邦」给了符弥生两下，让她对安韶梦好一点。 安韶梦笑惨了。 「既然如此，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和秦钦见面吧。」 安韶梦这就安排上了，她对秦钦没有那么好奇，但既然答应了就赶紧做了。 符弥生压在她身上腻歪，想煳弄过去。 「没用的哦~」安韶梦太懂符弥生了，她一般都会答应，如果想混过去就会撒娇，「现在不见面，以后也会见面，难道真的不往来了吗？」 符弥生在心里想可以不往来，但不能这么说，她和秦叔叔他们还是有联繫的，当时袁阿姨还远程教她怎么处理父亲在工作中去世的各种手续要怎么办理。 「那就，我们回去之后再约吧。」 符弥生只能这样拖延时间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 「弥生，我要结婚了，你能来做我的伴娘吗？」 秦钦的电话在符弥生工作的时候突然打来，接电话的是坐在旁边的安韶梦。 符弥生僵住了，怎么在这么巧的时候呢，安韶梦真的是想啥来啥。 「好，秦钦姐，你把地址那些发给我吧，我这边来得及就过来帮忙。」符弥生只能这样回答道。「我最近在法国。」 「啊，我还以为你回京城了，那我发过来，你看看时间。」秦钦在电话另一头说，「 听说你和朋友带高阿姨出去玩了？」 符弥生皱了下眉，强调道：「不是朋友，是我的爱人，我们两就想着趁着假期带家里人出来玩。」 「弥生，不是我说你，真的要谨慎，毕竟同性恋爱不容易……」 秦钦没想到符弥生会跟人见家长，她们当初藏着掖着的时候，和对方父母的关系是最远的时期。 「异性恋爱也都一样，不过是运气机率问题，她的运气很好。」安韶梦看着符弥生不说话，就自己说了，「姐姐还是专心自己的婚礼吧。」 安韶梦拿着手机按了静音，翘着二郎腿挑挑眉跟符弥生说：「你想当一辈子纯情舔狗小姐妹，还是做我的狗？」 安韶梦直接了断，她不喜欢秦钦这种态度，去干涉别人的感情，在抛弃了这个人之后，又想要伸一只手。 「我想做你的狗。」 符弥生不知道为什么秦钦会这样说，但是她现在正是热恋，是确定了一直一起的热恋，秦钦这样的态度，说实话让她有些不愉快。 「姐姐，到时候见面吧。」符弥生打开静音，敷衍道。 秦钦那边半天没有动静，过了一会才说好。 挂了之后，安韶梦捏了捏符弥生的脸，就出去了。 她不满意符弥生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景点部分摘抄：《一个人的盛宴》法兰西文化地理阅读 第43章 第四十三个流水帐 还是和平时一样，但符弥生感觉得到有些东西变了。 和安韶梦一起还是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回国的时间越接近，她就莫名越有压力，经常会一个人走得老远去散步，偶尔安韶梦也会一起，但实力聊天的内容没有再跟之前一样什么都说说，固定的话题聊了好几遍。 被疏远了。 符弥生靠在书房门口看着在客厅工作的安韶梦想到，但是要怎么破冰，她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在散步的时候想想了。 安韶梦现在没有时间跟符弥生扒拉这些问题，气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问题和原则还是要讲清楚的，但是她没想到生气完了就忙起来了。 「我的视频火了？哪一条？」安韶梦感觉自己的拍的视频都是在展示脸，唯一一条让她觉得开心的视频是公开和符弥生的关系，别的视频，完全没有营养，只是脸，状态好的，状态不好的，还有行程里面的脸，「公开关系和cleargg那两条？」 安韶梦最近就是在看那条公开关系视频和cleargg的评论，说实话，所有视频的评论和弹幕环境都有变好。 -神仙小姐姐！！好勇敢！！- -说女朋友的时候好甜！！！- -只有我羡慕她的女朋友吗？- -楼上的，我也羡慕！！- gg那条视频底下的评论是安韶梦没想到的，因为她拍clear的时候，状态比想像中的要差一点，前一天跑了三个地方，凌晨两点回家，四点又出去跑行程，脸也因为吃了过多的补药浮肿了一点，在现场调整了二十分钟才刚刚到及格线。 -cleargg那条素颜好美~- -看起来好软，好柔和。- -天使老婆~- -我老婆- -我老婆让我转达你们别做梦了- 大概是这两天视频让人感觉很亲近吧，虽然她平时吃饭之类的也很接地气，但是酸辣粉，路边摊是不会出现在她的视频里的，只有高级餐厅或者沙拉奶昔，看起来很自律高级的样子。 第78页 好吃的路边摊全在她和符弥生的聊天记录里面，吃到好吃的饭，谁记得拍视频，能拍一几张丑到不行的照片给符弥生看看已经是安韶梦最后一丝理智了。 「得回馈一下粉丝才行。」安韶梦想着就把行李里面那个没用过的摄像机拿出来了，「还得打个gg。」 第二天早上符弥生晨练回来就看到安韶梦在沙发上设定好摄像机，抬头，已经简单的画好了口红，身上穿的是她品牌的衣服。 「怎么穿了all？」符弥生从卧室拿了衣服出来，看清了安韶梦身上的衣服。 安韶梦抬头看着她说：「不止我要穿，你也要穿，正好情侣装打gg，衣服我给你放进卫生间了。」 符弥生进到卫生间，架子上已经放好了和安韶梦搭配的衣服。 「今天我们去哪里呢？」 「去香榭丽舍公园吧，比较出名，旁边还有凯旋门和协和广场。」安韶梦走到窗台那拿着摄像机拍了一张，「今天天气很好。」 浴室里淅淅沥沥，传来符弥生的声音。 「转过来说一下这期视频的主题吧。」 安韶梦转身看着镜头笑颜如嫣，开始打招唿：「哈喽大家好，很抱歉最近没有更新视频，因为确实有点忙，还和家人爱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目前我和我女朋友还在法国，今天就是一起悠闲的度过最后几天的假期。」 安韶梦一路笑着一路说话，话比符弥生想像中的多，她以为安韶梦视频播出的那些就是全部了。 在咖啡厅等咖啡的一小会，才关了摄像机休息。 安韶梦的脸放松下来都有一些僵硬了，舒了一口气：「太久没拍视频了，好累，不知道我的视频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符弥生简单看了一下消息说：「最近女性觉醒和情感多元化的东西有很多。」 电视剧，电影，还有新兴的广播剧等等。 安韶梦嗤笑一声：「以前也有很多，现在清醒——」也不迟。 她和符弥生看着对方就笑了，以前是有一个新闻的，说是部分地区民政局可以同性结婚，但是很快就被禁止了，开始又结束的觉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每一个开始都是进步。 「还有你素颜水肿很可爱。」符弥生也很喜欢cleargg拍摄behind的那条视频，专业又孩子气的样子，而且带着水汽的素颜笑起来，脸颊肉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安韶梦笑着摇了下头：「丢人了，等会吃完饭去香榭丽舍公园休息一会吧。」 「好。」 这家咖啡厅没有安韶梦喜欢的菜，汤也很咸，她就着拿铁吃点面包就没了。 符弥生慢悠悠的吃饭，她什么都会吃一点，不挑食，安韶梦不吃的东西都移到了她面前。 两个人吃完饭就打开摄像机检查了一下，到了香榭丽舍公园再继续录制。 结果安韶梦坐在椅子上就不想动了，坐在椅子上双手合着比了个一：「求求！再坐一会！」 两个人就在那坐下了，符弥生摆弄着摄像机，她不会玩摄像机，整不明白又不敢关，只好这样放着了，看着安韶梦已经坐着睡着了，轻轻点一下她的头就自觉靠在了符弥生肩上。 今天好像有一点破冰的意思了，但开口比符弥生想像中的要难，她不想认错，虽然那个时候的反应有点迟真的很对不起安韶梦，可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微风吹拂，热气消失又涌回来。 符弥生没有看手机，时不时警惕的看着周围，然后又看看头上的树叶有几片。 「和你一起真的很有安全感。」安韶梦醒来后没有起来，而是靠在符弥生肩膀上说话，「可以在其他方面也让我有这样的安全感吗？」 「我……」符弥生喉咙滚动，「会的。」 「你那天的表情特别让我伤心，跟你那次让我假装女友是一样的，仅仅两次，你都在同一个点上伤害了我，像是羞辱一样。」安韶梦平静的说着自己的感受，「你的表情真的很糟糕，犹豫，茫然，想拒绝又说不出话的样子，是我最不喜欢的样子。」 「在这方面，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安韶梦起来把符弥生的脸揉了几下，「但你必须知道我的感受，我们是要一起走向未来的人，所以，你要摆清楚位置，我接受你向我诚实告知的所有，我也不会撒谎。」 安韶梦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极力构建的家庭和爱情城堡。 「到时候和那个姐姐见面，你知道要怎么做的吧？」 「我知道，和平时一样——」符弥生还没说完就被安韶梦打断。 「得一直看着我！」安韶梦勐地凑近符弥生，鼻尖对着鼻尖，「不要看其他人。」 「我想说，摄像机还录着……」符弥生就是很喜欢安韶梦这个样子，表明界限，给她划清道路，可能是在一起太久了，符弥生已经习惯了安韶梦的安排，她只需要说自己想做什么，安韶梦就一句去做吧就完了。 然后其他的因素，都会被安韶梦顺手解决。 「录着就录着吧，这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那对情侣没有一点吵架小情趣~」安韶梦说完就翻篇了，「等会去坐摩天轮吧。」 「白天吗？」 「晚上的漂亮，坐在里面又看不到自己漂亮，说漂亮，我还是投塞纳河的游船一票。」安韶梦喜欢那天在游船上的氛围。 第79页 这期视频发出时，安韶梦和符弥生已经回国了，符弥生要回去上学不说，安韶梦也要工作了，all在那期视频发出来之后销量上升了，因为她把自己和符弥生聊女性权利和男性视角的片段也剪进去了。 毕竟all是以女性市场为主的，聊这个，安韶梦也觉得无所谓，她不觉得自己能影响谁，毕竟是她自己负责所有视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后她的视频又引起了一波讨论，all也根据各种体型的女性订单问题开始尝试制作更舒适，不管什么身材都可以穿着好看的衣服。 很忙，安韶梦回去就没有在和符弥生聊过了，天天跑工厂和公司，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一只手拿着手机发消息，另一只手拿着另一个手机打电话，总是切换语言讨价还价。 符弥生第一次看到安韶梦讨价还价的样子，之前安韶梦说她做经纪人很顺利，她以为是因为客户给钱很爽快，现在看到安韶梦有时候回家说在别人公司从中午坐到晚上八点才死皮赖脸的把事情定下来很幸运要吃夜宵时，她才有了实感。 安韶梦真的是很强的一个人，除了在床上。 「呜——」 安韶梦抽抽搭搭的在符弥生怀里，脸蛋绯红，双眸充满水雾，双臂勾着符弥生的脖子，看着符弥生在她身上点火，用好奇又危险的眼神看着她，像一只正在捕猎的勐兽。 每一次，安韶梦都觉得—— 做个p，真好…… 特别是和符弥生在一起，不知道要说她经验丰富还是单纯，她的技巧有时候很粗糙，有时候有黏黏答答的，诱她上钩，又立马放生，结果是欲擒故纵，只是单纯的玩。 完事之后，安韶梦浑身泛红，颤抖着。 符弥生又是任劳任怨的把安韶梦抱到浴室，一手抱着，一手拿着淋浴沖洗。 「每次这个时候就很像小孩子。」符弥生抱着安韶梦，艰难的照顾着自己的『小孩』，「不想把你给别人看。」 「我这个样子本来就只有你会看到。」安韶梦懒洋洋的伸手抱住符弥生的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明天还是你洗被子哦。」 「好~」符弥生笑了，「小孩。」 第44章 第四十四个流水帐 「你好，我是秦钦。」 安韶梦没想到见到秦钦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秦钦是安韶梦助理整理出来的舞蹈区博主之一，安韶梦没有看名字，看了照片和视频之后，秦钦是她最理想的演员，所以请过来了。 安韶梦过去握住秦钦的手，看着秦钦的脸笑了一下：「你好，我是安韶梦，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好。」 秦钦穿着白色长裙，套了件休闲西装，灰棕色长髮柔顺的搭在肩上，脸干净清淡，给安韶梦第一印象就是温婉优雅，身体舒展，背嵴笔直，仪态优雅。 符弥生以前喜欢气质型美女啊。 安韶梦笑了下就没想别的了，所有的一些都要在工作结束之后再谈。 秦钦很爽快，一方面是安韶梦给钱很大方，安韶梦的要求很高，在钱这方面的预算也是算清了之后慎重的跟各个经纪公司和博主以及素人发送了工作邀约，表示自己的合作意向。 秦钦是安韶梦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等会要一起去吃饭吗？」安韶梦跟秦钦在工作上聊得很愉快，秦钦很专业，她想要和秦钦聊更多，无关其他。 秦钦晃晃手上的戒指说：「和朋友有约了。」 「啊，男朋友啊。」安韶梦笑着嘟嘴点点头，「约会愉快。」 话音刚落下，安韶梦的电话就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就不送你了。」 安韶梦看了下时间和电话显示的名字，送秦钦到会议室门口，「小李，帮我送一下客人。」 小李跟着就提着礼物送秦钦下楼。 安韶梦回了会议上关上门就接了符弥生的电话：「餵？什么事？」 「晚上有空吗？秦钦姐说晚上一起吃饭。」 安韶梦听到之后，露出了不怎么愉快的笑，哈，那个戒指…… 「帮我带一下礼物吧，在衣帽间那个透明玻璃柜放着的，那个黑色的，在法国买的，对，我说过国内断货的那个。」 安韶梦说什么，符弥生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句一句的很清楚，让人怀疑符弥生是不是恋爱脑。 「地址发给我吧，我开车过去。」安韶梦听着符弥生都弄好了就挂断电话准备出门了。 与此同时，符弥生也按照安韶梦的要求打包好了礼物，把地址转发给安韶梦之后跟秦钦发了条消息。 -我爱人也会一起来，可以吗？- -可以。- 符弥生看了下就出门了，秦钦和安韶梦的见面，这是必须的，趁热打铁，她也不想单独和秦钦见面，感觉会很尴尬，对以前的事她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回忆的，能记住的都是改变了她性格和习惯的事情。 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期，符弥生堵在半路还没安韶梦快。 秦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餐厅见到安韶梦，安韶梦还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她的面前。 「没想到我们在其他方面还有交集。」安韶梦坐到秦钦面前，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礼袋，「正式礼物还在路上，稍后弥生会带过来的。」 在餐厅暧昧的氛围下，秦钦「噗」的笑了，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感觉撒谎被拆穿了。」 第80页 「你不是有对象吗？」安韶梦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挑挑眉。 「最近在纠结呢。」秦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在和未婚夫闹矛盾之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符弥生，那双不管她做什么都会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让她怀念。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反悔的。」安韶梦撩了撩耳边的头髮，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戒指，「我对另一个人也说过这种话，每一个人对小狗都很留念，我也很烦恼——」 「小狗？」秦钦眨了下眼就咧咧嘴，「确实像小狗。」 符弥生不怎么说爱之类的，总是在做，以前是兴致沖沖，后面是安静的伸出自己的手。 安韶梦看到符弥生安静的为逸梅做完了所有准备的样子，就有了想要同样的人的念头，后来她们分手了，安韶梦只有一个念头。 抢过来。 「你现在回头也不是真的回头。」安韶梦看秦钦拿着那个戒指在手上玩，如果真的下定决心，何必一直戴着呢，「工作要比恋爱可靠很多，钱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安韶梦在勾搭符弥生做模特的时候也说过。 「确实，也不是没钱，只是觉得观念突然变了。」秦钦也不知道怎么说，「长大了确实和以前不一样，我很羡慕你们，看着弥生也没怎么变过，看你好像也是——」 秦钦苦笑一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当初那个带着她跳舞的男人变成现在这样的，冷战，打架，翻天覆地，舞也没有跳过了。 「两个人总是要一起在同一条主线成长，在各自的领域发展支线，相互承担。」安韶梦抿了口餐前酒，「你的品味很不错，酒好喝。」 「这里确实不错。」秦钦看到符弥生提着个礼品袋来了，「她来了。」 安韶梦摇摇手机：「我知道。」 符弥生来了之后，秦钦毫无痕迹的带上了戒指，撑着头，笑吟吟的说：「你来的好慢啊，我和韶梦都饿着肚子等你呢~」 符弥生双手合十，把礼物递给秦钦：「姐姐抱歉了，我和安安准备的礼物都在里面了，好久不见了。」 安韶梦听到符弥生叫她安安，眼睛睁大，憋笑。 这还是第一次呢，往常都是安韶梦安韶梦的叫。 这一餐非常愉快的过去了，秦钦和她们没有在说有关感情的事，这已经过去了，看符弥生默不作声的给安韶梦切好东西，顺手把自己碗里剥好的海鲜放到她的盘子里，她就知道，符弥生已经走了。 以前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因为这都是一个追求者应该做的。 秦钦不愁找到这样的追求者。 秦钦喝了口汤，想到了和符弥生很像的那个人，冰冷的戒指在桌下从她手上脱离。 符弥生是背着安韶梦回家的，安韶梦在路上耍赖。 「你怎么这么多情史啊！」安韶梦抱着符弥生的脖子，用额头撞了下符弥生的后脑勺，「还叫我安安！」 符弥生忍着醉鬼的话。 「这不是一直没叫过吗……」 「以后只能叫我安韶梦！」 「那个不是更亲吗？」 「屁屁屁！」 安韶梦的头就垂在她脸侧，手无力的点着符弥生的脸：「我好像个妒妇，明明你也没什么优点，但我就是很在意——」 「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但是我不喜欢。」安韶梦弹了下符弥生的脸，「你不要再让我觉得烦恼了，对别人太好了。」 符弥生蹭蹭她的手：「我只对你好。」 「记下来了。」 符弥生到家时，安韶梦已经睡熟了，上车还能说两句，下车跟着符弥生说的话，闭着眼睛就到了背上，全靠一些身体本能。 符弥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安韶梦感觉更稳定，对于她来讲现在和已婚—— 结婚？ 符弥生抬头看着安韶梦躺在床上的睡颜，手上也不停下，把鞋子给她脱了。 「得结婚才行。」 符弥生头靠在安韶梦大腿上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出其不意，与众不同。 第二天早上，安韶梦起床坐在餐桌前发呆。 她最讨厌喝酒就是因为会断片，不管多少，她就是两杯再见，酒精菜鸟。 符弥生早上给她做了汤圆汤，里面就两小汤圆，旁边是一小碗鸡蛋面。 「还不吃？」符弥生从卫生间擦着头出来，顶着毛巾就到安韶梦身边端起汤圆汤，一口一口的餵她。 「我昨天做了什么吗？」安韶梦已经做好了面对自己第二次出丑的准备了，她的第一次出丑是在公司庆功宴喝酒，问每个人自己到底有多美。 这次又问了什么？ 符弥生想了下说：「什么都没发生，你睡得很好，我给你洗脸都没醒。」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的眼睛好一会，捏着她鼻子：「最好别骗我。」 符弥生扬扬头，餵给安韶梦一个汤圆：「没骗你，吃饭吧，要上班了。」 安韶梦比符弥生这个待业学生忙的多，符弥生有时间慢慢运动，吃过饭再去上课，安韶梦可没有，她一去工作室就是连轴转，李薇和符弥生偶尔来看看她，都会被她抓壮丁。 特别是拍摄。 安韶梦是自己在盯拍摄。 她的那条法国游记的视频不出意料的火了，一是她和符弥生的吵架，二是又挑起了网上争议，还有人说她专门吃这种饭。 第81页 安韶梦不在意，有钱不赚是傻子。 证明对错的就是all的订单只涨不退。 「秦钦，再跳一遍，往右边移一点，注意一下镜头。」 安韶梦在工作里就只谈工作，秦钦作为一个镜头前的人，安韶梦的要求更高，素人就是相互配合，各让一步。 秦钦的舞姿很美，可能是因为视频和真人的差异，真人看起来更有力量，而不像视频里那么柔弱。 「做的好。」安韶梦端着咖啡看着他们拍了四五条，她现在一坐下就能睡着。 三天没怎么睡觉了，一方面是国外材料，一方面是all的订单。 安韶梦感受到了网际网路的压力，但是她可以承受，不过是多跑几趟的事情。 符弥生又回到了当初一个人在安韶梦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符弥生在家只顾着自己的生活。 现在她要谋划和安韶梦一起的未来。 「哪里可以结婚呢……」 「冰岛好像很适合——」 第45章 第四十五个流水帐 「有机会，我一定把你送走。」安韶梦躺在头等舱的座位上把眼罩带上，毯子盖上。 安韶梦好不容易搞完所有活动能歇口气了，就被放假的符弥生带着上了飞机，先是到了法兰克福，然后又转机冰岛，现在她们正是坐在去往冰岛的飞机上。 安韶梦上了飞机就是睡觉，到了法兰克福以为就这么完了，转头就被符弥生带着去登记，等了两小时上了去冰岛的航班。 安韶梦跟个一样躺在座位上，再怎么舒服，她都想给符弥生来两坨子。 如果人生有第二次，她一定把符弥生打晕，在家美美休息，而不是和这个大冤种在一月份去冰岛。 晚上才到冰岛，转来转去的租到车之后，安韶梦坐在副驾驶，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面，眼皮疲惫的看着外面。 「人是生来受苦的吗？」安韶梦第一次在工作之外这么累，行李也是匆匆打包的。 符弥生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等红绿灯的时候从后面的背包拿出一个娃娃和暖手宝塞到安韶梦怀里，说：「再睡会吧，等会就到酒店了。」 符弥生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只是时间很紧，她后面的准备只能在冰岛操作。 到了酒店已经是三四个小时的事了，她不知道路，导航一直在绕圈子，艰难的到了酒店，跟着服务人员泊车，拉着行李，带着抱着娃娃的安韶梦去登记入住。 「啊——」 安韶梦一进去就倒在沙发上了。 「你只有这家酒店选对了。」安韶梦瘫在沙发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唯一的安慰居然是豪华套房。」 符弥生放好行李就开始检查房间给安韶梦放好水，收拾完了就坐在了安韶梦旁边，拍拍她：「去洗澡睡了吧，之后会很愉快的。」 「那就看你表现了。」安韶梦艰难的爬起来，「你帮我拿一下睡衣。」 安韶梦就只带了两件睡衣和两身衣服，是她上次出差没有拿出来的衣服，符弥生就给她带了一件羽绒服。 符弥生趁着安韶梦进去泡澡，立马开始清点自己的行李，她总觉得自己少带了东西，一直很不安。 现在验证了—— 真的没带。 只有个人身份证明，护照，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 人是生来受苦的吗？ 这句话迴响在符弥生的小脑瓜里，她忙着赶学习进度，就忘了把准备的东西放在箱子里了。 符弥生跪在行李箱面前，头靠在行李箱上。 安韶梦也没真的去洗澡，在门口那躲着看符弥生翻东翻西，倒在行李箱上犯傻。 不知道符弥生想做什么，但是一定很有趣，特别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辛辛苦苦到冰岛后，最有趣的事情。 安韶梦忍着笑转身进了浴室，大喊：「弥生！衣服！」 符弥生无声的哀嚎一声，给安韶梦找了衣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送了过去。 「明天我们去哪里玩？」安韶梦在浴缸里玩水，头髮浸在水里，伸手牵了牵符弥生的衣服，「给我洗头吧。」 符弥生没说话，安静的开始给安韶梦洗头，她现在稳定不了自己心情，得做点什么才行。 「你忘带了东西吗？」安韶梦想起来就想笑，但她忍住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享受着符弥生的按摩，「不要太着急了，总会找到的。」 找不到的，在中国呢。 符弥生委屈极了。 还想在这个房间里面装饰整个大惊喜，全没了。 「我没想好，只想到了这边有极光。」 「傻瓜。」 「明天我会安排好的。」 「不要安排了，就这么休息一下吧。」 「好。」 第二天早上，她们两个人果然是在床上度过的。 安韶梦休息好后，一睁眼就搂着符弥生的脖子，手往下移，揽着她的腰。 「做吗？」 符弥生绝望的用被子把安韶梦这个色狼包住移开，谁会在热恋度假第一天就口出狂言。 她们就没啥浪漫。 安韶梦下午还是被符弥生带出去了，符弥生压着安韶梦查了攻略，直接去间歇泉看地下温泉喷发，然后再去看瀑布。 安韶梦在符弥生面前或者怀里就是缩着的，她的体质在那次韩国高强度工作之后变得怕冷，但是有人出现，安韶梦立马把背挺直，伸出一根手指勾着符弥生的手指。 第82页 间歇泉隔一段时间就勐地从下面「砰」喷出来，让人仰视的高度和巨大的声响让人惊嘆，周围左右人都在「呜哇」的感嘆。 符弥生和安韶梦拿着手机录了十来分钟的间歇泉发到家庭群里。 安韶梦拍了很多照片发到了家庭群，她已经完全成为了高慧敏的关门弟子。 到了瀑布那，拍得更多了。 「好壮观，好美。」安韶梦躲在符弥生背后眯着眼。 一整天都在慢慢的转悠，她们并不着急极光，符弥生定的酒店就有极光观景台，可以慢慢回去，悠悠的点上夜宵，在观景台坐着等待。 现在她们一直在走路和开车，在景点外圈慢慢地走着，并不着急和其他人一起拥挤着，本来就是没有目的的旅行。 安韶梦突然觉得在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也很不错。 「你找的地方很不错，除了昨天。」安韶梦想到昨天还是会感到疲惫，但是今天放松下来了，不慌不忙的脱离了工作状态，只有她们相互依靠。 符弥生也没想到现在会平静下来，她准备的装饰，她也不想纠结了，做了之后还要花很多时间去收拾，或许安韶梦并不喜欢，只要抓好时机求婚行了。 「希望这两天一定要出现极光。」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看着天际，唿出一口白气说出这句话。 「这是你的愿望吗？」安韶梦想着这次假期没有就下次有空再来。 「也不是。」符弥生真的很纠结，没办法说又要做，还不能被安韶梦猜出来，每一刻都是煎熬，总觉得安韶梦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明天去哪里？」 「蓝湖温泉。」 「泡温泉啊~真好。」安韶梦走在前面，尽量忽视符弥生写满脸上的纠结，太明显了，安韶梦快忍不住要去猜了。 大概是想求婚？ 猜出来了呢—— 安韶梦开始纠结自己的演技了，希望到时候，符弥生可以感动自己。 这很容易，她想到符弥生生疏的安排这一切，就已经心怦怦跳了。 晚上她们在观景台边上的角落坐着，安韶梦盖着毯子坐在符弥生身边，手里捧着一杯牛奶：「最近该不会没有极光吧。」 冰岛为了极光，这边几乎没什么灯，漆黑笼罩这片天地，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还没有一起在这么黑的地方待过。」 安韶梦看着符弥生，什么也看不见，所见之处，除了酒店的门，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如果看不到极光，我们就多待几天吧？」 符弥生小心翼翼的问安韶梦，因为她的工作很忙，符弥生比起安韶梦可轻松多了。 安韶梦笑了。 「好啊，我们好久都没休息了。」她静静的靠在符弥生的怀里，看着漆黑的天空，「黑夜也很美。」 符弥生不知道为什么会美。 她只觉得更加恐慌了。 她感觉自己并不是在安韶梦这里越陷越深，而是从以前开始，就陷入爱这个泥潭，难以挣扎，在这样看不到安韶梦，却感受得到她的情况下，符弥生的心是悬着的，她不知道安韶梦会不会突然离开她，但是这触感又十分安心。 「我不喜欢——」 「好像有光！」不知道哪位游客打断了符弥生的话，她们同时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一道绿光突然出现，撕裂黑暗，将更多的光放入这世界。 安韶梦站起来，伸手想要这光落在她手上。 「好美。」安韶梦侧过脸，伸手迎接极光的样子落在符弥生眼底。 「确实好美。」符弥生喃喃。 安韶梦的脸如梦如幻，像是要立马离开她了一样。 「我们结婚吧，虽然我什么也没准备，所有东西都落在了家里，连送给你的戒指也在家里…我没买自己的戒指，我只想带着你给我的戒指——」符弥生一慌张就开始胡言乱语，「我都搞砸了……」 符弥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这极光美景下，她把最简单的事也搞砸了。 「这样就很完美了。」安韶梦回过头看着符弥生，虽然符弥生的胡言乱语，她整理了一下才明白，但是第一句「我们结婚吧。」是安韶梦唯一想听到的话。 符弥生的过去不属于她。 符弥生的现在依旧没有定下—— 而这样的她，把未来交给了自己。 安韶梦也不确定在没有法律保障的情况下，两个人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符弥生会怎么做，她其实不太希望这一步也是自己来做，总觉得只有自己在努力，在单方面许诺。 此刻符弥生用行动告诉了她，你不需要走这一步，我来了。 即使这个婚姻并不受法律保护，但是符弥生做出了这个行为就已经是最大的保护了… 「就这样，可惜了。」安韶梦凑近符弥生，忍着激动狠狠揉捏着符弥生的脸，勐的亲了上去。 贝齿咬着符弥生的嘴唇，侵入符弥生的口中，交换两个人的唾液。 符弥生揽着安韶梦的腰，闭着眼在这极光中被安韶梦亲吻着。 结束后，符弥生的下嘴唇破了，周围沾满了安韶梦淡红的口红印。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意想不到的？」安韶梦高兴的把符弥生的头抱进怀里，激动得要死，「我的小狗！小狗！」 第83页 符弥生脸蛋绯红—— 天空逐渐恢復黑暗，又给这个世界蒙上了隐秘。 「明天我们别去蓝湖温泉了，趁着工作日去领证吧！」 安韶梦感觉自己欲望高涨，她此时此刻顾不得什么极光了，她只想和符弥生在床上翻滚，明天愉快的去领证。 「好。」符弥生感觉到了安韶梦的手在她腰间游移。 「我真的太幸福了。」安韶梦最后在回房间的路上才说出这句话，「你让我感觉，我们是一体的。」 安韶梦眼睛闪闪发光，她要永远记住这一天。 前一天还在遭罪，后一天就登上天堂的过山车冰岛之旅… 第46章 流水帐结束 安韶梦早上跟着符弥生办完手续，下午站在教堂门口的时候就呆住了。 「你是提前了半年吗？」 公证时候需要的单身证明，个人信息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符弥生全都准备好了，甚至约到了很漂亮的教堂，在有极光的季节，冰岛这边的情侣更多，她不知道符弥生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证件都在我这里，我就顺手做了。」符弥生还是比较嘚瑟，她当时搞单身证明之类的东西还是很苦手的，办理单身证明需要本人或者是本人签字的委託书，她不知道要怎么找安韶梦签字，只能是买了一个大的东西，让安韶梦签字，把委託书也夹在里面，顺手一起签了。 差点就露馅了。 安韶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符弥生之前有什么异常，她大部分东西都是符弥生收拾的，根本不知道符弥生怎么做的。 「算了，反正你也坑不到我。」安韶梦耸耸肩，「不过你还真是……公证人居然找到了我阿姨签字，出乎我意料…还有这个教堂是怎么约到的？」 符弥生也没想到安韶梦阿姨还在，当时去法国玩的时候只有安青蓝一个人，她就找了安青蓝，想让他做公证人签个字，安青蓝跟她说我给你找个长辈吧，然后就联繫到了安青蓝的妈妈签字扫描传真发过来。 「我也没想到，当时阿姨怎么没来一起玩呢？」 「警察……很忙的。」还有，阿姨根本没法面对安韶梦来她家之后的影响，就算没有安韶梦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难以接受就是难以接受，「我也没想到她会签字。」 安韶梦现在只和安青蓝有来往。 符弥生就光是傻乐。 在教堂里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仪式结束出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看着安韶梦，符弥生一阵激动，把她抱起来绕了个圈，勐地跑了一小段路再放下，牵着她的手转圈圈。 「太棒了！」完成的这一瞬间，符弥生太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高兴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安韶梦就想笑，视线没有办法离开安韶梦，就算控制笑容，眼睛也要紧紧的黏住她的衣角。 真的很爱—— 不知道是什么爱，但看到安韶梦，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好爱她，好爱她，想要用尽全力去爱她。 符弥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爱是有限的。 符弥生紧紧的贴着安韶梦，抱着她，用很不舒服的姿势走路，傻兮兮的笑着。 安韶梦也很开心，但是没有符弥生这么傻，她觉得心安了。 特别是符弥生这个反应给了她更大的勇气和肯定，也坚定了她对自己选择的确信。 没有人是完美的，安韶梦会嫉妒，符弥生会犹豫，她们不了解对方的家庭，全靠别人说或者是突然遇到什么事才会被迫露出自己的曾经。 但是合适，安韶梦想像不出和符弥生分开的日子，以前可以接受，现在不行了。 现在早上起床她要吃符弥生做的早饭，要被符弥生拉着起床洗漱，还要让符弥生给她梳头，享受着被符弥生照顾的时光，要和符弥生聊她们之间的事，没有争吵，潜移默化的磨合—— 真的很舒服，安韶梦没有一个对象是符弥生这样的。 有人当她是美丽废物，有人图谋不轨，有人贪心贪钱，在形形色色的人里，符弥生是个傻批，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傻批，即使在逸梅那也保持了自己一贯的风格，安韶梦当时就在想——得想办法搞到这个傻批。 这就搞到了，和她想像中一样美好，也有些痛苦。 符弥生的不确定，心安理得的在原地踏步，不出动，不抗拒，不后退，总是她自己走着，逸梅出现，她不害怕，秦钦出现却让安韶梦无法淡定，她像一只护食的母鸡，这种丑态在工作时不可耻，在家人面前不可耻，唯独在感情中，安韶梦感觉丢人羞耻到没法抬头见人。 和秦钦吃饭那天，安韶梦一直在喝酒，她需要酒来掩饰自己的丑态。 现在像在天空走到了地面，都成定局。 「我现在很想骂脏话。」安韶梦很高兴，她很少会高兴地骂脏话，边镇精粹国骂在她脑子里面过了一道又一道，剩下的余韵随着夜风飘走。 符弥生抱着她：「骂什么脏话？别是我想的那种。」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安韶梦和符弥生对视一眼，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什么样的怪话都相互知道，「不过我忘了好多，也就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我也忘了，下次找一下冬生。」 「冬生会？」 「骂他一顿可能就想起来了。」 第84页 安韶梦噗嗤一声笑出来：「好想回家看看你买的戒指。」 「很普通的，就是你喜欢的那种猫咪戒指。」 「啊，你不如给我买一只猫咪！」 「以后以后——」 ——时隔三年—— 安韶梦第一次，不，不是第一次。 又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了网际网路的冲击和改变，她以为只要事业走上正轨，她就能放假了，实际上是不行的，她一边搞一直在做的长视频，一边搞短视频，还没事要做做直播卖卖脸。 「我也很想知道人为什么不能摆烂？」安韶梦坐在手机前面非常认真地看着评论，「为什么我手上带两个戒指，啊，这个大家可以看一下前两年的视频，一个是我和我爱人的求婚戒指，一个是我爱人给我的结婚戒指。」 符弥生站在门口看着她直播，敲了敲门。 「有人在我后面，啊是我爱人，我们准备吃宵夜，所以聊两句就整点小烧烤，你们想看的话，我问问。」安韶梦把手机拿下来走到客厅，「我能在客厅直播吗？你要一起出镜吗？」 符弥生楞了一下，就拿了一部分夜宵走：「我给青蓝拿过去一些，你等我一下吧。」 安韶梦比了个ok，就把手机靠在餐桌上的花瓶上，对着一桌的烧烤和粥。 「我看到有人说我不吃垃圾食品，只是演戏……其实是吃的，只是没给你们看，和我爱人一起吃的。」安韶梦拿了碗粥在自己面前喝，「青蓝，青蓝是我弟弟，就不出镜了。」 符弥生出来时就看到安韶梦吸熘着粥聊天，今天是在这个平台聊天，明天就是在另一个平台卖衣服了，买衣服那个工作室和她们现在住的地方在同一个小区，负责all电商的工作小团队就住在那边，大家还没事拍串门视频，但是符弥生一般只出演声音。 这次直播是符弥生第一次出镜。 符弥生坐到安韶梦身边时，评论刷屏了。 -我去，漂亮姐姐的爱人还是漂亮姐姐。- -好攻！- -快看！有1哎！- 安韶梦回头看了看符弥生，万年不变的脸，雷打不动的运动习惯，失策了，符弥生现在更好看了。 符弥生一边读书一边工作，经营着自己的媒体帐号，同时改变了自己学术方向，在学术上提出了更多的问题和想法，知识沉淀下来，已经和以前的傻狗狗不一样了，但是她们相处的方式一直没变过，所以安韶梦没有发觉。 这是结婚三年以来，安韶梦第一次仔细观察符弥生的样子。 「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安韶梦贴近符弥生，看着她的眼睛。 符弥生也笑着凑近：「有什么不一样？比以前更爱你了？」说着就一手蒙住摄像头，一手扶住安韶梦的脸颊亲上她的嘴唇，和她纠缠。 直播评论一路勐涨。 -我想知道这之后是我想的那样吗？-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让我康康啊！- -我不在车上，我在车下- -我在床底。- -我是烧烤，我证明她们亲上了！- 安韶梦揽着符弥生的脖子，嘴唇贴着嘴唇说话：「关了吧，直播。」 「关了吃饭？」 「不……」 「弟弟还在。」 安韶梦冷静下来了，狠狠的捏捏符弥生的脸，都是她的错！是她勾引！ 「那我们直播吃夜宵吧，别遮了。」 符弥生笑着放下手，拿了根烤串吃，她也凑近看了看评论。 -嘴唇红的！！- -炫耀吧炫耀吧！- -感谢弟弟- -感谢弟弟- -感谢……- 「被听到了。」符弥生坐回位置，露出坏心眼的笑，头贴着安韶梦的肩膀离不开，「我总算是出来宣示主权了。」 一开始其实很担心会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所幸的是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好，没有经歷过什么痛苦，过的很幸福。 「有人在说法国那次吵架，那次是因为，情侣多多少少都会有的小问题。」安韶梦想了一下说，「嫉妒心？我很嫉妒所以和她吵架了。」 「谈恋爱就是要嫉妒才行，不能装酷，看起来很宽容。」安韶梦开始教学了，「让你宽容的人，都是坏人，那个人一定是想在外面钓鱼，要是有心的话，你根本没有什么嫉妒的地方，比如她现在的样子。」 「汪！」符弥生听着安韶梦说，突然学了声狗叫，憋笑两秒就笑开了花。 符弥生现在变得很调皮，照顾人的同时很喜欢在安韶梦身边撒娇捣乱，这会叫完又开始装小狗咬头髮。 「别咬头髮！好好吃饭啦！今天才洗的头！」安韶梦移开符弥生的脑袋，拍了她一下，艰难的跟直播间的观众说再见，「好啦，再继续直播她又要捣乱了，拜拜，早点睡~」 关了直播，安韶梦就把符弥生的头卡在自己胳肢窝，揉乱她的头髮：「还捣乱吗！还捣乱吗！」 符弥生笑的喘不过气：「不了不了，这不是为了让直播看起来有趣一点吗！」 「你信么！！！」安韶梦拍了符弥生两下，就吃饭去了。 符弥生理理头髮，笑的合不拢嘴，给安韶梦剥虾。 安韶梦总是提她，搞得符弥生总想跟安韶梦在镜头前这样玩一下。 「太喜欢了，三年了还是好喜欢。」符弥生眼里的蜜都要流出来了，嘟嘟囔囔的，「为什么你魅力不减？粉丝太多了……」 第85页 「你也好像被我的观众看上了——」 两个人说着对视一眼，都感觉对方一直在变好，总是会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别人也会喜欢。 「辛苦了。」 「我爱你。」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看着对方就笑了。 真好。 第47章 一个小番外 「是那个的女儿。」 安韶梦，不，现在还不叫安韶梦，叫龙么。 她坐在公安局椅子上，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血迹，是她爸爸的血。 龙么脑子都是懵的，她被她爸爸妈妈放在山区上学藏着掖着，有客人来就把她塞进衣柜里躲着，从来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做什么。 只是所有人知道她住在竹林边老房子后，就会离她远远的。 因为她是那个的女儿。 现在那个都进监狱了。 而龙么自己的路还不知道。 那个击伤龙边的警察看着龙么和同事说话，手足无措，她还没来过几次边镇。 还没待两天，龙么就去了阳光孤儿院，拿着小饭盆，背着小书包跟着里面的阿姨吃饭，上学。 她上学的年龄很早，两岁就坐在了教室里面，但她爸爸被捕，她就被安排着降了一级，现在跟着读五年级下期。 上学是那个姓安的警察送她上下学的，送了两学期，这是个话痨，总是会说很多话，快一年了，龙么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那个条纹衣服的，你别跟着他走，我回来接你放学的。」安警官抱着龙么在她耳边悄悄说，「以后你就叫安韶梦了，好听吧，韶梦韶梦，多美的名字啊，等我年龄再大点就来领养你。」 龙么趴在他肩头，看着那些盯着他们两的人，她不信安警官的话，她知道爸爸是坏人了，坏人的小孩也会被消灭的。 龙么只想在学校上学。 然后安警官没来了。 龙么周末坐在孤儿院的阶梯上，看着地上的蚂蚁数数。 「都是骗子，我才不要叫安韶梦。」龙么一甩棍子，进了院长阿姨的办公室。 龙么进去了，过了一个月，安韶梦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试卷上。 安警官再次出现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安韶梦也结束了自己的升学考试，考上了二中，但是没有去上学，因为没钱。 二中的住宿费太贵了，一千多块钱，安韶梦读不起这个书。 边镇这边太远了，要坐一小时的火车，经过好几个村。 安韶梦现在也开始带着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了，但她还是一个人，也不太爱出门。 出去总有人指指点点说她是毒贩的小孩，说她白眼狼，安警官受伤了，她也不去看看。 安韶梦晚上从自己枕头底下摸了半天，她存的钱又被小孩偷了，她拿什么去看安警官，而且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只跟她说高兴的事，教她躲开那些盯着她的人。 「得想办法免费跑出去。」安韶梦从床的另一头摸出两百块钱，塞到上面床板的干草报纸里，想着要好好读书。 安警官又被卷进去了。 安韶梦在公安局外面远远地看着，她每周五都会走很远的路过来看看，没什么好看的，她就没见过安警官。 初中，安韶梦又是一个人占着第一名一路顺利，读书很无聊，但是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在边镇，她只会被男生拦着表白或者言语侮辱，要不就是女生来说自己勾引她男朋友。 安韶梦觉得很无趣，也很恨自己的脸。 看着镜子，自己这张脸真的是可恶至极。 这张脸写着狐狸媚子，碧池，贱女人，臭逼，垃圾，毒贩女儿，白眼狼，种种都在她脸上刻上了发烫的红色掌印，身上一道一道的淤青，即使反抗也只会受更多的伤害。 要赶紧逃跑，就算是第一名。 这种小地方的初中，第一名有什么用？ 安韶梦冷笑一声。 安韶梦初三的时候就看着中专的学生一波一波的来宣传，每一个人都绕过了她，成绩太好了，没人信，安韶梦只能抄下来一个一个选。 「做老师吧？」安韶梦翻着自己的笔记本，「还有平面设计，我不想做厨子……」 现在学厨师的都要出去在师傅底下学几年，安韶梦问过几个人，都说家里给开饭馆的才去学厨师，她开不起。 「平面设计吧。」安韶梦在本子上画了个圈圈，准备明天就去小卖部打电话给这个老师。 所有人都在说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句话，安韶梦觉得在自己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用。 她报了中专，安警官按照自己的承诺领养了她。 安警官高兴疯了，跟谁都说自己凑了个好字，有女儿又有儿子，同时也为安韶梦去了中专震惊，带着安韶梦回家那天晚上，在房间里握着安韶梦的手。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学籍调到高中的。」 安韶梦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说了不用。 「我现在只想离开边镇。」 这句话熄灭了安警官眼里的光，他抱着安韶梦。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从这个时候开始，安韶梦觉得自己运气开始变好了。 可能一直都很好，只是她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其实这本小说压力很大，和大部分人一样，没有大纲就冲动的写了，写的剧情很不完善，有很多东西，铺垫都没有写到，中间写不下去的时候一度在想要不要直接註销笔名或者是断更结束，还好有存稿和我室友还有一些写文的朋友的鼓励才坚持下来。 第86页 安韶梦的部分，我没有写的很好，因为不是很了解，符弥生那个也不是特别细化，没有大纲嘛，中间变了很多。 如果有机会，我变强了，或许会重新写一次，但是现在就暂时在这里结束一下。 希望下一本小说，还是会有人喜欢。 特别感谢读者们的评论和收藏，其实一开始我感觉大家都是被我画的封面骗进来的哈哈哈哈，一直跟我朋友说我又骗了收藏。 爱你们。 第48章 维生素 「笑一个。」 符弥生傻傻的看着镜头，没有了平时拍摄的那股劲，像第一次拍照一样，僵硬的和安韶梦背对背的坐着。 「弥生，你别这么僵硬。」辽辽叼了根棒棒糖，她真的『最后一次铁定』戒菸计划又开始了，「拍个婚纱照真是委屈死你了，这衣服勒着你了吗？」 辽辽这么一说，符弥生真的感觉这衣服勒着自己了，吸了吸气感觉自己喘不过来。 安韶梦听着就转过身给了符弥生一巴掌：「好了没？」她才不信符弥生真能被勒着，一看就自己吓自己装的！ 「很痛哎，我第一次拍婚纱照嘛…」符弥生哼哼唧唧的蹭到安韶梦光洁的肩膀上，「你不是第一次吗！而且还是和自己的爱人……」 安韶梦拿符弥生这话没法，她还真不是第一次，而且她想把自己拍的美美的放到她的社交帐号去炫耀，现在她从美妆博主变成了情侣博主，虽然符弥生依旧只出演声音和偶尔一点背影和带了口罩的脸。 两个人慢慢的把生活节奏掌握好了，就闲下来了，一闲下来，安韶梦看着家里空荡荡的墙，就想挂点什么，比如：婚纱照。 她联繫了狮子心工作室。 对，这个工作室还在，从搞杂志变成了搞拍摄顺便搞搞电子杂志，靠一些gg流量挣钱，短视频出来之后，她们欣喜若狂，开始搞短视频科普和gg拍摄，美美接单存活下来了。 「要不弥生你出个背影吧。」辽辽开始出馊主意，「我来出个正脸。」 「打咩！我又不是变态。」符弥生立马把安韶梦抱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脖子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拍吧。」 好纯情，呜。 每次在这个问题上，符弥生就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立马就不害羞了，她就是害羞，没想到自己也穿婚纱，搁这脸热得过不去。 看安韶梦穿婚纱，她只觉得美得梦幻，安韶梦好美好适合。 轮到自己穿婚纱就看哪哪别扭，感觉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她也不是没穿过婚纱，她也走过好几次秀了，就是……这个婚纱意义不一样。 符弥生感觉自己懵懵懂懂的就走了个过场，结婚的不是她，拍结婚照的可能也不是她，她只是一个虚无的摆拍机器人。 看到生图的时候，符弥生眼睛都模煳了：「这是我？」 安韶梦爱怜的摸摸她的傻狗头：「这不是你能是别人吗？」 相对来说，平时和安韶梦的照片或者和别人的照片，符弥生都比较随意，看着婚纱照，她就是有些别扭。 回到家她还记着这事。 「我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婚纱照殭尸。」符弥生倒在沙发上看着又是脱衣服又是放包的安韶梦，等着她来给自己一个吻。 「今天不亲亲吗？」等了半天，安韶梦直接进厨房了，符弥生才撑起身体嘟着嘴，头往前面扬，「kiss，k-i-s-s。」 安韶梦穿好围裙才出来亲了亲她，说：「刚刚收到消息，她们说我忘了个事。」 「什么？」 「拍做饭视频。」 符弥生抱着安韶梦的腰，头埋在她胸前，醋极了：「平时都是我做饭，怎么你要做饭给粉丝看啊！」 「那你来做。」 符弥生站在厨房拿着锅铲看着安韶梦调整直播角度的时候就在反省自己今天是不是拍照拍傻了，为什么会站在厨房等着安韶梦开直播做饭。 明明是安韶梦做饭来着，还是拍视频，根本不是直播。 「哈喽，大家好哈哈哈今天弥生被我忽悠来做饭了。」 安韶梦在镜头后面笑的花枝乱颤，她第一次这样做恶作剧，「今天我们做了一件很棒的事，过段时间会把照片和vlog放到各平台的。」 符弥生肩膀垂下了，宠溺的看着安韶梦笑着嘆了口气说：「哈喽大家好，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还是第三次露脸，今天请大家看我做个晚饭，我们家最近没开火就看看冰箱里有啥吃啥。」 符弥生打开冰箱就愣住了。 还真的没什么，往下冷冻柜一看，还有个排骨。 「今天就做个蒸蛋，土豆饼，糖醋排骨，再做个甜的，酒糟汤圆喝。」 符弥生把冰箱里的食材都拿出来，甩在厨房地上的土豆捡两个。 「蒸蛋跟饭一起蒸就行了，蛋搅匀加点水就行了。」符弥生做饭很快，「这个时候把排骨泡上，开始做酒糟汤圆给安韶梦喝，看着手机支架辛苦了。」 符弥生一边开玩笑一边揉汤圆面，顺手打了个蛋：「今天其实挺有趣的，就是我下线了，亲爱的辛苦了。」 安韶梦在后面仰头看着符弥生做酒糟汤圆，笑嘻嘻的说：「不辛苦。」 「等会亲爱的就给大家表演一个喝汤吧。」 符弥生把水烧好，搅好的蛋画圈倒下去，几大勺就去了一半的酒糟，然后把揉好的汤圆面揪成小团扔下去，「明天早上早饭就这个了，到时候再给你蒸两个米糕。」 第87页 「好~」 安韶梦可喜欢吃这样的甜食早餐了，在后面的声音都变甜了。 符弥生做好了就盛了一碗纯汤，里面放了一个小汤圆：「表演喝汤吧。」 安韶梦这才到镜头前面接过碗，拿着勺子一边吹一边喝。 -好可爱！！- -果然，只有老公才知道老婆可爱的点。- -被秀到了- -可恶，究竟有多好喝！- 符弥生看到排骨差不多了，就用热水又泡了一会，把所有酒槽汤圆盛不锈钢盆里，自己也单独盛一碗看着手机评论喝。 「今天放的不是白糖，放的蜂蜜，冰糖也好喝。」符弥生特别认真，「呵呵呵怎么可能放爱情，爱情是甜的吗？」 「爱情得是肉吧！」安韶梦喝完舔舔嘴唇，「糖醋排骨。」 符弥生把自己的也给安韶梦喝了，自己开始做糖醋排骨。 「确实，肉最有幸福感了。」符弥生和安韶梦最近点外卖都无肉不欢，她们两个人的取向已经完全一样了，「我感觉我做饭太快了。」 「但是也用了好一会，土豆饼最后做吗？」 安韶梦看着手机就开始看着镜头拍自己的脸，检查自己的脸了，这是五年模特的职业病，「最近我脸的状态还可以哎。」 「嗯，拍我。」符弥生看她离得太近了，就提了一声。 明明厨房里只有两个人，却莫名拥挤。 -呜呜呜，老婆的脸不要离开！- -嫉妒小狗- -你天天看，也该轮到我们看看吧！- 安韶梦没看评论，走到符弥生身边抱着她的腰：「你变了。」 符弥生把她的手放进围裙里，免得被油溅到：「变的更爱你了。」 安韶梦就在她背后靠着傻笑。 -yue- -不是吧不是吧！我老婆吃这一套！- -9命！- -是真的糖- 她们两个是真的非常延迟，想到什么说什么，要多土有多土。 「前段时间我看到一个情话。」 「什么？」 「我现在要逮捕你。」安韶梦勐的抱紧符弥生，从她腰侧探出头。 「啊，好害怕。」符弥生有点敷衍，她手上调着酱料，低头看安韶梦吐了吐舌头，「要抓我进监狱吗？」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罪名？」 「是芳心纵火罪。」 符弥生和安韶梦对视一眼，同时说出：「好土。」然后一起笑的直不起腰。 直播里的观众看了想走，却走不了。 -为什么我脚趾扣出了两室一厅却没走- -因为我们都住下了- -你好邻居- -你好……- -你好……- 符弥生还是抵挡住了安韶梦在她身边骚扰的诱惑把饭做完了。 安韶梦还是很遵守承诺的，做完饭就跟直播间的朋友说再见了，把直播关了。 符弥生摘下围裙，整个人都放松了。 今天经歷了两遭袭击，符弥生这个时候感觉轻松了很多，看着安韶梦斯文的吃饭，自己看着就昏昏欲睡。 「去洗了澡再睡觉吧，我来收拾。」安韶梦拍拍符弥生，把她扶进浴室洗澡，「等会回房间睡觉就行了。」 符弥生扶着门框，低头看着安韶梦说：「那晚安吻？」 安韶梦垫脚，符弥生就捧住她的脸，亲了一下又一下。 「像在补充维生素。」符弥生亲着自己就笑了，「维生素，爱你。」 安韶梦摸摸她的头髮：「我也爱你哦。」 —————————————————————— 拍婚纱照的vlog视频底下，不出意料的全是随份子和哈哈哈。 谁都没想到直播能那么从容秀恩爱的符弥生拍照的时候这么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 有灵感的话，会随机更新一下『生活』的，因为现在手里面的新文前期没有糖，有点分裂，哈哈哈哈，我努力！ 第49章 游泳 「最近在忙吗？」符弥生走到平台草坪，推了推鞦韆，看着安韶梦的书掉在地上，「夏天了，去玩吧。」 安韶梦不爱出门，除了工作就爱在家躺着，想去的地方也都在工作的时候去了个遍。 「去哪玩？」安韶梦躺在鞦韆摇椅上，伸手把书捡起。 符弥生眼睛一转，看了看天，现在临近夏天，是越来越热了，说要出去玩，国内哪哪都热得慌，又要放假，没什么好去的。 「我带你去游泳吧。」符弥生小时候，符铮和高慧敏就爱带着全家去河里游泳，现在河里游不成了，还有露天游泳池。 安韶梦用书遮住脸：「你把我淹死吧…我不会游泳。」 安韶梦又是另一类，她就没接触过几次游泳，拍泳装gg都是在浅水区戏耍或者是搭个景，真要游泳玩，那就得看是符弥生捞得快还是她沉得快了。 「没事，我罩你！」符弥生走到鞦韆前面抱起安韶梦的腿放自己腿上，摸摸她的脚丫子说，「好不容易咱两假期凑一起了，就去玩吧。」 符弥生现在可是大忙人了，安韶梦反而把东西交给别人之后闲了不少，特别是她和李薇合作之后，就轻松多了，偶尔去几趟就行了。 「那我们搞大一点吧。」安韶梦想着这么久了，太忙了每个家人一起聚聚，也没怎么带公司的人出去玩过，正好添上。 第88页 「好呀。」符弥生还以为安韶梦要和她二人世界好好准备一下。 下周和十几个人坐上飞机的时候，她就郁闷了。 符冬生笑眯眯的在飞机上经过她身边就拍拍她肩膀：「姐，好好伺候安姐。」 安姐……俺姐吧？ 符弥生看到已经躺上准备睡觉的安韶梦，赌气的戴上眼罩，等会就冷着安韶梦！ 唯一幸好的就是，all的员工都在下一趟航班，她们一家人先过去打点酒店。 符弥生还能有几个小时的二人世界。 下了飞机，符弥生在飞机上赌气想的事就忘了，习惯性的接手了所有事情，带着迷迷煳煳的安韶梦和自己妈妈弟弟去联繫已经定好了的车。 安韶梦定的酒店就在海边，过去的高速路上就能看到蔚蓝的海，一条蓝色的线和白色的天空在远处连在一起。 安韶梦坐到半路才清醒过来，慵懒的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她真的不爱出门，怪累的。 以前是没得玩，现在是懒得玩。 幸好有符弥生，要不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大概只能从电视里看看了。 安韶梦订东西倒是比符弥生妥当，她习惯了长途工作，什么都做的好，如果没有符弥生在，她也会要求酒店派车来接她。 「好漂亮。」符冬生站在酒店门口没看酒店，看着酒店外面的海浪汹涌，抬手拿着拍立得拍了一张。 符弥生，安韶梦还有高慧敏跟着回头看去。 炎炎夏日，看到这确实感觉心里凉快舒服了许多。 他们这边安顿好了时，天空边际已经微微泛红，all的员工才陆陆续续的到了，不过符弥生他们都不知道。 符弥生跟安韶梦正在海边散步。 安韶梦换上了品牌方送的纱裙，淡紫色裙摆滑过她皙白的小腿，被微微海风撩到后面。 符弥生看向她，就看见她髮丝飞舞，神色安静的看着大海，胸前的珍珠衣链在她锁骨轻动。 好久不见这样的安韶梦了。 往常在外面不是急匆匆的来就是急匆匆的走，挎着个大包，里面全是做生意的东西，在家里就穿这个老汉背心抱着全家桶看《武林外传》《家有儿女》《炊事班》，在沙发上乐呵呵的。 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以前装的可好了。 现在原形毕露了，还被符弥生抓到过在床底下藏零食。 「是不是有以前的感觉了。」安韶梦笑着跟符弥生聊天，然后捏着自己长出来的一点点皮肉小肚子说，「我还长胖了~」 符弥生从后面把她抱起癫了颠说：「确实胖了不少，我蛮喜欢的。」 安韶梦之前太瘦了，根本胖不起来，光吃零食不爱吃饭有工作得累，现在她给做饭已经养出效果来了，之前是低血糖，现在应该是啥也不低了。 安韶梦顺势就依在符弥生的怀里，黏煳煳的抱着她的腰，抵着符弥生走路。 两个人一歪一正的走，每次要撞到人，符弥生就把安韶梦单手搂起来一点，调整位置。 安韶梦就爱挤着符弥生，忍着被搂起来的不适感，非要这么烦符弥生，傻乎乎的笑着，跟符弥生一起就不需要那么精明，想怎么犯傻就怎么犯傻，反正她们俩什么样都相互看过了。 「有种回到以前的感觉。」安韶梦放开符弥生的手，伸出手看着戒指，「在法国的时候，真的很有趣，和你，和妈妈，还有两个弟弟。」 安韶梦动动手指，符弥生也抬起手。 两个人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多想法，符弥生多方衡量，犹犹豫豫，但是抵不住安韶梦一个拿下。 「缘分真是有趣。」 不管过多久，符弥生都会这样感嘆。 越想越不可思议，两个人在隔壁镇，还一起考过试，最后在大学遇到，还没毕业就在一起，兜兜转转一大圈。 安韶梦在无形中还成为了她的依靠。 「毕竟时间是最好的安排。」安韶梦又拉回符弥生的手，在前面躲着她想像中的小沙坑蹦蹦跳跳，「要是以前的我，才不和你谈恋爱呢~」 符弥生被她扯着往前走，说：「现在也可以把以前的事经歷一遍。」 安韶梦回头笑笑：「当然，只要人还在。」 第二天，安韶梦就后悔这句话了。 经歷什么经歷！ 「呜呜呜~我不要趴着。」安韶梦穿着比基尼抱着符弥生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说好了要学游泳，符弥生就把她带到酒店游泳池试一试，游泳池水位才到她们腰那里，安韶梦就怕的不行。 一个劲的贴着符弥生撒娇，滑熘熘的腿缠着符弥生不肯顺着符弥生的手臂趴着学游泳。 「就一下，就一下，我扶得住你。」符弥生轻轻拂水在安韶梦背上安抚她，「就试一下，等会就补点防晒下去堆城堡。」 安韶梦在海滩最喜欢的是就是堆城堡，她看了不少欧美家庭电影，十有八九都要堆城堡。 「行…」安韶梦为难极了，但是已经用堆城堡换了，那就忍忍！ 她闭着眼睛，皱着脸，往前伸手，蹲下膝盖，感受着符弥生的手轻轻抬着她下巴，另一只手正欲撑在她的腹部。 但是—— 「怎么不继续了？」符弥生看着安韶梦蹲下去就保持这一个姿势不动了，忽悠她似的踮起脚往前倾，就是不趴下，只晓得可怜兮兮的嘟着嘴，眼睛巴巴的往上看着她。 第89页 「害怕…」 「那我背着你游一游。」符弥生不逼着她了，反正现在也没有那么必须学游泳，会踩水玩也行。 安韶梦被符弥生背着游就来劲了。 半趴在符弥生背上，扶着符弥生的肩膀，几下就一个来回。 这个游泳池本来就是供单个房间的客人使用的小游泳池，符弥生才会想让安韶梦学学游泳，结果连这个她也怕极了。 符弥生一起身，安韶梦一不小心拉住了符弥生比基尼的带子，「刷」的，泳装落下…… 符弥生立马捂着胸坐到了水里，无奈笑看着安韶梦：「还不给我穿上？等会去堆城堡。」她也没法怪安韶梦，她要带着玩的。 安韶梦才如梦初醒，蹲了下去给符弥生穿上比基尼。 说到堆城堡，安韶梦就不困了。 两个人简单的涂了防晒，换了件长的衣服，就带着在酒店附近买的小沙桶出门了。 为了保全安韶梦的老闆面子，两个人专门找了一个边上堆城堡。 堆了半天，安韶梦挖洞挖的直接坐沙滩上，仰头长啸：「电影骗我！」 符弥生笑笑，跟着安韶梦想要的继续做，掏了几个窗户小洞又捏了捏做柱子的位置，一捏就碎了，半边垮掉。 安韶梦低头就看到了，和符弥生对视一眼，索性把另一边也弹断。 「啊啊啊啊，城堡垮了！速速救驾！」安韶梦装作惊恐状，又撑着地面摇了摇，「地震了地震了！」 随后立马捂着胸口痛心道：「我沙雕国！我！沙雕国国王竟然就如此！！！」 符弥生没跟着她做，使了使眼神，正在玩的安韶梦一点没接收到，玩的正上劲。 「老闆……吃烤鸡翅吗？」后面的人看不下去了，端着鸡翅看完安韶梦演戏，最后问了一句。 安韶梦听到就僵住了，头回了半边，看到自己助理就一头扎进符弥生怀里，不能面对自己在员工面前犯傻过家家的现实。 符弥生拍拍她的背，抬手接过烤鸡翅：「谢谢了，我们过会来帮忙。」 助理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好好玩一下啊，好久没看你们一起了。」说完就赶紧走了，毕竟是自己老闆的社死现场。 安韶梦听到人走了，哀唿：「我的沙雕国真的暴露了！」她还在演。 随后海潮上涌，本就塌了的城堡被海水淹没，洗去痕迹，只留下余沙跟着一点海水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