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主被教主看上了》 第1页 《副教主被教主看上了》作者:子不语神鬼【完结】 简介: 神无教副教主谢林夙发现了一个关于教主的秘密,原来教主竟然好男色! 谢林夙一副为难之色:「喜欢男子倒也无妨,只是教主对那个江湖第一剑客似乎……」说着朝北堂主所在之地看去,「那位剑客被我神无教北堂主所救,献个身付出点儿小代价想必也不会反对。」 ----------------------------------- 教主萧言赦看着出现在自己床上,并且被下了软骨散的江湖第一剑客,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副教主,若非自己来得及时,恐怕这位剑客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 萧言赦拖着谢林夙按倒在床上:「副教主,倘若今日躺在床上之人是你,本座绝对二话不说……」 内容标籤:强强 江湖恩怨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言赦(教主);谢林夙(副教主) ┃ 配角:其他 ┃ 其它:强强,江湖,武侠 第1章 强吻 身着玄色衣裳的一个男子进入了一座别致的庭院里,男子穿过前院,跨过圆形的中庭石门,往左边一拐踏上了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两边种满了花,此时已经是含苞待放。 走到小路尽头,两手拨开犹如帘子一般挂在长廊入口的裂叶牵牛花藤,这花藤是去年留下的,眼下还是初春的季节,距离花开还有数个月的时间。踏上长廊,行走在这幽静的环境中,脚步几乎没有声响,让这个男子看起来犹如幽灵一般的存在。 男子最后停在一间房门前,看着候在门口的两名侍女问道:「教主可在?」 「回副教主的话,教主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寒潭,吩咐我们若是见到副教主,告知您一声,让您到寒潭去见他。」 「寒潭?」男子清冷的声音中似乎透出几分意外,只是看样子却丝毫没有异样,不由得让人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神无教位于弦月岛上,此岛周围被大海包围,外人难以攻进来。反之,若是被困住,此地也会成为一个绝境。 寒潭乃是弦月岛上一处极其特殊的存在,潭水一年四季都是冰冷刺骨的状态,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这里的寒气,不过对于神无教的教主来说,这里可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 此时,神无教的副教主谢林夙,从远方缓缓靠近,看着氤氲缭绕的水汽,以及潭水中间的人,停在寒潭边上禀报:「教主,花阁传来消息,有人要对付我们神无教,详细信息目前不明,属下请示前去调查。」 在寒潭中央的,正是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此刻他赤身*浸泡于潭水之中,正在修炼的是只有教主才能修炼的神功。 此功法由第一代神无教教主传下来,修炼速度奇快,威力非常恐怖,修炼到最高境界,江湖之内无人能敌。 不过,此功法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缺陷。 谢林夙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等待着教主的命令。 萧言赦一点点睁开了眼睛,看着岸边的人,一语不发。突然,压抑着的一声咳嗽闷闷的传出,血从嘴里流出,身体向后倒去,水淹没了整个人,朝着潭水深处沉下去。 「教主!」谢林夙惊唿一声,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冰冷的潭水之中,钻入水中把人捞了出来。 萧言赦靠在寒潭边上,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伸手朝着眼前的人影摸了过去。 冰冷的手落在脸上,谢林夙没有躲开,只是皱眉看着萧言赦,刚想准备为教主把脉,却没想到被拉到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萧言赦的样子看起来神智十分不清,紧紧的搂抱着被自己抓住之人的腰,迷茫的看着,盯着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慢慢靠近。 「教主,你清醒一下。」谢林夙抬手一挡,手掌隔在了两人嘴唇中间。 似乎是放到了嘴边一般,萧言赦伸出舌头舔了舔。 柔软的舌尖接触到掌心,谢林夙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迅速的噼落抱在自己腰间的胳膊,然后出手掐住了萧言赦的脖子:「教主,如果不想死的话,就马上清醒过来。」 萧言赦的身体完全处于放松的状态,看起来跟没骨头一样软,被水浸湿的头髮粘在脸侧、肩膀上,随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点点加大力道,微微张开了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谢林夙看着痛苦的萧言赦,完全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的主子,是神无教的教主而手下留情,毫不动容的看着因缺氧即将窒息的人。 萧言赦泡在水中的手抬了起来,这只手皮肤白皙,修长漂亮,上面没有练武之人磨出的茧子,大概是因潭水内寒气的缘故,此时这只手看起来十分苍白,并且软绵无力。 不过,谢林夙看着萧言赦的动作却露出了如临大敌的模样,迅速侧身躲过轻轻推过来的手掌,并且一手按在寒潭边的石头上,翻身上了岸,甚至后退了数步。 一连串的动作仅仅发生在一瞬间,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绝对会惊讶谢林夙的速度之快,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男子,竟然拥有如此绝佳的轻功,就算是江湖上速度最快的「雨燕子」,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轰隆!潭水犹如被炸药炸开了一般,朝着空中喷溅,然后哗啦啦的又落回了谭中,是刚才萧言赦那一掌,没想到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一掌,竟然发出了如此恐怖如斯的力量。 第2页 「副……教主。」低沉的声音从萧言赦这里传出,缓缓的从水中站了起来,长长的黑髮贴在后背,水珠从身上滚落滑下,重归于寒潭之内。 谢林夙拿起岸边的一件袍子披在萧言赦身上,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平平的叙述着:「教主,前任教主的功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驾驭的,请您量力而行。」 「本座知道。」萧言赦丝毫没有在意自己里面没有穿任何衣服,转身踏上了岸。 此刻,谢林夙看着萧言赦的眼中没有敬意,完全没有一个属下面对主子的模样,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接着说道:「教主所修炼的武功不是普通的内功心法,修炼速度越快,死的越快,如果您不想自己英年早逝,最好暂时先封印前任教主传到您体内的内功。」 萧言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嘲讽的笑,又或者毫无意义:「副教主似乎忘了,你自己所修炼的功法,与本座的可是一模一样。」 「属下心中有数。」 虽然已经离开了寒潭,但是周围的温度依旧很低,两人的头髮已经被冻的变硬,结上了一层白色晶莹的冰霜。 萧言赦淡淡的看了谢林夙一眼,道:「回去。」拾起腰带,往自己腰上随意一绑,赤脚踏在土地上,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谢林夙弯腰拿着剩下的衣服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碰见神无教的教众,虽然惊讶自家教主、副教主的模样,不过却无一人敢多言一句。 回到寝殿之内,萧言赦沐浴更衣,收拾妥当之后,坐在椅子上,身后的侍女为他仔细擦着头髮。 「副教主有何事要禀报?」 谢林夙一直在一旁等候,身上还是湿哒哒的,不过却没有在意,此时上前回禀:「花阁传来消息,江湖中有人要对付我教。」 萧言赦用手指敲了两下椅子的扶手,抬眼看着谢林夙:「副教主有何打算?」 「属下决定前往江湖中走一趟。」 萧言赦只是看着谢林夙,沉默后的安静所带来的压力没有对谢林夙造成任何影响。 「银月,你先下去。」萧言赦冲着身后的侍女抬了抬手。 「是!」 萧言赦用手指背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扶手上:「副教主,此事难道还需你亲自出马?」 「这一次非同一般,种种迹象表明,有多方势力联手,不得不防。」 「既然如此,那副教主就去吧!」 「属下遵命。」谢林夙弯腰行礼,转身离开。 「等一下。」萧言赦看着走到门口的背影,不急不缓的开口。 谢林夙停下,侧过身扭头看着坐在上方之人:「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明日再出发。」 「是!」谢林夙本打算今日禀报教主之后,便即刻出发,不过既然教主有令,那便明日再出发吧! 「副教主……」萧言赦的话似乎还未说完,不过在喊了这一声之后却沉默了下来。 谢林夙等了片刻之后,说道:「教主,若是无事,属下就告退了。」 萧言赦坐在椅子里没有动,喉咙里发出了很轻的一道声音,然后说道:「在寒潭之时,副教主好像差点儿杀了本座,不知副教主要如何解释?」 谢林夙不慌不忙的回道:「属下只是为了救教主的性命,情急之下用些非常手段,想必教主也不会怪罪属下吧!」 「不会,本座怎会怪罪你,你说是不是,阿夙?」萧言赦说着竟笑了起来,起身离开椅子,朝着谢林夙靠近。 谢林夙转过了身,面朝正在接近自己的人,后背抵着屋门。 萧言赦脸上的笑只是一闪即逝,走到谢林夙面前之时早已经恢復了平时的模样,脸上无甚表情,眼神之中充满着高傲,那是天下一切皆蝼蚁的,传说中的神的,冷酷无情。 嘴唇上猝不及防的接触到柔软的东西,这种发展是谢林夙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体内内力翻腾,迅速爆发,木质的房门经受不住这种强大的力量,被摧毁了。 「教主,你在做什么?」谢林夙冷冷质问,即使是一触即分,但是刚才那个,确确实实是一个吻,并且正是来自眼前这个人的。 第2章 跟踪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女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被这力量波及,双双倒在地上,之前被萧言赦唤为「银月」的女子,此时怀里护着另一个十分年少的女孩子,想必是怕这女孩儿受伤,情急之下抱住的。 银月从地上爬起来跪伏在地,轻轻扯了扯懵在原地的女孩儿,虽不知教主和副教主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多话。 萧言赦只是淡淡的看着谢林夙,似乎在思考什么:「本座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否对副教主做出了刚才的举动?」 「教主此话何意?」 萧言赦转身坐回椅子上:「本座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对副教主做出过什么冒犯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没有了,否则在本座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早已死在副教主手上了。」 谢林夙盯着萧言赦,看着这位云淡风轻的说出一口无赖话的教主,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左护法朝着谢林夙迎面走来,弯腰施礼:「见过副教主。」 谢林夙停下看了一眼,随即与之错身而过。 左护法起身,抬起了头,样子很年轻,面容十分俊美,只不过一双眸子竟然是暗红色的,显得十分妖异,普通人若是看到这双眼睛,一定会大唿妖怪。 第3页 「参见教主。」左护法无视了破碎的木板,走进了房间,「教主,副教主如此放肆无礼以下犯上,按照教规,当罚。」 等了片刻也没听见教主的声音,左护法抬起了头,勐然对上了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睛,就这么不含丝毫感情的看着自己。 「教主恕罪,是属下多言了。」左护法心跳不止,虽然教主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一眼看的自己浑身发冷。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左护法微微低下了头,错开了与教主对视的视线。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左护法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堵又有些高兴,缓缓回道:「是。」 萧言赦看着转身退出的左护法,意味不明的说道:「九如,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左护法心中一紧:教主知道了?这绝不可能! 「教主此话……何意?」左护法转身疑惑的看着萧言赦,一脸的纯良无辜,除了在教主这里,他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不设防的表情。 「没事,下去吧!」 离开了教主的房间之后,左护法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事重重,喃喃的念着「九如」两个字,这是教主为自己取的名字,包含着对自己的祝福。 「真是可笑啊!」九如捂住了自己的脸,自己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还有资格拥有祝福吗?「教主,你可知道,从你把我从死亡里拉回来,从你救了我的性命那一刻起,我整个人都是属于你的,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次日,谢林夙坐上了出海的船,萧言赦站在岸边,看着远航的大船,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教主,请回吧!」 「再准备一艘船。」 左护法一愣:「教主?」抬起头看着萧言赦平静的侧脸,心中了悟,「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萧言赦待在船楼之内,闭上眼睛假寐,听着外面海浪的声音,心情颇为不错。 弦月岛距离大陆的距离并不远,仅用了三日的时间便已经抵达海岸。 一条小道上,路两旁已经布满了绿色,不过其中还夹杂着几根枯枝、枯叶,谢林夙一身风尘僕僕,他已经赶了整整七天的路了。 胯』下的良驹也是蔫蔫的,看起来显然累的不轻。 谢林夙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看着远方的一个小镇,轻轻挥动了一下缰绳。 这个小镇地处偏远,大约只有百来户人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村落更为恰当。 谢林夙身穿一身金贵漂亮的丝绸,骑着高头大马,样貌又长的极其惹眼,因此在踏入这个小镇之后,便引来了小镇人的注目。 谢林夙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当路过一个馄饨摊时便立刻停了下来。 「老闆,来碗馄饨。」 「好嘞!」老闆先盛了一碗混沌汤放在谢林夙面前,「公子,看您的样子赶路累坏了吧!先喝口汤,馄饨马上就好。」 说完,动作麻利的包了大约二十多个馄饨,往大锅里一丢,木质的大锅盖落下,盖住了升腾的热气。 谢林夙身体歪着,一手托着下巴,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眯着眼睛几乎要睡着了。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馄饨放在了谢林夙面前,汤水表面飘着油花,绿幽幽的香葱被切的非常细碎,均匀的洒在表面,让人一看便胃口大开。 「公子,您的馄饨好了。」老闆放下一大碗馄饨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微微弯下了腰,悄声说道,「公子,从咱这小镇出去往西走,也就只有那么一条路了,前方有一群专门打家劫舍的匪人,您若是往西去,可得小心一点儿啊!」 「多谢老闆提醒,在下知晓了。」 老闆一脸担忧的看着谢林夙,这公子穿的这么好,怕是要被盯上了。 虽然又累又困,但是这一碗馄饨,谢林夙却吃的很慢,细嚼慢咽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只是不知为何会独身一人来到这里。 喝下最后一口汤,谢林夙放下两块碎银子,拎着包袱离开。 「公子,你给多了,我这馄饨几个铜板就够了。」 「这是答谢老闆的那一碗馄饨汤钱,收着吧!」谢林夙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吃饱了之后就更觉得困了,没走几步路谢林夙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角都有泪冒了出来。 「赶紧的,都准备好,别耽误我们弟兄们的时间。」前方闹哄哄的声音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谢林夙盯着自己满是尘土的袖子发了一会儿呆,动作慢腾腾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擦了擦眼睛,没有理会已经来到眼前的喧闹,自己实在是太困了。 若是此时神无教的人来到这里,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颓废的公子哥,是他们冷峻强大的副教主。 「站住!」一个扛着大刀,长相兇狠,身穿灰色短打布衣的男人挡在了谢林夙前面,「你是从哪里来的?」 在这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弟,就在说话期间,第三个小弟从一家小客栈内跑了出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钱袋,一手拎着一壶酒,边跑边喊:「二当家,我回来了。」这样子显然是刚收完「保护费」。 谢林夙只想立刻躺床上大睡一觉,因此直接无视了这四人,牵着马从中间直接穿过。 第4页 「哟呵!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看你这小子是活腻了。」说着,抡起大刀就砍了下来。 路人发出惊唿声,撇过脑袋不敢看,心中惋惜:这么好看的一位公子就要枉死在匪人刀下了。 谢林夙一脚踹在那人背后的腰窝上,至于是什么时候来到此人身后的,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一刀噼空,无处着力,身后又被狠狠踹了一脚,这位二当家当头栽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疼的浑身发麻,整颗脑袋都懵了,几乎昏死过去。 「滚!」不轻不重的一声落入四人的耳内,如同炸雷一般响起,骇的他们不敢动弹。 谢林夙把缰绳扔给躲在客栈门口的小二,径直进了里面,周围的议论声已经无法进入他的耳朵里了。 就在谢林夙进入客栈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了这个小镇。 「教主,副教主已经进入了客栈。」 「嗯,跟过去。」马车内飘出声音极轻的几个字,萧言赦微微睁开了眼,随即又闭上了。 第3章 洗澡 谢林夙这一觉,从早上一直睡到了黄昏,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解下松松垮垮的髮带,一头乌黑的长髮披散在后背,外袍随意披在身上,用清水洗过脸之后便坐在了房间内的桌子旁,被浸湿的几缕头髮搭在肩膀上,谢林夙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 房门被敲响,接着门外小二的声音响起:「客人,您吩咐的饭菜好了。」 「拿进来。」 小二端着托盘进了屋,把饭菜布置在桌子上,不过却并没有马上离去,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客人,您用好饭菜之后还是赶紧离开吧!今天您打的那个人,可是镇子外天水湖旁,逍遥寨里的二当家。」 说到这里,小二咽了咽唾沫,朝着身后瞅了一眼,这小心的模样,好像有人在他身后盯着一样,把声音压的更低:「那个逍遥寨里的匪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今天您打了他们的二当家,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您的,就算您武艺高强,但是听说他们寨子里可是有百十号人,您独身一人,不可能打的过他们的。」 谢林夙搅动着碗里的粥,问道:「他们经常来镇子里抢劫?」 小二点头如小鸡啄米:「经常来,还有过往的行人,那是一个都不放过啊!从镇子里出去再往西去,就那么一条道,他们在半道上把路一堵,哪个从这里过的都跑不掉。」 「没有官兵来这里剿匪吗?」谢林夙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粥。 小二嘆气:「我们这小镇子位置偏,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官府怎么可能派兵过来。况且,那逍遥寨一面临湖,又背靠一大片密林,就是官兵来了,他们往那林子里一钻,谁能找的到?」 「你先下去吧!」谢林夙夹了一口菜,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似乎这一切都事不关己。 「客人慢用,如果您还有什么吩咐,直接喊一声就行。」 谢林夙放下筷子,端起粥碗,幽幽说道:「逍遥寨,听起来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次日清晨,谢林夙离开了小镇,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穿过眼前这一片小丛林,站在高处俯视下方,一个大大的湖泊静静的躺在那里,犹如放在地面上的一整块大翡翠,十分漂亮。 「真是好景致。」谢林夙称赞道,瞄了一眼下方,从脚下的地方到湖泊边承阶梯状,对于他这种高手来说,每一阶的高度并不算什么。 从高坡上连续一阶一阶跳下,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湖泊岸边。 湖水十分清澈,谢林夙弯下腰掬了一把湖水,很凉,不过比起弦月岛寒潭里的水,可是差远了。 谢林夙朝着远处望去,有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坐落着几间房屋,外围用栅栏围着,看来就是那个所谓的逍遥寨了。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衣衫一角,谢林夙享受着此处的风光,动手解起了腰带。 就在谢林夙离开小镇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教主,副教主进了小林子,应该是去了逍遥寨,是否要增派援手?」 「不必了。」萧言赦撩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本座亲自过去看看。」 「教主!」左护法的视线几乎是黏在萧言赦后背,一双暗红色的眸子波动出几分渴望,「属下与您一同前往。」 萧言赦挥了一下手,左护法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手指抽动几下,极力忍住体内几欲喷薄而出的感情。 教主,神无教护法之责,乃是护卫您的安危。 萧言赦来到了之前谢林夙站立的地方,看着远处的人已经脱光了衣服,正朝湖中心的方向走,水面逐渐升高,挡住了赤』裸的身体。 「阿夙竟然在这里……洗澡?」萧言赦眯了眯眼睛。 此处与谢林夙相距甚远,虽说练武之人眼力很好,但是从这里看过去,依旧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萧言赦看着已经钻入湖水之中的人,嘴角缓缓勾出了一个弧度,虽然已经看不见人了,但是却可以想像出那具身体是何模样,曾经同吃、同住外加同睡的经歷,自家副教主身上就是哪里长了一颗痣,都已经被自己摸得清清楚楚了。 萧言赦用手指抵着下巴沉思,当初对于谢林夙,自己可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思,为了活命,他们一群人用尽手段找出对方的弱点,无时无刻都戒备着每一个人,即便是沐浴、如厕都是精心算计好的。 第5页 「阿夙那个时候的样子……」萧言赦看着湖中的人露出了一个头,随即又一个勐子扎了下去,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是如此模样着实难以得见,只可惜此地并无他人,如此风情真是便宜了附近的草木。 那时候,对于萧言赦来说,谢林夙是最强的对手,也是威胁最大的一个人,自然在这个人身上花的心思也就最多。 某一日,萧言赦已经用过晚饭,但是谢林夙依旧没有回来,心中略感奇怪,便萌生了出去寻找的想法,虽然知道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最终他依旧走出了房间。 其实算得上是无目的的闲逛了,穿过密林,一直来到弦月岛的边缘,听着海浪的声音,萧言赦已经打算回去,不过却隐约听到了水声,不同于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是有人搅动了水的声音。 萧言赦立刻屏息敛气,悄悄靠近,只见在石头挡住的一角,一人站在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潭里,水深刚过腰,下方的人似乎没有发现他,正旁若无人的往自己身上撩水,水珠顺着结实的肌理纹路流下来。 好机会!萧言赦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赤身*正在洗澡的人,一只手悄悄摸上了自己的小腿,拔出了一把轻巧的匕首,如同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影子,悄无声息的从上方落下,速度迅疾如风。 借着下坠的力道,萧言赦紧握手中的匕首,对着水中之人的头顶狠狠刺下。 谢林夙在瞬间觉察到了危险,没有抬头,身形一动,朝着旁边躲闪。 萧言赦似乎预知到了谢林夙的动作,一击未得手,中间丝毫没有停滞,身体一扭扑向对方。 哗啦!水花四溅,两个人的身体叠加着倒在了地上。 这个水潭入口的一面水很浅,大概是因为被水常年沖刷的缘故,下面非常平滑,谢林夙虽然被压在下面,不过却非常幸运的没有受到任何伤。 只是,眼前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 谢林夙全身一丝』不挂,没有藏兵器的地方,对上丝毫不弱于自己,并且手持利器的对手,自己绝对是处于下风了。 萧言赦跨坐在谢林夙的大腿上,紧紧绞住对方的双腿,使其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单手扣住身下之人的一只手腕,死死按在地上,只不过自己另一只持匕首的手,被拦住停在了空中。 浅浅的一层水堪堪漫到谢林夙的耳边,盯着上方的一张脸,缓缓开口:「萧言赦!」 「何必这么见外呢?阿夙……」萧言赦说话的气息吐在了谢林夙的脸上,两人特殊的姿势,一时之间让这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打扰阿夙洗澡,真是对不住了。」 匕首一点点的往下落,萧言赦低下头,一口咬在了谢林夙的喉咙上。 谢林夙身体紧绷,护体的内力喷涌而出,只不过脖子上的要害之处已经落入对方口中,清晰的感觉到牙齿刺破皮肤,下一刻剧痛席捲全身。 「小言还真是『伶牙俐齿』!」谢林夙低沉的声音从口中挤了出来,有些沙哑,还有些不清晰。 萧言赦松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原来阿夙也有风趣的一面,难得啊!」盯着谢林夙的眼神中是势在必得,脸上的笑意更浓,「阿夙的味道真不错,可惜,以后大概尝不到了。」 谢林夙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松开了萧言赦抓着匕首刺向自己的那只手,头向一旁歪过去。 铮!匕首刺入头侧坚硬的地面,其力道之大,若是落在人身上,绝对能把身体刺个对穿。 萧言赦没有再次攻击,朝着一旁翻滚闪开,竟然放弃了自己绝对的优势,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 谢林夙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针,上面隐约可见闪着乌黑的光芒,竟然是淬了剧毒。 萧言赦轻笑:「没想到阿夙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把针藏在了哪里?」 谢林夙没有回答,只是全神戒备的看着自己的对手。 知道今天的机会已经没了,萧言赦收起了匕首,踩着石壁飞离了这个石潭。 确认人已经离开,谢林夙绷紧的精神暂时松懈了下来,淌着水走到对面的石壁前,盯着射在上面的两根长针,一言不语,最后伸手拔了下来,默默的转身拾起衣服穿好,离开了这里。 大概,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唿!」谢林夙长舒了一口气,已经游了大半个湖,浑身都是畅快的,返回岸上之后,摸了一把脸,把湖水甩掉,扭过头看向了自己之前所站的地方,不过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捡起搁在石头上的衣服,谢林夙盯着脚下的沙子若有所思。 第4章 破庙相会 系好腰带,湿漉漉的头髮散在背后,染湿了衣服,谢林夙却毫不在意,拿起自己的剑朝着逍遥寨的方向走去。 萧言赦看着谢林夙的身影消失在逍遥寨内,转身离开,回到了马车内,等了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便下令离开,马车继续西行。 谢林夙用上了轻功,从小林子里蹿了出来,翻身上马,挥动缰绳,一声马鸣传出,接着撒开蹄子沖了出去。 华丽的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在道路上,一人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超过马车,在前方的道路中央停下,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第6页 马车骤然停下,银月身体不稳向前栽倒,一下子趴在了自家教主的腿上。 恰巧,此时风吹帘动,透过缝隙,谢林夙看见马车内,萧言赦与银月暧昧的姿势。 「教主恕罪。」银月立刻起身,心脏砰砰跳,吓的脸色都白色。 「无碍。」萧言赦透过帘子,看着外面模煳的影子,道,「谢大侠这是何意?」 「逍遥寨五个匪首皆已除去,余下五十多匪人或离开,或待在原地,不过都已改邪归正。」谢林夙留下一句话之后,没有多做停留,纵马离开。 那逍遥寨内其实并没有百人,加上烧火做饭的,其实也不过堪堪六十人,并且在头目死了之后,剩下的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 「谢大侠为民除害,如此侠义之心,不愧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大侠。」萧言赦轻笑的声音传出了马车,吩咐道,「左护法,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来处理了。」 「属下遵命!」 逍遥寨的地理位置很好,拿来作为一处隐秘的据点,再合适不过。 谢林夙没有回头,萧言赦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自己已经汇报完了消息,接下来的事情教主自然会安排妥当。 另外,谢大侠一人独挑百人匪窝的侠义之举,不出三日,恐怕就会传遍整个江湖。 谢林夙,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侠,路见不平之事拔刀相助,为人古道热肠,无不被人所称道。 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谢林夙拜访了各个势力,当然,名义上也仅仅是拜访而已。 一人一马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上,谢林夙歪着头,闭着眼睛,接连的奔波让他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不过在路过一座城的时候却没有停下休息,只因想要尽快赶回弦月岛。 天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草木摇晃着头,四周起风了。 「要下雨了?」谢林夙抬头看看天空,一甩缰绳,马蹄在踏了几下地面,接着如同一团风一样飞奔了出去。 闪电噼开了漆黑的夜空,轰隆!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 「吁……」谢林夙停了下来,翻身下马,雨丝已经飘落,并且越来越紧,越来越细密,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偏离道路的一旁,一座破烂的庙宇犹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勐兽,静静的俯卧在那里。火光从里面传出来,不过如此温暖的东西却丝毫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反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谢林夙牵着马,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轰隆!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身后响起,谢林夙踏进了庙宇,里面有三个人,同时朝着他看了过来。 这三个人,其中两个坐在一起,两人身旁都放着一柄大刀,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袱,在谢林夙进来的一刻,两人同时默契的把一只手放在了包袱上,另一只手摸上了刀柄。 霸刀门的人?谢林夙在两人中间放置的那个包袱上,特意留意了一眼,惹得两人警惕心大涨,戒备的动作更加明显。 至于这第三个人,却是谢林夙认识的人。 「谢大侠,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江湖第一剑客,白莫离。」谢林夙走到白莫离右边的位置,稍微收拾收拾,坐下。 「不过是江湖上的人夸大其词了而已,谢大侠可是名副其实的大侠,人人敬仰。」 「过奖了。」谢林夙客气的点了点头,在外人面前虽然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过态度却明显热心了不少。 白莫离侧着头,脸上挂着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听说谢大侠最近拜访了不少地方,可是有什么事?若是在下能帮的上忙,谢大侠尽管开口。」 「多谢白少主,不过不用了,在下只是去拜访一下几位前辈,查探一些个人的私事而已。」谢林夙说着,抬头看向了门口。 白莫离自然也发现了动静,看着进来的四人皱紧了眉,小声对着谢林夙说道:「是神无教的教主和左护法,小心。」 谢林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进来的四人正是神无教教主萧言赦、左护法九如、侍女银月,最后一人是驾车的车夫。 银月一双美目在破烂的庙宇里扫了一圈,笑吟吟的挽住了萧言赦的胳膊:「教主,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江湖上两位大人物,赫赫有名的谢大侠,还有第一剑客白莫离。」 萧言赦的眼睛略过谢林夙,在白莫离的身上停了片刻,醇厚的声音如同酿制多年的美酒,醉人且带着沉淀的美味:「两年前一别之后,今日还是第一次再见白少主。」盯在白莫离身上的眼神似乎能把人看穿了,「白少主既然能出现在这里,看来白盟主是没什么事了。」 白莫离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看着萧言赦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两年前,前任神无教教主带着萧言赦来到了白家庄,挑战身为武林盟主的白庄主,自己的亲爹。结果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萧言赦胜了,并且胜的彻彻底底。 白庄主身受重伤,自此对外宣布,闭关疗伤。 银月仔细收拾好了地上的杂物,铺上柔软暖和的动物皮毛,恭敬的跪坐在旁边:「教主,已经收拾好了。」 萧言赦绕到白莫离前面站定,低头俯视着,看着下面这一双隐含愤怒的眼睛,低声说道:「白少主性情中人,不知以后是否还能保持一颗仁义之心,又或者会变得像……」 第7页 「像什么?」白莫离松开了握在手中的剑,皱眉问道。 萧言赦没有回答,转身走开,从谢林夙前面走过之时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白莫离盯着萧言赦的后背,压抑着体内升腾的怒气:「不知在下哪里让萧教主觉得好笑了?」 萧言赦坐下,银月接过左护法温好的酒,倒出一杯递了过去。 酒香在四周瀰漫,外面的冷风吹过来,更让人眼馋那杯可以暖身的美酒,两个霸刀门的弟子眼馋的看着,不过却不敢动手,对方可是狠辣无情的神无教之人。 一杯酒下肚,萧言赦捏着空杯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视线落在白莫离身上,似乎一直看到了人的心底。 谢林夙微微侧头,斜眼看着萧言赦的一举一动,最后把目光投在了白莫离身上,若有所思。 这间不大的破庙之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外面唿唿的风声,以及大雨落在地上的啪嗒啪嗒声。 「二位是霸刀门的人。」谢林夙看着烧的正旺的火堆,漫不经心的瞟着火中时不时噼啪蹦出的火星,突然出声道。 两人眼中的警惕一直都没有褪下去,勐然听见自己的门派被提起,同时盯住了谢林夙,其中长的十分魁梧的一人说道:「我们确实是霸刀门的人,不过我们都是小人物,没想到竟然也能入了谢大侠的眼。」 谢林夙看着两人,嘴角缓缓勾了起来,眼睛往下转,停在了两人中间放置的包袱上。 两人心中同时一咯噔,此时,谢林夙在两人眼中是一副高深莫测、洞察一切的样子,强忍着莫名的压力,不由自主把手边的包袱往身后推了推,不过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不妥,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索性直接把包袱藏在了身后。 「这个包袱,可是二位的东西?」 「当然,否则又怎会在我们手中。」 谢林夙把自己的剑握在手中,缓缓拔出了一截:「没想到霸刀门随便一个弟子,便有如此财富,真是令人羡慕,不知霸刀门可还缺人?觉得在下如何?」 「谢大侠说笑了,不知谢大侠此话何意?」两人全身肌肉紧绷,一只脚后撤,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随时可以反击的动作。 利剑出鞘,谢林夙眨眼之间已经站在了霸刀门的两人身后,包袱被划开,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出来。 「你!」好快!两人震惊,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怒声质问,「谢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一剑插在一堆珠宝中间,谢林夙不紧不慢的开口:「前几日禹城发生了一桩命案,陆家一家七口皆被人杀死,甚至是一个两岁的女娃娃都没有放过,残忍的被一刀噼成了两半,如此毫无人性的畜生,不配为人。」 两人已经站了起来,眼睛不时的瞟着地上的金银钱财,一人手中还抓了一锭金子,稍稍后退与谢林夙拉开了一些距离。 剑起剑落,惨叫声在这雨夜中传出老远,握着金锭的那只手落在地上,咚!金锭从掌心掉出来,骨碌碌滚到谢林夙脚边。 「谢林夙,你……」这人瞪大了双眼,睚呲欲裂,手腕处被齐齐削掉,血流不止,因为疼痛,半个身体都在颤抖。 「陆家所有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为了区区钱财,你二人谋财害命,真是天理不容。」谢林夙抓住了剑柄,眼神极其冰冷,看的两人后背不断冒出寒意,恐惧从心中滋生,死亡的阴影似乎已经笼罩在了头顶。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检查过陆家被杀之人的伤口,与你二人的兵器吻合,况且还有那些钱财……」谢林夙手下毫不留情,再次挥剑而起,两人没有丁点儿的还手之力,剑影闪过,已经哀嚎着倒在了地上打滚。 两个人,每人都被斩断了一只手,以及一只脚。 「现在,马上滚,否则我不介意剑下多出两个亡魂。」 惊恐遍布全身,两人如同陷入地狱的泥沼之中,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鲜血洒了一地,两人互相搀扶着,忍着锥心的疼痛,走出了破庙,走入了黑夜的大雨之中。 滔天的仇恨在此时种下,它迅速的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人心,当你扒开它丑陋的外衣之后,你会惊讶的发现,里面还隐藏着更多的恶意,并且是你永远也想像不到的、无法忍受的,噁心。 第5章 抱起副教主 谢林夙还剑入鞘,闪着寒光的宝剑上面没有沾上一丝血迹,走回原来的位置,衣服一撩,坐下,动作之从容,似乎刚才斩人手脚的不是自己。 白莫离盯着黑暗的雨夜,已经不见了那两个霸刀门弟子的影子,扭头看向谢林夙:「谢大侠为何要放过那二人?」 「白少主觉得在下应该怎么做,杀了那二人?」谢林夙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过去。 「这……」 谢林夙抚摸着自己的佩剑,已经收敛了情绪,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强者才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但是,随意决定他人的命运,视生命如草芥,如此做法,是正确的吗?」 白莫离一时无言。 「今天,我是可以杀了他二人,因为我有这个能力。」谢林夙嗤笑一声,「但是,随意践踏生命,又与那些谋财害命的强盗有何区别。」 一旁的萧言赦扭过头,暗自笑了。 第8页 白莫离弯下上身:「谢大侠才真是大侠风范,莫离自愧不如。」 「白少主说笑了。」 白莫离摆摆手:「谢大侠不必客气,在下看你我二人年纪相仿,不如叫您一声谢兄,您也莫要称唿在下什么白少主了,唤在下白兄即可,如何?」 谢林夙点了点头,一手搭在剑柄顶端:「如此,也没什么问题。」 「甚好甚好,谢兄有礼。」 谢林夙沉默片刻,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我路过禹城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何事?」气氛变了,白莫离也一脸紧张,坐端正了。 「除了陆家被灭,还有一件大事。」谢林夙满含深意的盯着白莫离,「一个採花大盗出现,祸害了数家良民。」 「采……」白莫离呆愣了,反应迟钝了一瞬,「谢兄,绝对不是在下干的。」语气之坚定,生怕对方有一丝一毫误会自己。 谢林夙撑着下巴,浅笑挂在嘴角:「当然不是白兄,那个採花大盗,是个女子。」 白莫离尴尬的笑笑:「女……女子?」 「莫非白兄没听说过采阳补阴?」谢林夙调侃。 此时,一旁的萧言赦突然出声:「本座看,是白少主被那个採花大盗,给采了花了,才如此的……」动了动腿,做出一个与谢林夙相似的动作,嘴里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羞涩。」 白莫离斜了萧言赦一眼,没有理会。 谢林夙扭过头,盯着萧言赦的眼睛,仔细的琢磨着里面带出来的感情。 「不知谢大侠在看什么?」萧言赦微微眯了眯眼睛。 谢林夙一手抵着下巴,默默想到:教主似乎对男子……有些兴趣?以前,为了活到最后,为了坐上教主之位,无人会顾及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情。可是,如今萧言赦尊为教主,想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可是似乎也并未见他对哪个女子感兴趣,反而是…… 谢林夙扶着额头,嘆气:与女子相比,反而是对男子更热情一点儿,还有对自己做的那些举动,可不像仅仅是在戏弄自己。 莫非教主好男色? 这一想法无异于晴天霹雳,瞥了一眼白莫离,谢林夙神色复杂的看向萧言赦:教主对这位白少主…… 萧言赦被自家副教主这一眼看的一愣,不解:阿夙在与我传递什么讯息?莫非是有什么细节被我漏掉了? 次日清晨,谢林夙与白莫离分别。 「谢兄,接下来的路程,你与那人是同一个方向,万望小心。」白莫离再三嘱咐道。 「多谢白兄提醒,白兄放心,萧教主贵为一教之主,想必也不会为难我这个小人物。」谢林夙扭过头看向了站在马车旁边的萧言赦。 白莫离警惕的看了萧言赦一眼,低声道:「谢兄莫要大意。」 萧言赦似乎没有上马车的意思,看向两人所站的方向,说道:「谢大侠也太自谦了,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萧教主,谢兄在江湖上威望极深,您若是对他不利,也是对自己不利。」白莫离字字清晰的说道。 银月撩开帘子,萧言赦上了马车,从里面传出沉厚的声音:「本座若是要杀人,不会顾忌任何事。」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没过多久,便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影子了。 谢林夙抱拳:「白兄,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谢兄,后会有期!」白莫离回礼。 骑上马,谢林夙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白莫离看着谢林夙的身影渐渐消失,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驾!」衣衫飘飞,白莫离不知,此次他们三人一别,再次相见,却已经是另一幅光景了。 谢林夙的马快,没过多久便追上了马车,速度马上慢了下来。 萧言赦掀开帘子:「副教主,进来。」 谢林夙飞身下马,走到马车边,马车未停,一手按在车前的车辕上跳了上去,低头猫腰,钻进了马车。与此同时,银月从马车里出来,骑上了谢林夙的马。 「副教主此行可有什么收穫?」 谢林夙在萧言赦对面坐下,点头,道:「有人散布谣言,说我神无教前任教主灭杀李家,以及双剑门之后,得到了他们的家传秘籍和剑谱,教内还有歷任教主收敛的无数财宝,得之,便等于得了半个天下。」 「这些人还真是……异想天开。」萧言赦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还有,我神无教只传教主的神功,江湖中大多数人都已见识过,那样的威力,足以傲视群雄,这才是他们最不能抵挡的诱惑。」谢林夙的声音,如同从平原上流过的大江之水,平静却又隐藏暗流。 「想攻上弦月岛,也不是易事。」 谢林夙有些不放心:「这件事情的背后,有白家庄的影子,如果那位武林盟主参与其中,恐怕……」 「无妨,岛上布有阵法,除非他们有内应,否则占不了什么便宜。」萧言赦轻敲着面前的小桌,「不过,阿夙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小心一点儿,也能万无一失。」 「教主为何时不时用『阿夙』这个称唿?莫非对以前之事,还念念不忘?」谢林夙突然问道。 「副教主不喜欢这个称唿?」萧言赦没等谢林夙说话,突然转变了话题,「话说,昨夜在破庙里,副教主那一番道理,着实精彩。」 第9页 「不过是说的好听而已,世人只会说好听的话,也喜欢听好听的话,但是事实却是弱肉强食,这个世间的法则,从来都是如此,哪怕世界歷经沧海桑田,但人类之中,最真实的规则,永远不会改变。」 谢林夙提起小桌上的酒壶,倒出一杯酒放在桌面上,看着因为马车的颠簸,酒杯内的酒水晃动的样子:「强者为尊,这才是世界的法则,只要身处这个世间,便不能逃脱它制定的命运。」 萧言赦听的有滋有味:「若是让江湖中人看到他们敬仰的谢大侠,实际上是这样的人,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们不会知道。」谢林夙端起酒杯递给萧言赦,接着说道,「不过,既然做了,我这个大侠总得做出他们理想中的样子,否则,岂不是白忙活了。况且,有的时候,死亡是最容易的,活着才能受折磨。」 马车外,左护法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以及最后教主的笑声,哪怕很小。但是,这样的教主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过,除了副教主,无人能让教主露出如此的情绪。 马车继续前行,数日后,到达了海边码头,一艘大船已经等在岸边。 萧言赦先下了马车,抖了抖自己的披风,仰头看着天空,今日是个好天气。 谢林夙刚从马车内探出头,萧言赦便转过了身。 「下车吧!」萧言赦好整以暇的看着副教主说道。 「教主……」谢林夙盯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一只手,无奈道。 萧言赦朝着四周扫视一圈,示意说道:「此处人多眼杂,副教主的身份不能泄露。」 谢林夙闭了闭眼,把手搭在了萧言赦手上:「教主放心,此处并无江湖众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话刚落音,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谢林夙瞥了一眼,扭过头凉凉说道:「教主,这是何意?」 萧言赦扣紧了手掌下的身体,胳膊往自己这边一收,人便撞在了自己的怀里。 「教主!」这下子谢林夙忍无可忍了,在有很大可能猜对了教主的兴趣爱好的前提下,被这人用如此亲密的姿势搂抱着,心中绝对是不悦的。 萧言赦手掌下滑,落到了谢林夙腰间:「虽然这里没有江湖人,但是只要被人看到你我二人在一起,绝对会走漏风声。」 「所以,属下提议分开走,教主为何不同意?」谢林夙的声音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极力隐忍着才没有爆发。 两人同是身材高大的男子,这样的姿势行走难免不便,萧言赦无视了谢林夙的质问,弯下腰,左手穿过自家副教主的腿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教主!」谢林夙全身一抖,接着整个人都僵硬了,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条件反射对教主出手。 「以防万一。」萧言赦低下头,故意附在谢林夙耳边说道。 谢林夙闭上眼,把脸转向萧言赦怀里,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绪:萧言赦,你竟然如此戏弄我,我们走着瞧! 第6章 打情骂俏 大船在海面上缓缓航行,此时没有风浪,船内很平稳,让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对于奔波了数日了人。 萧言赦推开门,房间内躺在榻上的谢林夙眼皮都没动,不过过于强大的警惕性已经告知他,有人进来了。 萧言赦的动作很轻,找了一张毯子走到谢林夙身边,轻轻盖上,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似乎正在沉睡的副教主一眼,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萧言赦睁开眼睛,盯着熟睡的人若有所思,突然站起身走过去,弯下腰用毯子卷着谢林夙抱了起来。 唰!毯子被拽走,谢林夙手一扬把毯子扔在了地上,挣脱出萧言赦的怀抱,并抓住了这位想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教主的手腕,同时扣住对方另一条胳膊,反折着扯到了背后,死死锁住所有的动作。 「副教主这是作何?」 谢林夙扣紧了萧言赦:「教主,您能让属下安安生生的休息片刻吗?」 萧言赦侧过头:「副教主误会了,本座只是觉得在床上休息,会更舒服一些。」 谢林夙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看来还是属下辜负了教主的好意了?」 萧言赦后退一步,背部靠进了谢林夙怀里:「阿夙不必介意,我不会怪你的。」 谢林夙推着萧言赦出了门外,自己后退两步,展开胳膊,咣当!两扇门被紧紧关起。 萧言赦站在门口,摸着下巴琢磨:阿夙为何对我抱有如此大的警惕? 谢林夙盯着地上的毯子,愣了愣神,走过去拾了起来,来到里屋的床上躺下,扯着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回到弦月岛之后,平静安宁的日子一如既往。当然,这种状态也仅仅持续了几日而已。 「啊!」一声短促的叫声响起,盯着直直指在自己漂亮的眼睛前的剑尖,视线有些模煳,再差一毫就要戳到眼珠子了。 谢林夙收了剑,看着吓的不轻的女孩儿,道:「秋露,何事?」 憋着一口气,秋露行了一礼:「拜见副教主,教主吩咐,请您即刻前去他的寝殿。」 「你先过去回禀教主,就说我换了衣服之后马上过去。」谢林夙把剑背在身后,踏着悠闲的步子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刚耍了一套剑法,衣服还没换,怎能如此失礼去见教主? 第10页 秋露结巴着小声说道:「可……可是,教主吩咐是即刻……」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对自己毫不理睬的背影,嘴巴一扁,双手抓着裙子,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奔跑离开。 一路跑的气喘吁吁,秋露刚要敲门,却被银月拦住了。 「做什么?」银月扯着秋露站在房门旁边,「若是打扰到了教主,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了几鞭子。」 秋露迷茫又无辜的仰起头:「银月姐,我去回禀教主,副教主他……」 「副教主已经进去了,就你这小短腿儿,难道还能跑到副教主前面?」银月笑着戳戳惊讶的张着嘴巴的小姑娘的脑袋。 秋露眨巴眨巴眼,思路还没有转过来,嘴里嘀咕着:「副教主不是让我先回禀教主……」 银月摸着秋露的头顶,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小秋露,你要记着,我们是服侍教主的侍女,所有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无论做什么,都要学会好好转转你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明白吗?」 秋露点点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笑意:「我知道啦!谢谢银月姐,姐姐真好。」 银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在秋露脸上颳了一下:「小嘴儿真甜。」 寝殿之内,萧言赦赤身*站在浴桶之内,滚烫的热水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露在外面的脑袋冒着寒气,脸色十分苍白,嘴里唿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谢林夙站在一边,看着浴桶里的人,一脸的愤怒。 「教主,属下记得警告过你,前任教主的功力不是那么好驾驭的,你并非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会有这种后果,纯粹是教主您自讨苦吃。」谢林夙一手搭在萧言赦肩膀上,无情骂道,「活该!」 「唿!阿夙,你再袖手旁观,我可要被冻死了。」萧言赦半睁着眼睛,体内的内力已经不受他控制了,越来越多的寒气充斥在全身上下,刺骨的冷把一桶热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谢林夙感受着手掌下的身体,这已经不像是活人了,简直是一整块千年寒冰,内力顺着手掌进入紧贴的皮肤,渗入体内。 他们两人的内力出于同源,并不用担心出现排斥现象,只不过也有不利之处,谢林夙的内力同属阴寒,并不能缓解萧言赦的寒冷。 「教主,尽力控制你自己的内力,我们一同把前任教主传到你体内的力量引到一处,暂时封印它,待您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之后,再考虑化解它不迟。」 「好!」哗啦!萧言赦把一只手从水底下伸了出来,搭在谢林夙的手腕上,「把它们封入左手,有劳副教主了。」 两人足足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谢林夙的内力已经消耗一空,萧言赦也是双脚发软,扶着浴桶边沿踏出来。 「阿夙,扶我到床上。」萧言赦靠在浴桶上,眼睛都没有睁开。 谢林夙搀扶着萧言赦朝着床边挪动,问道:「教主为何如此心急?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萧言赦的眼皮颤了颤:「你以为前任教主留下的是什么温顺的东西吗?」 「怎么说?」 「如果我放任它在我体内,它就会一直折腾我,否则我又何必自找苦吃!」萧言赦把头歪在谢林夙肩膀上,身上以及头髮上的水浸湿了副教主的衣衫,「本座真是……活该!」 「是……属下的错,不该对教主不敬。」谢林夙不知为何,竟然放任了萧言赦的动作。 「不敬?你的不敬还少吗?」萧言赦一手扶着床,扭身坐下。 谢林夙推着萧言赦躺倒在床上,认真说道:「属下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萧言赦盯着眼前的人,片刻后开口说道:「把衣服拿过来,给我穿上。」 「我让银月和秋露进来服侍……」 「副教主!」萧言赦翻身把谢林夙压在了身下,一双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如同化不开的墨,「你亲自为本座穿衣。」 谢林夙睁着眼,眼皮也不眨,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是被教主的举动「吓」到了一样。不过,这个模样看起来却也充满了无情,因为这双眼睛中根本没有透出「人」的情绪,竟然与萧言赦的神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谢林夙一巴掌打掉萧言赦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嘶!冻死了,让开。」 萧言赦淡淡一笑,身体朝着旁边一翻,仰躺在床上,悠然说道:「副教主,动作麻利点儿,本座现在很冷。」 「那是因为你全身上下都一丝』不挂。」谢林夙打开衣柜,回头看了萧言赦一眼,「旁边不是有被子吗?」 「本座若是盖上被子,副教主还如何能看到本座的身体。」 谢林夙拿着衣服走过去,朝着萧言赦脸上砸过去:「教主又在自作多情些什么东西,你的身体我可不想看。」 萧言赦伸手抓住衣服,朝着旁边一撂,眼睛转动,上下打量着谢林夙,眼神犀利的似乎能直接把衣服拔下来,最后意味深长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谢林夙走到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教主,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 「当初,你为何……没有杀我?」 沉默,房间里立刻静了下来,萧言赦按在衣服上的手收紧,把华贵的衣服抓出了褶皱。 「阿夙,你想死吗?你想……被我杀死吗?」半晌过后,萧言赦如此问道,低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黯哑。 第11页 「我……」谢林夙扭过头定定的看着萧言赦,语气坚定,「不想,我一点儿都不想死。」 萧言赦轻笑,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既然如此,这不就行了,想的再多也是无意,不如省些精力,去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谢林夙为萧言赦整理衣服,一边说道:「教主,你这是在迴避我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萧言赦抬起胳膊,让自家副教主方便给自己系衣带,「阿夙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觉得你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死了太可惜了,如此出众的能力,若是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 谢林夙环过萧言赦的腰,系好腰带,身体退后一些,挑着眉开口:「教主就不怕属下有野心,篡了你这个教主的位子?」 萧言赦曲起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有野心?阿夙的野心从来都是存在的,不过,你若是有能力从我手中抢走教主之位,这个位子由你来坐,又有何妨?」 「教主还真是会笼络人心,你明知道……」谢林夙话未说完,只是嘴角噙着笑,幽幽的看着萧言赦。 房间里两人「相谈甚欢」,虽然气氛似乎有些诡异了点儿。屋子外面,两个侍女也窃窃私语了起来。 「银月姐,你说副教主在教主房间里都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出来?」秋露踮着脚尖朝里面看,只不过房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再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啦!」 「小丫头这么有好奇心,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秋露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盯着脸上笑的能开出一朵花的银月,学着对方的语气说道:「姐姐,你这不是坑我吗?我要是进去了,教主一怒,我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受的住鞭子。」 「嘘!」银月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朝着紧闭的房门使了一个眼神,「有动静……」 第7章 侍女的误会 秋露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两扇门,视线灼热的似乎要把它们烧出两个窟窿,然后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姐姐,出……出了什么事?」秋露心里慌慌,求助的看向银月。 银月一脸严肃,过了一会儿,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姐姐?」秋露马上反应过来,紧绷着一张小脸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不再搭理人。 「生气了?」银月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簪子,朝着秋露头上一插,点着头,「嗯,小秋露就是好看。」 「别……别以为贿赂我,我就不生气了。」秋露努力让自己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可惜功夫没到家,嘴角、眼睛弯了起来,努力忍笑的样子很是可爱。 银月摸着秋露的脑袋,道:「在这个岛上的人,并非都是好人,你要记住,就算你是教主的侍女,也一定要小心行事,否则哪天被人杀死在看不见的角落,不会有人会去关心你。」 「姐姐也不会吗?」秋露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道。 「不会!」银月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有些冷漠,「秋露,你来到这个岛上没多久,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今天银月姐姐告诉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嗯!」秋露使劲儿点头,「姐姐你说,我一定好好记住。」 银月扭头看向远方,声音有些空灵:「这里有一些像你一样被遗弃的孩子,是教主和副教主收留了他们,让他们活了下来,不过,这里还有另一类人,一群非常危险的人。」银月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他们是一群恶鬼,曾经在江湖中无恶不作,被所有人忌惮,也让所有人想杀之而后快。」 秋露呆呆的盯着银月:「姐姐,我好像没有在岛上见过你说的这种人。」 「你连教主的院子都很少出去,怎么可能见到那些人。」银月姿态端庄,俯视的看着小女孩儿,「秋露,那些人与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见到他们,千万不要搭理,记住了吗?」 「姐姐放心,我记住了,多谢银月姐教导。」秋露学着男子弯腰行了一个拱手的礼节。 银月噗嗤笑出声:「鬼丫头!」 秋露吐吐小舌头。 银月朝着教主的房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秋露觉得教主和副教主怎么样?」 秋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眨眨眼睛,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思考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教主和副教主都很好看,都是好人。」 银月失笑:「他们看起来确实都是好人,但是,有些事情可是秋露不知道的。」 如此高深莫测有秘密的模样,一下子就把秋露吸引住了。 「什么事情?」 银月突然一脸阴鸷的笑起来,指着院子里说道:「这里种满了无数的鲜花,你还没见过这里所有的花完全开放是个什么样子,这可是天下间最娇艷动人的美丽,知道是为什么吗?」 秋露勐地摇头,似乎是被银月的样子吓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脸煞白,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难道是因为这里有……妖精?花妖?」 「咳!」银月被呛了一口,继续板着脸,「原因就是下面埋着似你这般鲜嫩可口的小丫头,她们可都是教主亲自下令处死,生生活埋的。」 「不可能,教主不可能是……」秋露憋着泪,声音一滞,「教主不是这种残忍的人。」 第12页 银月捏着裙子一抖,露出冷艷高贵的笑容:「你不过才见过教主几面,又如何知道教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贵为一教之主,外面是如何谣传教主的,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教主有什么样的手段,我可是亲眼见过。 知道被活埋是什么感觉吗?四肢被折断,躺在土坑里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掩埋,在上面种上花,最后花根向下生长缠绕住你的身体……」 秋露恐惧的瞪大眼睛,双手紧紧的揪住自己的前襟,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哎?」银月愣住了,怎么这么不经逗?上前把人搂到怀里安慰,「秋露不哭,是姐姐吓唬你胡说八道的,别哭别哭……」 此时,房门打开,谢林夙从屋里出来,看着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人,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勐然听见这轻轻的一声,秋露埋在银月怀里的身体一颤,哭泣声立马停止了,只是却不敢抬起头来,生怕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见过副教主。」银月扯了扯怀里的小丫头,没扯动。 谢林夙盯着银月的头顶看了一眼,吩咐道:「好好照顾教主。」 「是!」 谢林夙穿过长廊,走到了院子里,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阿夙,不如在我这里用过午饭再回去?」房门被打开,萧言赦披了一件袍子出现在门口,身体斜靠在门框上,眼睛半睁不睁,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懒懒的味道。 谢林夙转身,道:「教主,您还是先休息吧!今天折腾的不轻,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否则你的身体可受不了。还有,最近用些清淡的饭食。」 萧言赦轻笑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直到谢林夙走了,银月才敢抬起头,一脸震惊的样子:教主和副教主是怎么回事? 「唔!姐……姐姐,快放开我,喘不过来……气了!」 「啊!」银月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连忙松手,「没事吧?」 「唿……」秋露大口的喘着气,「姐姐,你想憋死我啊!」 银月一脸纠结,好好照顾教主、折腾的不轻、受不了、清淡……这些话在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播放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她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有些东西可是知道的很清楚,毕竟再加上还有一个拥有特殊嗜好的亲哥哥,见到的这种事情并不算少。 秋露拉拉银月的衣服:「姐姐,你的样子好奇怪,是不是副教主看到我们的样子,要罚我们了?」 「不是。」 「哦,那就好。」秋露开心的笑了起来,一边自己嘀咕道,「看来副教主还是好人嘛!」 银月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心里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不过,教主竟然……可是他那样的人,难道也肯屈居人下?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只是,副教主的样子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教主……额……疼爱过后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银月觉得自己有点儿崩溃。 「姐姐,我还是觉得你好奇怪,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要不去找大夫看看吧!」 「没事!」银月捧住秋露的脸颊,严肃警告,「记住,今天看到的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 「什么事情?」秋露不明所以。 「任何事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银月姐的话一定没错,秋露一脸保证的点头:「好!」 一直站在角落的左护法从头听到了尾,原本是打算来见教主的,没想到竟然听见了这些话,憋了一脸血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此时更加骇人了。 「谢林夙,你不配得到……」 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谢林夙,坐在椅子里,一手扶着额头,这一次内力消耗过大,到现在头还有点儿晕。 「左护法在那里干什么?」谢林夙闭上眼睛回忆这那种气息,是左护法身上独有的感觉,「不会错的,他对我有敌意,为什么?我哪里让他对我有敌意,因为副教主的位子?当时教主宣布让我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他似乎确实挺惊讶的,还有愤怒?」总觉得身体似乎更累了,揉着额头,「真是麻烦」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谢林夙勐然睁开了眼睛:「教主!对了,凡是牵扯到教主,左护法的情绪就不受控制,莫非他……只不过,这可能吗?但是教主似乎也对男色有兴趣,巧合?」 谢林夙笑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巧合,更何况还是如此巧妙的巧合,看来,是教主看上了左护法。九如,教主所赐予的这个名字,恐怕不仅仅是祝福吧?至于左护法自己,看来是对教主也有意思,若是如此就说得通了,左护法对我莫名其妙的敌意,他认为教主对我有兴趣?」 谢林夙拍着椅子的扶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教主绝不可能会看上我!」 因为,我们曾经是你死我亡的对手,以及……敌人。 第8章 阴谋的开端 「真是好天气啊!」站在沙滩边的一个女子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浪花打了过来,漫过脚腕,退去之后留下干净平整的沙滩,紧接着一串脚印留在了沙滩上。 这个看起来笑的一脸明媚的美丽女子正是神无教的北堂主,云菲菲。 第13页 两只脚腕上戴着用红绳编织的链子,上面缀着几颗亮晶晶的宝石,看起来十分精緻漂亮。赤脚踏在水面,云菲菲追着浪花而去,对于她这种修习轻功的方法,也是独一无二了。 「那是什么?」云菲菲右手横放在额头上,挡住了刺眼的阳关,「是人?呀!」 噗通!从水面掉了下去,一个浪头打了过来,云菲菲赶紧闭气,再次冒出头的时候绷着一张脸,小声嘀咕道:「刚才的不算,我怎么可能会失误。」 扒开水游到刚才吓了自己一跳的「物体」前面,这的确是个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且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 「救……」男子一半的脸浸泡在海水里,眼神涣散,嘴里吐出一个字之后就再也没声音了,朝着水下沉了下去。 「这不是人称江湖第一剑客的白莫离吗?」云菲菲既惊讶又疑惑,就这么看着人被水淹没,不见了踪影,「他怎么会到这里?」 弦月岛上,教主的院子里。 一阵叮叮噹噹激烈的剑刃相撞的声音不断传出,银月和秋露两个侍女站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旁边的石桌上放着糕点和美酒,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院子里战的正激烈的两位主子, 「阿夙的剑法越来越精妙了。」萧言赦一个横噼,再来一个上挑。 谢林夙一一接住对方的攻击,剑突然换到左手,直刺了出去:「教主过奖了。」 萧言赦不知做了什么,谢林夙一剑刺空,而自己的剑已经到了对方眼前。 眼睛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剑尖,若是这剑再往前一点儿,自己的眼睛一定会被戳瞎,谢林夙后退,收了剑。 萧言赦把剑偏了偏,贴着谢林夙的脖子穿过了空气。 「阿夙面对自己的生死的时候,难道没有一丝恐惧吗?」萧言赦贴上谢林夙身体,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属下知道,教主不会杀我而已。」谢林夙微微侧过头,注意到了从门口进入院子的人,是左护法,脚下一动,身体离开了教主了,打散了这种看似暧昧的气氛。 萧言赦也收起了剑,反手背在身后,朝着柳树的方向走过去,在铺着软垫子的石凳上坐下,随手把剑插在了旁边的地下,端起银月倒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知道自己不会杀他,所有没有恐惧吗?萧言赦放下酒杯,视线不由自主的挪到了站在对面的谢林夙身上,当初的厮杀,最后只剩下自己和他两个人,那是一场生死之战,其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最后也没见这个人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也不是接受了死亡妥协的样子,是那种平静到极致的情绪,似乎让自己觉得,自己的这个对手已经失去了感情。 匕首落在对方喉间,对方的短剑只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一战是自己赢了,输的一方只有死亡。 当时阿夙是什么样子呢?萧言赦捏着已经倒满酒的酒杯,那个场景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谢林夙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当时是他们第一次那么近的对视,黑色的眼珠里倒影着自己的样子,好像只专注的看着自己一个人。 心,毫无徵兆的悸动了。 想让这个人只属于自己,想让这双眼睛只看到自己。 萧言赦没有杀谢林夙,并对着当时神无教的教主说道:「我不会杀这个人,他会成为我的助力。」 前任教主是一个手段非常残忍的人,不过他只是看着两人突然笑了:「好!」 「教主。」左护法穿过小路,来到了萧言赦面前。 萧言赦回神,看向来人,问道:「九如,有何事?」 「北堂主从海里救了一个人,是白莫离。」左护法起身,并有意无意的看了谢林夙一眼。 「白莫离?」萧言赦思索片刻,「查清楚他有什么目的,让北堂主严密监视他。」 「是!」 萧言赦朝着谢林夙招了招手,把自己手中的一杯酒放在了对面。 谢林夙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对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秋露,再去拿个杯子。」说完,把酒杯重新送回了教主手中。 萧言赦用指尖轻巧酒杯边沿,缓缓开口:「副教主在江湖中的身份不能泄露,那个白莫离不能让他在岛上随意闲逛,限制一下他的行动范围……嗯,既然是北堂主救回来的人,就让他待在那里吧!」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通知北堂主。」 「不用着急,九如也坐下喝几杯酒吧!」萧言赦对着刚跑过来的秋露吩咐道,「再去拿个酒杯。」 秋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有些不明所以,迟疑的转身,又是一路小跑的再次折回。 左护法受宠若惊的坐下,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只要涉及到萧言赦,自己似乎总是忍不住要小心翼翼的对待。 「九如最近辛苦了,若是无事就好好休息。」 「多谢教主关心,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萧言赦拉过左护法的手腕,手指搭在了上面。 「教主?」左护法犹如被惊吓到了一样,整个身体一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温度有点儿低,但是自己却觉得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皮肤接触的地方迅速升温,努力忍着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抓住那只修长的手。 「别动,放松。」萧言赦的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九如,上次本座交代你去毒医那里看看,莫非你没有去?」 第14页 左护法微微低着头,出神的看着萧言赦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属下去过了,只是……」 「说!」 「属下』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毒医也没有办法。」左护法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教主不必担心,属下也没那么容易就死了。」 萧言赦看向谢林夙:「劳烦副教主也给左护法看看。」 「好。」谢林夙示意左护法伸出手来。 「不用麻烦副教主了,多谢教主、副教主的关心。」左护法起身,拱手道,「教主,属下还有教务要办,先行告辞了。」 萧言赦点头:「也好……」 恰好此时秋露拿着酒杯过来,萧言赦叫住左护法:「九如,先喝杯酒再去。」 左护法转过身,看着萧言赦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自己面前。 「教主折煞属下了。」左护法接过,仰头一饮而尽,脸上立刻带上了一抹红晕。 左护法九如,酒量奇差,三杯即倒,不过此事教内其他人不知道,除了教主与副教主。 谢林夙看着左护法走的不见人影了,悠悠开口:「教主明知道左护法酒量不佳,为何还邀他喝酒?」 萧言赦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谢林夙的脸,不语。 谢林夙品着美酒,毫无表情的面皮下暗自思索、猜测着:莫非这就是情人之间的……情趣?这么想似乎也没错,教主确实偶尔喜欢逗弄别人一下。 萧言赦连着几杯酒下肚,眼神有些迷离,视线似乎落在了谢林夙身上,又似乎是在看其他地方,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微醉的性感:「阿夙觉得我这个教主,做的怎么样?」 「很好。」谢林夙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吗?」萧言赦低笑出声,「三年前我从前任教主手中接过教主之位,两年前突然提拔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作为副教主,教中或许很多人都对我的做法不满吧!」 谢林夙一点点饮尽了杯中的美酒,方才开口说道:「那又如何,以教主您的手段,不是已经令那些人臣服了吗?」 「左护法在上次外出做任务时,好像做了什么小动作,并且没有向本座汇报。」 谢林夙沉默,暗自想着:教主这是占有欲发作了? 「毒瘤长在体内,若是不一次性清除干净,就会反覆復发,所遭受的折磨,也会更多。」 「教主想一次性把那些有二心的人除掉?」 「还有教内的暗桩,就算只剩下一个人,秘密就有泄露的一天。」萧言赦缓缓说道。 谢林夙拿过酒壶为自己添满:「完全拔除,恐怕很难。」 萧言赦把左手食指抵在唇上,嘴唇的颜色比平时更深一些,大概是沾上了酒的缘故,并且还泛着水亮的光泽,牙齿露出,毫无徵兆的在自己的手指上咬了一口,血珠冒了出来。 「教主,你这是?」谢林夙咚的一下把酒杯放在了石桌上,对着一旁看呆的两个侍女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拿药。」 「奴婢马上就去。」秋露浑身一个激灵,埋头沖了出去。 萧言赦把自己受伤的手指悬立在酒杯上方,血珠滴答滴答滴入了酒水之内,好整以暇的抬眼看着谢林夙:「阿夙不必紧张,小伤而已。」 说完,把手指含进了口中,并把加了血的一杯酒推到了谢林夙面前,抽出手指,接过一旁银月递过来的帕子,说道:「副教主,请喝!」 谢林夙垂下眼,看着染上了红色的酒,迟疑的端了起来,一点点喝下肚,渐渐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腹内向身体四周流窜。这股气息并不是很暴烈,虽然称不上温顺,但顶多只是像小孩子调皮了一些,呵斥几声就会变的乖巧了。 谢林夙控制着它们,慢慢化解,并收为己用。 萧言赦就这么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入定的谢林夙。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谢林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多谢教主。」 「嗯。」萧言赦淡淡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又加了一句,「以后每隔七日,阿夙就过来一趟,嗯……时间暂且就定在晚上。」 「是!」谢林夙虽不知萧言赦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自己却没有理由拒绝,两人的内力属于同源,前任教主传给萧言赦的内力被封印在了左手上,内力之中所带的特有寒气已经融入血液,喝了教主的血,于自己提升内力十分有益。 「阿夙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 「教主请说。」 萧言赦露出一个称不上善意的笑容,不过却也格外好看,字字清晰的说道:「请副教主谋反,把本座从教主这个位置上,赶下去。」 第9章 开始行动 谢林夙噗的笑出了声,实在是没忍住:「教主此话何意?属下不喜欢开玩笑。」 萧言赦定定的看着,语气平静:「本座没有开玩笑。」 谢林夙收敛了笑容:「还请教主解释清楚。」 「银月、秋露。」 「奴婢告退。」银月拉着秋露离开。 此处只剩下了两人,萧言赦一手放在酒壶上,说道:「请副教主陪我做一场戏……」 萧言赦并没有解释多少,不过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短,对对方的了解甚至可以说比对自己都清楚。因此,谢林夙马上就明白了了教主的意图。 第15页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 一壶酒已经见底,谢林夙起身:「教主,属下先告退了。」 「等一下,以后一段时间喝酒的机会大概不多了,这一次就让我与阿夙喝个痛快吧!」 「教主多虑了。」谢林夙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却又坐了回去。 最后,两人不知喝了多少酒,都已酩酊大醉,这一日,副教主一整天都在教主的院子里,甚至晚上都留宿此处。 弦月岛上传了个风风火火,毕竟在这个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上,供人娱乐的东西太少了。 当然,有一个人绝对是不高兴的。 次日上午,左护法来到了北堂主云霏霏的住处,传达教主监视白莫离的命令。 云霏霏身穿了一身非常艷丽的玫红色,左护法坐在椅子里,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屋子内款款的走来走去。 「左护法,教主这一次可是多虑了。」 「教主的命令,北堂主只要执行就行了。」 云霏霏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左护法:「白莫离已经失去了全部记忆,就算他来此有什么目的,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失忆?」左护法右腿翘在左腿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我可从来不知道,原来北堂主如此容易相信别人,这么拙劣的藉口,云霏霏,你是被那个所谓的江湖第一剑客的脸给迷晕了吗?」 「哈!」云霏霏甩甩袖子,走到左护法另一边坐下,「我当然不会掉以轻心,左护法也不必如此冷嘲热讽,我可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子。」 「如此就好,命令我已传达到,希望北堂主不要让教主失望,告辞。」 云霏霏撇嘴,好像自己哪次把任务弄砸了似的,盯着左护法的背影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左护法,说起来副教主昨天晚上似乎在教主那里过夜了。」 左护法转过身,冰冷的眼睛盯住了云霏霏,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原本就极其骇人,此时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云霏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待人走远了之后,忍不住嘀咕道:「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呢?虽然知道你左护法对教主忠心耿耿,可是教主看重什么人,这种小事情就用不找吃醋了吧! 「更何况那个人是副教主,我们都是忠于教主的下属,有必要争什么吗?又不是皇帝后宫的妃子,仅仅是为了侍个寝,都要想破脑袋,花招耍尽。」 左护法慢慢地走着,若不是确切的知道副教主与教主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的关系,自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假如教主真的爱上了副教主,自己一定会嫉妒疯了吧! 不过,教主眼中偶尔露出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以及可怕的控制欲,所想表露的对象应该都是副教主吧!虽然不知道教主为何从来没有在副教主面前露出过这种情绪,但是自己多少能猜测出一点儿,副教主对于教主来说是特别的。 左护法的眼神暗了暗,教主如果能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只可能是副教主,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自己的心就嫉妒的发狂,为什么教主从来没看到自己,为什么只是把自己作为一个下属呢? 「你好,请问……您是左护法吗?」 左护法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向来人:「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来人正是被云霏霏救下,并自称已经失忆的白莫离。 「在下本来只是猜测一下,不过现在确认了,阁下就是左护法,霏霏和在下说过,左护法的眼睛,异于常人。」 「哼!」左护法绕过眼前的人,继续往前走。 「左护法,您认识在下吗?」 听到这句问话,左护法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北堂主的地方。 盯着旁边一棵花树掉落下来的花瓣,白莫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只是这笑容,让人莫名的感觉到有几分异样。 一间装修的十分舒适的房间内,一个人正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景色,似乎正在出神。 盯着随风摇动的花草,谢林夙的思绪不禁回到了昨天晚上,大概是酒喝多了,自己竟然会答应在萧言赦的房间中过夜,虽然以前他们一直住在同一件屋子里。 但是,自从萧言赦当上教主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和他睡过同一个房间,哪怕是作为他的贴身护卫的那一年。 「看来,昨天真是喝醉了。」谢林夙用一根手指敲着脑袋,晚上已经酒醒的这一信息被强行压下。 不过,若是仅仅是这样,身为神无教尊贵的副教主的他,也不会如此烦恼。 谢林夙双手按在窗户框上,自言自语道:「教主,看来您的确该找个人发泄一下了。」 昨夜,教主似乎是做了春梦,抱着自家副教主又啃又蹭。 谢林夙转身,从窗边离开,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看上去有些冷。 「教主,昨晚属下那一掌没直接废了你,是属下的仁慈,你给我记住了。」 此时,教主的寝殿之内,萧言赦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一个上午了,当然,人是早已经醒了的。 「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万一惹恼了本座的副教主,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萧言赦侧着身,一手支着头,手中拿着副教主落下的腰带,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言喻的表情。 神无教的左护法,听说是教主萧言赦从外面救回来的一个人,身份神秘,只有教主一个人知道,左护法样貌与普通人有异,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仅仅是让人看了就害怕。因此,教内很多人都对这位左护法带有恐惧之心。 第16页 神无教的右护法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姓名无人知晓,教内的人包括教主,也只是叫她一声右护法。 右护法是跟随在前任教主身边的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其他人很少见到她,唯一所知道的一点儿是,这位右护法武功深不可测,对于神无教极其忠心。 左、右护法的职责是保护教主的安危,在神无教内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谢林夙站在一个院子门口,这里服侍的下人很少,此时院子里也只有一位侍女在打扫庭院。 「参见副教主。」侍女看见门口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副教主是来找右护法吗?大人她在房间休息,请让奴婢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谢林夙径直走进了院子。 侍女急了:「可是,副教主……」 谢林夙抬了抬手:「右护法已经知道我来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侍女迟疑的站在原地,对方贵为副教主,这身份其实比右护法还要高,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是冒犯了吧! 谢林夙走到一间房间前面,既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了原地。 「副教主请进。」屋子内传出来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右护法,打扰了。」 「副教主言重了,不知副教主来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林夙没有关门,阳光照进了屋子,驱走了一室的阴冷,一步步走到右护法面前,说出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右护法可愿助我,得到教主之位?」 「副教主莫要与属下开玩笑。」右护法眼睛不眨的对上谢林夙的双眼。 「我没有开玩笑。」谢林夙轻轻笑了一声,立刻缓解了眼前紧张的气氛,「教主确实能力出众,但是他对于神无教,却并不看重,换言之,他绝对能做出牺牲我教,以此来换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右护法也不想见到有一天神无教覆灭,消失在江湖上这种事情吧!」 右护法的眼睛一直没有从谢林夙身上离开,半晌之后开口说道:「副教主真是会抓住别人的软肋,只是,让我助你,此事还需我考虑考虑。」 「好,那就请右护法慎重考虑一下,请在三日之内给我答覆。」谢林夙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路过侍女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院子打扫的很干净。」 侍女吓了一跳,等人离开走远之后,立刻放下笤帚,跑到屋子里:「右护法,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雁儿,我前些日子教你的东西,都记住了吗?」 这位名叫雁儿的侍女长相非常普通,不过听到右护法的问话,一双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都记住了。」 「好,如此便好。」右护法想了想,又嘱咐道,「以后再见到副教主,最好躲的远远的,别让他看见你。」 「副教主要对您不利吗?」雁儿立刻着急了。 「没有。」右护法对着雁儿和善的笑了笑,「别担心,只是这位副教主比较特殊了些,他与教主都是同一类人,目前还不能确定他对我教完全没有威胁。」 雁儿眉头皱在了一起,说道:「那……副教主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会武功?」 右护法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副教主可比你想像的更加厉害,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嗯,我记住了。」 右护法有些怀念的想着:如今的教主和副教主,都是那个人教出来的,他们的未来,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第10章 副教主与左护法 神无教一名普通的弟子急匆匆的穿过庭院,来到正站在长廊之中的左护法面前。 「左护法,副教主邀请您前往五心亭,一起用午饭。」 「副教主?」左护法诧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会突然邀请自己吃什么午饭? 这名弟子恭敬的等候在原地,脸上丝毫不敢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左护法思虑无果,说道:「回去禀报副教主,我马上就过去。」 「是,属下告退。」 五心亭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不过那里的景色很美,否则也不会专门在此修建一个亭子。 五心亭是修建在悬崖之上的,一侧绝壁被海水沖刷着,海浪撞击石壁的声音惊心动魄,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更甚。 左护法到来的时候,看见副教主正站在亭子里面,眺望远处的大海。 「参见副教主。」 谢林夙转过身,指着亭子内布置好的桌椅说道:「左护法不必多礼,请坐。」 左护法站在亭子的入口处,直到谢林夙落座之后,自己才上前坐下,脸上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副教主让属下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 谢林夙掀开扣在盘子上的盖子,里面的菜还冒着热气,盛了一碗汤送到左护法面前。 「多谢副教主,让属下来吧!」 谢林夙抓住左护法伸过来的手:「不用紧张,坐下。」 左护法端起碗,一手捏着汤匙,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思索面前这位副教主异常的举动,到底有何目的。 「左护法对于教主,是如何看的?」 左护法不动声色的说道:「教主自然一切都很好,武功高强,能力出众,是我教人人敬仰的主人。」 谢林夙注视着左护法:「那我这个副教主呢?」 第17页 「自然同样十分出色。」左护法没有迟疑的说道,虽然不知教主此举何意,但是眼下也只能一步步接着往下看了。 谢林夙喝了几口汤,放下汤碗,双手交叉拖着自己的下巴,笑看着对面的人:「左护法真的如此认为?若是这样,那么,由我来坐上教主之位,如何?」 「副教主!」左护法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皱眉说道,「请慎言,您是教主眼前的红人,若是这话落到教主耳中,恐怕会对副教主不利。」 谢林夙不以为意,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副教主之位在神无教中地位尊贵,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在教主面前,我也仅仅只是一名『属下』而已。」 左护法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副教主是想夺位了?」 「没错。」 「副教主与属下说这些做什么,莫非想让属下背叛教主,来帮您夺位?」左护法眼中很平静,一字字的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林夙点了下头:「我知道左护法的性命是教主救回来的,我还知道,左护法对于教主的感情,恐怕不仅仅是属下对主子以及救命恩人吧!」 左护法不由自主的微微垂了垂眼皮:「副教主这话是何意?属下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换一种说法。」谢林夙用右手手背托着下巴,手肘搁在扶手上,嘴角挂着一丝轻佻的笑,「左护法或许不知,我这个人其实很喜欢美人儿,男女不忌。」 「这些与您要夺位,似乎毫无干系。」虽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左护法心中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了。 谢林夙的身体朝着另一边一歪,接着说道:「坐上教主之位,手握最高权力,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另外一个。权力往往与美色放在一起,我的第二个目的,自然也就与美色有关。」 左护法放在下面的左手慢慢紧握成拳,仔细听着谢林夙说出的每一个字。 谢林夙看着左护法,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自己能感觉到,气息已经变了。 「我想要的到人,就是教主,萧言赦。」 「副教主就不怕属下把您现在说的话,报告给教主?」左护法看着对面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说,副教主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属下离开这个五心亭?」 谢林夙没有回答左护法的问话,反而是接着说道:「教主此人,俊美强大,说实话,我早已对教主垂涎不已,这样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人物,如果能把他压倒在身下,肆意侵犯折辱,只要稍微一想,就能让我激动的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副教主!」左护法拍案而起,桌子上的饭菜都震的颤了颤,洒在了桌面上。 「九如其实更是一个美人儿,生气的模样更让人心动,不知教主可夸过你的容貌?」 左护法已经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谢林夙,我还不知你竟然也有如此一面,对教主出言侮辱,无礼至极,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谋反之事告知教主。」 谢林夙嘴角噙着笑:「左护法别动怒,不过是小小的开个玩笑。不过,看你的样子,如果说对教主没什么心思,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左护法冷哼:「只是副教主的话太过分了而已,属下维护教主,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 「左护法先不用激动,坐。」谢林夙直起上身,右臂架在椅子的扶手上,「左护法助我坐上教主之位,萧言赦……归你。」 左护法瞳孔紧缩,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一阵海风吹过来,撩动了他的头髮。 「副教主,我不会帮你的,我不会背叛教主。」左护法说完便离开了。 谢林夙看着左护法的背影,没有阻止,眼中的神情似乎在说着,一切都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左护法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依旧没有平静下来,不得不说,副教主的最后一句话,的确很诱人,但是仔细想想,假如自己背叛了教主,就算最后真的得到了教主的人,又有何用? 自己所爱之人恨着自己,他想要的结果,才不是这样的。 人和心,我都要得到。 左护法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外,看着候在这里的弟子,停下了脚步:「你是北堂主那边的人?」 「参见左护法,属下确实是北堂主的人,受白莫离白公子所託,让属下找您传一句话。」 「说。」 「白公子问『左护法是否是在下曾经相识之人?在下总觉得我二人似曾相识。』」 左护法心中冷哼:这个白莫离到底是如何肯定自己一定会同意他们的计划? 「回去告诉他,说我不认识。」 左护法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向教主禀报副教主想要谋反一事,毕竟教主对于副教主非常信任,虽然心中对此感到不快,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教主,您给了他权利和地位,可是如今,他的*更多,野心更大,您还会容忍他的所作所为吗?」 左护法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前,回过头对守在长廊中的两个侍女吩咐道:「去厨房拿些饭菜过来。」 「是!」俩侍女心中疑惑,不是说左护法被副教主请过去一同用午饭了吗?不过,就算如此,也不敢露出丝毫迟疑,连忙下去准备。 教主的寝殿之内,极少露面的右护法竟然出现在此处。 第18页 「教主,以上便是副教主与属下所有的谈话内容。」右护法一五一十的把谢林夙拉拢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本座知道了,右护法配合副教主夺位即可。」 「属下明白。」右护法弯下腰,顿了一顿抬起头问道,「教主会杀了副教主吗?」 萧言赦看向右护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没想到右护法竟然是一个念旧之人。」 右护法无言语对,不知是默认了这个「念旧」的说法,还是不知要如何为自己解释。 「右护法放心,毕竟当时那些人最后只剩下本座与副教主两人,既然当初本座没有要了他的性命,这一次自然也不会。」 右护法直接看着萧言赦,眼神中埋藏着看不明白的忧伤:「属下只是希望教主身边有一个人陪着……」 歷代神无教教主都是惊才绝艷的人物,他们拥有世人难以企及的才能,有的教主幸福美满一生,有的一生悲惨,命运坎坷令人唏嘘。 右护法暗自嘆息一声:只希望这一代的教主能有一个好结局,以前的种种已经无法改变,但是,以后的命运,这个人是有能力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右护法离开了,萧言赦看向自己身侧: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吗?阿夙,你是我的副教主,你确实应该陪在我身边。 第11章 联合暗语 弦月岛上有一大片桃林,这是前任教主种下的,至于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无人知晓。 左护法思索了一天,终于下定决心把副教主准备谋反一事禀报教主。 大概是因为岛上的气温偏低,因此,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这里的桃花开的依旧灿烂。 左护法在一片粉色中穿梭,鼻间是满满的桃花的芳香,远远的看见桃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是自己倾心不已的心上人,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动作,转过头看了过来。 俊美无匹容貌的掉落在自己的眼中,微风拂过,花瓣在他四周飘落,君子无双,风华绝代。 左护法看的眼惊,看的心痴,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得慢了下来。 「九如可是有什么事情?」萧言赦看着来人,只见对面那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中带了几分迷茫,意外的竟然显露出几分呆样来。 「参见教主。」左护法行礼,瞬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直言道,「教主可否感觉到副教主近些日子,有些不妥?」 萧言赦把一只手搭在桃枝上:「不妥?哪里不妥了?」 左护法把自己的视线挪到萧言赦的手上,这双手白皙修长,非常漂亮,并没有习武之人的粗砺:「心,不妥。难道教主从来都没有想过,副教主会有背叛您的一天吗?」 「九如。」萧言赦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阿夙不会背叛我。」 是的,他们之间不会有背叛,因为他们从来都不归属于对方。 左护法有些惊讶的看向萧言赦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怀疑,这种眼神,是面对完全信任,甚至是可以交出生命的对象,才会展露出来的。 左护法微微侧开了头,心有些凉,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己永远都得不到了,脑袋内一片空白,来之前准备的各种说辞此时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阿夙?这种亲昵的称唿,您大概永远也不会对我用吧!教主,您确实对我有那么一丝特殊,但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一丁点儿的特别,我想要的,是您整个人! 后来又和教主说了什么,左护法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得到教主,得到萧言赦。 左护法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花的香味似乎更浓烈了。 萧言赦仰头靠在桃树上,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开口:「副教主,你都听到了。」 从桃林深处走出一人,正是谢林夙。 「教主难道不觉得,自己对左护法的态度过于冷淡了?」谢林夙悄无声息地现身,脚下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人像飘的一样来到了萧言赦身边。 萧言赦瞥了一眼,神情淡淡:「本座对其他人,不是从来都是如此态度吗?」 谢林夙靠在对面的一株桃树上:「难道左护法不是特殊的?」对于情人,不应该特殊对待? 萧言赦握住一根桃枝,手上略略施力,身体腾空,坐在了树杈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谢林夙:「副教主觉得左护法是特殊的?哪里特殊?」 「不是我觉得,而是对于教主来说。」 谢林夙思索片刻,说道:「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教主,不应该是因为你看上左护法了吗?」 「什么?」萧言赦勐地看向谢林夙,只见这人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带了几分好笑说道,「教主从哪里知道本座看上左护法了?」本座看上的人是你,谢林夙! 「难道不是?」谢林夙右手托着左胳膊肘,左手手背抵在下巴上,思索着说道,「是我猜错了?」 「看来,副教主整日不务正业,都是因为脑子里在这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那么,教主可对男色有兴趣?」谢林夙放下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直直的看进了对方那一双墨黑、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睛内。 萧言赦沉默了片刻,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副教主,夺位内乱一事,你可办妥了?」 第19页 谢林夙斜了对方一眼,悠悠说道:「教主,计划才刚刚开始。看来……是教主心虚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副教主快去办。」 谢林夙转身离开,心中肯定道:看来,教主好男色已是事实。 萧言赦盯着前方那个身材颀长的背影,扶着额头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气:对男色怎么可能有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副教主! 左护法见过教主离开桃林之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反而是朝着北堂主云霏霏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是被鬼迷了心窍。总之,左护法自己心中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自己了。 「不知左护法驾临,有何指教?」 头顶落下一道清脆的声音,左护法抬头看去,云霏霏正站在一棵大树的顶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云霏霏脚尖轻点,身体飘落在地上,捏着裙子在原地转了一圈,脸上的笑意不减。 「北堂主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 「左护法说笑了,小女子这点儿功夫,和副教主的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左护法心中微动,问道:「为何会提到副教主?」 云霏霏双手往后一背,来回走动:「那当然是因为,教内轻功最好的人便是副教主,虽然与副教主相比有些不敬,但这样也是表达出了我对副教主的崇敬之意。」 「轻功最好的人,难道不是教主吗?」 「我又没见过教主使功夫。」云霏霏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语气任性又夹杂了点儿俏皮的味道。 左护法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云霏霏探究的看向左护法:「说起来,左护法还没有说您到我这里有何吩咐呢?」 「吩咐说不上,只不过是之前白莫离差人过来问我,是否认识他。」 「就因为这个,竟然让左护法专程跑一趟?」云霏霏惊讶的上下打量左护法。 「北堂主。」左护法眼神下垂,睥睨的神态中充满了蔑视,暗红色的眸子震慑力十足。 云霏霏眼皮一跳,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姿态十分恭谨。 左护法朝着云霏霏靠近了两步,盯着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儿问道:「我记得白家庄的少主白莫离,与云家长女云霏霏,定有婚约。」 「云家长女已经死了,此刻在左护法面前的,是神无教的北堂主。」云霏霏缓缓抬起头,本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却似乎是沉寂在深处的死气,蔓延了出来。 一双重重的脚步声打乱了这里的气氛,白莫离从远处走来,看着两人出声问道:「霏霏,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左护法转过身,看着笑意温和走过来的人,一字一顿的说道:「白莫离。」 白莫离觉得自己脸上的皮肉一僵,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翩翩风度。 云霏霏绕过左护法,走到白莫离面前,摘下他头上的一片枯叶,问道:「你不在自己房间呆着,又去哪里了?」 白莫离脸上发红,结巴道:「我……我只是……在附近走走而已。」 云霏霏骚着神态有些窘迫的男子的脸:「我的离公子,你一说谎就会脸红,胆子不小啊!竟然敢骗我?」 「没……没有。」白莫离的脸更红了,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把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出来,头朝着一侧扭过去,高举着手中的一捧野花使劲儿往前戳,「霏霏,送你的!」 云霏霏身体微微后仰,接过不怎么漂亮的花:「这算什么,丑死了。」 「啊?那我再给你采些漂亮的,这些给我。」 云霏霏把花高举起来:「既然送给我了,就已经属于我了,虽然很丑,但是怎么处置,我说了算。」 白莫离的眼角盯着云霏霏脸上露出的笑,暗道一句:看来距离俘获这个丫头的心,已经不远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云霏霏立马收敛笑容:「左护法请勿怪罪。」 「无妨。」左护法满含深意的盯着云霏霏,「看来北堂主对白公子,挺有兴趣的。」 「左护法说笑了。」云霏霏脸不红心不跳。 「今日我来此,只是向北堂主确认那件事情而已,希望北堂主不要介意。」 「不敢。」 「北堂主最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左护法转身准备离开,与白莫离擦肩而过之时突然停下,说道:「北堂主其实说的不错,副教主的武功的确高强,或许,教主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我们都没有见过教主的真正的实力。」 云霏霏莫名其妙,左护法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对了!」左护法突然转过身,嘴角微微扬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千万不要传到教主耳中。」 云霏霏撇嘴,等人走了才开口:「既然知道是大逆不道,为何要说出来?」 一旁的白莫离轻轻笑了,与之前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表情不一样,这似乎是发自真心的笑。但是,与一般人开心的模样却也有几分相异。 这笑容没有丝毫违和,近在身旁的云霏霏,没有任何怀疑,也不可能会有怀疑。 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白莫离。 第12章 不会背叛 两个守卫放行,雁儿进入了一个院落,远远的便看见一人正在练剑,剑法精妙,剑势凌厉。走到近之后,站在安全的距离之外静静等候。 第20页 偶尔抬眼,雁儿立刻便被眼前的一招吸引了,树叶簌簌落下,剑招极快,已经看不清剑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剑气成形,化为一张大网,落下的叶子被切割成碎末。 好厉害的剑法,好厉害的剑招!雁儿惊讶,不知不觉便看痴了。 副教主的剑法与自己师父的不同,她从未见过如此气势恢宏的剑法,简直让人喘不过来气,即使是仅仅在旁边看着,都让她紧张的几乎挺直心跳。 谢林夙收剑,随手一甩,手中的宝剑脱手而出,精准的插入了放在槐树下石桌上的剑鞘里,因为力道的冲击,宝剑颤了颤。 取下挂在椅子上的外袍,随意往身上一披,谢林夙站在原地,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直直盯着不远处的侍女。 雁儿刚从那套精妙的剑法中回过神来,便看见副教主正盯着自己,心中一惊,连忙跑到跟前,惊慌跪下:「副教主请恕罪,奴婢只是……只是……」 窥视副教主的武功,乃是大罪。 谢林夙在椅子上坐下,没有追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雁儿。」 「起来吧!」谢林夙扯了扯外袍,漫不经心的说道:「右护法让你过来做什么?」 雁儿至此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副教主是不追究了,起身恭敬回道:「右护法让奴婢过来传话,说副教主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便是。」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当走出大门之后,雁儿扭过头看着这个布置精美的地方,这是副教主的住所,这位副教主安静的时候,就如同一位富家贵公子,这样的人,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位武功高强的江湖武林人。 谢林夙躺在椅子里,闭着眼,周围非常安静,风声在耳边拂过,很温柔,很舒适的感觉。 这个地方是当初萧言赦亲自布置的,原本以为他最后没有杀自己,不过只是为了消遣,找些乐趣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做了他的护卫,一同出去游山玩水,还花了大力气给自己在江湖中博了一个「大侠」的名声。 谢林夙脸上浮现出笑容,清清淡淡的,这笑容若有似无却让人不容忽视,更让自己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真的如他当初所说那样,让自己做了这神无教的副教主,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言赦,你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谢林夙睁开眼睛,坐起身,突然出声道:「来人!」 一个下属连忙跑过来,单膝跪下:「副教主有何吩咐?」 「去把左护法叫过来。」 「属下遵命!」 左护法的别院之内。 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甚是无情的盯着眼前之人,左护法问道:「是副教主的命令?」 「是!」奉命过来的下属因为紧张,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副教主可否说了是因为何事?」 「没有。」 左护法轻轻皱眉,心中多了一丝烦躁与不安,副教主让自己过去,因为何事自己岂会不知?但就是因为知道,才更麻烦。 「回去禀告副教主,我稍后马上过去。」对方是副教主,虽然明知没好事,但自己却不能违抗命令,这种感觉真糟糕,明明他只需要听从教主的命令就好了。 左护法过去的时候,谢林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墨色的长袍用金银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用一根紫色的腰带束身,身材修长,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左护法看着前方的背影,副教主与教主的身材非常相似,还有两人的处事手段,甚至是武功,都像的惊人,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教主为何偏偏就对他有兴趣呢? 左护法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存在,难道不会感到反感,不会忌惮吗? 自己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是教主救了自己。可是,在当时,关于教主的很多事情,其实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教主的身份,教主的来歷,自己一无所知。 当年教主救了自己之后,只是把自己安置到了一个小城镇里养伤,自己在那里待了整整五年,即使在伤好之后也没有离开,只是期望着再见那人一面。永远也忘不了,神智模煳中,记忆最深处,一双温柔的双手抱着自己,救自己离开了那个地狱。 「左护法可考虑好了?」谢林夙转过身看着面前之人,「帮我,对你只有好处。」 左护法抬眼与谢林夙对视着,眼中是毫不犹疑坚定:「副教主,属下说过,我不会背叛教主。」 「左护法对教主还真是忠心耿耿。」谢林夙用手指勾着一根带子举了起来,带子上挂着的是一块颜色莹润的玉牌:「这个东西,左护法应该认识吧!」 左护法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不可能!」怎么可能,教主怎么会把「影毒」的玉牌给他! 「副教主,你对教主做了什么?」左护法质问,「影毒」是教主让自己领导的一个神秘组织,不过这个组织实际上只听从教主的命令,就算是自己,也不过是代教主传令而已,他们的主人,只有教主。 可是,现在这个可以调动,可以命令「影毒」的玉牌,此时竟然在副教主谢林夙的手中,发生了什么事? 「左护法以为我做了什么?」谢林夙握住玉牌,「我什么也没做,这是教主亲自交到我手上的。」 第21页 左护法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了体内翻腾的情绪:「副教主,教主如此信任您,在这神无教内,您想要什么得不到,又何必冒险夺位?」 谢林夙垂眼看着手中的玉牌,说道:「我想要的不是屈居他人之下,就好像这个玉牌,我想要的是绝对的控制权,而不是由教主施捨出来的。」 「施捨?」左护法冷笑,「谢林夙,尊敬的副教主大人,您如今这一切都是教主给的,权力、地位,没有教主,你算什么,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无情、卑鄙无耻之人,恩将仇报,其心之狠令人髮指!」 谢林夙毫不在意对方的贬损,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左护法何必生气,我对教主之位有意,你对教主本人有心,我们合作,各取所需,难道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哼!」左护法只是斜眼冷冷的看着对方。 谢林夙接着说道:「教主非常信任我,我有绝对的把握能成功。况且,以教主的性情,是不可能爱上你这个男子的,既然现在有机会得到自己所爱,左护法又何必推辞呢?」 「副教主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背叛教主的!副教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属下就先告辞了。」左护法不等谢林夙说话,转身离开。 谢林夙,唯有你,我是绝对不会与你合作的!我不会背叛教主,是的,不会背叛。 谢林夙高举玉牌,眼睛眯起,透过浅绿的玉石看着阳光,刺眼的光芒被过滤,变得柔和了起来。 「教主,看来是我多心了,左护法是不会背叛你,背叛神无教的。」谢林夙放下手,两指之间夹着玉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手心里,「至于你说的左护法似乎有事隐瞒,大概只是去做一些私事,又不方便让你知道,才会选择隐瞒,毕竟他可是对你抱有爱慕之心。」 谢林夙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心有疑惑:可是,若是教主感兴趣的人不是左护法,那会是谁呢?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那天雨夜在破庙里,教主看白莫离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莫非教主看上的人是那个江湖第一剑客,白莫离? 「如果真是这样,就有些麻烦了。」谢林夙摸了摸下巴,「当初你可是把白莫离的亲爹,打了个重伤啊!对方没有一剑噼了你,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怎么可能会对你产生什么情意,更何况你们还都是男子。」 当然,如果只是得到对方的身体,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就自己看来,萧言赦这种人会真心爱上某个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谢林夙脑海里闪过这句话,脚下速度不减的朝着教主寝殿的方向走去,不过却在拐进某个拐角之后,消失了身影。 萧言赦悠闲的喝着茶,对这站在身旁的属下发布命令:「务必监视所有据点的一举一动,所有事情必须做到不留痕迹,这一次,不能放过一个人。」 「属下明白!」 萧言赦端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顿,吩咐道:「先退下吧!」 「是!」 萧言赦看向自己屋内的一面墙上,那里挂了一副傲雪寒梅图,轻笑道:「阿夙,出来吧!」 谢林夙挑开画布,从墙里面走出来,通过被掀起的画布露出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是漆黑的通道,没人能想到,教主的房间之内竟然会有密道。 「阿夙总是如此小心。」 「以防万一。」谢林夙走到萧言赦面前,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一块玉牌。 萧言赦捏着玉牌不离谢林夙的手,缓缓摩挲着,片刻之后,反手又把玉牌按在了谢林夙手心,说道:「这东西就由副教主收着吧!」 「教主,这个东西不应该放在我这里。」谢林夙一把抓住了萧言赦正往回收的右手手腕。 第13章 副教主下药 萧言赦轻笑一声:「只是一块玉牌而已。」 谢林夙把视线从萧言赦身上移到自己的手上,上好的玉石似乎发着微弱柔和的光,掌心的皮肤都被染上了一层玉色。 「属下明白了。」谢林夙松手。 萧言赦抓着自己的手腕揉捏着,说道:「这里的情况已经透露出去,那些人应该会有所行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谢林夙瞥眼看着教主的动作,点点头:「属下明白!外面的事情就请教主多多费心,这一次的计划不可让其他门派得知,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副教主放心,每个据点本座都已派了人监视,不会走漏风声的。」 谢林夙闭口沉默片刻后,说道:「教主不必向属下透漏什么,只要您一人知晓全部计划即可。」 「无妨,只要是阿夙就不会有事。」 「教主……」 萧言赦抬手制止了谢林夙:「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我都不知你我二人何时变得这么啰嗦和优柔寡断了。」 「属下会尽快进行下一步行动。」 萧言赦点头,动了动手指示意对方坐下,并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 「教主,属下还有教务需要处理。」 萧言赦没有言语,只是抬眼看过去。 「好!」僵持了片刻,谢林夙妥协,坐下端起杯子,送入口中之前突然问道,「教主打算怎么处理白莫离?」 「白莫离?」萧言赦掀开茶壶盖,看了看里面经过热水浸泡而舒展开的茶叶,随即又啪的一声盖住了,说道,「暂时不用去管他,有北堂主看着,他离不开弦月岛,在这里他只有一个人,孤立无援,就算有什么阴谋,也掀不起风浪。」 第22页 谢林夙慢悠悠的喝着茶:「教主为何不杀了他,如此不就能永绝后患了?」 「这样一个人,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萧言赦以略带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谢林夙若有所思:看来教主真的对白莫离有点儿意思。 「教主,茶已经喝过了,属下就先退下了。」 「去吧!」萧言赦没有回头,待密道的机关即将完全关闭之前,不紧不慢的说道,「阿夙,一切小心。」 听着身后墙壁合上发出的细微的声响,谢林夙停住了脚步,暗道:教主对自己这个属下如此关心,若是不回报一二,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副教主做的太失职了? 走出密道,朝着北堂主所在的方向看去,暗道:白莫离被我教北堂主所救,献个身付出点儿小代价想必也不会介意。当然,就算介意也无妨,自己都会为教主提前办妥的。 谢林夙脚下方向一变,准备去拜访一下北堂主白霏霏。 北堂主的居所,一间装修干净、整洁的房间之内,饭香四溢。 白霏霏咬下一口糖醋排骨,问道:「白莫离的伤寒好了吗?」 「还没有。」站在一旁的侍女乖巧回道。 白霏霏放下筷子,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还江湖第一剑客呢,就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果然也就只是个名头了,徒有虚名之徒!」 站在两旁的俩侍女眼观鼻,鼻观心,对于主子的话,完全不敢发表任何言论。 这时,一个侍女推门而入:「堂主,这是白公子的药。」 云霏霏检查过后,觉得没有问题了,吩咐道:「给他送过去吧!」 伸直双臂舒展了一下身体,默默在心中吐槽:教主也太过小心了,白莫离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岛上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对方总不会在自己的饭菜里做文章。再说了,吃的喝的东西,还能翻出花来? 白霏霏看着侍女走出房间的背影,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我亲自给他送过去。」 侍女一愣,侧过身停在门口:「是!」 「北堂主!」谢林夙突然出现在北堂主的面前。 听见这个声音,云霏霏抬起头,睁大眼睛看过去:「副教主,您怎么来这里了?教主吩咐过,不能让白莫离看见您。」 「嗯!」谢林夙大步走了过来,看着侍女手中的汤药问道,「这是给白莫离的?」 「是的。」云霏霏在心中撇了一下嘴,副教主,虽然知道教主宠您,但是您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违背教主的命令啊! 谢林夙拿出一个小纸包,当着云霏霏的面,把里面包裹着的粉末倒进了汤药里,粉末迅速溶解,褐色的汤药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副教主,这是什么?」云霏霏抽了抽嘴角。 「没什么,只是小玩意儿而已。」谢林夙看着云霏霏脸上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没什么害处,拿去给白莫离喝了吧!你亲自看着他喝下去。」 为何感觉您在坑我?云霏霏憋着气,脸上却不敢显露出分毫:「属下遵命!」 到了白莫离的门前,云霏霏踌躇了一下,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托盘:「你在外面侯着。」 「是,堂主。」侍女静候在一旁。 云霏霏推开门,摆了一张笑脸,朝屋子里的人问道:「莫离,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咳咳!」白莫离咳嗽两声,看见云霏霏,受宠若惊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霏霏,你怎么过来了,怎么能让你动手。」 「来看看你,怎么,不乐意?」 「不不!」白莫离从床上下来,但是双腿发软,又坐了回去。 「你老实在床上躺着吧!」云霏霏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端着药碗走到了床边,「赶紧喝了。」 「多谢霏霏!」白莫离双手接过,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云霏霏靠近过去,问道:「感觉怎么样?」 「应该……好点儿了吧!」白莫离微微垂下头,错开了云霏霏看过来的灼热视线。 「哦……」云霏霏拉长了声音,点头,「那你接着休息。」 云霏霏离开,临出门前又不放心的看了白莫离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默默反省了一下:难道是我误会副教主了? 谢林夙一直在北堂主的地方没有离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对着云霏霏说道:「劳烦北堂主去看看白莫离的情况。」 云霏霏心中一咯噔:「是!」 再次来到白莫离的房间,看着床上的人睡的非常熟,检查过之后发现只不过是被下了迷药以及软骨散,云霏霏暂时松了一口气。 谢林夙盯着床上的人看了片刻,叫来一个下属,吩咐道:「你,带上他跟我走。」 「副教主您这是?」云霏霏疑惑问道。 「放心,最迟明日还回来。」 云霏霏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副教主这语气怎么像是借走了一样东西呢? 谢林夙来到教主寝殿,对门口的银月问道:「教主去哪里了?」 「教主去了桃林。」 这倒也刚好,或许还能给教主一个惊喜。谢林夙暗暗想到,冲着一旁的下属说道:「把他给我,你下去吧!」 「是。」 谢林夙扛着白莫离进了房间,银月愣愣的站在门口,这又是什么情况? 第23页 动作丝毫称不上温柔的把人放在床上,谢林夙看着被迷晕的白莫离思索:已经下了软骨散,也不用怕他对教主不利,不过就这样子放着,似乎不太妥当。 谢林夙盯着对方整齐的衣服,弯下腰,解开了白莫离的腰带,一手抽出,先是外袍,再是中衣,最后里衣被扒下,露出结实的上身,黑色的头髮散落在一旁,看上去倒也有几分风情。 就在谢林夙的手放在白莫离唯一仅剩的裤子上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副教主,你这是在干什么?」萧言赦的眼神堪称不善。 谢林夙看看自己的动作,再看看教主的神情,毫无异样的挪开手,起身说道:「教主,你不要误会。」 萧言赦冷哼:「不要误会什么?」 谢林夙顿了顿,说道:「属下没有想对白莫离图谋不轨,教主放心,这是为您准备的。」 萧言赦脸上露出些许古怪的表情:「副教主这是何意?」 谢林夙侧身让开,指了指床上的白莫离,其意不言而喻。 萧言赦看看床上的白莫离,再看看自家副教主,若非自己来的及时,恐怕这位江湖第一剑客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心中非常不痛快。 萧言赦上前,突然拖着谢林夙按倒在床上:「副教主,倘若今日躺在床上之人是你,本座绝对二话不说把你办了。」 谢林夙没有反抗,并且一脸平静的说道:「教主,我现在就在床上。」 「你这是在暗示本座?」萧言赦轻嗤一声,盯着下方之人的眼神逐渐加深。 「教主,请起身。」谢林夙伸手去推萧言赦的肩膀,手突然被攥住,教主的动作十分突然,朝着自己吻了下来。 谢林夙脸色不变,头往旁边一侧,不过一个吻还是落在了脖子上,或许对方的目的就是这个地方。身体没有因为这个吻受到任何影响,迅速挣脱开萧言赦的钳制,双手都恢復了自由,扣住对方的肩膀,屈膝用力,打算把对方翻倒。 出乎意料的顺利,谢林夙看着位置变换,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萧言赦,有些意外,本以为不会成功的,毕竟对方的气势刚才还很强势。 「副教主,若是你打算对本座做些什么,本座不会怪罪你,也不会介意的。」萧言赦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谢林夙。 第14章 喝醉后的暧昧 「教主,属下失礼了。」谢林夙慢慢从萧言赦身上爬下来。 萧言赦一把抓住起身起了一半的谢林夙,拽着人又拉了回来,两张脸挨得极近:「副教主,把这个白莫离给本座弄出去!」说话的语气很冷,甚至让人有种错觉,似乎从他口中喷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 「属下明白了。」谢林夙略略垂下了眼。 萧言赦松手,看着自家副教主挪开,并且甚是乖巧的站在床边,语气略微缓了缓,说道:「你可知错。」 「教主,属下……」何错之有?谢林夙抬眼对上了萧言赦的眼睛,话语一转,「知错了。」 萧言赦从床上下来,一手搭在谢林夙腰上,不过仅仅停留了片刻便拿开了。这样一个强大、高傲的人,有可能臣服于自己吗?或者说还是用强迫手段,来的更实在一些? 谢林夙没有去揣测萧言赦此时的想法,他们的关系如今是主子和下属,已经不必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提防对方了,毕竟若是对方想杀自己,以他教主的身份,实在是易如反掌。 谢林夙把衣服往白莫离身上一包,扛起人走到萧言赦面前,说道:「教主,属下马上把白莫离送回去。」 萧言赦挥了一下手,房间内只剩了他一个人,转身看向床上,琢磨着自己刚才的想法,自己与谢林夙挨在一起的时候,对这个人确实有*,渴望着对方的身体,想抚摸他,占有他,看着那张脸上露出情』欲的颜色,看着对方因为自己不受控制,想掌控他的一切。 「难道这就是爱情?」萧言赦摸上自己的嘴唇,回味了一下刚才印在谢林夙身上的触感,「莫非我真的爱上他了?」 心中有些不快,萧言赦的表情冷了下来:看谢林夙的表现,绝对不像是对我动情的样子,如今这种状况,我岂不是吃亏了? 「不过……」萧言赦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我对谢林夙的感情,似乎与那些相恋的男女不太一样,莫非是因为我们都是男子的原因?」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思。 谢林夙扛着白莫离到了北堂主的地方。 云霏霏正焦急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虽然自己已经不是云家长女,与那位白家庄白少主的婚约也算是作废了。 但是,他们已经相处了一段日子,这个单纯笑的一脸蠢样,做什么都一副笨拙样子,但是对自己却真诚的白莫离,是自己救回来的人,她已经不可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无所谓了。 咚!门被人推开,云霏霏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谢林夙,当然,还有他肩上的人。 「副教主!」云霏霏连忙迎上去。 「人还给你。」谢林夙说着,直接把白莫离朝着云霏霏丢了过去,然后转身离开。 云霏霏双手接过,很是无语的看着那位副教主迅速消失的身影,再看看自己怀里的人,衣服已经松开,里面似乎是……裸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霏霏赶紧抱着人放到床上,把外袍完全扯开,待看到里面还好好穿在身上的里裤时,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光着。」 第24页 盯着白莫离看了片刻,云霏霏一脸凝重,把人翻了一个身,一把扯下最后的里裤,盯着那白花花的屁股愣了愣神,脸扭到一旁,松手,然后抓着床上的被子盖了上去。 云霏霏后知后觉的脸上有些发烫:「我刚才……」双手捧着脸颊,这反应不知是羞涩还是尴尬。 被子下面发出轻轻的一声呻』吟,白莫离悠悠转醒,从被子下中爬出来,眼神迷茫,神智不清:「霏霏,我这是……怎么了?」伸直迷煳的转头看看四周的环境,「我怎么在你的房间?」 说着,连忙挣扎着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身上不太对劲,白莫离低头一看,身上光熘熘的一览无遗,连忙扯着被子包了个严严实实,看向云霏霏,神色窘迫:「我……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脏了,我让下人拿下去洗了。」云霏霏很淡定,应对自如。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突然昏迷,护卫怕你有闪失,因此直接给送到我这里了。」云霏霏对答如流。 白莫离低下头:「抱歉,我毕竟是男子,竟然占了云姑娘的闺房。」 云霏霏一拢头髮,把些许碎发别在耳后,一副端庄得体的姿态,说道:「别这么见外,还是叫我霏霏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只是觉得头有些晕,身上还有些软绵无力。」 云霏霏挂着微笑点点头,暗道:只是迷药和软骨散的一点儿后遗症,没问题了。快步走上前,一手按在白莫离的肩膀上往下压:「你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可否帮我再拿一套衣服?」白莫离尴尬不已。 「好。」云霏霏定定的看了白莫离一眼,体贴的离开了房间,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大概会自在一点儿吧!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白莫离低头盯着自己□□的胸膛,思考着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那碗药里面被下了迷药之类的东西,否则我不可能会昏迷不醒,身上的无力之感,应该还有软骨散之类的药。只是,她为何会对我下药?难道她对我有什么怀疑?不,不可能,我明明没有任何纰漏,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个玩笑?可是为什么?」 白莫离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抓着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绝对不是什么玩笑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必须查清楚,绝不能因为半点意外影响计划。」 夜半时分,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虽然并不是很圆,不过却也还算明亮,一个人影在月下行走,速度很快,不由得让人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看到了什么鬼怪。 银月抱着衣服从寝殿内出来,今天教主喝了不少的酒,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总算是收拾完了,秋露那丫头大概都睡着了吧!」银月穿过长廊,拨开裂叶牵牛花的花藤,突然惊唿一声,仔细看了看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冒出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副教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教主睡下了?」谢林夙瞥了一眼银月怀里的衣服,酒的味道已经窜入了他的鼻子里。 「刚刚睡下,副教主是有急事要见教主吗?」银月停顿了一下,见对方没有回应,接着说道,「奴婢去为您禀报一声。」 「不用了。」谢林夙从银月身边穿过,「我直接去见教主即可。」 银月转过身,看着副教主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中的黑暗里,犹豫了一会儿,考虑到教主对待副教主的态度,便放心的离开了 房门没有上锁,谢林夙轻轻一推便开了,一屋子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缕淡淡的焚香味。 面不改色的走进漆黑的房间,谢林夙动作从容,好似能在黑暗中视物一般,找出火摺子,点亮了一盏灯。 「阿夙来了?」 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林夙扭头看去,只见空荡荡的房间内,最上座一张铺着雪白皮毛的椅子里,歪坐着一个人,一手支着下巴,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 虽然因灯线昏暗,看不清那双眼睛里是什么样的神情,但是这种犹如实质的视线,让谢林夙觉得,自己好似落入了勐兽的捕猎范围之内,只要稍有异动,便会被勐兽扑倒在地,利爪抓进血肉之内,牙齿咬上喉咙,瞬间让自己毙命。 「教主,你喝的酒,太多了。」 「过来。」萧言赦张口吐出两个字,完全是命令的口吻,声音低沉,但是十分清晰。 谢林夙把火摺子放在一旁,缓缓朝着萧言赦靠近,距离的越近,身上的肌肉就越紧绷,完全进入了随时攻击、防御的状态。 萧言赦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人影,身体摆出的动作没变,伸手朝着谢林夙腰间摸了过去。 「教主!」谢林夙清冷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的内散开,并挡住了教主的动作。 「别动。」萧言赦略微抬眼,周身气势压迫感十足。 谢林夙对着萧言赦的眼睛,僵持了片刻,慢慢挪开了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作出反击。 萧言赦一手挑开了副教主的腰带,衣服散开,顺利的钻入里面,隔着布料摸上劲瘦的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手掌下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的姿态中隐藏着危险,不过却又因为自己的命令,这只勐兽不得不隐忍下来,任凭自己为所欲为。 萧言赦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兴奋了起来,刺激的感觉一直传到了指尖,尤其是与这具身体接触的地方,让自己忍不住加大了一些力道。 第25页 谢林夙屏息,一只手放在了萧言赦的胳膊上,声音中是明显的压抑和隐忍:「教主,你喝醉了。」 第15章 身中寒毒 萧言赦充耳不闻,手掌缓缓下移,挪到了腰下,滑过凸起的骨头,落到大腿上,然后停了下来,握住那里的一样东西,毫无徵兆的抽了出来。 寒铁反射的寒光从谢林夙双眼前闪过,萧言赦握着短匕,缓缓坐直了身体。 「不知阿夙身上是否还带着毒针?」萧言赦把匕首拿在手中转了一圈,抬眼瞄了一下副教主。 谢林夙莫名其妙的盯着萧言赦,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带了。」 「拿出来。」 谢林夙有些迟疑,不过依旧遵从教主的命令,把藏在身上的二十多根毒针拿了出来,一一放到了一侧的桌子上。 萧言赦把匕首递到自己的右手上,只见光芒一闪,左手上渐渐渗出鲜血,动作之快连谢林夙都没有反应过来。 叮噹!匕首被仍到了地上,萧言赦揽住谢林夙的腰,用力一搂,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教主。」谢林夙皱眉。 萧言赦把自己流着血的手指塞进了谢林夙嘴里:「别浪费。」 谢林夙趴在萧言赦怀里,头被半强迫的仰着,身体被夹在教主的两腿之间,一条胳膊与自己的身体被对方抱在了一起,几乎无法动弹,另一条胳膊架在教主的大腿上,单膝跪地,就这样摆着一个别扭的姿势,被牢牢禁锢住了。 「教主……」 「别说话。」萧言赦动着手指,拨弄着谢林夙的舌头,立刻让怀里的人闭嘴了,虽然自家副教主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就算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血的味道从舌尖向整个口腔蔓延,谢林夙半张这嘴,说话不方便,在自己处于劣势的状态之下,反击的效果不会很好,况且眼前这人还是教主,就算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再特殊,自己这个属下也不能对主子下死手。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太诡异了,果然是喝醉了吗? 萧言赦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指,抱着谢林夙亲了上去,两个人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谢林夙的脸色黑的几乎能与此时的黑夜媲美,冷着脸把萧言赦按在下面,看着下面这双紧闭的双眼,还有这毫无防备的姿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寒气又在体内乱窜,如果不快点儿收拾了它们,接下来吃苦头的绝对是自己。 「萧言赦!」谢林夙阴森森的喊出三个字,俯下身在已经睡着的萧言赦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宿醉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即使是萧言赦这种高手,也觉得头痛欲裂。 萧言赦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揉着脑袋看向站在床边的人,冰冷的视线让自己心中一滞:「副教主怎么在这里?」 谢林夙瞥了这位装傻的教主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教主,按照计划的时间,您的寒毒到了该发作的时候了。」 萧言赦扶着脑袋呻』吟一声:「副教主,过来扶我坐起来。」 谢林夙看了一眼门口,门外左护法的声音在此时传了过来,朝着萧言赦弯下了腰,轻笑道:「真巧,左护法已经来了,不用让人去传唤了。」 「教主,左护法求见。」银月在屋外禀报导。 「进来!」谢林夙在里面回了一声。 左护法心中惊讶,盯着房门似乎要把他穿个窟窿:副教主怎么会在这里? 扭过头看向银月,问道:「副教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银月脸上带着三分不确定:「奴婢没见到副教主早上过来,不过,副教主昨天晚上来过。」 难道谢林夙昨天一整晚都待在教主的寝殿之内?左护法的眼神瞬间变暗,推着屋门走了进去。 「参见教主!」左护法看着眼前的情景,险些没控制住自己上前把谢林夙一脚踹开,压低了声音才没泄露出颤抖。 只见谢林夙把双手搭在萧言赦的双肩上,几乎是把人抱在怀里扶了起来,甚至是故意低着头,嘴唇在教主侧颈划过,大概是觉得副教主不是有意的,教主没有察觉出任何不正常。 萧言赦拍了拍谢林夙的胳膊,示意副教主可以松开自己了,问道:「九如,有什么事?」 左护法走近,站在了床边,眼睛瞥到萧言赦脖子上的痕迹,心中又是一颤,那是……吻痕?眼睛不由自主的挪到了谢林夙身上,只见这位副教主竟然笑了,甚至暧昧把双手放在了教主脑袋两侧的太阳穴上。 左护法低下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教主,教内某些据点之内出现了流言,副教主与教主不合,副教主有心夺位谋反。」 「查清楚流言的出处了吗?」 「还没有。」 萧言赦半睁着眼睛,声音中带着几分暗哑:「九如,此事由你亲自去查清楚。另外,先安抚人心。」 「是!」左护法不着痕迹的看了谢林夙一眼。 「还有其他事情吗?」萧言赦往后靠了靠,眼睛完全闭上了,享受着来自副教主的伺候,不轻不重的手法让自己脑袋的胀痛减轻了许多。 左护法欲言又止,忌惮的看着一旁的谢林夙:「没有,属下先告退了。」 萧言赦伸出手挥了挥。 第26页 谢林夙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教主,属下也告退了,让银月进来伺候您洗漱,时间已经不早了。」 「慢着!」萧言赦扶着头,「副教主先留下,大概是昨夜喝酒喝太多了,睡的身上有些酸疼,你过来给本座按按。」 「是。」 左护法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教主掀开被子趴在了床上,副教主的双手落了下去。 谢林夙突然扭头,对上左护法的视线,挑衅的咧嘴笑了,并故意把手放在了萧言赦的后腰之上,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地方。 左护法一脸阴沉的走出了房间。 「教主,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 「继续。」萧言赦指了指自己后背,把脸枕在胳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说道,「只要九如不背叛我,他的作用只会加快计划的进程,并让计划更加顺利的进行,如果他背叛了,副教主,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萧言赦半侧过身:「怎么不继续了?」 「属下下手不知轻重,怕把教主弄伤了,还是让银月进来服侍您吧!属下告退。」谢林夙不管教主的反应,直接离开了。 萧言赦举起自己的左手,看着被封印在里面的寒气一丝丝的泄露出来,流向全身上下:「可惜了,难得有幸能得到副教主的伺候。」重新躺回床上,仔细感受着逐渐下降的体温,直至冰冷。 「真是棘手的寒毒,虽说可以让计划更加真实,但是遭受折磨的可是自己。或许应该和副教主换一下身份,这种滋味独自享受可不太好。」萧言赦摸着自己的脉搏,心跳因寒毒影响逐渐衰弱,这是生命受到威胁的迹象,「银月,进来。」 屋子外面的银月一愣:「教主的声音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银月连忙进了屋内,越靠近萧言赦寒气越重,冻的人浑身发抖。 「教主!」银月惊唿,「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中毒了。」萧言赦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奴婢马上去把医师找来。」银月刚一转身,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惊讶道,「左护法,您怎么回来了?」 左护法一脸凝重的走到床前:「教主,您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不清楚。」萧言赦喘息着,唿出的气息化成白雾,身上冻的几乎要结冰。 「教主,此事一定与副教主有关,只要您下令,属下一定能让他开口,属下……我不会让您出事的。」左护法蹲下身,一把抓住了萧言赦的手,寒气立刻侵袭上去,不仅仅是冻伤,还有似乎能冻结灵魂的阴寒。 「九如,不可能会是副教主。」萧言赦抽出自己的手,「别碰到我,你们都离我远一些,这寒气十分厉害,会伤到你们。」 「教主!我立刻把医师带过来。」银月用上了轻功,身法之快令人咂舌,就连左护法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区区一个侍女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法。 左护法把内力凝聚在手上,朝着萧言赦体内试探的输送了一些内力:「教主,你对副教主全心全意的信任,但是那个人只会恩将仇报,他只想从您手中夺取教主之位。」 「啊!别动……」萧言赦的内力突然翻腾,完全不受控制,甚至冲击到了左护法。 「教主!」左护法连忙收手,「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毒。」慌乱、心痛,恐惧一点点袭击过来,不行,绝对不能让教主出事。 萧言赦勉强压制了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血色,就连眼神都变的无神:「九如,你我内力属性不同,强行干扰寒毒只会让它们更加狂暴,副教主的内力与本座同源,去把他叫过来。」 「不行!」左护法一时之间想不出任何对策,这个厉害的毒一定与副教主有关,如果让副教主过来,一定会对教主不利,「这一切一定是副教主的设下的圈套,他觊觎教主之位,前几天还拉拢属下,您现在这种情况,一定不能让他发现。」 「如果真的是副教主对本座下手,那么他一定准备了万全之策,除了他本人,恐怕没有人能解本座身上的毒。」萧言赦把头歪向一边,看着左护法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说道,「我……必死无疑。」 「不会的!」左护法一激动握住了萧言赦的手,不顾缠绕上来的寒气,坚定说道,「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得到教主之位,你得到教主本人。左护法脑海之中闪过这句话,愣在了原地。 左护法缓缓站起了身,说道:「教主,副教主那里我会想办法的。」或许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是,想坐上教主之位也不是简单之事。副教主,我对于你控制神无教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就以此来做交易吧! 萧言赦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身体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左护法心中焦急,不过却也没有办法,扭头冲着怯生生出现在门口的侍女秋露吩咐道:「过来照顾教主,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内,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明白吗?」 「我明白!」秋露紧绷着一张小脸,蹬蹬跑进来,「左护法,奴婢一定会照顾好教主的。」 左护法闪身出了房间,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凝重的盯着里面一只虫子,倒在自己的手心,紧紧握住,迅速赶往副教主所在之地。 第16章 交易 第27页 谢林夙悠闲的坐在一株花树下品茶,对着远处的人遥遥举杯:「左护法有何事?」 左护法手中拎了一壶酒,走到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副教主果然手段高明,属下觉得副教主之前的提议很不错。」 「提议?」谢林夙反问一句,「左护法说的话,我似乎不是太懂。」 左护法拿着桌上的一只空酒杯,倒满了一杯酒递了过去,笑道:「副教主想要的是教主之位,而属下想要的是教主本人,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吗?」 谢林夙端起酒杯,凑上前闻了闻,赞嘆道:「真是好酒。」抬头看向左护法,「你说的没错,可是现在教主之位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没必要再与你联手,更何况教主这个人,我也觊觎已久,没道理拱手送给你,你说呢,左护法?」 绝对不能乱了阵脚,左护法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副教主说的是,教主之位您确实是唾手可得,但是,坐上教主之位之后呢?有些秘密和力量,就算您是副教主,恐怕也不能完全掌握吧!」 谢林夙盯着杯中透明的酒水,沉思片刻,轻笑一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若想坐稳教主之位,必须藉助一些人,比如你,比如右护法。」 「右护法?」左护法惊讶的竟然喊出了声,右护法竟然背叛了教主吗?如果是这样,情况就更糟糕了。 「用一个萧言赦,换取左护法的忠诚,这个交易非常好,只不过……」谢林夙手一歪,把杯子里的酒水倒在了地上,「我可不想成为左护法的傀儡,最后白白忙活一场,为你做了嫁衣。」 强大的气势锁定了四周,左护法只觉得气息都凝滞了,双手勐然握拳,指甲陷入皮肉,用疼痛刺激着自己恢復行动能力,身体迅速后退做出戒备状态。没想到副教主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恐怕与教主也不相上下了吧? 谢林夙嘴角含笑,酒杯砸到地上,一只蠕动的虫子在破碎的陶瓷碎片中死去,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盯着左护法,说道:「听说左护法擅于用蛊,不过却从来不轻易使用,不知今日为何用了?」 「副教主应该是误会了。」左护法瞥了一眼死去的蛊虫,毫无怯意的对上了盯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误会?」谢林夙提起酒壶,里面的美酒顺着壶嘴流出落到地上,酒香味立刻蔓延开,「『醉梦蛊』,此蛊虫入酒而化,真是比那无色无味的剧毒还要棘手,刚才我若是喝了这杯酒,会变成什么样呢?」 谢林夙没有等着左护法解释,自己接着说道:「醉生梦死,用来形容这个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中了『醉梦蛊』之人,犹如喝醉酒陷入梦中,除非用蛊高手,否则绝对无法发现异常,左护法,我说的可对?」 「没想到副教主对蛊如此了解。」左护法放松身体,似乎卸除了戒备,「这确实是『醉梦蛊』,不过,属下只是觉得副教主既然能背叛教主,那么对于属下,也绝对不会遵守诺言,属下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先下手为强而已。」 「好,真好!」谢林夙拍了两下手,「按理说我应该立刻杀了你,不过左护法掌握了教中不少的秘密,目前,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忙。只不过,留你这个危险的人在身边,我可不能安心。」 左护法盯住谢林夙:「那副教主想怎么办?」 「把这个吃下去。」 左护法走过去,从谢林夙手中捏起一粒黑色的药丸:「副教主想用毒』药控制属下?」 「没错。」谢林夙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你必须每隔十天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便会全身疼痛难忍,毒』药从内脏开始侵蚀,在这个过程之中你是死不了的,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皮囊,内里已经完全腐烂的时候,你才会死去,其中的过程让你生不如死,你一定不会想尝试的。」 左护法把毒』药放入口中,当着谢林夙的面吃了下去:「副教主,现在您可以去救教主了吗?」 「左护法真是痴情之人,走吧!去教主的寝殿。」谢林夙起身,走到左护法面前,警告道,「所有的事情都不得向教主透漏,否则我会立刻杀了教主。」 「副教主认为,到了现在教主还会相信你吗?」 谢林夙一直向前走,发出轻笑,说道:「我不会让教主怀疑我的。」 左护法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此刻,左护法非常焦急,只不过……盯着前方走的不急不缓的人的背影,说道:「还请副教主快些,教主现在情况危急。」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左护法挪开视线,阴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慄。 谢林夙藏在袖袍下的手抓着一块玉,温润光滑的感觉握着十分舒服,凭藉这个小小的玉牌,他能调动「影毒」之内一半的人,教主到底是因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信任呢? 教主的寝殿之内已经增加了守卫,不过副教主权力仅在教主之下,除非教主亲自下命令,否则无人敢阻拦。 谢林夙径直穿过院子与一道道门,来到教主的房间之内,脸上带着担忧说道:「教主,出了什么事?」走到床前盯着医师问道,「教主的身体怎么样?」 「回禀副教主,教主体内的寒毒非常霸道,属下也束手无策。」 银月一脸焦虑的站在一旁,突然开口道:「副教主,不如把毒医召过来。」 第28页 谢林夙靠近床边,左护法立刻戒备的走上前,紧张的盯着副教主的一举一动。 谢林夙掀开盖在萧言赦身上的被子,看着几乎被冻成冰块的人,伸出手指探在了脖子上,寒气顺着他的手指缠绕而上,不过却立刻被内力消融,但是看起来又好像是被他吸收了一样。 「现在让毒医过来,时间上来不及,由我来救治教主。」谢林夙转过身看着左护法,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我立刻为教主疗伤。」 「副教主,您有把握吗?」银月依旧担心不已。 谢林夙朝着后面瞥了一眼,嘆了一口气,说道:「没有,不过就算是一命换一命,我也会救教主的。」 「副教主!」银月眉头紧锁,「奴婢先在外面候着,副教主若有什么需求,请吩咐奴婢。」 左护法努力抬起似乎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教主已经甦醒,副教主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的,谢林夙,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让教主怀疑你吗?只是用这些肤浅的漂亮话? 谢林夙,希望你能遵守约定,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一定会把你一起拉下地狱的! 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人,谢林夙弯下腰轻唤了一声:「教主,你还好吗?」 「非常糟糕!」萧言赦完全睁开了眼睛,拽着谢林夙的胳膊借力坐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寒毒,但是来势汹汹,连我都快控制不住它们了。」 「只要一点点收服它们,教主的功力定然能更上一层楼,这一次的计划,也算是一箭双鵰了。」 萧言赦脱了上衣,把散落的头髮用髮带绑了起来,说道:「阿夙,过来帮我。」 谢林夙站着没动:「现在寒毒不是在教主的控制范围之内吗?」 萧言赦瞥眼看着谢林夙,一言不发。 「属下知道了。」谢林夙妥协道,脱了鞋,爬上床与萧言赦相对而坐,两人双掌相对,寒气绕在两人周身不散。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房间内已经恢復到了平常的温度。 谢林夙收回双掌,扶住了倒向自己怀里的萧言赦:「教主,你的内力消耗很大。」 「嗯!」萧言赦一手搭上了谢林夙的肩膀,抬起头说道,「接下来按计划行事。」 「属下明白。」谢林夙低头,思索着:以左护法对教主的态度来看,他大概是真的爱上了教主。 谢林夙考虑了片刻,最终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左护法对教主的感情的话,教主应该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对于萧言赦来说,感情也是可以利用的。 不过,感情最为复杂,它可以成为助力,也可以成为毁灭的兇器。 「银月,准备一桶沐浴的热水。」谢林夙冲着门外吩咐道。 「是!」 左护法把手放在门上,问道:「副教主,教主的情况怎么样?」 「左护法吗?进来吧!」是萧言赦在说话。 是教主的声音,教主已经没事了吗?左护法心中一喜,立刻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张大床上坐着两个人,正是教主与副教主。 谢林夙单手搂着萧言赦的腰,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教主赤』裸的上身上,转过头看向了急忙进来的左护法。 第17章 虚假的平静 「教主暂时没事了,不过接下来还需要多次治疗。」谢林夙把手从教主腰上挪开,边说边为教主系衣带,动作再自然不过。 左护法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几乎要捏碎了,脸上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表情:「那么,也就是说教主已经没有性命之危了吗?」 谢林夙扶着萧言赦躺下,摇了摇头:「不好说,寒毒不知何时会復发,所以接下来的一些日子,我会与教主待在一起,随时为教主治疗。」 萧言赦一把抓住正在下床的谢林夙,语气还有些虚弱的说道:「这次有劳副教主了。」 要把教主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吗?左护法虽然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却无可奈何,毕竟教主都没有反对。 「副教主,热水准备好了。」银月走进屋子,身后的两个属下抬着一大桶热水跟了进来。 谢林夙走过去试了试水温,点头道:「可以了,教主已经暂时没有大碍,银月,你再去厨房吩咐厨子准备一些补气养血的药膳,药性不能太强。」 「奴婢明白。」 谢林夙又看向了左护法,说道:「左护法,各据点内有异心的教众,就有劳你了。」 「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定会尽快处理妥当。」 「嗯!」谢林夙抱起萧言赦,边走边说道,「切不可泄露一丝风声,如果被江湖上其他势力知道了教主的情况,或者是发现了我们安插在江湖中的势力,一定会被某些人群起而攻之,到时候那些据点一定保不住,结果也定然损失惨重,希望左护法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副教主放心,属下知晓了。」左护法微微抬起头,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副教主,以及被抱在怀中的教主,心中五味陈杂。 「左护法先退下吧!尽快处理这些事情。」 「是!」左护法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看着把教主放进浴桶里,并且已经开始占便宜的某人,说道,「副教主,服侍教主的事情,不如传唤侍女过来。」 「不必了。」谢林夙连头也没有抬,手指在萧言赦身上滑过,把教主的头髮重新绑了绑,搭在浴桶外面,语气如常,「这些事情我之前在作为教主的护卫的时候,也是经常做的,教主已经习惯了。」 第29页 「属下……告退。」左护法的心都颤了颤,走到外面的时候做了好几个深唿吸,勉强压下了想杀人的冲动。 必须冷静,你不是他的对手,以教主的实力,他如果真的对教主不轨,也不会讨到什么便宜的。左护法摸着自己的心脏,极力安慰着自己。 萧言赦把头靠在浴桶上,声音中透着几分揶揄说道:「副教主莫非是报复本座之前抱了你?」 谢林夙站在一侧,眼睛下瞥,俯视着自己的主子,气势十足,仿佛眼前这人只是即将要为自己侍寝的小美人儿。 萧言赦没听见谢林夙说话,只以为自家副教主故意装傻,提醒道:「就在海边那次。」 「教主多虑了,您还是尽快恢復自己的内力为好。」 萧言赦此刻与平日的态度完全不同,撩动着浴桶内散发着热气的水,说道:「副教主占了本座这么多便宜,打算这么简单就煳弄过去吗?」 谢林夙单手扶在浴桶边沿,声音压的有些低:「教主,您的脑袋是不是也被寒毒侵蚀了?」 萧言赦侧过头,盯着谢林夙的脸,收敛情绪,又恢復成了平日里高深莫测、从容不迫的模样:「此次清理虽然不会动摇本教的根基,但是有问题并且处在某些微妙位置上的人,却有些麻烦,希望副教主尽快找到顶替之人。」 「教主放心,属下已经着手在做,不过……」 「说。」 谢林夙的神情严肃到了极致:「之前属下调查到,想对付本教的那些势力之后,有白家庄的影子,因此属下对白家庄进行了严密监视,刚刚得到消息,白家庄知道了神无教副教主谋反,想要夺取教主之位的消息。」 萧言赦身上的寒气还有残余,热水降温的速度有些快,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泄露出去的?」 「目前还没有查清楚。」谢林夙给萧言赦递过去一个浴巾,接着说道,「应该不是其他势力安插』进据点内的暗探传出的,目前还没有接到消息,说有哪个势力发现了据点与本教的关系,不过也不能绝对否认,还有可能是我们遗漏了某些重要线索。」 「再查!」萧言赦从谢林夙手中拿过衣服穿上,身上的水并没有完全擦干净,水珠立刻浸湿了衣服。 「是!」 萧言赦擦着头髮的手一顿,说道:「对了,再给北堂主下一个命令,无论岛上发生什么,她的任务是监视白莫离,不准被任何事情影响。」 谢林夙把髮带搭在自己的手上,问道:「教主觉得那个白莫离有问题?」 「不清楚。」 谢林夙思索着说道:「不过,就算白莫离有问题,他也绝不可能把消息从这个岛上传出去。」 萧言赦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口喝完,也没有在意这茶早已经凉了,把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在躺椅上坐下,闲散而肆意的半躺下,说道:「确实如此,只不过如果岛上也混进了他们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副教主,你亲自去北堂主那里一趟,告诉她,只要白莫离与什么人有接触,哪怕是一点儿的不对劲,立刻杀了。」 「不留下白莫离吗?」 萧言赦探究的盯着谢林夙的眼睛:「本座还不知道,副教主竟然也有心软的时候?」 「属下会如实传达教主的命令。」谢林夙拱手弯下腰,一切情绪皆被埋藏在最深处,无人能从他身上查探出半点端倪。 教主果然不是会谈论情爱之人,即使对那个第一剑客白莫离有意,但是只要损害到他自己的利益,也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抹杀。 谢林夙心中突然莫名的感嘆一句:自己与教主是同样的人吗? 或许是,他们这种人,大概不会放下所有戒备,全心全意爱上另外一个人。人的感情很复杂,没有人能完全掌握人心,把自己的感情交付出去,这种危险的举动他们不可能会做。 只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爱情这种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日子看似平静的过着。 左护法出岛几日之后立刻赶了回来,向教主汇报过情况之后,没有停歇,直接去找了北堂主。 云霏霏把人请到一座独立的阁楼之上,这里没有看守之人,位置也十分清净,是她用来平静心情的地方。 「左护法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此处没有第三个人。」 「这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左护法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说道,「北堂主应该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不知你的打算,是什么?」 「打算?」云霏霏一双美目眨了眨,「我是神无教的北堂主,只需要听从教主的命令行事即可。」 左护法盯着云霏霏看了片刻,说道:「副教主意图谋反,北堂主是打算袖手旁观吗?」 「我得到的命令只有看守白莫离,其他的一概不管。」 难道北堂主也背叛了教主?左护法看向外面,出神的盯着某处。 「还请北堂主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答应与我联手对付副教主,我们的胜算会很多。」左护法起身,「先告辞了。」 云霏霏一手按在扶手上也站了起来,盯着前方的背影说道:「左护法难道不是已经与副教主联手了吗?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背叛教主的人,难道不是左护法吗?」 左护法停下脚步,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不会与副教主联手对教主不利,我的这条性命是属于教主的,总有一天,我会还回去。」 第30页 云霏霏听着踏在阶梯上的声音,最后这里又恢復了安静,微风从脸上轻轻拂过,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忍不住眯住了眼睛。 眼下神无教情况复杂,自己所知的据点之内出现了内乱,不过虽然表面看似混乱,实际却有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控制着,乱而有序,仿佛是有人故意挑起的纷争,掌控着他们,自己游戏其中,以此取乐。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云霏霏擦了擦眼睛,坐在椅子里看着外面的树木发呆,「副教主是真的想背叛教主吗?」 副教主有什么动作,不可能能瞒得过教主的眼睛,可是教主却任由这一切发展着,还有左护法,为什么丝毫没有怀疑副教主的动机,如此确信副教主背叛? 「白莫离,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云霏霏嘆气,「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这段时间,谢林夙与萧言赦大多时间都在一起,左护法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近教主,虽然教主那里不会有监视的人,但是他自己的周围却被安排了不少眼线,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左护法站在海边,看着逐渐从海面上升起的太阳,神色莫辨:「白莫离那里不能再接触了,不过我已经帮他们传递了消息,结果如何,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副教主,就算你没有背叛教主,我也会除去你,因为对于我来说,你太危险。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杀你的理由,所有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让教主知道,站在他的身边的人,只能是我,也只会是我。 「九如,什么事一定要让本座单独见你?」 左护法转过身,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的人,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对于藏身在阴影之下的自己来说,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神。 第18章 计划的差错 「教主。」左护法把自己放在萧言赦身上的视线稍稍移开,他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某些不该出现的神情,被教主察觉到自己的一些心思。 萧言赦踩着软绵绵的沙子走到左护法身旁,太阳已经完全露出来,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也预示着一些事情正在一步步靠近结束。 「属下就直说了。」左护法与教主并肩站着,暗红色的眸子里流转着光彩,说不出的摄人心魄,「教主,副教主的动作您应该察觉到了,可是为何你还是如此信任副教主?」 「副教主自有他的考量。」 「是吗?」左护法咧了咧嘴,不过却没有发出声音,「是教主不愿意相信副教主的背叛,对吗?」 萧言赦沉默着。 左护法拉起自己的袖子,把手伸到了萧言赦前面,说道:「副教主给属下下了毒,他要与属下联手,他已经背叛了教主。」 萧言赦把手搭在左护法的手腕上,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你体内本就中了蛊毒,毒已入骨髓,现在再加上另外一种毒,虽然目前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只要它爆发,已经被你压制的蛊毒也会立刻发作。九如,到那个时候,你会生不如死。」 「属下知道。」 萧言赦松开左护法的手,眺望蔚蓝的大海,海浪一波一波打过来,似乎撞击在了心上,大自然的力量从来都是震撼人心的,只有在这个时候,人类才会更真切的觉察到自己的渺小。 「九如,本座中了寒毒。」萧言赦的声音很平静,「这寒毒,在两年前就发作过一次。」 「什么?」左护法不可思议的盯着萧言赦,「怎么可能!」怎么回事,教主是在两年前中的寒毒?两年前……对了,谢林夙是在两年前被教主任命为副教主的。 左护法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很艰难的从喉咙里发了出来:「教主,您的意思是说,副教主在两年前,或者说更早的时间,已经开始计划了?」 「大概是……实际上,本座的命,可以说是一直被掌握在副教主的手中。」萧言赦轻嘆了一口气,「所以,并非是本座信任副教主。」 怎么会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左护法震惊,又有些慌乱,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所做的那些有什么意义?不,不对,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并没有错,正好帮了教主,不是吗? 与白家庄身为武林盟主的白庄主联手,最终也不过是损失了教内一部分利益而已,只要能除掉副教主,教主便能完全掌握神无教,而自己,也会成为教主身边唯一的人,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上天都在帮自己,真是最完美的结局。 「九如,副教主对你下的毒,本座会想办法弄到解药。」 左护法回神,满腔喜意扩散全身:「多谢教主。」想到萧言赦身上的寒毒,又担忧起来,「可是,万一副教主因此怀疑您怎么办?况且您身上还有寒毒,对于这寒毒,教主可有什么办法?」 「再过一段时间,寒毒就在本座的控制之内了,眼下只能依靠副教主帮忙。」萧言赦弯下腰从沙滩上捡起一个贝壳,它的形状很漂亮,被沖刷的很干净,「不过,副教主似乎没有想要本座性命的意思,既然当初他能给本座下这个奇诡的寒毒,也就说明他有机会杀了我,可是他却没有下手,这一点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我似乎……」 左护法看着陷入沉思的萧言赦,莫名的多出了一些警惕:「教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第31页 「没什么。」萧言赦淡淡的笑着,「副教主大概是觉得自己赢定了,所以最近肆无忌惮了点儿。」 左护法痴痴的盯着萧言赦的脸,竟然忘记了收敛。 「左护法。」 「属下在!」左护法浑身一震。 萧言赦往前走了走,海水打湿了他的鞋子和衣服下摆,不过本人却没有在意,说道:「岛上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各个据点之内,一些有异心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这些人都不能留,本座允许你调用『影毒』的人,尽快解决内乱。」 「属下遵命!」左护法单膝跪地,等抬起头时,看到一个海浪朝着站在眼前的教主身上打了过来,海水哗啦啦的扑到沙地上,海水爬到自己脚边,接着又退了回去,四周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左护法起身,转过身看着萧言赦远去的背影,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萧言赦回到自己的寝殿之时,早已经有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 谢林夙瞥了一眼萧言赦湿透的衣服下摆,说道:「教主一大清早跑到海边,与左护法私会,真是好兴致。」 「副教主等了多久?」 「不久,才半个时辰而已。」谢林夙不咸不淡的说道。 萧言赦把一个贝壳放在谢林夙怀里:「赔礼。」 谢林夙捏起贝壳,瞄着这位开始脱衣服的教主,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教主就用这个小东西打发属下?」 萧言赦的袍子脱了一半,挂在手肘处转过身,问道:「副教主不喜欢?」 谢林夙又看了看贝壳,揣进了怀里:「教主送的东西,属下岂能说不喜欢。」 当着副教主的面,萧言赦不急不忙的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现在情况如何了?」 「教内之乱已经到了最紧张的时候,至于白家庄,只查到了他们与神剑山庄、拳宗、霸刀门,还有其他一些势力接触过,不过他们的计划很严密,目前还没有查到半点儿消息。」 萧言赦在副教主右侧坐下,说道:「多加注意即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内乱,我已经让左护法调动了『影毒』的人,估计会比计划的提前一些时间解决。」 谢林夙的一只手无意识的轻扣桌面:「关于给白家庄传信的人,目前依旧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这件事很奇怪。」 萧言赦的视线飘落在副教主的手指上:「事实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们现在只知道弦月岛,就算猜测出神无教所有的实力并不仅仅局限在这个岛上,但是他们已经认定弦月岛是我们的本部,肯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岛上。这样,反而忽略了其他,只要不泄露据点,就不会有问题。」 谢林夙点头,说道:「毕竟您这个教主在这里,除去先入为主的想法,他们不可能会发现这个岛只是我神无教的一个幌子。」 萧言赦起身走到谢林夙面前,毫无顾忌的在自家副教主身上突然乱摸起来。 「教主,你这是做什么?」谢林夙条件反射的一脚踹出,大概是最近神经太敏感了,所以才反应这么大。 萧言赦闪身躲过攻击,站在了谢林夙身侧,问道:「左护法的解药你带在身上了吗?」 谢林夙从怀里摸出一个精緻的小匣子,放在手中递了过去,说道:「教主,您有什么要求说清楚便可,何必动手动脚。」 萧言赦打开小匣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想了一下又放回了谢林夙手中:「先放在你这里,过几日再给我。」 「教主打算把计划告诉左护法?」 「没有这个必要,这个计划,只需要阿夙你我二人知晓便可,即使是计划结束之后,也只能只有我们两人清楚一切。」 谢林夙把玩着小匣子,说道:「这样子反而更好一些,毕竟知道计划的人越少,计划也就能越成功。不过,教主给左护法解药是为了?」 萧言赦绕过桌子重新坐回了椅子里,没有正面回答副教主的问题,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林夙,说道:「副教主在这钞阴谋叛乱』之中,註定失败。」 谢林夙觉得自己的眼皮似乎跳了跳:「属下倒是想把它弄假成真。」 「弄假成真?」萧言赦琢磨着这几个字,「或许试试也不错。」 谢林夙突然起身,走到萧言赦前面,一手按在椅子一侧的扶手上,完全把人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之下,另一只手抓住教主的左手,然后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嘶!」萧言赦倒抽一口冷气,「副教主这是干什么?」 「教主这里寒毒太盛,属下帮您分担一些。」谢林夙伸出舌头,在教主渗出血的手腕上舔了一口,还带着几分色』情与挑逗。 要命!萧言赦很想把自家副教主拉下来,然后狠狠的按在身下为所欲为,只可惜…… 「副教主挺会胡扯。」萧言赦看似平静的说道。 「是吗?但是比不过教主。」谢林夙瞥了一眼门口,放开萧言赦的手,不过人却没有挪开,说道,「左护法若是有事需要向教主汇报,就进来吧!」 第19章 初识的回忆 站在门外的左护法迟疑了一下,推门而入。本来是担心副教主发现教主与自己见面会产生怀疑,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副教主竟然已经来了,难道他已经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了吗? 「九如还有什么事情忘了禀报吗?」萧言赦抖了抖袖子,自己与阿夙之间的某些情趣可不想让外人发现。 第32页 左护法的视力非常好,自从踏进屋子,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教主身上,自然也看见了那只手腕上的齿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副教主对教主做了什么?以及教主说的「还有什么事情」,「还?」教主与自己见面一事,副教主已经知道了?这么说教主的处境,比自己想像的更加糟糕! 心思急转,左护法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有急事与副教主商议,不过听说副教主来了教主这里,若是打扰到了教主,还请教主恕罪。」 「找我?」谢林夙把两个字说的千迴百转,意味不明的盯住了左护法,走到跟前,拉住左护法的胳膊,转过身说道,「请教主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刚走出门口,左护法把胳膊从谢林夙手中挣脱出来,穿过长廊,一直走到前院才停下来,冷冷地盯着身边这位副教主,说道:「副教主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左护法指的是什么?」谢林夙一派悠闲之态。 左护法扫了一眼四周,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依旧能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副教主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冒犯教主的事情?」 谢林夙露出惊讶的神色:「左护法说笑了,我怎敢冒犯教主,左护法恐怕是误会什么了。」 左护法平息了自己的怒气,不过对于谢林夙的戒备却没有少一星半点儿:「副教主,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您的目的不是教主之位吗?您承诺过我,教主本人归我。」 谢林夙弯起嘴角,不过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确实这样说过,不过你早上与教主在海边做什么?这不过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警告,如果你想做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反悔,万一没我忍住对教主做出了些什么,你不要后悔。」 「我……」左护法一副妥协放弃的模样,说道,「属下明白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今天只不过是……」 「不用解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没有下次。」 「是!」 谢林夙盯着左护法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字字清晰的说道:「教中的内乱不能置之不理,否则我即使坐上教主之位,也会有很多麻烦,夺取教主之位不能心急,眼下请左护法先按照教主的命令,尽快处理内乱,并趁此机会,多向教主那里夺取更多力量的控制权。」 左护法退后两步,拱手一拜:「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让副教主满意,也请副教主遵守诺言。」 「我答应你。」 萧言赦从房间内出来,看着蓝天白云,抬起左手,在手腕的伤口上舔了舔,自言自语道:「今天也是好天气,计划也进行的很顺利,不如在最后,给副教主一个惊喜?」 有意为之的内乱,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其进展的速度,比预计的还要快上三分。 一连数日,弦月岛之内似乎都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教主与副教主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增多了,除此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桃林内的桃花已经落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却展现出来了另一番风景,小小的桃子已经成型,此时甚至能看到未来丰收的结果。 「这些日子辛苦阿夙了。」 「教主言重了,不过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而已。」谢林夙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昨天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还残留着泥土与桃花的芬芳。 萧言赦与谢林夙并肩走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十分和谐。 「教主体内的寒毒怎么样了?最近发作的似乎有些频繁,没关系吗?」 萧言赦侧过头:「阿夙是在担心?」 「嗯。」谢林夙淡淡的回了一声。 萧言赦轻笑道:「看来我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已经严重到让副教主担心的程度了吗?」 谢林夙斜了身旁之人一眼,没有再说话,两人安静的走着,一直穿过了这片桃林。 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桃林后面便是大海,海边是一些嶙峋的怪石,海浪拍打在石头上,溅起大大的水花,看起来分明是蓝色的海水,但是开出的水花却是白色的,真是神奇的大自然。 谢林夙盯着海水,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纯粹是在发愣:「教主,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属下想一个人出一趟岛。」 「这种小事不用向我汇报。」 「是吗?」谢林夙继续用着几乎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那么,属下需要三年的时间,看来也不用向您汇报了。」 「三年?」萧言赦把手搭在谢林夙的肩膀上,硬是把人掰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站着,「副教主遇到了什么难事,竟然需要三年的时间来解决?」 「没什么,属下只是想独自一人出去逍遥快活一些日子,没什么特别的目的。」 萧言赦突然觉得,自己体内不仅仅只有寒毒在作祟,应该还有其他难以解决的东西,否则怎会如此轻易的动怒?皱眉说道:「副教主,本座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谢林夙抓着萧言赦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以前……」 从各个地方抓来的孩子,被神无教的教主聚集在一个岛上,这个岛的形状与弦月相似,因此被命名为弦月岛。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徵,优秀。 大家族、大门派出众的人才,或者是出身不明的小杀手,甚至是与野兽为伴的野孩,他们的身份多种多样,最后都被一个人集中在了一起。 第33页 从此,他们的命运开始改变。 「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从今天开始,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敌人,我会教你们各种知识和武功,能学到多少,只能看你们自己的天赋。不过,最终我只需要一个人继承我的位子,你们可以用任何手段杀了对方,记住,是任何手段。」 这个人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即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做着师父的角色。 「当然,你们也可以来杀我。」这是把他们劫掠过来的那个人,说的最后一句规则。 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子藏在门后,敛息屏气,全神贯注的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全身绷紧,右臂微屈放在身侧,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个较为瘦弱的小男孩儿穿过庭院,停在门口,抬起手放在门上,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不过却没有立刻进去,一双黑熘熘的眼睛在房间内扫视,直到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抬脚跨了进去。 藏在门后的人,动作如猫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一刀刺入从门口进来之人的后背,他的动作迅速、狠辣,完全没有犹豫,一招得手,并没有停下,手腕一转,匕首在对方的身体内搅动,鲜血一直流到了他的手上。 「啊!」这个较为瘦弱的小男孩儿发出惨叫,不过他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匕首拔出,偷袭者一把抓住小男孩儿的肩膀向后扯,同时抬脚踹在对方腿弯上,在小男孩儿的身体向后倒的时候,匕首划过,利落精准的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这是一场完美的偷袭。 偷袭者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他盯着躺倒在地上的尸体,空气里是熟悉的血腥味,对方一脸痛苦,双眼圆睁,明明白白的诉说着自己的死不瞑目。 目标已经死亡,但是他没有完全放松的样子,反而更加警惕,沾着血的脸转向外面,尽管只是小小的年纪,但双眼却充满了冷酷。 一个年龄与他差不多的男孩儿映照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对方安静的站在院子里,虽然目睹了一场残忍的兇杀案,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的表情。 半长的头髮用髮带简单的绑着,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不过却没有丁点儿纯真的样子,迈着小步子缓缓靠近门口,最后停在了外面,用着清脆略带稚嫩的声音说道:「你愿意与我联手吗?」 手上的鲜血已经变凉,匕首上滴落下最后一滴鲜血,他眨了下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是与我同屋的人,他已经死了。」 「我看见了,我叫谢林夙,你呢?」 「你不怕被我杀了?」他死死盯着门口的人,左手背到腰后抓住了一样东西,只要对方敢轻举妄动,这一包毒粉会立刻招唿上去。 「当然怕,不过你想杀我也不容易,我有信心在自己死之前拉你赔我一起死。」谢林夙的声音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沉默了片刻之后,小男孩儿收起了匕首,与站在门口的人面对面对视着:「你好,我叫萧言赦。」 两个完全没有信任的人,从此刻开始了充满危险的合作。 第20章 计划结束 「的确是不错的开始。」萧言赦感受着被风吹过来的丝丝海水,似乎已经尝到了它独特的苦咸味儿。 「教主当时为何会答应与我合作?」谢林夙看着在太阳底下被映照的波光淋漓的海面,清澈的海水让自己有些心动,想下去畅游一番。 萧言赦看着几片桃花瓣随着波浪起伏,最后被捲入海底,轻笑一声:「对我来说,没有坏处,不是吗?」 「的确。」谢林夙脱下了外袍,回身走到一株桃树前,挂在桃枝上,接着解开腰带,衣服一件件被脱下,赤』裸着精瘦的上身,下面还剩一件里裤,刚褪到腿弯便停了下来,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之后,重新把裤子提了回去。 萧言赦一眨不眨的盯着谢林夙,露骨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教主要一起吗?」谢林夙发出邀请。 萧言赦一手托着下巴,身体没动,也没有做出回应。 谢林夙从萧言赦身边走过,一跃跳到一块岩石上,一个海浪打过来,全身上下瞬间被溅湿,薄薄的里裤紧贴在身上,明显的勾勒出一双修长的双腿。 萧言赦舔了舔嘴唇,也来了兴致,虽然这个时候的海水依旧很凉,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谢林夙一头扎进一个浪头里,身体如一条鱼一样灵活,在水中自由潜泳,矫健有力的身体十分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雄性的诱惑。 萧言赦一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盯着水中的人,低沉的声音吐出几个字:「诱惑人心的美人鱼。」 谢林夙从水面露出头,做了一个深唿吸,刚准备再游的远一些,脚腕上突然一紧,接着就被大力的拉下了水。 萧言赦在水中闭着眼,不过敏锐的感知力却能让自己清晰的感知到周围的动静。 谢林夙腰背一弓,身体摺叠,伸手抓住了萧言赦的手腕,拽着人甩了出去。 萧言赦顺着水流滑走,谢林夙的力道不小,两人中间顿时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看着朝自己游过来的人,萧言赦立在原地没有动,还伸出手招了招。 「教主,我记得你的水性没属下的好。」谢林夙游过去泼了一捧水。 第34页 萧言赦头一低,藏到水里避过,抬起头抹了一把脸说道:「没错,毕竟阿夙喜欢洗澡,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谢林夙斜眼,为何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就是不对劲儿呢? 萧言赦盯着自家副教主白皙的脖子,上面缠绕了几缕黑色的头髮,性感到极致。 谢林夙一个勐子扎入水中,朝着更深更远的地方潜去,不过多时,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萧言赦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游着追了过去。 身处茫茫大海,虽然景色依旧壮观美丽,但是一股恐惧也会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浮现出来,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下一刻,就会从看不见的深水里冒出一只怪物,然后把自己吞噬。 谢林夙身体后仰折返回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影子,默不作声的潜入了水底,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 感觉到水的波动,萧言赦停了下来,接着便看到一张面孔突然从水下冒了出来,与自己贴的极近:「阿夙,你……」 谢林夙一言不发,双手按在萧言赦的肩膀上,扑着蹿了上去,截断了教主未说完的话。 身体陷入水中,萧言赦把眼睛睁开了一点,模煳的能看到上面的一点影子。 谢林夙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双手顺着萧言赦的手臂滑下去,攥住对方的手腕反剪到身后,连拖带拽一直往更深的地方沉下去。 萧言赦双腿夹在谢林夙身上,实际上与副教主玩儿的很兴奋。 直到自己快憋不住气的时候,谢林夙的双掌放在教主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并借着相反的力道上浮。 萧言赦的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没有任何挣扎的朝着海底深处坠落。 谢林夙浮出水面,唿吸了几口带着海风的湿咸空气,笑意满满的扒着水,从容悠闲的朝着岸边漂过去。 身后没有动静,谢林夙拨了几下水之后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空荡荡的海面,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寒气。 「教主?」谢林夙捏了一下眉心,深吸一口气钻入了水中。 即使是在海水中,那股刺骨的寒气都能传过来,谢林夙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下潜,单手揽住萧言赦的腰,手臂用力把人抱在自己怀里,扒着水迅速往上浮。 大概是速度太快太勐,萧言赦在接触到空气的时候,脑袋还是阵阵发晕,并且伴着一下下的抽疼,再加上爆发的寒气,身体的痛苦无法言喻。 谢林夙抱着萧言赦上了岸,把人放在一片平坦的沙滩上,期间的动作还算温柔,不过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与现在空气中飘散的寒气有的一拼:「教主,就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敢这么胡闹?」 「阿夙,有劳了,帮我控制体内的内力。」 谢林夙轻轻一哼:「教主既然有恃无恐,想必自己有应对所有情况的万全之策,应该用不着属下插手。」 萧言赦的嘴唇已经隐隐发紫,坐起身去拉谢林夙的手:「阿夙忍心看着我如此痛苦?」 「那也是教主你自讨苦吃。」 萧言赦盯着谢林夙,见眼前的人毫不动容,只得自己动手,大概实在是觉得不顺心,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怨念,说道:「副教主真是无情。」 谢林夙冷笑,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教主还是尽快梳理体内的内力,再多废话两句,寒毒入骨,还有更多的苦头等着你吃!」 「阿夙其实是在关心我,我说的可对?」萧言赦送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谢林夙冷笑两声,不再说话,不过却站在距离萧言赦不远不近的地方,时刻观察着对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谢林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再看看盘坐在沙地上的萧言赦,气息已经恢復正常,一步步缓缓靠近的同时,轻声喊道:「教主。」 萧言赦睁开眼睛,扭过头一脸平静的说道:「副教主,过来抱我回去吧!」 谢林夙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教主,你……说什么?」 「咳!」萧言赦两手搭在大腿上,带了一丝无奈,「内力消耗过大。」 所以没力气了吗?谢林夙抬脚踏出了一步,最后暗自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走过去抓住萧言赦的胳膊,往上一拉把人背在了后背。 教主大人自觉地勾住了自家副教主的脖子,双腿缠上坚韧有力的细腰,嘴角挂着非常满意的表情。 谢林夙托在两条大腿上的手紧了紧,捏着紧实且富有弹性的肌肉,很想把背上的这个人甩出去。 路过挂着两人衣服的桃树,萧言赦顺手取下,并把副教主的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桃林里。 这天夜里,副教主留宿在了教主的寝殿里。次日,教主命人把左护法传唤了过来。 「九如,这个是给你的。」萧言赦递过去一个精緻的小匣子。 左护法带着几分明显的惊喜接过,问道:「教主,这是?」 「副教主下在你体内毒』药的解药。」 「解药?」左护法惊讶,打开小匣子,里面放着一枚色泽莹润的药丸,没想到教主竟然真的为自己从副教主那里冒险拿到了解药,很意外,也非常高兴,在教主的心中,自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不是吗?或许,自己可以奢望,教主有爱上自己的一天。 第35页 萧言赦点头:「我已经检查过,解药是真的,快吃了吧!」 左护法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运转内力化开解药的药力,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犹如小溪流过干涸的河床,温柔又舒适,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种在身体内的毒』药被一点点拔除,再无踪影。 「教主,你体内的寒毒……」 「无妨,已经可以控制住了。」萧言赦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九如陪我出去走走。」 「是!」左护法心中是十分欣喜的。 高大的柳树垂下长长的柳条,翠绿狭长的叶子让人眼前发亮,微风吹过,柳条随风舞动,清新的气息从鼻尖掠过,让人心旷神怡。 萧言赦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教中内乱即将结束。」 左护法目不转睛的看着教主:「但是副教主这个麻烦却没有解决,身居高位,手握大权,在教中谋划多年,如果动了他,教内再次内乱,甚至他如果与我们鱼死网破,恐怕会损伤我教的根基。」 「副教主……」萧言赦捻着柳叶,「的确很棘手。」 「教主,如果出其不意杀了副教主,就算他有再多的势力,只要到时候您出面控制住那些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萧言赦思索着,没有吭声。 左护法以为教主在顾忌什么,说道:「控制一些人的手段很多,对于背叛您的人,不需要他们的忠心,只需要对您臣服即可。」 「关于副教主之事本座自有打算,九如,你不要插手。」 「教主……」左护法皱眉看着萧言赦,「是,属下知道了。」教主,您根本不想对付副教主,对于这个人,大概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您的态度,很暧昧。不过,既然您不能自己下这个决心,就让属下来为您分忧吧! 一个月后,神无教内乱彻底解决。 「计划结束。」谢林夙轻嘆似的说出声,躺在自己卧房前一棵花树下的卧榻上,好不悠闲。 左、右护法,北堂主以及一些护卫突然出现,把副教主团团围住,并且一个个手持兵刃,来势汹汹。 「这是……」谢林夙坐起身,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们……要造反吗?」 「副教主。」萧言赦从人群后面露面,一步步朝着谢林夙靠近,气势散开,四周充满了他强大的威慑之力。 第21章 副教主被捆 谢林夙从榻上下来,与萧言赦面对面站着,即使身陷包围,其气势也一点不输对方。 「教主,你要做多余的事情吗?」 萧言赦但笑不语。 左护法看着两人之间存在的说不出的默契,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气场,他们的世界,自己在此刻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永远也无法进去。可恶!我绝对不会认同。 「副教主,你背叛教主,背叛神无教,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谢林夙轻笑一声,视线从左护法身上挪到萧言赦这边,两人对视着:「原来如此,教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言赦右手虚握成拳,食指抵着下巴:「把副教主绑起来。」 两个属下小心翼翼的靠近,这可是副教主,他们可不是对手,不过教主在这里,应该……不会让他们丢掉性命? 谢林夙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反抗,任由两个下属把自己绑了个结结实实。 「把副教主押到……」萧言赦放下手背在身后,敛去表情,「本座的寝殿。」 「教主!」左护法惊唿一声。 其他人也惊疑不定的盯着语出惊人的教主,这是什么命令,难道不应该是关入地牢吗? 谢林夙低下头,微微张开嘴,轻轻发出「呵」的一声。 左护法看着副教主被押走远去的背影,浑身压制不住的戾气溢了出来:教主根本不想杀了副教主,哪怕自己的性命被威胁,也没有要杀了谢林夙的*。 云霏霏看着左护法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朝着右护法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左护法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不知道。」右护法扭头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道,「小雁,回去了。」 「唔!」小雁点着头,把疑惑的视线,从快要看不见的教主和副教主身上收回。 到了寝殿门口,守在这里的银月,把一双漂亮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瞅着被绑的结实的副教主,暗道:这是什么情况? 萧言赦推着谢林夙的后背进入房间内,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银月,去准备一些酒菜。」 「遵命!」银月目不斜视,待两人都进了房间,屋门被关上之后,才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盯着看,不知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了起来。 秋露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银月的腰:「姐姐,你笑什么,教主吩咐你……」 「好了小丫头,我知道,跟姐姐一起去一趟厨房。」银月不容拒绝的拉着秋露就走。 「哎哎!姐姐……」 谢林夙被推的踉跄几步进了屋子,回过头看着一脸微笑对着自己,反手把门关上的萧言赦,嘆口气说道:「教主,还不放开我。」 「阿夙急什么。」萧言赦绕着谢林夙走到他的身后,手指放在被麻绳紧紧绑住的手腕上,缓缓抚摸着,「副教主,身为阶下囚的感觉如何?」 「也不过如此。」谢林夙运气,打算挣断绳子。 第36页 萧言赦突然抱住谢林夙,拖着人走到里屋,两人双双摔在了床上:「既然被本座所擒,怎么会只是如此。」 谢林夙动了动手指,只不过身上压着一个人,动作被限制,身体无法动弹,稍稍扭过了头,问道:「那么,教主你想干什么?」 萧言赦板着谢林夙的身体躺平在床上,自己俯视着眼前这张脸,头稍微往下低了低,不过也仅仅如此了,动作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害怕自己会失控。 没错,自己的*自己明白,这种想亲吻对方,侵犯对方,完全占有对方的身体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慢慢地从谢林夙身上爬下来,萧言赦拉着对方的胳膊使得对方坐了起来,解开绑住自家副教主身上的绳子,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凑近耳边说道:「只是想给副教主一个惊喜。」 谢林夙坐在床边,侧着头回道:「的确是属于教主风格的惊喜。」 「阿夙不要这么冷淡,我们之间的关系……」萧言赦支着脑袋思索,似乎是不知道要用哪个词语来形容。 「教主。」银月的声音在门外插了进来,「饭菜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酒的话,给您准备一坛桃花酿如何?」 「可以。」 谢林夙拍了拍萧言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道:「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会平静一段时间,教主也可好好休息,之前寒毒数次发作,对您的身体负担不小,还是好好调养为好。」 「阿夙,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萧言赦低声笑着。 谢林夙不明所以的看过去。 「很庆幸这个世上有一个你,陪着我,不然,真的很无趣啊!」 「强者的孤独吗?」谢林夙嗤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无聊的感慨。」 萧言赦上身端坐,右腿翘在左腿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偶尔感伤一下,是每一个人生为人的权利,也是情之所至的表现,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这不过是弱者的藉口,但是至于无所畏惧的强者,其实不过是人所构思出来的神,没有感情没有任何烦恼的人,已经无法称之为人了。」 谢林夙站在床边,把一块玉牌砸到萧言赦身上:「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萧言赦身体一歪,一手按在床上,另一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我只是想说,我只是一个人而已。」 「的确,所以需要食用五谷杂粮,为这世间的一切所束缚,只要无法跳出这个世界的框架,就永远只是凡人一个。」谢林夙凉凉说着,看似在附和着教主的话。 萧言赦歪着头,嘴角带笑:「无欲无求的神仙没有值得我羡慕的,我只想做一个拥有七情六慾,心中充满*的人类。」 谢林夙走到外间的桌子旁坐下,一只手搁在桌子上,说道:「教主,你今天的废话似乎有点儿多。」 萧言赦捏着自己的一缕头髮,盯着谢林夙看了半晌,接下来两人一起吃饭、喝酒,直到结束,教主没再说一句话。 这一日,教主与副教主携手在岛上同游,惹的众人纷纷侧目,毕竟也在今日,教主可是刚把副教主给绑了。直到日落西山,副教主跟着去了教主的寝殿,到目前为止,副教主整个人还都是完好无损的。 同吃同睡,与他们以前的生活,似乎不无不同。 谢林夙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教主,为何属下不能回自己的地方?」 「副教主,你现在还是阶下囚。」萧言赦松松垮垮的披着袍子,坐在床上饮酒,有几滴洒落在床单上也毫不在意。 「属下落得如今这个地步,难道不是拜教主所赐?」谢林夙走过去夺过萧言赦手中的酒杯,把里面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萧言赦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一扬扔了出去,谢林夙侧身一躲,衣服飘飘扬扬落到了地上。 「教主请早些休息吧!」 萧言赦躺下,拉着被子一角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睛一闭,唿吸十分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谢林夙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髮,走到窗户边,此时一丝风都没有,不过空气很凉爽,很舒适。夜很静,心也静了下来。 一直到半夜,谢林夙才迈着悄无声息的脚步,走到床边,一手按在床沿,单膝跪在双上,另一条腿迈过萧言赦,整个身体移了过去,尽管知道自己的动作一定会惊醒教主,但是一举一动还是小心翼翼的。 身边有人,这要怎么睡?谢林夙在心里嘆气。 萧言赦身体一侧,一手搭在谢林夙身上,牢牢地搂住了自家副教主的腰,其动作再自然不过,仿佛真的只是熟睡中的人无意识的动作。 谢林夙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之人,大概是视线朦胧的原因,这个人此刻看起来表情很温柔。 谢林夙嘆息一声:算了。身体彻底放松下去,已经抓在萧言赦胳膊上,准备拉开对方的手也挪开了,轻轻放在身侧,闭上眼睛逐渐陷入睡梦之中。 萧言赦搂抱着副教主,感受着与自己身体相贴的温度,嘴角勾起,无声地笑了。 次日清晨,教主与副教主在院子里吃早饭,并且下了一个召集令。 右护法默默的站在一旁,云霏霏一脸肃然,不过眼睛里的神情却充满了兴趣,左护法神情莫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教主。 萧言赦慢悠悠的夹了一口菜,一直到一碗粥喝完,接过银月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瞥了一眼还在用饭的副教主,转过身冲着三人说道:「副教主之前所有的行动,都是奉本座之命,只是为了揪出教内有异心之人,以及被某些势力安插』进去的暗钉,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查到我教的秘密,但是放任那些人,总会出事。」 第37页 「教主,那为何……」 「左护法!」谢林夙打断了左护法的话,放下碗筷,说道,「教主会瞒着你们,是我的建议,一是为了避免计划泄露,二是为了测试你们的忠心。」 云霏霏双手放在脸颊上,瞪大了眼睛说道:「副教主,属下的忠心,您不会还在质疑吧?」说着还用眼睛瞟了一下萧言赦。 「不得已而为之而已,见谅。」谢林夙抬头看向云霏霏说道。 「副教主言重了。」右护法行礼,并且淡淡地瞥了一眼云霏霏,说道,「教主,副教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萧言赦点头:「退下吧!」 云霏霏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在右护法走了之后,也跟着告退。 「最近左护法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左护法心中复杂极了:「属下告退。」 副教主真的是奉教主之命,还是教主有苦难言?难道是寒毒的缘故? 岛上发生的事情,有一部分半真半假的内容传到了一些人的耳中,他们是在江湖中无法待下去,来这里寻求庇佑,或者被前任教主抓来的人,大都身背人命,其中的区别,不过是多少而已。 太过平静的日子非常磨人,只能拿些许听闻来打发时间。 「副教主夺位是假的?听说昨晚上,副教主是在教主的寝殿里过夜的,我看是陪』睡了一夜才保住命的吧!哈哈哈……」 岛上的流言更多了,当然,没有人敢公开谈论。 第22章 弦月岛之祸 弦月岛上的日子依旧平静而不平凡的过着,没有人预料到,灾祸降临的如此迅速而突然。 天降大雾,犹如仙境。 「教主,有身份不明之人登岛。」 「有多少人?」萧言赦突然想起之前关于白家庄的消息,联合数个势力攻打他们神无教吗? 禀报这个消息的属下略感紧张:「回禀教主,今日起雾,诸多行动受到影响,目前还不知已经有多少人潜入进来。」 「所以,情况不妙吗?」萧言赦看向旁边的谢林夙,「副教主,白家庄的动向如何?」 「行动一直很神秘,但是没有接到白家庄前往弦月岛的消息。」 「这样吗?」萧言赦沉吟片刻,「看来,那位白盟主只是做了幕后操作者,自身并没有参与其中。」 谢林夙冲着汇报消息的属下说道:「马上命令下去,让岛上所有人警戒。」 莫名的,萧言赦心中突然感到几分不安。 飘飘的大雾让人犹如置身仙境,秋露在一片菜园子里,左手挎着一篮子刚刚摘下的青菜,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这大雾的景致真漂亮啊!」秋露锤了锤自己的后腰,扎的两个马尾随着动作晃动,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隐藏在浓雾中的危险逐渐靠近,利刃从背后刺出,一剑穿心,秋露的惨叫声只发出了一半便被掐断,鲜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的落在翠绿的菜叶子上,触目惊心。 菜篮子掉在了地上,里面採摘的青菜掉了出来,秋露的身体犹如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软地瘫软到了地上。 兇手抽出长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失去生机的侍女,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雾气飘动、缠绕,似乎朝着秋露身上聚集过去,仔细看去却发现只是错觉而已,无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 银月从教主寝殿内出来,一脸的严肃:「秋露去摘菜怎么还没回来?眼下岛上有乱,那丫头应该不会出事吧!」越想心中越觉得不安,脚步匆匆朝着菜园子的方向赶去。 距离菜园子入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石头堆起的假山,银月走到这里停下了脚步,她在这里觉察到了微弱的唿吸。 「秋露?」银月迟疑的走到假山后面。 「姐……姐姐……」秋露靠在假山上,身上沾满血液,声音虚弱的近似于无。 「秋露!」银月几乎是惊慌失措的蹲下身,不敢碰触秋露的身体,双手颤抖的十分厉害,「怎么会……怎么会这个样子!」 「有……敌人……」秋露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断断续续说出了几个字之后,身体顺着假山倒了下去。 银月木然的借住了秋露的身体,呆愣着,半晌都没有回神,温热的鲜血流沾到了自己的手上,一直变凉,怀里的人变冷、变硬。 「秋露……」银月失声般叫出两个字,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不过本人却毫无所觉。 拨开秋露额头上散落的几根头髮,银月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如同誓言一般说道:「秋露,你好好睡吧!姐姐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等着姐姐,不要一个人走上黄泉路,会寂寞的,一定要等着姐姐,姐姐来陪你。」 岛上的局势越来越紧张。 萧言赦一剑斩落一个敌人的首级,整个人显得兇残无比,双眼中凝重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减弱丝毫,自己后背是熟悉的气息:「阿夙!」 谢林夙警戒着周围的人,没有回头,说道:「教主,有何吩咐?」 萧言赦垂下手,剑尖指着地面,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一旁与敌人缠斗在一起的人,是为了保护教主而赶过来的右护法,还有跟在她身边一起过来的雁儿,潜入到这里的敌人人数目前还不是太多,因此她们对付起来还不吃力。 第38页 情况并不糟糕。萧言赦虽然如此想着,但是心却静不下来,感觉非常不好,犹如知道了某个预言一般,总觉得要失去什么。 「副教主,去你那里。」萧言赦缓缓抬剑,身形之快似乎已经出现了残影,同时命令道,「右护法,路上不要与敌人纠缠,马上到副教主的住处。」 教主的话音刚落,此处的敌人已经都倒在了地上。 四人身法极快,且所走之路都是比较隐秘的,因此一路上几乎没有遇上什么敌人。 谢林夙关上房门,转过身看着萧言赦问道:「教主,要用那个密道?」 「嗯!」 「有这个必要吗?」谢林夙反手插上门栓,「我们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萧言赦的动作令人出乎意料,走上前一手搂住了谢林夙的脖子,轻笑一声说道:「或许是没到这个地步,要用密道的人不是我,而是……」 「教主!」谢林夙震惊的推开萧言赦,一手摸上自己的脖子,从上面拔下一根针,迷药的药效十分惊人,仅仅是片刻的时间,自己的身体便已经开始麻木,神智不受控制。 萧言赦抱住谢林夙踉跄的身体,贴近悄声说了几句话。 「我不需要,教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阿夙,放心睡一觉吧!」萧言赦的唇若有似无的印在了谢林夙的脖子上,没有□□,却显得缠绵无比。 「你……」谢林夙的眼睛缓缓闭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萧言赦抱着怀里的身体紧了紧手,盯着谢林夙的脸愣了愣神,语气毫无波动,吩咐道:「右护法,保护副教主从密道离开。」 「教主,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危。」右护法弯下了腰,姿态恭敬却又坚定非常。 萧言赦瞥了右护法一眼,抱起谢林夙走到放着一个等人高的花瓶前面,一脚踢碎了花瓶,接着迅速后跳,放置花瓶的地方地板朝下开合,露出一个黑洞,几片花瓶的碎片落了下去,能听见「咚」的水声传出来,竟然是一个极深的水井。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机关,即使外人发现了,也只会以为这是一个陷阱。 「下去!」萧言赦回过头对着右护法命令道。 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违抗教主的命令,右护法直起了身体,回道:「属下遵命。」扭过头对着雁儿说道,「扶着副教主,记住,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副教主。」 「是!」雁儿的声音清清脆脆,没有犹豫。 萧言赦看着三人消失在了水井里,心中的焦虑消失了不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难道他在我心中,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吗?」仔细想想,又好像不是这样。 抓起桌子扔到水井上面,盖住了入口,萧言赦走到里屋的床边,弯下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罈子,打开封盖,从里面飘散出来醉人的酒香。 拿着酒罈把酒洒在了屋子里,扔下一个火摺子,火烧了起来,大火蔓延的很快,萧言赦转身出了房间,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不多时熊熊烈火已经吞噬了整座房子。 被烧的一干二净的地方,那些人不会费力再来废墟里找东西,就算真的发现了水井,他们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而那个时候,右护法已经带着副教主从密道的另一头离开了。 萧言赦把剑鞘扔到了花树下面,只提着一柄剑,从院子里消失了。 大雾似乎还没有消散的趋势。 北堂主的住所,此时正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云霏霏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死死瞪着对面的人,一手按在桌子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白莫离,你竟然对我下药!」 「抱歉,霏霏,我并不想伤害你,这只是普通的迷药,我会带你离开这个魔窟的。」白莫离一步一步靠近,伸着手想去抱住眼前的女子。 「你不要碰我,骗子!」云霏霏犹如看什么噁心的东西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莫离,嘲讽说道,「没想到江湖上人人称颂的第一剑客,光明磊落的君子,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霏霏,你别这样。」白莫离的表情有些难堪,又有些伤心,这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和你没关系。」云霏霏的声音已经弱了下来,迷药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白莫离仔细观察着云霏霏的眼睛,看着它们逐渐失神,走上前抱住了女子的身体,轻声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是上天赐下的姻缘,你想赖,也赖不掉。」 「无耻……之徒……」云霏霏再也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莫离抱着云霏霏离开了这里,刚踏出院门口,迎面过来几个一身白衣打扮的人,在这个大雾的天气,白色十分利于隐藏。 第23章 敌人的攻击 来人中的其中一个看见白莫离十分欣喜,连忙迎上来:「少主,你没事吧!」 「没事,情况如何了?」 这人瞥了一眼白莫离怀中的云霏霏,迟疑了一下问道:「少主,这位是?」 「你们将来的少主夫人。」白莫离淡淡说道,眼神有些冷的瞥着这个白家庄的下人,「另外,你们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即可,有些话不该你们问的,就不要插嘴。」 第39页 「属下明白了。」这人有些战战兢兢地回道,一边想着自家少主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这个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禀报一下眼下的情况。」 「是!此次前来的一共有四个大门派,四个实力中型的门派,以及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小门派。我们从多个地方登岛,今日大雾,视线受阻,因此神无教的守卫并没有及时发现我们的船靠近,一切都十分顺利。 「我们的人数众多,岛上的守卫基本上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过,在一个地方发现了许多江湖上以前的恶人,甚是棘手,不过幸好他们不愿与我们死斗,大多都逃跑了。 「只要不出意外,我们一定能大获全胜。」最后这一句,这个人说的甚是得意。 「是吗?很好。」白莫离走在中间,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浓雾里。 左护法皱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绝对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看来,只能用蛊了。 「两位小心些,此人眼睛与常人相异,想必是练了什么古怪的武功。」 三人谨慎的盯着左护法的一举一动,呈三角之势包围住着,防止对方逃脱。紧接着,似乎是使了什么暗号,三人一同攻击上去。 左护法洒出一包毒粉,直奔眼前的敌人攻击过去,与此同时,右手中出现了一只不起眼的虫子,在两人的距离靠近之时,拼着挨上一剑,一掌打向了对方的胸口,小虫子顺着衣襟爬到了里面,钻入血肉之中。 左护法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另外两个人的攻击,脸上露出了一丝略显诡异的微笑,暗红色的双眸更加渗人,不过却又带着另一种致命的美丽,看起来诱惑又危险,吸引着人情不自禁地去一探究竟。 「啊!」一人发出悽惨的叫声,使劲儿抓挠自己的胸部,倒在地上打滚,双眼大睁,眼珠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 「小心这个妖人,不要碰到他。」一人想起刚才这诡异之人打在自己同伴身上那一掌,额头上皱起一层层皱纹,眼中是深深的忌惮。 「救……救我……」 左护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又新添的一道剑伤,随着血液的流失,感觉体力渐渐地有些不支了。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生不如死的敌人,无声的笑了,这种蛊只要进入人体内部,就会毫不停歇的啃噬内脏、血肉,一直到人死,也不会停歇,除非蛊虫自己死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属于一次性的消耗蛊。当然,蛊虫在死之前,会在自己的寄宿体内留下一个卵。 敌人的惨叫声逐渐衰弱,直至消失,地上的人不再挣扎,他已经死了。 剩余的两个人眼中冒出了惊骇,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四目对视,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身受重伤,内力大概也快耗尽了,我们不用怕他,尽快解决他,小心一点。」其中一个人对着另一人说道。 两人之间的默契不小,话刚落音,两人便提剑一左一右的朝着左护法攻击了上去。 必须尽快脱身!左护法暗暗想着,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杀了自己,自己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不知教主情况如何,这一次真是失误了,没想到这些人竟让会选择了这个时间到来,如果教主出了什么事,自己绝对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法洗刷自身的罪过,这与自己预计的计划偏差太多。 并且,左护法没预料到的是,敌人把大部分攻击,集中到了教主一个人的身上。 一大片桃林中,萧言赦提着滴血的剑,眼神冰冷的盯着四周的人。 「魔头,劝你赶紧束手就擒,也好少吃些苦头。」 萧言赦的视线穿过包围着自己的人,落到远处那个说话之人的身上,轻蔑一笑:「你是神剑山庄的陆庄主?没想到神剑山庄也参与了进来,真是让本座意外啊!」 「神无教毫无理由灭杀数个门派,老人、幼儿皆不放过,如此残忍嗜杀的魔教,人人得而诛之,我神剑山庄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替天行道?」萧言赦嗤笑一声,「这些难道不是前任教主的所作所为吗?与本座何干。」 「陆庄主,与这魔头多说无益,他一定是在拖延时间。」霸刀门的朱门主在一旁说道。 萧言赦手腕一抖轻轻甩了甩剑,剑身上的血一丝不留,闪着危险的寒光,昭示着它的不凡。 陆庄主眼神隐秘的看了一眼萧言赦手中的剑。 「想让这些乌合之众消耗本座的体力和内力吗?」萧言赦砍下一根带着几个小桃子的桃枝,捏在手中,睥睨着藏在一圈人后面的几位领头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对方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上!谁能伤到这个魔头,奖励白银千两。」 诱人的鱼饵撒下去,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萧言赦把桃枝射出,穿过人群,直直朝着神剑山庄的陆庄主刺了过去。 陆庄主的宝剑仅仅出鞘了一半,桃枝撞在剑刃上,断成了两截,不过上面分出的一个小树杈突然断裂,砸在了陆庄主脸上,骇的他脸色都白了。 在众多人面前出了丑,陆庄主对萧言赦生出了杀心。 桃林的尽头便是大海,可是这个方向被堵住了,看来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了。萧言赦看着人群后的几个江湖高手,神情严肃了起来,紧握手中的佩剑渊,此剑吹毛断髮,是一件真真正正的神兵利器。 第40页 萧言赦回身扫出一剑,逼退进攻的几人,使用轻功一跃而起,打算离开此地,从另一个方向脱身。 从天而降一张大网,上面寒光闪闪,竟然带着锋利的刀刃,萧言赦的身体在空中无处着力,只得耗费大量内力,使出剑气外放,大网破成数块。 萧言赦身体一扭,落到了桃树上,盯着对方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张张特制大网,只得放弃从空中逃脱。 「要把本座当成猎物吗?」萧言赦轻笑一声,飞身落入了敌方人群之中。 敌人犹如潮水退去一般,萧言赦所站之地的周围瞬间成了真空地带,敌人的手段五花八样,这些所谓的江湖名门,可没打算用什么正当手段对付他。 萧言赦的身形快如鬼魅,已经看不见他出剑轨迹了,鲜血四溅,犹如死神收割性命一般,地面上瞬间出现了数十具尸体。 「坏了,不能让他逃了,诸位快追。」霸刀门的朱门主见萧言赦马上闯出包围圈,立刻招唿身旁的几人。 萧言赦射出一把暗器,小如豆粒,不过却个个威力十足,彻底突破了敌人围攻的战线。不过,一直到桃林边缘,也没有摆脱敌方的追击。 「阴魂不散。」萧言赦回过头,眼神很冷的看了对自己紧追不捨的几个领头人。 神剑山庄的陆庄主突然加速,同时说道:「诸位,快堵住他,不能让这魔头逃走了。」 萧言赦把轻身功法用到了极致,眼看就要摆脱敌人了,却在此关键时刻,身体勐然停滞了一下,立刻被对方追了上来。 萧言赦的脸上带着些许痛苦,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已经挡住自己去路的四人,没有犹豫,直接朝着朱门主攻击过去,并且去势汹汹。 「哈哈!魔头,你的死期到了。」朱门主挥舞着一把大刀,看着分量不轻,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 萧言赦直面硬接下攻击,一双眼睛毫无波动,脸上也不露任何表情,根本无法猜测他的行动。 一刀砍中对方的剑,不过手中的感觉却不对劲,朱门主的动作一顿:对方的剑太轻了。 萧言赦剑技精妙,看似以力量对抗对方,实则用了一个巧劲儿,龙渊剑绕着对方的刀身转了大半圈,根本没有接下这一招。 脚下的步法变换,萧言赦的身体徐晃而过,直接从朱门主身边穿过,踏上眼前的一条小道逃离而走。 各派的弟子在此时追了上来,一群人蜂拥而至,跟着几个领头人浩浩荡荡的追击目标。 「这个方向是五心亭,不过,别无选择了。」萧言赦的速度更快了。 第24章 右护法之死 萧言赦与敌人且战且退,一直到接近五心亭。 陆庄主与其余四人追了上来,带着几分得意说道:「魔头,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今日,註定是你的死期。」 「也有可能是你们的死期,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结果是什么。」萧言赦站在通往五心亭的入口处,大雾已经快散完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海风吹过,撩起他的头髮飞舞在空中,毫无畏惧的面对着四位高手,以及各个门派子弟。 弓箭手排成一排,在朱门主的一声令下,数十支箭羽朝着萧言赦蜂拥而至。 「堂堂神剑山庄的陆庄主,霸刀门的朱门主,还有拳宗的李宗主,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前辈们,莫非只会躲在后面,使用一些卑鄙手段吗?」萧言赦嘲讽道。 「小子莫要猖狂!」李宗主虽如此说道,但是却完全不被萧言赦的言语所动,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萧言赦的剑气布成了一张大网,完全挡住了所有射过来的箭,只是,紧接着第二波也到来了。 「果然是一群老狐狸,看来,本座的激将法对你们一点儿用都没有。」 李宗主轻蔑道:「就算你是神无教的教主,在我等面前,但也只是一介小儿,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萧言赦再次退后,龙渊剑被舞到了极致,其剑法之精妙,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嘆为观止。无数箭羽被斩断,不多时,地上落满了被斩成两截,甚至是数截的断箭。 陆庄主的眼神有些发亮:如此剑法,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法,若是被我所得,一定……一定能…… 萧言赦气息已经开始不平稳,把地上的断箭当成武器,一脚踢了出去,对面那些武功低微之人,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当场死亡。 「呵呵呵……」萧言赦低笑不止,轻蔑的看着敌人,「一群坐井观天之人,可笑你们活了这么多年,一个个都如此的愚蠢。」 「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陆庄主轻哼一声,说道。 萧言赦无视了一群被当做挡箭牌的棋子,直冲后方的「棋手」而去,凭他的身法速度,这些人根本不能拦下他,只是如此做法有危险,毕竟对方都是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不过,已经被逼到了这一步,再逃,已经没有退路了。 杀了我固然能的到一些利益,但是为何他们这几个人会联手?看来那位武林盟主做了不少功夫。萧言赦暗暗想道。 不过为了杀我下这么大的功夫,是想要报仇吗?若真是如此,看来那位白庄主,即使是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也不过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只是,不知如此小人,当初是如何坐上那个位子的。 第41页 四人惊讶萧言赦的身法之快,看来只能迎战了。 萧言赦直接对上了四人中的最后一人,不像其余三个都是江湖上大门派中的有名人物,这个人从没有听说过,但是看对方的功夫,不应该是江湖上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叮!剑刃击打在铁质的兵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萧言赦盯着对方的兵器有些惊讶,此人所用的武器竟然是一勾一剑,左手持勾,右手拿剑。剑并非普通的剑,剑柄是特制的,微端带勾,被这人牢牢的扣在了手中,剑身比普通的剑要宽,但是长度却短上了一半。 兵器奇怪,人也不太正常,一双眼睛毫无感情,似乎只是某种秘密组织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萧言赦与无名人的攻击撞击在一起,自身后方毫无防备。 李宗主绕到萧言赦身后,一拳打了出去,没有任何花样,但是其中所携带的力量与气势,看起来足以噼山碎石。如此说法或许夸张了些,但是这一拳,绝对不可小觑。 萧言赦右手持剑,截下无名人的攻击,身体侧过,左手竟然直接抓住了李宗主的手腕。 「小子找死!」李宗主大喊一声,刚要汇聚拳头上的内力震伤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并且额头开始冒冷汗。 萧言赦的左手一直到小臂上,包裹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低沉醇厚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李宗主,这滋味如何?」 陆庄主见状,反应非常迅速,立刻朝着萧言赦的左手一剑噼下。 萧言赦的剑此时被无名人的勾子勾住,眼睛盯着陆庄主落下的剑,左手松开李宗主的手腕,用上轻身功法向上跳出,龙渊剑贴着勾子滑动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在瞬间脱离了危险。 李宗主捏着自己的右臂,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寒气却已经侵入体内。此时,他的半条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不仅如此,这股奇寒之气顺着胳膊蔓延,似乎有霸占他全身的趋势。 朱门主提着刀站到了李宗主身边,问道:「怎么样了?」 「还好,这寒气虽然厉害,不过数量稀少,已经被我控制住了。」李宗主盯着萧言赦的眼中多了一些戒备,「应该是对方修炼的邪功,这寒气太诡异了,你们也要小心。」 萧言赦占了上风,但是本人却并无喜悦之意,体内的血液似乎被冰冻住,看着左臂上还未完全消失的冰晶,暗道:糟糕,被封印的内力失控了,封印已经被破,这下子可不妙了。果然,之前不应该频繁引出寒毒。 四周的温度正在下降,空气好像也被凝结住了。 「怎么回事?」李宗主盯着萧言赦发出一句疑问,对另外三人使了一个眼色,四个人立刻从不同的方向攻击过去。 萧言赦无心去压制体内翻腾的内力,反手挡住了陆庄主的剑,一拳与李宗主硬对硬,紧接着身体一转一撤,躲过了朱门主砍过来的大刀,不过此时背后却还有一个无名人。 犹如被勐兽盯上的猎物一般,身体发出刺耳的警报,萧言赦心中一震,靠着身体绝佳的反射条件,硬生生的朝着旁边挪了几寸。不过,即使如此,依旧没有躲过无名人的剑,左侧腰部发出钻心的疼痛。 萧言赦反手一剑向后刺过去,无名人立刻撤剑后退,打算把刺入对方身体之内的剑刃翻转,让对方重创的机会落空。 陆庄主见萧言赦受伤,心中大喜,观察着他的状态说道:「这魔头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像是被自己的武功反噬了,现在又被这位老弟伤到,他死定了。」 「没错!」李宗主摸着自己依旧发寒的手臂,再次攻击过去。 萧言赦脚下不停,利用自己更加精妙的轻功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刚才与拳宗李宗主硬对的一拳,让沸腾的内力更加混乱了。 叮!陆庄主落下的一剑被挡住,不过挡住的人并非萧言赦,而是神出鬼没一般突然从人群中出来的神无教右护法。 「教主!」右护法担忧的看了一眼萧言赦受伤的地方,剑招更加凌厉的对上了敌人。 萧言赦左手捂着自己的腰腹之处,皱眉问道:「右护法,你怎么在这里?」 右护法突然射出一支袖箭,阻挡了一下陆庄主,迅速抽身来到萧言赦身边:「教主放心,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并且还有雁儿跟着,不会有事的,反而是您……」 「情况确实很糟糕。」萧言赦接了一句。 两方暂时对峙,霸刀门的朱门主大喝一声,冲着围在四周的弟子吩咐道:「杀了他们!」 四人组成了临时的阵型,牵制萧言赦和右护法没办法从这里脱身,一大群人对两人採取了车轮战术。 这样下去可不行。右护法心中如此想到,但是对于眼前的状况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与敌人硬抗。 「教主,等一下我拦住神剑山庄的庄主,打开一个缺口,您趁机脱身。」右护法凝音成线传入萧言赦耳中。 「右护法,不要冒险。」 右护法这一次没有听从教主的警告,气势汹汹的朝着陆庄主杀了过去,对于自身的危险已经不顾及了,完全是搏命的打发。 一时之间,陆庄主露出了一丝胆怯之意,剑势也弱了三分。 「陆庄主!」朱门主见状,立刻提刀过去支援,大开大合的刀法,简单却起到了最好的效果,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右护法的背上。 第42页 「右护法!」萧言赦被李宗主与无名人缠住,无法上前去救人。 右护法身体一个踉跄,背上的伤深可见骨,即使如此,依旧拼了命把自己的剑朝着陆庄主体内送入。但是,很可惜只是刺到了对方挡在胸前的胳膊,仅仅算得上是轻伤而已,于性命无碍。 陆庄主被疼痛刺激的脸孔扭曲,趁着右护法受伤身体反应速度下降,一剑刺穿了她的腹部,紧接着迅速抽出自己的剑,鲜血四溅。 右护法捂着肚子,但是没办法止住流出的血:「教主,看来属下不能帮您了,不过……」她抬起头,一双眼睛狠狠的盯住了陆庄主,同归于尽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右护法扣住剑柄上一个不起眼的机关,赤手握上锋利的剑刃,这把剑的剑身竟然是中空的,里面还藏有一把更薄、更短的剑,脱离剑柄的剑身朝着陆庄主投掷而出,同时撒出大把的毒粉暂时逼退朱门主,自己透支了所有内力,身体追上投出的剑,做出了最后拼上性命的一搏。 陆庄主惊骇的盯着眼前的一双眼睛,恐惧让心脏几乎停滞,完全是依靠着自身的反射条件刺向对方,刺在自己胸口的剑好像已经挨到了自己心脏,连唿吸都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右护法被陆庄主一剑穿心,已经奄奄一息,不甘心的看着眼前的敌人,若非已经身受重伤,自己这一剑绝对能杀掉敌人。 教主,看来属下只能做到这里了。 陆庄主惊魂未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妇人,捂着胸口还在渗血的伤口,唿吸停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自己胸口的伤不深不浅,看着严重,不过却没有危及性命。 轰!刺骨的寒气炸开,让紧张的气氛更加牵动心弦,使得神经紧绷的人更显敏感。 萧言赦忍着全身经脉传来的刺痛,越过阻挡在前方的敌人,抱起右护法的身体朝着五心亭的方向后退,一直退到了亭内。轻轻放下怀中的身体,身上沾上了鲜艷的红色,非常刺目的鲜红,右护法已经失去了唿吸。 身后是海水撞击悬崖绝壁的声音,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第25章 教主的死亡 萧言赦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了右护法身上,用袖子擦着手上、剑柄上的鲜血,浓稠黏腻的感觉很不好。 「既然你们要杀我,就准备好付出代价吧!」萧言赦唿出一口气,瞬间在空气中凝结成水雾,寒气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弓箭手,准备。」 萧言赦在一片箭羽中沖了过去,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人命,再次与四人对上,手中的剑更加无情。 朱门主额头冒汗,勉强抵御着对方连绵不绝的攻击,不过片刻,便已经显露出疲态。 「霸刀门、神剑山庄、拳宗,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什么人参加了此次行动?」萧言赦在对敌之间竟然还分心说话,冷笑道,「没想到我神无教竟然能让江湖如此劳师动众,真是荣幸。」 身体从内部开始崩坏,尽管面无异色,但是萧言赦知道,寒毒已经开始侵蚀身体了。 「不知诸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朱门主暂且退后一步,有陆庄主和无名人与萧言赦纠缠,自己有了喘息的时间,快速调整在体内翻腾的内力,目不转睛的盯着萧言赦的一招一式,说道:「诸位,不必与这魔头废话,尽快解决他。」 萧言赦剑上的寒气更盛,但是动作却逐渐慢了下来,左手最先失去知觉,直到此刻,握剑的右手也开始受到影响。 不过,寒毒的影响是双向的,陆庄主等四人只要与萧言赦的剑接触到,些许寒毒便会趁机窜入他们的体内,尽管能很快消除,但是却影响了他们的动作和招式。 萧言赦一掌打在李宗主身上,不过自己却没有躲过无名人的勾子,仅仅是擦过了手臂,便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咳!」萧言赦突然捂住胸口,自言自语道,「到极限了吗?」 陆庄主趁着萧言赦受伤,一剑挑在了他的手腕上,龙渊剑脱手而出,叮噹落在了地上。 「呵!」萧言赦发出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的声音,完全不顾经脉的损伤,强行调动了所有的内力,包括前任教主传入自己体内的那部分。 力量完全不受控制了,从萧言赦体内爆发的内力向四周扩散冲击,距离他最近的四位高手立刻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重伤,一个个都被震得口吐鲜血,看样子是已经伤到了内脏。 至于周围那些内力低微的人,有的甚至当场死亡。 萧言赦单膝跪在地上,眼前发黑,头脑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若非靠着强大的意志支持着,此时他已经摊到在地上了。 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中间的萧言赦,这种力量恐怕已经超越了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个还如此年轻的男子,竟然已经到达了连他们都没有达到的武学巅峰吗? 萧言赦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脚发软,朝着五心亭的方向走过去,大概是被刚才的情景震慑住了,所有人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上前去阻拦。 萧言赦把右护法的身体从亭子上仍到了大海之中,一手扶着亭子的柱子,跨过栏杆,睥睨众人:「今日的一切,本座会让你们,一分一毫都不少的,一一还回来。」 话音落地,萧言赦身体后倒,从悬崖上坠落下去。 第43页 「他跳崖了!」朱门主不敢置信的说道,四人连忙跑上了亭子,朝着悬崖下看去,海浪奔腾,撞在崖壁上开出巨大的浪花,已经看不见了萧言赦的影子。 李宗主迟疑了一瞬,看看三人问道:「从这里掉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绝无生还之机了吧?」 「那个魔头身受重伤,肯定活不了了。」陆庄主在一旁说道。 朱门主把自己的大刀往旁边一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丝毫没有顾及自己身为霸刀门门主、江湖前辈的形象,朝着旁边的陆庄主瞥了一眼,说道:「那把剑不是那魔头的吗?」 陆庄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龙渊剑,没有回朱门主的话。 「诸位前辈,这里可是还有很多魔教余孽,我们不能放过魔教任何一个人。」无名人的语气没有波澜,声音也不大,似乎只是在提醒旁边的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萧言赦临死前的话在所有人的脑海里打转,一阵海风吹过,好像夹杂着阴冷的气息,让人的身体忍不住抖上一抖。 岛上某处,左护法杀掉身后追踪的最后一人,全身上下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拐进了一条小道,最后消失不见。 海边,美丽的沙滩上闯进了外来者。 银月停下逃跑的脚步,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孔,出手如电,掐住了一个追杀者的脖子,咔擦一声,干脆利落的掐断了,然后把视线挪到了另一人身上。 「你……你……」最后一个追杀者直到死,都睁着不敢置信的双眼,为什么一个被他们追的狼狈的侍女,会有如此武功? 银月没有给地上的两具尸体一个眼神,悲伤的看着岛上:「秋露……」决绝地转身投入大海之中,再无人能追踪到她的身影。 一个月后,银月出现在了珞洺宫内,站在宫主晏珞洺的面前,扑通双膝跪下:「哥哥,求你帮我一个忙。」 「竟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莫非你那个教主死了,能让你伤心至此?」 银月头髮散乱,脸上甚至带着脏污,与之前美丽高贵的形象完全不同,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只是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要报仇!」 弦月岛上,距离那场入侵和杀戮不知过了多久,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岛上。 谢林夙出神的看着烧为一片废墟的房子,半晌之后似乎才回过神来,转身走到一株花树下,弯腰捡起了一个剑鞘。 雁儿安静的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看着副教主的一举一动。 谢林夙摸着花树的树干,声音听着没有任何异样:「搜寻进行的如何了?」 「还没有找到与教主有关的消息。」雁儿的眼神变的有些灰暗,从悬崖坠落大海,教主他,真的还能活着吗? 谢林夙转过身看着身旁的女子,冷笑一声:「他就是死了,我也要找出他的尸体。」 雁儿心中一凛,低着头不敢出声。 「离开这里吧!」 「是!」 谢林夙转身,边走边问道:「教主的佩剑的下落查到了吗?」 「查到了,在神剑山庄陆庄主手中。」雁儿恭敬回道。 「神剑山庄……」谢林夙捏着帕子擦着剑鞘,「看来需要去好好拜访一趟了。」 神无教教主死亡,神无教在江湖上消失,顿时在江湖上掀起了惊涛骇浪,茶余饭后皆是这个话题。 谢林夙坐在临街的一个窗边,眼角的余光瞥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这是一座十分繁华的都城。另外,也是神剑山庄势力中心所在之地。 「那个人就是神剑山庄陆庄主的独子?」 雁儿瞅了一眼窗外,说道:「回副教主,正是!此人名叫陆明远,在神剑山庄内极为受宠,但是其人性格轻浮,并且整日花天酒地,尤其好美色,经常光顾花月楼。另外,神剑山庄还收养了一个养子,名叫陆容钧,为人非常稳重,与陆明远完全不同。」 谢林夙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那个陆明远今日晚上会去花月楼吗?」 「会,已经查明,陆明远约了他的一个朋友,晚上到花月楼碰面。」 「好,很好!」谢林夙淡淡的笑着,「晚上,去花月楼转转。」 雁儿眨巴眨巴眼睛,脸上一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对了,陆明远最喜欢花月楼中的哪个姑娘?」 「是一个名叫清荷的头牌。」 谢林夙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端起茶杯放在嘴边,一点一点的把茶杯中的茶水喝完。 雁儿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副教主,晚上的花月楼,属下是乔装打扮进去吗?」 谢林夙侧过头,奇怪的看着雁儿:「谁说过让你去花月楼了,你一个小丫头,莫非也想去逛青楼?」 雁儿的脸有些红,自己似乎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自己误会了副教主的意思?确实,副教主没说过让自己跟着去。 「副教主,属下……」雁儿说话吞吐,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嘀咕什么。 谢林夙起身离开了茶楼,雁儿踏着小碎步在后面跟着。 夜幕降临,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不过在这个时候,花月楼却是刚刚开门,脂粉的香气似乎都随着打开的两扇门飘了出来,门口挂上了两盏漂亮的灯笼,进到里面会发现,这是一座雅致与奢靡共存的青楼。 第44页 谢林夙隐身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盯着陆明远进了花月楼之后,从阴影里现身出来,紧跟在后面进去。 不过,此时的谢林夙却顶着另一个人的面孔,看着更加硬朗,嘴角挂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眉梢眼角的长相让人一看,就是一副好色的模样。 「人呢?还不过来好好伺候大爷!」粗犷的声音从谢林夙的嘴里吼出来。 「来了来了,大爷,您这边请。」 谢林夙捏着姑娘的下巴,用手指缓缓揉着吃豆腐,一脸坏笑,色眯眯的盯着眼前的人:「听说这里的头牌清荷,模样长的那可是国色天香,大爷我银子多的是,立刻把她叫出来伺候大爷。」 「啊!这个……」姑娘转着自己一双水润的眼睛,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轻轻地点了点头。 恰巧,此时距离谢林夙几步远的地方,陆明远的声音响了起来:「赶紧去禀报清荷小姐,本公子来了。」 第26章 你是教主吗 谢林夙放开怀里的姑娘,吊着眼睛看过去,抬了抬下巴问道:「小美人儿,那个人是谁?」 姑娘往谢林夙身边靠了靠,说道:「那位公子呀!那可是神剑山庄陆庄主的独子,清荷小姐虽然是我们这花月楼里的头牌,但也是这位陆公子的相好。」说着,凑的更近了,也把声音压的更低,「公子,这里可是神剑山庄的地盘,您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们对着干,会吃亏的。」 谢林夙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姑娘手里。 「多谢公子。」姑娘连忙揣进自己怀里,欢喜的不得了。 谢林夙推着姑娘说道:「一边儿玩儿去吧!」这个姑娘心地不错,只可惜弦月岛已毁,不然,若是这姑娘愿意,可以给她赎身到岛上生活。 脑子的那点儿思绪一闪而过,谢林夙朝着陆明远走过去,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且气焰嚣张:「喂!清荷是大爷我先点的,你这小子想让她作陪,就老老实实等着。」 陆明远自小耀武扬威惯了,第一次碰见竟敢对自己如此无力的傢伙,脸上充满了诧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这傢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谢林夙上下打量着陆明远,十分不屑的嗤笑道:「谁认识你这种小白脸。」 「你……」陆明远一脚踹过去,「敢羞辱本公子,找死。」 谢林夙抬脚截挡,并且暗中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只听一声惨叫,陆明远捂着腿倒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和形象,在地上打着滚。 「鬼哭狼嚎什么?」谢林夙又是一脚踢在了陆明远的小腿上,「像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就是没用。」 「啊!」陆明远叫的失声,腿上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全身,疼到麻木,连唿吸都无法顺畅,几乎窒息。 花月楼里的人震惊了。 「快!快来人,赶紧把陆公子带去看大夫,快去通知神剑山庄的人。」 楼里的一个姑娘惊讶的大张着嘴巴:那位公子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告诉过他陆公子的身份了吗?怎么还去招惹? 姑娘捏了捏怀里的银锭子,偷偷靠过去,不经意的撞了谢林夙一下,小声说道:「公子,您还是快些离开吧!神剑山庄真的不是好惹的。」 谢林夙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姑娘一个眼神,自己身上现在可是聚集了很多眼光。 「不就是轻轻踢了两下。」谢林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凶神恶煞的对着周围扫视一圈,「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大步朝着楼梯走过去,无视身后的众人直接上了二楼。 谢林夙直接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走进去反手关上,冲着早已等候在房间里的女子说道:「雁儿,东西呢?」 「副教主,都在这里。」雁儿把放置在桌子上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全是一些化妆和易容的用具。 谢林夙随手扒拉了一下,点了点头:「开始吧!」 雁儿上前帮忙,谢林夙以最快的速度改头换面,不过多时,就换成了另一个人的面孔。 雁儿盯着谢林夙看的一愣,噗嗤笑出声来:「副教主不管是什么模样,都是美男子。」 「雁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调侃主子了?」 雁儿脸上一僵,退后一步站在原地,诺诺不敢言语。 谢林夙脱下身上扎眼的橘色袍子,换上低调的暗紫色外衫,招唿雁儿说道:「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是!」 神剑山庄的人还没有到来,花月楼依旧是热闹的景象,一个醉酒的公子搂抱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路走的东倒西歪,就这么晃了出去。此种情景在楼里很常见,因此没人对他们多加关注。 谢林夙与雁儿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了某条小巷里,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换回了自己真实的面孔,进了一家茶楼,并且是走的后门。 一直等候在后门的茶楼老闆,对着谢林夙恭敬的行礼:「副教主,沐浴的热水已经为您备好,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副教主真是折煞属下了。」 谢林夙边往房间走,一边吩咐道:「雁儿,接下来你多注意一下神剑山庄的动静,另外,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散布出去。」 「是。」 第45页 「还有……」谢林夙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雁儿说道,「一定不能让神剑山庄抓到丁点儿的蛛丝马迹,无论是谁泄露了马脚,立刻作为废子处理。」 「属下明白!」 次日一大早,整个禹城之内,神剑山庄少庄主陆明远,在花月楼与另外一位客人,为了清荷小姐,争风吃醋,并且大打出手。 最后,陆明远被打的躺倒在地上起不来,有消息传言,陆公子受到惊吓过大,并且精神受到刺激,已经不能人道,可怜陆庄主只有这一个亲儿子,陆家恐怕是要绝后了。 神剑山庄内,陆庄主大发雷霆:「一群废物,我儿的腿如果治不好,你们就一起陪着主子一辈子躺在床上!」 「庄主息怒!」一个下属战战兢兢地说道,「庄主,要不您在江湖上发个消息,广招神医,相信一定能找到可以医治少主的人。」 陆庄主一脚踹倒了桌子,桌面上的茶壶、杯子碎了一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办!」 「是是,属下马上就去办。」 告示一出,全禹城比之前更加热闹了。 「看到了吗?陆公子的腿断了,陆庄主正在找神医呢!」 「不过,那个对陆公子下手的人,也太狠了。」 「可是,我听当时在场的人说,那个下手的人,只是踢了陆公子两下,这怎么就断腿了?」 神剑山庄势力虽大,但是也堵不住人们的闲言碎语。 茶楼的某件雅间内,谢林夙一边品茶,一边听着雁儿的汇报,放下茶杯,幽幽说道:「这只是第一步,教主的剑必须拿回来,另外,他们在弦月岛上的所作所为,我神无教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 不经意的一瞥,一个人的身影钻入视线之内,谢林夙咚的一下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脸上的惊讶非常明显:「那个人……」 「副教主,怎么了?」雁儿顺着谢林夙的视线往外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是教主吗?谢林夙目不转睛的盯着街道上一个人的身影,此人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三人明显是一路同行的姿态,只不过看着却有些奇怪。 「雁儿!」谢林夙伸手一指,「盯着那个人,查到他的落脚之处,然后回来汇报给我。」 「遵命!」雁儿看了那人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不知副教主为何对一个陌生人突然感兴趣了。 没过多久,雁儿蹬蹬蹬跑上了楼梯,推开房门快步走进来,报告道:「副教主,那个人进到茶楼里了,就在隔壁的雅间。」 谢林夙立刻起身,命令道:「你在这里候着。」丢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隔壁,谢林夙直接推门而入,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自己大吃一惊,尽管脸上没有表露分毫,但是一时间竟然顿住了脚步。 那个被自己怀疑是教主的人,竟然在斟茶倒水?虽然没有什么卑微的样子,但这完全是一副下人的样子。 坐在桌前的两人容貌一样,应该是一对双,其中一人扭头看向门口,语气淡然,问道:「阁下有何事?」 谢林夙没有踏进屋内,只是站在外面十分礼貌的微微弯腰,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打扰了,是在下进错房间了。」 房门被关上,但是谢林夙却没有立刻离开,听着屋内的谈话。 「哥哥,那个人是故意的。」凌君武说话的语调之中带了三分笑意。 这个声音,是之前向自己问话的人,谢林夙暗暗想到。 「嗯!」凌回生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凌君武用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倒水的人:「看来,是和你有关系了。」 添满茶水,这人退后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言语,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谢林夙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再没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便回到了自己的雅间。 「副教主。」雁儿行礼,朝着隔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猜测副教主去做了什么。 「去查一下隔壁房间那三个人的身份。」 「属下遵命。」 谢林夙对着雁儿挥了挥手,在椅榻上半躺下去,琢磨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努力寻找着与教主之间的相似之处。 除了样貌,此人与教主的身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以及身上的气质,给自己的那种感觉……可是教主既然没事,为何没有与自己取得联繫? 谢林夙有些疑惑:「莫非教主目前受制于人?」 可教主是以易容之后的容貌示于人前,别人应该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自然也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他。另外,教主从悬崖上掉进海里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林夙翻了个身,仰躺在椅榻上,盯着房顶似乎是在出神:「你真的是教主吗?」 第27章 夜袭验证身份 雁儿敲了敲门,听见谢林夙的回应之后,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接着身体一晃进了屋子。 「何事?」 「副教主,隔壁的三个人离开茶楼了。」 「什么?」谢林夙惊讶,自己并没有察觉到隔壁有什么动静,莫非自己思考事情已经入神到这种地步了?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三人正好走到了窗下的位置。 凌君武抬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动作很是自然。 勐然对上下方之人的视线,谢林夙抓在窗框上的手犹如被针扎到一般,条件反射地缩紧。不过,对方没有恶意。 第46页 「看来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谢林夙离开了窗边,重新坐回椅榻上,「雁儿,关于那对儿双生兄弟,无论查出什么事情,先过来禀报。」 「遵命!」 谢林夙朝着窗外的方向瞥了一眼,思索片刻,动作十分迅速的从椅榻上起身,急匆匆的离开了茶楼。 凌君武对于城中的一切都颇有兴致,拉着自家兄长到处逛个不停,当然,对于身后算得上是明目张胆跟踪的谢林夙,并没有多加理会。 一直到临近傍晚,谢林夙看着三人进了一间客栈,直到晚饭时间过后都没有离开,看来是准备在这里留宿了。 「或许晚上再过来一趟,会更方便。」谢林夙随意扫视了四周一眼,这个时间吃饭的人比较多,大多是从外地到达这里的商旅以及行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离开了客栈。 半夜,月朗星稀,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迴荡在黑夜里。 一个黑影熟练的打开了窗户,手脚利落的翻进了客栈的某个房间里,一串动作从头到尾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谢林夙的眼睛似乎完全不受黑暗的阻碍,直接走到床边压了上去,在床上的人醒来反抗之前,直接把人制住了。 「谁?」 声音与教主的也不一样,谢林夙思绪翻转,同时手中的动作也没有耽误一分半点儿,扣住身下之人的双手,拉到头顶按在了床头。 「你叫什么名字?」谢林夙的声音在黑暗中更显得低沉,按压着对方的手腕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心中又多了几分疑惑:此人没有内力,并且手腕之处给自己的手感有些软绵,不像练武之人。 「阿临。」下方的人回答。 「这是你的名字?」谢林夙把盖在对方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是的。」 谢林夙用另一只手摸索到被自己压在身下,这个名叫阿临之人的双手上,仔仔细细地揉捏了一遍:「你与那对双生兄弟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他们的下人。」 「下人?」谢林夙把手放在阿临的额头上,「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依我看,你这个人的身体,养的可比那些富家公子更加细皮嫩肉。」虽然教主那样一个练武之人,他的身体与你相比,也不逞多让就是了。 阿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 「阿临并不是你的真名吧!」谢林夙的手已经移到了阿临耳后,在耳朵上以及附近摸了好几遍,沿着脸侧摸到下巴,一点点往下,挪到脖子上,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长。 「你……在干什么?」阿临觉得自己能猜出对方的意图,但是这种堪称挑逗,并且情意缠绵的动作,实在是让他无法不想歪。 谢林夙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又坚定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扯开里衣,手指缓缓在胸膛上滑动。 「竟然……」不是易容?谢林夙松开对阿临的钳制,迟疑了一瞬之后从床上下来,眼神复杂的盯着床上的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煳的轮廓,只见对方从床上坐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难道他不是教主?不过也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普通的「下人」,半夜里房间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竟然完全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叫喊一声,冷静的样子简直是……已经非常肯定的确定,自己不会对他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 「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阿临」盯着大开的窗户,看着谢林夙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感受着夜晚的微风,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前,双臂交叠,弯腰趴在窗框上。 「副教主,我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是如何一眼认出我的?」幽幽的低笑声在黑暗里飘散,「阿夙,你刚才占便宜似乎占的挺顺手的。」 不过,自己若非遇上那两个人,现在恐怕已经葬身大海,连尸体都被鱼虾吃了个干干净净吧!毕竟当初从五心亭的悬崖上跳下大海,他可没奢望自己能活下来。 「不过,那两个人真是双生子?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谢林夙思索着。 无所顾忌的使用前任教主传入自己体内的内力,全身经脉被摧毁,当时那种情况,已经是到了绝路,掉入海水之后,意识几乎完全失去。 再次醒来之后,萧言赦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忍受着全身的疼痛,观察着自己身处的房间,捂着脑袋呻』吟一声,这种略微晃悠头晕的感觉:「自己还在海上?是谁救了我?「 萧言赦爬起来,晃悠着走到了船头,一手扶着门框,抬头便看到了让人惊讶的一幕。 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应该是双生子,只是其中一人把另一人推到船头的栏杆上,双手抓在一根横木之上,把人圈在怀中,欺身吻了上去。 「君武打算接下来去哪里?」一吻结束,被推在栏杆上的那人淡淡的笑着问道。 「既然再次来到人界,自然是与哥哥好好游赏一番。」被称为「君武」的人转过身,看着萧言赦,「你醒了?」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萧言赦。」 只见这人后退靠在栏杆上,与兄长并肩而立,身后的海水掀起大浪,朝着船头打了过来,不过却被看不见的东西挡住。 第47页 「暂且就由你来做我们的引路人。」对方看着自己说道,然后探头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的兄长,「哥哥,此次人界之行……」 「我一定好好陪着君武,玩儿个尽兴。」 萧言赦看着这位兄长轻笑的模样,有些疑惑,看两人的样貌,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有血缘的兄弟,可是两人相处的模式和所做的事情,完全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 「我姓凌,名君武,这位是我的兄长。」凌君武似笑非笑的盯着萧言赦,一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 萧言赦一惊,总觉得对方看到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的确是我的兄长,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哥哥收养的,不过我们的关系的确是特殊了点儿。」凌君武靠在自家兄长身上,「与凡人相处,也就是这点儿麻烦了些。」 凡人?萧言赦顺着门框滑到了地上,难道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 「你的内力已失,武功全废。」 「失去内力可算不上是武功全废,没了内力,招式可没有消失。」萧言赦抬着自己无力的手臂搭在腿上,「不过我现在确实是一个废人了,经脉尽毁,神仙难救,怕是不能亲自为二位做些什么了。不过,二位恩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凌君武走到萧言赦身边,拿出一个小玉瓶递过去,说了几句话。 萧言赦震惊的接过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当场吞进了肚子里,不过片刻,便站立了起来,朝着两人十分尊敬的拱手行礼:「非常乐意为二位效劳。」 「唉!」把思绪拉了回来,一声轻嘆传了出去,声音微不可查,立刻便消散在了黑夜里,萧言赦把窗户关上,转身走回床边,躺下继续睡觉。 茶楼之内,雁儿正站在后院的一株树下打瞌睡,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吓的她浑身一激灵,瞌睡立刻没了。 「副……副教主,您回来了?」 「怎么没去休息?」谢林夙转身走在前面。 雁儿立刻跟上去:「副教主,可确认了那人的身份?是教主吗?」 谢林夙沉默了片刻,略有迟疑地说道:「应该……不是。」 副教主在犹豫?雁儿继续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一边想到:竟然连副教主都无法确定,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雁儿,你继续派人监视那三个人,但是切记,不可贸然得罪对方。」 「是!」 谢林夙停顿片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可随意对对方出手,若是情况稍有变化,就立刻撤了。」 雁儿惊讶,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副教主如此忌惮?「属下遵命!」 谢林夙的心中疑惑颇多,暗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雁儿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蛋儿,跟着谢林夙进了房间,点亮一盏油灯之后,行礼恭敬说道:「副教主请先休息吧!明日属下再前来报告关于神剑山庄的消息,在按照您的命令调查之时,我们还意外查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第28章 小剧场1 当跟踪被发现: 谢林夙拦下马车:「教主,你这是在跟踪属下?」 萧言赦想:既然被发现了,就…… 萧言赦:「副教主多虑了,本座只是出来游山玩水。」 「哦……」谢林夙盯着教主,眼睛都不带眨的使劲儿看! 教主被看的有些心虚:「副教主,既然遇上了……」 「打劫!把值钱的东西通通交出来。」谢林夙走到马车跟前,一脚踩在上面,挑着教主的下巴,「美人儿,顺便劫个色。」 萧言赦一脸不愉:「为何我只是顺带的?」 谢林夙认真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左护法:「那就劫他,他是顺带的。」 教主很生气…… 萧言赦一把把副教主拖进了车厢内:「匪徒,你被劫了,劫色!」 马车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行,驾车的左护法表示很伤心,两个主子秀恩爱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他这个无辜路人? 唉!这年头,下属不好当啊! 第29章 小剧场2 倒霉的导演 今天导演有点儿方,毕竟今天有萧言赦和谢林夙的一场床』戏。 导演:「我给你们俩说啊,这场戏,不能露骨,不能有色』情,不能有不可描述,不能有脖子以下。总之,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我们这可是要播出去给人看的。但是,得足够吸引人,明白了吗?开始吧!」 一张漂亮的大床上,谢林夙骑坐在萧言赦身上,俯下身,盯着下面的人。 导演不自觉地把剧本紧紧攥在手中,脑子里炸开了:啊!要亲了。 周围一群围观群众,气氛一点儿都不暧昧。 谢林夙死死地盯着,盯着…… 眼神一点儿都不缠绵! 半晌之后…… 导演:「你们俩倒是亲啊!」 谢林夙扭过头,说:「导演,对不起,对着他我亲不下去。」 导演:「……」一把把剧本摔了。 萧言赦很不耐烦,被骑的可是自己,谢林夙一个大男人很重啊! 萧言赦拽着谢林夙:「你给我下来,不亲我亲。」 萧言赦把谢林夙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然后两人换了一个位置。 第48页 萧言赦去亲谢林夙。 谢林夙:「等等,你给让开。」 萧言赦:「早点儿演完我们早点儿回家。」 谢林夙抬手去挡,被萧言赦抓住了手腕。 谢林夙抬腿踢,被萧言赦用腿绞住。 又是半晌过后…… 导演看的眼都直了,小碎步跑到摄影人旁边,小声问:「拍到了吗?两个人打架拍下了吗?」 摄影者被导演的表情吓到了,缩缩脖子:「拍……拍下了……」 萧言赦和谢林夙听见了,同时松开了对方,不约而同的从床上下来,动作一致地拍拍衣服上的褶皱,两双长腿跨着大步走到了导演面前。 导演只觉得一片阴影落了下来,小心翼翼第抬眼看过去:哎哟! 导演转着眼珠子偷偷往左右看看,周围没人了。 「你们俩听我解释,这段我会让人剪的很好看,然后再播……」 导演噤声了…… 「啊!」这是导演的惨叫。 谢林夙心情好点儿了,用胳膊碰碰身边的人:「教主,再来一遍?」 萧言赦笑:「嗯!」 第30章 空章,无内容 第31章 出事 聒噪的蝉鸣连续不断, 叫的人心烦意乱。夏季的温度, 即使是早上,炎热也已经开始了。 谢林夙坐在铺着凉蓆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凉茶,对着面前的属下吩咐道:「先确认陆明远的腿是否真的完全不能治了,假如发现有丁点儿痊癒的可能性,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办。」 「副教主放心, 属下明白。」 谢林夙看着阳光穿过枝叶, 落在手上的光斑, 随着树枝的摇动, 它们不停地变换形状和位置, 一时之间略有些出神, 接着说道:「除此之外, 你要查出神剑山庄那批『不死人』的下落, 此次任务非常危险,况且你不懂武功, 未免打草惊蛇,也不方便派更多的人保护你,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 「多谢副教主关心, 属下一定会注意的。」 谢林夙点了点头:「下去吧!」 「属下告退。」 没过多久, 雁儿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放下果盘之后退到一边,说道:「副教主, 属下无意间查到,神剑山庄庄主夫人的姐姐,当年与其儿子曾到神剑山庄看望妹妹,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劫匪,不幸身亡,当时的事件是,这个姐姐和他的儿子都丧命了。但是,实际上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而且被陆庄主收养了,正是如今陆庄主的养子,陆容钧。」 「这倒是有意思了。」谢林夙放下茶杯,捏起一块儿水果放进嘴里,被冰镇过的果肉凉丝丝的,瞬间驱散了体内的炎热,「当时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雁儿一脸的严肃,回道:「有!听说当时那位姐姐被杀后,野兽叼走了她的尸体,但是属下猜测,是被陆庄主带走,秘密藏了起来。」 谢林夙靠在椅子里,盯着树上的绿叶:「查出陆庄主当年僱佣劫匪,杀害自己妻子的姐姐的经过,找出证据。」 雁儿轻「啊」了一声,问道:「副教主是说……是陆庄主计划了那场劫匪杀人事件?」 「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当时那件事情是意外,亦或是某个有心人做的,我只要『陆庄主计划了这件雇兇杀人事件』的结果而已。」谢林夙看向雁儿,「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属下明白,属下会以最快的速度办好这件事。」雁儿犹豫了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副教主如此做法,可是为了那个养子陆容钧?」 谢林夙饶有兴趣的盯着雁儿,嘴角弯弯,只是普通的淡淡的笑容却让雁儿后背一寒:「副教主恕罪,是雁儿多话了。」 谢林夙起身走到大树下,拿起靠在树干上的一个剑鞘,转过身架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雁儿猜的没错,的确是因为陆容钧,别忘了我说过什么。」 雁儿出神的看着龙渊剑的剑鞘,心中揪痛,神无教右护法,自己的师父,那个关心自己,照顾自己,视自己如亲女儿的人,就是死在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的手中。 雁儿不敢抬头看谢林夙此时的脸上的表情,教主死了,哪怕副教主再不愿意相信,但是当时教主身受重伤,从悬崖坠落海中,怎么可能会有生还的机会? 副教主对教主的感情…… 神剑山庄内最近几天一直处于人心惶惶的状态,不过,就在今日,盘旋在陆庄主头顶的乌云有散开的趋势,因为江湖中有名的洛神医,来到了禹城。 「洛神医,我家庄主有请。」 「神剑山庄的人?」洛神医连手中的茶杯都没有放下,看着来人说道,「回去告诉陆庄主,让他准备黄金千两,否则,就不必再派人过来了。」 「这……洛神医,要不您先去看看?」来人的表情十分尴尬,「我家少主的伤,比较严重。」 洛神医嗤笑一声:「阁下的意思是,在下没有能力医治好你家少主?既然如此,还请神剑山庄另请高明吧!」 「这这……洛神医息怒,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来人急的抓耳挠腮,「是小的不会说话,胡言乱语……」 正说着,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洛神医,请您去一趟吧!否则小的小命不保啊!」 洛神医不动声色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脸上的表情一变,嘆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你不必如此,说起来医者父母心,我又怎会忍心让你这个无辜的人白白送命。」 第49页 「洛神医真是大慈大悲之人,多谢洛神医,多谢……」 「走吧!」洛神医起身,「不过,一千两黄金,一分都不能少。」 「是!是!」从地上站起来,擦着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抬头看向前方的背影,心中不屑:什么神医,还不是见钱眼开之人,呸! 针对神剑山庄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陆庄主一脸焦急的踏进了自己儿子的房间:「怎么回事,我儿怎么了?」 洛神医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接过与自己同来的徒弟递过来的帕子,无视了陆庄主看过来的愤怒的眼神,自顾自的擦着手。 陆明远抱腿惨叫着,样子悽惨无比。 陆庄主站到床边,心疼的看着儿子,想碰却又不敢碰,扭过头看着洛神医问道:「我儿的腿到底怎么了?」 「在用药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你们,此药效果虽好,但是却会让人疼痛难忍,如果不能忍受这种疼痛,就放弃医治。」洛神医脸上带笑,与陆庄主对视,「当初,可是陆庄主与陆公子坚持让我治疗的。」 「是老夫误会洛神医了,请见谅。」陆庄主抓住陆明远捂在腿上的手,强制拉开,以免他控制不住伤到自己,加重自己的伤势,「远儿,你再忍忍,再过段时间你的腿就能走路了。」 「爹,我腿疼,我受不了了!」 陆庄主为难的看向洛神医:「这……洛神医,您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儿的痛苦减轻一些吗?」 「没有!」洛神医语气坚定,直接堵死了陆庄主接下来讨价还价的举动。 夜晚,一个神出鬼没的黑影,在神剑山庄内一闪而过。 洛神医坐在桌子旁边,明亮的油灯安静的燃烧着,对于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人没有丁点儿惊讶,放下手中的医书,看向来人:「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来人虽然一身黑衣,但是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衣服,并非夜行衣。 「神剑山庄地方不小,别让他们发现踪迹就好,你小心行事。」 「是!」黑衣人向前走了两步,抬起头,面孔暴露在灯光之下,看其容貌,赫然是一直跟在洛神医身边的徒弟,他接着小声说道,「属下怀疑那位陆庄主把人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宝贵的东西放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自己的房间是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洛神医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陆庄主房间内有暗道,或者密室之类的?」 「没错。」 洛神医瞥着桌子上油灯的火焰,说道:「这几日我会每天把陆庄主支走一段时间,你趁着这个机会去搜索。」 「属下明白。」 洛神医一如往常的给陆明远医治。 今日,陆庄主也在,一边注意着自己的儿子,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日洛神医的徒弟,怎么不在了?」 「这里是神剑山庄,我师徒二人的一举一动,不都是在陆庄主的眼皮底下吗?」洛神医的语气不咸不淡,似乎有些不满,又似乎并不在乎。 「洛神医说笑了。」陆庄主陪笑道。那位徒弟他自然是知道已经离开了神剑山庄,但是这位洛神医,似乎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自己直到现在,也没有看透这个人,总觉得让人不太放心。 洛神医给陆明远换好药,重新包扎好双腿之后,转过身面对陆庄主,解释道:「临时有些事情需要我的徒弟去办一下,陆庄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原来如此,洛神医若是有什么需要神剑山庄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那就先谢过陆庄主了。」 一连几日,神剑山庄内都非常平静。 最近,洛神医有些担心,因为徒弟还没有回来。 轰!毫无预兆的,陆庄主房间的房门被破坏,一个人影在尘土与乱飞的木屑中现身出来。 附近的侍女、护卫吓了一大跳,有人高唿:「有刺客闯入!」 持刀的护卫立刻拔出随身兵器,朝着刺客噼砍过去,奇怪的是,这刺客竟然不躲不避。但是,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大刀砍在此人身上,竟然没有伤到他丝毫。 「妖……妖怪!」护卫、侍女的惊唿声炸开了,一些胆子小的,更是直接吓得蹲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瘫在那里起不来。 全身刀剑不入的刺客动了,速度十分迅速,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没有一个人能追的上去。 惨叫声在神剑山庄内不时响起,没过多时,庄内已经变的一团混乱。 陆庄主一脸阴沉的看着不远处放肆杀人的「怪物」,抬手一根银针射入他的体内,那根银针上面显然淬了什么特殊的东西,颜色是暗黑色的。 「怪物」手中杀人的剑掉落在地上,似乎在与体内的什么抗争着,最后倒下,不再动弹。 就在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到「怪物」的身上之时,一个人影避过众人进入了洛神医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进行中…… 作者干了一件蠢事,申请错章节了,被锁的3个空白章后期放小剧场,请原谅蠢萌的作者吧! 第32章 不死人 「怎么回事?」洛神医看着突然出现, 并且还受了重伤的徒弟大吃一惊。 「属下发现了不死人被藏匿的地点, 被其中一个打伤,并且那个『不死人还跑了出来。」 第50页 洛神医皱眉:「不死人如果没有主人的命令,按理说是不会自己行动的,难道是与何家的血脉有关?」 血腥味逐渐瀰漫开,洛神医走到徒弟身边, 一边查看他的伤势, 一边问道:「有人发现你吗?」 「没有。」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然后你立刻离开神剑山庄, 把事情汇报给副教主。」洛神医盯着徒弟胸口那一道可怖的伤口, 沉声说道, 「之后你就不要再过来了。」 「可是, 副教主命令属下, 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 洛神医严肃的盯着徒弟的一双眼睛:「你的伤如果被陆庄主发现, 我就更危险了。」 「属下明白了。」徒弟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 药效很好,已经慢慢开始发挥作用,疼痛正在一点点减少,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是, 疼痛的消失, 能最大限度的减少重伤对身体的行动所带来的影响。 「师父,我去请示副教主,让他再派一个人过来保护你。」 洛神医对自己的徒弟无言以对:「你给我消停点儿!」 「师父, 属下先离开了,再过一会儿,陆庄主就该注意到这里了,请您一切小心。」 茶楼一直都是一个清静、雅致的地方,不过眼下这个时间,午饭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因此茶楼之内的客人也不算少。 不同于前楼的热闹,茶楼后院此时一片安静,一人脚步匆匆穿过庭院,绕过一个小花园,最后走进了一座凉亭之内。 「参见副教主。」 「神剑山庄内具体发生了什么?」谢林夙斜眼打量了一下来人,「你受伤了?」 「师父已经帮属下处理过了,已经无碍。属下查到了『不死人』的藏匿地点……」 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被报告给了副教主。 谢林夙倒出一杯凉茶,因为炙热的天气,茶水已经变的温热,降温祛暑的作用几乎消失。 「你先下去休息,专心养伤,至于洛神医那里,我会想办法再派人去保护他。」谢林夙端起一杯凉茶放在掌心,「只要陆明远的腿没有好,洛神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危险的。」 「多谢副教主。」 不久之后,凉亭内又重新变成了一个人,谢林夙喝下杯中的凉茶,看着湛蓝的天空出神,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看来,计划可以进行第二阶段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人的身影,谢林夙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嘆息。 今夜的月色很美,大地上洒落了一层薄薄的月光,几道影子在月下一闪即逝,为这个美丽的月夜,又多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熟睡之中的陆庄主突然睁开眼睛,抓住床头的宝剑迅速拔出,剑鞘被甩向窗口,穿破窗纸,一直砸到了外面。 「谁?」陆庄主大喝一声,「来人!」 一把暗器从窗户的破口处射进了屋子,直接打到了床上,陆庄主从床前闪身躲到一旁,提剑冲出了房间。 躲在暗处的谢林夙看准时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陆庄主空无一人的卧房。片刻之后,副教主的身影神秘的消失在了这间房间之内。 「如此短的时间,那些『不死人』不可能有机会被转移。」谢林夙走在黑暗的密道之内,脚下似乎是踩在了棉花铺成的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密道之内虽然布有机关,但是对于谢林夙却没有半点儿影响,顺利的来到了属下所说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幽暗潮湿的地下密室之内,两个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中间是一张小木桌,桌子上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油已经快烧完,灯也快灭了。 这是一男一女,倘若是出现在的一家人之中,此种景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在这种阴森的地方,每一处都散发出浓浓的诡异的味道。 「怎么只有两个人?」谢林夙感到十分奇怪,靠近两人仔细观察,掏出一把匕首,在男子的胳膊上划了一下,衣服被割破,但是男子的皮肤却没有任何损伤。 谢林夙收起匕首,看着一动不动的男子,有些好奇:「此人确实是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能保持尸身不腐,并且刀剑不入呢?到底是什么方法,这个神秘的何家……」 油灯突然熄灭,密室陷入一片黑暗之内,谢林夙的笑声在这个密封的空间响起,低沉飘渺:「陆庄主,敢惹何家,你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一阵掌风突然扫过来,谢林夙瞥着迎面而来的攻击,上身后仰,同时一脚踹出,所用力道不小,但是这一脚却好像是踹到了铁板上,没有撼动对方分毫。 谢林夙暗道不好,借着反弹回的力量迅速后退,没有犹豫,直接离开了密室。 「不死人」没有理会谢林夙,大步的在密道内狂奔,脚步虽然沉重,但是这种速度,哪怕是一个轻功高手,也很难追上。 「麻烦了……不,或许是好事。」谢林夙盯着黑暗的密道,提气追了上去。 这一夜,神剑山庄内突然出现了数个神秘人,且个个都是高手。因此,陆庄主并没有及时阻止住跑出来的「不死人」。 谢林夙跟在「不死人」后面,直接出了神剑山庄。 跨越高墙,穿过小巷,「不死人」的身影飞跃似得从一座座房顶上经过,没有任何停歇。 「他好像没有目的?」谢林夙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牢牢的缀在后面。 第51页 突然,「不死人」改变了方向,朝着一个客栈的后院跳了下去。 当一个人的心中有牵挂的时候,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也会难以入睡。 萧言赦大开着窗户,斜靠在窗框上,全身都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怔怔出神的看着夜空。 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了萧言赦的视线之内,并且十分迅速的朝着他撞了过来。 「小心,快闪开!」谢林夙自然看见了窗户前的人,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萧言赦的反应很快,就算没有谢林夙的提醒,他也完全能躲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咣咚!木质的窗户经受不住这样大力的冲击,直接被撞烂了,「不死人」的动作灵巧的落到了屋内的地板上。 谢林夙紧跟着跳了进来,看了一眼紧贴着墙壁站立的萧言赦,确认人并没有受伤之后,把注意力放到了「不死人」身上。 「怎么回事?」萧言赦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戒备着闯进来之人的一举一动。 「意外而已,跟你没有关系,你站在那里别动。」谢林夙正说着话,闯入房间内安静了一瞬的「不死人」突然又动了,撒腿撞破房门直接沖了出去。 谢林夙紧跟而上,看着「不死人」在走廊上跑了两步,然后侧着身撞进了隔壁的房间。 「糟了!」慢一步追出来的萧言赦看着已经被破坏的房门,难得的紧张了起来。 谢林夙看了一眼萧言赦,才想起来,这个房间是那对神秘兄弟的房间。自己让雁儿查过这两人的身份,但是竟然没有查到任何信息,这两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只是瞬息的时间,「不死人」的身体直接从房间内飞了出来,谢林夙揽住萧言赦的腰后退躲开,然后看着「不死人」撞上栏杆,栏杆完全无法承受这股强劲的力量,直接断裂,这具可以行走的尸体从二楼坠落到了地上,再无声息。 凌君武从房间内走出来,瞥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朝着谢林夙问道:「那是你的东西?」 「不是!」谢林夙回答的十分干脆。 「君武?」 「哥哥,没事。」凌君武回过头朝着房间内应了一声,接着没再多问,转身回了屋内,同时房门也被关上。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一些客人被惊醒,打开房门,或走出房间,或在门口探头查看。 谢林夙一手抓在萧言赦的肩膀上,认真说道:「我有几句话需要问你,你在房间里等着我。」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直接跳下楼,扛起「不死人」迅速离开了。 四周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议论了几句之后纷纷回了房间。 萧言赦站在走廊上,待了半晌,直到周围都没有人了,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林夙回到茶楼,吩咐属下准备了一间空屋子,把「不死人」放到了床板上。但是,接下来发生了惊人的现象。 只见「不死人」的身体迅速枯萎,犹如被抽干了水分一般,最后只剩下被一张皮包裹住的骨头架子,看起来十分渗人,又显得有些可悲。 「呀!」雁儿捂住嘴,扭头去瞄副教主。 谢林夙伸出手在「不死人」身上按了按,稍一用力便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咔擦声,疑惑道:「竟然已经变得这么脆弱了,原本是铜皮铁骨,现在却连普通人的都不如,就好像是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一株本来生长在最茂盛时候的树木,却突然流逝生命,在瞬间完成了开花、结果,然后死亡归为尘土。」 雁儿轻声问道:「副教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了神奇的东西233333 作者干了一件蠢事,申请错章节了,被锁的3个空白章后期放小剧场,请原谅蠢萌的作者吧! 第33章 夜访与策反 「应该是那两个人……」谢林夙盯着尸体, 皱眉, 扭头严肃的对雁儿命令道,「对那对双生兄弟的调查立刻停下,所有人都立刻撤回来。」 「属下遵命。」雁儿心中惊讶,那两个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没有查到丁点儿与他们有关的信息,现在竟然又让副教主忌惮…… 谢林夙用侍女准备的清水洗着手, 同时吩咐道:「把这具尸体先藏起来,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在我回来之前, 不准任何人接触。」 「是!」雁儿看着谢林夙离去的背影, 再瞅瞅外面的天色, 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副教主已经忙了一整夜, 此时也不知道还要去什么地方。 谢林夙依旧是从窗户进入萧言赦的房间的, 看着坐在床上,真的按照自己所说正在等着自己的人, 心中非常满意。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你不知道我要问你什么?」谢林夙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挨着人坐下。 萧言赦看了萧言赦一眼,没有说话。 「你……」谢林夙捏住萧言赦的下巴,把对方的脸转向自己, 盯着面前之人的一双眼睛,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确认,「你刚才的那个眼神, 真的很像那个人。」 「是吗?」萧言赦一脸的波澜不惊,抓着谢林夙的手腕,把对方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拉下来,微微侧过头斜眼看着眼前之人,说道,「阁下若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也请不要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 谢林夙心中略惊,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52页 萧言赦起身,站到谢林夙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腰,贴近对方的脸,对上这双眼睛,语气绝对,说道:「你看我的眼神,对我所做的动作,你在不由自主的亲近我,故意碰触我的身体。 「你理所当然的把这些当做是任务一样的东西,顺理成章的认为自己只是按照规矩不得不去执行。然而,你却没有发觉,你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情不自禁的。」 「可笑!」谢林夙冷冷的看着眼前自说自话的人。 萧言赦直起身体,轻笑道:「不然你的这些举动是什么意思?不要说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不要说什么我与你认识的某个人很像,确认身份难道用的着把我按在床上,脱了我的衣服?」 谢林夙沉默的看着萧言赦,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说够了吗?」谢林夙眼神冷漠,「说够了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萧言赦并不在意自家副教主的态度,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对方面前,一副有问必答的架势。 「隔壁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但是目前他们是我的少爷。」 谢林夙没有在意萧言赦看似不老实的回答,毕竟自己对那两个人的来歷并无兴趣,接着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萧言赦露出了丝丝笑意,笑的意味深长:「你这个样子,的确让我很难不多想。」 谢林夙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只要老实回答就好。」 「什么时候离开,并不是我做主。」萧言赦翘着腿往后面一靠,「不过,看两位少爷的意思,打算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毕竟此地已经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当然,某人导演出来的一场好戏除外。」 谢林夙起身说道:「今日多有打扰,见谅,告辞!」 「你折返回来,就是为了问这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谢林夙走到窗户前,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萧言赦,说道:「后会有期。」 一时之间,房间内安静极了。 萧言赦看着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天快亮了。」 神剑山庄内,今夜经过了一场骚扰,庄内的人大多都睏乏的不行,戒备自然也比平时弱上了许多。 陆少主的卧房之内,陆明远正在沉睡之中,却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双眼,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床前出现的女子。 女子样貌柔美,脸上是慈爱的表情,但是一双眼睛内却透着忧伤,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明远。 「娘?」陆明远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抓女子的衣服,「娘,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抛弃我,你不会不要我的。」 女子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充满悲凉又无奈的嘆息,依依不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中流出两行眼泪,低头用手背抹去,转身离开了这里。 「娘,你不要走!不要走!」陆明远叫的嘶声裂肺,伸着手想抓住女子让她留下,身体从床上栽倒下来,一直折磨着他的双腿的疼痛,此时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直在外间伺候的丫鬟因为太累,刚打了一个墩儿就听见了自家少主的嚎叫声,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清醒了,跑到里屋一看,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少主,你怎么了,有没有伤到?」丫鬟连忙过去搀扶陆明远。 「滚!」陆明远一把推到丫鬟,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扭过头盯着丫鬟,一脸的凶神恶煞,五官都被扭曲了,丫鬟被吓得双腿发软。 「少……少主,你到底是怎么了?」丫鬟带着哭腔问道。 陆明远紧紧攥着丫鬟的一条胳膊:「快去追我娘,她刚出去,快去拦下我娘,不要让她离开!」 丫鬟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没……没看见你娘。」 「就是刚才出去的一位夫人……」陆明远看着自己这个丫鬟一脸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大骂道,「废物!快去把我爹叫过来。」 丫鬟犹如得到了特赦,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奴婢马上把庄主请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惊恐的想着:少主疯了! 就在神剑山庄即将掀起新的一波混乱的时候,茶楼的某个房间之内,谢林夙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副教主,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 来人是一位美貌的女子,并且赫然是陆明远口中的那个「娘」。 谢林夙没有睁开眼睛,说道:「辛苦了,下去吧!」 「是!」 关于之前对于陆明远的调查,除了得知其人品性不好,非常好色之外,对于自己的母亲却意外的尊敬孝顺,因为母亲的突然失踪,变的极其眷恋母亲的一切。 虽然周围很多人都说是母亲抛弃了他,甚至是他的父亲也默认了这个说法,但是他自己却从来没有相信过。 这一次,陆明远把神剑山庄内闹了个鸡飞狗跳,把陆庄主气的几乎发疯。 不过,陆庄主到底是身为一庄之主的厉害人物,没过几日,庄内又恢復了平静。除此之外,禹城之内各处出现了神剑山庄的人在巡逻。 最初「不死人」突然从密室内跑出来,以及那日夜里出现的神秘高手,还有现在一个「不死人」的消失,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有人正在对付他神剑山庄。 第53页 陆容钧,神剑山庄的大公子,除了因为各种事情需要外出离开禹城之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庄内。 不过,今日因好友相邀,因此陆容钧依约来到了一座茶楼之内。 陆容钧坐在一间雅间之内,安静的喝着茶,等待着好友,这家茶楼的茶很不错,他偶尔也会出门来这里坐坐。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陆容钧理所当然的认为进来的会是自己的好友,因为此刻就是他们约定的时间。 「陆大公子,久等了。」 「你是谁?」陆容钧皱眉,当门外的人推开房门,跨进来第一步之时,便察觉出了对方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谢林夙没有回答,直接走到了陆容钧对面坐下:「今日约大公子前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知于你。」 「你冒充我的朋友?他现在怎么了?」 「放心,我只是冒用了大公子好友的名义,并没有对你的好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谢林夙一手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难道你不好奇在下要告诉你的事情?」 「对于一个陌生人要说的事情,本公子没兴趣知道。」陆容钧站起身准备离开,「告辞!」 「在下姓谢,谢林夙。」 陆容钧刚走出了两步,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停了下来,转过身探究的看着谢林夙,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谢大侠?」 「大侠不敢当。」谢林夙伸手请陆容钧坐下。 「不知谢大侠找我有什么事情?」 谢林夙盯着陆容钧看了片刻,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大公子可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自己的父母是谁?」 「我只是义父收养的一个。」陆容钧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谢大侠到底想问什么?」 「你可不是什么孤儿。」谢林夙冲着外面喊道,「雁儿?」 雁儿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两个捲轴,朝着副教主行了一礼:「公子。」接着把其中一个捲轴打开,上面是一位笑容明艷的女子。 陆容钧盯着捲轴上的女子,身上不由自主的多了些戒备:「谢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可知道这画上的女子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的浇灌的营养液 多谢支持,么么~爱你萌~ 最后,新文求个收,哈哈哈哈哈哈(新文名:当同人穿原创) 作者干了一件蠢事,申请错章节了,被锁的3个空白章后期放小剧场,请原谅蠢萌的作者吧! 第34章 何的禁忌 陆容钧的额头上都被挤出了几条皱纹, 沉声说道:「这是我的义母, 谢大侠为何会有我义母的画像?」 谢林夙没有回答,朝着雁儿使了一个眼色,雁儿把另外一张捲轴也打开了。 「大公子再看看,这张画上的人,你可有印象?」 「这……」陆容钧看着画中与自己义母容貌酷似的女子, 总觉得自己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但是脑海中却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忆。 「这是你的亲生母亲。」谢林夙对陆容钧抛下一道炸雷, 接着说道, 「是你义母的亲姐姐。」 「不可能!」陆容钧立刻反驳道, 「谢大侠,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林夙不苟言笑, 盯着陆容钧把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如你所想, 陆庄主骗了你。」 「我并没有这么想。」陆容钧否认。 「大公子, 你很聪明。」谢林夙脸上的神色一缓,似乎把周围的紧张气氛也冲散了, 「单凭这两张画像,不可能让你相信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一番话,在下希望大公子能听一下。」 陆容钧沉默片刻, 点了点头:「说!」 谢林夙娓娓道来…… 当年, 你的母亲带着你来看望自己的妹妹,在回去途中被匪徒杀害。当然,他们留下了你的性命, 因为还不到两岁的你是不可能记住什么的,况且再加上陆庄主的有心引导,就算你有了什么不该有的记忆,陆庄主也会想方设法把它们从你的脑子里清除掉。 后来,因为你的母亲迟迟不归家,你的父亲心念妻子,便前来寻找。但是,最终却死在了一个神秘人手中。 不过,这只是表面看起来的事实,实际上你的父母并没有死亡,因为无论是匪徒还是神秘人,都是陆庄主一手安排的,原因是他想得到你的父母。 「谢大侠!」陆容钧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谢林夙,「你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更何况,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义父他有什么理由杀害我的父母?」 「因为何家,因为陆庄主知道了何家的秘密。」谢林夙观察着陆容钧的表情,「江湖上神秘的何家,大公子应该也有所听闻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父母是何家人?」 「没错!」谢林夙摇着头轻轻嘆了一口气,「陆庄主当年遇到了一个何家人,后来两人互相爱上了对方,不过当初陆庄主并不知道对方是何家人,一直到他们成亲不久之后,因为一个何家人的到访,陆庄主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妻子竟然是出身神秘的何家。 对于自己的夫君,这位何家的小姐并没有多少警惕之心,因为她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的夫君,因此在自己夫君询问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拒绝,她把关于自己家族的一个秘密,告诉了陆庄主。 第54页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人,毫无保留相信的爱人,竟然会觊觎家族的那个秘密,甚至付诸了行动。」 陆容钧的唿吸有些乱了,问道:「何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不死人!」谢林夙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嘲讽,「陆庄主想要名,想要权,如果有可以实现他一切梦想的东西,他当然要想方设法的得到。因此,当自己妻子的姐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安排了一场阴谋。」 「『不死人』是什么?」陆容钧的声音中』出现了微不可查的颤抖。 谢林夙停顿了片刻,说话的语气似乎变得无情:「是用活人做出来的,拥有毁灭性杀伤力的武器,并且,必须是何家的人。」 陆容钧睁大眼睛瞪视谢林夙:「何家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对于自己家族来说,如此残忍的存在?」 「你觉得不可置信吗?」谢林夙轻笑,「因为,就算是在何家,『不死人』也是家族禁忌的存在,是需要被封印的恶魔。」 「何家人难道没有发现他对自己族人所做的一切吗?」 「没有,因为她们姐妹是被家族驱逐出来的人。」谢林夙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接着说道,「何家不会轻易接受外人,家族中的人也不允许族人随意离开家族,她们姐妹当初是偷跑出家族的,本来就犯了族中忌讳,并且妹妹甚至要嫁给一个外族人,何家震怒。 不过,到底是自己族中的人,因此后来何家派人来劝已经嫁给陆庄主的妹妹回去,但是被拒绝了,何家便不再管这个在他们看来,已经背叛家族的人。至于姐姐,则是认为妹妹被家族抛弃,多次顶撞族长,最后也被赶了出去。」 陆容钧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些事情,谢大侠是如何得知的?」 谢林夙没有迴避陆容钧的视线,一直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当年,义父他为什么留下了我,难道他就不怕我知道真相之后,找他报仇吗?」 谢林夙的语速有些慢,说道:「因为,控制『不死人』,需要何家人的血。」 陆容钧突然笑了起来:「谢大侠,你编的故事很精彩,可惜,我是不会相信的。还有,最近神剑山庄发生的一些事情,会不会与谢大侠有关呢?你对我说的这些话,是想让我与义父反目成仇吗?谢大侠,你未免太小看我陆容钧了。」 谢林夙没有着急辩解,只是反问道:「你知道自己的义母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她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你又想说什么?」 谢林夙也笑了起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剑山庄庄主,谁又知道他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呢?当年,你的义母发现了自己的夫君竟然在制作『不死人』,悲痛欲绝之下要杀了他为自己的姐姐和姐夫报仇。 「可惜却被自己的丈夫抓住,甚至无情的也要把她制成『不死人』,因此她自杀了。死人是无法制成『不死人』的,因此陆庄主把妻子的尸体埋在了自己院子里的一株柳树之下。」 陆容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亲自去验证一下,看看你义父卧房前的院子里,那株柳树下面,是不是埋着你的义母,那个对你温柔慈爱,如同母亲一样的女子。」谢林夙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还有,知道她为什么对你如此关心吗?因为你的长相,与你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陆容钧离开了。 雁儿收起了捲轴:「副教主,他会相信吗?」 「只要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谢林夙瞥着雁儿的动作,说道,「不用收了,把它们都烧了吧!」 「烧……」雁儿急了,「可是这都是副教主您亲自画的啊!」 谢林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是!」雁儿抱着两幅画走出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们。 谢林夙后躺在椅子里,揉着眉心自语道:「今日禹城好像有一个庙会?」 当雁儿再进入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副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庙会很热闹,街上摩肩擦踵,欢笑的声音似乎能冲散一切阴霾。 谢林夙站在一个卖珠花的小摊贩前面,心不在焉的看着这些漂亮的饰品。突然,身后有人撞到了他的身上。 本来,以谢林夙的反应和身手,完全能躲过后面的人,但是他没有动。 「抱歉!」萧言赦向被自己撞到的人道歉,待看到此人的脸后,惊讶道,「是你?」 谢林夙扭过头,看着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撞在自己身上的人,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用伺候你的两位少爷?」 「他们还用不着我时刻跟着,反倒是你……」萧言赦瞥着小摊贩上的东西,「没想到你竟然对女子所佩戴的东西感兴趣。」 谢林夙完全没有恼怒的迹象,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为何就不是我买来送给心上人的呢?」 萧言赦心中一怔,完全考虑过谢林夙会有喜欢的女子,这种事情似乎潜意识里便认为它不存在。 「原来,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萧言赦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有。」谢林夙拿起小摊上一根普通的红绳,买下来之后塞进了萧言赦的怀里,「送给你的。」 第55页 「我用这种东西能干什么?」萧言赦拿着红绳往手指上绕了一圈。 谢林夙转身,与萧言赦擦肩而过,对方的头髮落入自己的视线里,随口说道:「用来绑头髮吧!」 萧言赦跟了上去,与谢林夙并肩走着,轻笑一声:「好!」 两人一起逛庙会,不知不觉间竟然玩儿到了庙会结束。 「再见!」谢林夙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言赦手中还拿着半块儿桂花糖,一下子都塞进了自己口中,香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转身朝着客栈走回去。 今日的记忆,大概很难忘记吧!即使接下来要分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两章神剑山庄这一块就过去了。 第35章 不眠之夜 陆容钧对自己的义父不经意间提起, 在院子里种柳树不太好, 不如移走,另换一棵梧桐树。 陆庄主那一瞬间的不自然神色,被陆容钧捕捉到了。 「对了义父,我听说这两日小远又闹起来了,洛神医怎么说的, 弟弟的腿什么时候能治好?」陆容钧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陆庄主听见那个让自己闹心的宝贝儿子, 脸色有些黑:「不用管他, 至于远儿的腿, 唉!洛神医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治疗, 并且能不能恢復原样, 现在还不好说。」 「义父也别生气, 小远只是一时心情不太好, 我去看看他。」 陆庄主点点头:「好好开导开导你弟弟。」 陆容钧来到陆明远的房间外面的时候, 里面还是一片混乱的声音。 「滚出去!」陆明远冲着伺候自己的丫鬟大骂,一手扫落了小桌上的汤汤药药。 陆容钧直接进了房间, 无视弟弟的怒气:「小远又在发什么脾气,不好好喝药,难道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 陆明远正在气头上,听见这话更是勃然大怒:「你也给我滚!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过是我爹养的一条狗, 别充什么神剑山庄的大少爷,你也配?」 「小远,虽然我只是义父的养子, 但是,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大哥。」陆容钧说的心平气和,并没有被陆明远的话所影响。 「大哥?」陆明远冷笑,「你能力出众,我爹看重你,但是,我才是爹的亲生儿子,这个神剑山庄,它的继承人只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怀疑是我?」陆容钧嘆气,「小远,我对神剑山庄并没有什么想法,义父收养了我,把我养育成人,我心中只有感激。」 陆明远不屑:「漂亮话谁不会说,就算我将来是个废人,神剑山庄的一切也都是属于我的。」 陆容钧不想再辩解什么,走到床前站定,神情严肃。 「你想干什么?」陆明远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心中有些怯意。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说过,你是我的弟弟,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这一点。」陆容钧在床边坐下,问道,「小远,你可记得当初义母离开后,庄内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娘?」陆明远警惕的盯住陆容钧,「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一个江湖上的友人,告诉我说是他见到了一个与义母很像的人。」 陆明远又惊又喜,一把拽住陆容钧的衣服,追问道:「真的吗?我前几日也见到母亲了,可是爹根本不相信我,你那个朋友在哪里看见的?」 陆明远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这个兄长的好友,怎么会知道身为神剑山庄庄主夫人的样貌。 「当年我不在庄内,义母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陆容钧避开了陆明远的问题,一边沉思,一边说道,「或许,可以从当年的事情之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陆明远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当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好好休息吧!」陆容钧起身离开了这里,暗道:看来从小远身上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真的要把柳树下面挖开,我要相信一个陌生人,去怀疑对自己有恩的义父吗?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陆容钧突然病了,就连神色都有些恍惚,但是他没有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就在此时,洛神医以回自己的宅邸拿药为由,离开了神剑山庄,又装作要收拾东西的样子,到了茶楼之内。 为了自己的儿子,陆庄主对于洛神医不敢得罪,更可况他已派人跟着洛神医,也不怕他做出什么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 谢林夙拿到了洛神医留下的信息,显得很高兴:「看来,神剑山庄的覆灭,就在今晚了。」 今日恰好是八月十五,月亮很圆,很亮。 月光下不起眼的白色烟雾出现的非常诡异,浅浅的一层,缥缈神秘,悄无声息地向整个神剑山庄蔓延。 陆庄主是被噩梦惊醒的,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回忆起梦中「不死人」反噬追杀自己的情景,心中一时半会儿无法平静下来。 就在此时,陆庄主发现了不寻常的现象,外面太安静。 「来人!」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进来。 陆庄主迅速穿上衣服,犹豫了一瞬之后先去了一趟密室,返回之后拿起床头的宝剑小心的走了出去,然后发现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人,他沐浴在月光下,身影飘忽,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是见到了鬼。 第56页 只见那个人转过身,开口说道:「陆庄主,好久不见了。」 「谢大侠?」陆庄主看清来人,不过却没有放松警惕,「不知谢大侠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谢林夙看向一边,陆庄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陆明远被绑在轮椅上推了过来。 「爹,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 「远儿!」陆庄主怒视谢林夙,儿子是他的软肋,「谢林夙,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林夙走到陆明远身边,拔剑出鞘,一剑扎在了陆明远的腿上,笑着说道:「陆庄主可知道,你这个宝贝儿子的腿,永远也不可能痊癒。」 陆明远惨叫着,大声唿喊着:「爹!爹救我!」 「住手!」陆庄主着急了,「你想要什么就直说,马上放了我儿子。」 谢林夙突然神色一动,问道:「当年你杀了何家的人,难道就想不到自己会有被人报復的一天吗?」 陆庄主心中震惊,盯着谢林夙看了半晌:「你……你难道是何家的人?」 「义父!」陆容钧走了出来,唿吸起伏不定。 陆庄主突然朝着谢林夙攻击过去,同时大声喊道:「容钧,保护你弟弟。」 谢林夙把剑从陆明远腿上拔』出,迎上陆庄主的攻击,两人顿时激斗在一起。 陆容钧没有犹豫,朝着站在陆明远身后的雁儿沖了过去。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他。」雁儿把剑架在陆明远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便划出了一道血痕。 陆容钧不得不停下,因为他看出对方真的会杀了陆明远。 「你们为什么要与神剑山庄为敌?」陆容钧已经注意到,庄内的护卫和丫鬟大多都无缘无故的倒下了,就算还有一些清醒的,也被对方的人给拿下了,看来这次针对神剑山庄的阴谋,他们早有预谋。 雁儿没有吭声,只是一边关注着副教主那边的情况,一边戒备着陆容钧。 陆庄主与谢林夙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内力似乎消耗的越来越快了。 「陆庄主可是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谢林夙的攻击连绵不绝,让对手毫无喘息的时间。 「你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谢林夙的攻击越来越勐烈:「与我可没什么关系,你应该问问你的宝贝儿子。」 陆庄主心中震惊,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怒道:「你们在远儿的身上下毒!」 陆庄主剑招有空隙,谢林夙趁机一剑刺了过去,对方身上瞬间多了一道剑伤。 「否则又如何能让陆庄主中招?」谢林夙语气轻松的说道。 陆庄主虽然愤怒,但是也没有让怒气沖昏了头脑,与谢林夙拉开了距离,突然冷笑了起来:「就算你的布局再完美又能怎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算得了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冲破房门跑了出来,看身形是一位女子。 当陆容钧看到女子的容貌的时候,已经完全震惊在原地了,那个女子的样貌,竟然与之前谢林夙给他看的其中一张画像一模一样,并且是被告知是自己母亲的那张。 「不死人?」谢林夙冷笑一声,身形几乎是在原地瞬间消失,速度之快眼睛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动作,趁着陆容钧愣神的片刻,一剑割破了他的手腕,然后又抓住他的身体砸向了「不死人」。 陆庄主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慌乱了起来,但是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谢林夙立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死人」对于砸向自己的「东西」不闪不避,直直的冲撞了上去,陆容钧的血沾到了她的身上,紧接着,她立刻不动了。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立刻现身,一大桶油倒在了「不死人」身上,用火点燃,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谢林夙用剑指着陆庄主,说道:「如果你不立刻束手就擒,你的儿子会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陆庄主咬牙切齿的盯着谢林夙,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到了陆明远身上。 陆明远似乎没有听见谢林夙用自己威胁自己的爹的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被大火烧着的人,轻轻唿唤了一声:「娘……」 陆容钧看着陆明远的样子,嘴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或许,谢林夙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况且,自己从地底下挖了地道,不是已经发现了柳树下面的尸骨吗? 但是,那又如何?陆容钧趁着此刻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朝着陆明远扑了过去。 「看来陆庄主是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了,雁儿,杀了他。」谢林夙的命令已经下达。 作者有话要说:  来放个预告吧,下一章副教主生气了,生教主的气,哈哈哈哈 第36章 副教主生气 雁儿手腕用力, 架在陆明远脖子上的剑朝着皮肉陷下去, 鲜血顺着皮肤往下流,被绑在轮椅上的陆明远使劲儿挣扎着。 「住手!」陆庄主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陆容钧赤手抓住了剑刃,锋利的剑刃立刻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在陆明远的身上。 「陆……容钧……」陆明远模煳的发出几个音节。 陆容钧一掌朝着雁儿打过去, 雁儿立刻弃剑后撤, 躲过攻击。 「我说过, 你是我的弟弟。」陆容钧用剑割断绑住陆明远的绳子, 戒备着周围的敌人, 「我会保护你的。」 第57页 「大……哥……」陆明远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眼泪, 鼻子酸涩, 心中有些难受, 但是又非常的高兴。 谢林夙握剑的手放下, 剑尖支在了地上,带着某种愉悦称赞道:「好!真是好极了, 两位兄弟情深,比你们的爹,强多了。」 「混帐!」陆庄主觉得连体力都已经开始流失了,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着谢林夙的眼神, 恨不得把对方抽筋扒皮。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没机会报仇了。」谢林夙说的声音很轻,嘴角略微勾起, 轻身功法用到了极致,几乎是瞬移一般,眨眼间就到了陆庄主的身后,一剑穿心。 「咯……」陆庄主眼睛下瞥,看着穿透心脏露出来的剑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简单的死在了一个小辈的手中。 「你知道我是谁吗?」谢林夙用着很低的声音说道,「我是神无教的副教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的教主,报仇!」 「神……无教……」陆庄主的头歪向一旁,完全没有了唿吸。 「爹!」陆明远大喊一声,嘶声裂肺。 谢林夙手中的剑脱手而出,直接刺入了陆明远的胸口。 「小远!」这一击,陆容钧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阻挡住这一剑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林夙朝着陆容钧靠近,冲着对方的后背一掌打了过去。 陆容钧突然转身,与谢林夙的一掌对上。 「噗!」陆容钧口吐鲜血,带着强大的破坏力的力量,从双掌相接的地方沖入体内,直接破坏了内脏。 陆容钧摔在了陆明远身上,轮椅被砸坏,两个人滚落到了地上。 谢林夙一步步的靠近,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无情:「本来我没打算杀你,不过既然你选择了与我为敌,那么,你只能死了。」 陆容钧奄奄一息,扭过头看着已经死亡的陆明远,充满了悲伤。 「有一点我很奇怪,你的这个义父明明是杀害你父母的仇人,为什么你还要救他的儿子?为什么没有选择报仇?」 陆容钧无力的躺在地上,发出几声嘲讽的笑声:「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理解呢?义父于我有养育之恩,就算我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可是我能无视十几年的恩情,立刻对他拔剑相向吗?小远是我的弟弟,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身为兄长,我当然要救他。」 谢林夙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的做法并没有错。」 「哈哈,是吗?可是,你这样的人真的理解什么叫感情吗?」陆容钧盯着天空的月亮,喃喃道,「今天是团圆的日子啊!今生的一切恩怨就到此为止吧!爹、娘,小远……最后,还有义父,我们在黄泉路上再聚吧!」 谢林夙盯着地上的陆容钧与陆明远两人看了一会儿,吩咐道:「雁儿,把神剑山庄烧了吧!从今往后,江湖中再也没有神剑山庄了。」 「属下遵命!」 谢林夙捡起从陆庄主手中掉落的宝剑,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起来:「龙渊剑,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你真正的主人手中。」 谢林夙把剑交给雁儿,扭头看向黑暗中站着的一个人影,朝着对方走过去,一边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日我就会离开这里了。」 「告别?」谢林夙嗤笑一声,怒气从胸腔中凭空冒出来,来得突然又勐烈,它们直冲大脑,「我们有什么关系,需要劳烦你来与我告别?」 来人正是萧言赦,对于自家副教主的怒气,心中突然觉得很高兴,看来自己选择隐瞒身份,的确是正确的做法。 「为什么不说话了?」谢林夙走到萧言赦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萧言赦平静的与之对视着:「我没有话要说了。」 「是吗?」谢林夙突然伸出手臂揽在萧言赦腰上,然后胳膊一用力把人抱起抗在了肩膀上,用起轻功离开了这里。 「你……放我下来。」萧言赦没料到这个发展,完全不理解自家副教主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 谢林夙扛着萧言赦一路飞奔,直接到了茶楼,进入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抗在肩上的人摔到了床上。 「这位公子,你要想清楚,你现在的这种做法……」萧言赦一边说一边用手撑着床坐起来,「非常不妥。」 谢林夙一言不发,直接把萧言赦按回到床上,然后上去就开始撕衣服。 萧言赦面上露出几分惊恐与慌乱,不过心中确是气定神闲,凭自己对谢林夙的了解,自家副教主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还熟悉到这种『坦诚相对』的地步吧?」萧言赦眼神纠结,一把抓住正要扯自己裤子的那只手。 谢林夙依旧是闷不吭声,捡起上一刻被自己仍在旁边的腰带,把萧言赦的双手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拉到头顶,系在了床头的一根横木上,并且打成了一个死结。 萧言赦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难道副教主来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可就不太妙了啊! 萧言赦毫不留情的抬脚踹出去。 谢林夙的一只手已经抓在了萧言赦的裤子上,这下正好,直接把人剥了个干干净净,并且这动作看起来干脆又利落。 「刚才嘴里还说着我们关系不熟,但是这动作倒是挺配合。」谢林夙调侃道。 第58页 一时之间,萧言赦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在副教主面前,这种情况似乎还是第一次出现。 谢林夙开始在萧言赦身上动手动脚,没有再去关心正在被自己「轻薄」之人的情绪,一边检查手下的这具身体,一边暗中想道:肤色与教主的略有差异,没有易容,也没有做过其他任何手脚的痕迹,后腰有一小块儿红斑,大小与黄豆相近……教主的身体上很干净,在这个位置可没有这种胎记…… 想到这里,谢林夙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不过,还是再确认一下比较好。 「哈哈……」萧言赦的脸贴着被子,陷在里面发出了几声闷笑。 谢林夙停下,视线滑过对方光裸的后背,抬眼盯着萧言赦的后脑勺,问道:「你笑什么?」 「你这样挠我,我当然会笑了。」萧言赦说完,在声音消失之后留下了一瞬的空白,又接着加了一句,「有点儿痒,要不……你下手重点儿?」 谢林夙的手控制不住的一抖,差点儿一指头戳下去:好了,已经确认,此人绝对不会是教主! 半晌没听到动静,本来在自己身体上摸来摸去的手也消失了,萧言赦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已经起身,站在床边的谢林夙,说道:「怎么不继续了?」 谢林夙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表情:「没想到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怎么了?」萧言赦毫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趴在床上大大方方的盯着谢林夙,眼睛都不带眨的。 认错了人,谢林夙的心情非常糟糕,或许教主真的死了?这个答案出现在脑海里,竟然无法接受了。 「无话可说了吗?」萧言赦还在撩拨副教主的怒气。 谢林夙摸出身上的匕首,割断了绑住萧言赦双手的腰带,冷冷道:「滚!」 萧言赦靠在床头,握住自己的手腕活动着,上面已经能明显的看到一圈淤痕,眉头一挑,说道:「你就让我这么滚?」 谢林夙脱了自己的袍子,往萧言赦身上一丢:「快点儿滚。」 萧言赦慢条斯理的披上自家副教主的外袍,拉着衣襟把身体一裹,蹭到床边双脚踩在地上,站起身,衣服下摆只到了小腿的位置,走到谢林夙面前说道:「穿成这么伤风败俗的模样,我不敢出门。」 「哼!」谢林夙冷笑,「我看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萧言赦微微低下了头,头髮滑过肩膀散落到前面,仿佛是无法抑制地发出了笑声,并且带着几分压抑的味道,声音略显低沉。 「我不介意让人把你扔出去。」谢林夙没带什么情绪的说道。 「你放心,我会马上离开的。」萧言赦开始在这间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心中暗道:既然阿夙住在这里,应该会备上一两件衣服。 谢林夙没有阻止,然后看着萧言赦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一身衣服,并且还是自己刚定做好拿回来的新衣。 萧言赦脱去身上的袍子,走回谢林夙身边,把衣服放到了对方的手中,毫不羞耻的在自家副教主面前光着身体。 萧言赦把一件件衣服穿在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明显的愉悦表情,说道:「我们之间非常有缘分,一定会再次相遇的。再见!」 吱呀!房门被轻轻的关上,萧言赦离开了。 谢林夙定定地看着门口,思索着最后从门缝里,看到的对方故意留下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副教主我肿么觉得一股浓浓的反派气息,就是那种活不过三章,或者给主角打脸用的啊! 一定是我的错觉,没错,是错觉。 另外,本章就是副教主为了确认教主的身份而已,想歪的都给我面壁去。 红绳留到下章说。 第37章 再一次相遇 距离神剑山庄事件已经过去半年了, 如今已是初春三月, 谢林夙站在一株桃树旁边,怔怔出神的盯着开得灿烂的桃花,粉嫩的颜色迷惑了世人。 「下雪了?」谢林夙似乎恍惚了一瞬,抬头看看天空,晴朗湛蓝, 万里无云。 思绪突然回到了大雪纷飞, 还是寒冬腊月的几个月前。 天降大雪, 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的模样。不过, 雪景虽美, 但是天寒地冻的, 少有人出门。 邵城城外有一个观景台, 在上面可看到整个邵城的景象, 不过上去的山路较为难走, 因此,除非是好天气, 否则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不过,在眼下这个刚下过大雪的时候,有一个人竟然走上了通往观景台的山路。只见这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山上,一张俊美的脸暴露在了日光下, 正是之前在禹城与谢林夙相遇的「阿临」。 萧言赦摸摸下巴, 喃喃自语道:「副教主肯定还记着『阿临』这个人,毕竟有些事情,可是很难忘的。」 萧言赦盯着一串朝着山顶蔓延的脚印, 继续朝山上走,动作灵活,一路走过去速度几乎不变。 谢林夙独身一人站在观景台上,欣赏着下方由大自然创造出来的神奇美景,同时注意着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萧言赦登上观景台的第一步,便看见谢林夙转过了身,与自己四目相对。 「原来是你啊!真巧。」萧言赦露出一点儿恰到好处的惊讶,走过去在谢林夙身旁站定,抓了一把栏杆上的落雪,朝着山下撒了下去,看着它们消失在半空中,带了几分笑意说道,「我们两人的缘分果然不浅。」 第59页 谢林夙瞥眼看着旁边这张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别有用心,怎么可能会遇……巧合这种事情,在我看来,从来不存在,只有事先安排之下的必然结果。」 「是吗?」萧言赦突然推着谢林夙撞到了栏杆上,欺身压上去,双手抱住对方的身体,然后吻在了一个柔软冰凉的唇上。 舌尖抵在两瓣之间的唇缝中,并没有继续朝着里面入侵,认真的模样和态度好似完全没有色』情的东西掺杂其中。 萧言赦的双臂紧紧的勒着谢林夙的身体,身上的气势充满了侵略性,但是上面的这个吻,却眷恋温柔到了极致。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好似一对亲密无双的恋人,如此和谐的场面让人羡艷。 不过,非常可惜,一切只是假象。 谢林夙推开萧言赦,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不乐意,双眼中也没有任何怒意。不过,开口的声音却是冷的直掉冰渣:「你疯了!」 突然,一抹夹杂在黑色长髮中的鲜红露了出来,暴露在谢林夙的眼睛中,这是一根非常普通的红绳,不过尾端却缀着一颗小小的、极其贵重的翠色玉珠。 谢林夙神色微动:他真的绑到头髮上了? 「你没有立刻拒绝我,我以为你很享受。」萧言赦顺着副教主推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后退,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一句话就让谢林夙露出了几分不愉,不过却没有任何表现。 萧言赦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走回到原来的位置:「面对我,你好像总是会情不自禁,之前你似乎把我认成了另外一个人,是你的心上人?我与你的心上人很像?」 「你再多废话一句,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谢林夙不咸不淡的语气充满了威胁。 萧言赦把头撇向另一边,十分放肆的笑了起来。 突然一阵风吹来,桃花的香气窜入鼻间,谢林夙回过神来,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抬起手用大拇指在自己的下唇上轻轻抹过:「以前,教主的吻……是什么味道的?」 雁儿从后院走出来,到了谢林夙面前,行了一礼,说道:「禀报副教主,就在刚才,霸刀门与拳宗一同进城了。」 谢林夙摘下一片桃花瓣:「霸刀门在南,拳宗在北,他们竟然会一起进城,不会有这样的巧合,所以他们是约好的。」 「没错!」雁儿眉眼间都带着笑,「最近江湖上出现神秘杀手,许多门派中的弟子接连丧命,如果是有心人便会发现,出事的门派都是当初参加过围剿我神无教的,他们怀疑是我们在报復。那位神秘杀手武功高强,已经杀了某个门派的掌门,然而却连杀手的性别都还不清楚。那些人,在害怕!」 「那些神秘杀手不知是何目的,不过无论如何,与我神无教有仇的,我们有仇报仇,绝不放过。」谢林夙松手,看着花瓣飘落在地上,「对了,左护法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雁儿有些丧气。 「武林大会再过不久就会开始,聚集在这座城的人会很多,或许左护法也有可能来这里,届时多派人手注意一下。」 「属下明白。」 谢林夙转过身看着雁儿问道:「昨日来到这座城的玲珑公子,都查到了什么?」 「玲珑公子是玲珑阁阁主,除此之外,没有查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信息,此人的身份,神秘的有些蹊跷。」雁儿紧锁眉头,「还有一件事情,属下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这位玲珑公子身边,跟着的一个女子,竟然是银月。」 「玲珑……公子啊!」谢林夙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雁儿迟疑了一下,说道,「副教主,还没有查到教主的消息,您……」 「只要我没有下令停止,你们就接着查。」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雁儿转身离开,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转过身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谢林夙从怀里摸出一个贝壳,形状非常漂亮,不过却也是海边常见的东西,但是看此贝壳的样子,一眼便能看出其主人十分珍惜它。 「教主,我……」谢林夙重新把贝壳用帕子包起来,揣回了怀里,「我大概是有些不正常了。」 春风飞舞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桃花为了亲近她,从枝头挣脱与之一起翩翩起舞。院子里的人影已经消失,只剩下两只精灵在欢闹。 谢林夙站在「醉乡缘」的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酒楼,也是玲珑公子的落脚之地。 「这位公子,等等!」小二拦在谢林夙面前,一脸的为难,「二楼已经被一位公子都包下来,您看……要不您在楼下?后面的庭院也行。」 「让开。」谢林夙的气势和眼神把小二吓得背后冒汗。 就在此时,从二楼走下一人,施礼说道:「谢大侠,失礼了,我家公子今日不会见客,非常抱歉。」 「我从未说过今日是要来拜访玲珑公子的。」谢林夙越过小二,用上轻功踩在楼梯上,直接跃到了二楼,回过头冲着楼下之人接着说出了未完的话,「我是要见玲珑公子。」 站在下面的那个属下,目瞪口呆的盯着直接推开了自家公子房门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谢大侠?怎么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第60页 谢林夙进入房间,毫不意外的看着除了玲珑公子之外,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子,此女子正是白家庄白盟主的千金。 「难怪今日玲珑公子不见客,原来是有美人儿相伴。」谢林夙话语犀利,不过脸上的笑却让人无法反感,「看来是在下打搅了公子的美事了。」 「我……」白姑娘脸上略红,站起来略一欠身,说道,「小女子先告辞了,玲珑公子,今日打扰您了。」 「白姑娘慢走,不送。」玲珑公子的态度略有些冷淡,甚至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谢林夙看着白姑娘走出了房间,然后转过头把视线放在了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男子身上:「玲珑公子对待美人儿,难道一向如此?」 玲珑公子抿了一口酒,抬了一下眼,声音中尽是清冷的味道,说道:「不知谢大侠到访,有何指教?」 「在玲珑阁阁主面前,谁敢谈什么指教。」谢林夙走到玲珑公子对面坐下,「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需要公子为在下解惑。」 「请说。」 谢林夙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用着话家常的语调,抛下了一个炸弹:「据我所知,玲珑阁的阁主,是一位女子。」 玲珑公子神色不变,语气淡然:「一定是阁下弄错了。」 「是吗?」谢林夙突然出手,一把抓住玲珑公子提起酒壶,准备倒酒的那只手,按在桌子上,手指扣住对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来这个传言倒是真的,玲珑阁阁主不会武功。」 玲珑公子毫不介意对方冒犯的举动,语气依旧如常:「阁下可否放开我?」 谢林夙松开了手,盯着玲珑公子的脸,暗中想道:玲珑阁势属神无教,虽然为了不让江湖中人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几乎不与教中联繫,但是阁主的身份,除了教主之外,自己这个副教主也是清楚的。所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玲珑公子,银月为什么会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红绳出来了,我就说很纯洁的吧!这么短的绳子玩儿捆绑y根本不够啊! 另外,哦~亲上了~不容易~ 第38章 嫉妒之心 玲珑公子突然把一杯酒水倒在了地上:「银月?看来你们认识, 我只是在海边救了她。谢大侠,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玲珑公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谢林夙,说话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谢大侠,从玲珑阁要消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谢大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谢林夙盯着眼前之人, 暗道:此人看似与教主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不过给自己的感觉, 却莫名的熟悉, 可是, 之前的「阿临」……眼下再加上这个「玲珑公子」, 莫非真的是自己弄错了?毕竟世上不会出现如此多的相似之人, 又如此巧合的都让自己遇上。 但是,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会让自己出现这种暧昧不明的错觉?谢林夙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了。 「告辞!」谢林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玲珑公子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突然伸手拎起桌子上的酒壶,直接往自己嘴里灌酒,来不及吞咽的酒水从嘴角流出, 紧接着便被他用袖子抹去, 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豪放不羁。 在另一间房间的银月看着副教主离开之后,来到了玲珑公子的房间。 玲珑公子瞥了银月一眼,开口缓缓说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谢大侠, 谢林夙,其真实身份实际上是神无教副教主。至于你银月,则是神无教教主的贴身侍女,当然,你的身份也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神无教遭到江湖围剿,难得再见到自己昔日的主子,不去打个招唿吗?」 「我如今的目的只有报仇,玲珑公子愿意帮我,我非常感激,但是其他的事情,请公子不要插手。」银月的模样与之前在弦月岛之时有很大变化,曾经那个模样漂亮,时不时开个玩笑的女子,变得冰冷无情,纯粹成了一个为报仇而生的冷酷杀手。 谢林夙离开「醉乡缘」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落脚的宅子,因为他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北堂主?」谢林夙看着神游天外,一副心不在焉在街上晃荡的云霏霏,感到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离开弦月岛之后,谢林夙一直在追查萧言赦的下落,之后又有了神剑山庄之事,因此,并没有注意这位神无教的北堂主有何遭遇。 「白莫离与北堂主曾有婚约,既然她身在此地,看来当初是白莫离救了他。」谢林夙思索片刻,朝着云霏霏走过去。但是,一直到了对方跟前,也没有见到对方有所警觉,不由得皱了皱眉。 「云霏霏。」街道上人多耳杂,谢林夙并没有使用「北堂主」这个称唿,而是叫了对方的名字。 云霏霏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脚步勐然停住,在原地呆了片刻之后才慢慢转了身,似乎是对眼前看到的不敢相信,轻声唤道:「副教主,是你吗?」 谢林夙点了点头:「这里不方便,找个地方说话。」 「嗯!」云霏霏突然笑了出来,只是眼中却带着泪花,甚至大胆的一把抓住了谢林夙的胳膊,惹的行人纷纷为之侧目。 云霏霏不知道,有一个人正躲在远处的人群中,咬牙切齿的看着一切。 第61页 白莫离万万想不到,自己因担心妻子而跟出来竟会看见如此一幕,自己心爱的人面对自己,再没有露出过一个笑脸,现在却对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十分亲密。 「谢林夙!」这一声充满了无尽的妒火,白莫离已不再是从前的白莫离。 谢林夙与云霏霏进了一家餐馆,找一个比较僻静的独立厢房。 「副教主,你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刚进房间,云霏霏便迫不及待的表露出自己的感情,她已经憋的太久了。 谢林夙扯着云霏霏,不慌不忙的先坐了下来,才开口问道:「从岛上出事到现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云霏霏非常无奈的嘆了口气,又恢復了之前的一脸愁容:「当时岛上敌人入侵的时候,白莫离给我下了药,后来我被带到了白家庄,他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我完全没办法离开庄内。」 说到这里,云霏霏突然笑了起来,嘲讽着一切:「就在前段时间,白莫离逼着我嫁给了他,呵!很可笑吧!」 「你嫁给了白莫离?」谢林夙出声打断。 「只不过是被下了药,用绳子绑住身体,一场形式而已。」云霏霏自嘲道。 谢林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云霏霏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多谢副教主,不过暂时不用了,最近多方势力聚集到白家庄,副教主来此应该也是有事情要办,有我在白家庄内,应该能帮得上您的忙。」 谢林夙点了点头:「如果遇到为难之事,可以随时找我。」 「好。」云霏霏轻笑一声,解释了一句,「副教主,这些是都是我自愿做的。」 「我明白。」谢林夙几乎是立刻接了一句,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霏霏,语气放缓,就连眼中的神态都软了一些,「神无教在此处没有任何势力,无论如何,你一切小心。」 「副教主放心,我有分寸。」 谢林夙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子,刚才自己无意识的利用了云霏霏,但是她在一切都明白的前提下,依旧选择牺牲自己,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只为了能帮到一个曾经的副教主。 谢林夙嘆了一口气:「云霏霏,你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但是有时候你的感情也过于敏感,关于白莫离,你必须要理智。否则,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云霏霏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副教主,没想到您竟然会对我说这些话,我会记住的,多谢。」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一同离开了这个餐馆,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在融洽的气氛中分开。 云霏霏抬头看着蓝天,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犹如拨开了长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整个人散发出了艷丽夺目的光彩。 白莫离躲在暗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霏霏,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恨的心如刀割,这样的笑颜,不是给自己的。 「谢林夙,枉你是名镇江湖的大侠,枉你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为何偏偏觊觎我白莫离的妻子!」白莫离的双眼之中充满了阴暗的情绪,「私会吗?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云霏霏只能是属于我的,她的一切,都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回到白家庄,白莫离立刻叫来属下,命令道:「去找出曾经是霸刀门弟子的两个人,他们每个人都被砍掉了一只手和一只脚……」 仔细听完主子的描述,立刻准备着手去做:「属下遵命!」 白莫离一脸的阴沉,喃喃自语道:「谢林夙,要怪就怪你自己,我为霏霏做了那么多,她却一点儿都没有看在眼里,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却得到了她的青睐,我绝不允许!」 嫉妒,能让一个人化身为魔鬼。 今日,「醉乡缘」这个酒楼「麻烦」不断,刚走了一个谢林夙,又来了一个更加能折腾的存在,珞洺宫宫主,晏珞洺。 珞洺宫在江湖中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其宫主晏珞洺,行事一向肆无忌惮,手段「不拘一格」,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存在,也让很多江湖人惧怕。 不过,晏珞洺还有一个人人皆知的秘密,亦或者说是爱好,他喜欢美色。 当然,身为珞洺宫宫主,拥有极大的势力,周围美人儿环绕,风流不羁一些,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晏珞洺所好的美色,稍微特别了一点儿,因为他男女不忌。 「醉乡缘」的小二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这么倒霉,眼前的这位看起来更不好惹,毕竟之前来的那个只是一个人,这位身后可是跟着一堆啊! 「这位……贵客,二楼已经被一位公子包了,您看?」小二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腿脚有些发软。 「哦?」晏珞洺挑着眉,连一个眼色都没使,属下已经非常有眼色的立刻上前把小二拉到了一边,为自家主子开路。 晏珞洺朝着楼梯走去,边走边以调笑的口吻说道:「哪位公子包了二楼?本宫去包了那个公子。」 恰好,玲珑公子就在此时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面容俊美,气质清冷,出尘如谪仙,俯视着楼下,整个人高高在上,傲视着一切,略带矛盾的两种感觉,使其身上滋生出了一种格外吸引人的东西。 晏珞洺看着玲珑公子的第一眼,是惊艷! 「风铃,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晏珞洺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定,朝着二楼走上去,视线一刻不离楼上的玲珑公子。 第62页 「遵命!」风铃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一旁的一个下属稍微靠过去,悄悄说道:「风铃,这里只是酒楼。」 风铃理所当然的说道:「是宫主说要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不满找宫主去说。另外,酒楼有住的地方。」 这位下属在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自己在心中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晏珞洺踏上二楼,一手朝着玲珑公子身上搭过去,露出一个迷惑无知少年少女的笑颜:「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唿?」 作者有话要说:  哦!副教主,谢大侠,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最后,某人这是被调戏了啊!233333 谢谢投雷的亲爱哒~ 谢谢浇灌营养液的小可爱~ 么么~爱你们~ 第39章 调戏 玲珑公子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 冷冷的斜睨着眼前之人:「晏珞洺, 你这一套对我没用,放开。」 啧啧!就连声音都这么勾人。晏珞洺看着玲珑公子的眼神更火热了,动作十分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心中暗道: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让自己如此对胃口的人,得需要用心经营一番, 越是难以得到的美味, 越是让人心神荡漾。 当然, 也正是如此, 到了最后享用的时刻, 也更加的难忘, 更加的刺激。 晏珞洺的手顺着玲珑公子的肩头往下滑落,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 放在他这里, 却显得暧昧无比,空气中凭空添加了几分情』色的味道, 收起脸上的笑,用着正经的语气说道:「原来你知道我的姓名,可是我却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可否告知在下, 我们也好交个朋友?」 玲珑公子沉默着, 不知从哪里突然摸出一根针,捏在手中,朝着晏珞洺的手背上扎去。 「公子, 玩笑可不能这么开。」晏珞洺抬手抓住玲珑公子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对方胳膊上挪开,笑眯眯拿走了那根长长的、闪着危险光芒的银针,紧接着,反手把银针插在了对方发间。 玲珑公子任由对方抓着自己,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抵抗的动作。 晏珞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自己手中所抓住的手腕吸引了,不像一般练武之人那样精悍结实,反而略带了一些软绵,摸起来手感很好,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多揉捏了几下。 「晏宫主,请放开在下。」玲珑公子的语气不容拒绝。 晏珞洺看着玲珑公子的表情意味深长:「原来公子不懂武功,难怪反应如此平淡,不敢做出违抗我的动作。」 「原来晏宫主是一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刚才那一针没有把你扎残了,真是可惜。」 「我以为,那只是公子的情趣。」晏珞洺的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 楼下一众珞洺宫的人对自家主子调戏人的无耻行径视而不见,一个个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玲珑公子的眼神逐渐变冷,全身似乎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不过,晏珞洺反而更加感兴趣了,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正巧在此时,银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心中对这里出现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奇怪,抬头看向楼上,瞬间明白了原因。 玲珑公子朝着下面瞥了一眼,声音淡淡道:「银月。」 银月连忙上了楼,直接把晏珞洺拉开,警告道:「晏宫主,你喜欢谁我不管,但是,请不要招惹这个人。」 晏珞洺并没有纠缠,松开了玲珑公子,盯着银月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银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晏宫主,您若是无事,请离开这里吧!」 晏珞洺嘴角勾起,眉毛一挑,找了一间空房间,非常自觉的走了进去,完全无视了银月的话,打算在这里住下。 银月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着玲珑公子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玲珑公子淡漠的回了一声,声音清清冷冷,原本打算出去逛逛的兴致也没了,转身又回了房间。 银月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抬脚走进了刚才晏珞洺所进的房间。 「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晏珞洺看着进入自己房间的女子,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银月迟疑了一下,说道:「哥哥,那个人是玲珑阁的阁主,你最好别惹他。」 「玲珑阁?」晏珞洺有些意外,不过眼中的兴味却更浓了,「没想到玲珑阁的阁主竟然是如此人物,真是不错。」 「哥!现在我需要他的帮助,你不准动他。」银月十分不满的看着晏珞洺,走到对方对面坐下,不想再讨论这个事情,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亲妹妹,这里聚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可谓是一个十足的麻烦之地,而你所要做的事情,也会让你陷入危险,为兄不放心你。」 银月低着头,轻声说道:「多谢哥哥。」 「谢就不用了。」晏珞洺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的人我会撤回来,再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你要做,没什么问题。但是,留着自己的命,好好活着,才能做好你想做的事情,如果死了,一切都是枉然。」 「我明白。」银月点着头,轻笑了一声,道,「哥哥,你放心,在我没有完成报仇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死了的。还有,多谢哥哥的帮忙。」 第63页 银月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觉得有些无奈,暗自想道:如果没有哥哥的帮忙,没有珞洺宫的力量,就凭自己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也根本不能促成今日的局面。 「哥哥,我先走了,你也要小心一点。」 晏珞洺点点头,摆了摆手。 银月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问了一句:「哥哥,你真的看上玲珑公子了?」 「你说呢?」晏珞洺反问一句,态度暧昧。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银月转身出了房间。 玲珑公子回到房间之后,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白玉瓶子,愣神片刻,最后犹豫了一瞬又收了起来。 「那个人……罢了。」玲珑公子在床上躺下,回忆着之前来访的谢林夙,脑海中闪过什么,喃喃自语道,「最近的天气去游船,似乎很不错。」 这日,微风拂面,天气晴朗,蓝天之上万里无云,又恰好是春天万物復甦的时节,正适合出去游玩。 浮月城内有一条大河,自西向东贯穿了整座城,每年的春秋之季,都会有许多人乘船游河,欣赏两岸的美丽景色。 玲珑公子站在船头,船上只有他一人,漂在河水之上顺流而下,自在的观赏着两岸美景。 「虽说坐过的船并不少,不过如此感觉,倒也还是第一次。」玲珑公子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太阳,温暖的阳光打在脸上,非常舒适。突然,偶然向旁边瞥见了一人,立刻敛去了所有表情,「他怎么也在这里?」 晏珞洺从船楼内出来,朝着玲珑公子露出笑容,伸手打了一个招唿,冲着身后的属下说了什么,然后用上轻功,身体腾空而起,直接跳到了玲珑公子的船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下对公子甚是想念。」晏珞洺朝着对方靠近。 「晏宫主有何指教?」 晏珞洺凑到玲珑公子面前:「公子又何必对在下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玲珑公子态度冷漠,退后两步拉开了距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招惹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公子误会了。」晏珞洺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对你,动了真心。」 玲珑公子嗤笑一声:「听说只要是晏宫主看上的人,没有得不到的,看来也并非没有道理,只可惜这些甜言蜜语用在我这里,只能是要白白浪费了。」 「或许试上一试,你也会喜欢上的,公子认为如何?」晏珞洺上前一步,抓住了玲珑公子的一只手,暧昧的摩挲起来,动作带着暗示和挑逗。 「不可能,放开。」 晏珞洺低笑着:「玲珑公子应该没有尝试过男子的味道吧!不如试试?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玲珑公子上下扫了一眼晏珞洺,哼笑一声,说道:「晏宫主的意思是,你愿意雌伏于我身下?」 晏珞洺的眼皮抽了抽,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声音略带了一丝暗哑:「如果是公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这样……」玲珑公子拉长了声音,一手搭在晏珞洺的肩膀上,稍稍靠近,声音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晏宫主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晏珞洺趁机抱住了玲珑公子的腰,轻笑两声:「公子认为,这些难道不是情趣吗?至于上下,何必在意,只要上了床,享受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不就够了吗?」 「晏宫主的脸皮真是比这土地都要厚。」玲珑公子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丝毫,「放手!」 「真的不愿意试试吗?」 玲珑公子瞥眼:「试试?呵!到了晏宫主嘴里的肉,我可不认为你会轻易放过。」 晏珞洺抓着玲珑公子的一只手扣在背后,凑在对方耳朵旁边,装模作样地失望说道:「看来,是没什么事情能骗得过公子。」 玲珑公子侧了侧头,不满已经完全表现了出来,带着愠怒说道:「晏宫主,请你放开在下。」 谢林夙自从与玲珑公子一别之后,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今日,从属下那里得到对方出游的地点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来到了河边。 副教主看似悠闲的在河岸上散步,不过,当看到那位「名声在外」的珞洺宫宫主的身影之时,看着他纠缠玲珑公子,心中怒气顿起,再也控制不住了。 谢林夙的身上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心中暗道:若是这位玲珑公子真的是教主,那么这个晏珞洺此刻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额……我是不是太污了(抬头……望天花板……) 第40章 救「美」 谢林夙朝着河岸边扫过去一眼, 跳下去抓起一根撑船的竹竿, 沿着岸边助跑了两步,双手握着竹竿插』进河水里,双脚离地,身体腾空而起,凌空翻了一个跟头, 同时反手扔出去了一锭银子, 最后故意重重的落在了船上。 原本正坐在自己的小船上打盹的船夫, 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惊醒了, 恰好看到竟然有小偷在光天化日之下, 偷了自己的撑杆, 立刻大吼一声:「小偷!」 船夫动作麻利的跳了起来, 看着「小偷」利用自己的撑杆跳到一条漂亮的船上之后, 随手把它弃之不顾, 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撑杆倒在河面上,随水漂流而去。 船夫刚要破口大骂, 有东西突然砸到自己怀里,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锭银子,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缓缓漂流的那条船, 以及船上的那个人。 第64页 船身因为谢林夙的动作晃动着, 晏珞洺趁机抱紧了玲珑公子,甚至故意晃了晃身体,上身前倾, 头略微低下。 玲珑公子把头一侧,晏珞洺亲在了他的脖子上。 谢林夙酝酿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晏珞洺,放开他。」 「你们……认识?」晏珞洺扭过头看了一眼谢林夙,双手不离玲珑公子的身体,又转过头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中的人,问道,「他是谁?」 玲珑公子眼神渐冷,一言不发的斜睨着晏珞洺。 「行,我知道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谢……」晏珞洺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谢林夙毫不客气的朝着晏珞洺一脚踢了过去,同时把玲珑公子拉了过来。 「谢大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情绪如此暴躁,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晏珞洺的脸上依旧带笑,似乎完全不介意对方对自己的攻击。 谢林夙把玲珑公子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晏宫主,这个人,请你不要招惹。」 「哦?」晏珞洺饶有兴趣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谢林夙推着玲珑公子跌进了船楼内,欺身上前,狠狠的吻住了对方的嘴唇,姿态强硬,非常顺利的攻城略地,动作中带着粗暴,以及隐藏的很好的愤怒。 玲珑公子推开谢林夙,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略张着嘴,胸口起伏,喘息声在这条安静的船上飘散。 谢林夙转过身,语气平静的说道:「如你所见,就是这种关系。」 晏珞洺看着两个人的眼神意味深长:「谢大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谢林夙说的肯定。 玲珑公子皱着眉,心情很是不顺畅:这两个人……若非自己的身体是眼下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允许你们如此肆无忌惮,竟然敢对本座如此戏弄,看来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晏珞洺装模作样的嘆口气:「可惜了,如今玲珑公子已经是我的人,谢大侠,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谢林夙毫不示弱,冷哼一声:「我要怎么做,还不需要晏宫主来教。」 「晏宫主,请你立刻从我的船上下去。」玲珑公子突然出声。 谢林夙在一旁幸灾乐祸:「晏宫主,听到了吗?」 「你也给我下去。」玲珑公子眼神不善的瞥了谢林夙一眼。 「哈哈哈……」晏珞洺大笑,冲着谢林夙一咧嘴,「看来谢大侠也遭到嫌弃了。」 玲珑公子不带丝毫表情的看着两人:「立刻,都给我滚!」 晏珞洺脸上带笑,轻轻摇了摇头:「告辞!」说完,毫不犹豫的跳向了距离这里不远的另一条船上。 谢林夙定定的看着玲珑公子。 「难道谢大侠要厚着脸皮留下吗?」 谢林夙转身便走,走到船边的时候转过身,突然问道:「你认识一个叫『阿临』的人吗?」 玲珑公子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不认识。」 「是吗?你和他……很像。」谢林夙说完,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在水面上轻点,这一手轻功非常漂亮,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岸上。 「很……像吗?」玲珑公子喃喃自语道。 近几日,越来越多的江湖人聚集到了这座城内,江湖大会也马上要开始了。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黑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闪而过,后面有几个人紧紧的追着前方的影子。此时,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突然现身,拦住了追击者,只是这片刻的时间,前方的黑影便已经消失了。 安静空荡的房间之内,玲珑公子独坐在椅子里,周围被黑暗包围着。 「银月,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鲁莽。」 「是我预估错了那个霸刀门门主的实力。」 玲珑公子起身点亮了一盏灯,放在桌子中央:「与对方的实力无关,今日的这种行动,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不会再帮你。」 银月看着玲珑公子在灯光中若隐若现的脸,说道:「阁主,我记得我们是合作的关系。」 「所以?」玲珑公子重新坐回到椅子里,「虽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你应该知道,多一个你,或者少一个你,对我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或者说……你不想亲自手刃仇人,不想亲手报仇了?」 银月沉默着,似乎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按照你的计划行动。」 「回去休息吧!你的伤先去处理一下。」 银月离开了房间,玲珑公子坐在椅子里没有动,盯着安静燃烧的油灯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才起身回到床上躺下休息。 江湖大会已至。 白家庄内,各派势力首脑齐聚一堂,上一次出现此种情景,已是数年以前了。 白庄主身为武林盟主,坐在堂上主位,免去了各种寒暄,直接进入了主题:「想必诸位已经了解到如今江湖的情形,原本已经消失的神无教,最近却出现了疑似他们的身影,并且大肆残杀各派弟子,甚至……」 「白盟主!」有一人突然插话打断了白庄主的话。 「刘掌门……」白庄主虽然被人打断话语,但是并无一丝愠怒,只是平静的问道,「有何指教?」 刘掌门看向晏珞洺,说道:「为何珞洺宫宫主会出现在这里?」 第65页 晏珞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刘掌门,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不过看在对方眼中,却像是对自己的不屑。 白庄主看着气氛似乎要朝着剑拔弩张的方向发展,立刻开口打断,说道:「刘掌门,晏宫主身为珞洺宫的主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来到这里,也并无什么不妥。」 刘掌门不说话了,只不过对于晏珞洺这种人,依旧没有任何好感。 「诸位对于那些神秘杀手,可查到了什么消息?」白庄主看向在场的众人。 「说起来,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杀手,是神无教的余孽。」 霸刀门的朱门主看向说话之人:「可是被杀的,都是曾经参加过围剿神无教的门派之人,这点你要如何解释?」 「也有可能是幕后之人要混淆视听,神无教如果还拥有影藏的力量,难道不应该养精蓄锐,然后再重现江湖吗?」 拳宗的李宗主在此时出声道:「无论那些杀手是否是神无教的人,现在已经对江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各派弟子接连被杀,甚至连一派掌门也有死在这些杀手手中的,我们首要的目的,应该是尽快抓出幕后之人,至于对方的身份,等抓到人之后再确认不迟。」 朱门主轻敲了一下桌沿,说道:「诸位别忘了一件事,就在大约半年前,神剑山庄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旗下势力也被迅速瓦解,即使还残存一点儿力量,也只不过是灰烬之下的丁点儿余热。 「这股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是让人无法想像的恐怖,如果对方想对江湖不利,恐怕会是一场大劫难,江湖即将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白盟主看向在场中的一人,问道:「不知玲珑公子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 「不知可否麻烦公子查一查此事?」白盟主语气客气。 玲珑公子看向上座之人,说道:「可以,不知白盟主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玲珑公子!」刘掌门十分不满的说道,「江湖中出了如此之大的事情,为此出力,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公子竟然向白盟主要报酬,不觉得太过了吗?」 玲珑公子神情淡漠:「我只是一个世俗之人,没有报酬的事情,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 站在玲珑公子公子身后的银月突然抬起头,看向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就是这些人杀害了无辜的秋露,就是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君子,杀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拳宗的李宗主看见银月的样貌,心中一惊,脱口问道:「玲珑公子,不知你身后的这位女子,是什么人?」 玲珑公子看向李宗主:「莫非李宗主认识她?」 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李宗主便后悔了,异样只是出现了一瞬间,说道:「不认识,只是在这种场合,公子带进来一个侍女,恐怕不太妥当。」 玲珑公子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只是在下』身体不好,银月是来照顾我的。诸位放心,银月她只是在下偶然从海边救起的一位普通女子,况且,她因为落海受到刺激,记忆已经完全失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原来如此。」李宗主点点头,不过心中却并不放心:如果这个侍女恢復了记忆,想起来当初的事情,那自己的名声岂不是…… 各怀心思的一群人依旧在探讨着,至于结果如何,谁也料不到结局。 白家庄内,白莫离站在幽静的长廊上,看着院子里正在盪鞦韆的妻子云霏霏,瞥了一眼旁边的属下,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少主,人还没有找到,不过已经有了一点儿消息。」 白莫离盯着鞦韆上的人,一字字的慢慢说道:「接着去找!」 「是!」 那两个霸刀门的人没有找到,但是现在不也是一个好时机吗?白莫离看向此刻正聚集着一群身份不凡之人的地方,低声说道:「谢林夙,我会准备一份大礼送给你,好好回报你对我妻子的觊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笑而不语…… 第41章 邀请 大会暂时告一段落, 白盟主叫住了玲珑公子。 「公子可否留下几日?」 「白盟主。」玲珑公子犹豫了一下, 点了下头,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晏珞洺站在庭院门口,等到玲珑公子刚从这里跨出一步之时,连忙上前挡住来人的去路, 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拉着对方便走:「跟我来。」 「晏宫主!」玲珑公子的手腕被紧紧攥住, 身体被对方的大力拉的一个踉跄。 周围有些人不屑的看了两人一眼, 待两人走远之后, 发出充满嘲讽的一声冷哼。不过, 尽管两人都已经走远, 也无人敢说什么难听的话。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 晏珞洺才恋恋不捨的松开了手, 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人,问道:「玲珑公子为何会答应留在这里?」 「与晏宫主无关。」玲珑公子握着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两下, 转身便走。 晏珞洺条件反射般去抓对方的肩膀。 「晏宫主!」玲珑公子灵巧的躲过,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对方。 「你……」晏珞洺心中一跳,重新审视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道, 「莫非, 你会武功?看来玲珑公子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 「告辞!」 第66页 晏珞洺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不远处的银月,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这里,看起来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做出冒犯玲珑公子的事情。 「这位玲珑阁的阁主, 到底是何方神圣?」晏珞洺的眼中闪过兴味,「有趣!」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玲珑公子独自站在院子里,回过头看着银月端着几个小菜走了过来。 「公子。」银月把饭菜放在从屋子里抬出来的木桌上,「在这里用晚饭没关系吗?」 「嗯。」玲珑公子走到桌子前坐下,看似不经意的说道,「银月,在这里你只是我的侍女,明白吗?」 「公子放心,我会听从公子的一切安排,不会擅自行动。」 玲珑公子突然抬头瞥了一眼院门口,不过却没有理会,只当做没有看见,专心的用晚饭。 「玲珑公子,看来是老夫打扰您了。」白盟主从外面走进来,并没有带任何随从。 玲珑公子放下筷子,起身说道:「不知白盟主来访,有何指教?」 白盟主看了银月一眼:「不知能否单独和公子说几句话?」 玲珑公子挥了挥手:「银月,你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 周围很安静,白盟主的一声嘆息更显得苍老了一些:「玲珑公子,可否请您帮忙查一下神无教的事情?」 「神无教……」 「玲珑公子放心,老夫知道公子的规矩。」 玲珑公子沉吟片刻,问道:「白盟主想知道什么?」 「神无教只传教主的神功。」白盟主的声音很平静,当然,这种平静的极端便是疯狂,「另外,还有神无教隐藏的势力。」 玲珑公子轻笑道:「白盟主是否弄错了,神无教不是已经被江湖各派围剿,消失在江湖上了吗?」 白盟主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挪动两步上前在旁边坐下:「在这里用晚饭,玲珑公子还真是有兴致。」 玲珑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白盟主,神无教之事我会调查。」 「有劳公子了。」 玲珑公子看着白盟主离开的身影,轻声自语道:「他为什么会知道神无教有隐藏的势力?」 银月从屋子内出来,看着陷入沉思的人,不放心的问道:「公子,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计划可否有影响?」 「放心,没事。」玲珑公子端起温度恰好的粥碗,搅动了两下,解释道,「那位白盟主留下我,只是想通过我得到神无教的神功,并且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独占它。」 银月不屑的冷笑道:「贪婪之人也只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着顿了一下,「公子别误会……」 「银月!」玲珑公子吃了两口粥,「你可以安静会儿了。」 「是!」银月默默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往玲珑公子身上瞥上一眼。 夜幕降临之时,白家庄内进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并且是白少主白莫离亲自迎接的。 「白少主!」神秘客人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格外渗人的暗红色眼睛。 「左护法,别来无恙啊!」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此次我来,是想与白少主合作。」 白莫离一撩袍子,在椅子上坐下:「左护法认为,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 「据我所知,白少主似乎想要对付谢林夙。」 「那又如何?」白莫离斜眼看着左护法,「莫非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他谢林夙不过是一介江湖人,除了一点儿名声之外,无权无势,就算他知道了我要对付他,但是他能拿什么东西与我对抗?」 左护法突然笑了起来:「一介江湖人?」 白莫离皱眉:「你笑什么?」 「白少主误会了。」左护法的笑容之中暗藏着危险,「谢林夙真正的身份,是神无教的副教主。」 白莫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慢慢吐了出来:「左护法在说笑话吗?」 「白少主认为呢?」 白莫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左护法点了点头。 「哈哈哈……」白莫离捂着眼睛大笑起来,手掌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双眼之中充满了冷酷无情,「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谢林夙,哈哈哈……」 谢林夙,原本只是想找到当初被你斩断手脚的两个人,让你身败名裂而已,没想到现在竟然有这么一个惊喜送到我的手上,不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上天对我的厚爱? 白莫离的愉悦表露于外:「左护法,你为我送来了如此一份大礼,不知你想要什么?」 左护法眨了一下眼,暗红色的眼睛里,暗藏着令人心惊的情感:「我想要……谢林夙的命!」 白莫离怔愣了一下,拍起了手掌:「好!真是没想到,你我的目的,竟然是一样的。哈哈!谢林夙,你死定了!」 左护法转身离开。 「左护法!」白莫离盯着眼前的背影,「可否多问一句,左护法为什么想要谢林夙的命?」 「与你无关。」 白莫离靠在椅子里,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确实与我无关,只要谢林夙死了,霏霏就会只看着我,她只会爱我一个人。」 中午的阳光很好,雁儿抱着被子拿出来晒太阳,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敲门。 第67页 「谁?」雁儿脆脆的喊了一声。 「谢大侠可在府上?」 雁儿拍了两下被子上的褶皱,各种想法在脑子里一瞬间飞过,转过身朝着门口走过去,缓缓打开了大门,看着站在外面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请问你是?」 「在下是白家庄的白莫离,前来拜访谢大侠。」 雁儿迟疑了一下,说道:「请少侠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公子一声。」说着,直接把门重新关上了。 跟在白莫离身后的下属皱着眉,不悦道:「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也敢对少主不敬,不过是区区一个谢林夙……」 「嗯?」白莫离冷冷的瞥了下属一眼,对方立刻闭上了嘴,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主子一眼。 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现在白莫离眼前的人正是谢林夙。 「白少主,快请进!小丫头不认识白少主,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谢林夙说着,侧身让过。 白莫离走了进来,熟络的打着招唿:「虽然你我二人许久未见,但谢兄怎么能跟我客气?」 谢林夙笑着说道:「白兄性情中人,不知今日白兄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谢兄到了浮月城,为何不与我这个朋友打声招唿?」白莫离开玩笑道,「该不是谢兄在此地有什么红颜知己,沉迷温柔乡,醉卧美人膝,连朋友都忘了?」 「白兄就别开我的玩笑了。」谢林夙摇头失笑。 雁儿走过来行礼,说道:「公子,茶水已经备好了。」 「嗯。」谢林夙点头,看向白莫离,手一伸说道,「白兄,请。」 一座精緻的亭子内,四周种满了藤萝,绿色的植物让人眼前发亮,心情也倍感宁静、舒畅。 白莫离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坐下,面前放着一杯茶水,茶香四溢,看着对面的人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武林大会也邀请了谢兄。」 「的确。」谢林夙品了一口茶,点了点头,「不过我有点儿私事需要处理,因此便回绝了白盟主。」 「原来如此。」白莫离垂眼思索片刻,「那么,谢兄的事情可办完了?若是有空,到寒舍一叙,如何?」 玲珑公子也在白家庄,谢林夙想了想,说道:「那便再过两日,届时我一定去白兄府上拜访。」 「好!」白莫离露出非常愉悦的表情,「我一定恭候谢兄的大驾光临!既然我们已经说定,那我就先告辞了,待下次与谢兄见面的时候,我们再多喝上几杯,好好促膝长谈一番。」 雁儿端着一壶新茶走了过来,看着白莫离消失不见的身影,走到亭子内,为谢林夙续了一杯茶水,说道:「副教主,白莫离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目前还未知。」谢林夙盯着攀在柱子上的藤萝,距离开花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紧不慢地说道,「白莫离当初到弦月岛上,的确是带着目的的,至于他是如何把消息传出去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教内出了内奸,二是有人背叛了神无教。」 雁儿皱眉思索着,说道:「如果是有人背叛,会是谁呢?」 谢林夙轻轻嘆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过了片刻之后,吩咐道:「只要有了左护法的消息,立刻前来汇报于我。」 「属下遵命!」 第42章 陷阱之借尸还魂 书房之内, 谢林夙大怒, 一手拍在桌子上,勉强控制住了身体内的怒气,这是他第一次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如此毫无遮掩的暴露自己的情绪,尽管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雁儿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使劲儿把头垂得更低, 暗自猜测眼下是什么情况:副教主在收到一份密信之后才勃然大怒, 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可是自己并没有收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教内也一切顺利。应该也不是关于教主的消息, 毕竟一直以来, 对于教主, 副教主一直都非常冷静。到底出了何事? 谢林夙几乎把手中的信件捏碎, 翻腾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思索着关于玲珑阁的消息:调遣玲珑阁的权力只有我与教主,可是现在阁主竟然拒绝了我的命令, 如果不是她背叛了神无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的一切行动都是受命于教主。 玲珑公子?谢林夙仔细回想着与此人有关的一切细节, 重新坐在椅子里, 一手托着下巴,靠着椅背,暗道:你真的是教主吗? 「雁儿, 玲珑公子最近有什么动作?」 雁儿似乎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后背一寒,立刻恭敬回道:「玲珑公子留在了白家庄内,所打探到的情况并不多。但是,以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他并没有任何异常。」 「小心点儿,不要让白家庄的人发现了。」谢林夙考虑了一下,接着说道,「算了,把所有的人都召回来,我亲自去查探一番。」 「可是副教主,您的安全……」 谢林夙直起身体,一手搭在扶手上:「无妨,白莫离已经正式邀请了我,不会出事的。」 「是!」雁儿略微抬眼看着谢林夙,说道,「属下以及数名暗卫随时待命,一切听从副教主的差遣。」 「好。」谢林夙挥手,「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雁儿退出了房间,看着天空飘着的白云,如此晴朗让人倍感轻松的天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自己此刻心中的紧张。 第68页 到了夜晚,颳起了小风。 谢林夙今日外出,直到很晚才回来,刚踏进屋子便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迅速朝着屋子内黑暗的一角挪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屏气敛息以防暴露自己的位置。 「是我。」低沉的声音如墨晕染在水中一般,缓缓在黑暗之中散开,一盏小小的油灯被点亮,屋子内不速之客的面容暴露在火光之下。 谢林夙看着对方的面孔,在这一瞬间惊讶出声:「教主!」身体在这一刻出现了破绽。 灯火突然熄灭,黑暗之中剑刃无声无息的横扫过来,谢林夙反应迅速,朝着一旁躲开。但是,即使如此,胳膊上也被划到,衣服被割裂,索性没有伤到皮肉。 实际上,在对方出声的那一刻,谢林夙便已经知道,对方根本不是教主,自己能有如此大的反应,只是因为时间隔了如此之久后,再次看见教主这张熟悉的脸,冲击太大了而已。 对方见一击未得手,毫不恋战,迅速抽身逃离,此人轻功超绝,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谢林夙只是犹豫了一瞬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佩剑,立刻便追了出去。 随后,就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庭院里,突然出现了几道黑影,他们行动迅速,在现身之后,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谢林夙追着假教主,一路追踪到了白家庄外,看着对方越过高墙消失了身影,冲着自己空无一人的背后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我没有出来,你们立刻返回。」在留下一句话之后,跃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朝着左右看了看,追着一个方向飘过去,整个人犹如幽灵一般。 谢林夙追击着前方的人,突然一队护卫从远处走了过来,只是一眨眼,假教主拐了一个弯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谢林夙看着护卫逐渐靠近,停下脚步,藏身在墙角的一小片竹林里,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待附近的护卫离开之后,立刻离开了原地,眼下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速度极快的穿过一个庭院,谢林夙后背紧贴着一棵大树的树干,纵身跳上大树,隐身在茂密的枝叶之间,敛气的功法运用到了极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谢林夙已经无暇去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鲁莽了,精神紧绷,密切关注着四周的动静,仔细思索从遇见假教主到现在的一切细节。 幕后之人是谁?易容成教主的样子来偷袭自己,看来对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要杀了自己,反而是要把自己引到白家庄。想到此处,谢林夙不禁皱起了眉:白家庄?弦月岛之祸的背后便有白家庄的影子,这一次莫非也是那位白盟主的阴谋? 谢林夙靠在树杈中,盯着下方由远及近的火光,把身体往黑暗中挪了挪。 不对!不是白盟主,对方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的算计自己。但是,把自己引到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谢林夙沉思着:对方的行为异常,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陷害自己,亦或者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且这件事情会蔓延到自己身上,甚至是让自己处于事件的漩涡中心。 谢林夙突然在心中嘆了口气,对自己有些无奈:萧言赦,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似乎失去了自己一向的冷静和自持,这一次,明知是陷阱,竟然还自动跳了进来,我竟变得如此的愚蠢! 教主,我对你,到底生出了……什么感情? 破空之声突然传来,谢林夙一手抓住头顶的树枝,腰腹用力,身体向上翻,头朝下,动作非常敏捷。 几乎是在谢林夙离开原地的同时,一支袖箭刺入了他方才所靠的树枝上。 谢林夙拔剑出鞘,抬手向下噼砍,剑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声音。 假教主再次现身,两人开始交战。不过,对方似乎也忌惮着白家庄,自动避开了护卫。 假教主且战且退,不过,却是有目的的引着谢林夙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谢林夙疑惑的盯着对方的脸,暗道:奇怪,为何白家庄没有发现自己与这个人的潜入? 白家庄之内,霸刀门一众人暂居的地方。 朱门主突然惊醒,脑袋还有些昏沉,摸索着握住了床头的佩刀,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有人下药?」 朱门主从床上下来,眼前一阵眩晕,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才缓过来了一些,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十分不安。 房间内还是一片黑暗,朱门主快步走到了外面,眼前的情景让他惊的睁大了眼睛。 一剑封喉,一个霸刀门的弟子,连惨叫声都没有喊出来便立刻毙命了。 兇手此刻背对着朱门主,手中握着的利剑正在滴血,并且,在他脚下所站立地方,周围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都是霸刀门的人。 「你……是谁?」朱门主噌的一声拔出大刀,朝着兇手后背砍了过去。 兇手转身抬手挡住了朱门主这一刀,双眼之中冷酷无情,并没有遮挡容貌,两人就这么对上了。 「你……你是……」朱门主惊唿,「谢林夙!我霸刀门与你有何仇怨,你为何要杀我霸刀门的人?」 谢林夙没有出声,只是在与朱门主过了两招之后,立刻抽身逃离了这里。 「站住!休想逃走。」朱门主提着刀追了上去。 第69页 谢林夙俯卧在房顶上,神情严肃,暗道:竟然又追丢了,对方对白家庄竟然如此熟悉,看来就算不是白盟主的阴谋,恐怕也与白家庄的某人有关,否则绝不可能连白家庄的暗道都一清二楚。 这下子恐怕麻烦了,不能再追下去了,就算对方身上可能有与教主有关的线索,也必须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谢林夙从房顶跳了下来,紧贴着墙壁藏身在黑暗里,侧耳倾听一个略有杂乱,但速度非常之快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这个声音是……霸刀门的朱门主?谢林夙奇怪,暗道:对方似乎在追什么人? 就在此时,距离谢林夙还有一段距离的一队护卫,为首的一人突然大喊了一句:「何人躲在那里?出来!」 糟糕了!谢林夙暗唿一声,看来自己是已经中了对方的陷阱了。 谢林夙的身影在那个明显有问题的护卫的攻击之下,完全暴露了出来。 朱门主已经追了上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谢林夙,睚眦欲裂的模样,几乎要把面前的人一刀刀给活剐了。 「谢林夙,你逃不掉的,拿命来!」 谢林夙一招当下护卫的攻击,注意着不让自己陷入这群护卫的包围之中,看向浑身都燃烧着怒火的人,开口问道:「朱门主,在下有哪里得罪了你?」 「卑鄙小人,你杀了我门下的弟子,竟然还敢问出这种话?」朱门主气的头上几乎冒火,心中的悲伤似乎充当了燃料,让这股怒火烧的更旺了。 「在下只是被人引到了这里,不知朱门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谢林夙一边躲避对方的攻击,一边说道,尽管知道这些话对改变眼前的处境没什么用处。 谢林夙一剑挑开朱门主的大刀,纵身跳上房顶,分析着眼下的状况:有人用借尸还魂之计把自己骗到白家庄,又事先安排了一系列的阴谋,最终自己陷入了此刻的境地。 这是一个连环计,看来是对方除了易容成教主,还用了一个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杀了霸刀门的人,再嫁祸到自己身上。不过,这个计划看似毫无破绽,但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却有可能发生诸多意外。 若是自己不会追着假教主出来,亦或者追出来之后,没有进入白家庄,这个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并且,白家庄的守卫不可能如此薄弱,看来幕后之人与白家庄有关系。 并且,对方很清楚自己与教主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至少是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自己对教主的感情,对方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是身边之人,出了叛徒?亦或是奸细? 在这段时间之内,谁的身上出现了异常?谢林夙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每一个人,无果。 看着下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有白家庄的,也有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谢林夙嘆气: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因为感情用事,而把自己陷入险境的一天。 「出了何事?半夜三更,没想到白家庄还有聚会?」玲珑公子从众人身后走出来,他的客房距离这里很近,听到动静,原本并不打算出来,但是在听见「谢林夙」这个名字之时,立刻改变了想法。 谢林夙忽视了周围的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玲珑公子身上,以及走到他身边的珞洺宫宫主,晏珞洺。 玲珑公子,他会怎么做?这个疑似教主的人,会帮自己吗?谢林夙的脑袋里不断地冒出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  唉,脖子疼,我一定是得了颈椎病了…… 第43章 兇手是谁 朱门主举着刀, 愤愤的遥指着谢林夙:「他杀了我霸刀门的人。」 白盟主在此时也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情形,走到玲珑公子身边,看着房顶上的人,问道:「谢大侠为何会夜访我白家庄?」 谢林夙很是惭愧的嘆了口气:「在下是被人引到这里的,多有冒犯, 还请白盟主见谅。」 朱门主用力的把大刀插在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 手握刀柄顶端, 就这么伫立着, 身上煞气腾腾:「白盟主, 这谢林夙在你白家庄内杀了我霸刀门的人, 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白盟主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脸凝重的盯着谢林夙:「谢大侠, 这是怎么回事?」 「在下好像被陷害了。」 「爹!」白莫离从人群后面现身, 一脸迷惑,显然也是刚到这里, 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否请朱门主带路,一起去现场看看?」玲珑公子突然发话,「白盟主?」 白盟主点头:「好,一切听玲珑公子的安排。」 朱门主身上的怒气还未平息, 盯着谢林夙说道:「你这个兇手也一起过来, 休想逃走。」 谢林夙从房顶跳下来,走到玲珑公子身边站定。 朱门主死死的盯着谢林夙,极力控制着自己, 才没有一刀砍上去。 一众人等来到了霸刀门暂居的地方,地上躺着数具尸体,不过所有的人似乎都是被一剑毙命的,因此场面并不血腥。 朱门主愤怒中夹杂着悲伤,这些人都是门中的精英弟子,竟然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兇手屠杀殆尽。 玲珑公子靠近尸体,蹲下』身检查他们身上的伤口:「兇手确实是用剑无异,并且还是用剑高手。」 朱门主双眼圆睁,视线不离谢林夙:「兇手就是谢林夙,此乃我亲眼所见。」 第70页 玲珑公子没有理会朱门主,盯着地上的尸体思索,说道:「银月,去拿一盏灯笼过来。」 「玲珑公子可是需要火光?」白盟主立刻吩咐道,「把火把靠近点儿?」 「多谢!」玲珑公子翻着尸体的眼皮,查看他们身上每一处细微的状况,半晌之后,起身看着朱门主说道,「他们事先被人下了药,因此暂时失去了声音,所以在遭到袭击的时候才无法唿喊出声。另外,至于他们有没有被下其他药,需要进一步检查。」 朱门主黑着一张脸,说道:「我也被人下了迷药,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外面的动静。」 玲珑公子沉吟道:「对方没有第一个向朱门主下手,看来目的并不是朱门主的性命,或许,正是想要眼下的局面,让朱门主与谢林夙结下死仇,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只是猜测而已。」 「玲珑公子的意思是,谢林夙不是兇手?」朱门主沉声问道。 「谢大侠的确不是兇手。」玲珑公子走到谢林夙面前,说道,「可否让我看一下谢大侠的剑?」 谢林夙迟疑了一下,点头,举起手中的宝剑,说道:「请!」 毫无徵兆的,玲珑公子突然赤手握住了宝剑的剑身。 「玲珑公子,你这是?」一直安静的站在一盘的晏珞洺出声问道。 玲珑公子松开谢林夙的剑,摊开手掌亮在众人眼前,细嫩白皙的掌心,以及漂亮修长的手指上面完全没有一丝损伤。 「怎么回事?」有人发出了疑问。 玲珑公子转过身看向朱门主:「朱门主可查看过你这些门下弟子的伤口?」 朱门主拧着眉,说道:「没有,当时我去追谢林夙,根本无暇看这个。」 玲珑公子捏着谢林夙的剑,拉着他走到朱门主面前,说道:「谢大侠的剑,并没有开刃,因此刚才我握上去的时候,才没有伤到我。朱门主,你可以查看你门下弟子身上的伤口,都是被锋利的长剑所致,并非是谢大侠这把『钝剑』。」 朱门主先是仔细看了看谢林夙的剑,又查看了下自己门下弟子身上的伤口:「的确不是同一把剑制造出来的伤口……」正说着,突然瞥到了谢林夙胳膊上衣服的破口,惊的勐然站起身,「兇手就是你,伤口不一样又如何,换一把剑可用不了多少时间。」 「朱门主?」谢林夙不露声色的戒备了起来,「在下所用的,一直都是这把剑,不知朱门主为何如此肯定,兇手一定是我?」 朱门主指着谢林夙胳膊上衣服的破口:「我注意到,兇手胳膊上的衣服有一处破口,位置与你的一模一样,难道你要说这是巧合吗?」 「朱门主认为,是在下在行兇的时候,被你门下的弟子划破了衣服?」 「没错!」朱门主已经举起了大刀,「谢林夙,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谢林夙沉默了一下,轻嘆了一口气,问道:「朱门主门下的弟子应该都是用刀的吧!在下是被一个用剑的人,划破了衣服,刀和剑不同,想必朱门主很清楚。」设下这个陷阱的人,是疏忽了这一点,还是别有用意? 谢林夙走到朱门主面前,举起了自己的胳膊,看似对眼前这个要杀自己的人毫无戒备。 朱门主惊疑不定的盯着谢林夙,仔细检查着对方衣服上的破口,确认了数次才退后了一步,说道:「的确不是刀。」不过,尽管已经确认,声音中依旧带着几分怀疑。 「玲珑公子。」白莫离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不知公子为何会对谢大侠的佩剑,了解的如此清楚?据我所知,谢大侠的剑,可是不会轻易出鞘的。」 「不会轻易出鞘,并不代表着从未出过鞘。况且,我玲珑阁是做什么的,莫非白少主不知道?」玲珑公子淡淡的瞥着白莫离。 玲珑阁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情报能力绝对是令所有人忌惮的存在,他白莫离自然一清二楚。 「玲珑阁的大名,谁能不知道呢?只不过玲珑公子竟然会关注别人的一把佩剑,对如此的小事上心,让人感到惊讶罢了!」白莫离解释道。 玲珑公子轻笑一声:「只是好奇而已。」说完,便不再去理会白莫离。 白盟主扫视了一圈四周,上前说道:「朱门主,请节哀。此事是在我白家庄内发生的,我一定会给朱门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朱门主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又恢復了一门之主的气魄:「那我就等着白盟主的消息,不管兇手是谁,我霸刀门就算倾其全部力量,也一定要杀了他报仇!」 此事暂且到此,众人都返回自己的客房。 「白盟主,今夜多有打扰,告辞。」 「谢大侠,稍等。」白盟主看着面前的人,问道,「谢大侠说你是被人引到这里的,可否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林夙用眼角瞥了一下站在旁边,还没有离开的玲珑公子,说道:「就在晚上,当我回到宅子之后,发现有一个人在我的房间之内,接着对方出其不意地攻击了我,我一时疏忽,被对方划破了衣服……」 「以谢兄的武功,就算是有人偷袭,应该也不至于被对方得手吧?莫非,这个偷袭者的武功很高?」白莫离插话问道。 谢林夙点头:「对方的武功确实不低,尤其是轻功,并且对于浮月城内的地形非常熟悉。不过,除此之外,是我看到了对方的容貌,吃惊之下才险些被对方伤到。」 第71页 白莫离惊讶:「能让谢兄吃惊到如此程度的,那个人是?」 「是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谢林夙一字一字,非常清晰的念出这个能让无数江湖人震惊的名字。 「萧言赦?」白盟主发出疑问,「难道,他没有死?」 谢林夙摇了摇头,并没有明确回答白盟主的问题,说道:「那个人应该是假扮的,至于真正的神无教教主,或许……」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白莫离问道,虽然大致已经猜到了。 谢林夙接着说道:「虽然已经猜到那个人并非真正的萧言赦,但是最近江湖上发生了多起暗杀事件,且疑似与神无教有关,这个人既然假扮成萧言赦的模样,因此,我怀疑对方与神无教有关,甚至是与最近江湖上出现的神秘杀手有联繫。 如果能抓到此人,或许能查到有关神秘杀手的线索。不过,我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逃入了白家庄,因担心幕后之人有更大的阴谋,所以虽然隐约感到这其中有陷阱,甚至是没有与白盟主打招唿便闯进了庄内,真是非常抱歉。」 「原来如此。」白盟主嘆气,说道,「谢大侠是侠义心肠,今夜之事也幸亏有玲珑公子在,否则,恐怕就要让幕后之人的阴谋得逞了。」 白莫离看了一眼玲珑公子,扭过头对着谢林夙说道:「谢兄,既然你现在已经在我白家庄了,不如就暂且住下?前两日我可是已经邀请过谢兄了,希望谢兄能赏脸。」 「白兄言重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林夙对着白盟主拱手一礼,「打搅了。」 「谢大侠客气了。」白盟主看向白莫离,「离儿,带着谢大侠去客房休息。」 「好的,爹。」白莫离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兄,这边请。」 「白少主,我的房间旁边还有一间客房空着,不如让谢大侠住那里?」玲珑公子说道,「恰好,我还有一些问题要向谢大侠请教一下。」 「这……」白莫离看向谢林夙,「谢兄意下如何?」 谢林夙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晏珞洺,右手手托着左臂的手肘,左手手背抵着下巴,颇感兴趣的看着玲珑公子与谢林夙两人,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就开始放假了,开心 第44章 残缺的功法 玲珑公子推开的房门, 一只脚踏了进去, 停下来扭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谢大侠,你的房间在隔壁。」 「玲珑公子为何要帮我?」谢林夙问道,「据我所知,玲珑阁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玲珑公子转过身, 靠在门框上, 上上下下打量着谢林夙, 轻笑一声, 说道:「谢大侠为何会认为, 救你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你到底是谁?」谢林夙靠近过去, 「玲珑阁主?」 玲珑公子但笑不语。 谢林夙转身抬脚朝着旁边的房间走过去, 在进入房间之前, 再次看了一眼站在隔壁门口的人。 玲珑公子吗?你到底是教主本人, 还是与教主有什么关系?这其中,有什么是连我也不知道的秘密? 白莫离回到房间, 一掌扫落了桌子上的茶壶、杯子,依旧觉得不解气,一脚踢翻了椅子,满脸阴沉。 「白少主这是在发什么脾气?计划失败, 再找机会便是,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白少主是一个如此没有耐心的人。」 白莫离冷哼:「左护法,别忘了你的目的,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冷嘲热讽。」 左护法瞥了白莫离一眼,从椅子上起身,说道:「谢林夙也在这里,所以,我会尽快离开,后面的事情,白少主想怎么做,就请自便吧!」 「等一下,关于谢林夙,左护法是否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左护法停在门口,周围在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他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再可说的。」 「你!」白莫离看着对方直接打开了房门,走进了黑夜之中,很快便消失了身影,脸上的阴沉更深了,语出嘲讽,「神无教的左护法?可笑!」 因为霸刀门弟子被杀一事,各门各派中的气氛更加紧张。敌人在暗,己方在明,看不见的危险,往往更是防不胜防的。 清晨,阳光正好。 玲珑公子倚靠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一只手拿着只有一半的捲轴展开在眼前,这捲轴看起来还有几分新,似乎是几年前的东西,从磨损的程度来看,被主人保存的很好。 谢林夙从屋子里出来,远远的看见玲珑公子手中的东西,露出几分疑惑:「怎么那么像……」 玲珑公子收起了捲轴,看向朝着自己靠近的谢林夙,说道:「谢大侠有事?」 谢林夙瞥向玲珑公子手中的捲轴,暗道:的确是教主的那件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中?「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玲珑公子晃了晃手中的捲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看来,谢大侠知道这是什么?」 谢林夙眨了一下眼,面色如常道:「偶然见过一次。」 「这里面,可是神无教只传教主的内功心法,不知谢大侠是在哪里……偶然见到的呢?」玲珑公子面带笑容,神情堪称温柔。 「既然是属于神无教教主的东西,自然是在神无教的教主手中看到的。」谢林夙从玲珑公子手中拿过捲轴,打开看了一眼,死死地盯住了面前之人,「反而是公子,你的手中为何会有这件东西?」 第72页 玲珑公子一派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有很多人与玲珑阁做过交易,这样东西,便是神无教教主亲自送到我手中的。」 「你的意思是,萧言赦与你做过交易?」 玲珑公子把捲轴从谢林夙手中抽出来:「如你所见,事实便是如此。」 简直是无稽之谈,与玲珑阁做交易?玲珑阁的主人便是教主,何须交易!谢林夙逼近玲珑公子:「你确定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玲珑公子后背贴着树干,退无可退,朝着一旁侧了侧头,避开了谢林夙的气息。 「没想到玲珑公子竟然也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人。」 「我说谎与否,似乎都与谢大侠无关。」玲珑公子瞥着谢林夙,说道,「倒是谢大侠你,似乎对神无教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啊!」 谢林夙轻笑一声,一只手搭在玲珑公子的肩膀上,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暧昧:「我的身份,公子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谢大侠说的什么,在下不太清楚。」 谢林夙的手顺着玲珑公子的肩膀往上滑动,停在对方颈侧,用手指缓缓摩挲着。 「你干什么?」玲珑公子推开谢林夙,眼神冰冷,「没想到谢大侠真的有这种癖好?」 谢林夙后退几步,疑惑的盯着眼前之人: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易容过的迹象,之前那个身上有教主气息的「阿临」也是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在下鲁莽,多有冒犯,还请玲珑公子见谅。」 玲珑公子眼中的冷意消退,恢復到平日里略带冷漠的样子:「谢大侠,还有什么事吗?」 谢林夙迟疑了一下,没再说任何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玲珑公子看着越有越远的背影,轻轻嘆了一口气:副教主,现在还不是时候。 银月站在远处,看着树下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是两人的动作却颇为暧昧。 「莫非他们二人认识?」银月喃喃自语,抬脚朝着树下走过去。 玲珑公子看向来人,吩咐道:「银月,与我一同去白庄主那里送个东西。」 「是!」银月跟上玲珑公子,迟疑了一下,问道,「公子,您与谢大侠……是旧识?」 玲珑公子脚下的速度不减,稍微侧头看向身侧之人,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并不认识。」 银月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跟着身旁之人的脚步。 玲珑公子到了白庄主的房间之后,才发现人并没有在这里。 「玲珑公子,庄主此刻正在书房。」门口的下人行礼,说道,「庄主吩咐过,只要是公子的事情,无论何事都必须满足您,若是您要见庄主,不必提前禀报。」 「我知道了,白庄主有心了。」玲珑公子点头,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远处院子门口外面,看似闲逛偶然路过这里的晏珞洺,扭头朝着玲珑公子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白盟主。」玲珑公子停在书房门口,略微点了下头打招唿。 白盟主起身相迎:「是玲珑公子过来了啊!快请进。」 玲珑公子走进书房,从银月手中接过捲轴,放在了书桌上,说道:「可否请白盟主让周围的人离开一下?」 「好!」白盟主下了命令,最后,这间书房周围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玲珑公子,这是?」白盟主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捲轴,转头看向眼前这位芝兰玉树的贵公子问道。 「银月,打开。」玲珑公子语气如常,「这是神无教只传教主的内功心法,只可惜残缺了一半。」 「这真的是……」白盟主又惊又喜。 银月把捲轴展开递上去:「白盟主,请。」 白盟主几乎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持,迫不及待的从银月手中接过捲轴,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果然精妙,怪不得神无教的每一任教主都能拥有傲视群雄的力量,若是我学了这上面的武功,岂不是…… 想到这里,白盟主突然意识到,现在身旁可是还有两个外人,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玲珑公子,银子已经备好……」 「白盟主,我想要的,并非钱财。」玲珑公子打断了白盟主的话。 「这……」白盟主的额头挤出一片皱纹,「公子此话何意,难道公子想反悔?」 玲珑公子轻轻摇了下头,说道:「白盟主误会了,这件东西的价值,想必白盟主心中很明白,绝对不是钱财所能衡量的。」 白盟主沉吟片刻,问道:「玲珑公子想要什么?」 「雪寒剑!」玲珑公子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白盟主心中一惊,道:「玲珑阁不愧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连雪寒剑在老夫手中,都已经知道了。」 「白盟主过誉了,只不过是我偶然得到的消息而已。」 白盟主把捲轴放在书桌上,说道:「玲珑公子,这个捲轴残缺了一半,其价值大大打了一个折扣,用它换取雪寒剑,恐怕……」 玲珑公子拿起捲轴,抬眼看着白盟主:「这么说,白盟主是不同意这桩交易了?」 「等一下!」白盟主思索片刻,说道,「我同意用雪寒剑换取这个捲轴,但是,公子必须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说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玲珑公子。 第73页 「白盟主请说。」 「剩下的一半功法,公子必须找出来,并交给我。」白盟主的语气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否则,交易作废。」 玲珑公子没有任何犹豫,点头说道:「我答应白盟主的条件,这一半捲轴我可以现在就交给你,但是,雪寒剑我要现在拿走。」 白盟主考虑了片刻,说道:「好,老夫相信玲珑阁的信誉,雪寒剑稍后老夫会让属下送过去。」 「既然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便不打扰白盟主了,告辞。」玲珑公子转身,同时朝着身侧的侍女吩咐道,「银月,回去。」 离开白盟主的书房,银月跟在玲珑公子的身后,一直显得有些心绪不宁,犹豫了半晌,一直走到了四周没有人的地方,问道:「公子,那个捲轴上的,真的是神无教教主所修习的功法?」 「嗯,没错。」玲珑公子淡淡应了一声。 银月心中纠结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玲珑公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挡在眼前的人,脸上的神情,是对待外人一如既往的漠然,开口说道:「晏宫主,你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三天每日会更新万字,至于更新时间,让我再想想~ 多多来捧场哟~么~ 第45章 糟糕的场面+杀人的因+嫁祸 晏珞洺看向跟在玲珑公子身后的侍女:「银月, 你先离开, 我有一些事情要与玲珑公子商议。」 「晏宫主,有何事就请直说吧!」 晏珞洺往前一凑,贴近玲珑公子的耳朵,轻声说道:「公子确定要让一个女子听到我们即将要讨论的事情?」 玲珑公子摸上自己的一只眼睛,总觉得眼皮似乎跳了跳:「银月, 你先回去。」 「公子!」银月警告的看了晏珞洺一眼, 「奴婢先行告退。」 玲珑公子朝着旁边走了几步, 在路边的几株月季花旁站定, 转过身说道:「晏宫主有话请说。」 晏珞洺靠近过去, 抬手从玲珑公子肩膀上方穿过, 摘下一片新鲜翠绿的月季叶子:「公子似乎笃定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 玲珑公子举起右手, 一把抓住晏珞洺的小臂:「你已经冒犯了。」 「言归正传, 不知公子与白盟主做了什么交易?」晏珞洺手臂一动, 从玲珑公子手中挣脱出来,并且反手攥住了对方的右手。 「与晏宫主无关。」玲珑公子抽了抽自己的手, 不过却依旧纹丝不动的被对方握着。 晏珞洺用手指摩挲着玲珑公子的手心,柔嫩、细滑的触感从指尖朝着自己的身体里蔓延,暗自想道:玲珑阁的阁主真的不会武功吗?这样的手,的确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才能拥有的。可是,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玲珑阁, 其主人真的一点儿武功也不懂吗? 玲珑公子发出一声轻笑,提醒着陷入沉思的人:「晏宫主可发现什么了吗?」 晏珞洺松开玲珑公子的手,退后一步, 说道:「公子与白盟主的交易,若是不方便告知,不说也无妨。只不过,公子要做的某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好,这里可是白家庄,白盟主的势力,不容小觑。」 「晏宫主多虑了,在下可没打算要与白盟主作对。」玲珑公子抬脚朝前走,准备离开这里,「晏宫主还是多多关心一下银月为好,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最近,她恐怕会遇到一些危险。」 晏珞洺皱眉,脸色明显变了变,跨出几步追到玲珑公子面前:「你为何会知道我与银月的关系?」 「玲珑阁消息灵通,这个解释晏宫主可满意?」 晏珞洺冷笑一声:「银月的身份从来都没有传出过珞洺宫,甚至是宫内的人,也仅有极少数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关于此事,请恕在下无可奉告。」玲珑公子绕过晏珞洺,继续往前走。 「站住!」晏珞洺转过身,死死地盯住前方的身影,见对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快走几步抓住玲珑公子的手腕,拖着人往旁边一条小道上拐,避开了从远方走过来巡逻的护卫。 这条小路上平时就很少有人经过,此时已经快到了午饭的时间,更没有什么人了。 晏珞洺拉着玲珑公子,一直走到了路中间,此处用竹子架着架子,种了许多牵牛花,不过此时并非花开的季节,去年留下的枯藤挂在上面,让此处显得有几分凄凉。 玲珑公子的眼神很冷,暗道:晏珞洺,若非本座现在情况特殊,哪里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放肆。 「玲珑阁主,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下。」晏珞洺缓缓松开了玲珑公子的手腕。 「晏宫主,让开。」从玲珑公子阴沉的脸色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谢林夙知道今天玲珑公子去找了白盟主,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位玲珑阁的阁主,与白盟主不会是一路人。 「错觉吗?」谢林夙停在一条小路的路口,疑惑的看着里面,「玲珑公子的声音?」 玲珑公子靠在晏珞洺怀中,两人之间看起来很是亲密。 不过,实际上周围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玲珑公子的一条胳膊被反折到身后,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晏珞洺,你可考虑过你此刻所做的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第74页 「阁主是在威胁我?」晏珞洺不以为然,低笑出声,「在玲珑公子的眼中,莫非珞洺宫不堪一击吗?」 玲珑公子轻轻的喘了口气,说道:「放开我……」 谢林夙的脚步很轻,停在了竹架子外面,看着里面两个人的身影,冷冷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玲珑公子侧过头,略带惊讶的说道:「谢大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林夙走的很慢,缓缓踏入架子下面,一双眼睛只盯在玲珑公子身上:「怎么,打扰两位的好事了?」 玲珑公子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听到谢林夙如此说话,直接闭口不再言语。 副教主,你这是在吃醋?在这个时候?玲珑公子的心中,直到此刻才逐渐生出一丝怒意,就算是刚才晏珞洺的无礼动作,都没有让他动怒。但是,谢林夙仅仅两句话竟然牵动了他的情绪。 谢林夙直接走上前,做出了让玲珑公子意外的动作。 「晏宫主,我似乎说过,玲珑公子是我的人。」谢林夙把玲珑公子从晏珞洺怀中拉出来,直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吧?」谢林夙揽住了玲珑公子的腰,揉捏着对方的胳膊,侧过头问道。 玲珑公子一时之间心中有些复杂,刚才不是还在吃醋吗?还有,副教主这个态度,是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还是……移情别恋? 晏珞洺与之前同谢林夙争抢玲珑公子的态度不同,神情凝重的看着副教主,毫无顾忌的直接开口问道:「贵教可曾泄露过银月的身份?」 谢林夙稍微吃了一惊:「没有!」 「你确定?」 谢林夙觉察到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点了点头,语气无一丝犹疑,说道:「银月的身份只有我与教主知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晏宫主,银月的事情,我们从未泄露出去半分。」 晏珞洺的视线落到玲珑公子身上:「那为何玲珑阁主会知道银月是我的妹妹?」 谢林夙搂在玲珑公子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扭过头看着身旁的人,问道:「晏宫主所说,可是真的?」 玲珑公子稍微低着头,心中暗道:这个情况可不太妙啊! 谢林夙松开玲珑公子,转过身与晏珞洺站在同一边:「玲珑公子?」 「此事原本我不想说的,不过既然到了现在,若是再不说清楚,恐怕两位都不会放过我了。」玲珑公子抬眼看着对面的两人。 谢林夙眨了一下眼,犹豫了一瞬:或许,玲珑公子准备说的这个原因,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比较好?毕竟,若他真的是教主…… 玲珑公子瞥了谢林夙一眼,说道:「不瞒二位,我与神无教的萧教主……相识,我阁中的一个人看上了银月,因此我便向萧教主讨要。最后,萧教主也是在无奈之下,才告诉了我银月的身份。」 晏珞洺冷笑:「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萧教主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谢林夙朝着晏珞洺一拱手,说道:「晏宫主,是我教教主泄露了银月的身份,我在这里代替教主替他赔礼。」 晏珞洺把视线从玲珑公子身上挪开,盯着谢林夙没有说话。 谢林夙直起身:「不过,银月已经是我神无教的人,虽说她是晏宫主的妹妹,但是,即使她的身份泄露,我们也不会让她连累到珞洺宫,这一点请晏宫主放心。」 「哼!」晏珞洺冷哼一声。 「告辞。」谢林夙拉着玲珑公子,直接离开了这里。 晏珞洺看着两人的背影,并没有去阻止。 回到暂居的地方,谢林夙把玲珑公子推进了房间之内,反手关上了房门,一副审犯人的模样,说道:「公子,请你好好解释清楚。」 玲珑公子转过身,与谢林夙面对面,一脸的云淡风轻:「刚才,我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吗?」 「你那番胡言乱语?」谢林夙一步步朝前走,越来越靠近玲珑公子,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咄咄逼人,「玲珑阁势属神无教,可是现在它却脱离了我的控制,完全拒绝了我的命令,能有如此权利的,只有我神无教的教主。」 玲珑公子完全不受对方气势的影响,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 谢林夙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你知道银月的身份,或许可以用你有独特的消息渠道来解释,但是,与萧言赦相识?教主若是认识你这等人物,我不可能不知道。」 「副教主……」玲珑公子缓缓开口,「你对我说出神无教的秘密,真的没有关系吗?」 谢林夙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勐然一颤,这种语调,与教主极其相似。 玲珑公子盯着谢林夙的脸,突然凑近说道:「副教主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谢林夙抬了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问道:「公子刚才想说什么?」 玲珑公子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一些距离:「萧言赦是神无教的教主,而你……虽然是副教主,位高权重,但是,教主的事情,你也不可能清楚的知道每一件,我与萧教主相识之事,他自然也不用向你这个下属汇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不是吗?」 谢林夙只是冷眼看着玲珑公子,对于对方的话,完全不以为然。 玲珑公子摇头失笑:「副教主不相信事实,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看副教主如此笃定的态度,莫非,你与萧教主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主子与下属,所以你才如此的肯定,我在说慌?」 第75页 「你说的没错。」谢林夙一副承认的样子。 这下子,反而让玲珑公子愣了愣,反问道:「你……说什么?」 杀人的原因 谢林夙绕过玲珑公子,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与教主两情相悦,他的事情,我自然知道,有问题吗?」 玲珑公子沉默了,眼神复杂的看着谢林夙,半晌之后才轻轻嘆了一口气,拿出一封贴身收藏的信件,递了出去,说道:「这是教主交给我的,你看了之后,便会明白一切。」 谢林夙接过表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字的信封,并没有第一时间可看里面的东西,反而是把信封完全撕开,在右下角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层,这个信封并不普通,竟然是双层的。 谢林夙仔细地观察着被夹在两层薄薄的信封纸中间的东西,那是一个花纹复杂的图案,也是属于教主最高级别的密信。 「确实是教主的东西。」谢林夙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同样是右下角的地方,被滴上了小小的一滴墨污,看起来,似乎是书写的人无心滴上的,并不起眼。 这的确是教主的字迹,谢林夙暗暗想道:虽说字迹可以模仿,不过,教主与自己之间传信的方式,外人可不知道,这确实是教主亲手书写的东西。 「这封信教主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谢林夙盯着玲珑公子问道。 「抱歉副教主。」玲珑公子一副不言苟笑的样子,说道,「教主命令,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事情都不能告诉你。」 谢林夙晃了晃手中的信件:「若是如此,你把这个东西给我看,岂不是违抗了教主的命令?」 玲珑公子摇摇头,说道:「关于这封信,教主说过,在教主怀疑我的身份的时候,为防止你打乱他的计划,可以交给你。」 谢林夙垂下眼,一个字不落的把信中的内容看了一遍。 玲珑阁暂时交给眼前这位玲珑公子掌管?谢林夙仔细观察着这封信,看起来并非是很久之前的东西,可以肯定,教主的确是从当初那场围杀中死里逃生了。可是,既然教主性命无虞,为何不与我联繫? 谢林夙把密信摺叠起来,收入了自己怀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教主没有立刻露面,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教主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唯有这种解释,才说得通教主为何要找一个人,来代替自己在江湖上行动。 况且,某些事情,身处暗处,更方便去做。 现在,可以确信的是,教主的确没有死。谢林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舒畅,之前一直堵在心中的东西顿时烟消云散了。 萧言赦,还活着。 谢林夙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是因为这个消息而乱了心,身体的兴奋与喜悦,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了。 「玲珑公子,告辞。」谢林夙转身离开,眼中溢出了明显的笑意。 玲珑公子看着消失的背影,房门再次被关上,嘴角弯弯,挂着一抹与自身气质不符的笑容:「这算是,把副教主骗过去了?」不过,恐怕这也仅仅只是暂时的,副教主只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震惊而已,等到他反应过来,说不定会猜出一切。 今日的夜晚似乎与以往的没什么不同,不过,周围却又隐约透着几分不自然。 银月端着一盆清水从玲珑公子的房间内出来,这个时间,距离就寝还有一段时间。 「谁?」银月突然喊了一声,刚才花丛的另一边似乎有一个黑影闪过。 银月把水盆放在地上,犹豫了一下之后走下台阶,朝着院子中央走过去,绕到花丛的另一边,疑惑的左右看了看:「难道是我看错了?」 身后突然传来杀气,银月朝着旁边闪身躲过,缓缓的转过了身,看着被一剑砍掉的花枝,绝美的脸庞上绽开笑颜,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没想到拳宗的李宗主,杀人竟然会选择用剑。」 李宗主在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躲过自己的攻击。 李宗主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着对面的人,手中的剑再次攻击过去,一招一式皆是狠辣无情,带着要制对方于死地的气势。 银月一边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一边说道:「没想到李宗主竟然会如此的肆无忌惮,这可是在白家庄内,哦!对了,莫非霸刀门的人,也是你杀的?」 李宗主心中更加吃惊,虽然用的是自己并不擅长的剑,但是,他也绝对没想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会有如此武功。 「你到底是谁?」李宗主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绝对不是区区一个简单侍女。」 银月脚下虚晃,动作漂亮的躲过了对方噼砍过来的一剑,站立在一旁的一枝月季花后,冷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反倒是李宗主你,竟然会无缘无故要杀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女,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李宗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银月嘴角的冷笑没有消失,接着说道:「是怕我说出李宗主曾经做过的丑事吗?堂堂一宗之主,竟然会在入侵屠杀别人的教派之时,侮辱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你不要胡说八道。」李宗主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既然是我胡说,那么李宗主为何要怕呢?」银月掏出一块令牌举起放在眼前,「是不是因为这个东西呢?」 「把东西给我!」李宗主看见这块令牌之后,气息立刻变得不稳。 第76页 银月无声的笑了:「拳宗宗主的手令,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女手中,无论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啊!」 这块令牌正是拳宗宗主的手令,可号令拳宗上下所有的弟子,当初李宗主与其他教派联合,一同攻上弦月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色心大起,打发走了身边的弟子,便要侮辱那个女孩子。 就在此时,幸亏住在岛上的那些江湖人看见了,便上前救人。这些江湖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李宗主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落败,只得落荒而逃。 不过,身上的宗主令牌却在此时掉落了下来,被银月捡到,他看着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江湖人,为了保命,无奈先行逃走,打算在围攻杀死神无教教主之后,再来寻找令牌。 只可惜,后来李宗主再也没有找到银月,令牌也自此丢失,虽然心中不安,但是也只能认为那个捡到自己令牌的侍女,已经死在了岛上。 但是,李宗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看见了银月,虽然当初只是瞥了一眼,但是银月容貌绝美,他自然不会忘记。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李宗主盯着眼前的女子逼问道。 银月把令牌握在掌心里,轻蔑的看着对方,说道:「你以为拳宗宗主的身份,便能成为你的护身符?只要我现在喊一声,公子一定能听到,到那个时候,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李宗主!」 「玲珑公子不会武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杀他,比杀你更加不费吹灰之力。」李宗主握在手中的剑缓缓抬起,虽然银月的武功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区区一个侍女,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待杀了这两人之后,再嫁祸给之前杀了霸刀门弟子的兇手,没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偶然让别人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他也可以说是有事情需要来与玲珑公子商议,这也是他今日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没有做任何易容和遮掩的原因。 银月捡起地上方才被李宗主砍掉的花枝,与对方斗在了一起:「看起来你的确是有备而来,今日下午谢大侠离开了白家庄,这也是你选择在今日下手的原因吧!」 李宗主没有再说话,只是对于银月的武功更加心惊。 玲珑公子在此时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院子里,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两人的功夫。 李宗主突然弃了银月,朝着玲珑公子攻击过去。 「公子?」银月分了一下心。 玲珑公子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在李宗主的剑即将刺入他的身体的时候,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射过来的暗器打偏,同时还有另一个暗器搭在了李宗主的手上。叮!利剑掉落在了地上。 玲珑公子扭头看向一旁,声音依旧与之前无二,冷静并且略带了一丝凉凉的感觉,说道:「多谢晏宫主。」 晏珞洺的步伐不紧不慢,缓缓靠近过来,身上的气势令人不容忽视,笑容满面的走到玲珑公子身旁,稍微凑得更近了点儿,说道:「公子为何知道我会出现,为何确定我一定会救你?」 玲珑公子瞥了身旁这位笑的一副不怀好意的珞洺宫之主一眼,不着痕迹的挪动一步,与对方拉开了一些距离,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并没有发现你在这里,也不确定晏宫主会出手救我,只是在下对武功一窍不通,刚才那一剑,想躲也躲不开。」 晏珞洺只是笑了笑,没有追问玲珑公子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转过身看向了李宗主:「不知阁下为何会出现在玲珑公子的院子里,又为何一定要杀一个小小的侍女?」 嫁祸 李宗主对于晏珞洺非常忌惮,弃了手中的剑:「晏宫主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晏珞洺眼神暧昧的看向玲珑公子,毫无顾忌的说道:「自然是为了公子而来,我对玲珑公子一见倾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哼!」李宗主着两人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嫌恶,转身离开了这里。 晏珞洺把一只手搭在玲珑公子的肩膀上,问道:「不阻止他吗?」 「不必!刚才多谢晏宫主出手。」玲珑公子转身朝着卧房的方向走过去。 晏珞洺看着眼前的背影,说道:「公子不必客气,我还要感谢公子的提醒,否则银月恐怕会遭遇不测。」虽然,这也许是你们的计策。 白盟主为了不让住进白家庄的各派人士心有戒备,因此并没有在他们的住所加派人手巡逻,因此,李宗主并不担心今日自己在玲珑公子这里的所做所为被人看见。 李宗主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索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自己今天的行动鲁莽了。另外,之前各派首脑齐聚一堂,一同议事之时,玲珑公子如果是故意带着银月过去让自己看见,以及后来的几次看起来毫无异常的暗示,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落入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陷阱,那么…… 「可是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宗主心思沉重的走到里屋,刚想准备躺下,却发现床上有什么东西,拿起来疑惑的看了看,「是谁放在这里的?」 李宗主拿着手中那一片残缺的泛黄的纸,转身去点亮的房间内的灯,仔细看着纸上的内容:「这是?」惊讶中带着惊喜,「这似乎是……内功心法?」 李宗主把这张残破的纸上的内容,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得惊嘆道:「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如此精妙的内功心法,绝对称得上是江湖第一了。只是,会是谁放在这里的,又有何目的?」 第77页 李宗主心中犹豫不定,暗道:这恐怕是一个阴谋,只是放弃如此宝贝的东西,怎能让人甘心?下套者恐怕也算计好了这一步,顶级的功法,恐怕没有人能拒绝。 这是一个摆在明面上,却能让人自愿跳进去的陷阱。 「莫非,是那个玲珑阁的阁主搞的鬼?」李宗主猜测着,「不管你是谁,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此时,玲珑公子的房间之内,晏珞洺还没有离开。 「你还不走?」 晏珞洺冲着银月抬了下下巴:「妹妹,去给哥哥我倒杯茶。」说完,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人,说道,「刚才我可是救了公子的性命,就算不以身相许,难道也不表示一下?」 玲珑公子瞥了晏珞洺一眼,朝着银月吩咐道:「去给晏宫主取十两银子过来。」 「等等!」晏珞洺看着真的打算去取银子的银月,有些无奈,调侃道,「莫非玲珑公子的性命,只值区区十两银子?」 玲珑公子正襟危坐,扭过头认真的看着晏珞洺,开口:「我倒是觉得十两银子也还多了些。」 晏珞洺无言以对,嘆了口气:「没想到公子竟然把金钱看的如此重要,既然如此,公子还是以身相许吧!我绝对分文不收,并且还可以给玲珑阁下一分厚厚的彩礼。」 玲珑公子看了银月一眼,明目张胆的使了一个眼色。 银月从玲珑公子身侧走到晏珞洺跟前,神情严肃,说道:「哥哥,公子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好!」晏珞洺答应的干脆利落,走到玲珑公子面前,出其不意的突然弯下了腰,头稍微一侧,亲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当然,这只是从银月这个角度看起来如此。 晏珞洺的唇距离玲珑公子的脸颊很近,不过他却没有亲下去,因为这位看起来清冷高贵的玲珑阁阁主的手,已经戳在了自己的要害之处,他绝对相信,只要自己真的敢亲下去,对方也绝对敢对自己下死手。 「哥哥!」银月因为太过惊讶,反应慢了一瞬,惊唿出口,连忙上前去拽自家好色的哥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晏珞洺在银月还没有挨着自己的时候,便自动挪开了,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之人:「玲珑公子果然深藏不露,我先告辞了。」 银月迟疑了一下,上前说道:「抱歉公子,我哥哥他有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玲珑公子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语气如常地说道:「放心,只要他不乱来,我不会去对付他的。」 银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仁儿疼,自己报仇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自家亲哥哥还非要插』进来一脚乱掺和! 玲珑公子看了一眼银月,突然笑了一下,虽然这表情一闪即逝。 「我们再去拜访一下白盟主。」玲珑公子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是!」银月连忙跟上去。 白盟主的房间内。 「夜晚来访,多有打搅,白盟主见谅。」 「玲珑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所为何事?」白盟主朝着一旁的椅子伸手示意,「公子请坐。」 「多谢!」玲珑公子走过去坐下,银月在一旁站着,略微低着头,安静无言。 「今夜来此实属无奈,只因事情严重,不得不马上告知白盟主。」玲珑公子神情严肃。 白盟主一脸凝重,问道:「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玲珑公子点了点头:「白盟主托我的事情,本来有了新进展,剩余的四分之一内功心法已经找到,只是,却在今夜被人偷走了。」 「被偷走了?」白盟主太过震惊,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片刻之后才重新坐了回去,情绪略有平復,问道,「公子可查到是什么人偷走的?或者,有何线索?」 玲珑公子沉默着,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白盟主盯着对方:「公子但说无妨。」 玲珑公子把胳膊架在扶手上,缓缓说道:「我怀疑,是拳宗的李宗主。」 「什么?」白盟主深深唿吸了一下,追问道,「公子可有证据?」 玲珑公子扭过头朝着银月吩咐道:「银月,把东西拿给白盟主看一看。」 「是!」银月走到白盟主面前,抵上一块令牌。 白盟主接过令牌仔细看了数遍,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这令牌……莫非是拳宗宗主的手令?」 「没错。」玲珑公子肯定了对方的疑问。 白盟主哑然,疑惑地瞥着玲珑公子:「这东西为何会在公子的手中?」 玲珑公子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在我的手中,是在我的侍女银月手中。」 「此话怎讲?」 「白盟主应该知道,银月是我在海边救起的,在我救醒她之后,发现她失忆了。」玲珑公子的手指无意识的敲了一下扶手,接着说道,「我自然不会让一个来歷不明的人跟在身边,因此便去查了她的身份,但是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银月竟然是从弦月岛出来的人!也就是说,银月来自神无教。」 白盟主惊讶道:「神无教?」瞥眼看了看重新站到玲珑公子身旁的美丽女子,顿了顿说道,「公子是在救这位女子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的这个令牌?」 「正是!」 白盟主的疑惑未解,问道:「只是,一个侍女,为何会拿着拳宗宗主的令牌?」 第78页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事情。」玲珑公子瞥了一眼银月,突然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扭过头看着白盟主,说道,「就在今夜,拳宗的李宗主突然出现,并且手持利剑,要杀了我的侍女银月,在我露面之后,对方不但不收敛,反而也要对我灭口。」 「什么?」白盟主一掌拍在手边的小桌上,语气十分激动,「竟有此事?」 玲珑公子轻笑一声:「幸亏晏宫主突然来访,我与银月才保住了性命,否则,此刻恐怕已经死在了李宗主的剑下,并且会被误认为,兇手是杀死霸刀门弟子的那个神秘杀手。」 「这……」白盟主紧紧的皱着眉,「怎会如此?」 「或许,李宗主要杀银月的原因,就与她手中的令牌有关。」玲珑公子刻意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白盟主脸上的表情,又接着说道,「就在李宗主走了之后,我回到房间发现,刚刚找到的剩余的四分之一的内功心法,丢失了。」 「功法丢失了?」白盟主惊讶,接着便沉默沉默下来,额头上被挤出的皱纹不减,甚至又增加了几条,片刻之后,语气带了几分不确定,开口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你怀疑是李宗主偷走的?」 玲珑公子点了点头。 「可是……」白盟主思索了一会儿,「也许是有人恰好在今日潜入了公子的房间,偷走了功法。」 「或许吧!功法的下落我会命人继续追查。」玲珑公子起身说道,「白盟主,告辞。」 「公子慢走。」白盟主看着玲珑公子离去的身影,暗道: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亦或说,有几分真,几分假? 玲珑公子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前,又去了霸刀门的朱门主那里一趟,两人秘谈了一会儿,时间并不长,不过所谈的内容,却让朱门主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白家庄吗?」朱门主盯着玲珑公子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就让我看看,你这位玲珑阁的主人,能给我看到什么。」 浮月城内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少,并且,很多地方似乎都透着诡异,这种异样的气氛让人心无法沉静下来。 在某处一座普通的别院内,谢林夙拿着从玲珑公子那里得到的信件,撕下信纸空白的一部分,交给了雁儿,命令道:「查出这种纸是哪里制造出来的,尽快!」 「属下遵命!」雁儿接过纸片,暂时消失在了浮月城内。 作者有话要说:  万更第一天~ 第46章 设计报仇+身份+混乱之夜 白家庄内, 少主的院子里。 云霏霏站在一片花圃前面, 盯着里面的植物出神。 「唉!」白莫离站在门口,看着院子中的云霏霏嘆气,一瞥眼看见丫鬟端着药从外面进来,抬脚走过去。 「少主!」丫鬟对着挡在面前的人行礼。 白莫离看了一眼托盘上的药,说道:「把药给我。」 「是!」丫鬟双手托着托盘递过去。 白莫离端起药碗, 转过身看着兀自出神的女子。 「霏霏, 把药喝了吧!」白莫离从云霏霏身后靠近, 声音温柔。 「你滚开!」云霏霏朝着一旁挪开几步, 不想与身后的人靠得太近。 白莫离非常有耐心, 柔声劝道:「霏霏, 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就算你厌恶我, 也得关心你自己的身体, 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呵!」云霏霏冷笑,转过身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 「白莫离,世上为何会有你这样的无耻之人?」 「霏霏……」白莫离无言,只是把药递过去,说道, 「你先喝药吧!」 云霏霏接过药碗, 嗤笑一声:「白莫离,你应该知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凭什么认为, 我会爱他,而不是恨他?」 「霏霏!」白莫离急的上前靠近云霏霏,不过却在对方的眼神下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就算……就算你恨我,但是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 「白莫离,你滚!」云霏霏冰冷无情的眼神盯着白莫离。 「霏霏,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白莫离心中有怨气、怒气,突然口不择言,「谢林夙他有什么好的,我白莫离哪里比不上他了,值得你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谢……大侠?你怎么会提倒他?」云霏霏奇怪问道,看着眼前的人,语气轻蔑,嘲讽道,「谢大侠光明磊落,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根本没资格和他相比。」 白莫离被气的笑出了声:「所以,你喜欢他是不是?我对你全心全意,你却背着我与那个谢林夙私会!」 「白莫离,你这个混蛋!」云霏霏突然皱起了眉,捂着肚子,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你给我滚!滚!」 「好,我走!霏霏,你别生气,小心你的身体,我让大夫过来。」白莫离转身离开,走了一半,回过头看了一眼,神情之中夹杂着痛苦和无奈。 云霏霏盯着碗里的药,苦笑着,就连心中都蔓延着苦涩,端起药碗放在唇边,一点点硬逼着自己喝完。 白莫离走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唿吸凌乱:「谢林夙,你该死,该死!」 白莫离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掌抓向墙角落的月季花上,花枝上带的刺划破手指,鲜血沾到了花枝上。 半晌之后,白莫离身上的情绪似乎平復了下来,放下手,露出一双神情阴沉的眼睛。 第79页 「我是白家庄的少主,江湖第一剑客白莫离,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白莫离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当然,也包括你,云霏霏!」 「少主!」两个白家庄的下属跑到白莫离面前,「禀报少主,您吩咐要找的那两个人找到了。」 「哦?」白莫离的嘴角勾起笑容,不过这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他们此刻在哪里?」 「正在客房等着少主。」 白莫离沉思片刻:「带我去见他们。」 「是!」 两个衣衫褴褛、坐立不安的人,待在一间与两人气质不符的房间之内。 「小乐,你说,白家庄的人为何要找我们?」 孙福乐摇摇头:「我们已经沦落至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赵金苦笑着嘆气:「你说的也对。」 房门在此时被推开,两人同时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 「两位,别来无恙啊!」白莫离抬脚进了房间,满面笑容的看着两人。 两人看着对方看似亲切,实则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尽管如此又能如何?此时的他们,有什么资格与这位白家庄堂堂少庄主谈论什么? 孙福乐拄着一根木棍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白少主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白莫离在两人断掉的手脚的地方扫了一眼,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二位落到如今这种地步,都是因为谢林夙,不知二位可想报仇?」 孙福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回过头与赵金对视了一眼,扭过头盯着白莫离问道:「白少主此话何意?」 白莫离看着两人眼底的戒备,以及隐藏不住的恨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位若是想报仇,我可以助二位一臂之力。」 赵金也从椅子里站起来,与孙福乐并肩而站,说道:「白少主,我二人已经一无所有。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办的话,就不必在我们身上白花心思了。」 「我想二位误会了,请坐。」白莫离的脸上露出仇恨的表情,「谢林夙抢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与他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两人面面相觑,孙福乐犹豫不定,说道:「白少主已经看到了,我二人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就算想找谢林夙报仇,也是有心无力,恐怕不能帮上白少主什么忙了。」 「只要你二人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你们能报仇。」白莫离对着两人说出了部分计划,问道,「如何,你们同意吗?」 赵金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同伴。 孙福乐考虑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对上白莫离的视线,说道:「我们同意!」 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既然白莫离敢无所顾忌的告诉他们这些计划,就已经打算,只要他们二人没有按照对方的命令行事,今日就绝对走不出这个房间。 另外,谢林夙害的他们一无所有,师门无法回去,手脚残疾,只能四处乞讨,苟且偷生。既然如今有报仇的机会,他们绝对要让谢林夙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好!」白莫离冲着候在门口的下属吩咐道,「以我爹白盟主的名义通知所有人,马上到大堂,就说有要事相商。」 「属下遵命!」 众人接到消息,纷纷聚集到了一处。 霸刀门的朱门主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连忙问道:「白盟主,不知你通知我们到此处所为何事,可是杀害我门下弟子的兇手有消息了?」 白盟主一愣,疑惑的看了看大堂之内的其他人:「朱门主此话怎讲?我并未通知诸位到此。」 「爹!」白莫离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是我通知的诸位,打搅到各位前辈,还请见谅。」 白盟主看着自家儿子,一脸威严地训斥道:「离儿,你怎能如此胡闹!」 「爹,您先别动气。」白莫离冲着众人鞠躬行礼,说道,「今日把诸位请到这里,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各位,事关神无教,小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神无教!」几声惊唿迴荡在大堂之内,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些人眼中甚至带着惊恐。 白盟主眉头一皱,问道:「离儿,有什么话就说清楚。」 白莫离点头,把大堂之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飞速的扫视了一遍,不轻不重地撂下一颗炸雷:「江湖中的谢大侠谢林夙,其真实身份是神无教的副教主。」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离儿,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证据?」白盟主打破了眼下的诡异气氛。 「当然!」白莫离冲着外面喊道,「你们进来吧!」 赵金与孙福乐两人互相搀扶着,慢腾腾地挪了进来,走到朱门主面前,咚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们是?」朱门主拧着眉毛盯着两人看,发出一声疑问。 「门主,我们是霸刀门的弟子啊!」两人哭诉着,「弟子无能,弟子不孝,给门主脸上抹黑了,我们对不住您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门主一脸震惊。 「这位是师兄赵金。」孙福乐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人,又指着自己说道,「弟子名叫孙福乐,我们偶然发现了谢林夙的秘密,他要杀我二人灭口,幸亏白少主赶到,我们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可是,我们已经是此等模样,实在无脸再见门主了。」 孙福乐说着,到了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第80页 朱门主虽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看到两位弟子如此惨状,如何能让他不心痛?「快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慢慢说。」 「是,门主!」 两人在朱门主的搀扶下站起身,孙福乐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次,我与师兄连夜赶路,看天色要下大雨,因此就在半路上的一个破庙里歇脚,准备避避雨。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大雨,我们突然听到外面有马的嘶鸣声,原本想着也是走到半道儿上来避雨的人,本来也没在意。」 说到这里,孙福乐的情绪明显激动了一些,停下来喘息了几下,才接着说道:「师兄说去门口看看是什么人,谁知竟然看见了神无教的教主,我们连忙躲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当日大雨的缘故,他们一时之间并没有发现我与师兄。 我二人听见他们在谈话,更让人震惊的是,与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在说话的人,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谢大侠,并且,我们听到萧言赦称唿他为副教主。」 朱门主在此时突然打断了孙福乐的话,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那个人是谢大侠,谢林夙?」 身份 「千真万确!」赵金拄着木棍的手不稳的晃了晃,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与师弟非常确定,那个人就是谢林夙。」 孙福乐点着头,接着说道:「神无教的人发现了我二人的踪迹,萧言赦下了命令,让谢林夙杀了我们。」 赵金看了师弟一眼,接话道:「我们不是谢林夙的对手,分别都被他砍掉了一只手与一只脚,就在我们即将命丧对方剑下的时候,白少主到了这里。 谢林夙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便污衊我们谋财害命,说他这是替天行道。后来,或许是顾忌白少主在场,以及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声,他便放了我们一条生路。之后,我们东躲西藏,才没有被他灭口。」 朱门主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看向白莫离问道:「白庄主,我门下这两个弟子所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白莫离点头:「谢林夙确实告诉我说,这两个人因钱财起了贪念,谋害人命,当时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也的确在场,不仅仅如此,在次日我们分别的时候,萧言赦与谢林夙两人是同行的。」 「你二人为何当初不把此事说出来?」拳宗的李宗主盯着两人问道。 孙福乐苦笑着说道:「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谢大侠,别人怎会相信我们这种小人物的话,我们并非没有说出过,只是那些人都把我们当成疯子,为此,我们吃了更多的苦。今日,若非有白少主在此,你们可会相信我们所说的?」 众人一阵沉默。 「可是,你们似乎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谢林夙是神无教的人。」 众人看向说话之人,竟然是珞洺宫的宫主,晏珞洺。 「晏宫主,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会站到这里。」白莫离看了晏珞洺一眼,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曾在弦月岛上待过一段时间,我见到谢林夙也在那里。」 晏珞洺摇摇头:「白少主,你所说的这些,又有谁能证明都是真的?况且,就在不久之前,听说你拜访了谢林夙,可有此事?」 白莫离皱眉:「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至于拜访谢林夙,我只是想把对方引到这里,更好监视他。」 「晏宫主!」霸刀门的朱门主说道,「总不能我的弟子与白少主串通一气,都在说谎欺骗我们,这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吧?」 李宗主附和道:「朱门主说的是,这谢林夙此刻在何处?必须尽快抓住他,否则,也不知道还要如何祸害江湖。」 白莫离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一副凝重的模样,说道:「今日他恰巧来了庄内,说是有事要拜访玲珑公子。」 浮月城内,谢林夙的院子内。 「邵城?」谢林夙看着一大早上雁儿传回来的消息,「这种纸是邵城特有,邵城啊!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当初,寒冬大雪之时,路过邵城,上观景台一游,再一次遇上了疑似教主的「阿临」,对方的奇怪举动,无法让自己忽视。 「如果那个阿临是教主,当时他在邵城写下了这封信,并且交给玲珑公子,让对方代替自己在江湖上办事,似乎也说得通,可是……」谢林夙盯着手中的信纸,「玲珑公子,真的只是不相关的人吗?并且教主竟然特意用了邵城特有的纸,是故意向我透漏消息?可是,若非不是有意对我隐瞒,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谢林夙突然收手握紧,把信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这个世上能有这么多与教主相似之人?萧言赦,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也是普通到,无论在哪里都能让我遇见的那种凡人吗?」 谢林夙起身出了房间,朝着白家庄的方向走去。 玲珑公子站在院子里的花园前,弯下腰盯着一朵含苞欲放的月季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转过身,不自禁地露出几分笑,说道:「原来是谢大侠,不知谢大侠来找我,是有何事?」 谢林夙直接走到玲珑公子面前,朝着房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请公子进屋一叙。」 「有何事在这里不能说?」 谢林夙不再与玲珑公子废话,直接拉着对方进了屋子。 玲珑公子伸手弹了弹衣袖上被抓出的褶皱,看着把房门关上的人,问道:「谢大侠到底所为何事?莫非,还是因为教主?」 第81页 「的确是因为教主。」谢林夙走到玲珑公子面前,直接点了对方的穴道,说道,「公子的话,我还是觉得有些问题,因此,需要我亲自查证一番。」 玲珑公子轻笑一声:「谢大侠要查证何事,直接问我便好,为何要点我的穴道?」 谢林夙再次出手在玲珑公子身上点了几下,对方立刻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公子,冒犯了。」谢林夙直接把玲珑公子抱起来,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在对方的脸上、脖子上摸索起来。 「没有?」谢林夙发出一声疑惑,紧接着便放肆的解开了对方的腰带,「我很奇怪,你曾经用『阿临』的身份与我认识,现在又虚构出一个『玲珑公子』,可是两人都没有易容过的痕迹,教主,属下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玲珑公子无法说话,只是用一双盯着谢林夙,时不时眨上两下。 「公子请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谢林夙说着,把玲珑公子的里衣从肩膀上扒下,手掌摸上对方的胸膛,一边自言自语道,「肤色确实不一样,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 谢林夙的手慢慢往下移动,动作越来越过分,看起来犹如一个登徒子,正在非礼一位毫无还手之力的美男子。当然,事实看起来也似乎确实如此。 就在此时,房门一下子被人打开,站在门口的人看着屋子内的场景,顿时愣住了。 谢林夙神色从容,缓缓的把自己的手从玲珑公子怀中拿出来,顺便帮对方把衣服拉了上去,一脸若无其事的对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打招唿:「白兄。」 白莫离一脸复杂的盯着谢林夙,接着又把视线挪到了玲珑公子身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后面跟过来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顿时对这位江湖上有名的谢大侠,在心中生出鄙夷,对于白莫离所说的谢林夙是神无教副教主一事,更加深信不疑。 果然是魔教妖人,否则又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众人心中纷纷咒骂起来。 在这些人中,也有人不自觉地把视线瞥到了晏珞洺身上,暗道:看来,江湖中又多出了一位好男色的无耻之徒,可悲啊! 「你再多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晏珞洺回视对方,面上带笑,眼中却是寒意满满。 那人打了一个哆嗦,再不敢瞧晏珞洺一眼。 白莫离镇定地走进房间,直言道:「谢林夙,你神无教副教主的身份已经泄露,还不束手就擒?」 谢林夙挡在玲珑公子身前,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白兄此话怎讲?」 「不用与我套近乎了。」白莫离冷笑几声,「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我吗?」 「白少主,你说的话,在下可听不懂。」谢林夙扫了一眼后面的众人,暗道:看来,这些人来者不善,出了何事? 白莫离不再言语,拔』出佩剑直接攻击谢林夙。 「白少主!」谢林夙眉头一皱,出剑迎击,不过,却是只守不攻。 白莫离的一招一式皆不给对手留余地,但是他自己心中清楚,自己的剑法,并不如谢林夙,尽管心中不甘,但事实已经如此。 「诸位,请助在下一臂之力,合力擒拿这个魔教余孽。」白莫离的冲着门口的一群人喊道。 谢林夙瞥了一眼门口的人,连续后退数步,看着白莫离落下的剑,心中生出几分怒意,自己身后便是玲珑公子,只要自己躲开这一剑,一定会伤到连玲珑公子。 谢林夙挑开白莫离的剑,不冷不热的说道:「白少主,你似乎忘了这位玲珑公子的身份。」 「离儿,莫伤了玲珑公子。」白盟主提醒道。 此时,站在一旁的晏珞洺反而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且看起来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如此,一些人心安不少。 接下来,更多的人加入了战局,还有一些人挡在门口和窗户边,以防谢林夙逃走。 「诸位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抓我?」谢林夙问道,同时不着痕迹的把战场中心迁离玲珑公子身边。 白莫离一脸愤恨:「谢林夙,你身为神无教副教主,隐瞒身份藏匿于江湖,欺骗众人,搅乱江湖,其心可诛!枉我白莫离把你当成知己好友,我真是瞎了眼了。」 说到这里,白莫离朝着其他人喊道:「诸位赶紧把这魔教之人拿下,不可听他的花言巧语。」 谢林夙一剑震开白莫离的攻击,冷冷地看着在场之人:「看来我已经多说无益,你们是一定要污衊我了?」 白莫离退开几步,盯着谢林夙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还有几分嫉妒,刚才那一剑,震得他气息略有不稳,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个谢林夙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战斗的范围只有一间屋子大小,谢林夙不再留手,如今,自己的身份泄露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总之,绝对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否则,恐怕再无见到教主之日。 白莫离紧盯着谢林夙,神色越来越严峻,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把视线挪到了玲珑公子的身上,看着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的人,再次瞥了一眼隐隐处于上风的谢林夙。 「谢林夙,把剑放下,否则,玲珑公子的性命不保。」白莫离不知何时来到了玲珑公子的身份,手中的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第82页 谢林夙扭过头看了一眼玲珑公子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 在场的江湖人,没有人认为谢林夙会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束手就擒。 白莫离把剑往玲珑公子的脖子上贴的更近了,威胁道:「谢林夙,你再不停手,我的剑可就不留情了。」 他是教主!谢林夙的脑海中强烈地叫喧着这句话,冷酷无情的眼神盯住了白莫离:「把剑放下,你若是敢伤他一根头髮,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莫离勾了勾嘴角:「我再重复一遍,不想让他死,你就把剑放下,立刻束手就擒。」 谢林夙站在一群人的包围之中,与白莫离对视,两人僵持着,四周的气氛紧张极了。 片刻之后,谢林夙抬起了胳膊,五指松开,宝剑叮噹掉落在了地上,冷冷说道:「放了他!」 混乱之夜 众人震惊,没想到谢林夙竟然真的投降了,莫非他已经爱上了这位玲珑公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一个男子,难道还真能有什么感情? 晏珞洺神色莫名的看着谢林夙,最后把视线落到了玲珑公子的身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暗道一声:「有趣。」 两人拿着麻绳上前准备把谢林夙困住,周围的人紧张地戒备着,以防对方下杀手。 直到谢林夙被结结实实的捆住,众人才忍不住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以放开玲珑公子了吗?」谢林夙一脸平静,似乎被抓的不是自己。 白莫离把剑从玲珑公子的脖子上挪开,朝着其他人鞠了一躬:「多谢诸位相助,能抓住这个神无教的余孽,乃是江湖之幸事。」 「白少主客气了,神无教的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此时,晏珞洺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意义不明,但是却无人敢触这位珞洺宫之主的霉头。 晏珞洺走到玲珑公子面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众人这才发现,为何玲珑公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在被人侵犯之时,也没有唿喊求助。 白莫离瞥眼看着谢林夙,心思转了几转,冲着庄内的下属吩咐道:「把谢林夙先带下去关起来。」说完,扭头看向江湖中的几位前辈,「今日真是劳烦诸位了,各位前辈不如先休息休息,待明日再正式审讯这个谢林夙。」 「既然如此,我等便先告辞了。」 众人自然已经看出,这位白少主与谢林夙之间,存在着一些私人恩怨。不过,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也没必要得罪白家庄,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四个白家庄的下属押着谢林夙,往庄内几间特制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前方的道路上站着一个人,是一位神情冷漠的女子。 「见过少夫人。」其中一个下属看见女子,立刻停下行礼,「少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云霏霏冷笑一声:「怎么,我要去哪里,难道还需要向你们禀报?」 「属下不敢!」下属心中顿时一惊,眼前这位少夫人可是被少主捧在手心的人,更何况少夫人眼下还有了身孕,可以说是白家庄内放在第一位的存在。 云霏霏冷眼瞥着几人,把视线挪到了谢林夙身上,语气淡淡,问道:「这不是谢大侠吗?怎么被绑了,这是怎么回事?」 下属唯唯诺诺,最后心一横,说道:「少夫人,此事您可以去问少主。」 云霏霏冷着一张脸,四周似乎在瞬间变得寂静了,片刻之后,侧身让开,似乎突然又失去了兴趣:「你们走吧!」 「是是!多谢少夫人。」四人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脚步有些着急的朝前走。 云霏霏转过身,看着走在后面的两个人的背影,抬起手射出了两颗石子,正中两人后背,两人立刻倒地不动。 前方的两人听见动静,立刻转过身,惊讶的看着突然出手攻击他们的云霏霏:「少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云霏霏在两人转身的瞬间,便用上轻功,几步到了谢林夙身后,并把一把匕首放在了对方手中。 「少夫人!」两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云霏霏一言不发,朝着两人攻击过去,两人顾忌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还手,只能防守,同时注意戒备着谢林夙。 谢林夙握住匕首,立刻便与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迅速割断了绑在身上的绳子,看了一眼云霏霏,转身离开了这里,不过片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里。 两人无法去追击谢林夙,又被云霏霏缠住,无法去向白莫离汇报情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放走了谢林夙,恐怕他们小命不保。 「怎么回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少夫人出手?」白莫离突然现身,从不远处走过来,一脸怒气。 「少主!」两人立刻退后停手,不过却还是暗暗戒备着眼前的少夫人。 白莫离走过来,抓住云霏霏的手,温柔地说道:「霏霏,你没事吧?」 云霏霏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态度强硬的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 白莫离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再看向两个下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谢林夙呢?」 两人扑通跪在了地上:「少主,谢林夙他……他被少夫人放走了。」 「什么?」白莫离的眉毛一拧,扭过头看向云霏霏,「霏霏,怎么回事?」 第83页 云霏霏抬眼与白莫离的眼神对上,片刻之后一脸冷漠的开口:「的确是我放了谢林夙。」 「霏霏,你……」白莫离的脸色瞬间变了,朝着下属吩咐道,「你们先离开这里,还有,把这两个也带走。」说着,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另两个人。 「是!少主。」 周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白莫离在原地来回踱步,语气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急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你,我没什么好说的。」云霏霏转身便走。 「站住,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作对?」白莫离伸手抓住云霏霏的肩膀,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谢林夙?」 云霏霏身体僵硬,缓缓地转过身,轻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嘲讽,十分不屑的看着白莫离,说道:「你这个人,真让人觉得噁心。」 白莫离一时受到刺激,抬手扇了云霏霏一巴掌,响亮的声音落在自己的耳中:「霏霏,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白莫离愣愣的说完这句话,把自己那只颤抖的手背在了身后,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语无伦次:「霏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 「白莫离!」云霏霏似乎对刚才的那一巴掌并不在意,只是若无其事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充满蔑视地看了白莫离一眼,转身离开。 白莫离怔愣在原地,突然不敢追上去了。 云霏霏在心中嘲笑着白莫离,也嘲笑着自己: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救了白莫离,是不是弦月岛就不会遭遇那场灾祸,教主也不会死,副教主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最近,江湖又起波澜。 浮月城,白家庄内,巡逻的守卫又增加了。 是夜,一个黑影熘进了白家庄内,尽管这里的守卫如此森严,但是却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影。 只见这个不知名的高手,直直奔着玲珑公子的住处而去。 在略有些昏暗的灯光的照耀之下,玲珑公子态度淡漠的推着朝自己贴近的人:「晏宫主,夜已经深了,请您回去吧!」 晏珞洺轻笑一声,凑近玲珑公子的耳朵说道:「我没想到,原来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物。」 「晏宫主这是什么意思?」玲珑公子微微侧开了头,躲开了对方说话时的吐息。 晏珞洺突然抱住玲珑公子的腰:「公子还在装什么,没想到竟然连我都没看出来,玲珑公子表面上一副冷淡的模样,却没想到内里竟然是如此的火热。」 玲珑公子皱了皱眉,说道:「放手!」 「你确定要我放开?难道公子不是只是嘴上拒绝,实际上身体却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渴望着被人如此对待?」晏珞洺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玲珑公子的腰往上滑,「今天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依我看来,事实并非如表面所见。恐怕是……玲珑公子故意引诱了谢大侠,嗯?」 玲珑公子笑了,似乎这是他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虽然好看,不过却也让人感到了危险:「晏宫主,你的直觉,还真是准的让人不得不佩服啊!」简直是胡说八道到了境界了。 晏珞洺正在洋洋得意之时,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危险的气息,立刻推开了玲珑公子,自己也闪身躲开。 「原来是谢大侠,没想到谢大侠竟然会深夜造访,真是让人没想到啊!」晏珞洺转身便看见了来人,佯装出几分惊讶说道。 谢林夙走到玲珑公子身边,自然地搂住了对方的腰,盯着晏珞洺说道:「晏宫主,我说过,他是我的人,可是晏宫主似乎已经是不止一次来招惹我的人了。」 晏珞洺毫不在意谢林夙的威胁:「谢大侠,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被江湖追杀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玲珑公子?」 「就凭我喜欢的人,是谢林夙。」玲珑公子突然开口,并且与谢林夙亲密地贴身靠在一起,「晏宫主,如果你想与玲珑阁作对,在下随时准备着。」 晏珞洺看着气氛莫名契合的两人,心中突然觉得不是滋味,对于眼前这位玲珑公子,最初不过是看见美人儿的一点儿兴趣,接下来也只是抱着玩儿乐的心态,可是为何现在看见两人如此默契,自己会生气呢? 「萧言赦,已经坠海身亡的神无教的教主,不知副教主可找到了他的消息?」晏珞洺淡淡地笑着,看着几乎是立刻变了脸色的谢林夙,心情莫名的好了。 谢林夙松开了玲珑公子,冷冷地盯着晏珞洺,说道:「晏宫主,你想挑衅神无教吗?」 晏珞洺摆着手:「不敢,我先告辞了,两位,良宵苦短,请好好享受。」 晏珞洺用着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心安静下来之后,他自然看出了谢林夙来此恐怕是有要事,否则也不会冒险夜潜白家庄。撂下一句话之后,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人,谢林夙突然变了脸色,转过身,出其不意地一把掐住了玲珑公子的脖子,咧嘴冷笑着问道:「可否请公子为我解释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更新第二天~ 第47章 说不说+各方势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玲珑公子抓住谢林夙的手腕往外扯:「谢大侠, 你有什么问题, 便请直说,何必动手?若是方才的话冒犯了你,还请谢大侠大人有大量。」 谢林夙的手指略微松了松:「玲珑公子,教主在什么地方?」 第84页 「教主的行踪,我怎会知晓?」玲珑公子拉下谢林夙的手, 不过却没有放开对方的手腕, 「副教主, 教主有要事要办, 目前不方便露面。」 谢林夙反手抓住了玲珑公子的手, 反问道:「是吗?连我这个副教主也要瞒着?我倒是不知道, 神无教的事情, 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副教主, 这是教主的命令。」 谢林夙轻笑一声:「看来, 玲珑公子是不打算说了?」 玲珑公子皱眉:「副教主可否放开我?」 谢林夙握着玲珑公子的手,越收越紧, 脸上不动声色,语调不急不缓,声音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玲珑公子为何要骗我?教主已死,你的那封信, 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副教主误会了, 那封信,的的确确是教主亲手交给我的。」玲珑公子一脸隐忍,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不容忽视, 「若非是教主之物,又怎会有教主的暗记。」 「玲珑公子不愧是玲珑阁的主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居然知道教主的暗记。」谢林夙冷笑。 玲珑公子弯了弯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副教主说笑了,我只是暂代玲珑阁之主的位置。」 谢林夙步步紧逼:「玲珑公子,那就请你告诉我,教主身受重伤,从悬崖坠落到大海之中,是如何得救的?」 「这……」玲珑公子躲开谢林夙的视线,「此事我并不知晓,教主也从未说过任何与此有关的话。」 「是吗?我倒是知道。」谢林夙拖着玲珑公子到了里屋,把人甩到了床上,「教主已死,至于密信,等等的一切,不过是你玲珑公子的阴谋。」 玲珑公子一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副教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谢林夙一手放在玲珑公子的肩膀上,强硬地把人按回了床上,弯下腰,阴影笼罩了下来:「公子有一事大概不知道,我早已对教主倾心不已,可惜教主已死,爱慕之情无处可托,实乃今生之憾事。」 玲珑公子干笑两声,眼下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副教主不必遗憾,教主还在世上,只要他的事情办完,一定会与你联繫的。」 「不,教主已经死了。」谢林夙爬到床上,把玲珑公子压在身下,「不过,公子与教主很是相似,若是把公子当成教主的替身,一解相思之苦,岂不妙哉。公子以为如何?」 「副教主真的不是在说笑吗?」玲珑公子推着谢林夙,不过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副教主,你心仪之人乃是教主,在下怎能代替?」 「教主已经死了,我心中空虚不已,只能用此方法。」谢林夙摸着玲珑公子脸,「况且,玲珑公子姿容无双,乃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我也不吃亏。」 玲珑公子有些来气,只可惜双腿被压住无法动弹,否则一定要多踹谢林夙两脚,说话之时,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嘲讽与不满:「副教主刚才不是还说对教主情深不已吗?怎么,竟然如此之快就要移情别恋了?看来,副教主的感情,也不算什么。」 「随你怎么说。」谢林夙已经把手放在了玲珑公子的腰带上,最后提醒道,「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教主身在何处?」 玲珑公子沉默半晌,说道:「教主有令,恕我无可奉告。」 「好!真是太好了,多谢玲珑公子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藉口。」谢林夙解开了对方的腰带,毫不犹豫的抽出,「公子大概没有尝过男子之间的乐趣,很巧,在下也没有尝过。今夜,正好试上一试。」 「谢林夙,你敢!」玲珑公子突然出手,攻击的地方正是谢林夙身上的穴道要害。 谢林夙准确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用腰带绑了个结结实实,并拉在头顶的床头上,把腰带剩余的部分绑在了床头的横木上,用手指缓缓摩挲着玲珑公子的脖子,要害之处落入他人手中,使得玲珑公子的身体不由得进入戒备的状态,肌肉僵硬,寒毛直竖。 「副教主,教主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别说教主已经死了,就算没死,我身为神无教的副教主,不过是看上了一个下属,教主是不会在意的。」谢林夙的手顺着玲珑公子的身体往下滑落,用手指挑开对方的衣服,露出被布料遮盖住的身体,肌理流畅,是一具非常漂亮的身体。 玲珑公子的眼睛随着谢林夙的手移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副教主,教主真的没死,不瞒你说,你对教主有情,实际上教主对你也有意,你们两个情投意合,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过,今日你若是对我做了什么,届时被教主知道,恐怕……」 「恐怕?」谢林夙低下头,几乎与玲珑公子脸贴脸,「那又如何?」 玲珑公子被噎,一时之间没了声音。 谢林夙死死地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之人的一双眼睛,怒气在体内一点一滴的积累了起来:「还不打算说吗?」 玲珑公子嘆气:「副教主想让我说什么?我的确不知道教主的踪迹。」 谢林夙冷笑不止,怒气再无法遏制:「不知道?你真的不打算承认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些什么,对吗?」 玲珑公子把头侧向了一旁,此刻,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谢林夙捏着玲珑公子的下巴,把人的脸正对着自己:「教主,玲珑公子是吗?既然如此,属下就不客气了。」 第85页 谢林夙一下子扒了对方的衣服,仔细观察着玲珑公子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只可惜,身下这人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萧言赦!」谢林夙的怒气到此刻真真实实地发泄了出来,从玲珑公子的身上下来,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晌,最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不过,就在谢林夙转身之时,出手甩出了一把匕首,正好插在玲珑公子被绑在床头的手边。 玲珑公子看着谢林夙离开了房间,毫不费力地拔出匕首,割断了腰带,盯着腰带断开之处出神,最后无奈地嘆了口气:「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副教主,能看到你如此激动的一面,我似乎是赚到了?你放心,很快了,很快我就会向你说明一切。」 玲珑公子把匕首在手中转了几圈,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会当面对我说出那些话。只是,那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我可是非常期待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啊!」 谢林夙回到自己暂时落脚的地方,直接从墙外面跳进了院子内,这一路上甚至都没有让他的怒气平復半分。 雁儿一直守在房门前,副教主白日里刚刚在白家庄被抓,夜里竟然不顾危险再次潜入,如何能让她放心?右护法,自己的师父嘱咐过自己,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副教主啊! 「雁儿,你在这里做什么?」谢林夙一步步走近,「快回去休息吧!」 雁儿盯着谢林夙看了又看,见人没有任何事情,才松了一口气:「副教主,属下先告退了,请您早些歇息吧!」 谢林夙点了点头:「下去吧!」 雁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谢林夙推开屋门,看着房间内黑乎乎的一片,视线落在某一点上,自言自语道:「教主,您要对付白家庄,或者说,不仅仅是白家庄?可是,就算如此,为何不对属下说明?莫非,你不想属下插手此事?可是,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是不信任我……吗?」 谢林夙关上房门,摇了摇头,轻嘆一声:「算了,教主你想怎么做,就由你吧!不过……」 说到这里,谢林夙神色一变,冷哼一声:「这件事情不算完,届时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教主,到时候就别怪属下以下犯上!」 清晨,阳光碟机散了黑暗,太阳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柔和的温度让人感到舒适不已。 白家庄内,拳宗李宗主的客房外。 「李宗主,我家庄主有要事请您到六角亭一叙。」 李宗主打开房门,看着站在外面的白家庄的下属,问道:「回去回禀白庄主,我马上过去。」 「是!」 李宗主看着离开之人背影,暗道:有要事一叙?这位白盟主又想做什么,该不会又是那位白少主搞的鬼?谢林夙被他的夫人所放,更何况这位少夫人还是神无教的人,这个白家庄,到底想要做什么? 霸刀门的弟子被人明目张胆屠杀,至今兇手不明,还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或许,与白家庄脱不了干系。另外,莫名突然出现在我房间之内的内功心法残片,又是何人所为?是有人要对付我的拳宗吗?亦或者说,是有人想要搅乱整个江湖? 各方势力 李宗主到了六角亭之后,看到此处空无一人:「白盟主还没有到?」 李宗主走进了亭子内,脸色并不好看。 就在李宗主离开自己的房间之后,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并且,此人竟然是当初出现在弦月岛上,参与围杀萧言赦的那个无名高手。 无名人扫视了一眼屋内,四处搜索不过却一无所获。 「没有?」无名人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提气跳上了房梁,上面空空一片,并没有他所要找的东西。 无名人再次把视线落到了床上,走过去拎起床上的被子,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沿着被子边沿划开,掏出里面的棉花,一片残破的纸片露了出来。 无名人收起纸片,看了看房间内,把桌子上的一盏油灯点亮,随手扔到了床上,火焰顿时吞噬帐幔,并向着周围蔓延,浓烟从房间内冒了出去。 「着火了!不好了,快来人救火!」外面有下人发现,立刻大声唿叫起来。 无名人从开着的窗户看了一眼外面,转身从房间内消失了。 白盟主坐在在书房之内,手中拿着一本帐本,不过注意力却没在上面,半晌都没有掀过一页。 「主子,属下回来了。」 白盟主放下帐本:「可找到那东西了吗?」 无名人从怀中掏出纸片,双手呈递上去:「主子请看,可是这个东西?」 白盟主拿过纸片,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就是这个东西,下去领赏吧!」 「是!多谢主子。」无名人整个人都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行礼退下。 李宗主在六角亭内等候多时不见人来:「白盟主,呵!简直是欺人太甚。」起身气沖沖地离开了这里。 李宗主回到住处,看着燃烧的熊熊烈火,以及着急慌忙救火的下人,震惊在了原地。 「功法……」李宗主拦住一个下人,从对方手中抢过水桶,直接把一桶水从自己头顶浇了下去,接着毫不犹豫地闯进了大火之内。 「李宗主小心,火!」那个下人惊讶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还有不要命的人。 第86页 火势很大,大部分东西都已经烧了,热浪扑面而来,李宗主刚进了屋门便不能再进分毫,勉强扫视了一眼房间,最后只得退了出来。 「你们家庄主现在在什么地方?」李宗主抓住救火的一个下人,一脸的凶神恶煞。 「小……小的不知。」 「哼!」李宗主甩了下衣袖上的水,扭头离开了院子。 书房之内,白盟主似乎正在训斥白莫离。 李宗主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白盟主,可否请你解释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盟主一脸惊讶:「李宗主此话怎讲?」 「白盟主请人约我去六角亭,说是有要事相商,可是最后为何失约?」李宗主冷笑,「对了,就在我赴约期间,我所借住的客房,意外失火了。」 「什么?」白盟主神情凝重,看向白莫离说道,「离儿,你先回去。」 白莫离着急道:「可是,霏霏她现在已有身孕,您把她关起来,她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你先下去!」白盟主一眼斜过去,立刻让白莫离噤了声。 「是,爹!」白莫离扭头离开了这里,走出书房的房门之前一直低着头,看不见他此刻是何情绪。 白盟主看向李宗主,从书桌后走出来:「李宗主,这边请坐。」 李宗主大步走到椅子前,一撩衣袍坐下。 李宗主此刻全身还是湿的,不过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白盟主只是瞥了两眼,并没有询问。 「李宗主,你刚才说我派人请你去六角亭,有要事相商?」白盟主在旁边坐下,一脸的疑惑,「可是,我今日一直在书房,并未派人去请李宗主啊!」 李宗主皱着眉,探究地看向白盟主。 「至于李宗主房中失火,我也是不久之前刚刚得到消息,本想过去看看,可是因为犬子之事,这才耽搁了。」白盟主小心问道,「李宗主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房中了?」 李宗主一肚子怒气没处撒,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憋出两个字:「没有!」 在李宗主走了之后,白盟主拿出了一片残破的纸,犹豫了一会儿,塞进怀中出了书房,朝着玲珑公子的住处走去。 「白盟主来访,可是有事?」玲珑公子起身相迎。 白盟主拿出一片纸递过去,说道:「玲珑公子请看,这可是公子所丢失的东西?」 玲珑公子接过来看了看,点头说道:「是这个,不过,还缺了一块儿。」 「缺了一块儿?」白盟主反问一句,心中暗道:莫非李宗主是把它分开藏了起来? 「不知白盟主是从哪里找到它的?」玲珑公子把残破的纸片递还了过去。 白盟主没有回答,反而是岔开了话题,说道:「剩下的那些,希望公子能尽快找到。」 「没问题。」 白盟主来了没多久,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便离开了。 玲珑公子唤来银月,吩咐道:「去见霸刀门的朱门主。」 「是!」银月跟在玲珑公子身后,说道,「公子,白家庄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我知道。」玲珑公子侧过头对着银月笑了一下,「不过,银月你别忘了,在白家庄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银月不由得愣了愣,玲珑公子的这个笑让她莫名觉得熟悉,停顿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问道:「公子说的是谁?」 「白家庄的少夫人。」玲珑公子说的意味深长。 银月轻啊一声,喃喃道:「北堂主?」 朱门主一直待在白家庄的客房内,见到玲珑公子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 「李宗主的住处被烧了。」玲珑公子直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朱门主想必已经听说了。」 朱门主瞥了银月一眼,说道:「那又如何,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什么。」 玲珑公子轻轻摇了摇头:「白盟主已经开始对付拳宗了,朱门主还不相信吗?」 「只是烧了几间屋子,能说明什么?」 「银月,把那件东西给朱门主瞧瞧。」玲珑公子冲着银月吩咐道,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银月拿出拳宗宗主的手令递到朱门主面前。 「这是?」朱门主翻来翻去看了看令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非……这是拳宗宗主的手令?可以调动拳宗弟子的令牌?」 玲珑公子点头说道:「没错。」 朱门主把令牌捏在手中:「那为何会在公子手中?」 「若非因为白盟主,我也得不到这块儿令牌。」玲珑公子说的含煳不清。 「公子此话何意?」朱门主拧着眉毛问道。 玲珑公子悠闲地喝着茶,笑而不语。 看到玲珑公子如此反应,朱门主反而对白家庄心生疑惑了。 玲珑公子把茶杯放下:「朱门主还不相信白盟主在对付你霸刀门吗?当初对付神无教,计划由白盟主策划,可是最后他却隐身在暗,由你们打头阵,若是计划出了差错,你们这些人,会面临什么,朱门主不会想不到吧?」 朱门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令牌被他死死地攥在了手中,不过本人却似乎没有意识。 玲珑公子幽幽说道:「与神无教为敌,朱门主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朱门主把令牌拍在桌子上:「神无教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了我们的手中,神无教已经消失了。」 第87页 「是吗?」玲珑公子起身,「朱门主,告辞了。对了,临走前再提醒朱门主一句,神无教的副教主,已经现身了。」 朱门主噌的从椅子里站起来:「谢林夙真的是神无教的副教主?」 银月走到朱门主面前,拿起了桌子上的手令,略微欠身施礼,转身跟上了玲珑公子。 「朱门主,神无教的势力,可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朱门主心中惊疑不定。 离开朱门主的住处,银月跟在玲珑公子身后,悄声问道:「公子,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不用做什么,接下来,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银月莫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又小跑几步紧追上去:「玲珑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是亲手报仇。」 「银月,稍安勿躁。」玲珑公子思索片刻,说道,「有一件事情差点儿忘了,你若是不怕危险,交给你来做,或许是最合适的。不过,需要你去找晏宫主帮个忙。」 「公子请说。」 「你手中的那块拳宗宗主的令牌,多加利用一下,让晏宫主配合你助你一臂之力,明白吗?」玲珑公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银月说道,「若是能让李宗主误会你是白盟主的人,那就更好不过了。」 银月立刻反应过来:「公子的意思是,让李宗主认为我是白盟主安插到神无教的钉子?如果是这样,我的手中有拳宗的令牌,李宗主一定会怀疑白盟主。」 玲珑公子点头:「最近那位李宗主已经对白盟主不满,再加上他若是看到令牌出现白盟主的手上,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秘密已经被白盟主知道了,若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把柄被白盟主抓到手中,一定会做些什么。」 银月若有所思地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暗中略施小计,拳宗和白家庄『鹬蚌相争』,而我们,来个『渔翁得利』。」 夜晚,玲珑公子静坐房中,看样子,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玲珑公子。」一个人影不知何时,从何处出现在了玲珑公子的房间中,他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之下,竟然是白盟主那个武功高强的属下,无名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副教主,别来无恙啊!」玲珑公子一手拖住下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林夙撩起袍子在玲珑公子对面坐下:「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明明我已经易容了。」 玲珑公子把手从下巴上拿开,平放在桌子上:「这就是我的秘密了,副教主不必知道。」 谢林夙冷哼一声。 「看来银月已经把消息都传给你了。」玲珑公子走到谢林夙身边,弯下腰耳语道,「今夜,便有劳副教主了。」 谢林夙推着玲珑公子的脑袋与自己拉开距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玲珑公子嘆息一声:「没有了。」 谢林夙起身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 玲珑公子走到窗前,看着谢林夙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低声自语:「副教主,实际上,此刻与你相认,也算是合适的时机,只可惜……」 玲珑公子关上窗户,略感失望地摇摇头:副教主,我知道你因何生气,不过能看清彼此的心,难道不是很值得吗?虽然我也很想与你……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谢林夙穿梭在庭院、楼阁之中,绝妙的轻功让他的身形显得飘渺。 谢林夙跳上一个院子的墙头,蹲在上面,一手按在身旁的墙上,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喃喃一句:「这也算得上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谢林夙取出一块儿蒙面的黑布,把自己的大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接着纵身从墙上跳进了院子里。 霸刀门的朱门主在与玲珑公子谈过话之后,心神有些不宁,今夜睡的很晚。此刻,他刚刚睡下,不过,却又立刻被惊醒了。 朱门主悄悄地起身,拿起床头的佩刀,从床上下来,在黑暗的房间中走了几步,侧身躲到了屏风的后面。 谢林夙小心地撬开了房门,小心戒备着走进了屋子。 刺啦!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一声堪称刺耳的声音,一把利剑割破了屏风,锋利的剑身贴着朱门主的身体划下。 朱门主挥舞着大刀向上挑着噼过去,兵器撞击在一起,两人的战斗开始了。 房间内的地方并不算大,桌椅倒在地上,茶壶、杯子掉落在地上,碎瓷片铺了一地。 「你是何人派来的?」朱门主此刻非常冷静,「今夜,你绝对跑不掉。」 谢林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出剑十分利落,一招一式狠辣非常,似乎一定要指对方于死地。 朱门主沉着应对:「想杀我?你背后的人也太小看我霸刀门,太小看我了!」 两人打斗之中,朱门主的刀风扫到了谢林夙遮面的黑布,黑布被割破,竟然露出了他的样貌。 「是你!」朱门主大惊。 谢林夙顶着「无名人」的样子,一张犹如用木头雕刻出来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不过,他的攻击更加勐烈了。 朱门主突然大怒:「白盟主是吗?」真的是白盟主,还是隐藏在暗中的阴谋? 「无名人」似乎因为暴露了样貌,因此,接下来更是一副拼了命的打法。 朱门主身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霸刀门门主,功夫自然不弱,一把大刀使的可谓是出神入化。 第88页 「无名人」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是,面对一位武林前辈,还是弱上几分的。 渐渐地,「无名人」的剑露出了疲态,对着朱门主噼落下来的大刀,双手握剑举起挡住,强劲的力道震得他双手发麻,宝剑几乎掉落在地上。 「无名人」已经认知到自己没有了取胜的把握,依仗着自己巧妙的轻功步法,毫不犹豫的从对方刀下抽身而出,抓起地上的椅子砸向了窗户。 「想跑?」朱门主一挥大刀,上前挡住了「无名人」逃跑的路,「你逃的掉吗?」 「无名人」朝着朱门主出剑,同时洒出了一把粉末,趁着朱门主躲避的空挡,从被砸了一个大洞的窗户飞身而出,迅速逃走了。 朱门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偷袭者,虽然这里是白家庄,但是这里可是住着不少的江湖人,他倒是要看看,这位白盟主到底有什么目的。 朱门主追着「无名人」在白家庄内乱闯,白家庄的护卫自然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家主子的地方撒野,虽然对方是霸刀门的门主,但是目前只是白家庄的客人,随意乱闯,本就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朱门主看着挡在面前的一队护卫,撇着嘴冷笑连连,「无名人」早已不见了影子,暂时压下肚子里的怒气,说道:「立刻去把你们的主子请过来。」 一众护卫面对这一位武林前辈,也不敢贸然冒犯,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了,其中一人立刻前去请白盟主。 谢林夙在离开白家庄之前,再一次去了玲珑公子的房间。 玲珑公子一直坐在房间内,并未躺下休息,抬头看向来人,待确认眼前之人确实毫髮无伤之后,才出声问道:「如何,事情进行的可顺利?」 谢林夙只是点了下头,以此作为回应,并未说话。 玲珑公子突然心中一动,起身上前环抱住了谢林夙,贴近对方的脸颊,与之耳语道:「副教主,待眼下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谢林夙脸上的表情不明,拉开了玲珑公子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神色不动:「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玲珑公子退开一步,身上露出了谢林夙熟悉的气势,沉吟片刻之后说道:「白家庄即将发生大事,戒备一定会更加森严,若是让人发现你的踪迹,的确不太好办。」 「我走了。」谢林夙看着一脸沉思的人,转身离开,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玲珑公子。 玲珑公子点头:「你一切小心。」 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关于谢林夙最后的那个眼神,玲珑公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算了,一切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与副教主解释吧!」玲珑公子暂且放下心中的那点儿不安和异样,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白盟主的住处,朱门主来到这里,神色不善,已经与之对峙了半天,夜晚已经过去,天边开始泛白。 朱门主坐在前堂里的一把椅子上,把自己的佩刀放在手边的桌子上,一手按在刀柄上,目不斜视:「白盟主,今天你如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盟主略显无奈地嘆口气:「朱门主,此事明显是有人要陷害我白家庄。」 「陷害?」朱门主哼笑一声,看向站在一旁的无名人,冷下了一张脸,说道,「白盟主,难道此人不是你白家庄的属下?」 白盟主扫了无名人一眼,说道:「他自然是我的属下,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他不可能擅自行动。况且,你霸刀门来者是客,他又怎会对朱门主动手?」 「在动手之中,我亲眼看到了他的样貌。」朱门主把视线挪到白盟主身上,沉声说道,「我霸刀门的弟子在你白家庄内被害,至今都未抓到兇手,如今你庄内的人又来偷袭,想要置我于死地,白盟主,你要作何解释?」 白盟主紧绷着一张脸,沉默片刻,说道:「当初你亲眼看到是谢林夙杀了你门下的弟子,后来被玲珑公子看破敌人的阴谋,证实兇手并非谢林夙。如今,你又看到我的人暗杀你,难道朱门主就不觉得这也是一场阴谋吗?」 朱门主放在刀柄上的手动了动,死死地盯住了白盟主。 白盟主与之对视了片刻,接着说道:「很明显,这是幕后黑手在故技重施,对方想让霸刀门与我白家庄敌对,甚至是在接下来,进一步搅乱江湖。」 朱门主渐渐地松开了紧握的刀柄,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白盟主的猜测,我只相信我眼前所看见的事实。」 就在此时,白莫离从外面进来了,庄内发生的一切,他身为白家庄的少庄主,自然已经都知道了。 「爹。」白莫离转身,对着朱门主施礼,「见过朱门主。」 「离儿怎么过来了?」 「听说朱门主遇上了麻烦。」白莫离转过身看向无名人,问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无名人弯下腰回道:「回禀少主,属下昨夜一直在房中睡觉,并未踏出房门一步。」 白莫离走到朱门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霸刀门来我白家庄,却遭遇了不幸之事,我白莫离在这里给朱门主赔罪。不过,近来不仅是这浮月城的白家庄内,整个江湖都不太太平,甚至于出现了神无教重现江湖的流言。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暗处有人在操控、推动着这一切,对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让江湖大乱。」 第89页 白莫离说到这里,嘆息一声,再次拱手行礼,声音诚恳道:「朱门主,您乃深明大义之人,不能轻易中了敌人的圈套啊!」 「最近的热闹可真多,今日这一大早,没想到白家庄内就在上演好戏啊!」晏珞洺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让屋内的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挪到了门口。 晏珞洺单手推开房门,嘴角挂着笑:「白盟主,发生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通知我们这些贵客呢?」 白盟主看着晏珞洺,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江湖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晏宫主的消息果然不是一般的灵通,此事发生的蹊跷,况且还未来得及通知各位。」 「是吗?」晏珞洺抬脚跨进了房间,毫不客气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白盟主不必对我解释,此事与我珞洺宫无关。不过,在白家庄内接连发生偷袭、暗杀之事,可是让我住的不安啊!今日来此,也是向白盟主辞行的。」 朱门主突然不轻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说道:「白盟主,白家庄一向守卫森严,为何这一次,屡屡让你口中那个幕后之人得逞呢?」 「那是因为,幕后之人就是你面前的这位白少主。」云霏霏的声音突然出现。 众人震惊地看向云霏霏,看向这位语出惊人的白家庄的少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更新第三天~ 副教主又失去了一次宝贵的机会2333333 第48章 北堂主云霏霏 白莫离急忙地走到云霏霏身边, 抓住她的胳膊, 一脸愤怒:「霏霏,你在胡说什么?」 云霏霏握住白莫离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下来:「白莫离,你别碰我。」 朱门主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云霏霏旁边, 一把推开白莫离, 盯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刚才说的, 是怎么回事?」 白盟主十分不满地瞥了白莫离一眼, 从椅子里起身, 说道:「朱门主, 一介妇人胡说之言, 你怎能轻易相信?」说着对白莫离呵斥道, 「你自己的夫人有了身孕, 怎能随意让她出来,万一磕碰到, 伤到了身体怎么办?」 「是孩儿疏忽了。」白莫离说着就去拉云霏霏。 白盟主看向众人,解释道:「我家儿媳有了喜事,虽然是好事,可是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让她最近有些煳涂, 经常胡言乱语,诸位请见谅。」 云霏霏被白莫离抱在怀中,挣扎不开, 便直接动了武。 白莫离心有顾忌,不仅让云霏霏脱离了自己的挟制,一时之间还无法奈何对方。 云霏霏看向朱门主,语气毫无一丝犹疑,道:「霸刀门被杀的那些弟子,都是白莫离一手安排的。」 朱门主大怒,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大刀,直指白莫离:「我看你夫人的脑子清醒的很,说,为何要杀我门下弟子?」 「朱门主,没有证据的事情,请不要乱说。」白莫离无视了眼前的大刀,转身一步步逼近云霏霏,「霏霏,听话,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朱门主提刀挡在云霏霏前面:「白莫离,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请少夫人回去休息。」 白莫离与朱门主对峙片刻,一甩衣袖一手背在身后:「既然如此,霏霏,你就给朱门主解释清楚。」 云霏霏看着白莫离,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白莫离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多了一丝不安,只是眼下去再阻止,更会引起朱门主的怀疑,只能随机应变了。 云霏霏拿出一颗黑色的蜡丸递给朱门主,说道:「白莫离不敢用自己的人,所以便找到了一个杀手组织,这颗蜡丸里面,便是他写给那个杀手组织的密令。」 朱门主看了一脸镇定的白莫离一眼,捏碎手中的蜡丸,打开里面的纸片,仔细看过之后,展开放在白莫离眼前,质问道:「不知白少主对此作何解释?」 「我从未见过这个东西。」白莫离只是瞥了一眼,走到云霏霏身边,温柔说道,「最近你的身体不太好,快回去休息吧!」 朱门主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心有疑惑,一时之间不能判断云霏霏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此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位珞洺宫的人,在自家主子耳边说了几句话,晏珞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立刻从椅子内起身:「白盟主,先告辞了。」 就在晏珞洺与白莫离错身而过之时,云霏霏突然对着晏珞洺出手,同时对对方小声说了几个字。 晏珞洺皱了一下眉,配合着云霏霏,助她摆脱了白莫离,两人打着出了房间。 「多谢晏宫主。」云霏霏留下一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离这里。 晏珞洺有急事,也立刻离开了。 「霏霏!」白莫离大喊一声,立刻沖了出去。 云霏霏已怀有身孕,不过多时便被白莫离追上。 「滚开!」云霏霏情绪有些激动,「白莫离,我被你囚禁在这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我……」白莫离一脸痛苦,摇着头说道,「霏霏,你不要这样,求你了,我爱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爱。」云霏霏冷冷地盯着白莫离,毫不犹豫地转身。 白莫离瞪大着眼睛,双眼无神,但是却一直死死地盯住云霏霏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行,不可以,霏霏,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第90页 白莫离看着前方的人越走越远,觉得自己似乎要永远失去她了,心中揪痛,迅速跑过去抱住了云霏霏:「求你了,留下来,你也是爱我的,不是吗?」 「我爱的人,是当初在弦月岛上那个失忆的白莫离。」 「可那个人就是我,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白莫离不解,「如果你恨我强迫了你,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霏霏嗤笑一声,冷漠道:「不,你和他不一样。」 白莫离眼睁睁地看着云霏霏脱离自己的怀抱,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看着她对自己的绝情,情绪突然不受控制,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前方的倩影,突然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的笑。 「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云霏霏,你是我白莫离的妻子,你只能在我的身边。」白莫离朝着云霏霏靠近,脚下的步伐有些乱,但是速度却很快,低声喃喃道,「就算是把你困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算是一直被你憎恨,只要你心中有我,其他的又算什么?」 云霏霏突然停下了脚步,勐然转身,看着眼前不正常的白莫离,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着,连忙转身便逃。 「霏霏……」 挥之不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霏霏心中更加不安,低头看着即将抓住自己的手,心中一个慌乱,不顾此时自己的身体状况,用起了武功。 白莫离挡在云霏霏面前,局面不受控制,两人竟然动起了手。 「霏霏,你已经嫁给了我,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白莫离的妻子,你能走到哪里?」 「滚!」云霏霏压抑在体内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白莫离一脸阴沉,眼神犹如利齿一般,死死地咬在云霏霏身上。 渐渐地,云霏霏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在与白莫离对了一掌之后,捂着肚子连连后退。 白莫离看着云霏霏的样子,脸色大变:「霏霏,你……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过来。」云霏霏一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白莫离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忙上前抱住了云霏霏,血腥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发出来,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云霏霏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边流着泪,一边不停地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谢林夙突然不知从哪里现身出来,一脚把白莫离踢开,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云霏霏,冷冷地看了白莫离一眼,迅速离开了原地。 「站住,把霏霏留下。」白莫离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谢林夙追过去。 跟着谢林夙同来的几个人截住白莫离,斗在了一团。 眼睁睁地看着云霏霏消失不见,白莫离几乎是绝望地喊道:「霏霏!」 白莫离犹如发了疯一般,不要命地攻击着阻挡自己的人,口中泛着血的味道,咬着牙说道:「谢林夙,你该死!」睚眦欲裂的表情几乎要把人剥皮拆骨。 谢林夙带着云霏霏躲进了一户普通人家,把来的路上从药店买的药交给主人家,请他们帮忙煎药。 「副教主,我们不可在这里久留,浮月城是白家庄的势力,只要我们还在城内,白莫离一定能找到我的。」云霏霏一脸苍白,一只手依旧捂着肚子。 谢林夙拉过云霏霏的手腕把了把脉,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但是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却非常不好:「北堂主,现在你只需要关心自己的身体即可,至于其他的,由我来想办法。」 云霏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多谢副教主,只是,我不想再待在这里,还请副教主帮我尽快离开这里。」 「好!」谢林夙轻轻吐出一个字,拉过被子盖在云霏霏身上,「你先休息一会儿。」 「副教主,我想回弦月岛。」 「弦月岛?」谢林夙缓缓摇了下头,「弦月岛上已经没有人了。」 云霏霏侧过头,盯着铺在床上的褥子:「所以,那是一个很好的隐居之地,副教主觉得呢?我……曾经在那里过的很开心。」 「你休息吧!我去看看你的药。」谢林夙转过身,「这件事情,我会安排。」 「多谢副教主。」云霏霏深深的唿吸一下,只觉得放下了心中那块儿沉甸甸的石头,身体瞬间轻松了不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从城内出来。 与此同时,在浮月城的某家药店内,白莫离抓到了云霏霏,不过却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陌生女子易容假扮的,当场大怒,最后失去了理智,限于疯魔之中。 数日后,玲珑公子接到消息,谢林夙已经离开了浮月城。 「为何现在才得到消息?」玲珑公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冰冷的视线盯得跪在面前的属下几乎要浑身颤抖起来,「本座的命令是与副教主有关的一切,都必须第一时间禀报于我,你敢违抗本座的命令?」 「属下不敢!启禀教主,副教主留下了替身,因此属下才未在第一时间发现副教主离开了浮月城。」 玲珑公子背过手,转身走到大堂的上座之上坐下,问道:「副教主可有留下书信之类的东西?」 「这……」跪在地上的下属后背发凉,「副教主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还有,副教主是与北堂主一起出城的。」 第91页 玲珑公子用手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的沉默着,片刻之后才出声道:「查出副教主的去向,另外,准备马车,即刻出城,你先下去吧!」 「是,教主。」下属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退下。 「等等,把银月叫来。」 「是!」 不过多时,银月便来到了玲珑公子的面前。 「不知公子有何事找我?」 「我马上便会离开浮月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玲珑公子不给银月反驳的机会,直接说道,「我留下的人都可以直接听从你的命令。」 银月疑惑地看着玲珑公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公子把玲珑阁的人,交给我?」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便可。」 银月盯着如此模样气势的玲珑公子,怔愣了一瞬,回答道:「是!」 这样的感觉,似乎与教主……很相似?银月把心中冒出的疑惑和不确定暂且搁在一旁,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时刻了。 玲珑公子坐上马车,刚出城到了郊外,便被一个人拦截了下来。 「玲珑公子为何匆匆而去,对我也不告而别?」晏珞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停在路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自己放存稿了,一看竟然没有,被自己蠢哭了…… 第49章 雷叶镇何 车厢内的侍女挑开帘子, 露出坐在马车内玲珑公子。 「晏宫主有何事?」 晏珞洺从马上下来, 走到马车前:「玲珑公子,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请说。」 晏珞洺轻轻嘆口气:「可否请玲珑公子下车?我想单独与你说。」 「好!」玲珑公子没有犹豫,直接下了马车,朝着路边走去。 晏珞洺喜出望外,跟上了玲珑公子的脚步。 待走到一处僻静之地, 玲珑公子转过身:「晏宫主有话请说。」 晏珞洺略微皱了皱眉,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晏宫主若是不说, 那便告辞了。」 「等等!」晏珞洺抓住毫不犹豫转身便走的玲珑公子, 「公子, 我只问一句, 你对我, 难道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玲珑公子转过身, 看了一眼晏珞洺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轻笑一声:「晏宫主,你所喜欢的人, 是谁?」 「当然是……」你。晏珞洺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玲珑公子,眼前之人的气质,似乎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有「玲珑公子」的影子, 但是, 却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晏珞洺木然地开口:「我喜欢的人,是玲珑公子。」 「可惜,我并非玲珑公子。」 「你……」晏珞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神无教教主,萧言赦。」 晏珞洺几乎是屏住了唿吸,半晌之后突然笑出了声:「萧言赦?那么,玲珑公子是谁?」 萧言赦的嘴角也挂着一抹笑容:「『玲珑公子』只不过是我虚构出来的一个人。」 「虚构的一个人?」晏珞洺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苦笑,第一次尝到了酸涩的味道,「所以,我竟然是对一个不存在的人,动了情?」 「这是你的事情,若是晏宫主只是要说这些,那我便告辞了。」 晏珞洺没有再挽留,只是片刻,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萧教主,告辞。」 时间似乎静默了一瞬间,萧言赦转身离开。 晏珞洺一眨不眨地盯着「玲珑公子」的背影,心中突然一动,出声问道:「萧教主,这个世上,真的没有『玲珑公子』这个人吗?」 萧言赦停下脚步,略微侧过头,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没有。」 晏珞洺看着「玲珑公子」越走越远,最后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失笑摇头,低声自语:「没有便没有吧!不过,若是以后真的能遇上这样的人,便直接……」 晏珞洺走到自己的宝马旁,拉着缰绳,踩在马镫上,直接跨坐上了马背,扬手一甩鞭子,马的嘶鸣声传出老远,速度如闪电一般奔腾而去,只留下了一路飞扬在空中的尘土,最终落下。 此处,重新归为平静。 在这个世上,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之人,并非难事,也非易事。但是,只要对方真的是自己倾心之人,必须牢牢抓住,不错过,不让此生留遗憾。 就在「玲珑公子」离开浮月城之后,银月去见了霸刀门的朱门主,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 没过几日,朱门主便与白盟主大打了一场,最终身负重伤逃离浮月城,并在江湖中扬言:白家庄残杀他霸刀门的弟子,从此以后,霸刀门与白家庄势不两立。 紧接着,拳宗的李宗主偷袭了白盟主,结果如何,只有两人知晓。不过,李宗主很快也便离开了浮月城,然后,江湖中便出现了「白盟主窃取拳宗宗主令牌」的谣言。 此谣言是真是假并无办法完全确认,江湖中人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李宗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偷袭白盟主。因此,此事实则对白盟主十分不利。 白盟主已引起江湖中多个势力不满,经过多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的决议,决定暂时撤销白盟主武林盟主之位,于三个月后,江湖重新选举新的武林盟主。 另外,还有一个被遮盖在诸多事件之下的一个消息,白家庄的少庄主,江湖第一剑客,白莫离,疯了。 第92页 「公子,前方便是雷叶镇了。」赶车的马夫回过头对车厢内的人说道。 「已经到了吗?」谢林夙掀开帘子,抬头看着前方的城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雷叶镇,何家。 谢林夙坐在何家接待客人的厅堂之中,悠闲自在的喝着茶,他正在等待着何家的族长。不过,对于自己要见的人,并无一丝心急与焦虑。 端茶倒水的侍女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对于来客似乎并无任何好奇心。 「你就是谢林夙,不知神无教的副教主到我何家,有何贵干?」一位模样十分威严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谢林夙放下茶杯,站起身看着来人:「你是……何族长?」 何族长没有多加理会面前的小辈,直接问道:「神无教何时对我何家感兴趣了?」 谢林夙把带来的宝剑取出来,去掉缠在外面的布,露出宝剑的真面目,手握剑柄,缓缓拔了出来,问道:「何族长可认识这把剑?」 「这是……」何族长震惊,「龙渊剑,为何龙渊剑会在你的手中?」 「看来您还认得这把剑。」谢林夙把剑重新推回剑鞘,重新坐回椅子里,「既然您还记得这把剑,那么,您还记得我吗?二叔。」 「你……叫我什么?」何族长上下打量着谢林夙,眼神闪烁,惊疑不定。 谢林夙轻笑一声,倒了一杯水给何族长递过去,说道:「二叔,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何族长抬手把谢林夙手中的水杯打掉,眼神透着凝重:「你有什么目的?神无教虽然势大,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雷叶镇的何家。」 谢林夙嘆气,缓缓摇着头说道:「看来,二叔是不愿意与我相认了?」 何族长把谢林夙带来的剑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我何家的龙渊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二叔,你可记得我爹,也就是你的大哥,是怎么死的?」谢林夙笑眯眯地看向何族长。 「你……」何族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龙渊剑,眼中杀机闪现。 「二叔,你想要做什么,可要三思而后行。」谢林夙重新倒了一杯水,「请二叔喝杯水,压压惊。」 何族长抬眼看着谢林夙,随手接过杯子,失笑摇头:「小子,你未免太过嚣张了,可惜……」 谢林夙从何族长手中拿过龙渊剑,十分无奈地说道:「二叔,您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当年,我被人掳走,今日回来,只不过是想重回何家,认祖归宗而已。」 何族长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谢林夙轻声说道:「二叔,我记得那一夜,我爹手中拿着龙渊剑指着你,质问你为何要杀他。」 「住口!」何族长把手里的杯子朝着谢林夙砸了过去。 「二叔,发生了何事?」一身病弱模样的男子坐在轮椅之内,被人推着进了房间,推轮椅的是一位与男子容貌相似的美貌女子。 何族长转过身,一脸关心地说道:「焱儿,你怎么过来了?」说着看向推着轮椅的女子,训斥道,「筱筱,焱儿的身体不好,你怎能随便把他带出来?」 「二叔!」何子焱连忙解释道,「是我让姐姐带我出来的,你别怪她。」 「行了,你就别为她开脱了。」何族长非常不满地瞥着何筱筱,「把焱儿带回去休息,顺便再让大夫看看。」 「二叔,难得我回到家里,不为我的弟弟妹妹介绍一下他们失踪多年的大哥吗?」谢林夙从何族长身后走出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说道,「你是子焱?」 「你是?」何子焱看向何族长,「二叔,这位是?」 谢林夙又看向何筱筱:「筱筱可记得大哥?」 何筱筱的眼中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整个人如同一根木头一样,对于谢林夙的问话毫无反应。 何子焱一脸茫然,盯着谢林夙看了又看,最后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你是……我们的大哥?」 「何家剑法从不外传,只有何家的人,才会这套剑法。」谢林夙看向何族长,「二叔,是这样吗?」 何族长斜睨了谢林夙一眼,道:「当然。」 谢林夙接着说道:「当年我还年幼,何家剑法并未学全,不过也还记得一部分,二叔可以召集族人,一起来证明一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失踪了十多年的……族长长子。」 「你……你真的是大哥?」何子焱笑的一脸开心,不过却也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拉着谢林夙的衣服追问道,「你真的会何家剑法吗?」 这下子,就连木头人何筱筱都看向了谢林夙。 「当然!」谢林夙蹲下身,笑得一脸的温柔亲切,「我就是你们的大哥。」 「二叔?」何子焱一脸期盼地看向何族长。 谢林夙拔出龙渊剑朝外面走,边走边说道:「二叔,如果你还不相信,侄儿就先给你看看证据。」 何子焱一脸喜悦的表情,扭过头看向何筱筱,焦急地催促道:「姐姐,快!快带我也出去看看。」 「嗯!」何筱筱轻轻应了一声,推着轮椅也出了房间。 何族长盯着谢林夙的背影,表情阴晴不定,眼中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马上要和副教主见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是…… 第93页 233333 第50章 我要玲珑公子 谢林夙走到外面, 转过身看着三人, 反手握剑横在胸前,舞剑开始。其动作如行云流水,剑势如风,快且迅勐。 此套剑法变化多端,在谢林夙一个收剑的动作之后, 剑法突然变得轻灵缥缈, 只让人觉得神秘且无法捉摸。 附近过往的侍女、小厮不由得驻足观看, 偷偷瞧瞧自家主子们, 见无人注意他们, 便略有些大胆的观看这场精妙绝伦的剑法了。 何子焱扭过头, 兴沖沖地对着何筱筱说着:「姐姐快看, 是我们何家的剑法, 他……他真的是我们的大哥啊!」 谢林夙停下, 提着剑走到何子焱面前,弯下腰笑了笑, 说道:「大哥很高兴再能见到你们。」 「大哥,我和姐姐也很高兴。」何子焱抬起手抓住何筱筱放在轮椅上的手,「对吧,姐姐?」 「嗯!」何筱筱轻轻应了一声, 点了点头。 谢林夙看向何族长, 说道:「二叔,现在你可相信了?」 「就算你会何家剑法,但是, 还不能证明你是何家的人。」何族长把视线落到了龙渊剑上,问道,「这把剑为何会在你的手中?」 谢林夙一脸失望的表情,嘆气道:「如今,二叔毕竟是族长,对于家族来说,责任重大,会如此小心,侄儿心中也理解。」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龙渊剑,「至于这把剑,当初前任神无教教主把我掳走之时,顺手把它也一併抢走,在他死后,此剑落到了现任教主萧言赦的手中。」 谢林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神情露出一些异样:「江湖围攻神无教之事,二叔想必也听说过,教主坠崖落入大海身亡,龙渊剑落入了神剑山庄陆庄主的手中。最后,被我抢了回来。这把剑,几经辗转,就这样到了我的手中。」 何筱筱推着轮椅转过来,何子焱看着眼前的族长,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说道:「二叔,何家的这套剑法,非何家人不可能会知道,况且还有龙渊剑,知道此剑是我何家之物的,他一定是我们的大哥。」 「焱儿,你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心险恶,事情没这么简单。」何族长看向谢林夙,「你先在何家住下,至于你的身份,需要各位长老一同验证。」 「我明白。」谢林夙看向旁边的一对姐弟,说道,「多年与弟弟妹妹不见,侄儿甚是想念,想多与他们说说话。二叔放心,这里是何家,我也不敢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 何家到处都有护卫,何族长自然不会担心姐弟两人的安全,瞥了何筱筱一眼,说道:「筱筱,好好照顾焱儿,他的身体不适合在外面待太久。」 何族长默认了谢林夙请求,说完话,便离开了。 何筱筱只是点了点头,即使是面对何家的族长,她的话也并不多。 谢林夙笑眯眯地看着何族长的身影消失不见,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来,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两个字,子苏。 「这不是?」何子焱一脸惊讶地盯着谢林夙,就连何筱筱都多眨了几下眼,略带惊讶地瞥眼看了过去。 何子苏,这正是何家上一任族长长子的名字。 何子焱双手抓住谢林夙的手:「大哥,没想到你还留着呢,我记得这还是姐姐送给我们的。不过,你刚才为何不拿出来给二叔看看?」 谢林夙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何子焱的肩膀,失笑道:「二叔可不知道筱筱送给了大哥这个东西,给他看也没什么用。不过,这下子你们应该相信,我是你们的大哥了吧?」 何子焱脸上露出了一丝羞窘,声音都小上了几分:「我刚才便已经相信你是大哥了。」 谢林夙在何家住下,已经过了三天,再没有见过何族长一面。 不过,在这三天之内,谢林夙过的是非常悠闲自在,有何子焱与何筱筱姐弟俩的陪同,在何家内并没有受到任何刁难。 第四日清晨,何族长来到了谢林夙的房间。 「二叔?」谢林夙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人露出诧异的表情,侧过身体让开,道,「二叔请进。」 何族长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清粥小菜,看出谢林夙刚刚用过早饭,吩咐外面的侍女进来收拾干净。之后,两人相对而坐,一副谈话的架势。 「谢林夙是吗?」何族长一脸严肃的模样,「如果你真的是我大哥的儿子,在你被掳走的那一夜,你看到了什么?」 谢林夙与何族长对视着,气势不输一分,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时,我被掳走的时候,被点了穴道,无法言语。或许是巧合,就在前任神无教教主带着我离开何家的时候,遇到了二叔你和我爹,我听见我爹在说『你为何要害他』诸如此类的话。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二叔应该很清楚,前任教主抢了我爹手中的龙渊剑,便离开了何家。」 何族长紧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我的大哥,你所说的这些,的确是当年那夜里所发生的事情,此事非常蹊跷,一定是有人要杀害大哥,并且想一箭双鵰陷害于我。如此一来,何家群龙无首,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无论是想要对付何家,亦或是想控制何家的势力,只要小心经营,说不定,最后真的能让对方的手。」 谢林夙与何族长错开了视线,声音中带了一丝悲伤:「二叔,我查过当年的事,就在我被掳走的那一夜,我爹最后死了。二叔,你告诉我,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第94页 何族长眼皮一跳,紧紧地盯住了谢林夙,最后无奈地轻声嘆口气,用手扶着额头,神情悲伤,道:「大哥他……你爹他是中毒而亡的,只可惜,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查出当毒的兇手是谁。」 谢林夙勐然转过头看向何族长:「二叔,你……你相信我了?相信我是何家的人?」 何族长点着头说道:「这几天你和焱儿的相处,我都看在眼里,焱儿这孩子实际上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如果你是在骗他,他一定能发现。况且,何家剑法,还有龙渊剑,实际上也足以能证明你的身份了。」 「二叔!」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的身份,依旧需要长老们的验证,除非他们认可你,你才能进入何家族谱。否则,何子苏这个人,在何家已经是一个逝去的亡魂,明白吗?」 谢林夙勾起嘴角,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我明白,多谢二叔。」 何族长笑了一声,说道:「你流落在外多年,想必吃了许多苦头,我这个做二叔的,这些年也没有照顾过你,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二叔心中实在有愧。子苏,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直说,哪怕……是何家族长的位子。」 「二叔客气了,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只是想要回到何家,想要享受曾经失去的亲情而已。」谢林夙说的真挚,一字一句实在是无法令人不相信。 何族长看着谢林夙沉默片刻,瞟了一眼放置在房间中兵兰,说道:「龙渊剑是何家族长继承之物,此剑当初在你爹的手中,现在,就由你暂时拿着吧!」 「多谢二叔。」谢林夙此时是真心的高兴,龙渊剑如今是教主的佩剑,他自然不想让此剑落入他人手中,即使这是何家之物。 「不用谢,这也算是你爹的遗物,由你拿着,也是合情合理。」 谢林夙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二叔,有一件事情侄儿确实是需要您帮个忙。」 「哦?」何族长失笑,「什么事,说吧!」 「我想要一个人。」 「一个人?」何族长疑惑,「什么人?」 谢林夙低了一下头,在这个瞬间,脸上露出莫名诡异的神色,紧接着便又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何族长,神情也恢復了正常,缓缓开口说道:「我要……玲珑阁的阁主,玲珑公子。」 何族长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用着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谢林夙:「莫非……真如江湖传言所说,你对那个玲珑公子,有着特殊的感情?」 谢林夙点点头,非常坦荡的承认:「我的确对玲珑公子,。」 「你……」何族长嘆气,「且不说那玲珑公子是一个男子,他的身份可是玲珑阁的阁主,拒我们何家所知道的消息,玲珑阁的势力深不可测。不仅如此,玲珑阁在江湖中地位特殊,若是得罪了对方,恐怕……」 「二叔不必担心,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对何家做出任何不利之事的。」谢林夙言之凿凿,语气极其肯定。 「你们?」何族长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谢林夙接话道:「我对玲珑公子倾心已久,他是知道此事的,况且我帮过他,无论我对他做了什么,想必,他都不会介意的。」 「子苏,你若是想挟恩图报,恐怕不妥。」何族长话里话外都透着为难。 「二叔放心,若是出了事,一切由我来承担。」谢林夙面带微笑,如此说道。 何族长把头撇向一旁,摆摆手,似乎是妥协了,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找到玲珑公子并把他带来,大概需要一些时间。」 谢林夙无声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 何族长莫名其妙地看着谢林夙,不明白此话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快恢復自己的样子了,撒花 第51章 教主的解释 玲珑公子刚刚踏进雷叶镇, 何家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何族长听着属下的汇报, 略带惊奇道:「真的来了?奇了,子苏是如何在前几日便得知玲珑公子要来?莫非……」他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那位玲珑阁主? 「族长,可是有什么问题?」一直跪在地上的属下发出疑问。 「没事,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少爷。」何族长话音刚落,又改口道, 「等等, 先不要告诉他, 先去把玲珑公子请过来。」 「是!」 何族长挥挥手, 示意属下可以退下了。 「二叔!」何子焱突然出现在门外, 坐在轮椅里, 身体使劲儿往前倾, 「不要告诉大哥什么?还有, 那玲珑公子又是何人?」 「小心!」何族长立刻拉下了脸。 何筱筱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何子焱笑的一脸天真,双手十指交叉, 托着下巴说道:「二叔,我知道,你一定是想给大哥一个惊喜。」 何族长哼笑一声:「行了,你知道什么, 这两日你大哥要接待一位贵客, 你不可乱跑,万一冲撞了客人,就算我这个二叔不骂你, 你大哥也会生你的气的。」 「二叔放心,我怎会如此不懂事。」何子焱拱手规规矩矩作了一个揖,「二叔,不打搅您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何子焱扭过头冲着何筱筱说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第95页 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内,何子焱一手托着腮,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身后的何筱筱说话:「谢林夙身为神无教的副教主,竟然到了我们何家,此事我一直想不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了,那个玲珑阁的阁主,与咱们这位大哥,关系匪浅啊!」 「大哥……」何筱筱幽幽地重复着。 谢林夙,就在昨日,其身份已经通过何家长老以及族长的验证,确定为何家失踪十余年的,上任族长长子,何子苏,现被尊为何家大少爷。 何族长原本还有些担心无法请来玲珑公子,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找上了门。 「你要见谢林夙?」何族长眼神古怪地看着眼前的来客。 「没错。」玲珑公子一身气度不凡,此次来访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厚重的颜色却被本人驾驭的非常好,其气势与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片刻的安静,何族长再次开口说道:「谢林夙以前的身份如何,我何家不会理会,他现在是何家的大少爷,何子苏。所以,江湖上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希望再牵扯到他的身上。」 玲珑公子眉毛一挑,勾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与谢林夙关系匪浅,此次前来,只是与朋友见个面而已。」 「只是见个面?」何族长冷哼一声,四周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温度逐渐降了下来。 「何族长。」玲珑公子先出声打破了眼下僵化局面,「何家的大少爷是否要见我这个朋友,不如交给他自己来决定,如何?」 何族长眉头一皱,似乎是对玲珑公子很是不满。 副教主,今日,本座是见定你了!玲珑公子依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只不过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的一双眼中隐藏的很好的一丝焦虑。 「哈哈!」何族长笑出声,一下子便打破了一直飘散在空气中的针锋相对,「玲珑公子说的是,要不要见你,不如由公子亲自去问问子苏。」 玲珑公子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不过紧接着便恢復如常:「多谢何族长。」 何族长冲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带玲珑公子去见大少爷。」 「是!」 玲珑公子跟在侍女身后,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所以,自己这是被自家副教主给小小耍了一下? 侍女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恭敬道:「大少爷,玲珑公子来访。」 「让他进来吧!」 侍女推开门,侧身让开:「玲珑公子请。」 玲珑公子走进了房间,首先映入眼帘便是坐在桌子前喝酒的人,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一杯酒,侧过头,就这么斜着眼看向自己,双眼中染上了些许醉态,放松肆意的姿态,让此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性感和迷人。 「玲珑公子请坐,不知公子来见我,所为何事?」谢林夙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阿夙可还在生我的气?」玲珑公子走到谢林夙对面,如此称唿已经明确告诉眼前之人自己的身份,他乃是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 谢林夙轻轻冷哼一声:「生气?在下有什么资格生你玲珑阁主的气。」 萧言赦无言以对。 谢林夙看着对面的人,半晌也不见对方有什么解释,随手抓起自己刚倒满的一杯酒砸过去,萧言赦不闪不避,衣衫被浸湿了一大片,酒杯从他身上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抱歉,冒犯玲珑阁主了。」谢林夙把短短的一句话说的情绪丰富,其中不知夹杂了多少冷嘲热讽。 「阿夙,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便可。」萧言赦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之前,并非有意对你隐瞒身份。」 萧言赦说到最后,心中不由得竟然冒出了几分心虚。真的不是有意吗? 谢林夙重新翻开一个酒杯,哗啦啦地倒满了酒水,慢悠悠地说道:「教主,你现在以这张脸来见我,你还想做什么?」 萧言赦摸了摸自己的脸,险些忘了自己现在还顶着「玲珑公子」的皮相,不过,阿夙很介意自己这个模样? 「副教主对这张脸,难道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萧言赦暧昧地看着对面的人。 谢林夙脸色突变,一巴掌拍在酒壶上,酒壶碎裂,完全没有做任何防护,破碎的瓷片划破皮肤,鲜血流了出来,与酒水混合在一起,鲜红的一大片,沿着桌面爬到桌子边沿,哗啦啦地流到了地面上。 「你在干什么!」萧言赦惊的从椅子上勐然站起身,一把抓住谢林夙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怒视着对方。 外面的侍女听见屋子内的动静,连忙推门而入:「大少爷,出了何事?」 侍女惊讶地看着屋子内的两人,一眼便注意到了谢林夙手上的伤口,再看看抓着自家大少爷的人,看他的模样,一脸煞气,心中一个咯噔,强装镇定道:「玲珑公子,这里可是何家,您别乱来。」 侍女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同时注意着自家大少爷的情况,待退出了房间之后,放声大叫:「来人,有人要谋杀大少爷!」 谢林夙把自己受伤的手从萧言赦手中缓缓手中抽出。 一堆护卫几乎是在片刻时间到达了这里,涌进了谢林夙的房间,看着自家大少爷正抓着玲珑公子的手腕,冷冷地看着自己一干人等。 第96页 「大少爷?」护卫们看着谢林夙受伤的另一只手,再看看桌子上以及地面上的血,不由得担忧唿喊出声。 「出去!」谢林夙的表情很冷,还夹杂着怒意,命令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大少爷!」一群人迅速退出了房间。 萧言赦挣脱钳制,抓起谢林夙受伤的那只手,用衣袖一点点地把流到外面的血迹擦干净,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仔细地为自家副教主上药。 谢林夙看着教主的动作,一声不吭。 「有包扎的东西吗?」萧言赦抬起头问道。 「不过是一点儿皮肉伤……」谢林夙在萧言赦的眼神中,默默闭了口,伸手指了指里屋。 萧言赦找出干净的纱布为谢林夙包扎好,拖着人走到床边,按着副教主的肩膀在床上坐下:「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谢林夙头也不抬:「说!」 萧言赦拿出一颗药丸吃进了肚子,接下来发生了超于常理的事情。 谢林夙微微抬起头,只见教主的面容正在发生着变化,眨眼间便变回了萧言赦的容貌。 「这便是你没有发现我易容的原因。」 谢林夙惊讶,毕竟这种事情,若非亲眼所见,自己绝对不会相信的:「教主,你的声音?」 「已经恢復了。」萧言赦解释道,「此药据那对双生兄弟所说,名为易容丹,可改变人的外貌、声音,甚至是皮肤的颜色,且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此丹药可以说是使人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药?」谢林夙依旧觉得十分惊奇。 萧言赦轻笑一声:「的确很神奇,对了,那对双生兄弟便是我曾扮作『阿临』之时,所跟随的那两个人。」 谢林夙点点头:「我知道。」 萧言赦接着说道:「刚才我所吃的,是可以恢復原本容貌的丹药,不过很可惜,那对兄弟给我的易容丹,已经没有了。」 「如此珍贵的东西,想必也不会有很多。」谢林夙思索着问道,「教主可知道那对兄弟的身份?」 「不知,当初是他们从大海之中救了我的性命。」萧言赦盯着谢林夙说道,「若非遇到他们,我大概已经死在海中,葬身鱼腹了。」 谢林夙皱眉:「教主,你当初不该……」不该先让我这个副教主先脱离险境。 萧言赦失笑:「没什么不该的,我现在很庆幸当时的做法,幸好你没有出事。」 谢林夙低下了头,双眼之中酝酿着什么,尽管教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但是他自己的心中却并不高兴。因为,这种感觉,让自己觉得,教主并没有把自己放在与他同等的位置上,他谢林夙并非弱者,并不是需要躲避在教主身后的无能之人。 「教主,我很感激你,但是,并不代表着我认同你的做法。」谢林夙的声音有些低,其中夹杂着让人无法辨别的情绪。 萧言赦愣了愣:「阿夙……」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一章 教主,还不躺下 2333333 第52章 教主,还不躺下 「后来呢?」谢林夙接着问道, 「你为何对我隐瞒你的身份, 教主?」 萧言赦盯着谢林夙的头顶,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阿夙,在你认为我『死』了之后,你不觉得你对我, 变得很不一样了吗?」 「有何不一样?」谢林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萧言赦把谢林夙推倒在床上, 一脚踩在床沿上, 上身前倾, 俯视着身下之人:「副教主, 言不由衷可不好, 自欺欺人只能证明你的心虚。」 「心虚?」谢林夙眉毛一挑, 「教主, 你未必太过自以为是了。」 萧言赦低笑不止, 撤脚单膝跪在床上,压在谢林夙身上, 低下头亲在了副教主的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张紧闭着的嘴唇,略微抬起上身,看着下方一双黑亮的眼睛, 脸上的笑意未褪, 说道:「以前,或许你只是把我看做一个比较特殊的主子,我是神无教的教主, 你是副教主,你我只是上下的关系,仅此而已。但是,在我『死』之后,在你我分离了一段时间之后,你的心,乱了。」 谢林夙眨了一下眼,神情很平静,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教主。 萧言赦用一只手撑在谢林夙耳侧的床上,另一只手摸上了副教主的脸:「其实,你自己的心,你已经明白,你对我,动了情。」 谢林夙似笑非笑地盯着萧言赦的眼睛:「对你动情?教主,你真的认为,我对你抱有这种感情?」 「当然!」萧言赦再次低下头,轻轻亲在谢林夙的眼睛上,不过,这一次并没有马上离开,若即若离的距离,更显得暧昧缠绵。 「教主,若是我说,我并不爱你呢?」 「那只能说明,你在说谎。」萧言赦向下移动,准确地寻找到目标,舌头探寻而入,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难捨难分。 萧言赦觉得自己体内的欲望在叫喧,面对眼前这个人,自己很难不情动,喘息着略微平復了一下,说道:「当初在禹城,你对付神剑山庄的时候,无论何时,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你,却在那个时候急躁了。」 谢林夙发出轻轻的一声笑,抬起手摸上萧言赦的腰,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教主,你接着说。」 第97页 萧言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后的那只手,让自己无法忽视,唿吸乱了一瞬:「你当时过于着急验证我的身份,你希望我没有死,哪怕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你的行动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自己,你对我,已经有了情。」 「有了情?」谢林夙语气毫无波澜的重复道。 萧言赦压在谢林夙身上,亲吻着副教主的嘴唇,两人的气息都变得不稳。 半晌之后,萧言赦摸着谢林夙已经情动的身体,脸上挂着暧昧的表情:「副教主,若非动情,你怎会有如此反应?」 「教主,我并非木头,被你如此撩拨,岂能无动于衷?」谢林夙一手摸上教主的脸庞,缓缓往下移动,大拇指在教主因亲刚才的吻而变得红润的嘴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手掌接着往下走,滑进衣衫内侧,拨开衣领,从肩膀上把衣服扯下。 萧言赦没有阻止谢林夙的动作,认真地盯着身下之人,副教主此刻衣衫不整,双眼之中是本人都未察觉到的浓郁情』欲,如此性』感诱惑的模样,无法让自己不心动。 「副教主,你此刻的行为,是否说明了,你愿意与我……」萧言赦慢慢地拉开了谢林夙的腰带,话只说了一半。不过,如此明显的暗示和动作,副教主自然知道教主是何意。 「当然!」谢林夙轻笑道。 萧言赦唿吸一滞,看着自家副教主躺在自己身下,并且一副邀请的姿态,简直是在明目张胆地勾引着自己。 「副教主,你就算后悔,也没有用了。」萧言赦一手脱着谢林夙的衣服,另一只手着迷一般在副教主的身体上游走,随着他的动作,身下之人的唿吸越来越乱。 谢林夙突然抓住了萧言赦的手,享受着身体内翻腾叫喧的欲望,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自己异常期待它的到来,不过…… 「教主!」谢林夙拉着萧言赦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去,不慌不忙地说道,「在此之前,你对我的隐瞒和欺骗,难道不应该给我个说法?莫非你以为这么简单就算了?」 「那么,阿夙想如何?」萧言赦坐在谢林夙身上,好整以暇地问道,刚才的急躁似乎在瞬间消失了。 谢林夙嘴角一勾:「教主想怎么补偿属下?」 萧言赦用手指抵着下巴,认真思索了片刻,俯下身在谢林夙耳边说了几句话。 「哈哈哈……」谢林夙不停地笑了起来,接着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萧言赦,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教主,之前你所说的的确没错,我确实对你动了情。」 听着副教主类似表白的情话,萧言赦眼中的笑意更深。 谢林夙把手放在萧言赦的大腿上,缓缓向上滑动,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是两情相悦,既然对彼此都有情意,做一些情人之间该做的事情,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萧言赦弯下腰,双手捧着谢林夙的脸,声音之中已经带了一丝沙哑,说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等等,有一件事必须说清楚,教主,你似乎误会了什么。」谢林夙轻笑一声,「你是神无教的教主,是我的主子,但是,我虽然是下属,可在情』事之中,我似乎没有道理需要让着你。」 萧言赦盯着气势迫人的谢林夙,即使身处下方,也毫无弱势之感,如此强大的人,会是什么滋味? 教主在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你想要我?」萧言赦毫无危机之感,只觉得身体兴奋到了极点。 萧言赦盯着气势迫人的谢林夙,即使身处下方,也毫无弱势之感,如此强大的人,会是什么滋味? 教主在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你想要我?」萧言赦毫无危机之感,只觉得身体兴奋到了极点。 谢林夙翻身把萧言赦掀倒,并且压在了身下:「教主,你是否也爱我?」 「当然!」萧言赦毫不犹豫地说道。 谢林夙的手放在萧言赦的胸膛上,暧昧地向下滑动:「教主,情爱之事是否是你情我愿?」 「是!」萧言赦一把抓住谢林夙已经挪到到自己腹部的手,笑看着上方之人,说道,「所以,我非常愿意与副教主一同享受鱼水之欢,进入你的身体,与你契合在一起,肉体与灵魂交融,享受这种极致的欢爱。」 谢林夙脸上显露出几分古怪,突然大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盯着萧言赦:「教主,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萧言赦问道,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副教主,起身坐了起来。 谢林夙没有抵抗,反而是顺着对方的力道挪开,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盯着萧言赦,说道:「教主,你大难不死,但是,这并非没有代价吧?」 萧言赦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副教主,轻轻笑了起来。 谢林夙凑近萧言赦,在对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并非常色』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接着说道:「之前你扮作『阿临』,还有『玲珑公子』,我都检查过你的身体,你的体内没有半分内力,完全与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测,教主你已经失去了全部内力,是吗?」 萧言赦没有回答,只是曲起一条腿,手肘拄在上面,用手背抵着下巴,一言不发,只是笑看着谢林夙。 第98页 「教主,你失去内力,对此属下很是伤心和遗憾。」谢林夙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不过那嘴角的笑一直没有褪下去,「内力全失的你,是我的对手吗?」 「所以?」萧言赦动作不变,只不过脸上的笑意略微加深了一些,「副教主,你要怎么做?」 「显而易见。」谢林夙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身下的床,说道,「教主,还不躺下?」 萧言赦顺着谢林夙的手指瞥了一眼,轻笑道:「你要自己来?这个姿势,对于第一次的副教主来说,恐怕太辛苦了。」 谢林夙嘴角一抽,脸色难看,不过只是瞬间便回復如常,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萧言赦:「只要能与教主一享情爱之欢,再辛苦又有何妨?」 萧言赦脱了上衣,只剩下了一条裤子,赤』裸着精壮的身体,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如此,副教主尽管过来一试。」 谢林夙盯着萧言赦线条流畅,修长柔韧的身体,体内的欲』火在瞬间燃烧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旺盛,一边朝着教主靠近,一边说道:「那么,属下就不客气了。」 萧言赦在谢林夙扑过来的时候,一手按在床上借力,身体前倾,单脚蹬着床铺跳下了床。 「教主,你害怕了?」谢林夙的姿势变为半蹲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地面上的教主。 萧言赦朝着床边靠近:「副教主,本座突然觉得,在情』事之上,我们用武力来决定,也并非不可,我若是输给了你,便自愿躺下,任你处置,如何?」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谢林夙从床上下来,与教主相对而立,「希望教主言而有信。」 萧言赦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不过,若是副教主输了……」 「若是我输了……」谢林夙截过教主的话接着说,「教主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属下绝无怨言。」 「好!一言为定。」萧言赦脸上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第53章 修成正果 谢林夙虽知道教主内力已失, 但依旧没有轻敌, 甚至是先下为强,矮身一脚扫过去。 萧言赦后退几步,拉开谢林夙的攻击距离,副教主一跃而起,追击上去。 萧言赦抬起胳膊挡下谢林夙的一拳, 不断地后退着, 突然上身后仰, 避开了副教主切过来的一掌, 这一掌没有打到教主, 不过却碰到了后面的屏风, 屏风倒在地上, 发出咣当的一声。 房间外面的院子里有守卫, 虽说没有大少爷的命令不能靠近, 但是房间内的声响很大,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守卫们面面相觑, 不知道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该不该冲进去,毕竟若万一是大少爷出了事,他们可无法对族长交代。 谢林夙轻功不凡, 此时对付萧言赦所用的步法更是精妙, 身体如同虚幻了一般,从教主身侧飘过,同时两指戳在了教主的腰上。 萧言赦身体一僵, 眯着眼睛看向了身旁的副教主。 「教主,你输了。」谢林夙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微笑。 「是吗?」萧言赦一声轻笑落在谢林夙耳边,出其不意地抱住了副教主,大力地推着人撞到了桌子上,上面放置的茶壶和杯子被教主迅速扫落在地。 「教主,你?」谢林夙后仰着上身被压在桌子上,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为什么你能避过?明明我已经点到了你的穴位……」 萧言赦凑在谢林夙嘴上亲了一口,笑吟吟地说道:「副教主,愿赌服输。」 谢林夙才反应了过来,肯定道:「教主,你的内力已经恢復了。」 「当然,否则我怎敢与阿夙赌这个赌?」萧言赦压在谢林夙身上的手滑到后面,并且缓缓向下移动。 谢林夙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教主,这应该算是你投机取巧了。」 萧言赦突然抱起谢林夙,走到床边把人放下,弯下腰,两手撑在副教主头侧,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是我赢了。况且,兵不厌诈,副教主觉得呢?」 谢林夙失笑,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同时双眼溢满笑意地盯着萧言赦:「教主,你已恢復内力,我若猜的不错,前任教主的功力已经完全被你掌控,如今的你,我恐怕不是对手吧?」 萧言赦只是笑看着谢林夙,没有回答,不过沉默的态度也算是肯定了副教主的这个猜测。 「既然我不是教主的对手,你又何必故意耍这点儿小手段?」谢林夙抬手穿过萧言赦的脖子,把人拉下来,先来了一个缠绵的吻,「教主,我是你的了。」 「你从来都是我的,我也一直都是属于你的,我的副教主!」萧言赦回应着谢林夙的吻,接着从唇上挪到了耳边,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愿伤到你一分一毫。」 谢林夙抱住萧言赦的身体,发出轻轻的一声呻』吟,气息略有不稳地说道:「虽然我并非是相信甜言蜜语的人,但是,教主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便接受。」 萧言赦含住谢林夙的耳垂,放在副教主胸膛上来回抚摸的手,缓缓下移,声音中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沙哑:「只接受我吗?」 「对,只接受你。」谢林夙的双臂突然不自觉地搂紧了萧言赦,唿吸更是急促地乱了几分,注意力似乎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下面,「教主,你……」 第99页 「我在,副教主……」萧言赦觉得自己有些失控,「阿夙,我想要你!」 谢林夙略略抬了抬下』身,仰着脖子,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不是正在……」 萧言赦突然把自己的手绕到了谢林夙身后,同时吻上副教主的嘴,堵住了对方要说的话。 「唔……」谢林夙皱了一下眉,身体内的异样让他无法专心这个吻。 「阿夙……」萧言赦声音含煳地喊了一声。 谢林夙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一吻结束,突然偏头咬在了萧言赦的肩膀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压印,慢慢松开口,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声音中尽是压抑的隐忍:「教主,让我转过身……」 「不行!」萧言赦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手下的动作不停,侧过头紧紧地盯着谢林夙的脑袋,「我要一直看着你,我要看见你脸上的表情,看着你为我失去理智,与我一同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欲之中。」 「教主,你这种想法可……啊……」谢林夙身体勐地一颤,双臂的力道控制不住地锁紧了萧言赦的腰,接着一只手无力地从教主的背上滑落下来,掉在床上,张着口,窒息的快感毫无预兆地席捲全身,过了片刻才找回一点儿理智。 谢林夙反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喘息不止:「你的想……想法,占有欲……嗯……」 萧言赦抬起了谢林夙的一条腿挂在自己的臂弯里,双眼之中充满着能让人融化的火热,还有让人无法不动容的情意,里面所露出来的认真,让人无法挪开眼睛:「阿夙,我的副教主!」 「进来!」谢林夙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言赦,眼睛显得格外晶亮,「教主,下一次,我一定要占有你,让你彻彻底底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萧言赦的一只手放在谢林夙腰侧,展露笑颜:「那我便等着副教主的手段,这一次,就让你完全属于我吧!」 「感觉怎么样?」萧言赦轻轻抚摸着谢林夙绷紧的身体,尽管已经忍耐到极致,但他依旧没有动。 谢林夙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这种感觉,况且一直掌控一切的自己,此刻仿佛被掌控到了别人的手中。不过,这个人是教主,也不是不能接受。 「教主,我没事,至于感觉如何……」谢林夙嘴角一弯,「下一次让教主亲自感受一下。」 萧言赦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低沉的声音在谢林夙耳边循环不止,醉人的语调吐露出情话:「副教主,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的……可爱吗?」 谢林夙虽然身体被压在下方,可是气势却一点儿都不弱:「是吗?哈……那么,下一次,属下一定要仔细看清楚教主的模样,是何等的惹人怜爱。」 萧言赦用力一顶,揽住谢林夙的肩膀抱起来:「副教主,你真是……让我欲罢不能。」说着,咬住副教主的嘴唇,两人立刻亲的几乎黏在了一起。 「啊!轻……轻点儿……」谢林夙从两人吻在一起露出的缝隙里,露出几个含煳不清的字,喉咙里泄露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持续了很久,堪称激烈,无论是床上还是地下,皆是一片狼藉。 谢林夙瞥了一眼仍在地上了外袍,已经被蹂』躏成了一团,无力地闭了闭眼,声音带着沙哑说道:「教主,帮我倒杯水。」 萧言赦从谢林夙身上起来,扭头看了一眼摔了一地的碎瓷片,突然对自己有了片刻的无语,沉默了一瞬之后说道:「只能劳烦大少爷,吩咐侍女送过来一壶新茶了。」 谢林夙也想起来,茶壶以及杯子都被萧言赦给摔了,无力地抬起胳膊摆了下:「那就一会儿再说,有件事情……」 萧言赦抓住谢林夙的手腕,握在手里揉捏着。 谢林夙侧过头,盯着萧言赦,半晌后嘆了口气,又重新把头撇过去,问道:「教主的内力,是如何恢復的?我之前检查过,你的体内,的确是没有一丝内力,又或者说,你是用了什么方法,隐瞒过了我?」 「当初我的确因为重伤,内力全失,现在能恢復,是因为救我的那对双生兄弟。」萧言赦解释道。 「他们?」谢林夙有疑问,「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我可不知。」萧言赦重新躺下,「我被他们救了之后,暂时跟在他们身边,做了一件根本算不得能帮上他们忙的事情,不过,他们却给了我报酬,便是一颗能恢復内力的丹药。」 「原来如此!」谢林夙暗自在心中嘆息一声:那么,自己现在所做的,不就是无用的了?多余……吗? 萧言赦似有察觉,问道:「怎么了?」 「没事。」谢林夙赤』裸着身体趴在床上,黑色的长髮散落在床上,以及光裸的后背上,身上带着浓烈的情』事后的味道,整个人都充满着致命的诱惑。 萧言赦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侧过身,胳膊撑在床上,上身抬起了一些,凑到谢林夙的身上,低下头轻轻地啃咬着副教主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教主,你做的有点儿……太过了。」谢林夙把埋在被褥里的脸侧过来,用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萧言赦无言,多年的心愿达成,自己那强大的控制力,此时在这里就是纸煳的。 「只是副教主太令我着迷了。」 第100页 谢林夙嗤笑一声:「滚!」 萧言赦轻笑道:「是我说错话了。」话音刚落,手便落到了副教主的身体上。 谢林夙眼含警告地瞥着萧言赦。 「对了,阿夙为何会来到何家,还变成了何家的大少爷?」萧言赦不解问道,手中抓着一绺谢林夙的长髮,从头捋到了尾,看着它们从空中散落到副教主的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什么也不说…… 第54章 大少爷的情人 谢林夙犹豫着, 实在不想告诉萧言赦自己来此的原因。 萧言赦低笑一声, 手指在谢林夙的背上轻轻滑过,一切都显得暧昧无比:「对我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林夙斜了萧言赦一眼:「我猜测教主内力全失,来到何家,皆是为了教主。」 「为了我?」萧言赦惊喜,「此话怎讲?」 「传言, 何家有一件从祖上传下来的宝物, 具体为何, 除了何家族长之外, 无人知晓, 传言此宝可让人凭空得出二十年的内力。」谢林夙说到此处, 便闭口不言了。 「原来如此。」萧言赦已经明白, 揽住谢林夙的腰, 两人肌肤相贴, 「副教主是要为我拿到那件宝物,帮我恢復内力?」 「嗯。」谢林夙轻轻应了一声。 萧言赦心中一震激盪, 抱住谢林夙张口便啃,一边啃一边蹭:「阿夙,我想要你。」 谢林夙一阵无语:「萧言赦,你给我滚开!」 萧言赦抱住自家亲爱的副教主死不撒手。 谢林夙推着萧言赦, 说道:「让开, 我要沐浴,身上难受。」 萧言赦闻言,恋恋不捨地撒手, 眼馋地盯着谢林夙赤』裸的身体,那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随着副教主起身的动作,黑色的长髮从肩头滑落,散在背上以及胸前,这一切看在教主的眼中,着实香艷无比。 谢林夙双脚踏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双腿一软,皱着眉一手扶住了床沿,扭过头横了教主一眼。 萧言赦蹭过去,抬手扶在谢林夙的腰上,关切问道:「没事吧?」 「没事。」谢林夙抓住萧言赦的手腕,把它从自己的腰上扯开,忍不住笑出一声,随即又收敛情绪,露出一张冷脸,「教主,你别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更没事了。」 萧言赦抽出自己的手,重新躺回床上,一手支着脑袋,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家副教主的身体。 谢林夙找出一件新袍子裹在身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冲着外面的下人吩咐道:「端一壶茶水过来,另外,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大少爷!」候在院中的侍女接到命令,转身去准备了。 谢林夙关上门,脸色有些不好,身下黏腻的感觉很不舒服,一手扶在了门框上。 「阿夙?」萧言赦察觉到谢林夙的异常,从床上下来,快步走过去,拦腰横抱起副教主,回到床边把人轻轻放下,「抱歉,是我做的过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你别动!」谢林夙无奈,「教主,就算你想做,那也必须留到下次,现在是绝对不行的。」 萧言赦撇开脸,单手按在床上,身体一翻平躺着说道:「副教主,你想多了。」 谢林夙转过头,盯着身旁的教主,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翻身压在了萧言赦身上:「我想多了?教主,你知道吗?我真想现在就把你压在身下,狠狠教训一番。」 萧言赦毫无危险之感:「哦?那副教主不如试上一试。」 「大少爷,您要的茶。」侍女在此时突然在门外敲了敲门,并出声说道。 谢林夙侧头看向门口:「进来。」 侍女推门而入,看见床上的情景,以及闻到的屋子里的味道,吓得手一哆嗦,险些把托盘上的茶壶掉到地上。 「大大……大少爷,奴婢……」侍女扑通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林夙一直压在萧言赦身上,并非他不想动,只是身体实在难受,低下头抵在教主脑袋旁边的床上,说道:「起来吧!把茶水放到桌子上,下去吧!」 「奴婢遵命!」侍女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茶壶放在桌子上,临走前偷偷抬眼瞅了一眼床上,脚下一个踉跄,大少爷在亲玲珑公子?还有,之前所见到的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似乎是没穿衣服? 侍女连忙转身,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两个脸蛋儿红扑扑的,脚步有些急,有些乱,朝着外面走去,心中大唿:糟糕了,大少爷把玲珑公子给糟蹋了,这下子玲珑阁肯定会与何家为敌的,得赶紧禀报阁主! 萧言赦小心翼翼地抱着谢林夙翻了一个身,从床上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口,那侍女早已经跑得没影了,下床披上袍子,走到外间倒了一杯茶水,拿过来递给副教主:「小心点儿,还有点儿烫。」 谢林夙坐起身,就着萧言赦的手直接喝水,嗓子太干,一时之间喝的有些急,茶水顺着嘴角留了出来。 萧言赦拿衣袖给谢林夙擦干净,轻笑一声,说道:「阿夙,你这个样子,莫非不是在诱惑我?」 谢林夙抬眼瞪了萧言赦一下,把落在前面的头髮撩到身后:「去再给我倒一杯。」 「遵命!」萧言赦凑到谢林夙面前,「请副教主赏一个吻。」 「教主,你还真是……」谢林夙眯了一下眼睛,盯住萧言赦,突然展颜一笑,捏住教主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一些,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两张唇贴在一起,一触即分。 第101页 谢林夙松手,朝着萧言赦胳膊上,边拍边开口说道:「去吧!再敢冒犯副教主,就别怪副教主要狠狠疼爱你了。」 萧言赦憋着笑,点头,待转过身之后,没忍住,突然大笑起来。 谢林夙略微垂着眼皮,斜睨着萧言赦的背影,眼角突然瞥见床头的一根髮带,是教主的,随手捡起来,扭过头看看教主,又看看手中的髮带,失笑地摇了摇头,双手把自己的头髮拢在一起,用髮带随意绑住。 萧言赦端着茶水走过来,弯下腰对上谢林夙的眼睛:「副教主,需要我伺候你吗?」 谢林夙笑看着萧言赦:「杯子给我。」 此时,两个下人来送沐浴所用的热水,得到谢林夙的许可之后,两人进了房间,目不斜视,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毕竟,若是惹到大少爷不高兴了,倒霉受罚的可是他们。 谢林夙走到浴桶旁边,摸了摸水温,扭过头冲着萧言赦问道:「教主要一起洗吗?」 「你先洗。」萧言赦走过去,抱住谢林夙的腰,在副教主的肩膀上落下一吻,「你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与你一起洗,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谢林夙略微侧过头,长发晃动擦过萧言赦的脸,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教主,你这个样子,与那些好色之徒有何区别?」 萧言赦盯着谢林夙裸』露在自己眼前的皮肤,眼睛眨了几下,张口咬在上面:「区别?自然是区别大了。」 「教主,先松开我,身上有些难受。」 「好。」萧言赦的手滑落到下面,气息吐在谢林夙耳朵上,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暧昧,「里面的东西必须尽快弄出来,否则,会让你更难受的。」 一声呻』吟被谢林夙强行吞咽回去,推开萧言赦,抬脚跨进浴桶中,眼神犀利地盯着教主。 萧言赦假装咳嗽了一声,绕到谢林夙身后,双手放在副教主的肩膀上揉捏起来:「力道如何,舒服吗?」 谢林夙也不再与萧言赦计较,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再稍微重一点儿。」 何族长接到侍女的消息的时候,极其震惊,虽然之前猜到一些事情,但是他没想到,谢林夙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直接把那位玲珑阁的玲珑公子给……并且,行动还是如此的迅速。 这可如何是好?何族长嘆着气挥手让侍女退下,只能先看看情况了。 这日,何族长并没有去见谢林夙,直到第二日,才吩咐人把大少爷请到自己面前。 「二叔,听说您有要事要找我?」谢林夙踏进亭子里,走到坐在里面的何族长面前。 何族长一张脸几乎要揉在一起了,眉眼之中的纠结再显眼不过,盯着谢林夙憋了半晌,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与那位玲珑公子,是怎么回事?」 「他?」谢林夙扭过头,冲着不远处的下人吩咐道,「去我房间把玲珑公子请过来。」 何族长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二叔,您先请坐。」 何族长斜眼看着谢林夙,挪动脚步坐下,依旧是一脸的疑惑。 「二叔,实不相瞒,我与玲珑公子实际上是两情相悦。」谢林夙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很平静。 「咳!什……什么?」何族长惊诧。 谢林夙表情不变,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与玲珑公子情投意合。」 何族长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脸面无表情的酝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自小没在何家长大,二叔也没教导过你什么,现在,二叔也没什么资格干涉你,只要你自己注意分寸即可。」 「多谢二叔谅解。」谢林夙说的诚恳,毕竟,这世上可没多少人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 虽然,自己与教主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是有些时候,那些人聒噪的声音,也是很让人厌烦的。 两人在此静坐了一会儿,玲珑公子在下人的带领下,也来到了亭子里。 「这位是……玲珑公子?」何族长看着萧言赦,这张脸并非之前见到的玲珑公子。 谢林夙起身,站在萧言赦身旁,说道:「的确是玲珑公子,我只是让公子帮我一个忙而已,此刻的这张脸,是属于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的。」 何族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东西,盯住萧言赦的脸若有所思,喃喃说道:「神无教教主……」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不过多时,何族长便离开了。 一个侍女走进了亭子,一直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瞟,直接把托盘放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少爷,您要的酒。」 「嗯,下去吧!」谢林夙提起酒壶,先倒满了一杯,便往自己嘴里送。 「等等!」萧言赦从谢林夙手中拿走酒杯,嘆了一口气,说道,「副教主,以你现在的身体,恐怕不太适合喝酒吧?」 谢林夙呆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拽着萧言赦起身:「教主,你也别想喝了。」 萧言赦低笑不止。 两人同行,走在一条两旁种满合欢树的小道上,迎面走过来两个侍女。 「见过大少爷,玲珑公子。」其中一个大胆地抬了一下眼睛,恰好对上萧言赦的视线,吓了她一跳,眼神飘忽,突然又瞥见了萧言赦脖子上的痕迹,一张脸刷的便红了,连忙低下了头。 第102页 俩侍女侧身站在路旁,等主子走过去之后,刚才偷瞧的那个侍女,突然牵起同伴的手,两人手拉手匆匆跑走了。 那就是大少爷的情人啊!侍女在心中感慨:长的可真好看! 等谢林夙与萧言赦两人回到房间,下人准备的饭菜陆续端了上来,摆满了一桌。 谢林夙盯着其中一盆颜色鲜亮,只是看着便让人流口水的水煮鱼片,脸色黑了黑。 萧言赦一边瞥着谢林夙,一边忍笑,伸出筷子去夹里面的鱼片。 谢林夙压住萧言赦的筷子,似笑非笑:「公子,我能吃什么,你才能吃什么。」 站立在一旁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惊唿:这就是大少爷的情人啊!大少爷对他可真够贴心的,只是这位公子也忒没常识,刚那什么……之后,怎么能吃这种重口味的东西呢! 「最近只做一些清淡的饭菜,记住了吗?」谢林夙斜眼看着一旁的下人命令道。 「是是!大少爷,小的记住了。」下人被谢林夙一眼看的额头冒冷汗,暗中嘀咕:大少爷,不是您自己说喜欢吃麻辣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我没(划掉)污了…… 第55章 已入局 两人用过饭菜之后, 到了院子里, 在一棵大树下安置了两张椅榻,半躺在上面,看起来悠闲无比。 「阿夙,何家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谢林夙侧着身, 看着平躺在自己旁边的萧言赦, 说道:「教主的内力已经恢復, 的确不需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不过, 何家也并非想来便来, 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更何况, 若是让他们发现我这个大少爷的身份是假的, 恐怕…… 不过, 也因为这个何家大少爷的身份,因此我暂时应该不会有麻烦, 某些人就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应该也不会选择与我们为敌。」 萧言赦思索着说道:「得罪何家,确实有些麻烦,看来, 需要选择一个万全之策。」 「没错,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谢林夙有些出神,就在不久之前,自己的内力突破了, 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用何家做藉口,把教主留在这里。 不过,何家确实也是一个麻烦,若是教主之前告诉自己,他的内力已经恢復,自己也不会来到何家,也不会让两人陷入如此境地,尽管眼下他们或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种原本便不会出现的麻烦,着实浪费时间。 毕竟,若是自己想瞒着教主做些什么事情,尽管要费一番手段,但也并非做不到,用不着冒何家这个险,费这个劲。 「阿夙?」萧言赦的声音让谢林夙回神。 「何事?」谢林夙把脑袋枕在胳膊上问道。 萧言赦侧过头,犹豫了一瞬,说道:「你的内力,似乎突破了?」 谢林夙轻笑一声:「不愧是教主,竟然如此之快便发现了。」 萧言赦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记得,这个阶段,似乎……有危险……」 「教主放心,我的身体并无不适。」谢林夙的语气很轻松。 萧言赦盯着谢林夙,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无论出现任何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谢林夙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最近,何家的气氛不太正常,并且已经异常到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发现的地步。 何族长已经往何家长老祠那里,去过数趟了。 谢林夙抬手摺下手旁的一株花枝,捏在手中捻着:「看来,何家的风波,已经起来了。」 「不过,在这场风波之中,何族长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萧言赦轻笑一声,「没有那位何族长的默许,这场风波,恐怕刮不起来。」 谢林夙随手把花枝塞入萧言赦的手中,若有所思道:「一切的矛头皆指向了何族长,可是这位族长竟然选择了沉默,若说是顾忌亲情,呵……」 「这场谋划,已经酝酿了很久。」萧言赦摘下一片花瓣,轻轻摇了摇头,「这位何族长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否则,便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看眼前的情况,确实如教主所说。」谢林夙从萧言赦手中抽出花枝,拿在手中摇了摇,扔在一旁的地面上,接着说道,「不过,我们的到来,在这个布局之人的眼中,是一个意外,是一个不能掌控的因素,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萧言赦环住谢林夙的腰,把人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副教主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他若是聪明,就别来招惹我们。」 谢林夙回抱住萧言赦,嘴角勾起:「我们虽然不在对方的局中,但是现在,恐怕已经不自知的入局了,毕竟,对方的布局,我们一无所知。」 「副教主现在的身份是何家的大少爷。」萧言赦停顿了一下,「对方是否要对付你,便看他的目的,是什么了,若是何家族长之位……」 「何家族长?」谢林夙接过话,先低头在萧言赦的脖子上吻了一下,接着说道,「他的目的若真是这个,或者说包含了族长之位,那我们便是已经入局了。」 萧言赦掰过谢林夙的头,眼中满含笑意,贴上副教主的唇缠绵亲吻:「恐怕,入局的只有副教主一人而已。」 谢林夙推开萧言赦,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步的距离:「教主,你此刻在何家人眼中的身份,似乎不用我提醒了吧?对方想要对付我,便会找准我的『软肋』下手。」 第103页 「所以,我这个大少爷的『软肋』,就要倒霉了。」萧言赦双臂抱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副教主,身材颀长,风度翩翩,强者的气质显露无疑,再回忆起前些日子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着实让自己心痒难耐。 「教主?」谢林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在想什么?」 萧言赦突然上前扑到谢林夙身上:「副教主觉得,我在想什么?」 谢林夙被教主撞的后退几步,并没有说话。 萧言赦推着谢林夙倒在地上,毫无顾忌地亲吻在一起。 几个侍女路过此地,看见光天化日之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吓的连忙转身离开了这里。 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是大少爷吧!这这……这大少爷也太宠着那位公子了,还有那位公子,竟敢如此大胆,对大少爷不敬! 几个侍女皆是一脸绯红,大少爷也太乱来了,竟敢在院子里就……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砰砰跳个不停:「也不知道,大少爷刚才发现我们了没有?」 谢林夙推开萧言赦,气息不稳地说道:「教主,这可是在外面。」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乱来,不是吗?」萧言赦拉着谢林夙起身,不怀好意地笑道,「还是说,副教主希望我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 谢林夙的脸色有些黑,转身便走。 萧言赦笑着跟了上去。 何家的气氛依旧处于紧张之中,长老祠内再起波澜。 何族长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侄子和侄女,对于对方的质问,一直沉默着。 「二叔,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何子焱依旧是坐在轮椅之内,不过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天真孩子模样。 一旁的长老把视线转到何族长身上,问道:「族长,这些证据,以及子焱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何族长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中露出一些疲惫,开口说道:「都是真的,当年,的确是我谋害了前任族长,我的大哥。」 长老们皆是无比震惊,此事,竟然是真的? 何子焱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真的承认了,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难道对方还留有什么后手? 何族长嘆息一声,满含后悔与无力:「当年,我年轻气盛,觊觎族长之位。况且,大哥他行事偏激,根本不适合做族长,我一时鬼迷心窍,便对大哥下了手。」 「二叔!」何子焱突然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显已经动怒,冷笑一声道,「鬼迷心窍?这就是二叔的回答吗?你们是亲兄弟,虽然是同父异母,可你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竟然谋害自己的亲大哥,难道,一个能做出手足相残之事的你,就有资格做族长吗?」 何族长静静得听着何子焱的话,最后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子焱,你说的对,我不适合做何家的族长。自从你们的爹死后,我一直很后悔,是二叔愧对你们,所以,我想尽我所能的补偿你们。」 「补偿?」何子焱收起了冷笑,只是死死得盯着何族长,「你拿什么来补偿?如果你说的是这些年对我的照顾,那我只能对二叔说一声谢谢,不过,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二叔的。」 何族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恢復平静,说道:「如今,你们的大哥回来了,他是何家的长子,是大哥的儿子。所以,我会卸下族长之位,传给何子苏。」 何子焱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思量着什么。 何族长扭头看向一旁的几位长老,接着说道:「我谋害族长,罪不容恕,从今以后,我会守在何家墓地,永不踏出何家一步。」 「族长……」其中一位长老无奈地嘆气,「既然这是族长的意志,一切便如族长所言。」 「这是你的赎罪吗?」何子焱看着何族长问道。 「是!」 何子焱看了一眼其他长老的态度,知道眼下的情况恐怕已经成为定局,轻声说道:「姐姐,我们回去。」 「嗯!」何筱筱推着何子焱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何子焱嗤笑一声,手掌轻轻摸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心中的阴霾怎么也无法消散。 「弟弟?」何筱筱停下,担忧地叫了一声。 何子焱回过头,冲着何筱筱笑了笑:「姐姐,我没事。」 何筱筱抬起头看向别处,那是谢林夙所居住的方向,喃喃出声:「弟弟……」 何家大少爷的房间之内,谢林夙侧身躺在床上,只用锦被遮盖住了一部分』身体。 「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萧言赦走到床前,弯下腰拨开散落在谢林夙脸侧以及脖子上的长髮,贴着副教主的耳朵说道,「不想动吗?」 谢林夙缓缓睁开眼睛,幽幽地盯着萧言赦,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情』欲未褪的不可言喻的惑人:「教主,真想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萧言赦掀开被子,把谢林夙抱起来朝着外间走去,边走边说道:「副教主觉得这种滋味不好吗?」 谢林夙伸出手,在萧言赦的发间穿过,低笑一声:「很好!所以,才想让教主也好好享受一番。」 萧言赦低头在谢林夙的唇上印下一吻:「那我就等着,副教主所给予我的一切,我都会接受。」 第104页 谢林夙把头一歪,轻轻砸到萧言赦的胸口上,看着教主笑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浇灌营养液的小可爱 第56章 威胁副教主 最近两天, 何子焱一直待在自己的住处, 闭门不出,何筱筱看着自家弟弟,充满了担忧。 何筱筱一直是一个沉默的人,她不喜欢和外人交流,除了与自己这个双胞胎的弟弟说几句话之外, 几乎从不与外人说话。 「姐姐, 你不用担心我, 我没事。」何子焱一直笑着对何筱筱说这句话。 这日夜晚, 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 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 静谧的夜晚让人觉得非常舒适和安心。 何筱筱站在床前, 看着沉睡的弟弟, 摸了摸藏在身上的短剑, 转身离开了房间。 何筱筱的身体如同一只猫一样灵活,跃上墙头, 悄无声息地跳进了谢林夙的院子里。 月光下,一只缥缈的影子飘过,似幽灵一般。 何筱筱站在谢林夙的房间外面,从短剑划破了窗纸, 月光洒金房间里面, 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卧室里的床。 帐幔垂落着,阻挡了视线, 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是何筱筱知道,此刻床上正躺着自己那个失踪了很多年的大哥。 何筱筱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有做,悄悄地离开了。 萧言赦翻了一个身,胳膊搭在了谢林夙腰上:「她走了。」 「嗯。」谢林夙轻轻应了一声,「睡吧!」 萧言赦的手顺着谢林夙的腰侧滑上去,最后停在副教主的耳朵旁:「既然已经来了何家,空手而归似乎太浪费了。」 谢林夙睁开眼睛,盯着上方的帐幔顶部开口说道:「教主,你难道还缺什么东西?」 「没有。」萧言赦在黑暗中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从谢林夙身上拿开,平躺在床上,心中做着打算:何家的那个宝物可让人凭空多出二十年的功力,阿夙,此物正好可以帮你度过此次内功突破之时所携带的危机。 神无教教主所修习的内功心法虽然强大,但是阿夙,你如今的这个阶段,可是正在鬼门关处徘徊啊! 「对了。」萧言赦突然想起一事,扭过头冲着身边的副教主说道,「我从白家庄的白庄主那里,换得了一把好剑,此剑名为『雪寒剑』,吹毛断髮、切金段玉皆不在话下,只可惜此次我来何家并没有带上它,目前还放置在驻扎在雷叶镇中的下属那里,等我们离开何家之后,我把它送给你。」 「好!」谢林夙笑了几声,说道,「教主,你说是从白庄主那里换来的?是用你那个胡乱写的内功心法换来的?」 「副教主,你说错了,那怎会是胡乱写的。」萧言赦说着带了几分笑意,「不过是在原心法的基础上,添改了几笔而已。」 谢林夙没有出声,不过嘴角一直咧着,半晌之后,突然问道:「白庄主得到了完整的心法吗?」 「没有,他拿到的是残缺了一部分的,虽然只是残缺了极小的一部分。」萧言赦缓缓闭上眼睛,「他永远都找不到剩下的那部分了,因为,最后由你执笔写下的那部分,我已经亲手烧了。」 谢林夙勐然睁开眼睛,扭过头盯着萧言赦,最后提高声音笑了几声。 何筱筱回去的时候,发现何子焱已经醒了,并且正坐在轮椅上,似乎在等着自己。 「弟弟,我……没有动手。」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阵风吹进来,桌子上的灯火晃了晃,何子焱抬手挡住:「姐姐,不要对谢林夙出手。」 「我……」何筱筱关上门,转过身有些侷促地看着何子焱,「我知道,他们是我们的大哥,对不起。」 「姐姐!」何子焱推着轮椅过去,抓住何筱筱的手,「我只是怕姐姐受伤,谢林夙可不好对付。」 何筱筱呆愣愣地看着何子焱,缓缓蹲下』身,双手放在弟弟的双腿上,神情悲伤。 何子焱淡淡一笑:「没关系的姐姐,我已经习惯了。」 何筱筱偏过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何子焱扶着何筱筱起身,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乖巧的模样:「不过,谢林夙难对付,他身边的那个玲珑公子,可就好控制了,只要挟持了大哥的那位宝贝情人,就不怕我们的好大哥不投鼠忌器。」 「弟弟……」何筱筱欲言又止。 「姐姐。」何子焱拉了拉何筱筱衣服,示意对方靠过来。 何筱筱弯下腰,何子焱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女子已经恢復了平时的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弟弟放心,我会做到的。」 「我相信姐姐。」何子焱的嵴背挺得笔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坐的如此规矩,「如果大哥是在何家长大的,我不会与他争夺族长这个位置,可是大哥离开家已经十余年之久,并且还是神无教的副教主,何家族长的位置,不能交给这个『外人』。」 何筱筱推着何子焱走到了里屋:「我听弟弟的,你的身体不好,快休息吧!」 「嗯,姐姐也快去休息吧!」 在谢林夙继任何家族长之前,何族长的族长之位依旧有效,长老祠以及在位的几位长老,实际上在何家并没有实权,哪怕他们在何家拥有一定的威望。 这一日,何子焱把谢林夙请到瞭望月楼上。 「此处真是一个欣赏美景的好地方。」谢林夙走到阁楼边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望月楼,只可惜现在还是白天,若是到了夜晚,倒是可以好好赏个月。」 第105页 何子焱为两人倒着茶水,接过话说道:「若是大哥喜欢,以后子焱可以随时陪大哥来此赏月。」 谢林夙转过身,看着何子焱一连串娴熟的泡茶的动作,突然问道:「筱筱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 「姐姐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办,怎么了?」何子焱倒满一杯茶水,抬起头看向谢林夙。 「没什么,只是……」谢林夙走过去,端起一杯香味四溢的茶水,小小地抿了一口,「只是觉得筱筱似乎一直跟在你身后,从来没有离开过弟弟的身边。」 「是吗?」何子焱的眼神一闪,双手捧着茶杯,看着颜色透亮的茶水,说道,「大哥,二叔要让你做族长。」 「我已经听说了。」谢林夙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茶水,全神贯注地看着上面泛起的涟漪。 何子焱滋熘熘喝完一杯茶,语气如同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普通:「大哥,你能否放弃族长之位?」 谢林夙慢慢地品着茶,直到杯中的茶水见了底,才开口说道:「可以,不过小弟准备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我放弃族长之位?」 何子焱帮谢林夙添满茶水,脸上露出清清淡淡的笑容:「大哥的那位心上人,玲珑阁阁主,这个理由,如何?」 谢林夙在何子焱对面坐下,无任何担忧之情:「子焱弟弟,你为何会认为,我会为了他,而平白放弃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 「这么说,大哥是不在意自己情人的死活了?」何子焱笑意不减。 谢林夙悠闲地喝茶:「要担心的,恐怕是你,子焱,你让筱筱去抓他,我说的可对?」 何子焱把空杯子握在手中,盯着谢林夙坦白承认道:「没错,大哥大概不知道,姐姐可是一位天生的练武奇才,更何况,据我所知,玲珑阁的阁主,是不会武功的。」 「所以,你觉得万无一失?」谢林夙轻笑一声。 何子焱稍微皱了一下眉:「难道大哥真的不准备顾忌他的死活?」 谢林夙摇摇头,问道:「子焱可知道,与我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大哥此话何意?」何子焱有些吃惊,「难道他并非是玲珑阁的阁主?」 「当然不是。」谢林夙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他是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 何子焱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突然笑出了声,摆着手说道:「大哥,神无教的教主已死,你就不用诓骗我了。」 谢林夙往后一靠,后背靠在椅子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何子焱。 「萧言赦?」何子焱的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慌乱,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安慰着自己:姐姐不会出事的,姐姐的武功那么好,一定没事的。 「阿夙好兴致,竟然躲到这里喝茶。」萧言赦突然在此刻现身出来,并且,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何筱筱。 「姐姐!」何子焱激动得险些从轮椅上掉下来,「姐姐你没事吧?」 何筱筱的双手被绑着,因有衣袖遮着,因此来此的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 萧言赦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正是何筱筱的,随手仍到何子焱面前,说道:「放心,她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而已。」 何子焱眉头紧锁,拿起匕首拔』出,割断了何筱筱手腕上的绳子。 「弟弟,对不起。」何筱筱眨着眼,里面流露出来几分忧伤。 「姐姐,没事,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事便好。」何子焱转过头看向谢林夙,「不知大哥准备要怎么做?」 谢林夙在自己的杯子内添满茶水,放到了萧言赦的手中,缓缓开口,说出了让何子焱非常意外的话:「让我放弃族长之位,也并非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何子焱表情复杂,问道:「什么条件?」 「在我们何家,有一件宝物,此物可以凭空让人拥有二十年的内力。」 何子焱的脸上有一瞬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大哥是说,你……想要这个东西?」 「没错,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放弃族长之位,并离开何家。」谢林夙承诺道。 何子焱摇了摇头:「我并非要赶大哥离开何家,我只是自己想坐上族长之位而已。」 谢林夙看着一时之间安静下来的何子焱,追问道:「怎么,你不愿意放弃那个宝物?」 「不,不是。」 谢林夙无法猜透何子焱此刻在想些什么,只看到对方脸上犹豫的表情:「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件,我并非何家的大少爷,也不是你的大哥,如果你想让一个外人坐上何家族长之位,从此掌控何家,你可以选择不交出那个宝物。当然,当我坐上族长之位之后,宝物也会落到我的手中。」 「你不是我们的大哥?」何子焱非常惊讶,「不……不可能,你明明会何家的剑法,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是从弦月岛上出来的人。」谢林夙定定地看着何子焱,「你的大哥也是被掳到了弦月岛上,我们合作过一段时间,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 何子焱依旧是无法相信的样子:「那……那大哥他人呢?你又是谁?」 「你的大哥已经死了,至于我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神无教的副教主即可。」谢林夙此刻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如何,你可考虑好了?是把宝物送给我,还是让我坐上族长之位?」 第106页 「你……」何子焱的胸口起伏不定,「你只要成为族长,不是也能拿到宝物吗?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多此一举?」 谢林夙拉着萧言赦的手放在怀中,旁若无人地揉捏着教主修长的手指:「我这个人,非常怕麻烦,说实话,我并不想待在何家,只要能拿到宝物,我会立刻离开这里。」 「原来……是这样吗?」何子焱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神无教的副教主?哈哈哈……谢林夙,你知道吗?何家根本没有什么能让人凭空多出二十年内力的宝物,当然,曾经或许是有的,但是那个东西,在初代何家族长的手中,便已经没有了。」 「什么意思?」萧言赦突然出声,一脸的凝重表情,「你刚才所说的,是何意思?」 何子焱诧异地看了萧言赦一眼,解释道:「这个秘密只有何家嫡系之人才知晓,所谓的宝物,早就因为一场意外,被初代的何家族长,用掉了。」 萧言赦此时非常生气,这种情绪已经十分明显地传到了谢林夙身上。 「教主?」谢林夙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萧言赦的手,心有疑问,教主为何如此看重这个东西,一定要得到它? 何子焱有些幸灾乐祸:「看来,神无教的二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萧言赦冷冷地瞥了何子焱一眼,拉着谢林夙起身,说道:「去向何族长验证一下,看看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谢林夙点点头:「好!」 谢林夙离开瞭望月阁,前往长老祠,何族长此刻还在那里,至于何子焱与何筱筱两人,则先由萧言赦看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行,我要求个收,啥收都行 第57章 相处的日常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雷叶镇, 一队人马在前后护送。 马车之内, 谢林夙把一把宝剑抽出一截,寒意顿时扑面而来:「这便是江湖传言之中的『寒雪剑?』」 「没错。」萧言赦与副教主挨着坐在一起,其身旁也放着一把剑,正是龙渊剑。 在何家之时,谢林夙向何族长以及何家长老证实过何子焱的话之后, 便离开了何家, 虽然遗憾没有得到宝物, 不过对于副教主来说, 实际上并不算什么, 毕竟内力还是自己修习得来的比较让人安心。 不过, 至于萧言赦心中是何想法, 这一次着实让谢林夙有些不解, 若非自己阻拦, 恐怕教主要去何家大闹一场了。 最后,看在副教主的面子上, 萧言赦只是带着何家至宝龙渊剑,离开了。 「教主,以你现在的武功,江湖中已经少有敌手, 为何你如此执着于何家那个传说中的宝物?」谢林夙噌的一声把宝剑还入鞘内, 扭头问道。 萧言赦从谢林夙手中拿走雪寒剑放在一旁,拉着副教主躺倒在自己怀中,说道:「没什么, 既然那东西已经没了,再找相似之物便是,世间的天材地宝虽稀有,但也并非没有,总能找到的。阿夙,你先睡会儿,后面,我们大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谢林夙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教主,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弦月岛。」 「弦月岛?」谢林夙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奇怪问道,「教主怎么想到要回弦月岛了?」 萧言赦抓起谢林夙的头髮放在手中:「阿夙不是刚突破吗?回弦月岛之后,去寒潭巩固一下你的境界,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谢林夙笑了一下,重新闭上眼睛:「原来如此,确实需要去一趟寒潭。」 此行之旅两人走的并不快,萧言赦一直注意着谢林夙的身体,不过看副教主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如此,让教主安心不少。 「教主,前方有一家客栈。」 萧言赦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太阳只剩余晖,对着外面的属下吩咐道:「在此休息一晚。」 「是!」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人有一种荒凉之感,只有一家小小的客栈孤独得立在那里,客栈的门前已经挂上了两盏灯笼,火光虽微弱,不过却让人心中温暖不少。 马车行驶到客栈前面停下,谢林夙先从马车内露出头来,看了一眼他们即将落脚之地,这是一家很破旧的客栈。 谢林夙从马车上跳下,回过头便看见萧言赦也紧跟着出来,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与自己并肩站立着。 客栈的门并没有开着,这一点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方式,不过鑑于此处这个荒凉之地,也能理解一二。 突然,客栈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人探出头来看外面的情况。 「哎哟!」开门的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眼神多在萧言赦与谢林夙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猜测着这大概是哪家的王孙公子出来游玩。 「公子是要住店吗?」门已经完全被打开,看此人的打扮,应是这家客栈的小二。 「住店。」一个随行的下属回道,跟着小二前去张罗一切。 萧言赦与谢林夙两人是在房间内用晚饭的,饭菜都比较简单。 谢林夙夹了一筷子青菜戳进萧言赦碗里,自己没有抬头,伸手去端手旁的汤碗,一时没留神,直接把汤碗碰到了地上。 「怎么了?」萧言赦惊了一下,连忙起身走到谢林夙身边,抓着副教主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身体有事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我?」 第107页 谢林夙扭过头愣愣地盯着萧言赦,噗的一声笑出来:「教主,我没事,你最近是怎么了,似乎过于敏感了?」 萧言赦松开谢林夙的手,无奈地瞥眼看着副教主:「吃饭!」教主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道,「莫非我真的过于紧张了?」 「教主,似你这般精明的人,不要做杞人忧天的事情。」谢林夙用筷子轻敲了一下瓷碗的边沿,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 两人用过饭,一起沐过浴之后,站在窗户前吹了一会儿风,便准备睡觉。 夜半三更,如老鼠啃噬木头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了,不过不出片刻,便消失了。 一个黑影悄悄推开窗户,动作灵巧地翻进了屋子,双手按在地上,一双眼睛在黑暗里转了转,猫着腰摸黑前进。 今日运气可真好,小偷在心中庆幸着,原本走到这么个破地方,心情不爽,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大一只肥羊,可真是要赚大发了。 外出之人一般都回把贵重的东西放在身边,不过,这两只「肥羊」看样子出身不凡,那些富家公子,一般不能考虑到这些,况且,就算丢失了一些银两,他们大概也不会看在眼中,真是太幸运了。 小偷把房间内几个能存放东西的地方摸了一个遍,只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怪了,怎么没有? 小偷把视线投到垂落下来的帐幔上,犹豫了一下一点点挪过去,掀开一些帐幔,从下面钻了进去,这一串的动作都是悄无声息的。 一只手摸上了床头,一片空,小偷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转身便跑。 一柄剑突然凭空出现,小偷刚掀开帐幔便停下了,幸亏他反应迅速,否则这项上人头恐怕就不保了。 「大大……大爷,小的只是进错房间了,饶……饶命啊!」 「进错房间?」谢林夙把剑一转,吓得小偷几乎要蹲在地上。 萧言赦抓着谢林夙的手拉下来,剑刃离开脖子,小偷大大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那股凉飕飕的感觉,似乎还粘在脖子上。 「多谢大爷,我这就走,这就走!」 「等一下。」萧言赦看着谢林夙还剑入鞘,一个简单的动作由副教主做来,格外赏心悦目。 「还……还有事吗?」小偷的声音颤抖着。 萧言赦往椅子上一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动作,不过却让人更加有压力,房间中有片刻的沉默,紧接着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身上带银子了吗?」 「没……带……我带了。」小偷欲哭无泪。 谢林夙把抽出的一截宝剑塞回去。 萧言赦接着说道:「放心,我们都是讲道理善良的人,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一半,你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 小偷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只得掏出身上的银子,灰熘熘地跑走了。 谢林夙捏着桌子上的一锭银子,轻笑道:「教主何时变得如此爱财了?」 「敢偷到本座这里,更重要的是,竟然打扰我与副教主睡觉,没要他的命,已经是本座的仁慈了。」萧言赦说的理所当然。 谢林夙随手把银锭子仍到桌子上,抿着嘴忍笑。 萧言赦站起身,抓住谢林夙的手,拉着副教主往床边走:「睡觉,明日还要赶路,距离弦月岛的路程,可是还有将近半月的时间。」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一夜无事,次日清晨,一队人马重新出发。 面对着蔚蓝的大海,感受着熟悉的海风,闻着大海的气味,谢林夙被萧言赦揽着腰,两人一同踏上了船。 「许久都未与阿夙一起如此平静得欣赏这种景色了。」萧言赦感慨道。 「嗯。」谢林夙趴在栏杆上,吹着舒适的海风,轻轻应了一声。 当两人踏上弦月岛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人过来迎接。 自从北堂主云霏霏回来之后,谢林夙便已经安排她着手修建岛上之前被破坏的地方。另外,之前因各种原因居住在岛上的武林人士,在得到消息之后,一些人陆续回到了这里,或许是已经在岛上过惯了平静的日子,他们不想再在江湖中漂泊,表示要在此安度余生。 当然,这一次有副教主定下的规律,若是想在岛上住下,所有人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必须与神无教约法三章,同意的人留下,不同意的人必须离开。 「北堂主的身体如何了?」谢林夙看似随意的问着前来迎接的属下。 「参见教主、副教主,回禀副教主,北堂主一切安好。」 谢林夙点了点头:「嗯!」 萧言赦看了一眼身旁的谢林夙,说道:「先休息一日,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寒潭。」 「好!」谢林夙转过头,淡淡一笑,「明日便劳烦教主了。」 萧言赦侧过头,与副教主相视一笑。 寒潭的水依旧冰寒刺骨,这里的一切都与之前别无两样。谢林夙突然想起了当日前来寻找教主,禀报消息之时看到的画面,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有一种已经过了许久的错觉,又觉得只是昨日刚刚发生的,只让人感慨万千。 谢林夙脱下』身上一件件的衣服,最后赤身裸体踏进了寒潭之内。萧言赦在潭边站着,只是静静地看着副教主。 谢林夙运转起体内的内力,与寒潭的寒气对抗着,接下来逐渐交融在一起,辅助着内力的修炼。 第108页 此处非常安静,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潭水中的谢林夙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副教主脸色突变,一手捂着嘴,一口鲜血咳了出来,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阿夙!」萧言赦惊唿一声,直接跳入寒潭之内,迅速来到了谢林夙身边,抱着副教主的身体,检查对方的伤势。 第58章 无奈离开 谢林夙一只手抓住萧言赦的胳膊, 另一只手垂落到水中, 上面的血迹在水中晕染开来,最后消失不见。 「哪里不舒服?」萧言赦抱起谢林夙,直接从水潭中/出来,抱着人焦急地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萧言赦帮谢林夙平復体内□□的气息,最终暂时渡过了危险。 萧言赦端着药碗, 用汤匙搅拌着, 抬眼瞥了谢林夙一下:「阿夙, 你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林夙摇摇头:「没有。」 「没有?」萧言赦冷哼一声。 「教主, 你想多了,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 我也没想到内力竟然会不受控制。」谢林夙伸出手, 「药给我。」 萧言赦舀了一勺递到谢林夙嘴边:「喝!」 谢林夙看着教主强硬的态度, 只得往前凑了凑, 一口喝完。 萧言赦一口一口地餵着谢林夙,看似漫不经心, 实则非常认真地说道:「副教主,今日之事,我不再过问,现在, 把你的身体状况详细给我说一下。」 「教主, 你应该也知道,在这个阶段会出现什么状况,我自己是无法预估的。」谢林夙盯着即将见底的药碗,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接着说道,「现在,我除了头昏脑涨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不适之处。」 萧言赦端着碗,直接送到谢林夙嘴边灌了下去,不过,虽说是灌,但动作却极其温柔,语气有些急躁:「无论出现任何状况,必须告诉我,阿夙,不准隐瞒我。」 谢林夙盯着萧言赦的眼睛,有些愣愣地看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 萧言赦把空碗放下,扶着谢林夙躺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会吩咐教内所有的人,搜罗一切天材地宝,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林夙突然想起了什么,略带惊讶地看向萧言赦:「教主,你想要得到何家的宝物,莫非是为了我?」 「嗯。」萧言赦轻轻应了一声,拉过被子盖在谢林夙身上。 谢林夙轻笑一声,胳膊突然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拉下萧言赦亲了一口:「谢谢!」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 在最近的几日,谢林夙的身体再没出现过任何状况,不过,萧言赦依旧没有掉以轻心,时刻密切关注着副教主的身体。 这日,谢林夙吩咐侍女拿来了一坛酒,并在院中放置了一张桌子,准备与萧言赦小酌两杯。 谢林夙先倒了一杯尝了尝,满意说道:「不错!」 突然,剧痛席捲全身,谢林夙手中的酒杯掉在桌子上,滚了几滚,最后在桌子边沿停下。 疼痛持续将近一盏茶的时间,谢林夙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光了,额头上大汗淋漓。 「难道……」谢林夙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神无教内有记载过这种症状,是在曾经的一任教主身上出现过,最终的结果是,这位教主身亡。 谢林夙把自己收拾妥当,确认萧言赦不会发现任何异常之后,拾起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声音中透着无奈和疲惫:「难道,我只能到此为止了吗?死亡……教主,我已经无法放下你了。」 没过多久,萧言赦走过来,在谢林夙身旁坐下。 谢林夙倒了一杯酒放到萧言赦面前,失笑道:「教主,你坐这里不嫌挤得慌?坐那边去。」说着,朝着自己对面抬了抬下巴。 萧言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手搂着副教主的腰,直接把人揽到自己怀里:「这样,阿夙觉得如何?」 谢林夙忍笑,脑袋靠在萧言赦肩上:「这个样子,可让我如何喝酒?」 萧言赦把自己的酒杯填满酒,放到谢林夙唇边,轻笑道:「就这样喝。」 两人喝的酒并不多,只是微醺而已,这种程度,刚刚好。 用过晚饭,两人在岛上悠闲地散步。 今夜的月色并不是很好,不过夜空中的星星很亮。 谢林夙看着平静的海面,转过身对着身旁的萧言赦说道:「教主,我们回去吧!」 「怎么,累了?」 「不!」谢林夙抱住萧言赦,手掌放在教主的后腰处,来回抚摸了几下,轻轻咬了一下教主的耳垂,暗示意味极浓,「教主,难道你不想……」 萧言赦回抱住谢林夙的身体,体内的欲/火轻易地被副教主勾了起来,低头一口咬在副教主的脖颈上:「回去!」 空荡荡的寝殿之内,一张大床放置在里面的卧房之内,床上的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 谢林夙把双腿缠在萧言赦的腰上,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泄露出来,整个人都深深得陷入了情/欲之中。 「阿夙今日为何如此主动?」萧言赦一下下顶在谢林夙某个非常刺激的点上,使得身下的人唿吸几乎停滞,快感来得太过勐烈。 「教……教主……」谢林夙的眼中被逼出泪水,这种极致的快感让自己几乎无法承受,「萧……言赦……」 萧言赦抱着谢林夙亲吻:「我在,阿夙,阿夙……」 第109页 这场情/事不知是在何时结束的,谢林夙被萧言赦清洗完身体的时候,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了。 谢林夙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气息,身上刚经歷过的那种激烈的情/欲,此时似乎还未褪尽。不过,只要想到自己即将的选择,心中便会生出一股悲凉。 「教主,对不起。」谢林夙搂上萧言赦的腰,「我对你隐瞒了一件事情,还有,我会……」 两日后,谢林夙出现在了海边,独自一人踏上了船,恋恋不捨地看着岛上的某处:「教主,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将来我没有回来,你……」 萧言赦,即使我消失在这个世上,你也绝不能忘了我。 谢林夙一直站在船尾,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弦月岛,轻声说道:「教主,三年之后,希望我们还有再相见的一天。」 萧言赦醒过来之时,已经是谢林夙离岛半日之后了。 「副教主,你竟然对我下药!」萧言赦大怒,「来人!」 「教主,有何吩咐?」从外面进来一名属下,单膝跪在萧言赦面前。 萧言赦阴沉着一张脸,问道:「副教主去了哪里?」 「回禀教主,副教主下了命令,说有要事要办,不准任何人跟着他。」 萧言赦的脸色更黑了:「在你见到副教主的最后一面之时,他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 这位属下想了想,回道:「没有。」 萧言赦提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些:「本座睡了多久?」 「已经将近三个时辰。」 「你下去吧!」萧言赦吩咐道,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了地上。 「是!」 「三个时辰?」萧言赦冷笑一声,「副教主,你还真捨得下手啊!」 萧言赦扭过头,看着之前谢林夙躺着的位置,弯下腰把手掌放在这里,有些凉,已经没有了副教主的温度。 「阿夙……」萧言赦突然瞥到枕头下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挪开枕头之后,一张纸暴露在了视线之内。 「这是?」萧言赦拿起来,展开纸张看着上面的内容。 教主,我们之间的感情,虽然也算得上是两情相悦,但是,你设下计谋,布下陷阱,看着我一步步走进你的圈套之中,被你牢牢锁住,如今的结果,你可满意? 情/事之中,你不肯让步分毫,无奈只能由我这个属下退让一步,虽然属下心中并无不愿,可是却也存了三分不甘。 世间风光无限好。因此,属下决定外出好好游览一番,三年为期,教主,我们三年之后再见。 萧言赦看完信,怒火烧满整个胸腔,盯着手中的信纸,忍了再忍,才没有把它撕成碎片,信纸被揉成一团握在手心里,整个房间中都瀰漫着危险的气息,一触即发。 萧言赦冷笑一声,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谢林夙,你真不愧是神无教的副教主!」 退让?萧言赦在心中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很好,下次就由本座来做出让步,好好让让你!」 萧言赦把手中的纸团展开,仔细地叠起来,空气中很安静,但是却有一股暴风雨即将来袭的气息:「怪不得前几日你会那般热情,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吗?」 萧言赦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躺倒在床上,盯着手中谢林夙留下的东西,苦笑一声:「副教主,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也有了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对我隐瞒吗?」 「来人!」萧言赦突然惊醒,「竟然被阿夙这张莫名其妙的『留书』弄煳涂了,此刻最先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而是抓到你,谢林夙!」 萧言赦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若非事情已经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阿夙绝对不会离开的,莫非他的身体…… 不!不可能,本座绝对不允许你出任何事! 萧言赦焦急地出了房间,命令属下准备船只,前去追赶谢林夙。 副教主,我不会放过你的,待我抓到你,我们来好好算算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故意的…… 第59章 三年 一个繁华的城镇之内, 一家热闹的酒馆之中, 几个江湖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闲聊着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情。 一位模样斯文,手摇摺扇的公子一脸兴味地说道:「最近你们可听说过,神无教的那件事情?」说着,把摺扇刷的一下合上, 顶端支着自己的下巴, 笑眯眯地看着同桌的伙伴。 一个体形壮硕的大汉, 十分豪放地干了一大碗酒, 咣的一声把酒碗放在自己面前, 抹了一把嘴, 说道:「我知道, 是神无教悬赏的那件事情吧?三年前, 原本已经死亡的神无教教主萧言赦突然现身江湖, 并在江湖中许下千两黄金的悬赏,凡能带去神无教副教主谢林夙的消息的, 皆有重金酬谢。」 摺扇公子点点头,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十分享受地点了点头:「没错!」 大汉瞥了一眼摺扇公子手中的小酒盅,挪开眼睛接着说道:「最初, 的确有人能带去消息, 那萧言赦也的确遵守承诺。不过,最近去的几个人,皆被打了一顿, 然后给轰了出来,啧啧!」 「确实如此!」摺扇公子依旧是一副笑面狐狸的模样。 大汉紧接着又干了一杯酒,说道:「不过啊!听说是那些人想占神无教的便宜,贪取钱财,因此,带去的消息有问题,这才被打了。」 第110页 摺扇公子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那萧言赦是什么人,那可是神无教的教主,那些人竟敢去打神无教的主意,出了丑也是自作自受。」 大汉贊同地点着头:「嗯嗯!说的没错。」 咣!旁边一个桌子上的一个客人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转过身怒视大汉与摺扇公子:「你们知道什么,那萧言赦与谢林夙,同为男子,却做出了不知羞耻之事,简直令人噁心!」 摺扇公子的眼睛在对方身上上下一扫,突然恍然大悟道:「这不是『无影掌』于飞客吗?啧啧!听说你前不久被神无教的人教训了一顿,不知是真是假?」 于飞客的脸上红红黑黑,憋了半晌之后黑着脸说道:「神无教可是杀人不眨眼,坏事做尽的魔教,教主萧言赦与那个江湖败类副教主谢林夙,都不是东西。哼!无缘无故找碴,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一个略显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其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摺扇公子被这个声音吸引,抬眼看过去,待看清对方的容貌之后,大吃一惊:「这不是……」 同桌的大汉见自己的朋友话只说了一半,奇怪问道:「不是什么?」 摺扇公子唰的展开摺扇,挡住自己的脸,悄声说道:「是谢林夙,神无教的副教主。」 「是他?」大汉惊讶地唿喊一声。 「嘘!」摺扇公子偷偷瞧了瞧谢林夙,见对方并没有注意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你小声点儿。」 大汉不住地点头,悄悄朝着谢林夙看了一眼,转过脸睁大眼睛盯着摺扇公子:「真是的谢林夙?」 摺扇公子说的肯定:「一定没错!」 谢林夙轻蔑地看着于飞客,惹得对方勃然大怒。 「你是什么东西,对大爷的话有意见吗?」于飞客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比刚才的声音更响。 那个摺扇公子还有与他在一起的壮硕大汉自己惹不起,你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本大爷还需要怕吗?于飞客暗暗想到。 谢林夙手中的筷子都未放下,对着身边的小男孩儿漫不经心地说道:「琴心,知道怎么做吗?」 「琴心知道。」小男孩儿先把筷子放下,摆放的整整齐齐,白净的小脸上是一副十分乖巧的神情。 洛琴心从凳子上下来,走到于飞客面前,没有打招唿,直接一脚朝着对方膝盖上踹去。 于飞客抬脚抵挡的同时发出攻击,嘴里骂道:「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洛琴心的动作非常灵活,避开于飞客的攻击,并没有正面与对方对上。身体一斜绕到对方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抬手刺入了于飞客的腰上。 「啊!」于飞客惨叫一声,噼手一把抓住了洛琴心,提起小孩儿便往地上摔。 洛琴心身体悬空,单手抱住于飞客的手臂借力,双脚朝着对方脸上蹬上去,同时把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正中于飞客的肩膀。 「啊!我要宰了你!」于飞客惨叫不止,面目狰狞,一掌朝着洛琴心头上拍过去。 洛琴心撒开手躲过对方的一掌,从于飞客身上跳到了地上,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溅上了几滴鲜血。 这是一个让人感到诡异的孩子。 周围的看客惊讶地盯着洛琴心,没想到这男孩儿小小年纪,功夫竟然不弱,与「无影掌」于飞客对上,居然能不落下风。 于飞客死死地盯着洛琴心,全身的内力已显出狂乱的状态,垂在身侧的左手汇聚着力量,十成的功力被他完完全全地使了出来,一掌打出。 轰!旁边的桌凳被碰撞在一起的力量波及,变得东倒西歪,附近的人见状不好,早已躲得远远的了。 谢林夙收回手掌,冷冷地看着对方。 没有人看到谢林夙是何时出手的。 于飞客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跌飞,撞倒了数张桌子,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就是神无教的副教主,谢林夙?」大汉惊嘆道。 摺扇公子一脸凝重,悄悄拉了拉同伴,示意马上离开这里,悄声说道:「以后万不可得罪神无教。」 洛琴心踏着小步子跑到谢林夙面前,乖巧的喊了一声:「师父。」 谢林夙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递到洛琴心面前,说道:「把脸上擦擦。」 洛琴心眨了两下眼睛,接过帕子,在自己的小脸上轻轻地来回擦着。 「我们走。」谢林夙在桌子上放下了两锭银子,朝着躲在柜檯后面的人说道,「结帐,剩下的就当是给贵店压惊用了。」 洛琴心跟在谢林夙身后,两人一同离开了这家酒馆。 教主,三年之期已到,我还活着。谢林夙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刚才之事受到影响,想到萧言赦,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暗道:教主,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 一个女子迎面走来,看到谢林夙之后,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步伐急促地走了上来:「冒昧打扰了,请问,公子可是神无教的教主,谢林夙?」 谢林夙打量了女子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小女子名叫柳青兰,是一家富商的女儿,请问您是谢林夙谢公子吗?」 第111页 「嗯!」谢林夙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在女子身上扫着,最后停在了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不过紧接着便挪开了视线,「你找我何事?」 柳青兰非常高兴,几乎是喜极而泣了:「谢公子,请您带我去见萧言赦。」 谢林夙闻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语气有些不善,问道:「你认识萧言赦?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我……」柳青兰红了脸,绞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道,「我是他的结髮妻子。」 谢林夙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子。 突然静默下来,让柳青兰心中有些不安,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谢林夙:「您……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你是如何认识我的,又为何要让我帮你?」谢林夙的语气很平静。 柳青兰一双美目里露出几分不安和焦躁,说道:「是夫君……就是萧言赦,他给我看过你的画像,夫君说若是有一天他消失不见了,便让我来找你,他说你可以带我去见他。」 柳青兰说着,见谢林夙似乎不为所动,眼中的泪水骨碌碌便滚落了出来:「谢公子,求您了,请您带我去见我的夫君。」 谢林夙沉吟片刻,说道:「可以,不过,你必须详细得告诉我,你与萧言赦的一切。」 柳青兰愣了一下,使劲儿点着头:「好!好,多谢谢公子。」 一辆马车此时突然停下,谢林夙朝着马车走过去,径直上了马车,进入了车厢之内。 「上车!」谢林夙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 洛琴心扒着马车爬上去,跟在谢林夙后面钻进了车厢之内。 男女有别。柳青兰站在马车前犹豫了一瞬,毅然决然地上了马车。 谢林夙端坐在马车内的正中央,洛琴心坐在他的身旁,看见柳青兰进来,用着命令的口吻,直接说道:「把你与萧言赦的事情,一一都说出来。」 「嗯!」柳青兰在靠近车帘的地方坐下,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马车走的并不快,很稳,柳青兰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想,我在遇见他的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他了,只不过,我的家中虽然不是什么权势人家,但也算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因此,家里人并不答应我与他在一起。况且,夫君的身份很神秘,当时,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余一概不知,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夫君很爱我。」 柳青兰说着,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 谢林夙看着停下的柳青兰,并没有开口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抱歉!」柳青兰回神,歉意地看着谢林夙,接着说道,「后来,我离家出走,与夫君私奔,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恩爱的日子。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有一天夫君突然不见了。 不过,在此之前,夫君告诉过我,若是找不到他的踪影,便让我来找公子您,想必夫君是出了什么事情,并且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柳青兰擦了擦再次流出的眼泪,低着头说道:「这便是我与夫君的一切。」 谢林夙仔细盯着柳青兰:这个女子的容貌,与北堂主云霏霏,很是相似啊! 「谢公子,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柳青兰弱弱问道。 「邵城。」 作者有话要说:  哦,马上就能见面了~ 谢谢浇灌营养液的亲亲,么~ 第60章 教主,我回来了 「启禀教主, 有副教主的消息了。」 萧言赦的剑招一滞:「说!」 「副教主前几日在邵城现身了。」 萧言赦手抚龙渊剑剑身, 命令道:「马上准备,去邵城。」 「属下遵命!」 三月中旬,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此时,邵城之内异常热闹,许多来到此地的游客, 大多都慕名前往观景台, 观赏邵城的美景。 「谢……谢公子。」柳青兰摸着自己的肚子, 疑惑地看向停在一个花摊前的谢林夙。 「何事?」谢林夙拿起一束蔷薇花, 头也没抬的问道。 柳青兰脸上现出犹豫之色, 垂下眼帘说道:「谢公子不是答应我, 带我来找夫君的吗?夫君他……真的在这里吗?」 谢林夙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卖花的老闆, 拨弄着手中的蔷薇说道:「如果你找的人真的是萧言赦的话, 不用心急, 他马上就会来的。」 「真的吗?」柳青兰非常期待地看向谢林夙,双手有些不安地捏住自己的衣角。 「当然!」谢林夙转身往前走, 心中暗道:当然,如果你的夫君真的是神无教的教主萧言赦,你一定能很快见到你的夫君,若不是…… 「谢公子?」柳青兰奇怪的看着眼前突然停下的谢林夙。 谢林夙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前方, 挡了自己的路的人, 突然一笑:「教主,按照约定,我回来了。」 洛琴心仰着小脸盯着谢林夙, 很奇怪自己的这位一直一脸冷漠的师父,此时此刻竟然会露出如此表情,转过头看向对面,仔细打量着萧言赦,心中暗道:这个人便是神无教的教主? 「副教主,你好大的胆子。」萧言赦一步一步朝着谢林夙靠近,速度不快也不慢,不过却有着更加强大的压迫力。 「教主,属下的胆子,一向很小。」谢林夙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萧言赦冷哼一声:「你敢顶嘴?随我回去!」说着,抓起了谢林夙的手腕,拉起来举到两人中间,「回去之后,再和你好好算算帐。」 第112页 「算帐?」谢林夙把一束蔷薇花塞到教主手中,「那么,提前贿赂一下教主,能否免除与属下的帐务?」 萧言赦握着花:「副教主,仅仅是这个东西,恐怕太廉价了。」说着,摇了摇手中的蔷薇花。 谢林夙轻笑一声:「那么,教主想要属下如何贿赂?」 萧言赦冷哼一声。 「谢公子?」柳青兰从后面走出来,怯怯地看了谢林夙一眼,「您……要走了吗?」 萧言赦瞥了一眼柳青兰,又把视线从洛琴心身上扫过:「他们是谁,怎么回事?」 谢林夙瞥眼看着自己被教主攥在手中的手腕,暗示着朝教主一笑。 萧言赦哼笑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说!」 「是!」谢林夙侧过身,看着柳青兰介绍道,「这位夫人是教主您的妻子,她的名字,属下觉得,用不着介绍了吧?」 萧言赦眉头一皱,盯着谢林夙没有说话。 谢林夙继续说道:「夫人,我身边的这位,便是你的夫君,萧言赦。」 柳青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不对,这不对,他不是我的夫君!」 「可是,他就是萧言赦。」谢林夙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青兰捂住了嘴:「我的夫君,不是他!」 谢林夙盯着柳青兰的眼睛问道:「你确定?」 「副教主!」萧言赦扯了一下谢林夙手,脸色有些阴沉,「到底是怎么回事?副教主,本座要你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谢林夙转过脸看着萧言赦:「教主,先回到住处,回去之后,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萧言赦拉着谢林夙转身便走:「好!」 洛琴心踏着小步子,走得很急,紧紧得缀在谢林夙身后。 柳青兰犹豫了一瞬,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后面这个小不点儿是什么身份?」萧言赦斜眼看着身旁的副教主问道。 「他?」谢林夙并没有避讳身后的人,说道,「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而已,我准备培养他成为下一任神无教教主。当然,若是教主不同意,可以再找。或者,用前任教主的方式?」 「不必,他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萧言赦话语未尽,但意已达。 「我明白了。」谢林夙点着头说道。 一行人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前,萧言赦转过身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柳青兰,拉着谢林夙进了宅子大门。 「师父?」洛琴心小跑几步追上去,拽着谢林夙的衣服。 萧言赦侧过头斜眼盯着洛琴心,对属下吩咐道:「把他带下去休息。」 「是!」 萧言赦与谢林夙两人并肩走在宅院里,谢林夙解释着与柳青兰相遇,以及后来同行的原因。 「副教主。」萧言赦扭过头笑看着谢林夙,问道,「那女子说她的夫君是我的时候,难道你没有任何反应?」 谢林夙摇摇头:「若说是完全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明我在说谎,但也只是最初听到的时候而已。不过,教主,我相信你,既然你爱的只是我,那么,你便不会再做出这种背叛我的事情。」 萧言赦动作自然地搂住谢林夙的腰:「当然不会!」 「不过,她的夫君,到底是何人?」谢林夙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个人要冒充教主?」 「阿夙觉得,对方在针对我?」萧言赦拉起谢林夙的手,把手指搭在副教主的手腕上。 谢林夙点点头,并没有阻止萧言赦的动作:「现在,从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 「不过,对方为何会找上你?总不会只是为了让你吃醋?」萧言赦调笑两句,「阿夙,你的身体,看来是没问题了。」 谢林夙轻笑一声:「既然没问题了,教主,可否把你的手放开?」 萧言赦握着谢林夙的手腕,顺着手臂往上滑,钻入副教主的衣袖之内。 「教主!」谢林夙语带警告,斜眼睨了教主一眼。 萧言赦抱住谢林夙撞进一间屋子内:「副教主,当初你不告而别,难道没有想过如何与本座交代?」 谢林夙的眼神一闪:「当初我不是给你留下了书信?」 萧言赦一脚把门踢上,哼笑一声:「书信?副教主说的,可是这个?」 谢林夙看着萧言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正是自己三年前留给教主的,没想到教主竟然保存至今? 萧言赦把小心存放的信纸展开,捏着顶端放在谢林夙眼前:「就请副教主好好看看,这可否就是你当初亲手书写,所留下的东西?」 谢林夙撇开眼:「确实是属下留给教主的。」 萧言赦觉得自己当初看到副教主留书出走之后,生出的那一股气,在攒了三年之后,在相见重遇的此时此刻,更加完全、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谢林夙见状不妙,立刻说道:「教主,当初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你还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萧言赦气到极致,反而没有了表情,「阿夙,当初我数次与你说过,无论你的身体有何问题,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也答应了我,为何最后又出尔反尔,从我的身边离开?」 谢林夙主动抱住了萧言赦,轻声说道:「教主,抱歉,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认为我自己的离开,是为了你好,对不起。」 第113页 萧言赦沉默了半晌,最后苦笑一声:「阿夙,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还不清楚?」 「教主?」 萧言赦突然捏住谢林夙的下巴,狠狠地吻在了副教主的嘴唇上,犹如野兽发泄似得,狠狠地蹂/躏着口中这一块柔软。 谢林夙没有反抗,默默承受着,完全接受着来自心爱之人的一切。 萧言赦松开谢林夙的嘴唇,盯着眼前的嫣红出神,最后紧紧地把副教主抱在怀中:「阿夙,当初你答应过我,你不会隐瞒我,不会离开我,可是转眼之间你便消失了。阿夙,我知道,若非情非得已,你不会这么做,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教主,我……」 「慢着!」萧言赦打断了谢林夙的话,「不准有任何的隐瞒,我要听实话。」 谢林夙嘆口气:「好!当初,我以为自己会死,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得下来,因此,才给你留下了那样一封信,然后消失在你的身边。」 萧言赦松开谢林夙,双手捧住副教主的脸,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沉沦之人:「看来,我大概猜的不错。我的副教主,这是最后一次,我决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不会了。」谢林夙露出一张笑脸,「我从来都捨不得离开教主。」 萧言赦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两杯茶水,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说道:「副教主可是让本座好找啊!这些日子赶路太辛苦了,希望副教主能屈尊降贵,伺候我沐浴,还有休息。」 「自然是没问题的,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谢林夙点着头说道,笑吟吟地看着萧言赦,「那么,需要属下暖床侍寝吗?」 萧言赦状做认真思考之态:「既然是副教主的一片赤心,本座就准了。」 谢林夙一本正经道:「多谢教主。」 「对了!」萧言赦用眼神上下刮着谢林夙,补充道,「副教主,既然是暖床,不穿衣服,效果才是最好的,明白吗?」 谢林夙故作羞涩:「属下……明白,一切都听从教主的命令。」 萧言赦把杯子放下,说道:「哦?都听我的?」说着,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那么,你先过来。」 谢林夙盯着萧言赦的眼睛有所察觉,咳嗽了一声,说道:「教主,您舟车劳顿,此刻该沐浴休息了。」 萧言赦看着谢林夙,片刻之后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希望俩人能甜甜蜜蜜啊 第61章 左护法的心 邵城的景色很美, 萧言赦邀请谢林夙一同外出赏景。 萧言赦走在前面, 步伐不快不慢,说道:「阿夙,若是你再敢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锁在身边。」说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谢林夙, 此时, 一阵风吹过, 漫天粉红色的花瓣飘过, 阻碍了视线, 樱花林已到。 谢林夙眼睛不眨地盯着萧言赦, 不由自主地上前, 凑近, 贴在教主的唇上亲了一口:「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我的教主。」 萧言赦的脸色一变,神情冷酷, 眼神凌厉,冲着四周惊讶盯着他们的游客扫过去,吓得那些人连忙挪开了眼睛。 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一个立在樱花林里面、人群之中的人影, 正怔怔地盯着他们。 「教主, 去那里如何?」谢林夙指着一处高地说道,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萧言赦点点头,直接拉着副教主过去。 几棵樱花树立在这里, 萧言赦托着下巴盯着它们,一语不发。 谢林夙打量着眼前的美景,奇怪问道:「教主,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萧言赦摇摇头,突然伸出手指指着一株樱花树,说道:「阿夙,你过去坐在那棵树下。」 谢林夙一脸莫名,走过去坐下,仰头看着教主问道:「这样?」 萧言赦点点头:「接下来,闭上眼睛。」 谢林夙一手扶着树干准备站起来:「教主,您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如直接告诉我。」 「别动!」萧言赦几步跨过去,双手按在谢林夙的肩膀上。 谢林夙与教主对视着,最后无奈,闭上了眼睛。 萧言赦慢慢后退,认真地看着坐在花树之下,已经「睡着」的副教主,黑色的长髮散落在身上,随着轻风微微颤动着,一张俊美的容颜沐浴在阳光之下…… 萧言赦看得非常仔细,半晌之后一脸满足地露出笑容,靠近谢林夙,蹲下/身贴近副教主的耳朵,轻声说道:「副教主,可以起来了。」 谢林夙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了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的左护法。 「教主。」谢林夙的手搭在萧言赦的肩膀上,把人推开一些,自己起身站了起来。 萧言赦扭过头,看着一身气质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的左护法,轻声道:「九如……」 左护法一双眼眸异于常人,四周的人都对他投以异样的目光,不过又因害怕和恐惧,非常迅速地挪开,不敢近他身,走到此处附近,也都绕路而行。 左护法走到谢林夙面前,不冷不热地说道:「副教主。」 「嗯。」谢林夙略微点了下头,总觉得左护法的样子,有些怪异。 左护法算是与谢林夙打过了招唿,随即便与之错身而过,来到了萧言赦身边,缓缓地跪了下来:「教主……」 「九如,在外面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萧言赦站起身,弯着腰一手抓在左护法的胳膊上。 第114页 「是,教主。」左护法先是低了低头,接着才站起了身。 萧言赦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旁的谢林夙,看着副教主脸上的神情,略微皱了一下眉,把视线落到了眼前依旧透着明显异常的左护法身上:「九如,许久不见了。」 「教主……」左护法张了张口,抬起头看着萧言赦,最终只是把头撇开,看着谢林夙说道,「副教主,可否劳烦你先离开一下?我与教主有话要说。」 「九如,不必避讳副教主,说吧!」 左护法沉默着,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恳请副教主离开一下。」 「教主!」谢林夙捏下一片粘在自己身上的樱花瓣,说道,「既然左护法有事情要单独向你汇报,属下便先行离开。」 萧言赦看着谢林夙走向远处的人群,最后身影被淹没在一片花海之中,转过头看着左护法:「九如有何事,现在说吧!」 左护法看着萧言赦的眼神有些沉迷:「教主,属下刚才多有冒犯……」 「九如!」萧言赦后退几步靠在树上,「你……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 左护法突然噤声了,满脸都挂着苦笑:「教主,对不起,我背叛了你。」 萧言赦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一脸的凝重:「九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左护法点点头:「我现在的脑子很清醒,教主,当初在弦月岛之时,就是我帮白莫离把消息传递给白家庄的。」 萧言赦盯着左护法,脸色有些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本座说清楚。」 「是!」左护法轻笑了一下,又无奈,又后悔,或许,还有解脱。 「当年,教主你吩咐我去江湖中办事,待事情办好之后,我原本打算回岛,不过去意外碰上了一个杀手组织。 当时,我嫉妒教主你对副教主的感情,因此,便找上了那个杀手组织,在他们那里,下了一个委託,让他们杀了副教主。 不过,接下来我便反悔了,又取消了与这个杀手组织的交易。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杀手组织的幕后之人,竟然是白家庄的白庄主。 他找上了我,误以为我杀副教主是觊觎副教主之位,想要谋权篡位,便让我与他合作,当时我并没有答应。只不过,当时白庄主并没有立刻放弃,只说如果我答应了,我们的合作随时可以开始,并说出了合作开始的暗语。 后来,白莫离来到了岛上。当我看到教主你与副教主之间的相处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以及在你们演戏打算清除教内不忠之人的时候,我以为副教主背叛了你,就在此时,我答应了与白莫离的合作,我自作聪明,以为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我以为可以除掉副教主,可以得到教主的心。」 左护法说到这里,突然皱眉,脸色十分苍白,双手死死握紧,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你的身体……」萧言赦迟疑地看着左护法。 「多谢教主关心,我没事。」左护法勉强扯出一个笑,继续说着当年之事。 「就在我答应与白莫离合作的时候,我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当时我与北堂主正在讨论副教主,我便顺势告诉了白莫离『副教主大逆不道,要对付教主』这一信息。 当时,我们的谈话表面上看来并无异常,因此,北堂主并没有发现。 后来,我趁着出岛平復教内内乱之时,多次把白莫离的消息传递给了白家庄,就连教主,都没有发现我的动作。 只是,我没预料到,白家庄竟然联合了江湖数个势力,一同攻打弦月岛,让教主陷入险境,还险些……丧命。」 左护法把视线挪到萧言赦的脸上,并无从上面看出任何息怒,突然感觉到自己几乎是机械地张口说道:「教主,当时,我并没有把神无教在江湖中的势力泄露出去。」 萧言赦面无表情地说道:「白家庄要对付神无教,已经了密谋不是一天半天了,就算没有你传递的消息,弦月岛依旧会有当初的下场,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的。」 左护法张了张口,低下头问道:「既然教主清楚他们的计划,为何不提前做布置?」 「不!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萧言赦瞥眼看了一下远处站在樱花林边缘的谢林夙,说道,「他们的计划极其隐秘,当时,副教主也只是查出了白家庄有问题,但他们具体有何阴谋,并不清楚。况且,就连我也没预料到,他们竟然能做到那种地步。」 左护法扑通跪在了萧言赦面前:「教主,无论如何,属下都背叛了神无教,背叛了你,请教主责罚。就算教主想要我的性命,我也绝无怨言。一切,都是属下应得的惩罚。」 一时之间,萧言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正在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谢林夙。 「九如,你走吧!从此刻开始,你不再是神无教的左护法。」 「教主!」左护法抬起头,震惊地盯着萧言赦,身体都在颤抖,「教主,求你不要把我赶出神无教,就算是死,我也……」也不想离开你。 与萧言赦之间只剩下一半距离的时候,谢林夙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不眨地看着教主,对方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自己却知道,教主是生气了。 萧言赦朝着谢林夙走过去,走到对方身边的时候,抓住副教主的手腕:「我们走吧!」 第115页 「教主,出了何事,左护法他……」谢林夙扭过头盯着萧言赦的侧脸,说道,「教主,你生气了。」 萧言赦轻笑一声:「九如背叛了我,我已经把他逐出神无教了。」 谢林夙惊讶:「左护法怎么会背叛你!」 萧言赦突然停下,扭过头盯着谢林夙,片刻之后,又若无其事得接着往前走:「从今以后,神无教再无左护法九如这个人。」 「我明白了。」谢林夙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他背叛了教主,教主打算放过他?」 「放不放过他,已经不重要了,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彻底爆发,大概,没剩多少日子了。」萧言赦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 谢林夙愣了一下,尽管左护法的身体迟早会有这一天,自己与教主也都是非常清楚的,但是…… 「对于他来说,或许,被教主逐出神无教,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萧言赦没有回应,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远处,樱花树下,跪在地上的左护法扭过头,看着萧言赦与谢林夙亲密地在一起,相携而去,只觉得蛊毒带来的痛苦更让自己难以忍受了。 「教主……」左护法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都陆续出场了 突然有些惆怅,撇嘴 第62章 师徒 这一日依旧是个好天气。 用过早饭之后, 谢林夙仰头看着天空, 说道:「左护法……不,九如会去哪里?」 「他去哪里,都与我们无关。」 谢林夙看着一旁的萧言赦伸手抓住一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然后又松开手,看着它扑棱着翅膀飞走, 便闭口不言, 不在继续关于左护法的话题。 「阿夙, 今日在城内赏景, 如何?」萧言赦转过身面对谢林夙说道。 「教主?」谢林夙摇了摇头, 「今日还是算了。」 「哦?」萧言赦伸出手放在谢林夙前面, 「这算是副教主的关心吗?」 谢林夙抓着萧言赦的手放下, 说道:「属下只是今日想休息一下而已, 况且, 该指导琴心的武功了。」 萧言赦看着转身便走的谢林夙,低头看看被副教主握过的手, 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洛琴心非常喜欢与自己的师父对战,因为这能让自己享受到酣畅淋漓的痛快之感,尽管对战的后果非常不好。 「琴心,有时候, 最直接的攻击确实最有效果, 但是,以现在的你,还做不到那种程度。所以, 适当迷惑敌人的招数,还是有必要的。」谢林夙一脚踢在洛琴心的短剑上,震得对方的手一麻,短剑险些脱手而出。 洛琴心不敢分心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看着谢林夙,再次紧了紧手中的短剑。 谢林夙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对着直直冲向自己的剑刃不闪不避,不过,就在剑尖即将碰上自己的时候,短剑的主人,突然消失了。 洛琴心竟然弃了剑,他自己心中十分清楚,这一剑根本无法伤到师父,不如利用一下自身的优势。 谢林夙笑了一下,突然出手握住往地上掉落的短剑,朝前跨出一步,同时迅速转身,一把抓住了绕到自己身后的洛琴心的胳膊,手一撤把人摔在了地上。 洛琴心一张白净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表情,不过很快便恢復了平常的面无表情,单手按在地上,便准备跳起身。 铮!短剑贴着脖子上的肌肤刺入土地之内,洛琴心躺在地上不敢动了,只是睁着两只黑熘熘的眼睛,抬头盯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谢林夙。 刚才这一下,若是真的在与敌人对战之中,短剑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脖子。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萧言赦,缓缓走了过来,站在谢林夙身旁,看着拔出短剑,迅速爬起来的人,说道:「洛琴心?还不错。」 洛琴心仰着小脸盯着萧言赦,眼睛不眨地看了有一会儿,然后扭过头看着谢林夙,向自己的师父徵求意见:「我可以与教主打一场吗?」 谢林夙扭过头看了萧言赦一眼,突然笑出了声:「琴心,你的确很会找对手。」 洛琴心看着此刻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师父,不明所以的把视线再次挪到了萧言赦的身上。 「教主,如何?今后对这个孩子的指导,都交给你怎样?」谢林夙语带笑意说道。 萧言赦瞥了谢林夙一眼,说道:「偶尔的指导可以。」 「既然如此……」谢林夙把眼睛瞥到洛琴心身上,说道,「琴心,攻击教主。」 「是,师父。」洛琴心顶着一张稚嫩可爱的小脸,规规矩矩地说道,「教主,冒犯了。」 谢林夙背着手朝着旁边走去,一脸的笑容还未完全消退,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洛琴心面对着萧言赦强大的压迫力,没有丝毫畏惧,弓着腰,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右手握着短剑,刺向萧言赦右边的大腿。不过,就在洛琴心到达攻击范围之后,短剑突然换到了左手,攻击的目标,也变成了对方的左腿。 临到伤中敌人之前变招,若是普通武者,定然会被此招打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于萧言赦来说,洛琴心的这点儿攻击,完全无效。 「副教主的教导,你倒是学得挺快。」萧言赦开口称赞。 洛琴心突然感觉到来自背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整个人在这一瞬间立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他是如何到了我的身后? 第116页 萧言赦站在洛琴心的背后,一只手落在小孩儿的头顶上:「你输了。不过,还没有结束。」 洛琴心身体一矮,朝着自己身后一个扫堂腿,反手握剑斜向上刺了过去。 萧言赦两指併拢,准确地打在短剑的中央,只听清脆并且伴随着颤动的「翁……」的一声,短剑断成了两截。 战斗结束。 洛琴心收了招式,定定地看向一旁观战的萧言赦,明明是一双没有露出任何感情的眼睛,此时却似乎莫名散发着无辜的味道。 谢林夙揉了一下脑袋,边走边说道:「琴心,与我一同出去,到城中找一家兵器铺,给你再配一把。」 「多谢师父。」洛琴心手一松,这才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短剑丢掉。 「教主,我带琴心出去一下。」 萧言赦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街上行人来往,空气中似乎都飘着花香味。 「现在你只需用一些普通的兵器即可,待你学有所成,再寻找趁手的名剑。」谢林夙教导着跟在身旁的小男孩儿,「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兵器对你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洛琴心仰着脸问道:「师父的武功是谁教的?」 谢林夙低头瞥了洛琴心一眼,说道:「大部分是从生死决斗中得出来的吧!」 「哦!」洛琴心若有所思,说道,「师父,我可以用这个方法吗?」 「你?你不必。」谢林夙想起与洛琴心的初遇,这个看似无害的孩子,实则有着惊人的杀伤力,「你并非普通的孩子,在生死中挣扎这种事情,你已经经歷过了。」 洛琴心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在思考着什么。 谢林夙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店铺,说道:「我们到了。」 两人走进兵器铺子,谢林夙随意扫了一眼:「琴心,找一件你自己喜欢的兵器。」 「嗯!」 「公子,您需要什么?」店家来到谢林夙身后客气问道。 谢林夙只是摆了摆手,便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店家明白眼前这位客人是想要自己随意看看,便不再多话,默默退走了。 洛琴心很快便挑选好了一件趁手的短剑,正打算去结帐的时候,突然瞥到了几个飞镖,想起谢林夙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跑到自家师父面前,问道:「师父,你可以教我暗器吗?」 「你要学暗器?」谢林夙有些诧异。 洛琴心使劲儿点了点头。 谢林夙沉吟了片刻,说道:「可以,先在这里选一件你比较感兴趣的暗器。」 洛琴心转来转去,最后再次跑到谢林夙面前,摇了摇头。 「没找到?」 洛琴心双手把短剑捧在手中举高:「师父,结帐吧!」 谢林夙拿起短剑看了看,斜眼瞥了一下洛琴心,走到柜檯前:「老闆,结帐。」 「好嘞!」 两人跨出兵器铺之后,谢林夙问道:「琴心,你想学什么暗器?」 「线!」洛琴心毫不犹豫地说道。 「线?」谢林夙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然选了这个。」 「可以吗?」洛琴心用这平平的语气说道,完全让人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期待。 「可以,我会命教内的人为你专门打造。」 「多谢师父!」 路过一家杂货铺之时,谢林夙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身旁洛琴心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洛琴心说完,便在杂货铺的门口一侧站定,看起来十分乖巧。 谢林夙找到了几根颜色鲜艷的红色绳子,绳子很细,非常普通。 不知能不能编成髮带,之前得了几颗南海珍珠,还有一颗血石,大概能用上,谢林夙盯着绳子暗暗想道。 突然,一股令人打寒颤的杀气入侵,谢林夙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看向外面,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位白衣公子,阴测测地盯着自己笑。 「白莫离!」谢林夙惊讶,白莫离身上的气息明显让人十分不舒服,并且,刚才所感受到的恐怖杀气,明显是来自眼前之人。 「谢林夙,马上到城外的杨树林见我,只有你一个人能来。否则,他的性命不保。」白莫离说完,转身离开,他的手中,拎着的正是已经昏迷过去的洛琴心。 刚才白莫离所站的位置,左手被门框挡住,谢林夙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对方劫持了洛琴心。 「站住!」谢林夙随手扔下一锭银子,追出了杂货铺。 白莫离的速度非常快,谢林夙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逐渐消失的白影,一脸的阴沉,思索了片刻之后,回到了宅院之内。 萧言赦见谢林夙神色不对,上前问道:「出了何事?」 「琴心被白莫离抓走了。」 「白莫离?」萧言赦眉头一皱,诧异道。 谢林夙一脸的凝重:「对方的样子,似乎不太寻常,并且,白莫离的武功,那种感觉……」 萧言赦看着沉默下来的谢林夙,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谢林夙摇摇头:「我还不确定,对方只对我露出了杀气,我只是猜测而已,白莫离的武功能有如此大的变化,或许,他练了教主你当初给白庄主的那捲内功心法。」 第117页 萧言赦震惊:「不可能!」 谢林夙看着萧言赦的眼睛,说道:「教主,我去见白莫离,你跟在我后面,切勿现身,不可让对方发现你。」 萧言赦点头。 谢林夙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我去把柳青兰带上,或许……」 「柳青兰,那个与北堂主有些相像的女子?」萧言赦思索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可以见到自己的夫君了。」谢林夙拐了一个弯,走进了一个种满了花草的小院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有一个晕血的体质让我简直痛不欲生,汪的一声哭出来…… 第63章 走火入魔的白莫离 柳青兰非常激动:「谢公子, 您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夫君吗?」 「还不确定, 需要你过去确认一下,只是,对方约我到城外相见。」谢林夙说着瞟了一眼柳青兰的肚子,「夫人的身体……」 「我没事,没事的!」柳青兰双手放在肚子上, 双眼之中的喜意抑制不住得流露了出来, 「是……现在过去吗?」 谢林夙点头:「我已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两人一同离开了宅院, 坐上已经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车夫一扬手中的鞭子, 马车绝尘而去。 萧言赦随后出现在门口, 披了一件长长的深色斗篷, 带着帽子, 遮住了部分脸庞, 骑上下人牵过来的马,追在马车后面。 邵城之外有一大片杨树林, 不过距离邵城并不算远。 谢林夙到杨树林外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人。 「夫人,你先坐在车内,不要出来。」谢林夙嘱咐道。 柳青兰心有疑惑,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 谢林夙从马车上下来, 扬声说道:「白莫离,我已经来了。」 白莫离从杨树林深处走出来,模煳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 手中拎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洛琴心。 白莫离瞥了一眼马车,凌厉的眼神盯住了谢林夙:「你还带了谁?我说过,必须你独自前来,看来你是不顾这个小东西的死活了。」 谢林夙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他的死活与我何干?你要杀,便杀了好了。」 柳青兰在马车之内,听见白莫离的声音,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抬手扒开了车帘子,惊喜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再次看见这张熟悉的容貌,让她情难自已。 「夫……夫君!」柳青兰语未落,眼泪便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白莫离看见柳青兰的一刻,神情恍惚了一瞬:「霏霏?」 柳青兰听见了这轻轻的一声,脸上的表情一僵:「夫君,我是青兰啊!」 一旁的谢林夙见状,大声说道:「白莫离,她便是云霏霏,她已有了身孕,你还不快去照顾她?」 白莫离精神恍惚地朝前走着。 谢林夙看准机会,朝着白莫离速度极快地冲过去,目标正是对方手中的洛琴心。 就在此时,白莫离突然清醒,抬手一掌打向谢林夙。 强大的内劲席捲过来,谢林夙不敢小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挡了回去。 地上的落叶被两人碰撞在一起的力量扫起,飘满了天空,尘土飞扬,阻挡了在场之人的视线。 白莫离看着从远处正在靠近的一人一马的模煳身影,立刻放弃了谢林夙,借着刚才那一掌的力道,顺势往杨树林深处后退,同时扬声说道:「谢林夙,我们后会有期。」 谢林夙被白莫离的一掌震得后退了数步,体内气血一阵翻腾,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知道此时已经失去了追击的机会。 片刻之后,萧言赦纵马到来,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到谢林夙身边,关切问道:「没受伤吧?」说着,拉起了副教主的手。 谢林夙任由萧言赦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我没事,只不过我没想到,白莫离的武功,竟然会变得如此之高。并且,对方的内力,有些奇怪,很强大,大致可以确定,的确是教主的那捲心法。」 确认过谢林夙没事之后,萧言赦松了一口气,听着副教主的话,脸上的表情也随即变得凝重起来:「白莫离竟然真的练成了?那可是一卷残缺的心法,他竟然……」 「应该没有成功。」谢林夙扭头看了一眼僵在那里的柳青兰,轻轻嘆了口气,说道,「白莫离应该是走火入魔了,他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混乱,并且对方的身体从表面上看似正常,实际上恐怕已经大受损伤了。」 萧言赦沉吟片刻,问道:「白莫离的武功,现在是什么程度?」 「不清楚。」谢林夙严肃地看向杨树林深处,「或许,在我之上也说不定。」 萧言赦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谢……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青兰呆愣问道。 谢林夙走到马车前,看着眼前这位失魂落魄的女子,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个人名叫白莫离,是江湖上前任武林盟主之子。」 柳青兰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肚子,轻轻地抚摸着:「他叫……白莫离啊!」 萧言赦拉起谢林夙的手,说道:「我们先回去,既然白莫离选择了用琴心来威胁我们,一时半会儿,他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第118页 马车调了一个头,缓缓地往回走,萧言赦的马则跟在马车旁,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正坐在这辆马车之内。 柳青兰似乎缓过来了一些,低着头盯着马车内的某一点,眼神没有焦点,神游似得问道:「谢公子,霏霏是何人,公子可认识?」 「云霏霏,江湖中云家的长女,曾与白莫离有婚约。」谢林夙解释道。 柳青兰缓缓点着头:「原来……如此啊!我曾经听到过他叫『霏霏』这个名字,我……」 柳青兰抬起头,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我与那个云霏霏,长的很像吗?」 谢林夙看着这位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子,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有几分相像。」 柳青兰深深唿吸了几次,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原来,他爱的不是我啊!」 美丽的脸庞上明明露出的笑颜,可是却给人一种悲伤之感。 柳青兰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还在不在身体之内,脑海中只是突然冒出了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温柔细心的呵护照顾,红嫁衣、新房燃烧的红烛,眷恋的缠绵,那张俊朗温和、柔情似水的脸庞,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爱的……不是我,不是柳青兰。」柳青兰的情绪逐渐恢復平静,只不过平静得有些异常。 「夫……」谢林夙突然改口,「柳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对谢公子有一事相求。」柳青兰脸上的泪痕已干,姿态端庄,大方地看着谢林夙说道。 「柳小姐请说。」 柳青兰习惯的把手放在腹部,说道:「我打算修书一封送到家中,只是现在身体不便,独自在外恐怕会有危险,因此厚颜希望能在谢公子那里再借住一段时间。」 孩子,你只是属于我柳青兰的,我一定会保护你。 「没问题。」 柳青兰露出几分真切的喜意:「多谢公子!」 马车缓缓朝着城内驶去,待快到城门的时候,谢林夙突然说道:「柳小姐,有一处地方,名为弦月岛,四周环海,是一个非常安静之地,柳小姐可愿住在哪里?」 柳青兰一愣,不由得想到:当初自己不顾爹娘的劝阻,执意与白莫离在一起,甚至与之私奔,伤了爹娘的心。现在,自己独身一人,还有了身孕,自己会面临什么?等到这孩子出生,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又会是什么?恶意,善意…… 「多谢谢公子,我愿意。」柳青兰在狭小的空间内,跪下郑重地向谢林夙拜谢。 深林某处,白莫离把洛琴心摔在地上:「不用装了。」 洛琴心护着脑袋,身体被地上的石子、树枝划伤,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白莫离盯着洛琴心冷冷地笑着:「你已经听见了,谢林夙并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洛琴心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犹如一只野兽一般,弓着腰,紧紧地盯着白莫离,一言不发,对于对方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如跟着我,只要你听我的命令,我保证不杀你,并且,你还能的到你想要的一切,如何?」白莫离朝着洛琴心靠近。 洛琴心一步步往后退,最后后背抵在树干上,原本白净的小脸上沾上了灰尘,终于开口道:「云霏霏,在我师父手中。」 白莫离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身上的气息变得狂暴,内力不受控制,从身体内爆发出来,肆虐着周围的一切。 「谢林夙,你该死!」白莫离疯了一般破坏这周围的树木,完全不顾这种无所顾忌的做法会伤到自己。 洛琴心被强大的内劲掀翻在地,把身体藏在树后,悄悄盯着发疯的白莫离,找准机会朝着杨树林外面跑去。 「想跑?」白莫离嗜血的目光盯着逃跑的小孩儿,眼神疯狂,不过其中却又隐约夹杂着一丝清明。 白莫离的神智还留着几分,几乎是瞬间便追上了洛琴心,一把抓住小孩儿的胳膊提了起来:「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洛琴心并非是轻易束手就擒之人,一爪抓在白莫离的胳膊上,不顾却没有伤到对方丝毫。 「我知道,谢林夙实际上很在意你,如果你死了,想必他会很为难。」白莫离大笑着,拎着洛琴心甩到一棵树上。 洛琴心完全没有任何防守的余地,身体砸到树上,又反弹着摔到了地上,口中不住地吐着鲜血,显然是身受重伤。 白莫离一直笑着,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慢慢靠近洛琴心:「我要杀了你,杀了谢林夙!」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儿赶不上,不过能按时更新,哈哈。 谢谢浇灌营养液的亲亲们~么么~ 第64章 危机 回到宅子里之后, 谢林夙一直心有不安。 「放心, 我看那小子也挺机灵的。」萧言赦拉住来回走动的谢林夙,安慰道。 谢林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那个白莫离明显精神不正常,我怕琴心会出事。」 萧言赦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说道:「我派人去查一下,或许能发现对方的踪迹。」 谢林夙点点头:「不过, 他若是一直待在密林之内, 恐怕不好找到线索。」 萧言赦沉思着:「或许, 可以试试……」 「报告教主!」外面突然传来下属的声音。 「进来。」萧言赦看着推门而入的下属, 问道, 「出了何事?」 第119页 下属把一支箭呈上, 说道:「刚才有人把这支箭, 和一封信一同射到了门上。」 「射箭的人呢?」萧言赦问道, 瞥眼看着谢林夙已经拿起信看了起来。 「已经被擒获, 不过对方只是一个普通江湖人,收人钱财办事而已。」 「你先下去吧!」 「是!」 萧言赦看着一脸凝重的谢林夙, 问道:「上面说了什么?」 谢林夙把信按在桌子上:「信上说,三日之后让我独身一人到城外杨树林。」 「白莫离!」萧言赦冷哼一声,眼神突然变得危险。 「的确是他!」谢林夙盯着桌子上的信和箭,「对方说, 此次若是我违反约定, 便立刻要了琴心的性命。」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过去。」萧言赦盯着谢林夙说道。 「教主……」谢林夙的视线与萧言赦的对上,点了点头,「教主自然是要与我一同前往的, 否则,若是对方布下了陷阱,恐怕我与琴心都会死在那里。」 萧言赦的神色略有缓和,不过眼神立刻又变得凌厉:「白莫离!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他跑了。」 谢林夙贊同道:「这个麻烦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会有更大的隐患。」 萧言赦想了想说道:「我与你一起,再令一些人跟在我们后面,到时候,见机行事。」 「好!」 这三日,萧言赦命人在城内以及城外,查询所有有关白莫离的消息,在这期间,也发现了九如现身在城内。 不过,关于这位曾经的神无教左护法,萧言赦已经不再多加关注了。 再一次与白莫离见面,对方似乎与三日前并无两样。 「琴心!」谢林夙盯着被捆绑起来,明显身受重伤的小孩儿,绳子的另一头牵在白莫离的手中,看起来这些日子,洛琴心吃了不少的苦头。 白莫离瞥着谢林夙身旁的萧言赦说道:「我说过,让你独自一人前来,看来,你是又一次失约了,既然你不在意这个小子的性命,那我就不介意收下了。」 说着,白莫离已经朝着洛琴心抬起了手。 「慢着!」谢林夙死死地盯着白莫离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云霏霏的下落了吗?」 白莫离的动作一滞,整个人似乎都呆愣了一瞬,恨恨地看着谢林夙:「你把霏霏,你把我的妻子藏到哪里了?」 「如果你想再见到云霏霏,就把洛琴心放了。」 白莫离侧过头看着洛琴心,突然笑了,歪头看向谢林夙:「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只要你死了,霏霏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她只爱我,只爱我一个人,哈哈哈……」 谢林夙与萧言赦对视一眼,转过头看着陷入疯魔的白莫离,不约而同得攻击过去。 白莫离抓起洛琴心,迅速后退,特意避开了萧言赦,只攻击谢林夙。 这时,一群高手突然现身,朝着萧言赦围攻过去,同时加上白莫离的有心阻碍之下,谢林夙与教主分开了。 「谢林夙,我也让你尝尝重视之人死在自己眼前,这种无力之感是什么滋味。」白莫离笑得诡异,拎着洛琴心朝着密林深处退去。 「糟糕!」谢林夙回头看向萧言赦,暗道:凭教主的武功,这些人无法奈何他的,只是琴心…… 「教主,我先去追白莫离。」谢林夙朝着白莫离离去的方向追过去,对付这些人,教主花费一些时间便能解决,不过,洛琴心这边却比较麻烦,若是对方想要他的性命,只是在举手之间。 萧言赦看着谢林夙逐渐消失的身影,有些气急败坏:「阿夙!」同时,对周围敌人的攻击更加凌厉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另一个方向朝着谢林夙和白莫离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萧言赦心中震惊:「九如?」 白莫离的速度非常快,并且似乎对于这个林子很熟悉。 谢林夙一路追着白莫离到了林子很深的地方,以石子为暗器,抬手射出打在白莫离前行的路上,阻碍了一下对方的动作。 「云霏霏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白莫离。」谢林夙用言语激怒对方。 「你住口!」白莫离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神情疯狂,看起来非常恐怖,想也不想地抓着手中的洛琴心,朝着谢林夙砸了过去。 「琴心!」谢林夙接住小孩儿,看着怀里几乎是奄奄一息的人,心中的怒气涌了出来。 白莫离已经完全陷入了疯魔的状态,不顾一切地朝着谢林夙发起了攻击。 谢林夙迅速后退着,把洛琴心放在了一个安全之地之后,拔出寒雪剑,剑身上渗透着丝丝寒意,加上被阴寒的内力催发,这股寒气更甚了。 白莫离抽出随身的佩剑,剑鞘朝着谢林夙射了过去。 谢林夙朝着白莫离急速靠近,对于眼前的剑鞘不闪不避,只是用剑身看似轻轻一挑,便让它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去死!死!」白莫离携卷着千钧之力的一剑,狠狠噼了下来。 谢林夙没有直接去挡这一招,反而是身形变换,利用巧妙的步法,来到了白莫离侧面,在对方噼下来的时候,把自己的剑刺入对方剑身的上方,紧接着,大力压下。 白莫离的剑原本便是朝下噼的,这一下再加上谢林夙的力道,宝剑直接砍到了地面上,剑身有一半都陷入到了土地之中。 第120页 谢林夙没有把剑抽出,握着剑柄,顺着白莫离的剑身,迅速滑动着朝上方削过去。 白莫离身体后仰,宝剑从土地里拔出,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出乎了谢林夙的意料。 白莫离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的声音,突然赤手握住了谢林夙的剑,尽管他的手上有内力防护,但是却无法完全抵挡宝剑锋利的剑刃,鲜血流出,顺着他自己的手腕流向小臂,有几滴滴落下来,落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你!」谢林夙吃了一惊。 白莫离抓着谢林夙的剑扔向一边,同时整个人毫无顾忌地扑了过来。 白莫离已经疯了!谢林夙意识到这个,避开对方的攻击,指间出现几根银针,毫无声息地射了出去。 白莫离发现了谢林夙的暗器,举剑挡下,只听「叮叮」两声,银针被弹开,落到地面,不见了踪影。 不过,有一根还是射入了白莫离的体内。 谢林夙皱眉看着白莫离,银针上的毒似乎对他不起作用。 白莫离体内的内力开始爆发,他的剑很快,直接把一株杨树切断,高大的树木朝着谢林夙倒了过去。 谢林夙转身,急速向前跑动几步,一个翻身腾空跃起,双脚落在了正在倒下的树木上,脚下用力一蹬,身体飞速射出,举剑对着白莫离刺了过去。 白莫离体内□□的内力似乎开始不受控制,脸上看起来已经扭曲,完全没有抵挡朝自己刺过来的一剑,反而挺身迎了上去。 谢林夙看着对方疯狂的笑,暗觉不好,对方已经疯魔,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思考。 利剑刺入身体,白莫离左手抓住刺入左肩的剑身,同时,握着剑的右手抬了起来,朝着近在咫尺的谢林夙刺了过去。 不好!谢林夙暗道一声糟糕。 雪寒剑被白莫离固定,谢林夙当机立断弃剑后退。 白莫离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谢林夙甩手射出一根细细的绳索,绳索的顶端有一个钩子,射出之后准确地勾在在了一棵杨树的树干上,另一端抓在手中,借力身体腾空而起,直接绕到了白莫离的身后,蓄满力的一掌打向了似乎毫无戒备之人的后背。 白莫离突然转身,一双残忍嗜血的眼睛盯着谢林夙,竟然直接弃剑,抬手与对方对上了一掌。 两掌相撞在一起,碰撞的内力溢出,清扫着周围的植物,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把地面的杂草、灌木毁灭的一干二净。 谢林夙后退着,后背撞上一株粗壮的树干,树木都摇动了起来,捂着最咳嗽了起来,鲜血从指缝中不断留出来,顺着手背蜿蜒而下。 白莫离似乎伤的更重,不过这些伤似乎不能影响他的动作,或许是那捲有问题的内功心法,不仅给他的精神带来了副作用,也让他的身体失去了一部分感觉。 白莫离右手握上插在自己左肩的雪寒剑,不知疼痛一般,抽手拔了出来,艷红的血洒在地上。 谢林夙气息凝滞,体内气血翻腾,一时之间行动困难。 白莫离一手沾满了鲜血,抓着雪寒剑,脸上的笑容极其可怖,犹如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死死盯住了谢林夙,身体的速度达到了自身程度的顶峰,剑尖直指谢林夙的心脏。 糟糕了!谢林夙努力挪动着身体,想躲开这致命的一剑,不过,很显然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即使能避开心脏的要害,也很难躲过对方的攻击,只要自己躲不开,便难免死亡的下场。 或许,是与对方同归于尽。 利刃毫无障碍地刺入了身体之内,这是必死的一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会很忙,存稿也木有了,我尽最大的努力日更到完结(笑哭) 第65章 不要忘记 谢林夙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九如?」 九如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看着谢林夙脸上的惊讶, 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 「阿夙!」萧言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教主!」谢林夙高声回应。 萧言赦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谢林夙三人的所在之地,看着眼前出乎意料的场面,心疼受伤的谢林夙,接下来没有多做思考, 把视线落在了白莫离的身上。 发出这最后一击, 白莫离已是油尽灯枯了,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脚步踉跄, 摇摇晃晃靠在了附近的一棵树上。 不过, 或许是临近死亡, 白莫离恢復了神智。 萧言赦拔/出龙渊剑, 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只是眨眼之间,白莫离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伤口, 因速度太快,片刻之后血才喷了出来。 在临死之前,白莫离的脸上是笑着的,无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只是他的眼睛, 是看向空中的某处的。或许,是在临死前,看到了自己最想念的人吧! 「阿夙, 你怎么样?」萧言赦直接冲到谢林夙身边。 「我没事,你先看看他。」谢林夙扶着树干滑落坐在了地上。 萧言赦眼神复杂的看着失去力气,倒在地上的九如,他没想到九如竟然会救了谢林夙。 「教主,又见到你了,你能把我扶起来吗?」九如气若游丝地说道。 萧言赦蹲下/身,小心地托着九如的身体,让他的后背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教主,我很高兴能在临死前再见到你,我……」 第121页 萧言赦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撒在九如一直冒血的伤口上:「你别说话。」 「我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九如一直笑着,「教主,我救了你的心上人,所以,你会记得我的,对吗?会永远记着我……」 催眠一般的话语重复着,不过,所催眠的对象并非眼前所爱之人,而是自己。 萧言赦没有说话,他不知自己此时该如何回答。 九如扭头看向谢林夙:「副教主,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救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主。」 「但是,的确是你救了我。」 九如的眼神已经逐渐涣散:「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就算没有这一剑,我也没几天可活了。」 萧言赦低头看着九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九如看着让自己一直痴迷的人:「教主,我……爱你!」 萧言赦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把怀里已经失去生命的人轻轻放到了地上,轻声说道:「我知道。」 「阿夙,我们回去。」萧言赦把谢林夙抱了起来。 谢林夙抓在萧言赦的胳膊上,看着地上的九如:「他……」 「放心。」萧言赦低下头在谢林夙的唇上吻了一下,对着赶过来的下属吩咐道,「带左护法回弦月岛。」 「遵命!」 其他下属捡起谢林夙的剑,抱起洛琴心,跟上了前方的两位主子。 萧言赦有些不放心,一直盯着谢林夙的脸,说道:「你不必有什么愧疚的,你不欠他什么。」 「或许吧!」谢林夙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完全窝在教主的怀里。 萧言赦嘆气道:「一切,就算是他还了我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吧!人若有来世,希望他能遇见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之人。」 「教主……」 「嗯?」 谢林夙看着萧言赦笑了起来:「没事。」 人若有来世,教主,你我还能再相遇吗? 回到宅院之内,萧言赦立刻对谢林夙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不过即使确认自家副教主并无大碍之后,依旧不放心。 「教主,我没事了,只是气息还有些不顺,内力也还未完全平復,只要修养一些日子,便可痊癒了。」谢林夙安抚道。 「副教主,如有今日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萧言赦一手按在谢林夙的肩膀上,不让对方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应该下地狱里去陪你呢?还是找一个你的替代品,亦或者移情别恋?」 谢林夙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尽管知道萧言赦所说有一半都是气话,不过听到这些话从教主口中说出来,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不知道该选择哪个吗?」萧言赦又冷笑起来。 「教主,我哪个都不想选择。」谢林夙把萧言赦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站起身抱住了教主,「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即使你想死,也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萧言赦说的理所当然。 「教主,此生此世,你都不能摆脱我了。」谢林夙笑着说道。 「我乐意如此。」萧言赦拉着谢林夙坐在自己的腿上,「此生你已经属于我,我要你的来世,也是我的。」 谢林夙把胳膊支在身旁的桌子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挑起教主的一绺长发:「人若有来世,那也不是你我可控制的。」 萧言赦搂住副教主的腰:「听说死亡之后的人,转世重生要喝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之后,再去投胎,到时候我不喝便是,如此便能再次找到你。」 「哈哈哈!」谢林夙摇摇头,「教主,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或许吧!」萧言赦摸着谢林夙的脸,「都说人死如灯灭,所以,我们要好好享受眼前的大好时光。」 这几天事情不少,谢林夙又受了伤,大夫看过之后,在萧言赦的照顾之下,早早的休息了。 次日,一切回归平静。 萧言赦看着身旁坐起身的,伸出双臂从后方抱住谢林夙的腰:「阿夙,你是受了内伤,必须好好修养调息。」 「不是多重的伤,我想出去走走。」谢林夙把自己的手放在萧言赦的手背上,回过头说道。 僵持片刻,萧言赦妥协:「好!憋在房间中也不一定利于你的恢復。」 谢林夙把夹进衣服的几缕头髮拿出来,问道:「琴心怎么样了?」 「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过不了多久便会痊癒了。」萧言赦把下巴放在副教主的肩膀上,「那个孩子的心性倒是坚强,经过这种生死之事,竟然没受什么影响。」 「哦!」谢林夙淡淡回应了一声。 萧言赦侧头,奇怪地看着谢林夙的侧脸:「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谢林夙扭过头亲吻在萧言赦的脸上,说道:「他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或者说是一场阴谋的牺牲品,在他已经有了记忆的时候,被至亲之人驱逐出家族,又被幕后阴谋之人追杀,逃入深山野林之后,与野兽厮杀,艰难存生。」 萧言赦很意外:「没想到那样一个孩子,竟然有这样曲折的经歷。」 谢林夙沉默了一下,说道:「他大约已经十岁了,也不算是个孩子了,有过那样经歷的人,还会是孩子吗?」 萧言赦怔怔地盯着谢林夙的双眼,突然开口问道:「阿夙,你的来歷,是什么?」 第122页 「我……」 萧言赦不待谢林夙说完,便堵住了对方的嘴,紧紧抱住怀中的身体,激烈地吻着对方。 谢林夙带上了一些喘息,轻笑一声说道:「教主,你怕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萧言赦摇摇头,「我们的过去都不必去追究了,我只知道,以后你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凭藉自己的意志,潇洒肆意地活在这个世上。如此,便够了。」 谢林夙勾起嘴角,无声地笑着,片刻之后,抓住与自己肌肤相贴的手掌:「教主,该起了。」 萧言赦眼带笑意,抽出自己的手,突然变得兴致勃勃,说道:「我来为阿夙穿衣。」 待一切都尘埃落地之后,一切都显得这么的安宁。 萧言赦带着谢林夙在邵城之内闲逛,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和谐,在他们之间,似乎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对了!」谢林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既然白莫离练成了你那捲心法,那么,白庄主呢?」 「他?」萧言赦哼笑一声,「贪婪之人自会有他应有的下场,他已经走火入魔死了。」 谢林夙若有所思:「现在的白家庄,似乎是白家的大小姐在打理?」 「没错。」萧言赦点了点头,「从白庄主的盟主之位被撤,白莫离疯了之后,白家便处于动盪时期。后来,白庄主死亡,白莫离失踪,白家庄彻底陷入混乱。 就在此时,白家大小姐挺身而出,迅速掌握了白家庄,坐上庄主之位,掌控了白家庄。虽然经歷过动乱之后,白家庄的势力虽已不如从前,不过倒也不算差。」 「教主,我记得曾经在浮月城内,白家庄的地盘之中,你扮作玲珑公子之时,于某家酒楼内与白家庄的白小姐,见过面。」谢林夙说的意味深长。 「嗯……」萧言赦笑笑,「当时她只是来请教我几个问题而已。」 「是吗?」谢林夙挑眉。 「自然!」 路过一家卖画纸的老店,萧言赦停了下来,拉着副教主进去,挑选了几个空白的捲轴。 「教主,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谢林夙怀里也抱着几个。 萧言赦保持神秘:「自然是有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林夙嘆气:「可是教主,你不觉得买的有点儿多了吗?」 萧言赦看看两人手里拿的东西:「多吗?」 谢林夙默默地撇开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本文快完结了,宣传一下新坑吧~《当同人穿原创》有兴趣的可以先收着,嘿嘿 第66章 礼物之后的惩罚 近两日, 萧言赦一直在背着谢林夙做些什么事情。 桌子上散落着捲轴, 萧言赦拉过椅子坐下,思索着什么。 谢林夙走过来,拿起捲轴,只见上面粉色的花树开放,非常熟悉的场景, 透着画纸, 似乎已经闻见了花的芬芳。 「教主, 你这是……」谢林夙拎着捲轴放在眼前。 萧言赦抬眼看着谢林夙, 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阿夙, 你先离开。」 「什么?」谢林夙奇怪。 萧言赦拿过未完成的作品:「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谢林夙瞥着画, 心中已经明了, 点点头:「好!」恰好, 自己也有东西要送给教主。 萧言赦提笔落下, 毫无犹豫,一点一点的在纸上勾勒着, 两人之间的回忆,总是要想办法记录下来,将来再来看看,想必也会有不同的感触。 「阿夙如此美貌的样子, 自然不能被我毁了。」萧言赦在脑海之中回放着当日的情景, 「刚才一直无法下笔,果然只能在见过副教主之后,才会有灵感啊!」 谢林夙回到房间内, 找出前几日买来的几根红绳,思索了一会儿,翻找着房间各处地方,直到找出了一堆的珍珠、翡翠等名贵的珠子之后,才着手开始编织。 绳子自然只是最普通的东西,谢林夙在一堆价值连/城的珠宝中间挑挑拣拣,始终不满意。 「对了!」谢林夙突然想起当初自己送给教主的那根红绳,被他坠上了一颗小玉珠子。 谢林夙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石头:「血石,传言此物又名姻缘石,是由世间两个至情之人的鲜血所染红的,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详。不过,两人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似乎挺符合教主的意愿。」 谢林夙把珠子编在绳子上,轻声又加了一句:「当然,也符合我的。」 这几日,洛琴心难得的心情有些郁闷,因为不仅仅是教主,就连师父都没有指导自己的时间了。 洛琴心乖巧地坐在树下,看着认真作画的萧言赦,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十分安静。 「很好!」萧言赦结束了最后一笔,满意地看着最终完成的作品。 搁下笔,萧言赦抬头看着乖巧的洛琴心:「你不去练武,在这里做什么?」 「教主不与师父卿卿我我,在这里作画?」洛琴心眨眨眼。 萧言赦挑眉:「去把你师父叫过来。」 洛琴心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拱手弯腰施下一礼:「是!」说完,踏着小步子不急不缓地朝着谢林夙的房间方向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谢林夙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孩儿:「琴心,有事?」 洛琴心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教主要见你。」 第123页 谢林夙的视线穿过长廊,落在院子内的一个身影身上,笑着拍了拍洛琴心的肩膀:「你自己去玩儿吧!」 洛琴心站在门口,与房门对视了片刻,转过身看着聚在一起的两人,瞥下嘴:「师父,你该指导我的武功了。」 谢林夙走到萧言赦面前,一边问道:「教主要送我的东西,完成了?」 「嗯!」萧言赦拿起画卷,展示在谢林夙的眼前。 画上是一个男子在花树之下小憩,粉色的花瓣从树上落下,飘舞在空中,落在男子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还有一个人,正是萧言赦。 教主眼神温柔地看着副教主,正弯下腰捻起副教主黑色的长髮上沾着的花瓣,脸上所表露出来的神情,又似乎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吸引迷惑,情不自禁地靠近过去,想要吻上自己的心爱之人。 谢林夙非常满意,毫不吝啬地称赞道:「教主的画功……不错,很有进步。」 「只有这样?」萧言赦用眼神上下看着谢林夙,其眼神之露骨,好似已经扒了衣服,直接看着身无寸缕的自家副教主。 谢林夙语带笑意:「那教主想如何?」 萧言赦把画卷放在桌子上,抱住谢林夙:「有一件事情,我似乎还没有做。」 「什么?」谢林夙任由教主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没有做任何抵抗。 「阿夙几次三番做出抛弃我的事情,总不能不了了之,副教主认为呢?」萧言赦伸出舌头舔了舔谢林夙的耳垂,张口用牙齿轻轻咬住,舌尖来回掠过柔软的一块。 「教主说笑了,属下怎敢做出抛弃你的事情?」谢林夙抬手回搂住萧言赦的腰,「教主,你先放开我,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是什么?」萧言赦似乎被转移了注意力,双手略微松开一些,颇感兴趣地问道。 谢林夙掏出一根编织精緻的红色绳子,上面缀着两颗红色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微微泛着美丽的光华。 萧言赦接过绳子:「是阿夙亲手编的?」 「嗯!」 萧言赦看着绳子上的红色石头,笑得意味深长:「血石?恰好,我听说过关于血石的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言。」 谢林夙弯起嘴角,接话道:「很符合教主的心意,不是吗?」 「当然!」萧言赦把绳子放在摊开的画卷上面,盯住了谢林夙,「永远都与副教主在一起,自然非常符合我的心意。阿夙的礼物我很喜欢,不过,也不能抵消惩罚。」 谢林夙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教主,你若是想要我,明说便是。」 「不!这是两码事,我可不是一个容易被煳弄的人。」萧言赦贴近谢林夙,「是在这里,还是回房间?」 「自然是回房间。」谢林夙抬手,手指在萧言赦的脸上轻轻滑过,「看来,那件事情教主根本没有放下来。」 萧言赦抓住谢林夙的手,拦腰把副教主抱起,嘴里模煳不清地嘀咕着:「放下?怎么可能能放下,提心弔胆了整整三年,岂能如此轻易的,说放下便放下?」 谢林夙双手勾住萧言赦的脖子,一边亲吻着对方,一边说道:「那么,属下就任由教主惩罚了。」 萧言赦的唿吸一滞,脚下停顿了一下,接着步伐加快了。 抬脚踢开房门,萧言赦抱着谢林夙迫不及待地进了房间,走进里屋,把人放在床上,紧接着自己便压了上去。 谢林夙张开嘴,承受着萧言赦激烈的吻,毫不压制的呻/吟从喉咙里泄露出来,更加刺激着两人之间的温度。 「唔……教主……」 「阿夙!」萧言赦把手伸进谢林夙的衣服里面,摸着光滑紧緻的肌肤,贪恋着这种感觉,让他自己欲罢不能。 谢林夙不受控制地略微曲起一条腿,擦过萧言赦的身体,把两人之间的浴火点燃得更加旺盛。 衣服一件件被脱下,丢在地上,帐幔落下,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谢林夙双腿盘上萧言赦的腰,手掌在教主的背上来回抚摸着。 不够,这样还不够! 萧言赦吻着谢林夙的脖子:「阿夙,我想要你,我要你!」 「嗯!」谢林夙的唿吸加重,「教主,你是我的。」 萧言赦拉起谢林夙的腿,胸口起伏,隐忍着,控制着自己:「对,是的,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完全属于你。」 谢林夙微微张着口,似乎有些窒息的感觉,身下被一点点填满,无法再掌控自己的身体,似乎被致命的毒/药引诱,让人明知有危险,却如依旧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 萧言赦紧紧地抱住了谢林夙。 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微风吹了进来,轻轻掀动着帐幔,从飘起的那点儿空间缝隙之中,可以看到交叠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这是一场极尽肆意的情/事。 「教主……」谢林夙的声音沙哑,自己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这一次,他们还真是够放肆的,从来没有如此抛弃一切,肆无忌惮地任性了。 「难受吗?」萧言赦轻抚着谢林夙的身体,关切问道。 「还好……」谢林夙的回答有一瞬的迟疑,身后黏腻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腿上。 萧言赦坐起身,小心地扶着谢林夙侧坐起来:「我给你清洗身体。」 「好。」谢林夙有些无力地把身体靠在萧言赦身上。 第124页 萧言赦抱着怀中发软的身体,感慨道:「以后能多来几次就好了啊!」 谢林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跳了跳:「教主,你这是在得寸进尺吗?」 萧言赦假意咳嗽一声,亲了亲谢林夙的头髮:「这怎会是得寸进尺?能与副教主如此情意缠绵,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 「嗯,教主说的没错。」谢林夙点头同意道,语气肯定。 「这么说……」萧言赦放在谢林夙背上的手,顺着中间的线条滑下,手指钻入某处,「阿夙是同意了?那么,下一次……」 「教主!」谢林夙打断萧言赦的话,语气中隐隐带着危险,「下一次让教主也享受一下此番滋味,如何?定能让教主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萧言赦思索了片刻:「好,我一切都听副教主的命令。」 谢林夙抬起头,怀疑地盯着萧言赦。 「不用怀疑,我何时骗过你?」萧言赦言之凿凿。 「教主,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谢林夙嘆气,「我要沐浴!」 「遵命,副教主。」萧言赦下床,抱起了赤身裸体的谢林夙。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还是一直在一起甜甜蜜蜜好啊! 另外,快完结了,心情略复杂。 不过,下一个坑也更加努力的填吧!哈哈哈 第67章 温泉与结局 闲了几日, 教主觉得有些无聊。 「阿夙……」萧言赦在躺椅上翻了一个身, 看着正往茶壶中放茶叶的谢林夙,接着热水浇灌进去,立刻茶香四溢。 谢林夙连眼皮都没有动,随意问道:「教主,何事?」 萧言赦又翻了翻身, 变成了面朝下趴着, 下巴搁在手背上, 说道:「阿夙, 我们回房休息, 你觉得如何?」 谢林夙捏着茶杯, 把第一遍泡的茶水泼了出去:「教主, 你最近是淫/魔上身了吗?」 「咳!」萧言赦呛了一下, 一手按着躺椅坐起来, 散落在前面的长髮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拢在后面,「阿夙怎能如此没有情趣。」 「情趣?」谢林夙把拎起的茶壶重新放回桌子, 转过身缓缓坐下,胳膊架在桌角上,睥睨着教主。 萧言赦欣赏着眼前强势耀眼的副教主,阿夙不知道, 如此模样的他, 更加的吸引人,更令自己心动。 「教主不是说想要喝茶?」谢林夙把视线从萧言赦身上挪开。 「阿夙帮我倒一杯。」萧言赦看着院子内开放的花朵,突然说道, 「邵城之内有一处特别有名的温泉,阿夙,不如我们一起去泡温泉?」 「温泉?」谢林夙倒好一杯香茶递到萧言赦的手中,「教主怎么想起泡温泉了?」 「总之这样待着也无聊,不是吗?」 谢林夙思索片刻:「既然是十分有名的地方,那么人也一定不少。」说着,看了看一脸兴致的萧言赦,「不去!」 「为何?」萧言赦一副沉思模样,盯着谢林夙,「人多确实不太好,既然如此,就在这院子里挖一个得了。」 谢林夙闻言,眼神怪异地看过去:「教主,你……」 「来人!」萧言赦对着过来的属下命令道,「在这里挖一个温泉出来。」说着,还用手指着旁边的一片空地。 跪在地上的属下面面相觑,一副茫然的样子回道:「属下……遵命!」 教主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下属们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动手。 谢林夙觉得,自家教主有时候太过任性。 次日清晨,谢林夙打开房门的时候,已经看到院子里被挖了一个坑。 「教主,你不觉得院子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坑,很煞风景吗?」 萧言赦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确实如此。」 「填了吧!」谢林夙吩咐道。 萧言赦一手捏住绑在头髮上的红绳底端缀着的珠子上:「阿夙,把这里多种些花如何?」 谢林夙扭头,看着兴致未失的教主:「一切都按照教主的想法来吧!」 萧言赦侧过头,看着转身走出去的谢林夙,盯着那个修长的背影,暗自笑了。 不再关注此事的谢林夙,在某日外出回来之后,突然发现院子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处简直成了一个花园,中间隐约有水汽冒出,犹如隐藏起来的桃源仙境。 谢林夙站在前几日还是一个土坑的地方,看着周围用石头堆砌起来的温泉,奇怪地看着身旁的人,问道:「教主,你真的弄了一个温泉过来?」 「只是温泉水而已。」萧言赦展开双臂抱住谢林夙,「阿夙,我们泡温泉如何?」 谢林夙拍了拍萧言赦的肩膀:「教主,你先放开我。」 萧言赦松手:「虽然温度不如真正的温泉,不过对你我来说,这个温度也不错就是了。」 谢林夙蹲下/身,把手放进清澈的泉水之中,适中的温度很是舒服。 萧言赦看着甩了甩手,站起身的谢林夙,问道:「如何?」 「不错。」谢林夙一把拉开了萧言赦的腰带,「既然教主想泡温泉,就把衣服脱了吧!」 衣衫散开,萧言赦反而被副教主的动作弄了一个措不及防。 不仅是周围,连坑底都铺上了光滑的石头,赤脚踩在上面,滑熘熘的感觉非常之好。 谢林夙放松身体,躺在泉水之中,黑色的长髮在水中飘散铺开,随着水波浮动,擦过旁边萧言赦的身体,轻柔的触感,带着几分撩人。 第125页 萧言赦的手从水下托着谢林夙的长髮抬出,自己也把身体没入泉水之中,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或许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萧言赦突然睁开眼睛,瞥眼看着身旁的人,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伸手捞过副教主的身体,牢牢抱在怀中。 「教主,你在干什么?」谢林夙深深唿吸了一口气,沉稳问道。 「泡温泉……理所应当你我一起泡,莫非阿夙不是如此认为的吗?」 谢林夙把绷紧的身体放松,靠在教主的怀中:「教主不是正在和我一起吗?」 萧言赦亲吻着谢林夙的后背:「阿夙接下来有何打算?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谢林夙思索了片刻,说道:「教主,我们回一趟弦月岛……你认为如何?」 「弦月岛啊!」萧言赦捏着谢林夙的下巴扭过来,探过头亲吻在副教主的嘴上,「那我们便回去一趟吧!」 大海一如既往得蔚蓝美丽,如此广阔,一眼望去,与天相接。 洛琴心是第一次坐船,竟然显露出了几分孩子的心性。 柳青兰感受着吹在脸上的海风,微微闭上眼睛,只觉得心情舒畅,堵在胸口的气闷,似乎被这股风都吹散了。 「弦月岛,听起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啊!」柳青兰感慨着,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身旁的洛琴心正盯着自己,「你……」 洛琴心把视线从柳青兰凸起的肚子往上挪,盯着对方的脸庞看了看,接着便转过了脸。 柳青兰有些惊讶地看着洛琴心,一手轻轻在肚子上抚摸着,突然说道:「你是叫琴心,对吗?」 洛琴心没有回答,柳青兰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我生下孩子之后,给你当妹妹如何?」 洛琴心闻言,勐地扭过头,眼睛不眨地睁圆了眼睛:「也可能不是妹妹。」 柳青兰愣了一下,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如果是男孩儿,就给你当弟弟,好吗?」 洛琴心趴在栏杆上,看着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大海,轻轻点了点头。 「琴心,过来一下。」谢林夙的声音从船楼里面穿了出来。 洛琴心扭过头看了柳青兰一眼,冲着对方的肚子笑了一下,然后立刻便跑开了。 再次踏上久违的地方,谢林夙与萧言赦相视一笑:「教主,我们回来了。」 「不知你埋下的桃花酒,还在不在。」萧言赦牵起谢林夙的手朝岛上走去。 谢林夙反握回去:「只要教主没有贪嘴喝完,它们自然还是在的。」 萧言赦嘴角弯起:「那么,它们的味道一定更加醉人了。」 「教主是想说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谢林夙说着,便自顾笑了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何事。 萧言赦从怀里摸出一个漂亮的贝壳,放在谢林夙眼前:「阿夙,送给你了。」 「教主,看来你挺喜欢这个。」谢林夙接过,上下抛着,「对了,那片桃林当初也算是完好,现在似乎是桃子成熟的时候,不如过去看看?」 「好!」 在岛上的日子总是如此平静,萧言赦与谢林夙两人时不时出岛游玩一番,肆意江湖,快活不已。 数年之后,热闹的渔村码头,几个年轻健康的姑娘在一起嬉闹着,突然看见两位容貌俊美的男子出现在这里,看着他们登上了一艘大船,纷纷议论起来。 「福大叔,那两个人是不是传说中,那个岛上的人啊!」 「是啊!那两位就是一直庇护着我们渔村的大人。」 姑娘们更加好奇了,那般人物,真如神仙下凡啊! 「福大叔,那他们都是神仙吗?」 「这……」福大叔看着逐渐远去的船影,想着刚才那瞥眼间看到的俊美容貌,迟疑道,「大概……」 谢林夙双手背后,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说道:「教主,这一次我们外出的似乎有点儿久了。」 「阿夙觉得累了?」萧言赦从后面走过来,与副教主并肩而立。 「这倒没有。」 萧言赦轻笑道:「这一次回来,便在岛上多待着日子吧!」 「嗯!」谢林夙盯着前方,「已经能看到海岸了。」 萧言赦只是看着自家副教主。 岸边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气质优雅,容貌俊美,只可惜脸上无甚表情。 旁边站着一个精灵似的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手里捧着一束花,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欢唿起来:「琴心哥哥,是教主和副教主回来啦!」 「嗯!」 洛琴心对着走向自己的两人,弯下腰行礼:「见过师父,见过教主。」 小女孩儿在一旁有样学样,也跟着规规矩矩地行礼。 「琴心,最近武功可有进展?」谢林夙打量着将近两年没见的徒弟,「若是有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 洛琴心直起腰,看着正笑吟吟盯着自己的萧言赦,知道今天是没办法「麻烦」师父了:「有劳师父挂心,您与教主回去先休息,过后再指导琴心不迟。」 谢林夙朝着贴近自己的教主的后腰拍了一下:「好,我们走吧!」 萧言赦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盯着自己与谢林夙的小女孩儿,动作略微收敛了一些,跟上了副教主的脚步。 回来之后的日子,似乎与多年前没有两样。 第126页 上午阳光正好,一株大大的梧桐树下,萧言赦正在小憩。 「教主!」谢林夙从远处叫了一声,见教主似乎没有反应,疑惑道,「睡着了吗?」说着,抬脚走了过去。 萧言赦睁着眼睛,与谢林夙的眼神交汇在一处,伸着手说道:「阿夙,过来陪我休息一会儿。」 「大早上就要睡觉?」谢林夙笑着说道,不过脚下却靠近过去,在教主身边躺下。 萧言赦挪了挪地方:「昨夜没睡好啊!」 谢林夙伸手盖在萧言赦的眼睛上:「那便睡吧!」 梧桐树上的梧桐花安静地绽放着,这里安静极了。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小女孩清脆的笑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洛琴心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说道,「别打扰他们休息,去别处玩儿。」 「嗯!」小女孩儿一双眼睛透亮无比,摇晃着脑袋说道,「不过教主和副教主似乎睡熟了,听不到我的声音。」 洛琴心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惊,迟疑了片刻,快步朝着两人走过去。 「琴心哥哥?」小女孩儿从后面追过去。 「师父?」洛琴心心中一凉,感受不到了师父的气息,搭上谢林夙的手腕,好似也没有了脉搏。 洛琴心突然跪在在两人脚边,趴伏在谢林夙的身上哭了起来。 小女孩儿不知所措:「琴心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琴心,你在做什么?」谢林夙的手突然落在了洛琴心的头顶。 「师……父?」洛琴心抬起头,脸上还沾着泪。 「别再吵教主了,他该生气了。」谢林夙揉了下洛琴心的头髮。 洛琴心直起身,脸上疑似起了红晕,带着小女孩儿离开了这里。 谢林夙撑起上身,看着身旁的萧言赦,凑过去低下头落下一吻。 「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感谢一路陪着我的亲亲们,送给你们一个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