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惹的祸》 第1章 男扮女装 始端 \"嗯……你的生日愿望就是……让我男扮女装穿古装裙子陪你去逛街？？\" 脸上写着快告诉这不是真的李泽雨，手僵硬指向床上摆着的；无疑是一套唐风女装，墨绿叠着杏红看上去轻飘飘蓬蓬的。 这当然是真的。 生怕李泽雨反悔，他亲爱的妹妹和她闺蜜一大早不仅带来了一箱琳琅化妆饰品：什么假发、金簪、耳坠、丝带等等，倏地铺满桌面。 跟着把一脸懵圈的李泽雨拉进房间，生生夸他长相清秀，皮肤细腻，身材合适女装一堆彩虹屁，硬铺垫一个小时之久才亮出主题。 唉，开玩笑的吧，虽然他李泽雨目前，在北方老家一带刚升高的一批男同学中，算个子偏矮……了那么一点点，才一米七；可是扮成女生，也太不像话了。 还要出去逛街，如果不幸被同学人撞见，当场社死,分分钟钟上校园论坛，耻笑恶搞他的帖子上成千上万的；到那时候，女装大佬就是一辈子的笑料，挂他身上成标签水洗也不清，no ，no！ no ！！！ 这种让人两眼一黑的画面绝不能让它发生，李泽雨扶额斩钉截铁道\"不行……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哥啊……\" 见他要溜走，两人迅速过去用身体堵住门口。并一同双手合十做出猫咪祈祷可怜兮兮姿态。 拿准撒娇是李泽雨的弱点，两小女孩直接给他上杀手锏！ （妹妹）李珞珞：\"哥！你说过今年我生日，你做得到的都会满足我的……\" （妹闺蜜）谭小颖：\"对啊泽雨哥，这件衣服是我根据你的尺寸制作的，我缝了好久 ……\" 李泽雨说理这一块从小到大，就没有争得过他妹妹，此刻干脆闭嘴；在心里进行微弱反驳，可……也没答应说可以穿女装啊。 每当这个时候，按照以往两兄妹争执历史发展，只有他举旗投降的份。 从以前同学就嘲笑他是妹控，虽然被他拒不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是，李珞珞提的请求，他永远不忍心拒绝。 原因有感激曾姨一家收养他成分在，也有他天生实在拿可爱生物没辙。 而现在，糟糕，两对圆滚滚萌萌的眼睛简直太可爱了。散发叫拜托的目光，直盯着李泽雨不放，他竟硬生生被逼退了半步。 面对敌人如此强大的杀伤力，他战败了。 拿她们没有办法的别过头，要穿上女装这件事，实在太羞耻，他垂头丧气用手背遮住视线。 \"我先声明啊，只能这一次。\" 就这样，李泽雨两眼无神佛前入定似地体验了，人生第一次女人的化妆过程。 对于男生的尴尬无聊相比，这两位 14 岁女孩简直乐疯了；围着他全程关于姐妹淘化妆技术探讨，根本停不下来。 他被迅速戴假发网，上底妆、画眼线，最新款樱桃红唇釉一点点在他原本淡红的唇上抹开，眉心朱砂一点大功告成。 听到她们惊艳的欢呼声，李泽雨不经意对上镜子里的自己，愣怔了几秒，接着，也许是打扮后的自己太像女生的这个事实，他不愿意承认，立马嫌弃地撇过脸。 画面来到市中心，着名国际百货商城。 中午五楼冰室餐厅，被西城初中篮球社团，14名男同学们承包了；为了庆祝初中毕业篮球队长秦朗请客，原本队员欢天喜地庆贺的心情，被突如其来队长即将转学这件事打断。 本该打打闹闹的少年异常安静。从双人座的位置，到四人座或长沙发聚餐区域的人，一颗颗脑袋，都不说话；齐齐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探听着里面开放式卡座里，今天请客的两名主人公状况。 而聚拢在收银台的服务员姐姐们，却兴奋的八卦着，卡座里那名高中生和穿名牌西装的青年。肯定是明星偶像或者模特演员身份之类的人物。 出不出名不知道，反正耀眼外表和气质非凡这点是骗不了人的。 蔓延的严肃气氛到了卡座里面更为胶着。 \"新学校开学在下周一，秦叔九月份才回国，你今晚必须回家。学校的老师我已经……\" 穿着皮衣肩膀宽阔的秦朗，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虽然才 16 岁板着脸来也挺吓人的，一双眼带着刀，刮向玻璃外斜对面商场过道里，倚着栏杆穿军绿色风衣那个男人。 杜伊的情人夏赢，s体育大的新生，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秦朗非常不满这位走哪跟哪的跟屁虫。 杜伊苦笑，看样子关于转新高校的事秦朗早已知晓，也没有抗拒。他更抗拒的似乎是他恋爱对象这件事。 坐在对面杜伊停止了学校话题，知道秦朗这个态度算是无声反对，无奈叹息，\"你还是不喜欢他！\" 看那家伙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顺眼的秦朗，并不打算掩饰自己对他的浓浓不满，收回视线低头，嘴一撇，\"……我讨厌他，因为他是个男的，董事会那帮老头本来就爱找你麻烦，以后只会更糟糕。” 果然如此，大概猜到他内心想法的杜伊，放下手里切牛排的刀叉，狡黠一笑，把话题转了个方向，“哦，原来你是在担心我……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吃醋了，上次见面生那么大的气。” 顿时被踩中尾巴的秦朗反应很大，抱着臂膀一副打死不认，咬牙切齿道：“哈哈，吃醋……我吃他的醋，你们交往又不是结婚，早晚分手。” 杜伊充满趣味地看着他，没有说破，伸手取走秦朗的料理碟，帮他切分好牛排。 杜伊眯着眼笑着，冷不丁抛出这次来这里堵他的重点：\"离家出走好玩吗。\" 提到这茬，秦朗彻底来火。 约定好的初中毕业海外旅行，被父母双双放鸽子，这对信用不良离婚夫妇。从秦朗孩童起就是惯犯，这回算踢到铁板了，积累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老头火冒三丈认为你老妈也有份啊，揪着他不遵守承诺这笔帐，只算在他头上也太不公平了。 \"谁让你们离婚，不是你在养我吗，要不然我干嘛姓秦。\" 父子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当晚在书房就差没打一架。隔天秦朗就离家出走。 杜伊控诉：\"你拉黑你爸也就算了，这次连我都屏蔽，阿朗…你让我好伤心。” 连他的信息也不回，离家出走快一个月，分明是连带他交男友的怨气也一起记上了。 明白自己这回幼稚的秦朗没有接话。 杜伊试图替某人解释：\"现在是公司的旺季，法国工程会议，他身为董事长，真的走不开。\" 秦朗冷吐槽：\"哦，是吗，那就让秦董事长记得不要随便答应别人啊，什么「言必行」，呵呵，我看要改成【言无信】比较适合他。” 杜伊一时语塞，简直哭笑不得。秦朗的父亲秦以雄，在秦氏集团官方网上的人生座右铭是：「言必行，行必果」，这句话在商圈广为流传。 在这一块被diss，着实没想到。 杜伊讪讪地摸摸鼻子，迅速岔开话题。一副兴致勃勃地往餐厅人员里查看：\"唉，你小女友呢，来了吗？我还想着见见人长什么样。\" ---- ----ps： 为了后面厚重的感情，命运感的爱情故事，希望你们能耐心看到陈灵灵之死那，她是正式揭开的汹涌故事序幕。是我精心设计的重要一环。感谢。?? 第2章 足球游戏 \"不用找，已经分了。\" 杜伊惊叹\"……你这第五任，交往的时间还不一个月吧！\" 这也太夸张。 他竖起手指，挨个帮他总结分手史：\"从你初二开始第一位是因为话太多，第二位是太粘着你，第三位太无聊，第四位因为对方花心！\"他列举完，佩服又好奇\"这回是因为什么？\" \"她占我便宜。\" 秦朗对女友向来豪爽大方，肯定不是金钱的问题，那就是。 杜伊想到了什么闷声笑个不停：\"……是我想象中的哪一种吗，你这谈个恋爱不会还打算保留童子身吧？你没有性欲望吗。\"不怀好意的看向他下面\"还是你……还不太懂得操作，我记得你应该有看过 a 片。\" 这带限制级的内容过于直白劲爆。秦朗正喝着红茶，瞬间差点呛到；放下杯子，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唉！这位叔叔，我是未成年人，你讲话最好带点尺寸。” \"嘿嘿你是在害羞吗” \"……\" \"哈哈你耳朵红了\" 三人穿着唐朝襦裙，梳戴簪发，环佩叮当在繁华市中心逛着街，这种让人汗毛竖起，心惊胆颤的事，李泽雨实在无法适应。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不要再拍了\"他用袖子遮挡。 他的抗议当然无效。 男扮女装，这种留载史册，千载难逢的画面，身为他的好妹妹的李珞珞怎么会轻易放过，当然是举起手机大拍特拍。 李珞珞和好友谭小颖开心围着手机的照片，十分满意自己的佳作。一米七的身高骨架比例完美，长相秀气妆容一打，发髻别上红牡丹花，贴身定制的红绿齐胸裙顺着腰身落下，活脱脱古代妍丽小美人啊！！ 拍照先不论。 李泽雨今天总算见识到这两位女孩对甜食的狂热。一出门先是奶茶店，蛋糕店，品尝最新上的甜品。什么慕斯、甜甜圈、马卡龙、贝塔等等种类之多，让他目不暇接。 两个小时逛下来，他已经身心疲惫，仰首望苍天，一副了无生趣。 他气械被牵着走，随她们来到一家金光闪闪的粉红精品店。 当他茫然抬头，看清满屋展示的透明性感火辣辣三点式内衣时，他彻底傻眼。 他好歹是个男的，对于李珞珞粗线条到这个地步，他欲哭无泪。 他压低视线，面红耳赤小声叫了李珞珞几声。 李珞珞忙着拿几款胸罩和闺蜜直接进更衣室，显然没听见。 要命的是女推销员太过热情，不放过任何客源，飞快取下粉蓝碎花蕾丝的胸罩，在他胸前一阵比划。 \"小美女，我觉得这件新款真得很适合你，里面有垫杯能达到视觉效果的c罩杯，你要不要试试。\" 救命呀！他脸色更涨红，差点噎住，慌忙避开对方，连忙摆手磕磕巴巴，学着女生嗓音拒绝：\"不……不用了。\" 几乎落荒而逃的李泽雨，跑到外面手心冒汗地沉思半响；给李珞珞发微信，反正主要是去国贸商城七楼参加汉服展览会，自己先去商场书店等她们。 进入商场自动电梯的李泽雨，身上裙子老是碍手碍脚，时常不得已提起裙摆注意点脚下，生怕摔个狗吃屎。 他穿女装，汉服打扮本身就惹眼瞩目，那身影窈窕且亭亭玉立，经过的几处，浑然不觉的吸引了众人目光，一路引得一些男士频频回头。 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只专心致志的走走停停，直到双眼发光地走进一家足球游戏厅。 三十多平方的店铺虽小五脏俱全。前台球服、球鞋、足球用品应有尽有，众多游戏机，主要还是难得最新出的几款大型机器：双人手动桌式足球、投币单人操操作和电子屏模拟操作，他都有！ 老板还是个铁血西迷，四面墙喷鸦的巨幅都是根西踢足球或夺冠的样子，足足三米高。入口处还炫耀似的框裱着根西的签名照，非常醒目。 这会是饭点，客人不多，天花板音响里22 年世界杯曲【hayya hayya】大声唱着，衬着稀疏几名男孩沉浸地玩。 李泽雨眼睛发直的盯着 k牌推出单人迷你点球机，刚上市没多久；在2 米距离点球，入网后信息捕捉完毕，屏幕判读射门角度来打分。 \"美女啊……这个挑战 50 元一次，奖品是获得一双价值上千的k牌球鞋。\" 店员飞快念完一连串规则，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里判定这钱是要打水漂，想了想还是善意提醒：\"老实说你换一台机器比较好，这台机器难度很大，计算模式跟实际踢点球方式几乎是一样的，速度、力度、角度、缺一不可。目前还没有人通过哦……唉………人呢？\" 不知何时已经进去，站在发射点的李泽雨抱着足球，笑容烂漫向他挥手示意：\"我在这，可以开始了，挑战。\" 他高兴过头，不自觉用了自己原本的嗓音，可能是因为音色清亮，又笑得很甜，听起来也竟符合他少女的打扮。 拦不住的店员遗憾地摇摇头，从头到听到尾的中年老板戴着墨镜，慵懒地搭上自家店员的肩膀，洒脱朝李泽雨抛笑眼，\"没事，让小美女玩，这把算我的。\" 李泽雨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感兴趣的样子。他低下头，全部注意力情绪都在脚下踩实的足球上。 不一会，店里的几名男孩都看热闹聚拢了过来，一起兴奋围在迷你球场外面。难得见女孩玩足球，更别提是位长相漂亮的女孩。 众人注目下，机器开启的声音响起。 李泽雨看向球门那一刻的眼神，突然变的无比认真，整个人的气场也变得不容小觑。 他往后退两步，放松紧绷的脚背，双目平视，上前，将重心压在膝盖，瞬间大腿带动小腿，极速前摆，脚背绷紧瞬间发力，球如同子弹飞起，瞬间射入球门的左上角。 原本漫不经心的老板神情突变，喊着国粹wc ，一把扑上前紧攥着围边的球网，惊掉下巴似的取下墨镜。 第3章 路见不平 难以置信，是……是一个漂亮的正脚背抽高球。 这里能踢中，也代表着，她现实的球技…… 屏幕里果然打出9.8的高分，喊着恭喜恭喜，配上绽放根西捧世界杯的庆贺画面。 店员抱着男孩们霎那间蹦跳起来高呼，顿时游戏厅人声沸腾起来。 老板还捶着胸口，十分惋惜她是个女生这分神的片刻功夫，那帮人早就簇拥着挑战成功的李泽雨来到门口。 个个七嘴八舌：\"小姐姐、小美女，教教我打球呗，可以加个微信不 ……\" 老板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自己，当初设计门口搞那么窄干嘛，害他挤不进去。店员也是，没有眼力价跟着男孩们围成一堵墙，结结实实完全挡住老板奋力跳跃的身影，\"等一下，唉……美女等一下，先别走……\" 李泽雨尴尬的填写着领取信息。鞋子需要登记码数，定制到货后根据信息通知来能领取。他拿好赠送的迷你足球，低头匆匆绕过众人的纠缠，火速离开。 老板等扒开一群人，那名红裙绿袖的少女早就不见踪迹。 偌大的商场楼层到处都是人流动的人潮。他懊恼一拍脑门，掉头回店激动找前台，找她刚刚填写的信息，看到上面电话号码填了，他松了口气。 刚才射门的速度力度，这个年龄的女孩能做到，真得很少见。 他又看到，为什么喜欢足球的空栏上，她龙飞凤舞的写的回答：【球类我比较拿手】 这一句话，结合她刚才出色的表现， 是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认知，实事求是的自信。 有意思。 他如获至宝，眉开眼笑地挠着肚皮。 与此同时，在上面楼层 。 有三名男生正抽着烟的倚着栏杆，从商场五楼往下看；明星代言的大型广告亮屏到处竖立，打扮潮流的年轻男孩们，成群结队，络绎不绝的进出价格昂贵到令人咂舌的品牌店。 \"哇……真他妈有钱。\" \"靠！有钱人真他妈多。\" 分别两头的两名刺头叼着烟，对上彼此羡妒眼神，先后仰天长叹着。 站中间的崔思仁，手指夹着香烟斜睨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打扫完洗手间的保洁大爷，闻到浓重的烟味，皱着眉拎着簸箕过来，\"哎，孩子们这里可不能抽烟，有规定。\"他提示着墙上的禁烟标语。 听见的三人齐回头，扫了大爷一眼，便置若罔闻地继续抽着烟，抄着裤兜大摇大摆的走开。 如此嚣张叛逆，被气着的大爷赶紧报告楼层经理。 三人没走太远，刚把烟头扔地上，走在前面的崔思仁胸前撞来一道倩影。 \"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对方穿着黄毛衣坎肩，肤色白泽跟牛奶似的，她慌张后退时，脖子系的那条白纱巾，居然戏剧性地勾住了他胸前的银链。 身后跟着另一位女同伴很紧张，这几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算是投怀送抱吗。崔思仁虽然天生面冷，但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见对方披着乌发，红透脸，羞涩着急的解着他胸前项链。 本来就被勾起了兴致，直到白纱巾扯开，不小心漏出她脖子那有意遮掩的几处红印。 他眼神一暗，一眼便懂，那代表什么。 假正经。 崔思仁直接放荡摸上那里。暧昧低语，\"你玩得还挺花……\" \"啊！你干什么 ……\" 何新月惊吓到，本能扇了对方一巴掌，被侵犯的感觉瞬间全身起恶寒。接着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想到什么更恐怖的记忆，她脸色刷白害怕地捂紧脖子，扯回丝巾遮掩，浑身颤抖。 被打偏脸的崔思仁，愣怔了几秒。 从小到大别说女人了，他爸都没有赏过他耳光。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脸色难看的一把扯过她领口。在他这，没有女人不能打的底线。差点漏出半个胸的何新月，失色尖叫拼命拽回来。 “啊啊啊啊！”一旁被吓死女同伴倒退几步后，赶紧大喊救命。而站后面的刺头二人组也只能上去将她拦住。 他们太了解崔思仁睚眦必报的性子，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崔思仁不顾她的挣扎拽紧衣领，在对方面色恐怖中举起手掌。 但突然他的正脸瞬间被什么东西打飞，力度很猛，他被震退几步，双手捂住鼻梁，一阵刺骨的剧痛，接着鼻孔流出一道热流。 他弓着背，眼神涣散地看清，弹到墙上再滚落地面的一颗小足球。 “哇，你流鼻血了！” “没事吧？” 他脸色铁青地奋力甩开冲上来搀扶的刺头两人。 \"艹……谁！谁他妈敢暗算老子。\" \"我。\" 三人诧异看着，前方忽然出现一抹红裙绿袖走来。她从容不迫将女孩们挡在身后，身上带着一股不属于一般女生的强大气场。 李泽雨背后的左袖被攥得紧，他扫一眼抓住稻草似的两女孩。 何新月贴着他的背，害怕得眼泪快掉下来了：“我们快跑！” 跑？他可不喜欢在商场里玩追击战，你追我赶的。 \"……你们先走。”她们留下来只会绑手绑脚。 何新月怎么可能抛下救命恩人，连忙拉紧，\"……要走我们一起走。” 已经闹出不少动静，楼层不少人纷纷看过来。刺头俩人害怕事情闹大，连忙合力按住快暴走的危险人物。 \"思仁，冷静一点。\" “现在人太多了……” 已经听不进去，完全失控的崔思仁暴力撞开两人，脸色阴鸷地指着，\"今天谁也别想走！\" 同伴害怕地扯着她逃走：\"啊啊新月我们快走……我们先去找警察，快走！\" \"可是……\" 李泽雨甩着十指催促着\"要想帮我，你们就跑快点。\" 焦急混乱的时刻。 崔思仁狰狞的脸已经逼近。 瞬间认真的李泽雨，快步流星地抱拳迎上去，迫不及待的想给他一顿教训。 第4章 遇见 这时。 秦朗他们聚完餐，和杜伊在冰室门口分开后，篮球队 14 人乌泱泱吵吵闹闹正朝着这边移动，结果路被堵住了。 队员们沉默无语的看着前方。 世界上总有一种熊孩子把商场过道当他家，溜溜车横着来回开，蹬着墙折返，来回撞得砰砰响。一副摆明不让你过的样子。 小屁孩车走蛇行，悠哉悠哉地剥下香蕉肉，带着分明是挑衅神情，随手扔飞一只香蕉皮。 最后开到他们跟前，附送一张吐舌头的鬼脸，朝他们。 “呃……白痴。” 气焰是何其嚣张！ \"这个小鬼……\" “哎哎，我来我来，冷静冷静，何必跟小孩一般见识呢。” 班长赶紧张手拦住一众要发飙的队员，还没等他过去跟小孩进行爱的教育。黑色皮衣身影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一只大手拎起小屁孩的帽兜，连人带车的提起来。 \"啊啊啊……你干什么！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小屁孩扑腾抓挠这头顶跟铁似的胳膊，可惜手太短够不着。 \"……秦朗\" 想过去的班长被自家竹马搂着腰拉回，副队长低头示意他看就好。所谓，恶童自有恶人磨。 秦朗把他提到墙角，放开没几秒，小孩不服气地瞪着，想故技重施，抓着方向盘推小车撞过来，却被秦朗站着的大长腿，一脚卡踩住，被狠狠压制在墙边不能动。 小屁孩委屈抬头，头顶高大威猛的身影，如同一座巨山一样镇压着，不能动弹。 \"……我要告诉我妈，你给我等着。\"小孩扛不住压迫感，先撇开脸，气鼓鼓的放狠话。 人类幼崽这张肉嘟嘟的腮帮子，被大人欺压时候最可爱了。 \"好啊，记得顺便告诉你爸，胆小鬼。\"秦朗微微一笑弯身弄乱小屁孩的发型。 忽然前方转角处，传来一阵喧哗，越来越近。对面楼层看热闹的一片群众，也哗哗啦啦也跟着跑过来。 秦朗他们一时看傻眼，什么情况？ 很快的打架的情形就蔓延到眼前来。 被三个人追击，奔跑中的李泽雨刹住脚步，陡然转身，一把拉过背后扑过来的人的手，在一号刺头惊慌眼神中，疾速回旋侧踢，一号屁股被狠狠踢中，伴随一记嚎叫，整个人向前飞跌出去。 在身后，还没得及替好友的屁股悲鸣的二号刺头，看着疾速掉头过来的红襦裙女子。 心中惊呼不妙。 槽了！ 刚才脸上挨的那一拳还隐隐作痛呢！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个战场了，刚才见识过这个女孩力道十足的恐怖身手，别说他们三，就算再来五个一起都够呛。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咬牙先出拳偷袭，抢占先机。 李泽雨眼睛都不眨一下，用左手肘格挡对方的挥拳，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对方扇到一旁。 “啊！小心”观众中有人发出惊呼。 李泽雨眼神一沉，敏捷地头部侧闪，瞬间避开对准他脑袋砸过来一个球。 小足球滚落在他身后远处，前方出现了崔思仁鼻青脸肿的脸。 这个疯子…… 李泽雨眼里也涌上风暴。 崔思仁红了眼冲过去，只想亲手扭断她的脖子，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区区一个女人。 但很快对方一个手刀横劈，他右手被打麻，瞬间左掌虎口四指被钳制住，剧痛中被掰翻胳膊。李泽雨以压倒性的强悍，反手把他的脸按倒在冰冷地面上。 \"你清醒一点没有。\" 李泽雨想点到为止就得了，没想到这个人跟疯狗似的咬着不放。这家伙脸上挨那么多下还不清醒。 靠，要不是顾及后果，真想干脆打断他的腿算了，看他服不服。 突然裙兜里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是珞珞！完蛋，不能让她知道打架的事，他得赶紧闪人。 表情开始着急的李泽雨，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把扔下崔思仁，抬高腿狂奔。 摸着屁股刚爬起身，疼得弯腰的刺头一号，头晕乎乎的；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道命令的声音，仿佛是冲着他大喊？ \"前面的不要抬头，借过……\" 李泽雨甩着手刀，极速前进，把前方横挡的人作为鞍马，速度不带停的在刺头一号背上，双掌一撑，色彩斑斓的红襦裙晕开一晃，伴随着四周围观群众惊叹地喝彩，整个人如同蝴蝶般轻盈跃过，轻盈并脚落地。 那一天，他们相聚两米的距离。 在秦朗的视线范围里，就跟一位仙女从天降临站定在他眼前，忽然眼前一亮。 顾不得手痛追上来的崔思仁，一眼就看到秦朗那帮熟人。他这个人干坏事的时候脑筋转得飞快，当即，故意大声喊给李泽雨听：\"你死定了，我老大来了……\" 李泽雨看着突然出现的另外一群人马，再听着身后人叫嚣声音，心里一下子又急又火。本来他就没下狠手，现在居然找来这么多人，就为了打他一个，这帮人…… 他面带愠色退到身后的墙根，踩住刚才滚到这里的小足球。防备地查看周围的环境。 现在是分三国对立了吗。刺头二人组捂着各自伤痛处，和崔思仁一同看好戏。 崔思仁见两方都不动弹，急不可耐地再烧上一把火。他一边手放在嘴边扩大音量，一边表演型人格似地使劲向那边招手。 “班长抓住她呀，班长……” 被秦朗挡住的班长，努力垫脚张望： “他在叫什么？” 秦朗扭头看向副队长，副队长摸着下巴看向身边人：“他好像在让你……抓住她？” \"……\"他脑袋没秀逗吧。 班长在人群中挡着脸小声嘟囔：\"不会吧，现在是三个男人打不赢一个女生，还要叫他外援的意思……\" 他拉着副队长的袖子低声求救，\"待会你出去帮我把崔思仁带走，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副队长点点头，刚想行动，就看见队长一步上前的背影。 「这里电梯要做电力检测，不能让人过来，干脆就挡住了。」今天到五楼的时候，修理工说。「小美女啊，你的球可不能砸中这里，这玩意一碰就掉。」 他要速战速决。 李泽雨忽然动起来，右脚尖带球一勾，左脚背一颠，哒哒两下，不到一秒球就抛到他手心。掂量掂量后，对准秦朗他们，直接做了一个投棒球的动作。 队员们几乎惊慌失色地往后退。而秦朗沉稳地定在原地。 球的速度极快，他听见球擦破空气的声响。 他迅速抬头，目光跟随球射去的目标，马上回头大声警示：“小心，上面！” 那是李泽雨计算好的距离。目标是勾拢一半的白帆布，落下来的巨幅足以阻隔一面通道。 第5章 意外的一吻 心动 “哇哇啊，大家躲开！躲开”集体人大呼小叫，纷纷后退，生怕被带卷轴那一块砸中。 \"你们这群胆小鬼！让我来……\"都乱成一锅粥了，刚才小屁孩，竟然开小车一副大义凛然大喊着，趁机从众人脚下蹿过去。呃……估计他是电视看多了，想体验什么叫英勇牺牲。 \"哎小孩别过去，小心！\"扑过去的班长手没抓住他，脸还差点扑街！副队长面不改色适时把人拽回来。 一时险象环生。 这时恭喜，小孩伸长脖子终于察觉到，头顶快要落下来的卷轴，整个吓傻。 \"你找死啊\"秦朗迅猛一把揪小孩后衣领，及时把他拎起。千钧一发，帆布卷轴打飞溜溜车后，吧嗒着地。 霎时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啊！！” 同时想救人，飞奔过来的李泽雨则不幸踩中之前小孩扔的香蕉皮，停不下的速度加上滑倒的惯力，一下子扑进秦朗怀里非常戏剧性的亲上他的嘴角。 众人倒吸一口气，竟不知道该不该鼓掌。 照道理一米八的身高和一米七怎么可能亲到一块，一切都拜小孩所赐，（作者辩解 busi）秦朗抓住小孩，刚低头想教训一番，结果一个投怀送抱，左手下意识接住对方的腰身，唇角边一热，被亲了。 掀开帆布一角挤出几颗脑袋的队友们也看呆了！ \"你们是在接吻吗，姐姐，我妈说女人还是不要太主动的好。\" 毫无眼力的小屁孩攀着秦朗的右臂膀，近距离做了回吃瓜群众，天真无邪的面孔说出让众人煞风景的话。 李泽雨顿时晴天霹雳，被劈得体无完肤。 这种肆无忌惮的童言无忌，简直是有毒。换平常的秦朗肯定第一时间找小鬼算账。但此刻他已经听不清外界所有声音，只想看清眼前这个人。低头寻找她的神情，撞进她晃动的瞳孔里，她杏眼怒睁，恼羞成怒。秦朗猝不及防地被推开。李泽雨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转身逃跑。 反应过来的秦朗，把孩子扔给身后聚拢过来的队友，冲到栏杆俯瞰。奔跑的红色身影，速度非常快，中途她匆匆回头瞥了他一眼，明媚鲜明的五官，那惊鸿一瞥，如同一道天降春雷……轰隆地击中秦朗的心。 心跳乱了，他呆呆地按住心脏。 征愣了几秒，便本能的拔腿狂追，三步并作一步像一道飓风疾速冲下楼。 队长抛下队员追人去了，什么情况？ 队员们懵住，班长一怔，下一秒当机立断，振臂高呼：\"我们跟上，替补留下啊，看住小孩。\" \"是！\"队友们很有默契地把孩子迅速塞入两名候补的怀里。 班长一挥手，领着一帮人动作训练有素，疾步哒哒哗啦啦地追下楼。 \"啊！又是我们……\" 看着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好队友，他们含泪伸出抗议的小手；嘤嘤嘤……他们也想凑热闹！ 不还有一位，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的副队长，他目标明确脚步飞快，矫健胳膊一把抓住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崔思仁刚跟给刺头两人使眼神，尾随上去看看，突然就被扼住后襟；他恼火回头，抬眼看到脸后，一下变了脸色：\"……崇文哥\" \"跟我走。\" 张崇文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时间，直接拖着他走。他们认识？刺头二人一脸雾水连忙跟上。 话说到李泽雨，他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逃跑速度，一口气从五楼逃窜下一楼，额头布满了细汗，耳朵烧红，心理对自己满满建设：没有，绝对没有，刚才绝对没有，碰到他的嘴唇……没有…… 他打死不认的想法，被脑海一顿现实抨击，闪播了刚才嘴唇贴上去的画面。 他脸色复杂捂住大脑，明显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临到大门口还差点一个趔趄。 \"筱萸，你没事吧！怎么慌里慌张？\" 一位陌生女人及时挽住他的手。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的样子，一身的香奈儿，说话的时候笑眼加梨涡，很让人心生好感：\"打扮得那么漂亮是和同学们出来玩吗，怎么满脸的汗。\" 李泽雨感到莫名，连忙拉下对方的手。她好像跟他很熟悉的模样，言语很热络。 \"队长在一楼！\" 从楼上传来喧哗，其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李泽雨紧张地瞥见，后面扶梯上出现的那个人。 \"您认错人了。\" 不能再耽搁，李泽雨直接抽回手迅速跑出大门。 看着逐渐消失的红裙绿袖，钱陶歪头愣了一下，分明就是顾筱萸啊……又来这一招，她想起这位顾家千金好几回闯祸后，拒不承认狡黠的样子。心里无奈道，这孩子肯定又干什么坏事了。 秦朗疾速从她身旁越过，还没出大门，就被三名民警拦截住。 \"停停停，不准走。\" 后面追赶上的篮球队们，也围来门口。\"队长……\" 钱陶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堆少年吓到，\"杉杉？\"她拽住其中一位熟悉的面孔。 \"小姨……\"班长诧异后，异常乖巧的点头。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怎么还有警察！\"钱陶拉着钱杉杉到一角落，探头看着最前面穿黑色皮衣的那一位少年，总觉得在哪本杂志上见过。 秦朗一把抓着后脑勺微卷发丝，蹙眉看了门外一眼，又扫一眼絮说不停的民警大叔。他心里懊恼着刚才为什么不跑快一点，现在她不见了。身后一众队员和民警不断争执，在他耳边嗡嗡响，快吵成一窝蜂了。 \"凭什么拦住着我们啊，我们又没犯法。\" \"现在我们收到报警电话有两名女生差点挨打，你们得接受调查，问完话，没有问题才能走……\"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闹轰轰中副队长张崇文这时带着商场经理来了，拍着秦朗的肩膀贴耳说了什么，便让开让他来处理。秦朗摸着耳垂，漫不经意地看向他的好班长。两人对上眼神。 而钱杉杉心领神会地握住小姨的手：\"哦对了小姨，你刚刚好像和一位穿汉服的女孩说话，……你们认识啊？\" 钱陶：\"当然认识，那个是我学生……你问这个干嘛？\" 第6章 搞错乌龙 ! 那名穿着红裙绿袖的少女是谁。 让钱杉杉去问话，一定是连根都给你刨出来，充分发挥他天生爱八卦的作用；加上在各个圈子都拥有人脉的张崇文，只要你人还是在国内，自然能把她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收集朋友圈的照片，日常生活照那些都不在话下。 然后完美的把人搞混！ 是的，把珠宝世家顾家千金顾筱萸，当作了李泽雨。 可李泽雨是男扮女装的呀，和照片上的顾筱萸怎么会那么像，这个就不得不提，与顾家的那些陈年孽缘了。 顾筱萸的母亲顾馨，和李泽雨的母亲李青青，是福利院的一对好姐妹。在她们八岁那年，顾馨被珠宝世家顾家领养，一夜之间她们成了两个不同等级的人。 十几年过去。 顾馨在大学一直自视甚高，因为发现学校里她暗恋的家境贫寒；平时冷清的校草白志杰，竟然和孤儿院的李青青在交往。 凭什么，一个在夜市摆小摊的低贱下层人，也配和我争。 妒火之下，顾馨利用家世金钱前程的诱惑，横刀夺爱。白志杰是个懦弱的人，一面舍不下李青青，一直瞒着她；一面泥泞深陷，和顾馨暗渡陈仓。 造孽，一年后，两位女人都怀有身孕，前后生下白志杰的孩子。纸终究包不住火，青青知道后毅然决然抱走李泽雨，独自抚养。 可顾馨没打算放过她。 在李泽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李青青得了肺癌，病重在家。顾馨这个恶事做绝的女人，恶心事是她做的，好名声她也要。 顾馨趁白志杰出差，带着白家双亲上门辱骂，闹得小区无人不知。将无辜的青青污蔑成小三。满屋污言秽语的讨伐中，她奸计得逞，躲在街坊邻居背后，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李青青那双布满红血丝眼珠子，直直瞪着她，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脸色灰青喷出一满地的血花……死了。 同父异母，一双杏眼，都像足了顾家倒插门女婿白志杰。 就单看样貌，也不能就这样草率的判定两人是同一个人啊。 可偏偏顾筱萸无论是年龄、身高、还是路见不平，争强好胜的性子；再加上平日里爱各种古风张扬的打扮，都一一符合了那天商场上的李泽雨，加上钱杉杉小姨误认的佐证，搞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钱杉杉一年到头总有几次，兴奋到跳脚的时候，完全抑制不住他的洪荒之力。 他觉得秦朗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一位女孩。 能为了什么，加上那天目睹两人定情一吻，钱杉杉爱的小宇宙爆发了，要助兄弟一臂之力，一夜间，微信群，朋友圈，铺天盖地，乃至整个城市，秦朗追求顾家千金顾筱萸的消息，都给散播出去。 就差没登广告牌…… 当然有些人是在圈外，浑然不知。 例如，李泽雨。 他背着夸包，目瞪口呆地站在气势磅礴的欧式大宅门前。微微刺眼的阳光下，漆黑沉重的铁艺大门缓缓拉开，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的女佣人，表情严肃踩着跟鞋走出来，昂首从头到尾将他审视一番，便转身示意他跟上。 李泽雨晃晃头，收敛心神连忙随在她身后，经过一条长长大理石廊道后，视野开阔的绿荫映入眼帘；是一片高耸如云的浅绿冷杉林，过了这道天然栅栏，是露天网球场和豪华游泳池。沿路有几位穿黑裙的佣人在专注打扫。 最后经过一片玫瑰花圃的中庭，终于窥见三栋气派的北欧建筑，他被带到里面，女佣用座机传达后；来了一位穿着好像欧洲管家似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说话不疾不徐。一路带着他穿过各种豪华的房间，边给他介绍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哪里请不要碰，哪里不能进等等。 李泽雨点头应着，转眼来到二楼书房。踩在柔软的法式地毯上，他才恍悟，难怪刚才一楼要换室内鞋 ！他原本带着淤泥帆布鞋踩脏这里，真是不忍想象。 管家观察到，眼前这名少年， 他似乎有着超越自身年龄的异常冷静。 乍见这里的奢华瑰丽，足以让一般普通出身的社会成年人，眼里陷入一时纸醉金迷。 而他没有，他只是四平八稳地立在这里。 这会在秦氏集团，多年秘书熬成特助的金诚，疑惑翻看着手上的资料。 “这位新的辅导老师，年纪会不会太小？” 他问着眼前，背倚着大型办公桌的年轻男人；卷起袖子忙里偷闲端着碟子一口一口品尝着草莓蛋糕。他的上司，秦氏总经理杜伊。 金诚担忧看着档案上照片，看上去说是初中生都像。才刚升高一和秦朗少爷同辈！从小学习优异，这次还拿了贤德入学奖学金第一名。可这，这也不合适吧！ “总经理，我们明明有更好教学经验名校出身的老师，为什么要选择这位李泽雨同学？” 杜伊低头吃得很专注，只是抬起银制叉子， 很认真回答道。 “比他厉害的家庭老师的确很多，可我要看她们的教学成果就必须等到期末考，而期末考一决胜负这种局面，对我们来说过于冒险。” 金诚对于不能拿秦朗少爷成绩冒险这一点，连忙点头如捣蒜，心里简直同意得不能再同意。欲哭无泪啊，终于升职了，涨工资了……然而老板的儿子的高中成绩竟然也是他的年终绩效考核！！这真是要命！ 为什么！他勤勤恳恳社会工作，要摊上这种家庭内部的职责。女秘书们总是能优雅笑着冷血补刀“因为这里是家族企业……” 庞大秦氏集团的股东是由秦氏家族成员构成，每人几乎是秦朗的长辈叔伯等，从小看着他长大。因此老辈们可容忍不了秦氏继承人学习考砸了这种事！这可是公司地震级别的大事！是的！就是这么离谱和夸张！ 从高中开始秦朗的每一次期末考的成绩单，都会伴随着股东大会一起，呈现上来，成为会议审判的一环。 “连书都读不好的家伙，还能干什么”听闻是，民国初期老太爷敲着拐杖咆哮子孙的原话。 一直严谨遵守家训的老一辈，从60年代到现在，都把教育成绩看做家族的脸面。这可是事关重大的面子问题！以前到现在由秦家投建的学校更是无数，其中包括排名第一贵族学校贤德。表明上大家不说，但私下人人都知道这是秦家的产业。老人家的怨气是很可怕的！偶尔隔着办公室都能听见一群老头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为了家族子弟学校都建设了，他娘的！你还好意思把成绩搞烂……” 秦朗的高中成绩等于是秦氏继承人检验的至关重要一项。 而早就经历过的秦以雄，秦董事长对儿子从小唯一告诫就是，“听好，上高中之前随你尽情玩，玩个够本！但是上了高中就不要给老子丢面子，让老子丢人……”后面一些xxx脏话就略过不表了。 秦朗不知道是不是迷上篮球的缘故，由他带领的全市球赛，虽说出尽风头多年蝉联第一，但初中考的成绩却是也发惨不忍睹。 金诚追随杜总经理以来，这些年不时出入秦家大宅办事，接触过秦家少爷几回。小小少年只是往那一站，那深邃五官投手举止间，气势非凡，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他忽然想起秦朗少爷，摸摸后脑勺，弱弱拍一下马屁。 “其实秦朗少爷很聪明，只要他肯学的话一定……一定没问题。” 第7章 秦朗的辅导老师 杜伊放下碟子，起身似笑非笑看了他一会，直到对方心虚低下头。 他接着给他点透一些争权夺利阴暗面。 “秦家可不止秦朗一个孩子，别的董事姓秦的孩子照样可以上来。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是人性的贪婪！我连贤德的老师都信不过；在权利和金钱面前她们能守住本心吗？搞不好收着两边的好处来糊弄我。” 金诚睁大瞳孔，瞬间明白过来其中利益要害。弱肉强食！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胡思乱想一番，紧张的抿抿嘴看着总经理“……那这位李泽雨同学就不会背叛我们吗？万一他也被别人收买！” “你这个想法非常好。”杜伊赞同点点头，抱起胳膊一边伸出手摸着下巴，思忖道。“目前吗虽说不能保证百分百，可百分之九十我很确定，李泽雨既然答应我他绝不会反悔。再加上帮助同学补习功课而已，又不是做坏事，并不违背他个人原则。他最近除了周日来补课之外，过一阵子，就会调到跟秦朗同班，等他们成为同桌日以继夜的，只要你们家少爷不是个傻子估计成绩也该上来了。” “同班同学！啊那不是……那不是等于监视着秦朗少爷的一举一动！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吧？”金诚惊呼出口，完了他愁起眉，不得开始为自己命悬一线的年终奖担忧。 据他对秦朗大概了解，应该大发雷霆吧。这位少爷和秦董事长每次发生争执都是火星碰地球，硬碰硬干到底，谁也别想让他妥协。这可是派人监管他，他怎么可能同意。 杜伊仿佛想到什么神秘的笑一笑，十指交叉抵着下颌，偏头说道：那就要看这位李同学为了我付出的报酬，能下多大的决心来摆平秦朗。” 李泽雨可是他从夏赢那拐来的帮手，究竟能不能如他所愿，他可是很期待。 这是在赌一把的意思吗！不同于领导的信心满满的神情，心惊胆战地金诚暗自心痛默默合实手掌，作出祈祷真主虔诚姿态，主啊！求你一定要保住他的年终钱包。 郊外，滚滚黄沙坡道上的几组少年越野四驱车队。 尘土飞扬下，刚结束几轮比拼。八月份的太阳依然热烈，穿着专业车服，戴着护具和头盔少年们都像刚从蒸笼里出来似的，脱下头盔浑身滴着汗。 \"你今天不是要上辅导课吗？\" 秦朗长腿一抬，跨过座位，拿着头盔意兴阑珊地跳下车，戴着的护目镜里映出钱杉杉好奇的脸。 秦朗语气淡淡地越过他，\"没心情，不想上。\"他到黑色轿车敞开的后备箱那，搁下头盔取下黑目镜；心情欠佳地直接用牙扯开手套上的魔术扣。 在另外一个后车箱弯腰拿饮料的张崇文，默默长嘘一口气。 对于他的竹马，打小粗线条又没有眼力价这点，张崇文是真心佩服。 这还需要问，你忘了，是谁前几天敲锣打鼓似的要帮秦朗追顾筱萸。贤德开学仪式一结束，就拉着他们俩去班级找人，简直比当事人还着急。 要说秦朗和顾筱萸之间真的很奇妙。 说他们两有缘份，是刚好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没缘分，偏偏顾筱萸这时候去英国当交换生，听说连顾家父母都被女儿瞒在鼓里，事发突然，没有几个人知道。 被她出国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秦朗一时难以消化。 \"……她去多久？\" \"一年。\" 不知道能不能称为心上人，反正刚放心上，还没来得及再见上一面，人就飞走了，唉 …… 秦朗一个上午，心情急转直下。 别说什么辅导课了，按他以往的作风，这几天不逃课，秦董事长都要烧高香了。 可惜，他爸目前在国外，并不知晓自家儿子短短一个月内，情花开两朵，虽然……都折的差不多了 怕他脑子热过头，嘴里冒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张崇文体贴地拿起一罐冰汽水，毫无预警，贴上那张热得发红的圆脸。 “啊……冰！”钱杉杉缩紧脖子打了个冷颤，无辜的看他一眼；张崇文给他递上纸巾，让他擦擦脸上的汗；便转头朝秦朗抛去一瓶冰水。 附近都是贫瘠沙地，夹杂着几处灌木丛。秦朗拧开盖子，喉结汩汩的灌着冰水；他手指烦躁地捏紧瓶身，感觉喝再多的冰凉，也无法消除这几天胸腔里的郁闷之气。 管家唤人摆上茶点后，就没有人进来过。 一整个下午，墙上挂钟的时针每一节拍地拨动，都显得异常缓慢。 李泽雨沉默坐椅子上伏案做题，他等的学生没有来，这间书房倒像为了他准备似的。 搞笑…… 直到六点的手机闹铃响起，他出神地望着窗外沉落的夕阳；又看一眼桌面上摆着辅导教材，这是他花费几天整理的，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 他一脸沉思地叩指敲了桌面三下后，便干脆收起书本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一收，就此重复三回。 是的，他被放鸽子，连续三回。 在书房等人的时间线也越拉越长。 第一周六点，第二周十点，第三周离谱到夜里十二点。太晚了他只能叫车回去。夜幕下他背着双肩包，脸色如常刚走出铁艺大门，一辆漆黑奢华的劳斯莱斯与他交叉而过；他低头走了几步，眼睛一眨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去。 车停在过道里，从车后座里下来一名很高，身材像模特一样的少年，穿着宽松无袖白t，将黑色运动包单手摔在肩上。双铁门开始缓缓合拢。那天灯影朦胧，距离太远了，李泽雨只看见他的背影。 他应该就是秦朗了。 其实，宴厅里一直挂着房子主人的油画像，单幅的、父子的、全家族聚会的裱满整整一面墙。 这几次，来回经过客厅，哪怕瞄一眼，李泽雨就会惊喜的发现画框上的少年似曾相识，他等待已久学生的庐山真面目。 可惜，他是个做事有时过分专注，目不斜视的人， 压根没发现。 第8章 李泽雨的逃课学生 李泽雨从初中开始，早上一直有起来练球的习惯。 凌晨五点起床，练2小时，风雨无阻。 九月份温度降了几度的今天和往常不一样。 滴、滴，声中，黑暗一片房间里，他摸着爬起床，按灭凌晨3点的手机闹钟。 揉了揉还犯困的眼睛，穿好衣服后抱起床头的足球，蹑手蹑脚推开家门。 料峭轻寒，漆黑一片的夜幕中，他脚下穿着上次玩足球游戏赢回来的k牌足球鞋，勾着足球跳跃的黑色身影，独自一人，全神贯注在空旷的小区公园里练着。 时间流逝，几条路灯投下泛黄的光影。晦暗不明寂寥空间里，唯有足球持续撞击水泥板地砰砰响和间歇地粗喘息。 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他依然大汗淋漓极力控制着脚下翻飞的足球，来回奔跑练习越位。 等到远方万厦高楼的天边微微亮，周末公园晨练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附近几处早餐铺也开始热闹起来。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随意抹一把额头汗水，把球蹬上来，抱着足球返回家。 李珞珞两岁在老家贵州，外婆那抱着咿呀学语长大；或许是这缘故，她讲话的时候，天生带着黏糯的口音，沙沙地甜甜地超级可爱。 “现在才六点……哥就要出门呐？” 李珞珞抱着玩偶长毛灰兔子，睡眼惺忪倚着门口看着，蹲着换鞋准备出门的李泽雨。 “哦，有事要赶时间。” 他低头绑着鞋带轻声说；又起来拉好挎包，探过身，心疼地亲吻她乌发乱糟糟的头顶。 “抱歉，把你吵醒。”他摸摸她五官皱起的小脸蛋。“你接着睡吧，记得起来吃早餐。” “拜拜。” “……拜……拜” 她目送着李泽雨匆匆下楼，没劲地挥挥手。 李泽雨大概跟她讲过，给同学辅导功课事。可每周他去的时间都久到让她皱眉头。 上周半夜打车回来，现在又早上六点出发。 他是在故意折磨我哥吗。 李珞珞扁嘴瞪着怀里的灰兔子，捏住鼻子一顿揉搓。 “……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因为那个王八蛋……王、八、蛋！” 秦家大宅 “他不在？” 听到男管家的话，李泽雨仿佛有些始料不及，没想到，竟扑了个空。完全脱离了他原订好的计划。 “一大早……”李泽雨拧着眉，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8点。 “嗯……” 周末早上8点前起床，在他们家少爷人生中，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 唉……准确来说，是从昨晚就夜不归宿。熟知内情的中年管家合拢双手，带着些许抱歉和无可奉告的职业微笑应付着。 沉默了一会，李泽雨单刀直入地问，“他今天会回来吗？” “这个嘛……不清楚，很抱歉。” 管家看也差不多了，作好送客准备，手一伸。“你看还需要我……” 李泽雨表情好像并不打算空手而回，他垂下眼眸，想了片刻，随即凝目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想知道秦朗现在在哪里。” “……” 他提出的要求，让管家很是惊讶。 李泽雨那变得锋利的目光里，隐隐透着找人算帐的意味， 印象中，小小年纪，个性异常沉稳，很安静又理智过人的一位少年。 每回无论等多久，从来不找他寻问或抱怨。都是安静地来，默不作声地走。 可如今才发现，他是便泥人的性子，也有三分火的。 可怎么能随便泄露雇主家的行踪信息，对于遵守森严制度的秦家来说，这是越矩哦。 一直举止儒雅的管家，却意外觉得有趣的低头笑了笑，便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答复道：“我明白了！请您稍等。” 秦氏大厦 杜伊中断广告商的会谈，接着电话，来到窗户边；用手指勾下百叶帘，透着缝隙，一边含笑地看向对面大厦。一边回应：\"好我知道了，你把位置给他，哦对了还有……\" 他这边结束回头。 几名工作人员围住一名艺人细细给她展示广告分镜。 她是时下最炙手可热混血女模特琳达，亮晶晶的指甲拎着茶色眼镜，坐在沙发翘着双长腿。她移开眼前的方案，好奇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调侃：\"……是你的小情人？\" 跟他合作怎么久，从来未有见过他工作途中接私人电话。是有多在乎对方啊。真是让人好奇。 杜伊端起咖啡，摇摇头苦笑：\"不，这家伙是冤家。” 她笑眯眯点着自己的红唇，“那也是你的冤家，看你在乎的。” 知道她误会了。杜伊笑着放下咖啡，并不多做解释。 话说回这边。 管家打完电话，忽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笑着不知道有多开心，对着李泽雨微微一鞠：“李老师，不好意思，您这次的车费请务必让我们承担，还有杜经理让我转告你，秦朗少爷要是不听话，您可以直接揍他，不必留情面，\" 李泽雨愣了一下点点头。感觉他们家少爷平时应该也积累了不少民怨。这世界上，要是真的能免费将金主揍一场，他会毫不客气连他们的份量一起上。 画面一转，他拿着管家给的会员卡，已经来到一条众多年轻人聚集的潮流街前。他抬头望着四层楼的台球俱乐部。 听说是秦朗同学的哥哥开的，果然有钱人的隔壁还是有钱人。 他一进到大厦，马上有人向他招手，这种游戏场所一般都是要严格登记。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一般要14岁才能进。”一楼大堂两位女服务人员，和善笑着看着他。 李泽雨顿时表情差点扭曲，闭眼咬牙道。 “我16……今年高一” 该庆幸读小学没有被当做幼儿园外，基本他上初中路过街坊邻居都毫无例外问“小雨，上小学几年级了？”那时他一米六，加上脸一直很显小…… 好不容易为了长高卖力打了一年篮球，终于荣升到一米七，初中毕业典礼上还没得及叉腰得瑟一阵，回头一看他们班；好家伙，男同学个个比他高出半个头。 如果此刻谁再提一句，他身高矮之类的，他一定炸毛。 “……呃好的，那麻烦在这里登记一下入场信息。” “组长！可是他的个子看起来好矮，脸也看起来好小，我们要不要再核实一下。” 李泽雨拿着笔才挪到一旁登记。这位矮一点女生平日里，肯定是认真工作的愣头青拉着身边的高个窃声说着。 虽然是小小声报告，然而在安静的大厅里，任谁都听得一清二楚。 高个女生第一时间扭过头看向李泽雨。男孩瞬间已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竖起毛，眯着眼睛冷冷地扫过来。 她尴尬一笑飞快的捂住矮个子的嘴。 叮的一声响，李泽雨垂头按着胸口，一副气不顺的从四楼电梯里踏出来。 他满脑都是起一楼女生的话，感觉这几天夜里睡觉，都会郁闷到飞踢被子跳起来的程度。 他面部表情都已经乏了。抬头不经意瞥见一位保洁阿姨擦着盆栽，一边探头探脑往里看；正好奇，一道尖锐无比的女嗓音炸起，便很快揭晓了原因。啊！原来是在看热闹。 第9章 台球俱乐部 秦朗 “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废话！要么就让我们进去，要么就等着我投诉，知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你把你们负责人给我叫出来，马上！” 穿着火红短裙，披着大波浪的少女伸出手指，对着电脑前两名前台大喊大叫。不耐烦的言语加手不断拍打柜台桌面。一旁玻璃鱼缸里几尾黄金鱼也跟着无辜颤抖。 她身后扎丸子头女同伴红着脸，看上去斯文可爱，不安地拉着同伴的手。并不想在这发生什么纠纷。 各色各样的顾客这里早就见识过不少，工作老道的前台女主管，来从容淡定说：“不好意思两位，真的不能进去，要不你们在这稍等一下，我进去先帮你们问问……” 丸子头少女她眼神殷切望着前台小姐姐，声音温柔又细小。“我之前来过的，你还记得……”前台点点头。后面两方说了什么实在听不清。 过了一会功夫，现场看上去几乎鸣金收兵。 前台进去通报，两位女生也消停，到一旁的沙发上捧着手机坐着等。没了好戏看的保洁阿姨拎起水桶走开。 李泽雨多看了一眼沙发上女孩们，莫名觉得其中一位在哪里见过。 他挠挠额头，没想起就算了。他低头掏出黑底描金的会员卡到前台桌面一放。 “我叫李泽雨，应该有预约。” 就剩下一名女前台，她眼神诧异接过超级vip黑卡。 同时听到名字，窝在沙发丸子头女生讶异抬起头。 论占地空间，这家俱乐部地方不算大。三间房打通装修走的东南亚风。随处可见盆栽深绿棕树。挑高拱形天花板四处悬着吊扇，六扇叶子悠悠转着。桃红的围边和四条桌腿，翠绿长方形台球桌面，一共八张，极其讲究摆放开来。 这会已经快上午11点。球杆撞击彩球的清脆声，陆续啪嗒啪嗒响。几张台球桌上早有常客俯身拿着杆子在较量。 白灿灿日光透过几扇教堂风彩色玻璃窗，迸发出五光十色的光倒映在旧式地板上。秦朗整个人笼罩在迷离暖和的尘光里，背倚靠在台球桌边，入神地翻阅着手机里的照片。 一张张划过去都是远去英国的顾筱萸：穿着汉服的、穿着礼服的、学生裙的各种千姿百态。 他试图对比着照片上的脸，却远远不及那天来得惊心动魄。 他又想起那天，红裙绿袖的少女惊慌失措扑在他怀里，杏眼圆睁的模样。仿佛扑朔迷离的彩色蝴蝶，煽动翅膀，飞越梦境般白雾停驻在他手指上；他急促呼吸着，一眨眼，蝴蝶虚化成烟云散去了。 “困吗？”张崇文捧着星巴克两杯咖啡走过来。 秦朗抬眼，收起手机撇撇嘴，说话都没有什么精神头“困死了，周末10点起床这种事。” 昨夜玩得太疯，干脆在张崇文他家睡，他非常不理解台球运动为什么要约在11点。而他们又为什么要10点起床出发。啊好痛苦。 张崇文笑开，递给他咖啡。 秦朗尝了一口咖啡，无聊感叹。 “你说为什么人类上学上班什么的，要起那么早？” “10点算早！那你认为几点合适？” “……下午一点。” “……” 张崇文无语凝噎一秒，随即扮演出肱骨大臣气势，大手一挥大义凛然道：“陛下等您以后登基秦氏集团的时候，可以颁布诏令，命所有子民work时间统一修正为下午一点。您觉得如何？” 秦朗马上随着粉墨登场，肃然起敬放下手里咖啡鼓掌“哈哈哈！寡人怎么没想到，爱卿这是a good idea！” 神经！两人不约而同指着对方说，背靠桌子停顿一会，分别看对方一眼， 顿时两位少年低头闷笑，忍俊不禁。 青春洋溢欢乐气氛没维持多久。张崇文很快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摇摇手中的空杯子，若无其事开口！触及了身边这个人最不喜的话题。 “你高中一个补习老师够吗？” 秦朗低头摸着咖啡，隐隐脸色变了，低沉的语气带了些警告。 “我会看着办，你别搅和进来……” 张崇文侧身挑眉看他，“我是不想管，可是你知道吗！我爸急你的成绩就跟着急他秃顶的几根头发似的日夜挠心。你就等于是他投了全部身家的黄金股票，你若是暴跌他就血本无归。” 张崇文他的爸是秦氏集团的外贸部长，元老级别的大臣。几乎可以说，由秦以雄一手提拔上来的。 秦朗无奈地揉揉眉心“你爸被奴役得太深！被老头忽悠成我们家阵营还不够，怎么！现在还要求你们生死绑成一条绳上蚱蜢吗？” 张崇文冷哼，用手背不客气地拍了一下秦朗的胸口，调侃道：“秦少爷！你才知道我们两家，早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啊。” 秦朗看着远方冷笑“哇看来，未来我在你们家就是九点半新闻话题了！” 张崇文毫不掩饰他们家庭成员的八卦天性，一脸正色补充“嗯！不止你，应该说是整个公司都是我们家餐桌上的永恒话题。” 这会不知道秦朗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捏紧手中纸杯，淡淡自嘲。 “也对……何止你们家，我的每一项科目分数估计在公司就跟扒掉裤子一样，考了多少分？上上下下每个人都一清二楚……” 张崇文一贯作风是正视问题所在。以往他们三人聊天商议什么，他总是看问题最犀利那一个，就像现在他表情严肃起来，“可你是故意的……为了让阿姨着急，不是吗。”一切都为了驱使她来找你！后面的话他没说。 学习颓废的背后原因和绝不能提起他母亲一样，是尊重好友之间不能深究的分寸。 秦朗抿紧唇线，扭头目光清亮又不甘看着他。但很快消失了，他又恢复到以往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要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提起经常迟到那个家伙。 “钱杉杉人呢，不是说好11点。” 恰好电话铃声响起。“……哦他来了。”张崇文从口袋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 他接着电话，顺手扔掉纸杯后，跟秦朗示意。 \"杉杉到附近了，我下去接他\"他指着手机，准备出发。 秦朗有时觉得好笑：\"张崇文 ……钱杉杉是三岁小孩吗？\"要他不放心到下去接的地步。 张崇文笑着晃晃手机：\"他的方向感，还不如三岁小孩呢。\" 从走廊里跨步进来的李泽雨一转头，从远处一眼就看到两名瞩目少年生动地在台球桌前谈笑风生。 “那位就是小秦先生。”同时身后跟着的男服务人员，礼仪周到弯腰到他身旁用手比着引见。 他！李泽雨猛然睁大双眼。入口出新面孔和店员莫名举动，很快引起秦朗注意，疑惑的视线瞥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目光碰触，打了照面。 第10章 不想分手的第五任女友 李泽雨脸色僵住，极其不自然慢慢转头避开。脚底板跟着火似的，飞快返回走廊。这是？店员满脸困惑紧跟着掉头。 “你在看什么？”张崇文发现，秦朗忽然眼神奇怪地朝前走了几步，像在找什么东西。 “……没什么……”秦朗思索着摇头。心里想着刚才那名男孩看自己的神情有些怪异。是错觉吗？ 他的肩被拍了一下，张崇文用手指着左边后门，交代着他要下去接人了。秦朗点头挥手。此时刚才被两位女客刁难的那名前台女主管，从内部办公室报告完毕后，在嘈杂环境中穿越几张台球桌，火速赶来，凑到秦朗耳边细声说着…… 李泽雨糟心地扯着挎包的背带，眉心都快挤一块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在烦躁什么。 这位少年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差了。身后跟着走的男店员，不由得紧张起来，还没搞清什么状况。突然两位女生来势汹汹甩着胳膊从拐弯冲跑过来。领头的少女冷脸红唇不屑一顾，身后波浪卷发张扬舞动着。狭窄过道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心！” 店员伸手惊呼。李泽雨垂着眼皮想着事，肩膀顿时被撞飞到右墙上。冲击力度不小！尾随而过的丸子头女孩露出十分抱歉眼神。 两人侧身挤到一边。 “没事吧”店员慌张查看。李泽雨皱眉摸着痛麻左肩，一脸懵圈看她们冲进球室的背影。 刚才吵着要进来的那两女孩？ 可他眼前哪有心情去想别人。自己郁闷得要死，连呼吸都堵得慌。 他脸色不佳地向店员表示没事，连经过前台，无人在岗他都没有察觉。眼看人都走到电梯前，他烦躁又回头几步，低头拍着脖子长吁短叹的，李泽雨心里那个闹心！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商场里遇到那个混蛋？这样的人他要扶持他学习成长，就好像逼他大口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可他已经答应了杜伊！他又向来遵守承诺。 还有报酬！对，报酬对他相当重要！！ 他纠结地扶着锃亮电梯门，却不经意看到门上照映出的自己。对啊！现在他怎么看都是名普通男生的样子，根本没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那天，商场里打架的那名古装少女。 与此同时，台球场那边情况不太妙。 “秦朗” 梳着丸子头的女孩晶晶喊着直奔过来，一下抱住少年的腰身，觉得委屈埋头先哭了起来。背靠台球桌的秦朗无奈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仰首闭眼一会，便淡定对一旁欲言又止的女主管，微微颔首。 “麻烦你了，我来处理就好” 女主管低头弯腰表示明白，她刚才已经把她们俩的情况大致交代完了。她离开之前视线不客气扫视，那未经允许野蛮闯进来的两位少女，总感觉要出事。 “我们不是说好结束了吗。”秦朗蹙眉强制推开她。少女抬头着急抓着他的手，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不要……，我不想和你分手，你告诉我那里做错了，我可以改啊！” 火红短裙少女祁红，岔开穿着黑马丁靴的一双长腿。手指圈弄着自己大波浪卷发走近，预备了她一贯拿手好戏。 “秦朗我跟你说，你们分手后，晶晶不知道哭得又多惨，别说读书了饭都吃不进去！你把她害成这样，起码得负责任吧！” 祁红突兀的插话进来，俨然一副跟他很熟悉知心地口吻，目光责备地看着他。虽然今天两人才初次会面……这样的自我厚脸皮非一般人能拥有。 秦朗冷冷瞥了这位陌生人一眼，表情不耐地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事。”他一把拉开胳膊上女孩的手，她又继续缠过来！秦朗抬手直接躲开，眼里逐渐失去耐心。 “感情是不能勉强，上次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 “秦朗，我求你不要分手，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不是第一次，从我们旅游回来你就变了……” 秦朗看着眼前女孩，眉头皱得更紧，她说话混淆视听到……真的让他惊讶！ 而祁红则换了一套戏码似的，演上正义姐妹。动作暴跳如雷，表情嫉恶如仇指着他破口大骂。 “我靠，你也太恶心了吧，，当初把人追到手，现在睡完就跑啊，艹尼玛你想玩就玩啊。啧啧有时候你们男的挺贱的，一天天死在乎自己女朋友是处女，妈呀！这么不先照照自己是不是处男呢。真他妈够自私自利。” 这里毕竟是高级俱乐部，能进来打球的人都非富则贵。这如同小太妹骂街般举止和不堪入流的脏话，隔着一道墙都能惊得几位散客停下球杆纷纷侧目。 秦朗眼皮都不抬，冷笑盯着晶晶：“你就这样跟你朋友讲的！” 女孩显然没搞清现在的局面，她睁圆的目光毫无心虚，并没有觉得自己那里做错。委屈巴巴小声解释，把自己撇干净。 “……祁红她人很好，就是讲话比较冲动，她今天只是想帮帮我“ 祁红气焰更是上涨，直接上前逼问“怎么你心虚啊，自己做了渣男还怕别人讲吗……” 秦朗侧目冰冷冷视线扫过来；祁红脚步僵硬立即闭上嘴，脸色也冻住了。 他喉咙压着怒火，干脆把话给她挑明，“我想你有什么误会，是你好朋友先追的我，当初说好就一个月期限，不合适就分手……还有，我不用照镜子，在没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乱来。我根本没有碰过你朋友！”他又无情看向晶晶，“我也是刚刚得知我是你的第二任男朋友，啊或许我是你的第五任……因为刚好你是我的第五任” 祁红傻眼：“……你什么意思?” 晶晶捂脸哭：“你还是嫌弃我不是第一次……” 秦朗选择直接走开，祁红竟荒唐伸手搂住他的手臂。他头也不回，板着脸厌恶地一把挥开，结果她得寸进尺攥着他的衣角不放。 身后的晶晶惊呆了。 秦朗绷紧下颌回头看她；近距离看到他英气的脸，祁红心一跳，咽了口唾液“你……你不就是为了追顾筱萸吗，搁这装什么装，你和顾筱萸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第11章 二次见面误会升级，打个你死我活 “顾筱萸的学校是在英国对吧，她以为出国了，就没人知道她当小三……” 她的话越来越过分，秦朗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不想再听地拿住她的手腕强行掰开。顿时感觉手要断了似的，祁红痛得叫出声。 “抱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更不喜欢别人以要挟口吻跟我说话。”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里发寒。 “秦朗！，你不要生气……我没有这个意思的。”与其说晶晶是上来劝解，不如说她只想表明，她带来的人像疯狗乱咬行为，与她无关。 “晶晶你不要管……秦朗现在不过被我说中了而已，你心虚了……你抓着我也没用，你新学校那么大，回头我把一定把你和顾筱萸的破事发论坛上，给你们俩好好宣传宣传。” 腕骨疼痛到弯腰的祁红，反而病态地笑着把晶晶推开。以往遥不可及的秦朗亲手抓着她的手，皮肤滚疼痛的接触让她升起一股颤栗，开心得要死。 秦朗寒着脸，嗤笑出声，“你想怎么宣传……” 扯住她手腕的力道逐渐收紧，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吓到，祁红控制不住的露出痛苦的表情，额头上渗出冷汗。 忽然间，秦朗胳膊连带着肩膀差点被人掀翻，他被迫放开祁红的手后。条件反射侧身扫踢，与半路杀出一位少年，大打出手。 怕被波及，晶晶她们赶紧避闪到一边。 两人打得很激烈。秦朗甚至都没来得及细想，这家伙刚刚为什么鬼鬼祟祟看着自己，现在又突然杀出来。不过管他是见义勇为也好，还是其他目的，他都急需发泄干上一架。 和秦朗打起来的是又折返回来的李泽雨。不凑巧，刚好撞见他抓着女孩不放的一幕。一般李泽雨都不会下太重的手，但这回，显然把上次商场一笔笔对女人的这些烂账，和误认为有钱人少爷不良作风，一并给秦朗算上。 他踹破凳子，又追着攻击，扫腿掀翻花盆；台球室内一角，两人一路打得乒乒乓乓响。 这会，俱乐部老板才带着几位男店员姗姗来迟。 张丛武临时被前台女主管挖出来；领带松垮到没边，双手抄裤袋走在最前头，看着打得不相上下的两人，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情况？” 被挤到外围的女前台，个子娇小，声音更小，“就是她们俩，直接闯进来说……说认识那个男孩！” 她在人群中夹缝指着一旁祁红她们，又指向李泽雨。 原来起初在外面，是祁红等不耐烦了，不经意听见晶晶嘀咕，刚刚进去好像是我的小学同学李泽雨。她便拉着丸子头女生对前台放话，“我们找人总可以吧，就刚刚进去的李泽雨……”还没等答复，她们就借机往里跑。 一直听不太清楚的张丛武掏着耳朵：“她说什么？” 站前头店员听完回头，声音洪亮报告，“老板！前台说，他们三人都是一伙的。” 什么！听见前头男服务员传话，娇小前台瞪大眼睛，她算活生生见识了，什么叫以讹传讹的现场…… 祁红转着疼痛手腕，隔着几张球桌听见他们的话，看着势头不太对，偷摸拉着晶晶从隔壁台球开溜。 “丛武哥，帮我留住她们！” 秦朗对身后人喊话的空档，左脸瞬间中了一拳！他退后几步愤怒用手指拭去脸上的一点血迹；立马上前擒拿住对方的肩膀，以自身体型绝对力量优势，蓄力扎马，一个过肩摔，磅！将李泽雨甩飞在台球桌上。桌脚也跟着推飞擦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同时，看他们交手正入迷的张丛武，听见秦朗的要求后，挠挠头使唤上身旁几人，“去，把那两女孩请去办公室喝杯茶再走。” 他是练家子！ 这个认知，几乎同时出现在打架的两位少年，和张丛武的脑海里。是混野路数，还是正统的武术派出身，身手一试便知。秦朗从小随这张丛武去部队，习武多年回来，到目前为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还没有输过。 秦朗满头大汗的盯着从台球面翻身而起的少年，知道他不会就这样结束。他出手又快又准，招数复杂多变，咏春、截拳道、柔道、拳击等，不仅仅是涉猎而已，他每一招都很标准。几次让他应接不暇，差点…… “他差点输了” “秦朗赢不是很正常？” \"我哥说是秦朗输……” 全店客人、员工都集拢了过来，不知何时上来的张崇文和钱杉杉也挤到人群跟前；听见张崇文的补充，钱杉杉难以置信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 “这个小子很厉害，如果是按照身高体型，力量同等来比的话，秦朗早已经输了，目前两人是体型上的差距而已。\"张丛武毫不掩饰的欣赏，指向李泽雨。 为了解开钱杉杉疑惑似的；那边秦朗被对方反拉下一半领口，勾缠住右臂，同时李泽雨连上膝盖扯着他整个人往下一扣，危险之际！秦朗弓着身子疾速以左手横挡。哇靠！差点被暴头。 众人捂着胸口，被吓一跳！ 钱杉杉有些害怕，本能抓着身旁张崇文。这下他已经完全明白，秦朗这回算是棋逢对手了。 \"你打不过我的” 嘶！衣领被扯烂的声音，李泽雨松开对方裂开的布料，一派冷静地说着。 那个口吻，就跟随眼判定一件物品价值一样稀松平常……彻底刺痛秦朗那一颗骄傲的心。 他全身青筋快要爆起似的，双手揪起对方的衣领。 “你记性可能不太好，刚才是谁被我扔在桌上？你想打赢，可以啊！你再长点个……”秦朗冷笑看着他，左手掌放在少年一米七个头上，和自己一米八高的高度，挑衅一比。 “可惜已经不太可能！” 最后那一句话无疑是往李泽雨雷区扔了一个手榴弹。 李泽雨一般能动手，就绝不多话。 但这回不一样，快被气炸的李泽雨也一把揪紧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一顿反击。 \"也对！看来上天满公平的，像你这种人，家世样貌权利什么都有了，可惜头脑愚钝！成绩烂泥扶不上墙！你这个草包除了欺负女人耍耍威风以外，还能做什么。” 这杀伤力十级对话一出，钱杉杉他们都愣住了。 他们是在玩……来呀互相伤害吗！ 张崇文神情僵硬和哥哥张丛武，面面相觑。 从来没有人胆敢在秦朗面前，那么直白的提起这个话题。 这无疑是嫌命短。 秦朗眼里的杀意尽显，额头青筋突起，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那么怒火。李泽雨的表情也很恐怖。 眼看着两人恨不得厮杀对方，要拼个你死我活。 怕闹出人命。崇文丛武俩兄弟眼神一对，赶紧冲上去将两人强行拉开。 \"冷静冷静，两位不要冲动\" 第12章 王琪。杜伊辞退他 台球厅。秦朗跟人打架的事才解决完，好不容易把青春荷尔蒙过剩的那群少年们分批劝走。娇小女前台苦着脸来找女主管王琪求救，让赶紧过去办公室里看看；那两名小女生闹得太厉害了，她已经hold不住了。 王琪皱起眉头，一想到披着大波浪长发那一位，小小年纪脾气大到实在令她不敢恭维。 “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我要报警，知道我爸是谁吗，还不叫你们老板给我滚过来，''喝茶''？我喝你妈xxx……” 祁红在里面发癫似的大吼大叫，加上噼里啪啦砸碎陶瓷瓶的声音。王琪带着同事手把在门外，人还没进去，就先领略一段精彩绝伦的国粹。 王琪推开门后，办公室陈设物品被摧毁得惨不忍睹，遍地摔毁的陶瓷、玻璃碎片。大波浪卷发女生气吁吁扯下电话线，当着她的面摔下座机。 \"您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这个房间损毁的物品，是需要赔偿的。” 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王琪浅笑着温馨提醒，边用高跟鞋头推开几件残碎物件，又看着丸子头那位女孩精神状态还不错，还能安静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那么穷酸怕得要死，一辈子只能低声下气打工挣个几千块钱。我有钱我大把钱，我想摔多少就摔多少，把这里砸了我、都、赔、得、起” 祁红轻蔑笑着，用手指侮辱性戳着王琪的胸部，又指着她身后几位店员的脸叫骂。 “倒是你们一个个，我现在马上报警，谁都跑不掉，艹敢把我锁在这里……” 要报警，她早就报了；看穿她虚张声势的王琪，轻按住她掏出手机要报警的手。 “这房间里的摆设呢，全是拍卖来的艺术品。地上摔的花瓶，最便宜给您打个折扣吧，至少也需要一万元起步走。” 怎么可能这么贵！王琪的目光清透犀利，祁红被她盯得发慌，气急败坏甩开她的手，还差点撞到身后的茶几。 “小心点裙子，这很贵吧，是佐藤樱米兰设计最新春季新款，国内只有两条。“王琪一副关心地蹲在她脚下，抚摸着她的裙摆。 话里的含义，让祁红脸色一下子变了。 被揭穿或者不小心被抓足尾巴，那也是怪自己一时时运不佳，倒霉罢了。祁红是绝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地， 她阴沉沉地从王琪手中拽回纱裙，一瞬间，彼此心知肚明。 王琪笑了一下便起身帮她整理衣领。“小妹妹，有的人不说破，是他们的礼仪教养。你知道圈里真正的名牌，对于经常使用他们来说，往往只需一眼便能辨定真假……” 说是教训，不如说是在敲打她；有些人不是她随便能招惹的。 晶晶也愕然站起来，感到丢脸盯着祁红的裙子。现场几位店员吃惊的目光陆续回避，祁红倍感羞辱的看了所有人的脸，恶狠狠撞王琪的肩膀后，气冲冲地逃出门。 “等等我！”晶晶赶紧尾随离开。 见人走了，几位店员先去拿打扫用具，留下的娇小女前台过来慰问” 琪姐没事吧！\" ”没事。“她摆摆手，接着掏出对讲机交代门口的工作人员“人已经出来了，看着点，把她们送下去。” 不知道全场看了多少的张丛武靠在门口，痞痞地咬着电子烟，给她热情鼓掌。 “琪姐……我去拿扫把！”惧怕老板的前台赶紧找藉口闪人。 看着女同事像只兔子一样，仓惶逃跑的身影，让她无声叹气。 张丛武浑身腱子肉，平时行为做派都带着一股匪气；这一点让王琪常常怀疑，这个男人以前究竟是去当的兵，还是去做的贼。 算了……王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摊开手掌，\"室内禁止抽电子烟” 张丛武只能讪讪交出去。 “老板！我怕出事，让你去看着他们，怎么就放着他们打起来呢！” “我看了呀，所以把她们关在这。”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秦朗少爷……” 王琪跟在心虚的老板后头走。 张丛武回头，拨乱她的刘海，试图搪塞过去“唉唉你看你，眉头攒的呀，早晚出法令纹” 他低头地轻轻替她搓开眉头上的纹理。 她认真纠正：“那是抬头纹……” 他无奈耸下肩膀，双手抄着两边衣袋，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走出办公室。 “老板……”不解风情的王琪追着。 “哎呀！杜伊有交代，你就不用管了” “真的！那杜先生……” 提到某人，张丛武忽然停下脚步，目光闪烁的看着她又看着空无一物的白墙。 “最近不会来……他工作忙得要死，你也最好……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哦好，可是，我看秦朗少爷脸上伤得很重……” “哎呀放心吧，打一架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尤其是对秦朗这种自以为在军营里吃过点苦头，就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来说。正好，挫挫他的锐气，这回他算遇到对手。“ 秦家大宅。 眼角下贴了显眼创可贴的秦朗，脸色阴沉；从司机开的轿车跨步下来，气势汹汹地疾步穿过走廊，这一路不知道吓退了几名佣人。 杜伊结束视频会议，转过椅子看见黑着脸进来的高大少年。 \"辞退他\" \"谁？\" 看着杜伊露出独有作弄眼神，秦朗没好气的抱起胳臂，深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沉静下来。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丛武哥从头到尾没跟你讲，我是不会信的。\" 杜伊低头摸摸鼻子；事实上他前脚从俱乐部一走，张丛武马上给杜伊发微信，事无巨细绘声绘色给他形容了一遍，嗯……当然耻笑占了很大的比重，\"哈哈哈哈哈那小子基本全程输……\"丛武捧腹大笑的大声浪，到现在都萦犹在耳。 \"听说你打输了，我看看。\" 杜伊抬头收敛起笑意，起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摆弄着他帅气脸。看着那几处淤青和眼底大块创可贴，哟！比他想像中惨烈。 他看不出表情地歪头挑高一边眉，\"除了董事长以外，我还没见过谁在你脸上留下痕迹。\" 秦朗偏开脸正色道：\"杜伊，我不喜欢他。\" \"嗯……我还以为以他的身份你会很喜欢呢！\"杜伊意味深长地坐下来，十指合拢地说明，\"他是顾筱萸同父异母的哥哥，顾筱萸去英国之前专门私下拜托校方多加照顾。\" 第13章 李泽雨顾筱萸兄妹关系 秦朗十分诧异的看着他。 杜伊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毕竟从小到大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诧异的是顾筱萸和李泽雨怎么会是兄妹，两人看上去八杆子都打不着。 少年沉默半晌，\"……他是他，顾筱萸是顾筱萸，这是两码事。\" \"的确他们活得不一样，顾筱萸活得像公主倍受宠爱；而李泽雨从小被父亲抛弃，妈妈病逝后被福利院的人领养，初中到考上贤德都是领的奖学金。他的生活一直……\" 杜伊摊开手，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以湿润悲悯的眼神，加大烘托可怜的气氛，再攻上重点，\"他真的非常需要这笔钱，你真的忍心让他失去这份工作……\" 听完他的话，被攻略的秦朗瞳孔微颤，愣怔住，不自觉放下双手，喉咙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与此同时，李泽雨住的房子，跟秦朗脑中设想的贫民窟环境，凄惨的生活，完全大相径庭。 迎来黄昏的小区四楼阳台。 李泽雨的养父，老李看清了，少年递过来手机屏幕里收到的信息，顿时瞪大双眼，激动喷出一口茶水浇了几盆月季花。 “这这这…这有钱拿不到，你怎么弄到手的！谁，这么手眼通天……” 同为足球迷的老李，气还没喘匀，放下手中茶壶，欣喜若狂赶紧捧手机再次确认上头vip门票信息。 “……大地主” 他还是来到了对资本家五斗米折腰的那一天。拿着热鸡蛋揉着右脸淤青的李泽雨心情郁郁，看着天空略作思索回答。 “……”许久未归家的历史研究员老李，听得有点懵。回头警惕的看一下屋里头忙里忙外那对母女。小声道：\"大地主是谁，你被奴役了……\" \"老李还不过来摆筷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泡你的功夫茶……\"养母曾晓兰，不愧是名牌教师，中气十足的嗓门吼过来，把爱人吓一咯噔。 \"来了……马上就来。\" 万家灯火下，楼里家家户户都飘起饭菜香。窗外月影朦胧。隔楼下都能听见，曾晓兰不断絮叨少年的声音。 \"李珞珞先洗手……小雨先吃饭啊，待会别粘酱油。你们拳馆的老师怎么下那么重的手，我看看……” 皎洁的月亮悬挂着，秦朗一副挫败从杜伊房间里走出来。 和李泽雨同学校他还能视若无睹，现在竟然割地丧权到，成为同班，同桌……刚刚暴怒抗争到底的秦朗，无一不在杜伊鬼画神符般哀兵政策下，一一举了白旗。 他踱步到门外院子，心情惨败的闭眼揉着眉心，被树上突然跳下来的一道黑影惊到。 昏暗参天大树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夏赢，像只野生动物一样，含着棒棒糖，从草坪蹲踞而起。细长柔软的刘海遮着一双无比锋利的眼睛。 杜伊这位，跟荒野黑豹似的天天喜欢待树上的小情人，又让秦朗眉间生厌了几分。 夏赢围着他绕了一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粤语。 \"你很好彩\" 秦朗漠然：“你什么意思。” \"小师弟（李泽雨）是我爸的闭门弟子，在截拳道上极有天赋，当初他初中只练了一年，就不练了……“ 秦朗：“哦……你的意思是， 我运气很好，因为他才练了一年，要不然，我会输得更难看。” 夏赢挠头：“我的话听起来像是这个意思吗？” 秦朗嘴角抽搐“……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夏赢憨憨一笑，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夸奖道：“啊，那就是吧，你狗屎运挺好的” “……“ 靠！想扁他……秦朗无语噎住（但又打不过，夏赢是蝉联两届世界赛武术冠军） 秦朗想刀一人的心快抑制不住，阴着脸转身走，走了一半又折返，他有个疑惑。“我问你，你师父收的弟子中，是不是有名女孩。” “……你怎么知道？” 感觉商场里顾筱萸打架手法和今天的李泽雨如出一辙。 嗯……是的，秦朗又自以为是的弄错了人 盯着秦朗满意离去的背影，夏赢手上棒棒糖掉了都浑然不知，表情悚然抱着自己嘀咕\"他怎么会……难道他认识大姐，他竟然跟女魔头有联系……\" 夏赢自圆其说爱瞎联想，这方面和秦朗是意外的绝配。 九月向秋天迈进了。 杜伊向学校申请的动作很快。不久李泽雨就被班主任领来班上介绍，正式成为了秦朗同桌。 五班的班主任是位时尚健硕的女老师，大学体育一度沉迷投掷铅球，偶尔跟人吵架时，撩起右手臂上鼓起大块肌肉惊人，让不禁联想起菠菜大力水手；本人却给自己取了由头到脚毫不相干的外号叫\"可乐\"……其实大家心里一致认为\"菠菜\"或\"波比\"更符合。 李泽雨原本是一班的尖子生，申请调到五班，这算往下放降。可乐当然高兴笑得跟捡到宝差不多。一班班主任是位矮小的老先生；这等噩耗，则是哭得痛心疾首，拖着李泽雨的手说什么也不舍得放。 五班去接人的时候，同老先生还僵持了好一会。据说，也许是自家崽被拐走心情始终无法释怀；从那以后在校园里，悲春伤秋的一班主任，像背后灵似的，时常对五班可乐报以幽怨的眼神。 在班里，或者周末来秦宅，秦朗逐渐接受李泽雨的课业辅导。他教的基本是以出题者的意图进行拆解，秦朗本身就聪明，一点就通，所有都开始循序渐进。 以前补习老师如果见了秦朗这个配合学习的态度，一定会气得呕血。其实是只能怪之前时机不对，秦朗再怎么胡来也有限度的，高中，是他不得不投入身心的开始学习的时候。 随着两人不得以的相处，他对李泽雨这个人的印象从厌恶，变为奇怪 。 阳光明媚正午，繁茂绿叶半遮书房的窗户高而宽。李泽雨偶尔望着窗外走神。他的话极少，除了学习上的内容以外，他几乎都不开口，关于秦朗这个人，更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就是这样貌似与人划清界线的人，偶尔能做出让秦朗无法理解唐突的事来。 例如：秦朗全神贯注在解题时，突然腰上微微一热，感觉像是人的手，轻按在自己侧腰上。 \"你？在做什么……\"秦朗疑惑低头抓住腰间的手。 \"啊，有蝴蝶\"像是证明李泽雨的话，窗外正飞走一只深蓝蝴蝶。 \"……你可以跟我说\" \"它有翅膀\" \"你有嘴……\" 类似这种毫无预警的触碰，和有时容易招人误会的举动。 第14章 怪人李泽雨 ＼/榛子学姐 譬如那一次：篮球馆里秦朗和张崇文钱杉杉他们一帮人，热火朝天打着篮球，打算旷掉剩下的体育课。 下一节课铃虽然响了，少年们球鞋不断磨擦地板的声响却不绝于耳。 秦朗远投的三分球没有进，砸到篮筐，众人围哄篮板下激烈防攻，被忽然杀出的李泽雨单手抢拨；他双腿腾空，弹跳力惊人！球落地后一下子被他运截到手里。 顿时整座篮球场鸦雀无声，人人满头大汗气喘不匀停顿下来，面色不爽盯着他。在球场上外来人这种行为，纯纯是在挑衅。 \"体育老师临时请假了，（班主任）可乐顶替。\" 李泽雨捧着篮球说着，余光看一眼手表的时间，又将视线移向众人中心一言不发的秦朗。 \"……靠！怎么不早说\" \"死了！死了，快跑……\" 可乐说过要是被她抓到旷课，就在期末综测分数算上账，五班几位同学一脸大事不好，撒腿就跑。 李泽雨边走把球一抛，其他班男同学接过球，无可奈何看着秦朗、张崇文他们也陆续走人。还有其中几位是以前就在西区，一直跟着秦朗打球的几位有钱小少爷。都是眼高于顶桀骜不驯的人，从此看李泽雨这小子不顺眼。 在他们圈子里默认的法则，发言是按身份来依第进行，他算老几！轮到他来开口发号施令。加上抢篮板这招摇举动…… 被人记恨上的李泽雨，上学日子一如往常，勤奋给秦朗补课，勤奋地早起练足球；时间不自觉又到了九月十九日，是贤德高中创办纪念日，学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颁奖庆典。 贤德校区背靠着气势磅礴念佛大山，右临近几条闻名的古河公园。 蓝天下，金黄色碗口大的孔雀草一大片一大片，沿路盛放，团团堆挤在校墙下，几株开满红花长树冠几乎依压在高墙上，像道红瀑布垂铺下来。 下了校车的李泽雨戴着耳机悠悠然地经过，没来得急像往日享受，这铺满的一路花香，就差点被前方小巷里不断驶出来各种名牌轿车，闪瞎了双眼。 车水马龙喧哗的道路两排，从红色法拉利、翡翠绿兰博基尼等等，陆续推门下来的男学生、女学生们嬉笑着甩着背包纷纷正往这边走来。 李泽雨知道贤德是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可平时早上6:30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上百辆私家车全部聚拢到一起的奢华壮观场面。 应该是今天上学时间改为10点，集体在礼堂开大会的缘故，大家都踩点来。 好几道催促喇叭响起，熙熙攘攘一片，前方几条路况已经造成了堵塞，隐隐看几名到穿着校方标志坎肩的人员穿梭在嘈杂人群中，熟练下场指挥交通。 霎那间，感觉到什么的李泽雨敏锐转头，同时一道相机咔嚓声和闪光亮起，有一位带着黑色框眼镜少年持着单眼照相机正对准他。 镜头里的少年一双杏眼如琉璃般清冷动人。看着拍好的镜头，少年难掩激动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又似乎才恍悟过来被人发现的尴尬与不好意思，腼腆低着头到李泽雨跟前，默默秀出自己双肩包上根西的迷你公仔钥匙扣。 灿烂的阳光下，是地球上粉同一个足球偶像，根西铁粉的信物。李泽雨眼前一亮兴奋地将斜跨包上同款公仔钥匙扣转过来，拎着展示，幸福的不得了地弯腰傻傻笑出声，露出大白牙。 拿着单镜相机到处拍的少年是高二三班的学长，叫聂元。他们并肩一走校园里，忽然看见从三辆一字排开的面包车里呼啦啦跑下来一大堆记者扛着长镜大炮或拿着话筒收音器，十几号人你推我搡的奔着礼堂跑去了。 看着他们留下的尘嚣，李泽雨愣住：\"他们这是干嘛？\" 聂元对他才愣住：\"我们学校前些年出的几位女艺人今年大火，特别是琳达，你没看昨天九点档八点档都是她的剧，看你这表情你没看新闻吗，前几天学校网坛都炸锅了，因为女神要来参加庆典。\" 李泽雨摇摇头，\"我一般只看体育频道……\" 聂元：\"……\" \"我还以为你应该看的是人文社会那一块之类……总分739真的太牛掰了……\" 之前不经意瞥到贤德官方栏下，新生以第一名入学信息后，他大概记得上面的姓名和照片。今年初中毕业考出题很刁钻，多少人发挥失常。满分760的情况下考出这个成绩可以直接去北都了！聂元震撼竖起大拇指不得不佩服。 李泽雨浅笑：\"家里有两位厉害的老师，都是托他们的福，从小占了点便宜。\" 他们一路走，聂元给他讲了不少，关于贤德历代校长、历代名人、学生会、偶像篮球队等八卦秘闻。而李泽雨最想了解的，是关于足球社组成的申请条件！贤德虽然有着，足以媲美专业足球赛的宽阔足球草坪。却没有足球社团！这点着实让初来李泽雨傻眼。 听聂元意思，校方赋予学生会权利很大，单方决定社团的生死的地步，一直以来由学生会扶持篮球队风头居高不下。就平常心来说一群荷尔蒙爆棚的帅哥大汗淋漓打球给你看，谁不爱；加上这些年代表学校出战获奖无数；每年官方网上校服模特，选篮球队长来担任够快成传统。 拨下来的社团资金设备啥的基本都被篮球队占去，几年下来直接把日渐低迷的足球社给干没了…… 一句话总结，难！基本好苗子都跑篮球社或者棒球社去了，没几个人愿意踢足球。 李泽雨越听越惆怅，抱起胳膊肘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被红色披风脸圆润的女孩一把抓住不停的摇晃。 \"同学同学！你帮学姐看看，楼顶是不是有三个人在打架。\" \"……嗯？\" 她长了一张中国福娃似的喜庆脸蛋，手劲却出乎意外的大，李泽雨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被她晃掉了。 他们身后不断有同学经过，这几栋艺术楼是面向礼堂的必经之路。 \"榛子学姐……是三面国旗被风吹的……根本没有人在上面\" 聂元边说着边将李泽雨从学姐手中解救出来。三个人齐抬头朝10层楼顶看去，上面山风吹得凶猛，三面旗帜不时纠缠成一团不停扭动着。 \"……\"集体沉默了几秒。 \"这位是榛子学姐，艺术团的琵琶手，平时就是……眼睛有点近视，看不太清……\" 聂元尴尬地介绍着。 榛子学姐不爱戴眼镜，为人又很热心，每逢发现楼上的黑影，都担心上面是不是有人想不开，多次下来，部分同学们早已见惯不怪了。不过学姐真是谁能抓来问，上个月副校长倒霉路过被学姐一下抓住，喊着跟他说楼顶有人要自杀，副校长惊魂未定地立马一口气爬上十楼，结果发现是旗杆乌龙一场，脸色发白的副校长体力不支当场晕过去，被救护车噫呜噫呜载走，到目前还住院修养中…… 榛子对上头挂了几件，很是执着：\"哈……之前不都是只挂升一个吗？什么时候又加了两个……\" \"你们艺术团，不是出国去了新加隆和东日表演，前天你们回来后，学校就宣布合作增加两国文化交流，所以……\"聂元耐心的指上面旗帜，\"昨天就把其他两国的国旗加上了，为了彰显国际友好。\" \"对哦！\"榛子眼睛一亮发出感叹。 —— ——ps： 这都是为了铺垫到陈灵灵出场，榛子学姐是个伏笔。读到这里的读者，请一点要看到灵灵之死哪里。哪里是故事真正的开端。?? 第15章 梦幻的庆典大会 广播催促入场的声音响起，他们才和学姐告别离去。 李泽雨一步入礼堂，先是扑面而来的巨大声浪，礼堂里人声鼎沸，黑压压一片的头颅，将近一千多人分成六纵队站立着，占满整座弧形大堂。 每个班级代表穿的外套，像是从彩虹身上汲取的颜色，手里挥舞马卡龙似的各色彩旗欢呼着，与高大柱子挂起一大片粉蓝粉白氢气球相辉衬。尽头台下穿着墨兰描金花贴身军装、黑高军靴的学生仪仗队伍，个个英姿挺拔呈三角箭羽形；急促敲四排小鼓，阵阵吹一排小号，整齐划一地热血表演一直穿插其中。 这色彩缤纷的场景，跟动漫插画似的梦幻配色，可以直接拿来拍mv了。 他虽不是头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可还是被眼前声势浩大的场面给震住了。 身后进来的聂元跟李泽雨挥手后，走到一旁，轻车熟路换上胶卷检查，开始拍摄场景。他大概也是校方负责拍摄工作的一员。 负责入场学生会人员也很快过来，根据李泽雨学生胸牌上的班级信息，给他发了紫色丝带，要求系手上。他刚点头懵懵地就被年级学长学姐一人一边拥着，快速塞进高一五班队列中。四周不少才入场同学陆续像小鸡崽似被学长学姐们随手塞入队伍中。满眼看去几乎都是穿着靛蓝学生会制服男女，在维护安排会场所有工作，老师领导们神情严肃全聚拢在后台一角，偶尔主持人试试麦克风音响什么的。 \"学长，手上丝带是拿来干什么的呀？\" \"是不是有抽奖啊！\" 时间也差不多了，学生会干部们也自发守在各自队伍旁边；忍不住好奇的几位高一新生纷纷问道。李泽雨人群中张望心里也有这个疑问。 \"很聪明啊，的确是超级……大奖，知道为什么我们高一五、高二五，高三五，要排成一个队列吗；看见天花板上的气球和学姐手上的礼花筒没有，等最后礼花一放，再顺便抽个彩球，看结束后是哪家丝带颜色中选，奖励集体留下来打扫会场。奖品够大吧！” 学长笑不见眼拍着提问者的肩头，和善回答。 \"啊啊啊！不会吧，太过分了……\"处于各大队伍尾部的新生们顿时哀嚎连连。 \"班长……秦朗呢？\" 李泽雨听到名字抬起头，看着前头的女生们，开学一个月多，已经把新生榜上，封为校草的秦朗给记挂上，羞涩又大胆戳着，前面钱杉杉后背问着。 跟前面扛旗的张崇文聊天的钱杉杉，回过头，指着右前方。\"哦他今天是篮球队代表，刚刚跟着可乐去了后台。\" 高一五班的女孩们消停了，会场接着爆发出一阵躁动和尖叫，几乎前排几百号人，男同学女同学都伸手歇斯底里喊着同一个名字，集体为一个人疯狂， \"哇哇，陈灵灵！陈灵灵！陈灵灵……\" \"灵灵学姐，灵灵学姐不要走……\" 李泽雨好奇往前探，前方无数失控挥舞双手，密集得像排排树林夸张到把李泽雨远方视线都给遮挡住了，老远隐约看见红色队伍走过。还有隔壁班其中一位男同学幸福叫骂。 \"挖槽！艺术团学姐个个都是美女，个子都快赶上老子了！\"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人群再一次地轩然，李泽雨这才看清一排民国风情似的窈窕美女们款款登了台。她们穿着旧时黑旗袍，统一披着天鹅绒似的火红披风。 \"灵灵学姐不在里面，听说是独舞，应该后面压轴出场吧。\" \"应该是……哇哇，不过她们身上的都衣服好好看啊，我听说参加艺术团的女学生有自己一套校服，跟我们穿的不一样，红色披风好像是她们的统一标配。\" \"你看她们连发型都一样都是发髻，太有范了。\" 前面女生们羡慕不已的小声聊起来，而李泽雨左旁的两位学长也颇有有感触地进行内部交流。 \"唉灵灵学姐转去新加隆读书，你们班的老曹是不是伤心得要跳楼！\" \"别提了，昨天晚上在宿舍楼鬼哭狼嚎的，吵都吵死了，还是指导员来了骂了一顿才管用。\" \"私下暗恋灵灵学姐的人太多了，就连艺术班那群女生昨天都快哭成泪海了，我估计啊，男生宿舍以后夜里偷摸着掉眼泪的人不少。哥们你别被吓着……\" 李泽雨对任何事一般不大容易好奇。他忽然很想知道一个女生在贤德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男男女女都为她疯狂，她是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阵热烈掌声响起，是着名新锐钢琴家登场，与坐在一旁抱着琵琶的榛子进行了合奏；随着琵琶拨弦，华丽动人的一曲《春江花月夜》徐徐拉开了庆典的帷幕；舞台上旗袍少女们颔首轻褪去披风，化作起舞的俏佳人，玉一样的指尖划过脸庞，巧笑倩兮；齐齐微蹲，翻转足尖，每一瞬都顾盼生辉…… 庆典进行的节奏干脆利落，开场古典舞后，主持邀请业界嘉宾讲了一些祝贺词，颁发一下老师、班级年终奖杯奖金什么的，中间陆续登场表演不断，把场子炒得火热。 其中万众期待的当红女明星琳达，以一双逆天长腿踩着「《天堂之吻》主题曲hello ~paradise kiss~」，光芒万丈，女王气派走模特步出场时，会场人头攒动疯狂呐喊声达到了巅峰；台下不知何时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把前面围个水泻不通，闪光灯不断；凑在其后的学长学姐们跟着梦幻气泡似的音乐手舞足蹈，李泽雨被感染跟着跳跃的人群，蹦起不断挥舞着双手。 到后半场，琳达戴着墨镜一离场，记者们像群鬣狗一样追着跑了。学生们的心也似乎跟着跑了，个个耷拉下来变得兴致索然。台上内容接近尾声，发表的基本都是展望未来，或新的一年规划；新学生会主席宣誓般出师表过后，其中新副校长初登场，倒是引起台下不少议论。让人印象深刻。 \"副校长身体长期抱恙，怕影响工作开展，目前暂由从海外调过来左苏老师协助工作……\" 左苏感觉是个性很酷的人，直接带着漆黑的太阳眼镜，大步流星走上台自我介绍，直率解释道：\"基于本人前几天不自量力跟拳击老师单挑pk，结果眼睛被ko了一拳，就不献丑吓大家了……\" 女副校长的一番快言快语，让身旁几位古板领导脸色不满，频频摇头。台下学生们倒是乐得鼓起掌，越发起劲。 \"老苏（校长）不说干到年底退休吗，哇靠！我们学校要整个女校长……\" \"怎么可能，秦氏开的学校，能让一个外姓人来接管，学校董事能同意？我是不信，暂时替个班吧\" 李泽雨抬眼，左旁那两位学长又开始内部交流，声音不大不小，总能传到他耳边来。 \"听说是秦氏集团董事长安排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跟你说，这玩意不用想，肯定是豪门家族搞内斗，扳倒老苏而已，他连任都多少年了，总不能让他一直霸着茅坑不拉屎吧，到时候我肯定第一个投赞成票……\" \"小声一点，你想找死啊……\" 听着没多久，秦氏相关联的主人公秦朗拿着篮球登场了，是作为新任篮球队长，跟着各大社团新任负责人，一字排开，轮番上前自我介绍。 身高出众的秦朗今天梳了个整洁发型，露出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五官。看上台学生头上几乎都是这样发款，应该是学校统一请化妆师来捯饬的。 第16章 陈灵灵黑天鹅最后一舞 秦朗伸手才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麦，顿时台下学长学姐们吹哨子的，叫校草学弟的欢呼声层出不穷。不愧是集众多群众投票，人气一骑绝尘的新星校草！连李泽雨都不得不承认，秦朗五官轮廓的深邃，总给人产生混血的错觉，是属于神秘东方的混血感。 社团负责学生们聊完一圈下去，从主持人宣布压轴人物登场时，前面一片学姐学长们开始彻底炸开，人人失控喊着\"陈灵灵\"的名字！ 会场一排排窗户的帷帘拉起来，空间陷入昏暗，众人又一下子沉寂下来，李泽雨随着前排人员紧张气氛，开始屏住呼吸。 台上独幕里，穿着燕尾服老者闭眼坐着，沉浸在大提琴弓铉里，琴声响起是《巴赫: g大调大提琴前奏曲bwv1007》，旋律情感饱满丰富有力的拉扯着；一束银白璀璨的光圈，霍地打在舞者身上；她蜷曲着舒展开，修长有力的手抵住舞鞋弓起的足尖，像只优雅的黑天鹅；一袭黑色吊带裙下摆是凌乱的黑纱，一头散落长发浓密，眉毛也浓， 五官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野性美！ 低沉共鸣的大提琴音愈演愈烈，悲鸣的四铉仿佛在愤慨诉泣；陈灵灵每一次坚毅地旋转翻飞，极限跳跃，都仿佛是对命运的愤怒与抗争。 台下每个人都看得热血沸腾，目不转睛。 她额头上的汗津津，展现的蓬勃生命力永不停歇似的，以足尖立地 另一条腿一下子抬起，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急速画圈挥动，足足挥转了35圈！是经典《天鹅湖》黑天鹅舞者耀武扬威的32个挥鞭转，常被视为舞者技巧的一个考验。后台掀开帘子，揪心看着的，艺术团一群女舞者们忍不住纷纷落泪。 顿时大提琴戛然而止，她也像黑天鹅般舒展双臂，呼吸起伏间，优雅低头落幕。不过这次她不同以往悄然退场，而是高傲的又抬起头颅，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众人，泪光闪闪，一切尽在无言中。 众人也在沉默中情绪爆发了，高声呐喊着。 \"啊啊啊啊啊啊灵灵，不要走，陈灵灵！陈灵灵！陈灵灵！\" \"灵灵学姐，学姐！学姐……\" 人潮涌动，李泽雨激动不已，才发现左边墙上高挂了一道屏幕，摄影师直播她此刻舞台上的脸部特写，现场齐齐爆出的尖叫声快把屋顶都给掀开了。一众男女夸张捂着胸口，倒下一大片佯装被迷晕倒缺氧的举动。又是哭又是笑，乱了套。 下午不用上课，庆典结束后，人潮散去，大部分学生有说有笑地涌出校门，相约着去哪里吃饭，再接着去哪里玩。 食堂里聚满了人。 大口吸食面香的李泽雨，大快朵颐后，抹去鼻尖的汗水，餍足用纸巾擦着嘴；听着经过的几位女同学叫苦，说着什么二班倒霉透顶了被抽中黄色彩球，同组所有人留下打扫卫生，搞得她们几个先跑腿帮忙打包一些吃的带过去。 李泽雨看着手腕上的紫色丝带，笑了笑。 窗外种植了几株枇杷树，上面硕果累累，阳光一照金黄金黄的，他仿佛都能嗅到果子熟透的香气。 走廊上挂了一个鸟笼，里面养着两只金丝雀，忽然躁动对着树间叫了几声；李泽雨循着看去，是有学生蹲着身子在偷摘黄枇杷，另一位则紧张在把风。 李泽雨眼睛停住，满脸写着做贼心虚的那名少女，他想起来，那天在商场躲在身后扯着他袖子哭泣的模样。她叫…… \"何新月，胆小鬼快帮我拿着\" 偷果子的是陈灵灵，她跟舞台装扮上完全不一样，穿着黑体桖，随意用发夹拢着马尾，把手上的枇杷，一股脑塞进何新月的布包里。她们看上去很亲密，像是俩姐妹。 她们带着愉快笑声，一路小跑进廊里来。围着笼子里两只金丝雀逗了一会，陈灵灵透过鸟笼竖着的根根细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面温柔的何新月，又看向被人类眷养起来的一对小鸟。 它们看起来已经被驯服了，不知道是用的鞭子还是糖果……海阔天空，它们无处可去，这个囚笼，连一方天地都算不上。 陈灵灵突然笑了，一拍手掌，竟动手拉开鸟笼闸门；何新月瞪大眼睛开始左顾右盼，鸟笼的主人是厨房里凶巴巴的黄大爷，生怕此刻让人逮到。 李泽雨像看什么连环画似的，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们，不经意间和陈灵灵视线交汇，他会心微微一笑；她狡黠对着窗口陌生少年眨眼，手指放在唇边让他保密。 阳光下，笼子开了，一对金丝雀毫不犹豫朝着远山飞走了。 两位少女怔怔地看着…… 陈灵灵她们走进食堂时，引起了不少轰动，选择落座的位置恰巧与李泽雨隔了一张桌。刚已落座立刻围上一堆学生，闹哄哄地，庆贺表演的人不少，也有嚷嚷着哀求她不要转学的。 \"让开！都让开……\" 听见声音，李泽雨侧过身，发现挤到她们跟前的两个人不断推搡开一排群众，笑得古怪持着手机镜头绕着，在拍摄什么。 一个捧着玫瑰拿着情书，高颧骨男生充满自信排开众人走过来，单跪在地。身旁两名手机摄影师紧跟在后，360度的专业跟拍。 偌大的食堂里，他大声又突兀地高喊着。 “灵灵学姐我喜欢你，这个是我写给你的情书，请收下。” 陈灵灵跟何新月凑在一起看手机，礼貌性的看了他一眼，爽快说着。 “抱歉，学姐已经有对象了……谢啦” 男生感到很意外，慌张地看了一下身后的摄像头，情况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脸色尴尬地笑着，把情书又递过去。 “至少……至少请收下我的情书” “不用了，我想你可以留给下一个喜欢你的人”陈灵灵声音平静地看着他。 男生嘴角僵住了抖了抖，想到什么恐怖后果似的，近乎滑跪过来，小声哀求，“学姐…学姐，我身后同学在直播，班里兄弟们都在看着，你……你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求求你把信收下……” “你这个做法是不对的，那是你个人的事情，不能勉强于我。” 看到这里，拿着手机全程直播的两人鄙夷地笑出声，那轻哼的声音特别刺耳，想到还有那直播下各种侮辱嘲笑留言……高颧骨男生脸色发青站起来。 “陈灵灵学姐，你和何学姐是在交往吗，你们是同性恋吗。\" 何新月挽陈灵灵的胳膊一下子松开，生气地看着他。陈灵灵则翘起嘴角，勾着身旁人的脖子，吻了她嘴唇。 “我是喜欢她，满意吗，可以作为你问题的答案了吗” 四周观看的学生们，顿时响起叫好的掌声。 \"还拍吗？” 看着视频的主人公，已经像过街老鼠被大家冷冷看着，玫瑰和信封掉地上了，被无情踩踏；只能佝偻着身子把脸藏起来，一步步朝出口逃离。拿着手机的一位，犹豫地问。 \"拍拍，给我怼老曹脸上拍特写，像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肯定要帮他仔细记录下来，他得好好谢谢咋俩……” 说这话的人长了一双吊眼。他嘴角微微勾起，心想，一些从菜市场出来的蠢货，就是容易被当猴子一样拿来耍。 “等一下……\" \"曹原平！\" 曹原平高颧骨下面的肌肉抽搐，他难以置信的转过身，陈灵灵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接着，给你的\" 陈灵灵背后窗户那片阳光太耀眼了，还没看清她手里的动作，曹原平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是一瓶沉甸甸绿罐汽水，还沁着水珠。 \"我请你喝。”看他发愣，陈灵灵笑着叉着腰，“等我下次来，你要是交女朋友了，学姐再请你吃饭！” 所有人都原地愣了一秒。 第17章 陈灵灵的人格魅力 这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陈灵灵的人格魅力。 李泽雨不自觉地笑了。 \"我们也要……不公平！灵灵学姐我们也要喝饮料……\" \"对啊！请客！请客……\" 忽然间，人群中先是几名女同学举手撒娇，后头男学生们也跟着开始起哄。 陈灵灵无奈地笑着，挠挠额头，\"拿你们没办法，统统去小卖部记我的账，但……只限100名，超过了我可不管哦！\" \"哇哇哇哇！谢谢学姐！！\" \"灵灵学姐万岁！万岁！……\" 跟竞赛似的，食堂里的男女学生赶紧起跑，黑压压大帮人欢呼着冲出食堂。 曹原平双手握着汽水，愣愣地跟在人潮尾巴后面一步一回首地看着陈灵灵，抿紧的嘴角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吊着双眼的男生用牙齿咬着食指，脸色阴沉沉，露出眼白盯着曹原平和陈灵灵她们来回看。同伴嘟囔着快去小卖部焦急拽着他走掉了。 马上要去新加隆读书，只剩下她一个人。担心某人的交友情况，陈灵灵拿着余下那罐汽水，拉着何新月去了李泽雨那一桌。 \"学弟，礼物。\" 霍地，李泽雨的餐桌上摆下一瓶绿汽水。陈灵灵把抗拒同伙推进里座，自己则笑眯眯地落坐在他对面。迫不及待拿起何新月布袋，把十几个黄枇杷果倒出来铺在桌面上，已经跟李泽雨熟稔似的，热情招呼着。 “来吃枇杷” “谢谢学姐” “……李泽雨”她看了一眼他胸口别着的学生牌，清晰念着。 “你老家哪的？” “东乡” “啊我也是，我是东乡下河的！我们是老乡唉……你怎么跑这来读书，那么远？”陈灵灵张口惊喜得往后仰，又兴奋地拍拍了桌子。果子跟着滚动。 “跟着家里的人走，他们在这附近工作。”李泽雨笑着把绿罐移开，伸长手臂把滚远的黄枇杷拨了回来。 李泽雨的视线，从陈灵灵身上移到一旁低头的何新月，她是疏离的仿佛竖立一道无形的墙，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一直默不作声剥着枇杷果。她比起几个月前在商场里那时，脸更加消瘦，生过一场大病似的羸弱感，眼里多一股憎恨。直觉告诉李泽雨是针对男性， \"啊……认识一下，何新月，高二二班艺术团……”察觉到他停留的目光，陈灵灵开心把她搂过来。 “你怎么那么多话，没有必要”何新月冷冷地说。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人生在世总需要朋友的帮助时候，认识一下，说不定你们俩以后还能互帮互助呢。” \"哦……\" “要相信我的眼光”听见她敷衍的尾音，陈灵灵努着嘴小声嘟囔用拳头轻敲她的肩膀。 “你的眼光，还是算了吧”何新月一口一口吃着剥好的枇杷。发出狐疑的声音。 “呃！你的态度……好冷\"陈灵灵摩擦着双臂发出夸张的声音，\"是零下几度，我摸摸” 她恶作剧的手掌按着何新月的额头往后仰，倒向椅背的何新月无语笑出声，拿下她的手。 李泽雨也低头笑了，吃了口枇杷。 陈灵灵喜欢李泽雨那双眼睛，大而清澈，特别是停留在何新月身上如同湖泊一样平和安稳的眼神，即使遭到恶意，也毫无动摇。 陈灵灵脖子上滑落了什么东西，李泽雨反应很快地从地上捡起来。 “给”他递过去。是条红绳打了络挂着红三角的迷你平安符，上头缜密绣着\"如意\"两个字。 “是平安符，刚刚系松了……好看吗，她帮我绣的\"陈灵灵嘴角弯弯地指着何新月，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刺绣，\"还大老远地跑到念佛山去拜了香火，说这样才灵……” 那个秋日午后，陈灵灵像即将远去的娘家人似的，要给她托付个好对象，跟倒豆子似的把关于何新月的所有可爱、倔强都一一告诉李泽雨。 庆典第二天。 秦凯比起他哥的绝顶聪明，从小总被家里长辈们暗地里数落说资质差，抑或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切！本来就不是一个妈生的，那些长舌妇长舌公一天到晚人前摆出长辈威严假慈悲，人后像是到处撕食腐肉的秃鹰，乐于发掘每个家庭的不幸，一旦你摔倒在地，它们就围剿而来。 他搭着栏杆，接着电话听着女人再三叮嘱的声音，大脑一时放了空，一些讨厌回忆又钻了进来。 \"你几位舅舅、舅公、阿姨她们都来，你……千万不要迟到哦\"女人最后几个字有些卑微。 \"……我知道了\" \"我给以亮发了信息……他没回我，你今天放学要不跟你哥一起……\" \"挂了\" 一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他耐心也没了，烦躁地把电话掐断。 他在二楼通道上烦得要死，不断抓着短刺平头来回走着，有两人笑得贱嘻嘻跑上来，告诉他在下面食堂看到李泽雨了。他从初中开始算是跟着秦朗屁股后面转，打着篮球，又转来贤德，他即使比不上张崇文，但也不能低于李泽雨，想起上次抢篮板球的账，他冷笑摆手。 \"走，下去打个招呼\" 李泽雨手里的餐盘顿时被推开。他抬起头靠着椅背，静静看着不速之客。 “好吃吗，我还以为身为私人老师的待遇，应该跟我们上二楼，怎么你也跟一般人一样在这挤。”秦凯双手插着裤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后跟着两个帮手。 “你要说的就这些？”李泽雨对他的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听完直接戴起耳机，继续吃饭。 让秦凯最来火的，就是这副不把他当回事的清冷表情。 “我还没请你吃饭呢，怎么那么没礼貌戴起耳机”秦凯弯腰扯下他的耳机，把眼前的盐罐盖掀开，边冷笑看着李泽雨的表情，边尽数倒进他饭菜里。 \"吃吧\" “哇！这也太咸了，怎么也得加点辣椒吧”身后左边的男生爆笑的凑上来，把桌上的一罐辣椒酱也倒进去。 “醋也不错哦”右边那位笑个不停，把醋也加了进去。 看着眼前红红黑黑酱汁盖满的食物，李泽雨皱了一下眉头。 “我想了想，你这个样子……是因为那天我抢你的球吗“他用平缓的音调清晰地说着，终于想起他们是经常跟秦朗打球那帮人。 又是这个眼神，秦凯龇牙咧嘴的暴怒。正想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我他妈的是纯属看你不爽……你以为你是秦朗的……” “阿凯！” “钱杉杉你少管闲事……” 突然蹿出来的钱杉杉从背后用双手紧紧箍住他肩。 钱杉杉才一米六八的个子，艰险的抱着他这个庞然大物不撒手，累得气喘吁吁。“秦朗在上面，等着你吃饭呢……怎么，你们也想一起上去？还不走。\"他拖着秦凯的脚步，警告似的看着躲在一旁的两男生。 两人也是以前西区打篮球的一员，钱杉杉这个前班长威慑力还在，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立马转身就跑，那还用等着去见秦大队长。 在他们身后靠后门那一桌，有一对鬼鬼祟祟用书本遮挡视线的两女学生。 “啊啊啊啊！燕燕你刚才听见六班的秦凯说的没有，他说李泽雨是秦朗的”嘤嘤嘤压着嗓子尖叫的是高一五班的女同学。 “不要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他们明明是差点打架……”绑着麻花辫精准吐槽的是同班学习委员。 她推了推眼镜，佩服地看着把饭倒掉的李泽雨，像个没事人似的走出食堂。 第18章 陈灵灵之死上 秦凯被钱杉杉拖上二楼西餐厅的包房。 长条四方桌里，秦朗坐在主位，左手边的张崇文起身给钱杉杉倒着饮料，秦凯有些犹豫地坐下，桌上牛扒、意大利面、沙拉什么看上去吃得差不多了。 \"……你们已经吃完了\" \"可以再叫，用平板下单很快的，给” 钱杉杉迅速放在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秦凯脸色有些尴尬，奇怪？这一点也不像他以往粗糙豪迈的作风。 秦朗是他们的主心骨，基本他不开口，气氛很快就会陷入沉默。 秦凯没什么胃口随便划拉着菜单，他注意力忍不住跑到秦朗那里。 秦朗低头执笔不知道在写什么，穿的白衬衫校服，跟他们身上的不一样；贤德给予学生的权限级别分得很阶级。秦朗右口袋上除了别了一枚属于学生会的墨绿徽章外，左袖上还纹了一圈蓝色条纹，那是表示管理篮球队标志。 他微卷浓密的头发下是带有压迫感的眉峰，直挺的鼻翼，和收窄的下颌线。或许是感觉到了秦凯的视线，他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瞥过来。 就是这个眼神，强大，瞬间就能让人不得不臣服；所以秦凯才会仓惶逃离那个家时候，毫不犹豫跑到他这里来。 \"他们都说你最近转性子了在学习……我还不信……”看着他翻开物理课本。秦凯愣怔了一下。嘴角僵硬的说着。 “我要继承家族企业，考金融是基本条件。” “可以直接买的啊，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花点钱没有什么做不到，你看，我不是照样进了贤德“秦凯声音很激动。 ”因为你是秦家的人，阿凯……有些事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秦朗收起书本，双手合十看着他，\"你应该珍惜你的身份……不要和那帮人搅在一起“ “我和他们平时也是私下打打球……没有别的” 提到''那帮人''秦凯脸色很不好看，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我不饿，先走了”他推开椅子垂着眼，直接走了。 \"你提他几下就够了吗，我怕他的心野得很” 张崇文看着他离去背影开口，不赞成的看向秦朗。毕竟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小孩，张崇文想起些关于他轶闻。 “……他刚刚在下面找李泽雨麻烦，我拦了一下“钱杉杉不安的喝着饮料，他感觉到自从过完暑假后，秦凯整个人变得很奇怪。 张崇文看着身旁人恹恹低着脑袋，皱眉看向秦朗问。 “要管吗？” 秦朗翻开震动的手机，看到上面李泽雨发来待会补课地点消息，吐出气息，偏着头思忖了一会，轻声道：“不用” 庆典后艺术馆外的一些祝贺标语横幅还挂着，外校送来的鲜花篮一排排还摆放在艺术楼入口处。距离一百米处有几株古老的大树，中间分别置放了几张长椅，四周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是夏日遮荫乘凉的好去处。 一些学生坐在树下等候。聂元也在其中。校园里有两处图书馆，小的一处在艺术楼里，离食堂近的缘故，部分学生会选择来这里学习。目前因为和国外艺术团开探讨会的缘故，艺术楼已经封锁快两天了，刚刚有人去询问，说：\"五分钟后会议结束，将恢复正常使用。\" 等的人不多，为了等开门；聂元坐在光影斑驳的长椅上无聊摆弄着手里的老相机，上面皮制的部分已经磨损得不成样，从他儿时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抱着它玩耍，是从父亲那继承来的。 远远的他看见了走过来的熟悉身影，厚重的镜片后一双眼睛眯起，挥了挥手。 \"……学弟\" \"元学长！\" 李泽雨笑着小跑过来，看着眼前戴黑框眼镜男生把双肩包拿到一边，示意他坐下，闲聊了几句近况，后面又几乎是关于足球赛的内容；聊到几个射门得分的关键球，还兴奋不已拍起大腿，抱着头颅惋惜之类的。 恍惚间听见树上不寻常的蝉鸣，李泽雨笑着双手瘫在长椅上抬头寻去；九月份哪里来的蝉？树杈上密密麻麻的叶子晃动，阴阴沉沉的还没看清；忽然手臂被一双手抓着强行拉起，李泽雨被拽起脚步踉跄几步，看清作始者的面孔，语气有些无奈。 \"……榛子学姐怎么了？\" \"上面，上面你快看看是不是有两个人在打架！\"她着急地把他拉到可以看见艺术楼顶的位置。 \"榛子学姐你又来了，没有人是旗子，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李泽雨身后传来聂元无语的声音。 周围的几名学长学姐们很熟知榛子这个状况，个个脸上写着又来了的表情。 李泽雨正想拉开她的手，手臂传来刺痛，她的十只指甲突然掐进他皮肉里，还听见她喉咙里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李泽雨皱起眉头，却发现她脸色发白，全身抖着双眼珠死死瞪着楼上。 当李泽雨感觉她的表情太逼真了，有种不对劲预感正想回头时！ 身后传来一道砰！肉体坠地的巨大声响，李泽雨感到全身毛骨悚然，僵硬地回头看。 周遭的人开始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靠近一些的直接吓到腿软。 李泽雨怔怔地看着脚下不断流过来浓稠的血液，是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女生，浓密长发带着浓稠的血盖住她半边脸，她横躺在血泊里，瞪着眼，身体像濒临死亡前不断挣扎的鲜鱼，不时张口抽搐着。 \"啊啊啊啊啊……灵灵……灵灵学姐……\"有靠近查看的女生难以置信发出凄厉吼叫。 \"不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听见名字以后，榛子顿时愣住喃喃道，便疯狂地推开一些人跪爬过来，李泽雨木然地看着楼顶被撞开一步。看清那片血红的人影，榛子跪着五官剧烈扭曲着，掉下两行泪，直接失去了意识。 人越来越多的涌过来，悲嚎哭声不断，李泽雨勉强站着胸膛不断起伏，聂元难以接受的瘫坐在地。 伴随着慌张凌乱的脚步声，艺术楼冲出一群老师领导人，被左右搀扶着艺术团高龄女教授，人还没走进，听见哭喊着爱徒的名字后，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有人跳楼死了，是……是灵灵学姐\" 敞开的食堂冲进来一批人脸色沉痛地说着，和张崇文他们分开才下几道台阶的秦朗，脚步顿住好一会，一脸晦暗神情看不清的往外跑去。 秦朗脚步疾速穿过慌乱的人流。瞥见大树下稀疏人潮外的身影，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已经远去。 “李泽雨……你怎么样？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他们已经被挤到人潮圈外。聂元被李泽雨煞白不断渗汗的脸吓到，他试图把他拉起来。 他低着头蹲着，哆嗦着抓着聂元的手站起来，看起来人不舒服的样子，粗重呼吸声不断，越来越急促。 “李泽雨！” 他大脑一片空白的往后倒去，才放手的聂元吓一跳，来不及抓住他，一双及时出现的手臂把人托住了，聂元心有余悸地盯着眼前出现的高大少年，是最近开学风云人物秦朗。 第19章 陈灵灵之死下 “李泽雨，李泽雨，你听得见吗！” 秦朗冲着怀里的人镇定喊着，直到赫然看见他胸前白色校服上的大片猩红血迹，声音才有些凌厉。 \"他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聂元有些手足无措：“他刚才……刚才听见医护人员说人已经死了，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给灵灵学姐……做急救，后面就这样子了，他一直在抖，怎么办” \"医护人员，学校里的医生呢？\" \"……已经跟着救护车走了\" 少年的声音表情都很沉着冷静，聂元这个当学长也不自觉的信赖看着他。 “纸……袋”李泽雨被汗水浸透了，勉强抓着秦朗的衣袖抬头喘气艰难地开口，他脸色铁青看着快呼吸不过来了。 秦朗目光瞬间缩紧，是呼吸过度症候群！ 明白他的意思，他立即左右查看了人群手上的物品，一把抱起他到人潮外的长椅上，刻不容缓地对身后聂元吩咐“你扶着他” 聂元哦的一声，赶紧扶着李泽雨，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学弟健步如飞到围观观众那，向其中一位拎着麦当劳的女孩拿来纸袋。返回坐在李泽雨身后让他靠着，速度抖开纸袋围在接近昏迷李泽雨的嘴边，他全身已经被汗浸透，乌黑的发丝湿漉漉一络络贴在额头。 “李泽雨……”秦朗不自觉着急唤他的名字，微晃着他的身体。 李泽雨睁开模糊的视线，颤抖的手指捂紧纸袋大口大口深呼吸着。 看着逐渐缓过来的李泽雨，紧绷着的秦朗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秦朗他视线扫过身后一排楼，具体位置他不是很清楚。 \"医务室在哪？\" \"在三栋四楼……等一下我去拿他的包。\"聂元伸手指了左边矮小的那一栋综合楼边抹掉额头上的汗说着，边匆忙朝右边长椅跑去。 日头猛烈晒着一片草地，与一边被艺术楼阴影笼罩着的猩红血迹成对比。聂元踩在明暗分界线上，停顿了一秒，便迅速拎起李泽雨的单肩书包穿过围观的人群。 印象中他是强悍的，还没有见过他这样软弱的一面，秦朗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低头看着李泽雨汗涔涔的脸侧靠在他胸膛上，看上去像是昏迷了但呼吸是平缓的；脸也恢复了些血色，微开的嘴角淌出些口水，怕流到脖子里去，秦朗毫不犹豫的用大拇指拭去。 返回的聂元看到这一幕有些吃惊。 秦朗从背后裤袋掏出白手帕，轻轻按压了李泽雨微仰的下颌线后又将手帕收回去。看他能随身携带手帕，应该多少有些洁癖的人，竟然能直接用自己的手抹去别人的口水。 秦朗看着他来了，便二话不说又抱起李泽雨，说道。 “你来带路。” 周围人流逐渐散去，艺术楼下的血迹被警方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还有几位穿着警服的人在看守。 热风吹动窗纱。 李泽雨猛地睁开眼睛醒来，看见的是秦朗贴近的脸目光定定的看着，还有上面高处白晃晃的天花板。 他下意识想动，却发现双手动弹不了像被什么死死扣压着，低头发现是秦朗的大手掌箍住他一双手腕连着胳膊肘一直按压着。 \"你呼吸过度晕倒了，刚刚一直在做噩梦，手动得太厉害了我只能先按着你。\"秦朗挺直身躯放开他的手腕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目睹了跳楼事件对他冲击力太大了，李泽雨整个人跟平时不一样，所有行动思考看起来都很滞缓，低头扯着校服上的血迹看了好久，才开口抱歉看向坐在身旁的秦朗。 \"……谢谢，麻烦你了\" 见他茫然地环顾房间里的设备，秦朗一一解释他眼里的疑惑，\"这里是医务室，我和聂元学长一起把你送到这，他已经回去上课。校医他们都不在。我打电话问过我们家的家庭医生，他说你目前这种情况不用上医院，休息一下再看看。\" \"嗯……\"李泽雨点点头，嘴巴张了张有些踌躇地看着他\"……陈灵灵\" 秦朗知道，在躺在这张病床上少年心里，他自己再清楚不过陈灵灵已经死了，他只是不愿意相信吧了。 \"她在医院，学校相关负责人都去了，具体我不清楚。\"秦朗目光掠过他黯然的脸看向窗外说着，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上课铃声忽然响起了，两人愣了一下。李泽雨掀开白色薄想下床回去上课，被秦朗阻拦了。 \"你休息吧，我已经替你向可乐请了假。\" 他拿起自己的背包，从门口处的饮水机上拿来一个纸杯，放在李泽雨单人床边的推车上。 \"是葡萄糖，你喝点。\" 他本想转身就走，却发现李泽雨目光一直在滞留在窗户外。一动不动。 随着拉床帘滑环扯过铁管刺耳声音响起，视野被厚重绿布所遮蔽，李泽雨回头看着秦朗，眼里有些诧异。 仿佛说睡吧，秦朗沉默看着他双手合上了床帘。 秦朗走后，他闭上眼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恍惚间仿佛听见走进来的慌乱脚步声，和扣锁上门的吧嗒声响，有一对男女在压低声音在争执。 \"是你……灵灵是被你……\"女人的声音很激动，尖厉地喊了一嗓子，一道皮肉挨巴掌的清脆声响起，所有嘈杂声才戛然而止。 李泽雨在床上慢慢睁开双眼。 \"你清醒点……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一个男人愧疚的声音，两人在拉扯着什么身体发生了碰撞，接着是推车被撞到墙角的哐当声。 \"不要碰我！我去找警察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是你……\" \"要我说多少遍，她这次自杀与我无关，你仔细想想，我都成全她出国了，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自杀，我跟你一样我也很震惊难过……” \"你不用在这假惺惺……\" 女人冰冷冷的声音莫名的熟悉。 李泽雨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床单，向下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透过一些缝隙，隔着另外一张单人床看到远处脚部以下的两道身影；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款式是英伦风的点纹，在学校里很少见男老师穿这么新潮的皮鞋。他朝着一对黑红底的帆布鞋走去，那是贤德艺术团统一发放的定制款鞋。 李泽雨脑海闪过艺术团那帮女生脚上穿的帆布鞋。 \"你确定你说出来是帮了她而不是害了她……她或许是为了隐藏一些不为人知的肮脏才选择了自杀，起码是保有体面的死去，未来她依然是贤德同学眼中的女神，父母的骄傲。你现在去曝光她，让她赤裸裸站在大众面前，让大家看看她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美丽动人的陈灵灵吗？让她那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知道知道，让疼爱她的师长们也知道……\" 男人轻轻闷笑着了好一阵，轻飘飘的声音都是带着上位者傲慢和嘲讽。是一种随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主宰口吻。 \"……不要！我不去了，我错了，我错了岳老师……\" 女人认输似的登时双膝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的拉着男人的黑西装裤脚。李泽雨看见一只贴着创可贴手背按在女人的微微发抖的肩上，来回摩挲着。 \"这就对了，乖听话，有些东西从此就让它随着她的死亡一起埋葬腐烂掉不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最爱的人是你……新月\" 听到名字的瞬间，李泽雨瞳孔放大。 “奇怪我锁门了吗？” 门外转动门把的声音和年轻男人纳闷声音响起，李泽雨看着花纹皮鞋的男人迅速扶着女人站了起来，钥匙开门声后，门开了，有人穿着运动鞋白鞋犹豫地走了进来。 \"你们？岳老师……\" 年轻的校医阿晋随手把钥匙环挂在墙上一排挂钩上，观察的视线来回看向两人。 \"啊！晋老师……是我锁的，你也应该知道新月和灵灵之间交情，这孩子平时又容易钻牛角尖，我怕她一时想不开……\" 男人做了一个扶眼镜的动作，有点虚假地苦笑着解释。 他没有正面回答锁门的问题。阿晋微挑起眉，跟着虚伪应付的眯眼笑了笑表示理解。 年轻的校医靠走关系进来贤德这所贵族学校，少说也有两年了，看人下菜碟是他的生存之道，所以他也懒得管闲事，即使眼前这对师生气氛看着很微妙；女生散落的几缕长发丝掩盖住了她的双眸，只看见紧紧抿着的薄唇殷红，衬着脸色更煞白，肢体木木的感觉魂已经游离出肉体一半。 为了好姐妹的自杀吗？ 校医阿晋双手抄在白色衣袍里，意味不明看着男人仓促搂着女学生离开的背影。 “……学生牌掉了” 阿晋眨眼看着脚下的条形银色胸针，弯腰瞬间，几乎同时帘子被掀开，感觉到一道疾风袭来，一只手倏地出现先他一步捡起胸牌；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一言不发的捏着长条胸针，盯着上刻画的名字：【高二二班何新月】 被凭空出现的人吓一大跳，校医捂着胸口差点骂了脏话，“你……你哪个班的什么情况。” “啊……老师我刚刚头有点晕，进来没人，就躺在床上休息，现在好多了。我认识这位同学”他握着胸牌，“我来还给她吧……刚刚那位岳老师是教哪一科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你……\" 少年忽然像风一样出现，胸前白色校服上一片血迹斑斑，瘆人不说，那脸上笑着毫不达眼底的冰冷双眸，直直凝视着他，让阿晋心里一咯噔。 第20章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的夜晚。 秦朗被即将请辞的贤德篮球队长蓝亭单独叫来，两人私下痛快淋漓打了一场一对一的斗牛篮球。 偌大的校园10点左右已经万籁俱寂，也可能是因为周五的缘故，第二天放假，在校的学生们一下自修，早就跑光了。 秦朗最后一个从热气腾腾淋浴间里出来，合上衣柜后，单手甩着大号运动包放在右肩上走在二楼幽暗的长长廊道里。 他低头单手拿着手机给王叔发信息，告诉现在可以到校门口来接他。手机屏幕上的光在暗绿暗绿两边墙上，显得特别荧亮，映着他专注的脸。 女生慌张呼吸呻吟声，和错乱的脚步声忽然从尽头传来，越来越近模糊黑暗中带着紧迫感。 他抬眼看去，两女生手拉着手神色恐慌冲破一片漆黑笼罩，逃窜过来；慌乱中越过眼前一道窗户微光，匆匆掠影中浮现了她们姣好样貌，最前面一位绑着高马尾的女生跑过来，一直害怕盯着身后没有看路，迎面一下撞到他的左肩，猛地摔倒在地。 “灵灵！” 随后那一位披肩直发少女紧张地喊着，慌慌张张过来扶她。 秦朗被撞开半个身，懵了一下，虽然不是他的错，但看去对方摔得很严重，感到抱歉放下运动包，弯腰伸手想帮忙扶她起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还能起来吗！” 没想到秦朗伸出手腕突然被对方死死抓住，不喜欢陌生人的随便触碰，他不悦的目光触及对方的脸时，心里惊了一下，那是一张完全濒临崩溃惧怕的脸，扭曲成一团布满泪痕和汗水。 “救救我，有人……有人他是魔鬼，他要抓我们……救救我，救救我……” \"是谁？\" \"灵灵起来……快，我们快走。\" 像是要阻止她继续说出口似的，披着直发女生打断对话警惕的看了秦朗一眼。虽然手脚哆嗦个不停，却焦急的拉她胳膊起来，赶紧逃亡。 话刚说完，身后漆黑空间里，皮鞋跟摩擦地面，声音咔嚓咔嚓跑近，一位带着金细边眼镜的男老师面色阴郁地追来。秦朗回头转身，身后两位少女害怕叫出声，仿佛看到厉鬼似的脸色大变，纷纷后退，抵抗不了身体深处某种惧怕似的，缩在秦朗背后躲藏着。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一米七六的个头，这么热的天气还系了一条纪梵希方格丝巾，他插着腰喘气一步一步走来，镜片后的一对眼斜长，不停打量着面前身材高大的少年，平稳气息后迟疑开口。 “秦……朗同学。” “……岳老师。” 秦朗偏着脑袋，想起入学在校长室问候一些长辈时，引见过。他是艺术团总负责人岳师道。 “……这么晚还练球呢！” “是的” “啊……是这么回事，她们啊都是我古典班的学生，刚刚因为……因为跳舞视频的主题我们有些争吵，我先带她们回去解决一些，就不耽误你了。” “灵灵……你过来。”岳师道笑嘻嘻说着竟直接越过他，伸手要把马尾凌乱的女孩强拽出来。 秦朗瞥了一下身后女孩们更加惊恐的眼神和表情，一把按下眼前男人的手腕阻止道。 “老师……请不要勉强她们。” 岳师道僵硬的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的抬头对着秦朗，鄙夷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少管闲事。 他嘴角肌肉微微抽搐，摊开手，以一种讥笑语调“什么？秦同学你这……这话说的，不是在陷害我吗！我从来不勉强学生，都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听出他话的阴阳怪气，秦朗面不改色盯着他，手臂一直横挡在他面前。 “哎！岳老师，这么晚？你们在干什么呢开会呢……” 校主任带两位新进老师人巡逻，凑巧从楼上下来，讶异的看着他们。 这是什么情形。 “我看见岳老师刚刚在追着这两位女学生，现在还想把她们强行带走。” 秦朗严肃得不像开玩笑的话顿时说出口。这是非同小可，校主任张大嘴，难以置信瞪眼伸手指着，“岳老师你……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简直是要冤枉死我呀……误会，这都是误会，要不你们直接问问两位女同学，我们刚刚是不是因为……8月8号晚上……舞动室内……拍摄的舞蹈动作视频，发生了一下小争吵。” 岳师道连忙摆手苦笑说着，扶了扶眼镜后嘴角微扬的扫过秦朗又看向，身后的那两女生。 8月8号这几个字直接掐住了她们的喉咙，那还敢开口，陈灵灵瞳孔一颤，死死掐着长发女孩的手背，抿紧抖动嘴唇。比谁都更深刻清楚他话里话外的威胁，长发女孩心如死灰的把陈灵灵护在身后。像忽然戴起假面具看着所有人。声音麻木说。 “是的……我们只是因为讨论舞蹈，声音大了点，是这位同学他……误会了” 她冷不丁勾出一个假笑，像在嘲讽自己。她做到了，她已经可以睁着眼睛，说着违心之论。 “哦哦，那就是秦同学弄错了吗！” 校主任声音大到像是说给身后两新人听似的，拍拍手掌满意的点点头。 欣赏着被他一手操控美丽的木偶们，表演出的一处好戏。岳师道志得意满捂着嘴，嘲讽大笑“哈哈哈，我都说是误会，秦同学可能最近练球太辛苦了，耳朵没听清，误会一场……” 面对这种反转的处境，秦朗脸上依然沉着应付，但拳头却悄然握紧，眼神一暗，深深看着那两位女生，他像在给最后的机会。 “是吗？是我刚才听错了吗？” “是……是你听错了” 长发女生面无表情看着他，给出答复。 “岳老师非常抱歉，是我弄错了。”秦朗目光直接略过她们，低头说完，就直接拎起地上运动挎包，转身离开。 ——————————————— \"怎么搞的，你懂不懂开车！\" 车水马龙通道上，一个急刹车，秦朗身体往前一晃，手指托撑脑袋抬起，慢慢睁开眼。他又想起一个月前的事。 \"对不起少爷，前面忽然有辆车了插进来，他……\" \"没事，你继续开吧\" 中年司机老王后面说了什么，他没有在听，直接仰在身后皮质靠背上。 车外川流不息，上班族和学生们都在挤着同一条街道。天空阴霾密布，秦朗神情凝重地看着。 发觉少年不同往日一路睡懒觉，有些反常。司机老王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又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不禁担忧跟他絮说着，这几天天气台说有暴雨，提醒他后车厢上有备用伞，让他记得带上一把。 嘈杂火热的篮球场的晨练也跟往常不一样，新任队长秦朗今天打球很猛，但一直给他下绊子的副队长徐子豪也不甘示弱。 今年高二的徐子豪，不同于打到高二或高三为了高考就放弃篮球的那些人，他很早就下定决心要在篮球这条道路死磕到底，他球技出众又刻苦锻炼，在所有人都看好他会是下一任篮球队长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新生秦朗。 他不服。 \"他带领的西区篮球队，去年首次杀进全国青少年赛，获得了亚军。\" 他第一次听到时候，神情僵硬到难以置信。 一个初中生！ 前队长蓝亭老气横秋地拍拍他肩膀。\"子豪……我老了，该把机会让新血液 \" \"你在搞笑吗，你才高二\" \"有秦朗的加入，球队才有全国赛获胜的希望，这一直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 \"我不会让你走。\"他第一次那么愤怒，把篮球甩地下。 \"我要全力考首都……还是读书我比较拿手，你很清楚我根本没有篮球的天赋，以后……偶尔和你们玩玩就满足了。\" 他痛苦看着蓝亭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还能说什么。 第21章 迷雾里的何新月 哔！一声长鸣，教练看着手表吹响结束哨子。挥洒着汗水的两组人马按照新旧进队伍的时间，自然形成两拨阵营，一结束比赛就各自分两头散开。 张崇文他们拥着秦朗走向左边坐席。钱杉杉上下拍着队长10号球服背上的灰印，刚才途中摔了两回。 \"没事吧？\" \"没事。\" 秦朗面无表情用左胳膊肘推开他的手，坐在条板长工椅上，接过张崇文递过来的矿泉水。 \"教练老眼昏花了吧，那小子给你吃了多少拐子，为什么不吹警哨！\" 一旁穿着粉红球衣的队员撩起u形衣襟，闭眼胡乱擦着脸上的汗水叫骂着。他是上次跟秦凯找李泽雨麻烦那其中一人，大家都叫他小忠。 被分到第二个组的秦凯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径自伸手撩开秦朗黑色球服下摆，流着汗隆起几块腹肌侧边，赫然几道青紫。他眼神瞬间发狠，他在隔壁队伍全程看得很清楚，是徐子豪那帮人有意针对。 \"靠……王八蛋玩阴的！\"小钟几人顿时抽了口气，忍不住愤怒握紧拳头。 秦朗仰头喝水的表情根本不当一回事，左手按下球服想盖住伤处，在乎的张崇文怎么可能答应，扒着球服不放，并唤钱杉杉去入口仓库那取药箱。 就秦凯冲动火爆的性子这件事怎么可能就这样算。秦朗拧紧矿泉水瓶，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方向，伸手拍拍蹲在眼前张崇文的肩膀，用下巴示意他跟过去。 穿着1号橘黄球服的徐子豪，运着球背对站着。 霍地！手上球被打飞，空旷的球场巨大砰一声，差点打到对面坐观众席上那一伙人。所有人惊到看过来。 \"你什么意思？\" 徐子豪衣领被一对青筋暴起手掌狠狠攥着，他掀起眼皮，看着秦凯暴怒那张脸，只觉得好笑。 \"怎么球打不过，现在是要动手？\" \"我警告你，在贤德篮球队长位置只能是秦朗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服就乖乖配合，不服就他妈给我滚蛋！\" 他身体随着对方的语气被不断拉扯着，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最后弯腰格格笑。\"哈哈哈……秦朗队长教给你的吗？用嘴炮来驯服敌人，笑死我了……\" 还有一句话，他直起身眼神戏虐，凑在秦凯耳旁讽刺说着。 \"别告诉我你们全国亚军就是这样获胜的！嘴炮……\" \"嘴你x……\" 秦凯一愣看向右边，他拳头被登时出现的秦朗伸手拦下。钱杉杉连忙扔下药箱熟练抱住他的胸膛喊着。 \"秦凯不要打架\" \"先撩者贱，是他先过来挑事，怎么！看我们老队员好欺负啊……” 张崇文拉开对面的徐子豪，又适时张手推开身后来者不善的那几个人。 冲着抱着篮球嚷嚷的那位，重声道，\"你少在这拱火\" \"有本事就单挑，没本事就别bb……\"抱着篮球那位指着。 现场顿时吵成一团。秦凯被刺激到，双手挣开钱杉杉束缚，火冒三丈蹿起来怒吼着。 “来呀谁怕谁！” \"秦凯！\"秦朗沉下脸，一把推开他起伏火红的胸口，\"我现在说了不算吗……\" 他冷硬的声线，蕴藏的怒火，让秦凯，以及钱杉杉背后的队员小忠他们，本来还跟对方叫嚣着打的，都纷纷停下来吓得不敢动。 见这帮人这么听秦朗的话，让对面一众老队员很是意外，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秦朗队长，没想到你会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橘色一号球衣冷笑走过来，对着秦朗挑衅地鼓起了掌。 \"徐子豪！\" 看着他的举动，秦凯咬牙切齿怒吼着他的名字欲冲过去；却被秦朗不耐扫过的一个眼神止住了，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 \"如果不是，那就不要妨碍我们，我要跟他一对一，按球队老规矩，谁赢谁说了算，今天如果他输了就让他走人！\" 徐子豪接过身后队友的篮球，很有气势地左右摆动着脖子，单手掌托着球，伸到秦凯面前，视线却盯着秦朗说着。 \"你说的对，管别人的闲事，不太符合我的个性……但有些东西一直放任不管，又过于碍眼\" 秦朗冷冷目光环顾着这群老队员，特别是提到''管闲事''这几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些异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左手扣下对方的球，往地板一撞，又跳回他手里。 \"我来跟你打，一对一，干脆一次性解决你们所有问题，怎么样……\" 解决我们！ 圆形橘红篮球上是秦朗自信狂傲的眉眼，徐子豪瞬间敛去所有笑意，抬眼勾起嘴角狠狠道。 “正合我意” ——————————————— \"一对一斗牛，真的假的！\" \"有人看见了\" \"谁赢了？\" \"……三比零ko！\" \"哎别兜圈，谁？\" \"就是新来直接空降高一秦朗啊，把徐子豪打给趴下……\" 和隔壁乒乓球社共享的男更衣室里，海浪波纹的门帘一掀开，八卦的声音戛然而止，前柜子边两位身材矮小的男生，脸色突然冻住。 走进来10号黑色球服少年，一米八几高大身材，露出长胳膊上肌肉线条分明，大块到让他们俩低下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怕被打。 他就是议论中的主人公秦朗。 秦朗此刻周身散发着一股很强的冷气场，从踏进更衣室深处，几位换衣服的男生都莫名畏惧下意识低头避开。 桃色10号专属更衣柜被拉开，随意堆积的运动包旁边有一罐醒目的绿汽水，是庆典大会那天在后台收到的。左手指按柜门一直沉默着的秦朗，还记得上面贴过的粉蓝便利贴字条。 「对不起……谢谢你，陈灵灵」 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直接合上柜门后，没多久就出现在高二二班的门口。 天色是灰暗的，但并不影响欣赏眼前帅哥的脸，舒蕾她痴痴望着对方表明来意以后，那扭头视线随意瞥过四周模样。走廊上一下子冒出几张羞涩的脸，大胆一些的直接凑在他身后偷偷看。 他好像已经习惯那些明目张胆窥探的视线。转过深邃双眸，偏头看着她，似乎纳闷她为什么还不走。 \"啊！你……你稍等\" 舒蕾脸蛋微红，食指勾了一下耳边的齐发，心里狂喊着，自己好歹是学姐注意点别表现得太过花痴，但还是控制不了肢体僵硬地走进教室。 \"何新月，有人找你\" 桌子被毫不客气敲着。伏案写着英语题目女生顿住，她扎着标准中马尾，头发的光泽跟绸缎似的一束落在单薄的背后。 \"谁\"她始终低着头，声音却意外的清冷。 \"高一五班……秦朗\" 这个名字掀起一片涟漪，班里所有女生惊喜捂着嘴，四周一下子喧哗开来。 \"早上是隔壁校草崔思仁，中午居然是我们学校的秦朗！这也太魔幻了……怎么一个个都……\" 上完早课没多久，隔壁班的女生就过来替保安处带话，说是松山高校崔思仁下订的一百朵玫瑰花，指名送给高二二班的何新月！在所有人羡慕的眼光和惊叹声中，何新月一听到名字，就当场拉下脸，让扔掉。 \"她平时不是都住校吗，怎么会认识隔壁校的人？\" \"谁知道呢，平时打扮得像乖乖女，说不定人家半夜爬墙出去幽会呢\" \"装模作样……\" 女生掩嘴妒忌酸溜、嘲讽的声音浪潮般越来越多。无数双冰冷的视线带刺一样射过来，何新月不用抬起头也能感觉到，她手指泛白握紧钢笔。 \"何新月你听没听见？\"没有耐心的敲桌子声又响起。 \"……麻烦你帮我拒绝他\"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小而清晰。 她低着头继续划拉课本，不自觉想画点什么，涂鸦几笔黑线，忽然间周围太过于安静怪异，甚至能听见微微抽气声， 她抬起脸，看到是男生黑色校裤，一双长腿走进，直到视线对上对方深刻的眉眼，她登时睁大双眼，脸色发白地看着他。 \"我想你那天应该不记得我的名字，我叫秦朗，学姐有些事我想问你……\" 第22章 霸凌 滴的提示声。 网络上秦朗粉丝贴吧有人上传几张新照片。光线不太好，走廊稍微隐秘的尽头少年棱角分明侧脸低头和一位绑着马尾的女生说话，最后两张跟特写一样，将女生微仰五官拍得一清二楚，还有她着急抓住少年手腕的手。 照片的主题是《这也算校园霸凌！》附带写明，可怜新生校草被学姐仗着身份纠缠。 一时间校园网络上，激起千层浪。粉丝疯狂攻击女方的言论不断更新，连带发酵着关于《陈灵灵自杀的真相和她的好姐妹真的无关吗？》这个分析帖子也炒热上了网页头版。 陈灵灵跳楼死对整个贤德全体师生来说，是个巨大打击和挥不去的阴影，沉重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到底是自杀亦或是被害，这个答案也迟迟争论不下。 直到昨天从学校内部消息传出，艺术团的曾副主任发现陈灵灵一周前在留言箱投下过一封信，打开震惊地发现是封遗书。 根据遗书内容，警方和家属也只能匆匆以自杀结案了。 陈灵灵是跳楼自杀成了盖棺论定后，一夜间她的好姐妹何新月，为了男人与她''姐妹阎墙''一些不堪入目导向舆论纷纷冒出来，更直接暗示陈灵灵失去领舞位置后，申请离开艺术团，远赴新加隆学习的种种，都是因为何新月的剥夺和逼害。 网络上这些似是而非姐妹勾心斗角照片，和添油加醋文字留言攻击，雪崩似的彻底淹没了起初对于陈灵灵死亡的哀痛，变更为新一轮对何新月地狱讨伐。 如今再加上这几张，光天化日强行抓住校草手不放的照片，一些妒忌憎恨的女生团体又加入了战局。 照片下辱骂，要撕裂何新月的难听的留言不断被刷新。特别是高二六班的坐在后方的大姐头吴洁美，染了一头耀眼的柠檬黄被酒红鸭舌帽压着，她看清推送给她的照片后，脸色暴躁往前一脚踢了前桌椅子。 \"cao！贱人\" 差点被踢翻的女同学低着头，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默默挪开椅子，一面惊心肉跳地听着后面不时传来的脏话。 贤德和别的高校不一样针对学生手机的管理并不严格，只要你写个合理的《手机应用申请》基本都被批准。对于这一点，倚靠在班级后门门框上的舒蕾非常满意，她收回远处秦朗和何新月聊天的视线，勾起嘴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贴吧留言。上面愈演愈烈。 很好，不枉她专程@吴洁美来看。 她把手机塞入口袋，转身哼着小歌走到黑板前面，随手抢过一位女同学手里的粉刷，说着\"我来\"笑盈盈擦起黑板。 应该是很少见她主动搞卫生样子，背后一位女同学声音调侃道：\"舒蕾你转性子了，今天这么积极。\" - - - - - - - - \"请假？\" \"岳老师请假了几天，他们班艺术学生……出了点事\" 办公室里的男老师一脸难言之隐加犹豫的看着他。李泽雨知道，不方便说清楚出了事的应该是陈灵灵…… 他道谢离开后，又去艺术楼的舞蹈房门外，一直徘徊张望。里面的学姐们察觉到，出来一人问他猫在门口干什么，一听清他说找谁，又走上来一位高挑女生拍着门板没好语气的说。\"她不在这，今天轮到她值日，应该还在搞卫生。\" \"谢谢学姐\" 看着放学午后天色越发灰蓝的天空下，少年跑远的身影，其中一位少女脸色不满的叉着腰。 \"这个何新月，怎么一天到晚都有男生找她？\" \"长得漂亮呗，之前是灵灵在大家看不见她，现在……没人压着她了可不得孔雀开屏四处撩。\" \"……\" 李泽雨跑上南边的五楼，高二二班的前后门敞开着，教室里空无一人，摆放的物品和桌椅和整齐，地上也很干净，像是刚拖过的样子。他呼着气，转头思索了一会，盯上门锁。 卫生如果结束了的话，门不应该没有锁。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啊？\" 绑着中马尾女生头发已经被扯散一半，随着怒吼的声音又被兜头泼了一桶浑浊的脏水。还是自己刚刚拖地后提进来的，何新月眼神木木低头出神的看着地下的铁皮桶，想的是自己待会还得打扫一遍厕所吗。 麻烦…… 女厕靠近窗口两女生抽着细烟在看好戏，左边剪了学生头那位好奇的搔头。 \"美姐什么时候给何新月放过话，我怎么不知道？\" 留了齐刘海那位，圆脸上雀斑不少，身体顿住，尴尬的小声说着。 \"嗯……艺术团的个人网页留言\" 搞笑！不就等于石投大海吗，人家怎么知道。学生头克制想笑而抖动的下巴，用腹部语言僵硬地吐槽，\"……对方听得见才是见鬼了\"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吴洁美衔着烟扭头，因为碰到一点铁桶里的脏水受不了，刚洗完手，一把取下烟蒂，吐出一口烟继续骂道。 \"没看见我在说话呢\" 话音刚落，她右侧一脚飞踢，重重踹中何新月的肚子。看着落汤鸡似的女生后撞落倒地，披头散发的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闷哼；吴洁美满意的走过来蹲下。 后面两女生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大姐头喜怒无常的作风，替对方感到痛似的皱着眉，含着烟嘴巴发出咂咂声。更像嘲笑。 看对方廋可见骨的白手臂，胡乱挣扎抓着一旁洗脏拖把的方形水池，想站起来。 吴洁美一边手指夹着烟，一边手指戳着对方的头颅，冷冷威胁。 \"不想下一次被剥光，就不要再靠近他，听见了吗。\" 何新月抬起水珠沾湿的脸，一双半阖眼眸，睫毛细长，眼底里毫无惧意，甚至隐隐含着讥笑，淡红的薄嘴动了动，斜眼看着她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不知道！ 吴洁美眼睛一咪，面无表情的伸手过去一抓。 \"啊啊！……\"伴随窗户那边的惊呼声，何新月头顶几撮头发被狠狠攥着连着她的头皮拉扯，将她的脸正面爆扣向水池瓷砖一角。她门牙狠狠磕在上面，整个面部神经传来剧痛。 \"呃……她流血了。\"看着她缓慢转过脸，牙齿布满血水一直往外淌，很恐怖！看戏的两女生震惊到把手里的烟都给扔了，靠过来看。 听着她们倒抽一口的惊呼，何新月痛得睁不开眼，感觉口腔里都是铁锈的发腥味道。 \"高一五班秦朗，是我的，这下记住了吗？\"吴洁美低头盯着她说。 何新月摇头低笑，\"……记不住\" 听着她清冷阴测的嗓音，在一旁看着那两女生表情有点瘆得慌，眼前头发遮掩半边脸的女生也是疯子。 \"我帮你塞进马桶洗一洗，你会永远记住。\" 吴洁美轻描淡写的说着，把烟一撇，拍拍手站起来，大力跩着她头发根拖着往右边打开的厕所间里走。 \"美姐！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不好吧。\" \"她都出血了……要不算了\" 听着头顶她们两人劝解的声音，何新月不得不手脚并用，狼狈地在散发尿腥地面跌撞跪爬。她们也不过是害怕闹大被学校处罚而已，并不是好心要救她。 她心里很清楚。 依赖别人没有用，她只能靠自己，她视线冷冷的看着离她脸部越来越近的黄色马桶，顿时熏臭恶心感受从胃部涌上来，她紧闭着嘴巴拼命蹬腿伸手试图抓住头顶的手。 \"啊！搞什么鬼……\" \"谁啊！\" 突然间，一大盆冷水泼进来，将站着两位女拨个措手不及。连站在隔间里面的吴洁美背后衣服也遭了殃。 吴洁美松开右手的头发，把何新月甩一边探出身走出来看，是一名完全生面孔的男生，看起来个子跟她差不多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蓝色大盆。 \"啊不好意思，我要打扫厕所……没想到里面会有人。\" \"你瞎了这是女厕！\" 李泽雨不经意视线扫了一眼里间跪趴着的女生的侧脸，又移到眼前三位站着女生身上，以及地上的几枚烟头和掀翻铁皮桶，过了一会才点头继续开口。 \"……啊看到你们后，我才发现搞错了。\"说着又似乎想起什么，\"嗯……现在这种情况我应该喊老师吗？\" 第23章 学校的骚乱 \"你有种就试试看……\" 学生头那位女生面无表情踢着脚下的铁桶说着。 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单手掏出手机，点亮了屏幕展示给她们看，三女生伸长脖子一看清上面通讯录名字，都不约面面相觑。 班主任可乐！ 要是别的老师还好，未必管这个闲事，可是可乐这个男人婆，自家班级学生一通电话，她真的会立即杀过来。去年为了学生和隔壁校的流氓单挑可不是说说而已，直接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把对方一米九大汉给撂倒了。 惹上可乐才是惹上大麻烦。 高挑的吴洁美抱起双臂走到他面前，两人眼神对峙了一会，她手指顺了顺他左胸前学生牌。 \"……算你狠，学弟你以后上自修的时候，小心点，最好不要出班级。\" 说完便直撞开他的肩膀扬长而去，身后学生头和齐浏海女生也紧跟着离开。 单间里的女生攀扶门框晃悠站起来，李泽雨侧身弯腰放下大盆伸手去搀扶她，却被对方甩开。何新月沉默地越过他到白瓷洗漱台，一排黄铜色水龙头中间，扭开一头水口，低头双手捧着水花快速漱着口。 从她口中不断吐出来的血水汇向渠道，李泽雨静默盯着她的削瘦背影，是充斥一种冷漠孤独的背影，明确把全世界都排除在外的孤独感。 \"不用告诉老师吗？\" 听见他的话，何新月按在水龙头上的手掌僵硬起来，透过水渍斑驳的镜子抬头嫌烦地看了他一眼。 “……男厕在四楼。” 她呸声，吐出最后一口血水，随意用手背抹去脸颊旁水滴说着。 她比想象中锐利！ 李泽雨迎着她犀利冷冷的目光，脸上并没有被说穿谎言的窘迫，只是用手指挠了挠额头，老实交代地说：\"我在新生楼那一边，不太了解这边男厕情况……\" 何新月显然没有打算往下听，锁紧眉头。对他不如说是对所有男性根本没有一丝耐心似的，低头在洗拖把水池边拾起最初掉落的黑色发绳。她疾速用水冲冲塞进深蓝运动裤口袋，便捡起打扫的拖把和水桶转身要走。 李泽雨站在通道正中间，下意识伸手阻挡。 \"我有事找你\" 何新月无情的直接用手上拖把长杆撂开，木棍打在他手臂上的声音在狭窄厕所里清晰响起。 “少管闲事！“ 她扭头冷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冰冷警告地说。 - - - - - - - - 第二天食堂。 李泽雨左眼皮毫无预警地跳了一下。 曾姨虽然是人民老师主攻化学，却某个时候迷信得很，儿时经常兴奋拍手跟他说，\"小雨左眼皮跳啊，跳得好啊，左眼跳生财呐。\" 这句话不准，他从小就没什么财运。 他食指揉了一下深陷的眼窝，伸手接过食物窗口里后厨大婶递来的一小袋枇杷果。 \"每人只能领一袋，到后面就没有了。\" \"不能代领吗？\" \"不能……\" 食堂一排窗口，买早餐的学生人潮逐渐多了起来。李泽雨抱着早餐盘离开，隔壁脑袋恨不得钻进窗口的几名男学生边打着手机边和打饭大叔商量。估计是给宿舍哥们通风报信，今天食堂免费发枇杷果，让赶紧下来领。 食堂高窗外院子一大早就拉响了电锯刀，嗡嗡响。几名戴着黄色安全帽工人在锯树，贴进廊下几株已经轰然倒下，被随意搁置在台阶下。 \"听说要修建露天咖啡，学校已经联系好品牌商让他入驻进来。\" \"不应该设在二楼吗，怎么在这里搞？这些枇杷树砍了好可惜……\" \"谁知道呢……\" 走廊下一堆看热闹的学生喧哗个不停，吃完早餐的李泽雨从他们身后停驻了一会便走过，逐渐铲平草地和枇杷树很快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李泽雨走到新生楼时，穿着靛蓝制服外套学生会学长学姐们忽然呼啦啦从眼前飞跑而过，那速度堪比运动会上的选手，随后跟着几名上气不接下气中年老师，扶着老腰气喘吁吁指着远处几面灰墙上小人点，怒喊着\"抓到绝不轻饶！\" \"老徐，你这个小气鬼！学学人家高二四班的老高，睁只眼眼闭只眼不行吗！！\" 嘹亮的女生大嗓门从楼上传来，李泽雨被声量惊到，抬头一看，才发现七层高的新生楼，泛绿窗户由上到下全齐唰唰推开了，探出一大堆学生脸庞，凭窗往下看。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位于三楼边边的高二六班的同学们，挥手欢呼声最大。这栋新生楼唯一和高一班级挤到一块的高二六班也算是个奇葩班级，尤其是为首的徐英现在大声起哄正起劲。她是徐主任侄女，平时作风大胆泼辣。 \"人已经跑出去了，你还那么拼命，小心你腰间老盘突出！\" \"你给老子闭嘴……\" 老徐被气得脸色铁青，实在憋不住这口气又回头几步蹿起来朝着上头叫骂，身后两同僚赶紧把人拽走。看来他和侄女针锋斗嘴不是一回两回了。 新生楼斜前方，那一片教学楼也掀起一阵喧嚷，那边也类似这样在抓什么人的情况发生，李泽雨跟着一些学生走近些看，发现是不少男学生扒着远方高墙拼命往外爬，不顾下面纷纷围上来的学生会人员和老师怒吼警告。 这荒唐的一幕很快被拍摄下来，化作小视频在贤德学生群里不断流传。 \"学长们疯了！\" \"还不是陈灵灵出事以来，学校下了死命令不让学生私下去探望，怕闹事影响警察办案，大家恪守着都没有去。今天早上突然说10点殡仪馆准时火化尸体，骨灰要带回老家下葬……唉！他们都是灵灵铁粉，都想着去见最后一面，学校怎么可能拦得住……\" \"真的假的？\" \"真的，是高三一班班长说的，他们家有人刚好经营殡仪馆……\" \"别说了我们班好几个女生也偷偷跑出去了……爬的墙！我们班主任无能抓狂中。\" 几乎没有见过李泽雨在课堂上亮出手机，坐在后排靠窗座位上的秦朗不禁看了他一眼。 \"王叔（管家）说给你发的下周补课时间，你没有回……\" 属于秦朗低沉音质嗓音缓缓响起。手指搜索着殡仪馆位置的李泽雨愣了一下，便翻过手机扣在桌面上。 外人进入秦家大宅是要预约的，铁艺通关大门才会打开。李泽雨每周都需要提前跟管家王叔确定好上课时间。 \"抱歉……我待会给他回信息。\" 李泽雨心不在焉的脸上露出几分明显忘记的表情，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说着。 没多久闹哄班上，可乐满头大汗跑进前门，招手把班长钱杉杉唤去门口不知悄声交代了些什么，接着和隔壁班的男英语老师匆忙又走了。 在全班同学一头雾水目光中，钱杉杉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了【自习】两大字并通知，\"今天早上老师有事第一第二节课自习，请大家保持安静……\" 今天学校里到处弥漫着莫名紧张的气氛，虽说是安排自习，但班级上的人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嘀咕起【陈灵灵学姐、殡仪馆之类的话题。】 李泽雨左手托着下巴，反复的盯着手表上的时间，像是思索着什么 ，食指轻敲了桌面三下后，一言不发地收起课本，背起挎包迅速从后门溜走了。钱杉杉扭头梭巡的视线刚好发现了，错愕地站起半身，却被秦朗瞥过来的眼神遏止，只好一屁股又坐回去佯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24章 殡仪馆里的陈灵灵 上课静悄悄的楼道里，偶尔听见附近老师们巡逻紧急的脚步声，下台阶脚步匆匆的李泽雨，从小到大第一次干这种事，攥住灰色书包肩带的手心都捏出汗来了。 不能从正门走，他快速穿过连通隔壁艺术楼的长条甬道，再拐过一角下楼就好。 \"记好名字和班级，回头一个都不要放过。\" \"好的徐主任……\" 猛然听见严肃恼火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李泽雨僵硬刹住脚步，疾速掉头撤退。 \"前面站住，那个班的！\" \"站住不准跑！\" 被发现了，听见身后一顿咆哮如雷的声音，李泽雨头也不回拔足狂奔，冲到两条楼梯口中间正犹豫不决之时，身后感觉到一道黑影袭来，手腕一紧整个人瞬间被拉走。 \"人呢跑哪去了？\" \"奇怪明明看见跑这边来的？\" \"下楼追，他肯定跑下去了……\" 在楼上贴着墙壁的李泽雨，额头上渗出细汗，他听着下楼逐渐远去脚步声，呼出一口气，低头下意识要挣开左手，他的手腕被对方宽大如铁般的手掌钳制着。 他盯着高大少年冷峻无比的侧脸，眼里透出迷惑，像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谢\"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拖着手继续往上走。 \"上楼走六楼通道。\" 他被迫跟随着对方快速的脚步，上了好几层台阶，实在不理解使劲拽回手腕。 \"……秦朗？\" \"你不是要去殡仪馆吗，从上面到隔壁楼去篮球馆，那里可以直接通往后墙，我叫了车让司机在第二路口等我们。\" 回头见李泽雨有些愣怔，像是完全没有料想到似的睁圆双眼，秦朗直接换手，用左手握着他胳膊带着走。 乘坐飞驰的红色出租车上，后座两人一直保持沉默，好像只要李泽雨不主动问，秦朗永远也不会开口。 九点半，出租车抵达了位于城南的殡仪馆。 前几天说是会降临的一场暴雨还没有来，头顶的天空乌云蔽日，灰沉沉笼罩着加油站旁边的独栋云山殡仪馆。 李泽雨他们一下了车，就在入口处看见拉起来的几道黄色戒备森然的横条，贤德五六位男老师在外头叉腰教训一群低保持缄默的学生，学生们手上都分别拿着一支菊花或白玫瑰。 看着是爬墙逃课出来那一群学生，统统穿着贤德校服其中还有几名女生断断续续捂脸啜泣；小声哀求着让他们进去看一眼之类的。 判断着那边的情形，秦朗走到李泽雨右边，拉下拉链把自己的黑色尼龙外套脱了露出里面无袖白恤。 \"今天第二节课是体育，我要练球就没有换校服……你穿上它，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是贤德的学生。\" 两人是新生，老师基本不太熟悉他们的面孔。李泽雨背过身迅速套上轻薄宽大外衣，秦朗左手搂过他的肩，两人默契自然地穿过几辆横停着的车辆径直进了云山殡仪馆的大门。 -------------- 他一直觉得殡仪馆是个不详之地，连大堂天花板上几条白织灯都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要暗沉。突然一阵穿堂风吹过，他身上汗毛竖起，不禁上下猛搓着自己的双臂。 当警察的居然会怕鬼，他这一辈子打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叫小朝，是这一带云山警署新来的小警员，年轻的他今年才24岁，他和警署里那些老油条不一样，他喜欢穿短袖警服每早起床，会把它熨烫得整洁笔挺后，再穿上身。 他依据副队长命令，在这里大堂入口守着站岗已经快2个小时了。 绞尽脑汁劝说固执老一辈的父母协助办案，是件很头疼的任务，他瞟了一眼大堂上的古董挂钟，叹气摇摇头，副队长进去里面找家属好久了，看样子估计够呛。他偷偷瞄了一眼在走廊暗处吸烟的另一位老前辈，侧过身露出笑眼掏出手机，屏保上是他大学时就谈上的女朋友，小朝喜悦的目光停留在手机上还没来多看几眼，就发现大门进来两男生一高一矮，堂而皇之直接往里闯。 \"唉！里面不能进，你们干什么的？\" 被拦住两人看着他愣怔了一下。 \"……我们跟伯父伯母说好，要来看灵灵最后一面。\" 把矮个挡在身后的是位个子高挑很像混血模特的男生，比起无袖上露出精干肌肉线条，他五官上的浓颜感更让小朝心里惊叹。听着他低沉声线，让人徒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小朝眨眼后，犹豫了几秒便摆手让开。 \"既然你们约好了……往左第二间。\" 都跟家属提前说好了，那他也没有权利驱赶吧，小朝指腹擦了擦鼻子退到一边。 一直低头抽着红河的老刑警，有些污垢大拇指捏着短烟头漫不经心地晃过来，有点驼背的后脑勺寸头似的硬发茬已经花白。他堵在路中间，毫无预兆伸手揪住最前头男生的圆领。 他有些浑浊眼珠子被眼皮覆盖着，像只潜伏很久的冷血老蜥蜴，缓缓转动瞳孔透视般锐利视线来回在两男生脸上扫描。 谁也不喜欢突然被扼住喉咙，被扯住领子的男生冷酷脸上像有些生气，暴起青筋的胳膊被身后长得秀气的男生按下。 “有什么问题吗？” 开口说话的男生有着一双清亮的杏眼，清冷又具有锋芒；过于宽大的黑色尼龙运动外套拉起的高领微遮住他削瘦的下巴。 没有多少年轻人能在初次见到他，眼神可以毫不畏乱。老刑警弯腰饶有兴致眯眼盯着他，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物件的眼神。 “你们是贤德的学生吧，你……”他侵略感十足的视线移开，捏着红烟头中指随意对向高大的男生。 “我在庆典大会上的视频看过你，你是秦朗。” 看着对方露出震惊和戒备的神情。 他桀骜冷笑了几声，从胸腔深处发出微微嘶哑破碎的嗓音，带着金属颗粒感，像把冷硬锯子锯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喜欢你的眼神，你叫什么？”他右手放开秦朗后，突然伸长脖子凑近靠后的那名男生。 他眼睛不眨的看着面前布满皱褶一张脸，一双老练眼睛射出刀片一样寒冷的光，恨不得要钻开他所有的秘密。他垂放身侧手慢慢握成拳头，几乎让人看不出表情的变化开口说。 “……李泽雨” 第25章 诡异四起殡仪馆、岳书道 从第二间房，接电话走过来一位穿便衣的中年男人，清晰地听见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马上看过来。 “嗯……你们可以走了别在这里耽误办……” “老汉，你让他们过来。” 听见上司马诠明的命令，老刑警回过头，冷硬的脸上像是非常出乎意料的样子，停顿了一会，便把两人带过去。 “你们是陈灵灵的同学” 马诠明头发要长一些，看起来像打理过梳了三七分的利落头型。他臂弯里挂着刚刚脱下来的黑警服外套，温润的目光看着两位男生。他们沉默点头。 “我可以让你们进去，不过得获得她父母的同意。” 他性子像是个很干脆的人，说着便把门口处的小警员招来。 “小朝，你去一趟，好好跟陈家夫妇说明情况……看能不能让他们进去看看……” \"是\"小警员拘谨应着，满脸带着必完成任务想法，小跑拐进了第二间房。 “她身上……除了从楼上摔下来以外的伤口，就没有其它痕迹吗？” 在场没有人能料想他突然这样发问，秦朗瞬间看向身旁上前一步的少年。 一旁倚墙的老汉沉郁的脸色也顿时变了，慢慢探过来。 反而马诠明反应没有那么大，他直视李泽雨的目光透着熟悉和一丝欣赏。随后他视线看向太平间的标识牌子，沉思了一会，双手交握着回答。 “从我们接手，市里最权威的尸检团队已经出了一份报告，表明没有其他的痕迹。” “你们亲自查看过尸体？” “……” 对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问题。李泽雨眼底露出失望的神情。 “陈灵灵的父母并不同意二次解剖……” 忽然插话进来的老汉同时深深看了副队长马诠明一眼，那是带着异样的目光，像是很奇怪为什么，他要如实的回答一名学生有关内部案件的问题。 “你们是知道些什么吗？”马诠明问。 老汉双手背在身后，紧盯着李泽雨，歪着脖子谆谆善诱地说，“这件案子在大众面前，已经成了自杀定案，你们若是发现了什么，最好趁现在说出来，要不然待会尸体化成灰，说什么也晚了。” “就不能申请延迟火化吗，灵灵学姐不可能会自杀，我在她发生跳楼前一天，我们还聊过天，她说要出国读书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幸福，绝对不可能第二天突然就想不开。\" 李泽雨摇摇头，眼里像想起那天画面。 “一周前的遗书，我无法相信，她不是随便会放弃生命的人……” 看着少年坚定目光，马诠明并不想打击他的想法；移开视线，口吻颇为无奈。“除非有证据出现，要不然我们无法阻挠家属的意愿。” “你有吗……证据！”老汉慢慢勾起嘴角说。 对方的声音带着压迫感，李泽雨心一跳，睁大的瞳孔对上一双浑浊双眼，里面布满了红丝，阴暗深处仿佛透着一股贪婪诡异的光。 不！他不能说……背后冒汗的李泽雨抿紧了双唇。 在医务室偷听到的对话，并没有直接证明跟那位姓岳的有关，还有何新月委曲求全也要守护的秘密……到底…… \"……我没有证据\" 他的话让老汉紧绷蓄势待发的脊背，不自觉放松下来，刚想说些什么；小警员身旁跟着一位看上去很颓废青年走过来。 很快对方表明了身份，他是这届考上新加隆学府拿全额奖金的小提琴手文嘉乐，他和陈灵灵已经交往了两年，去年冬天双方父母也相过面，原约定好一起去新加隆租个小房子相伴着读书的。没想到…… 他穿着皱皱巴巴的白衬衫，脸上的胡茬和黑眼圈应该是好几天没洗漱了，竹竿似的细长胳膊上绑着一条黑布。 他很抱歉的说：只能一位进去看一下，陈家父母是个很信葬礼风水会影响投胎的人，根据老家的作法，不熟悉的远方陌生客，只能通一人。 文嘉乐声音很虚，一直低着头目光空洞瞟着地下，全程没怎么抬起脸。李泽雨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浓浓悲伤和死寂，死死的包裹着他，干扁羸弱的身子怕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带走。 李泽雨不知道说什么，忽然背后一股温热推动，他转头是秦朗肃穆的脸。 \"……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秦朗轻拍着他的背说。 ————————— 阴冷冒着寒气的漆黑棺木里是陈灵灵修饰完妆容的脸，闭眼的黑睫毛下肌肤涂抹的粉末很白，衬得她的口红艳丽。 \"即使火葬……也要先躺在一副好棺材睡一睡，听说是他们东乡下沙老习俗，说这样到黄泉人才会安心的去……\" 站在棺木旁的文嘉乐手指颤抖按着自己下唇，苍白笑着说。 \"……我见过\" 李泽雨手指发白的按着棺木的边缘，点点头。 \"我们老家也是一样的习俗。\" 他们的声音都很轻，怕吵到她似的。 不一会，头顶长条灯光忽然全灭了，唯有身后幽绿逃生指示灯闪烁着。 \"应该是跳闸了，昨天也发生过一次，我去找他们，麻烦你先在这里看着……\" 或许是刚才两人亲切相同的对话，消融了文嘉乐初见面时的疏离感，他手放在李泽雨肩上，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走去。 独自呆太平间里的李泽雨，怔怔看着棺木仿佛沉睡了的年轻面孔，他呼吸一紧，双手捂住了脸，像是难以接受的样子。 \"她会永远与我们同在，她的灵魂会升到天堂，她其实已经自由了……不是吗？\" 掌心淹没的黑暗里，响起一道成熟男人的声音，陌生又微妙的熟悉，李泽雨身体好像控制不住开始僵硬，他双手离开了他的双眼，眼前是位完全陌生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细金框眼镜，镜片后一对单眼皮的双目微眯着；入口处的指示灯打在他身上，颧骨微突的脸陷在暗沉的绿光里，很是惊悚。 少年乍见他瞳孔颤抖的样子，让男人生出一股奇怪又不快的感觉，嘴角有些不满的扯起。 \"你不是贤德的学生？\" 少年肢体有些机械低头看了男人脚上英伦纹理的皮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说。 \"岳……师道老师……\" 第26章 云山警署、高中生 岳师道笑了，眼梢控制不住往上扬 。是长年如同明星气派般被人认出来的骄傲与自满。 “美在这里诞生，夜是黑色浪漫的开始。” 接下来，听见少年嘴里道出他官方的名言，更是喜形于色。 “你是！” 音调里藏不住雀跃。能知道他专属古典舞的常用语，这是有多用心。 “我时常看艺术团的古典舞表演，您谢幕登台说的话很让人深刻。”李泽雨恭敬低下头，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听上却很真诚。 “可是……我对你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岳师道激动过后，摸着下巴露出狐疑目光。 “可能我长得普通吧。这几年我偶尔才能去现场，上次巡演的《桃花源记》太受欢迎了，国内都抢不到票。”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我们舞团忠实粉丝。”听着对方夸奖似的抱怨岳师道十分受用的样子，呵呵笑出声。 “不过不应该呀，你长了一张令人深刻的脸……特别是这双眼睛。男生中能拥有这样微挑的杏眼，真得很特别……” 他说着，有点寒冷的食指，轻抚上少年的眉间，眼里显出一种病态的迷恋。李泽雨浑身一冷，特别是被他触碰到的睫毛的位置，是黏腻虫类在皮肤表层爬行的感觉。 眼前少年站着不动顺从垂下眼眸的样子，这个俯瞰的角度看上去，似乎让岳师道很入迷，他的喉结上下咽动。 “你跟她真的长得很像……” 任由他手指已经揉摸到左脸上，听着他愈加稠腻生厌的声音，李泽雨极力忍住恶心，不动声色地问。 “谁？” 头顶的灯管登时全亮了，岳师道表情像忽然梦醒了一样，愣了一下，接着笑而不语把手放到他左肩上拇指顺着脖子用力揉了几下。正好10点了，文嘉乐跟殡仪馆预备火葬工作的两位人员进来开始运作。 回到大堂，涌进来的老师和学生们，有的哭着抱成一团，警察人员好像已经走了。李泽雨隔好几个人和秦朗视线交汇，他默不作声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回去的车上，出了点太阳，途经荒漠公路黄土飞扬。 “你在怀疑什么？” 秦朗跟刚才一样严冷姿态，环抱着胳膊，看着车窗外问。 李泽雨也偏头凝视着另外一边的窗口，沉默了一会，嘴唇才动了动。 “……不知道，我只想寻找答案”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李泽雨转头看着他：“即使你知道，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着另外一个答案……” “你能做什么？” 道破现实的秦朗，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 “……你只是名学生，交给警方来查那是他们的职责.” 交给他们 “……” - - - - - - - - 两天后的正午，高温不透气的空气缜密地粘连着人的皮肤。 云山警署里，穿着迷彩军短袖的青年弯腰迈着大步推门进来。 “啊！快闷死了，什么破天气怎么还不下雨？” 他烦躁扯着身上湿透迷彩圆领，把落地风扇转过来吹着强风。上个月上头突然下达命令：「提倡环保节约能源，为了响应过低碳生活，10月份降至署里的空调不准再开了。」 哪个王八龟孙子提出缺德建议！这事惹得局里骂声不断。 董叔是警署里老功臣，如今是快退休状态，就等着干满年底领退休金。他现在的工作也就巡巡逻、看着大门什么的，他悠闲拿着搪瓷水杯从里面踱步出来，伸长脖子眯着老花的小眼隔着玻璃门，瞟着近处大树下少年固执的身影，看得很清楚。 董叔用胳膊肘戳了戳身后的青年。“嗯？他怎么还在这，你没去劝劝那个小孩吗” “让他待着吧，爱待多久待多久，小孩屁事多。昨天我已经说了他一次，今天还来。我才懒得管……让老猫去！” 青年嘴里叼着纸杯，是他渴得不行刚接的冰水。他着急灌了一口，嫌弃把麻烦丢给一旁躲在电脑后，低头刷直播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 “唉别啊，我嗓子疼，说不了话” 微胖的男人头也不抬的举手抗议，说着还故意干咳了几声。 “你们一个个，年纪还没到我这个岁数，身子骨越来越懒散，唉！都怪这里太安逸了……” 这几年云山大队长的位置空缺以后，人心涣散，根基开始腐烂了。新来的副队长马诠明人还不错，是个负责老实办事的年轻人，可惜压不住这班老滑舌。昨天马队长带着新人小朝远赴首都开大会后，警署更是懒惰马虎得不像话。 董叔长背着手长叹一口气，不住地摇头。 推门声知啦响，老刑警汉军双手抄着口袋迈进来。 这么热的天亏他耐得住热，穿了件黑皮外套，款式看着挺新的。 汉军到他跟前，往前台的桌面零食盘里抓了几颗带壳的花生。 “你喝白酒了？”董叔的酒糟鼻往身旁人的皮外套上不觉深嗅了几下。 “两杯，在我控制范围以内。”汉军嚼了颗花生米，难得咧开嘴笑了笑。 “四喜家的红高梁？” 这个清冽醇厚酒香，只有城南四喜酒楼独酿的。 “呦呵！老狗鼻子！” 听见他畅快的笑声，董叔思忖的眼里有些惊讶。知道他平日里不爱说话，今天能这样开怀大笑，一定是有了什么大喜事。 这会从里面出来一位斯文戴眼镜的年轻刑警，拿着来两份文档夹，像要到靠窗电脑桌那边，查阅资料的样子。 “小梁啊，你去外头去看看那个初中生”董叔赶紧叫住他。 “……是高中生！昨天下午我已经跟他聊过了，现在的男孩看侦探剧都入魔了都……什么嫌疑犯岳师道，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可能是现代人会取的名字……啧” 小梁不觉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嘀咕着，受不了的摆头，露出麻烦又来了的表情。 他边翻出昨天登记的笔录边叨唠的声音，让汉军全身停顿了好久，一直垂着眼皮。 “我去吧” 小梁正准备出门的手上的档案夹突然被抽走。他巴不得的拍着眼前老刑警，快速说着。 “唉唉唉！汉哥，那就交给你了。” 第27章 嫌疑犯、下定的决心 “你说岳师道是嫌疑犯？” 几辆警车半包围的树下，汉军斜站着慢慢翻阅着手里的纸张。 “我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对话，灵灵学姐的死……他有很大的关系。” 李泽雨抬头看着他，双手贴在大腿侧，站得异常笔直，口齿清晰冷静地说。 “另一个在场的人是谁？” “……我只听到声音，没有看到脸” “没有看到脸，你怎么确定其中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岳师道……”汉军放下档案夹，浑浊的瞳孔如老鹰般缩盯着他不放。 “……说话的人叫了他的姓，全校姓岳的老师只有一位，我还看到了他脚下的皮鞋，是k牌的定制款，国内只有一双。” 他的神情像被眼前少年细致观察力惊到，但也只浮现出几秒，便收敛起来，嘴角一撇。 “不愧是全校以第一名入学的优等生……” 他低头拇指食指捏着纸页掀到少年档案那一栏，上面登记的奖状荣誉无数令人咂舌，他发黄的牙齿里摩擦发出啧啧声。 “你那么聪明又那么敏锐……他们的对话中，就真的没有提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吗？” 下一秒，他猛地抬眼，射出冷酷的目光紧逼着。 李泽雨虽然看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化，站着巍然不动，但那一丝眼神的闪躲还是让经验老道的刑警捕捉到了。 “……你撒谎了” 他嘴角慢慢自信的勾起。 “我说的话也许是唯一的线索，你们都不愿去查吗……” 看着对方近乎奚落的目光，李泽雨眼底的悲凉溢出来，像无法置信的样子摇着头。 “陈灵灵死亡，到你们接手这件案子，她的档案她的过往，但凡你们了解过陈灵灵这个人，就绝不可能接受她就这样死了。\" “她才十八岁……那么优秀，那么年轻，不应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是她自己选择了自杀” 听到了对方这一句话，李泽雨背后发凉。 “……你们会去调查吗” “你回去乖乖读书……不要自以为是” 老刑警重重拍着手里的档案夹，像是在思考什么，接着斜着脖子睨他一眼，冷笑着说 “我去找马警官。” 李泽雨说着便径自走向警署大门。下一秒脖子上千斤重的一条胳膊劈过来，他瞬间后仰顺着对方的力道侧身，后拐去一肘，速度疾快，对方脸上明显一愣，但还是秉着本能抬手抵挡后，双手擒拿住了李泽雨的右臂膀。那一霎李泽雨发力的腰侧和左手，停缓了下来，没有任何反抗的任由对方拿捏。 ”身手不错，想袭警啊！“ 他胸前白色校服衣领，被对方大力抓着扭扯。老刑警恶狠狠瞪着他，喉咙里压低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恶相呈现。 “小小年纪，跟人练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到处显摆自己吗，像你这样的想引人注目博眼球的小孩，我见多了。\" \"你以后要是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再来这里丢人显眼，浪费我们警方的时间！明白吗，滚回去读书吧……” - - - - - - - - 艺术楼前，几株参天大树依然茂盛，李泽雨单挎着双肩包，头发凌乱站在树下呆望。 \"学生你的衣服怎么破了？扣子也没了……\" 李泽雨转头，是专门扫地的阿婆，满脸好奇地拿着长条苕帚弯着脖子看过来。 \"啊……不小心掉的\" 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拉拢着校服的白领，上面的纽扣在警署门口，被扯掉了两枚。 \"你跟人打架了？\" \"没有……\" \"唔……这块地不吉利，你不要站这里早点回家……\"阿婆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从鼻子发出怀疑的轻哼，背过身，一面嘟囔着，一面佝偻着身子走向远处的垃圾箱。 路中间有辆油漆脱落的深绿大车，承载着几捆杂七杂八树叶树根。几袋垃圾一起抛在后车厢，司机擦着汗巾动作慢吞吞的驮出了校园。 见阿婆过来，手里忙活着换垃圾袋几位保洁阿姨也跟着张嘴议论起来。 \"奇怪！周五放学的小孩老早跑光了，他居然还不走。\" \"这几天奇怪事特别多，养得多好的枇杷树，说砍就砍，这鬼天气也有毛病，憋了好几天了就是不下雨……\" \"就是说，我还等着下雨呢，上次草地里的血怎么都冲不干净，什么时候下雨啊，再不下，我得把草皮铲走，烦死了！组长老是挑三拣四的说没搞干净……\" 人走茶凉，才过几天，人们大部分选择遗忘，这里曾经有条鲜活的生命坠楼而亡这件事，像只埋冤起老天爷怎么还不下一场大雨，好帮忙清扫去尸体留下的污迹。 少年站在一旁极目望着头顶那冰冷冷排排矗立水泥楼。 突然掠来一股风，吹过他的头顶，发丝扬起。那簇簇波动的树冠上有一点鲜红在晃动，是条什么东西挂在枝桠上，最终被风刮了下来。 李泽雨震骇看着掉到脚下的红绳，绳中间系了一个三角平安符。 是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 他怔怔拾起放在手心，不一会上面红绳飞舞，差点从他手上飞走；他瞪着双眼，死死握住。 愈演愈烈的大风卷起地上落叶和沙尘。滴滴答答的雨珠从高空坠落。 \"哇啊啊，下雨了！\" 附近期待已久的保洁阿姨几人，不停拍手欢呼。 李泽雨珍重地把红绳放进口袋，从背包拿出雨伞撑开，骤起的一场大雨里，他脚步匆匆地一路从校园离开，冷厉的脸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一步一步脚重重踩踏雨帘冲刷沥青路上，愈溅愈大的水花带着淤泥掉落。 仿佛暗喻着他接下来阻碍重重，艰难揭开校园暗藏的黑暗之路…… 第28章 舞团新来的男生、偷拍的色狼 窗外秋意渐浓。 古典舞班这次开的体验课，中午，稀罕地来了一位男同学；引得一排，在镜子栏杆上压腿新生少女们频频偷看。 男同学看上去一米七多的样子，正接受着岳师道的基础辅导。只见他姿态稳定，身材比例优越的双腿踮起侧旋转，男老师在身后张手护着。 同时临窗的六人组成熟的女舞者们，正专注对着镜子流汗地练着最近要参赛的舞蹈。 \"五、六、七走，左提对——起！云间转腰，下冲……\" 一对对脚尖旋转于桃木铺满的宽长舞蹈室里，随着弹钢琴老师韵律节奏，严厉指导老师于萍用一边手掌悠悠打拍，一边盯着少女们的落地舞姿。 白色保温杯伸到饮水机口下方接水，杯身印着贤德艺术字样，是统一发放的纪念品。一贯有啥用啥节省的何新月，一点都不像时下追崇物品新鲜多样的女生，生活基本没有物欲，连练舞服都还是当初发放的那一套，红短袖配黑裤，布料轻盈薄，反正当天勤快洗洗很快就干了。 她仰头喝了口热水，朱红色上衣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低头抬起右袖抹去脸颊上的细汗瞬间，视野里出现一个人，他手里拿着空矿泉水瓶，穿着贤德纯黑的夏季运动服。 少年没有说话地看着她。 何新月刚刚还平淡的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厌恶的神色，迅速拧紧杯子从他身旁走开。 走廊上，三位穿着舞蹈服的女生兴冲冲拿着水杯与何新月擦肩而过。 她们略带兴奋的声音在她走远背后响起。 \"喂！李泽雨，你是哪个班的？\" \"高一五\" \"哦……啊啊啊！那个秦朗是不是在你们班？\"几女生想起什么，兴奋地尖叫不停。 \"……\" \"哇啊啊啊！\"听上去，男生应该是承认的点了点头。惹得她们更激动连连。 \"——学弟！我们加个微信呗……\" \"我也要……\" 已经下课的舞蹈室里，穿着亚麻绿吊带长裙的女老师背靠着一架大钢琴，给岳师道递上白毛巾。她是刚刚舞蹈指导员于萍。 \"……这次，我看你教得还用心，不会是因为他是顾筱萸的哥哥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就跟顾同学扯上关系呢？\" 白毛巾往脖子上擦汗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的岳师道，有些生气地将摘下金细边眼镜，又戴上，斜眼瞪了她一眼。带着你不应该说出这样愚蠢话的眼神。 今年初春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看见来报名来跳舞的顾筱萸，手里文档慌张落地，那一刻眼镜后的双眼冒出来异样的光，让站在一旁的她终身难忘。 他身边这些年，环绕漂亮出众的女学生不少，但顾筱萸于他不一样，她看得出来。双臂环抱起的于萍，表面上不再开口，心里却感到刺眼无比。 岳师道放下毛巾，走到落地镜子前，捯饬起前天新烫的刘海。最近身后这个女人变得有些黏人，几次聊天都酸溜刻薄批判起舞蹈班上的女学生穿着，实在让他感到不悦。他那眼珠子冷冷转了一圈，是算计别人时才会出现的习惯性动作。 他快四十岁了，打扮却是全校男老师中最热衷的。镜子里的他，快一米八的身高，穿着黑色polo衫，质地是垂感的针织会折进西式高腰裤里，腰间系上一条咖色手工皮带。他细细端详着镜子里这张微调整过脸，似乎非常满意，自恋地，左右摆动方形下巴瞧着角度。 从镜子里瞥见走到门口的少年，他一脸亢奋地转身，迫不及待搂着对方的肩膀，像是要避开屋内于萍的样子，到门外小声说起话。 他先很真诚以老师的身份，谆谆教导对方从哪里练起，平时注意拉筋保持等等，长篇后忽然语速停了下来，清清喉咙，尴尬中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扭捏作态，问起。 \"……顾同学，在英国适应得怎么样，还好吗？\" “……” 看着对方眼里露出的疑惑，他一愣，便皱起眉。 \"顾筱萸，你妹妹……之前她也参加过一次体验课，非常有跳舞的天赋，我还想劝她进艺术团呢，结果她就出国了——太可惜了，不是吗？\" 岳师道双手合拢摩挲着，声音带些跃跃然，仿佛还回味着那一天。 像是有人提出他毫无兴趣事似的，李泽雨没有表情地看着他，\"岳老师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她的关系？\" \"……顾同学很关心你这个哥哥，出国之前，多次私下拜托学校领导好好关照你。\" 男人的声音卡了一下，才察觉到事态不对劲。 他怎么显得对顾筱萸这个妹妹这么陌生冷淡？ \"岳老师——我想，你应该有些误会。我跟她并不熟，也从不来往，更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是想了解她近况的话，我帮不了你。\" 顿时，气氛僵化。 岳师道眼里之前的热情、殷勤都消失殆尽，皮笑肉不笑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片，回了一句：\"……啊我也是随便问问，——不过\" 他突然低头哼哼笑起来，喉咙里冒出尖尖地笑声，嗤笑似的。 \"……不好意思，我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实在控制不住，——泽雨同学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即便——是小三生的，也不应该自卑的放弃你爸和妹妹的血缘关系啊，你要抓住才对啊。那可是顾家！他们的珠宝专店，单是在学校附近的世贸中心就新开了多少家，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表情是伪善的笑，中途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刘海后，便耸耸肩，略微鄙夷道。 \"啊当然，我这些话也没别的意思，有的人他听得懂就……大脑实在是蠢的那种听不懂——我也没有办法……\" 眼前的少年始终默不作声看着他，就这样直直看着他……手扶着墙壁的岳师道，起初还意气风发地笑着，愈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也沉下去。 \"啊啊啊！这是什么呀！\" 走廊尽头的女更衣室里传来一群人的惊悚尖叫声，将气场对峙般的两人打断，李泽雨立即转身奔跑过去。于萍抱臂纳闷从舞蹈室里走出来，和岳师道对上眼神，便也紧跟过去看看。 不算大的棱形空间女更衣室里，不停咒骂的女生们都赶紧背过身子，套上了衣服。 \"怎么了？，我可以进吗\" \"现在还不行！等一下——\"听见男生的声音，里面还没套上裤子的几位女生急喊。 \"……是有人在里面装了摄像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装，我们这些换衣服的人怎么办！\" 里面带着哭声的女生愤怒朝门口喊着。 \"怎么了，别嚷嚷……好好说\"于萍赶来，越过门口的李泽雨，边推门进去，边说着。 原来是刚刚洗澡间的沐浴用品没了，何新月踩着凳子，爬上衣柜摆放纸箱里去取，却发现一个奇怪又突兀的长灯，感觉很不对劲，凑近一看首尾两端小孔是摄像头的针眼。吓得她扯起灯身就玩下扔。铿一声，灯毁了一半，拖着线卡在衣柜门上晃动。 当更衣室所有女生看清后，集体纷纷爆出恐慌尖叫。 \"岳老师，肯定是我们学校里男的干的，报警！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上公告，让他在社会没脸见人！\" \"先冷静一点，事情没那么严重——都交给我和于老师来处理，你们先去吃饭，别耽误下午的课……\" 从三楼尽头，要抓色狼喊杀喊打的声音不绝；其中夹着岳师道安抚的声音。换好衣服的舞团女学生，感到膈应的跑出来一半，堆在逃生楼梯口。李泽雨站在更衣室门口处听着。 就在这所有人空气充斥恶心，愤怒中时刻，李泽雨背后，又猛然传来尖叫声。 \"啊啊啊！有人在下面偷拍\" \"色狼在下面！\" 随着在逃生窗户几位女生伸手指着楼下恐怖吼叫声，一道身影毫不犹豫按着一旁窗口，翻身跳下去。 几位女生目瞪口呆后，便冲着更衣室蜂拥出来的老师和同学们喃喃说。 \"刚刚——好像，李泽雨跳下去了？\" 第29章 雾里显出的何新月，壳碎了。 李泽雨的双足，穿落参天茂密的层层树冠，精准沉踩在大树粗枝杆上一颤，几片叶子跟着落下，瞬间借力又弹起，他伸手扑落地。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不过几秒，兔起鹘落；他就从草丛疾速蹿出，一把抓到仓惶逃跑中的嫌疑犯，将对方胳膊掰过来。戴着眼镜挂着相机男生回头，却是惶恐脸色煞白的聂元。李泽雨难以置信。 “我……不是……我只只是拍……不是！不是我我……” 他满头大汗摇头否定，一副大难临头天都要塌下来缩头缩尾模样，牙齿不停打颤，手足无措捧着相机，连话都说不完整。 那一秒，李泽雨迅速回头确认周围有没有目击者，绷紧脸攫取他的视线， 双手固定他的脑袋，声音冷静清晰说。 “听着！我会放你走，明天下午到……” - - - - - - - - \"人没抓到不要紧，就是你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危险举动了！\" 于萍弯下身，看着坐在花坛上的男生的左腿，心有余悸的摇头。 “再怎么学过武术，也不能从三楼跳下去。” 安排舞团新学员先走了，只留高年级的六人组留下来；一派花木扶疏邻接的半边花坛里，几人蹲或站的围绕在唯一男学员身边，不爱说话的何新月离得最远低头站着，双手抱着灰色挎包。岳师道站在于萍身后神情不快地叉腰看着。 女生们那盯着李泽雨担心紧张的表情，无不写满了对他的好感。岳师道才惊觉，在艺术团他唯一男性的唯一优势地位，会被新进年轻男孩给夺走。 看来艺术团未来只适合招女生。 失去耐心的岳师道挤开于萍，单腿跪地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李泽雨的小腿，\"骨头没变形，我看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个人往那个方向跑的，你没看见吗？\" 沉默一会的李泽雨摇了摇头。 \"我看啊！这附近都有监控，待会去保安室查一下，多少应该有拍到人脸。\" \"岳老师，你看不了！咱们舞蹈房，这一栋旧楼下面的监控器都是坏的，你忘了？去年我跟你报备的时候，你说迟早要搬到新艺术楼那边去，先不用管，就放着一直没有修。\" 于萍揭短似的无情吐槽，顿时，让想卖弄点什么的岳师道丢了脸面，又无话可说，只好讪讪地退到一边。接着又看没什么事了，便让大家都散了。 \"可以麻烦新月学姐陪我去医务室吗，刚好她也拿着我的书包。\" 李泽雨看向于萍老师又看向何新月，抱着小腿，单脚跳着，苦笑着脸表现出要麻烦的样子。 岳师道脸色突变，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一旁于萍大手一挥批准。 “哦好，去吧！我会跟你们班主任发信息的，慢点走，有什么事直接打我微信。” 在场的女学员每个人脸上更是不悦，因为平日唯一的男老师岳老师偏心何新月也就算了，现在新进来个男学员也明显对她有好感，令人感到不快。 四周女生的视线冷冷地盯着她。何新月有口难言，明明是高三学姐强塞给她的，说手酸拿不了。又不是我想拿的！她蹙着眉，走到女老师身边小声拒绝，“于老师，我更衣室还没打扫完，可以让别人去吗？” “你搞卫生？——我怎么记得是婷婷她们三，上次宿舍检查不过关，不是被罚打扫一个星期的吗？” 感受到于萍犀利的目光，三位女同学沉默低下头。 \"都回去吃饭吧，该搞卫生搞卫生。\" 看着于萍说完，带着两女学生跟在岳老师身后离开的背影，剩下的三位女生不屑的瞪着某人背后。 “好了，现在就连于老师都跟着偏心” “烦不烦啊，每次占好处都要装一下” “有的人是不装会死的……”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冷言冷语，勾扶着身旁男生的一对白皙的手有些呆滞，何新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继续走着。 树影婆娑投射在医务室门口，何新月向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校医，交代了些什么，校医阿晋蹲下来，摆弄了少年小腿到膝盖好半响，便起身出门要拿什么东西去了，临走强调着。 ”记得要登记啊！“ 医务室里的一切药品应用都要登记在案，是规定。由学生亲自填写并署名班级。 进到里面，何新月把人扶到单人床尾的凳子上，抬眼看到了墙角书桌的一排文件夹。 “李？——你全名叫什么？” 她走过去一半，嘴里念着一声又懊恼地回头。 “……下一次，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李泽雨，高一五班的” 听见少年浅笑的声音，何新月心头火蹿起。刚刚受到女生排挤、和自己被迫来这里，都是因为谁！ “我为什么要记住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你可以呼唤我。” ''朋友''？一听到这个字眼，何新月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极不耐烦。转身擦过一架盛放着酒精、药酒、骨头模型之类的二层小推车。她浑然不知带着烦躁情绪，抽出几本兰色记事簿查看。 忽然，她全身一僵；背后屁股突然被按压，是类似人类手张开五指的触觉！ “新月学……” 李泽雨站在她身后，话还没说完，右脸就重重地被扇了一巴掌。 转身的何新月气冲冲瞪着他好久，当视线往少年垂下的脸庞，移到右手及时拉回的推车上看，赫然发现一只连着骨架手臂伸展骨头手模型，它张开五指正对着自己。她的盛怒的表情开始生硬……\"道歉\"卡在喉咙里始终说不出口。 ”我想说……登记本在门口。”李泽雨手往后指，入口处挂钥匙的镜子旁边贴了【登记本】的醒目标语，还挂了一支笔和一个黄皮本子。 愣怔了一会的何新月，伸手推开推车，车轮往后滑，撞到贴墙的几组绿铁皮柜，发出声响。 他不时出现在她身边，一直给她造成的心理压力和敏感，彻底爆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咄咄逼人，像个刺猬一样周身竖起刺。李泽雨静默地看着她，接着从身后的挎包里掏出，一枚学生胸牌。 “这个——上次在医务室，你和岳老师谈话的时候掉的……灵灵学姐死的那一天，我也在这里！” 一看清他掌心里的胸针，银片清楚地峻刻着她的名字，她顿时抿紧了双唇，脸色开始发白。眼神晃动了几秒，便咬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胸牌，朝着门口要走，连登记什么的都不理了。 “灵灵学姐的死和岳老师有关吗？”他问。 “你可以直接找他，跟我无关” “灵灵学姐跟岳老师是什么关系，他们是情侣关系吗？” 何新月脚步停在门口，随手抄起什么东西转头砸过去，表情扭曲地怒吼着。 “灵灵跟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插着玫瑰的水晶花瓶，在面不改色的李泽雨耳后爆开，迸裂的碎片，划过他的脸，和脖子！瞬间沁出血来。 “你究竟想干嘛？，你想从我这获得什么好处，钱吗？还是身体！” 她狠狠瞪着他，一下扯着自己的头发，一下来回跺着地，激怒的声音不断尖锐质问着。 “……曾经有两只笼中鸟，一只被害死了，还有一只我想救她” 他说。 这句话！在她脑中轰鸣！定定睁着眼，僵化成木偶般微微颤动着，假面似的面孔转过身看他一眼，便承受不住似的周身裂开，一滴泪无声滑下来。 李泽雨不觉靠近一步，她低头转身逃跑，还摔了一跤，爬起来，出了魂似的一路仓皇逃离。 第30章 被李泽雨抛下的秦朗 秋风凉爽的假日周六，他给秦朗上课第一次走神。 \"我从这里代入x也可以吗？\" 长长的厚木桌子被几摞课本、铺开的数学试卷占据一头，两少年持笔并肩坐着，他竟讲数学试卷途中发起了呆，回过神来，发现秦朗停下笔尖，一直看着他。 虽然后面什么都没有说，但李泽雨还是觉得到十分不好意思低头摸了一下耳垂，是他缓解尴尬时候的小动作。 到了下午，辅导课一结束，他动作显得比往常快速，像着急去哪似的，拎起椅背上的挎包背起，转身低头接受了对面高大少年的课堂结束礼仪。 \"是从小的规定\" 这句话，是初次上完课，起身向他微鞠躬的少年，见他一脸发懵，便笑着对他解释说的！也因为他每次都礼仪标准地微鞠躬，搞得他也只好回个礼，奇怪的互相鞠躬后下课。 这会管家依然穿着那套衬衣配西式坎肩，端着精美茶点走进来，把刚出门口的李泽雨轻声叫住；礼貌性笑着，告知他以后离开大宅时请乘坐他们家私家车离开。 \"跟在公司上班的员工转正后有了福利，没什么区别。你不接受的话，王叔会很为难……\" 属于秦朗低沉的嗓音在李泽雨身后响起，他手里拿着一个别致的信封走过来。 \"是我爸回来了，他要见你，上面有详细的地点和时间。\" 看着他手里递过来的一封烫金邀请函，手指抓着挎包肩带的李泽雨垂着眼眸，像在思索什么，没有接。 秦朗偏头想了想，还是给他解释一下。 \"……这是贿赂，需要麻烦你多照顾他儿子的意思——还有，他这个人天生是个大冤种，以后他要是给你什么，尽管收下，要不然，他会抓狂睡不着觉。\" 第一次，听到他以这样吐槽的口吻，谈起秦董事长。李泽雨有些意外。 接过邀请函后，不再推辞的李泽雨乘坐着秦家的轿车，匆匆赶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茶餐厅，像是约了人，进去了许久。 到了第二天周日下午，按照邀请函上的约定时间，秦家的另一辆黑色轿车准时出现在李泽雨家小区门口。 当他打开车门以后，没想到秦朗会出现在轿车后座位上。 “上车啊？” 看到他明显愣住了，秦朗扫了一眼，说着。 “……是泽雨哥！” 同时，曾晓兰难得这几天在家，刚和女儿珞珞笑嘻嘻抱着一大袋麦当劳，拉手蹦跶着回来下坡路上，隔老远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家小孩，上了一架璀璨夺目的豪车。 “哇哦”人民教师曾晓兰倒吸一口气！垫脚望着远去的车尾气，不禁连连感叹道，“居然是劳斯莱斯幻影最新款……珞珞啊！你哥说去同学家吃饭！现在贵族学校孩子都这么有豪横吗！——未来你哥，会积极抱上资本家的大腿吗？” 一旁吃着雪糕的珞珞，摇头表示无语。 他们乘坐的轿车没有开往典雅大饭店，而是先来到一家高级西装男士专卖店。 秦以雄董事长一回来便出手阔绰，直接把钱都已经付完了，要送给少年一套西装，说是祝贺他的成年礼！ 这种送礼的借口真的很离谱……他明明离十八岁还差两年多。 李泽雨展开两手臂，看着弯腰给他量尺寸的经理光亮脑门，一时欲言又止。 他大概清楚，应该是为了待会宴会准备的服装。 所以他被不停摆布，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四处陈列了各种男士服装精品店里，巨大的水晶吊灯的光打在秦朗身上，他最近长到一米八四的长腿，敞开坐在天鹅绒沙发上，拿着精品相册慢慢浏览。 而李泽雨则被身后的经理和服务人员们，忙上忙下地接连换了好几套西装，在他面前转圈展示。 李泽雨仰着头，感觉都快试出汗来了！精致各色领带，不停在他脖子上比划。脑门光亮的经理不时跟身后人伸手，指示着把那条、那件拿过来。 可能是看出李泽雨实在不懂，也无所谓。中途抬起眼，看过来的秦朗放下册子从沙发上起来；几位站定的服务生们手里拎着一排排款式清新的西装，他随意用手指挨个滑过，最终选定一款意式灰绿小西装，打底的是一件宽松浅红亚麻衬衣。 少年掀开帘子走过来；秦朗的眼底难得露出惊艳的光；身后的经理一众也忍不住握手惊叹，穿着复古西装的少年像是从老电影里跑出来的民国小少爷。他穿着咖色软皮鞋跑过来，笑着低头踩了踩鞋底，像是很合脚的样子。似乎比起一身名贵的复古西服，他看上去更满意脚上的那双鞋。 店里每次都有帮秦朗私人定制的新西服送来，秦朗让他在前厅等着，直接进去换一身。 店里的服务很热情，已经快速把李泽雨换下的旧衣服，用纸袋打包好，给送地下停车场的秦家轿车上。 穿着意式西装的李泽雨，玻璃杯的冷饮刚到嘴边，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微信打过来的响声。 \"她有危险！\" 电话那头是聂元焦急的声音，他好像在狂跑，带着粗喘和风地呼呼声。 眼神缩紧的李泽雨，挂了电话，立即跑到vip更衣室门口，由于事出紧急，来不及想太多，一边高声喊着他名字，唰地！一下拉开白色帘子。 “秦朗！——” 华丽落地镜子对面，秦朗穿着ck的四角裤，一双力量感十足的大长腿跨开，赤足踩在地面，弓身坐在椅子上侧面腹肌分明，弯下去的宽阔背脊，他正手肘交叉蒙头脱下上衣。这一副令人喷鼻血美少年图鉴，就这么一览无遗。 “啊！啊！……”几位守在一旁的女工作人员发出惊呼。几张脸爆红手捂住双眼，又忍不住偷看。 往后微仰头，脱掉衣服的秦朗，听到声音转过头；发现外面的状况，看着门口愣住李泽雨，他沉下脸，声音已经动气，“把帘子拉上！” “……对不起！”李泽雨忙慌进来把帘子带上。 私密的更衣室空间里踏进来另外一位少年。李泽雨对于眼前肌肉线条流畅接近全裸少年，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目光过于坦然。也许是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刚刚来电话求救上，他手在脑后晃点着，语速更平时不一样，“非常抱歉，我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得马上走……” 秦朗背身准备取衣架上裤子的手停了下来，他垂下眼眸回头偏着脑袋，确定了李泽雨的表情他是认真的。 “你……” 同时李泽雨来电铃声又催促响起！他表情凝重一手掏手机看了一眼说着，一手预备撩开帘子走，“——改天……改天我一定正式说清楚。” “等一下！李泽雨！” 凡事得分先后，分轻重。秦朗无法理解沉声叫住，面无表情伸手臂攥住对方举起手机的手腕，将人拉近半步，这一下毫无预警！李泽雨吃惊倒退着，扭头才发现，秦朗俯身逼近的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除了我爸，你知道还有那些人在等吗……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饭局——” 此时的典雅酒店，私人精美宴厅里，着名教育家，体育委员，足球明星，贤德几位主要的校董人员，社会名绅等等，由秦以雄的一手主导下齐聚一堂。 说是为了欢迎他回国接风宴，实际是把秦氏家族所有年轻一辈都叫来露个脸，包括张崇文和钱杉杉早已经盛装出席。 这里面的非凡人脉资源，是多少人打拼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触及。 秦以雄让无关人员的李泽雨过来，本来就已经是破格优待了。 以秦家的作风……不觉避开他的视线的李泽雨大概猜想到了；任何事都要作出选择，最终承担后果。 他目光看向手机，便坚定拨开秦朗的手，“对不起……这边对我也非常重要……” 他再次低头道歉，疾速从帘一角弯腰出去，把帘子拉严密后，便快速出了店。 青黑的夜幕中，李泽雨穿着一身西装，打车赶来，根据聂元给的信息，预备跑上靠山新教学楼六层。 第31章 恶女胡宝珍登场 她最近开始喜欢戴上墨镜，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她趴在窗口上手指轻轻合着节拍，耳机里播放的是她听不懂的东日音乐，这首歌，还是之前不经意在他手机上听到的。 \"大小姐！\" 空旷幽黑的教室里，有一个青年进来了，恭敬的叫了她一声。 窗户开一半，月光笼罩的灰蓝微光中，她戴着银色墨镜转过头，拉下左边耳机线。 \"……吴洁美玩够了吗？\" 她的声音是女生中少有的低沉；天生皮肤黝黑，不到一米六身材，穿着露腰紧身背心。她把耳机插头扯出，随手塞进低腰牛仔裤后袋里。越过青年，直接走出去。 跟后面的青年像是很清楚她性格，知道这话，不是在问自己。 寂静黑暗走廊里，断断续续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和不同女生的拉扯辱骂。 她悠悠取下墨镜，走到了隔壁生物实验室前门；挡在门口的一位表情猥琐的中年人一看到她，就连忙低头闪开。 斜靠后墙吸烟看戏的两名穿着水手服女生，也开心笑着站直身体，边欢呼着她的名字。 \"宝珍！——\" 拉上绿窗帘的中间位置， 散开一头耀眼柠檬黄发的吴洁美，狠狠扯着何新月的头发，暴力按在窗帘上，唾沫横飞的嘴里还在骂着。 银色墨镜挂胸前的胡宝珍，抱着双臂，头倚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 她长得很好看吗？ 又被打了一巴掌的何新月，雪白的脸颊青肿得触目惊心。偏柔直的乌发落在半边脸上，低垂的细长双目，里面写着倔强和孤傲。胡宝珍始终不懂，他究竟喜欢她哪里？ 这个''他''是松山高校的崔思仁。 初次见面是，他作为新生代表登台演讲，冷酷的模样和声音让台下人海中系着黑丝巾的胡宝珍不觉多看了一眼。 樱花盛开的过道上，她带人把校花堵在过道霸凌，台阶下被他弯腰拾起的黑丝巾。 \"……你的东西掉了\"他伸手还给她说。 他似乎天生对别人的苦痛不大感兴趣，校花伸手的哭泣求救，他直接略过走掉了。握住黑丝巾的胡宝珍出神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逐渐勾起嘴角。 她要得到他！她是东市名头混得响亮海口黑道老大胡海的掌上明珠！从小她在老爸身边耳濡目染，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 大家都说他是个花心来者不拒的人，而她的表白却一再被他拒绝…… 她干脆派人去教训了他一顿，他抱着头被一帮混混拳打脚踢，而她趴在一旁黑车窗口上，手托腮舒适笑着看。 \"就两个月，怎么样？两个月交往以后，你的儿子思仁说分手，就马上分，我胡海拍胸口给你保证！\" 她被老爸亲自带上门，鞠躬道歉后，不断厚脸皮恳求崔思仁的继父说的。老爸和那位（继父）永远带着笑眼中年胖子之间，是什么关系，她没空管！那一刻，她满眼兴奋地直直盯着，脸上贴着几道创可贴的崔思仁，只知道，她终于到手了。 那两个月，她快活得像公主，每一日都乐不思蜀的疯狂想见他。 他被她拉去见一些朋友或家人时，总是带着一副黑墨镜：\"说讨厌刺眼的光。\" 她知道这是借口！每次，不过是他讨厌混黑道的人罢了，从骨子里生出的厌恶……他墨镜后的目光冷漠，那是看垃圾的眼神。 而莫名地，她被他深深吸引住的就是这个眼神。 两个月的时间不过一瞬，她使出浑身解数以为他爱上自己时候，没想到时间一到，他马上分手。 甚至暑假为了躲她，还跟着家里艺术交流团跑去东日学习。听到他竟然给贤德的何新月送花公开追求她时，胡宝珍妒忌疯了！ 青黑的高空，六楼的窗户帘子唰的一下被扯开，崭新的铝边玻璃窗被拉开，一些冷风灌了进来吹动窗帘。何新月被猛然推到窗边，青丝凌乱的头颅被五指狠狠按在窗外。 身后出现的吴洁美讽刺地说着：\"怕吗！你哑巴了？怎么不开口说话，你上次在厕所不是挺能说的吗！\" 见她侧着头，合着眼皮依然斜眼看过来，还隐隐透着莫名地笑！顿时让吴洁美更为恼火。最讨厌就是她这副清高样。 \"……陈灵灵是你杀的吧！是你从天台把她推下去的吗？我们都知道，你这个从乡下爬出来的贱人为了抢夺领舞的位置，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以后活得小心一点……再惹我生气，我怕会把你推下楼……\" 在听到\"陈灵灵\"这三个字，何新月身体顿时哆嗦起来，低头疯狂大笑几声，一双不像活物木鱼般的眼珠子发红地看着她说。 “……来啊，现在就推我下去，快动手……啊！要不，我先伪造一封遗书，证明与你无关，你再推我下去，来啊！来啊！” 何新月每厉声大喊一句，身体每一处就腾起暴动，像要爆开血管似的；吴洁美的双手差点按不住她。 她是疯了吗！陈洁美看见她眼底不要命似的疯狂劲，慌忙松开手，吓得退后几步。 平时跟随吴洁美的两同伴一位是学生头发型，一位剪了齐刘海 ，她俩在实验教室一堆桌椅上坐着玩手机；这突然爆发的一幕，把两人吓傻，不觉地站起来，真怕出人命！ 追究到底，是她们威胁何新月的同宿舍女孩，把她骗到教学楼下，再联合外人，把她推搡上六楼实验教室的。 \"……你这么磨磨蹭蹭，要搞到天亮吗？\" 后退的吴洁美，被径直走过来的胡宝珍一手推开，将起身冲过要跟人拼命的何新月一脚踹在地，游刃有余地朝身后双手拍击掌，啪！的两声；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便走进来，后墙吸烟的两水手服女生，也把烟一撇，集中过来。 胡宝珍眼里已经很不耐烦，直接拿出手机，对准地上正挣扎爬起的何新月，点击摄影模式。 “唉！想看美女的裸体吗？把门锁了，过来按住她的手脚。” 眼前陌生女生面无表情说出的恐怖内容，让何新月全身冻结住。 听见发话的两男人摸了摸嘴，迫不及待搓着手走过来。 这已经过火了，陈洁美没想做到这个地步，上前挡开她的手机，“我说过只是教训教训她，你现在想干嘛哪？” “我？胡宝珍，大老远来，就打她一下，就了了，你逗我玩呢？” 胡宝珍像看白痴的眼神，嘲笑地用手指不断戳着她的胸口，直到对方恐慌后退绊倒在地。“……吴洁美啊！你她妈是不是傻；我今天打她，拍拍屁股走，等着她明天给老师告状啊？” 她蹲下来，打开手机相册，给她看以往的杰作。一派天真无邪地笑着介绍：“当然是脱光她的衣服，拍下来，唉！——以后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两边手指紧紧扣抓着身后地板的吴洁美，瞳孔缩紧！全身冒出冷汗，僵硬恐惧视线看着手机屏幕里，好几张不同面孔的少女裸体，有的画面视频甚至是！男性赤裸下体出现，纹身的粗胳膊抓着少女大腿…… 她招惹了不是她能承担的一群畜生！ 第32章 何新月:李泽雨，救我 吴洁美她咬牙豁出去，扑过去要夺过手机，被那其中一个男的飞来一脚踹到墙角。 目光猥琐的老男人走来，事态严峻！何新月头昏脑胀地爬起来逃，刚摸到敞开的门板，穿着短裤露出白花双腿，被手掌抓住；她拼命使劲蹬，完全没有作用似的，男人笑嘻嘻拖着她一条大腿拉到中间空地上。 门被那穿着水手服的两女生，冷笑着给彻底锁上。 \"别动，小心我划破你的小脸！\" 拿着手机的胡宝珍笑着，一屁股坐在她肚子上，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在何新月脸上比划。 “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这个恐慌的声音，没想到是这次主导吴洁美，她大惊失色捂着刚刚被踢中肚子，不停大喊。 ”没有用的吴洁美！这一栋楼，后面全是山，离大门6千米呢！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得见。” 以前初中在这里读过的胡宝珍摸着鼻子扭头得意笑，便瞬间掀开了何新月的毛衣，露出穿着雪白文胸的浑圆胸部。一旁有女生鼓掌叫好的欢呼。男人们吞咽着口水情不自禁弯腰靠近，疯狂吹起口哨，跃跃欲试地一人按住一只手。过去扶陈洁美两同伴，惊恐目睹到，捂嘴不忍叫出来。 “不要……” 忽然门口，几下拉扯动静和急促拍门声音传来。 “开门……把门打开，我……我已经报警了……” 是聂元，他站在灭火器的木箱上，从天花板的横条细玻璃窗口，伸长脑袋看到这惊吓紧急的一幕！他焦急得屁股着地摔下来，没顾上腚疼，跳起扑在门锁上。可他胆子又小，里面有这么多人！李泽雨这家伙还没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冲着里面先吓唬着。 这心虚得快气短的声音？胡宝珍从鼻孔鄙视冷哼一声，正式打开手机解锁正设置镜头，啧啧！好戏要上演了。她笑着伸手勾住乳沟下的文胸…… \"不要！\" 这几秒里，墙角想冲过来吴洁美一伙被人阻拦，所有人感官表情恐惧被迟缓拉长。 被按在地上的何新月，始终死死咬着双唇，她是不会白费力气喊救命的。没有人会来救她，从来都没有！ 她像屠场里即将被宰杀猪仔一样，双脚上下恐惧不停踢腿，一双纤细腕被俩恶心男贪婪摩挲拉扯住；她感觉到胸部上唯一遮挡布料正被拉起！霎那间她一双眼珠子像瞪出眼眶似的，撑到最大，盈满绝望的泪水，憋急的脸，嘴角死死咬出血，从喉咙里发出丝丝呜咽。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一只我想救她」 「……下一次，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李泽雨」 何新月心里无底深渊，发出痛苦呐喊，她两眼空洞淌下泪水，无意识张口，喃喃唤出一个名字，“李泽雨……救我” 同时。“躲开！” 聂元感知到什么回头，看见一道极快身影冲过来，连忙闪到一旁。 砰！伴随着木板被击破的巨大响声，大门板应声轰然倒地！激起一片雾色浮尘。 实验室内所有人吓到停顿住动作，集体朝门口看去，青暗的雾光中逐渐清晰浮现出李泽雨一身西装身影。 头侧贴地面的脸上，还挂着汗水泪痕的何新月，放大瞳孔里映出他来。一切恍惚如做梦一般。 李泽雨出现了，他从门口走进来，带着一身的怒火，特别是在看见她众人围着，按在地下马上被脱光那一幕！ 他一双杏眼在幽暗里透着寒铁似的光。 他比平时出手要狠，脚步疾速走进来，直接将第一冲上来手突刺小刀的男人；正面一脚，给踢到一堆散乱的桌椅里晕死过去。随着刚刚打落的刀尖落地！便带着一脸煞气，将第二名扑上来的老男人手脚打伤。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脚！\" 他的截拳道出手如闪电。男人喉咙里朝天发出一声惨叫声还没结束；那个穿着吊带背心、牛仔裤的女生被何新月张牙狠狠咬着手之际，被他冷眼上前拎着后领扫腿一送，随手抛去跟那欲冲过来穿着那俩水手服的女生砸到一起。 在场吴洁美那帮人，和在门口抱着灭火器的聂元，都吓傻瞠目结舌看着。 - - - - - - - - 何新月那天被李泽雨拯救，送回宿舍养伤已经三天过去了。胡宝珍一行恶人，因为手机被李泽雨拿走，就再没出现过了。 她一直有画画记录重要的人和事，把秘密诉诸画本里的习惯。 她爬上铺，在桌面翻开一本画册，翻过去的几页画面，好像是地狱里的场景：类似少女钉在十字架上，四肢断裂渗着血。 头被套上黑布，绑住手脚裸身趴在镜子前，带着眼镜血肉模糊的血盆大口掐着少女的后颈；一道门框衔接两张不同的惊悚面孔，一半是绿色戴着眼镜笑意森然的人类，一半是稠红长就出犄角恶魔，他们的眼睛都在贪婪盯着猎物。 再翻过几张，有商场那一次她画下穿着红裙绿袖那位少女的。 还有偷吃着黄枇杷，跳着黑天鹅，各种死去的陈灵灵…… 还有今天她要开始画的，救了她的李泽雨。 等她一笔一笔画完，上面栩栩如生的李泽雨，穿着西装跃在纸上。 她则抱着双膝像只猫，脚丫子轻轻拍打，注视着，流出满足笑容。 但忽然间，她双眼瞪直像才看清什么！ 她慌忙抽出另外一张画，跟眼前的这张仔细对比！——穿着古装少女的脸和李泽雨的脸，完美重叠。 第33章 《恶·衍生出的爱》崔思仁和何新月番外 《恶·衍生出的爱》上篇 崔思仁临近中秋节，跟随父亲远赴东日的奈良，亲见习华日交流团的工作。一路上染红的枫叶，淡淡点点空中飞舞樱花瓣，沿海落下的晚霞，都让他无聊的烦躁心情舒缓了不少。 在东日传统料理旅馆店里，四面走廊围着庭院中间一株古老的樱花树，对面几名来自中国舞者少女在廊下嘻闹，身后屋内出来两名捂嘴窃笑和服妇人，一华一日两种传统风格的服装奇特的融合在这里。 听见对面传来少女独有悦耳笑声。 少年崔思仁端正的跪坐在蒲团上，和服女侍者推开和门。 他一改往日休闲装扮，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西装革履，梳起黑卷发，露出弧度干净的额头；他指尖勾住领结，微微松开墨黑领带，耀眼银领带夹上是k牌独有标志。 他侧脸往外，漫不经的目光，忽然定住。 对面流离在人群外，一条洁白焕发着柔光玉足，系着细细脚链，穿过朱红阑干，随意的摇晃着。 崔思仁微热的目光，跟随着露出一半的大腿探寻；是一名埋头趴阑干上养神的少女，一身的火红，她红宽袖跟随浓厚乌发垂落，垫着脸的手肘也白得惊人。 “唉！猫跑了……” 一只大橘猫，从其中少女怀中溜走，几位少女舞者为了抓住它上扑下跳地围攻，靠近栏柱何新月被她们吵到，抬起头手托着脸看热闹。 她像被吵醒，而崔思仁也皱着眉一副被打扰的样子，看着少女们追着身手敏捷的橘猫乱成一团。 猫翻过阑干，前猫脚一蹬，眯眼傲慢哒哒踩着几块青苔岩石，纵身飞跃上树。 等它上了树，突然跟踩了滑铁卢似的，四只爪子慌乱抱住黑黢黢树干，胆小慌乱看着眼前的小姐姐们，发出求救地喵喵声。 它刚才的自信威风已荡然无存。 “木登り は 全く できません” “どうしましょう,ご主人のお嬢さんが可爱がっている猫ですから,飞び出しませんよね” 一旁专门服侍崔思仁的东日女人小声掩袖担忧念叨。 一只不会爬树的猫跳上树干嘛，脑干缺失吗，无法理解。 从小在东日就读的崔思仁，听见身后日语；收回视线心里腹诽着，他凡事兴致都来得短暂，一下子失了兴趣的他；手势姿态漂亮端起茶杯，用手掌遮挡饮用。 过了许久功夫，崔思仁专心捏着纸页，翻着历史悠久的诗歌簿子。直到对面女孩们又传来惊呼的声浪，连他屋内东日女人都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危ない……” 崔思仁扭头，心一跳，看见赤足系着脚链的少女竟然岌岌可危爬上两米多高的樱花大树，长而飘逸的裙摆晃荡，红得悬崖上随风摇曳的杜鹃花。他眼里只思索了一秒，便起身穿起木屐大步流星赶去。 东日侍女愣了一下，眼前少年，从以前对这里的所有一切一直保持漠不关心的态度……现在……她带着疑惑拾起和服裙摆，忙不迭小步跟上。 见穿着黑西装的少年过来，树下两名日本妇人纷纷恭敬弯腰，口中还似乎称呼了他日语姓名。 “佐藤君！” 听见日语声音，舞团的几位少女陆续回头目瞪口呆，瞥见正走来模特杂志般的少年。樱花无声飘落几朵在他身后。 原来这会起风了，何新月顶着风，脏兮兮的脚丫踩着黑枝桠已经弯腰抱起猫，她脚踝上的兰花铃铛被吹急铃铃响。 她发丝凌乱看着缩怀里的猫，又抬头眺望看看樱花遮掩处屋顶上方无尽苍穹，湛蓝清寒的高高夜空已经挂起。 她心底黑暗负面情绪又蔓延上来，她慢慢喘气想继续攀爬，往前，眼前天大地大仿佛可以任她翱翔了。她忽然看着脚底，嘴角轻蔑笑了一下。 樱花丛中密集树杈透着斑斓晃动的光影，打在何新月的脸上，神情晦暗。崔思仁站在树下，感觉她那双眼睛粼粼地透着光，又仿佛是泪光。 “何新月，你干什么！！你找死啊！” 崔思仁迷离的眼神被一道撕心裂肺呐喊惊醒，他跟着那位舞团少女哭骂着挥手视线，瞪眼赫然发现，樱花树上红衣少女纵身跳下来的画面。 现场的女人们惊吓的叫声，崔思仁无暇顾及，惊险万分时刻所有声音跟风抛在崔思仁耳后，他伸手绷紧全身极力扑过去接住，顿时犹如千斤重的肉体砸在他身上，手臂和肚子上暴击让他痛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倒在草坪上闭眼几乎昏厥咬着嘴唇。 死里逃生的橘猫从他们身上跃出，夹着尾巴着急逃离。 众人围了过来；没事吧，能乱动吗！要先叫救护车吗？七嘴八舌日语加中文，一双双手忙脚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男人的痛苦闷哼声，和手掌下暖热微软的触感，让何新月诧异地睁开眼眸，她茫然挣扎抬头，看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喉结！她转头看着男性的手指紧攥着她肩上衣服。 她想起身，顿时头皮一下被扯痛，才发现及腰长发和男人的手臂钮扣，纠缠到一块。 也许是太嘈杂了，崔思仁表情痛苦睁开眼，试图用手肘支撑起身， 抬头和眼前发丝如瀑布般散落的少女视线对上。 商场里他睁着眼难以置信挨的那一记耳光，少女愤怒羞愧交织的面容，让他毕生难忘。 崔思仁只是愣住，何新月变了脸色，震惊看着他，心里逐渐泛起那天的恶寒，忍住颤栗推着起身。 “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眼前的事实是我救了你，我现在没有力气，你可以先起身吗？”崔思仁闭上眼打断她的猜想后，声音有气无力的，脑袋又摆回地上，侧目跟一旁围着几名日本女人指示了什么，几人点头跑开。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恶还是善，他为什么要救我…… 何新月已经分不清了，像他说的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救了她。 何新月眼里露出愧疚，手指焦急解开与他纠缠的发丝，终于脱身后，连同旁几名中国女生，都想帮忙搀扶他 “对不起……我扶你起来。” 她的手掰着他的肩头，骨头传来的刺痛，让崔思仁倒抽了一口冷气，喝道，“别动……我的手臂应该断了……” 这句话一出，何新月几人心跟着颤抖了。这里是东日国，人生地不熟的她们女孩是跟着学校舞团过来的，都还是在校的学生，现在闯大祸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和东日方关系匪浅的样子。 都是自己害的！一向冷静何新月声音控制不住的慌张起来。 “现在怎么办！” 毕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出了事六神无主的，边上几人开始小声哭泣。 崔思仁缓缓呼吸，忍住痛楚，“你会讲日语吗……” 何新月跪在他身旁，双手紧捏着，柔弱无助地摇摇头 “你到身后扶我。” 何新月点头迅速使劲轻轻托起他的背。 --------------- ----- 不好意思，剧情本来没到这的，我昨天太过头，没看好，就发表了32、33两章文，后来今天大刀阔斧的改，结果砍掉一半，33章直接没了，发表了有不能空着，不能锁定，还删不了，只能将番外先拿出来。 哭～～～ 请谅解我这个新手，这个还有个下篇，可能要到后面才会发。 希望你们喜欢。 备注：还有，所有外国国名，都是国和首都拼一起取的。 第34章 拉开恶序幕 公主俱乐部 公主俱乐部里，周日的夜晚，新来的兼职男生叫小雨。 听说他还是名学生，已经上了快一个多月的班，虽然只是每周五到周日晚才来。从一开始只是在吧台后面帮忙削果盘、调制饮料、小吃之类的；到现在已经可以偶尔进vip包厢给客人送酒水，偶尔遇到大方喝高兴的客人，还能拿到小费。 吧台后面小厨房的黑帘子被掀开；负责吧台的调酒师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留着小胡茬，额头包着黑头巾走进来，对正洗着一箱水果的他说。 \"小雨先别洗了，出来！跟着我去总包房集合。\" \"怎么了？\" \"鬼知道呢，要么就是丢东西了，要么……\" 调酒师面色凝重的话没有说完。a区纵横交汇昏暗过道、包房里涌出很多手忙脚乱的店员，都赶着去集合。他紧跟在调酒师的身后，夹在匆忙的人群中。 豪华奢靡的总包房足足有50多平方，推销酒水的性感的女公关，个挨个坐满在沙发上化妆，空气里散发着女人浓郁的香水味，和房间昨天没来得清理的一堆香槟、洋酒瓶。 超市人员、服务员和保安、保洁、里里外外排了六层。他跟着黑压压的人流排在第三排。 不一会进来一位，把黑西装穿得流里流气的一个胖子，一头的脏辫往后编起，他双手抄在裤袋里一面斜眼看着人群，晃到一面led屏幕墙那跟人事经理交流了几句，像是在确认人数。 在包房里所有灯带都亮起来的时候，一只带有纹身的花臂，穿过两排人，将小雨身旁一直低头周身发抖一位男服务员强拽了出去。四周一时骚动了起来，传来窃窃私语，像是又是不怕死来卧底偷拍的记者之类的话。 \"我问最后一遍！偷拍的东西在哪里？\" 被一顿毒打的男服务员鼻青脸肿地摇头拒不承认，\"……我真的是冤枉的！南哥我没有……\" 男服务员不停跪地求饶声中；靠近门口的几排都纷纷畏惧地低下头，是因为有人嚼着口香糖走了进来，他穿着灰绿夹克肩膀很宽，感觉衣服底下都是肌肉。他二话不说的拎玻璃桌上的一瓶琥珀色洋酒瓶，向求饶者头部砸去。 现场所有人目睹到这个血腥残暴的画面都脸色僵硬的低下头。 \"途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梳脏辫的胖子阿南惊喜的叫了一声。 洋酒碎片爆落一地。黄途右手掌奋力甩了甩黏腻的酒水，扫了一眼地下头破血流晕过去男服务员，又将视线射向密密的人群。 \"谁再被抓到，就不是这么好的下场了，这里离海港很近，听说那里有很多鲨鱼！你们不想冬天被扔到海里喂鲨鱼的话，最好……\" 他的表情在瞥见站人群中小雨时突然变了。像受到冲击似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谁让你带他们进来的？\"他脸色难看地瞥向led墙坐在软凳上玩手机的人事经理。 黄途这句话说出后，没多久包房里的拥挤人群就被解散。赶回各自岗位的过道上，有些不知道情况的漂亮女公关们都在笑嘻嘻的议论，黄途与那个新来的兼职生是什么情况。 \"你们不知道吗？上个月有个超级有钱的神经病，在包房里发疯说要带姚雪（女公关）去领证结婚；途哥把他拖门口，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藏了把刀，途哥差点被砍到脖子，幸亏小雨冲上去帮他挡了一下。要不然……\" \"那个小雨那么厉害啊！\" \"厉害个啥，胳膊被喇了一刀，缝了好几针呢！\" 穿过客流集中的音乐轰炸蹦迪区，打碟dj台右边，半嵌入的月亮形状的酒吧台桌上；梳脏辫的胖子阿南趴上去双手合十的道着歉，袖子挽起露出一对手臂的纹身很吓人，密密麻麻像蛇的鳞片。 \"小雨不好意思啊！哥刚才没吓着你吧，我们那……都是闹着玩的——你怎么就呆到下周啊！哥还想着带你们几个人出去玩玩呢。服务员那几个兼职生，都说要转正，不想回学校了，要不，你也别读那破玩意了，读书有个屁用，能赚几个——哎哟！！我错了！我错了途哥！！\" 脑门上重重挨了几掌的胖子阿南，麻溜闪开到一旁调酒师那要杯啤酒喝。他灌着冰啤，侧身靠在吧台上，看着黄途冷脸握着吧台里面小雨伸过来的右手翻来细看，手肘上之前的一道缝线，已经拆除。 「\"是阿南要求兼职也一定要到场！我也分明跟他说过，他们是上面合作职校给的麻烦，就两个月，那些学生赚个工作阅历就走。 非不听——不，应该说他根本听不懂……\"」想起刚才人事经理指着自己告状的嘴脸，切！阿南眼神不屑往喉咙咕噜灌完一杯酒。 真以为老子是傻子啊？他只不过是难得见黄途那么喜欢这个男孩，想着干脆拉我们这边不就好了，还放他回去读什么书？ 他眼中不解地摸着眉毛，瞥见黄途说了几句就走的背影，顿时勾起嘴角转着高脚凳，招手把几位服务员兼职生唤过来，和吧台里擦杯子的小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公主俱乐部里三楼真正的监控室，在c区最深处。 午夜4点，昏暗的监控室里十几道监控视角在巨大银屏上播放着；胖子阿南两手搂着人，和身后贴在背上的男孩一起激动，围着一面监控画面看，他们一双双眼睛都焕发着某种热光，不时紧张吞咽着口水。 视频里播放的画面是昏暗包厢里，男客人带着眼镜的皱褶老脸，急不可耐的嘟嘴，深埋在女人露出饱满的乳房上！——直到背后敲门声响起，\"是我，小雨，\" 戛然而止的几人摸着心脏，吓得吁出一口气，差点阳痿的感觉！ 细窄的门开了，穿着黑衬衣、灰西装裤，腰间系着厨房围裙的小雨端着一盘饮料一脸迟疑地走进来。 像是什么机房，黑暗角落杂乱的电线参差叠放在地面，七八道电脑屏幕堆放在拼接黑桌面上，加固的桌脚下塞满一台台主机箱。还有满屋浓浓的烟味，钉墙面的铁架子上，摆着几个烟灰缸，已经被黄烟头塞满。 \"南哥！你叫我们来就看这么点视频啊？\" 漆黑空间十分拥挤，小雨低头拿着玻璃杯果汁随着同期三位兼职生，蹲坐在几张红塑料凳上，其中一位抽着烟，心痒痒脸色不满的嘟囔着。 \"怎么可能！来——哥马上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好东西！\" 耳边是主机转动嘈杂嗡嗡声，小雨听见凳子轮移动的声音，抬头看去，视野里，是胖子阿南边得意摸着头顶的脏辫，边拿着无线鼠标点着什么文件夹，嘴里衔着烟，不停开着黄腔调侃他们，说着待会不要喷鼻血，下面毛长齐了吗之类的话。 等正式播放一段影片前，手指夹着烟蒂的阿南，笑着转身说的那句话让小雨眼睛微缩。 \"是我，强暴女人的黄片要看吗！\"他横肉颧骨下面表情，兴奋得不得了。 气氛一下惊悚了起来，坐着塑料凳上的他们脸色都僵了。视频播放后，过了一会，荧屏里传来男女呻吟声。画面上男人的脸明显不是阿南。\"……哈哈哈哈！\"阿南手指着他们捧腹大笑，说他们愚蠢太好骗。 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他们都暗自松了口气，有人抽起烟笑骂了阿南几句。 烟雾缭绕的黑暗里，荧亮的小屏幕，又陆续放了好几个短片。跟身旁几位表情热血喷张的男生不同，抬起杯口，啜饮着果汁的小雨，看上去眼底已经没了兴趣，他余光瞟着斜上方的监控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直到有人亢奋跟着视频说出一个名字。 \"新月！这个名字好听，身材更好，真他妈白，带劲……\" 瞬间小雨睁大瞳孔，脸色像冻结了似的瞪向屏幕；画面播放了日式房间，赤裸女生惊恐流着泪，在地上挣扎不停拍打着墙板，发出凄厉的尖叫，\"……救我！谁来救救我！……\" \"她喊岳……不是东日的吗，怎么讲中文？\" \"cao！你傻不傻国人拍的，又不会真的日语，身材也太火辣了，搞得我都xx了\" \"cao！你小子识货，还有一个她短一些小视频我记得……\"阿南淫笑着摸着下巴，切播了另外一个画面。 暗无天日洗照片的房间，一片红光的地面，一条展开血盆大口的蛇在吞噬一只白鼠，角落里女生神情已经濒临崩溃，抱头缩成一团。 \"不要怕，这条蛇不吃人的\"打码男人带着同款眼镜，穿着那双意大利花纹皮鞋，解开了少女脚上的麻绳；他拿着摄像机，说了什么，让对方脱了裙子…… \"恶！这人也太恶心了，靠我实在受不了赶紧换下一\" \"不用，就把之前的重放一遍，他们怎么演的，上面的血，是真……\" 昏暗中，黄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双手抄在灰青夹克口袋上，斜靠着门板，视线看向小雨侧面，他很奇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握住饮料玻璃的细细手指，异常使劲，五指关节凸起，微微颤抖。 \"童子鸡啊？\" 走过去的黄途手掌突然，按在他肩沉声笑着说。 小雨像是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便慌乱把玻璃杯摆在地下，没放稳，杯口倾倒在地上撒出果汁；他始终低着头，声音干哑的说去上厕所，接着背部肢体有些僵硬的冲出房门。 后面那些男的都在好色的笑：\"记得捂好裤裆！\" 小雨弯腰扶着墙，急乱的脚步跑着，极速冲进厕所隔间闷声呕吐了。正在擦镜子的男保洁，回头瞟了一眼晃动的门板。还以为是哪位深夜喝醉的客人，直到过了许久，里面又似乎传来男生喉咙里拼命克制的愤怒哭声，很细小。男保洁摇摇头，或许是他听错了。 \"里面会不会有……陈灵灵的视频？\" \"……不知道\" 艺术楼的天台上，聂元脸色复杂的问。 李泽雨看了他一眼，手指发白地握紧栏杆。 —— ——ps： 从这一章开始，到后面剧情会比较紧凑起伏。我的第一卷陈灵灵之死，是保有悬疑扣人心弦的构思，一环扣着一环，希望亲爱的你们看的时候，能不跳过章节，按照顺序。我希望我能写出这样激动人心的效果。如果在你们内心达到了，那我这人生意义上第一部小说，才真的成长。我会高兴得飞起来。正式到8万字了，我从明天开始会努力日更，日4000字我还做不到，我写小说很慢，花上8个小时也子能2000到3000字，我会努力写一章完整为目标，来日更。谢谢你们看到这里。你们是我走下去的动力。?????? 第35章 聂元眼中，神秘的李泽雨 在聂元眼里李泽雨是个很神秘的人。 从上次疯狂跳下楼，擒住他又放他走，约他在校外茶餐厅见面，他坐在最里面，丢脸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他没有在女生更衣室安装偷拍摄像头，只是爱偷拍私下练舞的照片而已” 他挨个把相机画面给他看，神情激动得恨不得把心剖出来证明。而李泽雨一言不发的坐在对面，近似平静的目光地审视了他30分钟长的惶恐羞耻解释后半晌，才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但有一个条件，你帮忙盯着一个人。\" 后面他的任务就是盯着何新月，还有特别注意吴洁美那帮人。李泽雨一直感觉吴洁美会再次找上门。 后来，他问：为什么他会知道吴洁美会找人来害何新月？ 李泽雨摇摇头没有解释太多，说是一种直觉！ 越到后来，还他是受不了地支支吾吾问了一句，\"你是在调查陈灵灵的事情吗？\" 发现李泽雨双眼透澈地直直看着，脸上了然于胸的神情；聂元才彻底羞愧的低下头，交代出他其实并上不是在拍什么艺术团跳舞视频，他由始至终都在暗地查有关陈灵灵和何新月的一切相关事情。 他不经意偷拍过艺术团的岳师道老师，曾经带着陈灵灵出入过白马俱乐部的照片；那时他还天真的以为，是要推荐学生到高级私人宴会上表演也说不定。毕竟白马俱乐部一直是东市，最顶级豪华最具有门槛的一家俱乐部了，以只举办明星派对或名家古典音乐会而闻名。 直到陈灵灵跳楼自杀，何新月的异常，他开始偷偷跟踪岳师道，发现他每一次带女人去白马俱乐部前，都一定会先去一趟北区海港的公主俱乐部。 \"那就先从公主俱乐部查起……\" 李泽雨提出方向后，聂元他马上欢喜拍手说，\"有人可以带我们进去，公主俱乐部的调酒师叫齐缚，一直是我们家的房客！\" 他觉的李泽雨神秘，是不仅连他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一一点头，甚至没有一丝怀疑，也从不追根到底。搞得他也 不好意思再去多追问一些别的问题。 李泽雨的神秘是周身始终笼罩着一层白雾一样的谜。 为什么他要查陈灵灵的死亡，为了谁？为了什么？而他的身手，不仅仅是街头打架那样厉害，而是完全被训练过的狠、准！ 还有他和秦朗之间…… 说是朋友又不像，说不是朋友吧？ 上个月中旬，他们约了在世贸中心旁边的面馆见面；一辆豪车停在路边，他隔着窗户不禁多看一眼，没想到李泽雨会从后车门那下来，后面居然秦朗也在里面，一同下了车！ 等李泽雨进来他吃惊的问起，\"你们怎么一起来！\" \"我跟他刚打完球，他正好约崇文他们在这里吃饭，就顺路载我一程。\" \"你们……是好友？\" \"不是\" 他问得那么踌躇，李泽雨一口给否了，神情过于坦然。 最怪异的是，等他们吃完饭聊完，时间已经过去3个小时了；刚走出门口，那辆惹眼的豪车立刻开过来，动作迅速的年轻司机一下给李泽雨打开车门说，\"……车上还有医生开的几包药品，秦朗少爷说不好拿，让我送你一程。\" \"药品？你受伤了？\"聂元下意识问。 \"……我跟他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听见司机的话，李泽雨明显眼里愣了一下，才恍然转头回答他的问题。最后与他拜别，弯腰上车前的神情更像是妥协似的，迈了进去。 连朋友都不是，为什么要来回派车接送他？这种举动，明显对他较对别的同学多了一份？？？ 算了，别想了！一路跟在李泽雨后面，下楼梯的聂元感到头胀，实在无解的甩了甩头。 他们俩从艺术楼十楼顶层下来，去往三楼小图书馆通道上遇见秦朗了。 自从艺术楼建成以后，学校直接把几间会议室拨给了学生会。那帮人像刚开完会样子，十几位穿着学生会靛青制服外套的男女学生，彼此说说笑笑的迎面走来。走在末尾的身材高大的秦朗低头安静听着一位学姐讲话，像是交代什么任务似的，不时点头回应。 是聂元第一个发现的。这位新任篮球队长的身高在人群中，是那么显眼，加上那类似混血耀眼长相，实在让人无法忽略！恐怕这个人从小到大无论到那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吧！聂元心想。 \"……是秦朗\"聂元靠近一旁的李泽雨轻声说。 深怕给别人留下攀亲道故印象的聂元，始终无法轻易叫出\"秦朗学弟\"这四个字。特别是每每放学路上，感叹不已地经过那一片直入云端气势辉煌的秦氏大厦，对他来说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人。 周日通宵在俱乐部上夜班关系，周一的李泽雨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手背挡住嘴，皱眼打了哈欠。 走道周围人群一片喧哗，他像是没听到聂元的声音，就在他垂着眼皮，与一堆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身侧右手臂忽然被握住。 \"手拆线了吗？\" 是秦朗低沉的声音，他锋利的视线上下扫了李泽雨一眼，又看向一旁的面孔。 \"嗨……我们之前见过，我叫聂元\" \"我记得，高二四班的学长，你好\" 实在顶不住对方眼尾一扫过来的气场，聂元心一跳，只好硬着头皮自报家门。却没想到秦朗居然还知道他的班级！ 秦朗就这么抓着李泽雨的手不放，转头跟一旁等着的长发学姐交代了几句话后，对方的脸上有些失望的走开了。 \"昨天拆了，好得差不多了。\"李泽雨看着他说。 秦朗蹙起眉。那次把他扔在更衣室，中途毁约的李泽雨， 始终没有解释清楚是为了什么，只是面露愧色看着他，后面每一周都会主动留下来陪他打篮球。 这算是他道歉的一种方式吗？在彼此心知肚明的状态下，球是越打越激烈，肩膀一记冲撞后，他不小心抓着李泽雨的右手臂，竟然能抓出血来！当他脸色绷紧地卷起李泽雨长袖一看，胳膊外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的两寸长伤口，缝的医用线已经爆开，血肉翻开不断地流着血。 一想起来这个画面，秦朗深深感觉眼前的少年真是个怪人，\"没事，这种程度，拿布按住就好了。\"李泽雨马上拉下衣袖，自己按住伤口后，还能笑着对他说！ 他现在说好了？秦朗双眸凝视了几秒，便径自把他墨绿色校服外套袖子，推上去；仔细翻看了胳膊上的伤口，上面已经拆线，一条隆起的红肉痕在净白手臂上很明显。 \"嗯你恢复的很快，回头记得搽膏药，小心留疤……\"秦朗垂眸盯着那道疤，拉下长袖盖住说完，拍拍他右肩头便走了，过程中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李泽雨也毫不犹豫继续往图书馆方向走。感觉他们俩之间气氛有种说不出来微妙的聂元，忍不住的回头看向走远秦朗的背影。 第36章 何新月唯一家人 快初冬了，窗外的散步的坡道上那片金黄银杏树林逐渐凋落。 退出古典舞蹈社的李泽雨，没多久出现在基础素描班里。 人气冷清的美术教室，没几个人；何新月坐在第一排，拿着铅笔的李泽雨不时在隔着4开实木画板，在教室靠窗的角落，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男同学，是为了追新月学姐才来的吧？\" 绑着麻花辫子的钱茼，随着她的声音，转头往后看去；是一位长相说不上多么帅气，气质却很独特的男生，特别是那双清冷的杏眼。 瞬间让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油画来；黑沉沉带碧绿水里，死寂一片，齐发的男孩一身白纱衣到腰部浸在墨水里，像是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扭头，令人难忘的杏眼望过来。 是2年前，横空出世的青年画家莫二少有的佳作，独家为当时k牌旗下推出的香水\"幻\"系列制作的海报。慈善晚会油画被拍卖后，市面上的人就没有见过这幅原作了。 但钱茼见过，就在曾经同班同学顾筱萸阔气非凡的卧室里。 \"亲！你来这是画画的，不是来八卦的，用点心，你的8张素描作业还交不交了……\" 收回目光的钱茼边低声说着，边把怀里坐在木凳上的女生肉嘟嘟的下巴摆正。弯背继续执铅笔，帮她修改画板上圆锥阴影。 钱茼是从高一跳到高三的跳级生，比起读书，她更迫不及待的想去读美院。 在贤德配合市政府推广的丰富艺术人生的方针下，推出之一的美术兴趣开发课；钱茼偶尔作为美术助教登场，像今天老师家有急事请了假的，就基本全权交由她这个老练的美术生安排处理。 不过兴趣班上总共就几个人，来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例如现在…… \"李泽雨同学，下次上课的时候，记得把美术基本用品准备齐全\" \"我需要买哪些？……\" \"一开始发报名表上不是有备注吗？\" 讲台上，边将一些作业收进纸袋的钱茼，边摇头重新从抽屉拿出一张新报名表，\"你拿着这个，就按照背后写的牌子类别买，买错不要紧，别买贵就行了。美术用具的牌子之间价格相差很大，小心别被坑了\" \"我想我还是搞不懂……新月学姐能陪我去吗？\" 钱茼迅速抬起头，站在台下的少年一手按着灰色挎包的肩带，一手挠着后脑勺，面向着适时低头交画作的何新月。 钱茼皱紧眉头，目光甚至是微微厌恶的。又是这种人，一天到晚到底是来画画的还是来泡妞的？ \"她没有空……\" \"我今天刚好不用练舞，有时间……\" 几乎同时说出的两道声音。想帮她拒绝的钱茼，表情震惊地看向何新月。 是她看错了吗？一向待人冰冷的何新月垂眸双手紧张握在一起，双颊到耳根微微发着红。 - - - - - - - - 周五放学早。出了校门的李泽雨和何新月乘坐校园公交车，到了美术用品的批发旧市场。 穿梭在各种美术用品店，琳琅满目的画笔种类、厚素描纸、颜色膏体水彩粉彩、上百种油画颜料…… 看着眼前女生伸长脖子恨不得钻进面前一堆画笔颜料里去，那藏不住的眼里是幸福喜欢的目光，让李泽雨不觉展开嘴角。 \"你很喜欢画画！\" \"……喜欢\" \"你呢，你也喜欢画画？你喜欢肖像吗……我可以给你画一幅，谢谢你上次帮忙……\"何新月手指有些拘谨地捻着一支中号平头笔鬃毛说。 \"……我需要站着不动，给你当模特吗？\"凝身听着的李泽雨，很快直起腰身，手脚摆动了一下，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说。 \"不用，照片就好，你喜欢的照片……\" 何新月站直身子急忙摇手，这个似乎只有她尴尬的空气里，李泽雨低头静静笑着，从口袋掏出了手机，她也手脚生疏拿出外套的手机，两人加了微信。 逛了好久的两人，带着挑好的美术用品结了帐，等出了店门李泽雨手里提着白色袋子，接着又去了巷尾的小面馆一起吃午饭。 这一路上，似乎注意到，何新月下意识避开来往路人身体上碰触，小心翼翼样子。李泽雨直接护着她走在外边，避免让别人碰到她。 进了到处印着碗涂鸦的小馆里，长桌围绕着四方形而设，几位稀疏客人都对着白墙吃着面。 李泽雨示意她坐在靠窗最里面的位置，他坐她身边。等点了面，一坐下来没多久的她，平时总是会戴上耳机，隔离人群的声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和任何人接触。当何新月习惯性的从书包掏出耳机线进行一半时，顿了一下又偷偷塞回去；她看了一眼身旁李泽雨的侧脸，她感到无比安心。现在就连窗外街道少女们嘈杂追逐自行车的响铃，叮叮响，她都听入了迷。 她偷偷深吸了一口空气，好久没有出来在繁华嘈闹街上走了。她又不觉去偷看他的侧脸，李泽雨转过头，看着她露了一个微笑；如同湖泊一样平静，能奇妙的安抚她长久的焦虑不安。 今天无论是在李泽雨挑选画本时的专注侧脸，结帐的背影，街上走在她前方，只要发现她偷看的视线，他都像现在这样，温暖地笑看过来。 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时间总是嗖的一下过去了。两人吃着面，途中不断笑着聊天，等回过神来，何新月愣了一下，才发现基本是自己孜孜不倦说起各派美术名作的声音。 她从来没有过那么多话。 离开出了门口时，二楼换盆栽的老板娘不小心撒下黑色泥土，掉在何新月半边身子上。 老板娘不好意思地探出头：\"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的\"惊了一下的何新月缩着肩膀，朝上面挥了一下手说。 李泽雨帮忙拍掉泥土时，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背，她反应很大，瞪大眼睛恐慌地叫了一声，瞬间把他推开。 忽然从背后一位男生冲过来，二话不说想给李泽雨一拳，却被侧闪开，自己摔了个倒栽葱。 \"哥！\"何新月着急叫了一声。 冲过来打人的是何新农，何新月在这里还有老家的人在。十几年前地震她成了孤儿，被邻居家一对老人领养，老人死后，村里留守老人跟着帮忙你一口，我一口，大伙给点粮食长大。到后来都市里来贫穷学校招生，给小孩拍了全身照片，送过去，何新月被挑走，可以免费读书，说以后进了艺术团后表演，还有奖学金。 邻居家的独生女杨喜在城市结婚后，带着儿子返乡。知道自己死去父母做的好事，也可怜她，便拎着一起到市里一起住。 经过妹妹何新月再三解释后，何新农不好意思摸着脑袋憨憨道着歉。 加上今天周五，脸上高兴不已地说着，就硬是把两人往家里领。 坐了几个小时到地铁到了郊外。夕阳下，他们骑着共享单车，经过郊外的夹道一片发白的芦苇荡，便到了一片铁皮平房。 \"……杨姨\" 听见这个清柔怯怯的嗓音，在杂乱的院子里，拿着不锈钢盆蹲坐着搓洗莲藕老女人杨喜，一下子抬起头。 \"你回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她霍地一下站起来，扯着泛黄的围裙擦干手掌，她法令纹的嘴角，一下子扬起来半响，后面瞥见自己儿子何新农，随意搭在少女肩膀上的手后，又顿时沉了下去。 而儿子似乎没察觉到她眼底的纠结，把身后的陌生少年一把搂着推上去介绍：说是妹妹的同学叫李泽雨，今天起就是他好友了，让老爸在菜市场多买点菜回来，今晚要玩个通宵。边说着边带着人往敞开的屋里走。 \"……哎呀！你放着吧，水冷又脏，我自己搞就行了。\" 立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杨喜，看着何新月放下书包挽着校服袖子，露出一双洁白如雪的手腕欲放进黑泥汤似的的盆里，她赶忙冷声喝断，她天生嗓门大，这一声，还引得隔壁院浇花的修车夫侧目看过来。 何新月脸色一下子刷白，眼睛眨了眨，便低头说回屋换身衣服再来。 已经五十岁女人扬喜，虽然是商场保洁女主管待人说话功夫一套一套的，但每次面对女儿似的何新月，她竟无从下手。怎么做心里都隔着一层越长越高的刺。 是从什么时候埋下这根刺的呢？是那位女老师说的那番话。 那时在贤德上学没多久后，不到十二岁的新月练舞十分刻苦，天赋和身体条件极其优越，便很快就在艺术团登台表演，崭露头角。 杨喜带着儿子和丈夫，捧着鲜花到后台给何新月庆祝，儿子新农抱起新月高兴得转圈圈同时。 她耳畔传来一句刺耳的话，\"看着多像一对小情侣！\" \"什么情侣！他们是兄妹。\"她觉得膈应，斜瞪了身后穿着红旗袍的女老师一眼。 \"又没有血缘关系，以后谁说得准呢？\" \"况且新月未来一定会成为新舞台的尤物，任何男人无论老少都会疯狂爱上她，不可自拔！\" \"哈哈哈！我只不过是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念出舞台剧里的台词……您可别吓坏了！\"应该看到她脸色黑沉沉咬着唇，那位女老师后面讪笑着连忙又补了一句。 杨喜那天跟被蛊惑催眠了似的，时刻防备着走过来的何新月！她看着自己宝贝儿子，又看着装扮后带着一丝妩媚的小女孩，最终狠心咬牙，主动填写了住校申请。从此把她丢给了学校。 第37章 杨喜的刺 暮色苍茫的傍晚。 从菜市场骑单车捎着酒肉回来的老伴，欢天喜地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几个孩子还没坐等开席，在院子里洗筷子的杨喜又和隔壁三八的婆娘，发生了难听的争吵。家里人都冲出来，拦都拦不住。 \"看什么看！让你们家的老王八再看啊，小心我连他眼珠一起挖出来！\"杨喜火冒三丈地砸去一把筷子。 \"杨喜！你先管好你们家的小妖精，啊！一天天的在院子里呆着干什么，勾引谁呢！\" \"哎啊啊！你这个老不死竟敢拿水泼我……\" 泼辣的声音从隔壁绿苔墙叫嚣过来，下一秒就被兜泼过来的一盆水给浇中了，不甘心原地蹿起来叫骂，却被家中的修车夫，上前两手拽着赶紧拖回屋，边懦弱劝说着：\"别生气啊！老婆你要信我，刚才攀墙没有偷看，只是看星星……\" 一脚踩着红砖头，扒着墙的杨喜黑着一张脸，泼出一盆烟水后，边谩骂摔盆进了屋，把火药口对准了身后的何新月。话里话外，说她不要在舞台上穿得太暴露，勾引人。 \"上次她回来没有穿裙子的话，也不会被隔壁那个老不死的爬厕所偷看！\" 何新农本来顾忌，外人（李泽雨）在场，不想和她争吵，但是实在听不下去，把劝架的老爸拉开，\"裙子是我买的！新月是穿给我们看，关她什么事。\" \"还说，你为什么要给她买裙子，你安的什么心，她的衣服不用你管，——你们两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要黏在一起让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难道不是只有你在说闲话吗？一直以来是你在针对新月……\" \"是她自己本身作风有问题！你说说之前……\" 屋内昏黄灯盏下，何父同李泽雨上去劝阻，站在门口的一直低头的何新月，捏紧手指，有些麻木看了一眼；在母子漫天难听的争吵中，她脸色苍白转头走出家门。 \"别吵了，小月骑车跑出去了\"从窗口瞥见的何父大叫着。 所有人一愣的时候，杨喜登时急冲出门口，跳上小三轮，膝盖却嗑在车头上，又不管不顾的爬上去。李泽雨跟在身后，连忙托扶她上车。 何父拿着钥匙跑出来：\"老扬！车钥匙你没拿，一急你就犯糊涂。\" \"那孩子一难过就往村口芦苇里钻，我去西边，你跟小农骑单车去东边……\" \"不不不……你还是留家里守着，万一她回来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说着杨喜便启动车子，蹿出下坡道。 \"哎！妈！手电筒没拿，乌漆嘛黑的你怎么找？\" 新农拿着两个电筒冲出来，只看见车尾气，一摇头叹气，干脆把手电筒扔车篮筐，便蹬车冲了出去。 \"小心看路啊！\"何父担心的声音在车后远去。 寒月高挂，无边荒野里，男人女人叫唤着新月的名字的声音，不断地回荡。 找了两个多小时，扒开一簇簇比人高的芦苇杆，终于找到站在河边的何新月，被李泽雨搀扶着蹚过河滩的扬喜，一见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跟我回去。\" - - - - - - - - 等何新月房间里熄了灯，主屋里的杨喜膝盖的裤子被老伴挽起，漏出带血乌青的伤口。 \"啧啧，掉了一层皮，药酒看来不能上了，我给你抹点碘伏……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说你……你呀一遇到小月就没了理智……一把年纪了以后不要那么急躁……\" 杨喜却很反常，手肘抵在床头柜上没有顶嘴，只是不时盯着对面屋的窗口发呆。\" 早上，儿子何新农先带着昨天留宿的那位男生，去了外面榕树下边吃着包子闲聊。 坐在厅里两女人一直没有说话，扬喜起身，忙碌地拿了一包腊肠零嘴什么的，不断往何新月书包里塞，边低头说着。 \"是上次中秋村里邻居给寄过来的，你先带走一点吃，下周五再回来拿一点……还是别吃那么多了。\"她想了想，又解开袋子，拿出几根，说太咸了，盐吃多了不好，说下周还是吃火锅吧。 \"你想吃什么菜提前跟我……跟你哥说，让他周五去校门口接你，你们去市场逛逛，想吃什么就让他买什么……\" 何新月久久地愣坐在哪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直睁眼睛湿润看着她。 等目送着何新月和那位男生一起上了公交车。何家父子明显感觉到两位女人的空气变化，很是讶异，觉得新奇地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喜一眼。 \"您知道您儿子有女朋友吗，他们从初一开始交往一直到现在——您把你儿子养育得很优秀，是个性格耿直孝顺的人；他从小把没有血缘关系的新月从当作亲生妹妹来看待，疼她护着她是他身为兄长理所当然的职责。\"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月光下芦苇丛里，杨喜表情从愕然到羞愧到难堪，双眼愣怔着，回头瞪着身后的李泽雨。 \"……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昨夜那位陌生少年说出的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敲在她积郁已久心口上，令她幡然醒悟，一夜过去杨喜法令纹更深了，眼角的纹路更沧桑了，她有些蹒跚的进了卧室里，拿起她留下的字条，用很大的字体写着，膝盖受伤后的一下忌讳事项，和忌口的食物。 身后有人进来，她连忙起茧的手掌遮掩抹着泪，边吐槽着，\"你没告诉她我有老花镜，字写那么大干吗……怕我看不见吗……\" \"好好好，我下会跟小月说……\" 何父轻轻拍着她的背，假装没有听见她微微啜泣的声音。 回去的公交车上，何新月收到哥哥何新农发来的消息：\"说下个月他们想搬家，搬到市里，离他上学也近一些，问她能下个月申请退宿舍吗，一家人一起住，他以后就可以天天骑车载她去学校了\" 何新月低头瞪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不停滴下眼泪，右手心被塞了几张纸巾，她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李泽雨把身上外套脱了，给她再盖头上。 这会车停了一下，上来一个路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两人一眼，便坐在最后一排席座，他忽然吃惊的听见，衣服盖着头的那位身体微微颤抖着，不久，传出女生闷声哭泣不已的声音。 - - - - - - - - - - - - - - - - 周六的中午。穿着黑帽t，柔软帽边罩着黑框眼镜的聂元，站肮脏阴黑的后巷里仰望着4层高的公主俱乐部的建筑楼房。 \"你工资领了没有？\" \"兼职生不一样，要到下个月底才打卡里。\" \"……那，明天我们把视频偷走……你上的那几天夜班岂不是白干了？\" 伫立在身后戴着白色渔夫帽，只露出秀挺鼻梁的李泽雨，双手插在灰色棉外套口袋里。听见他的话，低垂的头颅看上去像是几分认真思考的模样。 缩着脖子聂元赶紧贴在他身侧表示，紧张干笑地说：\"——喂！我说说而已\" 李泽雨看着他的眼睛：\"学长！你是不是紧张，其实我一个人——\" \"……拆硬盘，你是学会了，哪有我动作快，电脑、系统你也没我懂……我从小就跟着我爸给人修电脑，况且主意还是我出的，比起紧张，我现在是全身的血都在激动得发抖——因为我们明天要干一场大的了！\" 聂元大力拍拍他的肩膀，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眺望的身影，逐渐融入铁网密布背阴灰暗的小巷里。 第38章 偷盗视频的绝地逃生.上篇 公主俱乐部今晚举行万圣节。 每位客人都打扮得奇异怪状的，或戴上俱乐部提供的动物、鬼怪面罩，在间间包房里集体群魔乱舞喝酒狂欢。 \"……快乐丸？\" \"嘿嘿嘿……南哥你懂的这玩意……啊啊！干什么？放开我！\" 染着红毛戴着耳环的小刺头，脸突然被狠爆扣在酒桌上擦过，酒杯骰盅都哐当扫地上，被胖子阿南两手下死死压制住双臂。 \"你脑袋进大便了！不知道我们俱乐部的规矩，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向客人卖！啊！\" \"我……唔唔唔！呜呜！\" 恐惧冒着汗的红毛刺头想张口解释，也无法，因为他已经被阿南掰开嘴强塞进来一包东西堵住喉咙，就是他被抓获的搜出那包白药丸。 他鼻孔扩大急促呼吸着，恐慌晃动的瞳孔，求救似的的看向窝在沙发角落，跷二郎腿抽烟的男人。 男人似笑非笑的抖着手指上香烟的灰，包房里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右嘴角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直剌到耳后，赫然发现还缺了半个耳垂。他是这里的三把手，明辉。 \"……阿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装作有文化绕圈子的样子，只会显得你更蠢！\"明辉摊开手舒坦的依靠在沙发背上，腿抖着继续抽着烟，眼里尽是讥讽。 阿南大刀阔斧敞开腿坐在玻璃长桌上，听见他的话后，先端起一瓶啤酒干了一口，又顺了一把脑门的脏辫对身后的手下，冷笑着说，\"把他手砍下来\" 嘴角刀疤顿时扭曲的明辉，霍地一下站起来，用烟指着：\"我老实告诉你，我的人能卖这个，是''他''的意思！你有本事找他去。\" \"……你唬我啊？\" \"你大可先去问问你老大黄途再说……\" 看出他眼里掩盖不住微微错愕慌张，明辉走过来笑得不怀好意，手掌侮辱性拍着阿南的右脸颊，\"……别那么倔嘛，你拿一点，我拿一点，大家以后都有钱赚不好吗？\" \"滚你jb！\"阿南咬牙爆了一句脏话。接着用手背打飞他手指夹着的烟蒂，起身招手带着两手下，表情不屑地走出包房门。 包厢门口，装饰的红光和绿光的阴影轮流打在明辉的刀疤右脸上，他拇指揉捏着缺了一块的耳朵，久久盯着阿南在电梯口的身影，默不作声。 爬起来的红毛捂着嘴巴和喉咙，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安，“辉哥现在怎么办？” ”那个人是谁？\"明辉发现阿南竟然和刚出电梯的一位个子小小的服务员热情拥抱在一起。 “……他叫小雨，是新来的兼职生，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上班，听说上次就是他帮黄途挡了一刀，阿南他们那帮手下都特别感谢他。” 听耳边属下的情报，明辉嘴角鄙夷的勾起：“呵呵！野狗就这样的了，给两根骨头，就感天动地。这种牲畜，给他机会都不顶用，tama活该一辈子发不了财……走！” 总监控室的层层铝制小门被一把推开，胖子阿南带着人脚步声杂沓地跨进来。依靠在监控操作台边上的黄途穿着灰色夹克，抬头喝着矿泉水正和人事经理在说话。 \"——途哥！\" 他面色复杂的刚要开口。就突然漆黑一片，公主俱乐部的整栋瞬间灯灭，全部陷入黑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4层楼各区的客人、服务员人人骚动，慌张得哗然一片。 \"是停电了吗？\" 黑暗的空间里，阿南耳朵敏感地听见身后小弟疑问。 \"什么情况？\"接着是眼前，黄途模糊的身影，用对讲机呼叫着维修部人员。 过了一会对讲机沙沙传来，对面维修师傅苦恼的回答\"总电闸出了问题，其中一条线被剪了导致闸口烧了，检查更换一个新闸口，我需要十几分钟……\" \"开备用电吧” 对面连发了两段话。寂静略带紧张空气中，黄途没有回应而是凝神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监控画面。阿南看着他拿着手机，屏幕在黑暗着发着亮光，不知道上面显示了什么，黄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c区的监控室有人进去了，监控器出现了问题！” 听见黄途话，人事经理shaw摸着下巴想不通：“谁能进去，钥匙只有你和阿南才有……“ 顿时，空气似乎凝固了，黄途和人事经理的视线穿过昏暗，朝他看过来。他被盯着冒出一身冷汗，低头慌张摸索着身上的所有口袋。 糟了，钥匙丢了！不……是被偷了！ 他心跳加快，忽然间猛抬起头看着黄途，有些犹豫地说，”今天，因为小雨最后一天上班，他抱了我一下……就他碰过我。“ 黄途慢慢瞪眼，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变了，边疾步走出房间边给阿南交代，”你去开备用电箱！“ ”所有人听着，马上把整栋楼的出口全面封锁，别让客人出包房，无论他们看到什么，就说……我们在搞万圣节的惊喜表演。”他拿起对讲机，沉声道。 - - - - - - - - 灯亮了，黄途阴沉着脸停在暗藏的监控室门口，身后无数双男士皮鞋在c区四面八方过道上，黑压压蜂拥而来。 门一下被他打开了，身后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冲进来。狭窄的空间里已空无一人，头顶的监控被利器剪断掉落一边，黄途立即手指撑地蹲下来检查电脑主机，发现少了两台！他迅速转身走出门口接过门口人员的对讲机。 \"他跑不远，应该还在三楼，查一下他人在哪里！\" \"……他进过401包房！\"接到指令的人事经理shaw，手指娴熟操纵着目前巨大荧屏，在拉回几分钟前发现目标人物，说出地点同时，那边手下惊喜发现的声音叫起。 \"人在这！\" 穿着服务员打扮的男生抱着一个黑乎乎的箱子，戴着黑色口罩，一下从401蹿出来。过道上的人群手忙脚乱地嚷嚷着齐刷刷向后转，跟在他后头追。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阿南带着一帮打手从电梯里出来，迎面和他撞上，对方当即把主机劈头砸过来，转身闪进逃生口楼梯通道！ 瞥见他消失的身影，黄途握紧对讲机喊着，隔着混乱人潮一路追击。\"——shaw！他上了几楼？\" \"他进了逃生楼梯！——shit！逃生口的监控全都坏了，没有画面……我看不到……\" 对讲机里剩下断断续续的尾音，是人事经理shaw不停呼叫维修部去查看整栋逃生楼梯监控的声音…… 安静得怪异的逃生梯口，往下台阶上有被丢掉的黑色口罩，开始冒汗的黄途扒着扶梯把手，上下楼扫了一眼。 \"小雨！……那小子是不是跑下去了？\"赶过来的阿南扯开外套粗着喘气，拿过黄途手中的口罩，往楼下看，下意识叫出那个名字，又赶紧止住。 黄途警告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便带人直接迈上四楼，手一挥：\"……你下去搜，我上去\" 四楼是打扮的花枝招展 ，性感妖娆的女招待们的聚集地。黄途带人面不改色的推开女生的换衣着装房间，挨个查。 \"啊啊！你们疯了，干什么呀，没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吗？\" \"……啊！我们在换衣服呢！\" \"这边是洗澡房你们不能进……\" ”我在找一个男兼职生，你们最好全部出来，站一边，不要妨碍我！\" 让人拉走阻挡几位穿着内衣的女人，黄途一面冷脸说着，一面掀开帘子走进沐浴间。正敞开帘子洗澡的两名年轻女孩，发出尖叫，慌张裹上浴巾赤脚跑出去，他不予理会，偏过头细看每一处角落。 一排乳白化妆台下面，大型衣柜里，直到尽头，还有一间独立的洗澡间，花洒淋浴的声音还响着。 他带有旧伤痕的手指，刚摸上白色帘子，里面马上传来女人的温柔冷冽的嗓音。 ”……是我在里面洗澡，没有别人。“ 黄途身躯顿了一下，他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从隔着的朦胧布影，看出对方抓住帘子的手臂始终不放。女人干脆自己一把拉开帘子。 随着帘子滑动声响起，黄途背后围在门口的男人们人头攒动，忍不住发出惊叹。 纹着一只蓝蝴蝶的纤细脚踝，滴落着晶莹水珠，踏了出来；涂了镶钻黑指甲指尖轻轻抵在门边，女人挺着傲人的胸部斜胯站着说。 “现在够清楚了吗，还需要看吗？” 第39章 绝地逃生·中篇 窄小方形浴室空间。 李泽雨湿漉漉的极力缩贴在左墙面，女人起伏的臀线倚在他身侧，阻挡了黄途试图查探的视线。 “对不起……” 像是扫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任何人样子。黄途声音沉沉的道了歉，后面和女人说了几句什么，被莲蓬头喷洒巨大水花声隐去。耳朵贴在潮湿瓷墙的李泽雨憋着气，手指头动动了，实在听不清。 直到黄途他们一帮人，嘈杂匆匆的脚步声离去。刘海渗着水的李泽雨才手臂抹着脸，谨慎探出浴室。 “……谢谢你姚姐！” 已经穿上浴袍的女人，坐着，姿态慵懒地吹着垂在胸前的头发，透过梳妆台的镜子，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的脸。她是上个月被客人差点拽去结婚的姚雪！ “你要是不怕脏的话，去厨房垃圾吊车那走……”指了另一条生路的女人，放下吹风筒，转头托着腮，眯眼无奈的笑了一下。 “小雨！这家俱乐部永远没你想象那么简单，你见到都只是猎犬而已，——祝你好运……\" - - - - - - - - 时间过去30分钟！ 躲在三楼女厕所里的聂元，满头大汗地咬着唇看了一下手表，手脚发麻的将电脑主机塞进登山包里。深吸一口气后，低头戴着假发背着包走出女厕。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四楼厨房里，厨师抓锅炉依然热火朝天的炒夜宵。穿着服务员衣服的李泽雨低头推着装剩菜残羹的一堆碗碟的两层推车，火速经过。 二楼垃圾房里，运输垃圾的吊车小窗口红灯亮了，李泽雨从里面滚出来，不久出现在通往一楼的逃生楼梯口前。 安静紧绷的空气中，他推了一把门锁，已经打不开，他眼中毫不停留的向上跳去，伸手在门顶绿色逃生牌那，摸出一把钥匙！ 他眼皮滴汗的集中盯着，钥匙插进孔里，一下扭开了沉重的铁门。门缓缓开了，他放松的嘴角，却瞬间对上黄途怒沉的脸。 \"——通往一楼的备用钥匙位置，是我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是要利用在我身上。” 李泽雨眼里有些愧疚，下一秒胸口的黑马甲衣襟，被冒青筋拳头暴力攥住，将他扯进来，狠狠摔在台阶墙上。 \"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放你走……\" \"……途哥\" 听见他的声音，还有脸叫出自己的名字，黄途表情失控，激烈的双手揪起他的衣领怒吼。\"说！你到底是谁！你来俱乐部的目是什么？” 黄途扯着衣服推搡霎那，登时闻到空气的奇怪味道，连忙把李泽雨推开，转过身，一大片白色粉末泼洒过来，袭进他的眼里。一阵眼球刺痛，混乱中，他表情狰狞睁开模糊的眼缝，模糊看见一个戴兔子头套的人，拖着李泽雨从一旁的逃生门蹿走。 \"——途哥！\" \"cao你他妈的！狗杂碎，给我站住！有种就不要跑！\"冲一楼冲上来的阿南不断厉声大喊着。 \"别追我，我好害怕！\"带人在通道里边跑的兔子头，戴着毛绒绒手套的手边高举挥舞着说。 听见''我好害怕''这几个字的特殊尾音，用衣袖擦着眼皮上粉末的黄途，突然全身停了下来，抬起头，伸手拦截阿南一帮人。 \"别追！\"阿南诧异看着他拧紧双眉说。 - - - - - - - - 听他声音，他不是聂元学长！ 李泽雨眼睛也中了些粉末，他视野里迷糊一片，被陌生人拽着跑。拖着他手肘的触感毛绒绒的应该是带了手套之类的。 \"快进来这边！\"突然出现一位女人的声音，接着他们被带进走廊其中一间房里。他被安置坐在软皮的一排凳子上。 他微睁着双眼，朝门口方向努力看去，勉强看到一个兔子似的头套侧脸，和一个穿着黄裙子的女人，他们交谈了几句；他们好像不是一伙的，女人说只是让他们暂时在这躲一下，其他的帮不了忙，接着担心李泽雨的眼睛，说要去弄点水来。 说完，便是开门声，她应该出去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帮我？\" \"还说呢！现在几点了，我爸都快急死了知道吗，说好一点准时开车，拿东西走人，你们搞到现在都没扔东西下来……我爸都……哎我是你们预定的垃圾车司机，老鲁的儿子，快！东西在哪，赶紧拿了走人……哎说曹操，曹操到！\"激动坐在李泽雨身侧，搂着他左肩男人声音清亮的说着，一会像接了个电话：\"哎，老爸，别催了好了知道了！先别报警啊！\" \"……不能报警！\"李泽雨急得说。 \"那主机在哪？\" 对方的语速很快，让李泽雨也紧张起来，\"……在4楼垃圾房\" \"好！你在这等，我去拿……\" 戴着兔子头男人的声音里，有些难掩的亢奋，欲冲出去，却被李泽雨抓住手不放，\"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正好女人回来了，端着一碗水快速递到李泽雨眼前。他一只手在碗里急忙搓洗着眼上的白粉末，另一只手还按压着兔子不放，视线也渐渐清晰。接过女人递湿巾擦干水渍时候，身侧那位怪异垂着的兔子头嫌烦地低声飘来一句英文。 \"……retarded！（弱智）\" \"啊啊！\"顿时女人捂住嘴发出恐怖尖叫，李泽雨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回头，他细长的脖子被兔子猛按住，扎进一支带针的玻璃注射器。 \"知道这是什么吗？冰毒！——听说进入初次的人体，仅50克就会使人精神错乱，兴奋而死……喜欢吗！\" 第40章 绝地逃生.下篇 他戴的头套就像是活生生的惊悚兔子！眼睛发红地压迫在李泽雨头上方，发出尖利利地笑声。李泽雨的瞳孔惊恐放大垂着头一下倒在地上，周身发麻，极力想抬起手却动不了。 兔子一下蹲在他面前，双手摆成托花的手势，可爱的晃一下兔耳朵。\"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猎物，没玩够本呢！我怎么舍得！“ 接着他像玩够了似的，吧唧着嘴无聊地拔出注射器，站了起来；贴着墙的女人看着他过来，不断害怕哭喊着踢腿后退，\"……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按照''她''说的办的……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兔子居高临下站立着，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嫌弃地随手朝她抛下针管，\"……你怕什么，我说你了吗？\" 说完，便慢慢抬头盯着天花板监视器的方向，胜利似的歪头比了剪刀手。 这一幕穿过监视镜头，送给了一直在监控操作台上观看的女人。 她无声冷笑着。她知道，这是''他''给她的警告和挑衅！ 重叠的银色高跟鞋随即叉开，露出纹着蓝蝴蝶的脚踝，女人穿着白色裸背长裙，优雅伸出的手指，马上被递上一支细长薄荷香烟。人事经理shaw在一旁持着打火机，态度恭敬地点上火。 - - - - - - - - 匆匆走在俱乐部二楼厅里的黄途，一把扔掉擦脸的毛巾。 阿南追在身后：\"……刚刚我们为什么不追？” \"你看不出来吗？——是boss！\"黄途头也不回地说着。 “那个……兔子！！”阿南惊骇抱头叫了一声，手脚僵在原地。后面跟着走的一群小弟无措地看着他。 - - - - - - - - 穿着黑西装的几个大汉冲进4楼垃圾房，扯掉黑色垃圾袋和纸箱，一台电脑主机赫然在中间空地上摆着，兔子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手舞足蹈扭着舞步进来。 \"滴沥滴沥！哒哒哒！let me see this guy！\" 他手指摸着主机下面的印记，这可是他当初专门为了辨别而刻的。 在！他明显高兴了隔着兔头呼出声，接着却突然垂下身子，双手把主机翻个底，上面除了他留下的''z''字母以外，还多了一个圆形表情贴纸，是个耻笑的狗头！ “现在我是被耍了？” 他嗤笑一声，猛然抱起主机怒摔在地上，砸个稀巴烂；怒火攻心地仰首将兔子面罩拽下，现出一头耀眼的金毛，抓着头发咬牙切齿的不断嘶吼着。\"——fuck you！\" 站成一排的几位大汉惶恐握紧对讲机退了几步。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人事经理shsw的紧急通知：”……人物已经逃跑！他在二楼b区，正通往逃生门！“ 金发boss脸色铁青地劈手夺过对讲机，一边手指抓着刘海，一边大步流星跨出垃圾房，怒声说：\"全部给我听着，我要他的一条腿，一只手，你们全部拿刀一起上，砍死无论！“ 整栋俱乐部各楼层气氛疯狂躁动起来。客人们隔着间间包厢，画面怪诞的继续开着狂欢派对。老服务员和穿西服的打手，人人手上揣起一把西瓜刀往外走。 聂元手脚发抖的扒着二楼女厕窗口，风声猎猎急速卷起他一头假发中，他咬牙朝一辆车顶跳了下去！李泽雨脚步急速奔向三楼，推开逃生口第二道门霎那，寒光闪过，几把锋利的西瓜刀，劈头砍来，他及时拉回铁门阻挡！ 此时脚步声震耳欲聋，二楼台阶密密麻麻正冲上来一波人，背顶着一道不断被冲撞的铁门的他额头渗出冷汗，脖子上被注入的麻药剂愈来愈严重。 他死咬着唇，迅速做出判断，只见他一个侧闪，砰！背后的铁门撞开，拿刀撞的几个人收不住力，轰然扑倒在地面唉声不断，李泽雨趁机蹿过去，在过道中途突然又杀出几个埋伏的人，齐齐亮出刀刃，喊着劈砍过来，李泽雨头昏脑胀的闪躲几下，抬起手肘被直逼到墙角。 眼看锋利的两把刀交叉要砍断他双手而来。紧张危险时刻，黄途却突然出现了，将其中一个人一脚踹开，转身护在李泽雨身前，同时他左胳膊也瞬间被另外一把刀砍伤。 过道上，二楼顿时拥堵上来大批人马，人人拿着刀，喘气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二把手黄途还在！ 黄途不顾流血的伤口，把右手的长刀背抵在李泽雨起伏的胸前，“……小雨！把东西交出来，你才能活……” 几乎陷入昏迷的李泽雨，脸色惨白，不断被自己咬破嘴角渗着殷红的血。他撑开沉重的眼皮，轻声说出“……对不起”的瞬间，右手五指突然握住了胸前的一截刀刃。指缝瞬间涌出鲜血！ 被震惊到的黄途，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看着李泽雨左手忽然暴起动了几下，手上的刀柄竟荒唐被夺走了，一个起势的手肘狠将他的头撞到一旁墙柱上，撞击震荡力度让他晕厥过去。 甩着一手血溅地；指腹被划伤的刺痛，使李泽雨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拿着刀弓着身体，看了倒地黄途一眼，便直奔前方200米尽头的一道封死玻璃窗口而去！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的后方一群人立马举刀追去！ 前头仍有两人拿着西瓜刀砍过来，都一一被疾跑走的李泽雨用刀背打伤腿脚。途中他扯着两辆停摆的垃圾推车向后甩去，不停给后面走廊疯狂追上来的汹涌人潮，制造障碍。又顺走推车上的一把骰子，奔跑中陆续挥臂，蓄力向窗口玻璃甩射！黑夜中，一阵碎片巨响，砰砰砰！诺大巨幅窗户玻璃竟然被他三下远程击破！大片玻璃残落一地。 这时才乘坐电梯，从四楼火速赶来的阿南那帮人，揣着水果刀隔100米距离，看见小雨持刀跳上窗户口，扒着一面墙，从窗外挂楼面的空调外机上，摸出一个手掌长的扁方形东西，塞进大腿侧口袋里。 透过镜头，放大看到这一幕，一向遇事稳定的人事经理shaw大惊失色冲着对讲机喊着。\"——阿南！是主机的固体硬盘，不能让他拿走！\" \"放心他跑不掉，我们已经包围了，他插翅难飞！\"阿南皱眉低喊着边加速冲过去，边瞟着对面通道姗姗来迟的明辉一伙人。整个三楼t形通道被三方人马堵得死死的。 \"小雨！你他妈二五仔！\" 眼看着阿南怒骂着带人砍过来。风扯着他的衣角，高处一手把着天花板的李泽雨，迅速甩出一把刀，刀锋一闪，钉入3米地面。惊得所有围剿而来的密密人群都慌忙缩后了一步。 同时李泽雨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色坎肩，在阿南及众人震惊瞳孔中，转头奋身跳下窗外。 接着，一头金色发丝冲过来暴力撞开阿南等人，双手难以置信地按着玻璃碴子，俯瞰着风狂吹的三楼下面。 —- —-ps： 终于写到这了，“绝地逃生”是我第一次接触的题材，类型，动作场面！但我脑海里有这个大概情节的时候，我一直很苦恼，我能写出来吗，写那么长，在一个爱情故事里合适吗？可是写了，达到我自己就这么点水平的全部极限了。要写，因为李泽雨这个人的魅力弧光，都将体现在这里。我很少写他内心世界，甚至过往，他都是用行动。还有我这部是bl小说！为了让表达出像秦朗这么高傲，庞大辉煌的秦氏集团的继承人，是怎么爱上，甚至迷恋、依赖李泽雨这个人，他具有什么，能够让秦朗这么一个身份不可一世的人爱上。让大家爱上。希望我能让你们都喜欢上李泽雨。?????? 第41章 秦朗 ＼/华丽的学生会 李泽雨从高空跳下来，虽然用坎肩及时勾住地面几株黑黢黢大树的枝桠，但还是禁不住这股恐怖俯冲力道，顿时几根树枝被折断，他右肩一下重重摔在草坪地上，等他右手扶着几乎脱臼的左肩膀，抬头看时，他隔着高空黑夜，看到了张扬的金色头发和那个人扭曲狠毒的双眼。 他应该就是那只兔子！ 李泽雨冷冷回敬了对方一个眼神后，手举高送给他国际手势，一个中指，便忍着全身剧痛，跌跌撞撞朝发亮的舞厅走去。 - - - - - - - - 三楼窗破碎窗口边缘，一双流血的拳头握紧，金发boss脸色阴鸷一下转过来，足以结冰的视线射向左身后的胖子阿南。“……我给他打了麻醉药，你们所有人一起上……竟然还让他跑了，what a fucking idiot！“ 冒冷汗的阿南脸色慌张的拿着对讲机，不停摆手解释道：”……我们马上追！……boss放心我们在一楼安排了人手，兄弟们现在肯定追过去了……” \"派人追过去？\"垂眼重复说这句话的金发男人，下一秒面无表情的抽走阿南手上的对讲机，扬起朝他脑门狠狠抡打过去。阿南惨叫一声弯腰捂住血流不止的额头，手脚微微颤抖的不停道歉：\"是我错了boss！我错了……\" \"you''re a piece of shit！\" 听不太懂英文的阿南，低着头脸色卑微的缩成一团。 金发男人转身边带人大步迈出通道，边右手向一旁嫌弃的甩去；把沾血的对讲机，砸在阿南身上。显然他已经不想理这种，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坨屎一样的蠢材！ 不错过任何拍马屁机会的明辉，立刻紧随在金发男人身后，悄声说：\"bass那个后院……他们进去恐怕会闹出事来，那是秦家的地盘，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是不是马上找雪姐给赵……\" ”我会亲自给赵先生打电话！——\"停下脚步的金发男人声音突然拔高，单眼皮下棕色瞳仁斜转过来，凶狠地看了他一眼。 - - - - - - - - 真是一群鬣狗！ 瞥见一群黑皮衣男人正极速翻着后院铁栏纷纷追过来，捂着左肩带李泽雨心里咒骂了一声，踉跄的脚步加快的闯进一个华丽亮堂的宴会厅里。 \"什么情况？这人谁啊？\" \"……你们站住！\" \"都他妈给闭嘴，老子来抓人的别挡路，滚！\" 突然冲进来混混似的一群男人，追着一个服务打扮的男生，在舞池里乱蹿，现场的跳舞的客人，和端着托盘的几名侍者吓了一大跳。 但奇异的是舞台上的钢琴声，依然还有人继续弹奏着。穿着黑绒西装的男人敞开腿坐着，异常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拉着大提琴。 低沉悲悯的大提琴和飞扬跳跃的钢琴声，交织在一起的激昂旋律下；着急的李泽雨不断一面回头看着，一面穿梭在舞池人丛中，狼狈地与被众人拥护着的一名高大背影撞上，往后仰要跌倒时，对方及时拉住他的手。 \"……李泽雨？\"穿着别有钻石胸针白色西装的秦朗，比平时成熟的将头发梳起。 看着眼前周身都是灰尘，沾有几处血迹的皱乱白衬衣，分明咬伤的嘴角，还有被他握住正滴血的右手指！不觉松开手的秦朗，脸色难看对上李泽雨有些慌乱的眼神。 \"你！\" 此时身后杀到跟前的一伙人激动大喊：\"抓住他！\" 李泽雨皱紧的眼神加深，登时从秦朗手中挣脱逃出前方敞开大门。眼看着他焦急逃离的背影，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的秦朗，转身冷脸，一下把追过上来的那个人直接用脚撂倒。 对方愤怒的爬起来要找他算帐：\"你他妈故意的！\" 秦朗偏着头目光冷酷看着他：\"哦……不是你故意撞上我……我还没找你算帐！\" \"你他妈……\"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打手，没来得及摸到眼前穿白色西装男生的衣角，就被横来一脚踢中腹部飞出几米。 他的腿是多么恐怖的力度！痛得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打手，脸色刷白的按着肚子发出呻吟。 \"在谁的地盘上说脏话呢？\" 手里还拿着大提琴拉弓的男生，是贤德新任学生会长秦以亮！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面若寒霜踩着米色皮鞋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一脚踩上倒地男人的胸腔，竖起拉弓对准两边散开的黑皮衣一伙人，声音凛然道。 \"还有你们！以为这里是哪里，可以任你们闯进来，任你们随便离开吗！\" 这句话刚落地！数盏水晶吊灯照射的诺大舞会现场上，穿着舞会西装男生们同时动手，齐齐伸手抓住身旁的那些黑衣混混…… 一顿乒乒砰砰！五分钟过后。被踩住胸口的那位打手疼痛中抬起头，登时瞠目结舌的发现，他带来的十几个打手，七零八落地全都被一群穿着华贵西装的少年，打扒在地上，挨打呻吟声不断！ 而视野上方，几位衣香鬓影穿着精美礼服女生，手指捏着高脚杯，冷脸看着他！——以其说看，不如说是在鄙夷欣赏一些外来事物的恶趣味…… 从他身边经过的秦朗昂着头，径直走向斜靠着黑色大钢琴，正低头打电话报警的是学生会副会长狄炎！而一旁脱了黑绒外套的学生会长，秦以亮神情严肃地和女管家在低声交代着什么。 这场精英聚集的舞会上，外型出色衣着不凡男男女女，无一都是贵族学校贤德的学生会组织成员。 第42章 学生会长秦以亮.审问! 步入初冬的十二月寒意凛冽。 昨天请了一天病假的李泽雨，今天缠着绷带的右手刷了学生公交卡，慢悠悠地下了早公交车；走过枯叶落了一地的校园墙，抵达校门；跟在喧哗的学生人群后头，排长队进去。穿着靛蓝学生会制服外套的学姐学长们，正卡在门口，例行抽查仪容仪表。 过了好一会，轮到他时，一位长相有点艳丽的男生走过来，代替了学姐的检查。低头仔细盯着李泽雨胸前学生牌看了一眼，便把登记名字的文件夹移交给身后同僚，冲他莞尔一笑，说：\"李泽雨同学……你今天的早课取消了，需要跟我先去一趟办公室。\" 李泽雨背着黑色挎包愣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发蒙地收起耳机线，跟着他脚步走。 身后有些看见的女学生激动地多看了几眼说：那不是学生会副主席狄炎吗！他早上也来巡查啊！\" 一路上这位学生会副主席，笑而不语，李泽雨也没有问，跟着他到新艺术楼，进入到冷色调的会议室里。 占据大半空间的椭圆形桃木会议座椅后面，落地窗那头的有一面墙，挂了很多锦旗和好多大形相框，照片上都是学校组织活动的照片；而左旁接一面长长的绿板，板上用图钉，钉了很多图纸资料在上面。一个巨高的背影弯腰和一位穿着长裙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的女生，站绿板前说话。 李泽雨还是第一次见到女生穿贤德校服的墨绿冬装长裙，校园大部分女生选择都是校裤、中长裙，或者干脆到膝盖以上再穿厚袜子。 那位很高，快两米，感觉伸手就得轻易碰到天花板的男生，顿时转过身，刚才光线太暗没看清他校服的颜色，此时他走到光处出才浮现，是专属于学生会长标志红外套！那枚别在胸口熠熠生辉的特制学生校徽，也是耀眼名贵的宝石红。 他走过来，外型完全像是大学生甚至是社会精英份子的感觉，举手投足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他随意把平板搁会议桌上，便过来对李泽雨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秦以亮。” “那天我没把你看清？现在终于见到本人了！\" 李泽雨知道他指的是，前天他闯进去舞会的事，便没吱声，只是扯了一下嘴角，跟他握了手。 \"我是狄夜……\" 而接着那位绿长裙的女生抱着平板电脑，文静走过来介绍自己时，李泽雨觉得神奇地左右转头看，因为有两张脸长得一模一样！ 站在李泽雨左侧的男生，浅笑地露出一个梨涡，\"……不用怀疑！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我是她的哥哥狄炎……我们之间的差别，除了身高性别以外，就是这个，她没有。\"狄炎俯下身拍着李泽雨的肩膀，带着一丝天生妩媚的笑眼，手指向嘴角的一个小梨涡。 \"哦！——\" 李泽雨尴尬呆笑着快速点了一下头。 很快整理这个画面的学生会长秦以亮，拉开椅子让他坐下。扎着双马尾的狄夜，把打开校网的平板电脑摆他面前，快速跟李泽雨说明把他叫来这里的理由。 \"这几天校园网坛上散布了四张，打了码却明显看得出是岳师道老师和陈灵灵进入白马俱乐部的照片，虽然已及时被我校拦截并锁定，但还是有人看到了！现在网络上的发酵舆论也越来越大。\" \"经过我们追踪ip，发现是高二摄影部的聂元同学发布的照片……\" 说到这停下来吸口气的狄夜，手按在桌面上，视线盯着李泽雨的面部表情，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得直接揭牌。 \"……而就在昨天，聂元同学跟我们坦白，说是受了你的指示！\" 瞬间咬紧牙口的李泽雨，喉结动了动，转眼有些震惊或是难以置信的光，从眼中露了出来，但又很快敛下睫毛，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电脑屏幕。 秦以亮倚坐在会议桌上，开门见山地问：\"是你指使的吗？\" 李泽雨沉默地直起身，仰靠着椅背，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眼前电脑里的照片，然后索性地说：\"是我让他做的，老师带着学生进入这样的场所正常吗？——这个网页不是学校的匿名举报网坛吗……原来都是假的吗？\"最后这句话，他是看着秦以亮说的。 秦以亮似笑非笑地抱起手臂低声说：\"好！我欣赏你的直接，我们也好直接省去很多流程……\" 此时坐在一旁执笔记录的狄炎，和松了一口气的妹妹狄夜对了一下眼神。本以为对方如此痛快交代，会很快结束，预备起身喝杯水；结果李泽雨接下说出来的话，简直是不停往学生会长身上扔炸弹的级别！ \"我举报的内容，你们不去设法查出真伪，而是第一时间找我兴师问罪，这就是学生会长说的，所谓校园新时代的自治学生会要和老师们并驾齐驱吗？\" \"庆典大会上，学生会长曾经宣誓说的那些维护学生的权益，看来也不过是大空话；是会长个人地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看着学生会长逐渐泛冷的眼神和难看的脸色，愈听愈紧张的狄炎手心冒汗地拍桌而起，怒喊着：\"李泽雨！\" 秦以亮伸出一只手掌，对着愤怒的狄炎，示意他坐下。任谁被这样说到脸上来了，都会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是从小一直备受周围人赞誉，傲视众人的秦以亮。 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倔强火苗的少年，他知道对待这种人。不是跟他讨论什么正义，而是试图找出他的痛点，让他快速泄气，就不堪一击。毕竟他最痛恨的就是耽误时间。 \"听说当初何新月和陈灵灵，一直是在争夺首席领舞的位置……何新月她知道你跟踪偷拍的事吗，她要是知道，会怎么想？\" \"……你以为……我在追求她！\" 看着没有太大反应的李泽雨，甚至有些无语冷哼一声的表情。失败！心里默念一下的秦以亮撇了一下嘴，摊开手，肩膀轻松的表示：\"谁知道，未来的事谁说的定……\"接着又把话峰带到李泽雨父母那里去。进行下一个刺探目标。 \"你父母知道你在学校做的这些事情吗……还有公主俱乐部兼职？\" \"……你可以自己去问\" 铜墙铁壁的家伙！秦以亮舌尖扫过后槽牙，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站在一旁不觉屏住呼吸观看的狄家兄妹，心里形容学生会长此刻的感觉？应该就是气得牙痒痒吧！ 闭上眼整理好表情的秦以亮，接着睁开双眼，直接进攻最后一个刺探目标！ 他俯下身冷笑着迅速说：\"你是仗着跟秦朗的关系，才这么肆意妄为吗？\" \"在这个学校里，你或许有些错觉，我们不直接处罚你，有些老师也对你睁只眼闭只眼的，你猜是为什么？\" \"……你是想告诉我，贤德对外成绩奖学金，是有内幕的吗？\" \"靠成绩是不能在一个贵族学校横走的——李泽雨同学！\" \"要靠权利才可以吗，像学生会长你这样！\" \"李泽雨！\"他俩激烈的交锋中，又突然冒出的这声怒吼，嗯……这回是妹妹狄夜的。学生会长是她这辈子要追随到底的人。她握紧了拳头要过来，被哥哥狄炎及时拦腰抱住。 跟前两个问题完全不一样，明显身体幅度大了的李泽雨，言语也更显犀利：\"……不是吗？贤德的学生会长一直是继承制度，谁当上谁落选，不都是你们一言堂关上门，自己人投票决定和我们一般学生有什么关系？可学校赋予你们无上的统治和监管——现在我还以为回到了什么帝国主义时代……抑或是秦家时代吗？\" 这句话！让兄妹两人脸色巨变，马上看向学生会长。虽然秦氏董事会把控学校，已经不是什么大新闻了，可谁会跟秦氏家族的人当面提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秦以亮气极反笑的，更加凑近看着李泽雨的脸，事无巨细的扫了一遍他的神情，接着嘴唇、气息几乎贴在李泽雨耳垂上，嘲讽地说。 \"你现在……是以既得利益者身份跟我说话，不感到可笑吗？如果这是秦家时代的话——那么你就是秦氏继承者，太子身边罩着的人！对吗！\" 第43章 秦朗压抑已久的莫名情绪 ——————— 看着李泽雨霍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一把抓起会议桌面放的书包，直接走人的模样。秦以亮露出牙，心情愉悦地笑了，他知道这回终于刺中了他的痛点。 以胜利者的姿态，他抱着手臂，朝快出门口的李泽雨高喊了一句：\"你现在走了，就不怕收到处罚吗？\" 手把在门锁上的李泽雨转头看着他，脸上被激怒情绪已经压下去，面无表情地回复：\"可以啊，你把处罚的原因在校网上公开个一清二楚，我也会在下面回答个一清二楚。\"说完就扭开门离开。 看着他边走边背上黑色挎包的身影，狄炎不由得发出感叹：\"不愧是年级第一名！他是已经看出，我们根本不能把这件事公开！\" 狄夜扁着嘴，觉的心累的边揉着太阳穴，边合上平板电脑外壳吐槽说：\"是啊，所以他始终没有揭开谜底，谁让我们接到学校的命令是私下安静处理！cao！毕竟有可能是老师的桃色新闻……\" \"wa cao！不准讲脏话！！狄夜说过你多少遍了，你广播部长的形象呢？\"一副天塌下来的狄炎，立马跳起来双手捏住双胞胎妹妹的脸颊。 狄夜扭动身躯的抗议着：\"你自己讲就可以……唔唔唔！\" 掏出腿外侧口袋震动的手机后，秦以亮起身表情严峻的说着：\"别闹了！\" \"怎么了？\"双胞胎转过一样的脸，同步问。 - - - - - - - - 李泽雨前脚刚走，学生会长就接到校长秘书来的电话，说让马上去一趟中央楼的校长办公室。秦以亮，在里面呆了快半个钟。 厚重的黑门一开，秦以亮表情不快地皱着眉，大步流星走出来，狄家两兄妹着急跟在后面问：\"我看见秦治了，他怎么在这？\" 秦治是老一派家族的发言人，基本就爱到处以监督的名义，喜欢逮着新一派秦氏年轻人教训打压。谁被他盯上准没好事！ 秦以亮冷笑：“我们学生会内部出了内奸，提前把李泽雨的事透露给了校董会！” 狄炎摸着鼻子猜测：\"是梁芳她们吗？\"在公馆舞会上，文娱部长梁芳一眼就认出李泽雨来，说因为他曾多次提交重建足球社团的申请，被她屡次驳回。 狄夜抱着平板边小跑跟在逆天长腿的秦以亮后面，边着急合拢手说：\"可我们的确需要马上给李泽雨做处罚，会长，这件事在学校网络上已经拦不住了，他们都在找是谁拍的照片！\" \"你帮忙压着，给三天时间，我要看秦朗的态度？\"到走廊尽头的秦以亮停下脚步，低头插着腰思索后说。 \"……秦朗不是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吗？\"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息的狄夜，喘着气问。 \"如果那天我没看到他帮助李泽雨逃走……我也会这样以为。\" 秦以亮腹黑地勾起嘴角表情，让一旁的狄炎恍然大悟道：\"……你知道他们关系匪浅……所以你才拿秦朗来刺激李泽雨！\" \"有吗，我是看他油盐不进，才挨个刺了他一下，没想到挺有效果的！\"秦以亮一面转身下楼梯，一面无辜地说着。 狄夜祈祷：\"……只希望某一天不会被还回来！\" 想起会议室里李泽雨过人的智商和犀利吓人的口才，狄炎疯狂点头表示：\"嗯！毕竟这个全年第一的榜首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狄家兄妹彼此叹气，神情无奈地摇头跟上学生会长远去的脚步。 - - - - - - - - \"你今晚自修请假？\" 被李泽雨找上来的班长钱杉杉有些讶异。知道昨天他才刚请完病假！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坐在教室前排座位的班长，边从抽屉里摸出一本长条策纸，边盯着他的脸看。 李泽雨有些尴尬地摸着后颈；脸色微白，嘴角伤口已经结痂，但看上去一块红紫还是显眼，一双杏眼下透着淡黑印，像是几天没睡好的样子，右手也可怜，五根手指都缠满白绷带！听主任可乐说，是不小心从家里楼梯口摔下来，手压碎了地面摆的玻璃片弄的。 \"你们楼梯口怎么会放玻璃片在那？\" \"……楼下装修，工人不小心放那里的，班长……我\" \"你应该去关公庙里拜拜，跨跨火盆什么的，你应该流年不利啊，泽雨同学！你想啊——你几个月前晕到，到最近这几个月精神不振，我都看你偶尔上课打瞌睡好几回了，上次你英语课自习课睡着，秦朗还不让我叫醒你……\" 看着班长明明是让他去寺庙？却在胸口熟练做起耶稣十字架祷告虔诚动作！李泽雨闭眼面无表情的喊停：\"我马上去！今晚请了假后……就去……\" 就在班长颇为满意的点头，撕下一张请假条，递上去后，突然有人伸手一把夺走了！钱杉杉吓了一跳，转头看见秦朗仰头的表情，那双皱紧地深邃眼睛，黑压压地暗藏着一股汹涌情绪！ \"……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秦朗胸前一手捏紧请假条，垂下的左手则握着的手机。李泽雨视线看向他应该是刚挂没有多久的电话，瞬间明白了，他是为了什么来找他。 从未见过秦朗这样眼神的钱杉杉，感到心里跳得慌地一下站来，睁圆双眼，眼看着秦朗强势地拽着李泽雨的胳膊，把他从教室带走。 第44章 两人爆发已久的争吵! 沉着脸的秦朗，打开拨给篮球部的储物间也是篮球会议室的门，把李泽雨拉进去。 正方形的28平方米的空间，李泽雨走到中间，墙四周是各种铁架放着成箱运动球服，运动袜，旧球鞋新旧橘红篮球颗颗盛放在网筐里；历往篮球赛赢的各种金闪闪的金杯，礼品盒子。还有篮球技法、健身器械、康复肌肉训练类的杂志书籍，几捆摞在墙角。 迸！一声，秦朗沉默地合上绿色铁门后，疾步走到李泽雨前面去。手掌抓起拼接长桌上胡乱搁置的一颗篮球，带着情绪地一下撞在水泥地面，又弹运回手中，双手用力握着篮球；接着他抬起头看着李泽雨，微卷的短刘海三八分的梳起，眉眼的棱角跟平时不一样，今天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他说：\"……你知道公主俱乐部是什么地方吗，他们已经到处向黑道发话，花50万来买你的消息。” 觉得有点讽刺的李泽雨，低头扯了扯嘴角说：“我还以为，50万是买我一只手！看来那个东西对他们很重要……\" 接着他想好了决定告诉他。李泽雨看着他，目光闪烁地试着从头坦白：“秦朗，其实我一直在查陈灵灵的事我发现他们跟……” \"跟岳师道有关，还有何新月……现在加上公主俱乐部是吗？\"秦朗垂眼抚摸着手里篮球的纹路，忽然声音冰冷地开口帮他说完。 李泽雨目光震惊地看着他：\"……你知道\" \"在刚入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撞见陈灵灵和何新月非常恐慌在楼道上逃跑，哭着说是有魔鬼要抓她们，那个人就是岳师道。\" \"……后来陈灵灵死后，我怕事有蹊跷，去找过何新月，她却哀求我保守秘密，说那晚她和陈灵灵发生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李泽雨有些激动：\"灵灵学姐从楼上掉下来死的那一天，你走后，我在医务室无意中偷听到，新月学姐和岳师道的谈话，她说是岳师道害死了陈灵灵！而我手上拿到了一关键东西，等揭开他和公主俱乐部的秘密，或许我们就能知道真相究竟……\" 秦朗直接冷酷打断了李泽雨的话，尖锐地提出关键点：\"岳师道他亲口承认了吗？说是他害死了陈灵灵\" 李泽雨停了一下，说：\"没有……\" 秦朗面无表情地放下篮球，接下来说的话更显得他异常冷血无情：\" “岳师道这种人，他是绝不可能会承认的，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一旦认，那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网络上那些照片？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他只需轻轻动一下他的关系网；很快董事会、校长、学生会，就主动把你抓到跟前！根本不需等到他出面。全国总艺术家柳长韵是他岳母，这些年他利用艺术团和这些关系，在外面不知道拉拢多少大人物，你一个学生拿什么跟他斗，你就算证明他是凶手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我们家有认识的警方关系，我今天带你去见他，你把这件事彻底交出来——不要再管了……\" 秦朗讲着，却发现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听进去，不知什么时候转的头，一直盯着墙上挂的篮球筐，默不作声地从铁筐里拿出一个篮球，伸手投球进去。最后在秦朗逐渐难看的脸色中，忽然转身过来，贴近他的脸，鼻尖几乎触碰着，诡异暧昧的距离。 秦朗偏过头：“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你的眼睛。”李泽雨很认真的踮着脚看，每一根睫毛和瞳孔都看得很仔细。仿佛在搜索什么他要的信息，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果然，你的眼睛里也跟他们的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你什么意思……” “最初我在你的眼神看到一束光，不过它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一潭死水……跟那些人一样。” 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秦朗脸色铁青，绷紧下颚，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 “李泽雨！”见他扭头走，秦朗怒不可遏的叫住。 李泽雨扭头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眼里，仍透着清清澈澈的光：\"我们的关系，在他们的眼中是绑定在一起的……你之所以那么生气来找我，是因为，我已经给你造成了一些没有价值利益的困扰！\" 像是从未这么被戳穿内心极度自私的一面，秦朗愣怔过后是难看的笑容，\"……你真是喜欢把一切都撕开，让人难堪的摆上台面！\" 李泽雨也眼睛泛红地笑了：\"秦朗，我想过要和你成为朋友……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开口比较适合？还是我们就跟普通同学一样，无须多言！自然而然的就成为朋友了……搞笑的是，我一个人想了那么久，却忘了问你！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根本没有想过要把我当朋友……\" \"从现在开始，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给你上辅导课，你不再是我的学生。\" 第45章 曹原平＼/警察老猫＼/开始拯救行动! 李泽雨和秦朗发生这样决裂似的谈话后，同桌的两人还能表情稳定坐在教室里，上完课。 这个漫长的下午，只有坐在第一排的钱杉杉，感觉到那两人之间冰冷冷的氛围，不时隔着一列列同学回头偷看。 等一到放学，在厕所接到一个威胁视频电话的李泽雨，神情凝重地往校门口跑。那天帮助他逃跑的姚雪被兔子捉到了！ 收到聂元发来见面的位置，李泽雨焦急地在校门口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刚打开出租车车门，一个人突然冒出来从背后，死死抱住了他的腰，闭着眼睛大喊：\"你要去见聂元，我也要去，你要是去查灵灵的事情，更加要带我一起……还是你不是，只是回家吃饭？哎呀老子不管，你赶着回家拉屎都行，带上我，统统带上我！ 这个人是庆典大会那天，在食堂当场送花递情书，追求陈灵灵的曹原平！ 惊呆了的李泽雨好久才反应过来：\"你先放手！\" 周围渐渐，有不少同学八卦指指点点地看过来，李泽雨尴尬的拽着他的手。 \"我不放，说什么都不放，除非你答应我！\"背着书包的曹原平哭丧着脸喊着。岔开田径选手的腿，肌肉鼓鼓像青蛙似的，抓着地。 赶时间的李泽雨拿他没办法，只好先点头答应。 - - - - - - - - 广式饭店二楼包间里，听到李泽雨敲门声，谨慎去开门的聂元，看的就是他认识的同年级隔壁班的老曹，紧紧抱着李泽雨左胳膊，这副亲密画面。 \"……什么情况？\" \"进去再说。\" 李泽雨边拖着个大油瓶，边闪进入包房里面。不经意的环顾四周环境，显眼铺了白布圆形方便转菜的桌子上面，摆了三套陶瓷餐碟。他坐下便直盯着斜前方的小门，是vip房间内置的洗手间。 聂元到李泽雨对面站着，手指按着座椅边坐下，边疑惑地看着曹原平，压低声音问：\"你跟老曹？——你带他来这着干嘛\" 李泽雨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接着用下巴示意着前面的木门说：\"聂元学长，你带来的人又是谁，他在洗手间里吧？\" 聂元镜片后的双眼，十分震惊的睁着，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而同时洗手间门打开，出现了一位微胖男人，他穿着陀棕色的皮衣厚外套，大肚腩被松垮的皮带箍着。他眯着眼睛笑得很憨厚得说着，\"聂同学，你点了三套餐具，能不被别人发现吗？\"边走过来安慰似的拍着聂元的肩膀坐下。 新来乍到跟菜鸟似的曹原平，哪里见过这样空气紧张不明的场面，高颧骨上的一双眼睛忙碌碌来回看着他们三。只见李泽雨淡然自若的表示：\"跟桌面的餐具无关，从收到地址的那一刻，我大概猜到了……聂元学长平时是个很节省的人，和我见面是绝对不可能约饭店里，何况还是vip包房，除非是另外一个人……\" 李泽雨停了一下，把视线射向一直风度翩翩保持着微笑的聆听的中年男人，不过在他道出他的身份后，便很快脸上挂不住了。 \"你是云山警署的警察！——我在警署门口见过你。\" \"哈哈哈！你真的很聪明李泽雨同学，我叫老猫……让我们把事情从前天的公主俱乐部开始讲起吧……\" 这位叫老猫的警察，说他是一直在暗中潜伏调查着公主俱乐部的事。那天风声很大，整栋楼灯光突然灭了，引起了他的警惕，便从车里下来，没多久他的车顶上传来巨响，回头发现了一位穿着女装的短发男孩正痛得呲牙咧嘴的从上面爬下来。 正是那从俱乐部二楼咬牙跳下来逃生的聂元。 \"……泽雨你不是跟我交代过，在垃圾房藏好主机后，一旦你超过了时间没有给我发消息的话，让我千万不要乘搭倒垃圾的鲁叔的车，看准时机逃跑！我下了一楼发现整个大堂到处都是打手，正门已经被锁死了，前台说他们在捉小偷，要到天亮才开，我吓都吓死了，就赶紧躲到二楼女厕。——后面幸亏遇到老猫大叔！\" 想起这段回忆的聂元接过了话，解释说，他们偷盗那台主机，拆开后一共是三个固体硬盘。当初李泽雨制定计划路线的时候就决定，证据最好分两人拿，怕万一其中一人被抓了，剩下的那一个还能利用手上的证据，来救对方。 所以聂远从四楼踩着窗户，往三楼空调机上偷放了一个硬盘，而校园网照片事是老猫建议他先让李泽雨背黑锅，说毕竟他已经在公主俱乐部露了面，剩下的聂元要彻底隐身才行。 曹原平有一种要跟着当英雄豪杰的错觉！途中听李泽雨和聂元这些惊险万分的偷盗经过，一环过一环地！大气都不敢喘的他心跳加速地问，\"接下来怎么办？那位……姚姐怎么救？\" 老猫做警察本职的关系，下意识的先吱一声，本想再洋洋洒洒地开口发表，却满脸冒黑线地发现，身边那两位少年那期待的闪闪的目光，居然都是看向李泽雨的。 “我们不能先报警，兔子是个很阴险狡诈的人，他指定了让我一个人去，我得去一趟……” \"而这个硬盘是个烫手火炉，我们拿着越久越危险，得赶紧交给警方。今晚就开始行动，我们分两头，我去救姚姐，你们先去警察局等我，8点我要是不来……你们就直接进去报警。\" \"那就交给我，我带着他们俩，你身上那一个硬盘带了吗？我需要先确认一遍。\"警察老猫边示意聂元，把解读硬盘的迷你机子和电脑笔记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在桌面上，边伸手问李泽雨要。 李泽雨犹豫了几秒，便从挎包里掏出被防震爆膜包裹的一个偏平盒子。 老猫表情瞬间浮现出一种大喜，却又被自己强行压制下去了，他忍不住摩挲着拆开的固体硬盘，嘴角有些紧绷地眯着眼睛问：\"你看过里面的视频内容了吗\" \"……没有，那天太急，家里又都是平板，没有解读的电脑工具。\" 李泽雨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拉上挎包拉链说着。然后动作迅速推开椅子起了身，可对方说的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又让快走出包房李泽雨不觉回头多看了一眼。 \"那就好，毕竟同学你还太小，里面的东西，知道太多……始终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对吧！\" - - - - - - - - 李泽雨快走出门口，曹原平却冲出来担心的抓着他的一边胳膊，\"我……我跟你一起去，太危险了，我可以在外面接应你，我可以……\" 怎么会有，才见过他一次面，就那么真诚担心自己的人！李泽雨眼里有些感动地摸了一下他乱糟糟的头发，\"不用了，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待会8点我一定准时到！\" 黄昏暮色中，李泽雨穿着校服，脚步匆匆地独自出了饭店。 而这边，像是什么在胸口激昂拨动着，空气里都是紧张颤抖的感觉！包房里曹原平紧偎坐在聂元旁边，边吞咽着口水记着警察老猫交代的流程，边按着手上疯狂鼓动的脉搏！ ------ps： 昨天19号看了44章的亲爱的读者们，看到我写的这段话，麻烦去重新看一遍44章的内容，因为我想了一夜怎么都不对劲，不是我要的内容，就给大刀方向改了。我明白如果内容只有一点点，是看不起劲的，我写东西特别慢，还用笔生疏，我以后会尽量多写为目标，我今天真的多写了，可是由于我明天我跟朋友有约，所以给放明天了。我周四继续加油??ps要是你们喜欢，并且留言给我，评论！我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期待！ 第46章 夏家武馆出场 红日慢慢落在夏家旧武馆林子后头，开始进入冬眠的黑乌鸦合上眼睛。 而此时接受太极老师讲解八卦招式和养生原理的武术学员们，集体盘腿坐在台下，经过漫长两个小时枯燥乏味的精神催眠，早就东倒西歪的彼此挨着彼此，眼皮打架似的偷偷打起了瞌睡。 场地里，十分鸡贼的副馆长老松，早在那位白发苍苍古稀老人以龟爬的速度，颤巍巍摆出第二招式讲解的时候，提前溜之大吉。 此时他藏在一堆厚厚层层的橘黄色的epe弹跳垫中，睡得迷迷糊糊接了一通电话后，使他精神大作地爬了起来。 因为他难得地收到了李泽雨的支援来电。 他施展着他脚上功夫，很自然地像条老泥鳅又溜了回去，闪现到台下人群中。附在后排瞌睡的大弟子耳后咕噜咕噜的几句，穿着白黄练功服大弟子，登时睁开眼，咧开嘴，兴奋得像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现场盘腿瞌睡的人群中，很快便一波接一波涌动了起来，挨个交头接耳地传话。 不一会，夏家武馆后门，偷溜出一列平头少年，一个个穿着刚换上的黑色运动服，跟去踏青似的，脚步飞快钻进一辆白色面包车里。而在车门前，煞有其事数着人头的副馆长老松，一边摸着他那两撇小胡子，一边戴起老花镜熟练用笔纸登记着上车的人头数，毕竟要带这群好动的小兔崽子出去耍一耍，还是记着点好。 小小的面包车一下挤成了沙丁鱼罐头，塞满了人。 车声启动中，有人一脸天真的问起：\"大师兄……原来老松师叔也会开车啊？\" 长相白得跟方馒头似的大师兄，顿时想起什么脸色发青的迅速抓紧一边车窗帘大声提醒：\"你们赶紧抓好身边的人！……他会开……也很快……只是啊啊啊啊啊！太快了！\" 面包车被眼神淡定的副馆长，踩住油门，一下猛蹿上天色渐黑的马路上。而疯狂颠簸中馒头师兄的话，很快就被一众脸色发青的人急发出的尖叫声中盖过去了。 - - - - - - - - 而这边李泽雨按照兔子发过来的地点。出租车停在海港山前的废弃的修车厂外。 等他独自走进锈迹斑斑的两扇蓝铁门时，左右荒芜的枯黄野草丛顿时走出一大批人，黑夜中人人龇着牙，手里不是甩着铁链，就是敲着铁棍地给他下马威。然后领头的老大爱不释手地边搂着一位女人丰满的腰臀走出来，边取下墨镜，露出两颗金牙说：\"你就是李泽雨，人看着不大，胆子却不小啊！——东西你带来吗？\" 眼前这群人，明显和公主俱乐部那批打手的不一样，更像无恶不作地地痞流氓！……但在李泽雨不小心看到黑暗中，那拿着墨镜络腮胡子的男人的那两颗污渍金牙后，又怀疑自己是不是高看了他们…… 接着一面翻看着手机，一面赶时间的李泽雨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装硬盘的黑盒子坚持地说：\"我要见到姚姐，这是固体硬盘，我要是现在用力摔了它，你们什么也拿不到。\" 为了能顺利从公主俱乐部那收取剩下的丰厚佣金，络腮胡子的男人用墨镜挠挠头皮，略作思索后当然只能是答应！ 他一挥手，一群手下带着李泽雨到亮着灯的废弃修车里面，他在一辆废弃没有车门的旧车坐里，见到了被绑手绑脚浑身发抖的姚雪。 姚雪披头散发地摇着头，不知道哭了多久，喉咙沙哑快说不出话来了\"……小雨你……你不用管我，快走！” 李泽雨弯腰左右细细看着面前的姚雪，上衣穿着白毛衣，下身紧身低腰牛仔裤，还有高跟鞋。还好！她除了被麻绳困住手脚以外，身上其他部位并没有受伤。 这才暗自松了一口的李泽雨，下一秒却做出让姚雪迷惑不解的事，他居然又护着姚雪的头，把她重新塞进了车里！ \"……小雨？\" 李泽雨转身展开两手，用身体挡在车门前，边把姚雪护在身后，边轻声安慰她：\"别怕姚姐！我会救你出去的” \"这是什么小鸡仔充当英雄救美的戏码吗？哈哈哈哈！\"看着这一出的络腮胡子的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放肆笑个不停，然后抬起头看笑话似的说：\"……他妈别想了小子！你是跑不掉的，这里铜墙铁壁的，我们的人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听话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或许还能少挨点打！\" 李泽雨的视线忽然扫过，一位手持着长刀，大摇大摆走上前的男人，他染着红发，桀骜不驯的走到络腮胡子老大的身侧。 李泽雨收回视线，冷笑着揭穿他的废话：\"我还以为你会说，两条手，给我留下一只呢！\" 络腮胡子老大不觉松开怀里的女人，吃惊地原地踱了一圈，不停那拿墨镜指着李泽雨佩服道：\"……唉！唉！你是怎么知道？聪明！\" 早就嫌烦的红发，脾气暴躁地不断拍着手上的刀身走出来，干脆建议：\"老大！别跟他扯了，直接干他娘的选第二方案，把东西砸烂，砍下他一只手完事！\" \"……我的一只手值多少钱，50万吗？\" 听见眼前的少年提起钱！络腮胡子的男人精神异常亢奋的嬉笑出声，一把搂住自己的女人，狠狠在红唇上吻了一口，深嗅什么香气似的，表情痴迷地说：\"一百万！周礼安买你的一只手一百万！\" 等对方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时，一直仿佛胜券在握的李泽雨才突然变了眼神！因为他瞬间心里明白——''周礼安''，就是那只兔子！ 这时怀里的怕血腥女人撒起娇，说她\"害怕\"，络腮胡子的男人边戴起墨镜一边嘴上说着\"……小可怜！\"，扭头给拿刀的红发，扔下一一句：你自己看搞吧\"便赶紧心疼搂着心爱的女人出去了。 不会荒山野岭的搞起野战吧？真是精虫上脑！受不了的红毛没眼看；等老大一走，便摇手让出口处手下，麻溜上铁链拴上大门。 红毛把刀背搁肩上，发现眼前小子来回偷望天花板缝隙的目光，\"找生路呢？唉，别看了这里就四个窗口，三米高！——除非你能飞！\" \"……不过呢！\"他咂吧咂吧嘴后，伸出刀来看似商量地阴笑着说：\"我跟我老大不一样……我这个人比较真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打麻药，把你左手砍了！二，是我把你往死里打，再砍下你的右手——你选那一个？\" 此时，李泽雨嘴角地笑了一下，终于离开身后那辆废车，走到前面几步，摸出一枚银哨子在嘴边说：\"……我选……第三个！\"话一落，一道尖利的哨子声穿破黑夜！ \"小心有埋伏！\"顿时红毛警声大作地撕心裂肺地喊着，整个人如临大敌，拿起刀防备，20多名手下齐刷刷跟他猛转身，额头冒汗地盯着上了铁链的铁门。 过了几秒，混混们摆出的姿势也僵硬了，但仍然一阵沉默的铁门，纹丝不动…… \"你他妈诈我！\"红发恼羞成怒的举刀要冲过来时，李泽雨又紧接着吹响第二道哨声！ 这回来真的！这么想着的红发，转头凌空挥舞着大刀，耍了几下，这回一片手下们没有跟，只是用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着他。中间一个人突发的武术表演……实在无法评价。 下一秒，快气疯的红毛暴怒上去，喊着现场人人心里认同的那句话，\"你他妈敢耍我！ 此时，李泽雨好像也对手里的银哨产生了一些疑惑似的，迟疑的再次吹响第三道哨子声！而这一回，红毛火冒三丈的带着身后大批蠢蠢欲动的人龇牙扑上来，没有停下脚步！ 登时！废弃厂里，四面高空玻璃窗口同时被爆破，随着玻璃巨大迸裂声音，现场那些混混顿时吓得抱紧头。 到了！李泽雨松了一口气看着，四条粗绳极速被抛进来砸在地面，风驰电掣瞬间，四道窗口一伙黑衣人攀绳子不断跳进来！ 红毛拿刀在胸前，吓傻了看着，一群带着黑帽、黑口罩，一身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 忽然冒出一伙黑衣人，正是李泽雨临时搬来的救兵，夏家武馆的一众小辈。 其实副馆长松叔，白面包车跟一匹悍马似的早就飙来这里，只是这群年轻的小伙受不了这头文字d漂移似的车技，纷纷爬下车狂吐了好久…… 差点迟到白馒头的师兄有点害羞的扯了一下，有点小的黑口罩，拱手朝着正小心翼翼扶出姚雪的李泽雨施武术礼。 \"小雨师叔！\" 第47章 溃不成军，姚雪的背刺，被狠狠教训的他们 被绑住手脚姚雪表情仿佛已经宕机！ 在看到一群黑衣人像飞虎队一样抓绳子跳进来以后。 而帮她解开绳索的李泽雨后，以好久不见微笑，拍拍白馒头师兄的手臂，看着那些拿着武器警戒的混混们，并拜托他，\"……把他们绑起来就好，尽量别伤人，你们也别受伤。\" \"是！\"在场的黑衣男生们在李泽雨跟他们说话后，都显得有些激动，像看到偶像似的，边对已经被包围的混混摆预备出拳的姿势，边热情目送着李泽雨带着一位很漂亮头发散落的女人离开。 - - - - - - - - 经过两条车流不息的红绿灯，便是灯火通明的云山警署的门口，此时已经到晚上8点。焦急站在门口的两位男生，在老猫劝说下，刚决定进去。 而一直犹豫的曹原平突然抓住聂元的背包，把他拉出来。因为他听见了奔腾急促的车声！黑暗中车灯一闪，一辆疾速的白面包车极速刹车停在路口，有一对男女匆匆下了车，是李泽雨拉着姚雪的胳膊急忙跑过来。及时赶到！ 今晚的云山警署的氛围跟以往不一样，平时散漫的几位警员对了一些眼神霍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老猫领着四个眼神紧张的年轻人经过前台，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审讯室。 房间里只亮了一个白灯泡，光线暗淡。李泽雨被安排坐在一个沙发座椅上，聂元和曹原平神色紧张地坐在他左边，李泽雨手指在膝盖上不停摩挲着校服的布料，集中看着门外发亮的走廊，是姚雪正被一位女警单独带走的背影。 过了半晌，老猫眯眼笑着走了进来，在聂元微微安心的表情中，陆续跨进来两位警察。而最后那一位穿着黑皮衣中年男人，让李泽雨脸色大变的登时站了起来，他抓着过来老猫的衣袖，着急压低声音问：\"……马队长呢？我不是说过我们报警只能找马队长……” “哦！马队长今天有急事去了南山，不过李同学你放心，负责这次案件的汉军警官，是我们组里的王牌，有他在！这件案子一定会得到最完美的解决……” 李泽雨低头紧绷的肩膀，被老猫笑眯眯按着坐回座位。似乎只有他不安被压迫的空气里，有三道视线一直在冷冷地盯着他！ 第一个是坐在斜前桌椅上穿着迷彩军外套的一位青年，他慢慢翻着档案纸张，隔着手指拿捏的纸页，勾起嘴角斜看过来。第二位是站中间的老汉，他双手抄在宽松的皮衣口袋里，这回没有抽烟，只是不停牙齿搅动地嚼着槟榔，他侧着头，那双如蜥蜴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泽雨。而沉重的手掌还压他后背上的老猫，缓缓附下身眯眼看着他问：\"没事吧？\" 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一层细汗的李泽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接着老猫摆上一架着记录摄影镜头后，房间里的案件问话，便快速进行起来。过程中不时执笔登记的青年形式地问上几句，有些紧张的聂元挺直腰板，握紧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详细地的讲述着所有知道的案发经过。 过了20分钟问话结束后，和一旁隐隐期待，热血又激动曹原平、聂元的表情不一样，李泽雨目光逐渐黯淡看着眼前那三个人。 而在他放在膝盖两侧双手死死握成拳头中，那位警察青年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般，笔头一下一下敲打着桌子皱着眉说：\"……你们……知道虚假报案的下场吗，最高是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的！\" 聂元一愣，快速着急摇头，目光救助似的看向正在窗户旁拿着保温杯喝水的人：\"……我们说的当然是真的……老猫大叔也看见的！\" 老猫咪着眼像才回过神，边拧上保温杯的盖子，边摆动手掌走过来说：\"……嗯没错！——我那天在我的车顶上的确看见了聂同学，还有……\" 他的话被青年快速打断，用圆珠笔一一挑剔指着：\"老猫你亲眼看见了他从二楼窗口跳下来？亲眼看见了这位李泽雨同学被追杀吗\" \"这倒……没有\"老猫有些为难的挠着头说。 被可能要承担刑事后果的吓得六神无主聂元，肉眼可见的手脚微微颤抖，僵硬得说不出话来。曹原平心里焦急看了他一眼，便对着警察青年大声说：\"我们不是提交了证据！那……那三个固体硬盘上面有视频，可以证明……\" 停下笔的青年，嘴角鄙夷地撇起：\"硬盘无法作为证据——因为它已经损坏，我们的人已经试着读取，可惜里面已经什么都播不出来！\" \"怎么会？——不可能的在来之前，我们分明还检查过的……\" \"对！……他也看到的！……\" 聂元难以置信的脸色刷白的喊喃喃说着，一旁曹原平也跳起来，声音慌张激动地指着，拿着保温杯的老猫叹气摇头。而坐着的青年警察手指晃着笔，隐藏着冷脸的不耐烦。老汉默不作声嚼着槟榔看戏似地看着。 现场他们所有，混乱嘈杂、急促的声音，还有细微跃起的表情，像出故障的电视机扭曲画面一样，在李泽雨冷凉的瞳孔中上不停演着。 后面就像注定失败的结尾上演的那样，他们不断和对方几番争执过后，聂元快崩溃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去查询影片播放记录时，却发现屏幕黑屏死机了！曹原平愣怔地跌坐下来！ \"……姚姐呢？她是公主俱乐部的人！——她说的话就可以作证。她刚刚被绑架，是公主俱……\"一直沉默地李泽雨抬起头问着最后一个希望。 不知何时进来的一位斯文戴着眼镜年轻警察，他叫小梁，是几个月前给第一次来报案的李泽雨，做过几次笔记的那位警员。他一面把一份笔录移交给靠墙的老警察汉军，一面扶着薄镜片，声音尖锐地说，\"——姚雪说，是你们强迫威胁她来的！小雨在俱乐部利用她和已婚男顾客情人的关系，为了报复公主俱乐部的老板，就编造了一系列荒谬的谎言！\" \"她撒谎！\"聂元红着眼睛，抓着头发怒叫着反驳。 李泽雨咬紧牙看着小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钱呗！——兼职的学生被压榨工资，心生不满！你们三合伙要挟虚假报案！还敢厚着脸皮继续这抵赖！我都替你们的父母感到丢脸……\" \"……你们才丢脸！她胡扯，你把那个女人给我叫来当面对质！\"气的手发抖的曹原平，愤愤不平地扑上去，却被军绿色外套的青年一把按在桌面，手指发狠的箍着曹原平的下颚，让他闭嘴！ 伴随着老猫慌张惊呼声。同时本能冲上想让对方放手的聂元，瞬间被戴着眼镜的年轻警察小梁，一勾腿撂倒在地面，脖子上的相机跟着甩了出去，哐！单镜相机砸裂在地上。 脸贴在地上的聂元，厚眼镜框歪斜在鼻梁上，眼珠子定定的看着，那个旧照相机，心有不甘地不断说着：\"我们真的没有撒谎，我……还拍到过岳师道和陈灵灵的照片……我们没有撒谎\" 而早就被老警察沉铁似的一双手，凶狠拽着外套衣襟不放的李泽雨，他眼里冒红丝的反抓着老汉的胳膊，却始终没有抗衡。 老汉勒紧他的衣领，完全失去耐心，像要掐住他喉咙似的，把他一把摔出去！浑浊阴鸷双眼死死看着他说：\"李泽雨！记得我之前警告过你的话吗？拿不出证据，就不要来这里丢人显眼！——给老子滚回去！……下一次你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 - - - - - - - 人来人往的夜晚街头，霓虹灯一道一道五光十色地闪着，李泽雨他们三衣服凌乱的茫然走着，送到十字路口的老猫，低头再三安抚着他们，让别气馁，并说着他很抱歉帮不上忙的话，就转身匆匆走了。 李泽雨低头站在台阶上，眼前纵横阡陌的城市大厦，无数陌生的车辆在眼前呼啸而过。蹲了好久的聂元手臂抱住相机，起了身，声音不甘转过头，哽咽骂着老曹；不懂就别他妈一直劝说安慰他！比他更伤心的曹原平，早就他妈受不了的一把抱着头，溃不成声地愤怒的大哭起来，\"……cao！\" 听到他的声音，聂元转身，一看他边抹着鼻涕，牙齿打颤地抖着边面部抽搐哭得不能自己，聂元也跟着情绪爆发出来，低头双手紧紧攥着大腿两侧的裤子，哗哗咬牙掉下眼泪！ 李泽雨心里此刻知道，聂元和曹原平的眼泪的是痛恨自己对现实的无能为力与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他们不服！ 他也不服！他眼神执着地愤然转身，拍着他们俩的肩膀，说了一句他要走了，去找一个人！ 车流中，聂元和曹原平顾不上擦眼泪，就这么目光惊讶地看着他，飞速钻进街头人潮里的那抹独自背影。 第48章 黄途的过往＼/李泽雨要改变的未来 夜晚还没正式接待客人的公主俱乐部，二楼b区一片漆黑。 黄途坐在昏暗的包厢里，点燃一支香烟，他敞开腿仰靠皮沙发背上，吐出一圈轻薄的烟雾，然后微微闭上眼，他又想起那个贫瘠老村里的那些黑色回忆。 有个男人是村里的屠夫，老是打女人，老婆受不了夜里逃跑了；撇下两个男孩，小的腿有残疾，大的叫黄途，从小跟村里手艺老人学编竹筐，家里还算勉强过日。过了一年，男人又娶了一个村口绣花鞋的女人。 已经没有花轿的年代，她进门的那一天，还是盖了一个红帕子，坐在床头。黄途背着脚有残疾的弟弟往屋里偷看，女人也偷偷掀红帕子怯怯朝着他们，张开那一只经常割猪草卖力干活的手掌，上面有几颗糖果……女人从此成为他们俩的继母。 继母也很快有了身孕，屠夫塞钱找人查看，说是男孩！ 在屠夫一会狂喜，一会暴躁大骂的神情中，黄途却没看出，这个男人心里的丧心病狂！ 那天一大早去买竹筐的黄途，笑着带糕点回家给弟弟，却发现八岁孩子从二楼摔下来，死透了……继母一身挨打的青紫伤口，缩躲在厨房里水缸里不停发抖。 看着女人害怕畏惧神情，嘴里不断切切喊着：\"快跑——你也快跑！\" 奇怪那天明明是大太阳天，黄途站在厨房里，却感到周身血液发冷！ 他脸部抽搐跑出去，到了菜市场，抄起一把剔骨刀，捅死了那个正打牌的屠夫。 后来他被抓，坐牢，被教化。 隔壁邻居不时目睹到他，跟一些偷鸡摸狗的人走在一起，在后来就是邻居有天起个大早，隔着篱笆墙看着他背着一个编织袋跟着村里的一个老混混一起走了。 十年后，听说过黄途偷摸回来给弟弟的坟墓上香，赤裸的右胳膊上已经纹了一长串数字，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 - - - - - - - - \"……途哥！\" 右手指被燃尽的烟蒂烫了一下，从往事清醒的黄途顿时起身，随意甩着手指，给急敲门的阿南开了门。 开了门后，站在门口有些踟蹰的阿南，慢慢挪开了身体，背后穿着校服的少年现了出来，是小雨。 \"这小子说，见了你以后就会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进了包厢的阿南不敢正视在开灯的黄途，不停扒自己的后脑脏辫解释着。 黄途漠视站在中间的李泽雨，直接又坐下沙发，拿起烟盒打火机，熟练地又点起了烟，边手指夹着烟，对阿南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阿南带上门走了，一直侧对着他的李泽雨，转身看着他：\"……途哥，我来是要做两件事，第一个——是我要见姚雪\"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黄途抽烟的动作停了下来，感到可笑。 他大概知道姚雪出马，耍了他们的事，但没想到他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个。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是期待这个像是他弟弟的少年，对他说出什么来吗……当时是有什么隐情？并没有真正的背叛他…… \"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黄途起身走到他面前，眼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温情，只有凶狠，边抽着烟雾，边斜眼说：\"可以——你手脚断了就可以见她！\" \"……第二件事——是我要送你去警局自首\" 李泽雨抬头肃穆地说着，没有一点戏耍的成份，他是认真的。 黄途沉默地瞪着他半响，脖子上的青筋要爆出来似的，一把抓住李泽雨的半个脖子，他的拇指深按在他锁骨里，推扯着：\"……我护着你！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马上给我走——别逼我揍你！\" \"有人跟我说过，十几年前，道上要投身某个海外神秘组织，不需要你多有金钱本事，只需要你交出致命的弱点，犯罪证据——这样你们就可以成为共生的关系，血骨腐烂在一起！\" 听着李泽雨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个秘密，黄途的瞳孔骇然地剧烈颤抖着。左手的烟掉了，右手也不觉松开他的脖子！ \"……我无意中得到了胡宝珍的手机，在里面看到过一段强暴犯罪的视频，上面的男人右手臂上有纹身，是一串数字，1990……\"李泽雨边说着，边抓起黄途的右手！ 右手的纹身，瞬间像是成了他羞耻的犯罪烙印，感觉要烧起来似的！黄途脸色难看地粗暴甩开李泽雨的手，冷笑着：\"……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这种人？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是人渣！\" \"……我没有资格说出，你不是这种人的话……\"李泽雨微微摇头停顿了一会，吸了一口后才看着黄途的眼睛，问出了类似杀人诛心的话：\"我问你……如果被强暴的那个人是我，你怎么想？——如果被强暴的那个人是你弟弟，你又怎么想！\" 砰！的一声，李泽雨被彻底暴怒的黄途，拽着衣领，大力揍了一拳。还不够泄愤的黄途，呲牙咧嘴再猛挥出第二道拳头时，拳头忽然被五指挡住，李泽雨慢慢抬起受伤的脸，凌乱发丝盖住了他的眼睛。 \"……这一拳，算是为我踩过线的过分话，道歉！——接下来\" 话音结束的同时，黄途右手臂被扯着向下掰直，整个人失去平衡瞬间被擒拿住反手压着，就连他本能向后击出的左肘，都被李泽雨高抬右膝侧挡，当黄途感觉到左手被打麻，下一秒，李泽雨的左膝疾速压抡来，暴力压着他的腰背，一下给怼地上。 黄途头昏脑胀，脸趴在瓷砖地面。在他脑中领悟，小雨不是那么简单力度强劲的身手时，右边肩膀突然被扯断似的，一道剧烈疼痛，他咬着牙惨叫出声！因为他的左胳膊直接被拉脱臼，他耳边清晰听见了自己骨头脱离的咔哒声。他额头冷汗涔涔往下淌，过了10秒，李泽雨忽然从后面给他接上胳膊。而此时他全身已经被汗浸透，脸色苍白地趴在地面，手都抬不起来了。 李泽雨轻扶着他背靠在沙发脚上，途中黄途死死地看着他，以一种杀人的目光，他此刻心里觉得李泽雨简直是个疯子，他无法理解，他突然把他手生生掰脱臼，现在又给他接上，是要为了折磨他吗！ 黄途歪着脸看着，之前当过服务员的小雨轻车熟路的到电视机桌的下面，拉开抽屉拿出一包湿纸巾，转身过来，单腿跪在他面前，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你疯了？\"黄途不耐地用右手挡开李泽雨的手。 \"途哥你去自首吧……这样你才能活，你的内心才能活。\"李泽雨眼里有一种坚定，毫不动摇的进行下去，继续擦着他的额头说着：\"你害了人，我代表不了任何立场，我代表不了你，也代表不了被你伤害的那个女孩……\" “我对你动手，是我无法当做无事发生过那样面对着你……我说服不了别人，所以我也只会固执地按照我办法来进行，——接下来胡宝珍的手机，过了三小时后就会到警方那……是我替你报警，还是你自己去自首减刑。\" 黄途心里震撼地看着他，低头才发现李泽雨绑着绷带的右手，不知何时被竟被他紧紧攥在在手里！绷带上都已经渗出血来。 \"……你真名叫什么？”他松开力道，眼睛征征地问。 他收回受伤的右手，脸色虽然疲惫，却是今天第一次笑！ \"……李泽雨！\" 第49章 跳脚的周礼安＼/姚雪的秘密 黄途伸手搂近李泽雨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金发boss拿着遥控器，窝在白色旋转椅背里，在看到这一幕以后，眼神变了，一下子放下把搁在操控台面的慵懒交叠长腿，放了下来。 他双手抵在机上，不停扭大声音键，手指不停拉近监控的镜头。想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画面里，李泽雨忽然按着黄途的肩膀把对话停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的包厢里，他起身低头走着，像是走进某个监控死角区，整个人消失了！正在金发boss，双眼左右快速搜索，都找不到他人的时，下一瞬他漆黑的脑袋，突然出现在圆弧形的监控镜头中，以俯瞰的视角，一对眼睛冷冷与金发boss对看着，然后就是抓着厚玻璃烟灰缸，朝镜头猛砸过来的，哐！一声，镜头碎裂的声音，和监控画面极速故障，黑屏！ 比起金发boss眼里逐渐蹿起的怒火，李泽雨和黄途不停闪现的身影，似乎更快。不一会就在公主俱乐部总监控镜头里，从二楼出现在三楼d区。等他再看向画面时，李泽雨他们已经穿过层层铝制小门，出现在总监控台大门外。 他不慌不忙抬起手指顺着金发刘海，边拿起对讲机呼叫全部手下，赶来三楼。他接着将一面隔着走廊的窗户锁紧，因为这间房的唯一入口已经被他上锁，没有人可以进来，而那个家伙在叛徒黄途的带领下，只能出现在这右边窗口外的走廊上！ 果不其然，走廊的门声响起，他们俩走了过来。金发boss跪坐在白色转椅上，双手张开，以睥睨一切的眼神，盯着李泽雨颧骨被打伤的脸，说了一句：\"wele to my house！\" 如果说上次李泽雨如鬼怪似的看穿他兔子的演技，还提前给他设套，反耍了他一把；那么这次李泽雨接下来的非人般地操作与对话，将让他终身难忘。 李泽雨只是看了他一眼，抬起左手，竟然握着一把斧子！斧头上了红漆，是过道消防柜里，专门作为消防逃生破门用的。他认真比着位置，在金发boss瞪大的眼睛中，砸破锁紧窗户，破了一个窟窿，便把斧头随手抛了进去！ 看着椅子下方的斧头和玻璃碎片，他金发下的额头青筋凸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泽雨：\"怎么？……扔给我武器，是要和我单独决斗吗？\" 李泽雨始终一言不发，向身后的黄途伸手去拿什么东西，下一步做的事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那个家伙，二话不说连着把两大瓶洋酒陆续从窗户的窟窿里砸了进来！酒瓶在操作室内碎了一地，浓烈的黄色酒溅得到处都是。他脸色阴沉的低头看着自己灰色卫衣胸口英文字母的几滴酒印。心里发誓要宰了这家伙！ 此时李泽雨才正式开口说话，给他介绍：\"这是超过65度的伏加特，——中文，你应该听得懂吧？\"他说着手心边向左摆，垂眼的黄途递上一枚银白掀盖打火机。 锵！的翻盖声，李泽雨手指拿着冒着蓝火苗的打火机，搁在窗口处，冷声挑明：\"让姚雪出来见我。\" 愣了一下的金发boss，却只觉得滑稽，跳下椅子，阴笑着用灰色球鞋头踹飞酒瓶残片表示：\"你吓我啊？——我吓大的！有种你就放火！\" \"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的吗？我走到这一步还不是你逼的……反正我的前途已经毁了不是吗！——发布虚假照片陷害他人，屡次报假案，又给你这个好老板泼脏水……\" \"……wow！你在学校干的那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提到学校，你倒是很清楚我在学校发生的那些事——周礼安先生！\"李泽雨轻轻勾起嘴角，眼里透着你已经露出马脚的锋利冷光。继续说出让对方脸色紧张的话。 \"你只要记住，岳师道一天还在你们的关系网里， 有些痕迹是永远抹不掉的……你的人来了！\"听见密集脚步声的李泽雨，最后看向拐角处几道门说着。 不自觉喉咙发干，咽下口水的周礼安松了一口气，赶紧随着李泽雨的视线看去，可他接着说出了让他内心绝望的话！ \"……可惜！你当初花重金打造的防御层层铁门，非常牢固，他们应该不及救你……\"像印证这一点似的，砸门怒吼的声响不断，却始终没有人冲进来。 李泽雨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眼里开始惊恐的周礼安，详细给他讲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现在会放火把你烧伤，再拿身后的灭火器救你，然后你会被送到医院，但是已经没有用！你周身的皮肤已经被大火烧伤，皮肤出现大面积的溃烂，后面你接受新皮肤移植的手术过程……我可能不太清楚，那时我在牢里……但割开你每一层皮肤的时候，那种痛苦——应该足以让你生不如死吧！\" 听完这些变态的过程。脸色发白的周礼安，感觉想吐地捂住耳朵，厉声尖叫起来：\"……you''re a fucking lunatic！——你！你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想到竟被逼到这一步。看着几乎失态，表情近乎癫狂的boss！一直保持缄默的黄途，视线不觉看向李泽雨；见他盖上打火机的火光说：\"我要单独见要姚雪，问完一些事，我就走。\" 边踱着脚的周礼安，焦虑咬着手指，眼珠子转了几圈后便抬头，咬牙说：\"好！——ok，我成全你，我会让她来见你……\" - - - - - - - - 独自化妆间里，挽着松垮发髻的姚雪穿着无袖黑旗袍，凹凸起伏的身线，依偎在乳白色精致的化妆桌上，她红指甲慵懒地托着下巴，手机横着摆在桌面。上面是她百看不倦的一段舞蹈视频，里面表演的女生皮肤虽然黝黑，却拥有魅惑十足的双眼，穿着正常平底鞋，却垫尖跳出芭蕾舞鞋的难度。 画面中女孩的似乎被持手机的人拍得厌烦了，一直爽快地骂着脏话，边做芭蕾旋转，有人在画面外吭哧吭哧地笑了，像是姚雪性感的嗓音。 \"……姚姐！我发现你怎么每次都看着同样的跳舞视频，不腻吗？\"换好衣服，边随手往头顶扎了个丸子头的女生，好奇的走过来。她叫joy，是上次受姚雪吩咐，把李泽雨带到休息室，给端水洗眼睛的那个女孩。 \"——这个女生是谁啊？你每回看着她笑得好开心啊！\"joy撒娇的趴在姚雪背上，看着手机里播放的视频。视频结尾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太小，听不太清的joy，喃喃自语的重复着。 \"——玲玲？是她的名字吗？\" 听到她无意识发出这个两个音的瞬间，像是什么在心里东西碎过！让她又想起来；姚雪那长长的睫毛，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便合上眼，始终没开口说话。 第50章 姚雪＼/性命危急的李泽雨! 营业时间快到了。 穿着一身蓝条纹西装的人事经理shaw，神色紧张的进来化妆间找姚雪。他用手掌挡着，俯身凑在她耳畔说了什么。joy在一旁，透过面前的华丽长方镜子里，看着姚雪半晌睁开双眸，照着镜子整理了耳边的几缕乌发，红唇翘开，淡淡地说：她知道了。 踩着一对黑亮高跟鞋，哒哒哒清脆的声音！富有节奏在向豪华单独vip房靠近，纹路细致黑门开了，人事经理shaw正低头推着门，把姚雪送了进来。 房间里是极具奢华的品牌室内挂饰，全面统一黑红色调的壁纸、沙发和组合柜。李泽雨拿着遥控器，坐在一个红椅上正侧着身子看大发光的屏幕；嵌入墙体的一米高的液晶屏幕，上面播放的是姚雪代表公主俱乐部，穿着白色芭蕾舞衣跳舞的画面。 黄途站在李泽雨身后，此时抱着手臂转身，看到了姚雪，僵硬闪躲地目光慢慢垂了下来。他现在在大家眼里，已经成为背叛者了！ 穿着黑旗袍的姚雪走进来了。他快速地和李泽雨的视线交汇，他胸口汹涌起伏着，又很快平复下来，眼里下好什么决定似的，便毫不犹豫与姚雪擦肩而过，跨步迈出门口，关上了门。 \"听说你找我，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姚雪款款走来，轻轻斜坐在黑理石的桌面上，翘高跟鞋，红指甲从金黄镶边的盒片里，取出一根香烟，优雅的点上后沉迷的吸了一口，吐出玫瑰香的雾气，纳闷地看着光线昏黄里的那位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男生。 \"黄途应该跟你交代过我的身份吧，为什么还要见我？\" \"……我本来……是想问你那天在4楼，为什么要救我？\"李泽雨很奇怪，脸上有一种如梦初醒的神态，渐渐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遥控器，若有所思地说。 \"——本来？放你走，说是一时的放虎归山，也不大符合；只不过是闲得无聊，耍耍猎物罢了……\" 李泽雨环顾四面墙，上面挂了几幅姚雪穿旗袍跳舞的油画，转头忽然问，\"这里是专门为你打造的金丝雀的牢笼吗？——跳跳舞，献祭给客人！\" \"你不用露出这样的眼神\"姚雪轻笑地朝烟灰缸抖了抖烟灰，上了妆的眼睛上挑的说着，\"……知道吗，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逢人哭着喊着，说自己进入这种地方，出卖自己，是因为当初年幼无知，太傻而走上这条路……也有女人是靠自己的双腿走进来，因为她们渴望爬得更高，靠捷径就可以拥有大笔财富；她们天生擅长玩弄人心，玩弄男人，在这里才能发挥她们的贪婪的本性和天赋！” \"……倒是像你这种，才是真正的奇葩！不图钱，不图名，不图利，自以为为了正义，一群傻子！\" 她蔑视地低头笑了笑，手指夹着烟，冷傲地看着李泽雨平静的双眼。 壁纸的一道红光阴影笼罩着她的侧脸，vip包房里烟雾朦胧，空气透着一股子压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做的那些事，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曾经伤害过我们，而我们也只不过是逼不得已的还击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 \"还是你的正义之道，偏心的只站你认识的人那边，我们这些人难道就不配拥有正义吗？\" 姚雪攻击性的不停质问，语速愈来愈快，直到最后一句，喉咙发紧喊出后，便突然戛然而止。 之后在姚雪微微喘着气，死寂一样的沉默中，李泽雨毫不迟疑地说出心中所想：\"我只站在陈灵灵这边！\"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正义旺盛的人——我做的一切，是我绝不能放过害死陈灵灵的凶手，更不能再看着他害别人！\" 听到陈灵灵是被害死那一刹！姚雪脸色像凝固了一样，张嘴颤抖动好一会，才面容扭曲地瞪着李泽雨厉声问。 \" 她……不是跳楼自杀死的吗？\" \"向往黑天鹅般强大精神力量与叛逆勇敢的陈灵灵！你真得觉得她会去自杀吗？对她来说自杀是懦者逃避的行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性格……\"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她的关系？\"说着，情绪难控制的姚雪闭上眼，泪珠从密集的睫毛下滚了下来，她很快手指颤抖着抹去痕迹，转头把烟蒂放烟灰缸里。 李泽雨视线看向墙面屏幕，里面姚雪挥手下身舞动着：\"这几个黑天鹅独创的舞蹈动作，是灵灵学姐死前跳的最后一支舞，我在学校庆典大会上见过……\" 姚雪顿时手指捏紧裙摆的扭头去看，视频里的穿着白色芭蕾舞服的自己，瞬间挥臂旋转的身影，仿佛幻化成陈灵灵穿黑色芭蕾舞裙，奋力一跃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无意识的模仿了她的动作！ 姚雪再次流下泪地看着视频，露出了一个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接着她倾泻出的情绪，迅速又收了回去，边拭去泪水边起身走去，右手轻搭暗光中李泽雨的肩上说。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告诉害死陈灵灵的人是谁，我会替她报仇！\" \"……是……岳\" 李泽雨抬头看着姚雪，犹豫后刚说出第一个字，突然失去力气，手抓着脑袋，感到晕眩起来。他眼前浮现了幻觉，嗅到一股愈来愈浓的玫瑰香气，实体化变成一条巨蟒，死死缠绕绞杀着他的身体！ 姚雪像早已知晓似的，让开始颤抖的李泽雨靠她腰部，她俯下身头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着：\"岳师道，对吗！……小雨别怕，一个小时以后，你将会出现在港口的海里，如果你能撑过过15分钟，我的人会去救你——如果你不能……我的人也会替你收尸……\" 耳边传来姚雪惊悚森然的话，李泽雨挣扎地缩紧瞳孔，浑身发冷地涣散视线；看向玻璃烟灰缸里，那还没燃尽的一截烟头，昏黑光线里飘起一缕烟雾！ 第51章 第三势力!暗处浮现的赵鹰＼/崔思仁 - - - - - - - - \"boss，当初拍下的那个视频，已经流入警察的手里。我要去自首，关于俱乐部的一切我以人头担保，我到死都不透露一个字……\" 外形长相像20岁出头的周礼安，听完跪在地上黄途说的话后，扯嘴露出发黄的牙齿，一把跳上办公桌，笑嘻嘻揉了一把眼睛后，顿时阴冷地说。 \"——嗯，可以，你留下一只手的话，就这只吧！\" 他语气平淡坐下来摇着腿。用灰色运动鞋头指着黄途纹身的右手！拥堵着密密麻麻手下的门口，此时进来一个人，递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看着刀锋，额头滴着汗的黄途，想起了他在包厢里最后和李泽雨说的一句话，\"千万不要来监狱看我……\" 立即被两个大汉压着手脚！眼看着长刀拿起，全身肌肉紧绷地贴在地面的黄途，勾起嘴角的记得，那小子清澈坚毅的目光看着他许久，点头答应他，说了一声\"好！\" 这会收到明辉发的''已经抓住''这个四个字的周礼安，狂笑得浑身颤抖，边抄起手机，边跳下来，蹲在黄途面前透着可怜的目光，伸手抓着他头发扯起。 \"啊！顺便告诉你，那个李泽雨虽然很能打，但被姚雪下了迷药后，就不一定了……别担心你们不会分开的，你的右手会作为诱饵，跟他的尸体绑在一起，扔进海里喂鲨鱼！\" 不！目眦欲裂的黄途，登时浑身暴动起来，但还是被身后一众人压制得死死的，同时刀光落下，一声凄厉惨叫。周礼安哼着歌踩过断手的血水里，迫不及待的带人疾步走出办公室！ - - - - - - - - 手搀扶的三楼走廊的世界，在李泽雨瞳孔中诡异扭曲，他脑袋一片混沌天旋地转后，又再一次狼狈地趴倒在地，身后拿着棍子的明辉得意地摸着那右边缺了耳垂的耳骨，不时朝面前跪爬的李泽雨背部，踢上一脚，再发狠地敲上一棍！ \"辉哥，姚姐说身上不能明显的伤……以后被捞起来，那尸体不好解释……\" 也是，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听着一旁手下的话，明辉点头停下手，这时对面周礼安带着几个人来了。 看着boss直盯着李泽雨的歹毒目光，恨不得现在就吞噬了他的血肉。知道他睚眦必报性子的明辉，赶紧上前拦了一把。 同时一间豪华大包房的门被推开，握着酒杯晃荡着冰块的中年男人，踩着锃亮的棕色尖头皮鞋，出现在廊道中间。 他穿着西装坎肩，随意挽着一对黑衬衣袖口，肆意的步伐，似乎被身后一群人，给吸引，边品尝一口酒，边叉腰走过来。 \"……赵！赵先生\"明辉欣喜若狂的指着周礼安的身后。 听见这个名字，周礼安震惊的转过身，目睹那个男人以后，整人的气势肉眼可见的缩小一圈！而走廊上原本拥堵的一群人，顿时面色惶恐地一下子规矩闪开，靠墙站成一排。 围着的人散开，男人的眼里，出现了一名趴在地面穿着校服的男生，似乎昏迷了似的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一动不动。 移开酒杯的男人，眼里一下子失去了兴趣，继续喝着酒，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等他经过一排人，到金发的周礼安时，眼角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周礼安放在大腿侧握紧的双手。 等他若有所思收回视线时，左腿的脚踝一下子被一双手死死抓住，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今天一直很无聊的男人，握着酒杯的高大身躯站着不动；直到他耳边听到脚下男生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他才居高临下地斜眼看过来。在看清对方微抬起的那双眼睛后，他眼神瞬间变了，一下蹲在李泽雨面前，修长戴着钻戒的手指，捏起对方的下巴。 \"……真像！\"他扔下酒杯，双手，迷恋的细细摩挲着李泽雨的眉眼，划过鼻梁，到嘴唇。 一排人都低头站着，唯有抬起眼偷窥的明辉，看到了如此冲击力的画面。虽然传闻中的赵先生男女不忌，但从未想过会是现在！ 明辉紧捂住嘴和担忧的目光中，男人将李泽雨一把抱起，眼中像得到什么心爱的猎物似的，大步往前走去。 \"是你今晚的晚餐吗！\" 倚靠在拐角打完电话的一位男生，收起手机说着，从暗处走过来，他快一米八的个子，穿着高领黑色毛衣，走到光源处，才浮现了他天生带有阴郁冷酷的眼神。 赵鹰抱着人转过身，发现是迟到的崔思仁。 眼里豪不掩饰赤裸欲望的赵鹰缓缓勾起嘴角：\"……哦！我要把他带去别墅！\" 像看到了什么，崔思仁拧眉走过来，没有说话，伸手把赵鹰怀里的男生的脸转过来。他目光定定看着这个人容貌几秒，便叹了口气抬眼看着赵鹰说。 \"这个人……你暂时不能碰，他叫李泽雨，是秦朗的人！\" —— —— 赵鹰人物预告，没有剧透。 赵鹰是个神经病；喜欢李泽雨是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 是雨天，他白皙脖子上还留着暧昧红点，穿白衬衣黑裤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那么小只，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整个人阻隔世界与他沟通，忽然间黑幽幽眼睛看向他，浅红的嘴巴动了动，发出恳求。 “啊鹰……我要出国” 他没发现，孤傲的鹰以投降者姿态双膝跪在他面前，心里很确定他索要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放他走，他难得举止温柔捏住眼前人的下巴；深沉眼睛锁定他脸上任何微表情。 “……你走不掉，已经发生的事，你逃跑也没有用” ps：啊啊！终于赵鹰和崔思仁出来了，其实我作了每个人物的短小预告似的简介，没有合适放出来的地方给大家看，真的很可惜！我就放在这里了！???? 第52章 夏赢上线＼/岳师道!钱茼与何新月 上次群英汇聚的典雅晚宴上，被邀请在内的崔思仁在门外偷听到了，秦朗求秦以雄的话。 \"……再给他一次机会\" 在古香古色的唐式风格的房间里，穿着暗黑西装的秦朗放下毛笔，手指压在宣纸上，开了口。正在持着羽箭，往房间中心地面置放黑铁壶里投的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以雄，诧异地停下手。 \"我没听错吧？\"他脸上浮现出颇有趣味的笑，指腹触碰着粗糙的金箭头，边移过视线看向身侧毕恭毕敬的老管家王叔。 沉默一会的秦以雄，边摇摇头对准两米距离的壶口，随手投射进去，伴着铛啷一声中彩后，心情大悦地看着他家的臭小子感慨道：\"看来他不仅仅是教会你学业，还真的成为你的老师了……有趣，搞得我真想见见他……\" 在门口凝身听到的崔思仁，眼中也很惊异！能让那么高傲的秦朗向他爸开口，这个人在他心目中，绝对不亚于张崇文的程度！ 不久派人去仔细调查的崔思仁，很快便收到了李泽雨的资料和照片。可能因为天生适合学画的缘故，对人的五官骨骼绝不会弄错的崔思仁，记住李泽雨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这个人长得跟几个月前在商场里竟敢打他的那位古装女生一模一样。 一样深得他厌恶…… 听完崔思仁的话，当然是以大局为重的赵鹰，只好遗憾地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少年说了一声。 \"可惜了……\" - - - - - - - - 寒冷夜晚，快凌晨一点的公主俱乐部正门外的阴晦街头，不知何时飘起了冷雨，有几辆黑白面包车停了过来，万籁俱寂的黑夜中，车门被推开的声音特别清晰。 抬腿下了白面包车的年轻人，身材精瘦，天生体热的关系穿着单薄黑色牛仔外套，加白背心打底。淋着细雨健步如飞地走过来。身后也下了车的夏家武馆白馒头师兄，连忙打伞追上来，恭敬地给他遮雨。一同下了车的副馆长老松，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着急，疾速穿过细微的雨水，先他们一步的迈到俱乐部的大门前的台阶上。 上面一片平台阶中间，蜷曲趴着一个穿校服的身影。 走到那蹲下来的老松，眼里既心疼又愤怒地握紧拳头扭头看向，身后过来的年轻人。 \"……受点伤咋了，你比那个女人在的时候还要紧张！\"站过来的年轻人双手叉着腰，冷酷地瞥着有几分责怪他的副馆长。这位眉眼犀利的年轻人就是夏家武馆第四代馆主，夏赢！他是秦氏集团杜伊的情人，也是李泽雨的同门师兄。 看着趴在地下的一身沾满灰尘的墨青色校服；身体曲卷着的李泽雨，右手的白色绷带已经被深红的血渍浸透，凌乱的头发下，脸上、嘴角到处青紫一片。 夏赢上次看这个少年这么虚弱惨兮兮的模样，已经快是两年前的事了！ \"……你进去，把小雨要求接送的那个人，先带出来。\"夏赢边推开身边爱徒的雨伞，边单膝跪下来托起李泽雨的身子，对副馆长吩咐着。 虽然夏赢嘴上说得狠心，但打抱起李泽雨的动作却很温柔。 看到这一点稍微安心地老松点点头，便朝着身后一团黑压压围成弧形的小混混们，一招手；粉黄荧亮的招牌灯下，带头的人竟然是今天在废弃车厂埋伏李泽雨的那伙人。 络腮胡子的老大嘴角贴着ok绷，这回没有戴墨镜，畏畏缩缩的带着红毛一众小弟，麻溜跟在有些驼背的老松身后，很快闯进了公主俱乐部的大门！ - - - - - - - - 第二天。 从副主任玉萍手里接过何新月退团申请书的岳师道，脸色从来没有那么狰狞！ 听说他心爱的艺术团首席领舞，最近痴迷于画画，已经好几次没去舞蹈室练舞了。阴冷着脸找上那栋新楼，来到在画室走廊窗口前的岳师道，透过那薄薄泛寒光的眼镜片，如蛇般的瞳孔盯着里面的开心笑的两个人。正并肩在坐在画架前，持笔画画的何新月和指导的钱茼。 岳师道，一看到低头浅笑的何新月，眼里还恍惚了一瞬，像想起这个女生多久没这样笑过，接着渐渐舌尖在口腔里舔舐搅动着，惦记起她的滋味。 不！她哭起来更好看，即使发起火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和异样美丽的……还记得上次在帝国酒店为了拉拢一位大人物，需利用她售卖身体时；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剪了遮住眉的齐刘海，长发散落在胸前，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交出他当初睡陈灵灵时偷拍的视频！ 他坐在沙发上交叉着手指，温柔笑搭在翘起二郎腿上；告诉何新月，眼前茶几上摆着那个小盒子里就是。因为他早有准备，毕竟从陈灵灵死后只剩这个筹码可以操纵她……当然他也不会那么傻，自然给自己也留了一个备份。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还是那么天真！ 那天在酒店房间里，一拿到视频的何新月很冷静插进笔记本电脑里，打开验证，快进速度浏览。 \"……留着也许对你的将来有巨大好处，老师可是亲自把柄交到你手上了！\" 他在一旁还没说完，何新月砰！便疯狂拿起烟灰缸当着他的面，把u盘砸个稀巴烂，最后一把冲进马桶里…… - - - - - - - - 小画室里，得知何新月下定决心要走画画这条路，说她已经申请退艺术团后的周茼超级激动！ 距离当初为指认从女厕逃跑的戴头套一位色狼，身为目击证人的两人，在警察局认识已经快一年了。 当时只有在女厕所拉扯中曾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后面去查监控几乎是戴着头套逃跑了，根本无法得知犯人的真面目。 后面她们俩几乎同时拿白纸画出色狼的肖像，而何新月交出来的那一幅明确地画出了那个男人长相特点，让钱茼为之震惊。几乎跟逃跑的色狼一模一样！ \"请用她的，就是这个人……\"她立马狂喜跳起来，对拿着两幅画一头雾水的警察说着。 后面在知晓何新月竟然从未正式学过美术，都是自己私下画着玩时，她几乎是睁着星星眼，崇拜地抓住何新月的双手久久不放。 因为在钱茼的心里很清楚，画出这样匆匆见了一面的人的速写肖像，还能画成这个样子，是多么的难，具有的艺术天份是有多高！ 可当她后来在贤德校会上目睹到何新月惊艳登场，跳古典舞时那大放异彩绝美身影！只好在人群中含着热泪的疯狂鼓掌，并从此放弃了缠着何新月学画画的念头！ 现在不一样了！这一个月以来何新月整个人明显有了巨大的变化，\"……你是因为谈恋爱了吗？——因为隔壁松山高校的崔思仁” 见何新月停下画笔，满脸甚是不解的看着自己，她只好支支吾吾的道出缘由：\"上次在k品牌独家邀请东日国艺术品展览会上……我看到你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走出来，他还搂着你一起上了崔家司机的车……\" 第53章 恶魔岳师道 \"我跟他……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钱茼相当不理解这个句话的意思。 何新月垂下细长的眼睛，比思忖更像是在斟酌：\"我想去看男鹿和雄老师的作品，他刚好需要一个舞伴……\" \"啊……也是中场古典音乐那一环，的确要是求每人必须跳华尔兹来着……\" 其实钱茼跟崔思仁认识。崔思仁的母亲钱陶，是钱家同族，她按辈分算起来是崔思仁的表姐。 那天，要是看见何新月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她一定会替她开心，走上去打招呼的。可偏偏是崔思仁这个阴气沉沉无情刻薄的人……钱茼本来还想提她心目中另外一候选人，李泽雨！可想想还是算了，学生还是把专业放第一位的好！ 最后起身说要给她拿一下油画的工具和颜料。上次何新月百般推辞但还是敌不过，钱茼的行动力。\"我们家那些亲戚每年从海外给我买的颜料，在我家画室仓库都快堆成灰了，你再不帮忙拿走一些，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她们卖新的牌子回来！你不知道罗帷新推出的一支''群青''有多绝，听说是还原20世纪英国皇室画匠才配使用的昂贵矿石提炼出来的……\"说着钱茼就雀跃甩着粗辫子，从前门离开。 - - - - - - - - \"你在想什么，是在想男人吗？\" 正往一米高的土黄柜里收起画板的何新月，一只手猝然摸在她腰上，那道黏腻恶心的嗓音在她耳后响起！她猛转身一把推开岳师道。 \"是钱家的崔思仁……还是一无所有的李泽雨？\" 趔趄一步的岳师道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片，咧开三角形似的嘴角笑意，一眼看到何新月对最后一个名字的冷脸变化。 \"……看你的表情，你居然喜欢的是李泽雨！\" 跟刚才不一样，何新月无比憎恨的颤动呼吸后，握紧的拳头又渐渐放开，眉头上带着倨傲的神情，对着他讥笑出声：\"不我更喜欢有权有势，你既然知道我跟崔思仁的关系，你还敢再来找我……就不怕我告诉赵先生吗？\" 被掌控的玩偶反过来威胁的感觉，让岳师道非常不快。他目光淬毒地一下扑上去，双手紧紧箍着何新月的双肩：\"……你竟敢以这个口气跟我说话……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呆在那个红色房间了，忘记了那里还有一条我心爱的白蛇在等着你！\" 上身挣脱不开的何新月，咬着牙用黑色板鞋跟狠狠踩上他的脚，使他松开手，便抓起左侧土黄柜子上的一把铅笔，急速一挥，划伤了岳师道的左脸，接着持笔尖对着他冷笑地说。 \"你的蛇被砍成三段了不知道吗！上星期被人举报，保安进去已经把它弄死了，拿去喂狗……\" \"你这个贱人！\"全身暴怒的岳师道，脸色铁青地一摸到颧骨上的血丝，立马反手大力扇了她一个大耳光。那条养在洗胶卷的暗室里的蛇死了，对他刺激特别大似的。眼珠子神经质的瞪着，不停大声辱骂！ 被打得半身趴柜面上的，笔散落一地的何新月，手指渐渐攥紧，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一把削铅笔的绿弹簧刀。眼前这个恶魔自以为用暴力，用恐吓她就会像之前那样退缩起来，可笑！ 早在世界上唯一的好友陈灵灵死后，她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为了守护她的秘密…… 事到如今，正如她拼命砸烂那个u盘一样，何新月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将来在这条刀尖似的黄泉路上，最后该怎么保全退场……因为她压根没留后路！ 她眼里发狠地握住弹簧刀，手指颤抖地对准岳世道的脖子指着，尖厉喊：\"听着！我不再怕你，你强暴我的视频，要公开随你去，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为人师表恶心禽兽不如的真面目……那个房间也已经吓不倒我……我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你再敢碰我，我绝对拿刀捅死你！\" \"……新月你怎么可能忘得掉！你忘得了中秋节放假那年，你被我像绑螃蟹一样用绳子捆住，囚禁在学校后山的旧楼里，你失踪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人来找你，你家里人没有，谁都没有来过，就连一通打到学校担心询问找你的电话都没有！真是可怜……\" \"你就是地震里没有人要的那个小孩，何新月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人在乎，没有人会发觉……\" 岳师道阴寒盯着她的脸，拍手嘲讽地说。 家人不疼，班上老师长期对她不闻不问，被女同学孤立，就连曾经唯一伸出援手的陈灵灵也死了！这些环境怎么可能轻易摆脱，都由他长期一手打造的心理效应。她的玩偶只配待在他打造的笼子里，才能赖以生存呼吸活着。 何新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完他的洗脑式的pua，反而想起了那个少年，她勾起嘴角含泪地摇头，喃喃道：\"……会有人来救我……他会来救我，你的话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还记得自己最初被猥亵，想逃跑却绑起关在洗照片的暗房里！暗无天日。她看不到阳光被绑住手脚，囚禁在里面。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没有人来找她，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记得她，她是死在那里也没人来收尸的孤儿！照片房间里诡异的红光，和化学硫酸银味道，让她呕吐了好久，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只能干呕，黑暗中她害怕恐惧流干了眼泪，只能哆嗦着像老鼠一样恐惧匐伏跪下来投降，哀求他放她出去！ 说她\"会听话\" 但现在会有人记得来找她，李泽雨会来救她！无论是在商场她躲在他裙子背后；在实验楼他踢开门进来；还是他打破了她与杨喜隔阂的那堵墙！她现在已不再害怕，哪怕这次她死了……他也会找到她的尸体的…… \"谁会来救你，是新睡你的那个人，是赵先生，崔思仁，还是……\" 岳师道不断伸着脖子上前说着，在逼退何新月的瞬间，霍地打掉她手里的刀片，一把楼住她。 手不断摸进她挣扎的衣摆里面揉掐着，感受着她恐怖哆嗦和奋力顽抗，他满意低声耻笑着，发出一种尖利得意的笑声：\"……你以为，你能摆脱我吗！你以为那些男人是真喜欢你的吗！只要我明天给他们带来新的年轻女人，他们马上就会把你抛在脑后——知道吗？你只有我！我才是最爱你的……\" 这时，虚掩的推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了，女人穿着一身白色香奈儿经典套装，微卷的短发，拿着名贵手袋，立马大步冲过来，边冲着身后冷笑着喊话，边拉开自己的老公岳师道！ \"大家都拿好手机，拍到了吧！就这个女学生光天化日勾引我老公！两个人还在这里偷情，不要脸！你也不嫌恶心，啊，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了……\" 被推到一旁的岳世道惊愕的发现，美术教室窗外走廊外已经人头攒动！前门后门满满当当都挤满了看好戏的人。而跟他有过几次关系的玉萍就站在门外，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他。 第54章 柳玉汝＼/何新月的救赎李泽雨 \"贱人！小三！\" 此刻大声辱骂，还动手打了何新月一记响亮耳光的短发女人，叫柳玉汝，是全国总艺术会长的柳长韵的大女儿，\"……你胆敢不知廉耻的勾引我老公！\" 柳玉汝手指气得发抖的指着何新月。陈灵灵本来是她妈妈心爱的关门弟子，是她的好师妹。加上最近校园里都疯传是何新月害死了陈灵灵那些话，这笔账加上勾引老师的铁证。她今天跟她没完！ 柳玉汝和跟来的几个有钱姐妹，冲上来，分别破口大骂地狠狠拉扯着何新月的头发，和衣服。 \"……不……不是的，我没有勾引过他……我没有！是他在猥亵我，教室里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看的！！\" 挨巴掌中的何新月扯落的几络发丝黏在了冒汗的脸上，浑身发抖地不停解释着。可是没有人听进去，众人目光和唾弃不堪入耳窃声议论，以及不知何时抱着箱子进来的美术学姐钱茼，正隔着人群，以诧异的目光像责怪审判似的看着她！ 这些震耳欲聋地声音和冰冷冷的密集视线全部包围着何新月，一时间犹如天塌下来了，她脸色苍白，自觉天旋地转，狼狈不堪的连推开好几个女人冲出教室，她在走廊一路踉跄逃跑，撞到了不少同学，神情恍惚地差点掉下台阶。 是赶跑上来的李泽雨及时出现拉住了她！ 脸上贴几张创可贴的李泽雨满头大汗担心的望着她，何新月瞪着双眼里掉下眼泪，张嘴开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只有一丝咽呜悲鸣。 她终于看到他了，她终于委屈哭出声来，走进紧紧抱住他的身体不撒手。 但又意识到周围学生异样的目光，她畏缩的低下头，逃避的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 一旁台阶下跟跑上来的聂元手指紧握着扶手，脸色不是很好看。手还搭着聂元右肩的曹原平边撑着自己的大腿气喘吁吁，边吃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男女。李泽雨与何新月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但没给曹原平胡思乱想的时间，一群看起来绝对不好惹的女人，从转口处凶神恶煞地赶过来。聂元转头与他对个眼神，立马火急火燎的冲上去张开双手阻挡，曹原平不断跟眼前阿姨大姐喊着别冲动，有事可以回家再说，：\"姐姐们这里是学校啊哎哟喂！……\" 鸡飞狗跳似的混乱中，李泽雨迅速抛下挤成一团的一窝蜂人，握着何新月的手臂，将她带去隔壁打乒乓球的空教室，在聂元他们两抵挡不住的那一瞬间；人潮疯狂涌过来，立马果断的把前门后门都给锁死。 把何新月安置到靠墙的座位上，换上新绷带的手掌放在彷徨失措的何新月头顶，轻声说了一句：\"我在，别怕……\" 他就接着从校服外套上掏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一通电话。 何新月看着在眼前，来回走动打电话的李泽雨许久，回过神才发现两道门和窗户不断有人在愤怒拍打，密密麻麻的一张张人脸贴在磨砂窗户玻璃上，试图看进来。 她思绪凌乱想起上个星期，在白马俱乐部遇见了的那一个女人，她说她也见过陈灵灵。 陈灵灵曾经在这里为了拯救一些迷失自我的年轻女孩！有一天很奇怪，好像会害怕自己意外身亡似的，留下过一道类似遗言的视频，说是交给贤德的何新月；视频里的陈灵灵盘坐在一间陌生的跳舞房里，说让何新月一定跑远一点，\"离开这里好好活着，延续她的生命好好活着，替她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海，她也曾想去她老家看看山溪，可惜现在去不了了 ……\" 那个冷冷抽着烟的女人，劝她逃走，不要越陷越深，好好活着，才没有辜负她的好朋友陈灵灵！ 何新月被这些震撼到，想了好几天，直到昨天她才终于鼓起勇气给杨喜打电话说：\"不想继续走跳舞这条路，只想当个平凡的美术老师，以后回老家帮助那些大山里孩子……\" 她提着心的决定，沉默一分钟以后杨姨居然同意了。 这回她以为她终于得到了上天的垂怜！却万万没想到这幸福半天不到就轰然坍塌了，她怎么就成为岳师道那个魔鬼的小三！她恨不得能揪出岳师道在东日时强暴她的视频，或者这些年被他无耻恶心拍下的那些照片，全部曝光出来才好！ 可惜她很清楚岳师道这个伪君子，为了保持光鲜伪善的一面，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被人抓到这个把柄，即使抓到了这些证据，他也一定会一口咬死，说是自己不要脸勾引了她，说她是自愿的！！ 他就是魔鬼！死也要拖着她的脚下地狱的魔鬼…… 一想到这些画面，感到无比绝望闭上眼的何新月，低头咬牙不甘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 - - - - - - - 校园里发生这么大的争议师生不伦爆炸新闻，很快爆发扩散开来。 高一五班的人都闹哄成一团，特别是刚才班主任可乐带着几名体格高壮的体育生急匆匆走后，每个人都交头接耳起来。 跟想去偷看的那些同学不一样，班长钱杉杉连忙跑到中间座位上，扯着奋笔疾书的竹马张崇文，一副大事不妙看着他问：秦朗呢？\" \"下个月要打高校篮球交流赛，将在我们学校举办，上午附近三所学校开学生会联合交流会议，他是篮球代表开会去了，要下午才会回来……怎么了？\" \"这么偏偏这个时候开会……你刚刚没听他们说吧，李泽雨要出事了！\" \"他出事……跟秦朗有什么关系？\" \"……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种事你就看不出来呢，没一点眼力价！\" 最近兼职要给秦朗补课，加上学生会、社团，和班上给迷糊的钱杉杉兜底，他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这会还要挨上骂，感觉非常不爽的张崇文，伸手一把使劲掐住钱杉杉那肉乎乎的脸蛋，警告道：\"要么你现在说清楚，要么乖乖回去坐好给我学习……你这个班长正事不干，管闲事你倒比谁都积极！\" \"……啊啊啊痛！放手！张崇文你这个大笨蛋，你看不出来，秦朗喜欢李泽雨吗！\" 听见这句话的张崇文心跳几乎停了一拍，忘了呼吸，瞳孔怔怔的看着钱杉杉。 第55章 打伤岳师道的杨喜 \"……喜欢！\" \"嗯\" \"是哪一种喜欢……\" \"还能是哪种？跟你一样啊，除了你以外，我没见过秦朗跟任何同学靠近过……也不对，好像更在乎一些，你是没看到秦朗昨天对他发多大的火……\" 这个时候真的说不清楚，谁才是真正没有眼力价那一个，明显张崇文表情都不对了，钱杉杉还嫌说累了，干脆坐在他前面的空座位上，趴他的桌面手托着下巴自顾自说着。 \"喜欢……是秦朗把李泽雨当朋友的喜欢……\" \"当然是朋友的喜欢，难道应该称为兄弟之间的喜欢吗？\" 张崇文用力眨了一下眼，握紧了笔，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幸亏自己理智还在，多问了几句，心脏都要被这真正的笨蛋搅停了！ - - - - - - - - 而同时这一边，那间乒乓球室的门已经敞开，看戏的学生们集体被赶了回去。目前只剩当事人和几名老师和保安在场，所以当可乐带着4名打篮球的体育生走进来时，惊呆了众人！ 特别是高一五班主任可乐已经挽起衣袖露出的那一只力量型胳膊，站在李泽雨和何新月前面时，真的有一夫当关气势。 刚刚跟着众人隐隐一起讨伐何新月的女老师于萍，却怎么没想到可乐会插手进来。她提出反对，\"不该别的班级的老师介入，这是她们班的事，不该她负责！\" 可乐却是单手叉腰表示：他们班的李泽雨也牵涉其中，理所当然她也要在这里，保护她的学生！ \"……那又关你们班李泽雨什么事？这明明是我们古典舞班和艺术团内部的事。\"其中一位女老师站在玉萍身侧表示无语。 李泽雨看一眼可乐，直接锐利说明：\" 我与何新月学姐已经交往很久，现在却硬是被一些人泼脏水，污蔑新月学姐勾引老师，我身为她男朋友自然有责任替她申冤真相……刚刚从保安室调取视频，诸位也看到了，是岳老师畜生不如的对新月动手动手，碰巧被你们看到这一幕。就这样还需要继续问新月雪姐这个受害人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李泽雨直接用他是何新月男朋友身份，介入这个问题。于萍简直快气疯了，手里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是她把这件事情匿名通报给岳师道的老婆！所以她绝不允许就这样收场，她暗暗妒忌的目光看向何新月。心里阴暗在不停叫嚣着！她必须被退学，这样才是对大家都好。 在双方又抓着别的问题争吵不休时，何新月的姨母杨喜终于来了，柳玉汝一见这位从门口茫然进来的女人，面容沧桑，穿着一身廉价衣服，手里还拎着一款年代久远的国产手包，上次看到这个包还是在自己母亲捐出那一批旧物里。 她恍惚了一下又马上挂上轻蔑地笑，默不作声这么久仿佛就等着何新月家长到场，她才施然然从包里，当着大家的面，把一叠照片铺在桌面上，上面一张张都是何新月和岳师道上个星期进入帝国酒店的照片。有几张清晰拍到岳师道笑着亲密搂着何新月的肩膀，而何新月面无表情戴着墨镜，从电梯里出来！ \"两人没有关系，去酒店干嘛？——在酒店开了房，待了足足三个钟才下来，这叫没关系，你当大家是傻子吗？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家的女孩子干的事……\" 这照片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何新月脸色惨白全身冻结了似的立在那里，李泽雨认真看了那些照片，眉眼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窗口吹进来的空气紧绷又冷冽，房间四周老师和同学们死死拦着暴动的女人们，欲冲上来的漫天咒骂中，杨喜却转身，拿起包包，一言不发地打了岳师道的脸。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看准了她是个没人疼，没父母的孤儿，就胆敢下手，你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老太婆你疯了，是你家何新月不要脸勾引我男人……你是瞎了吗！\" \"你的男人是个畜生！你瞎了眼自然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家小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多么善良懂事的孩子，这些照片，你还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吗，……你他妈太恶心了根本不是人！！\"杨喜手指愤怒得发抖，指着岳师道的鼻子大骂！ 岳师道舌尖躁动扫过口腔，放下手偏着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前眼角泛红的老女人，以一种阴阳怪气的音调：\"您说话也太过分了吧……我本来不想说的，是您的侄女一直纠缠我，是她不检点！是她勾引……啊啊！\" 话还没说完的岳师道，被杨喜直接拿起黑板前桌面的厚花瓶，狠狠朝着头上砸过去，众人惊悚。 在柳玉汝的大惊失色的尖叫中，一些老师和保安赶紧上去拉开杨喜。 \"……这些年，是我瞎了没发现魔鬼一直潜伏在她身边……你为什么要欺负她，为什么要欺负小月！你这个畜生，畜生啊……啊啊！！我坐牢也不放过你……\" 眼看着杨喜被众人按住双手，仍不停向前扑冲岳师道，伸长脖子歇斯底里怒吼着！李泽雨上去维护的同时担心何新月，回头看，却见，何新月捂住嘴第一次放声笑着笑着大哭了起来。 一直以为根本不爱她的杨姨，原来是站在她这边的。 第56章 死心的何新月｜秦以亮的隐秘欲望 不久救护车和警车来了，杨喜爽快的报仇，换来的是岳师道的律师函。 \"初二的时候，有一天是中秋节，学校放假了，我却没有回来……你们不担心吗？\" 警局拘留室里，何新月低着头披散着头发，光的阴影在她身上，看不清她的神情，声音却很紧张又克制。 \"中秋节？我记得，我在家里包饺子想让新农去接你，没多久接到一位女老师的电话，好像是姓于？说你跟艺术团已经去了外地集训，要好几天才能回来，还叮嘱我让我千万不要打扰你……\" 戴着手铐的杨喜着急的抓住她的小手：\"怎么了？是发生过什么事了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高兴，觉得我原来很幸福，只是我不知道……\"何新月眼中不停淌下泪水笑着摇头。 杨喜才松开紧皱的眉头，爽朗笑着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我打那个畜生，心里才解气，也一把年纪了坐几年牢没关系的，就当提前退休，千万不要跟他低声下气的，回头不想读了就退学，初中生怎么了，照样找得到工作，不行就让你哥给你养老，新农他肯定乐意，他比我这个当父母的都要爱你疼你……对不起小月，是杨姨没照顾好你……\" 杨喜这个坚强的女人，说着说也禁不住情绪汹涌，捂住嘴角潸然泪下，何新月笑中带泪的握住了她经历岁月粗糙的手，边轻轻安抚的拍着没有再说话。 离开那里，调节的警署人员，让何新月和岳师道两人私下再谈谈和解。 何新月的眼里接近石膏化，凝固冰冷死物般坐在桃红长椅上，开口。 \"撤销报警\" \"……我额头缝了10针，我一定要她坐牢！\"抽烟站在窗口的岳师道额头贴着纱布慢慢走过来，脸色恐怖地说。 \"那我会把你这些年对我干的那些肮脏事，全都说出去……\" \"你的视频还在我手里，陈灵灵视频我早就留了备份，而你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说了谁信！\" 他蹲下来吹着烟雾，笑得阴测测盯着何新月，他发现心里就是变态的喜欢着，眼前这个女生冷漠时的样子，雪白无暇的侧脸，微红的薄唇，像是黑暗深渊中攀高枝才能摘下的白花。 \"我一直有录音，需要放给你听吗？\"何新月转眼冷冷地看着他。 \"要我放过你的姨母也可以，这次去东日国际会，你陪同校长一起去，以艺术团学生代表的身份，你的名单申请书我已经提交了，这可是对你的前途大有好处。你想想未来，那些大人物，一定能为你护航！\" \"……我要陪多少个老头，一个还是一堆\" 何新月就像个没有人气的器械人娃娃一样，以没有起伏的声调，目光空洞地说着。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舍得把你送给他们，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聂元之前混进白马俱乐部非法窃取的视频还在我手里，加上陈灵灵真正原版视频，我这次一定都交给你……你只要乖乖听话出趟国，从此就自由了，我也会放过你身边那些人的，你男朋友李泽雨，前途评分也不会受任何影响……\" 当晚，几分钟后岳师道撤销了起诉！杨喜和何新月，与赶来的儿子和何父一同平安无事回了家。 - - - - - - - - 第二天，何新月作为出国艺术团代表之一的学生名单，贴上了公告栏，而昨天的惊天丑闻，也以岳师道老师的妻子柳玉汝公开说，误会一场，而不了了之。 - - - - - - - - 在篮球场上方的空教室里，一米高八二的秦凯穿着墨绿校服外套，趴在后门座位上睡着了，他穿着短裤的长腿支开着，脸贴在课本上，头发比之前长了些，碎刘海搭在微皱的剑眉上。 他在睡梦中感受到一道温热的气息，呼在他脸颊上。他朦胧睁开眼缝，上方还有一股巨大的黑影朝他袭来，给他造成泰山般的压迫感。他一下子惊醒，手掌本能地按住对方的胸口，将这个恐怖人类推远！ “……你？” “笔掉了……” 穿着特制黑色银边外套的学生会长秦以亮，弯下腰，修长的手掌压在他的桌面上，视线看着秦凯紧张的脸往下划，另外一只长臂径直探向他敞开深蓝运动短裤中间，几乎贴着秦凯的腿中心，捡起桌下的一支黑色圆珠笔。 “你在做噩梦，梦见谁了？”秦以亮把笔搁在桌面上，休闲倚坐在一旁，抱着手臂问他。 又被他诡异举动搞得头皮发麻的秦凯，抓着头顶翘起来的发丝，声音咕哝着：“……我做梦了？……头痛死……唉！都怪小忠昨天带的酒搞得我……”说着表情突然变了，像是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出来的事似的，懊恼的闭上眼，低头边躲开目前一米九的身体，着急冲向门口。 却被对方一手挡住，壁咚在墙上， “让开我还要去练球！” 无视手臂里秦凯粗声暴躁，秦以亮凑近他的衣领闻了闻味道，蹙起眉声音带着压迫感，冷冷开口。 “你抽烟” “我今天没有抽……” “今天没有” 秦凯抬头眼里露出肉眼可见的慌张，特别是听见他独有玩味的语气，他垂下双眼冷硬的回答。 “反正，烟味不是我的……” “小凯，在进入大学前，你两样都不能碰，你应该记得吧” 秦以亮警告似的说着。视线俯看着他咬唇怯怯的低垂目光，很奇怪明明是板头硬汉似的一张脸，却让秦以亮心魔障了起来。 “酒我……” “如果不想让我扒开你的嘴，去寻找什么酒味……最好不要撒谎”秦以亮手指一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一下后就放开手，退后了几步。这个距离也终于让秦凯可以顺畅呼吸，他喘气头仰靠在墙上，不爱系上扣子白色衣领下的锁骨，连着喉结那一片，性感起伏着。 视线停留在上面的秦以亮，移不开眼神，缓缓握紧手指后，忽然开了口。 \"你找我，不会只是让我欣赏你的喉结吧？\" ——— ———ps 啊啊啊！相信你们看出来了，这是我这个作品里的骨科，但……没有血缘关系，还记秦凯出场时接过一通电话吗，那里有交代一下信息。第一卷陈灵灵之死快收尾了，第二卷他们的爱恋就要来了，期待死我了，第二卷基本是围绕李泽雨和秦朗的命运爱恋来进行的。 第57章 抱着岳师道同归于尽的聂元 \"我想知道秦朗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你把他叫走后，他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 秦凯看向他，目光很忧虑。 \"……没想到他们还是彼此的阀门\"双眼发亮的秦以亮，摸着下巴小声预判完，又看着靠墙那位少年，勾起嘴角问：\"你想知道啊？\" \"废话，我不想知道叫你来干嘛！\" \"那你今晚回本家\" 从上高中以来，秦凯就以练球为由，单独搬出来在学校附近小区居住了。 听到他提出的要求，秦凯心里咯噔了一下的，感到嗓子发干：……你也在吗？\" \"放学坐我车走\" \"……不行！\" \"你今晚直接跟我睡\" 生怕秦以亮嘴里再扔出更骇人的条件，他睁大双眼赶紧伸出一只手掌喊停。 \"……你！可以直接说了，我选第一个，我今晚就回去！\" 又不是小孩了，关于他从小老是把自己当宠物犬一样搂着睡的恶趣味，到现在依然热衷这一点，他实在无法理解。 听到他妥协瞬间，秦以亮眼里光芒闪过，手指熟练地握住嘴巴前常年练球的手掌，边拉下来边问：\"你觉秦朗对李泽雨那个小子怎么样？\" 秦凯顿时陷入了沉思，像是回忆起一些画面：\"……是特别的，他看他的眼神，眼里是欣赏的！对他的好感已经超越了我们这帮人……\" 是因为！说完瞬间明白过来秦以亮说的意思，秦凯难以置信的定在原地。 \"我跟他之间即使为了你，也不可能闹成这样，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不必再多说的秦以亮，手指揉按着他左肩，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 - - - - - - - 在篮球场后面那里有一个打通的小铁楼，每次秦朗练完球后，都会到门外铁阳台上休息，坐在一张脱漆长板凳上望着远山。 秦凯手里拿着一瓶运动饮料，穿着的黑球鞋，蹬上层层铁板台阶，吱吱呀呀响地上了二楼阳台，穿着一身短裤球衣的秦朗刚套上运动外套，回头看着他 。 接过橙黄饮料瓶的秦朗坐着扭开盖子：\"你早训练溜出去，就是为了帮我买水，谢啦！但……惩罚免不了，今天放学后记得留下来打扫篮球场\" 坐在身旁的秦凯，看着他最近少见的笑容，低头沉默了半响，最后侧头盯着他：\"……你这两天不对劲，是为了那个姓李的？\" \"……你去找秦以亮了，他跟你讲的……\"到唇边的瓶口停顿片刻，秦朗喝了一口，拧上盖子继续感叹。 \"我一直觉得你跟以亮最像时，就是你们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一定只会称呼对方的姓！\" 看着他觉得有趣调侃目光，秦凯皱眉翁声翁气地反驳：“我跟他一点都不像！像个鬼……\" 秦朗移开视线，双手舒适地撑在身后，望着湛蓝的天空。想起他初一连夜跑到老宅去找他，蹲在地上伤心哭泣说的话。 \"你以前不是说过，姓秦的人从骨子里是最冷血最自私的……我最近将这句话发挥到极致……\" \"奇怪！我明明按照我本能做了，但一看到他那双眼睛，心里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或许是我还有一点点良心在作祟吧……你笑什么？\" 他低头闷笑声，引来了当事人的侧目。 秦凯满脸藏不住开心的摸摸鼻子解释道：\"我还以为你上了高中以后就变了，结果还是跟小时候性格一模一样！\"幸好！最好一句收进了他的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那是因为是你……在你和崇文面前，我根本不需要伪装。\" 秦朗认真地看着他，愣怔一会的秦凯犹犹豫豫地问出口。 \"……那姓李的呢，你是要把他带到我们的圈子里来吗，你在他面前也需要伪装吗？\" 秦朗反而冷笑一声后，露出复杂的表情说：“我在他面前根本隐藏不了，他看透了我的本质……” - - - - - - - - 两人没有继续聊下去，很快去更衣室洗完澡，换上校服准备回到各自的班上。和秦凯在二楼分开的秦朗，一路上三楼。上面混乱纷杂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尖叫声不断冒起，空气里有一种异样氛围，他不带犹豫加快脚步，蹬上三楼回旋走廊，沿路几间教室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们都慌慌张张冲在前方，一窝蜂的往南边跑去！ 是出什么事？ 他快步流星赶过去，挤进密集的人群中，发现所有人都挤在尽头走廊那，面色焦急向着对面艺术楼上方叫喊着。他随着视线去看，7楼顶外围栏边缘，穿着西装的像是男老师双手死死抱在七楼围栏上，身体贴着外楼壁不敢动弹，而他腰间则被一位男生紧紧缠抱着不放，两人就这么一加一地悬挂着，冷风中摇摇欲坠，看起来非常危险和吓人！ 这时他肩膀被后方的手拍了一下，是张崇文表情凝重地来到了他身后。 \"我打你的电话没接……是杉杉非得让我告诉你，那上面是聂元，他跟疯了似的抱着岳老师要一块自杀……李泽雨已经跑过去了\" 听到最后的那三个字，秦朗眼神全都变了 ，浑身紧绷推开前面几个人，倾身扒在栏杆上僵直看去。 \"我的天呐！燕燕……是李泽雨爬上去了吗？\" 人群中扎着丸子头女生着急扯着身旁拿着望远镜的女孩。（她们就是上次，在食堂偷看到李泽雨和秦凯差点打起来的那两个同高一五班的女同学。） \"……是他！听说楼顶从里面反锁了，没有人进得去……他应该是打算从7楼窗口攀墙……爬上去！！\" 她们紧张说话的同时，秦朗已经呼吸一窒的亲眼目睹到，李泽雨没有穿外套，身上也没有绑任何绳索保护设施，冷风中穿着白色衬衫短袖途手抓着壁间，异常冒险的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张崇文忘不掉这一刻，秦朗愤怒咬紧牙关的表情，下一秒转身跑起来，冲下楼梯，眼看奔着那栋楼而去。愣了一下的张崇文，随即抬腿跟上去，脑海却不觉闪出钱杉杉说的那句话。 \"秦朗喜欢李泽雨！\" - - - - - - - - 几个老师和保安正围在七楼天台大铁门前，当初为了挡台风，制定的铁门太厚了，保安满头大汗的拿着电锯刀，踞了好久，才终于开了口子。几位老师大喜，迫不及待把手探进去却忍不住骂娘，他妈的里面还绑上铁丝，正在所有人慌忙往工具箱找剪刀之际，有人冲上台阶直接飞来一脚，两下疯狂暴力踹开铁门！ 张崇文马不停蹄，大喘着气边紧随着秦朗进去，边回头合手跟一旁目瞪口呆的老师们道个歉。 那头，让我们把时间调前！ 李泽雨先前攀登上来时，深知自己体格不够的关系，当即将天台一角的水龙头的4米水管扯掉，一头绑在一旁挂旗子的铁桅杆上，中间捆几圈在自己腰上，接着毫不犹豫跳出半身，把一头水管抛给聂元，大声爆喊着：\"抓住，抓住它聂元学长！！\" \"没有用的，我今天要跟这个人渣同归于尽……李泽雨你不要管我，让我跟他一起死，这样所有事情都能解决！\" \"啊啊啊！我不想跟你一起死，李泽雨先救我，快救我！\" 聂元的厚眼镜框早就掉了下去 。他此时紧紧闭眼流着泪，抱着必死的决心，使劲托抱着岳师道的腰身摇晃。岳世道脸色灰青双手发麻的死死抓着栏杆不放，肚子上快被挤出胃来，脊椎要断了似的，剧痛到不行。要不是他从小习舞，臂力异于常人，早就撑不住掉下去了！现在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线生机，他赶紧将一只手松开，反手拼命抓着李泽雨的右手腕，打死不放。 \"聂元！\" 一声柔情呼喊。七楼不知何时也爬上来一位身体肥胖的中年男人，他也戴着眼镜，身上紧紧捆着绳索，垫脚站在窗口上，伸手抓住了聂元的一条脚。 \"……老师！\"聂元震撼泪目看着脚下，一把年纪的班主任。 \"你今天想死，可以，我陪着你！是我老胡没做好你的老师，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母……你在这里跳下去，我还怎么活，我还能活吗……\"老胡泪眼模糊的温暖笑了一下，朝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摇头，\"聂元啊，今天你活着老师陪着你，你想跳下去老师也陪着你，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太孤单……\" \"……老师！\" \"你还在想什么！你还不抓住你老师的手，你还想害死李泽雨吗！\" 此刻疾速俯冲过来，一手死死抱住李泽雨腰的秦朗，一手攥住着李泽雨不知何时大量流血的右手。目光凶狠对着下面聂元暴喊！ 第58章 情绪压抑爆发的两人 李泽雨裸露的右手臂看起来要挤爆血管似的，皮肤深红挤压在围栏粗糙棱角面，擦出好几道伤口血蜿蜒流着，而下面绑着绷带的手承担着将近二百多斤的重量拉扯，里面屡次裂开的伤口，不停涌出鲜血。 血甚至滴落在聂元震惊愧疚的脸上！整个人被汗水浸透的李泽雨，那双炙热的瞳孔就这么无言地看着他。像一道声音穿透他懦弱无能的内心世界，呐喊着。 活着！ 聂元咬牙抽搐哽咽着，转头伸手抓住了胡老师递出仍温热着的手掌。七楼窗户探出的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忍不住哭泣发出欢呼，对面几栋大楼也同时远远响起围观的师生们激动热烈的掌声。 聂元终于被救了进去。赶来身后的张崇文在李泽雨左边，奋力抓着他的衣服，几位男老师和保安也跑来，着急围在身后绕着。目前情况仍很棘手，李泽雨几乎探出半身，才勉强抓住岳师道的手，而从7楼窗口站出来的高大的男学生，伸长的手又远远够不上岳师道位置。 \"……岳老师！你先抓住一旁的水管，放开李泽雨的手，他快撑不住了！\" 秦朗不顾危险的也探出身子，极力拉着李泽雨的手臂，但越来越多的鲜血一直在流。他有些慌张地看着李泽雨逐渐面无血色的侧脸，顿时冰寒的眼神转向抓着不放的岳师道，沉声大喊。 一旁老师被秦朗激进的身体举动吓着，赶紧两手死拽着他背后的衣服。 \"……我也快不行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不想死！李泽雨我求你救救我，千万不要放手！！把我拉上去……\" 贪生怕死的岳师道抬头，浑身颤抖地苦苦哀求着。他知道他要是放手自己就死定了，他甚至不敢往脚下深渊看一眼，他以往的精气神，骄傲自满在生死关头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放心，我绝不可能让你就这样的死……\"在灵灵学姐真相还没有大白之前！李泽雨的眼中登时燃烧起一股斗志，边咬紧牙关朝天怒吼着，伴随额头豆大的汗水涔涔划落，血水缠绕的手臂发力竟一寸一寸将岳师道拉了上来。 - - - - - - - - 这会校园门口红色消防车的声音，大老远随着车驱进来了。天台上，脚刚下地的岳师道，眼镜斜歪着虚脱的快晕了过去，手忙脚乱的几位老师和保安在边掐着他的人中嚷着，边背起他送下楼去。 站在身后喘气的张崇文，一面擦去脸上的汗水，一面转头看着几位老师们就这样只顾着同僚走了的背影…… “……你的手！”当他的视线转向瘫坐地下的李泽雨时，忍不住发出惊呼，原来李泽雨的右手一面肌肤被尖锐的栏杆挫开一些皮肉，看起来鲜血淋漓。但李泽雨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面色麻木发着呆，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而秦朗面无表情在他身侧单膝跪着，拿着随身携带的白手帕，隔着血纱布沉默包裹着李泽雨那惨不忍睹的右手掌！ 在张崇文眼里这画面是说不出来的怪！两人太安静了？ “……谢谢” 李泽雨转眼看着他低垂的面部轮廓，道谢了一声后，便冷漠地挣脱秦朗的手，左手扶着背后的墙壁费力站起来，背影一瘸一拐地越过张崇文，恰巧被刚赶上来的班主任可乐撞见。可乐慌里慌张的朝身后看着没什么事的两男同学，嘱咐了几句快点回教室后，便心疼地搂着李泽雨下了楼。 日光下，秦朗脸色很难看，看着失去什么的手，冷脸站起来。真他妈让他不爽，而这一股不爽在他舌尖里，他的忍耐的度，也似乎已经到了尽头，他太阳穴的青筋鼓起。 他就这么冰冷站着停留在某种情绪里，连张崇文面色紧张的抓起他左手心在张嘴说着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即使是自己刚刚为了救人早被栏杆划伤的掌纹上的那一道口子，他视若无睹。 他瞳孔里只不断重复播放着刚刚李泽雨看他的眼神。 直接无视自己的那双杏眼，在秦朗高傲的世界里怎么都无法容忍！ 他就这么直直盯着门口，接着从张崇文手中抽走自己的手掌，压抑着胸腔莫名的火，大步追了上去。张崇文不安的跟在身后。 - - - - - - - - 可乐带着李泽雨火速去了医务室。 \"……他这个怎么搞的！我这里清理伤口的盐水不够……\"在校医阿晋的拜托下，她又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去一趟办公室拿新到的生理盐水。 枯木掩映的走廊上，当秦朗大步流星从转角处走来时，却只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校医踌躇地站在门口。 \"……老师，请问刚才有一位男同学右手受伤了来过这里吗？\" 秦朗站在门口视线穿过校医的肩膀，瞥见垃圾桶里的显眼的血色绷带和他的手帕。 听见低沉绷紧的声音，双手抄在衣袍口袋里的阿晋转过身来，看见面前高大男生，一眼便认出他出色耀眼的外貌。 要是以前他一定涎着笑脸，厚着脸皮跟秦氏集团的年轻继承人套个近乎什么的！可惜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一届校长蠢蠢欲动的野心不小，校园里更是分为新旧两派，暗地争斗不休。目前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聪明狡猾如他是不会这个时候傻傻站队的！ 阿晋一言不发的皱眉看了他一会，便指着左边走廊，淡然的边说着边晃进医务室：\"他刚刚走掉了，说是要去医院弄……你们是同班同学吗？他那个性子怎么那么倔！说了要二次消毒，居然站起来直接走了……你们班主任还没回来呢，真是要命！待会我怎么给她交代……\" 秦朗扫了他一眼，脸色冰冷地说着谢谢，便又往左方向寻了过去，才追过来的张崇文目光疑惑地越过医务室门口，看着秦朗拐上楼去的身影。 那边刚失神走上三楼，想通连接的楼道回到教室拿书包的李泽雨，走到半途衣领被一只黑胖的手臂，拽着扯进一间电脑室内里，疾速把他甩在铁皮柜上。 \"……哥们！听说你偷了一部手机！把它交来，你今天还可以平平安安走出校园门，知道吗？\" 脸撞到柜面的李泽雨双眼迷茫的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着不到15平方被台式电脑桌包围的空间里，五位男生高矮胖瘦不一，松垮穿着贤德的校服，掰着拳头咔咔响，前后围过来。 \"……我今天没有心情，你回去告诉胡宝珍，手机已经交给警方了，找我没有用\" 李泽雨没什么精神地看向站在最前方，像领头揪着他进来的那位，手里拿着一条大木板撑地上的黑胖子说着。 眼前不到一米八的男生这么看都是软弱书生样，虽然对着他们不怯场，还挺淡定的样子。摸着肚子思量的黑胖子心里想起那位大小姐胡宝珍交代的话，说正面对上他没有任何胜算，想尽办法靠近他身边把手机偷出来就行。 不！他好歹上贤德称霸已久的团体老大，偷东西这么上不了台丢面子的事，他怎么可能干，以后让大家知道了还怎么出来混。 决定不听的黑胖子，他接着忍不住嘴贱，拿着木板对着靠着柜上虚弱的少年，好色吧唧嘴说着，\"……哎！听说你马子跟老师搞上了，cao！你这要死不活的是被戴绿帽子了……不是我说啊，这女人如衣服，恩师如山，兄弟你贡献贡献又怎么了，这岳老师也算帮你提前试一把风险，你这个马子不行啊兄弟！水性杨花淫荡……\" 他抖腿说的话没完，就被眼中失去思考的李泽雨，疯狂以右手上去打破阻挡视线的木板，木板在他们眼里瞬间惊悚地粉碎成两截！黑胖子的脸上顿时被溅上几点鲜血。而李泽雨整条才裹上不久的白纱布的手臂迅速被染红。 站在对面的五人不觉吓退几步。出血了，是黑胖子脸上的还是他的手！ 在李泽雨红眼钉准中间那位胖子，恐怖怒火抬手间，有人从身后半抱住他，力量强大地抓着他的右手腕。是秦朗！ “住手，李泽雨你疯了！” “不，打这种人我很理智……” “……这叫理智！你看看你的右手！不想要了吗！”脸色铁青的秦朗一手抓着李泽雨动弹的腰身，一手按住他流血的右手臂，阴沉地盯着眼前碍事的一伙人，散发着气势叫着，\"崇文！\" 几乎同时上前发动偷袭的黑胖子，被秦朗身后冒出的张崇文，一脚踢飞。接着马上狠狠拎起胖子的衣领眼神恐吓对峙着。 “他会替你动手”秦朗呼吸急促的说明，便不顾李泽雨任何反应，转身强制把他带走。 他一路抓着李泽雨无伤的左手，以帮他逃过今晚自修为条件，抓着他上了司机的车，去往秦家专属私人医院那里。 奢华典雅的治疗间，两张大白皮沙发椅子上被水晶桌隔开，里面靠落地窗那一张坐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李泽雨。 此时秦朗给张崇文打完电话，握着手机拧眉从门口迈步进来，身侧跟着一位打扮干练的女医生。 一旁护士毕恭毕敬拉开的那张沙发白椅子，他没坐下，只是扫眼看着正要给李泽雨手臂缝线的男医生问。 “上麻醉药了吗？” “啊刚刚已经打过了，病人说可以缝线了……” 秦朗看了一眼手表又将视线移向不说话的李泽雨，冷哼一声：“不用听他的，他今天神经坏掉了，请5 分钟后再给他缝合。” \"是……\" 秦朗左手心伤口接受缝线的时间不长，结束后，跟他从小熟悉女医生边给他温柔包扎上纱布，边抬眼忽然说了一句话：\"你带来的这位男同学，是之前打电话问我呼吸过度的那一位吗？\" 见他点头，女医生笑的很灿烂，给他剪去纱布尾端后，感叹不已的收拾着工具说着。 \"……你们是有缘的，知道吗，他的右掌心和你现在受伤的左掌，居然有着同一道方向的伤口，就连长度都一模一样，神奇吧！\" - - - - - - - - 太阳已经接近下午了，初冬的风不时在医院门口下坡街口处吹过，让人感到寒冷。 特别是此刻秦朗低垂着眼，面无表情看着李泽雨低头道谢后，登上出租车离去的背影，冷风中依然带着他的某种决绝。 身后穿着西装的年轻司机，双手合拢在前面，在秦朗身后小声问起：\"……少爷我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学校吗？\" \"不，直接开去崇文家……还有\"说着秦朗转过身来，眼里冷酷地看着他，\"今天的事不准告诉杜伊\" 顿时被看透一切的年轻司机背后冒出汗来，手脚僵硬，脸色惶恐的用力点着头。 秦家的车很快上了车道，转上公路，往市中心去了。而李泽雨的出租车在夕阳快下山之前，抵达了聂元居住的普通小区。 第59章 她们的地狱真相!(上) 聂元的父母也算在东市扎根已久的外地人。 在那繁华普通小区里，聂元母亲在小学对面经营着一家狭窄的早餐铺，一开就是十几年。而聂父则隔了一条街开着修电脑家店之类的维修老店，有时还兼顾帮客人拍拍证件照什么的。经过维修店铺的后门，再穿过两条热闹胡同便是信宜小区，最北边的三层灰泥墙楼爬满绿藤的那一栋就是聂元家。 不过目前绿藤也只剩下黄绿的藤条了，冷风中干干扁扁地缠挂在灰色斑驳的墙壁上。李泽雨根据班主任可乐给的地址，站在门前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按了门铃后，只是没想到给他开门，并背着包走出来的第一个人，是赶去公主俱乐部上班的调酒师齐缚。想当初李泽雨能顺利进公主俱乐部的酒吧当学徒，还是多亏他引荐的！他依然还是头上包着那条黑头巾，下巴留着小胡茬，穿着灰色棉服。 \"……这么……早啊齐师傅\"李泽雨愣了一下让开道，尴尬地打了一声招呼。 \"嗯……今天要提前去水果市场订货\"他目光没怎么在李泽雨身上停留，表情漠然地说完后，便下了台阶径直走了。 聂元的父母像是听到声音，走到玄关瞟见了他身上的校服。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一身收拾过的大大小小伤口，青紫嘴角最显眼还有那缠着绷带的右手……初见感觉作为自家乖儿子不咋ok的男同学，却在听到对方报出\"李泽雨\"这个姓名后，穿围裙的聂母表情马上变了！笑着快步过来跟见到圣光似的，感激万分的一把抱住他，抹着泪珠说了一连串感谢不已的话。 听了聂父的意思，原来是班主任胡老师，反复强调是一位李泽雨同学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们的儿子，是他们两夫妻的救命恩人！ \"同学真的不好意思，聂元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把李泽雨领上二楼次卧门口等候的聂父，刚从儿子房间里出来，挠着脖子眼里非常抱歉的说着。 \"……嗯，请问他的房间隔音吗？待会进去以后，我们可能会发生一些争吵，不过请不要管，我保证吵完他就没事了。\"环顾完周围，李泽雨目光笃定看着不觉站在一起的夫妇两人。 \"……隔音！摔东西我们都听不见的，那就……不打扰你们男孩之间的交流！\"懂他的意思的丈夫，推一脸懵圈的妻子赶紧走下楼。边回头以眼神点头，支持李泽雨闹一场。 聂元房间的灯忽然被打开了，躺坐在床上的没有戴眼镜的他，不悦瞪过来；直到看清走到床前的少年后，接着愣住了，但很快的撇过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阿姨说你要休学\" \"……\" \"新月学姐给我发信息，让我不要再管她和岳师道的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 提到何新月，侧对着李泽雨的聂元，眼里那股像是悲愤的目光又涌了上来，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他，面部肌肉先是绷得紧紧的又很快松弛下去，低头死气沉沉地说着。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你为什么还要管这件事？既然她都说了过了叫不要你管，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主张了！知道吗这是很多余很白痴的行为！你以为能帮上她什么忙，说不定是到头来害了人家！\"聂元表情压抑的使劲抓着头发，说着说着像火球似的爆发开，冲着李泽雨怒吼起来。 \"……不是你！她的事情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地步！！\" \"不是你一开始就有意选择了我……想利用我，完成你要的某种目的……\" 聂元顿时抬头，双眼震骇地看着李泽雨：\"你！\" \"你从一开始就和何新月……还有灵灵学姐，你们三个人是彼此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伙，或者说是很要好的朋友！\" 被掀开所有隐藏已久的秘密，属于她们三个人的长久以来的绝对秘密！聂元掐着被子难以置信：\"……你调查过我们？\" \"是聂元学长你从一开始就露了马脚……灵灵学姐掉下楼死的那一天，与她感情较深的人都一一崩溃了，榛子学姐跪下来晕了过去，还有一些人站都站不住，包括你！你当时就在我左边，直接瘫坐下来，你那会脸上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骗不了人！你跟她的感情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同学而已……\" \"你既然跟灵灵学姐感情深厚，那就一定会认识何新月，在贤德她们俩一直是形影不离……可是你到后面跟我交代跟踪岳师道和陈灵灵去白马俱乐部事情时，却奇怪的对何新月绝口不提！\" \"我很快就明白，你为了抓到岳师道的把柄、证据，花费了一年时间却没有任何突破；直到你看见我那天敢从三楼跳下来……你产生要利用这个人，去公主俱乐部赌一把的想法！\" 李泽雨平静看着他说的，却已经接近全部真相！聂元从最初震撼到怔怔看着他，接着低下头闭眼苦笑，露出满盘皆输的表情。摇头说出从头到尾发生的所有事情……关于陈灵灵和何新月，还有他一直以来要苦守的那件如同人间地狱里发生的回忆！ \"……我跟陈灵灵是因为拍照认识，她性格开朗又大方，不介意给我当模特，还总是把我给她拍的那些跳舞的照片发网上，会很多人疯狂点赞……\"聂元表情陷入了那时回忆，嘴角不自禁笑了，接着又弯了下去，\"但我不肯让她说出是谁拍的，我这个人天生胆小又懦弱，我怕惹来一些麻烦。连跟她当朋友，我在班上都不敢表现出来，我怕一些男同学……\" \"我还记得下小雪那天，她邀请我艺术团看表演，我在哪里第一次看见……认识了何新月，灵灵她极力撮合我们，但新月跟我只是普通朋友，甚至没有灵灵在，我们根本连话都说不上！ \"那段时间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从小到大……没有朋友，灵灵是第一抓住我手的朋友！她真得很特别，知道我不敢人前和她有任何接触，甚至看她一眼都怕被人议论……她总是笑着半夜骑车带着何新月把我叫出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海边傻傻追着浪跑，而她像是会变魔法似的，最后总能掏出各种形状的烟花把它点燃，逗我和新月开心！\" \"……有一天，她很反常，明明外面天寒地冻下着很大的雪，她突然脱了红色披风脱了鞋，赤脚穿着黑裙，从教室里走出去，走到一片雪地里！当时在上课，她的所有粉丝都打开窗为她疯狂呐喊，我也以为她要跳舞，拿相机去拍她……结果只拍到她望着天空的眼泪，是笑着又很绝望的眼泪……\" 说到这，聂元用手掌粗鲁地搓去自己的眼泪\"……她后来喝醉酒无意中告诉我，她跟岳师道迷迷糊糊发生了不伦关系！ 她一直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是别的城市同年级的学生，她当初刚进贤德因为迷恋上何新月登场跳的古典舞，燃起了她内心追寻古典舞和芭蕾创新的梦想。她便很快加入艺术团，主动缠着何新月成为她唯一的朋友！灵灵对舞蹈追求总是那么热烈奔放，她为了最快研究古典舞，不断和当时主宰编舞的高手岳师道亲近交流……\" \"……只是她没想到有一次外出表演后，她喝了一点清酒醒过来就已经和那个禽兽发生了关系！岳师道这个禽兽早就在酒里给灵灵下了最新型的迷药，还装模作样的扮演痛心疾首君子老师！说是灵灵那天跟他表白后，又搂着主动吻他，他无耻地说自己也醉了，没控制住，情不自禁……他根本不是人！他歹毒恶心手段那些还没出社会单纯女孩怎么跟他斗……他后面还为了把戏做足，装作愧疚躲了灵灵一个月……真他妈恶心！！\" \"灵灵以为那天错全在她，就很内疚……加上岳师道不断暗示自己喜欢她，和她才是为舞蹈灵魂最契合的同类人！后来灵灵想退出舞团，岳师道卑鄙哭着跟灵灵说，没有了她的存在，他的躯体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当时灵灵鬼迷心窍的动了心，也为了承担责任，决定和自己男朋友分手，跟他一起！\" \"……接着灵灵和岳师道不寻常，也很快被新月发现！新月也终于跟灵灵说出自己的遭遇！岳师道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原来她一直都被道貌岸然的岳师道私下猥亵，一不顺从就把她囚禁起来。她试着找其老师帮忙，都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岳师道艺术团最负责人的善良儒雅形象在大家心里烙印的太深，无法动摇！\" \"……灵灵也一时无法相信，那天新月就硬拉着她，用牙齿咬她，就这么暴力地拖着灵灵把她带去了岳师道单独练舞室里，给她找出一直偷拍的针孔摄像头……灵灵吓着了也很快就清醒过来，想起她第一次喝的那瓶酒，她是喝过酒的，酒量根本不差！！\" 聂元咬牙抬头看着李泽雨，有些痛苦的继续把故事说完：\"灵灵和新月很快的发现岳师道喜欢偷偷拍下他狩猎女孩的过程！他胆子很大，也很懂计算人心。竟然明目张胆把那些u盘，直接放在众目睽睽的公用办公桌抽屉里锁着，还故意贴上柜子故障的标签！如果不是我多次跟踪他，发现他来这里的频率太固定了，还总是一大早不到6点就开车来……我把u盘偷到手后，交给了灵灵她们，我没敢看……灵灵也是从哪里清楚目睹到自己喝了酒后，被那个禽兽迷奸的全部经过！可是没有用……那些视频是复制版……\" \"……后来灵灵想尽办法逃离魔爪，她匿名写举报信，石沉大海，给新闻投的消息也被\"压下，有些记者还查到她的头上来！很快岳师道也来找她……那个恶魔为了彻底掌控她，不仅给她看了他们在学校接吻的视频，还告诉灵灵他早就结婚了，他的妻子其实就是灵灵恩师最宝贝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灵灵的好师姐柳玉汝！” “如果她敢把他的事情捅出去，她的裸照，和他发生关系的视频，和看似恩爱的接吻画面都会公布出去，一直深爱等待她的男朋友怎么想！她的恩师怎么想，她师姐怎么看她！全校崇拜她的那些粉丝！还有以她为傲的父母怎么看她！\" \"……当时灵灵快疯了，为了守住她舞台的骄傲和荣耀，和她在意的人，她不得不妥协！而新月……也为了彻底保护灵灵的秘密，反过来被岳师道要挟和……强暴了\" 聂元愤怒红了眼哭着，双手不停暴打着自己的大腿：\"李泽雨我也快疯了！我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们俩陷在魔鬼地狱里，却什么都做不了……啊啊！你懂那种恨死自己无能的感觉吗！\" 第60章 她们的地狱真相下，李泽雨胜利的决心。 听完那个禽兽迫害她们种种恶行！ 李泽雨肌肉颤抖着闭上眼，胸口因愤怒久久不能平息，转身疾速一拳情绪发泄的重重打在墙上！他头颅垂抵在墙面，泪水滑了下来，声音压制地问：\"灵灵学姐是怎么死的？\" 聂元双手按着太阳穴，摇着头：\"……我不知道……只是新月非常肯定，岳师道就是凶手！后面我也去查过，灵灵死的那一天，早上8点半就从学生公寓出门，10点左右到了白马俱乐部……之前一段时间她一直在白马表演，我以为她因为要出国读书了，临走前去白马俱乐部打声招呼，见见朋友告别……可她只待了20分钟就打车来学校，还去过办公室找岳师道，最后就是在艺术楼，中午12点多新月亲眼看到她和岳师道上了天台……\" \"……灵灵学姐……知道新月学姐被强暴的事吗？”李泽雨转身靠在墙上，睁开眼，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她不知道……我跟新月一直有意瞒着她，怕影响她出国。她好不容易可以离开这里……她就连之前去的白马俱乐部跳舞，也都是为了能顺利出国，是岳师道跟她约定好的条件……\" \"……杨阿姨打伤了岳师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一定借此威胁了新月学姐……岳师道到底做了什么，还是对聂元学长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冲动要拉着他一起死\" 李泽雨具有锋芒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久后，聂元才放下双手说了话。 \"……新月答应了参加这次海外交流团……你知道那帮艺术团合作的资助富商，是什么恶心的一群老男人吗！那群人就跟选妃似的带着年轻的女生出国，然后……这一切是我造成的！！\" 聂元自我厌恶的大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随着说话的声音，对自己打得越狠！ \"是我太自作聪明，以为跟着你去过一趟公主俱乐部冒险，就自认为自己牛掰了不起了……我上个星期自己决定冒充维修的电工混进白马俱乐部，想在那里安偷装隐形镜头，结果让他们的人抓个正着……最后还是依靠追求新月那个男的帮忙……我才逃过一劫！！\" \"……岳师道问我，知道为什么新月会乖乖答应去陪那群老男人吗……是因为我进入白马俱乐部的非法行为，早就被拍摄下来了，如果不答应，聂元这个蠢货就会被抓走，留下案底让他一辈子无法做人……是我亲自把刀递给了岳师道，都是因为我！新月才要去陪那些畜生！！\" 李泽雨看不下去，上前紧紧抓住他自虐的右手：\"即使没有你，他也会不择手段抓住别的来要挟新月学姐，这不是你的错，岳师道才是罪魁祸首！离交流团出国还剩三天，我们要阻止这件事，学长！！\" 早就心如死灰的聂元，眼神冰冷一把甩开李泽雨，手暴躁地挥舞着，冲着他厉声叫起来：\"新月如果不答应，杨阿姨就要去坐牢！……岳师道手上死死握着杨阿姨，我们还能怎么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李泽雨你还不明白，我们都失败了……新月已经无路可走了！ \" 李泽雨怔怔地看着，面前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聂元，不停摇头：\"……我不会放弃！我要救她\" \"你拿什么救她？\" 聂元忽然眼神变得很尖锐，嘴角也跟着嘲讽的一度逼问着李泽雨。或许是自己无能被人欺负受伤时，针也试着扎在无辜的人身上，可以发泄吧！聂元心里放任阴暗自私地想着。 他就这么故意的看着李泽雨。在听见他的话后，李泽雨眼里露出失望的光，接着边回答他，边转身要离开的背影。 \"我现在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现在放弃了，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放弃吧……李泽雨，没有用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希望了……你只是在白费功夫而已，不要继续像个蠢货！\" 聂元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听着自己喉咙不停发出冷笑，说出恶意的话。他听见胸口里有什么在慢慢结冰 ……是他的那颗心正变得冰冷，逐渐染上了黑色！ 突然间李泽雨声音，明明在门口咫尺间，在聂元脑海里却奇妙像从遥远世界外面传来。 他背着身体站着说：\" \"……聂元学长，还记得我们共同喜欢的足球吗，在哨子还没有吹响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场我绝不能输的比赛！我要赢……拼上性命我也要赢\" \"还有！其实聂元学长你真的是很牛掰的人……你为了守护你挚爱的两位朋友，已经做出了超乎你本性软弱的大事，你拼尽全力很勇敢的走到了这里……剩下的那一段路，就让我来，请你等着我胜利……\" 什么？他说什么…… 聂元在李泽雨走后，瞪着眼双手死死抱着头，视线看着墙角那一颗破旧的足球，接着牙齿上下咬着，脸部肌肉阵阵哆嗦起来，整个人像喘不过气似的，突然把脸埋在被子里，蜷缩着大声痛哭了起来。 第61章 不能招惹的秦朗 在新建的艺术楼，有三层与隔壁楼连接的过廊。 设计得跟彩虹桥似的，微拱起，不过整体外廊却是刷的浅灰蓝色的漆。 张崇文双手搭在阑干上，视线透过灰蓝高阔的檐边，俯瞰着远处树木掩映的嘈杂的足球场，嬉笑玩耍的同学们，陆续追逐着穿过草地。场地外围的几名体育生绕着跑道慢跑着。田径队伍人员也分成几排正在训练，一旁教练和助教严肃叉腰地拿着计时表按着。 \"好像要下雨了？\" 他慢慢挺直背移开视线，抬头去望着已经铅灰的天空说着。 没有听见左侧高大少年的回答。张崇文转眼去看他，目光里，穿上学生会冬制靛蓝色长外套的秦朗，低着头，贴着一块纱布的左手垂在阑干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抬眼扫过来。 \"你不问我昨天那个帮人怎么处理？\" 张崇文侧过身嘴角笑着试探地问。没错是''试探''，跟投路石差不多，以秦朗的性格如果他愿意让你知道的话，会解释他昨天对李泽雨的反常！如果他不想让你窥探他的内心……最终也只能看到雾一样的阴冷。 秦朗淡淡笑着夸奖：\"……这个不是你一向最拿手的吗！\" 张崇文仔细看着他每一瞬的神情，也顺势跟着笑开。 以前在西市读书上门找秦朗麻烦的不少，最初秦朗因为父母离婚的关系，脾气一碰就炸。张崇文怕出事，每回都代他出面处理……按照钱杉杉发自内心的崇拜说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像崇文一样做事圆滑手段高明，明明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还能备受老师竖起大拇指称赞！ \"哎呀崇文为了守护班级的和平，不畏惧恶势力，还身手了得……\" 看出他目前不想让他碰触那一块，张崇文眨眼笑了一下，便把话题变轻松：\"我昨天到家，你在我房间都已经睡着了，早上还起那么晚……你的嗜睡症实是啧啧！你未来在棺材里还能睡得着吗？\" \"我不是火葬吗？\" \"这个问题……万一秦朗少爷你身为家族继承人过于优秀，是百年难得一见之类的……嗯他们很有可能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制成标本，再供万人景仰……\"张崇文边说着，双手边在空气中夸张虚画出一个实验瓶的形状。 \"……\" 秦朗露出一个无语的眼神，手背飞快打了一下张崇文的胸口。转身双手抄进长外套口袋里，微微摇头，这回真的被逗笑骂了一句。 \"神经！\" 下一秒张崇文翘起下嘴唇，追在秦朗身后，故意用手掌向下调戏似的一下，打了他的臀部！像是他们以往默契打闹一样，张崇文挑眉，看着秦朗默转过来长臂一把大力搂住他的脑袋，伴随着两人噗嗤的笑声，你推我挡最终在长长的灰蓝走廊里张崇文被秦朗抓住，左手亲密地勾着他的脖子拖着往前走。 - - - - - - - - 三楼会议室门口，被光秃秃的树冠挡住一半的长廊上，站满一群等候开会的学生会成员，人人穿着统一的靛蓝外套和胸口别着金色徽章。今年终于成功申请加入学生会的高二舒蕾就站在里面，和几位新加入的学妹小声雀跃的聊着天。 她是何新月的同班同学，也是上次专门偷拍了何新月和秦朗聊天照片，发上校园网坛@了吴洁美的那位女生。她今天打扮得不一样，头发变长了卷起的发梢勾在耳后，露出k牌珍珠耳扣，外套里是白衬衫和齐膝的墨绿校服裙，往下是显出腿型的黑丝袜与深棕皮鞋。 她的目光不时在人群中来回梭巡；跟身后其他女生一样，她们都在期待着新任篮球队长的出现的身影。 这会，对面过道断断续续传来男生低沉独特的笑声，两位身材高大的男生彼此搂着走过来，像说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较高头发微卷的那位，低头目光专注，靠在长相斯文男生右肩上微微笑着。 会议室门口一群人中的女生们顿时暗自欢呼了起来。舒蕾握紧双手按在急速跳动的胸口上，目光发直的看着走过来的那个人！ 秦朗搂着张崇文迎面看见一片靛蓝身影后，便收敛起笑意，手从张崇文身上下来，正放在身侧，隔着几米的距离给正抱着平板电脑的几位女生，微躬点了头。像是单独对谁敬的礼仪。 \"……秦朗是对着梁芳学姐弯腰点的头！没想到……果然是名门世家！！\" \"羡慕死！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校草学姐吧？\" \"你敢吗上去让他给你打招呼……\" 舒蕾背后女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她表情不快的听着这些酸溜溜的声音，视线打探地瞥向站在她右前方高三一班的梁芳。 梁芳是学生会的文娱部长，身材高挑，特别是那如瀑布般的长发，以往表情总是庄重严肃的，此刻却收到众女生羡艳的目光后，挺直不能再直的腰背，眉眼倨傲的抬起头，大声宣布着会议开始后。和一旁负责协助这次会议的第二负责人广播部长狄夜，领先走进了会议室。 围在米色宽阔的长桌上，紧密坐着的十几个学生会员，针对下个月，校园篮球联赛的一系列招待流程，开启本次商讨会议。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满屋子人都在集中听着安排。而秦朗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拿着笔记着主持学姐说的话，脑里还能分了神。 麻烦…… 无论是笔记，频繁开会议，还是最近补课什么的…… 秦朗左手拇指轻按着伤口的纱布，压制忍耐着。 自从李泽雨那家伙不再单独给他辅导功课后，书本也变得更枯燥了。 他并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只不过是从小受家族约束，加上母亲日式的严格教导，礼仪行为举止，在外人面前必须严格遵守。不过现在已经成为自然了。 \"……哎家人们！这一次篮球交流赛结束后的，吃饭的场地就定在典雅酒店吧！不是秦朗家的产业吗，学弟请我们吃顿饭那都不是事！何况那么有钱，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识过五星级酒店！——学弟你就带我们去看看呗！！要不学弟就你家也行，听说你们家豪宅有六千多平方米，开个小派对什么的那都是小意思吧……\" 这话一出，登时会议室里空气沉寂了下来，众人尴尬的沉默中，秦朗才漫不经心转过头，看向斜对面。刚才冲着他说话，声音尖尖是一位高二男生流行舞蹈团的社长赖斯迪，鬓角长长挡着宽颌骨，露着牙口，用手掌不停兴奋地比划，刻意盯着秦朗提议着。 看没人搭理，他伸出脖子，挤眉弄眼地煽动坐在一起的女生团体，声音欢呼的叫着： \"干脆投票表决吧，哎各位小姐姐要想去秦少爷家，别不好意思错过啊！\" \"……学长，三所高校加上负责的老师和学生会成员，至少几百人，不是件小事，理应是交由学生会和学校来负责……\" 以为这叫卖市场呢！看着对面人，鼓动人群吆喝的样子。坐在秦朗左侧的张崇文，合上本子目光冷冷地反驳道。 赖斯迪摸着他的鬓角咧开嘴，接着摊开手：\"……对啊！秦朗不就是学生会的人吗？\" 简直是无赖！张崇文眼神一变，放下笔没有说话，只是抱起双臂看向这次负责人梁芳。 梁芳双手交叉垫在桌面，眼里散发着掌握权力的快感，坐在主席位摆头环视众人的她，仿佛承载着所有同学的期许目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虚荣，对着下面的人夸夸而谈：\"嗯我觉得，要是秦朗ok的话，也挺好的，这一次招待如果秦朗提供名贵场地，估计也能让其他高校毕生难忘吧！\" \"对啊，到时候我们贤德到多有面子……\"赖斯迪举手附和。 坐在梁芳一旁的学生会广播部长狄夜，扶起额头，内心对这对男女无语到极点。你们知道惹的是什么人吗！她独自焦虑地看向，一直垂着眼，嘴角噙笑的秦朗…… 第62章 气场恐怖的秦朗｜关系不一般的的狄夜 ——— \"我们学校已经有长期合作的两家饭店，这次更是为了能承包我们到年底的活动，两家都给了打到六折的优惠方案，今天大家到这里只是需要决定的手上的名单二选一……而已！\" 最后两个字，狄夜几乎是瞪着煽风点火的赖斯迪，警告说着。 赖斯迪脸上颧骨鼓起，神情像写着，我摆明了就是整秦朗，你又拿我怎么样！斜勾起一边嘴角，得意地回敬狄夜看过去，扬言道。 \"……不是还没下定吗，定金也没给……况且以亮会长不是在群里，发过公告说梁芳学姐是这次主负责人吗，不应该梁芳学姐说了算吗？\" 谁让她也想去最奢华的秦家去看看呢！无视狄夜冲着自己皱眉暗示的眼神，梁芳非常满意的搅动着手指，看向全程没有开口的主人公。 \"秦朗怎么想\" 要是李泽雨来面对这种状况会怎么处理呢？在会议室里全部视线集中过来，等着他回答的这瞬间，秦朗的心里毫无预兆冒出这种假设……接着他忽然笑了，是真的浅笑出声，在场的人都疑惑又惊讶地看着他。 接着他抬起眼，笑容还在，只不过是变成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回答起。 \" ……这次打篮球赛的都是贵族学校，市里八卦记者每年最喜欢抓住奢侈浪费几个舆论点来针对报道，我来请不合适……\" \"这个问题，只要在你家就可以……\" \"那宣传部和广播部，以学生自立''aa制''为噱头文章宣传计划呢？怎么进行？\" 秦朗无视赖斯迪着急拍桌子的声音，泰然淡定地打断他的主意。 两名写稿的女生，感激的看着秦朗，连忙举手点头的表示：\"……对啊我们初稿都定下来了！还有拍照主题……\" \"我们连网络报道平台，都提前联系好了！\" \"……会以三所贵族高校，在普通饭店，极力争取打折热闹画面，青春少年自掏腰包''aa制''为了热爱篮球而欢聚一堂！现在临时说改就改了搞得乱七八糟……\" \"就是……\" 会议室里女生吐槽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多！……吵死了，赖斯迪翻着白眼捂着耳朵逃避着，过了一会抬起头却与秦朗似笑非笑的目光交汇，清清楚楚看到了，对方向着他，嘴角蔑视地勾起。 他脸色难看地伸出手指，咬牙尖笑道：\"……结束后，我们学生会的聚餐你请，应该就跟活动无关了吧，不如就去你家，我们都去那里看看，还是秦朗你根本不欢迎我们！\" 所有人闻言面色都僵硬了起来，气氛越来越紧绷，这时坐在很后面的舒蕾脸红站起来，声音细细盯着秦朗侧脸：\"……那个，不介意的话，我来请吧，在帝国酒店，我可以请大家吃饭，我舅舅很好客的，……要是你……们都来，他会很开心的\" \"哎哟！人家新来的美女都说要请了！秦朗你怎么好意思……干脆就先去美女的帝国酒店吃大餐，再去秦朗家玩通宵哈哈哈！哇塞一条龙，到时候dj音乐我负责，让你们跳个够……\" 赖斯迪边笑着双手挥舞着，边站起来弯腰双手按在桌面，眼里气焰十分嚣张盯着对面的秦朗！用嘴形说着老子去你家吃定了！ \"赖学长！\"看见这个举动的张崇文，立即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却被秦朗按着他手腕压了下去。 一屁股坐下来的赖斯迪，表情得瑟的靠在椅背上。似乎刺激到秦朗身边的人让他很爽。听见秦朗开口的声音，他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掏掏耳朵。却没想到接下来秦朗会一直以恐怖的眼神，不停问下去！ 秦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着。 \"……你很需要我请你吃这顿饭吗？\" \"……\" \"你非常需要我请吃这顿饭吗？\" 当赖斯迪发现，屋内人人眼神都幽幽盯着他时，他也不觉坐直身体，面色不自然地回话。 \"……不是我……是请我们大家吃饭\" 秦朗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偏头看着他，眼里却尽是嘲弄。 \"为什么？\" \"就……新生请客啊！\" \"新生请客这个规定，是今天才有？你定的？\" 以前屡次逼问班上那些死要面子的公子哥，他都会成功的，没有人会那么没品的当面撕破脸皮。搞不清为什么这次反而，是他被问到底！ 赖斯迪瞳孔晃动地，吞咽着唾液，马上开始指责回对方。 \"……你就是不想请吗！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此时负责会议的梁芳被面前谈话气势给压制住了。狄夜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扁嘴看着。周围男生女生都握紧手心屏息看着，没想到这位新任篮球队长最吓人的竟然不是球场打球的时候，被惹火的时候攻击力和气场好恐怖啊！ 从未那么感受到一个人的声音带来的压迫感。抽了一口凉气的舒蕾，双手也紧紧捏着，痴迷的视线无法离开秦朗的脸。 \"请吃饭，是包含谢谢或者需要对方帮忙的意思……你做了什么，值得我请吃饭？\"秦朗把身子探向桌前，嗤笑出声。 \"……不是我说，有钱人都这么吝啬的吗，我不过说一下，活跃气氛吗，你也太小气了！\" 赖斯迪恼羞成怒，习惯性用手指向对方，可这回秦朗那彻底寒冷的眼神，和沉下去的表情，突然让他不寒而栗，他的右手慢慢僵硬地缩了回去，接着闪烁不定的目光低垂着，听见秦朗缓缓威迫的嗓音。如刀锋一样。 \"哦 ……有钱人就是吝啬精明，我的每一分钱都必须花得有价值！对于像学长这种……投资0.001元都是一种浪费……\" - - - - - - - - 会议结束了，穿着靛蓝制服的学生们陆续散去，梁芳饱含不赞同的眼神，亲密又责备地看着秦朗收拾东西，和张崇文一同走到她面前，刚想对他过分教训赖斯迪的事，发表一下意见，对方却毫不犹豫走过去，到梁芳左侧，向着拿着平板电脑推开椅子正走出来的的狄夜，微微弯腰施礼后，再转身和张崇文迈出门口。 梁芳一愣，过了几秒才想明白了什么，嘴角肌肉抽动地一把拽着要走的狄夜的右胳膊！ \"你们认识！你跟……\" 她此刻心里最尖叫发疯的是：“会议之前，秦朗是不是给你弯腰点的头？你都知道看在眼里，看我笑话是吧！！” 不！她不能这么问……梁芳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 她只好把话吞回去，咬唇瞪着梳着两条马尾的狄夜，声音干涩的重新问：\"你们认识？是什么关系……他刚才为什么要对你那么恭敬？\" \"……我们以前是邻居\" 狄夜有些媚惑的双眼，静静的看着她，边说着边挣脱开她的手，走出门去。 \"放屁！你怎么可能……\" 「那对双胞胎兄妹听说是败落的贵族，以前老有钱了！」脑中突然想起这句谣言……梁芳本要骂人的脏话顿时卡住了，脸色难堪的僵在原地。 第63章 渐行渐远的童年伙伴＼/秦家的错综复杂＼/佐藤樱名号 狄夜抱着平板电脑出了门口，发现外面灰蓝天空下起了细雨，空气也变得更冷咧。她微缩着双肩，发现秦朗和张崇文还没走远，在右前方被一群学姐围堵着。 \"会议结束了就赶紧回教室，想吃点东西就快点去食堂，都别耽误上课了……\" 听见她的声音的女生们，扭头看到是谁后，只好都纷纷作罢，一个个往隔壁楼的通道走去，因为她们都没有带雨伞，若不想淋雨，唯一的选择就是穿过隔壁楼从地面一层回到各自教学楼。 细雨声中，舒蕾站在人群尾端，她不舍的看着秦朗的背影，站在拐口处很久。 秦朗看着狄夜走来，还侧目盯着他微叹：\"你真的变了好多，刚才我还以为赖斯迪再说下去，你会直接黑脸走人呢！\" 秦朗撇着嘴没有说话，双手插衣袋里，继续转头走着。此时冷风吹斜了细雨，水汽散到他光洁深邃的额头前，他闭上眼又睁开，朝着远处分叉路口的两个身影笑了笑。 \"……他现在又不是小孩了\" 张崇文与她并肩走着摇头说着，左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两人的视线都看着走在前方的秦朗。 \"你还好意思说，还记得小学到初中，每次秦朗不爽的直接走人，你跟钱杉杉也跟着走，表情一样的臭！也不知道关你们什么事？\" \"秦以亮每次提前走人，你跟狄炎还不是照样跟着他转……像你们这种小孩的聚会，秦朗是懒得应付，每月家族聚会他都一直礼貌得体！\" 狄夜以右肩撞了一下张崇文极力吐槽：\"长辈在，他就扮乖娃娃好好听话，在没有大人的小孩场地，他就我行我素，所以他根本就是两面人，多么可怕！\" \"……像秦以亮这种表里如一变态就会比较好吗？他从小笑着捉弄杉杉去跳池塘，骗他说有海豚，害他差点溺水……这种没有一点感情的人才最冷血可怕！\"张崇文不屑的想起某个人爱狂笑的脸，鼻孔一哼，说完也肩膀也还击撞了回去。 这时，有两道方向的声音，陆续从前面喊来。 与张崇文停下幼稚的肩膀推挤游戏的狄夜，转着脑袋望去。 \"喊着快一点\"的站在右边路口走廊的是高大的秦凯，他抱着篮球斜站着，冲着秦朗招手，校服外套里面是夏天的黑色运动服，短袖短裤，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冷。还有站在他身后，吃着棒棒糖的钱杉杉，手里拿着三把雨伞，笑咪咪的蹦跳着。喊着秦朗和张崇文的名字。 而宠溺朝着她不停喊着\"快过来的\"的声音，是来自她的哥哥狄炎，他和秦以亮手上都拿黑色长伞站在左边走廊，等着她。 她停下步伐给哥哥他们笑着挥了手，却发现她的视野里，秦朗和张崇文，已经不觉和她分成两边，朝着另为一个相反的方向走远了…… 在细微的风雨声中，她目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他们一大群小孩，整个夏天都欢快在秦朗老宅里玩耍，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大帮孩子到处出动，上树下水的日夜闹腾，大人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后来也是下雨天，像现在这样，世界一夜间变了，以秦以亮父亲为首的秦氏旧一派和秦朗父亲展开猛烈斗争，关系彻底割裂……她和哥哥狄炎一伙人跟着以亮，从此不再去秦家老宅。 而每月的秦氏宗亲聚会，他们和秦朗那帮人也形成陌路了，泾渭两边。跟现在一样，她毫不迟疑地往秦以亮的方向走去。张崇文追随着秦朗的身影渐渐走远。 - - - - - - - - 看着刚走到对面廊道下的秦朗，隔着一段距离，给狄炎正式弯腰点头，秦以亮是不得不佩服的。 \"他还真能坚持！\" \"……他估计已经成习惯了，看上去表情起码比小时候强……\" 狄炎感慨地看着前面说着。现在的秦朗是从头到脚豪不夸张的说，头发丝到指尖，都已经是举止优雅得体，气场和气质，很具有当年佐藤家的影子！ \"我妈在东日读书时，刚好是佐藤阿姨（秦朗的母亲）的大学前辈，所以秦朗从小被严格要求，必须给我们兄妹行礼。\" \"佐藤家在东日，是母系大家族，世代女继承人享有''黑蜘蛛''狠毒名称，她们那里的管教礼数不是一般的严哦！佐藤阿姨每一次都会三申五令，一大早压着秦朗过来我们家拜访……所以他一见到我们俩不敢不打招呼……\" 秦以亮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秦朗乖乖给一对双胞胎兄妹敬礼时，他眼珠子应该快掉地上了。当时五岁的狄炎以稚嫩的嗓音，不慌不忙的给他普及，天之娇子秦少爷的异常举动。 \"人人都只看到，秦朗背后庞大的秦氏集团……却没发现，天才设计师佐藤樱一手开启的华贵k品牌，旗下繁衍子公司几乎垄断了所有女性市场……现在还包揽男性体育球类，这位女人才是真正的隐藏猎人！\" 秦以雄加上佐藤樱！秦以亮双眼迸发出一道特别的光，振奋紧紧盯着前面走远的秦朗的背影。嘴中不觉说着。 \"他们两组合出来的基因……未来会成为怎样的强大对手，真是让人期待！\" \"什么？\"才走过来的狄夜随着秦以亮的视线看去，还以为他在看秦凯。远处是秦凯楼着秦朗的肩膀给他撑着伞，走下台阶的身影。 秦以亮笑而不语，而一旁知晓全程都狄炎吐着舌头说：\"不告诉你\" 手指故意在嘴边作了一个他要保密的拉拉链的动作。接着在妹妹要气炸之前，打开雨伞，一把搂过她瘦小的肩，窝在伞里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遥遥笑声中，穿过斜雨，张崇文和钱杉杉各撑一把伞跑远了，后头的秦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秦以亮进入拐角的模糊背影，便迅速回头，追上淋着雨抱着篮球的秦朗。 - - - - - - - - 雨越下越大了。 秦朗他们四人吃过早饭，不急不忙经过男更衣室，要回新生教学楼时；遇到了篮球队的一些队员和其他乒乓球的社团男生，都着急的蜂拥在更衣室门口。 走在一旁的男同学围着不停八卦议论着，\"早上不知道谁把岳老师刚买的四条蛇给举报了，还没放热乎呢，就被消防队给连笼一起端走了……\" \"wacao！我们这还能养蛇啊！\" \"在后山一个废弃房间，听说是岳老师以作生物实验的研究才买的，学校都暗地里默许了，结果一名学霸一通电话！……你没看到，岳老师气的眼白都快翻过去了，拉着那名男同学冲进来，对我们说，''哎麻烦大家都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这位同学说''\" \"妈的就在老子跟前，说让我们走就走！搞到现在都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鬼？\" \"……岳老师一介优雅舞者，肯定给学生动以情晓以礼，讲一堆大道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我们先去男生宿舍洗澡吧，我受不了！\" 一半男生被说动了，纷纷无奈的往楼梯口走下去。 而在人头里面穿着粉红篮球运动服的小忠，看见秦朗他们，就笑着窜跳了出来，边甩着外套跟秦凯吐槽着，弯腰下了楼：\"热死我了\" 看着秦朗没有什么兴趣，张崇文便跟着钱杉杉也下了台阶。 手指搭在张崇文背后的秦朗，看着楼梯上面、下面都堆满男生聊着，嗡嗡一片，嫌嘈杂地皱起眉，自己快步越过。在越过秦凯小忠他们后，耳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便顿时停住了脚步，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忠。 \"你说谁跟岳老师在里面？\" \"……李泽雨啊，就是偶尔跟我们打球的李泽雨，给队长辅导功课的那个小子，是他举报岳老师的蛇……哎？你们去哪，怎么都跟着队长上去了？\" -- --ps 我的小说回头如果细看的话吗，k牌就会无处不在，还有设计服装的佐藤樱，在秦朗的第五任女友，打台球，穿冒牌货裙子那一章，就已经大名登场。 还有就是为什么反复强调秦朗的混血感……因为他就是混血儿。他之前对着李泽雨老师礼仪鞠躬，也是因为从小被母亲严格教导。 第64章 李泽雨爆发的怒火!暴打设计岳师道 被岳师道反锁上的男更衣室里，空气是潮湿不透气的。 此刻李泽雨握紧拳头站在他面前，岳师道从他灼灼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把火，是愤怒之火。 不用想，关于何新月的一切他肯定知道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又能拿他怎么样！ 岳师道那双意大利纹路的皮鞋，步步傲慢地踩过去，边伸手整理着李泽雨的衣领，边嘴角讥笑着说。 \" 小子！举报几条蛇又算得了什么……别做什么英雄梦了，连你自己的女朋友都守不住，还算男人吗？何新月她早就被我睡了，以后还会被我睡……呵呵呵！你又能做什么，打我吗？有种你就打我，来来打我脸，朝这打……\"他呲牙不停猖狂地笑，接着拽起李泽雨包着纱布的右手羞辱道。 \"哈哈哈哈！你不敢，懦夫你动不了手的，好想想你优等生的头衔吧……你\" 回应他的是，李泽雨猛然打出的一记直拳，直接把他的眼镜打飞。瞬间眼镜碎了一边，滑撞到地面衣柜角落里。被一矗矗黑色衣柜环绕的空间，气氛仿佛是撕开了某种面具的剑拔弩张。 一直以来戴着薄薄的镜片就像是他高知识分子的象征，也像戴着他做人的假面，被李泽雨打飞的眼镜，也彻底撕破他阴暗的内心。 被打到后退几步的岳师道，歪头舔舐嘴角渗出铁锈的味道，这让他兴奋，甜腻的舌尖摸寻一遍，直到吞噬干净为止。 李泽雨沉默已久的声音，凛然响起。 \"有一件事你搞错了岳老师，就因为我是优等生，所以我能揍你！\" 岳世道边弯腰拾起眼镜边戴上，从喉咙里发出阴寒的声调：“喜欢你可以多打点，看看你优等生的价值能值多少，能改变所有的现实吗，无知可怜的孩子你怎么没学明白呢，肯定平时没认真听老师上课……” “你看新月同学就很懂得，所以她在我的床上永远拿高分！” 昏暗的灯光里，他冲着李泽雨笑得很阴柔，也很让人惊悚，像条着吐着信子的蛇。 他的恶心，登时让李泽雨眼睛里的火疯狂焚烧起来，脸部肌肉绷紧的上去又暴力给了一拳，对准了岳师道的门牙！ 岳师道跌坐在地，朝地面吐出一口血水，和一颗崩碎的牙。 被打成这样，他却低头变态的捧腹大笑起来。笑的洋洋得意。 \"……你们怎么动不动像个文盲似的喜欢动手打人，现在是法治社会，学生打人也是要收到处罚的……\" 他笑完，勾起嘴角，便突然间更换了个人格似的，顿时朝着门口方向跑去，迅速解锁打开了男更衣室的门，声音恐惧地大喊大叫起来。 \"救命啊！打人了！快进来救救我，李泽雨同学疯了……\" 跟着，一群同学熙攘地拥进来后，岳师道便连忙抓着其中一位男同学，捧着受伤的脸继续卖力表演着，却没想到听到一个和跟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样的版本内容。 \"大家也不要太责怪李泽雨同学……他肯定是被爱情冲昏头……\" \"……有人晕倒了！\" 不是马上众人替他抱不平吗？ 岳师道声茂具下的苦情表演，霎那间显得有些滑稽。他鼻子上挂着破碎的眼镜，愣了几秒，便放开面前男同学的手，愕然抬起头，快速转身看见层层包围的更衣室中间，秦朗一把抱起昏迷的李泽雨，表情冰冷斜看了他一眼，接着快步流星领着一帮篮球队员，从他面前迈过。 - - - - - - - - 假装晕倒的李泽雨，躺在病床上睁开眼后，首先看到是给他盖好被子的秦朗。一旁校医阿晋收起检查的听诊器放到推车上，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医务室里，李泽雨的床边缘四周站满了人。班主任可乐着急的站秦朗身后。床右边是老校长跟几位领导人。还有几位专门留下来作证的男同学围在门口看着。 按照站在床尾的岳师道一脸伤心难过的说法，是李泽雨同学为了何新月跟个疯子一样要打死他，就跟前天暗恋何新月那个叫聂元的男同学一样！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而此刻李泽雨终于醒后则捂着眼，声音怯怯地说。 \"……是岳师道老师突然疯了，忽然把门锁了，当着我的面，自己打自己，跟中邪似的，还不停地笑……最后冲过去对着门口叫！我被吓到，还以为他鬼上身，就吓晕过去……\" \"我们的确只听见岳老师一个人，忽然大笑又大叫的声音。\"站在门口的钱杉杉连忙从张崇文身后，挤出脑袋，举手表示。 \"你有病啊！明明是你打了我两拳！\"没料到会被反咬上一口！岳师道面色阴鸷，想当即冲过去却被一旁同事拦住。 \"……岳老师，我平时不爱运动，也就踢踢球，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打你……\" \"这点我可以作证，他见不了血的上一次……跳楼事件他刚好在下面看到，直接晕过好久，这样见血就晕身体虚弱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你打出血，还两拳，他打得过你吗！你这个常年跳舞，动不动就在台上完托举的老师。\"护犊子的可乐瞪着岳师道。 感受到屋内众人质疑的目光，岳师道被气得脸色发青，晃着手指咬牙切齿地声音拔高：\"可以去调监控！\" 秦朗冷笑：\"……更衣室根本没有安装监控。\" 此时一直没吭声的一众领导人和老校长，也纷纷怀疑和一丝害怕的眼神盯着岳师道，悄悄与他拉开距离。内心不由得相信起中邪的可能性！ 看到这一幕的岳师道，嘴唇抽搐着，指着床上的李泽雨：\"我可以去验伤，我的眼镜和嘴上，肯定有他的手上的痕迹！李泽雨同学这怎么解释，请你回答啊！\" \"……老师非得逼我说清楚吗，明明是你强行抓着我的手去摸你的脸，我才吓得晕过去……你忘了吗？还有更衣室的门，是从里面反扣上的锁，如果去检验，应该只有你一个的指纹吧，您为什么要上锁，岳老师可以解释一下吗？\"李泽雨目光坦然地看着他。丝毫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那是公共场合，岳老师偏偏上了锁，这真的很奇怪\"秦朗站在一旁抱起双臂悠悠道。给他补了一枪。 \"你们！……\" 两小畜生竟然敢联合起来阴我！岳师道此刻似乎已经忘了，是他先开始设局来陷害李泽雨……他阴冷的眼神来回看着李泽雨和秦朗……接着手霍地按住心脏，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目光复杂地看向老校长。 \"校长报警吧！李泽雨同学表演的技艺太高超了，让警方来搜索证据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与此同时，秦朗锋利的目光随之扫过窗户边，那里一直背着众人玩弄骷髅架子的女人。副校长左苏，旋即转过身说：\"不能报警\" 她手指像夹着烟似的细条物品，穿着低腰喇叭裤，丝毫不介意露着腰间的厚白肉，翘起腿坐在对面的床上。 \"呃这是糖，不是烟……\"感受到大家的视线都太过集中于她手指上，左苏咬了一口抱歉表示，接着快速说明原因。 \"还有2天我们学校举行的舞台剧真人秀，邀请了附近高校艺术代表和市委，以及新加隆合作团一起过来参观交流……这时候报警，影响太大了，加上之前学生跳楼风波才过去没多久，那些八卦记者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对，你说的对，谁都不准报警！\"差点坏了大事！背着手的老校长左伯览，忽然想起了什么，变了脸色赶紧严肃命令道。 \"我看是岳老师最近因为舞蹈班一些事情，心力交瘁……出现了幻觉，放假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她站到老校长背后，体贴悄声说：\"叔，你今天不是邀请了教会的好友过来给艺术楼念诗歌吗，顺便让人去一趟更衣室做做法，带上十字架什么的开开光，也给岳老师求一条！最近感觉邪门得很，我都觉得学校到处阴冷冷的……\" 后面一段建议小声说得，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可乐和几位老师面面相觑简直无语，这个女校长平时自己爱胡闹没个正经，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撺掇校长，搞起迷信。 \"你说的太对了，就怎么办，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让牧师顺便也去一趟我办公室看看……\" 校长心有戚戚地拍拍左苏的肩膀，说着没事都散了，便和几位领导匆匆走人。岳师道心有不甘兼难以相信地追着校长的屁股后面。 \"校长？校长这这，不合理……你要替我……\" 走廊外边天空雨停了，天色仍是阴沉沉。岳师道在追问校长无果后，面色难堪的折返找人算帐。 他人生中第一次丢了脸面，他面色狰狞地冲进医务室，目露凶光地瞪着躺坐在床上的李泽雨。刚才那些老师和学生不知何时早就走光了，只剩两人还待在屋里。 女校长左苏自信的坐在对面床，秦朗站在李泽雨的床头。 眼里顾不了那么多的岳师道，扑过来揪着李泽雨的衣领，狠狠咬牙道。 \"你不错！够阴险狡诈……是我小看了你！\" 李泽雨第一时间握住了身侧秦朗的手掌，让他不要出手。 欣赏着此刻岳师道完全被激怒的模样，李泽雨嘴角慢慢勾起笑容，十分讽刺地看着他。 \"岳老师你现在看清楚了吗，优等生的价值……你……区区一名随时可替换掉的舞蹈负责人和这一届高考中有力第一名人选，我们两人之间，你猜校董会那些投票人，和校长，最终会保谁\" wow！好狠！左苏被床上那位看起来羸弱的少年吓到……乖巧的面孔下，竟然能说出这么无比残酷致命的话来！ 岳师道双眼发红突出来，被气疯了，浑身骨头加牙齿都被激得格格响。 他没有这么备受过折辱，还是在一名学生手上！ 他一定奉还，加倍奉还！ 他那恐怖想杀人的眼神盯着李泽雨半响，最后还是松开他的衣襟，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第65章 倒数最后一天!曹原平的视角、尽是他看不懂的事? 曹原平早上顶着一夜激动未眠的黑眼圈，却精神奕奕的从上铺摸了下来。 他天未亮的在操场里甩着手刀跑步，从出发就被他甩在身后，望尘莫及的同田径组的队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曹原平内心的青春热火在燃烧啊！ 自从认识，加入了李泽雨三人队伍以后（他个人认为），他忽然觉得他的人生有了重大的意义，一种为民除害的使命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知道离何新月被送出国的时间，就只剩下今天了，还怎么能懈怠。 明天新加隆交流团随众人，观赏完舞台剧后，下午4点左右，贤德的3名女学生会一起坐上他们的车去机场。 在今天他要忙好多事情！ 操场上曹原平握紧拳望着天空，没有回答身后人的问题，只是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原地做起了俯卧撑，并告知他今天不来田径队训练了，他有大事要办。 \"办什么大事，拉屎去啊？\" 曹原平的晨练就在宿舍好友以\"屎\"响彻操场的整片天空中结束了。 接下来他上课咬着笔头，在老师讲课眼皮底下，策划着他今天一天的雄心壮志。 上课下课铃声不知轮了几回，终于等到了下午放学，他抄起书包，一溜烟儿就往食堂里赶。 他今天求厨房大姐在二楼给他借个便宜空房间。把在楼梯口一直磨磨蹭蹭的戴新眼镜那个隔壁班同学，一把拉开房间门，推了进去。 坐在里面的男生嘴角的伤口看上去恢复得差不多了，右手的缠绕的绷带也换成了创可贴。他一看见被推进来的那名男同学，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笑容，手机放在桌面上，起身走了过来。 \"……这家伙还给你买了水，快拿出来啊！聂元你哑巴了，脸红地看我干什么？\" \"你才哑巴……\"聂元尴尬用手肘撞了一下身旁搂着他的曹原平，接着低头从背包里掏出三瓶不同口味的汽水，给递到面前，\"给，泽雨你……选一个\" 李泽雨微笑看着他，取走了绿色那一罐。不经意看了上面的图案，眼神停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灵灵学姐曾经请他喝过的那瓶一样的绿汽水。 曹原平颇为满足的也拿走了一罐，正想说三人一起干个杯吧！李泽雨却放下汽水，过来一把抱住了聂元！ 聂元呆住了，羞赧的很不适应的把怀中少年轻轻给推开。曹原平满脸羡慕地说着真好，\"他也好想让李泽雨抱他！\" \"老曹……你……你！\"什么癖好？ 在聂元更结巴的声音中，曹原平自力更生的张手自己虎扑了上去，一下抱住两！当房间里阿姨来端来三碗面条时，看到的是三个男生抱成一团，撞来撞去的呵呵笑笑，打闹的场景。 - - - - - - - - 办成这第一件事！ 曹原平在手机里兴奋记下，便率先边回头冲着那两位同伴喊着，冲出了校园大门。 此时门口人潮已经不多，他过于活跃的一下冲到车道，差点被一辆银色兰博基尼撞到，幸亏李泽雨疾速跑上去，从背后抓住他的双肩包转身把他拽了回去。自己却控制不住侧身的速度，摔在地上。 那天，那辆崭新银色兰博基尼里，随着一道特别动听的声音。 \"あ~ごめんなさい……你没事吧！对不起” 一名漂亮地不像话的女人，穿着长款米色风衣，高领毛衣配着黑短裙，黑绒高筒靴，高挑如模特般，快一米八的身高，戴着宽大的k牌墨镜，下车快步走过来。 那不咋地的中文，日式口音，她……她是！ 她一靠近空气里都是浓郁玫瑰花香，不知道是不是香水的味道，曹原平感觉心脏快不行了，抓住一旁的聂元的手臂，不敢呼吸地看着她微蹲下来，取下墨镜。 \"有没有哪里受伤？\" \"……啊，没事，我没有受伤。\"李泽雨在看清楚她的深邃的双眼后，愣怔了一下，才摇摇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 \"请问您是不是佐藤……\" 曹原平不觉使上劲，又紧紧掐上聂元手臂肉，接着激动不已的脸色爆红把作为粉丝的话出口时；此时刚和张崇文他们走到这里的秦朗，却定定的站住了，手上的运动包不觉掉地上，眼睛不敢眨地脱口喊着。 \"さくら！\" \"……さくら！\" 曹原平吓一大跳，李泽雨也迅速转头去看着秦朗，不，是校门口所有人都看向秦朗。他的表情像忍住溢满的喜悦和悲伤似的，一步并作两步地疾速跑过来，一把将摘下墨镜的女人给大力抱住，边喊着一个李泽雨听不懂的语言，忍不住的耀眼笑容激动将女人抱起转了几圈。 后来，这一天贤德校草，篮球队长秦朗，在校门口拥抱漂亮女模特的新闻照片，火速登上校园网络头版。即便是曹原平最后因为追随李泽雨的关系，偶然从他本尊那得知是他妈妈时，也始终难以相信，和忘怀眼前的这一幕！ 心碎的一幕，曹元平瞠目结舌的放开一旁的聂元，看着他的女神佐藤樱抬头，手指上下眷恋地抚摸着秦朗的五官，一下又一下爱不释手地吻着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和左右脸颊！ 而秦朗幸福地笑着，痴迷盯着佐藤樱整个人，一瞬都不舍得离开她似的，温柔抚摸着她微微凌乱的刘海，低头捧着她的脸也一下一下的吻了回去！ 身后经过的一伙男生女们都忍不住发出尖叫声。这一刻，曹元平却忽然发现聂元一步走在他前面，但视线没有在这对亮眼的男女身上，他像在看李泽雨，而李泽雨静静地在看秦朗。 很快，引起骚动的漂亮惹眼的佐藤樱甜甜笑着戴上墨镜，拉着秦朗坐上了她的跑车，临走前还拉下车窗同李泽雨他们打了声招呼，才开走。 卧槽！刚刚是秦朗盯着李泽雨，直到车窗合上吗？发现了这件事的曹原平震惊地转头，看向转身预备出发的李泽雨。 第66章 招警官｜柳长韵｜秦朗的梦 从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一路走下来，曹原平贴着聂元，跟在李泽雨身后，上了一辆不起眼的旧车，他们仨挤在后面，开车的是一位年轻警员小朝（在殡仪馆开场那位），他今天穿着便服。 他算是曹原平目前见过的警察中最不像的，总是笑盈盈的，看上去反而像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社会的学生。 \"你们都吃饭了吗？老大说我可以先带你们吃完饭再过去。\" 年轻警员虽然瞄着后视镜问了，但曹原平感觉他们老大关心的对象，应该主要是问靠着左车窗口坐着沉思的李泽雨。 他们认识警员口中的老大，还是莽撞的曹原平把人给招来的。上次自从经过李泽雨的点醒，他们确定是警察老猫有问题！ 知道被警察愚骗的曹原平不甘心，一直在云山警署附近晃悠尤其是跟踪那个老猫。他有一回追着追着，把人跟丢了不说，还突然被巷子里的一道黑影一直追，他害怕得打车到李泽雨家门口求救，没想到那车还胆大包天的跟来，他被吓得屁滚尿流，抱着李泽雨说有人追杀他。 等后面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位戴着毛帽子的神秘男人，穿的黑靴子直奔过来，越过曹元平一把抱住了李泽雨。 李泽雨怔怔看着他好久，目光是难以置信，最后表情像被触动某种情感激动地笑了，回抱着那个男的喊出名字。 “招……” 叫什么来着，曹原平那天听不太清楚，只记得他姓招。知道他是地位不一般的警察。 坐在车里的曹原平，脑袋里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不停推着坐在中间聂元的左肩。那边抱着双肩闭上眼休憩的李泽雨，微微睁开眼后告诉他，\"等后天成功把岳师道送警察局后，再告诉你……\" 明天不仅要阻止何新月出国，后天他们还要抓岳师道！ 比起聂元抓着背包沉默犹豫的表情，曹元平却露出牙笑着，对这件事充满了信心。就像上回李泽雨说过，相信他，会8点把姚雪救出带来一样！这一次李泽雨也一定能做到！ 冬天的夜色来的快，车疾速穿梭过几条隧道，下了公路，便融进热闹繁华的7号街道，他们从后门进去，被一位穿着服务员工作服的女人，乘着货梯带到偏僻楼道里，像是典雅酒店里最便宜的一间单人房。 开了门那个男人就倚坐在电视柜旁边，屋里开了暖气，这次他没有戴毛帽，露出利落的短发，穿着旧青色衬衣和牛仔裤。他冲着我们笑了一下。曹原平这会才发现他长相特别儒雅，五官线条柔和，但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军人气场，是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在他的一声开始吧，他们三个人很快被人安排换上服务员的衣服，白衬衣加黑领结和黑裤子、皮鞋。 换好衣服后，那位姓招的男人，低头上手帮李泽雨拉好领结，交给他信封大小的文件，并叮嘱他一些细节。曹原平同聂元手心出汗，认真听着。 这位招警官像在调查什么大案子，具体不太方便透露给他们，只知道岳师道是主要逮捕人物，是一个切入口，可偏偏全国总艺术家柳长韵，也就是他岳母，处处暗中阻挠。 但强势的柳长韵生平极为痛恨的，也是猥亵女人的人渣。再加上陈灵灵是她最宝贝疼爱的舞蹈弟子。如果让她知晓人岳师道的真正面目，以她的个性应该会亲自把他抓进监狱都有可能！ \"我们已经想方设法跟她接触过，可惜她非常排斥我们警方，对于岳师道她更是深信不疑，有些资料我们找人送到她手里，也没有用，她不是那么轻易改变自己判断的人……\" 那交给李泽雨，该怎么说服她？ 曹原平忽然心跳加快了起来，后来回想这一天真是仿佛踩在云端里，跟在李泽雨身后办事，紧张得大脑快缺氧了。 他们三人成一日兼职生，跟在那位接应都女服务员身后，在金碧辉煌的顶楼歌舞厅的休息室里，见到了传闻中古典舞的统治女王柳长韵！ 柳长韵今年五十多了，穿着黑红旗袍，短发灰白，打着发蜡梳在耳后，倒茶的右手戴着祖母绿的扳戒。 李泽雨拿出信封资料与她谈话的过程，他和聂元在门口守着，表情僵硬得大气都不敢喘。 原来真的有人。光是挺直坐在高脚椅子上，沉默擎杯的品着茶，就足以让周围的人望而生畏！ 无论李泽雨说了什么，或拿出关于她女婿的铁证照片，她都不为所动。等面前男生说完，她那勾勒浓眼线的眼尾扬起，嘴角不屑地将手里的红茶浇在桌面上摆着的一叠资料照片上。 曹元平和聂元目光跟着流向地面的茶水，表情更加惶恐。 \"……我的时间跟金子一样宝贵，下次像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不要再拿过来……我的女婿是什么人，我很了解，跟女人鬼混好色贪财，他从进我柳家门，就没少干，可谁让我那愚笨的女儿喜欢呢……\" \"但要说到杀人，我量他没那个胆！杀陈灵灵更是不可能\" 说完，柳长韵眼神睥睨地站了起来，身侧随同的女秘书恭敬拉开她身后的椅子。她布满皱纹的手指按住桌子刚要转身，那名男生已经挡在在了她前面。目光坚定。 \"我要是能证明陈灵灵是被岳师道害死的……您会怎么做？\" \"我会弄死他，哪怕他进监狱里，他下半生也绝不会平安在监狱里度过的……你要能真的证明\" - - - - - - - - 第二件事办成了！ 他们弯腰90度送走柳女士后，还没来得及缓过神，一位穿着灰色裙套装的女人忽然进来，身后跟着给他们接应的那位女服务员。 \"戴眼镜的那个你带去后厨帮忙吧，而你们俩\"她指着李泽雨和曹原平。\"他们都不会日语吧？\" \"……不会\"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 曹元平瞪大眼睛的跟上李泽雨，边走出门口，边频频回头看着那位默默对他们摇头的女服务员。 什么鬼？不是该结束了吗？ \"……我们兼职时间是到晚上9点才完工\"。被带去员工间的李泽雨边地换上新的一套服务员装扮跟他说。 就是说他们在典雅大酒店的兼职是，货真价实的扮演，要干满3个钟头！ \"那兼职的钱也是真的吗？\"曹元平眼睛发亮的问。 李泽雨露出安抚他的目光，摇摇头表示没有…… 好吧！他换上衣服，心里安慰自己。总比被拉去厨房干苦工来得强。 他们接着跟着那位雷厉风行的女主管，乘坐单独电梯抵达豪华vip楼层，进入被包场的粤式茶餐厅。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进出的不少男员工都齐刷刷羡慕地看着他们俩。曹原平根据他们聊天的内容，得出今晚典雅酒店有大明星登场，承包了vip楼层，非常可能是在他和李泽雨被安排区域，粤式茶餐厅里！ 那为什么指定是新人，还要不懂日语？ 难道是！ \"泽雨，泽雨！我们中大奖了，是佐藤樱要来！\" 曹原平内心想尖叫的拉住站在门口的李泽雨，压低变形的嗓音在他耳边说着。此时听到女主管脚步匆匆走进来的李泽雨，连忙提醒身边人站姿。 应该是贵客到了，双手标准交叠在腰前的女主管，表情严肃疾步过来，小声提醒着他们。 \"低下头！\" 李泽雨立马低下头去，他和曹原站一排在餐厅右侧，呈90度弯腰。 低着头的李泽雨，视线里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昂贵高级地毯，过了一分钟，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跨过，他还从未那么近距离鉴赏一双皮鞋，上面手工纹还小小镶了k字母的碎钻。李泽雨听到了隔壁曹元平傻眼的抽气声，嗯这双鞋应该贵得不像话。 等名牌皮鞋从他们面前过去了，到了餐厅里面，女主管与那位贵客礼貌问候的声音才隐隐传出来。 \"……秦少爷，还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吗？\" \"没有了，具体就跟去年一样，麻烦你了……\" 曹原平伸长脖子偷看着，可惜都被一排屏风给挡住了，大概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个人好高啊！声音感觉很年轻？难道是佐藤樱的经纪人，不对啊，经纪人应该是个女的啊？\" 是秦朗……李泽雨看了曹原平一眼，在心里说着，始终没有开口。那位女主管很快走出来，同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看着门口等候着。 过了好久，曹原平感觉双腿都要站麻了，抬眼看墙上挂的时钟，好家伙都过去2个钟头多了！ \"……主管已经10点了，那位贵客是不是不来了，里面感觉也没什么动静，他不口渴的吗？\" 女主管皱着眉头，听完曹原平探出脑袋的小声嘀咕，双手也不觉握紧，思前想后，便让看起来比较懂规矩的那位，她看向他灰色西装外套前的临时工牌：\"小雨，你端杯水进去看看情况……客人要是不开口，你就乖乖退出来就行了，别乱看知道吗……\" \"明白\" 收到指令的李泽雨，停顿了一下才点头说。 他手里端着银托盘，上面一杯清水，悄悄走近茶餐厅里面，里面的装潢整体就是旧港风，绿黄的宽大瓷砖，几盏橙黄的水晶吊灯。最里面那一台桌，就一人穿着黑色风衣敞开腿坐着，他像是睡着了，头歪仰在浅绿软皮的长椅背上，一旁百叶窗的格子，一条一条的阴影投在他侧脸上，显得他的轮廓更深邃了。 李泽雨放轻脚步走到他跟前，附身看了一眼，像是确定他有没有睡着，接着往桌面放下的玻璃杯子时，忽然听到了他听不懂的话，大概又是日语，他是在做梦吗？但那含着微微哭泣痛苦的声音，瞬间让李泽雨瞳孔发生变化。 \"……お母さん\" 秦朗似乎在做着很悲伤的梦，头挣动地转了过来。微微张开的嘴唇里不时发出这个声音，像在呼唤着谁的名字。 有些手足无措的李泽雨，手指突然伸出，在接近秦朗的额头时，却又收了回去。后面在他不经意瞥见桌面中心，一个敞开的礼盒，中间摆着一对大小陶瓷猫后，表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个亲手捏造的陶瓷，母猫抬头眯眼笑着，小黑猫依恋地紧紧靠在母猫脚下，小猫睁大圆滚滚的双眸满眼爱心的看着。李泽雨微微颤抖的视线随着，小黑猫的看望的方向，看到了秦朗眼里最在乎的全世界，母亲！ 关于这个名字，曾经被李泽雨深深压下，埋葬起来的破碎画面和汹涌的情绪顿时浮现在瞳孔里，他接着迅速闭上了眼，霎那间心却加快鼓动了起来，因为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被紧紧抓住了。 第67章 秦朗梦·碎 秦朗陷入了梦境。 是他8岁的时候，在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妈妈佐藤樱的陪伴。秦宅的杉树林里，他总喜欢跟她玩捉迷藏，故意只喊她的名字，每回妈妈总是气得叉着腰说太失礼了。 \"さくら！“ \"违う，你要叫我妈妈\" \"哈哈哈！不对你是我的さくら\" 每一天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玫瑰花园，钢琴房，都是他小小个子穿着背带裤四处找寻她的声音。 他那个时候最期待的是四月樱花绽放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樱会带他出国，回到她那遍布樱花的故乡，而那个叫爸爸的男人会在那段时间，放下所有公务。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在北海道滑雪，躺在樱花瓣掉落的草坪上笑个不停，边吃着樱做的午餐。 可到后来，四月变成他最讨厌的季节，因为樱开始变得不爱笑，他窝在她怀里跟她说话时候，常常发呆…… \"さくら是不是生病了？\"他担忧地抬头问着老管家，对方只是单腿跪了下来，摸着他头，勉强笑着没有回答。 一开始他以为是樱这回不想带他一起出国，因为她总是试探性的问。 \"今年你一个人待家里怎么样？\" \"要学会离开妈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在妈妈的老家，那里的小孩都是要离开父母的，越小离开……代表他们很勇敢，很厉害，已经可以成为大人了，你不是最期待变成大人吗？\" \"我变成大人，就不能跟さくら在一起了？那我不要长大！\"站在钢琴旁边的8岁秦朗紧张的抓着她的手。 \"……阿朗，长大不是你能控制的事，就像很多事总不能如我们所愿，人活到最后都是要离开的\" \"我不管，我不要你离开！你不准离开！\" 即使他生气害怕，咬牙哭着抱着樱不放，但所有种种浓浓的不安，早就预告了一切。 第二天黄昏，吃完饭他被保姆带到狄家去玩耍，又偷偷爬过灌木草丛跑回家，他脸上脏兮兮的在花园门口，看到一辆开进来的轿车，和穿着外出服的樱，以及身后佣人拉的几个行李箱。 \"どこに行くの？（你要去哪里）\" 她有些错愕，但很快哄骗他，戴着白蕾丝手套的手指，轻轻抹去他脸蛋上的灰尘。 \"阿朗……我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黑猫，在你房间，你去看看……\" 因为樱对动物过敏，非常喜欢动物的秦朗，虽然很想养却主动跟她说，他也不喜欢动物。 当时一下子被礼物抢夺了所有注意力，明明感觉到目前看着他的樱，仿佛快哭了，那双漂亮的瞳孔里是化不开悲伤。在她的催促声下，8岁的秦朗还是转头跑去找礼物。 等他兴奋爬上四楼，在床头看到了一只黑色猫的布偶，抱起它开心跳起来时，却不经意看见了窗口外花园里，行李箱搁进后车厢，樱低头上了那辆车，车轮开始缓缓启动。 那一瞬间他像明白过来什么，扔下黑猫布偶，疯狂跑下楼不停恐惧大喊着。 \"さくら！さくら……お母さん！\" 他嚎啕大哭地冲跑着，从被老管家抱起阻止中，周围女佣怜悯的眼神，他顿时明白到，所有人都知道樱要走抛弃他的事，他愤怒咬伤管家的手臂，摔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推开那些佣人，要冲下台阶，却被突然出现男人手臂箍住腰部。 秦以雄（父亲）强行把他一手箍在腰侧，一路不顾他的哭喊挣扎，把他扔进了四楼卧室里。 \"啊啊啊！放して！お母さん，お母さん！\" \"闭嘴！你以后不准再跟我讲日语……\"秦以雄没有温柔对待小孩的想法，他总是很强势表情冰冷。 他揪着他的衣领，压迫地盯着泣不成声，微微发抖着却憎恨瞪着他的儿子。 \"……听着阿朗，我跟你妈妈要分开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已既成事实，你哭也好，闹也好，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讨厌你！\" 8岁的秦朗抱着对父亲的憎恨，哭了一夜晕睡了过去，后面那整个漫长的四月里，他总是捡起樱留给他的布偶黑猫，深夜里抱着它走进寂冷空荡荡的钢琴房，蜷缩在钢琴椅子下流着眼泪睡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思念，在她遗留的钢琴下，才能得到安慰。 此刻是谁轻抚过他的发梢，暖和的手掌抚在他额头上！眼睛登时睁开的秦朗，缓缓呼吸着，看着自己右手不知何时放在了餐桌上，桌面还多了一杯水。 是谁进来过。 - - - - - - - - 佐藤樱没有来，她的经纪人染着白发的西野明子，穿着女士西装收腰的坎肩和红领带，斜挎着一个皮包，走路带风地越过曹原平他们，跟女主管点了一下头，便径自进去了，全程不过几秒。 不一会，隔着屏风里面像是在讲什么严重的事，那位东日女人的音量虽然刻意压制了，但还是尖利地传到外面来。里面人的日语谈话，李泽雨和曹原平听得云里雾里的，但站在屏风入口处的女主管显然完全听懂了，表情揪着望向里面，听到几处还不时还露出不喜的摇头动作。 好奇死的曹原平，真想把耳朵伸进去，他其实是听得懂一些日语，全不懂那是骗人的，但也限于狗血情节的对话，毕竟他从小粉佐藤樱的关系，她出演的电视剧和电影没少看。 他心里才盼着，屏风后突然就哐当一声，像是什么物品给摔碎了，他们立即随着表情慌张的女主管进去。发现是陶瓷品碎裂散开在地面，就在秦朗的脚下。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とにかく 连络しないと方いいよ……あなたは佐藤さんの息子だと言っていますが、もう佐藤さんの未来を邪魔しているのです……\" 那位女经纪人拎起包，向秦朗微鞠躬后，凝视着他说了一段日语，便转身离开。看上去很是冷漠。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打扫的工具\"女主管焦急的推一下忽然目光呆滞的曹原平。他刚刚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从李泽雨迅速走进来，看到秦朗的第一眼，他就像地上被摔得稀碎的陶瓷猫一样，眼里也是碎的。沉默低头蹲了下来，手朝母猫碎的一块耳朵摸去，使劲捏起来，他的手指瞬间被碎片的棱角刺伤，渗出血来。这种痛的自虐快感，很快被一双手遏止。 秦朗抬眼震惊地看向用力握住他右手，掰开他手指拿走碎瓷片的人。是李泽雨。 他们无声四目相对着，但很快秦朗便站了起来，从他手中抽离。同时他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不停。 这会，从国外赶回来的杜伊领着随行秘书金诚，从餐厅门口边放下手机，边担忧的向秦朗走过来，轻声问\"阿朗！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你的手怎么了？\" 女主管拿着吸尘器小跑回来，曹原平拿着抹布扫帚跟在后头，看着秦朗被一位长相美丽的男人抓住手！即便他们身旁还站着眼睛大大，娃娃脸男生，看上去像是秘书助理一类的吧，但已经不要紧了。 那位摸着秦朗的脸，眼里露出心疼神态的男人，穿着一身浅白西装，都没有他周身发光的肌肤来得白，柔软细长的刘海勾在耳后，直挺的鼻子到红唇！从这个角度看去，根本比女人还美丽动人。 不觉站近些的曹原平目光几乎随着他转，他好像是什么高层人物，女主管看到他比谁都紧绷，点头毕恭毕敬的喊了他\"总经理\"。 从杜伊出现的那一刻，李泽雨便一直低着头，怕他认出来，让他看见到是没什么，主要怕杜伊让夏赢师兄知道！自从上次受伤晕倒后，师兄虽然不吭声，但那送他离开时的眼神蕴含的红色警告，李泽雨还是收到了。 \"地上这些要扔掉吗？\" \"……处理掉吧，已经没有用了\" 女主管在秦朗他们欲离开前问的话，让李泽雨眼神变了，一下抬起头，透过屏风看着，秦朗已经被杜伊拥护着离开了餐厅。 曹原平等女主管随到门口送客的间隙，迫不及待的凑过来，捂着嘴对着正蹲着捡瓷碎片的李泽雨耳边说。 \"哇塞！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吗，秦朗原来是佐藤樱的私生子……呃说私生子也不大对，反正佐藤樱从来没有公开过她结过婚？那个刚刚先走那个拽拽的女经纪人，她好像在警告秦朗不要再去找佐藤樱，还说他身为儿子的存在阻碍了佐藤樱的未来！啧啧啧……电视的狗血原来都是源自生活，唉！豪门真可怕，给我们普通人也玩不转……\" 不久曹原平八卦说完了，他转身开启了吸尘器，在李泽雨一言不发的表情中，将吸口对准地面，将被遗弃的碎片一一吸走。 第68章 岳师道杀害陈灵灵的回忆录·上 柳家的两保姆，跟往常一样先打扫浴室门口开始。 拿着抹布弯腰擦拭着洗手间台阶前的陶艺品圆缸，里面男人拿起杯子砸烂玻璃镜子的暴躁行为，惊得两位保姆浑身一僵，彼此对看一眼后摇头，露出不满意的嘴角。 她们俩因父母在首都富贵人家工作，打小就已经跟着柳家的主人，柳长韵一起长大，移居到这里工作也算元老级别了，对于入赘住进来，凡事都仰仗柳家的岳师道，她们是打从心底瞧不起的。 \"……我vip卡里还有那么多钱，现在你们俱乐部说冻结就冻结，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岳师道捏紧手机，扯下架子上的毛巾，阴沉地压低嗓音。 通话那一头的服务人声，调仿若机器人，声音毫无情感，没有一点起伏回答：\"客人，需要提醒您，当初成为俱乐部会员时有签订保密协议，您如果违反规定，是需要承担后果的。\" \"后果！你那些后果有我的钱重要吗……我他妈那是几千万！让周礼安来接电话，否则别怪我让有关部门上去找他！\" \"客人，再次提醒您，俱乐部的卡里都是虚拟钱币，只供本俱乐部娱乐消费，如果让您产生了误解，我们很抱歉……\" 电话一下被挂断了，岳师道听着手机里结束的嘟嘟声，面沉沉地盯着面前打碎的镜子，在残缺的镜片上，裂开的自己，脸部肌肉不停抽搐着。 - - - - - - - - 柳长韵和她那三位女儿和两位女婿，早上所有人必须7点准时，依序落座，餐桌上摆的碗筷，座位，永远都要按照身份来严格进行。 在这个家吃一顿饭，就跟去趟监狱待着没区别，同为女婿的大姐的丈夫，跟岳师道私下喝酒时，是这样评价的。 当时的他不置可否，只是伪善按住眼镜笑笑，就像现在一样，他嘴角含笑的站起，露出抱歉的眼神看着他的丈母娘柳长韵。 因为刚刚保姆说有警察在外面等他，说要去趟警局问话。 \"不好意思了妈，那我今天就先出门了……\" 穿着玫瑰花纹的旗袍，坐着看报纸的柳长韵，闻言放下报纸，摘下挂着金链的老花镜，转头扫了他一眼，边端起茶杯喝着，声音优雅的问着。 \"师道啊……我就问你一次，也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有没有杀过人……\" \"妈啊！\"柳玉汝生气地把银刀叉扔瓷碟里，\"您问这是什么话？\" 她咬唇抱起双臂，知道此时餐桌上，大姐和小妹都表情微妙的看过来，特别是大姐的丈夫，喝着咖啡的挑眉看着，幸灾乐祸的嘴角弯起。 柳长韵瞥了二女儿一眼，重重放下茶杯：\"玉汝我没教你规矩吗，不要随便插话，我在问他……\" 岳师道安抚的拍着妻子的后背，眼睛来回眨着，手指推动着眼镜片干笑着：\"妈您这样问，把我吓一跳，我怎么会杀人呢，我连厨房的一只鸡都下不去手，我胆子很小的\" 我也就才杀过两个人而已，心里这么回答的岳师道，微微弯腰垂下的头颅，嘴角隐隐笑着，转身离开。 他拿了公事包，在二楼转弯处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领带，看了一眼刘海覆盖的纱布，那道伤口恢复得很快。他接着走到楼梯口，还没下楼，就听见，今早那两老保姆，又背地里偷偷说起了他的闲话。 \"……他肯定犯了什么事，要不警察怎么会专程来找他呢！我就说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人，这人一看就打从心眼里黑，就是我们二小姐太善良了看不出来……像他这种小白脸啊，是躲不过我的法眼，我那天还听到他跟一个女人打电话，说说笑笑，听着关系不简单，听着名字像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叫什么萍来着？\" \"听你说的还挺真！\" 盘着头发的老保姆边擦着大理石台阶的扶手，边伸出脖子去追着走开去换水的好姐妹：\"那当然是真的，那些心肠恶毒之人就别想躲过我的火眼金睛……我啊！！\" 突然间老保姆屁股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随着一声惨叫！从二楼摔滚了下来。 \"哎哎！你怎么了？额头出血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小心摔下来了？\"提水下来的另外一位保姆，大惊失色的放下水桶，跑回来，扶起她不停流血的头。 问了好几声看她都不说话，只是双眼睁大地按着额头的伤口，嘴唇颤抖地看着一个方向。 岳师道就站在那个方向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一手拎着公事包，一手插裤兜里，踩着意大利皮鞋缓缓走下来。 他眼神蔑视，走到那位摔出血周身哆嗦的老保姆跟前，淡声说：\"对啊！怎么那么不小心，老了就该回家好好休息……别工作了\" 盯着对方恐惧的不断点头，岳师道才微笑扶着眼镜走出大门。低头上了一位叫老猫刑警的面包车。 对方摸着啤酒肚，嘴里还边嚼着口香糖，边透过后视镜对他说：\"放心岳老师，就一流程，没什么事；就我们局里马副队回来了，他那人你也听说过，做事比较死板，非得让你来一趟问话，我们也是没辙……\" \"他''当初可不是这样给我保证的，我钱是付得痛快了，你们干的活就他妈是豆腐渣工程……\"岳师道不快的把公事包撇一边低声骂着，仰靠在坐背上，便没有再说话。 耐着脾气开车的老猫沉默了一会，翻了一个白眼，把口香糖吐出来，粘到了后车镜上。他驾驶的车很快就到了云山警署。 岳师道被一位新来的年轻女警带到了审问室，一张桌子，一对一坐着，盘问起了话。 \"陈灵灵死的那天，你在哪里？\"女警看着笔记本电脑。估计上面是一些已经查实的信息。 \"艺术楼\" 岳师道瞥了一眼紧锁的门，又看向女警，似笑非笑地回话。 \"几楼和谁在一起？\" \"8楼和副主任于萍在一起……聊天\" \"你跟陈灵灵是什么关系？\" 第69章 岳师道杀害陈灵灵的回忆录·下 \"师生……也是情人，她……她一直纠缠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后面我也后悔了，跟她说分手她怎么都不同意\" 岳师道说到这情绪激动地捂住嘴，又很是懊恼地放下来，拍上桌子。 \"她要跳楼自杀的那天，找我上顶楼，还威胁我说如果跟她分手就自杀给我看……我劝过她，她那天整个人非常激烈，一直抓着我不放，就跟中了邪似的，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后来我也厌烦了就没有搭理她，结果就……\" 喉咙哽咽的岳师道，像说不下去，摘眼镜用衣袖揉了一把眼睛继续道。 \"我也害怕啊，也怕影响教师工作！我就不敢找你们说……可是，我是完全无辜的呀！我太无辜了，她的死根本与我无关啊！警官我怎么知道她是真的跳楼自杀？我又不是神……我只是个平凡的人\" 女警官对于面前男人的哭泣，似乎没有太大反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面无表情记录着他说的话，陆续提出问题。 \"你说她那天表现得很激动，怎么激动法，她具体跟你在天台上都说过什么？你仔细回忆一下……\" \"仔细回忆？\" \"是的我们需要知道所有细节\" 沉寂封闭的空间里，她的话像开启了什么，岳世道定定看着她，忽然停顿了下来，靠回椅背上，慢慢戴起眼镜，细小的瞳孔转动着，眼前昏暗的场景疾速扭曲退去，幻化成他跟陈灵灵上天台的场景。 那天她突然跑来学校，用钥匙打开实验室门，她亲眼目睹何新月麻木的被他上下摸着，她那站在门口的森寒的眼神，第一次让岳师道不寒而栗。 她脸色灰青，眼睛红肿像才痛哭过。整个人的神情就像行尸走肉似的走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天看到她那个人，忽然怵得慌！只好解释着，是自己不刚刚小心碰到何新月的胸。 \"对吧新月！\"他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何新月下颚绷紧地不敢去看灵灵 ，可又想去看她。那一天本是陈灵灵在国内的最后一天，第二天要出国来着。 陈灵灵面无表情地把钥匙扔地上，说有事要问他。接着两人上了10楼的天台。 他刚把天台铁门锁上，陈灵灵就转身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你去东日国，在那个房间里对何新月做了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这个骗子，禽兽畜生！\" 被打出手印的他摸着左脸，眼底狰狞了一瞬，便很快抓着陈灵灵愤怒的双手，一脸无辜地说：\"……我什么也没干啊……你一定是误会了，灵灵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对新月做过什么，你想我们都做条件交换了，我怎么会那么傻反悔呢，我可以发誓的！\" \"我看到你偷拍的视频了！……我刚刚亲眼目睹，在白马俱乐部周礼安的笔记本电脑里！你发誓，那你可以去死了！你不是人，根本不是人是魔鬼！把我的新月还给我！！\" 陈灵灵疯狂又绝望的流着泪，把岳师道推开，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崩溃掉了，弓着身子厉声叫喊。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害了我还不够，害了那么多女孩还不够，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新月！！\" 那时看着陈灵灵精神世界走向毁灭，他心里感到无比欢悦，亢奋不已，只想将她再往地狱里推一把。他露出嘲弄的笑声，声音尖尖地看着她摇头惋惜。 \"……灵灵啊！我也想放过她，是你不想放过她！出国如果她不愿意，没人逼得了她，新月是为了谁出国，为了谁甘愿献上自己的身体，你还不明白吗？她是因为你，她被我睡了也是因为你，为了守护你的秘密，才乖乖的向我走来，我是无辜的！是她自己送上门，到嘴的美食，我总不能不要吧……\" 他期待的陈灵灵歇斯底里的发癫入魔，可没有出现，她只是死死瞪着他不停落泪，望着天空闭上眼后，迅速睁开，眼睛里忽然出现了舞台上，跳黑天鹅舞蹈时的坚毅不屈神情，不知何时起了风，将她背后的乌发扬起。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抹掉眼泪，瞪着他。 \"我刚刚已经用手机拍下了你强暴新月的视频，还有你当初给我下迷药的……我在白马俱乐部一直在调查你，你挪用公款和人暗地勾结交易！还有你所谓国外获奖的编舞荣耀，其实是抄袭你大学时的同班同学汪少云的作品，你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天赋！你天生是庸才，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只不过是踩着别人的成果上来……是该让所有人知晓你虚伪恶毒的真面目！\" 一听到汪少云这个名字，他死死握住拳头，瞳孔锁紧的看着她片刻，登时又狞笑起来。 \"你真是够自私的！你想告发我，就要把新月的所有不堪，那些赤裸的画面发给所有男人看吗，你这么做，就对得起新月吗陈灵灵？\" \"……我会带她离开这里，有我在，一辈子陪着她，她的伤口迟早会愈合……而你就是我们的毒素腐肉，肮脏不堪的下贱东西，要把你先铲除所有伤口才会痊愈。\" 她是下定决心了！眼看着她认真的说着就要打开铁门下去，顿时他薄薄镜片后，眼皮覆盖的阴冷冷眼珠子抖动着，血液一下冲到大脑，思维却很冷静筹划起来，他要马上杀了她，不能放她离开！ 他疾速扫了一圈四周大厦的楼顶，确定完没有人在，便从背后，双手一下锁住陈灵灵的腰身，拖着她往栏杆那边带，途中她尖叫拼命挣扎，还挠伤他的左手背，他狰狞咬牙的全速推进，把她顶在栏杆边缘，在她睁大恐惧的瞳孔中，将她一把推下楼！ 他蹲下身全身冒汗地死死躲在栏杆下面，也不敢大意抬头看，等到耳后远远听到肉体坠地动静，才慌张跪爬着打开铁门逃走。 \"……你就说了你要分手，她说你要是敢走，她就跳下去？……你反复说的这些话，跟你前面说的一样，这就是全部细节吗？\" 喃喃自语的岳师道，瞳仁晃动着，像刚清醒似地看向眼前的女警，抱歉地摸着眼镜，笑着说。 \"呃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记得了，她自杀死后，对我打击实在太大了，我下意识里可能不愿再回忆起……\" 第70章 何新月与崔思仁 贤德高校今天下午举行舞台剧《觉醒》。 早在去年，由前副校长操刀，选角、话本、舞台场景设备都反复筛选定了方案，光是彩排也都进行过好几回，可惜今年前副校长，遭遇惊吓后身体抱恙，也只能全托付给了新来的女副校长左苏。 校园里从昨夜就开始布置活动现场，今早学生们从校门口走进来，会不时撞见穿着民国戏服走动的学生或老师。还有维护现场的学生会成员们，男女分别穿上黑色中山装，和蓝色旗袍配灰色百褶裙，不停在大礼堂进进出出，帮忙搬运着凳子和舞台工具。 此刻广播里播放的都是一些热血红歌，将教室里陆续走进来的学生们的情绪，撩拨得更高涨。 这会，高二二班的何新月背着大号黑色双肩包，低着头从后门进来，她随意扎了发髻，一米六五的身高一天比一天消瘦，裹上宽松的墨绿校服外套，和同色校裤，露出的脚踝跟手腕，骨头的关节突显。 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把沉甸甸的书包卸放在桌面，坐在她对面的女班长有些担心的站起来。 感觉她家里应该不富有！何新月背来装行李的双肩包，表面廉价的尼龙料子上还印着祝贺第九届艺术舞台纪念品……这……是去年班里拿来抽奖的奖品，当时没几个人想要，来这里上学都是富家子弟，谁会把纪念品背出去，又不是什么名牌，推来推去也就她一个人，为了班主任的面子，假笑着应付拿走了一个，那天放学下了楼早就给扔垃圾桶里了。 本想开口，形式上随便问几句的班长，愣怔的看着，坐下来拿起保温杯水瓶喝水的何新月。 似乎注意到她愕然的目光，何新月拧好保温杯，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我看你扔垃圾箱里，我就给捡了，还是新的还能用，要还给你吗？\" 班长脸色慢慢红涨起来，连忙摆手：\"不用，我家好多这样的都给扔了的……呃我的意思是，我们家是开厂的专门做包包，每年好多都给浪费了，下次我给你拿几件，反正都是要扔……不用的，比这个好看多了！\" \"不用，这一个就够了……谢谢\" 听到她说谢谢，班长有些受宠若惊。印象中她特别高冷寡言，平日里五官都没怎么看清，因为她老是低着头，比起之前的陈灵灵和舒蕾那些性格活泼惹眼的女孩，何新月几乎没有存在感。 此刻教室里最热闹，最有人气的是靠窗户的舒蕾的位置，班上一大半女生羡慕的围着她，参观着她这次要出国带的k牌行旅箱，买的最新款定制的亮粉色，还有同系列的迷你挎包。 贤德这几天谈论度最高，被选中今天出国的三名舞蹈系女生，分别是高二二班的古典舞的陈灵灵和流行舞蹈的舒蕾，高二六班民族舞的徐英。 看着班里充斥的一张张兴奋笑脸，以及四周人人嘴里说着也想去新加隆的妒忌声音，何新月抿紧了下嘴唇。她起身走向人群中正和同桌拍照的舒蕾，她把她叫到外面走廊。 深知这趟出国，根本是踏向另外一个地狱！何新月不善言辞，但还是不忍心看着她们也掉进陷阱里。 她手指互掐了半响，才出声：\"……这次出国你别去……他们喜欢占便宜，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在我身上发生过好几次，是真的！\" 觉得她有病的舒蕾，抱起双臂冷讽道：\"你现在，是跟我炫耀你长得漂亮的意思吗？\" 何新月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她看出对方压根不会相信……她太熟悉这样奚笑的眼神，即便她再去找另外一个女生徐英也只是徒劳，她不需要她们相信……可她又该怎么阻止这件事呢？ \"新月！你过来一下……\" 听见女班主任呼唤的何新月与舒蕾，同时转头看去。 前门口处，是松山高校的校服，穿着漆黑色羊角扣大衣，白衬衣系着灰领带的崔思仁，站在最前头，一旁的还有穿着厚水手服的胡宝珍。两位松山高校的陪同的男老师，正和班主任低头微笑说着话。 何新月表情凝重地走过去，弯腰打了招呼，便跟着崔思仁一行人去教师办公室。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在趴在窗户上张望八卦的人群声音中，舒蕾那颗爱妒忌眼红的心，又烦躁起来。 \"嗯帅哥美女耶！谁啊？需要班主任陪同的地步！\" \"松山高校的崔思仁啊，听说他是他们学校的新主捧，刚入学没多久，年底要给他开艺术展了，他好像是……从东日首府转学过来的，以前就拿过不少大奖，光是市里记者采访都去了好几回……\" \"学的什么拿的奖？那么牛！\" \"好像是陶艺……\" - - - - - - - - 班主任带着松山高校的老师参观食堂去了。何新月此刻，站在三楼凭栏目送胡宝珍憎恨离开的背影，她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生，因为他刚刚逼迫胡宝珍给她低头道歉。 \"你喜欢我吗？\"她问 崔思仁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轻弹着铁栏杆，闻言转头看着她，他的睫毛长而浓密，阴郁的眼球里沁出笑意，嘴唇微微上扬着说。 \"是你的习惯吗，遇到每一个对你好的人，都要弄清楚他背后是否有所贪图？\" \"……我是欠不起别人东西，无论是钱还是人情……\"她不太敢细看他的眼睛，总感觉那里有个漩涡，会把她拖进去。 \"你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吗？胡宝珍她爸出事了，很严重的事，需要我开口请我妈来帮忙……我现在也只不过是讨回一些旧债务，连你的一部分一起要回来而已。\" 他慵懒地说着，忽然间停顿下来，伸手抓住她校服外套的下摆，捏住那一块光滑的布料摩挲着。垂下眼眸不经意问起。 \"你今天要出国了？\" \"啊！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何新月心里一咯噔，双肩抖动了一下，手抓住栏杆，登时紧张起来解释道。根据她与崔思仁定下的契约，每周三要见面来着，她忘了告诉他。 崔思仁手往上扯住她的长衣摆，将她拉近距离，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已知晓她不曾透露的那些晦暗秘密。 \"你希望我帮忙吗？\" 她喃喃说：\"……我要欠你什么，要付多大代价？\"知道他很神通广大，也很复杂。整个人就像黑夜里诞生的妖物般，处处诱惑她。 \"你猜的对！肯定是要你欠我的，我才会专程过来。\" “至于……代价？” 低头轻笑说着的崔思仁，站直，双手亲自帮她系上腰间的一颗钮扣，附身凑近她耳畔说。 “我要你！\" 他说出口的话和呼吸，在何新月耳后的肌肤上，瞬间像致命的蝎子蛰了进来似的，她被吓得往后退，脸色绷紧地瞪着他。 她防备的姿势，让崔思仁觉得很有趣味，他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把双手别在身后表示：\"开玩笑的……我今天是被邀请的客人，下午我们学校领导也会一起过来，为了欣赏贵校的话剧\" 他笑完，按了一下她的左肩，继续往前走。若有所思的何新月却突然转身叫住他。他在白马俱乐部时，所有人都恭敬的称呼他为崔先生，契约上他等于是她的老板，她下意识觉得只能叫出他这个名字。 \"……崔先生！\" 她第一次叫他，她微哑清冷的声音对他能产生极大作用，刹那间被动摇的崔思仁，停在原地过了几秒，才转身看她，嘴唇张开刚想问什么，何新月却瞳孔晃动的直直看着他的身后！ 崔思仁随着她撼动慌乱的视线，立刻扭头，对面是一名穿着贤德墨绿校服的男生，渐渐走来。他长着崔思仁最不喜欢的杏眼，李泽雨！ 他从来没有在何新月脸上见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是思念和依赖。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就像当初在商场里，最初他们相遇的时候。 他低下头嗤笑出声，哈哈哈！原来这么早，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命运轨道已经开始转动！太有趣了。 第71章 倒数最后的时间!拯救何新月 李泽雨说有事找她，何新月点了一下头，朝他走去，忽然被崔思仁拉住了手腕。 \"我除了姓名还有字，叫明辉，你以后叫我的字就好。\"崔思仁抓住何新月的手的力道不紧不松，唇边仍挂着笑，说完便放她继续前进。 何新月不是很理解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学校广播通知各班级到礼堂安排走位的主播音中，她同李泽雨走了。 \"松山学校这位同学，为了表示我们学校人还不错，给你介绍一下，刚才找何新月的那位男同学是她的男朋友，叫李泽雨，我们全校的人都知道！在我们班她就特别能装……\" 崔思仁身后，女生阴阳怪调说闲话的声音，由远而近。舒蕾带着两位女生，勾肩搭背地靠近，其中挎着舒蕾的胳膊，手指卷着胸前长发的那位女生话还没完，就被扭过头的男生冷冷地瞪了一眼！ \"我们认识吗？\" 崔思仁说完，眼神蔑视地掠过她们仨，无视她们渐渐难看的脸色，径自走开了。 \"什么人啊！我们明明是好心提醒他……\" \"……他刚才跟何新月说说笑笑的，看着还挺温柔的，靠！还以为他被骗了……你看没看见他刚才瞪我们的眼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何新月简直绝配了狗男女……\" 左右两女生分别骂完，都不约看向中间一直不做声的舒蕾。而舒蕾突然间发作似的，一下甩开挽着她的长发女生的手，咬唇转身凝视着刚才崔思仁离开的方向。 - - - - - - - - 天气没有昨天冷，只是冷风爱从后山的北面方向吹过来。 一直吹着何新月背后的墨绿校服，扬起她后颈的碎发，她幽幽沉重的目光随着李泽雨的脚步，两人一起从旧楼穿到新楼，登上六层楼梯口，又来到了她被他拯救的那间生物实验室前。 那次被踹倒的那扇门，已换成了新的两扇推拉移动门，走在前头的李泽雨人还没靠近，门就朝左边推滑开了，是曹原平他龇牙笑着，在门口迎他们。还有坐在长条不锈钢桌面上的聂元，他摆弄旧相机的目光，在抬头触及到站在李泽雨身后的何新月后，停住又缓缓扯起嘴角笑着。 他们都翘了早课，没有去礼堂排位。何新月垂眼坐在中间椅子上，听着有些陌生的面孔，走到她正前方微弯腰说着，他刚刚介绍了自己叫曹原平。她其实有印象，因为他以前经常在陈灵灵身边晃悠。 他热情洋溢地讲了好多话，脸上的高颧骨总是亲切憨厚的对着她，摸着光溜扎手的后脑袋说：\"今天话剧一结束，下午4点半你就马上到南墙后门来，我打车带你去我家躲两天，刚好明天是周六，下周一我再送你回来……\" 见她没有表情的低着头，曹原平有些慌乱地转向右侧寻求帮助。坐右边桌面上的聂元咬着下唇，踌躇一会还是看着她开了口。 \"……新月，你相信我们最后一次，我们可以\" 「聂元之前混进白马俱乐部非法窃取的视频还在我手里……」 我不可以！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从昨夜就收到岳师道再次威胁警告信息的何新月，根本无法答应他们提出新办法。她一下抬起头，双手合十死死握紧说：\"聂元，你们真的不用再管了……有些事他已经发生，回不了头了……我不是给你发信息说过……\" \"新月学姐，我保证你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一直关注着的李泽雨，接着开口，从曹原平左侧走近，安抚地看着她。 「你要照做……李泽雨，前途评分也不会受任何影响……」 仿佛听见了那个恶魔森然的低吟声音！何新月脸色登时刷白，双手一下捂住耳朵，更加抗拒地站起来，盯着李泽雨不停地摇头：\"……我不需要你的保证，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岳师道说的对，我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拿点好处呢，跟着他们走有大好的前程，我为什么不要！！\" \"你可以不用跟着原平学长走，可是你要出国，我是一定会阻止……\" 啪！李泽雨的话音一下被巴掌打断了，何新月突然发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实验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大吃一惊的曹原平，抓着李泽雨的左肩膀，看着他左脸上瞬间浮起的巴掌印！火怒地看向何新月。 \"你打他……你他妈……你，唉！我还没骂呢！怎么就，怎么就自己哭了……\" 曹原平的大声量，顿时虚软了下来，因为眼前的何新月已经眼泪簌簌地掉。死死咬着上嘴唇止不住地发抖。 \"我说了不要再管了！……你就这样……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毕业，而我……我贪钱图利的博一个好前途不行吗？\" 一旁聂元的五指捏着桌子边缘，眼神痛苦地看着她。 李泽雨则推开曹原平关心的手，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小包纸巾递给何新月，眼底早已经明白一切，温柔点头地说：\"……我明白了\" 何新月不敢看他，没有伸手接，背过身用自己的袖子把眼泪一擦，便直接走了。 也看出来的聂元，转头声音悲凉追问她一句：\"你是怕岳师道会害到我们吗？\"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只不过学会面对现实而已，我已经妥协了……你们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何新月推开门，没有回头，声音冰凉地回答完便离开了。 - - - - - - - - 礼堂话剧排练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台下几百人四处走动，排舞的跳着；拿琵琶乐器练小曲地唱着；手握民族觉醒字样的旗帜的高一新生扮演挥舞小团队，围绕着大礼堂周围过道，抬步整齐冲跑着，激昂高呼着游行的口号！而扮演民国的巡捕员们，持枪抓着松垮的腰带在后头滑稽的追赶着…… 由于诺大现场，一时竟跟菜市场杂乱喧哗过于相像！副校长左苏感到头炸的一手堵住耳朵，一手夺过身旁那位乱无章法的女主持人的指挥麦克风。 \"全部停下来，安静！！” “……班级老师先带新年级全部去足球场，舞蹈和音乐排练的人去舞蹈室，话剧舞台演员全部留下……\" 随着女副校长的一声令下，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潮开始分头行动起来。解决完问题的左苏，把话筒还给担任主持人的女学生，并拍拍她的背告诉她不要紧张……知道她也是因为方才，校长一群干部领着着新加隆的几位长者从台前审察经过，才忽然慌张起来。 左苏今天穿了一条绿色垂感长裙，包裹着她丰满的臀部，她此刻转身，手臂交叠在v领胸前，眉头挑起地看着后台入口处，勾起的红色绒帷幔。离她距离2米的一位女人，长得高挑，穿着纹有夏武馆图纹的黑西装，绑着粗辫子的马尾，戴着墨镜一直监护着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见左苏踩着高跟鞋欲往后台踏去，她马上过来却被左苏一个后摆手遏制了，只能停在原地。那是左苏定下的规则，不能忤逆她的旨意。 左苏掀开低垂第二层帷幔，里面是宽敞的后台，一排排金闪闪化妆台，坐满了给自己熟练上妆的民族舞者，而两面落地镜子那边，是按着桅杆穿着紧身裤拉伸的古典舞女舞者。中间即将上场的话剧主角配角们，吵吵闹闹被严肃的化妆师和指导老师团团包围着。 不时，有画好妆的女学生从左苏面前招呼而过。左苏随便点点头回应着，而她心里骂娘的目光隔着人群，鄙夷瞥向休息区甜品桌的那群老男人。 她的二叔左伯览正一面拉着这次出国的三名女学生的手，一面给身后新加隆的资助团的几位老领导人，眯眼慈祥笑着挨个引见介绍。 瞧见三位精心挑选出来的花苞一样的漂亮少女，那些所谓远方来的艺术贵客，满意笑的合不拢嘴，感叹地说着真好真好！几双皱巴巴的手掌便纷纷上前握着她们的细白的手…… - - - - - - - - 快速冲进女更衣室的厕所呕吐的何新月，虚脱的手往上摸，不断抽断几截挂着的大卷纸。她大口呼吸的靠着隔板墙，额头冒冷汗地擦拭着嘴边的水渍。 跟着进来洗手的两名女同学，其中一位嘴角冷笑地故意瞟着，那扇紧闭的厕所门，甩着手上的水滴，夸张大声笑说。 \"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 同时被选中出国的第三位女孩，民族舞的徐英，洗着手无语道。她皱起眉斜看着身旁的舒蕾，听出她是有意冲着里面的人说的。 \"她可是有好几个男朋友的人！怎么不是，依我看就很像，要不然怎么解释新加隆的领导刚要握我的手，她就说不舒服转身就跑了……害得我们俩也只能乖乖回来！\" \"她只是肚子不舒服，你要是喜欢握手，你待会可以自己去握个够……\" 不想搭理她的徐英甩了甩手，再往自己大腿裤子上擦了擦手，便转身出了门。 多少听闻过徐英正直泼辣性子的舒蕾，朝着她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厌恶地扫了一眼仍紧闭的门，撇下嘴角也跟着走了。 她们都走后，何新月一下子打开厕所门，快步到圆形洗手池里，疯狂搓着右手心，脑海里，那个讲着话带着口音的老男人的手，在握住她的手心那一刻，他的手指揉捏着她掌心猥琐地扣了扣……她面色僵冷的下一瞬酸胃液往上涌，她恶心到想吐！ 就这样她都受不了，跟着他们走的后果她怎么咬牙撑下去…… 不愿再想象的何新月紧紧咬红下嘴唇，低头将冷水不断扑在脸上。 等她终于收起泄露的表情，冰冷麻木地走到饮水间，水桶上的一次性水杯已经用完了。 掀开帘子，看着她低头沉思的背影，搬着一箱矿泉水的女生，戴着蓝色棒球帽进来，手脚麻利地将沉甸甸的一箱水撂在地下，拆开抽出一瓶矿泉水，顺手放在何新月面前的饮水机上面。 \"喝吧……喝了就算我道歉了啊\" 何新月诧异看向右边，一手按在墙面的吴洁美，她摘下帽子，露出乱糟糟的柠檬黄发，头顶根部已经长黑，可能感受到何新月触动的目光，她尴尬的转动着眼珠子，用帽子不断扇着风。最后受不了转过来瞪眼粗说：\"喝不喝！喝你就说话，老看着我干什么？\" \"你打我欺负我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但你以后别再欺负别人了\"何新月拿下矿泉水，边拧开盖子，看着她说。 吴洁美闻言一愣，接着把帽子敲大腿上，问她：\"学做好人呐？\" \"不是……是欺负我的人太多了，要一个个都记住，特别累……\"何新月喝完水，便没有再说话。 吴洁美看她脸色不太对劲，又想起刚才在外头发现的事，犹豫了一会，走进她身边背倚着饮水机旁的墙，低声告诉她。 \"哎，新加隆那帮人，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我看到那几个老头，在暗戳戳摸舒蕾的屁股，要不你还是别跟着出国了\" 我做一次好人，需要那么震惊吗？吴洁美纳闷抱起双臂，盯着面前的何新月，对方久久沉默看着她半响，才拉开好看的嘴角，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你！\" 何新月握紧水瓶走了，呆在原地打转的吴洁美，苦恼抓着头发，喃喃自语说着：\"……真是要命！干嘛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啊？\" \"……要告诉那个李泽雨吗？\" 第72章 最后倒数的时间!李泽雨的内心。 下午两点钟。 高一五班的学习委员蒋燕燕，戴着眼镜，穿着民国时候的灰旗袍裙，脚下配着运动鞋，一手抱着一叠透明塑料还没拆开的新衣服，一手拿着手机按放着微信的语音信息，不停逆行穿梭在下楼梯涌动的人群中。 从新生楼上空俯瞰，各个班级的干部都抱着红旗小工具，或其他的表演物品，纷杂凌乱地往外跑。 给她手机不停发微信语音的叫乐安（就是最初在食堂。后来在上次李泽雨冒险徒手爬楼，站在拿望远镜的蒋燕燕旁边一惊一乍的那位） \"可乐在班级群里说，左苏大佬发飙了，说我们班没排练好！\" \"燕燕！我们不是最后开场扛几个旗，在前面担任抗议仅仅表演5分钟的路演群众，要啥演技？\" \"对了燕燕，秦朗和张崇文你不用找了，刚刚钱杉杉说他已经找到人了，衣服的话他们俩那高个子，只能扮演巡捕，钱杉杉说他来安排……\" \"燕燕！李泽雨你找到了没有啊？都几点了！！实在不行你说……我们班登记人名的时候，要不就写他今天请假……哎呀呀！我想起来了，不行，他几次小测试考试一直是年级第一，可乐说有可能他要代表我们班上台讲话！这怎么办……你说他……\" 蒋燕燕黑白相间的运动鞋，避开几位脚步匆匆的人，停在了高一五班的教室门口。寻找的那名少年一脸着急的正从里面出来，迎面差点撞上人，他眼里还有些发蒙。 \"不用担心找到了，他就在班里……\"蒋燕燕按着手机的屏幕按键，给好友副班长乐安发去好消息。\"15分钟后我把人带下去\" 她说完放下手机，上下看了李泽雨微乱的衣服，才开口：\"……你没听广播吗？领表演衣服的去篮球场，排演在足球场\" 见她要走进教室里来，李泽雨抱歉地侧过身子：\"不好意思，广播我没听……\" 几次逃自修，缺席早课！因为领养他的李家夫妇，都是老师的缘故，他从小到大对于学习或者上学，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可这几天连着撒谎请假，他表面是看不出来，但心里是羞愧的。 李泽雨不觉揉捏着发红的耳垂，看着把新衣服放在第一排桌面的女学习委员。她手指把衣服层层翻开，检查着上面的尺寸号码。 \"我们班在那个位置？我现在马上下去\" \"不用着急……\"蒋燕燕选中一套民国黑色学生装，一面低头说着，一面在李泽雨身上比划后递给他。 \"你就在这里试衣服吧，篮球场目前已经塞满人了，我们班也就剩你一个，你到那边窗帘后试一试，不合适我还得给你换\" 李泽雨接过衣服，转头看了一眼教室后头贴墙的浅绿窗帘，视线回来又看向面前的戴眼镜表情严肃的女生。 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便到乖乖走到帘子后面换起衣服。 为什么那么听话？ 蒋燕燕很满意他这一点，也因为他身上具有这个特质感到很奇特。明明干的事情那么倔强惊人。在食堂里他对秦凯的忍让；别人跳楼自杀他不顾生命危险，爬上去救人；上课也一直很认真，成绩更不用说是名列榜首！ 过了一会，李泽雨拉开帘子走出来，他穿的是黑色中山学生装，硬挺的布料，从领口往下一排扣子都是亮银色的。他的秀气凛然的脸配上民国时的服装，很有那个年代的气质！ 蒋燕燕感叹之余，让他戴上同款的黑色圆硬边鸭舌帽，她颇为满意的扶着黑框眼镜，左右打量后便叫他坐下，拿起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李泽雨随她使唤坐着，手指微拢得放在双膝上，微垂的眼里陷入了深思。 他在想何新月哭了这件事，是他哪里没考虑周全吗？ 「小雨，你天生有两颗心，一个理智精准得可怕，一个容易陷入他人的情感伤痛里……」 李泽雨缓缓摇头，露出隐隐的苦笑。不觉想起了这句话，这是他在夏家武馆初次练习截拳道时，一位鹤拳老师，在灵山出家前赠予他的。 还反复劝诫他，他的第二颗心最终会被他人所束缚囚禁，还是随他一同出家远离尘世，方能获得自由。 见他像在思考着什么，站在教室中间的蒋燕燕干脆坐了下来。李泽雨顿时察觉到了抬起头，看着她很尴尬，\"不好意思燕燕同学，我们走吧……\" \"你足球社团的申请什么时候批下来，把我的名字也加进去吧\" \"……\" 看着一时愣住的李泽雨，她嘴角上扬的跟他说清楚：\"不用想，我不会踢球，我是要当你的足球经纪人，社团里的职位是该叫助理吗？\" 她仰头思索后，用手掌比着他的方向，自信地说：\"我很看好你，不管你踢足球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我都想投资在你身上\" 李泽雨摸着后脖子苦笑：\"可是踢足球……不一定有钱\" \"我会看着办的，你只要相信我，未来在学校社团里的后面活动，无论是比赛还是要组队训练，我都可以帮你，担任一个社团筹划安排人，我绰绰有余！” “怎么样？\" \"你肯帮我，当然是我的荣幸……我能问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我看中了你那些异于常人的行动，而那些行动足以代表你这个人，做事的内心！\" \"……我的内心？\" \"你做的行动就是你内心\" 对方的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将李泽雨一时的犹豫迷惘，都打散！他目光怔怔，接着忽然笑开，不住的摇头又点头。 \"……你说得没错，行动即是我本心！\" - - - - - - - - 下午3点50分！ 马上今天莅临的贵客团，新加隆国外团队，三大高校代表，校董会合妇联，市里记者等等相关人物，将于4点钟正式从外围跑道迎接经过。 在下方是像地毯一样的绿茵草地，组成将近七千平方的足球场，这会，高一新生全7个班级，加上老师五百多人，乌泱乌泱的分成两部份，站在校园里最高那栋教学楼下方阴影处。 今天的天气很糟糕，太阳一会被灰云遮去，一会又从密云深处窜出来。 广播在播放着欢喜的音乐，足球场上此刻无风，各班的旗帜沉下来，纹丝不动。 李泽雨戴着圆黑帽子，站在他们班级最前头，双手握着旗杆，班长钱杉杉和副班长乐安，分别穿着民国学生装，抓着小旗摇晃着。 穿成军阀似的秦朗，率领着一米八高个篮球队伍扮演的巡逻兵，不断引起周围班级的人气欢呼声。他们个个表情冷酷的齐齐穿着黑色高筒系带皮鞋，听从秦朗的口令，英气逼人的在中间空草地，整齐划一迈大步走到迎宾处。 等面前队伍过去，一位穿西装的男主持人持麦克风走到中间来。同时李泽雨抬起手腕的手表，对准时间，他抬头看了仍然灰浊一片的天空，将视线移向右前方，最高的那栋楼，全校的广播声音都是由上面5楼，监控播音室里统一控制的。 李泽雨目光如炬的盯着表盘，时间到了，四点！ 迎宾的仪仗队管铉乐一响起，主持人举起麦克风刚要讲出的开场白时，猝然间！全场上空的音响发出巨大混杂刺耳的滋滋声响，令所有人都瞬间耳鸣，赶紧捂住双耳！ 而此时，被安排20分钟后才能陆续进入礼堂的高二班级。在高二二班里的何新月，她坐在后4排，原本是拿着手机，争分夺秒的给舒蕾和徐英家族生意的出名商店下面，不停发意见投诉信息，留言说送新加隆出国就是卖女儿，不要把她们送魔窟里的紧急的话，经过她20分钟密集留言，刚刚终于有客服来联系她了，说已经传达到上面。 太好了！这是她能唯一想到的联系对方父母的笨办法，他们的家人应该会阻止她们吧…… 就在她松一口气时，教室天花板的音箱，登时滋啦炸响起来，全班女生都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吐嘈，什么鬼！ 何新月也吓一跳抱住头，广播里却开始异常传来陌生男生的声音，他在一一细数着新加隆这次来访几人名单…… 何新月瞳孔收缩地松开手，呆滞似的缓缓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播放器。 怎么会是李泽雨的声音！ 第73章 最后倒数的时间!李泽雨的呐喊 贤德校园空旷的上空，是李泽雨的声音在愤然回荡！ \"黄泳亮、冯之洋、 李守民、陈懑然四人先后于11年至18年陷入，新加隆每年民议员选举轰动一时的\"色妓门\"。四人分别辞退或隐身后，却在20年相继摇身一变成为新加隆文化艺术团的投资富商，还能联合当地教育部开展外交投资工作。 他们当年奸淫少女的事，真的是无辜吗！他们四人专门挑选漂亮舞蹈少女来投资真的只为艺术吗？昨夜才刚下飞机，四人就把迫不及待进入某家俱乐部，淫乱聚会到天明……\" 站在下面的人们，最初原以为是什么恶作剧，都安静没有说话，直到最高的那栋广播楼顶上滑落一面六米巨幅的照片，竟然是新加隆四人赤裸上身，露出啤酒肚，猥琐搂住打马赛克的少女边热吻，边扭动高举杯饮酒的淫秽画面。 足球场上的五百师生。刚被校长一群领导人，热烈迎接入场的新加隆参观团，以及身后一众记者嘉宾。全部脸色突变的停下来，望向那幅照片。仪仗队的小号、击鼓都纷纷戛然而止。 这可是特大级的爆炸新闻！看到这一幕，抓着相机的记者们像闻到腥味鲨鱼群，兴奋得露出门牙，一窝蜂撕咬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瞄准新加隆与贤德校方一顿拍摄。还用麦克怼上当事人的脸，嚷嚷着要采访！ 何新月在的教室里，人人开始哗然！足球场里的人们也开始哗然！学生们黑压压交头接耳议论声浪，一波比一波还混乱高涨。 被众人齐拥在前的校长面色僵硬难看，挥手避开相机的闪光灯，雷霆沉怒地指向对面广播楼：\"……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还不叫人赶紧把广播掐了，快去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干嘛！！\" 哪里见过这样的修罗场，站在中间的男主持人，浑身冒汗紧张地握着麦克风不知道该干什么，环顾这周围已经荒乱不安的人群，只能喉咙发干呼吁学生们保持安静。 \"大家……请不要离开原位，请保持安静……\" 不久楼上广播室里的门被猛撞开，几名老师气喘吁吁冲进广播室，摁住一位男同学，终于把这不断循环的广播声切断。 下面嘈杂的学生们齐刷刷关注的目光，集中在顶楼上。桅杆两边抓着巨幅照片投放的是聂元与曹原平两人，顿时间也被扑上来的几位老师给抓住了。 校长及新加隆四人才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刚刚有些狰狞的表情也统统换上和蔼的笑脸，开始招呼起记者和妇女联会的家长们 ，让大伙有什么事，先进礼堂再说。 接着，在所有人以为就此结束，站在迎宾队伍末端，斜戴着绿色军帽秦朗，抬起眉眼的冷哼一声中。 李泽雨把旗杆塞到一旁发愣的钱杉杉手里。班长钱杉杉和一旁的乐安茫然地看着他，抬腿迈步走到草坪中间，抽走了主持人的麦克风，盯着校长的方向，神态凛然的继续念着那一段话。 \"……黄泳亮、冯之洋、 李守民、陈懑然四人先后于11年至18年陷入，每年民议员选举轰动一时的“色妓门”，四人分别辞退或隐身…… \"试问！这样的人谁会把儿女送到他们手上，哪家学校会放心把学生交给他们！！\" 此话一出，诺大的现场登时鸦雀无声，人人都顿住惊愕地看着他。 听到李泽雨从麦克风里铿锵有力的一句一字的爆发质问！，何新月所在的班级，那一片楼，一扇扇窗户都迅速打开，推挤在窗边张望。 \"帅呆了，这才他妈叫帅哥，牛掰！牛掰！他们那一届要出大人物了……\" \"学弟不错哦，要飞天了，这一开局简直在本校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后无''，直接把自己学籍干无了，佩服佩服！\" 扒着窗户的二班女生们说着，突然发现冒出几道男生的声音，回头才发现，教室里面到走廊都挤满了人，闹哄哄的。 \"哎！你们五班和六班都跑来我们二班干什么？\" \"来看热闹啊？谁让你们二班地盘是最佳位置……\" 何新月神情恍惚地挤开拥堵的人群，来到正中央窗口边，一瞬不瞬的望着球场中心的那个黑色身影。 \"荒谬！荒唐！他的班主任窦骁静（可乐）呢？保安！——保安在哪，还不将他拉走！！\"校长苏伯览站在道路台阶上，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眼前的记者，眼神阴鸷指着球场中心身影渺小的李泽雨。 一时间空气里仿佛有了硝烟的味道，老校长滔天震怒的厉音，使场下所有人不由得一颤。 而李泽雨豪不畏惧迎着他的视线，不断高声呐喊，举起右手拳头。穿的那身民国中山校服，更像是那个时代游街抗议者般向他正式宣告：“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学校的同学不能被他们带出国！高二二班的何新月不能被他们带出国！！” 这会大部分保安被派上广播楼，都没下来，只剩3名人员慌里慌张地冲过去，手没摸还到抢麦克风的那名男学生，就被忽然蹿出的五名跑田径男同学给阻挡。他们手脚肌肉发达的护着李泽雨，围成圈。 才从礼堂赶过徐主任一帮人，在校长压抑的怒吼下，只好陆续过去帮把手。 高一五班全班同学，一张张担忧的脸庞，见李泽雨仟细在中间被保安和几位老师使劲拉扯着却仍坚持朝天竭力喊着！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请调查清楚，请调查清楚！高二二班的何新月！高二二班的何新月！绝不能让他们带走！！\" 新加隆那些嘉宾都一脸晦气的被校董会拥护着，脚步凌乱地朝大礼堂方向出发。一部分记者紧追在后头。跟在最后面的老校长，嫌磨蹭的边回头跟身边下属发火：\"学生会长以亮呢？左苏呢？\" \"都在礼堂……\" \"让以亮过来帮忙，老徐让他拉个人，拉到什么时候，老家伙根本不舍得下重手……你再找人，看着那些记者一个都不能先让他们离开，等左苏来解决\" \"是！\" 校长那一行人前脚刚走，高一五班的钱杉杉憋红脸，一把撇下旗帜，冲过去帮忙喊着：\"别欺负我们班的李泽雨！\" 也看不下去的副班长乐安，扔掉手中的小旗，哭着跑过去：\"快放开我们班的李泽雨！他又没有说错话！\" 一片混乱中，后头学习委员蒋燕燕扶一下眼镜框，便冷脸抬腿冲上去。这一连环举动，引起高一五班每人心中血液激荡，燃烧起同班同学之间的义气，霎那间全班都哗啦啦冲了上去。两面站列的其他班级都看傻了眼！ 同时学生会主席带人杀到，简直是鸡飞狗跳不足形容面前的一团糟，球场中心，上百人扯成一团，其他班级，看热闹不嫌事大竟还在一旁摇旗呐喊……惨不忍睹的秦以亮，手指揉了一下眉心走到秦朗身边，让他叫上篮球队人员一起上，协助他摆平这件事。 \"要闹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就行了\" 听见秦以亮的声音，秦朗久久都没有回头，他深邃的眼眸里，被那名少年永不停歇的仰天呐喊，给震住了。李泽雨被人被保护着，被挤压着，被几只手拉扯着，帽子早就掉了，麦克风的音响也被停了，唯有他脖子冒青筋嘶吼声还在持续。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在热血沸腾！ \"……子豪！麻烦你们也跟着去帮一下学生会的忙\" 张崇文的手掌按上秦朗的左肩后，秦朗才转头看着身后的一众穿着巡捕军装的篮球队员命令着。 - - - - - - - - 而五楼上同时也有另外一个人被李泽雨震撼，不！是认识他以来一直不断被他撼动，被撕裂的灵魂的因为他而重生的无比撼动！ 何新月泪眼模糊的极目看着球场里的李泽雨，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班里一半人都争锋跑下去看现场热闹去了，此时一旁的舒蕾以为她哭是因为痛失出国机会，看起了她的笑话。 \"啧啧啧！何新月你男朋友做得太绝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这次不仅出不了国，以后再也没有国外艺术团敢用你，没人敢来找你跳舞表演了，那些大人物一见到你，都只能避得开，你彻底出名了，谁未来敢跟你沾上一点关系，那些记者舆论全部会跟过来翻底调查……你！居然还能笑？\" 舒蕾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来到何新月窗口边，奚落说着回头。却没想看到的是她低头浑身抖动流泪，含笑的嘴角。 又哭又笑？神经病！ 舒蕾白了一眼，抱起双臂走到外面走廊。一旁扒着第二个窗口的高二六班的吴洁美，扭头看着两个女孩也跟着一面小声吐槽，一面走出教室。 \"被他这么一搞，舒蕾她们是不是也不能出国？\" \"他在记者面前都这样喊了，我们学校谁还敢把学生送出国！\" \"想想他还真是有病！他可以私下找老师解决的吗，非得闹成这样——他以为他是在扮演什么大英雄啊？无语！\" \"就是，还有其他学校的人在，天呐！我们到外面都要丢脸死了……\" 吴洁美冷笑收回视线，看向左侧窗口，仍然不舍痴痴盯着楼下的何新月。 她心里不屑的怼着那两个女生的对话：\"李泽雨对于你们来说是大家的麻烦，丢脸的人……而对某个人来说就是她一个人的英雄，来拯救她的英雄！\" - - - - - - - - 从首都回来的云山警署的副队长马诠明，此刻以一步距离，跟在戴黑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身后，站在贤德足球场边缘，看着眼前一群穿着军装的男生， 迅速占领中间的位置，很快将中心包围的李泽雨扯住，在穿着凌乱西装的老师们的护航下，将今天的罪魁祸首押送出来。 \"队长需要我上去处理吗？\"马诠明在棒球帽那人耳后悄声问。 \"不用……先去找岳师道吧，他的车是不是早就开进来了？\" 棒球帽那人，眼睛近视手术去年才做的，到现在还有点不适应眼前的清晰度，双眼偶尔感到干涩的眨一眨。他转过身，朝教师楼走去。身后的马诠明，点头回答。 \"我刚才跟他们办公室的小于确定过，说他已经回办公室，我们现在过去正好逮他个正着……\" 第74章 第一卷结局上! 设下陷阱 感觉像有人在整他。 从警察里出来，火急驱车赶回学校的岳师道，在教师办公室，从于萍口中得知下午刚刚发生的闹剧。 \"……副校长已经在钉钉里发通告了，说参选的三位女同学出国的事，要全部取消\" 他们艺术团的唯一名额何新月也没了，对于萍来说似乎心情更加愉悦。但她脸上没有显出来。 她坐在岳师道对面的办公区转椅上，换上一双新舞鞋，说完踩了踩鞋底，又瞥了一眼他阴沉沉的脸色。手指拿起保温杯便施施然扭头走了。 岳师道一言不发地把公事包甩座位上，全身绷紧地看了一眼手机的几通未接来电。全是校长左伯览的打过来的！ 比起校长怒火，稳住新加隆那四个人才是最重要的……钱！他的钱！那帮外国人已经给了他一部份酬金，现在要是让他吐出来，那可不行！ 他着急把脖子上松开的领带，重新束上，正打算直接去酒店找他们。门口年轻女老师，握着着座机电话听筒，突然叫住他。 \"岳老师！门口的保安说，有访客找你……嗯，说是警察，一位姓马一位姓招，他们应该快到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两名男人走进来，正面看着，拿着西装外套预备出门的岳师道。 - - - - - - - - 招待会议的小茶室里，门被岳师道关上，他转身装起笑脸，十分热情好客的模样跟右边的马诠明握手，嘴里还念叨：\"马副队！久仰久仰，我之前在四喜酒楼请客你没来好可惜啊！\" 马诠明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的手又移到左边去，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子，脸很显年轻，气质透着一股书卷气。看上去甚至比岳师道更像是教书的老师。 \"这位是？\" 可等对方握住他的手才发现，手掌硬度和茧子带来的触感，告诉他，面前的男人是常年持枪械的人没错！ \"您好岳老师，叫我姓招，刚从首都调过来……\" 这位招警官微笑着一手握住岳师道，一手拍着他的肩，感慨：\"看来岳老师对我们云山警署的全部面孔都很熟悉啊……\" \"……哪里！哪里！我这个人就是爱到处交朋友，都认识认识，以后我们好——互帮互助\" 客套话彼此说完了，三人都坐下来。马诠明掏出本子准备笔录，直接表明是有相关案件要问他。 岳师道早就知道云山警署的马副队是个油盐不进，只知道老实办案的老驴，要放平时肯定客气地应付应付他，可今早憋的那一把火从出警察局后就开始压着，到现在还敢抓着他不放。 \"我说……我这刚配合完调查，从警署里出来，饭都还没吃，你们又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陈灵灵的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是我回答得不够清楚吗？\" 岳师道说完，扶着金边眼镜，嘴角不满的抽动，像是在控制着内心的暴躁。愁眉地看向马诠明：\"马副队！我现在是真的有急事要办，得马上走……\" \"我们这次来查的不是陈灵灵案子，是你的大学同学汪少云\"戴帽子的男人脸上还挂着笑，但眼神却很犀利，中低压的嗓音淡淡地，看着岳师道说着。 又再次听到着个名字的岳师道，神情一下子变了，眼镜后的双眼眯紧，来回揣度着面前两位警察，忽然发现，竟然是马诠明在持笔写笔录，而这位泰然坐着的招警官在发问！ 他是谁？ 岳师道瞳孔迅速转动后，决定他还是要早点抽身，\"……他的问题，我不清楚，也不方便回答……有什么话你们可以问我的律师，抱歉我要先走了\" 他目光虚假的扯了扯嘴角，脸上已然没有刚才的和善，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襟，便要转身离开。 戴帽子的男人纹丝不动的看着岳师道，马上冷脸的举动，接着嘴角勾起叫住他。 \"岳老师您在白马俱乐部非法赌博呢，上星期才发生的事，您总该记得吧？\" 岳师道浑身僵硬地回过身，下巴抖动地挣扎：\"……我的律师\" \"我们现在有权带你回警察局问话，抑或是你选择留下回答几个小问题，当然你也可以叫你律师过来，让他去警察局赎你！！\" 戴帽子的男人手指叩一下桌面打断了他的话，冷冽的声音有种不怒而威！岳师道咬着牙看着他，慢慢回去坐下。 - - - - - - - - 晚上7点半，校园里天色已黑。因为今天搞出一堆事，知道记者是不会放过任何调查时机，副校长干脆宣布，今晚学校自修取消，加上明天放假，校园里人都走得七七八八。 接受完那名招警官的诡异审问后，出了一身冷汗的岳师道又接着被老校长叫了去，在办公室被骂得狗血淋头。 失败了！都他妈失败了！ 那新加隆的四个人突然没有了消息，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说四人根本没有回来过……他想把何新月送出国陪一群老男人的捞一把的计划，都他妈搅黄了！ 被校长斥骂办事不力的岳师道，此刻脸色铁青的走回教师办公室里，刚想拎起公事包走人，却发现自己办公桌面上摆了一颗象棋子，上面刻的是\"卒\"！ 是明晃晃对他的讽刺与嘲弄！下棋的棋盘世界里，\"卒\"是第一个毫不犹豫被牺牲掉的棋子。 岳师道浑身肌肉抖动，面色扭曲地不断拿起旁边的物品，苹果电脑屏幕、玻璃鱼缸、挨个疯狂砸向桌面的那颗棋子。哐哐哐砰！瞬间将所有东西砸个稀烂！ 这一突然发作的恐怖暴力举动，吓坏了仍在办公室里的一名年轻女老师。 \"是谁？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在我桌面的，谁！！\" \"是……是高一五班的李泽雨，他送过来的，说是送给你纪念品，还……还让我转达你，‘不忘初心’，说你一听就懂——他最后还说他会在实验楼的生物室里等你……啊啊！\" 【你……区区一名随时可替换掉的舞蹈负责人】 岳师道跟个疯子似地扭曲笑着，随手拿起左面墙架上的一个铁相框。猛然砸爆在她背后。女老师被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抖地蹲下尖叫。 而岳师道暴躁扯开领带，抄起身后的最粗的那根高尔夫球铁杆，往外走。 他独一人拖着球杆上那栋楼的六层，发红的瞳孔在幽暗的走廊里移动，更像一条阴毒凶恶的蛇！ 他嘴角咧开露出牙，将生物实验室的推拉门，暴力扯开，门板滑动打到尽头声响，铁球杆拖地的声响，在寂静黑暗空间里特别刺耳。 他迫不及待的去按墙上的灯，却没有亮，他抹掉额头的冷汗，冲到中间开始凌空不断挥舞着铁球杆，面部狰狞地怒吼着李泽雨的名字。 \"李泽雨！出来啊！有种他妈的给我滚出来！老子弄死你！\" 他疯狂朝前连挥几十下后，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有一双眼睛在他背后高处正死死盯着他。 他挥着球杆猝然转身，身后叠高的一团桌影上，有一人的蹲坐黑影，瞬间从上方猛扑下来！ 岳师道眼镜后放大的瞳孔里，是李泽雨突进的脸，双腿钳住了他的腰。球杆从手中惊落地！ 旋即他被单手用力掐住的脖子；惊骇得张开嘴后，喉咙里的声音，都被捂得死死的。有一块毛巾堵住了他的口鼻！刺鼻的化学药品袭来，他瞳孔涣散，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75章 第一卷大结局上!抓住岳师道 我被绑着住了？ 像是沉睡了很久的岳师道，感觉自己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他被一道刺眼温暖的光弄醒，他的双眼虽然被绑着黑布，仍然有光芒照射进来，是阳光。 白天了？ 是李泽雨搞的鬼！他抓住我想做什么！ 坐在椅子上他忽然奋力全身挣扎起来，椅子也被震得吱吱响。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近了，但他嘴巴被胶布裹得死死的，发不了声，而对方只是将他脚下的绳子捆得更结实，便走了。 他一个被锁在屋里呆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又黑了起来，天花板那里有灯光亮起来，他舔着口渴干涩的嘴唇，脸朝着有光源的地方，心里不断计算着时间，现在是深夜吗，他被关在这里一天了？ 仿佛是被下的药劲彻底过去，岳师道的耳朵敏感又清晰的听到走廊上的徐徐脚步声，有人开门进来，他这次没有像开始似的唔唔挣扎。 有一双手把他眼睛上的黑布解开了。一道窗帘也接着被拉开了，露出外面的空旷的夜幕。 刹那间亮光涌进眼球的刺激，差点让他流出眼泪，他皱皱闭着眼，缓缓才适应了眼前的亮光。 果然是他搞的鬼！ 李泽雨就站在他面前，遮藏不住的憎恨双目很憔悴，全身透出一股沮丧。 岳师道心里惊诧的看着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感觉他像受到了什么打击？深怕他会干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接着他的嘴巴上胶布被李泽雨撕开。他还从贴墙角的几张椅子上搁放的背包里，拿出一份纸张和一支笔来，平铺在岳师道面前的一张桌上。 整栋大楼真的很死寂沉沉，李泽雨一言不发行动着，右边窗外只有偶尔风的声音，渐渐额头冒出冷汗来的岳师道，直直盯着他压抑地问。 \"……李泽雨，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泽雨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是将他双手的绳索解开。把钢笔拍桌上后，让他在一份纸张下方签字。 岳师道迟疑的接过钢笔，接着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呵呵！原来是为了让他放过杨喜这个筹码。逼让他签下不再追究杨喜打伤自己责任书。 李泽雨跟以往不一样，特别着急似的，不停抓着后脑勺的短发看着他：\"只要你签了这个，我就放你走\" 不知道被威胁情况下签署的任何合同，是视为无效的吗！白痴！ 岳师道假意妥协似的点完头，视线赶紧下垂，要不然他怕藏匿不住他想狂笑的嘴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钢笔头给拍坏了，他签了一个字就写不出水。一旁李泽雨慌慌张张地把钢笔拿走，将笔头甩了几下，走到墙角把背包翻找了一会，没有找出什么东西，便疾步到门外实验室的门上锁，跑掉了，看上去是要去找另外一只笔。 岳师道的眼神随着李泽雨的离开后，骤然一变，迅速摸向臀部背后，他的手机很薄，折叠塞在裤子后袋里，并没有被发现！ 他第一时间马上给门口保安室认识的的警卫队长发微信，让对方报警后，速速带人来救他！收到回信后，却被手机上方新闻标题给吸引。 《贤德古典美少女何新月，不惧流言蜚语出行新加隆之旅》！！ 岳师道鼻翼兴奋张大，点开了新闻图片。的确是何新月低头从新加隆下飞机的出机场照片。 他就知道，他的何新月是他眷养的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生只能按照他规定的方向飞翔！只要他牢牢攥住她的养母杨喜在他手上一辈子，她就是他手心的漂亮玩偶，任他摆弄！！ 就在岳师道沉浸在这失而复返的摇钱树时，实验室的门打开后，李泽雨冲过来，很是惶恐，大力夺走他的手机。 他嘴巴啧啧声地松开手，没有反抗，周身舒畅的靠在椅背上。此刻的李泽雨在他眼中，就像内部虚空的骨架子，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一条临死前只能空吠两声的病狗而已。 \"……何新月已经出国了，哈哈哈！她已经出国了，李泽雨啊，李泽雨！你说你一个人瞎jb在操场耍猴戏，还犯险绑架我……\" 被他知晓了……李泽雨像受到打击似的的跌坐在地。岳师道趁机低头解开脚下绳索，站起来激动亢奋地鼓掌，尖声讥笑。 “李泽雨啊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你想当英雄啊！别jb搞笑了！从今天开始你的学籍会被开除，会被抓去坐牢，而你的女朋友何新月依然注定被人睡……\" \"让老师告诉你，记住了，你就是学校里架构里，最下层的工蚁还工蚁！！你未来人生还能干什么，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能扳倒我吗，你能推到我们这些大人物吗，哈哈哈蚍蜉撼树！可怜啊可贱啊！你的人生除了失败还是失败！你就是个失败者！” 岳师道张开双手猖狂地笑声，萦绕在天花板上。像他说的，李泽雨就像输了似的低头跪在地面，晃悠地站起来，一步一顿走过去，满脸悲凉地凝视着他：\"我求求你告诉我，灵灵学姐是怎么死的……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没有戴眼镜的岳师道，是典型的三白的眼，瞳仁吊在上面。他嘴角勾起，浑身肌肉绷紧，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凑在李泽雨耳边，低声道出这个冰冷骇人的秘密。 \"……是我杀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她那天就在天台，是被我活生生推下去的……李泽雨！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可谁信？\"他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手指指着天花板失控大笑。 \"我知道这里有监控器……可是那有什么用，我刚才那个声量，你是录绝对录不进去的！哈哈哈哈……\" 可是下一秒，却从天花板右上角的音响里，完美播放了，他刚才在李泽雨耳边说过的那些话！岳师道面色骤然冻结住了。 （\"……是我杀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她那天就在天台，被我活生生推下去的……李泽雨！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可谁信？\"） 李泽雨忽然挺直了身体，抬起双眼，整个人焕发出不一样精神面貌，目光灼灼地瞪着他；伸手扯开自己校服外套的衣襟，里面贴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黑片，冷笑着说：\"早知道你狡猾，我在身上也装了窃听器——刚才你已经亲口承认了你杀人的事实……\" \"你设陷阱，你他妈敢设计害我！\"岳师道下颚抖动龇出牙，扑过去要扯李泽雨的衣领，却没想被对方一个侧身勾腿，自己差点失去平衡摔倒，他往前飞跌几步，以平时练芭蕾的足尖撑住，双手按着在一面长方形玻璃墙上，才停下来。 他眼下肌肉抽搐着，阴黑的瞳仁里，瞬间起了杀人的心！我要杀了他！ 他额头抵着玻璃，转过身，视线飞快掠过周围的一切，冲着李泽雨大声怒吼：\"你他妈耳朵聋了，我说了没有人会信你，你听不懂吗，你这个白痴！！我是被你绑架威胁的人质，就算被你录音下来，那又怎样？我出去照样可以跟警察说，跟所有人说，我是被你逼害才不得已说出来我是凶手的话！\" \"我知道你今天还带了几个人在身边，广播室里是聂元对吧，那个孬种……\"他睥睨的冲着头顶监控器不停拍大腿耻笑，\" 你们都是一条绳上拴的狗没有用的，他替你作证在法律上不会被承认的，学校里的校董会的人，那些愚蠢轻易被我糊弄的校长老师、家长同学，他们通通都不会信你的——没错！陈灵灵是我杀的，你女朋友何新月是被我强奸了……可你又耐我何！啊我就在你们面前承认了……你们真是可怜，费劲心思的逼着我，现在我说了，可谁看见了，外面的人谁他妈能看的见，谁听见！\" 岳师道说完闭上眼，头靠在玻璃墙上，胸腔里得意地发出阵阵尖利的笑声，而耳后玻璃墙里，旋即有一道帘子被迅速扯开的声音响起。 他转过身，透过巨大玻璃窗，他原本大笑的面容僵硬住，悚然跌倒，又马上爬起来，目眦欲裂的看着对面一个个眼神要活刮了他的人！ 拉开帘子的是学生会长秦以亮他们；坐在会议桌上会四位校董理事们；几位站在最后面，叉腰的徐主任领导人；双手抱臂站在最前头的副校长左苏；笔直坐在长桌中心主位置上他的丈母娘柳长韵，以及和她右边坐着崩溃痛哭的妻子柳玉汝！ 他侮辱得意洋洋的话，已经一清二楚同步播放给隔壁的脸色精彩缤纷的众人听。 “这……这不是真的，现在不是黑夜吗，他们……怎么会在这。” 李泽雨走到窗户边，把虚掩的夜幕拉下来，原来是假的，他被绑住眼睛又堵住了耳朵，日夜颠倒，混淆了时间！ “这里装隔音，哈哈哈外面的人绝对听不见……” 岳师道挣扎后又庆幸的狂笑，这可是他得意之作，从学校申请隔音设备的费用，打着科研生物学业为学生好的名号，为了将来骗来新的猎物，把她们拽入这里地狱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是吗，岳老师！” 会议室里的左苏，拿起一旁学生会副主席狄炎递过来的麦克风，讽刺的开了口。头顶广播声响起，岳师道脸色褪尽，他知道自己玩蛋了！ “是你，是你害我，啊啊啊你胆敢害我……”他癫狂转身冲过去要掐住李泽雨的脖子，却被推门进来的秦朗一众人给集体按压住。 第76章 第一卷大结局中!审判 灰蓝呢子大衣是陈灵灵给她送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何新月特意穿上它，带着对岳师道深深刻骨的怨恨目光，缓缓从门口走进来。崔思仁和聂元左右护着，站在她后头。 随后副校长左苏、徐主任以及秦以亮学生会的主要干部成员，也纷纷进来。每人都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而穿着白衬衣的胳膊被几个人扭按在实验室中间的那张桌子上，被压得死死的岳师道；龇牙不甘吼叫着，发红的额头鼓起青筋地瞪着涌进屋里的所有人。他此刻就像被掐住七寸的一条眼镜蛇，仍想张开上下獠牙来逞凶行恶！ 他发狂似的不停吼叫着副校长的名字：\"左苏！左苏你把校长叫过来，你问问他，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他们几个学生陷害的，我没有杀人！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先把左伯览叫过来，快给他打电话，他很清楚我的为人的！\" \"还有……玉汝！玉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被气疯了才口无遮拦的，妈！妈！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可以接受警察的调查，来还我一个清白——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可以发誓……\" 那边主动走过去，闭眼低下头，非常抱歉地双手捂住何新月右手的左苏，闻言后睁开锋利的双眼，手指微微颤抖揩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咬着下嘴唇，压着心里想立马拿刀砍死他的满腔怒火，嗤笑出声。 \"岳老师，你可以省点力气喊……我叔昨天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现在学校由我做主，我的决定是，你被开除了！我们贤德将起诉你的教师责任……还有你今天说过的话，你以往禽兽不如的所作所为，将于明天全部公布在学校平台上，让大家引以为戒，我相信董事会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她上扬的眼尾不屑地扫过，对面间隔玻璃里的四位坐着沉默不语的董事会理事。 听到左伯览早就被抓走的消息……侧脸挤压在桌面的岳师道，瞳仁不安一晃，继续扮演着受害者冲着对面房间悲声苦苦哀求。 \"……副校长！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要开除我……玉汝！他们一个个都想害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已经擦干眼泪的柳玉汝，捏紧掌心里的手绢，隔着玻璃怔怔看着他没有回应。只是每听见她的丈夫，呼喊一次她的姓名，她心还是禁不住的颤抖。直到一只保养已久仍带有岁月皱纹的右手，过来暖暖覆盖住了她的手掌。她转头悲痛且坚定地看着安慰她的母亲柳长韵。 李泽雨手按在面前的背部上，从秦朗身后边走上前，边盯着岳师道掷地有声地说：\"岳师道你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你死心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除了拿捏你主动坦白的一番话以外，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拿你没有办法……毕竟陈灵灵的尸体火化，一切死无对证了对吧…… 当初你把她推下楼后，第一时间找人来校园运走尸体的医院护士，是你的亲妹妹；先警察局一步出验尸报告证明的是你妹妹的丈夫。 你千方百计的找人冒充笔迹留下陈灵灵的假遗书……然后私下鼓动陈灵灵的父母，尽早火化尸体好毁尸灭迹。 而在你守着尸体火化后的第三天，我在校园里，就在你杀害陈灵灵死亡的那栋楼下……恰巧捡到她身上一直佩戴的平安符，上面带有血迹。 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岳师道那是你推她下楼时，被她挠破手背留下的一滴血！你知道吗……\" 实验室里层层围住的群众，人人目光粼粼，心里震骇地听着。岳师道一下子身子激烈弹开，右边的按压着他的徐子豪，桌子被带着掀翻，幸亏张崇文同秦凯立即分别按着他的肩膀，向身后的架子上强制压去，曹原平也扑过去双手强锁住他的双腿。 岳师道被人粗暴摁在铁皮架子上，眼睛突出的朝李泽雨吼：\"……你别想骗我，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事！\" \"平安符上面的血迹，我在一个星期前交给朋友寄到首都去检验，证实了是一名男人的血迹……而你昨天被带到警察局做笔录时提取的头发，跟平安符里的血迹dna是一致的，早在前天下午我们已经握有你杀人的罪证……” 李泽雨目光锐利地到他面前，手掌比向右侧玻璃室里的人，不停刺激他：\"在里面请来的人你还满意吗？你在贤德坚实后盾董事会，拥护信赖你的妻子，给你保驾护航的丈母娘柳长韵总会长……\" \"李泽雨！！\" \"毁掉陈灵灵年轻的生命——在你这种人眼里，就跟拔掉一根杂草一样理所当然！你是不会忏悔的，就这样把你抓进去坐牢，太便宜你了！像你说的，人们很容易被你欺骗……你就算坐牢，恐怕嘴里还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干脆让那些你赖以生存的大人物看清楚你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在他们面前，撕掉你最在乎的虚伪外表、名声、前途！才能使你感到痛苦……\" 对于岳师道这种冷血凶手，被抓住罪证确凿那又如何。他此刻听完，心中的确是生出埋怨恨来，对他自己。 他垂下脑袋摇头，眯眼斜看着李泽雨：\"……我错了，是我做错了！一开始知道你找去警察局要调查我时，就应该先下手把你做掉了，怪我当初嫌麻烦，放了你一条生路，结果是我低估了你！\" 并不期待他会良心发现的李泽雨，接着冷笑，眼神坚决的告诉他：\" 不！是你低估陈灵灵！她才是你最大的敌人，这一辈子犯罪的路上最大的障碍——是她把我们每个人都指引到了这里，是她让何新月支撑到了现在…… 你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她的不屈的灵魂，你逼迫她走进白马俱乐部。低估了她为了友谊的付出！她为了守护何新月，为了不让你祸害更多的女孩！她不惜一切代价，深入虎穴踩在你关系网的刀刃上搜集你们的犯罪证据——一个你内心始终轻视，任你践踏如蝼蚁一样的女孩，陈灵灵！ 是她持续把你们的犯罪证据寄到了首都，这个城市灰色网络站，公主俱乐部与白马俱乐部现在彻底被她切断了，而你早在去年已经被首都的警方盯上了，你被抓是早晚的事…… 她就是把你钉在耻辱柱子上的那根钉子！她才是这场战役里唯一的英雄……\" 双眼泛红的李泽雨，声声如同黑暗空间里的一道道闪雷炸响！那令人震耳欲聋的一字一句，像用锥子泣血峻刻在永不朽的石碑上，每一秒轰鸣敲落下，都不停激荡冲刷着在场每个人悲鸣的内心。有的人默默流泪。而身后的何新月苍白的脸上，早已凄然泪下。 沉默半响的岳师道，嘴角却扯开僵硬地笑了：\"……那她应该感谢我，没有我哪有今天的她对吧？\" 李泽雨像穿透人心似的，犀利凝视着，脸凑到他眼前，低声道：\"你仅剩下的一点脸皮与骄傲，就留给你余生面对监狱墙壁时慢慢熬吧，你最好的结果是被判死刑，相信我这个结局对你才是最痛快的……\" 他最后压低喉咙，在岳师道太阳穴青筋要爆掉的左耳边，亮出结尾他送的最后一把匕刃。 \"你猜……你那无所不能的丈母娘，这几年顶着法网的罩着你，却最后被你欺骗，她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吗？\" 岳师道脑海里，以往一直冷血计算的那一块，骤然间爆开了，他一对眼球像充血似瞪着，全身抽搐似地爆发竟然从秦凯胳膊里抽出手，疯狂抓起身后架子上的一个厚重玻璃碗，朝转身走开的李泽雨脑袋砸去，口中癫狂嘶吼着。 \"这才是你把她找来的目的，啊啊！李泽雨我要杀了你！！\" 第77章 第一卷大结局中 !逝去 疾速回头的李泽雨只见面前闪过的身影。是秦朗本能伸长手臂疾速挡开了凶器。厚玻璃碗被他手腕口的关节骨瞬间打在地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泽雨立刻握住他的手腕看。何新月刚刚发出尖叫想扑过去，却第一时间被崔思仁搂住了肩膀。而那边没抓好人的秦凯，见到秦朗打篮球的右手受伤，忍不住暴力给了岳师道左脸一拳。 何新月一把推开了崔思仁，到李泽雨身旁，踩到脚下玻璃碎片，她双眼睁大的那一刹！想起了陈灵灵，想到差点被打到后脑的李泽雨！她飞快抓起最大的一块三角玻璃碎片，转身冲过去，举手扎进岳师道的左肩头！刺穿衬衣，扎进肉里。伴随着岳师道的一声痛嚎，血一下子流出来。 身后徐主任不忍，想过来阻拦，被崔思仁回头冷脸挡住说\"……他这点伤死不了\" 愣了一下的聂元，也慌张跟着抱住后面想过来的几位老师。 岳师道双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何新月，仿佛未见过她如此认真恐怖的眼神，她双手不顾流血死死的握着碎片，睁大阴寒的瞳孔直视着他，厉声大喊：\"再有下次，就是扎进你的脖子大动脉里！你敢动他一下，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不得好死的！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到死给我记住了，李泽雨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李泽雨算什么连陈灵灵……\"听完，岳师道滑稽的笑出声。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名字！！\"何新月更加愤怒拔起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庞。 岳师道左脸上瞬间现出一道狰狞的血口，他失声惨叫，仰着脖子，不停崩溃地喊着他的脸。他是视外貌如同生命一样紧张的中年男人。 \"啊！何新月！我会找你算这笔账的，即使我被抓走，你他妈也要跟一起坐牢！你这个婊子，贱人……\" 不堪入耳的咒骂充斥在实验室里，人人沉默，甚至担心地看着何新月。 被包围的秦朗转眼与右侧的副校长左苏视线交汇。他一手拉着欲上前的李泽雨，高声表态：\"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刚刚是你想杀掉李泽雨在先，新月学姐只是为了保护同学拼死阻挠，你的脸受伤纯属于意外，她是正当防卫……\" 学生会副会长狄炎，举起手：\"是的！我可以作证，是你要杀人\" \"我也可以作证！\"徐主任身后的一名男老师跟着举手呐喊。 \"我也可以！……\"接着无数道声音争先恐后地喊出来。 满屋子的人，一双双目光无所畏惧，都冷冷愤怒地看着他。 此时对面，柳家母女依然沉默，董事理事们面面相觑，统一口径拿起桌面的麦克风表示：\"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局人心已逝的岳师道，双眼愕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终于揭开陈灵灵死亡真相……她从岳师道囚禁地狱里被拯救出来了，她……从此解脱了？ 解脱了，她的人生可以拥有自由的蓝色天空了。 她目光恍惚的闪过许多画面，她和陈灵灵站在廊下放走的那两只金丝雀，展翅飞向高阔的天空。 她把风，陈灵灵调皮弯着身子偷摘皮黄果。 她坐着不停向她撒娇，她清脆的笑声震动，不顾她冷脸，抓着对面的李泽雨兜出她们之间的小秘密。 她在台上挥洒汗水，燃烧生命般跳舞，她不停垫起脚尖旋转，她是向命运永不低头勇敢不屈的黑天鹅陈灵灵。 她歪头笑着回头朝她挥手拜拜。 她随风消散了 何新月全身一晃，手中的玻璃碎片掉落地，她无言泪流，一步一步走向人群中心温暖注视着她的李泽雨。李泽雨伸手接住她渐渐哽咽放声痛哭流涕的身体，哭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 - - - - - - - 校园上空接近昏黄日落，被马副队亲自押送的岳师道双手戴着手铐，被校门口的两辆警车带走了。 前天要交给电视台，表演话剧的宣传片没拍着；明天正式转正的左苏，毫不客气的问秦氏集团的杜伊，借来一架小型私人直升飞机，亲自驾驶。她打算让身边的女保镖拍下她环绕贤德校园，直线飞过海港后的帅气场景。再把这段影片作为校园宣传片也不错。 白色最新款的直升机，停在足球场上。机身印有秦氏独有的波涛纹。 此刻她穿着黑色西装长裙，岔开露出大腿，阻隔噪音的耳机包挂在脖子上，她正戴上黑手套，不时瞄身后的高挑保镖。对方严肃戴着黑色墨镜的目光，一直朝一栋大楼顶层望去。 知道她刚才上去接她的时候，在台阶下方，瞥见提着药箱上楼的那位少年了。 \"夏梦，我声明一下我事先并不知道……李泽雨就是小雨……\" \"我会姑且以您不知情，呈报上去\"身后绑着粗辫子的夏梦，凝眉看着她点头。 \"你……不会今晚就要报告给那个女人吧？\"瞧她不苟言笑的嘴角，左苏十分不安。 \"从两年前开始，每一个进夏家武馆的人，正式成为保镖之后，第一条绝对遵守的命令是什么，我想您应该也很清楚……\" 「\"以夏小雨的安全为绝对准则！」 左苏心里念出声——她简直十万个为什么的地步，想吐嘈李泽雨为什么会……被叫做夏小雨这个名字，撰写进他们武馆的手册里？ 这么不靠谱的事！ 但不用想，肯定是那个魔鬼女人的奇葩喜好。 心爱之人冠以姓！想到这一点，周身忽然打了一个冷颤的左苏，环抱着自己双臂赶紧搓开冒出的鸡皮疙瘩。 她昂首转身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按着眼前身材快到一米八的女人的心脏位置。 \"你在签身卖给我的合同上，不是写明以我为主的吗？现在我是主人，我！命令你誓死保守这个秘密。\" 夏梦低下头，看着她的手，隐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恭敬地回答。 \"收到……您与武馆签订一年我的专属合同，目前还剩下三个月，到时候很抱歉，我必需全部报告上去\" 第78章 第一卷大结局下!挨个收网，事情的结局 \"三个月……我是应该假装不知道，还是……该死的！\"钱还没开始挣到手，她搞不好就要被追杀。 左苏此刻就跟站在天平的两端，来回动摇个不停，是把她请出山秦以雄的秦氏集团的继承人比较重要呢，还是夏家武馆那女人比较恐怖。 \"下个月再说吧……\"她做了亮片的美甲手指在半空中，挥了挥像赶走脑中烦人的苍蝇似的，戴上降噪耳罩，扯了手套，掰掰手指关节后，将小腿后面的两边裙摆拉起打了一个结，便转身钻进直升飞机的，驾驶位置。夏梦也将耳机一戴跟着上去。 - - - - - - - - 给秦朗红肿的右手腕，贴上药膏贴的李泽雨，听到头顶直升飞机旋翼转动的轰隆轰隆声响，被搅动起的一阵旋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他与秦朗倚靠在楼顶天台栏杆边，这会同时抬头，目送着直升飞机逐渐越过校园成为远去的白影。 风也慢慢停了，秦朗低头看着李泽雨仰望的侧脸，收回右手，从黑色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垂吊着一个猫型的白色玩偶。他一摇晃，微微叮当响。原来猫上面还勾了一个金铃铛。 李泽雨转头发现了他手机上的玩偶吊坠，露出极为满足的笑容来。 \"你可真是大忙人，忙着救新月学姐，联合警方抓人！中间你还有空管我的事……\"秦朗边低声感叹，边把拇指大小的白猫吊坠，收进手中，深深看一会后，便连同手机一起塞回右侧大衣口袋里。 他侧过身问李泽雨：\"那个陶瓷猫你捡起来后，拼了多久，你怎么知道是送她的？\" 前天他收到樱发来的手机照片。是她闭眼捧着跟一只被细致粘拼起来的陶瓷黑白猫，她还模仿了母猫的神情。还有已经在k牌旗舰店工作的王琪，专程上门给他转交的小礼物盒，打开后，是他亲手捏造的陶瓷白猫的缩小版。一条手机坠链，她还转告了几句话。 \"老板说她很高兴，她立马拜托清泉さん（出名的工匠），独家打造了两条，她的是黑猫，她说她会一辈子好好收藏……秦朗少爷この世界であなたは彼女の一番大切な宝物です！\" 不久佐藤樱与老东家经纪人西野明子，宣布决裂的娱乐新闻传来。 \"不用几个小时……我集中的时候，动手拼图的东西——很强。\" 李泽雨说完移开视线，不是很适应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秦朗那双深邃的双眼，露出很不解疑惑的目光：\"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学生，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李泽雨毫不犹豫的接着他的话音回答。 他们在橘红天空下，对看了几秒，便忍不住彼此笑出声来，秦朗扬起耀眼的笑脸，伸出左手的拳头，李泽雨二话不说伸出右手拳头，跟他碰撞了一下。 秦朗在篮球队以来，养成跟男生之间和好如初的举动，比起男子汉拳头碰一下，他会更选择直接的一下搂住李泽雨的肩膀，左手勾住他的脖子，露出牙爽朗地笑。 顿时被压住半个身躯的李泽雨，愣了一下便跟着哼笑起来。 - - - - - - - - 夜晚10点，云山警署里的现场物品被翻箱倒柜，乱七八糟的。老汉双手抄着他的棕色皮衣口袋，从敞开的门口进来，就听见几名同事在骂骂咧咧。 说是一名小偷嫌疑犯没看好，跑了还把警察署洗劫一空。 \"我们所有房间地保险柜都被他撬开了！汉哥你还不赶紧去你办公室里看看\"一道十分气愤的冲到他面前，不停催促对他说。 闻见自己办公室保险柜里的东西被偷了，老汉慌张的没有察觉 眼前给自己报信的带着警察帽沿的年轻人，是个新面孔！ 他面色大变的转身疾步进里面办公室，他红黑肤色的手指疾速输入密码，将保险柜拉开，忽然间停止又给扣上，他带有皱纹沟壑的眼尾锐利地转过来。 “我从来没见过你，整个东市的警察容貌我老汉都记得……” ”……007194！你果然很疼爱你的儿子，密码居然是他的生日”对方取下帽子，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接着身后的房门一下子被打开，副队长马诠明带着一帮兄弟，面色凝重的走进来。老猫低头站门口包围的中心。 “小梁他们两人已经全部交代了，你投降吧，你无路可走了……”马诠明痛心疾首的拍着脑袋，质问老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站在保险柜前的老汉没有回老马的话，忽然哑然笑了几声，指着中心位置的年轻人，断定：“你是招嵩钟！从首都来的大队长“ 招嵩钟把警帽递给身后随身警员的小朝，佩服地鼓了两下掌声：“眼光毒辣，不愧是老刑警……只可惜用在了别的道路上” \"老马，我口渴，等我喝完最后一口这个房间里的茶水，就跟你们走。\" 走到左边办公桌上老汉拿起他的大茶缸，假意喝最后一口茶，便把茶杯砸向众人，转身抱起一边手肘撞破身后玻璃逃跑了。 “追！” 马诠明难以置信的冲到窗口，要跳过去，招嵩钟连忙叫住他，\"马副队等一下\" 他脑海中几秒过滤完，今晚在门口看到的警署建筑机构图。沉着理智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下达指令。 “他的最终方向是跑向是后面的对面马路，大家分两头包抄！快！”他手一挥，便领大队伍冲出门口。 老猫和董叔吃惊地盯着他带人离去的背影，没想到这位招大队长刚来，就已经吃透地方布局！ 云山警署后面的草坪，追赶的脚步声重重，有两队人马速速跨越过修建一排排的灌木，被包围起来的老汉狼狈地一直往后退，他身后街口狭窄马路红灯亮起，黑夜里车如流水急涌。他冒汗地转头看了一下呼啸而过的无数车辆的，明白自己是跑不掉了。 招嵩钟弯腰举手靠近：\"老汉，你只要把背后的主谋交代出来，我会尽我最大力保你……不要干傻事，想想你的儿子！\" “没有用的……\"老汉按着胸前的位置，一手捂住嘴巴急促咳嗽起来，微弱的路灯笼罩着他，他弓腰咳得面色灰暗，光把他头发染的黄白，仿佛一下衰老了许多。等肺部平息下来，他松开手掌后看了一眼，接着挺直腰杆，看着面前所有人，大喊着。 \"永远也别想从我嘴里得知真相” \"不要！\"在招嵩钟厉声中，老汉傲然笑着展开双手跳进暗夜车流，被一辆大卡车撞毙当场…… - - - - - - - - 第二天早晨，公主俱乐部的粉色招牌，给吊车拆迁的工人一点一点卸下来。同时门口停了几辆警车，警方人员正不断从俱乐部里面搬运出几箱文件和电脑。 姚雪穿着黑纱裙站在上面四楼，她修剪过的长指甲，隔着落地窗玻璃，划过那被拆下随意搁在地面的俱乐部招牌。 她背后的joy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四楼大堂站满密密麻麻的人群。服务员、女招待、人事部、维修部、保安团队。保安团队的阿南剪了头发，他走上前问她：\"有的弟兄说要走，需要留吗？\" 她说\"不用了\"她又跟人事部的财务说，\"今天谁要走，就给他们结工资，不用勉强……\" \"从今天开始，俱乐部装修，下个月再开工……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具体时间shaw经理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她打开烟夹，翘腿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她浓密的黑睫毛，在她高鼻梁下投出些阴影。 白烟雾环绕着黑裙子的她，手指到散发的香肩，她美得寂寥，美得让他忘了呼吸！调酒师齐缚，脑海里忆起那一夜她的发丝在他胸膛划过的触感。他脚步急忙后退，将眉上的渔夫帽拉得更低，转身跟随嘈杂的归家的大队伍，下了楼梯。 人人都低头嘀咕着，要变天了，俱乐部还能开下去吗？ 是的东市要变天了，曾经遮天蔽日的市委书记周家周琴被拉下马……从被首都来的几位高官轮番上任。一夜间整个东市分踞的各大势力发生动荡，他们人心惶惶。 可齐缚心里知道，无论如何，俱乐部只要握在姚雪的手中，就会一直开下去，在这里屹立不倒！那个女人就是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joy此刻握着发亮的手机，从齐缚身边着急经过，她按着vip的电梯，再次上到四楼，快步踩着高跟鞋到姚雪面前，递上手机。 \"姚姐！shaw说有急事找你？\" 她接过电话，柔声问那头：\"你跟周礼安在一起……\" 不直接打她手机，特意绕到joy那找她，肯定是不想让某人知道来找过我。 躲在厕所里的shaw，面色紧绷地注意着门后的动静，他捂紧手机：\"他躲在我家，我也是逼不得已，他姐姐曾经对我有恩，姚雪他在我手机上装了同步软件，我一旦试图给你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你，他的手机也会马上看到……抱歉我……我对他，下不了手\" 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的姚雪，看了一眼还没走完的警察人员，转身靠在玻璃上，她闭上眼，声音变冷：\"shaw……全市的警察都在找他，他是躲不过的；柳家也会出手，是我把陈灵灵在白马俱乐部的一些视频发给了柳长韵，她是个护犊子的女人，陈灵灵受的肮脏罪，她如今知晓了是绝对善罢甘休的\" \"我该怎么做！\"shaw咬紧牙关，不停擦着脖子上的汗水。 \"……把他带出来，送他到赵先生的别墅，你跟他说，到他姐夫那求救，他会同意跟你走的。\" \"我知道了……\" 姚雪看着挂断的手机，面无表情的伸手递回给joy后，转身低头摸着自己的指甲，渐渐勾起嘴角低语，眼里尽是复仇炙热的火焰！ \"我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灵灵！害死你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 - - - - - - 同时冷清的飞机场里，憔悴了许多的柳玉汝戴着墨镜，站在vip通道跟眼前的母亲道别后，被大姐搂着转身进去准备登机。 穿着一身黑蓝旗袍的柳长韵，望着心爱的女儿离开的单薄背影，握紧手中的翡翠板戒。 \"姗儿在那边怎么样？\"她微转头看身旁的女秘书。 \"会长请放心，三小姐在英伦已经都准备好了\" \"嗯！玉汝出国散散心后，但愿她能把一些东西放下……毕竟那东西是死物，让他''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她说完，便转身，很快柳长韵复古的私家车，要开去与监狱部长的夫人见面喝下午茶。在那个''东西''关进本市监狱里之前，她需要好好打点打点，来让''他''如何生不如死。 - - - - - - - - 豪横的赵家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繁华港口上坡建了一栋独立别墅。shaw开的黑车，通过雕镂的铁蔷薇大门，女管家站在华丽的石阶上，让保安检查两人身上的东西。 穿皮衣配灰卫衣帽的矮个男人，缩肩抱着双臂，听完突然暴躁地将面前木楞的shaw推开，飞速扯下口罩，露出染黄的眉毛，是周礼安！ 他面部皮肤红白，像刮除了每一根汗毛一样光滑干净，但嘴角却腐烂似的起了红疱疹，加上他阴沉沉双眼。 女管家被吓了一大跳：\"周少！\" 第79章 第一卷大结局下!周礼安最后的下场 \"现在看清是我了，还不滚开，废物！\" 周礼安上台阶，粗暴推开女管家，从玄关一直闯到二楼中厅。 身后女管家追赶的声音不断：\"周少！周少！赵先生在二楼理发，请您在下面等着，您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赵鹰从小喜欢复古的东西，就连刮个胡子，理个发，都要找老手艺的上海师傅到家里来。 复古黑胶唱片在旋转播放着。 他此刻穿着定制的高级灰色西装坎肩，衬衣袖口卷起，露出的手臂按在皮质躺椅上，打着拍子。他偏方形的窄下巴，涂满绵密的泡沫，老师傅弯腰拿着刀片正给他细心刮胡子。 周礼安一闯上来，就被两个魁伟的西装保镖伸手拦住。见这情形女管家赶紧低头退了下去。 等黑唱片跳针停了，赵鹰才睁开浅棕色眼眸起身，他接过老师傅递过来的热毛巾，擦完脸后，把毛巾放老师傅递过来的银盘里。 赵鹰边扣上衬衣袖口的银钮扣，边走到周礼安面前，斜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看来你们周家运数已经走到头了……把他绑了送到警察局，他要是反抗就打断他的一双腿\" 光是听见赵鹰的声音，他都双腿不觉哆嗦。脑海闪过他被箍住脖子反复按进水缸里的快要窒息的恐怖！那时候他差一点就要被活活淹死。 现在他面部皮肤已经渗出汗水来，瞳孔睁大的抵抗着身后的保镖。就差跪地求饶的害怕喊着。 \"姐夫……救我\" \"救你？别逗了，我警告过你不能碰毒品，你现在不仅自己吸上瘾，还敢在俱乐部私下贩卖……俱乐部资金都是我给的，赏了你一个职位，你就肆意妄为了……\" \"姐夫你不救我……我大姐会恨你一辈子的！\" 从他嘴里听到姐夫这两个字，仿佛是最可笑的事。赵鹰不屑冷笑一声。 踩过地毯，走到皮质躺椅后一排酒柜上拿起一瓶酒，拔掉伏特加的瓶塞，往玻璃杯里倒，喝了一口后，戴着钻戒的手指握杯，悠然转身告诉他。 \"……你还真的蠢得够可以……你到现在都还清楚吗，周家在东市以往干过的灰色交易，需要找个姓周的人来背锅顶罪……周家的人怎么会舍得精心培养出来的周琴呢，当然是你，周家的最小儿子周礼安来顶替\" 看着他登时呆滞的表情，赵鹰放下酒杯嘲笑问。 \"怎么？你不是很爱你大姐吗，现在可以替她去死了。\" 他不能被抓进去，抓进去就一定是死刑，怕到牙齿都打颤的周礼安，疯狂挣脱掉右边的保镖。四肢激动跪爬过来，讨好腆笑着说。 \"周书！还有周书……把周书找来他可以大姐去死的，他也是外面宣称的周家二儿子，姐夫那个贱种才是最佳人选！\" 垂下眼皮的赵鹰，眼底暗涌的光瞬间闪过，口中舌尖品尝似的呼唤了这个名字，富含着一种情绪，很浓厚，却苦涩。 \"周书……是啊！如果一开始你就把他找来见我，或许我会考虑保你一辈子……很可惜你从小到大，既无能又愚蠢，连找人求救你都搞错方向，这一点你就远不如你大姐周琴，她就很清楚，找谁对我最管用，所以她昨天着急出国找他去了……\" \"……你喜欢是周书？\" 周礼安听出他的话中所指，顿时瘫坐在地上，猝然间，一直以来他捉摸不解的一些碎片，给拼凑完整了，大姐和赵鹰各有情人…… 黑夜，向日葵花的琉璃花房里，赵鹰紧张抱出的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 周书第二天领口里的吻痕！ 赵鹰追求的情人是男的！ 周书！周书周书！！为什么所有人都被他吸引，''老师''、大姐、现在加上赵鹰…… \"你竟然为了一个贱种，抛弃我大姐！！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他周书不过是在我们家讨饭的寄生虫，姐夫你不知道吗？\" 一想到这，周礼安疯了。他发癫的狠劲盖过了他的软弱和恐惧，突然从地面跳起来抓起一旁的剪刀，朝赵鹰身上扎去。 两保镖大惊失色地冲过来，却被赵鹰抬手制止了。 赵鹰看了看锁骨下的伤口，手指一下攥住了凶器，拔出来丢地上。他阴森笑着对发抖的周礼安说。 \"用剪刀是杀不了人的\" 接着疾速从右边理发推车的托盘上，抄起一把锋利的刮胡刀，斜刺进对方的下体里！顿时二楼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 似乎早就见过赵先生的心狠手辣，守在楼下的女管家眼睛都不带眨的，继续弯腰，将一位穿着面色冷酷的黑毛衣男生领上去。 \"这些年你玩女人应该也玩够了，这根东西你应该用不上了……\" 将带血刀扔进脸盆里，赵鹰拿白毛巾擦干净右手的血迹，边把毛巾扔进银盘里，边转身坐下，对正动手抬人的两个保镖吩咐。 \"把他先送去医院，再打电话给招大队长……说是我送给他的新上任礼物。\" \"是！\" 看到这一幕的崔思仁，面无表情的经过已经晕死过去的周礼安，他被两人前后抬着，浅色牛仔裤腿中间渗着大片猩红血迹，血液一直顺着脚踝滴下来。 正解开衬衣被老师傅上药包扎的赵鹰，冲着走过来的崔思仁挑起眉：\"你消失了几天，陪她玩过家家还过瘾吗？\" 崔思仁瞥了一眼保持沉默。 没多久夕阳沉没群山，红霞浮在海面上。上了三楼的崔思仁和喝着伏特加的赵鹰，胜利干杯。 他们期盼部署已久的计划，成功了一大步，现在公主俱乐部和白马俱乐部这条市内黄金线成功被赵鹰和崔思仁吞并。 \"你真的是为了卧底才接近何新月？还是你已经爱上她了……\" 知道赵鹰在试探自己，崔思仁无情地说着。 “怎么可能” \"崔思仁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跟你合作吗？\" 靠坐在复古沙发上，欣赏坡下浩瀚海景的赵鹰喝着酒压迫盯着他说。 崔思仁眼中没有起伏，冷淡看着他：\"……他明年会回来\" 赵鹰仿佛是心脏冻结了一下，接着渐渐地笑了，戴钻戒的手掌兴奋拍在崔思仁肩头，叫着他日语的名字。 \"あきら（辉）——真期待我的爱快回来……\" 第80章 第一卷结局下!美好的青春 时间很快到了初雪的一月份。 东市已经被厚厚的雪花覆盖。 \"……我们两年前见面的时候也是冬天，也下雪了\" 约了李泽雨在咖啡店见面的招嵩钟，送出手中的一顶白色棒球帽以后，无意看着窗外的片片雪花微叹。 李泽雨凝视着桌面的棒球帽。他说这是补给他的生日礼物，还有一份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给他。 \"嵩钟哥你生日是几月份？你现在住哪？你……\" 其实他最想问他，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去了哪里。 招嵩钟满足地看着眼前少年的眼睛，清亮执着！远比他托人偷拍的生活照片上看，更加生动。 记忆里像琉璃碎掉的那双眼睛，已经获得重生了！ 见他始终笑着不说话，李泽雨茫然地再次唤了他的名字。 \"嵩钟哥？\" 招嵩钟冲他闭眼点头，像说听到了似的，接着掏出棉服口袋里的记录本和笔，给李泽雨写了手机号，地址，生日的年月时间。 \"你要送我东西就寄到这里来，你要找我也可以直接上来，门锁密码是1230\" \"你戴上帽子我看看……\"他把纸条一推，说着便起身拿起白色帽子，亲自给李泽雨戴上。 - - - - - - - - 而此时窗外街头，一群少年站在雪地里看着这一幕。 雪花飘着，秦朗就站人群最前面，裹着围巾撑着一把黑伞。 \"招队长跟李泽雨是什么关系啊？他们是亲兄弟吗？\" \"小忠我拜托你，一个姓招一个姓李。怎么可能是亲兄弟！\"站在秦朗身后的钱杉杉十分嫌弃加无语回头，看着后面搭着秦凯肩膀的男生。 \"也可能是表的啊！……嘿嘿我开玩笑的\"瞬间收到集体想暴揍的目光。小忠赶紧打住，说明原因。 \"我是看招队长对李泽雨挺温柔的，那喜欢的眼神，换我亲哥对我都没有他的一半！\" 在集体边缘站着，双手抱着聂元取暖的曹原平大声表示：\"切！也不看对象是谁，要是泽雨是我的亲弟弟，我一定天天宠死他，别说送个帽子了，我一个月、一年的零花钱随便他花！\" 戴着黄手套的钱杉杉，握紧双手在胸口祈祷，说出自己早幻想过的美滋滋画面：\"我就不一样了，我特别希望泽雨是我亲哥，我一定会终身伺侯他，抱紧他的大腿的——哎呀！张崇文你要冻死我呀\" 浑身激灵的钱杉杉急忙弯腰抖出后背领口里的雪。张崇文冷笑着拍干净手上的雪，没有说话。 倒是站在车前的秦凯，抱起双臂非常赞同：\"冻死你活该，谁让你胳膊往外拐！你不知道足球部是我们的敌人吗，你夸李泽雨想干什么？\" 听听这话！站在他右侧的篮球副队长徐子豪简直没眼看：\"秦凯，你竟然把刚成立没多久的足球部当做对手，我真心替你丢脸……\" 用胳膊搭着徐子豪的队友，不停摇头：\"副队长！像这种连视频都拍不好的人，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对他有所期待。\" 提起这一茬，在场所有篮球队员都纷纷吐槽附和。 原来是在上个月，那一次生物实验里何新月扇完一巴掌走后，从隔壁玻璃会议室里话啦跑出一堆人。秦朗带着篮球队张崇文、秦凯徐子豪他们，还有学生会长那一帮。 他们一进来。曹原平立马低头坦白，\"泽雨！我是被他们逼的，他们说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然后就是篮球队员，假意在保安中维护要抓李泽雨的一场戏。 “……我演得多好啊，为什么当时没有录下来！” “怪秦凯，这个白痴居然没按录制，害老子表演得那么卖力” 回想到这件事，依然还是篮球队全员心中的痛！ 一想起大家朝着那个方向，拼命露脸的争夺最佳镜头，想得多么美好啊，上传到a站，跟副校长左苏一起，接受电视台采访后一夜成名，家家电视机播放着他们资料画面！ ——结果秦凯什么都没有录上，这家伙按的拍照模式。当时他们气得追杀他在校园里进行大逃亡，足足快一个小时。 都过去一个月了，还提这件事，一群男人婆婆妈妈个有完没完了。倚靠着雪车的秦凯更加暴躁：\"是你手机太烂了，我按了它自己没录上\" 徐子豪发飚：\"你还意思说，你猪头啊不会用我的，拿你的不行吗！\" 秦凯理直气壮：\"老子没带！！\" 街道雪景男生们彼此吵吵闹闹声音中，秦朗撑着黑伞上前伸手，将戴着白色棒球帽的李泽雨揽进他的伞下。 转身前，秦朗与坐在窗口的那个警察大队长视线对上，对方冲他微笑。秦朗低下头回了个礼，便搂着李泽雨走向队伍人群。 今天是秦朗请大家去典雅酒店吃饭，刚好也是秦凯和吴洁美的生日，便一起给过了。 这一个月以来，吴洁美跟何新月的成为了好友，黏在李泽雨身边。而李泽雨成立的足球队，因为秦朗的关系，跟篮球队经常火热地玩到一起。 宽敞明亮的vip包厢里，结束用餐后榛子学姐也来了，跟何新月她们一起帮忙分着蛋糕。 结果这帮打打闹闹的顽皮好动的少年们，不知被谁第一个扔出蛋糕。开始了蛋糕战争！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彼此拿起蛋糕水果互相攻击。 当何新月和榛子、吴洁美打开门来送糖水，三人尴尬地看着身后的酒店服务员，当即又把包房的门给合上！ 麻烦服务员走后，赶紧进来喊大家：\"不要再闹了……” 玻璃窗外边整座城市缓缓下着雪，而包厢房间里，嬉笑声骂声的青春打闹中，秦朗一下绕过几人躲在李泽雨身后。 对手篮球队副队长徐子豪，指着秦朗唾弃。 “你人高马大的好意思躲在李泽雨身后，过分了啊” 钱杉杉抓着张崇文外套边闪躲着，边跳出来发话：“等一下！我们家队长一直有洁癖，你要是用蛋糕砸中他，我保证，待会他的三分球，会砸得满场都是” 说完，秦朗侧脸被砸中！ 凶手对上秦朗的冰冷余光，感觉不对头，转身往大门逃之夭夭。 秦凯赶紧为队长报仇追杀：“你找死啊！！” 结果门一开，是刚接完电话的学生会长秦以亮，差点自己弟弟砸过来蛋糕击中，秦凯立马像被猫抓到的老鼠似的，把沾满奶油的手放在背后，秦以亮面无表情招手，让他乖乖过来，掏出手帕，递给上去给他擦拭。 接下来一片混战蛋糕发射攻击中，只有一处是大家避开点战地。 那就是秦朗的三分球只追着无辜的李泽雨来打，一头雾水的李泽雨避开好几回，最终还是被砸中正脸，奶油蛋糕滑稽的从他发懵表情脸上滑下来，逗得秦朗捧腹哈哈哈大笑。 —— —— 啊啊啊啊！我第一卷写完了，撒花！第二卷是以秦朗与李泽雨开始的爱情线。敬请期待！看到这里的读者，爱你么么哒！ 第1章 滑雪之旅!出发 不知不觉在贤德高校上学，已经过了一年。 这次放暑假的第一天，对于李泽雨来说，日常始终不变。 依然凌晨5点起来到小区练球，一身汗水，脚弓把球带起不停撞击水泥地面的韵律声响，持续到东方出现一片白肚，附近包子店门口的蒸笼炊烟袅袅，环卫工人开始打扫街道。 \"阿嚏！\"李泽雨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后，便使用后脚蹬起足球，头一抬，双手接住腾空飞跃的球，迅速跑回家。 他在就他一人的空屋子里写完作业，洗漱完，嘴里咬着包子赶在八点出了门。 停在小区门口锃亮的黑轿车门打开。李泽雨把最后一口的肉包咬进嘴里，双颊塞得鼓鼓的。早已习以为常的秦朗坐在后座入口处，靠在椅背上抬眼看着他，接着抱起双臂嘴角上扬。 看着堵在车入口的秦朗，李泽雨脸上也浮现同款的笑，接着弯腰手掌按着秦朗的右大腿的内侧，移动到左边空座位上，从中间扶手冰箱里拿出一瓶水，仰首咕噜喝了两口。 忍住大腿内部肉一下被挤到的痛，秦朗咬着下嘴唇，伸手到前座椅背后的置物杂志架上抽出几张纸巾，给喝着水滴流到脖子上去的主人公。 \"珞珞是回贵州过完暑假再过来吗……你没跟她说我要请她去看''动与静''演唱会\" ''动与静''是今年人气高涨的偶像二人组合，秦氏集团艺人子公司重要主推，娱乐界称之为横空杀出的实力黑马，声势浩大竟然盖过了k娱乐当红最火的''偶像五人组合sai a1''。 两个月前李珞珞的生日会上，收到秦朗送的礼物，\"动静\"的签名合照后，又叫又跳的差点幸福得没晕过去。也是从那一次得知哥哥的同学好友，秦朗是富豪榜排名第一的秦氏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李泽雨接过纸巾擦着嘴，抹着脖子和锁骨的水滴：\"来不及，奶奶太想她了，昨天连曾姨和李叔也赶着一起回去了……\" \"曾阿姨和叔……昨晚不是到大理去旅游吗？珞珞昨天是一个人坐飞机回老家，我在她发的朋友圈下面问过她……\" 秦朗低沉声音的迟疑发言结束后，缓缓启动的轿车空间里，顿时陷入安静，李泽雨停顿了一会后，立马掏出怀中双肩包里的手机，划开微信核实完，摇头哭笑不得地感叹。 \"这对夫妇怕我说他们扔下珞珞去旅游，朋友圈直接把我屏蔽了，李珞珞肯定不用说，不愿意等我七天自己先跑回去了……\" 知道他跟他去北方滑雪回来后，还要带足球社团集体训练几天，但没想到他整个暑假都不打算留在这里。秦朗眼底都笑意渐渐掉下来，搭在李泽雨肩膀上安抚右手也滑下来，问他。 \"你也要回贵州过暑假？\" \"嗯\" 李泽雨盯着手机点头，给自家妹妹发出注意安全的再三叮嘱后，收起手机抬起头，橘红的阳光从他身后车窗玻璃，投映在秦朗的深邃立体的脸上，强烈金灿的热光使他微闭上双眼。而李泽雨不小心看入了迷。 眼前的高大的男生，如同画报上的模特般的华丽英俊样貌。偶尔会让他产生在看电影质感男主角的错觉。 他顿了顿神，很快把左身侧的遮挡窗帘给拉上，将脑袋后边放的其中一个抱枕拿过来，塞在他与秦朗阻隔的扶手中间。秦朗随着将抱枕竖起来贴在李泽雨的肩头，头跟着枕下去闭上眼补觉。早上8点，对他这个重度爱睡懒觉的人来说太早了。 夏日阳光灿烂洒落一地，黑轿车冲破一排排参天大树驶出街道，开往机场。秦家的开车的年轻司机露出笑容，透过后视镜，偷瞄着身后逐渐头颅靠在一起睡着的两位少年。 - - - - - - - - 过了6个小时。 位于北谷口海拔500米的滑雪场的酒店中心，受西市圣临高校（秦朗初中母校），现任篮球队长邀请而来的初中篮球男队员，同班同学与及现在高中的一群女同学们，都已经陆续抵达，入住进酒店。 站在酒店落地窗外的一名女生戴着的黑色贝雷帽，穿着红色无袖折裙，和脚下的黑马丁靴都无一不是，刻有k牌的lougou。 这会，她迎着从北山面来的寒风，双手背身后，抬头挺胸地地站立着。直到身后玻璃旋转门，走出一名戴眼镜的马尾女孩，抱着呢子大衣担忧地看着她。 \"爱娜！你不冷吗？\" \"……哦！我天生不怕冷，你不用管我\" 戴着贝雷帽的黎爱娜，维持着甜甜地微笑转头，任寒风刮着她的脸颊，嘴角似乎微微僵硬地说着。 \"可是你要等的人，她们不是说要五点才到吗……现在才4点半你还是把外套穿上先吧，小心感冒了……\" \"——五点！\"黎爱娜音量突然拔高，尖尖的大嗓音仿佛回荡在酒店后的山谷里。 \"靠！刚才谁说的四点半！快快把外套给我，差点冻死本小姐。\" 她一下子跟变了人似的，优美淑女的姿态全无，甜美饱满的脸颊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并不在乎在一旁盯着她看的几位好感路人甲，麻溜拿走同班女同学孟箐手上的外套，哆嗦着穿上，紧紧勾住对方的手臂贴着，一起返回酒店大堂。 她坐在圆椅子上缩着脖子，裹紧棕色呢子大衣，喝着孟箐从服务台端来的热可可，还不时抬起头，拍着圆形玻璃桌催促着对面坐着的几位女孩。 \"秦朗这家伙到哪了？怎么还没到……\" \"……我刚刚在二楼问张崇文了，他说从机场来这最晚也要五点半。\" \"不过好奇怪啊，张崇文怎么这回没有跟我们秦少爷一起坐车过来，他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吗？\" 站在黎爱娜身后的戴眼镜女生孟箐，原本拘谨着低头刷着手机上的英语题目，听到这里忍不住把视线移过去。 说起来她并不属于她们这一份子，她不是她们圣临高校初中伙伴，她是黎爱娜考入西市第一高长程高校后，高二二班的同学。就连她为什么能免费来到这里旅游，到现在她都是不敢相信，有种做梦轻飘飘感！听着她们谈论西市校园里，传说中超级有钱的篮球队长秦朗！ 听说他当年众多女友中，唯一位主动追求的女生校花黎爱娜。两人在轰动一时的交往半年后，秦朗就被黎爱娜给甩了。 可现在看来？孟箐偷瞄着身旁，全身心只关注那个男人踪迹的黎爱娜，侧脸傲人的鼻子挺拔，不用刷天生长而翘的睫毛，正一动不动等待着对面的人的回答。 她怎么看都还爱着对方…… \"……各位听我说，经过我这几天日夜对比钱杉杉发的朋友圈照片与现在爱娜手里，秦朗的朋友圈……发现了一位新人上位了！对方仅用半年时间，就已经霸占了咱们秦朗队长，一贯以右手搂人拍照的主要位置！那个胸口怀里的位置原本是属于我们副队长张崇文的！！\" 抱着黎爱娜ipad的短卷发少女，激动不已的拍起桌子，呼叫众人。 虽然她以前磕的篮球cp塌房了，但她更加兴奋了，她全身细胞都在愉悦抖动，指着她发现的新目标。 \"那男生应该叫什么泽雨！我看钱杉杉发的一个生日视频上，抱着他撒娇分明喊的泽雨，嗯没错，标题上也写了！……\" \"哎！娜娜你快看，这个叫泽雨的人不得了唉！你看这几张照片，从搭肩到完全双手圈住对方的背后拥抱，我的妈呀！有多喜欢就体现在肢体有多黏人的秦朗队长，集体拍照的时候在中间独自楼着他！这这这！不是很直白的在朋友圈告诉大家，这个人是他的最爱了吗！！\" - - - ps：激动！我的男男爱情都是有迹可循，一步一步往上铺的，请大家耐心欣赏。会有欲望汹涌的吻！妒忌失控的心！独自囚禁一个人的黑暗！命运注定的爱恋.。别忘了李泽雨穿女装的的事还没揭晓。最大的情敌顾筱萸还没出场！ 第2章 滑雪之旅!秦朗的第四人任前女友 \"……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黎爱娜非常不爽地伸手收回自己的ipad，将屏幕按灭。 她早就在一个月前已经发现了，一直假装不在意却私下偷窥着前男友朋友圈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秦朗抱住这个人的举动表现。只知道跟朋友玩的家伙，活该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越想越感到火大的黎爱娜，伸手揪着对面卷发女生脸蛋：\"还有余恬恬,什么叫最爱！你这个腐女磕cp用的都是什么烂词，秦朗是把他当兄弟！你以后说话在我面前小心一点，要不然我一定会把你的嘴给你掐扁……\" 余恬恬投降的拼命点头，等她一松开手，马上受不了地揉着左脸颊吐槽：\"……嗯嗯娜娜你也太作了，明明是自己把他给甩了，还那么爱吃醋！\" \"什么叫我把他甩了啊！——是他，是他自己过分在先……\" 黎爱娜一把将刚端起的杯子啪！放下，委屈努起嘴的将积压在心里很久的事情全说出来。 谁会想到他们小情侣当初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一句称呼…… \"阿朗！\" 阿朗这句称呼，是秦朗默许给亲密家人的专属。 她第一次听见是在他们交往几个月后的校园广场，她幸福的楼着秦朗不停念叨着去玩的时候。抬头盯着自己的男朋友却一副兴致缺面孔，而在听见一句熟悉的叫唤后，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朗！” 听见声音的秦朗露出惊喜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抛下爱娜，跑到前方一架跑车旁边，迫不及待的将一名好看五官精致的男生抱着，转了一圈，最终还跟她说有事先走了，然后坐上对方的跑车扬长而去…… 没几天他又更加烦闷地趴在教室桌上睡觉。 而她蹲下身视线对齐他迷人的眼眸，撒娇喊他。 “……阿朗” 秦朗非常不喜欢的起身正色道：“不要这么叫他！” “……为什么杜伊他就可以，我就不行，我是明明才是你女朋友！” 听见她的控诉，秦朗变得异常认真地告诉她：“我把他当父亲兄长一样尊敬，你也不希望成为我的母亲或姐姐辈吧……” 一句称呼而已，还分资格，谁信啊！ 小情侣为此大吵一架，杜伊看起来跟他一样大，什么父亲长辈的，她打死也不相信。 秦朗拍着额头无可奈何：“……他那是天生娃娃脸长得显小，实际上他大我八岁” “我不信，你是不是喜欢他，才故意骗我的！！” “他是个男的，你不要闹了” “他那一张脸比……比女人还要好看！你之前对张崇文这个兄弟偏心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对他比对我这个正牌女友还要亲密，你说你和他之间没有猫腻，我不信！！” 从那次以后，可以说因为\"阿朗\"这个专属称呼，促使成的爆发分手大戏。 她气不过，这回秦朗居然不来哄她，就特意刺激他对他说，有别的男生正在追求她，他如果这样下去，她会重新考虑两个人的关系的，而秦朗说：\"你要是喜欢他，随你……\" 她哭着推开他喊着：\"秦朗，我们现在就分手！\" - - - - - - - - 黎爱娜分手故事说完了，几女生心中默默摇头。 这还真是自己作出来的！ 放弃的可是传说中风云篮球队长秦朗唉……当年圣临高校多少女生的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仅仅是为了一个称呼，和吃醋一名男生与秦朗的感情深厚…… 就在她们围着黎爱娜纷纷目瞪口呆，欲言又止的时候，从中间的玻璃电梯口下来五位熟悉却讨厌的女生。特别是为首的那位，头顶系着大红色蝴蝶结的叫陆可儿，她与黎爱娜在圣临高校初中时候，就一直针锋相对。 谁想到呢！当初她们那些初中闻名三班学生都纷纷考去别的高校后，隔壁班的陆可儿会转进来，与留守圣临高校，并继承篮球大队长位置的刘靖华开始交往…… 如今陆可儿摇身一变，带着一身女主人公的炫耀做派，被人羡慕簇拥着，笑吟吟地搂着一身香奈儿姐妹踩着高跟鞋过来。 \"嗨！爱娜，这几天一定要玩得开心哦，千万不用跟我客气，这家酒店服务消费什么的随便点……啊对了，听说这次你的模特男朋友也要来，人呢怎么不让他出来见见？\" 黎爱娜冷脸抱起双臂，一个白眼都还没翻完，下一秒陆可儿身旁那位娇滴滴的女生，害羞问出口的话，差点让她原地爆炸！ \"请问……秦朗来了吗？\" 陆可儿特意地推着那位的肩膀，声音大到像是说给面前坐着一群女生听的。 \"表姐！不是跟你说过女生要矜持一点吗，待会靖华给你们介绍认识的时候，你不要那么轻易的把微信给他啊！\" 黎爱娜彻底黑脸，一下站起来，轻视的目光扫过那位\"表姐\"，接着讥笑地盯着陆可儿。 \"……刘靖华跟你说，他给秦朗介绍女生？凭他！呵别搞笑了！他有什么资格……\" \"这位小姐姐，你的表妹天天在学校吹牛吹惯了，可能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什么货色，你最好把她说的介绍对象给忘掉……\" \"黎爱娜！！你！\"陆可儿脸色难看的握紧手中的指甲，大叫。 \"你什么你！如果不是看在刘靖华那个大傻瓜的面子上，信不信我……\" 信不信本小姐当众说出，这次你口中男朋友刘靖华，这次三天滑雪同学会的所谓大方请客，全是秦朗提前私下买的单！摆什么请客主人公的架势。 老实木纳的刘靖华，一直以来把黎爱娜当作是队长秦朗的唯一女友（嫂子……），心里固执的认为秦朗跟她才是最匹配的一对，这次秦朗说要以他的名义帮他搞个聚会，庆祝他今年全国青少年篮球赛，进入市内决赛的奖励！这件事情具体缘由，在刘靖华邀请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私下跟她说过了，事实上是秦朗请的客。 就在黎爱娜食指发怒指着陆可儿鼻子，内心压抑着疯狂吐槽时；从电梯里哗啦啦冲出一堆激动笑着的男生们，带头跑的钱杉杉冲着她们女孩这边，与身后几位粗嗓门的男生齐齐发出声嚷嚷。 \"秦朗来了！\" \"队长来了！\" 站在身后孟箐，被眼前黑压压十来男生奔跑的浩浩声势吓一跳。有些紧张地跟着黎爱娜她们快走的匆忙步伐，推开旋转玻璃门涌出门外。 外头天色依然明亮，湛蓝宽阔的天空下，酒店门口的坡道上停在了一辆白色轿车。 后车门开了，一位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男生，迈长腿下了车。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下摆很时尚地露出白t恤边缘来，他侧身把着车门，抓着从他身后下车男生的手臂。 等身材高大的男生背着自己运动包，自然接过身后人的黑色双肩包，并且一步三回首，边注意身后那位正穿外套的男生，边走上来后，孟箐才看清传说中人物秦朗的面孔。 不真实！ 他一点也不像现实中存活的校园男生，他像是言情小说封面里走出来的人物。 那扑面而来的强烈混血感，加上常年打篮球练就的宽阔肩膀，还有那肌肉结实的比例优异的一双大长腿。 张崇文跟着钱杉杉到秦朗身边，身后的男生们围成一圈，刘靖华泪光闪闪站出来，伸手与秦朗他心目中永远的篮球大队长，碰击拳头后，肩膀与肩膀默契的撞到一起。 秦朗紧紧抱着他：\"辛苦你了靖华！\" 刘靖华高兴不得了地拍着他的后背：\"队长！我们快一年没有见了，我好想你啊，你们最近贤德最近的比赛我也看了，我们与你的贤德到年底是不是就要成为对手了！\" 秦朗笑着松开他：\"你等我们年底拿了东市第一再说\" 刘靖华平视着他认真道：\"输给你我们圣临也光荣，赢了你那将是我们一辈的骄傲！\" 看着最令他自豪的昔日篮球队员，秦朗笑着，摸了摸他的短寸扎手的刘海，接着将身后穿着牛仔裤黑外套的男生一把搂上前。 \"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叫李泽雨……\" 第3章 滑雪之旅!当我的抱枕 李泽雨微笑的眼眸，划过面前更加拥挤探出来的一张张青春面孔。他自然地挥着右手：\"……我篮球打得还不错，有空的话我跟大家来一场。\" \"哦哦哦！你擅长打什么位置？\" \"前锋和后卫\" \"那好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篮球场，待会得问一下前台……\" 刘靖华看到了自己女友的陆可儿，带着几位姐妹要走过来的举动，皱紧眉头一下子越过秦朗，将女友拦住。 而围在门口那些开心笑个不停的男生们，迫不及待地拥上前，把秦朗和李泽雨团团围住，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大队长了，加上这次还带了新伙伴，大家你一言我一句不停问着，齐齐进了度假酒店。 - - - - - - - - 酒店里的豪华套间设备，没有让李泽雨的表情出现什么变化，可当他从客厅到房间里看到那一张巨大双人床时，他头疼，他挠着额头思索了一会，接着隔着雅致的墙壁开始喊人。 \"……秦朗！你先进来一下……秦朗！——阿朗！\" 见套间的桃色房门敞开着，手按着墙壁刚想走进门口的黎爱娜僵住了，那句阿朗让她眼睛放大，难以置信的停下脚步。 站在客厅中间接着电话的秦朗，听到这个称呼时明显眼神发生了变化，转过身，盯着刚从卧室走出来的李泽雨，停顿了一会才回应他。 \"……怎么了？\" \"啊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抱歉，你先……\" 李泽雨朝他示意，让他继续，自己略微尴尬地抓着后脑勺，转身进了洗手间。 电话那边的学生会长听这不同寻常的语气，一下来了八卦的兴致。 “什么声音，你不会跟美女在说话吧” 说这句话的学生会长秦以亮，此刻在夏威夷海滩被周边的美女环绕。他边欣赏着狄炎被几位外国男女追着跑，边听着耳边手机的声音。 秦朗无语。 “啊不对，是小雨吧，我来跟他打个招呼！你叫他一……“ 秦朗二话不说直接按灭。 嘟嘟声传来，居然挂他电话。秦以亮看着手机屏幕，狭笑啧啧声地吐槽。 “这家伙，这么强的占有欲跟谁学的？” - - - - - - - - 李泽雨想跟秦朗说，他们需要换一间房，换有两张床的套间。可等他匆忙跟着秦朗与他那帮滑雪朋友们在度假酒店三层吃完晚餐后，他就给抛诸脑后了。 今天他容易犯困，连被带去酒店里一层的滑雪用具商店，换上滑雪服装，坐在椅子上被秦朗围上灰蓝围巾时，双眼低垂着，精神不知到跑到哪里去了。 商店周围钱杉杉和一位戴着贝雷帽的女生打闹声音不断，男生们几人成行，来回穿梭的拿着色彩鲜艳的滑雪厚服装，络绎进入隔壁更衣室试着。他脑袋有些迟钝地看着秦朗蹲下来，与自己平视，修长的手指探进自己耳朵后的白色棒球帽里，耳朵的敏感让他不觉身体缩了一下。 他瞬间抓住了秦朗的手腕，眼睁睁地看着他。像在疑惑要干什么？ \"……滑雪要戴安全帽\"秦朗边摘下他的棒球帽说着，边给他戴上一顶新的白色头盔，戴完还举起拳头敲了一下。 说：\"嗯！不错，白色很适合你\" - - - - - - - -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光是被别人喜欢，就已经让她心跳加速了，尤其对方还是他们班级里目前最好看的男生，曾经圣临篮球队的中锋谭明勋。 孟箐偷瞄了一眼冲她微笑招手的谭明勋后，手忙脚乱地接过，黎爱娜塞过来的浅黄新滑雪服，脸色红得像煮熟的虾，低头钻进更衣间。 她站在镜子前面，用起茧子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怀里好看昂贵的滑雪服，这件衣服已经被黎爱娜强势刷手机付完款了，要三千多！ 她说租一套便宜的就好，黎爱娜说不行女孩子穿在身上的，要干净一点，\"这一套是我相中了要买，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替我穿着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还能再换一套……\" 不过她最后用了十分傲娇的口吻，命令她穿上。 上个星期，谭明勋在教室里当众给她表白还递了情书，她浑身紧张到手脚发抖，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几天，跟她同桌的千金小姐，港澳骑马俱乐部荣金的独生女，黎爱娜说要跟她交朋友。 这一切如梦幻泡泡似的，不真实！ 她看着镜子里如此平凡的自己，不舍得花钱，自己用剪刀修剪的齐刘海，戴着的老式眼镜……五官也平平无奇；眼底和唇色永远暗淡，因为常年熬夜给有钱同学做作业，或拼命学习。 她可以暂时假装忘记，日渐衰老沧桑的父亲生意失败后，家里负债累累欠下的无底洞吗？ 她可以贪图别人给的幸福吗…… 她内心是渴望的。 - - - - - - - - 这个暑假来北谷度假滑雪的旅客很多，即便是晨起到日落黄昏，雪道上空的缆车不断，初级到高级场地的白茫茫雪场都是依然热闹。 这里的夜晚依然明亮，浩瀚的苍穹透出一种清澈的蓝，将远方延绵不进的山脉覆盖浸染。而李泽雨一群人就在这样的群星闪耀的夜幕下，踩着雪板疾速滑行下来。 他们有的男生女生不会滑，就拿着两根支撑棍，选的初级双滑板。由请来的雪场教练带着练。不过还是图个开心体验，都没怎么认真学，便在宽阔的雪道上嘻哈闹着横冲直撞起来，幸亏都戴了护具。 李泽雨像他说的，运动他很拿手，即便是初次，在秦朗细致教导和示范下，他很快便踩着单板，在雪场里驰骋飞行起来，兴奋地跟着秦朗乘坐缆车上了顶层高级滑行雪道。 他们两人斜踩着单板，微弯腰戴着护目镜，彼此对视后，一击掌发出欢呼，便顺着雪坡飞快滑行，一跃而下。 那一夜，每一个人都疯狂玩到筋疲力尽，玩到尽兴。各自回房间一沾床就沉睡过去。 到了第二天，秦凯背着包才从飞机场赶来，都快中午了。钱杉杉不理解。他坐在冷清的西餐厅里，抱着椅背托腮看着对方大口咬着汉堡。 \"……昨天出发前，我给你发息问你半天你不吭声！我们后天就回去了，你坐晚上飞机赶过来干嘛？\" \"他昨天不在国内，你不是跟你哥出国了吗，我看到狄炎发到群里（学生会群）的照片了……\" 坐在对面的钱杉杉左边的张崇文，边看着平板电脑说着，边拿起桌面的苏打水喝一口。 听到他无意提起的那个人，秦凯整个人顿时紧绷，低头咀嚼薯条的口齿都不动了，腰侧被他贴上创可贴掩盖的那一记咬痕，那里仿佛变得赤裸裸。他心虚的直起身，面色难看地瞪向张崇文。 \"少他妈八卦！\" 张崇文的眉毛也不爽竖起。 钱杉杉眼球来回看着他们俩。目光硬碰硬地对峙着，感觉下一秒秦凯就要跳起来挥舞拳头！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假意咳嗽起来，声音含糊的朝前面那一桌人看去。 \"咳咳咳！你们俩冷静一点，队长看过来了啊！\" 秦凯同张崇文一起扭头看过去，秦朗的确是往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便收回心思，集中在与眼前人打赌的象棋棋局里。 餐厅里随之寂静，棋盘双方来回吃掉棋子后，李泽雨将最后一枚棋子举起又放下，靠在椅背上，看着秦朗缓缓勾起的嘴角。他摇头无奈地笑了。 \"——我输了，你骗我说你是第一次下象棋。\" 秦朗手指拿起前炮平一，将棋子重叠，跟他说：\"兵不厌诈！我就算老实告诉你，结局我也一样会赢，不过是过程我会赢得比较累……\" 这句话倒不假，他在玩篮球前，一直跟着父亲秦以雄对练的是象棋。 \"……我现在比较赶时间，等下次到你到我家书房来，我给你露一手\" \"赶时间？你要去哪\"李泽雨伸手拿起玻璃杯，喝着杯里的橙汁。 秦朗掰着手臂放松了一下脖子。 \"回去睡午觉啊，你输了要给我当抱枕……我没跟你说吗\" 第4章 滑雪之旅!误喝酒 差点呛到的李泽雨，放下杯子，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去看手里的玻璃杯，到桌面的棋盘，他拿起一个棋子敲了一下。不禁佩服。 \"难怪我说要换套房，或者加一张单人床的时候，你没有提出你的条件……\" \"你再喝一口，我们上去吧\" 秦朗露出狡黠的笑，手指将玻璃杯橙汁更推近李泽雨。 坐在后面那一桌的三人组，目光注视着秦朗走在李泽雨身后，一下单手勾住他的脖子。 李泽雨蹙眉推搡着他压下来的身体：\"你这个样子需要我背你上去吗？\" 秦朗庄严道：\"唉！不用——你的身高背我多不合适\" 李泽雨：\"……\"一个手肘后撞上他的胸口。 从他们离去的背影，还隐隐听见秦朗疼得低头发出的闷哼。 \"看看他逗小雨的样子！欠揍……\" 钱杉杉抱起胳膊，身为个子同为一米七几的一员，他扁嘴审判着大队长的所作所为。李泽雨脾气超乎常人的好，在他心目中快赶上圣人地步，唯一会被激怒的点是身高。秦朗这几个月以来，时不时拿着这一点来惹火李泽雨…… \"……秦朗遇到喜欢的人时候，就会有这个嗜好，前期会一直粘着对方捉弄个不停\" 一想起读小学六年级那段时间，秦朗天天抱着他当土狗的幸福模样；秦凯忽然浑身一震，虽然他也很依赖秦朗，但那段被捉弄的日子还是不要重演的好！ \"他这一次对一个人上瘾的时间也太长了，已经半年了……\"张崇文说完，眼神复杂地合上平板电脑。 \"嗯！我比较好奇的是，小雨打赌的内容……双人床和和两张单人床的有什么区别，哪里不一样吗？\" 钱杉杉手指摸着下巴，想不通。他从初中开始也经常和秦凯睡在一张床。 想起什么不好的画面，秦凯瞪大双眼拼命摇头：\"当然不一样！跟秦朗在一起睡觉，无条件要分开睡！！\" \"这一点我也非常赞成！\"顿时也满头黑线的张崇文，低头扶着胸口，举右手赞同。 恐怕只有杜伊，他还有秦凯亲身体验过，秦朗睡觉时候的怪癖。他喜欢手脚缠抱着对方不放，他是睡得很香甜，可被死死扒着的那个人是绝对睡不着的，即便是睡着了也会有一种被鬼压床的恐怖感。 - - - - - - - - 温度较低的复古欧式套间里，李泽雨是被热醒的，感觉有一道热气息一直吹在他脖子上，接着是微卷的发丝洒在他锁骨上，脸上肌肤贴着他脖子往上挤，高耸的鼻尖挪动抵住了他的下颚。他昏沉沉地睁开眼皮，视线往下，秦朗不知何时已经全压在他身上，长臂横过他的腰腹，居然还抓着他左手的手指不放。 还真的是把他当抱枕！ 李泽雨盯着秦朗沉睡却更加英气的侧脸，右手从他脖子下轻轻抽出来，撑着床铺缓缓起了身。 他甩了一下脑袋，拿起手机查看了时间，发现才下午两点，离下午的集体活动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半，他便放轻脚步出去，穿上外套，跑到楼层休闲娱乐中心去，那里有阅读室，可以免费看书和玩电脑打游戏。 李泽雨到最里面背窗口的位置，坐着开了一台电脑，忍住困意看了30分钟最新出的国际足球赛，眨了几次眼皮，嘟囔着自己今天怎么回事后，便不觉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直到阻隔板对面传来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是钱杉杉坐在一台电脑屏幕前，将一瓶300ml的白色水瓶，随手搁一旁，很苦恼地跟右边坐着看书的张崇文说话。 \"……崇文，秦朗当初追求顾筱萸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告诉小雨啊？毕竟是他妹妹\" 张崇文把书放桌面凝神思考后，看着钱杉杉：\"在我们这，顾筱萸是不是李泽雨的妹妹，得他本人说了算，在我看来，他心中的妹妹只有珞珞一个人……\" \"那……秦朗去年让我关注顾筱萸在英国的消息，一些照片啊、朋友圈啊！我一直有整理，给他发邮箱；可我最近才发现他这几个月以来都没有看，我前天问他，他居然说他忘了，说以后不用发了……\" \"他对顾筱萸好像已经不感兴趣了，可我们跟他和小雨的感情越来越深，万一……万一让小雨知道秦朗起初看他不顺眼，后面是因为他是顾筱萸的哥哥才对他好的，你觉得……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本想这么问的钱杉杉，推了一把面色生硬的张崇文后，才发现视线是在斜对面，他迅速转头，心咯噔一下，吓得站起来。是李泽雨坐在桌上立的横板对面，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听完事情整个经过的李泽雨，愣怔地坐在钱杉杉的位置上，目光游移地不觉问出口。 \"……你说，秦朗喜欢的是那天在商场里打架的那个女孩？\" \"是一吻定情！\"钱杉杉双手按着桌上的隔板，提起这一幕他每每激动不已。 \"那个顾筱萸飞扑过来一下子吻了秦朗，就跟电视剧演的一样，是命运的爱情降临！我当时就在那里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是不小心碰到嘴角…… 差点脱口而出的李泽雨，耳朵微微发热，一脸难堪地看了钱杉杉一眼，便躲开低下头。 后面张崇文补充说了几句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目光闪烁地转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拿起桌面的那瓶，没有任何标签包装300ml的水，拧开铝盖子，仰首一口气全喝完了。 和崇文谈论着的钱杉杉，回头看见这一幕，整个人惊呆了，双手捧住脸的瞬间发出一阵嚎叫。 李泽雨双目发蒙地看着他们俩。画面一转，他已经坐在自己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眼前多了一个人。秦朗附下身，仔细地盯着他白皙如常的脸。 \"你以前喝过酒吗？\" \"……没有记忆\" \"你头晕吗？\" 被三人包围的他摇摇头：\"……我没有任何感觉\" \"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小雨你刚刚喝的可是超过40度的白酒……你看看我的手指，这是几？\"一把挤到秦朗面前的钱杉杉，紧张得不得了，弯腰微蹲下来，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在李泽雨眼前使劲晃悠。 \"钱杉杉！为什么40度的白酒，会出现在那里，你想做什么？\"秦朗凑近看着他。 张崇文伸手扯住钱杉杉的深红卫衣的帽子，将他拽到身后去，替他向秦朗解释。 \"他是刻意给秦凯带的，秦凯白天偷喝啤酒被他看见了，两人吵了一架，秦凯说他千杯不醉，怎么喝都没事，他气不过，就弄了一瓶白酒打算整他……\" 听完的秦朗闭眼吸了口气，睁开后，伸手越过张崇文的肩头，胡乱揉了一把钱杉杉低垂的脑袋。 \"……阿凯没有说谎，他的酒量得六十度以上对他才管用，以亮那个变态早就在他身上试过了。\" 接着张崇文身上的手机响了，他先看着弹出的微信催命连环信息，转身接了电话，回话结束后，拿着手机按着被女方轰炸地太阳穴，转眼看着秦朗叹息。 \"是黎爱娜！——她让我转告你，待会的生日会，你要是敢不到场的话，就把你以前跟她通宵甜甜蜜蜜的聊天记录发出去……\" \"……\" 一提起黎爱娜这个难缠任性的大小姐，钱杉杉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本来坐在李泽雨身旁把手上，此刻急速起身跑到秦朗身边拜托状。 \"队长我们还是赶紧去吧，她昨天就发消息威胁我，我要是不帮忙带你过去，就跟钱茼告状，你也是知道我姐的为人有多凶悍的！\" 秦朗垂下眼眸，略作思量，便说知道了，他站到李泽雨面前，低头看着李泽雨默不作声的脸，手指轻按着他浅淡的眉毛往上抚摸，手掌最后停在他额头上几秒，便收回去。 以不像往日地低沉口吻，叮嘱他今晚就留在房间里就好，身体有什么问题就给他打电话。 要真的出事……找前台比较快吧？李泽雨心里想着。按照他一贯最便捷最准确的选择项。 但他还是顺从的点了一下头，他知道这是秦朗富有的一种天生的浪漫，这个浪漫特质毫不吝啬地体现在对待朋友身上，是属于他独有的体贴与温柔。 第5章 滑雪之旅!蓝熏、许谓登场，温泉出现的男人 在北谷酒店的地下一层，有着着名地温泉场所，酒店专门从雪谷里引下来的山泉水。 到了夜晚温度疾速下降，感到寒冷的旅客们总爱到这里来吃着自助餐和泡一泡人间极乐的三温暖。 这会蒸桑拿的独立木房里，烧红的铁石面前坐着一位外形偏柔的男生，他穿着敞开的白色浴袍，看上去全身几乎无暇透净的肌肤，都绵密的渗着汗珠，他一头栗色齐肩长发，参差不齐的发稍被汗水浸透，贴着他修长的脖颈，也将他原本美丽的五官显得更性感。 他赤裸的脚趾头动了动，推开门进来的中年男人腼腆笑着，痴迷炙热的目光在他微露的胸口和大腿根处，流连忘返。 \"要就别犹豫……我喜欢你好色的那股劲\" 闭着眼的男生一下睁开了狭长的双眼，诱惑似的勾起带痣的嘴角。 中年男人平日维持社会工作直男才子的那根线，瞬间崩断了！他欲火焚烧猛扑上去，一口吻咬住对方的脆弱的脖子，急不耐的扯下对方的浴袍。 忽然门口一声慌张惊呼，是一位进错房间的陌生男子，看到眼前纠缠在一起的同性肉体。他赶紧瞠目结舌地退出去。 而中年男人面色涨红地推开了嘿嘿声笑不停的男生，纠结哀怨地看着他。 \"……蓝熏我的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我们还是回房间去那个啥吧。\" \"你这个胆小鬼！他认不出来你的，你一个音乐作曲宅男，谁见过你的长相，要担心的人是我才对，好歹我可是拍过广告和上过杂志的模特\" 蓝熏把长腿从他腰上放下来，站起身，边将散开的白色浴袍重叠重新系上，边转身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 \"你这次回去以后，不要忘了跟这届选秀的pd推荐我\" \"这是当然……那个……邀请你冒充当男朋友的那位黎小姐的生日你不去没关系吗？\" 不觉撅嘴担心起的中年男人叫许谓，他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天真，抚平眼前人的浴袍皱褶后，又低头检查自己的军绿色的短裤短袖。 \"她说今晚不用我出场，还让我避开点，我就找你来泡温泉咯，走！带你试一试什么叫''三进三出''\" \"三进三出！！'' 蓝熏勾起耳边的长发，搂着对方的畏缩的脖子，跃跃欲试地往外走。 而被他推着出门的许谓，浮想联翩地不禁吞咽着口水，双眼发直的重复着。但很快他面色又羞赧到不行。 他是个矛盾的人。 天生喜欢男生，却活在压抑自我的群体中，他既保守又对着蓝熏这位妖精似的男生，疯狂迷恋着。 原来所谓的\"三进三出\"是先泡热水泉，再泡冷汤池，再最后泡热汤啊！ 被蓝熏毫无忌惮牵着他的手腕跑的许谓，实在佩服他的大胆作风。而自己控制不住地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瞟着周围广阔豪华的男浴室里男人们的脸色。 可是热温泉真的很舒服，他靠在天然岩石堆砌的池边，骨头都被白茫茫的热气蒸酥软了，不想从里面起来。不耐烦的蓝熏一下将他催赶出来，他双眼被水沾着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一双恶作剧的手推下一米高的冷池里，他在寒冷的水里扑咚挣扎，水面传来蓝熏调皮时兴奋地嘿嘿笑声！ 他着急恐惧地吃了几口水，脑袋瓜闪过温泉是硫磺味道的水后，无意扑棱的右手便抓到了一条人类肌肤触感的物体，多亏了这个抓力点，他赶紧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抓住它，慌乱的双脚也终于踩实，一下从冷水中冒出来。 等他甩了甩脸上的水滴，低头才看清右手抓住的是一条腿的脚踝，顺着腿往上看，是一位坐在池岸边的男生，垂落进水里的一只右腿被他抓住了。 接着许谓的眼睛和脚步就走不动道了，他定定地看着对方，看上去还在读书的样子，穿着宽松的白t和黑色运动裤，素净的脸上有一种利落的力量感，眼睛实在是太令他心动了，是一双冷冷的杏眼。 对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许谓心脏狂冲上来的亢奋感觉，告诉自己非常不妙，这个少年完完全全是他的菜！ 他被自己内心冒出的念头，吓一跳，慌里慌张地松开手：\"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摸……抓你的脚的！！\" 他结结巴巴地环顾周围，蓝熏站在一旁抱着双臂冲着他暧昧地笑。其他温泉池的男人都昏昏欲睡地泡着。 ''他''待会一定会骂自己恶心吧，毕竟自己看一个男人发花痴的眼神，是骗不了人……他无论是要找人来殴打自己这个畸形的怪物，那也是自己活该。 他不断回想起曾经被一些男人打到胃部呕吐的零碎画面。 他咬着唇，光是想象面色都开始惨白。 \"……没事，你站稳了吗，需要抓着我的腿上来吗？\" 他说\"没事\"——唉！许谓瞳孔颤动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看着对方再次伸出的脚，划过的水波纹，像是他内心的涟漪。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的\" 他听见自己不觉发出的声音。他僵硬地转身离那位少年不远不近地距离，在水里跳了两次后，按着石头艰难地爬了上来。 - - - - - - - - 秦朗站在灯光昏暗却五光十色的ktv包厢外头。门缝里面男生女生们热烈尽情蹦迪，拿着麦克风唱韩流舞曲的黎爱娜，扭转着舞姿不时朝门外瞟去。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秦朗，握住手机接听的面孔开始变冷。 估计电话那头也感觉到了他声音的严峻。前台女生不觉语速加快起来。 \"……您好，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你要找的李泽雨先生，的确是用vip房卡刷了地下温泉的使用系统……他目前应该在男浴室里，他不接电话可能是他没有带手机，我们楼层管家在房间外面听到手机的铃声……\" 第6章 滑雪之旅!感冒 秦朗挂了电话，凝眸看着空旷的细长走廊，接着转身进ktv包房。 人刚推门进去，怀里被塞了一捧玫瑰香槟。 刘靖华和几位男生推着他的后背，边冲他摆出一副我都懂，你不用感激我的雀跃笑容，边齐齐把他推向，已经被众人包围起来的女主人公。 黎爱娜斜看了一下陆可儿那帮脸色不悦的女生们，她表情更是容光焕发，桃蜜色的腮红鼓起，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 所有人都等着秦朗上前献花。张崇文与钱杉杉拿着骨碟吃着自助餐的后背，同时转了过来。他们俩都想着事情没那么顺。刘靖华这个木讷过头的人，完全搞错方向的和黎爱娜搅到一起！ 而秦朗被众多双手推动中，一直若有所思的神态，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停下脚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转头直接把花随意塞给一旁的人，快步流星地推门离去。仿佛被舍弃留在原地的黎爱娜，双目幽恨地看着。 —————————— \"那个男生是不是喝酒了？\" 蓝熏和许谓趴在温池边上，看着对面浸泡着冷泉的男生，安静闭气沉入水底后，差不多有一分钟便冒出来，一脸蒙蒙，起身转移到左前方的高温池里去。 \"嗯，不像吧，他看上去很清醒\" \"虽然刚才我站得远，可我的鼻子你是知道的，他身上分明有很淡的酒味。\" 蓝熏的嗅觉真的很灵敏，好几次从他身边经过的明星，身上喷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他都能马上闻出来。挠着鬓角的许谓，略微担心地看向此刻又浸泡在热水温泉的那位男生。 感觉头越发沉重的李泽雨，靠坐在热气蒸腾的泉水里。这个小型热汤池，水温度是在45度，设计的水位不高，就在成年男子的大腿位置。 他发呆地盯着微微波动发白的温泉水，双眼被细小的水珠点缀，渐渐迷糊的睡意袭来，人也渐渐躺入水底，咚一声，他头颅偏摆，倒进热水里！ 许谓惊呼的拍着蓝熏，欲爬上岸边去拯救。 忽然出现的黑色呢子外套的一只手臂，猛然探进水里，精准抓着李泽雨的白色圆领，瞬间将他往上拽上来！ 双腿跪在池边，不顾大半大衣衣摆浸入水里的秦朗，一手固定着李泽雨的肩膀，一手轻拍着他脸颊。 \"李泽雨！\" 李泽雨缓缓睁开眼皮，视野里是秦朗有些着急，蹙起的眉棱。 他想开口说你怎么在这？却彻底断了意识，脑袋一下昏倒在他左肩上。 被拉着手腕，从温泉池上来的蓝熏，跟前的身材矮小的许谓，好像变成木桩杵在那里。而他随意撩起锁骨上的碎发的手指，也顿时停了。 他跟全场浴室里的男人们一起，直愣愣看着一位穿着正式打扮的高挑男人，毫不理会被水打湿的名贵手表，将池里的穿着黑短裤白t的男生拦腰抱起，被滴水的马丁靴，踩着模拟岩石铺陈的地面，疾速走向出口。一位酒店服务员惶恐不安地跟在他身侧。 在蓝熏的位置，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男人一晃而过的完美的侧脸。让他不觉抽了一口气，心开始扑通扑通鼓起来。 他想起来这之前，黎爱娜给他微信里传过来的前男友的照片。他当时坐在挤满男模特的化妆间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不断腹诽。 靠……肯定是用了滤镜p的。 怎么可能拥有这样混血独特的面孔少年，不被挖进娱乐圈呢？ \"你男人啊？我看看，不会吧！挖槽！这么逆天……我打死也不信，你能把到这样的极品1\" 平日和他疯到一块的绑着马尾的男生，挤进他左边沙发的缝隙，伸出脖子一瞥见他手机里的图片，便双眼发亮地激动骂起来。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切！我也不信，等我去验证验证……要是他真的长着这样，管他是直的还是有女友，我都要把他搞上床……\" —————————— 李泽雨在酒店房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撑着胳膊起身，右手接住从额头滑落的一块湿手帕。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浅黄的落地台灯，秦朗被坐在柔和的光影里，靠着藤绿椅背上阖着眼。他听到了动静，一下睁开双眸。 \"你醒了……桌上保温桶里有粥，你喝点再吃药吧\" 秦朗凑近用手指轻按一下他的额头，便将椅子拉进，扭开保温桶的盖子。 \"我……是喝醉晕倒了？\"李泽雨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又看着给他递勺子的秦朗。他太阳穴有些刺痛，他对在浴室泡温泉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酒店的医生来帮你检查过……你自己发高烧感冒了不知道吗\"秦朗把勺子放进他手心，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回答。 \"你应该是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感冒了，加上后面你喝了酒，又跑去泡温泉……\" \"……\" 闻言，李泽雨愣住，脑中闪过秦朗走之前，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还有他晨练踢足球忽然打的那个喷嚏……难怪他会在车上会睡着，连坐着看踢足球的视频都是。 \"……麻烦你了\" 秦朗双手拿着保温桶的举动，因为这句话，顿了一秒，看着他的因为生病微泛红的脸。这是他第二次从他嘴里听过的话，第一次是在陈灵灵死的那天，他晕倒在医务室里醒来时。 \"这算什么麻烦，你这么说是想躲避回报我这个恩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泽雨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 \"我是……开玩笑的\"秦朗接着突然伸手一下捏住他的脸颊，\"李泽雨你对我，不用说''麻烦你了''这四个字，我们之间这样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李泽雨嘴角弯起，点点头，说是的…… 第7章 滑雪之旅!我叫孟箐 最后一天是集体到附近参观景点，梅花林拍照，喂食动物园的鹿群，购买了当地的特产伴手礼后，一群人又乘坐大巴车去了农家乐吃野味。 钱杉杉给大伙拍完照，往一些朋友圈传的时候只是感到可惜，李泽雨不在。听秦朗说他发高烧，吃了药在房间里睡着呢。 他更是佩服黎爱娜仍保持着超高热情，有意无意的凑在秦朗身后，不过是带着她新交的模特男友，那小子长得比狄炎学长还邪气，嘴巴贼甜，一个上午就把那些围过去的女生们，逗得花枝乱颤。 脸皮更不是一般的厚！见面没多久竟然开始搂住他和张崇文，开始称兄道弟。 不过要数让钱杉杉最不想看到的人是谭明勋，这家伙从以前球队到现在，每次一脚踏两船的烂事都能让他撞见，太衰了！ 昨天半夜他肚子饿爬起来，到酒店超市找泡面吃，途经二层楼一道拐角的时候，发现那家伙抱着一位短发穿短裙的女生，贴着耳朵在调情。 第一天挑选滑雪服装的时候，他毫无避讳的指着一位低头戴眼镜的女生，给篮球队友们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第二天半夜竟敢在这抱着另外一位女的…… 而心里忍不住爆国粹的钱杉杉，心里拼命祈祷着谭明勋早晚让他女朋友抓到劈腿！ 一个小时后，他们集体回到酒店后，钱杉杉不知道他的愿望成真了。孟箐换上之前匿名赞助她上学的l姐寄来的黄毛衣。满脸羞怯的用购物手拎纸袋，装上她费尽心思拙笨织出来的一条灰色围巾。 她见他的套房门还开着，敲了半天没人回应，心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写了纸条，放在他床头上好了，要是真让她当面递给他，她是没有勇气的。 她进去脸红把礼物搁床上，转身却无意打翻了床矮木柜上的饮料杯，她慌张跑到厕所拿纸巾来收拾干净后，松了一口气到厕所打开水龙头洗着黏糊的手指，忽然间听到了女人响亮刺耳的笑声和用力关门声。 接着，她刚交的男朋友与女生在暗中吐槽，对她评头论足嘲讽的狗血事实正在上演。 面前的一滴水似泪迹滑落的椭圆镜子上，映出她面孔逐渐抽搐，紧咬着下嘴唇的悲哀画面。 \"……你好讨厌啊！你说自己的女朋友长得像青蛙，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追人家？\" \"我是用心在追你啊宝贝\" \"我是说孟箐啦！\" \"还不是你陆姐有钱，她给我这个数，当众把到孟箐后，三个月后，就随便我甩她。\" \"5千？——五万！偶买噶，可儿她为什么？她们之间看上去根本没有联系的啊，一个在圣临，一个在长程，两人以前有什么过节吗？\" \"鬼知道，不过以我的经验，女人一般这样搞另外一个女人，大多数跟男人有关……\" \"什么经验？\" \"宝贝你来试一下就知道！\" \"你走开，你分了手再准碰我，我可不要当小三\" \"那还不简单，待会我一看到那只青蛙，立马甩了她……\" 她听到这里，浑身发冷发抖，深吸一口气，逼自己镇静下来后，看了一眼镜子里平庸的自己。 便他所愿吧…… 她霍地一下，推开厕所门走出来。 \"——孟箐！！\" 压着俏丽短发女孩在床铺上的谭明勋，全身僵直地喊了她的名字。 接着在场面尴尬死寂的下一刻，孟箐与其说冰冷，不如说是没有情绪，机械化的按照自己安排，走进，伸手从女人的腰与床铺的空隙间，使劲抽出被压扁的纸袋子，袋子拽出来的瞬间，纸袋底部也破了，一条灰色围巾掉在红色高跟鞋与男士皮鞋之间。 躺在床上的男女就这么愣怔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孟箐拾起围巾，背对着，打开房门离去。 等走出他的房间走远！孟箐的脚步渐渐奔跑起来，胡乱推开门，逃到消防通道到三楼台阶上，抱着围巾蹲着嚎啕大哭。 在她发泄、哭泣、痛骂谭明勋这个王八蛋的期间，她的上方，楼上坐着台阶刷手机数学题目的男生，抬起头，透过一竖竖铁杆扶梯往下看了一眼。 他本能将戴着的白色戴式耳机摘下，但一听到属于女孩子私密脆弱的哭泣声，他便很快重新戴上耳机。等待对方哭了一段时间，他扫了一眼手表后，轻轻取下耳机，整个楼道已恢复了安静，他起身瞥了楼下穿着黄毛衣女孩最后一眼，悄然推开身后的逃生铁门。 他走在酒店四层地毯走廊里，他牛仔裤腰侧系了一顶白色棒球帽。他摆手喊住经过的一名酒店女管家，委托对方给逃生门楼下哭泣的女生送去纸巾和矿泉水。 \"……她穿着黄色毛衣，手里拿着一条围巾\" 他正说着，站在他面前的酒店管家却睁大眼睛看向他身后，他随着转头，愣了一下，按压着后颈不好意思笑了笑。 那位他想找人帮忙送纸巾的女生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孟箐红肿着双眼坐在四楼中间休息座椅上，犹豫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湿纸巾。是刚才他问楼层前台要的。 她擦着擦着脸上的泪痕，忍不住低头捂嘴又哭了。 \"……对不起！我平时不爱哭的，我很能忍的……真的，对不起！！\" 对方却很有耐心的安慰她说：\"眼泪本来就不应该流在心里，它拼命流出来，将你想舍弃的那部分带走，是你内心另一个自己的决定，她在保护受伤的你。\" 保护受伤的我！她震住了全身血液发热，双目怔怔隔着厚眼镜片抬头望着他。 \"我从来没有听过……听过这样的说法！\" \"我也是从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那听来的，他偶尔喜欢胡说八道，但这个，我愿意相信是真的……\" 对方附下身，轻声笑开，特别温柔的杏眼微微眯起说。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他总想把自己所有委屈都一一说出来。她这会丝毫没有面对其他人，产生的那种羞赧与尴尬，她感到很安全很舒适，连之前的男朋友带给的凄惨都几乎被他消弥了。 她嘴唇动了动，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爱娜来了电话，她慌忙站起来，掏出手机，回了个短信说马上回去。结束后不经意瞥见一旁窗户上刘海乱七八糟的自己，顿时双肩又耷拉下来。她不觉摸摸自己红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 本来就长得难看，待会回到三楼被其他人看到怎么办，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她大哭过。 被看出满脸纠结的自己，下一瞬，一顶白色棒球帽出现在眼前。 \"借你，走之前你再还给我\" 她直直看着他洁净的脸，不觉吞咽着口水，嘶哑发干的喉咙里仿佛才能呼进空气。她左手慢慢拿住帽子，小心翼翼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并超级认真的介绍了自己。 \"——李泽雨！谢谢你，我叫孟箐，孟子的孟，竹青的箐……\" 第8章 滑雪之旅!出事的缆车 从四楼乘坐电梯下来的孟箐，双手不停摸着头顶的棒球帽子，嘴上隐隐透着喜悦，在走廊上小跑起来，不过很快的体现什么叫乐极生悲，她拐弯，一堆凳子迎面而来。 \"箐箐！\" \"靖华！！\" 在女生居住的酒店二层楼道上，男女声交替喊起后，摇摇欲坠一摞桃漆凳子被飞过来冒青筋的手臂挡开，戴白色棒球帽的孟箐吓呆了，跌倒坐地毯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用整个后背身躯护着她安全的男生。 红丝带扎着双马尾的陆可儿拎着迷你皮包，大惊失色的发出尖叫。尖利的音量让贴着墙壁推小车的两位酒店男员工，更加慌张 不安。连车上倒落一地的凳子，都忘了收拾起来。 喜欢叫她箐箐的同龄人，只有一个……记忆中从隔壁院子爬墙，坐在她家大树枝头上，抱着波罗蜜凑鼻子嗅嗅果香的男孩。他习惯性冲树下背着红书包的她，憨憨地笑个不停；或骑着大人生锈脱漆的单车，带上捕捉蝉鸣的绿网，载着她穿梭在稻香飘散的小路上。 从妈妈死后，她的乡下的美好童年也结束了。 \"你是''郭靖''！你是小时候在宁晨村的郭靖吗？\" 寸板头的男生，耳朵一下子红透地从她激动的双手中，拉回露肩的深蓝色篮球背心。 他如今已经跟小学时判若两人，老是眯眼傻气笑的男孩，长成一米八七的壮硕体格，五官也成了板正的浓眉大眼。 他把她扶起来，摸着头顶讷讷地告诉她，他现在叫刘靖华，''郭靖''是小时候外公顽皮给取的外号。 冲过来的陆可儿双手紧紧搂着刘靖华的右手臂，先是问他没事吧，再目光锐利地警惕盯着她，接着扬起嘴角。孟箐心一缩，她知道是再明显不过的冷笑警告。 看不出女人之间蔓起的妒意汹涌，刘靖华还特别开心为两人的见面介绍。 \"小学三年级转学过来就读了一年，头发金黄的那个女孩还记得吗，是她陆可儿……\" 其实孟箐已经没有印象了，但看到刘靖华亮晶晶真诚的笑容，她只好点头，她表情从刚刚重遇到好友大喜，渐渐成了局促。 一身名牌的衣着打扮的他们俩是出名的情侣，是邀请大家来旅游滑雪的主人公，和申请补助读书的贫苦她，已隔着生活阶梯的沟堑。 还有陆可儿！她为什么要花钱找谭明勋来追她…… 她想干什么？ 一想到这她都站立都难安，手脚动了动，发凉冒汗的手指将白色帽沿压得更低，抬头对刘靖华说她要先回房了，爱娜在找她。便垂下视线匆匆离去。 刘靖华久久地看着她走进尽头房间的背影，在陆可儿不耐的娇嗔下，他才回神，见一旁捡完凳子的酒店员工愧疚地等候着，他赶忙摆起右手胳膊的肌肉，说：\"没什么大事，刚才差点跟你误撞的女生，是我的朋友，她心底很软的，也绝不会怪你们。\" 等酒店员工安心地推着小车走开了，陆可儿咬唇望着他一会，绷紧的眉头忽然松开，像无事发生似的，依偎在他身上，把话题移到她目前最好奇的点上去。 \"靖华，你有两个微信号，那个叫l的你是拿来干什么的呀，可不可以借给我来注册会员，k牌口红的新品每人只能一个号购买，你借给我用一下好不好\" 提起她说的l，他霎那间想回头看那间房门，他目光从澄明变得隐晦不明，他看着陆可儿，语气坚定地说。 \"……不行！可儿抱歉那个号，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借给任何人\" 陆可儿面部微微凝固似的低下头：\"那……我要加你那个l微信号也不行吗？\" \"不行……\" - - - - - - - - 旅游滑雪之旅就剩一个下午时间，刘靖华原本的安排是到镇上的体育馆，打一场篮球赛。可群里的弟兄们见到这回来了将近10位女生，就不停在微信群里起哄，让安排连个谊，给单身汉们一次机会呗。最后便临时安插了一个双人滑雪缆车风景体验，刘靖华也话说在前头，人家女孩要是不同意，是绝不能强求。 就这样临近下午3点，把人都通知到大一楼厅里去，在临时拉的群里，大家找好同伴，往群里填写一下配对的名单。 戴着棕色围巾的秦朗，拿着手机在刘靖华身侧。聚拢在等候区一角的嘈杂人群里，不停有微信消息提示声响起。 他找寻秦凯的目光，寻向对面靠在盆栽转角的钱杉杉他们，张崇文拿过钱杉杉的手机来填写，并用口型告诉秦朗，秦凯去了厕所。 秦朗接着忽略掉身后，几位女生明晃晃的火热邀请视线，直接填写了他和秦凯配对的名字。 此时本来跟着爱娜，往人潮中心移动的孟箐，在察觉谭明勋穿越几人，明显奔她来时，立即后退慌不择路的推开一些人。想着干脆回房间算了，她本来也不想和陌生人待在一个缆车上。 她戴的白色棒球帽移动的身影，很快引起了秦朗的注意。 谭明勋感受到了路可儿的监视，着急的脸色，忽然非常不快地喊了一嗓子。 \"孟箐！！你去哪？我已经填好了我跟你的名字，快过来……\" 声音很大很突兀的出现在人群上空，大家表情复杂或八卦地看过来。 披着毛躁的发丝，遮挡着脸颊的孟箐背对着众人，握紧拳头低着头，直到前方三米距离的玻璃电梯门叮地开了，有人穿着白板鞋，一身黑的宽松厚棉服走出来。 他看到面前的孟箐，以及她身后在场纷纷集中投过来的目光，略微诧异地摘下白耳机。 \"——我跟他是一组的！\" 孟箐像抓住浮木，上前一把抓住了李泽雨的右手。 道不清思绪的空气中，秦朗眼眸冷凝，迈出脚步，越过人群。 \"你不好好休息，下午的篮球赛还能打吗……\" 秦朗只凝视着李泽雨问。虽然对方的视线不曾一点在她身上留过，但孟箐不知道为什么，感受了某种无形威压，她心里怵得慌，赶紧松开了李泽雨的手。 李泽雨看了一眼右手侧的女生，便抬头看向秦朗：\"……我已经没事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想去滑雪。\" 秦朗盯着他，而对方的眼底总是平静如湖泊，透着无所求无所欲的气息，哪怕是她人（孟箐）对他的任性，以及自己对他的莫名索取…… 秦朗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放在他左手掌上说。\"我知道了，那就把这个围上吧，别再感冒。\" 这个过程中，围观的人群里的面色难看的谭明勋，不顾路可儿的不满，拉着一旁短发女生的小手，扭头先走出厅口。 \"好甜啊！！\"余恬恬抱着ipad看着摘下围巾的那一幕。\"要是亲自给他围上去就好了……\" 被身旁女孩簇拥着的黎爱娜，闻言脸瞬间阴沉下来。 - - - - - - - - 永恒冰雪覆盖的北谷，这会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滑雪的钱杉杉他们惊慌，而带团的几位教练用手掌承接着雪花片，望着苍茫的天空说：\"这种程度不用担心，可以继续滑……\" 尽情玩耍了2个钟头后，最后的项目是情侣缆车厢。 踩着雪覆盖的铁楼梯上来的两位女生，都披着卷好造型的头发，戴着毛帽，帽子上还箍了亮眼的滑雪镜。 其中挑染红发的那一位，一路不停回头看，在确定没有人看见后，飞跑到一辆停在闸口的柠檬黄缆车面前，她的手指捏住贴在车门上的纸张，顿时扯下。上头写着\"有故障待检修\"！！ 她口干舌燥地将张塞到木板的下面，希望看上去就像是被风意外吹进去的…… 在她身后等待她的女生是路可儿的表姐，她双手合十掐紧后，左思右想反悔了，低声在寒风中说了几句话，却被对方凶巴巴地强拽着下了台阶。 过了没多久，李泽雨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孟箐，和一位滑雪场的工作人员，陆续踩着镶嵌在岩石上的铁楼梯上来，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启动黄缆车设备，门开后进去大致检查了一下，便让他们进去。 - - - - - - - - 几辆柠檬黄缆车，或薄荷绿缆车，被高度钢主绳牵引滑行在高空雪海里。雪点点凌空飞舞着，将下坡几处的杉树点缀得更灰白。 孟箐坐在缆车上，隔着透明窗口看到的便是这样如梦的童话世界。 她拿着电量就剩两格的手机，一直对着猛拍，当手机镜头不经意把对面的男生也照入镜后，她兴奋的身体也镇定下来，她贪恋的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他，露出笑容。 她听见心里面，似乎什么在萌芽，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到她的眉梢。 这就是喜欢吗！ \"李泽雨你……为什么不拍照片啊？\"她放下手机，视线佯装很自然地瞟过去。 \"……我的手机没有带\" 李泽雨说完，手指勾着脖子上的棕色围巾，拉松了一点。 \"我帮你拍！别关机，唉！——我的手机也没电了\" 孟箐立马提出，可举起手机，屏幕却进行关机的程序，她推着滑落的眼镜框，低头发出悲号。 接着忽然缆车剧烈一晃，居然停在了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是缆车坏了吗？\" \"有紧急按钮，不会有事的……\" 李泽雨一下起身，安抚着有些害怕的孟箐，反手按住左边的红色按钮，可按了几次后，没有反应。照常理应该会有声音或电流颜色的变化。 雪开始密集下起来，笼罩着起伏的山谷。李泽雨凑近贴着透明门窗，往下眺望，他们的黄缆车停在毫无人迹的盆地里，离下面的雪道目测有五米高。 - - - - - - - - 同时最高雪道的一辆红色缆车，在进行最后一段风景的高空滑行。而坐里面的戴着贝雷帽的黎爱娜，不想再沉默下去了。 秦凯接了一通电话，说有事紧急离开滑雪场后，被她撞见。她求刘靖华帮忙，顶替了秦凯乘坐情侣缆车的位置。打从秦朗在缆车上看见她的脸后，便一直默不作声。 \"……秦朗，我们聊一聊\" \"我不想聊\" 坐着阖眼补觉的秦朗，纹丝不动的开口说。 \"你对我就非得这么无情吗？\" 秦朗睁开双眼，语气冰冷：\"当初是你提的分手，我要是对你温柔才是最大的残忍\" 黎爱娜忍着泪水，用手提包敲打着大腿，摇头控诉：\"残忍不残忍，不应该是我来判定的吗，你为什么总是将感情划分，把我们的爱情放在最后面，我在你的心目中位置，永远连你的朋友、兄弟都不如！！\" \"你要是想发泄，随你，你可以一直骂到终点站，但我跟你已经不可能……\" \"——可我还爱你\" 怔怔看着他的黎爱娜，颤抖的眼眶里流下泪水。 秦朗正视着她：\"抱歉，我可能没有爱过你\" 他说出口的话，仿佛是冰锥怼进她的心脏里，她低头抓紧手提包，发出讥笑：\"你其实是喜欢男的对吗，你是喜欢那个杜伊，还是那个李泽雨！\" 秦朗动怒地蹙紧眉头：\"黎爱娜！\" \"我亲耳听见他叫你''阿朗''，在酒店的房间里头……\" 她抬起倔强倨傲的下巴。两人目光无声对峙着，而红色缆车到站的开门声也响起。 她冲着秦朗起身下缆车的背影哭喊，可是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秦朗你他妈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他，好让我彻底死心……我求你\" \"……\" 第9章 滑雪之旅!黎爱娜要的那句话 他们乘坐的集体情侣缆车都纷纷抵达终点，到北谷下坡雪道集合。 仍带余热的雪景话题男女兴奋地嬉笑讨论。雪静默地下着，秦朗视线越过遮挡拥挤的人群，朝缆车总出口张望。 带人清点人数的刘靖华表情也颇为着急。 \"——孟箐还没下来，还有李泽雨！\" 就在众人没把这个当回事仍旧笑语打闹，有的甚至提出先回去酒店吧，他们这对小情侣肯定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等玩够自然就会来了。 \"不行这种天气他们会冻死的！他们在三级雪道，那里已经暂停使用了……\" 陆可儿的表姐表情惧怕地捂着胸口，异常激动的地冲着刘靖华他们说。声音不停哆嗦。接着她身侧染着红色头发的女生，死死扯着她的胳膊，想让她别说！ 她们俩奇怪的举动，和一副闯祸的惶恐不安的表情，顿时让在场的气氛也凝重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后。刘靖华马上和秦朗视线交汇，下一秒，秦朗转身身形如箭般蹿出人潮，跑上坡道，张崇文紧跟身后。 \"队长！在二级雪道商店那可以找熟悉场地的老板帮忙……\" 刘靖华边掏出手机给雪车负责工作人员打电话，边对着上方跑远的背影喊着。 - - - - - - - - \"……现在……怎么办！\"她和李泽雨站缆车中间，背对背不敢乱动。 等了十几分钟后，不仅没有搜查的人来，温度也愈来愈冷，孟箐光是呼吸，鼻口里都是冒着白气。 更可怕地是缆车在半空，刚才忽然发生摇晃。李泽雨抬头仔细观察着头顶缆车铁皮的构造。缆车是靠驱动滑轮来带动，目前钢绳索明显已经停了，代表两头的车站已经停止运转，卡在这里就是已经说明了问题。可是车身晃动，那便和滑轮无关，可能是连接巨l的钢板钩子，上面的螺钉发生了问题。 李泽雨沉下所有触觉，闭眼感受了一下上面钢板渐渐加快的抖动声音。 \"孟箐同学，这个车身已经无法承载2个人的重量，不到几分钟后，很有可能失去平衡而翻车，我要打开车门跳下去，这里的高度我估计只有5米，我学过专业的落地法，这个高度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先下去到附近看一下，如果确定没有人来，你再听我声音跳下来，我有办法在下面接住你……\" \"……不行，这么高会摔死人的！！\" 回过神来的孟箐，赶紧转身抓住李泽雨的棉服，缆车猛然间仿佛往下坠似的，头顶发生巨响，李泽雨以保护的姿态一手把她的头护在胸口，等待脚下的微震过去了，她手脚发软地抬起头，眼镜后的双目已经泫然欲泣。 这一下快把她吓死，李泽雨说的对，缆车要出事了！ 可下一秒她满脑子里的恐怖死亡想象，被他亲自戴在她头上那包裹住她双耳的白色耳机给消除了。 插卡耳机里播放的音乐是《离人》，演绎这首歌重新娓娓道来的演唱者是最新出的组合歌手''静''。 「你的心事三三两两蓝蓝，停在我幽幽心上，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 歌曲将整个世界藏匿，她定定的瞳孔里，唯有面前的李泽雨。他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绕了两圈围在她脖子上，便转身伸手摸索着，很快将缆车门往两边推开，雪花一下涌进来。 他在她不忍紧闭双眼中，瞬间一跃而下。 她顿时被抽去力气般，跪倒在车底呼吸急促地往下俯看。 缆车下方，疾速飞掠而过的滑雪单板的身影，不顾一切地抱住了跳落的李泽雨身躯一直往前滚。 两人滚停在一片低雪堆里，李泽雨立马攥着被他压在雪地下的人的衣领发火。 \"你疯了！这个高度砸下来的力度，弄不好你会受重伤，你没看清是我吗……\" \"就因为是你！——\"秦朗更恼火地挺起身，双手扯住他的衣领。背后衣物上的雪花簌簌掉落。 \"是你疯了，你敢从上面跳下来你不要命了！！\" \"这个高度以上我都练过，我很熟悉不会有……\" \"这是冒险！你在拿自己冒险……我要你给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 李泽雨被他的强势和严肃的神情给惊到，同时雪场搜查工作人员，和张崇文他们已从雪坡滑下来，集体往这边赶，不断喊着他和秦朗的名字。 他想起身扶秦朗起来：\"……先起来\" 而秦朗却一直揪着他的领子不放，甚至将彼此的距离拽得更进。 秦朗霸道盯着他，鼻尖几乎擦着他的鼻尖往上。\"你现在就承诺，没有下一次……\" 李泽雨本能地避开，头往上仰，迎着飘飞的雪花片。 \"……好，我答应你，不会有下一次\" 接着秦朗才松开了双手，李泽雨迅速从他腰间起身。 - - - - - - - - 孟箐也得救了。经过一番周折路程，他们终于回到了度假酒店的门口。 刘靖华面露愧疚地给她道歉，说因为他女朋友陆可儿引起的。她这次旅游带了几位闺蜜，私底下跟她们约定，要给每人介绍对象，还擅自给其中挑染红色头发的那位女生，定了跟秦朗形影不离的李泽雨。 说会安排两人坐上情侣缆车，却被什么都是不是的孟箐当众把人抢走了…… 后面为了报复，明明听到雪场员工说要暂停关闭三号雪道的消息，却动手脚把贴条撕下，还跟换班的工作人员撒谎导致后面机子故障，差点酿出大祸。 陆可儿已经没脸面呆下去，便提前带着那几位闺蜜朋友，灰溜溜返程回西市去了。 惩罚严明的刘靖华气得想要报警，毕竟是犯法的事，但被篮球队友们给拦下来了，劝说等当事人来决定吧。而李泽雨说让孟箐来作决定。 站在酒店车道旁的孟箐，听完刘靖华的话，想了好久还是觉得算了，那两个女生还在读书，真留下什么案底，前途就毁了…… 这会李泽雨坐在酒店门口出的木凳上，酒店的医护人员握着他的手腕手肘给他做检查。是秦朗安排的，他们滚落雪地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李泽雨一直用手臂垫着他的后脑。 \"——他有没有受伤？\" 孟箐低头将摘下的围巾递还给对方，站在台阶上的秦朗侧过身，视线扫过她脖子上的挂的白色耳机，伸手接过围巾。 他微卷的刘海被雪水打湿，随意捋起露出额头，人看上去比平时还要难以接近。 \"他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孟箐低垂的那双眼睛，躲避在眼镜片后闪着泪花。她攥到发白的手指，不断张开又握紧，接着将头上的白色棒球帽和脖子上的耳机统统拿下来，她匆匆用袖子胡乱将眼角擦一下，把物品移交给秦朗，麻烦他替她转还。 \"……麻烦你告诉他，认识他我高兴\" \"你可以亲自跟他说，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秦朗下一层台阶，与她站在同一层，转头看向已经结束问诊的李泽雨。 \"不用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谢谢你……\" 她抬头看到正过来的李泽雨，边告别似的怔怔说着，然后不舍往后退，快速转身退下坡，在黎爱娜家里派来的两车旁等着。那里站着几位等车启程的女生。 司机开着车门，注意着两边宽敞的街沿道，他跟那些女孩齐齐望着白石墙的上方，黎爱娜就站在耐寒的针状灰绿灌木丛旁，跟张崇文表情凝重的在商量什么。 黎爱娜一把推开了一脸不赞同的张崇文，面色沉沉直奔酒店大门口站在一起的那两人而去。 而身后的人在一次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张崇文你走开！如果不想让钱杉杉知道，你第一次的恋爱对象是我的话……\" 张崇文闻言，周身一僵，只能让开。 黎爱娜仍然戴着那顶贝雷帽，将厚密的长发甩在身后。她睁大双眸，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靴子迈过台阶，到他们面前。 她直直盯着李泽雨的脸，又去看着秦朗的眼睛，一开始并不说话，三人就怎么气氛诡异地站着。 她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朗缓缓开口，提出的要求却是对向他左侧站着那位少年：\"李泽雨……可以请你，对着他喊一声''阿朗''吗，就在这里\" 李泽雨愣住，看着她微微抖动的嘴角泛红的眼眶，像快要哭了。 霎那间他不断回想，之前称呼过''阿朗''的人，张崇文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就除了杜伊和秦以雄董事长……这个名字的特殊含义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在酒店房间里是无意中叫的，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误会了！\" \"她没有误会，以后我让你喊这个名字，你不打算叫吗……\" 秦朗无情的目光从黎爱娜身上转移，转头看向李泽雨。声音是他一贯不耐时越发的冷调。 李泽雨瞳孔一缩，嘴唇抿紧几秒，视线移开眼前仿佛落下泪来的女孩，即使让他心里为难，但他还是说了。 \"……阿朗\" 这两个字的重量，仿佛是心口放血的尖刀，终究扎进来，瘀血与绞痛一起释放，她抬头长长松了一口气，眼尾噙着泪，依然是骄傲千金的她，换上眯眼甜美微笑，道了一声谢谢后，便转身昂首挺胸的离去。 秦朗沉默地目送着她乘坐的车辆迅速驶出下坡路，几片雪花飘零，车辆渐渐走远了。 - - - - - - - - 晚上7点，来滑雪之旅的女孩们都走了，酒店里还剩男生们待着。 李泽雨抱着从前台借来的药箱进来，一言不发地把箱子放在茶几上。 换好运动服短裤的秦朗一脸雾水：\"还不走，不是去打篮球吗？\" 李泽雨靠近，没怎么用力的一脚精准踢在他右脚踝上， \"——啊！你\"秦朗脸疼得皱起，蹲下来抱着脚。 \"你小心脚残，脚受伤逞什么能， 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说你不舒服不去了……\" 李泽雨拉起他的手臂到沙发那坐好。 事后秦朗偶尔会做梦的梦到这一幕，这天李泽雨的手很凉，触碰着他的小腿，丝毫不介意搂着他腿脚搁置自己大腿上，很熟练推开刺鼻的红花油，反复揉开脚踝肿胀处。 他已经习惯性的伪装必须的社交礼仪应酬，展现得体的一面，因为他是秦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他的层层束缚包裹下的恶劣本性与软弱伤痛，从小厌恶让别人窥探，可偏偏每一次李泽雨总能察觉，现在就连他刻意为了大队长的面子，隐瞒众人的脚伤也被看透…… 他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定定看着面前专心按着他伤处的少年，笑了笑。 被人看穿，被照顾的感觉也不赖！ 第10章 雨雾、长发、圣诞节 早晨六点半，经过几天绵绵阴阴的雨雾，无数白色蔷薇碧绿叶上都沁着水珠。 宽敞简单以原木欧式为主的卧室里，空调不知何时停了，穿着深蓝浴袍的秦朗，趴在白色大床上沉睡，凌乱的刘海下浓稠的睫毛覆盖着，修长的大手在床铺上探寻一阵，没有找到熟悉的体温抱枕，他微微睁开眼。 深蓝浴袍敞开露出腹肌，往下的是黑色的紧身平角内裤，一双结实有力的大长腿，赤脚踩在琥珀色编织的地毯上。他抓着打卷的刘海，走到浴室瞥了一眼。 一大早去哪了？ 他用手指按着眉峰，把浴袍系好，穿上拖鞋，推开房门。 他几乎没有在这个时间点醒来过，早上六点半的秦家几栋大房子已经灯火通明。窗外的天色依旧是灰蒙蒙，因为梅雨季节的来临，空气潮湿闷热。 他经过一排排落地窗户，视线扫过楼下打理蔷薇花园里的几位女佣忙碌的身影。 西装笔挺的管家，站在三楼中厅几盏铜黄射灯下。看到他这个点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诧，刚要尊敬的唤出口，被他手指抵唇边示意的安静给打断了。 敞开的欧式大阳台上，有女佣们探出身子看热闹。他跟着安静地掀开左边窗口垂的白纱帘子往下看，是李泽雨穿着运动校服，浑身湿透了，在一楼喷泉旁的长条草坪上踢着足球。 \"……他几点起来的？\" 足球反复被少年用额头颠点着，双手微张开集中的湿漉漉地模样像只海豹。想起在海洋馆看过的海豹顶球表演，秦朗偏着头欣赏着，觉得有趣地笑了。 管家挂着儒雅的微笑回答：\"凌晨五点，李老师每次只要留下来过夜，凌晨五点一定会准时起来，一个人到外面练足球，然后7点准时结束。\" 听完管家的回答，秦朗伫立着俯瞰的面部表情渐渐敛下去，深邃的双目难以置信地晃动。 - - - - - - - - 浓浓的绿植包围的几重欧式建筑楼。七点，雨雾天空的笼罩下，少年收了足球急忙冲进楼里。 秦朗把浴室让给他，到客房去晨浴，却没想到自己洗完出来的时候，李泽雨早就洗完澡坐在餐桌上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 等他走进看清李泽雨手指正在刷高三历史题目时，从脚跟到脑袋几乎有一根神经瞬间震麻了，在他的脸上却没显出来，他到对面拉开座椅坐下，五根手指僵硬地握住桌面的一个玻璃水杯。 他垂下双目，有一种假装的不在意，抿了一口水问：“你休息也在……刷题，我还以为你一直玩手机是在玩游戏！” 李泽雨抬起头愣了一下回答：“我又不是天才，肯定要乖乖付出代价” “你学习成绩又好，各种运动天赋极高，这还不是天才？” 秦朗毫不起伏的低沉音调里，隐隐带着一丝自嘲，可惜李泽雨集中在手中的答题里，没听出来。 “我不是天才，我跟大部分普通学生一样，该做的要做，该练的还要练……” “这两种兼顾之余，还能顺便伸出手来，愤世嫉俗！！” “那是人之常情，世界上做这种事的永远不止我一个” “哦——”秦朗盯着杯子里的水，\"普通，正常，练习就可以！普通人可到不了你这种水准，这种天才的轻松口吻，真让人火大……” 秦朗冷笑着说完，低头放下杯子无声扯开嘴角，拿起银刀叉的手指，伸展着了一会才慢慢切起吐司。 而李泽雨才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静静看了他许久，接着放下手机，端起一旁的橙汁喝了几口。 - - - - - - - - 暑假李泽雨没有回贵州，在今年黏糊潮湿的雨季里，他在秦宅与秦朗一起度过。 要说起原由，是为了偶像演唱会的门票！秦朗仅发了微信，几秒内，李珞珞就把哥哥送人了。千叮万嘱让李泽雨务必留在秦宅待着等她。 她中旬要飞回来看偶像的演唱会！ 在秦朗难得7点早起，十分微妙的对话早餐后，李珞珞也赶回来了，叫上张崇文和钱杉杉，他们一伙人在烟花绽放的演唱会，随着音乐蹦跳呐喊着，度过了这个完美夏季。 秋去冬来。 十二月份的贤德高校里的枝桠虽然变得光秃秃黑黢黢的，可耐寒的高高杉树纷纷被挂上了五彩灯和铃铛，从校门口松树灌木丛到红旗飘展的跑场上，都装饰着金星星银星星、纸花、蝴蝶结、灯泡，处处散发着浓郁圣诞节的氛围。 特别是校门口铲掉的厚厚雪堆积在校门口，浪漫的学生会的学姐学长们将它变成了一排排雪人。这几天上学的学生们心情更是兴奋开心得不得了，天天熙熙攘攘地聚拢在校门口，挨个拿起手机和可爱的雪人拍照打卡。 不过要数校园里最热闹最吸睛的事，是圣诞情人节的告白巧克力。 稳坐校草第一位的篮球队长，教室座位桌子上堆爆了各种精美礼盒和告白卡。而新晋足球队长李泽雨，站在高二三班级门口被女生包围疯狂塞礼物的画面也不遑多让。 他们俩在贤德高校的人气居高不下，偶尔放学聚在一起打个球，夸张到隔壁几个高校的女生们陆续爬墙进来偷看。 特别是在李泽雨今年冬天留起齐肩长发后，又掀起一股新的磕男男cp的狂热潮流。 - - - - - - - - 就像现在，放学偶尔过来跟贤德打篮球赛，松山高校的男生们。有几个男生会吃惊地看着球场上，绑着短马尾的一米七七的削瘦的背影问。 \"那个灌篮的……真的不是女生吗！\" 听不惯的钱杉杉一脚踩在长条板凳上，怒目警告身后的隔壁校的三名男同学。 \"你们瞎啊，小雨是个男的，还是我们学校的足球队长，上个星期和你们学校打的一场足球赛没看到吗？一人进三个球的帽子戏法就是他啊\" \"呃没看……不过他也太正点了，靠！比我们班上的女孩还漂亮……\" 在钱杉杉的犀利的目光下，他们改为小声嘀咕。 秦朗下球场，接过张崇文递过来的矿泉水，扫了他们一眼，坐在长凳上，直到球场上裁判结束的哨子声响起。 - - - - - - - - 穿着统一墨蓝色球服的男生们，一窝蜂往浴室里冲。喧哗的更衣室里，秦朗走在最外侧，渗着汗水的健硕长臂一伸，把绑着马尾的男生扣下来，李泽雨被扯着后衣领后退，靠着熟悉的半个臂弯里。 过道上队友们见怪不怪地着急经过，边脱下上衣和短裤赶着抢淋浴间。 \"……你的头发这个长度就可以剪了，还是你要留着过年？\" 秦的手指一勾，将他的发绳拉下来，顺溜的乌发中间弯曲的散开。转过身的李泽雨，被斜过的发丝遮住眉眼的时候的样子，才更像他们口中说的…… 打球出了一身汗的李泽雨，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边把发绳拿回来，边随手拢起头发绑着说，\"今天就去！我跟我们小区的大叔说好了，他免费给我剪……\" 他留长头发，是李珞珞去年的生日愿望，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这一出让他半年心里郁闷了不少，头发一长，洗头特别麻烦不说，吃饭打球不绑起来的话会跑进嘴里。 秦朗依靠着一排衣柜上，抱起双臂默默摇头：\"你对珞珞太宠爱了，难怪钱杉杉一天到晚的想让你当他哥哥……\" 李泽雨绑好头发，忽然调皮转头看他：\"……阿朗你呢！我可以当你的哥哥\" 秦朗面无表情：\"去洗澡\" 李泽雨立马点头：\"好的\" - - - - - - - - 李泽雨不用回小区剪头发，因为秦朗打算在这庆祝圣诞的这一天，请集体篮球队员去着名艺人发廊做造型！ 已经包场的发廊沙龙一字拉开的一张张椅子，坐下十几位男孩子统一罩上理发布。 理发师礼貌地问秦朗需要给那位少年剪什么发型？ 就坐在李泽雨身后的秦朗，看着镜子里的长发少年，跟身侧举着ipad平板的设计师说。 \"……剪短，像个学生\" 这个要求，真的很考验，什么叫像个学生？他这可是当红艺人排队都要找来的名造型师。 稳住心神的理发师心里琢磨一番后，给他剪了时下最流行复古郭富城头，中分的刘海弧度分开，稍稍到眉上，后颈则干净利落的收起。 理发师有些紧张地拿着梳子，期待着客人的反应，毕竟是出了名对时尚挑剔的秦朗少爷。 沙龙店里圣诞名曲播放着，精致发光的玻璃门外，商场游行的圣诞老人队叮叮当当的摇着铃铛走过。 一旁修剪好发型的篮球队员们耍帅拍着照片。 理发师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秦朗，他穿着黑鹿皮外套，内搭黑毛衣走过来，直直地盯着剪好发型的少年，伸手拨了拨他的刘海，笑着说了一句：\"还挺可爱的\" 顿时，理发师欣喜若狂，而秦朗身后拿着ipad的女设计师，无端被他这句话羞红脸。 - - - - - - - - 后面集体聚餐，篮球队长请完客以后，表示请各回各家，要闹到他家里过圣诞的话，一律谢绝。 等大伙都散去，李泽雨却始终跟在他身后。走到街道快要打开后车门的秦朗，疑惑地扭头瞥了他一眼。 \"……\" 李泽雨剪了新短发将五官显得更分明，特别是那一双杏眼，抬起睁睁地看着他问。 \"……我想去你家过圣诞节，可以吗？\" 第11章 欲望! 秦宅靠近杉树林的第二栋建筑别院里，每年圣诞节都在一层中厅布置一棵高耸的圣诞树，下面堆满礼盒。壁炉里烧着木柴，女佣会偶尔添加几片香料放在一起燃烧，一楼整个高高的空间里会散发着淡雅的木香。 这会已经是深夜12点，秦朗和李泽雨只穿着毛衣，共同披着灰色厚毛毯，靠着一楼窗台上，看着窗外冷杉林里缓缓下起的雪花，品尝着手里不同风味的手酿果酒。 秦朗放下手上的酒杯，伸手把他后颈的毛毯掖好，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低声问。 \"你有话要跟我说？\" \"很明显吗……\"李泽雨握着酒杯的手顿住，看着他。 \"嗯，你一次都没有主动要到我家里来过，除了补课以外\" \"……暑假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生气\" \"就为了这个？你好奇这个所以要到我家里来……\" 秦朗的右手掌从他的背部滑到肩膀，凑近颇有意味地勾起嘴角。\"你知道圣诞的情人节，到对方家里过夜是什么意思吗……\" 聪明如李泽雨，再怎么迟钝没体验过这方面，瞬间也懂得了他调侃的意思。 他的耳朵渐渐泛红，脸转开，看着窗外的林中雪一会，才冷静地说：\"暑假的那一次不一样，我找不到你生气的原因\" 秦朗不再捉弄他，放开他的肩膀，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嘴巴像是品尝了酒的苦与甜后，悠悠开口。 “认识你到现在，你知道你哪一次最让我印象深刻”深受打击吗？” “……不知道” “你为了新月学姐奋不顾身让我吃惊，你运动的天赋也让我妒忌，暑假那一天，我早上起来却发现你在我家凌晨五点练习足球，还是每天两个小时，原来你每天都是那样做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一有空就看书刷题目，我之前还以为你在玩手机\" 李泽雨愣怔地听着。 说到这秦朗低头哼笑了一声。 \"还不如你干脆是个天才随便学，随意玩玩足球而已，输给天才我还舒服一点，结果我发现的事实是，一个在努力的天才，太讽刺了！他天赋极高还每日不落的拼命练习，真讨厌，李泽雨你让我感到丢脸，那一刻，我只想往地下里钻……\" 秦朗转头直视着他：\"与其说生气，其实是妒忌！\"说完还抓起他的左手背，发泄似的咬了一口。 李泽雨不知到该作何反应，只想让他开心起来：\"其实你也有很多令人妒忌……\" 秦朗一脸平静：\"不用安慰\" 李泽雨垂下脑袋小声说：\"……好的\"突然头顶传来他一阵闷笑的声音，接着他又抓起自己的手背张口咬了下去！ 这回咬得有点痛，李泽雨抽回左手有些呆呆地问：\"你喝醉了？\" 秦朗一手扶着脸颊呵呵笑后，移走自己的酒杯，接着拿起他的那一杯闻了一下：\"这杯酒桃子酒才4度，嗯你的也才5度\" 他放下他酒杯，手指托着下巴，笑着给他解释：\"酒、香水、还有每个人的体香，从小我都能闻得出来，是来自我母亲的遗传……嗯阿凯是橘子味，崇文是薰衣草的花香，而你是——香草的味道\" 觉得神奇的李泽雨，睁大双眼，不觉扯起胸口的毛衣，用力嗅了嗅。却只闻到洗衣粉的味道。 看着他小狗似到处嗅嗅的行为，秦朗无奈笑着摇头：\"我闻衣服可以，一般人要闻这里，和这里……会比较明显\" \"是手腕的内侧，和脖子大动脉的位置。\" 他边用手指点明，边附身执起李泽雨的左手腕说着，低头贴近闻了一下，又侧脸靠进他的锁骨上方停留。 李泽雨迅速跟着模仿，双手握住秦朗的右手腕，拇指推开他的黑色毛衣的袖子，凑上去顺着血管的位置闻了闻。 似乎有一缕香气？ 李泽雨疑惑抬头看着他，侧身单手按着他的后颈。秦朗配合地弯下腰。 圣诞情人节的这一天，炉火静静燃烧着，雪花悄悄覆盖整座城市的夜晚，是他欲望的开始。 当他察觉到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秦朗瞳孔定定地感觉到，他刘海的发丝亲密的贴在他的耳朵下面，嘴唇呼出的温热气息在喉结附近诱惑着，而他的鼻尖里，属于李泽雨独特香草的体香慢慢浓郁起来。 \"……我好像闻到了，你的味道好香啊！\" 李泽雨说话的同时，秦朗全身僵住了，他的嘴唇贴着他的锁骨上的动脉，滑动！ 秦朗感觉要从腹部烧起来似的，一下猛地把他推开。 灰色毛毯也飞落地。跌坐在地板上的李泽雨，愣了一下，十分懵圈地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 秦朗低头右手捂紧脖子，微卷刘海下的神情，像受到什么重击似的，但很快隐藏了起来，怔怔地说：\"——我，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 \"我看看\"李泽雨赶忙站起来。 \"不用，我去一下洗手间……\" 秦朗转身疾步走掉。 第12章 夏赢警告秦朗，趁早打消念头 金黄色灯光照射的洗手间里，秦朗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扭向冷水的水龙头哗啦啦开着，他呼吸急促不断往自己脸上泼着冷水，直到下腹的亢奋降下去，他才低头拿起一块白色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他面色沉沉地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犹豫的手指缓缓触碰了锁骨上的那一处，被嘴唇吻到的感觉还如此鲜明。 伴着哗啦的水声，他垂下的密集睫毛里的目光，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关上水龙头。 他出了洗手间，到不开灯的客厅，打开嵌在墙体上的双开门冰箱，抽出一瓶蓝色玻璃的冰矿泉水，拧开喉咙上下起伏的大口喝着。 听到动静的李泽雨，披着毛毯，从圣诞树那里过一排窗口，欲拐角过来。同时客厅右上角的小门，灯亮起，秦朗瞟了一眼，往冰箱旁的长方形橱柜上，放下矿泉水瓶，便想走过去。 门忽然撞开了，随着白灯光打出来，一对男人搂抱着彼此火热吻着，高个的男人边黏吻着，边把皮衣外套脱下，漏出白色背心，把一身白色西装的男生推在红壁画的墙上，急不可耐的抬起对方一条腿，缠在自己的腰上，接着一下扯开了白色西装的领口，扣子崩落地！！ 背抵在墙上，被扯开领口的杜伊，瞬间瞥见了黑暗中的秦朗身影，他双眼睁大，右手抓着舔舐着自己胸口的年轻恋人夏赢的后脑勺拽起。 \"……\" 而此时，李泽雨正朝着秦朗的方向，从左边拐口的隔间里走出来。 \"秦朗——\"他还没走出几步，被右边什么声音吸引，刚转身的瞬间一只手掌迅速覆盖住了他的双眼。极速冲过来的秦朗，右手捂住李泽雨的眼睛，将他半圈在怀里，转身挡住他。 \"……闭上眼，我待会再向你解释\" 秦朗左手紧紧箍住他的腰朝左边走，临走前，狠狠警告似的瞪了身后那位穿着白背心的无耻之徒，一个他这一辈子都触霉头的家伙。 伸手遮掩住杜伊的衣领的夏赢，冷酷地挑高一边细眉，斜眼回应。 但发现秦朗搂着小雨的腰，那一副保护者的占有姿态后，他狭长的双眼一下细眯起来，他面无表情问起一旁走去开壁柜的年上恋人。 \"——秦朗喜欢上小雨的可能性有多大？\" 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搁置到冰箱出水口，接了两杯温水的杜伊，衣领敞开着。一面递给夏赢，一面转身倚靠在厨柜上，双手捧着温暖的玻璃杯，看着他微笑地说。 \"赢！阿朗一直以来喜欢都是女孩子，即使他后面可能喜欢上男孩，他也比你想象中还要成熟，他不排斥随便开始一段恋爱，但，一旦那个对象是小雨的时候，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小雨目前是他最看中的朋友又是他的老师，即使他动了心，他也会反复确认，经过几种情绪的折磨后，他才会百分百的确定，心里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 杜伊缓缓走向夏赢，杯子与他手中的杯子轻碰一下，笃定地告诉他：\"……喜欢、欲望、妒忌、到绝对的占有，阿朗会挨个品尝后才会下定决心，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执着于一个人的疯狂程度，是连我也无法想象的！\" 沉默不语的夏赢，全身散发的气韵跟平时不同，空气里隐隐有一种暴雪欲起的紧绷，他接着顺手拿走了杜伊手中的杯子，连同自己手上的杯子一起，搁到长方形的白大理石铺的矮橱柜上，然后背对着他，表情严峻地说。 \"杜伊……趁现在告诉秦朗，叫他永远不要有这个想法，要不然我怕那个女人回来，第一个弄死我，第二个就是他！\" \"——谁？\" 夏赢转过身，面色凝重：\"我姐 夏家武馆的主人，夏一叶……\" - - - - - - - - 就在这一夜，无数架飞机起飞的东日国的机场里，雪早就停了。 一位身材高挑具有东方神秘气质的女人，从vip通道登机的那一刹，就纷纷吸引着住了人们惊叹的目光。 她一米七五的身高，穿着葡萄紫色的高领衬衣，腰间到脚踝的是刺绣纹样的黑马面裙，配白袜和锃亮的黑跟皮鞋。一头乌黑长发编成粗辫子，用紫细绳子系住，她泰然自若的背着双手，大步走着，辫子随性的在她身后摆动。 身后着急的女徒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衣襟纹了夏家武馆的图腾，她单手抱着一件黑色长羽绒服，边接着电话，健步追上来，手挡住嘴边压低声量。 \"……师傅！武道馆的佐藤先生来电话，他好像知道了你偷跑回国消息，快要气疯了\" 前面长辫子的女人顿时停下脚步，侧过身来，是一张无比冷艳的脸。饱满光洁的额头下眉骨棱棱，丰满的上嘴唇，此时不屑的往上一翘，用下巴示意女徒弟把手机抬高，她直接用食指划过屏幕上的红色拒听键。 女徒弟登时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滑下来！她用她的手机挂了那个千年老妖的电话……（佐藤老师是全球柔道馆，武术大赛的总负责人，也是东日唐人街的商会代表，虽然89岁的身子骨，却日常火气十足，咆哮武训后辈是常有的事） \"你给他发信息，说我后天回\" 边留下命令，长辫子的女人转身继续前进，边穿过空姐弯腰掀开的高级机舱的帘子的甬道口。 - - - - - - - - 与此同时，北市嵩山脚下的寺院，乌云笼罩着月亮，寒冷刺骨的深夜，穿着厚重军大衣，带着军人帽子的两人，摸黑踩过泥泞的青苔石砖，穿过一片万籁俱寂的残败竹林，不久又淅沥淅沥地下起了雨雪，古老寺院的后门，在黑夜里被叩响。 门闩拉开，木门吱一声推开后，撑着纸伞的小和尚冒出头来。 雨雪下得更急，打着湿透的树木啪嗒啪嗒响。不久从高夜空往下，俯瞰四合院式的老寺院，小和尚领着两人穿堂过，而客房很快亮起了黄灯，点起了一盆炭火，上面吊煮起一壶茶水。 两位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一位早就脱了外套挂在一旁，卧在简陋的床榻上裹着棉被入睡；一位将黑色硬边帽子搁置身后，盘坐在石炕的蒲团上，与对面端坐着的老和尚对饮着热茶。 中间茶水冒出的烟雾袅袅，一路往上空烟囱管道里飘去，待白雾飘散，才看清那位穿军大衣男人的清俊容貌。他是东市云山警署的大队长招嵩钟。 他转头聆听着门外的静静飘落的雪雨，目光飘远，又回忆起了三年前的往事。 - - - - - - - - 而同一时间，不同空间，东日已经起航的飞机上，坐在高级等舱首靠窗位置上的长辫子的女人，她左手托着脸颊，她的丹凤眼半阖，目光清冷地透过玻璃机窗外，望着浮云星空，也回忆起了往事。 第13章 夏一叶、招嵩钟与小雨的过往篇!上 他们这个回忆的故事，要从倒序穿插的方式说起。 三年前的冬天1月。 下着鹅毛大雪的胡同里，围观的人开始露出恐惧的目光，纷纷往后退，几人横倒在逼仄巷子里，发出羸弱的声声叫唤。 “……救我” 年少还带着婴儿肥的李泽雨，是因为在街上帮忙抓坏人，几下他寸拳击中对方，连带着肉，胸腔骨折的声音和触觉，他意识回笼，才发现，那人已经脸色发白，轰然倒在雪地不起。 接着刺耳的救护车鸣叫响个不停 警察迅速包围了现场。 长期被高利贷骚扰的小摊贩，推卸的指着茫然若失的李泽雨。 “是他……打死他们的，不关我们的事！！” 警察难以置信的拉着他。 雪花飘过他的脸，秀气白皙，他看起来还是稚嫩的孩子。 他睁着眼睛，瞳孔茫然失焦，愣了好久才回神，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只是想帮忙……拦住他……” 啊，原来人是那么脆弱的生物，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打死了，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他手指在颤抖！ - - - - - - - - 传说中的大师级别，天才武者夏家的长女夏一叶，气势汹汹带人闯入后院。 当着武馆里众人的面，那雷霆万钧狠戾气势，二话不说抬手给了自己父亲夏一惟一巴掌。直接把他打得嘴角出血。 “……你要害死他吗！” 她憎恨地看着他：“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你的徒弟，我要带他走……” 他掐住女儿的双肩，带着痴迷的眼神，迫不及待的想跟她分享。 “叶子，叶子……他是个天才！！是比我们想象中更具有武学天份的天才，他的大脑，身体条件加上天生肌肉体质，能将截拳道发挥到极致，没了他将会是武界的巨大损失，我们不能浪费他的天赋。” 夏一叶发出冷笑，拖着他往前走，压积已久的痛恶咬牙切齿的爆发。 “天赋？截拳道？这不过是借口！你不过要把他练成杀人的武器罢了，一招毙命……多么符合你的武学理念。” 她不留情面，以恐怖的速度和手段把他阻拦的胳膊扭错位。 “啊啊啊！”听着父亲发出的惨叫。 啊！原来这个人也会痛的。她心里嘲讽地想着，再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弟子围上前，扶着他，夏一惟捂住瘫软的胳膊，疼到冷汗涔涔，执迷不悟得羞愤大吼：“叶子！这是我们的道……” 夏一叶头也不回，不屑一顾地冷嘲道：“……狗屁，以身殉道啊？你自己来，你想怎么死随便你，不要拽着他。” 等她打开阁楼房门，才13岁，脸色和唇色煞白，白得几乎透明掉的男孩，小小一只蜷缩在房间角落里，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碎了。 - - - - - - - - 过了几天她的合作人兼法务方冻，匆忙从警署回来。 “你说什么……” “那个男的死了” “我看过其他人的伤口，小雨根本没有使尽全力！” “是当场心肌梗发作，医院没抢救过来。” “……那在法律上呢？” “放心，以他的年龄，加上是意外……” 忽然传来杯子打碎的声音，夏一叶心里咯噔，即时转头。 “小雨！”夏一叶惊恐地看着。 踩着木凳的男孩穿着浅色睡衣，听见了对话，一双眼睛里的光源快散掉，机械地放下手，却勾住一旁架上的一排排奖杯，连带着脆弱玻璃架，缓缓倾轧下来。 男孩整个人灵魂不知道去哪了，看什么都一片茫然，他怔怔看着夏一叶飞冲过来。 架子带着金奖杯从高处，砸碎在夏一叶的身上。很大的玻璃粉碎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小夏！！” 大律师方冻愣了一秒，便表情失控厉声大喊，连手上笔记本电脑砸地上了，都顾不上，踉跄跪过来。 夏一叶护着他，男孩从她臂弯里抬头，愣忡的伸手摸着她的脸，上面都是被玻璃划伤的伤口，眼角下一道深红伤口不断渗着血。 方冻脸色发白手指颤抖不止，在她满是血的额头，轻轻查看着，竟不敢下手，明明他也学过医的。 “你……你怎么样” 明明这个女人自己伤势才是最吓人，白色衬衣到处都是血，却第一时间紧张的捧着李泽雨的脸检查。“小雨你没事吧，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李泽雨恍惚地看着她的脸，顿时失去意识，闭眼倒下去。 ”小雨！……小雨……” - - - - - - - - 再往前的回忆里。 是四月春风如意，一簇簇木棉花开得红灿灿，少女从树杈上一跃，落地时，枝桠颤抖，抖落几朵红花。 欺负初中生的一群小混混，被少女飞腿扫得落荒而逃。 “你给我等着……” “干嘛在这等，可以直接上武馆的喂……我叫夏一叶，唉别走！——话还没说完呢，没意思” 少女穿着橘红练功服，嘴里还含着棒棒糖，虽然她今年已经18岁了。这一片她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 好寂寞，好无聊啊！ 就这个，草长莺飞百无聊赖的下午，夏一叶闲得蛋痛的挠挠大腿， 一眼相上，以一敌八英勇趴下的西瓜头男孩。 “小孩你打架跟谁学的？” “……电视上看的”小孩抬起头，松开合拢的双手里飞出蓝色羽翼，原来他一直挨打是为了保护一只蝴蝶。 那只蓝色蝴蝶也仿佛飞进她的心里。 “你要不要学武，我可以教你，纵横江湖行侠仗义哦。” “姐姐你是谁，你好厉害！！”男孩一脸的伤，连忙跪爬起来睁大杏眼崇拜的看着她。 “我？我是全国武术冠军夏一叶，你叫什么？” “——李泽雨” - - - - - - - - 禁闭武场内，一代大师，空手道与截拳道高手夏一惟，气场惊人。听着爱女的要求，诧异转身。 他两鬓发白威严地审判着：“收他为徒！” 听闻他的长女，上个月带着一名男孩进入夏家武馆。 他还以为她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少女不同以往的嬉皮笑脸，正襟单跪下来，眼里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是的，他是练武的天才，他与生俱来的天赋远在我之上，父亲！求你……” 是夏一叶亲自拽着那名男孩踏入武馆，强求父亲答应收他为闭门弟子。 他把男孩当作实验品，灌输如机械般冷血无情，熟知人体罩门，只求一招封喉，一出手就是冲着对方死来攻击。 发掘宝物般，父亲对男孩截拳道的绝妙领悟，疯狂追求极致武道逐渐入魔了。 而李泽雨一直以来，自己练习武术打的都是木头人。他已经习惯没有任何感觉。 而现在他亲自动手，将温热的人击倒后，鲜活的人体拼命的呼吸挣扎，脸色发紫倒在他的眼前，他眼神发木，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瞬间也被勒住脖子吊起来，肺部逐渐不能呼吸，一双腿拼命乱蹬着，渐渐没力，直到眼前一暗，他也窒息了…… 有人说过：杀人，不是杀死对方，死了一个人那么简单；反而是杀人的那一刻，他得首先亲手杀死人类的自己！ 其实她才是，夏一叶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她的年少任性害了一名天真无邪的小孩。 妹妹夏一素在医院被拉过来，帮小雨检查后，说暂时没事，等醒了再看看，说完就折返，赶着回去给病人动手术去了。 在大厅，方冻被一素走之前数落了一顿：“不要遇到我姐，就慌了手脚，你这么多年跟着我私下学医都白学了，实在是笨！” 方冻拿着药箱，皱紧眉头察看着她的伤口。 肉都掀翻出来，肯定要缝线：“你脸上的伤口，还是去医院吧” 他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腕起身。她眼神麻木地摇摇头，把他的手松开。 在一旁抱臂的弟弟，高三的夏赢穿着校服走过来，把方冻拉开。 “方哥你先去备车，”自己代替他的位置蹲下，抬头来若无其事地盯着她的脸。 自顾拿着棉棒擦拭着她脸上血迹，冷淡地吐槽：“这张脸留疤怎么办……” 夏一叶终于看了他一眼，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无助。 “脸上伤口留疤还能看得见……内心深处的伤，该怎么办？” 他知道她把所有都揽上身，武馆，父亲，他们家三兄妹，现在又背负着小雨。 怎么办？自私一点狠心一点，那小子死了又关你什么事。他话在嘴边看到她的眼神又咽了下去，张了张嘴，胸口起伏后，默默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你先管好你自己。” 他换一瓶药膏，给她上药故意的下重手，弄痛她的伤处。 她不耐的别开脸，他警告道：“别动……你本来就长不好看，以后这张脸还要留条疤，那是得多丑，我可忍不了。” 夏一叶回头看着他，眼睛眨了眨。知道他故意缓和自己的心情，难得一向冷酷寡言的他，费劲吧拉地对她讲了那么多话。 - - - - - - - - 从出事的那天连着下了几天暴风雪，雪花覆盖着小院。 几个人脚步乱了套。 妇人脚软，哀求目光抓住夏一叶的手。 “小雨不见了！” 所有人附近找了一遍，在众人一筹莫展中。 默不作声坐在窗前的夏赢淡淡开口：“……我知道他在哪里” 愣住几秒，脸色剧变的夏一叶怒不可遏地揪起他的衣领。 “你！” 第14章 夏一叶、招嵩钟与小雨的过往篇!下 那天特别阴冷，白茫茫一片，飘着雪花夹着雾雨。适合下葬的日子。 连着工业区一带杂乱街头巷尾，撒了一地的阴间纸钱，周围街坊挤在破败的大院里，跟着办丧事的神婆一起意思意思假意哭泣，也只能掩面干哭，实在对于死者没得感情，棺材里男人是这一带人人惧怕专门给高利贷打下手的老混混。偷鸡摸狗，上门恐吓的缺德事没少干。 凄厉的喇叭声吹着，铜锣大力敲响。女人死了唯一给她经济来源的男人，虽然悲痛但一向爱美的她还是化了点妆容。 一身披麻戴孝扑在棺材板上痛哭，哭的很真情实意。以后她怎么办，家里的贷款怎么办，她一直仰仗男人过日子，什么都不懂，让她怎么活啊！ 阴沉沉的天，女人嗓音尖尖，哭泣声一阵一阵。 在角落里低着头少年面无表情听着，穿着麻衣手臂上绑白布条，他是女人唯一的儿子，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他戴着黑镜框，看不清神情，抬眼瞥向大堂里男人的黑白遗照，忽然怪异咧嘴一笑了一下，接着默默离开人群，退出院子。 门口的两面墙白雪皑皑，雪地里小脚穿着拖鞋一深一浅走过来，男孩面无血色晃晃悠悠由远至近。戴孝的少年出了神定定看着，逐渐睁大双眼。 是他！在警察局出现的那名男孩，被身材高挑，看上去不好惹的女人紧紧护在背后。 有人指控都是他干的，小孩练过，他打的人。 有知道一些情况的邻居说，他是被小摊贩他们家牵扯进去的。 是几个混混先拿刀动的手。 警察局一时乱七八糟众说纷纭。 “学校监控拍你女儿先去学校找的小雨求救，你现在却说与你们无关。” 女人绑着高马尾，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凤眼气势咄咄逼人，犀利目光冷冷劈向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摊贩的女儿。 “关我女儿什么事，你不要瞎说，诬陷我们！” 摊贩的肥胖婆娘紧紧抓疼自家闺女的手，眼神心虚，嗓音尖锐提醒着。女孩长得很艳丽，现在特别恐慌的缩在母亲的怀里，不敢看向李泽雨。 语气艰难支支吾吾说着：“……我……我是去学校找过他，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他，是他自己偷偷跟着我，他喜欢我，才一直上我们家玩，他杀的人……跟我们……跟我们家没有关系！” “对啊警官，是他小小年纪不学好，他一厢情愿为我女儿打架，现在杀人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颠倒黑白的满嘴谎言，让李泽雨难以置信抬起头，脸部肌肉动了动，眼神直直地看着她，瞳孔里的光熄灭掉，渐渐暗淡，默不作声。 夏一叶看着小雨表情，红着眼愤怒地握紧拳头，刚踩出一步，就被夏赢和夏一素，两人分别搂住强行撤离。“先走！为了小雨。” 方冻作为代表律师，走上前直指着，喋喋不休推脱的那一家人，冷冷地警告。 “提醒你们，首先，受害者还在医院抢救，并没有死，请你们不要张口闭口的杀人！这是诽谤。” “其二，现在监控很发达，不是由得你们在这里信口胡诌，做没做，不仅有老天在看着，我们也会不计代价的查出来，你们等着！” “你们不准走，你们心虚了是你们害的还我老公命！！”伤者家属就一名女人和男生，她从里面张牙舞爪地冲过来，被女警拦住，家属的儿子看起来比李泽雨大很多。 他背着书包戴着眼镜木木地站在一旁，看着夏一叶他们拥围着那名脸色发白的男孩离开。 卷入案件的李泽雨，听说才初二，看起来好小一只。 “是你！你怎么……” 眼前的男孩感觉都没有人气了，就这样穿着单薄睡衣跑到这里来，他看着着都替他冷。 李泽雨好像听不进任何声音，瘦小的身体机械一步一步径自往院里走。 像为了去见证什么。 戴着眼镜的男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到人群中显眼黑色棺木，瞬间脸色绷紧，紧张地推着他离开。 “李泽雨，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快走！” 是谁在叫我，男孩愣住迷惑地看着他。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警察局里嘶吼痛哭的女人旁边，阴暗角落里好像站了一名男生。 “……我”李泽雨认出来了，刚嗫嚅从喉咙发出气音。愤恨的泥巴混着雪，突然砸在他脸上。冲他伸手的疯癫女人已经失控，不顾众人的阻拦立马冲过来。 戴眼镜的男生一时没拉住他妈妈。 “妈啊！” “你还有脸来！”她二话不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男孩顿时被打偏，白得吓人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啊啊啊是你，是你害死他！你给我去死，去死……怎么还不去死，杀人偿命，你给我拿命来赔啊！” 她左右开弓的往死里扇耳光，李泽雨被打得趔趄后退几步，神情恍惚跌倒在雪地里。 院子里奔丧的人都跑出来，黑压压一堆人都捂住嘴看，小孩太可怜。 其中几位发出惊呼，有几名看不下去的老太太赶紧两边拽着她的手。 “啊琴啊！她还是个孩子，你冷静点，先冷静。” “对啊，还不来人拉住她，快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孩子？哈哈哈……”周琴甩开旁边的人，忽然弯腰尖声大笑，这悚然地笑声让众人心里发毛。 “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是他害死我老公的！” 她歇斯底里扑过去扯着他的头发，两手箍住扯过来，对着众人。 “大伙快看看这不是人的脸，大家记住了这不是人，这是杀人犯的脸！”她披头散发目光狠毒瞪着死死扯着男孩的头颅。“啊啊啊啊啊，看呐……看呐……看呐！！” 众人吓坏了，顿时不敢去拦她，感觉她已经疯了。 戴眼镜的男生一直呼吸紧促的思考着什么，死死盯着他妈妈，瞥见小区负责人从人群中过来，他那掐着自己大腿的拳头，才放松，随即毫无预警扑通跪在人群面前，含泪大声说着。 “妈啊！我爸是心脏病发作死的，跟他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很伤心很难过……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孩子……” “是啊！周琴我也听见医生的话了。”负责小区的男人看不下去，赶紧扶戴眼镜男孩起来，又呼吁几人控制住疯疯癫癫女人。 女人被拉着后退，手脚上下扑腾：“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抓住了，她有病已经疯了”男人的话让她心惊。 “我没病，你们他妈的给我放开！你全家才神经啊，放开我” 戴眼镜的男生冲过来，带着哭腔抱住她。“妈啊，我求你了跟着叔叔去看病吧！” 周琴全身僵住，低头看看埋在她腰腹上的儿子，戴眼镜男生抬头漏出的眼睛里，奇怪的没有半滴泪水，只有嘴角微微一笑。 一股恶寒爬上她的脊背。 她恍然大悟地迅速想掐住他的脖子，像往常一样，她的孩子要死死掐住脖子才会听话，可恶她两手被周围的人紧紧按押着，周琴龇牙咧嘴，暴怒挣扎着的想抽出双手。 “是你……你也是贱种，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啊你想要你爸爸死！我生了你，下雨大肚子一个人去的医院差点死掉，多少人劝我打掉，我都没同意，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啊你……这样回报我！招嵩钟！招嵩钟！你这个小杂种，小杂种去死，统统都去死，艹他妈，艹他妈啊……” 这些话也太恶毒了，众人变了脸色，彼此面面相觑，唉！有几名老人以悲哀的目光看着他们母子。 招嵩钟咬紧下颚，冷静得可怕的目光的看了她最后一眼，无视她的谩骂中，扶起男孩，拉着他离开。 工业区台阶上，招嵩钟脱了外套，穿着贴身旧黑毛衣站着眺望群山，闭着眼睛舒展开双手，感受冷冽的寒风， 他畅快的大口呼吸，满足地笑了，人生中从未感觉如此自由。 他扭头看着蹲坐在一旁，披着他的外套的男孩，还是他亲自给他裹上的。小脸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嘴角肿得吓人。 他无声无息，感觉就这么放任他在这里，他就随着天地苍凉一片融合在一起，随时可以随风而去。 “李泽雨……你听一下。” 戴眼镜的男生一改老成的表情，活泼起来，兴奋蹲在他面前，两手摆放着像牧羊犬，声音迫不及待。 “我的名字叫招嵩钟！这两个字听起来，像不像是送终啊，‘嵩钟’，‘送终’！” 他歪头盯着他半响，男孩终于正眼看着他，眼底溢出悲伤。 招嵩钟心里一紧，身躯慢慢后仰，收敛起嬉笑，僵硬地看着他 “……啊我开玩笑的，不好笑吗？” 李泽雨发白嘴唇动了动，眨了几次眼后，他感觉已经准备好了，红着眼直视着他。 “对不起……你爸爸是我……” 招嵩钟明显动怒，刷地站起来沉声打断：“不关你的事……他自己有毛病死掉的。” 他好像不想提起这个人，眼睛里藏不住的厌恶，他跳开几步捡起地上的石头把玩，过了一会，受不了地扭头看着他像看一个可怜人。李泽雨跟他感觉上仿佛像，又不像， 他难得放软声音跟他说：“你走吧，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 小雨忘掉他吧 小雨不是你的错！ 小雨拳脚无眼，本来就会发生。 小雨！小雨！小雨！ 很多人的声音一下子涌进他脑海里， 李泽雨难受地低下头，眼眶的泪水无声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他直直看着，心里有什么也在无声崩塌，难以置信地握紧拳头，浑身发抖，狠狠道。“人死了，怎么能做到不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该向谁问！谁求救。 他绷着脸踉跄站起来，到招嵩钟面前机械地说：“是我……害死他……” 招嵩钟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他，最终握紧手中的石头甩了出去。 一下子跳下台阶，低头与他面对面，眼神寒冷地双手一把握住他纤细的脖子。 李泽雨就这么看着他，面无惧色。直到脖子上的手指渐渐收紧，他的呼吸被剥夺，眼神逐渐涣散。 他脸色发紫的无意识张开嘴，对方的手一松，他顿时闭眼跌倒在地上咳嗽，捂住喉咙拼命呼吸着。 “怎么样，窒息的感觉好受吗？” 戴眼镜的男生弯腰笑得很古怪，牙齿咯咯地响，笑够了垂下眼眸，莫名伸手摸着他的脖子上勒出来的红印。 “知道吗，这种感受，一个月有好几回，一年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一不爽就打人，其中他最享受的就是，这样……双手掐着我的脖子，直到我不能呼吸，他就会特别开心特别满意，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他什么时候死，明天能不能立马被车撞死，后天能不能被人砍死街头！” 李泽雨目光震动，惊人才看清眼前的戴眼镜的男生的脖子上隐隐黑紫一片。 男孩的声音很冷静很平淡，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他看着他的脸，呼出白气，慢慢收回手。“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就是我为人子的心情，” 他如地狱般的生活，冲击着李泽雨，他愣怔住，感觉不能呼吸。睁大双眼，只是无助地掉泪看着他的脸，逐渐表情裂开。 你是在为我哭吗！招嵩钟怔怔看着他，双膝跪下来，倾身把他抱住。他手指僵硬摸着他的头发，除了被他爸打死那条牧羊犬以外，他还不习惯接触任何人类的身体。他闭上眼无比真挚的说着。 “李泽雨谢谢你，一定要健康的活着，活久一点活到长命百岁，我们以后再见……” 再见了我的朋友。 —— —— —— ps： 终于到这里了，这个回忆篇，是我很早前就已经写完的，写文有时候真的有灵泉涌入这一说，就忽然有很强烈的画面感，和悲伤，让从早到晚的把他写出来，每次看我都感叹，写得真好，但也难以复制，要是靠灵光一显，那我也很可怜，但终于到这，啊啊啊！希望你们喜欢，是我超级喜欢的一段，其实，李泽雨和秦朗的后面一触即发的吻戏，早就写了，也是灵感一现，我加油到那里吧！！希望你们给这一篇留个言，我需要你们的分享再见！ 第15章 番外《恶·衍生出的爱·下》 崔思仁的母亲是个混血的日本人，母系家族佐藤家强大无比。 四年级他的就读贵族日望小学，组建户外大自然活动。 蝉鸣叫个不停的夏日黄昏，他手里珍爱捧着透明塑料盒里，抓了一只罕见的红蜻蜓。 他迫不及待的想展示给父亲看，偌大庭院，到处嚷嚷。 ”お父さん！“ 天快黑了，家里却没有开灯，死一般的寂静，他流着汗冲进练习书法的阁楼， 穿着白袜子的脚在空中像木头一样诡异挺着，男人穿着绿色和服，用腰带绑在悬梁，上吊自杀，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吓傻了，仓惶跌倒在地，手里的塑料盒也猝然摔落，红色蜻蜓掉了出来，倒在榻榻木上，透明的羽翼扑凌了几下，就不动也不动了。 葬礼过了几天，日本家里的佣人和学校同学，都交头接耳地背地里议论是因为妈妈出轨。 说钱陶是个私下放荡无情的女人。 妈妈缺席了他的童年，父亲死后立马把他扔给了佣人照顾。他心里也变得痛恨她，可母子血缘羁绊还在，又矛盾地深爱思念着她。 在乡下阡陌稻香田里，常常对着人迹罕见的公路发呆，盼着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家。 春天潮湿粘稠的暑假，一个陌生又性感的女人出现了，跟窗外盛开一大片山茶花一起到来，穿着白背心条带裙，裹着她雪白的肉体，紧紧拥抱他的时候，她胸前一对隆起的柔软，让他脸红。 她没有穿内衣。 她叫久千惠，她喜欢让人叫她惠子。 她陪他到森林探险，瓦檐下听风雨，听风铃。 山后水潭里她大胆褪去裙子，裸着上身游着泳，她每一瞬间都让他着迷，无法移开目光。 她身上带着危险的神秘，一直不肯透露出她的姓。 “那我以后到那里找你？” 没有她的姓，在读小学六年级崔思仁认知里，寻找住址什么的就无从查起。 那时候崔思仁还使用着日本的名字，佐藤辉。 “不要皱眉，我不喜欢你这个表情，我会一直都在，待在辉的身边。” 女人总是用拇指抚平他的眉间，温柔妩媚地说着。 冬天小学毕业典礼上，崔思仁手里捏着第二枚纽扣和奖状兴奋跑回去。女孩们说，校服上第二个纽扣要送给心爱的人。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了她的痕迹，窗外的山茶花也已经枯萎调落一地。 女人突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他被接回东京和妈妈一起生活，对她已深入骨髓的思念，终于在某个夏夜，她又毫无预警地出现了，装扮得很斯文拖着行李箱。 “来叫人啊，小辉，她是你的小阿姨，佐藤久千惠，因为一些状况她要跟我们一起生活……” 他耳边炸响，眼前一黑震耳欲聋，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脸色，只记得自己僵硬地站了好久，才嘴角扭曲地开了口。 她原来是母亲的亲生妹妹，是崔思仁深陷无法自拔，悖德无法窥见阳光的爱恋，黑暗迷惘中诱惑了他如同白纸的青春，将他拖进地狱……狠毒残忍的女人。 那天以后，她无时无刻都在诱惑他，那年他初二，对情欲稚嫩的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母亲一到外地出差，他们就迫不及待在躲屋里缠绵。 他长大了，变成让女孩心动的少年，眼底却彻底失去阳光，躲在阴暗角落里，弥漫着浓浓郁悒。 他变得沉默寡言，敏感暴躁，他仿佛中了那个叫久惠子女人的剧毒，明知道两人有着血缘关系，是大逆不道肮脏违悖伦常，但已经无法抽离，只能任她唆摆。 他不安彷徨，心理压力承受不了，想辍学与她私奔离开这里。 逃到乡下，那个山茶花开满的地方，他抱着背包痴痴等着，天黑了，那个女人没有来，母亲突然出现，给了他一巴掌。 “……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找到你吗，我以为你被绑架了” “是她告诉你的，她在哪里？” “我刚刚给了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抢走了我佐藤集团的位置。我一无所有了，我们以后要回中国生活了，你不是老是埋怨我工作忙吗，回国以后妈妈天天陪着你……”母亲握着他的手。 “不！我只要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崔思仁甩开她的手。 “思仁忘记在日本发生的一切吧，你可以重新开始……” “……我跟她已经睡了” “……没有关系，你以后会认识更好的女孩”母亲愣了一下，拿起他的背包，颤抖的声音像说给自己听。 “你不要装傻，你的亲生儿子，跟你的亲妹妹已经发生不伦的关系，你听见了吗，妈妈！” “我不是你的妈妈……”钱陶抢过他的背包脸色难看地走了几步，又坚定地折返，抬头看着他。 “我恨你！恨你出轨害死了爸爸，恨你抛弃我，把我扔在乡下什么都做不了。后来惠子来了，她说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她说过……” 他苍白的声音不断重复，低头哭了。 “……我们同母异父，惠子从小妒忌心强，又把佐藤家名贵血统看得比谁都重要……我的父亲是中国人，她认为我身上流的血玷污了佐藤家族。可母亲不在乎，不顾家族强烈反对，把佐藤集团交给了我……” “我年轻时候随心所欲，坚持和普通门楣书法家小儿子结婚，惠子她更加疯狂的要掠夺我身边的一切，她私下勾引你父亲，两人几次偷情，不断匿名给我寄来照片羞辱我。更可怕让我心寒的不是我们姐妹之间争斗，而是你父亲早就和书法社的女助理搞在一起，婚前就一直瞒着我，直到女方难产生下你！” “我最初为了让惠子难堪，便把你抱回家对外宣称你是我佐藤久奈生下的儿子……你父亲自杀，是因为他在外面欠一大笔赌债，又发现被惠子愚弄的真相，他高傲脆弱的自信心受不了，给我留了一份谢罪遗书就自杀了。” “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跟惠子更没有！！她以为，诱惑你拍下那些赤裸的床照， 我就会经受不了这致命的打击。早在去年我已经发现了你追寻她的目光不寻常……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你也是我养大的，你的一举一动我心里最清楚不过。” “我曾经以为你们是相爱的，她最开始并没有拿你们之间的关系来找过我，直到今天的股东大会，家里佣人说你消失了，学校也找不到人，惠子笑着拿出了你们的那些视频照片，还有你的踪迹来要挟我签下股份转赠书……” “……你在骗我，你说谎！！”崔思仁头疼欲裂的憎恨往地下砸着背包。 “我们可以马上去医院做dna直系检测……你想要的话” “……” 死寂漆黑无边的老树坡道上，衰老了许多的女人含泪望着夜空，崔思仁愤怒颤抖着抱头蹲下抓着头发，久久没有说话。 多年大学后 在中国日本料理屋内，女老师于萍求证某法务，当着崔思仁的面，说出了那一次在东日，她在隔壁房间深夜听见何新月被强暴求救声音，她漠视了选择隐瞒并因嫉妒而颠倒是非。 她陷入回忆，详细讲述了少女凄惨的过程，语末还强调不是她的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她勾引在先，男人犯了无可厚非的错。 一直在门外听的何新月，面无表情地推开门，亮出手上的直播录音。 她已经不是最初在意别人看待的目光的少女，在法庭上指证那个恶魔岳师道的时候，她早就练就一身铠甲，无所畏惧。 只要有那个人站在她身后，她就一点都不恐惧。 明白他们是一伙的，设下圈套，让自己全盘托出。女老师难堪地低下头。崔思仁的法务把她带走了 这样的时刻，何新月总是着急的想见李泽雨，仿佛看到他在才能安心。 她马上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她能不能过来找他。 她挂了电话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全程沉默听着的崔思仁，主动叫住了她，说他开车送她去。 一路上，后视镜远去的背景，崔思仁稳稳把着方向盘，看着坐在身旁的合眼休憩的她，每次心底都无声的说着。 “你要是去见他，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亲自护送你去。” 再后来，崔思仁和何新月正式交往后，去了一趟日本旅行，当然是因为李泽雨足球赛在日本横滨。 惠子约了何新月相见，给她讲了她与崔思仁的当时少年追在她身后，纠缠不清拥抱，爱的浓烈是窗外白色山茶花雨后摇动碎了一地。 何新月认真的听着，令对方意外地问：“为什么不坐车追你，他脚皮娇嫩得很，追着小偷跑了几条街都能脚底生泡一个礼拜” 女人脸色生硬愣了半天，低头笑了好久。是心里什么珍贵破碎了的凄然笑声。 已经失去，已经来不及…… 秦氏和佐藤合作的新公司，惠子一直赖在办公室门口不走，秘书为难中，崔思仁带着一群人从里面出来，无视她走过。 “思仁……我刚刚见过何新月，你就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吗。“ 线条冷硬沙发组上，女人翘腿点燃了一只香烟。粉亮指甲食指夹着。 “……为了见她，我还提前拼命运动了好几次，美容院也早晚按时去，我那么懒的人，可笑吗……我今天专门穿上了这条亮绿裙，这裙子是我所有衣柜中最显年轻最衬我的一件，好看吗。” “我向她宣战，跟她讲了我们以前如何热恋，夕阳下彼此无法分离日夜痴缠。” 终于崔思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讲了那么多，是想看她脸上表情，会这样的妒忌抓狂……她没有，她只是很认真建议你追着我跑的时候骑个单车或者坐计程车，说你的脚容易起水泡……太滑稽了，她还说你以前比较笨，现在聪明多了，应该不会再这么死心眼为女人付出，她说这样也好，未来她要是跟你分手时，也容易走得开。” “思仁……我是该庆幸，她没有那么爱你，还是该妒忌她比我先发现你藏起的那份软弱。”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崔思仁起身离开。 “你和她能走多远，如果只是玩玩而已，我劝你趁早放弃，我不想看到你再受第二次伤害！” “别搞笑了……你只是十分讨厌看到我在别的女人身上受伤，你随便拿刀划开我全身血肉却无所谓。久千惠你有病……你只想把我控制在你视线范围以内，成为你报复家族的一条狗，生或死都要由你说了算。” “违う！”女人失控厉声尖叫 “我是爱你的……” “有人跟我说，爱，要和现实相符，嘴里说爱我，实际上却不断伤害我，那根本不是爱，那是一种病……你该去看医生！” “あきら（辉）……”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每见你一次，只剩丑陋跟恶心……” 听见她痛苦的哭声，不能自已地掩面而泣。 崔思仁头也不回狠绝离开的背影，只留下无比冷漠的话 “さようなら……恵子” —— —— —— —— ps：还记得关于垂思仁与何新月的那一篇日本番外吗，这就是下篇。 有时候真神奇，看着这个番外我都诧异这是我写的吗！！ 第16章 情起潜伏的前奏!宿命启鸣。 圣诞节过后第二天，校园里铺上一层薄薄的雪。 新办公楼前面那一片枯黄的草坪里，青黄夹着白雪，还有几只不畏冷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用尖喙在觅食。 来应聘足球教练的孙遥，拖着胖了10公斤身体，戴着一副大墨镜，胆战心惊地蹲在跟前一边用细树枝戳圈圈，一边通着电话，接受着自家小妹事实暴击。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减肥，你现在要因为肚子上的游泳圈，错失年薪30万的工作！孙遥！你预备留宿街头吧，我怕一见面我会把奶粉罐塞进你嘴里……\" \"那是领足球出赛得奖后才有，30万年薪又不是固定的……我早就说过我要带女队员的，这贤德只有男孩……\"孙遥小声嗫嚅辩驳。 从去年国贸开的足球游戏厅亏损倒闭后，他倒霉一连串的来，股票大跌，合伙人卷走他账户上的钱逃出国，寄人篱下赖在最小的妹妹那居住已经一年多了。 \"你还敢想！你要找的那个破记录的女孩，要找早就找着了，你老实点去预定面试的第二家，要不然我准把你打包回老家……哦哦honey！我不是说你，把你和宝宝吵醒了……\"电话那头女人的狮子吼腔调一下变小白兔，估计是那全职在家带孩子的柔弱妹夫抱着孩子起来泡奶粉。 唉！他们家的男人怎么都是被女人压制的命运。 还是赶紧去下一个学校问问吧。 蹲得腿麻的他，把树枝撇草坪中间，小鸟们被惊得一下散飞开。他怏怏起身，走过身后的宽沥青路，打算到鸡蛋黄车小卖部那买一瓶可乐解解渴。减肥还是从明天开始吧。 他手肘倚在柜台窗口上，抓耳挠腮盯着手机搜索下一站地铁路程。伸手接老板娘的可乐罐时，没接住掉滚在柜面上，还碰倒了几瓶矿泉水，得亏他身手矫健，双手交叉扑腾，迅速将矿泉水瓶收拢在怀里。 可可乐罐却直线飞扑了出去，孙遥那脱落一半的墨镜后的圆溜溜双眼顿时瞪大，瞠目结舌看着，飞出去的那罐可乐，被一位长辫子紫色的背影瞬间伸出右手捞住，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掷，摩擦柜面一晃，可乐已经稳稳贴靠在他眼前的桌面上…… 神人！ 孙遥与愣住的小卖部老板娘，齐齐伸长脖子震惊目送着那离去的紫色身影。 依然抱着羽绒服的夏家武馆的女徒弟，手里还抱着刚买的一袋炒板栗。她回头瞥了一眼小卖部抱着矿泉水目瞪口呆的墨镜胖子，确认是陌生面孔后，便慢慢跟上夏一叶的脚步，往一栋崭新灰白的建筑楼里去。 - - - - - - - - 贤德校长左苏提议的秦氏集团各大校园代表，互相交流月体验计划，从下个月实行。为了再次说服秦朗，她请他来办公室。 旧派秦臻的儿子秦以亮，一直野心勃勃的秦惠女士的儿子秦以风，与秦朗最近被外界娱记炒作称为世纪三大逐鹿之战！以其保守地把八卦新闻压下去，左苏选择把事情升级，借这股东风把默认的竞争对手一次明摆上台，既然董事会苛刻看待秦氏集团的继承人，那就一视同仁齐齐接受森严的评判。 \"这是在作秀\" \"没错，这次一个月的校园交换生活就等如作秀，随行记者是我们的人，会密切记录你在分校的全部日常……\" 左苏捧着策划文案夹，集中详细说着从办公桌里面踱步至秦朗身侧。伫立在办公桌前的秦朗垂眸听着，渐渐走失心神，视线凝望着窗外干枯盘虬枝干上停留的一对淡褐色伯劳鸟，它们彼此依偎梳理羽毛。 过了一会，左苏逐渐安静下来，好奇地跟随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秦朗顿时回神，察觉自己失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计划书快速过目：\"……抱歉，我今晚给你答复\" 看出来他有心事。她抱起双臂咬唇思考了几秒，语气凝重地开口：\"秦朗少爷你就当我八卦说最后一句，无论你现在陷入的是哪种感情迷惘，都请你暂且放下，任何事都得给你走向秦氏集团的位置让路。因为从很早就开始了这盘棋，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命运，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秦家输的人的下场……\" 会被集体驱逐出国！！虽然她很看好秦以雄从小栽培的儿子，可她不想有什么万一。 \"左苏老师，胜者只会是我\" 简明扼要说出这句话的秦朗，嘴角浮现出一股天生强者的傲气，将计划书搁置桌面，单手背着微鞠躬后，便信步走出办公室，没想遇见拿着足球的李泽雨和班主任可乐。说也是被校长叫来的。 李泽雨笑着把足球抛进他手里，让他在门口等一会再一起回教室。 秦朗站在走廊上双手摩挲着足球，黑白足球皮表面标记了李泽雨的名字。比起他内心骤起的欲望骚动，他更不舍的是足球的主人，与他分开这件事在折磨他。 他像无意识似的将足球当篮球往下打，不留神球溜走了，往左边地面一直滚；被走来的一双锃亮黑皮鞋霍地踩住，鞋尖头一颠运到她手中。 黑色马面褶裙随脚步摆动，夏一叶半阖的丹凤眼掠过手上足球的名字。先行一步的西装女徒弟目不斜视站定在办公室门口，轻敲了一下厚重的黑门。 从未见过脚步声几乎不存在，气场却如此磅礴的女人！ 秦朗眼底戒备着走到眼前的葡萄紫色高领衬女人。对方斜长的眼梢上扬，歪头犀利地鉴赏了一下他眉目深邃的脸。随手把球还给他。 接着办公室黑门打开了，校长让先回去的女班主任开门出来。她明显被杵在门前的两女人的身高吓了一跳，抬头匆匆看了一眼，便迅速礼让闪到一旁。 左苏隔着办公桌同李泽雨还在谈话。 那个紫色背影直勾勾背着双手，踏进来，脚步悄悄且疾速地到站在办公桌前的少年身后。聚精会神盯着足球比赛计划文档的李泽雨，感觉到熟悉的能量气场，他倏地抬起眼眸，扭头之间，夏一叶喜悦笑着捏住他的下巴，重重亲吻上他的右脸颊。 抱着羽绒服的女徒弟同时把身后的门给合上。已经目睹到这一幕的秦朗，手中把玩足球的动作停止，目光微微一缩，而身旁的可乐反应更大，掩嘴惊呼扯着他的校服外套。 只有对何新月印象的她指着里面：\"秦朗！这这这！小雨什么时候换的新女朋友？\" \"他没有女朋友……\"秦朗盯着门轻声说完，便抱足球转身离开。 可乐挠头跟着转身恍然嘀咕：\"也对，看校长也没啥反应估计是他姐姐亲戚什么的……\" - - - - - - - - 被她双手交叉紧紧锁搂着推动，背部一下撞到墙上，不敢相信的李泽雨似乎忘记了呼吸，一动不动，直到感受到怀里的沉甸重量他才猛然抱紧她，深吸了口气。 他紧贴着她耳畔乌发，惊喜万分地问：\"小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钟头前！\" 她说着一下松开，急切地捧起他的脸，细细记录着是否有了新的变化。一下又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小雨你长高了！我想死你了，我好后悔当初你读高中的时候没把你一起带走……\" 李泽雨激动笑着，温柔帮她整理耳后的碎发：\"小夏我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了，我也好想你，你出国一年多了这次回来待多久啊，东京举行的国际赛是提前结束了吗？\" \"……没有\"她摇头，像累了似的顿时又重新拥抱住他，可幽幽直视墙壁的目光又如此冷静。 \"小雨，我这次回来是想让你转学到东京\" 李泽雨愣住，环顾着办公室里的人，很快领悟过来什么，轻抚拍着夏一叶的后背感叹低语。 \"你跟左苏校长是认识的……\" 而被他们亲密程度震惊下巴的左苏，以他们不是姐弟恋吧！这个女人是在出轨吗！的各种询问眼神与一旁磕板栗的女保镖尴尬的视线交流，见又忽然抱一块，不想继续当电灯泡，便硬拽着女保镖出了门。顺便打听打听夏梦那无情家伙到底跑哪里执行任务去了。 - - - - - - - - 他和小夏在办公室分开后，回到教室上课。 他的同桌秦朗跟往常不一样，整个人冷冷的像钻石冰块，依然璀璨夺目却也叫人望而却步。 上午到下午途中几回他转头去看他，他面无表情的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解题。想给他介绍一下小夏，话到嘴边可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 放学后，他忙着带足球队老曹他们训练，一结束他白色球服都没有换，汗流浃背的抱着足球去篮球馆找他，他们说他今天没有来。 \"……队长他家里有应酬，每次沙龙店的造型师在校门口接他放学，就代表他要出席一些重要宴会\" 正给张崇文传球的钱杉杉停下来，边撩起宝蓝色球衣摆擦汗，边走过来说。 \"你可以早上6点再来球场找他\"极速抢断篮球的秦凯，一米八八高猛体格扑过来，满头大汗地搭在钱杉杉的肩膀上喘气说。 \"秦朗从暑假过后只要缺席了晚训，早上他一定会加补回来……唉！李泽雨你小心一点，搞不好期末第一名的位置会是我们队长，他这几个月熬夜学习的样子太疯狂了\" 李泽雨一愣，眼底露出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惊讶。 钱杉杉无语的小手，往上拍打了头顶上秦凯的下巴。\"阿凯！秦朗的功课都是小雨教的，你觉得徒弟能打得过师傅吗？用脚想也是小雨第一啊！\" 秦凯一把掐住他的脸蛋：\"钱杉杉万事都有可能，你不要小看秦朗\" \"是你不要看小雨才对！放手小心我咬你……嗷嗷\"不服输的钱杉杉跳起咬上他的手掌。 他们俩一触即发的打闹中，李泽雨沉默转身离开。 - - - - - - - - 沙龙贵宾室内，换上一身兰绒羊毛深灰色西装的秦朗，坐高脚凳上，几位助理和造型师围着他，几双手整理着他的衣领，比对着内衬领带的颜色，而他的身侧的一位娃娃脸秘书金诚，低头拿着平板给他详细念着今晚参加会面的客人背景讯息。 秦朗少爷今天很奇怪，没有了往日礼貌的微笑，做造型试衣服全程一言不发。察言观色的设计师和金诚是同样的感受，他们紧张地频频偷看着他。 直到秦朗微冷的脸转动，抬手拿走了金诚手里的平板，起身走出门口：\"……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你不用再念。\" \"——是！\" 金诚忙不迭点头跟上。走廊上瞧见的员工们迅速低头礼送。 - - - - - - - - 在典雅酒店贵宾宴会厅里，今天只为招待一位女贵客，听闻她喜欢紫色，宴会四周角落便布置上深紫浅紫叠加的绣球花。 两名穿灰西装裙的女服务员，齐弯腰推开白配金雕镂的一对门，一身英伦绅士打扮中年男人信步进来，光洁锃亮的瓷地板上投射出他气势不凡的倒影。 门缓缓合上后，他戴着白金戒指的手指将脖子上棕羊毛围巾取下来，随手递给一旁戴眼镜的女秘书。 \"古人说一览众山小，大概就是秦董事长每天看到的这个场景吧\" 夏一叶悠悠背着双手，欣赏着玻璃墙外的那一片显眼的秦氏集团的高楼大厦。金色黄昏将天空浸染，似流光环绕着矗立入云的顶端楼层，将那一幅巨大的招牌显得更俊伟气派。 \"88楼！那些老古董喜欢这个高度寓意的会客场所，可我不喜欢，我畏高，从这俯瞰下去很吓人的夏会长……\" 大声笑着说话，走过去站在夏一叶右边的男人，正是是秦以雄。他戴着白金戒指那只的大手，比出倾倒的l，隔着厚厚玻璃比划着那栋最高的建筑物。 第17章 情起潜伏的前奏!复杂的宿命 \"这是我们第二次会面了，令公子跟您长的不一样啊，我还是比较喜欢您这张粗犷英俊的脸。\" 夏一叶边侧过身走着说，边满意地看着他的脸。 \"哦——夏会长在学校看到他了，正好那小子待会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秦以雄拉长厚重的声调，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绅士十足的牵起她的手，走到左边间隔的长长白色餐桌边。两位恭敬以待的男服务员，分别拉开座椅。 \"请坐，能让美女喜欢，是我秦某人的荣幸\"待她落座主位后，他微笑低头亲吻了她的右手背。 适时穿着米色休闲西装的杜伊，随餐前介绍今日料理的黑衣大厨一起进来。今天是与全球夏武馆深入展开海内外解决危机合作方案敲定的日子。 夏一叶双手垫在桌上十指交叉。看着气质知性优雅的男人，正式入座前那点头鞠躬的纤细腰身。 更不得不感叹是他那张精致窄小的脸，简直女明星还漂亮！ 她发出哇哦一声后直白盯着他：\"今天能见到传闻中的杜经理，估计才是我的荣幸……” 三名女服务人员同时往高脚水杯倒入水，置放在客人右手桌面后，安静退出去。 秦以雄正襟看着对面，莞尔一笑后移动水杯，伸手掌引荐说。\"杜伊我们家杜经理，还需要介绍吗，两年前在澳门游轮上我记得两位已经打过照面了吧\" 夏一叶：\"……1分钟！匆匆忙忙的经过但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从她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视线，杜伊仿佛听到了一句暗暗且明晃晃的问候声音。 「你好我弟弟的男朋友！」 他的内心顿时尴尬又难为情，可表情上丝毫看不出来。他露出一贯适宜的微笑，轻轻点头附和局面后，抬起眼正视着她。 过了一会，桌面布置完三套中式摆盘的小碟碗筷，介绍完菜品顺序的主厨退出去，秦以雄谈论了几句场面话后，便想吩咐身后的服务人员开始上料理，他们边吃边聊。 却被夏一叶站起来打断：\"……等一下！在用餐之前，我需要20分钟时间处理一下家务事……\" 豪华敞亮的空间里，所有人目光不解看着，她几秒内利落抄起餐桌上的一对铸银细长筷子，旋即甩身朝右射出，那头落地的几面相连铜黄帷幔后也跟着有什么在飞速仓皇逃走，像是人体的轮廓！ 一只筷子铿一声穿过帷幔嵌入墙内，接着下一秒，一道黑色身影从帷幔里蹿出来，她最后挥臂，第二只银筷子，力道速度如发射的子弹似恐怖血腥的穿过黑影的左手掌，再半截没入于后方的墙壁上。 来不及好奇躲在帘子后偷听的人是谁？秦以雄被夏一叶的身手震慑到了，霍地站起来，瞧见那根在墙上抖动的银筷子缓缓滴落几滴血！ 而看清跌坐在地面捂住手流血的人影是谁后，杜伊顿时脸色大变地站起来，身后被弹开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握紧的手缝隙里不停流出血水！半跪弓着身体，被凌乱顺直的刘海遮盖住眼神的夏赢，咬牙抬起头僵硬地发出冷笑。 \"姐！你是出国当裁判还是去比赛去了，预判的射击方向真是见鬼的准……\" \"夏赢——你这次叫姐不管用\" 夏一叶丹凤眼下浮现出渐渐森寒的神情，疾步俯冲过去。 杜伊瞳孔放大，他真真切切感觉到空气中溢出的杀气！着急喊叫着跑过去阻止。 \"夏会长，请住手！！\" 右手肘被拉住，夏一叶嫌麻烦，眉毛一皱，转身地伸腿把杜伊撂倒扔一边。 \"小夏你干什么！\" 难以想象她会对普通人出手，何况还是他的恋人！他怒起身瞪着夏一叶。 夏一叶濒临爆发地单手揪起他衣领，脖子上青筋突显，从喉咙里爆发出一阵沉怒咆哮声。\"阿赢——是我想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想找死吗！！\" \"——小夏你动不动威胁人把死挂嘴边的习惯，什么时候改改？\" 砰！的一声双开门忽然被推开，一位单肩背着急诊药箱的短发女人出现，她身材敦实长得很普通，是夏家排第二学医的女儿夏一素。她还穿着诊所科目署名的白大褂，显然刚从医院赶来，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 她长叹着气，感到头疼地走向地上的那对姐弟。简直没眼看。 \"都多大了还动手！丢不丢人……\" 看到表情严肃的妹妹出现，夏一叶愣了一下，便很快闭眼呼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放开夏赢后，转头看着被迫观看家庭伦理的秦以雄。 \"秦董事长您可以先出去吗\" \"当然，请便……\" 秦以雄识趣点头，看了杜伊一眼，便摆手使唤房间里的服务人员一同离开。 转身看着已经挡在前面的一身米色身影，知晓他不愿离开。夏一叶不禁摇头。 \"杜经理，我这弟弟，除了那一张臭皮囊，性格冷血恶劣程度你是应该很清楚吧，我劝你早点跟他分手比较好，他配不上你\" 蹲下打开药箱，给弟弟擦拭手上伤口的夏一素，闻言登时板起脸喝止。 \"小夏你过分了……\" \"我过分！是他太过分！\" 夏一叶顿时怒不可遏，扭头不顾旁人阻挠，再次强势地单手拽起夏赢的衣领，随即破口大骂。 \"——他竟敢擅自把小雨带到秦家牵扯进来！你不清楚秦家是摊浑水吗，你在游轮上为了保护他（杜伊）中的那一枪还不够让你清楚卷入秦家的纷争有多危险吗！是你明明知道以小雨的性格，一旦成为秦朗的老师，为了师生之谊 ，一定会保护他而不顾性命……\" 拉开姐姐的夏一素顿时愕然，不敢相信地松开手，低头目光怔怔地追问着他：\"阿赢？你把小雨拉了进来……\" 夏一叶甩开他退后冷笑不断：\"因为他被爱情冲昏头脑！为了情人就胆大妄为，你当了几年馆长就敢掉以轻心，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周琴会下来，那些从北方来的狼子野心的生意人会那么快吞掉黑白两道，现在是有秦以雄当靶子挡着，可是秦朗继承秦氏集团以后呢？小雨会放任他的学生危险而不管吗，而解决秦家的那些破事要耗多长时间，几年、十几年！” 激烈严重的言语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上来痛骂，因为是事实夏赢也没打算辩解。 他沉默地避开一素的视线，握紧拳头依赖看着身侧护着他杜伊。即使他冷酷惯了可还是无法承受二姐震惊受伤的眼神。 夏一叶来回踱了几步，缓和了暴躁的呼吸后，叉腰看着窗外降临的黑夜都市。 夏一素起身转头看着她，心里是想着那个永远令人心疼的少年，以前他被陷进（父亲）夏一惟的武学疯狂里，陷入那些……她脑海中忆起警察局那个最初伤害欺骗他的少女；下雨天失控拍打大门的那些残忍索债家属扭曲的面孔；还有那个亲手拿刀划断他脚筋的精神异常的男生！ 【他被我像条小狗一样反复折磨，也是因为你们夏家，我只是想报复你们……玩弄他摧毁他，你们这些伪善家内心才会备受痛苦不是吗？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如去问问你的父亲夏一惟对我做过什么……不过你们放心我改变主意了，我很喜欢你们家补偿给我的这只小狗，我想跟他永远待在一起，你们先好好照顾他，等我出狱了亲自来接他……】 她手指掐进手心，不愿再想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小雨什么时候才能自由……才能无忧无虑，她和小夏一样，不想让他再陷进其他人的沼泽里，即使是秦家也不可以，哪怕是一点也不可以。 她紧绷地问她：\"……那现在怎么办？” 夏一叶扶着额头目光却坚定：\"趁小雨还没跟秦朗产生见鬼的什么羁绊之前……我要带他出国\" 在门外不知偷听了多久的秦朗，眼神沉沉地推门进来说。 \"……抱歉你不能带他走\" 第18章 一个月以后.新转学生蓝熏 夏一叶转身，对于他的出现并无太惊讶。 房里的人都顿时看过来。 \"……他组建的足球队，为了后面的比赛已经训练了半年，这是他的心血，你不能这个时候让他离开。\" 听到这里的夏一叶心里颇为意外，但对待别人家的孩子她可没有耐心。她背着手围着他绕了几步，嘴上冷笑：\"秦少爷……这不关你的事吧\" 穿着西装神情冷峻的秦朗，站立在红金地毯中央，那双眼眸凝聚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锋利的光芒。 \"他热爱足球，这是他唯一的热爱……我来离他远一点，我们不会读同一个大学，高中时间也只剩下一年，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慢慢淡化掉。\" 秦朗侧首直视着她，他也没打算花时间来说服她，微微起伏的胸膛下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就快汹涌出来，涡旋在他深邃的瞳孔里。 \"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他留下来，我很了解他！我在这里与你商量，是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他的声音又快又夹带着家族身份与生俱来的逼人气势。 他眼尾扫过房内的人：\"今天发生的事，我相信你们不会主动告诉他，既然要做就请隐瞒到底！\" 说完他郑重弯下腰，微鞠躬后转身推门离开。 完全想不到的发展和他低头的举动，令在场的夏家三姐弟诧异。 而杜伊看得出来秦朗内心的忍痛割舍！那张巍然不动的身躯下其实已经受伤了。 他担忧地松开夏赢的手推门出去，可酒店走廊上已空荡荡。听到动静的女楼层经理领着服务员转角看过来，恭敬的询问。杜伊摇头挥了一下手，说没什么事。 而在相反的方向的走廊上，金诚抱着平板慌里慌张地追上那个紧绷压抑的背影。 \"秦朗少爷那里是楼梯口！！——\" 按在铝门把上的手指僵硬停止。 金诚伸手惊呼，说完忍不住吞咽口水。面前正对着门上面的背影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成了冷硬的又阴霾沉沉地将他包裹。 秦朗怔忡看着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像才惊觉自己失序的行为。 他喘了一口气后，边转身说着边重新往电梯口方向迈步。 \"去下一趟赵家的宴会吧……这里应该结束了\" \"是！\" - - - - - - - - 一个月以后，雪没有再下，天却更寒冷。 贤德篮球馆内依然热烘烘。 \"秦朗——！\" 足球队与篮球队的一场如火如荼的热身赛，在李泽雨一记东声西击传抛球后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喊出了谁的名字，整个人滞定在原地。 跳起接住篮球的聂元也懵圈了，因为他不自觉的大声应了一个\"唉……\" 他手指推了推黑边眼镜框，大汗淋漓的转眼动珠看起分布四周篮球队员的眼色。 众人：\"……\" 不久球赛结束，大伙聚集在休息长凳上分着一箱饮料补充水份。抓着脚后跟拉筋的副队长徐子豪，侧身掰了一下腰身后，接过身后学弟递过来的饮料，朝走过来的少年直抛过去，边用大拇指着身后瘫坐在地上快一米九的某人，边豪迈咧牙笑着说。 \"那家伙也偶尔发癫似的叫队长的名字，症状比你还严重！\" 接着饮料的李泽雨，人没有长高多少，就是看上去清瘦了，微圆润的脸颊，下颌角很明显。他无话可说地扭开饮料慢慢点头笑着。 而那家伙就是秦凯，他撇嘴切的一声，从绿色地面上爬起来，拍拍手后，一把抢过坐在长椅上的钱杉杉才拧开的矿泉水。 \"还说我——你们就不想吗，钱杉杉和小忠那两家伙，一天到晚念叨秦朗名字的次数比我还多……\"他大口灌了几口矿泉水后，凑到他们跟前，用手肘撞着副队长的左肩继续问。 \"唉徐子豪！你不是跟小雨去保德（高校）看比赛了嘛，见到秦朗了吗，他怎么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交换名学生体验校园生活的项目，不自觉到了末尾。代表贤德的秦朗去了北市的保德高校，虽然偶尔刊登在校园娱乐版面，但其它的音讯几乎全无。 上周保德公开宣传了由秦朗助力的篮球队，将在市中心举行特别友谊赛。本来大伙都商量好了要去现场观摩，可碰巧秦凯与钱杉杉、张崇文他们走不开，必须赶去西市给圣临高校的篮球总决赛加油！ 就这样最后去保德参观的队伍，仅剩下李泽雨和徐子豪、小忠他们。 说起这件事，徐子豪抱起双臂无语。 \"小忠没跟你说吗？我们招呼还来得及打呢！秦朗就被保德的那群人拉着从后门走了，那个采访过道上太多人了，一堆记者加上电视台，我们仨差点被挤得出不来……\" 说起来，那么多记者疯狂挤上去，还是那位女生献吻引起的！ 秦朗跳起远投的三分球，一下帮保德获夺了冠军，当时全场为之雀跃欢呼！同时前排观众席上，他也激动地抓着李泽雨的手站起来。激动人心的时刻，万众瞩目之下，一位啦啦队员装扮的女生，扎双马尾穿绿色迷你裙，站在手舞足蹈的篮球队伍中心，忽然迅速垫脚搂着秦朗的手臂，亲吻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暧昧火辣的口红印。 这一画面被电视台同步播发，网友炸开，而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的一片尖叫声浪，几乎掀翻了整座篮球馆。 后来人潮轰动，大部分人往外走，一部分人疯狂往球员休息室里涌。人人摩肩接踵地拥挤着。担任副队长的责任感，促使他在逆行人流中，一手紧抓小忠，一手拽回不断前进的李泽雨。 太危险了！听见他的大声呼喊，李泽雨追寻保德球队身影留恋的视线才渐渐停了下来。 \"小忠那家伙光知道八卦！说队长谈恋爱了，出现了第六任的新女友，还说队长回来的时候百分百会带给我们认识！\"钱杉杉突然从秦凯后头冒出来，滑稽模仿着小忠说话的口吻后，不停吐槽。 边喝水走过来的张崇文，边搭着钱杉杉的肩膀：\"……秦朗星期天拍完新校服的海报，下周一转回来，\" 他也是从王琪姐那听来的，后天各大高校的学生代表，要集体拍摄新校服的宣传视频和海报，顺便接受部分校刊采访之类的。 结束对话的张崇文，那双犀利的目光落在对面那默不作声的少年身上！李泽雨不经意抬眼对着他，旋即想起他身兼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应该知道了他临时申请的那件事……他渐渐尴尬起来，然而下一秒，他被飞来一颗足球砸中后脑勺。 他看着掉落地的足球皱起眉头，转身地瞥着那位新转学来的足球队员。 他严肃地告诫他：\"——跟你说过了，这样很危险，可能会伤到你” \"小雨！！什么时候吃饭，我们都快饿死了\" 尾音蕴含着撒娇的男人是蓝熏，他是从南市转到这里体验一个月生活的交换学生。同时他也是留级生他今年已经19岁了。比在北谷温泉那次，他的长发被家里人勒令剪断了，修剪成清爽的短发。 他刚才和曹元平他们一伙人赶去上厕所，洗了一把脸后才悠悠晃回来。 从他一登场，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天生是模特架子，五官阴柔透着一些性感，快一米八身高细长，就连普普通通的黑高领运动服套在他身上都显得特别出众，他双手插兜里，踩着白色板鞋慵懒地走来，丝毫不在意其他学生的视线，伸出手指去撩李泽雨的下巴。 李泽雨避开：\"我没有在开玩笑\" 他歪头啧啧称奇：\"……我说你怎么活得像个小老头子！晓不晓得什么叫''逗你玩''” 表情平和的李泽雨，单手瞬间擒住他右手，反折向下压。整条胳膊被镇压的蓝熏疼得皱起脸。 他立即投降：\"哎呀呀我错了……对不起小雨大队长！\" 蓝熏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凶巴巴，等开动嘴皮子能把你甜腻死。这些日子他加入足球队喜欢到处撩拨玩闹，聂元早就习惯了在一旁看着。曹元平也一副习以为常看看热闹的心态，笑了笑走过去，捡起他们脚边的足球。 - - - - - - - - 最近天寒地冻，贤德翻新的食堂人气很旺盛，过了饭点依然人来人往。 他们四人竖起校服外套的衣领往食堂里赶，一进来仿佛是两重天，里面暖和得让他们不禁舒出一口雾气。 明亮的大堂里一大片学生正吃饭聊着天。走在前头的蓝熏，见窗口排队打饭的人不少，便转身拉拢着李泽雨他们上楼去，说他请客。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揪着暴揍了一拳。 从背后冲过来动手打他的男人，个子不高但虎背熊腰，看上去像是练举重似的，胸肌鼓鼓，穿着机车似的黑黄厚皮衣。 他像大学生，一张国子脸眼睛小小的，绷起脸来还有眼角纹。 他身后站着几位高三的学长，他们也吓一跳地赶紧拦着他。整个食堂一下安静下来，他则目中无人地甩着自己的手指，不屑地咒骂着。 \"靠！真他妈晦气\" 第19章 被泼可乐的李泽雨 他大胳膊挣脱开身旁人后，像看脏东西的眼神，十分厌恶地指着捂着左脸的蓝熏。 \"唉死gei！我他妈有没有说过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一回打一回，你要是要点脸就麻溜给老子滚，赶紧消失，就三秒，老子数了三秒后！——你要是还在……\" 被人群半包围的蓝熏，侧身缩着双肩低着头。 他面色晦暗，咬着靠近那颗痣的下嘴唇，直到他胳膊一热，周身一颤的他视野里出现了李泽雨微微担忧的面孔。 真不想让他看到！ 一想到这，他更封闭起自己的情绪，狠戾地一闭眼，迅速睁开后，便冷笑着转身对着那个人。 \"我就站这，你想怎么样啊高晨？——要麻溜滚开的人是你吧！你喜欢叫我gei，你叫个够，我不在乎；我是同性恋，怎么你弟就不是吗，需要我给大家讲讲吗\" 高晨登时额头上青筋突起，双眼阴沉地猛然抓着他就要打。蓝熏面不改色地后退闪躲开，嘴上还不停讽刺地冷笑着。最后那几个字的音调更是尖利。 \"怎么不想听了高晨，不想听见你宝贝弟弟的事就他妈快点滚！\" 见事态越来越严重，四周人都停下筷子看过来。几位学长头疼不已分别极力劝拉着高晨，可高晨已经暴跳如雷。 \"cao！你这个死gei，早晚得艾滋病死的烂货！！\" 这个病名一出，周围的看戏的人都不禁后缩了一步，面色尴尬了起来。 聂元转头与惊呆的曹原平面面相觑。站在中间的曹原平握紧手里的那瓶可乐后，往左看了一眼李泽雨，像在等候着他的命令。 而抱着双臂的李泽雨，越听着那位国子脸的脏话，面色越是愠怒。 蓝熏顿时绷紧下颚，可下一瞬笑得更使劲，冲着他挑衅：\"……严格来说是你弟睡我，有什么病也是他传染给我，啊不对应该是家属先感染，高晨你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得什么病呢\" \"我草你妈的病！\" 高晨推开阻碍怒吼着，握紧拳头扑打过去，突然一股强大抓力疾速钳固住了他的手腕，他完全不受控被拖着往左边踉跄了几步。 等他回过神震惊地扭头，发现是一位长相清秀却目光寒冷的男生。 李泽雨左手拿住他的右手腕，分明地告诉他：\"——这里是贤德，我是他队长，有什么事你找我，他的事归我管\"说完一下把他推开。 高晨揉着自己的手腕，眯眼上下瞧了瞧，一下乐了，用下巴朝着蓝熏鄙夷地问：“唉gay你新搞上的对象啊” 从刚才就一直定定看着李泽雨的蓝熏，旋即脸色铁青冲过去指着他。 “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听到这，曹原平当场也炸了飞扑过去：\"你说什么呢你！\" 见对方也暴躁地窜过来要干架，李泽雨当即将蓝熏、曹原平挡在身后，他站到中间竖手掌一下推开高晨的肩膀。群众看着感觉没怎么使劲，可人却被震得老远。 被后头人群及时伸手托住的高晨，因为丢面子登时更怒火中烧地弹跳起嚷着：\"你丫管什么闲事啊！他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他是异类他有病知道吗！啊啊我知道了……你他妈也是gei\" \"同性恋是正常取向，只要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不归你管\" 听见李泽雨横眉严目说出口的话，食堂里的众人不觉感叹！和曹原平站一块的蓝熏，脑海里也顿时雷声阵阵，似一道雷凶猛地劈进了漆黑已久的深渊里来…… 他咬着下嘴唇，眼神怔忡地去看李泽雨的侧脸。 \"正常取向？别他妈搞笑了，你看看现场那个男的跟他一样喜欢男人吗，有吗！——站出来给老子看看啊\"高晨眼神阴狠，挥手扬声喊着，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李泽雨二话不说直接站出来：\"我说我也喜欢男的，你就从这滚蛋吗？\" 高晨斜嘴笑\"我可以走，你敢当众承认你是gei吗！\" \"哦我是，你滚吧\" 李泽雨冲着大门扬了扬下巴，不想浪费时间和这种人瞎扯，接着有三位穿短裙的女生飞快扒开人群跑过来，带头丸子头那位，来势汹汹地把高晨推开，往他脸上猛泼了一杯可乐。 真是一波接一波！突然袭击泼了李泽雨一身的是贤德最近爱挑事的三姐妹。新年级有一位长相可爱的男idou叫霍敏安，虽然不咋出名可号称毒唯的狂热妈妈粉却不少。 \"听说是你抢了我们安安校服模特的名额！\" 丸子头将泼完的纸杯摔地上，盘起双臂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看李泽雨校服和脸上滴滴答答的可乐水渍，蓝熏脸色难看地用手指头推开那丸子头的肩膀骂着。 \"你神经病啊！\" \"你他妈才有病，我们是在教育他，让他知道以后怎么做人！别不要脸的在背后耍花招……啊——啊cao！谁啊！！\" 不知何时杀出来的何新月，火速朝丸子头脸上泼了一杯奶茶，随后吴洁美直接冲出来反手扇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地上。这一顿连环操作猛如虎，大家都反应不过来，她身后的两女同伴也吓得愣住了，接着开始尖叫急忙过来搀扶她。 嫌吵的吴洁美捂住一只耳朵，伸手警告她们：\"叫叫叫都什么叫！你们应该庆幸你姐我金盆洗手了，要不一定再削你两大巴子……” 找茬的三女生，只当李泽雨是个出名的成绩第一的好学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才敢当众泼他饮料。可吴洁美大姐头的名号她们是如雷贯耳，还有在校园女论坛备受女同学拥趸的何新月学姐！ 三人看着她俩的出现已经目瞪口呆，此刻搞不清楚是哪里得罪过她们，稀里糊涂的三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头何新月急忙掏出手帕，心疼不已地围着李泽雨查看， 李泽雨接过手帕擦着眼睛，颇为无奈地任随着聂元他们几人拿纸巾拍打着外套上的水渍。他意外有些慌乱地说算了！何新月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眼神恐怖地迅速转过身。 盯着她们看，尤其对着丸子头那位：\"回去以后在公告栏上给泽雨公开道歉，要不然让你今晚上校园热搜……记住了吗！” - - - - - - - - 足球社团在足球场南边的那片白色楼里，楼房外已经泛黄，里面保持得还算漂亮，台阶是浅绿色的墙面刷白到处印着各大社团的手工海报。 这会曹原平三人横七竖八的窝在弹跳运动垫上午睡，李泽雨和何新月为了不吵醒他们，悄悄到隔壁乒乓球室窗边坐着。 最近他们很少碰到面，何新月是从隔壁松山高校回来，自从她不再跳舞， 潜心开始学起了美术，特别是醉心于志鸿老师自成一派的山水画，那别具一格的颜色处理让她欲罢不能，这一年四季，她不是跟随志鸿老师的团队去山里写生，就是躲在贤德画室里苦练。 松山高校这星期来了一位北方大师，画黑白水墨画（国画）颇有造诣，崔思仁的助力下她厚着脸皮去蹭了几天课，中午吃饭后最后那家荣德斋的红豆糕实在太好吃了，想着待会回学校，她就兴冲冲打包了几盒带了回来。 一回来就撞见了刚才让人冒火的场面。 他们坐在一排拼在一起的绿木椅上，边吃着红豆糕边聊起了彼此的近况。 何新月最近有一个很深的苦恼，为了追求美术梦想，她忙得分身乏术。精力和时间都消耗在画画里，而多陪伴家里人，或与崔思仁的约会、倾听好友说话等等她时常缺席，内心感到十分愧疚，该怎么样平衡，还是要做出取舍？她很纠结。 听完她的话，李泽雨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放下手里的红豆糕，真挚的给出自己的作法。 \"……是我的话，感情和梦想还有重视的朋友，只要是重要的都尽全力去争取维护就好，我不会放弃其中一个，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练球也认真的练，陪伴家人的时间更要珍惜，哪怕是只有一点时间去见好友或恋人的时候，真心加倍对他好，让他感受到，这样子做他们也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是啊这样做就不会有遗憾了。 一下通了脉络似的，眼前豁然明朗。 解决掉心头苦恼的何新月，惊喜又崇拜地看着他：\"洁美经常说你像青山里的一座古庙，看着就让心安，人间烦恼什么的到了你那里统统都被消除掉了，真的很神奇！\" 李泽雨疑惑地摆头，不由得感叹：\"——洁美学姐的想法也真的很神奇\"接着点头一笑，\"像座庙我是没听过，适合出家……我倒是听过。\" 何新月合握着手十指也跟着低头笑，笑了一会后，又问他。 \"我以后感情上的问题可以找你聊吗？\" \"当然可以\"他重新拿起糕点吃着肯定地说。 \"女生经痛的问题也可以？\" 他差点噎住，转头震惊地看着她。 她笑歪了腰不停摆摆小手：\"哈哈我只想幽默一下，逗你笑！\" 李泽雨哭笑不得地摸着脑门：\"珞珞已经经常大线条的来找我聊，你就不要了……你们俩倒是可以一起交流一下！\" \"哈哈哈好呀！\" 楼外随着寒风，他们说话的声音和笑声慢慢远去。 第20章 思念!为了见他 被寒风侵蚀成黑铁似的几棵参天大树矗矗杵在那里，它们的干枯树冠掩映着三栋四楼徐主任的办公室。 \"……我们班的霍敏安同学，为了当新校服的模特提前好几个星期运动健身，还自己花钱剪了个新发型，这这学校也太过分了，后天就要拍摄了，今天才搞内部通知……敏安那孩子知道以后很伤心，都躲起来偷偷哭了！\" \"哦他都躲起来——还碰巧让你看见了？\"坐在原木色的办公桌上批改作业的徐主任，惊奇地抬起头看着新年级4班的女老师。 \"既然是这样，你就快点回去好好安抚一下你们班的孩子，让霍敏安同学啊早早接受这个事实。\" \"可敏安是投票的第一名啊！怎么学校说换就就换，这不是搞内幕吗！\" \"……李泽雨才是票数第一名\"徐主任纠正。 \"呃是，李泽雨他当初是票数第一，可起初他明明说不参加不感兴趣，要把名额让给别的同学的……徐主任我们的霍敏安当校服模特的事全校可都知道了，你让这孩子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看不惯重视面子的这种肤浅行为，徐主任愁眉放下笔，口气变得更严厉：\"学校从未对外公布过拍新校服的人选，是你私下打听还提前透露给你们班的学生，这个乌龙完全是你引起的，你还不赶紧回去好好处理，还给我提什么面子！\" 他指责着拍案站起来：“还有啊别让我听到有谁在外面搅风搅雨的，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女老师仍不死心：\"徐主任！咱们不能因为李泽雨同学的成绩优异，就偏心包容他的临时变卦，不应该调查清楚他忽然又争取当模特的原因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万一他……\" 此时在办公室柜子角落偷听得入神的何新月，不小心弄掉怀里的几本牛皮纸画画本子。她自己也吓一跳。 听见动静，那位女老师没耐性扭头瞥了她一眼，接着很不甘心皱眉低头看着手机。而徐主任伸长脖子关心地望着她。 \"新月怎么了？你那画画的东西那么多，自己能行不，要不要我帮忙啊\" 她连忙回话：\"不用了徐主任！我已经找人帮忙了，她在门口等我呢\" 她说完，弯腰捡起本子，连同桌面最后一堆美术用品麻利地装进印着苹果的纸箱里，她抱起纸箱走出门口前，隔着一段距离听见徐主任嘀咕的声音。 \"跟她说过，东西寄放在这里又不占地方，怎么一回来就忙着搬……新月这孩子太实在了……\" 背靠着栏杆刷手机的吴洁美，箱子搁在脚边，一见她出来，便随手把手机塞进蓬松棉服的口袋里，抱起箱子，急忙贴她左肩走着。 \"唉小月！我打听到了小雨为什么被那几个女的泼饮料了。\" 何新月停下脚步，转眼看着她又转回来，她的眼前的走廊上仿佛浮现了他俩形影不离的画面，她渐渐露出更懂得的笑容微微点头。 \"……我也听到了\"她继续迈开脚步，羡慕感叹不已地说：\"洁美你知道吗，能被小雨喜欢的人一定超级幸福！\" \"我知道啊，你以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怎么就跳到这个话题，吴洁美不解看着她愉快的背影。 她自顾自说地走着：\"不，是想象以上，是比我们说的还要好几倍、几百倍！——\" - - - - - - - - 星期天，比冬日太阳更绚烂耀目的是秦氏集团旗下艺人公司tion的那栋明星楼！ n字母外轮廓的摩登大厦，落座在市内最繁华的地带，它就是tion艺人公司的大厦，为了能见见自己的偶像，楼下常常聚集大量粉丝。 特别是星期天假日的这一天，会更疯狂！不远千里赶来拉着条幅或疯狂摇着各色应援棒的粉丝络绎不绝，为了等候和拍摄偶像下车进到公司大门的一刻，相机按快门的声音和闪光灯不断，站两排密密麻麻的粉丝们将明星包围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从计程车前座下来的李泽雨，目睹到的便是这疯狂的一幕。 不一会，身后后车门被大力甩上的动静响起，还伴随着学生会梁芳的尖锐刺耳的嗓音。她是这次贤德新校服模特拍摄的主协助人员。 \"哎快点走！待会都别瞎看，又不是乡下进城的土包子……\" 他讷讷回过头，她已率领着同车的舒蕾学姐出发了。 阳光刺眼，他不觉抬头仰望了一眼tion公司华丽巨大的招牌，再把前车门关上，加快脚步，赶上她们的步伐。 摄影楼在tion公司的后方，中间就隔了一条马路，等踩过斑马线，他们进了一座布满蓝色玻璃的大厦。四面八方走动的都是穿着时尚的男女，就连空气里弥漫都是醇厚咖啡的香气，有人抱着文件着急跑进电梯，也有好几拨人悠闲围坐在竹藤桌椅上喝着咖啡谈笑风生。 李泽雨视线飞快的略过这一切，走在最后头排队，他谨慎观察着最前面来接应他们的摄影组那位男小助理，掏出工牌往入口处的验证身份的机器上嘀一声。 转眼他们跟着助理乘电梯上了六楼，穿过几条豪华繁杂的影棚区，被安排进一间小化妆间后，很快他就换上一套崭新的灰青校服，掀开帘子走出来。 身材高挑的梁芳和一位负责造型的女化妆师迎过来，化妆师让他展开两臂后，弯腰不停整理着他衣外套下摆的皱褶。 他垂下眼皮低头等着，等女化妆师折叠好他脚踝处的灰色裤角后，他连忙叫住要出门的梁芳。 \"……学姐，秦朗跟我们是一组吗，他来了吗？\" 梁芳双手捧着手机正给谁回信息，头也不回：\"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微信上不会自己问啊？\" 见他沉默着没有再出声，她轻蔑地翻了一个白眼，盘起胳膊，侧过身将他从头打量了一番，接着一副了然于胸地说：\"……也是！他那种级别的有钱少爷，怎么会和平民交朋友呢，还真的只不过是在学校里做做样子罢了……” 她肆意评价完，哂哂笑着转身离开了化妆间。同时换好新校服的舒蕾从帘子后面悠悠出来，她穿着灰青色的百褶裙，和长袖衬衣款式的上衣。 \"装模作样——你不用管她，要是拥有秦朗这样的人脉关系，为什么不抓住他，换做是我费劲心思也要牢牢抓住他……\"她边系着衣领上的红领带边走到他身边，不屑地盯着门口说。 李泽雨似乎在思索着别的事情，过了一会才转头看向她。 \"……学弟，我呢也跟秦朗也见过几次面，我跟他的交情可能比你要深那么一点，等一下和秦朗拍照的时候我可以帮你说话，结束以后呢我请你们一起去吃饭啊，怎么样？我创造这样难得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哦！\" 她看他说话时候那野心勃勃的眼神，他见过……跟秦朗走得越近，充斥着这样眼神的人就越多。 \"……不用了学姐\"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的拒绝掉，接着借故要去上洗手间，便速度离开房间走到了外面。 他在众多化妆间门口外头逛着，说是逛似乎更像是在寻找，他视线匆匆扫过一间间白色漆亮的门上标记的牌子。 没有……他转了又转，除了偶尔推服装架子车轮的工作人员经过以外，他没有找到，时间也过去半晌，他有些失望地推开袖子，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 就在他正要原地折返时，他右方向的那条走廊，中间vip房间里一位穿白色西装的年轻女人接着电话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曾经见过她，在张崇文他哥开的那一家台球俱乐部里，她是那里的前台主管。 他顿时有一种直觉。 他转身隔着几米的距离，一直盯着那扇vip门，不一会走到了vip门前，他凝视着金色门牌号和标签。标签卡片上赫然写着保德高校四个字。 他不觉抬起手要叩门的刹那间，门一下从里面被拉开了，高大的愈显英俊的男生就站在门后。 出现在李泽雨面前的人，是穿着保德纯黑色校服的秦朗。 第21章 思念!双人照 我没有很刻意的去想念你……我只是在很多很多的小瞬间，想起你。比如一部电影，一首歌，一句歌词，一条马路和无数个闭上眼睛的瞬间。 ——张小娴 他从小跟其他同龄男孩相比，曾姨说他仿佛天生少了几根筋似的，看上去总是显得呆板傻里傻气的！直到读了初中后，才好了很多。 李叔后面笑着评价说。\"他那是开窍开得晚！\" 虽说他从小没有那么多旺盛稀奇的好奇心，但一碰到某个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一发不可收拾！ 也因为这个关系，他的注意力一旦应用在要做的事情上，就体现出了异于常人的集中力，到后来无论是学习，还是武术、足球，他都不仅耐得住枯燥还一再进步神速。 他成绩在初一的时候突飞猛进，接连几年全校第一。可李叔从来不夸奖，也不说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什么好大学之类的话。 他只是不厌其烦，很认真地告诉他。\"希望他可以做有意义的自己，去寻找并知道人生中有意义的事就足够了。\" 那时他太小，字面上意思是弄懂了，可却无法领会。 李叔后来又担忧看着他说：\"你啊……要是多懂一些七情六欲就好了！\" 曾姨听到了很生气，骂他为老不尊，\"你教小孩这些东西干啥……\" 李泽雨心里却是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有一回邻居大哥哥拉他去屋里跟几名男孩一起围着看小黄片，那时候他意识到了，他似乎天生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对性那方面也不好奇。 男性青春期骚动的荷尔蒙，在他身上仿佛被那些筋疲力尽疯狂运动的练习日常给消耗尽了。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那段时间除了学习，他累到一沾床便睡死过去。 珞珞读贵州小学时，她最好的一位同学忽然举家搬迁去广州。那整个暑假她一直茶饭不思，蔫蔫趴在桌上，连最爱的草莓慕斯蛋糕也没心情吃。 她到现在偶尔还会嚎啕大哭，说这是思念。 他坐旁边抱着足球，似懂非懂。 珞珞哭着抱怨说他身上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他无法反驳……因为他心里也是那样认为的。 李叔常常因考古出差到西安，有时一走就是大半年。明明有手机，但他还是坚持一个月寄一封家书给曾姨，除了一张折叠好的信纸，牛皮纸制的信封往手掌心里一倒，还附带了几颗红豆。 他没有在信里写下那些肉麻的诗句，但曾姨知道此物最相思。说这是他的思念。 如今他也拥有了朋友，会想念小夏；担心着嵩钟哥；牵挂出远门的李叔……也很想见秦朗。 他某一方面来说其实算是个急性子的人。 山不来，那他来。思念与喜欢他从不会刻意去压制，想见谁就不远万里地立即奔去，喜欢什么就说出口。 他内心的一切，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是如此坦然地镌刻在他那双眼睛里。 他遵循着自己的本能，不自觉间他已经站到了这里。想见他。 他抬起头，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想过去抱抱他，可秦朗他的神情却让他看不懂，是完全陌生复杂的眼神，展现出来的冷漠能将他的热情一下子给浇灭。 \"……我去看了你在保德的比赛\"他真诚露出笑容说。 秦朗撑在门板上手指微微拢紧，脸上却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答，直到他背后探出一位漂亮女孩的脸。她染着橘红色的蓬蓬卷发，眼睛像葡萄似的明亮。 \"秦朗你在干嘛呢？干嘛挡在门口不走……唉他是谁，你朋友啊？\" 她很可爱地歪着脑袋盯着李泽雨好奇的问。 \"你不需要认识\" 从李泽雨身上收回的视线的秦朗，一面冷淡地说着一面侧身用手掌抓着女孩细长的右肩膀往外走，直接忽视掉李泽雨这个人的存在，连个眼神都不曾留下。 李泽雨微微凝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与他擦肩而过的秦朗，他嘴巴张了张，下意识地转过身喊住他。 \"秦朗！我们聊一聊\" 穿白色西装的王琪打完电话回来，还以为是来打扰纠缠秦朗少爷的人，疾步过来用手掌挡在李泽雨面前。 \"抱歉同学！我们赶着去接受采访，后面还得拍照……\"她脸上一下挂上熟悉的职业微笑，黑色高跟鞋边退后，边警示着他。 她脚步冲冲跟着离开了白色走廊。 李泽雨立vip门口左边，vip那扇门还孤单敞开着没有关上，他沉默地扫了一眼，过去把门关上；他颇为无奈地抓着后脖子，这种状况下也只能苦笑。 此刻那条白色长长走廊，仿佛就是他内心的一个缩影，显得异常的寂静，唯有他低头委屈咕哝的声音，在空气中微鸣。 \"原来他是有意在避着……所以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 - - - - - - - “这次新校服展示是男女分开的主题\" 接受完着名杂志时尚kq的采访后，舒蕾听完摄影组说的安排，特别不高兴，等工作人员离远些去忙活，她转头便拉下脸跟李泽雨吐槽。 \"要早知道不是跟秦朗他们拍照，我一定不会来这种地方，一大早穿高跟鞋累死我了！\" 喝着矿泉水的李泽雨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舒蕾学姐一说完，立马找化妆师借来粉底盒，着急按着粉扑不停地照镜子补妆，途中还同远处其他名校的几名女生以目光厮杀着隐隐较上劲。 几分钟后，他们像赶着走秀的模特般，在摄影师尖锐催促中，不停交换，穿上其他高校的新校服，不停赶场，穿梭在几个影棚里，伴随着闪光灯，单人拍完又拉去拍集体大合照。 \"秦朗不是贤德的吗，不是应该和我们站一块拍吗！\" 阶梯式台阶几排青春学生的人群中，秦朗和橘红色卷发的女生，耀眼瞩目的背靠着背站第一排中心。处于倒数第二排的舒蕾妒忌看着这一切，扭头嘟嘴向他再次抱怨。 见他始终盯着下面，哑巴似的默不作声，这回她不耐烦转头撇嘴，心里顿时把他给腹诽上。 切！考第一名又有什么用，该攀关系的时候一动不动，简直蠢得像根木头。 可舒蕾万万也想不到，就是她吐槽的那个木头，中了她梦寐以求，甚至其他人也想得到的双人封面照的大奖！等她过年准时刷开手机，看到校服官方网置顶的那一张双人照时，她瞠目结舌的打翻了手机。 嗯……那都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最初第一个知晓的人，其实是学生会的梁芳，她皱眉不得不帮忙地先领着李泽雨去拍最后一组的双人照，她打算大概意思一下，跟摄影师打声招呼就返回去女子组舒蕾那帮忙。 可当她看到被众人围着整理刘海的那位时，她一下欣喜若狂。 \"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是跟秦朗拍双人照！！\" 她急忙拽着愣住的少年，避开走动的工作人员躲到角落里去。 \"……梁学姐，我也太不清楚，我是按照你发给我流程表……\" 看他一脸发蒙的模样，梁芳嫌弃松开他后，急转头拦截了那位经过的小助理的脚步。 抱资料夹和几台对讲机的男助理给她解答道。 \"是几位摄影师将所有人的照片钉小黑板上，那些男男组合，女女组合都是几位老师拿着照片当场随机选的……啊当然其有一位是定好的……\" 他变小声让她附耳过来，\"那就我们集团的秦朗少爷，他是我们这次kq的封面人物，不过这次是策划的是双人照，你们学校的那位男同学走运了，被我们这里最厉害最挑剔的主摄影师tay一下选中了，恭喜你们了啊！\" 男助理说完抱着东西走了，梁芳的表情顿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她已经跟舒蕾那边摄影组约好了，让她客串一个远处路人背景，也就代表她得马上走，她权衡利弊想了一会，也只好收起心情，一脸温柔笑着挤到人群中，艰辛地拍上秦朗高大的后背，硬是与他闲聊了几句，也顺便同一旁的摄影师打了招呼后，万般不舍地走了。 - - - - - - - - 李泽雨和秦朗正式拍最后的双人主题照，摄影师tay拍摄了好几组，互相打闹；彼此背着；或拉扯围巾的画面后深深皱起眉头。 \"……没有感觉啊！他们俩都不是发自真心的笑\" tay单手拿着黑色的佳能单反相机，他左手划动着站立高级显示屏，一面偏着头说，一面把相机垂放在牛仔裤大腿外侧。 工作人员也伸出脖子围在他身后看。 接着他退后，仔细瞧着站在布景里有些微妙的两个人后，忽然灵光一现，他极为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 他给李泽雨下达了一个很奇怪的指令，“那位呃！李泽雨同学你帮秦朗把围巾解开！” “秦朗同学麻烦你配合他弯腰，你们都不用勉强的笑，不做表情也可以，对很好！非常好！就是这个感觉” “场景！雪花再下大一点，风机加档朝着秦朗的方向吹。” 画面外，是布置的十字路口灯，风卷起鹅毛白雪，蓝阴沉沉的天，两名高矮少年就站在斑马线路口等候。 画面靠近的高清镜头里，是穿着灰青校服，脖子上围着厚厚纯红色围巾的李泽雨，他正在专注用手指抓着秦朗脖子上的同款围巾，垫脚帮他绕下来时，被身后女生们忽然激动的欢呼声惊到。 他一下抬起眼睛，才发现秦朗的脸庞离他那么近。 第22章 思念!不受控的彼此吸引 他们俩的视线是无意撞上的，秦朗眉棱下那双深邃眼睛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过。 但很快他脚下的板鞋挪动，挺直腰身，和李泽雨隔开距离。 单反相机的快门声''一卡''一卡''！陆续地响，他不知道摄影师接下的要求是什么。便顺手拿过李泽雨手上的红围巾，随意挂自己脖子上。 他梳了中分卷发的造型，身材也够高，即使围巾很长也只到他腰上，他身上是保德新款的长羽绒服，羽绒光滑尼龙的黑色面料比内搭的校服外套要浅，层层叠加再配上衣领两边垂落的红围巾，和左胸口袋上那枚耀眼的红镶金边的校徽。 \"还真像个王子！\" 走过来视察的kq杂志的男总编，他抱着双臂站在立体屏幕面前看见这一张全身照，不禁由衷发出赞赏。 \"ok！换布局……\" 单腿跪下来仰拍的摄影师tay拍上了瘾，他大致过目了一下相机里的照片后，又小跑过来站在总编右侧瞟了屏幕，随着他满意的一挥手，场景人员、化妆师、服装师训练有素的齐涌上去，迅速更换背景，这回搬来一张特别订制的细高脚凳，让秦朗斜坐着。 这次主题是两位少年头靠头抢着看下雪主题的金鱼缸。 工作人员几人带着那架金鱼缸一登场，李泽雨就被它吸引住了目光。就像是一个钢铁树里结出的梦幻鱼缸！ 因为需要确定打光的位置，他听从工作人员的指导，站在秦朗椅子的右旁。 \"哇……\" 正被女化妆师整理着刘海，坐着闭眼休息的秦朗，耳朵敏感地听见了从右边传过来的那句微叹，尽管摄影棚现场一片喧哗，四处充斥着搬运机械物品声和工作人交谈的纷杂声…… 李泽雨被眼前仿佛下雪似的金鱼缸惊艳到。 大概直径20寸的椭圆形鱼缸，水地铺了各种闪闪发光的五彩宝石，几条漂亮橙红色的金鱼，来回游摇曳尾巴漫游着，透明厚厚玻璃外面还隔着一层不停下小雪花的玻璃罩，像是被风吹起来似的，仿佛是真的雪景。 李泽雨被深深吸引住了，右手食指贴在玻璃上追逐着一尾红白色金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不觉地露出笑容。 下一刻，摄影师tay在电脑上点击播放了英文歌曲，bruno mar的《versace on the floor》 let''s take our time tonight girl 让我们尽情享受今晚 above us all the stars are watchin'' 漫天繁星闪烁的时光 人人各自忙活的摄影棚现场，随着男歌手浪漫迷人的r&b嗓音缓缓响起。 李泽雨那张纯净的脸上，闪烁着鱼缸五彩斑斓的光影。 化妆师拎化妆箱走开，打灯的工作人员们拿着打光板来回走动，秦朗坐一旁低头直直盯着他。 摄影师tay在固定镜头上，捕捉到了这一幕。而走过来瞧情况的王琪就站在摄影师身后。 画面里，摸着鱼缸的李泽雨，不经意转过脸，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霎那，秦朗看李泽雨的眼神，能把任何人都吸进去。 周围的氛围全都变了，整个画面都聚焦到他们对望的眼神上去，摄影师tay急急离开屏幕，兴奋不已地拿着单反相机不停狂拍。 看着屏幕上那彼此吸引的两名少年，王琪忽然害怕地捂住嘴巴。 说不出来的感觉，仅仅是彼此对望的目光，就暧昧得让看的人脸红心跳！那种强大双人磁场，连空气都浓稠了。 - - - - - - - - 王琪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立体显示屏上这几张不简单的照片，是任谁一看都能感受到秦朗那双眼眸里渗透出来的浓浓情愫和渴望！ 她脸色发白的请求摄影师这几张照片绝不能公布出去，不能登在杂志上。 摄影师tay一副都懂地严肃点点头。这个要登出去，简直无法解释。 随着音乐的切换，镜头里的工作人员急忙退出镜头外，是秦朗先移开了视线，他又恢复成冰冷的模样，他那层冰冷外壳明显是针对李泽雨的。 李泽雨则继续地看着他，那股认真执着的目光，仿佛想钻透到他内心世界里去一探究竟。 摄影师正式喊开拍了，背景是复古的深蓝，他们校服裤子是墨绿色的，穿着长袖白衬衣的秦朗，站着弯腰与穿短袖衬衣的李泽雨一起盯着鱼缸满脸神奇地看；或他抱起鱼缸嫌弃李泽雨的笨手笨脚…… 这次表情生动了许多，两人身高差带来的视觉效果，和独有的化学反应，让众人仿佛看到了这期杂志发布以后的大获成功，摄影师tay、在场的女工作人员不停的欢呼鼓掌。 - - - - - - - - 十几分钟后，单独拍摄的秦朗抱着鱼缸，视线不时瞟向远处过道上的人。 李泽雨走在摄影师斜后方那条物品箱和机器杂乱的过道上，他已经换上来时候的那套常服，女工作员一面跟他走着，一面给他指路。 \"从这直走，右拐有个电梯可以下去，模特的工作餐就在三楼……\" 李泽雨不时回头看向拍摄现场，心不在焉地回应，。 女工作员拍拍他肩膀后离开。 \"——他来跟我拍！！\" 他的左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是蓝熏跷二郎腿坐在一旁间隔红墙放的红长沙发上，他细长上挑的双眼化了烟熏妆，微翘的嘴唇涂了深红色口红；一身的朋克打扮，脖子上是铆钉项链，黑背心和破洞牛仔裤，幸亏他还知道冷，外面罩了一条流苏羊毛针织披肩。 他像是在拍广告，红沙发周围站满了的人，他膝盖前那一张长方形的玻璃茶几上，摆满了五层透明方格，像蜂巢似的嵌满了各式各样颜色的口红。 见到他，李泽雨很意外。 第23章 思念!我为了见你 \"这恐怕不行吧……那女模特虽然只漏半边脸，可你找个男的那怎么行！！\" 人群中有一个女人的嗓音尖尖反对地响起，不过李泽雨没有听，他任由蓝熏抓着他的胳膊，只当他跟以往一样缠人。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秦朗拍摄那处。 \"为什么不行，给他戴上假发打扮得像女孩子一点，呐我只吻他这里，鬼才看得出来……\" 蓝熏嘴角上扬地说着，接半跪在沙发上，扯着右边手臂拉低，李泽雨被拉下来，只听见，啵一声！蓝熏偏着头快速亲了他的侧脸。 蓝熏冲着他恶作剧似的坏坏地笑。 他一愣，不知该做何反应，猝然间哐！背后传来了玻璃缸重重摔落地爆破声，接着是插座电箱招牌瞬间被烧坏的滋滋响。 李泽雨在摄影师tay慌张的指挥声中急速回头。 那头摄影棚上一面灯泡骤然熄灭，秦朗就站在那团黑暗暗阴影里。 他四周工作人员暴走似的，手忙脚乱地尖叫抢救设备。 他脚边的玻璃鱼缸四分五裂的碎了，金鱼在地面拍着打尾巴，张嘴拼命呼吸着。 李泽雨心脏不由得一紧，他分明感觉到黑沉沉光影里，秦朗一动不动的视线是在看着他。 他下意识想过去，蓝熏又拽上了他的胳膊，而秦朗僵硬地动了一下后，撇开头，便直接转身往右快步走掉。 察觉出事的王琪，从摄影师身旁赶紧追过去。 - - - - - - - - \"秦朗少爷——房间在左边！\" 见秦朗大步流星的右转，穿着高跟鞋在走廊上快跑的王琪，紧张但冷静地在后头说着。 熟悉他从小一旦生气冲昏头脑，便会分不清方向。不过这种失控的状况真的很少见。 秦朗一脸难看的顿停下来，转身继续往左走，他快步走到vip那扇门前，开门进去以后，一下仰首靠在沙发上，他呼吸有些不顺畅，深深喘息着，缓缓用手背遮挡住落寞的眼睛。 王琪忐忑不安的守在门口。 - - - - - - - - \"经纪人你们家蓝熏的广告还能不能拍了，我可是贵人事忙，要赶下一场呢……\" \"能能！马上就可以好，导演我们就选第一个女模特好了\" \"你他妈耳朵聋了……我说''我贵人事忙''，你听不懂啊？\" \"……呃您的意思是\" 站于人群前头的短发女经纪人讪讪笑着，这一下她是听出潜规则那味来了。 听到声音的李泽雨转过身。说话的导演是穿花衬衣肥头大耳的大佬，挤在沙发里大力搂着蓝熏动手动脚。 大佬留着小胡子，那乌黑刻薄的下嘴皮，没脸没皮仗着资本家的强权压榨似的，戴着金戒指地大拇指徐徐摩挲着蓝熏的左肩膀，一面画起圈圈，一面说极其下流的骚扰用词，不就是跟他去一趟男厕所给他吹个箫，也不真睡他…… \"我呀——对男的也就好奇，图个新鲜猎奇\" 受尽屈辱的蓝熏面色煞白，浑身绷得紧紧的，死死咬着下嘴唇，垂下睫毛没有说话。 一旁女经纪人和其他助理工作人员，早就一副见惯娱乐圈好色导演的眼神，人人表情麻木，甚至理所当然的低头保持沉默，职位低微的该忙活着就继续忙活着，谁都装没看见。 这时，拍摄收工准备去吃饭的摄影师tay和助理交谈经过。 李泽雨赶紧拦住问：\"摄影老师！请问秦朗还拍吗？……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鱼缸不小心摔了，搞得部份电路烧了，还好照片早就已经拍完了，你找秦朗啊，他应该走了吧，我看他往化妆间的方向走了……\" \"请问我的部分也拍完了吗？\"李泽雨有些着急地问。 \"当然拍完了啊，谁排我前面还敢拖延！\"摄影师tay一边理所当然地说，一边同助理动身往前走。 接着李泽雨迫不及待地赶回蓝熏那，他穿进人群，夺过女经纪人手里的广告合同的薄子，卷成筒，朝正强行搂人起来的大佬脸一下上招呼。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被扇得头昏眼花的大佬踉踉跄跄转了半个圈，顿时恼羞成怒地恶扑过来还击，又被李泽雨反手用纸筒打得人仰翻倒，后脑勺恐怖地要磕在茶几玻璃上时，下一秒被伸出的板鞋脚背给勾住了。 \"好险！ 这个桌子砸坏了我可没有多钱赔\" 李泽雨一边微笑着说，一边左脚勾着他的脖子及时挪放在地上。 领略了一回生死关头，大佬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李泽雨蹲下来，一脸和气地浏览过他胸前挂的那张工作牌。 \"付呈耀——总导演！\"他用食指指向对面，\"您看好了，那里有监控，我已经跟你好几天了，您要是待会还敢对他动手动脚的，我就把视频给发网络上，您听明白了吗……\" 听到被跟踪的大佬，目光惊悚地拼命点头。 \"很好我会期待您拍的这支口红广告，我赶时间先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李泽雨站起来，朝着表情怔怔的蓝熏展颜一笑，便健步如飞的冲出围观的人丛，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方向去。 他心急如焚拐弯再拐弯地跑着，眼睛一亮的发现那个穿白西装的女人还在门口。 \"秦朗他！——\" \"……他走了，他不在\" 王琪咬牙狠心刚撒谎，身后的门却一下打开了，秦朗开门走出来。 \"秦朗！\"李泽雨脸上开心的笑容还没挂脸上，秦朗一见到他便绷紧脸色，转身就走。 \"秦朗，秦朗！ 阿朗！你等一下\"李泽雨急速越过王琪，匆匆追上去。 而王琪在对方喊出\"阿朗\"这一个专属亲密称呼时，猛然愣在了原地。她瞳孔晃动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秦朗疾速推开逃生门，握紧拳头不顾一切地往下走。 \"阿朗！我们聊一聊，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泽雨跟着闯进来，按着扶手登登冲下楼梯大声喊着。 \"秦朗我是为了见你才来的！——我好想你，你就没有想过我吗……\" 他不愿放弃呼唤的声音在高旷的楼层里震动回荡。也因为这愈发激昻的声量，把楼下几层楼梯口的感应灯管给一一震亮了。 秦朗死死按着扶手，低头踩着台阶已无法动弹，一下亮起的白光将他的脸色照得无所遁形。 【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他双眼痛苦地瞪着地面。 第24章 嫉妒!离别后。 李泽雨下台阶的脚步放慢，秦朗就站在转角楼梯平台。 半边卷刘海稍稍遮住秦朗一边眼睛，他表情冷硬地抬起眼。 \"你那么聪明别说你看不出来……我已厌倦继续陪你玩朋友的游戏，我讨厌你，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来烦我……\" 李泽雨抿着唇站在上方台阶上，他听完低头沉气几秒，又暮然抬起头，声音很确定：\"……你见过夏一叶了，你们聊了什么？\" 秦朗眼瞳微紧，忽而哑然失笑：\"我们聊了什么重要吗？没有人能影响我的决定，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你不是很聪明吗，那多少应该有点眼力，在一个人明确讨厌你的时候就应该自动离开，怎么？……还是需要我们大吵一架，或者要我把话说得更难听一点\" 李泽雨脚步不觉后退，心情沉重地背靠在台阶墙上。即使知道对方是违心之论，可他心里还是被伤到了。 他侧过脸叹息般问他：\"……秦朗你想要什么，你真的只想要我离开而已吗？\" 秦朗浑身一僵地移开视线，手掌生硬的离开扶手。 \"你很矛盾知道吗……你很清楚我们之间有一种感觉……\"他下台阶，走到秦朗面前。 “……我对你没有感觉”秦朗瞳孔晃动，他被迫退后。 \"你有！我们之间内心是有共鸣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厌恶是真的，你在抗拒什么，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秦朗快疯了，他被眼前的少年逼得节节后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把他的内心世界掀得天翻地覆，搅得一塌糊涂。 他脚步凌乱，黑色校服的背部一下抵住墙，他弯腰瑟缩地低下头，被拨乱的心跳快冲出胸口，他的急促呼吸声在楼道里响起，他伸出手指发红地用力攥住李泽雨的衣领，可当抬起头，却看清楚李泽雨的眼眸里盛满清澈伤感的友情，并无一丝爱情……无关欲望！ 他脸上血色一下褪尽，自尊心登时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受到了侮辱！ 他浑身愤怒得发抖，猛然一把推开他怒吼：\"你以后不准再跟我说话！也不要再对我笑……\" 被推开的李泽雨愣住了，因为他看见秦朗那双如星月般耀眼的眼睛正发红隐隐噙着泪光。没来的一阵心绞痛，他想不自觉伸出手指抚摸上他的脸庞，想让他别伤心了，别再流出这样受伤的眼神。 这算什么！ 他这一举动，令秦朗大受刺激，他无法忍受，无比痛苦愤懑的甩开他的手，接着右手大力怒揍了他一拳。 秦朗弓着身体，如受伤的野兽般指着他沉声嘶吼：\"李泽雨！你有你绝对不知道的恶劣一面……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泽雨目光怔怔的后退偏着头，左眼下方的颧骨瞬间紫红肿起来。 他没有感觉到痛……他只感受到秦朗在痛苦挣扎。 他怎么了…… 他不懂，他茫然地看着他，接着忽然朝他僵直挥出拳头，他也大力揍了秦朗一拳，把他打飞到墙角。 他后退踉跄了一步，嘴角凄苦冷笑地告诉他：\"绝交是这样子做的，一人一拳这才公平……\" 抵着墙的秦朗闭上眼，刘海垂落在眉间，青紫的嘴角出了血，听李泽雨那么干脆利落说出口的''绝交''二字，他反而得到解放似的流露出一种释然。他转身睁开眼仰望着白茫茫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出几声冷笑后，便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踩下台阶下楼离开。 待他从视野中消失以后，李泽雨则被顿时抽掉力气一样，后靠着墙，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又混乱走了几步，接着低头颓然落坐在台阶上，他五指绷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久久盯着脚下的地面发呆。 - - - - - - - - 后面他们俩真的没有见面，一个月转学活动结束后，秦朗没有回来，听闻是申请直接在保德参加完年末考试。 而正是那年冬天的年末考试，贤德全校一片哗然，因为李泽雨发生了人生中第一次考试失败，跌下前十。秦朗则声名远扬，拿了保德高校的年级第二名。 又是一年，高三了。 开学后李泽雨在办公室被新的班主任叫来谈话，他低头站着不语，办公室那头是秦朗面无表情抱着高三的新课本经过。 高三他们分开了，秦朗考试一战成绩斐然，直接晋升到高三一班，张崇文升到高三一与他成为同桌。 李泽雨和钱杉杉、乐安、蒋燕燕分到高三二班，班主任可乐结婚生孩子去了，何新月也考上了理想中的北市美大。 聂元考了北市的电影大学。曹原平高考失败后选择重新留级。 令人捉摸不透的蓝熏忽然申请转学过来，就这样与秦凯、曹原平一起分在了高三五班。 学校聘来一位专业的男足球教练他叫孙遥，在他的带领下，足球队接连拿下几场友谊赛，甚至隐隐有了称霸东市的势头。 冬去春来，至此过去半年，他们已经整整半年没有任何交集。 - - - - - - - - 暑假的盛夏里，雷望在北市最出名的高级场所里请客。 \"他不抽烟的\" 雷望一面撸起蓝色短袖，露出肌肉结实的两条臂膀，一面用嘴衔过身旁长发女人点燃的香烟说。 长桌对面，穿白旗袍妖娆无骨的女人依偎上来，要给右边一身黑色的年轻男人点烟。闻言嘟起嘴，把金色打火机和香烟搁一边。 她捧脸娇声撒娇：\"哎！酒也不喝烟也不抽，那来这种地方干嘛吗\" 那一身黑色轻薄风衣的年轻男人，听闻他是从南方来的，可个子却特别高，看上去快一米九了，全身上下的肤色跟白玉似的散发着莹光。 他可真白啊！真是冰冷，那张脸简直帅得不像人！女人转头看他心里忍不住感叹。 雷望眯眼吐出一口烟雾，瞥了对面专心看手机的好友一眼，也瞧出周围女人们眉来眼去的心思，他嘴角上扬笑了笑，岔开腿靠在黄皮沙发上，冲对面穿白色旗袍的女人调侃。 \"来找你呗——玲珑你要是表现好，今晚能把他拿下，我给你十倍价格\" 黑色风衣的男人终于抬起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蕴含着警告十足的意味静静投向雷望。 雷望看见哈哈哈大笑，端起一杯红酒自罚一杯，对那些漂亮的陪酒女郎说：\"刚刚说都不算啊，我待会给你们都发红包倒是真的\" 提起钱，包房里的女人们都雀跃欢呼，可过后视线都不约而同飘到黑衣男人那里去。她们心想能一句话约束雷少的人，身份可想而知。 在场还有两名男人，坐在最里面各自搂着女郎聊天，其中一位喝醉醺醺地挥手嚷着：\"瞧你们一个个眼珠转的，我都看出来了，唉你们可别打他主意啊，那家伙可是正宗的幼承庭训名门世家出来的少爷仔，别把人给带坏了……\"说完他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舒服眯上眼睛，重新把红脸贴回女人高耸的胸部里。 见此，现场女人顿时掩嘴悦耳笑起来，从门口听，包厢里面的气氛很是快活。 玲珑也跟着笑，笑完后又情不自禁地转过去偷看他。 他好像在刷谁的朋友圈，一张张照片滑过去，尽是同一名男生在踢足球的动态。 \"你喜欢足球啊！你们男孩子好像都喜欢足球……\"她凑在男人耳边说着，对方侧过脸瞥了她一眼，随后将手机屏幕翻过扣在桌面上。 而她已经被那一瞬震慑得周身发颤。他似乎有股无形强大的气场，仅仅是眼尾冷淡掠过，就足以让人双腿发软！ 第25章 嫉妒!侵蚀了他的理智。 \"我其实——也很喜欢看足球的\"她嘴唇发干的笑笑，不敢再贴着他。 男人没有接话，抬高了左胳膊，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指，拿起桌面上一杯剩一半的龙井茶，擎到唇边安静无声地喝完。 喝茶的姿势也好好看！玲珑心里又犯起花痴，把刚才的惧怕抛诸脑后，捧起茶壶要给他加热茶。 男人伸手挡住茶杯，告诉她：\"不用了，茶喝多了，我晚上睡不着\"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大提琴被拨动的琴弦。玲珑以为对方给自己性暗示，激动不已地抛着眉眼，在桌底指尖滑一下，轻佻抚摸上了他的大腿。 他瞬间蹙起眉，往后微靠，不动声色的直接拿起她的手指。 他稍稍转头在她耳边低语：\"小姐，我家管得很严，你还是别选错目标白白浪费了你今晚的时间……\" （\"小姐\"这两个字在邺城这里是指妓女的意思） 玲珑脸色顿时抖动成一阵白一阵红，整个人宛如冰火交加似的，惶惶恐恐收回小手，她面色僵硬地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女同事和男客人都没太注意，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门口一名服务员悄悄进来，凑在雷望耳边报告，雷望把人打发走后，满脸嫌弃地告诉他们，说是隔壁屋来人了，是他的表哥和那只包养的兔子佬。 在场当地的那几个人是心知肚明的，他表哥是个双性恋，就好那口。目前是他们这里邺城有钱人最流行的玩意。 喝醉睡迷糊的那位突然醒来，吧唧嘴喝口茶好奇问：\"什么叫兔子佬？\" \"就是我哥包养的小男人\"雷望嚼了几颗花生，抱起胳膊撇撇嘴。 \"哦……那不就是同性恋呗\" \"我表哥早就结婚了\" \"……\" 对方嘴巴差点合拢不上，雷望一副今天天气真好的口吻，冲着他森然微笑。 说曹操曹操到，忽然间他手机响起，是他表哥打过来，估计让他过去一趟打招呼。 \"……操他爷爷的！还真把那个兔子佬当正宫了\" 雷望心烦把手机扔一边，低声一顿吐槽后，酒醒的那位男的，瞪大眼睛说想去隔壁见识见识。 这人他感兴趣，雷望丝毫也不讶异，可万万没想到是对面那个人也突然应声说话。 \"……我也想去看看\" 玲珑一下抬起头，众人也都看过来，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说完，便面无表情地起身。 - - - - - - - - 到了隔壁，他们见到雷望的表哥，他坐中式包厢茶座的主位上，四十多岁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握手言语之间还是能感受到，这位驰骋商场生意人笑面虎的魄力。 而他的小情人叫小橘，看起来像邻家大男孩，穿着粉色流行长t恤和牛仔中短裤。声音稚嫩，行为举止比简直女生还像女生，他从他们一堆人进来，就伸长脖子看，他眼睑下睫毛好长，说话时总有一种天真无辜感在，他真的很活泼仿佛一只调皮跳动的兔子一样，聊天时晃手晃脚的。 他很健谈，一下和他们混成一片，坐在黑木椅上酒醒的那位，爱支着脸问起他们同性圈子里的生活。 小橘则趴在桌上兴奋的不断分享出他模特好闺蜜的故事。 \"什么叫掰弯直男？\"那位不解。 靠在女人身上的雷望起来挖挖耳朵，跟着啧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睛，吹吹小拇指上的皮屑抢答。\"就是把你掰成同性恋跟他上床的意思\" 小橘拍桌瞪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专家证明了性向是流动的，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具有双性恋的可能，喜欢就是喜欢不分性别的\" \"那你的专家有没有跟你说，男人无论是睡男人还是睡女人，一样都是为了性，与你口中的喜欢无关\" \"跟你才无关呢！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 \"老子当然跟你们不一样，我可是纯爷们，你拉一个你说的直男出来看看啊，叫你朋友赶紧跟他告白，我看看他膈不膈应你们\" \"……\" 每次见面他们都互相呛话，表哥一副老生常谈地摇摇头，泰然自若的端起白酒杯慢慢品味。 玲珑托着下巴目光看着左边的黑衣男人，他双手交叉安放在腹部上，他像是已经听乏了，侧着脑袋神情从最初的饶有趣味到现在的意兴阑珊。 而众人关注吵架的主人公，小橘被雷望气得咬牙切齿，立马掏出手机搬出好友的照片。 他自信满满地对众人宣布：这个人跟你这个臭男人不一样，说他的好友蓝熏这次告白肯定能成功的。 不信就跟大家打赌，他骄傲的把手机传了一个遍，让众人阅览。 手机屏幕的照片是三人坐在一起的合照，小橘和他口中的好友蓝熏，一人一边地搂着一位长相秀气的男生，纷纷依偎在他肩膀上拍照，中间那个人无可奈何地笑着，那双杏眼微微眯起。 手机先是递到酒醒那位手里，雷望探起身体往左边挤着瞅了一眼。 切的一声！点评：\"还不都是你的好姐妹，你叫你的好姐妹出来伪装直男，唬弄谁呢\" 小橘叉腰无语：\"你要是不信的话，你自己上网查，小雨可是贤德的足球大队长，人家踢足球可是拿过奖的，成绩又好还是学霸，我们家蓝熏跟他就在同一个足球队里，现在他们人就在云山里封闭培训呢，等到明天蓝熏就会跟他表白，我骗你干什么！\" 他们吵到这里的时候，适时手机被传递了过来。玲珑好奇的凑过去看，却发现男人在看到了手机上的照片的瞬间，眼神一下全都变了，身旁有人想伸手过来拿手机都拿不动。 男人垂目掐紧手机问小橘：\"……他知道你们都是同性恋？\" 他的声音沉沉却尖锐清晰。本来就惹人注目的外表，霍然一开口，顿时所有人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小橘仿佛才看清他的五官，愣了一下，接着挺直腰板说：\"……对呀，不止他，他们全部足球队员都知道我和蓝熏的性取向，他们不知道有多欢迎我，一点都不介意。\" 雷望摸摸下巴：\"哟还真难得啊！\" 后面他们闹着打赌，输赢赌约定了什么，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没有听下去，他面沉似水地放下手机，一言不发起身走到外面。 雷望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不太对劲，也跟着起身要出去，突然有人扯住他背后的衣服，他回头看，是慌慌张张的小橘，他磕磕绊绊地指向门口：\"他……他是不是贤德高校的秦朗！\" 他想起在蓝熏手机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还有在贤德的官方上。 「你男人啊？我看看，不会吧！挖槽！这么逆天……我打死也不信，你能把到这样的极品1」 雷望表情不悦地打掉他的手，扯了扯领子：\"是又怎么样，你有事啊？\" \"没……没事\" 小橘咬着唇，脸色惨淡地看着雷望甩身迈出门口。他拧着手指，莫名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好像无意中搞砸了蓝熏的告白。 秦朗孤独的身影就待在外面走廊上，雷望走到他身边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他忽然伸手抽中一根，拿起摆在栏杆上的打火机，黑暗中他擦亮一抹火花，点燃了烟。 他双手支在瓷砖栏面上，廊外的夜空仿佛无边无际，透着幽幽暗暗的深蓝，远方不时还有飞机航行的光点，在夜际中隐隐划过。 他人生中第一次抽烟，吸了两口，喉咙还是被烟呛到了，他狼狈的弯腰左手捂着口，费劲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搞的，像变了个人似的，身上快没人气了，白得跟鬼一样……\"雷望边吐槽边将烟换把手，空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背。 拍完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后，转头抬眼看着他，虽然是安慰也是含真心佩服道：\"不过你还是该死的帅，长得又高又帅真他妈像个吸血鬼！\" 秦朗理用手背擦拭过嘴角，并不理会这个话题，他直接问了别的。 \"你们家私人飞机你能用吗？\" \"嗯\" \"借我……\"他走到身后垃圾桶那，把烟按灭在上头烟灰缸上，他目光锋利地看向他说：\"……今晚我赶着去一个地方。\" - - - - - - - - 荒芜的云山里夜里总是降温冷得快。 昏黄的灯泡下，李泽雨随便披着一件旧运动外套，穿着白背心、灰色短裤，他专心盘腿坐在葡萄架下的大石头桌子上。一旁足球教练孙遥抽着水烟，踱来踱去。他们在商议计划这个暑假末要打的一场市内比赛。 李泽雨他晒黑了不少，头发也干脆剪成了板寸头，却显得那双杏眼更明亮更炯炯有神。 这是云山里一栋闲置小学，放暑假小学没有人，因为有一片占地广大的沙地足球场，被孙教练在网上一眼相中，给租用了半个月作为封闭足球训练基地。 这会看门校长的大女儿气喘吁吁跑来喊他们。 \"小雨！我爸说门口有人找……找你\" 李泽雨一脸困惑地跳下桌，歪头摸着后脑勺。 觉得不可信的孙教练转身看了一眼手机：\"谁啊，都快12点了，你爸不会喝多了见鬼了吧？\" 几分钟后，看门的老校长打着手电筒，匆匆领着人在前面带路一直惊呼：\"见什么鬼！是个后生仔，我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俊这么白净的人，好像是电视里的人，总之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在那条下坡道上，李泽雨听完更是摸不清头脑。校长的女儿也直摇头，觉得老爸八成是看错。 李泽雨后来是在下坡那片拉起铁丝网那里看见秦朗的，黯淡光线下面，四处摇动的树影婆娑，他就一人站在铁丝网下面的电线杆下。 李泽雨双眼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便快速冲下坡，一口气绕过门口跑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会来？\" 李泽雨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他，秦朗一身黑色轻薄风衣，风吹起他的头发，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倾身用力抱住李泽雨。 李泽雨肩膀上披的那件灰色运动外套，顿时掉落地面。风中隐隐扬起他从心脏里抒发出来的一句叹息。 \"我想见你才来的……\" 第26章 嫉妒!谁的嫉妒 岑寂的夜，漆黑山峦森林里会不时传来蛙声和蝉鸣。 水龙头被拧开一道水压很强的水柱从头顶冲刷下来。 老化的公共澡堂里，是一道高大背脊线条分明的赤裸背影低头梳洗着。 门口一片漆黑，惟有澡堂门口处流泻出来的那一处光线，板寸头型少年抱着衣服在光的暗处静默站着，不一会，灰黄的扑棱蛾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灯泡被飞撞的晃悠动静，咿支咿呀的响起。 他扭头斜望过去，是澡堂入口处一盏吊灯被飞蛾不断缠绕着。 宛若飞蛾扑火…… 他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怀里的黑色风衣外套，他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凑近衣物闻了闻，是香烟的味道。 没多久洗澡的水声停了。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转身随手给他扔去一条薄毯子。 \"……我的外套太小了，你穿不了\"他说。 光影下走出来的是秦朗，他的刘海湿透了全捋在脑后，仍有几缕散落在眼角，他那沾有水珠湿润的脸颊有些削瘦，却更显得他骨骼轮廓深邃。 山里的深夜寒冷，他穿着李泽雨给的最宽大的一件灰色t恤，在他身上紧贴着，运动长裤也在他身上也成了七分裤，他随意将毯子披上，一手拿着换下的衣物，一手拨着湿答答的刘海。 李泽雨身上那件旧运动外套，拉链拉到高领处遮住了他的下巴，他那双杏眼在黑夜走廊中亮晶晶的。他冲他浅笑后转身带路，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在狭窄细长的幽幽楼道里穿梭。 他们摸黑进了房间，一张简陋的木床就支在窗口处，清亮如银的月光从那里投射进来。 \"房间灯是坏的，训练太忙了，我感觉用不上就没管\" 他简短的解释了一下，转过身，静悄悄的房间里，接着窸窸窣窣的他们各自把衣物挂椅背上。 秦朗弯腰从外套里摸出手机，侧过身来，不经意看到少年就站在床头拉开拉链，脱下外套的背影。月光笼罩着他，他把外套挂床杆上，只穿着白色背心和短裤，一下钻进被窝里，他将厚毛毯抖开，盘腿坐在窗前，莹亮的光圈在他微侧的脸上镀上一层如梦似的光晕。 就像是他做过的某一场梦境……不真实。 “……睡吧”李泽雨看了一眼窗外转头对他说。 黑暗中秦朗定定看着他，等反应过来时，他握住手机的右手五指的关节已经异常凸起，他深一口气后，走过去，把手机和身上披的毯子扯下来，搁床头空板凳上。 他侧身坐上床中间，一手撑着床铺，弯腰过去低声问李泽雨。 “我可以抱你吗” 他没有打算等他回答，说完便下巴悠悠抵靠在他肩膀，右手掌钻进背心里去，手指贴着温热的肌肤探寻，顺着对方的腰线往上摸，一下摸到背部脊椎骨处。 冰冷指尖寸寸摩挲滑过的怪异触感，顿时让李泽雨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瞬间睁大双眼。 秦朗仿佛在他身上找寻确定着什么，等来李泽雨如以前一样的青涩反应后，他才彻底松弛下来，头的重量沉沉偏靠在李泽雨的耳朵上。接着左手掌摸进背心底下，顺着对方平坦薄薄一片的腹部，迅速往胸口上去。 李泽雨骤然间后仰，双手一下钳制住秦朗的手腕。 秦朗表情没有变化地抬起头说：“我的手好冷，我洗的冷水澡……\" 可眼眸，在夜光中却闪烁着以前爱闹他时的狡黠光芒。 李泽雨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恍惚，仿佛他们这半年以来就没有分开过……他的呼吸渐渐变得舒畅，仿佛呼出胸口浑浊淤堵的一口气。他嘴角舒展开笑了，接着缓缓放开秦朗的双手。 夜深了，窗外草丛灌木里飘来虫鸣。 他们躺在床上，枕着同一个枕头，裹着同一条的毛毯。 手臂贴着手臂，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他们知道彼此都没有闭上眼。 \"你不问我吗\" \"你想说吗\" \"……等考完大学以后我再告诉你\"秦朗侧过脸目光幽暗地细细看着他侧脸的眼睛、鼻子、嘴唇。 \"那就到那个时候再说……\"李泽雨也转过脸，认真盯着他继续说。 \"我等你\" 夜很漫长，感觉到枕边人埋在他颈部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缓，李泽雨才慢慢睁开双眼。 他右手抽出来，隔着毛毯覆盖上秦朗贴在他腰上的手臂。目光清醒的望着天花板。 他感觉到他抱着某种目的而来，而无论是什么样的目的，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 - - - - - - - 蓝熏篇 清晨4点45分，手机闹钟嘀嘀响起，被他翻身按住。 他睡在下铺，细胳膊细腿的跪趴在床上，细致窄小的脸埋在枕头里，黑色卷卷的齐肩长发散开在枕头上。 啊——好困！可人的身体就是这么奇葩，几个月反复下来，他居然能渐渐适应。 他顿时抬起头，拉着手腕上的黑色发绳，瞬间将散落的乌发熟练的扎起来。运动留长发是个麻烦。 他在模特官方网上的形象一直是以中性齐肩长发为标志，从去年剪短过去一次以后，有些粉丝留言反对，连经纪公司都开始勒令他必须留回长发。 哪有高中男生留长发！他虽然找了借口反对，没想到经纪人直接找到贤德高校去做特殊申请…… 要不别干模特这份工作了？ 他某天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想，去年为了能进娱乐圈想多参加点综艺，想得快入魔了，甚至哪怕跟谁潜规则交易一下他都感觉值。 窗户外的青山里隐隐传来鸡鸣，窗户被他推开。 这是在学校男宿舍的一楼，说是男生宿舍其实是一片长满青苔的瓦房，被绿油油的葡萄架团团围住，过了铁丝网便是满山坡的果子树林。 山里凌晨天气凉，他把身上灰色卫衣的帽子戴上，打了一个哈欠，拍拍上铺睡眠不足中的临时室友。他是他们足球队里的守门员。 屋里的物品凌乱无序，地上有几个行李箱随意叠放着，他蹲下身伸手在中间贴着卡通纸的红色行李箱里掏出最后两盒牛奶。 外面天还没亮，破旧的校园里四处轻纱似的白雾笼罩着。 他抿嘴笑着揣上牛奶，跑过沙地足球场，上二楼，穿过绿痕斑驳的公共澡堂，转角走到尽头。 门没锁？他微推开门板，他的视线触及到床上搂抱在一起睡的男人身影后，虚掩门外的脸上笑容登时凝固住。 \"怎么不进去？\" 他快凝固成冰块，面色难看地快速转过头，是曹原平，他双手插着衣兜纳闷看着他，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进去。他蹑手蹑脚看清床上的情形后，刚回头就被大力拽走了。 下楼道脚步声混重，他阴着脸拽着曹原平的袖子下到一楼才把人放开。 \"那男的是谁你认识？\" \"……是秦朗啊，啊对了！你们或许没有见过，那也不对，你都不看墙报或者校园资讯的吗，国贸你总去过吧，他那么大一张校服模特的海报你总该见过吧？\" 说完曹原平伸手拿走他怀里的一盒牛奶，边用嘴咬着边搂着他往球场方向走。\"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几点来的，小雨看来要晚起了……走！我们去跟老孙（足球教练）说一声\" \"刚刚的画面……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不爽的一把推开曹原平。现在是两个男的睡在一起！那个人双手圈抱小雨睡着占有的姿势，太像一对情侣……怎么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曹原平被推得愣了一下，他拿下牛奶，终于感觉对方尖锐的语气不大对劲。 他认真想了想摇着头：\"有什么的好奇怪的？\" \"……小雨一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的！\" \"没有啊，他跟我出去打比赛的时候挤在一张床上睡过几次\" \"那是特殊情况，他和那个人……” \"那个人是秦朗不是更正常吗，他们是好朋友，以前经常粘在一起的！\" \"可他们不是已经绝交了吗\" \"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吵架了而已\" \"吵架吵半年！\" 曹原平搞不清他在纠结什么，但能明显感受到他不喜欢秦朗。 他皱眉低头吸咬了几口牛奶后，抬头非常严肃地告诉他。 \"蓝熏——秦朗和小雨无论是吵半年或者十年，他们最终都会和好，他们不会真正绝交的，不只他们，我和聂元张崇文他们都是，我们那一群人，无论未来走多远都不会真正分开的……在你没转来贤德之前，我们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我们这些人的感情，你可以理解成生死之交，特别是小雨和秦朗……\" - - - - - - - - 生死之交？ 在沙地上重复练习起射门的蓝熏眼中充满不屑。 贤德岳师道淫乱祸害女学生陈灵灵骇人案件，他转学来之前就略有耳闻。 生死之交有什么用，能维持多久？再深的感情也远远经不起时间带来的疏离，经不起现实的残酷考验。 他们只是朋友的话，那秦朗对于他而言便不足以构成影响的存在，可为什么他看他那么不顺眼呢，那个人光从这里撑着伞看过来，就已经成为他的眼中沙，肉中刺。 这里早晚温度差别很大，白天是夏日炎炎，晌午的太阳大火炉烧似地蒸烤着沙地，穿鞋站在上面都觉得烫脚，他们一群人穿着球服在沙地上凶狠练习完足球，汗流浃背的围着沙场外边草坪又跑了十来圈。 此刻秦朗撑着伞从远处走来，停驻在一排大树荫泽下坐在石板凳上望过来。 孙教练拿着喇叭喊了就地休息，他们便欢呼一窝蜂冲跑到一片藤架阴凉处挤着坐。 仿佛连呼吸都是热的，他浑身滴着汗水，扯着衣领擦了一把脸，，他没有跟着队友们跑过去，因为李泽雨站立在沙地中间与教练在交谈。 金灿晃眼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表情，只见他径直走过去，一下从身后抱着李泽雨，头也靠在他的肩膀。 一旁教练早已经习惯队员们爱粘着队长这件事，继续跟队长叮嘱球场门框防守的事。 李泽雨边点头听着，右手边轻轻拍上他的脑门：\"起开太热了” \"……我快中暑了队长啊\"蓝熏下巴压在他左肩膀上撒着娇，眼神却是挑衅看向远处的雨伞身影。 秦朗面无表情的交叠着长腿，在浅色伞檐下收回视线。司机送东西打来的手机在他手掌狂震着，他声音冷冷接起电话，起身离开。 - - - - - - - - 绿色的青山，炎热的太阳，还有夏日蝉鸣。 蓝熏挤着李泽雨坐着，转头看了他好久，他正喝着矿泉水，被人群中心的曹原平和守门员的足球搞笑趣事逗着吭哧吭哧笑。 他目光微热地盯着李泽雨起伏的喉结到湿润的锁骨，到下体结实充满肌肉却不显粗旷的大腿。他咬唇故意侧身躺下去，动作自然地枕上李泽雨穿运动短裤的大腿。 李泽雨低头看了他一眼。他假装累了闭眼贴着他的腹部，他睫毛颤动浅浅呼吸着，他闻到了他衣物上淡淡温热的汗水和洗衣粉的味道。 他喜欢他…… 明明最初他不喜欢这样类型的，他更喜欢高大强壮英俊的男人。 \"同学你也一起加入足球队嘛！\" 那是李泽雨跟漫天雪花一起从大树上刷刷落下来，笑着对他说的话。 他刚转学到贤德，圣诞节过去没多久，他跟同班的男孩无聊路过树下的足球社团的招聘。 他拿起足球随意颠起来踢了几下，有道很响亮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他抬起头，穿着靛青校服的身影从2米高的大树枝桠上，瞬间抬腿跳下来，树上堆积层层白雪也跟着哗啦啦扬扬洒下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足球也掉了，李泽雨弯腰给捡起来，微笑着再次把足球递到他眼前。 他后来不断回忆，那一天他的瞳孔里只留下一片白……白色的李泽雨。 不是因为什么皮肤白，而是一种纯净与天真，雪花里李泽雨的笑脸是如此纯粹而干净。 第27章 嫉妒!注定苦涩 白、干净这种词……于蓝熏他自身来说是完全相反的。 \"蓝熏这是肮脏污秽的事……这不正常！妈带你去看医生，肯定是血液不干净，一定是上次抽血的时候感染了，我们去把血换掉，把血管肮脏的血统统换掉就会好了……\" \"妈……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我是你的儿子\" \"不是！我的儿子绝不可能喜欢同性，蓝熏你生病了\" 15岁！他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女人的表情凄惨又扭曲，声音尖利手指指甲也尖尖的，十指死死掐进他手臂肉里去。 没有人在乎对与错……跟女生恋爱就是正常，跟同性恋爱便是原罪。 明明是高曦先诱惑了自己，还差点把他性侵……反抗中他拼命抄起花瓶砸他头破血流。 公寓门被钥匙打开，高晨走进来。 他们都赤裸裸，他手上拿着沾血花瓶，高曦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地毯上。 \"……你们！\" \"哥快救我！你的好兄弟他要杀我！！他他是同性恋！我求他教我踢足球，他却一直私下勾引我……你也知道他长得很像个女的……我\" 他回首怔怔看着高晨，他唯一的好友。 他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拿着花瓶发白手指害怕的不停发抖，五官痛苦抽搐着流下眼泪。他内心祈求他能救救他：\"……高晨你弟他在撒谎，是他要强暴我……\" 没有人打算要救他，连闯进来的好友高晨第一时间就站在了他弟弟那边。眼神暴怒发狠地冲过来，冷酷一拳把他揍在脚下。 他鼻青脸肿走进校长办公室，那里是他的坟墓。父母和高家父母、周围大人们那一双双诡异如同他是怪物的目光已经把他活生生绞杀，他浑身颤抖双眼空洞洞，虽立在那里却如同死亡了。 他声名狼藉被迫转学、逃学、甚至辍学。 他时常幻想把自己身上血淋淋皮肉掀开后，流出来恐怕也是浓稠黑血，那一副人体骨架大概已经长满蚀骨的蛆虫。 身体里的骨头已经腐烂；黑夜酒吧喝到呕吐，陌生人床上赤裸醒来的自己像腐烂坏掉的一块肉一样，皮肉里散发着浓浓恶臭。 他思绪走远了。 树后头是教室楼有一排临近的窗户口，有人拿着羽毛球拍伸出脖子突然喊了几声，李泽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羽毛球，转身朝中间那扇窗用力扔过去。 原来他爬上树是为了给人捡羽毛球，他当时感觉李泽雨像是学校里那种好管闲事的麻烦人，便拒绝他的提议，假惺惺抱歉地说对足球不感兴趣，搂着同班同学的肩膀离开，走了几步后，大脑突然闪过他坐在温泉池旁边发呆的画面。 他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他记得作曲家许谓对他抱有好感……或许未来他能利用起这条线。当即他微微一笑又转身回去加入了足球队。 - - - - - - - - 集体午休，他靠在校园南墙敲大钟的云梯似的楼道里。这三层高的石钟楼是由大块方形状的岩石堆砌而成。 \"大作曲家我生日你问我要地址干嘛，怎么你要送礼物过来啊\"他得意地笑着转过身，手肘支立在一面长方形的石头窗台上。 耳边电话那头讲了什么，令他低头哼哼笑起。 \"来见我？你是想见李泽雨吧……也行，反正过了今天我跟他就是情侣关系，跟你迟早也要认识一下的，那你过来吧，要不然我和他明天去夏威夷，你们又该见不上面。\" 电话那头是作曲家徐谓，也算是他的旧情人和同居者，不过自从他独立搬到贤德附近住以后，就很少联系了。成年人的社会世界里，分手散伙是不必说出口的，自然而然减少联系后彼此都识趣懂得。 \"……你们要出国！你告白了！他答应你啦？\"那边忽然很大声。 \"没呢，今晚过完生日后，不过你放心就算他一开始拒绝我的感情，但以他大队长爱护队员的性格与责任感，为了补偿我，他一定不会再忍心拒绝我去最后一趟的治愈失恋的国外之旅！\" 他自信满满的计划，似乎更让许谓担忧，沉默一会后他声音忐忑：\"……你考虑清楚了……我是怕你把话都说出口以后，你们朋友都当不成……\"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又不排斥同性恋\" \"他是不排斥……我也知道他是个好人……\" 他想起总是对他无奈的李泽雨，他连连低笑露出白牙赞成：\"……嗯那家伙是个烂好人\" \"蓝熏，李泽雨他虽然是个好人，但……应该也是个很凶的人吧\" \"哦你才见过一面就看出来了？\"他啧啧舌头，想起三人在北谷泡温泉的初次相遇。 \"我是指他的内心很凶，感觉他对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理念，无论外在影响有多大，内在核心像是个绝不会动摇的人……\" \"你想说什么……\"他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笑容一下子消失。 许谓的声音一改从前的懦弱，丝毫不退缩：\"他不喜欢男人的，他不会那么轻易被你影响而改变他原本的性取向\" \"他又没有谈过恋爱，你又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一定是女人！\"他像被激怒，声音变得尖锐，失去了他一贯的慵懒和从容。 \"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对同性的人很敏感，天生有一种来寻找同类的灵敏嗅觉……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李泽雨他根本没有同性恋倾向的可能……\" \"……啰嗦！\" 他脸色不快的迅速切断通话，手指不耐地频频扒拉着额头上的碎发，他心烦意乱的一下抬起头，睁眼望着窗外的燥热天空。 他想见李泽雨了…… 念头一起，便旋即转身疾步下了楼。 - - - - - - - - 空旷的教室里，天花板几台吊扇旋转着。 雪白的右手拇指重复按着红色自动笔头的声音，随着风扇叶子一咔一咔地响。 手指的主人耳朵戴着一边蓝牙耳机，垂目盯着桌面笔记本屏幕里的视频会议。 四周一片寂静，直到他漫不经心地发现，教室敞开的前门口，抱住足球的板寸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到来，他偏倚靠在门框上凝视着他。 两人视线交汇，少年冲他微微一笑，双手十指交叉环抱着足球慢慢踱过来。 中午出去一趟，回来已经换上司机购置过来的新衣服。他此时穿着白色轻薄长袖衬衣，正式打着一条黑色领带。 这么热的天，像好奇他下半身穿了什么，少年走过来侧弯下腰，好奇的视线往下扫过他白衬衣下穿的破洞五分牛仔裤。看完，便抱球坐在他身旁过道的桌面边缘，安静没一会又歪着脑袋晃过去。 他眨眼，顿时按住红色自动笔不放，嘴角隐隐不怀好意勾起，忽然将笔记本电脑轻推，视频摄像镜头一下转向左边。 李泽雨震惊地睁圆双眼。因为视频里，会议室的一群西装革履的职员，集体围坐的那一张长长黑桌子的尽头的投影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好奇晃动的脸。 第28章 嫉妒!是欲望的毒蛇 他吓一跳迅速往左移动身子，尴尬躲开镜头。 视频那头职员们也愣住，齐齐伸长脖子张望着少年消失的镜头。秦朗则边转回笔记本电脑，边直直盯着逃离到对面去的李泽雨。 过一会，视频会议结束了，他收起小册子，手指合上笔记本屏幕。换了一个较放松的姿势，一手撑着脑袋，目光幽暗地望着对面的人。 李泽雨斜坐在教室中心的黄面桌子上，一手扣着足球，一手撑在桌后，侧着脸看着窗外的几株参天大树，接着回头后撞见对方沉沉的目光。 他想，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会掉进秦朗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等回过神，他们就已经彼此对看了许久。 或许是为了打破这一刻弥漫于空气中的怪异氛围，他开口说： \"……不像是你会开的玩笑\" 起码在全国首屈一指的贵族高校贤德也好，电视上看到的夸张的豪门世家也好，最显着、符合一身锦华西装礼仪优雅词汇、符合少爷这华丽贵气身份的人，在他看到的现实世界里惟有秦朗。 无论对待秦氏家族繁琐无聊的应酬，乃至他布置的枯燥学业功课他都一一郑重完成真挚对待，从来不爱拿正事开玩笑。 听完，秦朗只是淡淡笑，悠悠勾解开脖子上系的黑领带，边起身扯下来，边走到他面前坐上对面桌，待低头摘下领带后，才看向他说话。 \"是我妈那边的公司，出了一个夏季香水的新策划，刚好放暑假我参与见习一下。\" 他没有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 \"嗯……\"李泽雨点点头，声音虽呐呐，眼睛却亮亮地摸着后脑勺问： \"你有——想要我做的事吗？\" 秦朗骤然攥紧手中的领带，身体僵硬，喉结动了动，面无表情地说：\"有\"……说还是给他补补功课吧。 - - - - - - - - 「不要让嫉妒的蛇钻进你的心里，这条蛇会腐蚀你的头脑，毁坏你的心灵的！——亚米契斯」 他微微发红的瞳孔缩紧，明明是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不停解答着数学题，脑海中却疯狂筹划生长着一些黑暗的事。 是沙地上李泽雨被别人抱住向他示威的那道目光，太过刺眼……像团熊熊火焰似的逐渐涨大，焚烧掉他仅存的理智。 「\"你有——想要我做的事吗？\"」 「你有——要我！」 「\"他都这么说了，你还在犹豫什么……抱住他！\"」 出现另一个恶魔的声音俯近他耳边喘气怂恿着。 「\"抱住他就像在那场潮湿春梦里的一样，你不是品尝过吗……秦家大宅里，你把房间门锁上，禁锢住他的双手把他按在白色床上……\"」 「\"李泽雨他是你的……你可以为所欲为！！\"」 声音令他眼神一暗，如同攫掳猎物一般，就铺天盖地地朝一身湿透的李泽雨吻过去。 李泽雨讶异的嘴里，是他闯进来的舌头。 几度角度转换，瞬间功夫，李泽雨被抓住腰身，翻转，调换了位置，他挺起身一手托提着李泽雨的腰身，一手将床头柜的物品急风骤雨般疾速扫落。 李泽雨瞬间被他抱落坐桌面上，他炙热的手色情地从李泽雨湿透的衣摆里摸了进去，一把揉住他敏感的腰身。 偌大的空间里，只听见交换唇舌激吻声，气喘吁吁。 情海的欲望来势汹汹，他推挤着他在墙上云里雾里的。 直至昏昏沉沉的李泽雨忽地浑身激灵！因为他胸口衬衣里被手指向上蹂躏，他大惊失色的推开秦朗。他低头一看是让人几乎血脉喷张的画面，已经湿透的衬衫里一只手掌放肆抚摸着他起伏胸前，撑起白色几乎透明布料轮廓的模样。 \"···阿朗你···你冷静一点……\" 他在梦境里反抗过他，红得发抖双手推开他压制的肩膀。 怎么舍得放手！这是他的梦。 李泽雨颤抖热透脸还犹在他手掌里，被他吻过的唇瓣水光潋滟，嘴角边还沾又他们刚刚嘴唇分开的丝液。 他只是后退一步，长直高大身子，将已经湿透的白色毛衣一把脱下，露出常年运动的身体，腹肌分明，手臂青筋明显，浑身散发满危险和欲望的荷尔蒙，他深邃眼睛冒着势要将李泽雨生吞欲望。 无边无际白雾一样的梦境，只剩一张床。 他喘着气俯瞰下身子，将李泽雨身子笼罩，焦躁扯开他身上衬衣，几颗纽扣弹落在地板上。他如吸血鬼一般背脊展开，一手钳住李泽雨纤细脖子舔咬上去，另外一只手迫不及待再次抚上他汗涔涔绯红的胸口。 啪！黑板上，白色粉笔被剧烈摁断！ 不觉出一身汗水的秦朗，双眼惊骇地瞪着黑板。 他怔怔看着黑板扭曲的字迹，仿佛一条扭曲爬行的红色毒蛇，下一秒迅速窜进他的胸口，与他融为一体！他脊背的汗水寒冷渗透衬衣，他面色绷紧低头追看，他脚下的灰蓝板鞋底边，只有还在滚动的半截粉笔。 窗外白晃晃的日头，烦躁的蝉鸣越发刺耳！ 他心脏一松，弯腰手撑着黑板，喉咙才张开呼吸。他喘着气忽然想起什么，手脚僵硬地快速转过身。李泽雨就坐在台下第一排中间过道座椅上，早已经手托着脸庞眯眼睡着了。 幸好！他双手按着桌案松弛一笑，惨白不像人的脸色才渐渐恢复过来。他低头定定看着他，接着像试探似地轻轻呼唤了他的名字。 \"……泽雨\" 见没有反应，他才慢慢走过去。 秦朗俯下身，右手握住李泽雨的肩膀，左手指温柔托接住他的半边脸颊。想让他头侧趴下来睡更舒服一点。 咚！轻微一声。他的手掌还没抽离，李泽雨的脸垫压着他手掌酣睡在桌面， u背心式的宽松白色运动，无法遮盖的微黝黑修长性感的颈部横侧在秦朗眼前。 他眼神一暗， 右手食指抚摸上深陷的锁骨，低头闻着李泽雨赤裸的左肩往上，朝锁骨颈部处吻上去。 接着，教室走廊外僵硬脚步后退声一响！ 秦朗抬起头，窗口边赫然站立着握紧手机的蓝熏。 秦朗一脸坦然自若。蓝熏死死咬着下嘴唇，面色极度狰狞地看着他。 第29章 嫉妒!快压抑不住的叫嚣 黄昏，太阳从金灿灿的颜色淡化成余晖。 少年们人人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纷纷走到二楼走廊。足球队的封闭集训结束了最后一场训练。 一间教室被作为临时行李物件寄放处，前后门开着，他们勾肩搭臂彼此有说有笑地陆续从这里进出，拿起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正要赶往公共澡堂。 门口处，曹原平厚实的肩膀上挂着上衣，边叉腰边轻推了一下蓝熏那张臭脸。 \"你吃炸药啦，这么凶！你今天的防守老是出错，大守（守门员）说你两句怎么了？\" \"我说他有错吗，我只是让他别烦我！\"蓝熏用手背撂开他的手掌，抱起胳膊，语气烦躁地撇开视线。 \"靠——你这态度要不是看你今天生日的份上，我……\" 一直手持迷你摄像机的蒋燕燕凑过来，笑着打圆场： \"……吃什么炸药，都等着吃蛋糕吧，蓝熏可能今天生日太兴奋过头了\" \"别拍我\" 手持摄像机被蓝熏冷脸推开。这下想谁感受不到他心情不好都难。蒋燕燕识时务的放下摄像机，观察敏锐的视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左边气得拧起眉毛的曹原平。 学生会要求足球这次外地的封闭训练，必须拍摄一些视频作为记录和宣传。像他们俩这种剑拔弩张不利于宣传球队团结友爱的画面，还是少拍的好。 蒋燕燕心里刚这么想时，目光被右前方登场的人物吸引住，她开心的笑了笑连忙招手。灰兮兮的走廊走过来模特似的耀眼少年，一身清爽白衬衫和牛仔五分裤。 感觉许久未见，秦朗怎么变得那么白！皮肤的颜色几乎比他身上的那件衬衣还雪白。 她眼里吃惊了几秒，便折收起摄像机，小跑过去。 见蒋燕燕像见到熟人似的，迎过去和那个人聊起天；曹原平扫了他一眼后，也舍弃他主动过去那边打起招呼。看着他们和秦朗有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样子，盯着这画面的蓝熏脸色愈加阴郁。 \"哇靠，哪里来的白马王子啊啊！\" \"什么王子？——哇真的好白好帅啊！挖槽谁啊？\" 兴奋的声音像是发现新大陆，身后一群抱着衣物的队友，叽叽喳喳的围观过来。蓝熏咬唇听着，同时使劲扯下自己脖子上的蓝毛巾。 \"那是秦朗学长你们都不认识吗，以后大家再见面，记得好好打招呼知道吗，那位才是我们足球真正的金主！\" 足球队副队长忽然扑过来，双手一下搂住两边学员的脖子，继续怀念感慨： \"——想想去年我们足球队经常跟着篮球队聚餐，还有外卖披萨！奶茶水果什么的，这都统统是托了豪爽气派的秦朗学长请的客……\" \"我们怎么没有呀？\" \"我听闻是小雨队长跟秦朗学长大吵了一架……\" \"我也听说他们是操场大打出手，还打掉几颗牙？\" \"你们这些臭小子！\"副队长呲牙迅速转身用手掌挨个敲脑门。 \"……你们私下八卦倒是听不少嘛，你们以后严禁在外提起这件事\" \"反正他们现在是和好了，哈哈哈你们这群小子以后有口福了\" 排着队似的，后面大堆倾听的队员们也雀跃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我想找秦朗学长签名！我姐是他的粉丝\" \"我也是，唉你带笔了吗？——\" 越来越大的喧哗嘈杂声中， 蓝熏五指捏紧毛巾，甩头转身离开。 - - - - - - -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伙开始往三楼较大的一间教室布置生日现场，吹起几长串五彩气球，黑板上也精心涂绘满祝福贺语。这次生日有两位主人公，蓝熏和大守，生日就差三天，就给安排这一起庆祝。 一半队友还在洗澡，人手不太够，秦朗被蒋燕燕叫去帮忙布置。他们赶时间过完生日，大伙好坐上返程的大巴回家。 搬开桌椅，中间并起几张黄木桌，纷纷摆上零食瓜果，秦朗跟着蒋燕燕他们搬运来几箱饮料后，正拆开其中一箱绿罐汽水，摆在桌面。 注意到蒋燕燕领一波人下去接预订的送餐外卖，蓝熏才拎着几袋薯片走进来，几位搬椅子的男同学与他擦肩而过。 几袋薯片粗糙扔在桌面上，他慢悠悠背倚靠着桌子，拿走秦朗刚搁桌面的一罐汽水。 他针对似的冲着秦朗拧开汽水，喝了一大口后，眼神睥睨地挑高一边眉，冷笑问： \"……以朋友名义干那种事，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秦朗面无表情说，弯腰继续挨个摆上汽水罐。 对方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这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好啊……蓝熏铁青着脸，猛然把汽水罐拍桌面上，甜腻的汽水瞬间溢出来。秦朗这才挺直身，侧过脸看着他。 蓝熏夸张地眯眼笑，甩着手上的水渍望着他讽刺道： “——待会我的生日会，秦少爷您会留下来参加吧，今晚我要向你的好朋友告白，可别错过了……对了我还要吻他，我不像某些人，恶心到只敢偷摸着来，偷吻脖子算什么，要吻——我当然是光明正大吻他的嘴唇……” 蓝熏挑衅说完离开后，秦朗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不动，过了许久，门口传来蒋燕燕他们那群人咋呼的声音，他才伸手拿走那瓶被喝过的汽水罐，汽水珠滴掉落地，绿罐旋即被他狠狠掐扭曲变形，抛进桌下垃圾筐里。 - - - - - - - - 临开生日会之前，早听说镇里盛产黑美人西瓜是一绝，孙教练匆匆忙忙想起开车去一趟，买几个回来让足球的孩子们尝尝。 秦朗说他帮忙去。 半个钟头后，西瓜是买了，太阳也沉入西山，天色昏暗下来。 银色轿车却停留在山下没有进去。 两束车前灯射照在一片凹凸不平黄土地上。 雷家派来的中年司机，有些拘谨的蹲在车的左侧路旁抽着烟。 这两天他一直很紧张很小心翼翼，雷少正色叮嘱他，这次让他开车保送的客人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宝贵，叫他处处小心醒目一点。 其实不用雷少说，他也能从那位冰雪一样冷冽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气场与天生贵气。 他偷偷转过头瞄一眼。 那位秦朗少爷一人靠坐在副驾驶位上，低头沉默不语已经好久了。 车窗忽然被敲响！黑夜田野路上，他慌张跳起身，就这么衔着烟冲过去，着急打开车门。 “……有烟吗？”秦朗掀起眼皮，侧目看向他。 \"有！——\"司机一下钻进主座位上，右手习惯下把烟蒂从口中取下，弯腰左手拉开方向盘中间的暗盒，额头冒汗地翻找着那一盒雷少打赏给的红利。 秦朗转头望向车前方，恍惚的眼神一下清醒了过来，左手抬起拒绝道。 “算了不用拿……\" 司机没太搞清楚状况，闻言慌乱转过身，右手夹的火红烟蒂瞬间戳进对方的手掌心。 “啊！你没事吧——对不起秦少爷，我马上去买烫伤药……” 秦朗垂眼怔怔看着手掌上被烫伤的黑红印，还有掌中斜撇过的那道疤痕。伤疤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浅。 “不用！” 他顿时仰靠在车背上闭上眼，轻叹气说。 \"秦少爷我还是下车去附近看看，买瓶冰水清洗一下伤口也好……” 司机责备自己，赶忙把烟蒂扔车外，踩了几脚后，坐如针毡地按着方向盘，声音很焦急。 这位贵客开口不说话的时候，感觉车里的空气随时都会凝固！司机很有压力地抽出纸巾，惶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沉默了许久，秦朗才睁开双眼，这一次他眼神变得不太一样，透着深亮深亮的光，锐利无比。 他接着正襟端坐好，系上安全带，面光森冷的下命令。 “你开车先回学校，我的手没什么事” 第30章 嫉妒!彻底爆发的失控 三楼不知谁打开了蓝牙音箱，足球摇滚曲的声浪加上男生们的吵闹，响彻整栋楼层。 秦朗没有表情的提着两大袋切好的西瓜，从后门进来，灯光通明的教室里挤满人二十多人，人人随音乐摆动鼓掌，生日会已经到了末尾。 吹熄的两大圆盒蛋糕摆在中间桌子上， 桌前李泽雨被两位队友扯着，欲吻他的脸颊。 人群中曹原平想袒护队长的抗议嚷嚷，没能成功。 \"……不行，我反对！我生日都没有这个福利，你们倒好……我老曹绝不同意……唔唔！\" 他被孙教练亲自上手捂住嘴，看热闹不嫌弃事大指使蒋燕燕赶紧拿摄像机拍。大伙也开始起哄，层层包围着热烈鼓起掌。 \"哈哈哈！快点！快点——\" \"亲！亲！亲！\" 集体震耳欲聋的笑声、无数双手挥舞呐喊中，秦朗提着东西目光直直盯着穿挤过人群，专心低头把西瓜搁在边边桌面上以后，随手拿起一罐绿汽水。 他用绷紧的手指拧开拉环，细微清脆的咔啦一声！ 很奇怪，他的耳朵里竟然能清晰的听见……周围人群似群魔乱舞似的喧哗空间里，脉搏的血液在急速燃烧，大脑像是充血似的，哐哐什么东西正不停疯狂叫嚣着捶撞过来。 而他的神情却正常人似的，边仰头一口喝着刺激的汽水，边走到人潮漩涡的中心。 李泽雨已经换身休闲服装，短袖白色t恤和蓝色宽松长裤，他两边胳膊无奈被扯着，等左边的大守亲完，他尴尬无奈的闭上眼。 蓝熏在人潮中终于发现秦朗的身影，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便当众捧着李泽雨的右脸亲上去。 秦朗面无表情的喝着汽水斜看完，接着把饮料塞给左旁的曹原平。高大的身躯扒开面前几位群众；在蓝熏再次凑上去对准嘴唇时，一把扯起他的衣领，迎面冲着就是一拳，疾速暴力将他挥打于地下。 \"啊！——\"看门口校长的闺女在一旁吓坏了，大声发出尖叫。 李泽雨瞬间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层层包围的群众也惊呆了，不觉畏惧纷纷后退，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蓝熏头昏眼花的跌坐着，散落的长头发丝覆盖住半边脸，秀挺的鼻子下不停涌出鲜血。 秦朗双眼隐隐发红，弯腰再次面色恐怖地抬起拳头，却被似铁的一双手抱住腰身强硬拽了回去。同时伴随着一道他熟悉的厉声呵斥。 \"——秦朗！\" 周围有人惊愕抽气：\"什么情况！\" 而被教练搀扶起来的蓝熏，他用手背抹去鼻头下的血水，呲牙不停笑着挑衅。 ”……继续啊！” 蒋燕燕目瞪口呆地捧着摄像机。曹原平火速把手上的汽水罐塞给一旁的人，冲上去拉架，结果遭遇到李泽雨拽人的巨大后撞力，忙没帮上，自己还差点被撞伤。 李泽雨双手推搡着秦朗争斗起伏的胸膛，秦朗面色冰冷地喘着气，低头看了他一秒后，左手径直攫取住他的右手腕，转身强势拉着他，势要带他离开这里。 “你跟我走！” 一排队员不知所措的闪开。 李泽雨却一把扯住秦朗的脚步，他表情严肃地揪回对方的衬衣。秦朗回首，用上另外一只手掌来大力抓住他。 李泽雨则以更强悍、溢出的绝对武力气息，将秦朗粗暴扯过来，双拳瞬间拽紧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 他沉着脸盯着秦朗，跟他说： “……我行李在那张桌子下面\"他们之间对话距离很近，他用下巴指向前门口处的几张堆放行李箱背包的桌子。\"是黑色双肩包你应该见过，你拿着它……先下去在车里等我，我20分钟后下来” 李泽雨最后安抚似的，右手抚摸上秦朗绷得死死的左脸颊。 秦朗瞳孔怔忡地看着他，仿佛失了神，抿紧的嘴唇张了张，不觉松开手。人人都避开他让出一条道来，他冷酷僵硬地直直走过，将门口桌下的一个系着足球公仔的大号双肩单手拎起，转身穿过教室走廊。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他走，又赶忙移过来看向队长。见李泽雨低头确认了一眼手表，便转过去握住蓝熏的臂膀。 \"教练，我先带他去隔壁教室\" 他一面跟蓝熏背后的孙教练快速建议，一面接过蒋燕燕递过来的迷你急救箱。 \"哦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在要离开教室之前，李泽雨侧目的一个眼神，看向蒋燕燕，然后奇怪地落于右侧摆放的那台摄像机上！ 聪敏的蒋燕燕会心朝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蓝熏拿着湿纸巾捂住鼻子走在李泽雨的身后，这一切被他看在眼里，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 - - - - - - - - 被带到隔壁教室坐下的蓝熏，任由站着的李泽雨拿消毒棉片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空气中彼此默不作声的死寂，沉没一阵后，蓝熏抬眼望向他，试探的抓住他拿出冰袋的手指。 “队长……你打算不帮我讨回公道吗？秦朗他现在无缘无故打我！” “是你先招惹他” 李泽雨拿开他的手，不为所动地说。继续把冰袋拧固，敷按在他鼻子上。 “我……我做什么了招惹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句话的语气很轻，却如冷水泼下来似的透着冷酷无情！ 李泽雨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么重的话……蓝熏嘴角抽搐地打掉冰袋，倔强固执的双眼里露出受伤的眼神。 他大声控诉： “……队长你这叫偏心，你偏向你的朋友这对我很不公平！你刚刚看蒋燕燕是什么意思，哈！你是要她删掉秦朗打我的视频吗——你身为足球队长不应该平等的来处理！！” “蓝熏你如果要我来处理这件事，那就注定不会平等……” 李泽雨面无表情地退后一步，毫不迟疑地说。说完他转身扣上药箱，沉默捡起冰袋。 蓝熏定定看着他的背影： “你是说……他比我、比你重视的足球队友还重要？” 李泽雨低头把冰袋搁在药箱盖子上，明确回复：“没错——他对我很重要” “如果我威胁你呢！说我要退出足球队……” 李泽雨转身看着他，真诚地说： “我不会拦你……我会可惜，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足球” 听到这，蓝熏红了眼眶，顿时冲破喉咙的痛苦怒吼，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紧紧抱住他。 “——我真心喜欢的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在足球队待下去的……” 被抱住的李泽雨有些吃惊，他愣了一下后，温柔但坚定地推开他。 “谢谢……可我对你只有队友的感情”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蓝熏惊慌失措地拖住他。他摇头语气可怜兮兮地祈求。 “别走！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暑假过后我就要出国读书了……” 李泽雨回头慢慢松开他的手，十分冷静地看着他说： “我不能……” 此刻蓝熏终于懂了，许谓说李泽雨\"很凶\"——他对待朋友、甚至陌生人会过分温柔与良善，可一旦涉及感情和他内心原则的事，他会秉持着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冷静来迅速处理。 哪怕是你哭泣哀求用尽手段，他都毫不动摇。 「其实他懂……当李泽雨说出：\"他对我很重要\"时，他对于李泽雨来说原来什么都不是……」 蓝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情绪不能自己地死死咬着下嘴唇，甚至咬出血来。 侧过身的李泽雨，却忽然回头，右手掌轻轻按拍着他的头颅。 “蓝熏——别放弃足球，等你哪天想回来打一场时，我随时奉陪。”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泽雨认真说完退后半步，将右手握成拳头伸直，敲了一记他心脏上面的位置。那是他们每次合作赢球后的庆祝动作。 最后李泽雨笑了。 就如最初大树下雪花飞舞中的他，冲他笑的那一幕纯净无瑕的笑容。 「\"——这里是贤德，我是他队长，有什么事你找我，他的事归我管\"」 「\"同性恋是正常取向，只要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不归你管\"」 「您要是待会还敢对他动手动脚的，我就把视频给发网络上，您听明白了吗……\"」 那些回忆的声音渐渐变小，李泽雨走了。 许谓神色慌张地抱着礼物盒跑进来。 \"……蓝熏我听他们说你被打了！\" 蓝熏慢慢看了他一眼，蜷缩成一团，坐下来。许谓顾不得礼物，随便把盒子撇地下，着急蹲在他面前问： “打到哪了？怎么样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痛啊？是伤到哪里了！” 他死死扣住许谓的手臂，没有回答，一滴滴眼泪落在短裤膝盖上，直到他委屈呜咽的哭泣声渐渐变大。 “……痛死了——痛死了！许谓——” - - - - - - - - 隔壁教室那边灯火明亮地切分蛋糕。 黑夜走廊里，孙教练手里捧着切好的一块蛋糕碟，匆忙追在李泽雨后头喊了几声，没叫住。 第31章 消除最後的迷惘! 李泽雨快速转角拐下楼。 边踩下台阶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的信息和时间。 他皱紧眉头下楼的脚步也从正常速度到加快，最后着急的三步并作一步连跳带跑地奔下楼去。 燥热的夜幕下，他径直奔出校门口，左右张望，又奔到最初那个坡下电线杆那里寻找，却空无一人。他不安喘息着，略作思索后，立马折返冲回沙地那处操场，果然，昏暗光线下，一台银灰色轿车停在那里，而那道白色身影跟罚站似的低头立在车门前。 他赶紧加快步伐，一口气来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迟到了” 他紧张粗声呼吸着，步步靠近，目光担心地寻过他全身，仿佛怕他出了什么事。 秦朗微微抬起头，白色车灯的光影一半映在他脸上，他的嘴角很是僵硬倔强地扯着，面部表情似乎也凝固了，冷凝成冰雪，而那双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却透着迷茫和说不出来的脆弱。 他嘴唇动了动，才低声道出一个\"……我\"字 李泽雨就更走近，认真无比地轻抚上他雪白的脸庞，打断说： \"不说也可以……\" 李泽雨在心里长长地叹息： 「“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孩子般受伤的眼神\"」 秦朗旋即闭上眼睛，俯下身，仿佛眷恋依赖似的，轻轻以额头触贴上李泽雨温热的额头，接着一下沉重滑靠他的肩膀上。 - - - - - - - - 秦朗感觉到一团糟、混沌、却又无比清醒。 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沉沦，渐渐沉沦…… 似不甘心——且下定决心，拉上他一起沉沦！ 「\"不……这是条不归路，这样对他不公平\"」 「\"别听他的！顺从你的本性，爱本来就是自私和占有！\"」 是那条红色毒蛇钻进他心脏里蛊惑。 秦朗突然睁开暗红的双眼。 夜色中，高速公路的灯影绰绰，红橙光迷离。他们乘坐的银灰色轿车疾速开着。 等下了高速，车速变平缓，后车座左边的窗口顿时被摁下，明明是沿途的凉风吹进来，可跟车里的冷气相比，风溜过手臂的皮肤竟然感觉是暖的。 秦朗侧过身，眼瞳直直看向打开窗口的李泽雨。风吹起他宽松的白色半袖，侧脸线条到喉结，到微明显的肩胛骨…… 处处透着少年的青葱稚嫩的肉体和纯白。他像是还没被翻阅的一本书。 「\"他是如此美好，不该被任何人绑住……\"」 「\"哈哈你舍得放他走吗？\"」 蛇滑动的红鳞片清晰可见，诡异蛇头从他白色衬衣心脏的位置爬出来，奇怪的是他不再感到恐惧，他垂下眼皮冷冷审视着它。 「\"闭嘴！\"」 红蛇漆黑痴迷的瞳孔看向李泽雨，仿佛听到命令声，又掉头呲起尖牙朝他吐信子。 似乎感觉到怪异的视线，李泽雨转过头。同时秦朗低头地伸出右手，慢慢覆盖住李泽雨膝盖上的左手，翻过来，试探性的十指紧扣。 李泽雨眼神一顿，却毫不迟疑的反握回去。 李泽雨回应彼此握住的刹那间，毒蛇十分不甘地看着秦朗化作碎片散去了。 秦朗也舒适地倒在李泽雨的肩膀上，他窝在他锁骨上浅浅呼吸着，全身的骨头轻松且千斤重；稠密的睫毛覆盖住的幽幽眼眸，似乎已经做出了一生的决定。 - - - - - - - - （不好意思，因为调整删除的原因在这里插播） 番外《杜伊和夏赢》 坐飞机从英国回来的杜伊，乘坐的私家车，很快通过了秦家老宅铁艺大门，穿进地下车道。 他穿着一身米白西装外套，里面是松垮的白衬衫和白西裤。走进自己专属的一栋房子里，目光注视着前方的一片蓝的泳池，接过一旁的女佣浴巾。 夏赢穿着黑色泳裤，水光粼粼划过水纹的身影永远像杜伊第一次见他时，像朝气勃勃的少年，皮肤黝黑的潜在蓝绿水底里。 夏赢隔着流动的水，看见了走近弯曲的白色裤子，头湿漉漉的一下子从水里冒出来，带着溅开的水花。 杜伊弯腰看着他，这两天因为连轴移动的关系，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在夏赢的眼里，年上恋人的脸时刻的让他心动，哪怕在冰冷的水里，浑身的血液也因为许久未见的思念，顿时滚烫了起来。 \"上来……\" 杜伊消瘦的手腕从袖口里出来，夏赢的嘴角也跟着拉开。他是天生冰块脸，不笑的时候，细长上挑的眉，和尖锐的眼尾，按照他二姐的真心感受，在坟场能把鬼给吓哭。 \"赢！\" 花园泳池里，杜伊的来不及的警告声，被一把拽下泳池的巨大水花盖住。 杜伊被拉入梦幻蓝色般的水底，恋人的手指按住了他乱动的后颈，吻了他。他在白色衣物浮动的水里，瞪了夏赢一眼。没多久被对方按住腰部，托举出水面。 看着穿着白衬衫浑身湿透，米色西装外套脱到手臂上的杜伊，微喘气的半坐在岸上，此刻不断滴着水滴。夏赢呼吸一窒，一手抓住水里他垂下的小腿，伸手扯着恋人的几乎透明的领口，急躁抬头要吻过。 下一秒寒凉的手掌抚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脸，使他不要乱动。 杜伊细长的手指将湿透的刘海，一把捋到脑后。白色浴巾就掉落在他身后。本来是想让夏赢先上来的，毕竟他可不想冬天在这里鸳鸯戏水。 杜伊俯看着，他的左手心里拧着眉，眼里还有些委屈的夏赢，他温柔地笑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凑近他说。 \"我中午12点还有事，今天我不要在水里，我们上去做吧……\" 第32章 第二个吻! 他们俩和好在别人眼里仿佛是早晚的事。 暑假过后，秦朗有一种似有似无的霸道，逐渐占据了他所有的私人时间。 变成李泽雨同桌的钱杉杉，他经常纳闷： \"队长干脆转到我们班算了，一下课就往这里串门，他们怎么那么多话聊？补习见面，星期天休息也要见面，他俩见了还要见，都不腻的吗？\" 不过秦凯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 \"……那你跟张崇文呢？你从小到大，天天动不动要跑他家睡，你们十几年都不腻……\" 最后钱杉杉已经涨红脸，选择乖乖闭嘴不谈。 又过了几月，天气没那么炎热了，但天气广播说雨季快来临了。 而刚从国际小组数学赛回来的李泽雨，星期天一大早就被秦朗他们拉去云南大理旅游。 接连几天的路程奔波，比赛绞尽脑汁，他坐在轿车快睡着了。 秦朗轻轻揉捏住他的右耳垂，把他弄醒。 “……你这次新加坡奥数比赛怎么这么累？” “嗯……累死了” 他感觉他渐渐习惯对秦朗吐露最真实的一面。 车上摇摇晃晃，没多久他们四人，到了张崇文他爷爷在大理的老房子。 第二天 秦朗跟着李泽雨早起，早上猫在大厅看书。 两人椅子并排坐着，秦朗一直揉捏着李泽雨的大腿内侧，附案写题。 张崇文被钱杉杉推着肩膀下楼，被属于他们独特的氛围阻隔，停下脚步，怕惊扰。 而楼下李泽雨歪头迷惑，他什么时候开始对人体接触执着，之前是手，现在是腿…… 秦朗越闹越过分，直接手掌按下去一下压到他内侧的大腿肉。 “……嘶！” 穿着中短裤李泽雨忍不住叫出声。 秦朗起身查看，他皱着脸晃晃表示没事。而秦朗人几乎趴埋在他腿心，抱着他道歉： “对不起！” 秦朗起身后，又在他不解中，把他右边大腿托起，放在自己的双膝中间，对他挑眉，拍一下笑一下继续做题。 李泽雨摇头，表情坦然得刚刚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低头继续看书。 少年们身体亲密接触，是如此自然，倒让偷看的人不好意思了。 站在二楼阶梯上钱杉杉脸发红，忍不住捂嘴偷偷在张崇文耳边评价道。 “小雨要是女的！我们的队长这是明晃晃的性骚扰吗 ？” 张崇文深深看了他一眼表示： “占便宜这这种事 是要看双方怎么界定的，与他人无关。” “……走吧” - - - - - - - - 三个不会厨艺的白丁，只能仰赖唯一高手张崇文。 他自觉待会要亲自下厨，便带着钱杉杉去一趟市里。问两人要不要去，秦朗说不用了，待会泽雨和他要打篮球。 生怕不知道，两人把热爱练成职业球手的架势。 好家伙来到这里还要打篮球! 钱杉杉被打败，跟张崇文骑单车出发。 两层楼别墅，门前有简陋画就的篮球场，秦朗和李泽雨难得运球抢到一块，秦朗一米八八的高大身躯，紧贴在他身后，不断伸手阻拦他投球。 两人觉得有趣的较着劲，打了快一个钟，彼此都大汗淋漓。 李泽雨抱着球失蹄滑倒了，秦朗迅速单手抓着他臂膀，把人倾倒向他。 他作为肉垫躺在地面闷声大笑，而李泽雨趴在他胸前，放手让球滚走。 下半身却被秦朗的双腿绞住，滑稽的意外。让李泽雨也跟着无语失笑。 李泽雨撑起身看向他的脸，秦朗目光微颤的感觉着他探过来的一只手。 削瘦的手腕几乎贴在他发热耳骨……李泽雨手在他脑后摸了摸地面，看见手心里尖锐沙粒。不觉蹙眉扶起他的上半身。 “这是沙地，背后别擦伤了……” 秦朗穿着篮球背心，光着肩膀，背后粘满细沙。他担心地拍着。 秦朗沉溺的视线从他关心集中的脸色，游移到背后轻轻拂动的手指。 他停顿住，忽地莞尔一笑： “……没关系” 接着将他搂住又躺回地面，李泽雨不解看他。秦朗盯着天空沉迷地说： “你说……晚上我们要不要来这里看星星” 李泽雨扭头仰望着灰沉沉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 “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 雨滴也跟着掉在秦朗脸上，空地沙土沥青上黯然了几点。 淅沥沥雨水下得越来越急，齐刷刷冲洗着屋檐绿叶，球场泥土；四周尘埃，焕发出属于雨浸透大自然清新的湿润气息。 转眼间风开始加入进来，夹着雨噼里啪啦拍打着绿窗户。 秦朗站在二楼房间看着窗外骤起的风雨，这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停了。 他前面的淋浴间是磨砂玻璃，李泽雨在洗澡。 花洒哗啦水声在房间里异常清晰，少年淋浴身影朦胧，皮肤摩擦肥皂香味融化在湿润空气里，带着热气腾腾的温度从门缝里溢处出来。 秦朗有种被这种温热清香包裹的错觉，他不适应地闻闻自己手背，试图在上面寻找，昨天自己洗澡时候，用的是同一款肥皂香味吗。 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这种吸引人的清香。 身上黑边红色篮球服和短裤只有汗水和泥土的味道……他低头有些燥热扯着领口扇风，额头上有开始冒汗的痕迹，他打算去另一个房间洗个冷水澡。 “秦朗！我忘了带衣服……” 浴室门忽然推开，少年一丝不挂裸体跟着氤氲白雾气一同流泻出来。 “嗯……” 听见呼唤的他本能抬起眉眼，原本毫无想法的一瞥，却顿时整个大脑的思考运作被一下断掉，空白一片。 “你的衣服有带多的吗？我要借一下的你衣服……” 同性之际的坦诚相见，好像对李泽雨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他只集中懊恼于，自己忘了多带衣服的事。 他头发再次留长不少。他双手抹去眼睫上的水珠，将湿答答刘海捋到脑后，滑着水滴的笔直大腿，到肌肉匀称小腿下骨节分明的脚踝，赤足朝秦朗才踏过来一步。 “……我去给你拿！” 秦朗被惊到似的，眼神极其不自然快速撇开，匆匆走出房门。 上衣一件没拿，中短裤却准备不少，李泽雨穿上了秦朗给的棉质白衬衣。袖子对他来说过长了，只能挽起来。过于宽大白上衣下摆，几乎盖住黑色卡其裤。 看见眼前少年穿着自己的衣服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情。 秦朗通着电话，隐晦的视线却停留在拿毛巾擦着头发李泽雨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见他捧着毛巾好奇凑过来，秦朗手指在屏幕一点，干脆开了免提。 是张崇文他们的声音，说是忽然刮台风了路况太危险了，今晚要留在市里住旅馆之类的…… 电话那头好像也下着好大的雨，钱杉杉还偶尔被轰鸣地雷声吓得嗷嗷叫。 末了还叮嘱要锁好三楼阳台玻璃门，别让门碎了。说什么来什么！哐当一声什么东西砸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李泽雨一脸大事不妙，抛下毛巾赶紧跑上楼，秦朗随即挂了电话跟过去。 台风也刮到这里来了，急风骤雨瓢泼着楼顶的一切，撕裂的风力扯着阳台敞开的玻璃门呼啦响。 刚才声音也幸亏只是花盆掉地上！门被风吹扒在墙上不放，李泽雨冒着密麻的风雨，脸揪成一团跟风较上劲手脚并用的奋力往回拉。 “泽雨！” 秦朗迅速上前帮忙，两人身体叠在一起，费劲前后合力，四只手掰着，好不容易才把门带回锁好。 黑夜里，雨涛像踊跃的猛兽般不甘怒吼着一波一波扑打在玻璃门上，远处轰隆银白雷电交加，大刀阔斧气势凶猛地一道一道劈下来，从小没经历过台风的李泽雨心脏被吓个哆嗦，浑身毛孔瞬间被激起战栗。 “你怎么样？” 秦朗双手握着他缩起来的肩头，紧张查看，怕他是刚刚伤到哪里了。 李泽雨虚软垂着脑袋看着门外，按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是突然打雷吓了我一跳。” 眼下少年的回答声音，在秦朗耳蜗深处逐渐远去，不知道哪里泛起了涟漪，他仿佛听见水滴的声音！ 楼梯口处只有俩人的昏暗空间一分为二，他处在阴暗里隐忍着呼吸，被雨淋透的李泽雨，侧着脸被柔和灯光暧昧笼罩着。 秦朗目不转睛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不笑的时候，一对杏眼是清冷地，挺直秀气鼻头下，润湿地微张薄唇…… 他呼吸忽然乱了，在对方低头，毫无预警动手解开自己领口几枚扣子那一刻。 “……你做什么？” 他僵硬了一下，声音立刻低沉道，他顿时抓住李泽雨的双手，阻止他的行为。 “啊？换衣服啊，这件衣服穿不了应该……” 李泽雨无奈默默看着脚下因为衣服滴下的水渍。都快形成一块小水洼了。 随着外面雷声轰鸣，闪光投射交织在李泽雨天真稚气的脸上，秦朗喉咙没有由来感到饥渴，心又开始狂跳，才发觉白衬衣几乎透明紧贴着少年的腰线…… 骤然间他像被什么烫着似的，慌忙松开李泽雨的手腕。 他退至更暗处，李泽雨眼神不解地看过来。 灯影绰绰，凌乱发丝遮掩了秦朗的神情。他一言不发肢体僵硬背过身，匆匆下了楼。 耳旁雨声杂乱催急，李泽雨也混乱毫无头绪，只是本能跟随着他几乎逃离的背影，感觉到了不大不对劲地紧追在其后。 他生气了？ 秦朗飞快穿过回转梯口，脸色复杂走到二楼厅里来，李泽雨束手无策叫住他，在背后一顿扯话： “秦朗……其实这件衬衫薄得很，我拿吹风筒吹一下，估计很快就干了……你，唉小心脚！” 秦朗目不斜视极速前进，左边摆动的小腿骨用力撞上茶几的菱角，那一下看上去很痛！ 他面容扭曲咬紧牙关强忍住，跌坐在地板上，抱着小腿蜷缩成一团。 “没事吧……我看看！” 李泽雨弯腰心疼地看膝盖骨下，微微凹陷表皮一道淤青渗着血…… 见他蹙紧眉头到处去翻找药品，秦朗又蓦然失神了。 视线恍惚的随他移动，到对方念叨着实在找不着棉球碘伏之类的消毒用品，只有一支没有开封的红霉素；微凉的膏脂挤在指腹，轻轻抹在他小腿上。 皮肤上异样触感，令他顿时慌张收回脚。 他低头拒绝说： “不用了……我自己来” “别乱动！” 李泽雨一把搂住他扑腾的小腿。 “我都快涂完了……唉你怎么老是小腿受伤，回去以后估计泡一阵子药酒，你看这节淤青……怎么样，这里痛吗？” 秦朗眼神剧烈晃动着，眼前少年十手指顺着他的修长腿部轮廓揉捏着。他整个人燥起来，感觉快缺氧了，双手着急把人推开。 “没有感觉！不用了，你起来……” “……你！我好像勾到你伤口了” 彼此推搡间，李泽雨感觉到焦急的指尖从他小腿肌肤上划过。 “没事！你先起开……” 听着他不耐烦的语气，李泽雨感到莫名其妙。 他心情也不爽，好胜心起来，手臂转动避开他的手，干脆坐过来用双腿夹住他腰间。越是频频接触，秦朗脸色越是难看，额头布满细汗。拳头使上劲揪着对方领口大力抡开。 混乱间李泽雨本能拽住他的手臂，臀部一下跌坐在他下腹。 那一处汇聚过来的紧缩，令秦朗整个人僵化，猝然间全身上下的血液要焚烧起来般滚烫。 “你！……” 差点被撂倒李泽雨大怒，伸手把人扯过来准备算账。 两人面对面贴近，秦朗克制不住地急促呼吸，额头的青筋凸显和眼底压制的炙热，让李泽雨一时愣住。 瞬间，李泽雨他的喘息也跟着一起乱了……而臀下逐渐升起的火热触感，更是让他瞳孔放大，大脑直接宕机。 屋外呼啸风雨声中，几道电光划落，光落在秦朗眼底！熄灭过后，他彻底被内心深处欲望吞噬，失了控，不顾一切拱起身，抓住少年的脖颈和湿漉的脸，拇指色情抵住他唇瓣瞬间，便含吻上去。 第33章 蓝色的雨篇!不能呼吸的答案 隐约还未退去的潮水，因为你而炙热的夏天 爱躲在你里面，一直在绕圈圈说与不说都很暧昧 好想让你知道不必等到明天 如果你也想，趁这场雨轻轻打散某个习惯 让感觉天旋地转不只是心安，从未拥有的呼唤 唤醒我的存在，只想听你反复说爱 水蓝色在你眼里看起来很浪漫，或许幻想不再只是让我心安 阳光洒成一片海你在我心里承载 ———歌曲《水蓝色情人》杨宇腾yu 「希望你们在看蓝色的雨篇时，能听听这首歌，基本根据这首歌来的画面和灵感」 . . . 雷雨声他已经听不见了。 仿佛被剥夺了所有感官……心脏又热又冷的不断膨胀，周身肢体僵硬无法动弹似的。 下一瞬他睁大眼睛浑身一颤，双手捏紧按在秦朗肩头上，本能想推开对方。因为秦朗的舌头扫进他微张潮湿的口中！ 秦朗闭着眼睛，全身肌肤潮红，侧首疯狂追逐急切地辗转吻着。 疯了！…… 唯有两人在地板上纠缠的闷热空间中，秦朗一只手滑下肩背，紧紧箍住李泽雨的腰部不放。 不停后仰试图挣脱的李泽雨，顿时清晰听到自己喉咙发出的一声喘息，还有被失控深吻的舌吻啧啧声，那舔过滚烫口腔反复纠缠发出来的色情声音，透进他的耳膜……在脑海激起一片惊悚和莫名的战栗。 他眼瞳缩紧晃动了几秒，接着猛地使狠劲一把推开了秦朗。 大雨死寂般拍打着二楼的玻璃窗。 李泽雨人生中第一次无从适应，他面色僵硬后跌坐在地板上，他甚至不敢抬眼去瞧面前被他狼狈推倒的秦朗。 他呼吸混乱地低垂着视线，下颌角不知是一滴雨水还是汗水滑过起伏的喉结。 \"我……我去杉杉的房间找找，他应该有带别的衣服\" 他平生第一次找那么烂的借口。 脸上以竭力维持镇定的口吻说着，起来转身逃走了。 秦朗手肘撑在地板上，晦暗眼神充斥着复杂和混乱，且一动不动只能看着李泽雨慌乱下楼的背影。 - - - - - - - - 李泽雨他湿涔涔的肩膀僵直快步踏进一楼的主卧，鞋印仍是湿的。 他弯腰打开杉杉的行李箱，手脚不停的忙，心却乱如麻。 脑袋空白有点发晕，甚至不记得拿起的是什么颜色短袖t恤，指尖微颤地解下锁骨下的湿沉沉白色衬衣的纽扣。 那一刻，他仿佛有两个自己，一个不知所措；一个保持理智有条不紊的按照正确流程处理。 换好一身干爽衣服后，他转身要走出去。手不觉紧按在铜色扭转门锁上，脚步顿了顿后，再次打开房门。 他快速登上楼梯，重新返回二楼大厅。 秦朗已经不在了。 窗外雨声还在，地板上只剩下打开散乱的小药箱，和一支新开启掐扁的红霉素药膏。 浴室里磨砂玻璃门紧闭，莲蓬头淅沥冷水冲刷着秦朗闭眼的侧脸。他不在乎地穿着球衣球鞋被冷水淋透。 砰砰！李泽雨在卧室外紧张不安地拍打着门。 “……秦朗……我可以进来吗……\" 门被敲了好久，声音也喊了他好久，像不会放弃般。 最后秦朗把水关掉，睫毛眼睑下的面部肌肉，旋即痛苦发作般抽搐几秒后，才缓缓睁开眼，声音沉哑地说：\"他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等李泽雨的离去脚步声完全消失，他侧身绷紧咬牙一拳怒砸在瓷砖墙上。眉头晃动的发梢不断滴落水珠。 他眼底透出浓浓的厌恶，是针对自己的。 ——他痛恨自己失去控制。 - - - - - - - - 整夜屋外雨哗啦啦得地响，两人都彻夜难眠。 李泽雨就在隔壁屋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眼睁睁望着天花板，那些他潜意识主动忽略的纠扯线，在他手心屡屡滑过已经到了线头。 他无法回避。 「秦朗你想要什么……\"」 「你以后不准再跟我说话！也不要再对我笑！\"」 「\"……李泽雨！你有你自己不知道的恶劣一面……\"」 无数处想找寻，是谁让他露出那样孩子般受伤的眼神，是什么让他眼中浮现并隐藏起那样痛楚的伤。 结果是……其实李泽雨他可以猜到……早该猜到了。 秦朗之前的种种举动，还有幽幽看向他的眼神…… 是他内心深处下意识，选择性的模糊掉这方面的情愫和可能性。 凌晨四点他胸口呼吸不顺畅，几次翻身下床，有时伫立在窗口呆呆看雨；有时在卧室内陷入沉思的来回踱步。 他睡不着，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微明四处雾蒙蒙。 早上六点，他打开房门，愧疚又担忧的在秦朗门前徘徊。 他知道自己该做正确的事。 要先主动跟秦朗聊什么，可又怕聊什么……当秦朗那扇房门真正打开时，他瞬间又选择了逃避，缩躲回房间，抿着嘴唇，面色僵硬的贴靠在门背后。 与此同时秦朗正拉着门，站在门口，凝视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其实他也没有睡，是听到门外脚步窸窣走动的动静才起来的。 他的眼睫过了好久才眨动，喉结往下一沉，脚步正面将要踏出去，一楼大铁门突然间咚咚声大作，被重重打开。 灰沉沉阴冷的清晨，斜风摇晃篮球场上的枝叶。 是张崇文钱杉杉他们回来了。张崇文的表情很凝重。他们四人坐在一楼客厅餐桌上，钱杉杉垂首不停擦拭着眼泪说： \"崇文他爷爷病逝了，凌晨家里人从医院来的电话……\" - - - - - - - - 他们四人当天立即收拾行李赶了回去。 两天后，张崇文手臂绑着黑带出现在学校。他是来交接一下学生会和班级的东西，顺便来跟众多老师说一声，他要请假捧着骨灰回一趟大理。把骨灰埋在老家祖祖辈辈的那座山头，是死去老太爷生前的愿望。 灰蓝阴沉沉的天空下，等候的车辆直接停进校园后门。 很多穿着墨黑色校服同学们和穿正装的老师都来安慰几句，或者站在外围沉默不语的悲伤看着他。 篮球队的队员个个低头站在他身后，挨个与他拥抱。要告别亲人的沉重悲伤笼罩着他们。人生仍在青春的启程阶段，他们还没曾学习过该如何面对这种告别。 唯有站在人群后头的李泽雨眼中带着熟悉和稳定。他早就小学面临过母亲的死亡。 钱杉杉红着眼睛从篮球队员后面走出来，扁嘴目光倔强的紧紧盯着张崇文，嘴巴刚张开。 张崇文拧眉对哭泣的钱杉杉说：\"……不许跟过来\" 下一秒钱杉杉眼眶里吧嗒吧嗒掉下硕大的泪珠，低头扑进他怀里死死咬着下嘴唇没吭声。 张崇文沉默用力环抱着他许久，才附在他耳边细声说。 \"别哭，老太太不喜欢你，你跟过去只会受罪，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每天打电话给我就好，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 秦朗今天只上半天课，他也请了假，待会也跟随张崇文一起回大理操办葬礼。 他此刻在人群中心靠车辆的位置，他弯腰跟副校长低语说什么，对方慈祥点头拍了拍他的后背，接着主任几位老师也探头过来关心或问了他几句关于张崇文目前的一些状况。 现场所有人交头接耳纷杂的声音都很低。就仿佛跟天气一样是低气压。 秦朗一面聆听着，一面转过头，隔着人群看向张崇文他们，又移向对面那一头正眺望着天空的李泽雨。 大人们交代的话趋近尾声。\"……记得给老师发信息啊\"男班主任说到最后按了他肩膀，他点头：\"知道了老师……\"低沉的声音线条一如既往。说完便侧身，迎面越过同班的几位欲叫住他的女学生往对面走去。 \"秦朗！唉——\" \"秦朗学长！\" 沿途呼唤他声音不断，他目不斜视，步伐不停地穿梭过人群，深邃的眼眸藏着汹涌激烈的光。 天空渐渐乌云密布，仿佛要在头顶翻滚闹腾起来。 接着又忽然吹起一阵湿闷的风，抬头看太空的李泽雨，碎刘海被吹起的同时，冷不丁的心脏蜷缩了一下。因为他穿着短袖校服衬衣露出来的左手臂，顿时被冰冷的宽大的手指轻轻摁握住。 他轻微缩了一下肩膀，睁眼定定转头，看着贴着他站在一块的秦朗。 不知何时他走了过来！ 他们视线交汇，可李泽雨好像已经做不到跟之前一样，坦然与秦朗的目光交融，他瞳孔控制不住闪烁着，随即转移开。 \"小雨！\" 忽然有声音在寻他，是足球孙教练和曹原平他们，正穿过一排人朝这边来。 李泽雨疑惑闻声看过去，同时手肘上的肌肤毛孔掀起一阵被抚摸过的异样触感，他心头猛跳，迅速回头，秦朗低头直直凝视着他，抚摸过他的手下滑捏住了他的手指，接着覆盖着十指紧扣！ \"……小雨！哎呦秦朗你也在啊……你们？\" 曹原平性子急先小跑过来，凑近愈感受到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氛围，声音与脚步和目光也愈加迟疑。 随着曹原平的嗓门动静，注视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李泽雨心慌乱想挣开手，秦朗却丝毫不顾他人异样的视线，牵起他的手转身拉着就走。 一种暧昧忌讳于他与他紧紧相扣的手指之间传来。 李泽雨脸色很不对劲，脊背到脖子密密麻麻起了细汗，心跳声快到呼吸都不能负荷。 他表情仿佛在试图压下内心的某种惧怕……他晃动的眼瞳不自觉对上，沿途人人停下脚步吃惊望向秦朗的目光。 途中从匆匆快步到小跑，秦朗一路紧紧拉着他绕到一排楼后面，他被拉带进入到体育仓库里，迈过半敞开的红色铁门，秦朗喘气一把他按在昏暗的门墙后。 李泽雨被他的双手使劲按在墙上。抬头靠着，憋了好久的呼吸也抑制不住的跟着抽出一口气。是秦朗低哑的喘息，连着他心慌的轻喘…… 幽暗隐秘的仓库角落。秦朗俯身右手下滑抓起他的左手握住，郑重摩挲着，目光沉沉炙热： \"……你等我回来，回来以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第34章 蓝色的雨篇!无需开口的答案 喜欢你话语里的哲学 同一首歌播放一整天 爱躲在你身边 明明转眼之间 却好像懂我好多年 好想让你知道不必等到明天 ————歌曲《水蓝色情人》 · · · · · \"……你等我回来，回来以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李泽雨的脚后跟不觉后退贴在墙上，身躯绷得紧紧的听着，然后眼底抉择的痛苦剧烈闪过，垂下睫毛，面孔死死抖动了一下，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秦朗已经失去所有反应，心脏被掏空般一无所有，勉强剩下骨头架子站立着，然后冻结扩散到手脚发痛发麻只能视线模糊地看着他，面部肌肉凝固般想看清他的表情和双眼。 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一次都没有松开过他的手，这一次代表了什么，还需要把话说出口吗…… 不需要了。 骤然间从传来深沉的轰轰鸣响，是天空云层打了一个闷雷。 \"……秦朗队长啊！\" \"快下雨了！车赶着出发呐，人去哪里了？\" 篮球的小忠带队友在外面四处叫唤他的名字，他的脸融在仓库暗光中，视线一直竭力盯着李泽雨，步步退后；接着便一言不发的走出去，等到仓库铁门外，微光才映出他面色煞白。 滴滴答答，渐渐下起细雨。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灰黑色校服外套。他被着急躲雨的几名队员拥着走，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道体育仓库门口始终没有人走出来。 他连送他一面都没有。 - - - - - - - - 行走的寂寂葬礼队伍，在晨时淡蓝色雾霭的半山腰上举行。 空气潮湿，松针状的群林中，一脚一脚踩下的土地是新沙。逝去的老人家生前最不喜铺张喧哗，什么唢呐敲锣吹吹打打的也就作罢。 秦朗与张崇文、张丛武还有几名年轻男孩都穿上正式黑色西装，俨然成了大人模样。 张崇文双手捧着爷爷的黑白照片，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的老太太即使被几位儿媳搀扶着，仍然固执的揣抱着青瓷骨灰坛子，脚步蹒跚行在人群中间。 下葬立碑，葬礼祭拜仪式结束后，飘起毛毛细雨。每年这个时候是梅雨夹带暴雨的季节，要足足下一个月。 快要初秋的天气透着湿冷，山丘四周的杉树林浸透在黯黯蓝青色雨雾里。雨水轻轻穿过松针状的高高杉树叶，点点掉落在雨伞边缘。秦朗与张崇文两人各自撑着黑伞站在最高处树坡上。 张崇文问秦朗： \"遗忘一个人要多长时间……” “用不了一辈子” “可真的遗忘的掉吗？——最后变成伤疤罢了” “……” “……你对李泽雨……你打算怎么做？” “你呢，你对钱杉杉……你打算当他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 “看上去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可社会大部分人心里都还默认这是一种禁忌伦理的存在……那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像看艾滋病一样害怕被传染膈应的眼神……这种同性恋情的存在，他们视为肮脏、阴暗的、见不得人的……” 秦朗听完嘴角扯起一抹笑，淡淡且悲然：“这是你不想拽住钱杉杉的原因！你真的很现实来看待问题……” “崇文……我起初跟你一样，很现实理智的考虑过……趁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跟他分开远一点，以为就会恢复跟以前一样，可一个月我就快痛苦的要疯掉，半年……我已经变得不是我了，我离不开他，可对他……我又根本做不到只能是朋友……” 张崇文很震惊：“你……告白了” “我吻了他，我控制不住，我对他总是很贪婪……” 秦朗冷静陈述的声音很轻很沉，却饱含着让张崇文感受到的触目惊心的痛苦！他吸了一口冷气，手中握紧的雨伞摇晃了一下，侧过脸怔怔看着他。 从没想过，秦朗对李泽雨到了这种地步！或者说李泽雨于秦朗造成的影响和伤害会那么严重……这远远超出了他内心设想的程度。 一想到秦朗这段时间的痛苦折磨，都是因为李泽雨！关于这个人，张崇文他此刻心里不禁怨恨了几分。 他用拳头安慰似的撞一下秦朗的左肩膀，认真盯着他： “……你之前谈了五次恋爱，李泽雨他算什么！！\"提到，语气还有些生气和不屑，\"因为他是个男生带给你的感触和痛苦比较特别罢了……感情的事，未来谁说的准！说不定你上大学后会马上喜欢上别人呢，迟早会有别的男生出现……” 「无关男女——他只是喜欢上李泽雨……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秦朗心里寂冷如一潭死水。转动眼睛看了一下张崇文后却骗他说： “——希望吧——” 接着笑了笑也用拳头回敬他的肩膀。像在传达他已经没事。 - - - - - - - - 故乡的习俗是下葬后守灵三夜。 最后一天，秦以雄没能赶回来。佐藤樱忽然来了，她来给老人家灵魂路跪送最后一程。她年轻时向张崇文的爷爷学习了的象棋之艺，两家来玩做客时就常常一起下。 她还带来了秦凯、钱杉杉他们和一位日本七岁的小女孩叫梅子。 不久起航飞北方机场，戴着墨镜的秦朗，一手护着国际女明星佐藤樱，一手紧拉着女孩梅子的照片轰然刊登在新闻头条上，掀起轩然大波。 吃瓜网友纷纷猜测是佐藤樱包养的小情人，或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隐晦关系之际，另外一道更重磅的消息接踵而来。是佐藤樱从此宣布退出娱乐圈，除了揭晓自己是商界k集团品牌幕后创始人的身份，还在公开名采访中承认人她结过婚离婚的事实，并同时向全世界公开，秦朗是他唯一的儿子和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史上最年轻的双重黄金继承人秦朗的新闻络绎不绝，疾速刮起龙卷风般，在网络和全市的各大校园传播开。 张崇文回老家守完灵，近日归来继续上学了。可热门新闻的少年主人公，始终没有现身，听闻是续请了长假。 \"……我听说！秦朗学长早就被美约大给录取了，人家还回来上什么课啊\" \"啊——我还想要他的签名呢，我们家有拍广告杂志前线的一手消息……秦朗学长好像拍了k品牌亚洲线推出的新款香水\" \"不会吧！他这种身份！杂志还是广告？\" \"不知道，只知道拍了一堆物料，是tay（摄影师）专程飞日本拍的……秦朗学长什么时候来上学啊，我就没见过他，学生会的学姐都是说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又白又帅……像个混血王子！\" \"你等年底的高中毕业联考吧，毕业证他还是要拿的，那天他应该回来吧……\" \"啊啊啊不是吧！那么久……\" 李泽雨和同班的足球队友，呆坐食堂第一排等人，耳朵里穿杂两道方向吵闹的声音。一旁是右边中间：高挂的电视屏幕在轮番播放这几天娱乐新闻，画面背景是秦朗穿着靛蓝校服模特的官方照，声音是夸张娱记的日本佐藤家族传闻报道。 另外一旁是左边入口处：穿着两名穿学生会制服外套的少女，她们边走出去，边喝着热奶茶激动跺脚的交流着。整个贤德高校恐怕无人不知，人人都在私下议论起关于秦朗是日本华丽佐藤家族未来继承人的新闻。 \"——饭来了，今天主菜是炸鸡腿，唉小雨你要去哪？干什么，不吃饭了？\" 曹原平端来二人份的餐盘，匆匆放下后，转身大幅度伸手，可没留住少年越发削薄离去的背影。 \"小雨说……他今天早上忘记晨跑，要去足球场跑几圈后再回来吃饭！\" 浑身疲惫的同班队员拿着咬了一半的包子，累到近乎呆若木鸡地抬头看向曹原平回话。 \"什么？搞什么鬼……他最近很不对劲！\" \"——是非常不对劲！最近为了拼和松山的秋季赛，我们今天都加量练得累得像死狗一样了，小雨他居然还要再跑几圈，他不会想猝死吧！老曹啊！咱们是不是该找找孙教练？\" “还不至于……”该怎么解释呢，李泽雨身体体质异于常人这件事？曹原平看了看他，摇摇头，放好筷子勺子后，皱起脸缓缓坐下。 忽然间遗留的一部黑色手机，英文歌的来铃声响了。曹原平纳闷的翻开右侧空位置上的手机屏幕，上面是秦朗笑着搂着手机主人的比v的合照。来电名字他很熟悉。 他点开绿色按键，拿起手机：\"——喂！蓝熏，小雨手机忘了拿了，嗯……他不在，他跑步去了……不回你微信？哦最近他应该……\" 第35章 蓝色的雨篇!蓝薰震惊的回忆 \"……冷战了\" 又不是情侣！ 跟曹原平聊天就没有一次说的话是让他高兴的。 小雨跟秦朗之间出现这种类似情侣的字眼……蓝熏不大喜欢。他长发已经修剪成齐耳的长度，他胡乱抓起刘海，边黑脸行走在夜晚的独栋房的露天花园里。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将白圆桌上的平板电脑拉近。他目前在英国伦敦跟上大学的弟弟一同生活的。 他盯着屏幕上秦朗的火爆新闻，忽然鼻子发出冷哼，十指头交叉翻过咔咔掰动起来，飞速敲起键盘。 他兴致勃勃马上要给小雨揭发秦朗这个人面兽心，：「他一直以来卑鄙以朋友的身份靠近你，要多加小心，他对你的目的不单纯，上次还被我看到他趁你睡着偷吻你……偷吻？」 应该改成猥亵吗？ 他陷靠进椅子里，搂住支起右腿，咬住手指纠结不定时，幽暗的庭院门口电子锁嘀哩几声后开了。是他弟弟蓝亭刚参加完一场宴会回来。 蓝亭比他高，毕竟是贤德高校风驰电掣的篮球上届大队长。他戴眼镜，肩膀宽阔，一米八二的穿着高级礼服黑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黄棕色大衣，一面摘下皮手套，一面踩上几盆花植的石阶，迈过泳池后到他身旁坐下。 他拿起桌上哥哥喝过的矿泉水，灌了一口后，跟他提起宴会发生的事，赞扬现场展览的几件皇家珠宝的精美绝伦，艳丽光泽和切割高超手艺等。 还有顾家千金顾筱萸，这次高奢私人晚宴便是她一手策划主持的，年纪轻轻，未来可期！ 顾筱萸是贤德有名的贵族校花，也是蓝亭最喜欢和疼爱的学妹。这场珠宝宴会也是受她亲自邀请去的。 \"不是相亲宴？\"蓝熏勾起嘴角瞥向他调侃。 蓝亭无奈笑一声，摇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回你吧！我这几个星期一直忙着做小组作业\"他边脱掉外套大衣，\"你在贤德好好谢过秦朗了吗？他怎么样……\" \"你这个表情不会？——\" \"……我为什么要谢他？\"蓝熏感到莫名其妙。 蓝亭手臂勾着外套站起来，揉着额头，颇为不满的指着他；提醒他四年前因校园同性丑闻离家出走，混迹酒吧被设计仙人跳威胁拿钱的混账事。那个时候蓝家长辈觉得实在丢脸，雷霆震怒下警告谁不许暗中接济帮忙。 由于不能让他们大人知道，无能为力的蓝亭，只能偷偷麻烦认识不久的篮球后辈秦朗来帮忙，全国各地酒吧里四处安排人手寻找他耗了大半个月。 蓝熏瞪大双眼艰涩地问：\"……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他难以置信，冲击的脑海中渐渐回忆起这件事。 \"废话，当时我不把你的照片给他，怎么找你！——我跟你都欠了秦朗好大一份人情，你居然能心安理得的把这件事给忘了！你……真是了不起……\" 蓝亭叹气完甩起外套，转身进了屋。而蓝熏愣怔坐着，彻底想起了四年前的寒冷清晨。 ……原来当时救他的少年是他……疼痛不安羞耻笼罩压着他抬不起头，他彷徨颤抖的视线太模糊，寒冷的冬天密密的雪花片。少年坐在白色轿车里缓缓驶过…… 凌晨掺杂黑道的酒吧里，闯进来一位下巴满是胡茬的男人，他双手插进军绿色外套口袋里，匪气十足把拦路的小混混都揍得鼻青脸肿，凶悍的身手，不到半个钟就把酒吧的人都给摆平了。把他给救了出来。 他当时被白条条五花大绑在桌上，身子扒得只剩一条内裤，被威胁再不叫家人打钱来，就把他给卖了。 活不下去，就去死吧！ 他内心绝望闭上眼时，被这个粗暴得男人强扯下桌，一路抓着他双手的绳索。踉踉跄跄他就这么被拉着救出酒吧。 酒吧街清晨萧条地飘着冬雪。他好久没见过阳光，刺眼……什么都白净得刺眼！是他变异了，他僵硬深深低下头……瞳孔一动不动看着 身体……是身体变污秽了…… 套着厚毛衣的蓝亭从一辆白色轿车里着急冲跑下来，生气沉默地给他解开双手捆绑的绳索。 \"丛武哥……你能……\"解开绳索的蓝亭涨红脸，扭头叫住要走开抽烟的魁梧男人。他盯着他的外套，想借用一下。 张丛武回头，一团烟雾消弥于雪雨里，他斜看了他一眼，又抽了一口烟，接着嘴巴咬着烟，双手一插兜，直接冷漠无情地走开了。就差写明老子不借。 后来远处那辆白色车门再次打开的，下来一位穿黑色长羽绒服的少年。蓝熏始终没有抬起过头，低垂空洞的视线，本能恐惧地跟随弟弟背影走。 弟弟过去和少年感激交谈。穿着军色外套的张丛武抽完烟，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便绕过去迅速跳上了车的副驾驶。 天寒地冻，他皮肤紫红赤裸裸的只穿着内裤，低头踩在雪地里手脚瑟瑟发抖，等他再偷看过去，少年扯着袖子脱下了羽绒服外套，递给了弟弟。然后上身剩长袖卫衣的少年，远远隔着密密雪花望了他一眼，便转身弯腰上了车。 蓝亭急匆匆把黑色羽绒服包裹在他身上。 太暖和了……他颤抖着穿上以后，蓝亭给他拉着羽绒服拉链，而他抬起眼睛，视线模糊地目送那辆驶过的白色轿车……穿驰过寒冷的雪景，乘坐白色轿车上那名尊贵的少年…… 令他感激不尽的那个人是他……秦朗！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丑陋过往，他四年前早就知晓了……他持有自己的把柄，他完全可以跟李泽雨……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他……蓝熏顿时纳闷瘫靠在椅背上，眼珠子乱转，接着忿忿难堪的拍起桌子，无语凝噎： \"——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名门少爷，装什么大方！\" 接着撇嘴，郁闷地把刚才要发给李泽雨的内容文稿，统统删除，重新敲起键盘：说上次秦朗当众揍他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言语挑衅在先。 「我先刺激他说要当众吻你，他是为了你才动手的……他人还不错」 . . . 人还不错……哈哈哈哈蓝薰的结尾笑死我了。 蓝家人：蓝亭，哥哥蓝薰，还有小阿姨蓝紫是全国女篮球冠军。蓝紫后面会出来。她是初中就一直带着秦朗训练的着名女教练。 而蓝亭作为帮手，偶尔过去帮忙带学弟练篮球。跟秦朗很早就因为打篮球认识的。早就在秦朗一个月前回忆的章节，他就出现过。就是跟徐子豪对话，说放弃篮球要专心高考的那位，他就是上一届篮球队长蓝亭。 第36章 蓝色的雨篇!顾筱萸登场 \"……这耳环，会不会太昂贵了……\" \"只要衬你，钱从来都不是问题，你看这颗红宝石……戴在你耳朵上显得你皮肤多白嫩！” 泛着粉红光泽的指尖划过她耳垂下的长坠耳环。 照镜子的任小柔听她那么说，僵硬的双肩才渐渐放松下来。 手指的主人轻轻按摩着她的颈部，令面色紧张的任小柔感到不自在。「她去了英国那么多年……在别人看来她们不是生疏不来往了吗……忽然把自己叫来想干什么……」 明显是女人的英式复古闺房里，除了任小柔还有6名年轻男女。 他们都很兴奋。 三位女生们欢快雀跃的围绕着蕾丝大床，站在圆形落地镜子前，争锋比着美丽的晚礼服。两男人陷坐在铺满礼物盒大床边缘，抱着沉甸甸精致的金黑唐刀爱不释手。 被拆开的大小不一的礼盒里：有香奈儿香水、尚美珠宝项链、yb限量名牌手表、以及叠放着几张鬼脸獠牙的面具。这些都是房间的女主人从英国带回来超级奢侈的礼物。 \"筱萸！啊好漂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条秋季新款……\" \"这条黑色裙是很闪闪发光没错……简直漂亮死了，可惜你身材太胖了穿不下，白色那条比较适合你——让我穿！\" \"……白痴！你知道今天是结婚招待喜宴，又不是办丧事，穿什么白色\" \"猪！穿不了白的，穿黑色就合适吗，放手！\" 两个女人为了裙子扯头花，推来推去。 这场景他们都显然司空见惯了。刘宜佳边翘腿，镶钻蓝指甲拿着粉盒补妆，抬眼看她们笑话，颤抖笑倒进男朋友罗广的怀里。拿着唐刀的那位长发男生，也趴在蕾丝枕头上乐呵。 \"……穿什么都行，你们别闹了小心点，这款黑星裙子国内就只有一条。\" 房间的女主人盘起手，款款走过来感到头疼似地说。说完她俩反而目光一变，抢裙子更加凶狠，粗暴推搡着谁也不让谁。 香气浓稠到氧气稀薄的空气里，充斥满各种声音；仿若下层女人更尖锐的吵杂争执声；上层视角男女们看小丑似的刺耳哈哈笑。不停在任小柔脑海里螺旋状似……扭曲旋转。她脸色发白扶着梳妆台的座椅站起来。 她脑中响起那道厕所门板后的窒息敲门声，还有同样熟悉的他们的尖利嘲笑……双手抱着脑袋哭泣躲避的女孩，别笑了……那个女孩把自己藏起来怯弱的乞求。 ……别笑了…… \"——别笑了！\"登时房间所有人停顿下来，齐齐冷冷看向她。她做了什么！她竟不觉当着这帮人把话说出口……她旋即双手死死捂上自己的嘴巴。 她不安的瞳孔对上人群中心，那双冷冷柔柔的杏眼。眼眸的主人忽地一笑置之，低头清脆笑出声来，她笑声很特别，银铃般透着真诚感染力，屋里的那帮人也跟着放松愉快笑起来。 接着两名中年女佣人面色张皇的跑来。 \"小姐！——小姐！柳谚知同学来了，他……他拿着刀在一楼前门大厅说你要是不去见他，他就……自杀死给你看……\" 女佣人话落完同时，那双杏眼的女主人，便嗤笑出声；转身抄走男人手中的那把唐刀，和取走一张红色鬼脸面具，疾步踏出门。 \"……唉顾筱萸你等等！唐刀不是说好送给我的礼物吗？你带上它干嘛。\" \"暂时收回延迟，我来替你试试这刀锋不锋利……\" 她身材高挑，穿一身亮绒墨绿旗袍，一头瀑布直发飞扬，头也不回地戴上鬼脸，不顾身后追赶的女佣和一帮人劝阻，快步流星地穿过复古壁纸的拐角廊道。 这栋建筑是从民国时完善保存下来的顾公馆，一直是百年珠宝世家顾家名下的私有产物。今日大方借给雷家办喜宴。是雷望的姐姐，娱乐圈国民女演员雷锦与日本佐藤家族养子佐藤津秀，大婚后来北都摆的招待宴。 这场华丽复古的宴会上，如今因为一位男的持刀冲进来捣乱，而闹得人心惶惶。 一楼巨型水晶灯盏下，柳谚知暴走，伸出手臂不停挥刀恐吓威胁舞池上的群众。光鲜亮丽衣着打扮的众嘉宾，被刀尖逼得尖叫，连忙退后。像被逼退的浪花一样，脚步齐齐唰去，余出一片空白。可偏偏空白地板上滚来一颗红球，是古风工艺品一颗精美的铃铛绣花球。 穿红旗袍，绑两条麻花辫子的七岁女孩，突然冒出来，蹲下来捡铃铛绣花球。 众人噤若寒蝉的死寂中，女孩抱起球疑惑天真地抬起脸庞，对上一双发红疯狂的眼睛和一把尖刀。 \"——啊啊啊啊！\" \"——アラン助けて！！（阿朗救我！）\" 楼下传来一片骚乱和女孩惊恐的尖昂喊叫。 二楼中厅，正找不着人的秦朗，顿时从同新郎一起下围棋的房间里俯冲出。穿灰色西装的特助金诚异常紧张追在其后。 穿白西装的秦朗，第一时间先跑到栏杆那往下查看。众人哗然张罗着要报警时，柳谚知尖刀很快横勾拉着女孩的小脖子，粗暴连带着拽起身警告。那一瞬间秦朗心惊肉跳的死死盯着，下一瞬，他明确后，双手关节才推开栏杆。 刀没有开刃！秦朗双目锋芒一闪，迅速回身到后排展览名家弓箭的白墙上，摘下一把弓，抽走墙角铜壶里的两支黑羽箭。 \"危ないです！——秦君！警察が処理するまで待ってください\"带人赶过来的新郎佐藤津秀，边将担忧的妻子拥往身后，边伸手拦着。 秦朗长臂摆动的气势如虹，没有应答，便直奔要下去的中间宽敞楼梯口。几位仓皇逃窜的宾客跑上楼来，与他擦肩而过。 金诚被逃跑的人流撞到东倒西歪，脚步不稳登下楼梯。 \"秦朗少爷危险！要不……再等等——啊啊啊！\"结果自己着急踩空，从秦朗左侧呜呜急速翻滚下来。还好当初建造的每层石木台阶并不高。 在场角落的人，包括挟持小女孩的柳谚知，全部的目光都聚集于滑稽滚下来的娃娃脸金诚身上时；秦朗踩踏在中间台阶上，拉起紧绷的弓箭。 \"——イチゴ！座って\" 随着他掷地有声的一句命令！被柳谚知抓住后衣领的小女孩梅子，瞪大眼睛，瞬间抱着铃铛绣球下蹲。随后他箭头瞄准，强力发射出一支箭，众人惊呼后仰。柳谚知吓得缩抱着头颅避开，铿一声！箭钉入二米距离的棕色木柱上。 尖刀甩落地。梅子趁机抱球逃跑！柳谚知惊魂未定地趴在地板上，伸手焦急扒拉着，想把刀捡回来。 刀背却被一只黑色女式平底跟鞋的尖鞋头一下踩住。他抬起头，被一张猛然出现的红色诡异惊悚的鬼脸，吓到嘴唇发白。 第37章 蓝色的雨篇!任小柔 她那双杏眼透过面具瞥过鞋下的刀尖。 接着右手拔出唐刀，闪过寒光的刀锋搁在跌倒的柳谚知脖子上。 \"胆小鬼……我的这把刀才是开了刃的你要试一试吗？\" 一片混乱脚步声接踵而至！她身后的那处回廊，跑出一堆人，大惊失色的女佣冲在最前头。\"……小姐！\" \"……筱萸……\" 见到脸色惊愕刘宜佳那几人，猜出鬼脸面具后的女人是谁！柳谚知眼底红光更疯长，他整人行为激烈的竟用手掌死死拽住了刀锋，试图抓住她。 柳谚知的手掌当然没有丝毫划伤，因为他熟知的顾筱萸是绝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用真刀。 她不喜的皱眉，右手刀身扯不回来，干脆左手扬起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他被扇暴怒扑起身，她一个疾速力度十足的侧身旋转右踢，柳谚知飞出一米背部撞在柱子上。 滑倒在地时，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仍然死死盯着她，手摸到起腰身后的口袋里，正蓄势……唰地！突然一支箭发射过来，看穿他的意图，将他的肩头呢子外套牢牢连钉入柱子里。随后裤袋里另外一把折叠刀掉出来。 如此精彩绝妙的一幕！电影般跌宕起伏，楼下楼上的群众齐齐震憾地看向楼梯的那道白色身影。秦朗冷脸放下弓，他射完手里最后一支箭。 \"——哦！小姐！\"其中一位女佣大事不妙地冲过来喊。 原来是她墨绿色旗袍应声裂开了，露出一截肉形丰满的臀部和白色内裤。女佣手忙脚乱地跪下来，给慌忙遮挡，拉好旗袍高开叉的部位紧紧捂住。 瞬间男人们好色惊奇的目光瞟过来。她满不在乎地昂首挺胸站立着，摘掉鬼脸面具，甩开厚厚垂落的乌发，与站在台阶上的秦朗四目相对。 一看到她的五官，秦朗目光恍惚，愣了几秒，但很快变冷。侧过身，伸出手掌，女孩梅子迅速抱球，跑上楼梯牵住他。 - - - - - - - - 柳谚知被警车带走，追来的柳家父母也赶车后跟着去警署。 \"小情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啦！年轻人容易冲动做错事……\" \"柳医生那个乖儿子，平时只知道读书，听说性格内向，都不爱见人的……说是初恋，被顾家千金给甩了……\" \"我怎么看他……精神上面好像有点问题，你们看见他那双眼珠了没有，红得跟中邪似的不正常……\" 顾公馆宴会恢复正常，一楼伴奏的小提琴照样拉起，众人衣香鬓影地舞起，觥筹交错碰香槟 。部分妇女们纷纷聚集于楼梯角，兴奋议论新鲜出炉的八卦。 任小柔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断划拉点着屏幕。她把未接的几通电话统统删除，还有微信上的聊天记录。 她背靠在深黄走廊墙壁上，反复检查办完这一切，她苍白的脸色才缓和一些，她松了一口气，接着拉开门回到那间房。 可打从她迈进去那一刻，她感觉房里面那帮人的氛围发生变化。他们六人组人人都低头看着手机，接着又抬起冰冷的视线看向她。 \"……筱萸，我家里还有事，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任小柔紧张的勾起耳边发丝，表情讨好地眯起眼，抱歉笑了笑。 侧靠着白衣柜的顾筱萸，已经换上海蓝色纱裙，听她要走，只是静静看着她。刘宜佳把手机扔床上后，冷笑抱臂站起来，态度高高在上地问她： \"小柔我问你……筱萸从英国回来的消息，只告诉房间内我们六个人，为什么柳谚知他会知道筱萸回国，就连她今天在顾公馆参加婚宴的行程，他都一清二楚？\" \"……我也……不太清楚\" 任小柔眉眼僵硬起来，怯怯地摇头，话音刚落，房内响亮啪一声！她白皙的脸颊被对方巴掌重重打偏。她低头颤抖捂着脸，脸颊皮肤红肿起来火辣辣一片。 刘宜佳的男朋友罗广，嘴角讪笑着过来，单手以虎口捏起她下巴，把手机里学生群里的照片贴文，怼给她看。 她面色顿时煞白，直直瞪着眼珠。上面详细扒出她屡屡接触柳谚知的日期、地点……还有她挽着他的手臂亲密旅游的照片！ \" ——怎么不清楚？你自己什么时候勾搭上他不清楚吗！！\" \"筱萸还没去英国呢你就跟他搞一块了，还敢搁这装……你还挺能演的嘛！\" \"枉费筱萸对你那么好，一直把你这个穷鬼当好朋友！可怜你让你混进我们的圈子，想让你飞黄腾达……可是你是怎么报答她的，勾引人家她男朋友，背叛当小三啊……你还是人吗你怎么那么贱！\" 那帮人找到攻击目标的时候，会特别集中，挨个冷漠厌恶的动手推搡着任小柔，一下又一下推打着她脑袋，领头的刘宜佳一面用手机拍摄着，一面暴力掐住她脖子摁地上，叫她道歉。 \"……算了\" 顾筱萸忽然发出声，那帮人无奈让开，她抱着手慢慢踱过来，端正蹲在任小柔跟前，伸出细腻的手掌心，想扶她起来。那双杏眼尽是怜悯和不忍： “……小柔我以为我跟你是好姐妹，是我自作多情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虚伪！” 任小柔眼底冷冷地打掉她的手，她有一股傲气，自己面无表情扯着青紫的嘴角，撑着地板挺直脊椎骨站起来。她仿佛没有痛感似的，一把扯下两边耳垂上勾住的红宝石耳环，把它撇地上。 “还给你！” 耳朵扯裂出血口，血丝顺着脖子流进白色裙领口。 那帮人被她这股狠毒劲给吓到，人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莫名笑着离开，不觉汗毛悚立。 而顾筱萸低头盯着脚下的红宝石耳坠，情绪看上去显得很难过，可她低垂的眼珠子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第38章 蓝色的雨篇!顾馨出场 几天后，似乎阳光才终于冲破云层，将这几天的阴霾劈开，温暖的银色光辉洒了下来，罩在络绎不绝的百货商场巨型招牌上，相互辉映着。 东市的国贸新广场上正在安装巨幅海报。 叮叮当当的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们，吊着安全缆绳，蹲或站立检查。工头在四层楼高的吊车上边拿着平板指挥。 顾家珠宝旗舰店的内部vip贵宾室内，盘发的顾馨（顾筱萸的母亲）双腿重叠侧坐在黑绒沙发组上，她那双长腿套着清透光滑的黑丝袜，黑短裙下腿又长又匀称，只是仪态优雅勾着亮面高跟鞋，就使人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跪下来” 她随意扫一眼，眼前铺上定制丝绸的茶几上，摆放着最新款的红珠宝项链，说。 “……啊？” 跟前站着的一位女员工，她穿灰色西服套装裙，兢兢业业双手交叠，顿时愣住抬起头。 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顾馨面无表情地转头，眼神睥睨地瞟着她： “你是要我抬着头跟你说话吗？” “……呃对不起！……大小姐！” 顶着恐惧和压力的女员工，脸色大变，连忙屈膝单腿虚跪下来。 \"你也知道我是顾家大小姐啊？——我订是这个吗？\" 女员工手发抖，表情却维持镇定地抬头回答： “……是……是限定的粉钻星系列，这次七夕活动有规定，以到店者购买为先……昨天晚上，澳门的黎太太过来一趟……已经买走了\" 顾馨垂下褶痕深深的眼皮，看似无视的，摆弄起右手食指的透明指甲片：“——所以呢，你就可以不把我的下达的命令放眼里呗？” “我很抱歉，但是店有店规……” 女员工鼓起勇气说出的话还没结束，登时就被惊吓得冻僵！因为顾馨忽然伸出手攥住她的外套领口。她被扯着，张口结舌连大气都不敢喘。 顾馨面无表情把她扯过来后，粗暴扯下她别在衣领旁的银色工牌。 “—lin！销售总组长”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员工牌上的工号和名字。 努力多年才做到组长这个位置，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女人，吓得快哭了，慌慌张张蹲跪在顾馨脚边，凑近磕磕绊绊想求饶几句，却撞到茶几边缘顾馨的名牌包，她想捡起包包，被对面一直默不作声坐着看杂志的年轻男秘书给伸手制止了。 “你先出去吧……\"他边探身捡起白色皮革包说：\"你负责不了的，喊你们店长过来吧。” 女员工点头，快速抹掉眼泪，她转身的同时；男人没有选择把手提包放回原处，而是拳头压着顾馨的沙发扶手，满脸恭敬地弯腰将手提包塞到她身体右侧沙发，放好后，手指暧昧抚摸过她的臀部。 她双目冰冷看着他，嘴角却微微魅惑勾起。 关上没多久的vip门，再次打开，额头冒汗的经理搓着手，带着低头那位女员工，一副如何赎罪的惶恐模样。 经理的开场白没说几句；耀眼瞩目的顾筱萸突然出现了，她戴着墨镜斜靠在门框上，边解开脖子上的白绿丝巾，边迈着长腿进来开口： “……我来处理吧！” “这件事是我母亲无理了，我替她道歉……” 她走到他们中间，真诚向经理和女员工低下头：“遇到无理的客人本来就不应该纵容，lin组长反而应该受到嘉奖才对……这样谨守原则的优秀职员……麻烦店长下个月给她加多一倍的业绩奖金，就按照我说的报上公司，说我批准的。” 经理和女员工很是受宠若惊，感动看着这位珠宝世家未来的继承人！他们激动谢谢她后，她礼仪微笑着吩咐他们先回岗位。 员工一走后，她回过身。顾馨的随身男秘书早就主动起身，毕恭毕敬站立在沙发后。 \"……你好不容易从英国回来，家都不回，终于舍得跑来见我了……你就是这样对待妈妈的吗？——宝贝！\" 顾馨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托着脸颊说。她嘴上说是埋怨，眼里却是对自己女儿百分百的骄傲与满意。 顾筱萸背着手过来，一下坐在她的沙发扶手边，双手环扣在她颈后，甜言蜜语地笑着。 \"我在伦敦kpink（k品牌）秋季发布会上给你买了限量耳环和手链，给送家里了，高兴吗，能消刚才的气吗！\" \"真的？不太适合我吧……\"顾馨嗔哼一声，双眼满是狐疑地看着她。 毕竟kpink不同于经典款高奢华丽的珠宝，而是以日本独家年轻色彩潮流设计师niou出品，一经发布早就被超级vip收藏家和富豪千金给预定完了，国内名流圈里，根本没有名额，抢破脑袋都办法。 顾筱萸地手指俏皮点着她鼻子，杏眼艳艳丽丽地笑。 \"偷着乐吧，我知道你其实喜欢时尚潮流的新款式，不喜欢老的……\"她边意有所指地说着，边冷冷瞥了那位保持缄默的男秘书一眼。 顾馨顺着她女儿的目光看去，眼底的兴奋愉悦愈加深，不禁抚摸着女儿的耳畔发丝，由衷赞叹道： \"啧啧知我者莫若你（女儿）\" - - - - - - - - 她们母女挽手，穿过商场闪闪发光的玻璃珠宝展览柜走出去。看珠宝首饰的妇女们纷纷好奇。 \"……那位又高又漂亮长得古典的女孩是谁啊？\" \"我们顾氏珠宝未来的女主人！\" 女客人惊讶，感叹地指着翻开杂志上的模特照片：\"找什么琳达啊……你们家珠宝应该找她代言才对！\" 柜姐不住地点头，自豪悄声说着：\"我们也那么觉得……\" 一路走出商场，顾馨忽然想让她相亲。她不愿意也不感兴趣。 \"不去\" \"是秦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秦朗，跟你都是贤德高校的，之前传闻不是他要追你吗？\" \"……\" \"你可以先看一眼，万一他的长相你喜欢呢？\" \"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我不要……\" 她们走到广场喷泉池旁，顾馨突然笑了，让她回头，抬头看看再决定： \"——真的不要？\" 顾筱萸不耐烦地转身，面前广场高大的巨幅海报缓缓揭幕落下，现出男模特香水的广告牌。 她当时想，要是穿普通西装什么的男人画面，也就那样吧！ 可偏偏是一张，仅仅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背心的男模，双臂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干干净净的；就掰着脖子进行舒展的简简单单的举动，清新荷尔蒙和青春感扑面而来，仿佛就像上面广告语说的： \"能闻到属于\"他\"的香气。\" 顾筱萸不自觉摘下太阳墨镜，站着瞥一眼就沦陷了。 ''他''就是秦朗。 她嘴角勾起，笑了笑，边重新戴上墨镜说同意了，临走前还挥起手上绑的白绿丝巾，对顾馨说： \"……妈！我这次给你面子，让你自己来处理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她的女儿果然不蠢。 顾馨会心一笑，自己也慢慢戴上太阳眼镜，回头望向那幅海报，啧啧称奇……混血儿……双位皇冠继承人！ 要是给她再年轻个十年，恐怕她都想自己得到这副美好的肉体。 她今天异常满意。她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男秘书迅速走上去，弯腰在她身后侧耳倾听。 第39章 蓝色的雨篇!舞会、灯会 凌晨细雨沙沙。 李泽雨又梦见了秦朗对他说过，一些暧昧似是而非的话，还恶狠狠咬了他的手背。 被咬出深深牙印，又疼又麻他皱起一边脸，搞不清楚状况地望着他：\"你……做什么？\" \"你没看武侠小说吗？\" 秦朗当时捧着他的手，目光载满着说不出来的情感，像是小心翼翼期待和紧张。 \"我只看查案类的福尔摩斯……\" 床铺上，他跪压他一条大腿，落寞地放开李泽雨的手，低下头久久不不语，直到刘海遮挡的眉眼下，脸颊慢慢滑下两行泪。 他哭了！ 李泽雨灵魂受到冲击……一股前所未有绞痛将心脏蚕食掉……他定定望着秦朗……想开口，喉咙却发不了声音；想拭去他脸上的眼泪，手指却动弹不了 。 卧室里全部光顿时熄灭，平地卷起无数柱漩涡狂风，四周墙体也开始晃动一块块疾速剥落。 「——秦朗！」 他浑身血管要爆开般，冲破无形空间桎梏，弹起身双手臂欲拥抱住他， 却怎么都够不到……旋即秦朗的脸浮现到他面前，冷冷质问他：「为什么还要难过？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 他猛然撑起身，满头大汗地喘着气。白色窗帘外的天好像亮了。 不久他房间的门打开，一道蹲着的蓝色身影飞快闪开。妹妹李珞珞穿着连体蓝色牛仔裤，迅速扑撞到对面墙上。 她捂着撞到的后脑勺，又痛又尴尬地看向他微微灰暗的脸色： \"我没有专门在偷听……只是你没有起来练球，房间里还有声音我…… \" \"……哥！你又做噩梦了？\" 李泽雨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书包肩带，淡淡笑了笑，伸手摸摸她乱糟糟的刘海后走往厅里。 把书包挂在椅背上。李泽雨沉默地吃着早餐。 曾姨端出一杯热牛奶搁在他面前，这个月她难得有空在家里。 这孩子这几天看上去有些憔悴，是因为快要足球比赛了吗？ 她略微担心的问起他足球训练的状况，问是不是太累了，末了提起秦朗，说好久没有见到他了，问他最近怎么没有来。 \"唉？今天……好像是他生日吧，我记得他跟七夕节就差……\" \"啊啊曾女士！！粥快都糊了——\"妹妹一直在厨房帮忙。听到妈妈突然提到这茬，赶紧大声喊着，从厨房里飞出来把她拉进厨房。 \"妈！你干嘛提起秦朗哥啊……\" 那头曾晓兰还在一头雾水当中。餐桌上嘟嘟响，李泽雨手机收到快递员发来提示信息，他神态变得有些紧张，拿起手机查看后，才松下肩膀，那双杏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起身，边一口喝掉牛奶，边拎起书包，朝厨房喊一声，说他出门了。 - - - - - - - - 天空又是阴天。 秦宅南边那片潮湿青森森杉树林里，秦朗神情专注的在晨跑，跟在后头掐秒表观察他跑步姿态的大块头，是请来的外国健身教练。 他们沿着弧形花园快要折返时，两名扫落叶的女佣人目光犹豫地望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快递信封。 他弯腰按着膝盖，喘息停下脚步。教练也停下来歇息拧开矿泉水瓶。她们吞吞吐吐地说： \"……是李泽雨同学寄来的快递。\" 管家上个周发来的命令是拒绝李同学一切来访，可没说不让收快递啊。 秦朗脸色一下变了，肢体紧绷站着，目光闪躲地晃了晃才抬手接过快递。 快递拆开，却发现是一张封面画满杉树的生日庆贺卡，甚至上面连提笔写几句的留言都没有……仅仅是一张生日贺卡。 他冷笑了几声，因''他''扯动嘴角笑出来的悲凉 ，使他眼底更加阴郁。 手指捏紧卡片，他寒着脸，把生日卡一下扔进扫落叶的垃圾铲里，便径直离开。 女佣们紧张看着他，纷纷低下头。 两名女佣人在这工作好几年了。几乎看着秦朗少爷从初中升到高中，唯一经常来陪着他一起读书、打篮球、聊天嬉闹追逐的少年……那样子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能让秦朗少爷欢快大笑的少年……现在也不再来了！ 可惜……右边的女佣犹豫弯腰伸手要拾起那张卡片时，有另外一只手更快捡起了卡片。 女佣吓一跳，起身扭过头……看到的是秦朗少爷捏着卡片，生气转身的背影。 - - - - - - - - 李泽雨去了学校，雨后天气虽阴沉沉的，可学生们却心情大好，四处洋溢着喜庆的色彩；因为自习取消了，要隆重举办两天的灯笼游玩大会，过七夕节！ 人人趁早课间隙掏出自己独创的小灯笼，四处交流炫耀；男同学女同学手提着各式各样纸灯笼，欢声笑语地串门，跑来跑去的；那场景就像水池里的金鱼群一样，色彩艳丽的来回游览穿梭于走廊里。 太阳下山了，学生和老师们人潮涌动。李泽雨跟在钱杉杉身后搬出桌椅。整个贤德高校雀跃不已，大伙开始布置灯笼会。还有各大班级迫不及待地摇着纸箱吆喝，玩抽签，男同胞哀鸿一片的反对无效，女老师在台上奸笑着说：誓要选出几位漂亮的男扮女装的男同学。 - - - - - - - - 同时典雅酒店举办的高奢派对也即将开场了。 今天是佐藤樱k集团旗下子公司，青春香水新品发布会。邀请了着名明星艺人，东市的名媛千金们都一一莅临现场。 云集各大媒体记者跟进的这场隆重晚会，除了有明星走秀发表的香水系列这个噱头以外，还有另外一件最受万众期待的事，那便是佐藤樱的儿子，唯一的年轻继承人秦朗会邀请在场哪位千金来跳开场舞呢。 秦少爷今年虽公开说不过生日了， 但还是有许多从国外国内送来的贵重生日礼物。专程寄到酒店秦少爷专属的顶层房间里来。各种大牌限量的衣服首饰，名牌定制的鞋子、绝版手表、滑板、最新科技产品大型小型游戏机，还有nba明星签的定制篮球、球衣球鞋等等…… 王琪就是打开这样摆满夸张豪华礼物的房间。 \"——秦朗少爷呢？\"她着急问。 宽敞通透的酒店房间里，只有走动搬运礼物盒的酒店员工；把西装皮鞋装箱子的造型团队在，他们抬头指了指隔壁会客房。 金晃晃高而宽阔的长方形落地窗，红金帷幔各拉一边。方形厚黑石桌上，秦朗跟最年轻的围棋国手杞汲，目光沉浸下棋对弈着。 不久最后一局已决胜负，两人各自拾起混战的黑白棋子放回棋盒 。 \"——麻烦你了，让老师你到这里来。\"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的时间越来越紧……\"对方关心他，最近又是上各种课，又是见公司见习什么的，感觉已经把所有时间给占满了。 \"……你高考结束后不是还有寒假吗？\" 秦朗微笑着回答说：“那时候恐怕他已经在国外了，为了入大学得提前做好准备……” 少年老成的杞汲在获得棋院授予专业六段时，就偶尔过来给他下指导棋，但从去年开始他必须累积战绩备赛，直到今年他打败日本选手，斩获亚洲杯荣升九段，才松了一口气有了余暇。说起来他也才比眼前这位秦朗少爷，年长一岁而已。 这次再会面，他很惊讶于眼前秦朗气质发生的巨大变化 ！ 怎么说……整个人更沉稳；更静得下心；更专注……但也更忧郁了，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忧伤，给他这张原本就出色的英俊五官上更添加光芒。 是充满神秘的故事感，一种异常吸引女性的魅力，可以称为绝杀。任何骄傲自满的女人都会认为，男人露出更加脆弱的一面时候，会不自觉对他产生无限的爱意，从而陷进去！ 感觉他现在可以轻而易掳获任何一个女人的心……但内心为什么又是寒冷的呢，从刚才下棋的每一步，或被他设局绞杀，他的内心世界都太过冰冷……冰封冷得像一潭死水。 杞汲慢慢合上黑陶瓷棋盖子，静静看向秦朗还想开口。忽然王琪推开双开门急匆匆走进来了。 她对围棋老师弯腰示意，接着立马紧急朝秦朗报告。跟他说起佐藤樱给他安排好跳开场舞亮相的那位女生，是顾筱萸。 王琪感到头疼！这应该是老板（佐藤樱）误会自家儿子，曾经狂热追求过顾家小姐到英国的传闻所致。 其实所谓的开场舞，算是在媒体眼中变相的相亲的一种！两家人从此建立了关系……所谓的商业联姻背后，代表就是两个庞大家族企业的一种缔结；利益结合！ 今晚一旦首选了这名女生，作为他开场舞的对象，将会被开放在场的媒体疯狂拍摄记载下来了。当然他们k集团有能力控制这几家媒体输出的内容。但要命的是……秦朗少爷与美女共舞一曲的精彩画面，会被定格拍下来作为杂志封面，同步香水杂志公布全球！——所以他选的这名女生是一定会扩散放发到媒体网络上的。 而秦朗少爷会答应并推进这件事情，恐怕也跟他要决心砍掉跟那位少年的情感有关。她曾深入了解过那位少年的背景。今天相亲对象换做成了少年同父异母的妹妹，那岂不是剪不断，反而适得其反了吗！要是真成为一家人……甚至更麻烦棘手了。 她难以想象，秦朗少爷未来要称呼对方为大舅子的画面！！这是什么狗血家庭伦理剧…… 这也是她一拿到vip安排名单，火速来找秦朗的原因。 王琪很担心，问他要不要取消：\"……秦朗少爷！今晚要是邀请了那位顾小姐跳舞……明天恐怕将成为各大新闻头条……\" 秦朗唯有提起''他''——涉及相关的人物关系里，喉咙才动了动，剩下其他人名情况，他全程也只是沉静听着。他对王琪表示明白了。 \"那就换一个人选……\" \"很抱歉像我这样贸然进来……虽然很失礼，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声，那恐怕不行……秦朗\" 顾筱萸提着裙摆偷跑进来，她一手插着腰，一副堂堂正正碰巧听见了的模样。身后接连追赶来几名慌慌张张的酒店女员工。 第40章 蓝色的雨篇!扮女装的他 高三班级走廊上，倒霉被抽选中要男扮女装的几位男同学，逃匿没有成功，被女班主任亲自押送到，临时征用成化妆间的办公室里。 今天很多返校，回来过七夕节的毕业学生很多。不时在办公室外听到学姐学长他们的阵阵爆笑声。班主任把李泽雨他们推进去，进来一看，原来是几位男体育生扮成嫦娥仙女的戴发髻的样子，太滑稽搞笑了。 整座校园热闹喧嚣着，四处溢满欢乐气氛，而李泽雨似乎不在这片空气里，只是在人们背后淡淡望着静静站着，直到他瞥见尽头窗口边，女同学走动抱着古装服饰那几张桌子处，在忙来忙去的空隙中，有穿紫色长裙的一位女生冲他不断挥手。 是何新月绑着长发马尾，笑眼弯弯，右胳膊支在化妆箱案前，开心站起来冲他笑得很温柔。 - - - - - - - - 典雅酒店在夜幕下金光璀璨。 偌大的宴会厅里大牌云集：名媛、潮流艺人、时尚艺术家、纷纷停下来，自发退到暗处。 圆形聚光灯下，随着无数道嫉妒或羡慕视线。注视着一身黑白西装的秦朗走出场，牵起着白礼裙的顾筱萸的手。 随着台上交响乐团齐齐奏响的动人华尔兹舞曲；周围人群中，记者们的照相机；宾客的手机都拍照录像，频频闪光不断。 象征着两个家族的联盟！这一对男女主角在舞池中心，昂首旋转，优雅登对的翩翩起舞。 正式拉开了今晚高潮的序幕。 校园的灯笼如星河盏盏高挂。李泽雨弯腰掀开了帘子，何新月双手合十感慨着他换好了的女装模样。 宴会中，赞叹他们登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王琪的视线穿过嘉宾人潮。不得不承认，舞池中心的光芒万丈的秦朗和顾筱萸……看上去真的很匹配，无论是家世背景、样貌，甚至是不久前他们语言的初次交锋。 \"……从你们家邀请我开始，我妈早就把我的相亲对象是你的事，传给了给她打牌的好姐妹，以那长舌群太太们的谣言繁殖速度，圈子里早就扩散开了。也就是说无论你今天是跟谁跳的舞，新闻上都会出现我的照片，我可不想变成什么第三者插足……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这种谣言传出来。\" \"顾小姐……谣言与事实之间的真相，我还可以澄清，可现在我要是真的选择了你，那就真成了事实。\" \"事实就是我们今晚是相了亲，可过后彼此谁都没看上，接着不了了之……双方暂且合作，我们这样低调处理结束不好吗？\" 王琪当时在一旁听着一愣一愣的，她心里被说服了，可惜超然冷静的秦朗少爷并没有。 而最终会同意，是因为顾小姐她结尾的那一番话。简直充满惊人的洞察力和直指人心的犀利力量。 \"……你有……在透过我在想谁吧？\" 顾筱萸放下裙摆，低头笑了一下，抬起下巴锐利地问： \"你有几秒，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别人，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了，那何必拉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进来呢！\" \"今晚大多数女孩都是去奔着你来的，以你们家秦氏集团的雄厚背景，加上你的外貌，她们任何一个人爱上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也不喜欢管闲事……但你要是选了别人，我会很麻烦，所以——秦朗你必须选择我，还有你不用担心，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会喜欢上你，也不需要你们家的背景，因为我是顾筱萸！\" 那样子堂堂正正自信说出口！ 王琪还记得她当时眉眼扬起的神采……不愧是珠宝百年世家最年轻的继承人，她的确有这个底气。 - - - - - - - - 李泽雨闭上眼，何新月弯腰给他画古剧女子的细长眉毛。 但背后那装扮成武林人士的几位女同学之间争论的对话，使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咬张无忌手背的是蛛儿，那也是她喜欢张无忌的证据！\" \"不对！明明是赵敏，是赵敏狠狠咬了张无忌的手背，说要他一辈子都记得她！\" 「你没看过武侠小说吗？」那道声音从记忆中响起，李泽雨慌张睁开双眼。 \"要我说啊，金庸老师写的武侠小说中，就属张无忌最渣，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他，还假装不知道，还对对方那么好，受不了，现实上遇到这种男人赶紧跑，老是吊着你的心，最恶心的还说什么：对不起……由始至终我只把你当朋友……\" \"没错！这种人最自私自利，不喜欢怎么一开始不说清楚，开始就应该彻底让对方死心的嘛，冷酷无情又怎么样！对方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利用朋友的名义耗着人家那么久……\" \"怎么了？\"新月看他心神不宁地侧过脸，她回头望了望身后，那帮拿着刀剑侠女装扮的女孩们正闹哄哄跑出门口。 李泽雨脸色不是很好看，定了定神后笑着说：\"没什么……我在想足球比赛的事……\" 听见他的声音，她转回头，看他又渐渐神情恍惚起来……便主动开起了他的玩笑，还提起商场时，他就是穿着这样类似朱红襦裙装扮。而李泽雨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曾隐瞒过男扮女装的事情！ 不过算了……秦朗不在；可他也不能让张崇文他们看出来，他瞥着镜子里女装的自己，想了想，还是让新月给他简单装扮成披肩黑假长发的样子就好，发簪耳环什么的就算了吧。 - - - - - - - - 宴会进行到晚上九点半，秦朗亲自护送顾筱萸到酒店门口。 顾筱萸要先撤退了，这是他们共同商议过的结果，毕竟他们俩名义上还算是学生，这个理由对外还行得通。 酒店后门出口坡道下方黑铁艺门闸口阴影处，顾筱萸与他并肩站着，在等前方缓缓驶过来的私家车。车头银白灯光打过来，她抬头观察他立体好看的侧脸。 那道眉棱角隐隐锁着，眼窝下浓稠睫毛，眼眸里忽明忽暗的郁郁色彩，这个男人……教她移不开视线。 白色轿车横停于眼前，她得走了，可她嘴角忽然笑了笑，一下抓住他的手，未等司机下车就快速拉开后座车门。 \"别动有记者拍照！\" 见秦朗真的信了，顾筱萸发动玩笑，一下把他扯进车里，冲着司机下命令。 \"快开车！\" 然后自己窝在座位上笑个不停，秦朗看不清面色，只是拿出手机边查看，边对司机说：\"在上了马路的第一个路停车，谢谢。\" 顾筱萸笑够了，背部挪到车椅背上斜靠着，接着伸长一只脚，银色跟鞋敲了一下秦朗的小腿。 \"——唉你不想跟我约会吗？\" \"是我之前给过你什么误会吗？\"秦朗沉下脸。 \"秦朗……你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方法，就是尽快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吗？”她指甲托撑脸颊，厚厚卷发落于左肩，歪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你有办法让我喜欢上你吗？无论你是用什么办法，如果你能做到……我倒希望是越快越好” 那一瞬，秦朗眼里透露出的那一抹脆弱，那是一抹悲伤色彩，让她彻底愣怔住。 他露出那种眼神，仿佛是他最里面，最底层深处的他，褪落去所有防备……他看着她的脸又仿佛不是看着她似的，喃喃说着。最后收起手机，转身随手拿出车椅背后折叠好的一件白色小毯递给她，并转头移开视线。 顾筱萸眨眨眼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白色礼服中裙岔开，露出腿中心。 她摆正大腿姿势，重新靠回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扬，接过毯子盖上。 - - - - - - - - 夜空下风一吹，穿着古代白袖朱红裙子的李泽雨，画灯笼的毛笔歪了一划，何新月看他仿佛丢魂落魄似的，便说她来继续帮他画好了。 问他要画什么：\"画十二生肖吗？，还是其他的？\" 李泽雨低低看着白色灯笼上弯曲的笔画，说：\"……画龙，画条白龙吧\" 何新月：\"好啊，按照你的感觉的来画，因为你属龙！\"她笑着接过，才后知后觉，怔怔偷望着对面的李泽雨。 \"‘那个人‘也属龙……白龙……\" - - - - - - - - 等下了车，秦朗脚步定住了，没想到是来贤德高校。 校门口灯火通明光影绰绰，处处大鱼灯笼高高挂着，参观游客和学生们提的荧光灯或纸灯笼，门口摆满美食摊位，四处人潮涌动，一直通往里面。 顾筱萸约了一堆好姐妹，说好集体穿上古装汉服，来游灯会。还说要穿上古装长裙给他看看，便带他直奔音乐社，换上还转了一圈桃红色裙摆，打趣地问他：\"像他当初看上的模样吗？\" 说的是她刚到英国那一年，朋友圈里的铺天盖地来的谣言，人人都说秦家少爷在放话要追她。 高三几位女同学，给顾筱萸画完古代妆发后，不停冲他笑，其中大胆的一直盯着，兴致勃勃八卦他跟顾筱萸的情况。 秦朗不习惯被女人包围着，他无视满屋子女人的视线，对顾筱萸说了一声，便先走了，他想回一趟班上，去见见老师和同学。 走下楼的秦朗，慢慢穿过半个校园，在一堆五花八门的金黄灯笼下，见到穿女装的钱杉杉他们，还有穿皇帝龙袍的张崇文。 他们重聚在灯下闲聊，他们开心笑着聊起很多事，篮球队；月底篮球比赛；年底的高考。可秦朗就是不再提起李泽雨。 他们不时面面相觑，感觉到李泽雨的名字成为了一种无形的禁忌……谁都不敢先开口在秦朗面前提起他。 可钱杉杉，还是背过大家偷偷打起电话，可对方一直不接，眼见秦朗已经走开了，钱杉杉很着急。 不久，电话通了，却是女人的声音。是何新月在人流中，边接起电话边寻找着手机的主人。 四周赏玩灯笼的大队像条发光的鱼群，喧闹游行而过，她捂住嘈杂的半边耳朵说：\"——喂杉杉！小雨把手机落下了\" 人来人往，穿白西装的秦朗，同一位低头抱着白龙灯笼的白袖朱红襦裙的女生交叉而过。他没走几步，何新月拿着手机匆匆迎着走来，他刚要开口打招呼，而对方则冲着他身后近处开口。重叠叫唤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新月学姐\" \"小雨你手机没拿！\" \"哎！秦朗，你也来了！\" 秦朗步伐猝然间冻结在原地，心里不断暗示镇定下来后，他才转过身。 而那一头李泽雨抱着白龙灯笼，不觉转身，本能想快跑过来，可在触及秦朗震惊难以置信的眼神后，他面色一变，慌忙低下眼睛，他手指握紧灯笼棍子，意识到自己有要隐藏起来的秘密！ 秦朗眼睁睁看着他男扮女装的身影，眼中交织过许多画面，顾筱萸的熟练用的是跆拳道，她即使穿着一样的古装打扮站在他面前，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而商场那个拥有不凡身手的少女——他疾步冲到李泽雨面前。 李泽雨不停后退，秦朗一把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何新月担忧不安原地望着。钱杉杉张崇文他们一堆人打闹着走过来，接着立马停顿住。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气氛很吓人，两人吵架了吗？ 接着，他们纷纷吃惊看着秦朗，他当着他们面前，脸色寒冷地拽起李泽雨的手腕，一言不发转过身离开。 第41章 蓝色的雨篇!痛苦的两个人! 收不回的话总是很耐人寻味 我们的青春只能在白纸沸腾 你带走我唯一写过的情书 悄悄挥别我内心最深处 怎么这场大雨品尝起来特别的咸 ———歌曲《唯一写过的情书》 · · · · · 墨笔描绘的白龙灯笼脱手掉落草地， 李泽雨想回头捡起都来不及，他几乎是被秦朗强行拖着走。 远离了热闹人群，夜幕下寂静幽暗的教学楼道里，秦朗疾步拽他上楼，脚步声踏乱。他在寻找地方，眼前一排排教室凌厉扫去，其中一间一节白灯亮着，后门微敞开，从窗口看教室里面空无一人。 李泽雨配合着他的步伐，脚下亦步亦趋，双眼却缄默望着他的侧影。暗光线骤然变亮，李泽雨瞬间被秦朗拉进了亮灯教室的后门。 秦朗极速扫开挡门的矮凳，凳子连着铁门撞到墙上，哐砰地响！他周身笼罩着黑色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冰冷忍耐的脸，抿紧下嘴唇，接着一把扯过身后的手臂。 李泽雨猝不及防的被推到一排桌子前，脚后跟狼狈的踩到裙摆，身体后仰，双手及时后撑压一张桌面。桌子被压得吱呀晃动。 这间教室前门锁了，天花板上所有灯只剩黑板讲台那一处白织灯条亮着。 “四月在世贸中心的那个人是你！” “……你知道我一直找的人是你……” \"……\"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连连质问声中，秦朗面似是水地盯着李泽雨的脸，步步逼近。 李泽雨抬起微颤的脸色，被逼得节节后退，臀部贴着桌子：\"……去滑雪的那一年……\" 秦朗右脚黑亮皮鞋头，踩近李泽雨白色板鞋中间，停顿下来，垂下眼皮，哑声冷笑： \"那张生日卡你是什么意思？ 后方空间桌椅光线逐渐黯淡，李泽雨的脸背着光，表情定定地看着他，这次目光没有回避，只是眼底宛如黑夜暴雨哗哗击碎波涛的湖面，是饱受不安和痛苦的。他久久看着秦朗，直到瞳孔缩紧，嘴巴张开：“是你的生日……” 最后一个字音，顿时吞没在秦朗低头的强吻中。 秦朗面无表情的一手捏住他的下颌，拇指抵住李泽雨的微翘开的下嘴唇。另一只手揉握住他细长的脖颈，往上穿进发丝里，大力按着他的后脑勺，强行勾过来。 嘴唇缠着他的唇瓣吮吻。 \"……唔嗯……\"李泽雨脸颊在他手中，试图挣脱躲开；对方右手掌越是抗拒，使劲推开他的上身，他越是重重倾身，穿西装的胸膛贴着平坦朱红色襦裙口往下压。舌头放肆侵略性地舔过李泽雨紧闭的唇间，眯眼停下来的片刻，便晦暗盯着殷红的下嘴唇，再次狠狠吻咬上去，蹂躏反复吞吻着，直到咬出血丝来。宛如野兽吞噬般，带着血的饥渴。 \"——嗯秦朗！\" 比起下嘴唇传来的刺痛，眼前猛然向他发起的这个强迫性吻的持续举动……更令李泽雨更束手无策。 要阻止他……要推开他才行……可脑海中雷电般闪过，下雨天昏暗体育仓库里，他低下头，从秦朗手中漠然抽离回的那只手……渐渐的，他抓住秦朗西装外套上，用力推开的那只右手，一下松开，勉强撑住身后桌角边缘。 手掌登时无情托高他的下巴，慌乱中他紧紧闭上眼睛。他大脑焦急想着用什么办法的时候，下一秒，他霍地又睁大双眼。 因为他不小心张开呼吸的口腔中，秦朗的舌头迅速扫进来。 \"……唔嗯……嗯\" 他双手旋即本能想推开秦朗，一失去支撑，他的腰部接着一下被压在桌面上，桌子承受两人推压不断摩擦地面，发出阵阵动静。 同时校园游灯会的热闹高潮来了，随着学生们的推挤欢呼声，上空开始陆续绽放烟花。 绚烂的烟火一片一片炸响照亮夜空，照映着教室排排田田玻璃窗口和敞开的后门，跟外面世界群众的开心喧嚣相比，这里成了讽刺的对比写照。 先是被咬时的一声闷哼，他松开手，随之猛地一把被推开的秦朗，后退几步弯着腰，便是站定在这样时亮时暗的烟花艳丽投影中。 光线将秦朗脚下的黑色影子拉长，他挺直身躯，食指擦拭过自己刚刚被咬破的下嘴唇，他瞥了一眼指尖上的血迹，露出颇为嘲讽的表情，他扯动嘴角讥笑出声。 \"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李泽雨从桌面慢慢撑起身，女装的长发遮盖了他的侧脸，也微微遮掩住了红肿起来的下嘴角，破损的那一块隐隐渗着血。 “秦朗，我有话要跟……\" \"李泽雨我喜欢你——\" 秦朗目光沉沉凝视着他，干脆了断了他的话。 李泽雨愣怔了一下，神情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可他这次并不打算逃避，他怔怔看着他，一切没有了之前的犹豫： \"对不起，我对你不是一样的感情…… \" \"我知道\" 秦朗语速快而平静的接过话，还佯装成无事地移开视线，他僵硬停顿了一下便转身，那欲朝门口走去的姿态，像说着他们之间到此为止。 别走！ 李泽雨眼睁睁地行动疾速冲过来，失去全部的冷静，阻挡在门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我跟你……还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朋友……开什么玩笑！秦朗下颚绷紧的侧过头来，一把揪住李泽雨的衣领，他愤怒到拳头关节颤抖。 他咬牙瞪着他：\"你玩够了吗！\" 李泽雨像陷入某种执着迷惘般抬头望着他，自顾自语：\"那就等你考完大学，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时间……\" \"——李泽雨！！\"他怒不可遏地哑声喊着，满脸受伤的将他扯过来。 \"你太狡猾了你知道吗……快两年了，你早就发现我喜欢你，假装扮演朋友的游戏好玩吗，一辈子的朋友……你怎么能够对我说得出口\" 秦朗一度将快倾泻而出的情绪吞下喉咙里，唯一控制不住的是渐渐红了双眼，接着冷冷甩开他的手，退了两步来绕开他走。 李泽雨表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肌肉绷紧杵立着，但很快转身追过去，从身后大力掰扯过秦朗的肩膀，双手死死攥住他的白西装衬领问：\"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你，你来告诉我！” 秦朗面部肌肉抽搐着，边后退着拨开李泽雨的双手，边紧紧闭上双眼后又睁开，他抿着唇，用无情的声线快速盖着他的话。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不用妄想我们能回到从前的关系，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空旷晦暗教室外随着华丽烟花的散落消泯，他们激烈的声音几乎同时碰撞碎裂在一起。 \"放开我！\" 李泽雨猛然一把抱住他，不顾他的挣扎双手使劲搂住他：\"秦朗对不起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伤……让你痛苦……全部都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温柔真诚地安抚着他。 秦朗动也不动的任他抱着，瞳孔晃动着水光，胸口汹涌起伏着，过了许久，才张开口，他试图轻描淡写的发出声音，可那句话的最后还是压不住涌上来哭腔。 \"李泽雨……我不要你的可怜\" 说完他双手死死抓着李泽雨的双肩，转身粗暴把他推按在门边的墙上。 李泽雨被抵在墙上，秦朗低下头，手指发白地握住他的双肩。秦朗不停颤抖地呼吸着，直到李泽雨脸色收到冲击似的，怔怔抬起右手，想触碰他的脸颊。 因为秦朗那双如黑曜石般美丽眼睛里，已经坠下眼泪。 无处救赎。 他痛苦不已的将额头抵在李泽雨的左肩上。 「この爱を恨んで……苦しい」 他流着泪，悲凉笑着抬起头，拿掉他的手对他说：“李泽雨，你的这种友情我不要，我要你恨我……” \"我希望你痛苦！最好痛上一辈子来记住这个吻，这会是我给你的烙印……以后你的人生，无论会跟谁接吻也好，你都会永远想起这一刻，想起这个吻，你忘不了我……\" 李泽雨失去语言看着他的眼泪，表情也快濒临崩溃。 秦朗伸出拇指抚摸着他下嘴唇的伤口，接着再一次迅速狠狠咬上去，他咬着那处伤口吻着，含着委屈宣泄，以往的苦恋寻找出口般，他疯狂压着，扯开李泽雨脖子上裹着的女装衣领，深深咬在颈部锁骨的位置。 虐待自己和虐待他，想要拉着他一起坠入地狱！无论做什么，他心里多么想利用更加卑鄙的手段，来让他感受这种切肤之痛。 不……不是……他只想要，只想……拥有他而已。 秦朗忽然停了下来，绝望的眼眶里，盛满的一颗泪水晃动掉落，瞬间打碎在李泽雨的手背上。 宛如他和他的痛苦的宿命终于解脱结束了。他挺直背脊，眼底阴郁的看了他最后一眼，便快速松开手放开了他。 他昂首转身离开，走前只留下冷冷的警告。 \"李泽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打开门脚步声走远后。李泽雨低着头，宛如被寒风中抛弃折断的一棵植物般，嘴唇微抖着，接着背滑落地，脖子上和嘴角都渗着血丝，他没有感觉到疼，他只怔怔看着手背，闪过一滴划过他心脏的泪。 顿时痛苦排山倒海般席卷进他胸口，他快不能呼吸！ 他痛苦欲裂地放大瞳孔。 他做了什么？ 最终是他伤害了秦朗……他伤害了他内心最珍惜宝贵的人。 他面色苍白地踉跄起身，冲出门口。 「——秦朗！秦朗」 他疯狂冲下楼，跑进来灯会的街道。因为天空快下雨的缘故，提前广播结束的校园的游灯会，稀稀拉拉往出口处涌去的学生人潮也快走完了。 李泽雨嘴唇上渗血，被扯乱的衣领，脖子上一道牙龈和暧昧的吻痕，就这么吓人地跑在空旷美术楼的那片车道上；出现在何新月和崔思仁的面前。 在李泽雨身上这些人为的痕迹代表着什么。何新月一眼就看见了，她变了脸色，与男朋友崔思仁对视了几秒，便着急握紧手中点着烛光的灯笼跑过去。 \"新月你有看见秦朗吗？\" 李泽雨他像在说话，可眼里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小雨你！……\" 何新月手上提着的白龙灯笼，六神无主的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被他转身冲撞着，灯笼也被冲撞跌落地，顿时火蜡烛摇晃，白龙灯笼瞬间燃烧起来。 \"——小心！\" 却没想到李泽雨会无意识弯腰，伸手朝火苗摸过去。 何新月吓到尖叫着把他拽开。 \"小雨！！\"她十分恐惧地从背后死死抱住他， 李泽雨茫然的转过面孔，看着她，那双定定破碎的眼眸下，难以置信地掉落一颗泪珠。 何新月愣愣的看着，睁大细长的眼睛里自己迅速流下泪。 她哭泣害怕地摸着他的脸：\"……小雨你怎么了……\" \"新月！是下雨了，李泽雨他没有哭别担心……是下雨了\"崔思仁跟过来，边望着天空，边低头冷静拍着她的肩膀。 雨点打在来不及收回，或者被遗忘的几排悬挂灯笼上。淅淅沥沥地，骤雨开始无情打下来，他们俩急忙将李泽雨拥着带进美术楼。 校园角落还在收拾小摊的人们焦急抱起箱子窜走，大雨倾泄，那盏白龙灯笼的最后一点红火焰也被雨水洇灭。 第42章 蓝色的雨篇!爱与热爱与被爱.上 比起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爱你 绚烂的季节 将街道染成一片金黄色 你的侧脸 也温柔的被笼罩 与你再次相遇 一定不是偶然 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期待着 一定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你 做了让人脸红的梦啊 醒来后才发觉 这日溢加深的思念 一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你 ——「日语歌曲 ；歌手wands\/中山美惠」 · · · 下雨天，整个世界都很嘈杂。 第二天星期六，校园里为高考备战加训的学生教学楼，老师们在黑板上振奋执笔。 隔着礼堂的那一带高楼，忽然传来了更巨大的音量波动。 “比赛为了什么！！” “为了要赢！” “练习为了什么！！” “嗷嗷要赢！！” 偌大的篮球馆，少年们卯足全力高声狮吼着足球队的口号，顿时热血响彻整片楼。 下雨室外草坪足球用不了，因而转场移至室内篮球馆来训练的足球队。话说起来要感谢篮球队去西市特训去了，足球社才暂时享有了豪华设备球馆的使用权。 教练回应吹起哨子的激励声，接着又是一片人声沸腾；鞋子摩擦着横条木地板，脚踝绑着沙袋来回奔跑的声音 排开的各小组，有一人头顶回足球，一人不停踢送球；也有对着墙来射门练着击中球门的准确度控制着球的方向。也有浑身是汗围绕着整座球馆来回快跑的。 其中最吸引眼球，是球馆中心铺了绿草毯的迷你练习赛。教练和助手足球经理等人捧着平板，或小本资料严肃记录观察着，同时被几位体育教练老师主任包围观摩的人气选手便是由足球正副队长、先锋、中卫等主将，作为对手给几位新上来的高二主力预备役，练习过当，合作进攻，针对防守五人制对赛。 为了吸汗，额头戴着黑色头带的李泽雨，嘴角贴着显眼的创可贴，汗流浃背的高踢腿勾过球，胸口均匀呼吸着，带球过人后，突然加快速度如闪电般边疾跑边转身，瞬间大腿肌肉爆冲射角入门。 “好球！！” “真厉害！” “也太强了吧！他就是小雨学长吗？他居然用的是左脚过两人直接内切耶！屌爆了！” 【那是你们没见过泽雨队长！上次广州高校足球联赛，巧妙助攻，以及下半场最后压哨前强大的一脚远射球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在一旁压低嗓门纷纷惊呼的男孩们，穿着是贤德夏季新运动校服，宽松的腿裤、带领的上衣看起来一片青蓝，他们是今年选拔上来的高一新生，足球第二队后备役。 因为下雨的缘故，加上篮球馆场地空间有限，他们原本定好的实地足球练习，改为见习旁观。 其中一位站在最前面握紧双手，在心里忍不住发出声音的男生叫守智，他是守门员守仁（大守）的弟弟。 或许是后头的动静此起彼伏的，拿着平板的蒋燕燕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种喜欢可爱小朋友和新生雏鸟的眼神，冲他们温柔笑了笑，接着以眼神和手指戳向前面，让负责带领他们老球员，把人带到篮球框左手的坐席边上去。那里有人蹲着仔细看笔记本屏幕播放足球比赛视频。 大概要他们去那边看一下足球比赛的录像，顺便讲解介绍一下球队的规定和准则。 队伍开始移动了，守智他不舍得边回头看。人群缝隙中，足球队长弯腰撑着双膝，抬起刚毅的眼神，点头倾听着教练的叮嘱。 那下巴滴汗的侧脸轮廓，仿佛冒着热血。 这让他想起当时他坐在观众席，亲眼目的那场人声鼎沸的广州足球比赛。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不是从网络上看到什么巴西天才足球少年的视频，而是从现实上，就在他面前发生着，有一位高中生可以那样子踢足球。 宛如雄鹰翱翔般穿梭在草坪上战胜每一位拦截他的对手，娴熟老练的控球技巧，挥洒汗水倾尽全力奔跑，持续到最后顽强凶猛的耐力与体力，他仿佛完美流畅跟足球融为了一体。 他睁大双眼，目瞪口呆地追随望着，渐渐他的内心无名翻滚激荡起来的一股热烈、旺盛的生命力，像荒芜之地迅速长出一棵参天大树，那股感染力量，或许也叫作梦想。 他也好想那样踢足球！ “练习时间你记住了吗？” 手臂忽然被推了一下，是身边贴着盘腿坐的同期新生悄悄提醒他。他一下回过神，抬头看见正坐在矮凳上方的难得没戴隐形眼镜，戴起一副厚重黑眼镜的寸头男生，对方板着脸，紧着粗眉毛。 他腮帮子微微努起，透出一丝委屈不满，再点了点头，讷讷地回话：“……记住了” “大守不是有时间表吗，在群里已经给他们发了，第一天你想干嘛搞背诵测试啊，都什么年代了，当然是好好练习比较重要啊，他们会看着时间表来的，又没有谁迟到……但你们迟到了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看到守门员说话的表情太严厉了，生怕他把这帮孩子吓跑。负责安排的一名老队员叉腰摆手嫌弃十足地说着，说到最后，还挤眉弄眼搞怪地逗了他们一遍，接着俯身笑嘻嘻一把勾抱住守智纤细的双肩。 守仁（大守）瞥了对面好友一眼，没作声。他有些脸黑的缘由是一直乖乖听话的文静弟弟，突然到了叛逆期，敢不顾他的反对，瞒着他擅自加入足球队。两兄弟最近在冷战中。 老队员的厚手掌拨乱了他天生偏柔软茶色的头发，还冲着他露牙微笑，眨眨眼，一副哥我都懂你的安慰眼神。 守智微微脸红尴尬地看向别处。这位老队员几乎看着他长大，跟他哥从小学开始一直是足球拍档。 “学长！我们足球队最后的发展是不是只能当特长生？我们不参加省的青训甄选吗？\" 抱着双腿坐在末端的一名男孩，像是苦恼了很久，犹豫地举起手问。 “你想什么呢！我们连省的前十名都没有进，怎么可能代表省参加中甲青年梯队选拔赛……加上……”比赛累积的战绩远远还不够看呢！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右边矮个子脸色剧变急忙扯着他的袖子。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本市一直是以青少年篮球队闻名，足球之类的比赛很少，更别提有哪家高校会专门组织什么足球队了。以足球技能为主服务的专业学校在北方才有。而贤德创立足球队才近两年时间，能排上跟出名的其他市的队伍比赛就很不错了。什么u16u20全国少年选拔大赛系列与贤德高校更是八竿子也摸不着。 而今年五月本市特长生申请资格考试结束了。学校足球队里，也仅仅大守和好友搭档两人因为之前初中的比赛成绩，加上最近获几次大赛胜利记录通过测试，获得上海浦，北体大的两所大学的招揽。 其他人包括曹原平在内，虽然他们也是足球队的，但报考的自然是从小投入练习的体育长项：像田径、长跑短跑等。 这说明了在这里以足球特长生考上大学的人寥寥无几，这条路很难，甚至他们足球队连参加青训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冲向足球职业选手这种遥远梦想…… \"没事，不用小心翼翼的，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老队员侧目看了他们一眼，边说边起身，一屁股挤在大守那张宽板凳上，往后支胳膊靠着后面搁电脑的小桌子，另一只手搭大守的左肩，露出白牙齿笑着，大方坦率的耸耸肩继续说。 \"每天放学后还要准时训练那么长时间，还那么大的量……那么辛苦！我们这里是学校社团活动呢，还是一支足球队？又没有未来，干嘛那么拼命……我知道你们肯定有这个疑问。\" 说到后面他也很苦恼似的，嘘一口气，隔着自己的手背，将下巴垫压在大守的结实的肩膀上瞅着下面的一排新生。在他的透澈目光注视下，其中几位新生老实诚恳地点头承认。 见状，老队员收回手脚坐直，同好友交换了眼神。大守凝眸沉思了几秒便转身正对着他们。 \"在贤德最有前途最受欢迎的运动是篮球，未来我们足球队将打破这个现状，学校的资源的赞助情况，还有几位教练的引进，估计你们多少都有听说，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来参加这次的新生选拔。\" 大守凝视着正看向自己的弟弟守智：\" 你要问我具体的好处，我回答不了，那是你们未来自己需要想清楚和承担的事……\" 他接着侧侧脸瞥一眼身旁的好友：\"我跟这家伙还剩最后一场比赛，我想你们看完了我们最后一场比赛，所有问题应该会找到答案……你们可以在那时候决定要退出，还是继续留下来刻苦训练！\" \"……和正大俱乐部的比赛！“坐在守智左边的一名男生，突然跪坐挺起身，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话。\"根本不是什么表演赛……是为了增加全国第二梯队的候选名单举行的一场选拔赛……对不对！！\" 大守和老队员瞬间的眼神变化，让对方更加确信。 \"我爸从体界和足协那里得到的消息，比赛到时候出席的部分名单，其实是几家出名足球俱乐部的经纪人和教练， 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那里……\" 男生很急迫咚一下直接站起来：\"这场比赛我想上场，我是北南小学（足球名校）出身一直有在练足球，也参加过许相关的青训，这一批新生球员里，我的实力也是最强的！！\" \"……你说的对，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那里\" 身后顿时插入一道女人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新生们齐刷刷转头，是抱着平板的足球部经理蒋燕燕。 她摸着下巴：\"为了什么呢？“她吊起胃口的声调，结束之后，环抱在胸，自信笑着摆摆头。”他们早有相中的王牌，为了这张王牌……我们两方才得以达成合作，我们学校董事会那么热情拉拢致力也要提供赞助商，还主动邀约正大俱乐部过来，极力组成这场比赛最大的原因，是他们知道……被选中的成功率已经无限趋近100%了。\" 这场球赛！男生表情生硬地定住双眼，很是错愕。 \"……王牌……\" \"你觉得他们为了谁而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所有人仿佛都有着同样直觉，本能震撼地往球馆中心方向看去。 馆场四面八方的队友小组训练还在继续作响，中心的对抗赛已暂停了下来。上场的七八位足球主将们浑身是汗，边叉着腰放松着脚踝，边低头全神贯注听着面前黑色头带少年的讲话。西装革履的学校领导们和几位教练都围在少年身后，神情严肃的倾听着。 【李泽雨！】为了能成立足球社一路付出无数努力和艰辛，贤德历史上第一位足球队长！ 超越足球教练般的强烈存在。 说是贤德高校的足球队创始人也不为过。 这支足球队伍就是因为他而诞生的。 守智那双微颤的眼眸里，满是仰慕与崇拜！每个人的心里被激励着时而热血沸腾；时而怅然喟叹，最后又不约而同的浮现一个念头。 队长会是本市有史以来首位足球明星，甚至……极大可能从此迈向如天堑般存在的国家职业选手。 \"……\" 蒋燕燕回头坦然诚恳地看着他：\"学弟！你拥有这种自信和野心也不错哦！这是一种勇敢，我很喜欢……请你耐心的等待来年……高三了！”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场地里仍在角落里努力奋斗不停练球的球员，她用心记住他们每一张脸；咬牙呼吸的红红热热像火一样燃烧着汗水，湿刘海粘着额头汗津津而生动的脸庞。 “这是他们最后一场比赛了，就留给他们上场去拼命踢吧，不留下任何遗憾的……\" 男生愣住，呆呆望着，慢慢点头重新端正地坐回去。 第43章 蓝色的雨篇!爱与热爱与被爱.中 \"徐主任请客定了披萨炸鸡，不过奶茶要我们派人去取，取单号2687……你们谁去？\" 结束训练的球员背着手站成三排，孙教练边转身从男学生助理手上拿过小纸条，边念着说， 话还没宣布完，男孩们压不住嘴角纷纷鼓掌，爆起一片雀跃欢呼。 到了中午中雨转成了小雨，隔着高窗口淅沥沥。一想到阴湿天气、沥青路流淌着溢满的渠沟水，双脚踩进浑浊冰冷的水里，提出门一趟什么的大家都皱起眉头。 “还下雨呢叫跑腿吧教练！我们都没带拖鞋” “我走不动了，大腿下楼梯都疼！” 哀鸿一片的声音被孙教练挥手打住。 \"别哼唧哼唧撒娇的啊，不管用！还没带拖鞋，今天早上来你们飞进学校的……就步行街几分钟的路程叫什么跑腿……\" 队伍后方，有专程请来的两位按摩康复师，搬来几张折叠单人床，展开摆好，腰椎最不舒服的几人躺了上去。李泽雨被老师和穿白大衣的康复师按在一张椅子上检查大腿。 他目光有些恍惚，垂下双目徐徐喘着气，耳朵里嗡嗡的，接着用力睁了睁眼。 康复师半蹲着刚脱下他球鞋和灰袜子，手指按摸索着他一对脚踝筋骨处，登时愣怔住，嘴巴吃惊张开，神情震动伸长脖子反复观看了几遍，抬头欲说不说地看了他一眼。 教练的嗓门大，引他转过头看向那边，接着他示意副队长过来先接受检查。 他不愿停歇下来…… 他得不停动着……不知疲倦的动着，仿佛一停下来会有什么噩耗找上他似的，他不知在跟谁对抗，固执的不想闭上眼睛……他手掌重重压着太阳穴，弯腰拎起鞋子袜子走过去。 “我去取”他边走来边举起手。 他声音沙哑，把鞋放角落后，扯下黑色头带，右手带着往左手上套，随意卷了两圈，汗水将他额前头发粘成一缕一缕，他掀起球衣，低头擦了一把汗，脸色发白隐隐透着疲惫。 他很不对劲！ 孙教练拧紧眉心不想让他去，想让他好好休息，没想到蒋燕燕却按下他的手，摇了摇头。 “……那你！就你！”他读懂后，火速把纸条塞进靠边的守智怀里让他赶紧跟上。 “饮料一个人拿不了的，你跟队长一起去！！” 李泽雨已走到大门玄关处，趿拉起一双拖鞋，弯腰拿起门口塑料筐里，堆放的其中一件湿哒哒的军绿色雨衣。 守智十分慌张急促地应了一声，边把取单号码纸条塞口袋里，边匆忙瞥一眼外头下雨的状况。快步冲到门边，在塑料筐里的雨伞和雨衣之间犹豫了片刻，看着已经出发的那道背影，他手忙脚乱的随便拿起一件土黄色雨衣。 等下到一楼，天灰蓝灰蓝的下着雨。 门口宽阔平台上，他边跟队长身后，边下台阶。等扣上雨衣的几枚白色纽扣，一抬头，雨水的冰冷和湿润，乘着微风拍打在他脸上，刹那间鼻子里嗅到了空气中水汽和四周清新绿植的味道。 从昨夜骤雨袭来就下个不停。前面两旁夹道的树木丛被雨打落一地的绿叶残骸。 他默默戴上雨帽子，悄悄将视线移向身旁的人。对方也正在低头扣雨衣。 这会近距离才看清，他的脸色真的不大好。 怎么感觉生病了？嘴边好像受伤青一片紫一片的还贴了ok绷，脖子上也有…… 守智忽然感觉不真切，移开目光又转过去，定定望着他的眼睛。侧面睫毛下的瞳孔宛如晶体玻璃，像被雨覆盖漫过又漫过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即使穿一身雨衣寂静无言地站着，身上也仿佛有着秋的肃杀和凛然。 扣完钮扣，李泽雨没带雨衣帽就这么直愣愣，头发淋着雨，继续往前走。 “……学……学长帽子！……啊啊唔” 守智追着踮起脚尖，结结巴巴急慌地伸手越过去，帮他拉拢上后颈的军绿色雨衣帽子。做完发现自己靠太近了，顿时像害羞草一样缩手缩脚地弹退回去，还差点踩空台阶。 可能是因为他实在太羞涩紧张，声音细小，脸颊还红得像番茄一样，退得东倒西歪。李泽雨感到新奇地看着他，终于笑了，抬手一把托住他晃动不安的手臂。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要不然得淋雨了\"李泽雨指了指眉前的雨衣帽\"谢啦，走吧……\" 守智忙不迭地点头，捂住刚才被碰过的手臂，他害羞激动地看着前方踏进雨中的背影轮廓。 怎么办！即使是雨衣他也想要把它带回家一辈子收藏起来……这可是被学长碰过的雨衣。 - - - - - - - - 贤德高校，过了公交车站一直往南走，有一条繁华的步行街。街头巷尾应有尽有的优惠美食商铺栉比鳞次挨着，是那里吸引学生来消费的主要法宝。目前附近几所学校放学的时间还没到。更因为下雨的缘故，星期六出来逛街游玩的行人不多，街道上此刻清清冷冷。 细雨朦胧，穿奶白鬼冢鞋的男生边用手遮挡着雨，边快速横穿过泥泞水洼的街头。对面是家显眼的咖啡蛋糕店，独栋两层装潢是复古教堂风，显然今天才刚开张，门口堆满庆贺的郁金香花环。 铜色门铃推响后。 “欢迎光临。” 狄炎送完外卖进来，边像只博美小犬一样胡乱拨着棕色卷发，拍打着毛衣上的雨珠，边碎碎念地绕过面包蛋糕展玻璃柜，边跑进面包房跟谁在抱怨着：今天什么鬼天气，害他的鞋子都湿了。 在柜台接单的张崇文，夹着座机电话的听筒，边登记在小本上，繁忙中扫了他一眼。 电脑屏幕外卖软件上的订单不断涌进来，提示滴滴滴的响。面前的柜台桌面上都已经摆满了打包好的饮品和蛋糕盒。 接着清脆的铜铃声又响了。 “欢迎光……临” 张崇文扣上听筒，脸上的职业微笑渐渐消失，变成面无表情。门口雨伞铁架旁那穿着雨衣的两位年轻客人，抖了抖雨衣的雨水，再迈过门槛进来。 脱下雨衣帽的李泽雨愣了一下。守智也很讶异。他认出柜台上灰毛衣外挂黑围裙那位，分明是在入学典礼上发表致辞之一的学生会部长。 “在店里还是打包？” “呃……我们是来取奶茶的，贤德高校。”守智小声靠近柜台。 “取单码？”张崇文的视线只划向穿土黄色雨衣男生，垂着眼，手指快速点着电脑屏幕。 \"……\" 好像把纸条弄丢了！守智反复翻着口袋，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甚至害臊到全身发红。十分着急地看着李泽雨，掏出手机说他马上给学校打电话问问，结果被抱着一箱牛奶的年轻人撞到一边。 \"别挡道！\" 戴着鸭舌帽的小忠黑着脸重重把牛奶搁在柜台上，他的敌意估计在场的人都看出来。张崇文没有说话，斜看了李泽雨一眼，便不紧不慢地搬开沉重的牛奶箱。 气氛很微妙。而被扶着肩膀站稳的守智，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股脑只想赶快打电话。李泽雨右手扶着他，视线从瞪着他的小忠的脸上，移到冷脸的张崇文那。 \"2687\" 李泽雨左手摁住守智差点拨打电话的手机。思索了一下，直接念出了取单号。 教练好像只念了一遍，馆场还那么吵，他怎么会听见？还记住了！守智十分震惊地抬头看着他。 守智虽然从小按部就班的乖乖读书，成绩也还可以，班里一直保持在前三。街上邻居都夸他读书有天分，他的内心也一度以为他与全年级第一名也相差不大啊……只要他下定决心的话，可现在他清晰看到差距在哪里，这根本是银河般的距离。 感觉今天是个神奇的星期六，他体会到学长的被号称天才少年的一面，在这家店最后还意外窥探到学长跟传说中的篮球队长秦朗学长道不清的秘密关系！ 就在他和学长提着打包好的奶茶，正要离开的时候。柜台里的那个人突然盯着学长开口。 \"……真羡慕你！\" \"你还能照常念书，照常打球……你的生活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像被什么当头打中！李泽雨脸色冻结钉在原地，双手攥紧打包袋，僵硬地抿着嘴唇，他的目光无法聚焦，许久才动了动，低声对身旁不知所措的守智说：“……我们走吧……” 全身绷紧的张崇文，愤怒将手里玻璃杯重重撂进水槽里，声音冷冽如箭般追过去，恨不得扎进他的心里。 \"我知道有些感情勉强不来，但至少你不应该这样处理！！\" \"……你不是他的老师吗？”他掷地有声的埋怨着他，眼睛看起来很难过。 \"吓我一跳！你在跟谁发脾气呢？\" 从柜台左侧通道走出来的狄炎和秦以亮，一前一后弯腰掀开帘子。 \"小忠也是发神经……\"狄炎刚想说他气冲冲跑去后巷抽烟干嘛？却惊喜瞟见门口的两位客人。 \"哟！好巧哦\" 身高吓人的秦以亮，懒洋洋倚着柜台边缘墙柱子，人畜无害地眯眼笑着，先举手冲李泽雨打了招呼。 \"我在对李泽雨发脾气……抱歉我太大声了\" 张崇文直视着李泽雨的眼睛，通报般快而清晰的坦白说明：\"我只是很不爽，有些话忍不住要说出来。” \"不好意思，你们这个单子今天我请客，钱待会就会原路返还，就当作我的失礼……请慢走……” - - - - - - - - 那天——出门口后，沿着还下雨湿漉漉的步行街道，他提着饮品紧紧跟在学长身后，守智不时回头张望那家蛋糕咖啡店。 萦绕咖啡和面包香气的店铺、焦糖色柜台，那里出现过的所有人，他日后总是能回忆起他们的脸，他们的表情，还有当天发生过的场景。 不过不久，他又在足球比赛现场见到来应援的张崇文学长他们了，真的很神奇！ 啊那都是后话了……话说回来，那天张崇文学长虽然饱含怒气，看起来很凶，结尾却意外的保持自身骨子里的礼貌，难怪论坛上的学姐们络绎不绝的夸张他自带文人墨客的气质，待人处事文质彬彬。 还有看上去像巨人两米高笑眯眯的男人，原来是上一届叱咤风云的学生会长！贴在他身边那位漂亮男生应该就是传说中双胞胎之一的狄炎副会长……守智他之所以能十分确定没认错人，是因为他后面几年，常常跑去光顾步行街那家咖啡蛋糕店，店主是位年轻漂亮的女生。 两兄妹的脸简直一模一样！ 听闻她（狄夜）高考成绩十分优异，却特立独行的决定不读书了。 啊还有！还有传说中的秦朗学长，他和泽雨学长，那天洗澡间他们……他不小心看到他们……！！记录日记写到这里的守智，慌张盖上本子，满脸通红地捂脸甩掉脑海里的画面。 第44章 蓝色的雨篇!爱与热爱与被爱.下 “……你为了秦朗说的也太过火了吧，不像是你的风格！” 秦亮抱着双臂背靠上柜台外弧边，锋锐的视线扫过那片灰白落地窗。李泽雨他们正在提着饮品，踩过被泥水浸透的红砖台阶，穿梭于雨中很快到对面街坡。 狄炎趴在柜面，从插满糖果的筒子里，认真挑出一支苹果味，迅速撕掉包装，边摇晃着棒棒糖，边心情愉悦地跟着批判张崇文的行为 。“就是就是！” 张崇文不为所动地撇了他们一眼，对秦以亮发出冷笑，暗含讽刺的，杀伤力最后还波及到了一旁乐呵呵看好戏的狄炎。 “等你被你那些女人的其中一位，玩弄于股掌变得凄惨颓废一蹶不振……那时恐怕有两个人（双胞胎）只会比我做得更过火，更狠毒！” “……” 空气顿时沉下来。秦以亮嘴角一滞，接着露出一贯更来劲的变态笑容，慢慢转过身，两手臂把上台面。 而狄炎偏着头冷嗤，一副理所当然的咔一声牙口大力咬上棒棒糖，然后选择赶紧闪人。他转头就走，溜到玻璃蛋糕柜那边去。 他可不想被卷入失控体张崇文的龙卷风火焰中。 张崇文转身，伸手把水槽里倒下的玻璃杯扶正，又冷脸侧过来，直迎上秦以亮似笑非笑的目光。 一身牛仔色挂裙的狄夜，推开面包房的拱门，端出一盘各色风味的杯子蛋糕。 “……怎么了？”她边凑近哥哥身边，边瞟着那头奇怪的两人对峙……什么鬼，隔着柜台干瞪眼吗？ 狄炎啧啧声退后一步，拔出口中的棒棒糖，弯腰拿起一个奶油杯子蛋糕，边咬一口，边低头靠在她耳边报告。 “为了秦朗，张崇文杀疯了，现在谁过去谁就死路一条，那家伙简直是扛着ak—200 到处进行无差别扫射……” 她皱紧眉头：”他们不会打起来吧？“今天可是她的咖啡蛋糕店开业的第一天。 ”哎……不会，以亮应该有分寸的“ ”……“ 狄夜幽幽叹气后，扭头深深望了狄炎一眼。哥哥跟他妍丽外貌相比，内心却意外的乐观和迟钝。 她摇头无奈：”八嘎……以亮才是最危险……他最近心情很糟糕很恶劣，不过是你们都看不出来……“ ”哈？“狄炎刚吞完第二奶油蛋糕杯，腮帮子塞满鼓鼓地停顿下来，侧头看着狄夜。 ” 他……恶劣什么？“ 关于那个人的名字，哪怕再细微，他总能敏感捕捉到，即使他心里愤怒抗拒，也几乎成了他脑海体的神经反射了。秦凯抱着一个白色大号打包盒出现在他们兄妹身后。里面是装好的戚风草莓蛋糕。 他头上裹着纯布黑头巾；穿墨灰短袖，胸前黑色挂裙沾上拍打过的面粉痕迹，快一米九的身高，弓着背，他迈过面包室的灰白拱门后，疑惑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向瞥去。 那头柜台前的秦以亮，侧脸轮廓微扬起的嘴角，天生带有凉薄和玩味的笑意在嘴角开始蔓延。 秦凯的视线从他那移到一旁的张崇文，又游移回来。 他静静地看着秦以亮，就是这个表情，一般他这样子笑，对方大概率是要倒霉的。 他心想着，眼眸里似乎回忆起什么，不自觉也跟着嘴角上扬。 刹那间，那边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视线与他对上。 秦凯瞬间慌了，迅速别过脸去，脖子的喉结上下着，露出那种被抓到下意识想骂脏话的羞怒表情。 “你们堵在这里干嘛？” 身后出现最后一个好奇的声音，是钱杉杉。 他从秦凯身后一下冒出来，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像一张花脸猫似的，圆润的脸颊上都是面粉印子。头顶上是白色鸭舌帽，反转的戴着，还有几翘毛从帽子扣子口那跑出来。 他手上还端了一盘最新出炉的牛角面包，他一下蹦跳出来，手里盘子倾斜，面包差点哗啦啦！！双胞胎和秦凯大事不好的叫了一声，几双手迅速上去捞救。 “——啊啊啊啊！”面包还是掉了几个。 乱作一团的现场，几道抓狂的声音喊起。 “哦……钱杉杉！！” “杉杉你这个白痴！你毛手毛脚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今天是你打翻的第几件了！！” 那边太吵闹了。张崇文顿时看过去，接着摇头，也不再想搭理对面的神经病，便转身，伸手够着左边的水槽，将横倒的其中一个玻璃杯扶正。 他右手拿起杯子，左手挤了一次洗洁精，按在银亮的水龙头上，刚要扭开水龙头。 秦以亮的声音忽然奇怪响起。 “……是不是在你们的心目中，除了友谊就是爱情，这两个之间没有模糊点，甚至没有第三种可能……” ”你知道……这世界上就是存在一种人吗，爱情在他们心目中不重要，或者说他有更重要、更珍视守护的东西。“ ”他对你没有欲望，也并不想占有你……可是你对他很重要……这种绝对重要宿命的感觉，你们彼此都很清楚“ ”这种感情既不是亲情，也更不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只是你在他生命中是永远的第一位，他会为了你不论牺牲所有，却对你永远没有要求，很奇怪吧！这样的人？“ 秦以亮盯着那边吵吵闹闹中，正打包草莓蛋糕盒认真系上红色蝴蝶结的那个人。 明明那么大只，干什么都笨手笨脚，却偏偏喜欢做蛋糕。 秦以亮笑了，难得提醒，难得温柔地道出声。 ”——李泽雨（秦凯）就是这样的人“ 张崇文像被惊醒般怔住，一下抬起头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他在看秦凯？ ”对不起嘛！“钱杉杉抱着狄炎求饶抱歉的说着。张崇文的目光又难以控制地去看着钱杉杉。 ”——你呢？“ 仿佛预感有一道雷光正疾速朝他而来，张崇文遮不住的惶恐的目光，登时扭头看着巨大黑暗的秦以亮……他像是劈开一切的冷血刽子手，无情地说： ”我们三个除了小时候以外，长大以后几乎没有类似的事……而现在我们三个人的命运，竟然如此相似……“ 秦以亮冷冷审视着他：”我们都试图抓住天上飞的风筝！“ ”……秦朗是想伸手抓住他，却始终没有下手……“ ”我……试图抓住他自由的绳子，紧紧勒着他的喉咙限制着他的行动，结果他受伤了，我也受伤了，只能半途放他走……“ ”张崇文你……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放风筝走过，不是吗？“ 张崇文唰的脸色剧变，脚有些发软，一只手顿时撑在不锈钢水槽台边，右手慌乱艰辛地握紧手里的玻璃杯子，接着砰！……玻璃突然爆裂的尖锐声划过……杯体被他慌乱捏爆了。 秦以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碎片迸开，散砸在水槽里。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引起大家的注意。钱杉杉第一时间着急冲过来，踮脚围着柜台面，担心地盯着张崇文看，一直问他有没有有事。 张崇文垂着头，久久没有说话。他手上的五根指腹不停流着血，滴在碎片上，他周身僵硬了好一会，才竭力打开水龙头，冲刷着血迹。 双胞胎兄妹和秦凯走了过来。他边手指微颤地收拾着水槽里的玻璃残片，边沉默摇头。 ”没事……只是杯子不小心摔碎了……“ 。兄妹俩张罗着去拿药箱，又想起蛋糕店里还没有备。狄炎嘀咕着要不要出门去药店买消毒水和创可贴。 秦凯挠着后脑勺靠近……不经意却看到柜台边缘，一言不发站着的秦以亮……过长的刘海发丝垂落于他成熟精瘦的五官上，薄薄微翘的嘴唇看不出来是含着笑，还是一贯彻底冷酷血腥的表情。 秦凯怔住了，晃了晃神，连忙转身想对钱杉杉说他背包里好像有……额头却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砸中。 铛一声，砸中他的东西，打到柜台外围又一下滚到他的脚边，是一支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秦凯边摸着脑门边捡起棒棒糖。他纳闷不解地看向右边，看向那个人。 ……两人对峙的眼神过了几秒，他忽然冲着他挑眉笑了笑。是秦以亮迷惑人的嘴角弧度和眼睛习惯性地眯着的笑。 渐渐的那讲述不出来的笑容，越来越黯淡，越来越寂寥……他接着转身掀开侧边走道的帘子，弯过身，直接走了。 左边的几个人还在关心张崇文讲着话。徒留在原地的秦凯，望着那道背影，等确定他走后，那双一瞬不瞬的眼眸才开始颤动。 他红着眼眶沉默握紧了手中的糖果。 第45章 蓝色的雨篇!李泽雨的爱 银色车辆轮胎驶过溅起车站一片积水，疾风扬起密集线一样的雨丝。 “哦，我下午不回去……” 挂在右耳的蓝牙通话，挂通的同时，招嵩钟开的车已经掉了头，急速停在了贤德高校门口。 即使是下雨天，也架不住学生们想出去吃饭的心情。还有像今天是星期六，高二补课的学生们只上半天课，下午放学了，此时校门口，有几批穿着校服的学生撑着雨伞，陆陆续续从校门口里面出来。 招嵩钟拨打的电话没有人接，细雨将他的车窗模糊了。 转眼间，他就到了贤德高校的保安室。来访要登记，他一面在访客簿上笔写着，一面不停拨打电话……还是没有接。 他停顿了一下，握紧手机，几笔收尾写完，便撑起黑雨伞往里面走。脚步也愈来愈快。 他跟往常相比，显得有些急，担忧仿佛就压在了他的眉宇间，要是让他那群手下瞧见了，肯定不敢相信，或者以为是愁办什么大案呢。上级领导平日都夸他平时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他简直就是警署的定海神针。 谁曾有见过，他现在担忧失神的模样。 他快步流星走上的这条林荫道，就跟他昨天晚上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昨天何新月突然给他打了电话，他驱车赶来以后，从她和崔思仁那看见了李泽雨。 李泽雨缩成一团坐着不言不语、破碎空洞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下雪的那一年……他小小身子穿着拖鞋，一步一个脚印踉踉跄跄，天寒地冻从厚雪地里走来…… 宛如纯净的水晶被摔碎了，四分五裂，这个样子他也只见过一次。 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小雨不一定肯说，这个小孩总是习惯性伤口愈合以后，独自解决完以后，才会主动提起，或者才愿意让你知道。 嘴上的伤太触目惊心，还有脖子……他这副模样，怕回家去曾姨和珞珞看见了会吓到。所以昨晚他二话不说把他带回自己的公寓里，估计何新月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的电话。 到教学楼下，他突然停下脚步。他反复拨打电话始终没有接听，另外一个认识的手机号码却打了过来，他凝身听完以后，扭头转身绕过了教学楼，朝球馆那栋建筑物匆匆赶去。 - - - - - - - - 足球队吃饱喝足在四楼乒乓球社团教室午休，要养足精神，才好进行下午的魔鬼训练。 秋雨绵绵，仿佛永不停歇似的成为帘子，挂在了走廊外的上空。 全力运动、饭后快到午觉时间了，他们才觉得冷，便到隔壁的体育仓库，翻了几张弹跳软垫子，铺在隔壁教室拼的几张球桌子上，一帮少年裹着运动外套或者校服，凑合的窝在一起肩靠肩挤一块开始入睡。 他们去仓库找垫子的同时发现了一件古老的收音机，可以放英语磁带的那一种，橘色圆圆滚滚的造型很复古。 还是那位负责带新人的老球员，他带着几位新生不停捣鼓着那个录音机。 ”别玩了“ 或许新生几位男孩们一双双抱以鼓励和崇拜的眼神，让他装作听不到副队长的声音，他更来劲儿按着录音机一顿敲敲打打，修了半天，还给安上电池，最后真的开始滋啦啦哗哗响。 ”哦！！收到声音了“ 新生们惊喜看着他，他激动拉长了收音机后面的天线。断断续续的机械声音变的更清晰，是本市电视台的声音！ 下一秒，大守嫌他吵，快速将什么脑袋下垫的东西砸了过来，一下散开罩在他的头上。是他宽大的墨灰色校服外套。 可惜他忘记了，好友是个调皮捣蛋的人，别人被他逗得越生气，他就越喜欢，他罩着大守的外套，开始学怪物双手作爪子状，摇头晃脑，配着收音机的声音显得搞笑很神经幼稚，逗的几位新生忍不住地捂嘴噗呲噗呲爆笑起来。 横躺在桌面的少年们，有的人很安静睡着了；有的人看见跟着一起摇头笑；有的人佩服竖起拇指夸他说你真行；也有好几个趴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安静听着收音机里女主持人的声音。 “哎！你调到天气台看看” “——靠，能不能睡！！”谁的鞋子抛物线似的飞越过去，没中，被老队员及时扯下外套，神奇的一把接住了。新生们赞叹着鼓起掌。 “哈哈调音乐台，我想听听歌！” 这个午后，满屋子的快乐纷乱笑声洋溢出窗外，守智就在这个气氛中，提着一袋汉堡和矿泉水从窗外走廊经过。 他走着走着停了下来，要去的仓库门口那排白墙窗口下，教练正站在那，一手把着墙，一夹的那个是烟吗？ 一转身看到了突然冒出来的蓝色外套男生，孙教练吓了一跳差点骂爹，惊魂未定按着心脏，不一会，两方寂静中，发现小孩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左手上的那根东西。 “啊啊啊……这不是烟，这是饼干！” 他先是下意识高声明清白，然后怕惊扰到什么是的，赶忙凑过来冲对方小声说完，接着干脆，咔嚓咔嚓将那支手指饼干吃了。 话说回来，其实他这个习惯还是跟校长左苏学的。 “我在戒烟……”他对那个新生说，“但嘴巴和手总是痒痒的” “你要吃吗？”他说着熟练从口袋里摸出两根饼干。 没有任何东西包裹的白黄色饼干，就这么赤裸搁衣兜里，不知道放了多久，他这件外套今天好像一直穿着，双手还时不时插在里面，他仿佛还看到掏出来瞬间掉落几点饼干碎碎！！守智面色震动地赶紧摇摇头。 孙教练十分感到惋惜地把饼干重新塞回去，看他的眼神仿佛指责说：可惜了……诉说着他错过品尝什么宝物似的，眨了眨眼，接着发现了他手上拿的外卖袋。他有些诧异。 “你给队长送过来的？” “……嗯”守智点头，“学长今天下午好像一直都没有吃东西……” 他担心地说。两人的目光同时透过微开的上方窗口，踮起脚偷偷看进去，墙间隔那边，李泽雨一身的汗正抱起一筐排球往里走。刚才大伙儿搬运仓库里面的几张大垫子，将仓库里挡着的杂物先腾移了出来，李泽雨让便赶他们先回去午休，自己留下来收拾残局。 这会仿佛感觉到什么，李泽雨慢慢转过头。孙教练和守智猛然睁大眼睛，秒蹲下背贴着墙角，憋着气都不敢喘。 “……” 李泽雨双眼静静望着仍下雨的窗口，几秒内脑海里一阵撕裂的画面痛苦袭来。 【“李泽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不停眨着眼，抿紧惨白的嘴唇，命令自己快转过身把最后一筐球收进仓库。 孙教练瞥见壁虎似的贴在墙面的守智，一下感到好笑，他攒了多年的啤酒肚不适合这个姿势，他便摇摇头撑着地瘫坐下来，他认真地看着他感慨。 “你跟你哥一点都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你，你怎么知道的！是去家访的时候，看见我了吗？” “嗯！去年二楼上藏不住的半颗脑袋，浅茶色的头发跟你的一样，还有足球队里面每一个队员的档案，我都有详细记载，我记得守仁，他有一个弟弟叫守智” 他边浅笑着说边拍了拍他茶色的头顶。 守智愣住了，然后感到感动！他害羞低下头，笑了笑。 没错眼前的孙教练，真的是一位难得既专业又负责的好教练。就因为他常常家访，几乎每隔一个月上门来跟他们家父母沟通，了解并主动告知更多的情况。听说他对所有球员都如此不倦奔波……还有哥哥，在参加足球队参加足球队伍以后，脸上越来越多笑容和对足球追求的改变，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焕然一新……所以他才义无反顾地申请要加入足球队。 孙教练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表情一变！因为他听见有几个球掉落地面拍打的声音，虽然很细小的震动，但是他的耳朵也还是听到了。 他腾的一下蹿起身。守智吃惊看着他，孙教练结实庞大的身体，风驰电掣般瞬间扒到身后那道绿门那，拉开铁门冲了进去，守智懵然，只是本能抓紧外卖袋跟在他身后。 他看起来肥胖的身体，展现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在守智吃惊不已的目光中。孙教练眨眼之间，刹停在仓库最里头间隔边缘，有一道门微掩着，他焦急推开。 守智一下子止住呼吸，怔怔看着尽头昏暗架子投影中的那个人。 “……学长！” 被三面储物铁架子包围的尽头，几颗白色排球滚在水泥地上……李泽雨弓着背勉强依靠在球框架子上，第一次露出那样的神情，全身布满汗水，双眼通红，汗水滴落眼睫滑下来，分不清楚是哭了还是什么…… 孙教练顿住以后，露出极为心痛的表情，然后慢慢靠了过去，把他脚边的一个排球捡起来放好。 “……怎么了小雨？嗯？”他双手不断摩挲着少年的骨架偏细的双臂。仿佛想帮他驱除寒冷。 李泽雨木木地摇头，用手背挡住脸。 “……问题出现在我身上” 他颓然失去所有，彻底失败似的双手抱着脑袋蹲下来。 “教练……我没有办法解开这道题……” 他仍旧轻柔安静的声线里，凝固了长久以来的茫然无措和痛苦。 一听见他的声音，孙遥张嘴仿佛哑了般，嘴角抖动着，转过头僵硬抓着身旁的铁架，他不敢再看着他，他手掌颤抖的偷偷抹掉眼角涌出的泪水。 他的学生……只知道自己一股脑承担所有，傻傻硬扛着的学生！这个傻小子……连怎么向别人求救都还不会。 第46章 蓝色的雨篇!李泽雨的告白! 看着你次次付出的真心 全都化成了眼泪 却总是选择原谅的那份善良 一定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要爱你 柔情涌上心头 梦醒才发现 这如梦似幻的爱之光 一定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爱你 胸口回响的这份悸动 想要永远紧紧抱着你 任凭岁月流转四季变换 想要永远紧紧抱着你 任凭岁月流转四季变换 ——「日语歌曲 ；歌手wands\/中山美惠」 · · · · · “问题出现在我身上” “教练我没有办法解开这道题” 他颓然失去所有似的失败蹲下来。 “那就换另外一个答案……”孙遥快速用手臂胡乱抹过自己湿润泛红的鼻尖，蹲在他面前，“方程式有固定的答案，可人生又不是解数学题，你的答案可以很多种……路也是，按照你想要的走小雨！” 孙遥行动和语气变得果决，一把把李泽雨拉起来，扯带着边往门口走边说： “你现在就回去，离开这里，下午明天你都不用训练了……走！咱们去玩足球游戏机？把老曹叫上，我们三一起，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唱歌，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教练请客！” “……” 可旋即孙遥的声音就哽在喉咙里。他右手大力抓住李泽雨的运动外套的后领，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泽雨犹如行尸走肉，机械任他摆布，扯动一步就走一步，脸色苍白汗水密布。 他像快消失了般脆弱透明。 孙遥着急扣住他双肩，想拼命摇醒他。 “听我说小雨！你可以任性一点；可以偷懒；你可以生气，你甚至想骂人都可以的！你自私一点……谁也不用管！” 李泽雨目光摇晃，看着孙教练，干裂的嘴唇张了张，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教练……我已经自私过一回，就是因为我的自私，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害了他……” “……如果他没有遇见我，或者我从一开始……对不起……对不起……” 他那双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全身憋着缩紧着，颤动的脸颊掉落的汗，更像是他无处释放的眼泪。 不能再这样放任他下去。孙遥痛心疾首地怒推了他一把。“李泽雨！李泽雨！你说你害了他，被你害了那个人现在呢？他在哪！” 站在门口，抱紧外卖的守智惊呆看着这一切。 孙遥不停痛骂他，冲过去脚下撞开散落地面的另一个排球，他双手抓住他的双肩，不让他逃避：“……你只会躲在这里说对不起有用吗！事情就会过去吗！！你厉害你有能力……你为什么不去主动找他……说不定他还在等着你呢，他一定比你还痛苦！因为你受伤的那个人！——” 振聋发聩的声音醍醐灌顶般震荡在仓库里。 “……你真的不打算去救他吗？”孙遥心痛难过地看着他。 李泽雨瞳孔缩紧，凝聚的泪水因为最后一句话，最终掉了下来。 “……” 他眼神变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抬起右手，颤抖地抓住了孙遥的手臂。更像是从人生中一直信赖指导他的老师那，汲取支撑前进的力量。 孙遥双手迅速握住那只手，红着双眼告诉他： “……找不到办法的时候，就凭你的直觉，跟上场踢足球一样的，你可以改变射门的路径，球就在你手里你来主导，你绝对可以做到的……去吧！！”他拥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退后伸手推着他后背，让他快去。 “……” 李泽雨侧过身向他坚定地点点头，便脚步如风一样，从低头流泪的守智身旁走过，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接着疾速迈向正门口。 “……我送你去吧！” 一道明亮的声音扬起。 招嵩钟在敞开的铁门前霍然出现了，他右手提着李泽雨的灰色双肩包，他的气息还没有喘均匀，头发凌乱，看着像从什么地方着急赶了过来。接着身后还陆续咚咚跑过来两人，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蒋燕燕和曹原平！ 蒋燕燕弯腰喘着气，撑着双膝抬起头，冲李泽雨露出，抱歉是我把他叫过来的灿烂笑容。曹原平双手叉腰担忧地看着他，皱起的眉毛渐渐放下化为他加油打气，咧出白牙的微笑。 孙教练领着守智也匆匆赶出来相送。 李泽雨愣怔地看着他们，他也慢慢跟着笑了！他的心跟此刻下着雨的灰暗天空不一样，已痛快扫去遮蔽的所有阴霾。 「“本市天气预报，今天本轮降水逐渐接近尾声，一个月的梅雨季即将过去了……接下来……”」 伴随着隔壁乒乓球教室收音机播放的天气台女主播的声音。 李泽雨的眼神明亮透彻。 他往前走，接过招嵩钟右手的双肩包，毫不犹豫继续往走廊那头疾速踏去，招嵩钟转身随在他身后。 雨还哗啦啦下着，附和着走廊中他们俩渐渐快跑起来的脚步声，瞬间赋予节奏激昂起来，宛如高潮出拉响命运的小提琴曲。 在耳边激进！铿锵有力的再激进！……孙遥有些激动热血未凉的感觉，有点老花的双目，一路感慨跟随着，不自觉越过身侧蒋燕燕和老曹他俩，等掠过一排排教室窗口，才发现足球队那一帮少年们已全部打开了窗口，人人挤着从里面探出头来，齐刷刷望着走廊的那一头。 “……队长的心情，过了今天应该会变好吧？” “嗯应该会！我看着他跟着那个人笑着跑过去的……” “太好了！” 那群兔崽子！原来一直醒着没有睡觉。孙遥无语又感动地看着他们。 大概每个人心里都默默担心着队长的状况，只是彼此没有说出口。乒乓球桌上的那台收音机，广告过后仍声音优雅地播放着。 「“…… 明天多云见晴，气温逐步回升，本市将迎来睽违已久的晴天……”」 “明天不再下雨了！” 身后男孩开心的声音，似乎是含着激动和眼泪……孙遥扭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守智眺望天空的那双眼珠里，隐隐闪着泪花。 真是个感性爱哭的小孩！孙遥抬起头，也看向走廊外的那片灰暗天空，绵绵细雨接连的那层乌云逐渐被驱散，隐隐透出淡淡的蓝。 他嘴角上扬，肯定地答复着。 “一定会的” “明天一定是晴天……” - - - - - - - - “明日晴れだよ！” 梅子突然跑来跟他说。 显然她很高兴，以为明天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兴奋得蹦跳起来，声音和心情都悦耳得像只百灵鸟。 “……そう？” “私を游びに连れて 行くと言ったでしょう！” 她穿长袖红绒连衣裙，红蝴蝶结的丸子头，k刺绣字母黑皮鞋。小小个子趴在他身上控诉。 “考えるだけ” 他不理会，看着廊下的雨，冷淡地纠正当初说过的话。 “いかさま师！！” 她气红脸蛋快鼓成河豚从他身上下来，抓着裙摆跳脚问他：是不是因为昨天相亲的那个女人，所以才没有心思陪她玩，闹腾着问他是不是要结婚了？梅子从手机上读到日本版面的娱乐新闻，昨晚的宴会跳舞的照片已经流传了出去。 雨从早到晚的下，中午忽然开始变小，稀稀疏疏的下着，成雨雾朦朦胧胧冷漠笼罩着庭院。 他左手捏着一本阅读几页的原文书籍封面是森绿色《沉睡的森林》，他穿着v领棕色毛衣倚坐在庭院的廊亭柱子一边的围栏上。 她严谨掰着手指挨个投诉了他好一会，他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 忽然起了一阵风划过湿冷的空气，吹拂过他光洁的额头，中分开微卷的黑发晃动着。亭外积累的雨水从檐角坠落。 他伸手摸了一下，下嘴唇的伤口好像快结痂了，他感到疲倦地闭上眼睛，头一下抵靠在柱子上。 前方蓝色紫色绣球花一簇簇结满形成几面迷宫似的花墙，隔着三条石子路青青密密半掩映着亭子。 身后淡黄建筑物挑高拱门里，一身西装坎肩的老管家，从正中间铺的石台阶上撑着长骨柄雨伞走下来。 “梅子小姐，您不应该上课途中跑出来……”管家持伞朝秦朗躬了一下身，便温柔斥责梅子，牵起她手要领她回去。但他俩转身很快停顿住。 即使隔着雨声，仍有从前方拱门回廊那边传来几双脚步。 秦朗一下睁开眼睛，看见了已经站到正台阶平砖上撑着雨伞而来的李泽雨！ 背后还有招嵩钟和领他们进来的忐忑不安的黑裙女佣。 ——他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接着就是掀起的愤怒，他沉下脸，站起身，把书一扔，转身出亭子走进雨里，雨水打湿他倨傲雪白的脸，他踩踏着锦绣花球的那条崎岖石子路，头也不回一直往深处走。 李泽雨撑着雨伞一路追着他。 他冲进退无可退宛如郁郁深蓝湖水的绣球花墙，他愤然转身推开他的雨伞，李泽雨扔掉雨伞，想抓住他，他们在迷宫似的雾雨一簇簇花丛里，推搡着；争吵着！ “给我滚——需要我叫人来赶你出去吗！” 秦朗忍无可忍，面色铁青地扯开他的手，直接勾拳给了他腹部一下。李泽雨疼得皱紧眉，弯腰低头攥紧他棕色毛衣的左袖不放。 他苦笑：“秦朗……每次我追着你说我有话说，你都生气逃跑了，这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从小到大，我就跟别人不太一样，我没有太多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我只喜欢足球，我对爱情更不感兴趣，也不好奇……” 反复的纠缠只是苦果！凌乱的几绺湿透刘海投影于秦朗半垂的双目中，他深邃的眼眸里寒冷而清醒着。 “关于你的一切，我现在一点也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雨水四处滑落，他无情甩掉李泽雨的手。 李泽雨露出早有如此的苦涩，便转身倒手用上咏春擒拿，一手刀闪电劈下制肘住秦朗的左手，脚步疾风般以右臂背脊力量推压着前进，两人后退旋转冲破雨水，秦朗反抗不成，被按着锁骨后撞进一面花墙上。 无数碗口大的蓝绣球花瓣同时被冲撞震荡掉落，伴随着雨线，宛如一场蓝色的雨纷纷扬扬从秦朗脸庞划落。 李泽雨身体全面爆压着秦朗，他抬头凝视着他，他不是在同他商量的神情：“我没有谈过恋爱，即使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你要的那种，你也无所谓吗？” 秦朗双手被交叉束缚锁住，感觉到被羞辱，他寒着脸瞪着他：“……你少自作多情，我不要！你滚开！” 李泽雨那双杏眼冷静望着他：“今天你跟我要是不能达成一致，你哪里也去不了……” “李泽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朗觉得无比荒谬，沉声发怒：“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为什么！！……” 李泽雨瞬间踮起脚，侧着脸吻了他。 所有声音一下子消失，只有细雨和蓝色绣球花簌簌掉落的声音。 秦朗瞳孔怔怔的，宛如心里层层防护刹那间被击碎了般，他无比僵硬地看向李泽雨。 “你到底……” 李泽雨低头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他握着他的右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而他的手也按在秦朗汹涌起伏的心跳上。 “你的心跳加快，我的也会跟着……你没有自信我会爱上你吗？” 他抬起双眼看着他，真挚温柔地问，话还没说完，眼底漫起了水雾：“秦朗——你愿意跟我交往吗，以恋人的身份？” 秦朗的五根手指在他身上剧烈颤抖着。 “……李泽雨！” 他一把攥紧他胸口的衣领……他像在做梦，他定定睁着双眼，他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 他的喉咙一下子哽咽，深深抽气呼吸着，他害怕……他超级怕，他甚至连重新要听他讲一遍的几秒时间，他都恐惧着他会反悔。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呜咽的声音却一直在发抖。“……别想着会分手，我不会放你走的！” “好” 李泽雨反手握住他发凉抖动的手。流着泪微笑点头。 “……就算50年100年你所谓的真爱出现，你也别想走……那个时候你敢走，我就把你双腿打断！” “好” “你要是多看哪个女人一眼，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泽雨伸手抚摸着秦朗已经哭泣的脸庞，轻轻说着。 “……好” 这郁郁深蓝湖水的绣球花两面墙，把两位少年雨中紧紧相拥的身影隐去，氤氲如蓝色的雾雨还下着。 第47章 篮球总决赛!顾筱萸六人组 贤德对上圣临的篮球四大高校总决赛，在在东市本校举行。由于要来观赛的粉丝和群众人数有限，举办方和大会就提前公布，要上官方填写申请来抽取进场名额。 举行地点在云博中心体育场，这会比赛上半场已经快结束，vip通道里几位有钱打扮的年轻男女姗姗来迟。 来做场地维护义工的贤德几位女孩子负责在关口检验和接待，统一休闲服外套穿深红马甲，挂着工作牌。 “那不是顾筱萸吗？天哪，长得好漂亮啊！” “她怎么会来？她不是才刚把秦朗学长给甩了吗！” 两位小女生都带着眼镜又羡慕又惊艳的偷偷指着电梯口。她们右侧还站了一位微胖的短发女生。她低头检查完自己带的数码相机，手指滑动调完镜头参数后过来，接着往她俩议论方向看去。 在刚乘坐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六个年轻男女。他们围绕的中心，个子最高的那名女生就是顾筱萸。 她一身焦糖色毛衣裙不过膝、臀胯系一细编织皮绳穗垂下来，长腿穿浅棕色长筒皮鞋，气定神闲踩在闪光的瓷砖上。 她正挽着好友刘宜佳聊着天。可能是场地冷气居然还开着，她穿的偏薄打了一个哆嗦，孩子气的原地蹦跳了一下，披肩厚直发顺着她的脸颊散开，荡漾出秀发美丽的波动光泽。 “我怎么感觉她连头发丝都是香喷喷的！！好想闻一闻！” “哎哎小声，他们走过来了！” 身后有工作人员忽然提醒了一声，负责 vip检验的女孩们赶紧站好。 在顾筱萸身后，喜欢低头玩手机的绑着长发的男人，收到了狐朋狗友给他发的几张偷拍照片，不由佩服起来。 “……哇塞顾筱萸！你居然跟高天搞一起了”他停下脚步，将手机翻过来给六人组成员展示，他频频咂舌“难怪你会同意来看什么篮球比赛，原来是想帮你新男友加油啊！” 高天是今天四大名校之一的北南高校的校草，同时是篮球队的队长。 他们集体回头看着他，刘宜佳平时跟他最不和。 “你讲话用词请选文明一点的，什么搞不搞的——粗鄙！” “偷拍的角度不错哦！”顾筱萸浅笑着拿过他的手机，津津有味地评价着，显然不当一回事。 “顾阿姨又逼你相亲了？”刘宜佳身侧的男朋友，罗广大概猜到，语气有些心疼她。包括秦氏集团的继承人秦朗，到现在的高天，顾阿姨越来越过分了。 邀请他们来的徐梦，手勾着最新款香奈儿的迷你包包，赶紧凑过来小声解释：“……筱萸根本不知道好不好，是我……想见见秦朗，我一直是他的粉丝。” “筱萸你也是的，才两个星期！这么快就分手了，人家还想透过你认识一下呢！ “……” 顾筱萸低着头笑了一下，那双杏眼瞬间闪过过什么，又一下抬起头，撇嘴苦恼，明明是苦恼皱眉的神态，她做起来显得可爱又魅惑。 “很可惜……他不是我的菜，就只好分手了……” ”分手？你们不是相亲而已吗？看来你对他挺满意的，居然用到分手这个词！” 刘宜佳摸着嘴唇盯着她说，说完又看向身侧的男友好一会。更像说给他听的。 就在这气氛有些奇怪的时刻，谁的手机的响了。 原来是徐梦的交往了三个月的男朋友阿宪，他隔着 vip 通道阻隔红带那一头兴奋冲她摇手，他是贤德篮球队的后备，不巧腿扭伤了今天不用候场。 他出来接她，主要想带他们进到家属区看篮球赛，他和六人组打完招呼后，把自己球队的卡片证明递过去，可却被检查负责人拒之门外。 “你们不在家属区名单以内，很抱歉” “其实……我说了不能进吧，我们教练管得很严的！我带你们去观众席位吧，那里我专门给你们留了好位置的……” 太丢脸了，她本来就是六人组里家世最普通的，今天还想着能靠男朋友长长脸呢！刘梦感觉被耍了，边掐着男友，边泼辣地指着旁边开启的一个家属通道。 “那为什么她们就能进！” 她指着刚跑进去的何新月吴洁美她们几位女孩。她脸色难看，身后刘宜佳他们几个人噗嗤嘲笑声，她都仿佛听得一清二楚。 “那不一样，她们是泽雨带进来的” “李泽雨谁啊！！” 家属大门专门凭什么给李泽雨一行人打开！ 男朋友阿宪说话比较直肠子。也没看出刘梦虚荣破碎的迁怒。 “我就是气这个为什么李泽雨可以带人进去，你为什么不能让你女朋友进去！！” “哎哟我的小梦啊，他可是李泽雨，他跟我们队长的关系，贤德谁不知道啊！” “你不要找借口，我不管，我也要进去” “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泽雨就等于我们队长一样的地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 - - - - - - - 不久刘梦拿着香奈儿包包挡着脸进去了，除了她六人组里的死敌艾丽（顾公馆跟她抢黑色裙的那位）一直夸张爆笑个不停。顾筱萸他们几个倒是无所谓，大方自在的跟在后面。 要说这真正厚家世出来的豪门子弟就是不一样，他们就连跟你去挤大排档都当新鲜体验，既不摆架子每人面带微笑还乐呵呵的。 至于刘梦的男朋友阿宪，直愣愣的不懂转弯的个性，马上展现个淋漓尽致，他开心搂着女友，跟她一起挤在观众席观看。 他们都来晚了上半场球赛已经结束，两方球队各自回营时，刘梦教她气死那位李泽雨终于出现了。穿着三竖杠白运动长袖、宽松运动裤，背着黑色包，脖子上挂着一条灰色毛巾，头发湿答答的，像刚洗完澡，从对面蜂涌云集的人群中穿梭跑来。 “小梦他就是泽雨！你快看，他篮球也很厉害，（篮球女教练）蓝紫除了队长以外最欣赏的就是他了，可惜他不打篮球……啊上月广州足球赛我不是给你发过很牛的那个射门视频，就是他！！” 阿宪并不知道，方才六人组一坐下来，刘宜佳她们几个，就想起顾筱萸他爸在外面出轨生的野种，名字不就是李泽雨吗？ 刘宜佳打了一个响指，终于想起来：“那个李泽雨是不是你出国前，专门拜托校方照顾的那个你爸包养的小三叫什么来着？就她生的儿子？” 罗广左边仰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的长发男，瞬间抬起头鄙夷地说：“叫李青青，因为筱萸好奇得要死，我们几个人还偷偷跑去他读的小学见过一面来着” 艾丽很小就成为他们的小跟班，她回忆起什么，嫌弃的用手指点着脑袋：“我记得他脑袋好像有点问题，学习很差……那天我们几个人跟他说话，他都回答得莫名其妙！” 是个黄昏的下午，他们集体逃课，让罗广家的司机载他们过来，他们早就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叫李泽雨的野种，听说跟顾筱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说他智商有点问题，每次考试都交白卷，上课就一个人小小个坐在后排，穿着过大空荡的校服，整天不是发着呆就是趴着睡，周围人说什么他都听不懂似的。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摇头跟他们说：没法跟他沟通，他呀是低能儿……脑袋烧坏了治不咯。 再后来是听刘宜佳说，那个野种走后门进了贤德，考试第一名进来他们绝对不信的，八成又是顾筱萸爱心泛滥，连着后面出国前的委托校方的照顾，更是让他们觉得猜对了。 艾丽拍着大腿：“唉！你说秦朗对那个李泽雨那么好，是不是因为要追求筱萸的关系啊” 长发男哂笑：“废话那当然是啦！谁叫筱萸那么好心，明明是同父异母的私生子，还喊什么我哥呀！给他脸了呗，那个秦朗从开学要追筱萸都快追到英国去了谁不知道！” 在他们心里感觉让李泽雨这个野种捡了一个大便宜……这样氛围窃窃吐槽中，刘梦阿宪提着一大兜饮料零食回来了，还除了隆重介绍泽雨的出现以外，他接着还发挥他作为队长铁粉的热情。一一给他们分析介绍队长的习惯呀，每一个挑眉的动作啊，打球投篮的甚至啊，还激动不已歌颂队长与泽雨独一无二的友情。 “……我们队长可是有洁癖的，除了自己带的毛巾以外，他一概不用” 刘梦白了一眼，无语指着眼前的一幕“秦朗他在拿那个人脖子上的毛巾来擦脸上的汗耶……这叫有洁癖？” 四大高校球迷中场摇旗呐喊声响彻整座会馆，拉拉队在球场上火辣表演。观众来回跑厕所休息的间隙，四面八方熙熙攘攘纷杂中。李泽雨跑进家属座席，背后还跟着穿西装的娃娃脸金诚，显然是安排他专程出去接的人。 李泽雨随手把背包交给新月保管，便走到秦朗的身旁，搭着他左肩，女教练叉着腰把一个计划本递给他看，副队长同一帮队友也满身大汗的围过来。所有人低着头像是在商议下半场比赛对策。 而就过了一分钟左右，穿黑色无袖背心篮球队服的秦朗弯腰贴身搂着李泽雨，忽然伸手抽走泽雨脖子上的灰毛巾，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专心听他讲着话。 这举动太过自然亲密。 而同时对面坐在中心位置的顾筱萸，面色有些许僵硬，不仅仅是她早早从人群中发现，秦朗的贴身助理金诚紧张跟在‘他’后面，还有在家属座位上那位绝非一般人的秘书王琪，她笑眯眯从一旁女生手里接走了李泽雨的双肩包，移交到她那里保管……就等于交给秦朗来保管……到底谁是谁的所有物，这种占有的体现和隐秘的宣告…… “啊对呀，证明了泽雨是特别的呀，小梦我之前不是跟你强调过，泽雨对我们队长很重要呀！”阿宪一副理所应当。 六人组登时发现刚才口中的捡便宜的私生子，已成为球队众人的焦点中心。这一点让他们很不爽，像被疯狂打脸，打翻了长发男刚才滔滔不绝自作聪明得出结论。 他脸一下拉下来，伸长脖子指着刘梦的男朋友，冷笑道：“……他有个屁重要啊，唉哥们你知道她是谁吗？” 他用下巴比了比坐中间一言不发的顾筱萸。 “她可是你家大队长秦朗，这些年追得死去活来的女朋友！！你说谁重要？” 当六人组都不约而同，腿翘得更高，一双双与有荣焉骄傲志得的眼神扫过来，齐刷刷抱起手臂看向阿宪，似乎在等他惊掉下巴，和无比震惊的表现。 可是阿宪是个直肠子，他骚骚了后脑勺，睁大眼睛老实巴交困惑地问。 “是……第几任女朋友？” 顿时六人组的脸色漆黑，纷纷闭上嘴把头转回去。 第48章 磕李泽雨学长的cp! 裁判倒计时的结束哨声吹响，霎时会场沸腾掌声欢呼声轰鸣，久久不绝，四大高校的篮球争夺赛，终于落下帷幕，由贤德高校篮球队斩获桂冠！ 记者、粉丝、校友老师领导们抱着鲜花礼花交织着一拥而上将赛场上抱头痛哭的篮球队员们围个水泄不通，人人振臂高呼着“贤德贤德贤德！！” 捧起金灿灿奖杯的每个人拍照定格的脸上，洋溢的都是激动开心的泪水。 “小婧拍到了吗？” 回到义工负责的仓库休息间，先前vip通道的那两名女学生，兴奋紧张地将短发微胖的任小婧拉到一旁。 她们仨偷偷摸摸挤在一起看数码相机里的照片。 右边丸子头捂住心脏：“啊啊啊！我就知道小雨学长松山足球比赛后一定会赶来的” 左边秀气苗条的女生捂着痴迷狂喜的脸：“这张！还有这张他们贴着脸讲话的这种，给我打印超大尺寸，我要立马贴我床头上，要死了我磕不过来了，自从秦朗学长回来上学后，老天爷呀我的cp人生圆满了！” “你们中午不是还说秦朗学长被女生甩了吗？这 ……？” 被拜托偷拍照片的任小婧不是很能理解，这俩人反复无常的立场阵地，到底磕那边的cp，是bl 还是bg？ “当然是支持小雨学长了！”丸子头握出一只拳头，坚定不移道。“秦朗学长就算有无数个女人，对他来说，小雨学长可只有一个！” 霎那间任小婧左边和右边的女生十指相扣，达成联盟知己抱一块尖叫转圈圈：“呀呀呀！就是就是！” 任小婧三观快要石化碎掉，尴尬成黑线伸出一只手想表示：秦朗学长岂不是渣男吗！可下一秒就被同组的学长叫走，一到仓库外面，才知道又是逮着她和同组的一位男同学去搬收拾好的彩带杂物箱子，还有没用完的一堆小瓶矿泉水。 两个转角后他们分别抱着两箱矿泉水，走进球队更衣室宽敞通道里。 一路上同行的男生脸色很臭，不停咒骂着安排工作的学长。 “倒霉死了每次都是我跟你！” “真他妈想投诉他！我们同组有五个人，那两个女的怎么不叫啊！只想着泡妞自己啥活都不干cao！” “胖子婧干嘛不说话啊，你不讨厌不骂他吗……你不 cao他你想着回头打我小报告啊？” 高她一个头的男生忽然停下来，挡住她的脚步，仰鼻孔鄙视地盯着她。男生跟她是同一个班的留着修饰脸型的长鬓角，额头颧骨上布满青春痘，鼻头红红的，他也胖，将近100公斤，可他经常在班里威胁人似的强调，他这是壮，不叫胖，跟她可不一样。 「哈哈哈，老子都是肌肉，任小婧就是肥猪除了没胸，屁股和腰都是肥肉！」 她知道，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想拉她当挡箭牌以她为由去投诉学长，或者想让她出头去找老师告学长的状。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阴冷，她赶紧低着头干笑：“……嘿嘿就……就当减肥了也挺好的” “你喜欢啊，哎你妈的早说啊！就留个你自己全搬了呗”他哈哈大笑着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直接乐得把手里的两箱矿泉水给扔地上。 “唉不用谢谢我哦，哈哈是你自己说要减肥的啊！”他露出看白痴蠢货的鄙夷眼神，冲她拜拜后，吹起刺耳的口哨声大摇大摆往回走。 - - - - - - - - 任小婧面色被气得刷白，泪花一直在眼里打转。 “算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她垂着头喃喃自语地说着，还边抱着沉甸甸的箱子，边认命用脚将他刚才撇下的箱子推墙角边缘，怕挡着路。 过一会，等走到更衣室门口的指定摆放地点，任小婧才恢复了笑容，连抱着矿泉水箱子的手臂力气都顿时蹭蹭上涨了。 因为她此刻处于一堆打着赤膊穿着短裤的运动帅哥行列中。她尽量贴着墙壁走着。 四面八方手里拿着毛巾或者换洗衣物，或是正嫌热脱掉篮球服的学长们！ 你推我追打打闹闹的洋溢着美好青春腹肌的学长们！！ 这里简直是刚才那两位女孩子想看的bl 天堂啊！ 妈呀哈利路亚啊啊啊！有两位背对着她的男生直接弯腰换腿竟然把运动短裤给脱了，子弹内裤翘臀！这一幕吓得任小婧脸红到爆炸，接着瞪大双眼，又意识到人性道德的沦亡，赶紧闭上眼睛低下头。 可能……他们把自己当作男生了？她低着头不知该是悲哀还是庆幸，她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和男同学一样的装扮……也难怪！ 过了几秒，她乌龟似的挪动脚步前进着，直到她听见熟悉的名字，她才慢慢抬起头。 “……庆功会结束后，晚上来我家继续，小忠他们几个也会来” “晚上没有空，我要约会……” 站在更衣室通道上的秦朗边拿着手机，边侧过身边思索了一下回答，只是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隐隐的散发光彩，下嘴唇微微翘着。 张崇文露出受不了嫌弃表情，眯着眼睛，大力拿毛巾甩打在他结实雪白的胳膊上。 “唉顾筱萸来了，你不见见把你甩了的相亲对象啊？ “张崇文！”秦朗一面皱眉拨通电话，转身作势飞踢他，将脖子上的毛巾砸在好友调侃的嘴脸上。“……滚去洗澡！” 可能是校园榜首上的两大帅哥活生生近在眼前，特别是就站在她身旁，篮球队长深邃五官的漂亮混血感，杀伤力太大了！任小婧惊呆看着他，渐渐她躲在墙角缩成一团僵化成石头。 尤其是他通话听到对方声音时，低头露出的那抹温柔与眷恋。 “喂！你在哪？” 他讲了不到几秒的电话，接着露出惊喜的表情，回过头，不远处穿着一身白的少年挥着手跑过来。 当下那一秒，任小婧非常确定，那是看向自己喜欢的人才会露出的目光，宛如看向温暖的太阳、看向皎洁的月亮！ 眉梢、蔓延开的嘴角、情不自禁往前几步先迎过去的步伐。 秦朗侧着脸看着矮他大半头的白运动服少年，他小声在聊着什么有趣的事，肩膀还不时碰着他肩膀走着；手还不时拨拨他乱糟糟的短刘海。 「“当然是支持小雨学长了！”」 毫无预警这句话，忽然跑进她脑海中来，她如临大敌不停摇晃着大脑，想把它甩出去，不可能……她不会磕什么cp的，她才不要磕男男！ 结果悲剧了，她站太久脚麻有点抽筋，幅度超大的晃动，连带走她还有她怀里的箱子一起震掉。 此时他们俩正缓缓从她左侧经过。 “——啊啊！ “没事吧！”李泽雨及时一手扶着箱子，他右手小拇指恰巧包着她的抱箱子的左手。 “需要……” 任小婧眼花缭乱地听见，靠近他的李泽雨学长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朗学长，一把握住了他的右手腕。 秦朗友好眯眼笑着问：“这箱东西搬哪里？”便眨眼间将两箱矿泉水抱起。 第49章 守智目睹的他们的秘密接吻! 大守他们也来看篮球大赛，刚好赶上比赛获胜的高潮。 守智背着斜挎包在洗手间外面等他们出来。 散场的缘故，会场正门一楼的厕所里人满为患。 “纪长风看路，不要边走边玩手机……” 大守皱眉提着老球员蓝色卫衣帽，从人潮中挤出来。“说你多少次了！” 纪长风表示很冤枉：是教练到处找他们，他在给他回信息。 跟松山高校的比赛结束后，老孙订了学校附近的川菜馆，让我们赶紧过去吃饭。 “我们还回去啊！”守智吃惊地问，因为这里离学校的距离可不近。 好友低头不停地在回信息，大守干脆拿过他的手机，拨过去跟教练说明情况。他们家方向跟学校是相反的，加上明天连着放假2天，他们今晚要回姥爷家，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 “那我们自己找地吃饭吧” “去食尚吧，这里离得近！我爸律师所的老总过年给送了好多豪华套餐券都到现在还没用完呢……” 他边说边开心拎起身旁大守的左手，“刚好我们去把它用了吧！！”冲着守智摇了摇。那表情宛如拿起他家中饲养的狼犬的黑爪子，对他旺旺！ 守智双眼发亮：“好啊，那我去叫上泽雨学长！” “啊……你知道队长在哪吗？”纪长风头大地挠着后脑勺，迅速与好友眼神交流。“万一他走了呢？” 怎么给他解释，自从秦朗回来上学以后，队长基本吃饭时间都会跟他在一起，这会想都不用想。 “没有啊，我看见徐主任和蓝紫教练拉着他在聊天呢，我马上去找他，你们等会……”守智转身就跑。 “唉！——可以打电话问的……” 看着前方一溜烟，就跑了将近100米的那个冲刺身影。徐长风惊掉下巴望着他的速度感叹。 “他跑的也太快了吧！……可以去参加短跑比赛了” 大守抬手帮好友把下巴合上，提着他的脖子转身，他可不想一直呆在厕所门口聊天，他边走边告诉他 ：“……小智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医生建议我爸让他练长跑，他跑了十一年，别看他长这样，他腿有劲……” - - - - - - - - 任小婧来回跑了几趟，终于搬完了，她要回到三楼仓库去拿书包和数码相机。 她边上楼梯边拍拍手掌上的灰尘，台阶银亮的灯光下，她张开左手掌，想起刚才泽雨学长，帮她抱箱子时，小拇指不小心按到她左手的场景。 当时秦朗学长那双深邃过分好看的眼眸，虽然笑着——但分明包含着一丝杀气。 “ 才碰了一下，那是在吃醋吗？” 她一想到这一点，嘎的一下捂嘴痴痴笑了起来。 当时秦朗学长几大步，就已经把两箱矿泉水摆上那绿线的那堆箱子上方。泽雨学长可能发觉她是女生，还主动关心说：来的路上看到还有两箱，问是她要搬的吗？ 见到泽雨学长二话不说马上要走过去帮忙的样子，她忙不迭撒谎摆手边后退喊着：“不用！那两箱完全不用搬的……” 她终于get到，为什么那俩女生会如此坚定不移的磕这对男男cp……啊啊真的好好磕！！ 她双手合十的按在胸口，那种飘飘然幸福的感觉，腺上素从脚底刷刷冲到头脑，仿佛把她一天的疲惫委屈都给刷得干干净净，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简直开心的飞起，两步并作一步跨蹬上楼。 可是渐渐她就笑不出来了 高大肥胖的男同学把在仓库门口，边吸着大杯冰可乐，边踢踢脚下的箱子。“来把这个也搬走，就搁货车上，辛苦你了哦……” 任小婧咬着嘴唇低着头，双手抓紧裤子两侧，许久不说话。 “怎么，不服啊？” 啪啪！他突然暴起凶狠地踢着纸箱两大脚嚷。她害怕的闭上眼睛，浑身僵硬地往后挪。 “咱们去找老刘啊（班主任），找到他好好说说理去，让他管管那个鸟人早他妈看他不顺眼！走一起去！” “……” 他上来要拽住她的手。任小婧逃命似的躲开，贴在墙角快速抱起纸箱跑下楼。 男同学得意洋洋手插兜，啜着可乐追在后面，搭着栏杆往下看。 “……早点搬就没事了，还磨蹭个jb玩意儿！” “没事忍忍就会过去……没事” 她双眼睁睁地抱着纸箱，不停喃喃道。没有封口的纸箱里装满了一捆一捆爆竹礼花、彩带、小星星装饰品等随着她着急下楼哐当哐当地响着。 接着她失神踩空三层台阶。 随着一位篮球学长指的方向，同时冲跑过来的守智与抱着纸箱摔下楼的任小婧撞个正着。 纸箱打翻了，叮叮当当的物品撒了一地。任小婧趴着，一屁股坐在了守智的大腿上。 她吓懵了对方看着比她还瘦小，被她100多斤压着，那腿岂不是……登时她失去脸色，如大难临头地尖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你的腿……你你没事吧？” 她快急哭了，语无伦次，几次挣扎起身小腿却惶恐得使不上力。 “哦……我没事的”缓过神的守智撑着地冷静安抚她。 男同学在上面幸灾乐祸狂笑：“哈哈！怎么会没有，是一头猪撞人身上，腿肯定压断了呀！胖子婧！” 任小婧面色惨白：“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重了！” 守智着急出汗轻拍着她肩膀，反复重申：“不重，同学你一点都不重！我腿没有事的……” 男同学缺德掏出手机往下拍：“你闯祸了胖子婧！哈哈哈！” 她眼泪瞬间汹涌掉着，手足无措想爬起来，。“我那么胖……怎么不可能没有事，我……先去医院！可是对不起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 “哈哈哈”嘲笑不断从楼上传来。 吵死了！ “我都说了，我没事！！”守智牛脾气上来，咬牙冲上面喝斥道，接着竟然一把猛地将她腾空拦腰抱起来，且表情很严肃认真地告诉她。 “——你看！我说了你不胖，你不重的” 楼上的人顿时瞠目结舌。 任小婧被放到一边，他蹲下来快速收拾地上的东西。 长得很秀气，甚至比她好看可爱的男生，个子看起来跟自己一样高，那一瞬间，她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帅气都伟岸。 任小婧震撼望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擦。 - - - - - - - - 门口的几位换好衣服的球员说：泽雨学长去了篮球更衣室的洗澡间，估计跟着一起在洗澡。 在松山高校的时候，不是已经洗过澡了吗？ 守智疑惑着，也没想明白就进去找人。会场更衣室很大，找了好几间淋浴，里面挤满了裸男，四处散发着热气，他找了好一会，在一个斜对角见到泽雨学长拿着毛巾站在外面。 到处是洗澡的水声，他微笑着刚想迈过台阶，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突然泽雨学长身后的那道帘子拉开了，一双修长白色打篮球的手臂出现，李泽雨转过脸，被那双巨大手掌捧住。 探出半个身子的高大男生，迅速低头吻着学长，转身拥着带进了淋浴间，帘子刷的一下被重新拉上。 更衣室里钱杉杉和秦凯，差点被一道风冲出去的守智撞到。 “他见鬼了！吓老子一跳”秦凯拍着胸口。 钱杉杉边合上更衣柜，边拎起起卡其运动背包，忽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面孔。 “他不是足球部的新学员？他来这里干嘛……” 而拼命跑出去，守智脚底像着火似的一口气跑到正大厅，他惊魂未定的扶着墙壁。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那个人是秦朗学长吗？他好像没有穿衣服，他看到了他的臀部！——废话！！在浴室不穿衣服很正常的。 他紧紧捂住爆红的脸。 那泽雨学长跟秦朗学长是一对情侣吗！！ - - - - - - - - 热水还在流着。 差点没有遮住他们激烈接吻的声音。 秦朗赤裸的身子几乎覆盖住他，按着他在瓷砖墙壁上。他单手按着李泽雨的脖颈，边揉着边加深这个吻。 等到分开，两人的气息都已经紊乱。秦朗一下手掌按在李泽雨穿着白运动服的胸口上，感受着上面的心跳和起伏。 他说：“我很不满意……” 他蹙着眉问，“你的心跳什么时候才能跟的我一样？” “我的心率天生偏慢，本来就不会比你的高” 李泽雨头靠在瓷墙上，望着他无奈笑着，说完就想推开他出去。结果秦朗的手却直接掀开他的衣服，手心贴着他薄薄腹肌一下按住他的温热心脏。 “可是我想让它变得更快……” 秦朗勾起嘴角：“嗯……用原始的方法” 他边低声说着，另一只手勾起李泽雨的裤头，修长的手指摸进运动和灰色内裤边缘，要往腿中心去。 李泽雨瞳孔变大，贴着腹勾那只手下滑的温度，让他全身颤栗，感觉汗毛瞬间这个空间里竖起，他旋即按紧他的手。 他瞪着眼睛叫住他，脖子下已经一片绯红： “——阿朗！” “怎么听起来像你在警告我的全名？” 秦朗觉得很新奇，松开了手，退后一步，一下子把他拉过来，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耳后满足地笑着。 这个拥抱跟平时不一样……很危险 微微晃荡的白帘子，流水的白色瓷砖，莲蓬的水花还在撒着，热气雾气不停蒸腾着他们。 秦朗赤身裸体紧贴着他湿透的运动外套。 很危险……李泽雨张开嘴平缓着呼吸，耳朵已红透，垂放在两侧的双手慢慢抬起，指尖一触碰到他光滑细腻的腰侧肌肉，瞬间像触电似的又缩了回去。 第50章 虚伪的女人……难辨别的真话 天空暮色薄薄一层，已经笼罩在会场前面。 「姐，我今天做义工，放学早，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背着书包，在门口发信息。她姐姐的成绩很好，早早被几家大学提前录取了，可惜他们家境不太好，为了勤工俭学，姐姐最近一直在打工。 她发的好几条信息都没有回，她们姐妹之间，都快没话聊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她呆呆看着手机屏幕，外头红霞的光线透在她低垂的侧脸上。 「……今天我们不用去看班长姐姐吗？」 是因为她几年前说了一番奇怪的话以后。 「以后再不用去看她了，她跳楼自杀了……」 姐姐在屋外院子里烧东西，她将同学录相册所有的合照都给撕掉，扔进铁桶里，她拿铁锤把相片相框的砸稀巴烂，熊熊火苗在她身后窜起。 「她勾引了她男朋友？根本不用什么手段，只要勾勾小拇指……她本来就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谁不喜欢她，她要的是自然而然那男人离开班长，选择跟她在一起！！」 姐姐扑过来疯狂掐着她的双肩，「然后她玩够了，再把他甩了……一切太容易了她感到无聊了，再把他甩掉了……不不这样还不够，这样不够摧毁一个高贵的灵魂」 她扯着自己的头发笑着流泪嘶吼。 「她不喜欢和自己一样耀眼的人存在，班长比她还要聪明更加优秀，一直是学校女子跳远冠军，班长深受大家喜爱就是原罪……等班长不小心掉下来了，她还要一脚踩上去……你知道顾筱萸内心怎么想的吗，这种平民！怎么配、怎么敢和我做朋友！！站在我身边！！哈哈」 「哈哈哈哈哈！」 这个惊悚癫狂笑声，还有指甲掐着她的胳膊的疼痛仿佛还在，任小婧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却有人忽然拍了她的肩膀。 她吓得转过身，怔怔看着眼前出现的漂亮女生。 “小婧！你长高了呀，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你姐呢？最近你们都不来找我，我好伤心啊！” 顾筱萸激动地拉着她的手，乌发晃动垂在她穿斜领毛衣的肩膀上，她依然美得像女神，像小时候不在乎她廉价的穿着，热情亲切地搂着她过来。 “陪我吃饭吧，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她身后跟着过来的六人组，集体对她笑着打招呼。 “对啊好久没有见你了”艾丽挽住她另外一只手臂，笑眯眯说：“走，出发，去食尚吃饭咯……” 她是曾经一度真心的把她当做好姐姐。 「顾筱萸是喜欢玩弄别人的疯子，比那些摆明霸凌你的人还要恐怖的怪物」 姐姐为什么那么说她不清楚。 还有今天vip通道的时候，她明明看见我……为什么一定要带她来这里吃饭？她也不清楚，即使她开口问她要照相机的时候，她也还不清楚。 “我可以看看吗，里面的内容。”顾筱萸坐在她对面托着脸笑着问。 她拿到手以后，不停翻阅着，作惊喜的赞叹着：“小婧你拍的好好看……有空的话，帮我也拍拍。” 她微眯着杏眼笑得甜美如樱桃，连伸向她的手腕都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可惜她后来才知道她在虚假说谎，她问她要相机只为了删掉泽雨学长他们的照片。 姐姐冷笑说她在嫉妒那个人。 她不懂，顾筱萸从出生就拥有那么多人的爱，顾家的父母长辈，学校拥戴她的宠着她的众多亲卫军…… 她如同嚼蜡低头吃着饭，等到她上洗手间回来。看见穿服务员衣服的姐姐质问她们的时，她愣在原地，她终于懂了一点……原来她是她们这帮有钱人今天拿来羞辱任小柔的工具。 “……你们就故意来这里吃饭？点我过来这里给你们服务对吗？” 长发男边喝着红酒，轻蔑斜看着她，忍不住的低头嗤笑：“哎，怎么可能，你没看到都是随机的吗？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个服务员给我们上菜呢？你想太多了……” 刘宜佳她们几个故技重施，拿起手机冲着任小柔铁青的面色拍摄。欣赏着耍猴戏似的在一旁围着她，不停嘲笑记录着——羞辱任小柔的这一刻。 任小柔森寒笑着对着手机镜头，又狠狠钉向中心坐着的顾筱萸。 “既然你那么喜欢公开，那我来跟他们说一个故事”她顿时抱起柠檬玻璃水壶怒砸地上，碎裂的声音让试图靠近她的人都弹开。同时也纷纷引起餐厅客人的注目。 “……三位不同阶级女孩成为好朋友，最有钱的顾筱萸、最贫穷的我！还有普通短跑运动开朗女孩班长，她们三发誓一辈子姐妹同心，彼此互帮互助……可最后班长被人陷害偷手表，我明明看到顾筱萸就在现场……”她转身怒指着她，“她原本可以替班长作证，班长根本就没有偷东西，……可最后她却当场说瞎话，说她睡着了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 六人组都安静下来连手上摄影都忘记关。邻桌的客人有的站起来张望，有的交头接耳。 “我当年因为害怕被报复赶出学校，所以不敢开口，可你呢明明就可以救班长，你为什么不救她！” “她双腿瘸了跳楼自杀都是因为你……” 顾筱萸眼睛都不眨地说：“我没有看见，我睡着了” “你撒谎，我明明看到你睁开眼睛，你知道是谁，我也知道！就是你” 吵得那么大声，尚食的经理立马就赶到了，带着几位男服务员跟六人组道歉，不停拉着任小柔。周围的客人都已经围过来看戏，包括他们对面桌的守智一行人。 纪长风指着中心最高挑的那个女生：“诶！那个女的不是秦朗队长的未婚妻吗？我好像在哪条新闻上看过……” 守智下意识大声否决：“怎么可能！她绝对不是” 大守仔细看着点头：“你们不觉得这个女的长得很像队长？” 守智转头瞪着他哥，非常恼火：“一点都不像！” 看着高高在上，被刘宜佳罗广他们护在身后，神情宛如圣女不容侵犯的顾筱萸。被往后拉扯着的任小柔，烧红眼，恨不得撕破她的表皮，她突然爆发挣脱开冲过去，她开始胜利冷笑，她忆起刚才顾筱萸低头偷偷删除那组照片。 顾公馆射箭的男人；她分明一见倾心的眼神 那星期那一对男生，包房角落躲着接吻……「吓死我了，刚才a包厢里那个混血帅哥竟然是gei！……他们好像没有发现玻璃镜子是反光的，躲在那里接吻，墙还一直响，搞得我手里的花瓶差点摔碎 」 “算了……别跟她一般计较” 刚对罗广说完的顾筱萸，被扑过来失控的任小柔死死抱住脖子。 “筱萸你居然看上秦朗了……啊哈”她在她耳边快乐低语。“可怜他永远不会爱上你的，他就是你得不到的那个人，你跪舔他你也得不到！” 顾筱萸推开她，面无表情地打了她一巴掌。 任小柔二话不说，狠狠还了一巴掌。 六人组哪受得了，集体上来扯着任小柔的头发。 任小柔一律以一敌五的，跟他们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客人都惊呆了，看着他们指指点点。任小婧哪能看着自己姐姐被欺负，边不顾一切冲上去一起帮忙，边哭着喊叫他们放手。 可毕竟是以多欺少，再加上那些有钱子弟多少都练过防身术之类的，任小柔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 “顾筱萸我诅咒你……你遇上你的不到的男人，他不爱你，而你会为了爱他而发狂，到时候你虚伪的真面目是多么狰狞难看，哈哈哈记得照照镜子好好看看……” 任小柔趴在桌子上凄厉怨恨地叫声，在上空久久不散。 餐厅四处哗然一片。艾丽徐梦她们嚷着要报警。顾筱萸捂着脸，楚楚可怜无声的哭着，让人看了心生不舍。 很快，广场的保安和负责人都赶过来了。几乎都是对着刘宜佳几个人点头哈腰：说保证一定会严重处理，给他们一个交代。 “……” 见守智想走过去。大守伸胳膊挡住了他。 “哥！我认识那个女孩……” 他担心地指着吵吵闹闹人群中，死死抱着女服务生的那位短头发微胖的女孩。 “等会……” 守智还以为他哥要阻止他。大守转过头提醒他：“情况还不清楚，等到警察局再说” 守智愣了一下，很快感动抓住他的衣袖。 好友纪长风瞬间懂他的意思，侧过身拿起手机：“我给我爸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趟……” 第51章 无题的吻 “你嘴唇恢复得蛮好！” 篮球赛结束，众人来饭店庆祝。因为蓝教练饶有兴致的一句话，李泽雨一下羞赧侧过脸。 上个星期食尚……回归正常上学和投入练习篮球的秦朗。因为总决赛在云博体育中心，便提前跟随教练安排提前集体过来封闭加训，本来他就缺席了很多练习，蓝紫教练专门针对他加量练得特别狠。 好不容易休半天……“你是在监视我吗？” 在包厢里吃饭的秦朗揉着头，简直无语地看着对面跟踪他，杀过来的女教练。这位从小就专门克他的女师傅。 “你终于肯收心回来比赛了，又突然请假半天，我还以为你临阵在即搞什么美色呢？害我担心你精力丧失，现在一看可能是小雨呀——我可以放心了！” 李泽雨泰然微笑看着她，不时安静低头夹菜吃着。 “那你吃饱了，还不赶紧走？” “既然是小雨，那没必要半天了，就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秦朗差点水喝不进去，大声控诉她这种强盗行为。 “蓝紫！！” 蓝紫则抹抹嘴打了一个饱嗝站起来，表示：“没得商量啊，慢慢吃，不打扰两位了……” 看着她走后。秦朗的头一下仰在椅背上，接着转过来，幽怨地盯着李泽雨。 “我们要先去酒店吗？” “……她说两个钟，应该包含你吃饭的时间”李泽雨停下筷子，看看手表。“嗯现在应该还剩一个钟头半”他低头轻轻笑安慰着。“在这里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秦朗立即凑过去贴上他的嘴唇，被他用手挡住。 “……这里有监控” 秦朗凝视着他，嘴唇一动吻了他的手心。“你不是说在这里就可以吗？” “不行” 被拒绝是预料之中的事，秦朗后靠回去，托着耳边头发看着他。每到这种时候，总感觉他像是自己的年上恋人，抬起一双偏尖的眼梢，仿佛在仔细研究一一扫过天花板监控的安装位置。 “吻不到你，今晚我会失眠” 他转过脸来，听见这句话太过孩子气。 秦朗喜欢他为自己稍稍苦恼的表情，特别是每次面对他们接吻或超过以上尺度的举动时，他会垂着视线，双唇微微一抿，不是因为害怕，他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他的嘴唇不薄不厚，恰恰好，唇色偏淡红，下唇瓣只要咬上去，含着它深深的吻着，那处会透出更深层的晕染桃红…… “去门后边……那里是监控区的死角”李泽雨犹豫了一会，别开视线说。 白门后面置放花瓶的厚黑木桌子上，李泽雨被推坐了上去，花瓶放墙角边缘。 李泽雨被追逐似的吻着，他感觉自己快要缺氧了。他扯着秦朗的头发，左手掌掰住他的脸。自己抽气似地喘着。 秦朗半阖着眼眸沉沉地看着他，里面布满欲望。 “你这样子，我没有办法呼……唔嗯！” 他身体一震，话音被一个举动吞没。秦朗的脸顺着他的手掌，侧着将他的拇指含了进去。舌头瞬间舔过拇指指腹，缠绕的湿腻和火热！ 秦朗托拿着他的手，将他的拇指抽出来。指尖还黏着一丝粘液。接着覆盖着扣住，右手十指缠绕着，像是在替他擦干唾液。 李泽雨怔怔看着，面红耳赤。 “……你不能呼吸？” “你……舌头……老是进来” 听完他郁闷的话，秦朗一下低声笑倒在他肩上。 从胸腔发出一串串真心的笑声，将空气里的情愫冲淡了。 李泽雨像是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似的，硬邦邦拍了他肩膀两下。 “笨蛋，你可以用这里呼吸……” 秦朗笑到不行地宠溺说着，抬起手轻轻捏了他的鼻头。 - - - - - - - - “……嗯” 这种被看光似的视线，一定不用猜…… 李泽雨不徐不疾地浅笑着略略点头后，席间无论蓝紫教练怎么旁敲侧击，他都四两拨千斤含糊回着。 “咦，小雨你换衣服了，你身上毛衣也太大了，怎么好像都是队长的衣服？ ” 他左边座位上的钱杉杉，喝了点啤酒，扑过来抱住他后，眨眨眼说着，还以为自己眼花。同时桌面上吃喝着闹腾的几位球员一下瞟过来。 这会篮球队长被主任拉去别桌干杯，利落短发少年右边的座位空着，身上是薄浅咖啡色毛衣，内搭无袖t恤，纯灰棉质中裤；裤脚嘛被桌子遮住了，毛衣双排扣随意敞着，也可能扣上后更能看出不合身。 疑点重重。“该死的！咱们秦队长新衣服太多，我一时半会认不出来” 队友其中之一的小忠懊恼地嘀咕着。 “这有什么好研究的，秦朗送给了他一样的衣服而已，讷我这一件也是秦朗送的，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们还起一模一样来着。” “啊哈……等等我也有一件！” 秦凯切一声边吃花生，边骄傲抬起头扯着身上的篮球卫衣，展示给小忠看，小忠兴奋扯开牛仔裤里的内裤头与之攀比。一旁的张崇文则是以看大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俩叹息。 吃饭结束后，秦朗站起身要先走。队友们早就熟悉他每次聚餐先闪人的个性。 几人调侃：“队长我们知道，你要先走了，今晚要一个人过，杜绝拜访……” 秦朗拍了一下其中一位喝醉摇晃的脑袋，转头跟教练和主任领导他们致歉说：他要跟李泽雨先走了，后面他们要是还想玩，费用算他的。 说完他把手伸向那个人。 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气氛陷入奇特的安静。 李泽雨低下头，又抬起头，无视周围密集的视线，起身越过他的手掌，拉着秦朗拿包的那边袖子走出门口。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蓝紫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朝着朝着那个方向敬了一杯。 “……他根本就不想隐瞒！” “是多么的光明正大……” 声音和笑容颇为无奈。替他担忧着，又实在不得不佩服对方无所谓的勇敢作风， 张崇文起身与她碰了一酒杯，一饮而尽，感慨笑说着他们彼此才懂的话。 等走到灯光闪闪的广场外，近11点了还有很多年轻人在滑滑板。 要往车道的方向，秦朗却带着他往相反的方向。 “琪姐会从那个方向来接我们。” 他指向广场的对面，那边有一片金黄金黄的灯带缠绕的绿林道，是附近散步约会的好地方，斜街那头还有公交车站。 可那并不是回去的方向。李泽雨疑惑地望着他。 “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家买下的一座山，森林里有别墅，是属于我的” “我们去那里度假……两天” 路过的女生们，或者是滑滑板的男孩们，他们的目光视线都不由得被眼前的秦朗吸引——他拉拉颈子上的黑色高领针织衣，穿着深蓝牛仔裤长腿，随性自在倒退走着。女生在身后偷瞄几眼，激动的拉着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就激动走远了。还以为见到哪位男模特。 夜晚的风吹起秦朗的头发，他又再次对他伸出手。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泽雨定定看着他不厌其烦朝自己伸出的手掌，慢慢垂下视线，眼睛里似乎又闪过许多回忆，停留了几秒后。他将右手叠在他的手心里。 嘴角温暖地笑了：“……好” 王琪的黑轿车在夜色中开着，渐渐远离了都市，进入寂静崎岖的山路。 仿佛进行两个人一辈子的某一种重要仪式。秦朗在车上一直牵着他的手。 拨开遮天蔽日的一片黑林之后，现出一栋木屋别墅。 黑灰斑驳的墙，柱体屋檐基本是原木的颜色，复古又现代完美融合在这片森林里。 把他们送到这儿，王琪就走了。 因为晚上吃的是火锅，衣服上沾染油烟的味道。秦朗略略皱着眉，很嫌弃地脱去针织上衣。李泽雨觉的有趣的注视着他，最后秦朗强烈要求他俩都要重新洗澡。 他一直有洁癖，但好像在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体现？李泽雨边捡起衣物边暗自思忖着。他脑海浮现那一次的吻……还有拇指、黏液。 一想到这，他手指都开始发热。房子天花板很高，结构保留原生木原态，没有再筑建一层屋顶，往下是一面拱圆的黑铁窗户，和木架书桌台，还有椭圆形的工艺镜子。李泽雨侧过身不经意扫见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五官……算端正？表情看起来平静？他不禁用手指扯一下自己的脸颊，太使劲了，结果扯得嘴角边的肉生疼。 搞什么？哈哈……镜子里投映的他低头摸半边脸，无语讪讪笑着自己的行为。其实他很紧张，只是一般人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从心脏跳动的心率也更难以判断。 他是第一次、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的恋情，就连接吻快窒息时要记得用鼻子呼吸…… 等轮到李泽雨洗完澡，他裹着白色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捋着不小心打湿了头发。他低头系上浴袍绳，在想着秦朗给他递的为什么是浴袍，想赶紧换上舒服运动t恤。 他抬起头，刚想问他有没有别的衣服，才发现房子里的灯光几乎熄灭了，只留了浴室墙壁上的一个小灯，木屋里四处昏暗，他转身看见床边一个高大的身影轮廓，对方弯着腰脱掉浴袍，几乎赤裸的身体，只穿着一件黑色内裤朝他走来。 李泽雨本来还想说什么，嘴巴微张开又紧闭上，裸露还滴着水的小腿忽然颤栗，不觉往后退一步。 秦朗带着沉默和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渐渐从黑暗中走来。 空气里的水分变得干燥，想说点什么，可突然都哑了，一种哑火，勾勒起叫嚣的欲望情愫弥漫，像涨潮澎湃的海水，情绪是如此之快，李泽雨只能被席卷子，抓紧他的手臂，一路被转换角度唇叠着唇吻着。身上的浴袍被无声脱落。 不知不觉躺在白床铺上的李泽雨，仰头紊乱的呼吸声，冲破耳膜。 “等一下！……我，我们没有做准备……”他紧急喊停，趁脑海里还没变成一团浆糊，理智地回想着他查过做过这方面床事的功课。 “你会吗？” 秦朗被大力抓着后脑勺的头发，喘息着从李泽雨胸口抬起热红的脸。 “别怕，在我们上xx之前，我只用手帮你” 就像随便扔来一颗炸弹，轰隆脑海被炸得一下空白。全生红透的李泽雨用手背挡住双眼。他总能面不改色说出让他的心脏无法负荷的话。 秦朗右手抱勾起李泽雨一条腿搭在自己肩膀上，侧着脸沿着大腿内侧一直亲吻，渐渐俯下身。 “——不行！秦朗！” 湿润火热的触感，刺激得李泽雨脸上血管快爆炸，手脚僵硬地挺起身。 “我想这么做 ”秦朗坚定不移的按着他渗汗紧绷的腹部。 “不行！……太超过了”李泽雨慌张伸手推着，强势扯起他的刘海。 “……”（省略的字数请自行想象） 第52章 顾馨的噩梦上 她最讨厌的是下雨天。 “太好了太太，雨应该不会再下了，最近天气那么干燥，秋天结束后，应该只会下雪……” 说话的女人是她的贴身老保姆阿兰。别看阿兰平时说话想法老旧，可梳个新流行或经典发饰可是一流，颇有大师的手法。 阿兰今天又给她梳了精致优雅的复古发髻，微微斜的盘发，别了一枚闪闪绿宝石银夹。她翘腿倚坐梳妆台前，那扇极窄的彩色玻璃窗户，让阿兰推开了，秋风趁机溜了进来。 窗下的曾经有一株古桃树，盘枝虬结像巨蟒从地面为杀猎蹿上天的感觉。每到刮风下雨夜，隔着玻璃窗摇曳急急沙沙响，像是冤魂野鬼来索命。 “……啊啊我害怕爷爷！把它砍了吧，把它砍掉……”尖厉的声音像是哨子里擦出来的，响彻整栋房宇，那是她9岁在雨夜里害怕狂叫，被什么缠着不放，像是闯进有钱人家的湿透野耗子，一路乱窜，最终死死抱住男主人的大腿瑟瑟发抖。 “不可以！这是百年老树用来镇宅的，好不容易请人从祖屋迁移过来的……你……这……” 站在二楼上掌家的女主人呵斥的话没能说完，自从唯一珍爱的孙子离家意外死亡后，她那两鬓斑白的爱人总是用低头流泪来控诉这一切，控诉着她当初铁血无情做法。 “……” 望着丈夫的眼泪，女人面色一下全无，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嘴唇无声转头离去，她妥协了。 老树第二天清晨被园丁不断用斧头砍断了。 从此她明白在百年珠宝顾家，无论她想要什么！最终命运之神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她歪着头，满意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趴在窗边瞟着。“小心点我的小姐啊”阿兰正给她梳着两条辫子。 时代变化很快，一会流行这个，一会流行那个，从开始她得心应手搓麻将，眨眼又换成了上流人士追赶的高尔夫球。真不懂，一群豪门太太非得装模作样跑到室外去晒太阳。 “呦你这旗袍不错！” “你今天怎么不下场打？” “哈哈顾馨今天请我们吃饭，那肯定是要用风头十足啦！” 换好衣服出来的一群女人中，直呼她名字的胖女人。跟她曾经同一所高校。 读书时她很爱嚼舌根，四处编排妒忌女同学的闲话。就连眼前吃一个小时的美食燕窝都堵不上她那张嘴。 “……筱萸这审美级别跳的也太多了吧，听说她跟高楠的儿子在一起了？你这个当妈的也不拦着点儿，你们家什么身份？他们家小商小户地配得上筱萸吗？……跟秦朗这种双层继承人级别也差太多了吧！！” “唉我怎么听旗太太说，筱萸不是还偷偷的跟秦朗在交往呢？”坐斜对面的一位脖子上戴玉石的女人，疑惑的插一嘴。 这话一出，跟释放味道似的，引起骚动，那群狐狸狡诈的女人们闻着味齐刷刷扫过来。她们都不约而同放下筷子、杯子盯着顾馨瞧。 “这……这怎么好说呢！”她隐隐窃笑地低着头，发髻上的宝石夹更璀璨夺目了。她骄傲的露出贝齿恰当含笑的弧度，欲语还休的演，知道三分演技也会被她们当做七分真。 果然那群豪门女人一副懂了，懂了！开始悄悄交换眼神。 “真的假的？”坐顾馨对面的胖女人摸着钻石手表，阴阳怪气地发出质问。小小涂满眼影的眼尾一挑，像着嘲笑骗谁呢？ “当然是真的了，我认识的狗仔记者一大堆，在这典雅酒店我还有人呢！”旗太太快速笑着撇了自己一眼，接着吊起了包间里女人们的胃口。 “酒店昨天半夜，这秦家少爷半夜带人从地下车库直接通vip到了房间……你们都知道吧，顶层空间属于秦氏集团的从来不对外开放，还有一间是秦少爷命名的专用房间……” “听前台员工说他带来的那个人，完全看不到脸！”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可是我们本市出了名的情人节，晚上还有流星雨，这大半夜的来这儿度过今天这个情人节，你觉得他会跟谁来？” 斜对面的旗太太边骄傲地说着边喝了口茶。周围的女人表情都纷纷听入迷，露出羡慕和兴奋的目光。毕竟自古以来有钱有势英俊少年追美人的风花故事，谁不爱听。 有其中两位女人还算理智，不是很赞同地说：“说不定人家带朋友呢？” “对呀” “——我问过了”旗太太伸长脖子，冲她们摆摆做了美甲的手指。“前台员工说不是他朋友，谁不知道秦少爷爱打篮球，跟他在一起的男同学长得人高马大的，昨天带来的那位？身高才一米七多……” “还不让看到脸，直接带到楼层去，你说能是个男的吗！肯定带的是一个女的呀！！”她掩嘴呵呵暧昧地笑。 “那怎么就是顾筱萸了，不能是别的女人吗？” 胖女人的再一次的疑问，被旗太太激动站起来轻拍桌面给压住，她深长意味地笑着问起顾馨。 “唉顾太太，你说！你们家筱萸昨天晚上在哪？” “筱萸她昨天……没回家，跟我说住在典雅酒店……”顾馨故作害羞地捂着嘴角，“他们俩人……我也不太清楚” 旗太太一拍手：“看！这不是暗度陈仓，这是什么！” 呸！还暗渡陈仓，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瞎用……胖女人面色不虞地转动钻石手表，肚子里腹诽完，便直接呛她：“你是说他们搞偷情？对外记者说分手了，结果暗地里搞一起，这不是搞笑吗” “你懂什么，这是年轻人的情趣，小情侣吵个架闹分手不是很正常，彼此吃醋妒忌啥的闹闹小别扭……但谁叫他们爱的死去活来的呢，谁不知道当初秦少爷为了追我们筱萸，那可是恨不得飞到英国去——这么多年痴心未改！” 桌面上的女人陆续点头。这个传闻八卦她们早有耳闻。 胖女人不屑冷哼几声，与斜对面旗太太一直争论不休，最后闹着找酒店熟人来一打听，说赶巧秦少爷还在呢，直接上去看看不一清二楚了。 一群女人踩着名牌高跟鞋，挺胸提臀的登登踩进铺灰地毯的vip电梯，顾馨走在最前面，为了克制心底澎湃的喜悦冲出嘴角，她翘着红唇不时抚抚发髻，拨弄耳垂的绿宝石耳环。 仿佛回到她带人踏破李青青穷酸小区的那一年，那种手握权力操控一样的爽感，让她不禁沾沾自喜，走进那间破败逼仄小房间里，躺在小床的病怏怏的咳嗽掉泪的悲惨女人……凭什么跟她斗！ 豪门女人自带身份光环的加持，竟让她们一路上通畅无阻抵达顶层，负责楼层的女经理前脚有事走开一会，后脚她们就浩浩荡荡从电梯里出来。 “不好意思，这里是私人地方，没有邀请不能进入。”穿服务员西装的男人伸手拦住她们。 “我们是……秦朗少爷邀请客人的家属，我是她的妈妈……” 如果说顾馨顶着后方一堆女人，骑虎到这的火热目光才犹豫开口的话，那男负责人员愣了一下后便低头请她们进去了，这一举动登时叫顾馨嘴角快笑咧开，她几乎甩着头扭着走过去。 身后几位一向跟她要好的旗太太们更是抬头笑得合不拢嘴。能和佐藤樱k的宝贝儿子交好，从此获得k旗下的私人品牌的邀请函，是时下时尚圈里爱谈及与攀比的脸面。 顾馨临门一脚前，还专程回头炫耀笑着叮嘱那些女人，记得把脚步声放轻，她要给自己女儿一个惊喜， 等她那戴着黑绒手套的双手握紧金铜门把，一推开，所有人顿时愣在门口。 因为一目了然的欧式复古风房间里，中庭一架钢琴前，只有坐着两位年轻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的秦朗弹奏着钢琴，另外一位穿着白色v 领薄毛衣的男生托着脸听着。 那两人的目光！！ 而同时尾随在身后的顾筱萸六人组们也听到服务员的话提起她母亲的话，冷着脸带着一帮人匆匆赶来门口。 顾馨揉了揉眼睛，她难以置信……看清了眼前那位白色男生扭过头，与自己女儿类似的面孔时，她咬紧后槽牙，她无法接受和双眼惊骇瞪着……是那个贱人的杂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挤到前面要拉走顾馨的顾筱萸也愣住了，她看见房间里的李泽雨，脸色变得超级难看。 而秦朗马上站起来挡住李泽雨，目光严峻地看向，大门人群中满头大汗跑过来的女经理。 “秦……秦少爷！” 秦朗斜扫了她一眼，眼底隐隐噙着火：“——还不把人请走！” 话音刚落，顾筱萸嗤笑一声，也不和顾馨打招呼，便寒着脸迅速扭头走了。顾馨当下受其大辱，她一贯粉饰虚伪的笑脸差点裂开，眼神扭曲恐怖地剐了心虚的旗太太一眼，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普通电梯，身后那些爱煽风点火的女人，陆陆续续转动眼睛小声揣测。 “两个男孩子不是那种关系吧？” “我看像！” “像什么？我儿子还天天和同桌混一块呢，吃饭睡着觉都粘一起”带钻石手表的胖女人难得维护别人，大声说着。 “也对这个年纪不是谁都要谈恋爱！他们小伙子更贪玩……”旗太太为了缓和氛围缩着脖子干笑了几声。 顾馨咬着指甲，死死闭着眼睛，连睫毛都气得抖动。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一个男人的眼神……秦朗那分明是……刚才她的心肝宝贝的女儿就与他面对面，那家伙甚至连一秒都不曾在筱萸身上停留！ 第53章 顾馨的噩梦下 秦朗走到李泽雨面前：“扫兴……要回去吗？” “……不用，不是说好要看流星吗” “你有心事，刚才那个女人……” 秦朗俯下身盯着他。李泽雨背靠着钢琴，抬眼静静看他，接着伸手拽住他的黑领带，将他拉进。 “我不想说的时候就吻你……你想选哪个？” 李泽雨偏着头，伸手抚摸他的脸庞。 秦朗皱起眉头，像很是纠结，而李泽雨则微笑着快速凑过去，亲吻他的下嘴唇。 - - - - - - - - 顾筱萸身后是典雅酒店十二层的小舞会，窗外对面的高楼大厦，最高的一栋商场，闪耀着秦朗的巨幅香水广告牌。 她喝着香槟，目光紧紧盯着照片上的人 脑海中不断闪过……他说有喜欢的人的眼神和表情，那一幕幕透过她仿佛在看别人的瞬间……车上的露出那种受伤表情的他，灯笼会下的他…… 明明是洁癖却拿过李泽雨擦汗的毛巾 钢琴房间里的独处两个人 她忽然嘴角抽动，十分怪异地抱头笑了笑，握在高窗外的香槟杯，手指一松。 “——啊啊！” 一楼露天广场走动的一位女服务员。大惊失色的跌倒在地上，她捂着胸口，惶恐地看着水泥地面砸碎四分五裂的高脚杯。 “好险！你没事吧？” “……谁那么缺德，神经病把杯子扔下来，差点害死人！” 几位看见的女客人，纷纷从躺椅上过来搀扶她。 - - - - - - - - 几天后，逃跑到国外的一对男女，逃到小旅馆，落魄满脸胡茬的男人白志杰觉得安全终于可以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威胁的顾馨，在对方说出一下关键点后：“不要在追了，你找我也没有用，快点给我打钱！要不然我就把当年的秘密说出口！” “……什么秘密？” “你别装了顾馨，那张油画上早就揭示你的谎言……” 顾馨涂着口红的嘴唇花枝乱颤的大笑，伴随着砰砰枪击声，她窝在红色沙发上愈笑愈夸张。 顾馨把男人房间里的油画翻了个遍，包括住宅的一张张咬着手指死死钉过去。 最后实在没头绪，无聊焦躁在顾筱萸的房间里，给女儿梳头发边打听她对秦朗看法，抬头无意间瞥见一幅油画。 画着一双清冷的杏眼……黑沉沉带碧绿水里，死寂一片，齐发的男孩一身白纱衣到腰部浸在墨水里，像是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扭过头。 是好几年前，专门求天才画师莫二给女儿画的。 顾筱萸从小一直不喜欢这幅画，她觉得画的一点都不像，那个人从来没见过自己，凭着照片？还是他脑海中妄想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莫名其妙。 最近油画落泪，阿兰说是要找工匠来维护一下。毕竟是男主人的重视之物。 “……直接扔了不就行了” 女儿低头翻阅着k杂志，嫌弃地说。 “那可不行，筱萸这幅画可是爷爷的心意……” 她暮然间想起求画时候的场景，充斥油画墨腥臭的味道，绿油油昏暗逼仄的画室，那位长头发散乱的年轻人的瞳孔诡异盯着她，然后视线从头到脚，很细很细致……那一刻那个人执笔于空中，叫她汗毛竖起地描绘了一遍。 几天后那位天才画师，差遣人送来画作，并给爷爷留下一句话：“这是我真心报答您最后一幅，也是唯一一幅画，请好好保存，仔仔细细用心去看……我已经报恩了老人家……” 夜里她昏沉入睡，那扇细窄的窗户，被风呼呼怒打着，嘎嘎声响……是下雨了，恶寒窜过，她瞬间觉得好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阴沉的雨味……不，是河水涨潮的泥土的味道。 泼了墨水浸染乌黑夜空，一顿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好重，她抱起的一对男人的脚好重……「你他妈笨死了，快一点死丫头！」 二楼的木屋又打雷了，闪过的电光，照亮她对面的披头散发女人和房间里的一切。房子中心横梁上吊一道白影，穿白色碎花裙女人的脖子被绳子勒着。 女人像刚从梦中醒来，但脖子被绳子锁住吊在半空，她双眼突出，被勒着舌头伸在外面。细细四肢上下扑腾，脖子到脸渐渐灰青，她临死之前，脚趾头还向上蜷缩两下然后就僵硬不动了。像条白木头杵在半空。 “妈他太重了……把它砍成两半吧” 小女孩天真的声音，像撒娇把西瓜砍两半一样……咦？说话的人声音她怎么那么熟悉？顾馨渐渐笑了，原来说话的人是我。 她们刚刚才完成了，人生中第三件案。 可怜的好心人，这个野外的房子和资产，很快又属于她们母女的了。 不过还有一个秘密，绝不能让对面的那个叫妈的女人知道…… 只下了安眠药，为了防止男人会醒过来，母女迅速熟练的将麻绳缠绕着他的脖，借用绳索滑杆原理，两人一起从桌子上跳下背着绳索使劲往下拉，果不其然，窒息和死亡的危机感让男人很快从睡梦中醒来，不停在半空吐着舌头，恐惧蹬着脚。 “你……你……救救命 ……” 雷声一道一道劈过来，不时照亮屋内，她们紧张又兴奋的合力扯紧绳索，男人力气大，在空中不断伸直手臂张嘴扑腾着。男人合不拢的嘴缝里口水滴下来，惨死面容表情恐怖死死瞪着前方，垂掉在牙齿外的舌头像从喉咙里生生拔出来的，长长垂在下颚边缘。 这谋杀的一幕。 偏偏让一个小女孩在楼下看见了，“——啊啊啊！” “是李青青！妈！李青青看见了！！” 滂沱大雨，阁楼伸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雷光闪过，死死定在草坪里躲藏的捂嘴李青青，与楼上披头散发恶鬼似的女人对上了双眼。 “……” 拍脸的雨水和河边树林里逃命泥泞脚步……黑夜中她不断呼哧呼哧拨开草丛…… 雨密集汹涌下着，披头散发的女人腰部绑着绳索，在汹涌湍急河流里捞起软软的小女孩，扯下她脖子的项链，猖狂的笑声…… 浮浮沉沉水流中极速漂走的麻花辫的脑袋瓜 她背后藏着剪草的利器从泥地爬起……激动点头，嘴角上扬着颤抖接过的那条红色项链……剪掉绳子……疾速倾泻洪水席卷而过……女人凄厉的悲鸣响彻山谷…… 顾馨满头大汗从床上弹起来，她面色惨白地摸出颈子里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嘎嘎窗户被风猛然摇晃着，她两眼瞪着，跳下床，无所畏惧的一把推开窗户，风声猎猎扯着她的丝绸睡裙，她的头颅伸出，死死扣着窗台，盯着外面，楼下那像厉鬼索命的那株老桃树已经不在了。取代的是一片金鱼池塘和围绕的绿叶花卉。 她抬头望着漆黑乌云沉沉的深夜，连虫鸣声都听不见，只剩大风一阵一阵刮过她的脸，扬起她耳后的发丝。 “死了……是啊死了又能奈我何……” “李青青……作鬼也是我最厉害！” 她满足闭上眼睛，森然地仰着脸笑了。 第54章 心如刀割的秘密上 张崇文说他快成变态了，喜欢偷偷拍李泽雨，他笑而不语…… 在泽雨身上像挖掘宝藏一样，让他充满了幸福和无尽的探索欲望。 他开始挖掘出他一些小习惯，他感到害羞时脸不一定会红，但会不自觉揉着自己的耳垂，动情时会羞涩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 ，脖子锁骨以及胸口绯红一片。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脸睡。只要被他看见，他会把手掌伸到他脸颊下面托着，或等待他自动转过来叠上去。也有好几回，睡梦中发现不是枕头的触感，泽雨他就会用脸蛋不耐地蹭一蹭，然后觉得不太舒服就翻了过去，可每次秦朗总会将他脸再次摆过来。 夜里反复好几回，乐此不疲。还有发现他刚睡醒的时候，或者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最好哄骗！明明是凌晨五点的定好起来练球的闹钟，秦朗会偷偷使坏的把它摁掉，然后骗他说“闹钟没有响，现在才凌晨两点”他就会傻傻的相信，然后迟钝揉着眼睛乖乖躺回他的怀里。 就连彼此的信息味道也在空气中发挥神奇的作用。 泽雨的散发的香草的体香和他身上的香薰或原有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小雨你去哪了……咦你刚刚跟秦朗在一起？” “小雨你喷香水了，好香啊！你身上有秦朗的味道！” 泽雨叹气说钱杉杉经常逮着他问个不停（两人是高三的同桌）。钱杉杉像精准的追踪味道的猎犬，每每兴奋摇尾巴，一嗅到队长的味道就自豪挺起胸膛抱上手臂，俨然他已经成为了抓犯人的侦探柯南。 可有些秘密他却只能望而却步……例如那天典雅酒店的那个女人顾馨，还有同父异母的顾筱萸？ 张崇文说：你随便找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如果你真想知道他的过往，甚至他有有哪些秘密，以你们家势力……我相信，掘地三尺也能给你挖出来……” 他还记得泽雨给他的选项，他不想说，或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他打算遗忘的痛苦或者不好的回忆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去把它挖出来呢！ 可往往那些秘密来临时，很野蛮残酷，像是一把利刃没有预告，就猛然剖开你的心，血淋淋展现在你眼前。 请曾姨他们夫妇一起吃饭的那天，城市的秋叶已经落尽。自己打算最后再静静上楼打招呼，却无意听见撞见夏一惟这个人的存在。 日本回来的夏一惟，多次试图从小区或学校里接触李泽雨，被曾晓兰知晓，当即破口大骂。 特别是他恬不知耻的解释当年发生的意外，末了还不断兴冲冲给她夫妇二人分析，说他没有受伤，内心很强大，非同一般少年武学天赋。 听不下去的曾晓兰，嘴唇颤抖，猛地拿起茶水，泼了他一脸。 她到至今都难以理解，眼前已成疯魔的老人，她从喉咙挤出声音，含着泪质问他。 “他心理没有受伤？他表面上看不到了，你就可以欺骗自己心安理得了吗——他那时候才多大！啊你干了什么……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再靠近小雨，我怕我控制不住，到时候会拿刀捅死你，我说真的……” 丈夫李书历大惊失色地抱住她：“晓兰！冷静……夏先生麻烦您先走，请您马上离开，谢谢！” 后来在李书历不解追问之下，曾晓兰哭笑着试图轻描淡写地讲出一个，他一直以来没发现的秘密。 “……真好，你经常上夜班，你应该没有机会听见过他无意识的声音……” “什么……声音？”李书历愣住，可声音开始有些僵硬，感觉是要揭开他一直不清的迷惘。 “那几年，小雨半夜睡着以后，常常会叫……他一直在说对不起”她停顿抹掉汹涌的泪水，吸了口气，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一个笑容。 “小雨他自己……应该也不知道，老李！他是无意识的……医生说他，说他潜意识里，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 嘣的一声！李书历血液里一下子抽走了什么东西，没了力气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错愕的双眼怔怔想起那个孩子每次见他的笑脸……也才恍然明白过来什么，双眼发红竭力看着她。 “……所以你，一直以来不让他住校” 她再也抑制不住，哽咽地捂住脸，接着悔恨地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你说他……他那么乖那么好，从小只知道替别人着想……” “我还说我要当他妈妈呢，我配吗！那年我干什么去了我，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啊是我，是我亲自把他送到武馆去的，是我……是我……” “晓兰”他起身地把她抱在怀里慢慢拍着她蜷缩的背。整个人一下子沧桑不少。“是我的错，是我自恃聪明，以为我兼顾好工作和孩子们的关系，是我糊涂没有发现，是我的错都是我。” “晓兰！没事的，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从现在开始学，用心学，做好父母，一辈还很长我们可以陪着着他……” 秦朗眼神重重立在门口偷听，呼吸急促的背靠着墙上缓缓垂下头。 - - - - - - - - 李泽雨这些年，早就察觉到自己缺少一段记忆，隐隐感觉到是小叶和一素合伙隐瞒起来什么，并不想让他知道…… 即使自己很安全，贤德周围还是一度出现夏家武馆跟踪身影，他们在暗中保护自己，也在警惕着周围的什么危险人物。 可什么人能伤得了他？ 他高考一结束，到私家医院找了刚回国的大脑催眠心理专家，想让对方进入他的大脑深处去探寻。 戴眼镜不可一世的年轻医生告诫他：“……以你这种坚毅人格，一素不择手段也要把你那段回忆删除，代表着那段回忆很严重，你内心承担得了吗……说不定忘记它才是对你最聪明的选择” “为什么非得自讨苦吃呢？”对方摇头不解。 “……因为我不久前，有了一辈子想要在一起的人……” “他为了保护我很有可能会触碰甚至被牵扯到……我不喜欢这种未知的危险和麻烦，我要快速提前把‘它’解决掉。” 他坐在椅子上回答的表情太过凛然，不大像一位少年人作出的郑重回答……反而像扞卫保护妻子或另一半做好战争准备的武士。心理医生最终还是同意了。 恢复一半模糊回忆的李泽雨，冷汗涔涔走出街头，有一道稚嫩的孩童的声音一直追着他。 等他扶着太阳穴回过头，是一位滑滑板的男孩，冒险冲过车道，随即几位路人发出惊呼，李泽雨本能冲过去，一辆汽车极速转弯撞上红绿灯…… 他即使救了男孩（当初在商场出现的那个人骑儿童小车的男孩）可对方还是撞到肚子大量出血，警鸣声中，他抱着小孩狂奔回医院，幸亏他俩血型符合，还紧急捐了血。 - - - - - - - - 百年珠宝家第一个养女，退役的天才围棋国手，年纪四十二的顾萱从来没有那么赶，她一路从教导棋室，拎着满头雾水的丈夫，塞进车，她亲自驾车连闯几个红灯，飙进医院。 “……老婆怎么了？你说话呀” “你儿子被车撞了……现在在急诊室”她戴着白金宝石戒指的那只手颤巍巍的掏出手机，边反复搓着半边脸，边打电话。 她人生中最恐惧，几乎要了她那条老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曾经何时她发誓不再踏进医院……从那一年她独自进医院来认领哥哥的尸体开始。 还好医生最后告诉她儿子大难不死，幸亏有人及时救了他，幸运的是急输血的血型也符合。 然后她震惊地见到救命恩人的样貌。 ”他长得跟筱萸……好像啊，呃呃是不是那个……志杰在外面生的那个小孩？”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她的丈夫很惊奇。 “不……他是像……像极了‘姐姐’！” 那个少年的笑容让她想起死去的那位哥哥，而举动和眼神，还有眉宇间的神态，都活生生像极了哥哥的妻子……那位爱穿白色碎花裙的女人。 自从顾家领养了顾馨以后，她心里总觉得埋下了祸端……像刺进她指甲的一根刺，隐隐不舒服。 哥哥亲自教导过的小孩，不应该是这样的气质，为什么顾馨总给她一种偷盗进米缸的耗子的歹毒的深刻印象？ 她天生对灾难有敏锐的触觉，这一点在棋盘上屡屡避开敌人陷阱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看见李泽雨以后，她脑海中的信号叫她当机立断，转头迅速委托医生，偷偷留下他的血，直接做dna调查。 从顾馨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她都不相信，她不相信哥哥嫂嫂当年怀的小孩流产，因为见她（顾馨）可怜所以一度想领养她？ 流产了为什么她口口声声笃定，流掉的是个女孩…… 「“阿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快要当小姑姑了，你嫂子怀孕咯！！哈哈我太幸福了……你可不能跟爷爷奶奶说喔”」 ——顾家唯一的血脉真的没了吗 第55章 心如刀割的秘密下 寒假，秦朗临时随佐藤樱一同出国了。 他的恋人最近喜欢相互分享日常小事，写成长长的文字，发给他。 “……我好想知道泽雨你每天每刻发生的故事，想你……” 也许是久违分开了，才忽然更加深刻意识到他是自己的恋人的那种心情悸动。李泽雨反复点着语音信息，趴在书桌上，闭上眼睛倾听。 阿朗：我昨天遇见一个小孩，在国贸我们初次见面骑着小车的那个调皮的男孩，你还记得吗…… 写完这一件，李泽雨按着键盘又迟疑了，其实还有一件不知从何开口的秘密……昨天救完小孩后，他又快速打车跟孙教练去足球俱乐部的签约商议现场，在那里他遇到初中，那个诬陷他故意伤人的小贩的女儿。 她再婚成为有钱寡妇从法国回来了，还一举买下足球俱乐部，莫名以过往他害死人的事件和金钱诱惑，逼他留下来。 他在最后打开的办公室门里看到她一个人穿着黑纱裙站着。激动诡异落泪抱着他，尽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懂” “小雨你是喜欢我的，你为了救我才从学校赶来不是吗！！” “那是过去的事，当时的我还年……” “因为你爱我！我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的脸，你摸摸我，我没有变” 她一直自我认为自顾自怜演一个人的舞台戏，她认定自己是李泽雨生命中的女主角。她听不进他拒绝的声音。 她歇斯底里的一个劲啜泣表白。可李泽雨早从门口接触她的所谓丈夫的侄子，从男方地西装外套上与她同款的香水味，道出了她虚伪不安寂寞的乱伦…… 她惊愕碎裂、渐渐扭曲的表情，到现在李泽雨都还记得。 爱……手机屏幕暗了，李泽雨下巴抵在桌面交叠的手肘上。再次把它点亮，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屏幕里秦朗贴着他的脸庞的合照照片…… 「李泽雨你站住！你不想知道夏一叶她们隐瞒你的事吗？」 「你在来古中学为什么要突然转学，跟你要好的男同学为什么被杀——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你要是想知道就给我回来……李泽雨你给回来！！”」 她的声音尖锐无比，像含着剧毒，朝着他背后万箭齐发。他虽然头也不回的断然离开了，可那些话像荆棘藤蔓一样蹿上来紧紧缠绕在他的腿上吸食血肉，让他越来越沉重。 - - - - - - - - 在美国医院收到秦家少爷的电话，夏一素很讶异。 他坦白他跟小雨在一起了。他想知道他以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夏一素拖到了深夜，才现身出面，给他看了关于那一年冬天来古中学的新闻案件……她告诉他：要想清楚小雨身上承受的恶缘还没结束。 “……你能守护他吗？你知道他……” 他想要知道的秘密，同时也是夏一素多年隐藏起来的伤口，她的内心也早就因为这些秘密，千疮百孔憔悴不堪。她背过身哽咽哭泣。他低头紧紧攥紧破旧的新闻资料。 - - - - - - - - 不久下冬雪的那天，失去联络的秦朗回来了。 他到小区楼下，茫茫白雪中一人寂寥无言地等着李泽雨。 “哥！秦朗哥好像在下面等你？你不下去吗？” 错愕的听见妹妹珞珞的话，李泽雨赶紧随手拿着一件毛毯下来……然后盖在他身上，秦朗一下头倒在他肩膀上，很脆弱悲伤的模样，紧紧拥抱着一言不发。 雪花飞舞着……秦朗突然单膝蹲下，手指略略颤动，伸手轻轻握住他的脚踝，低头沉默的帮他擦拭去板鞋面的雪絮…… 「——那里被挑断过筋骨，可奇怪的是小雨的脚复原的很快……哈哈要感谢老天爷给了他一副异于常人的身体吗……我宁可不要，让老天爷去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穿医生白袍的女人掩面而泣，不停抱头痛苦惨笑。 “……” “陪我，去我家里吧” 秦朗奇怪依赖他的模样，连李泽雨要上去一趟，跟曾姨说一声的短暂分离，他都不要……他用很大力气抱住他，让他发短信就好别离开…… 李泽雨去了秦宅，最初两天，秦朗只是床上死死抱住他，看着他不说话，或者是从头到脚的触碰，就像对待易碎的水晶似的，目不转睛地抚摸着。 等到第三天，李泽雨在他通电话的时候，去泡在温泉，他在热气腾腾的水里依然穿着白体恤和黑短裤。浴池的门突然推开了，秦朗赤裸上身，赤脚穿着牛仔裤推开门进来。 他跪到李泽雨的温泉池边，一言不发地吻着。 空间里充斥着男人的喘息，滚烫发麻地舔着李泽雨的锁骨、耳后，伸手急躁要脱下他的白色t恤。 “你是圣人吗？泡澡还穿着衣服……” 他难得调侃。见他笑了，李泽雨胸口才舒出一口气，像胸口的积压的乌云散去。他凑上去亲吻恋人的眉眼。 “……那你也别穿牛仔裤” 恋人的大胆调情，使秦朗胸口的心脏都停滞。秦朗站起来低头含着他的手指，半阖着眼眸沉吟。 “……那你帮我脱了它” “嗯恩 ……” “你还记我说过吗，xx 结束之后，我跟你才真正的 ……” 按着他十指紧扣在床上，一身汗水的秦朗认真定定地问李泽雨： “……你要不要上我？” 李泽雨却从他身下，挺起身闭上眼睛轻吻他。 最后是近乎昏迷承受不了的李泽雨，昏睡后，微微睁开眼，无意瞥见秦朗很虔诚跪着亲吻着他的脚踝处，吻脚上隐隐细小的伤痕…… 他莫名低头哭了，李泽雨慢慢起身拥抱着他，叫他不要不安，他就在他身边。 回应的却是恋人埋头抓住他的手臂，眼泪流得更汹涌。雪白的背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明明那么高大，却窝在他怀里伤心个不停。 李泽雨幽幽叹息抚摸着他后脑勺的卷发。 “我已经跟你融化成一体了，你还在害怕什么呢？” “你为什么那么多眼泪……” “……不过是为我哭了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