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户传奇》 第1章 立女户 大祈元年冬，祈皇大赫天下，连颁十三道法令，其中一条：可立女户，鼓励女子私塾，可习六艺礼乐。 赵家一片内乱。 苏馨迈着小短腿跑到舅舅的书房外，赵管家笑着迎了过来：“九小姐，您今儿这冲天髻真好看，今儿中午还想吃鸡腿？”，小丫头胖的忒招人稀罕，实实沉沉，关键是上食，能吃，整个赵家数她一个人最省心，小嘴儿也甜。 “不吃了，您给我做狮子头，多放肉，管家伯我小舅舅在吗，我睡了一夜又忘了他长什么样了”，苏馨咂咂嘴：“您别每次都拦着我，我就是想让小舅抱抱” “哈哈哈哈，七老爷今儿起的早，不在书房，等老爷回来我去请您，一会儿我让灶上给小姐做狮子头，多放肉”，赵管家笑的一脸和煦。 “行，谢谢您”，行吧，看来又见不到美小舅了，小短腿转身又往回跑。 刚一进后宅赵氏迎了过来：“馨儿，又跑书房去了，舅母告诉你多少次了，前宅不可去，今日罚你不许吃中饭，免得跑热了蹄子日后可怎么得了？你爹娘死了留你这么个孤女……小九，你也长长心吧，七岁了，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你小舅惯着你，舅母是坏人，不惯着”，赵氏唬着脸伸手拉过苏小九往后宅的闭月居走去。 赵家大户，族人甚多，嫡庶加之没出五服的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 闭月居里住着两个女孩子，一个是表姐赵娣，小名招弟，一个是苏馨这个没了爹娘的外来户。 赵氏缠足走也走不快，苏馨鼓着脸心里不痛快，舅母人不坏就是太迂腐了，自己的一双小脚差点儿毁她手里，要不是找到小舅连哭再吵的告黑状指不定也跟表姐一样了。 “馨儿，舅母跟你说了多少次，咱们是庶出，在赵家没有地位，你爹就是赵家一个护院的，无亲无朋，你娘又死活要嫁，你外祖父气的直接不管了。你娘生你……走了，你爹一场大病也走了，你舅心疼自己的妹妹留下你，可你也得给他省点儿心，多跟你表姐学学，你说你一双大脚日后可怎么嫁人？”，赵氏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一片好心给缠足，这丫头竟跑到夫君书房说自己是坏人。人小鬼大，都吃成桶了整天还出幺蛾子，不是鸡腿就是排骨，弄的嫡嫂三番五次敲打自己。 赵娣此时正在屋子里刺绣，绷子的锦布上绣着一树梅花。 一见娘拉着表妹走进来，赵娣忙放下绷子笑道：“表妹又想吃什么了？” 赵氏叹了口气：“招弟，今儿歇歇，看着小九莫再让她往前宅跑，今日族里你大伯正清点人数呢。五品通政司参议给了名额，各家各户都需最少有三个女户，也是朝廷定的，京官不好做。哎，一听要立女户谁都不同意，正闹的凶呢，莫让你妹去添乱，免得你大伯把她除族立户”。 “行……表妹别跑，别摔了”，一见苏馨嗖的一下又跑了出去，赵娣吓了一跳忙穿鞋去追，赵氏也咬牙切齿的追了出去，这个不省心的跟她娘一样好歹不知。 都是小脚谁能追上她，苏馨捣腾着小短腿儿一路又冲出后院奔嫡大舅院子里跑，虽然他烦自己烦个要死，可这回许能帮上自己。立户，必须立户，不然自己指不定以后也要九岁定亲，忒恶心了，还是近亲结婚，万一生出儿子是个傻子找谁哭去？ 赵林生此时阴沉着脸坐在客厅，已经商议一个时辰了，一个女户也没有，午时就需报上去，到现在族里还乱成一锅粥，嫡系庶系无一女上报。 “咣当”一声客厅门被推开，一个肉滚子冲了进来。 赵林轩右眼皮啪啪直跳忙起身阴着脸喝斥：“小九快出去，小舅有正事” 苏馨气喘吁吁的停了脚，贼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客厅里三十多个脑袋，挽了挽手指：“小九想我大舅了”，说着看了一眼阴着脸的赵林生直接冲了过去：“大舅抱抱” 赵林生正没好气儿的要瞪眼，突然看着冲过来的小胖丫心头一动，忙起身将人抱起来：“大舅抱抱，小九今年几岁了？” “美大舅，小舅母说我过年八岁”，赵家人真会长，一个比一个好看。 “这么大了，那大舅问你让你姓苏你愿意不愿意？”，竟这么大了，终于有一个女户了。 “本来我也姓苏啊，我叫苏馨，大舅你怎么忘了我？”，抬起小胖手摸了摸赵林生的额头：“您没病”，吧。 “呵呵……大舅糊涂了，小九想不想以后每年有十两银子花？还可以买田庄买铺子，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买”，赵林生从怀里取出个银锁：“这个给你了，告诉大舅想不想？” “想”，一把抢过银锁赶紧装进自己的荷包里。 “好，那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赵林生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要上前的赵林轩，放下苏馨拉着人走到书案前，抬手取过案上的一个小册子：“小九，这个叫户籍文契，以后只有女子立户才可买田庄铺子，你敢不敢在上面按个红印子？” “……大舅我喜欢大表姐的宅子，我能去玩吗？”，也不能表现的太过。 “按个红印子就能去，只你大表姐正在准备嫁妆，不可捣乱，想吃什么让你大表姐拿给你”，边说边在册子上写下苏馨二字，随后打开一个红盒子。 “大舅，这个给我玩吗？”，给吧给吧。 “自然，按了红印就是你的了，丢了大舅再给你办”，大手握着小手，片刻后一个红手印按在了册子上。 生怕赵林生反悔，赶紧拿着册子冲了出去：“我去找大姐要糕点吃”。 目送苏馨跑了出去，赵林生看向众人：“还差两个，快想，莫觉得我心狠，不是小九许就是你们的孩子，况且小九也确实不是咱们赵家的人” 一句话众人又都低了头。 一路跑一路揣好自己的户籍冲向后院，远远的看见赵氏和表姐一脸焦急的守在后宅子口心头一暖，虽然想法不一，终也是为了自己好。 第2章 银锁添箱 “小九，又乱跑，快别跑了”，赵氏蹲下身给整了整细布碎花棉袍：“前宅人多吗，有没有人说你？” “小舅母，前面一个人也没有，连扫地婆子也没有，就大舅厅里人多，好多人，大舅还给了我个册子玩”，忙取出册子递过来：“您看看，大舅领我按的，没说我，还给了我一个银锁，还让我去找大表姐要糕点吃” 赵氏吓了一大跳，忙接过册子仔细看了一遍，心头一丝怒气：“吃吃吃，你这个饭桶，把你自己的嫁妆都吃没了，不立户及笄都给三千两银子傍身，出阁还有一万两银子的陪嫁，你个眼皮子浅的一个银锁就把自己给卖了” “娘，您小点儿声，小心一会儿祖母出来又数落您，先回院子再说吧，表妹这么小哪知这些”，赵娣拉着苏馨往闭月居边走边叹气：“表妹，册子千万留好，不能弄坏，糕点表姐还有两块都给你，大姐现在忙，别去打扰她”。 “……”难怪没人立，竟给这么多，莽撞了。 “老七家的，这刚出院子就听你在这大呼小叫的，跟个孩子瞎叨叨什么呢？，五老姨娘从一处院子里走出来。 “姨外祖母”，苏馨忙冲了过去：“小舅母说让我跟表姐学绣梅花，表姐绣的可好看了” “呵呵，慢点儿跑，好好跟你表姐学着点儿”，五老姨娘满眼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 “姨母……您早上吃了吗？”，赵氏赶紧上前施礼。 “姨祖母今儿天头凉，您多穿件袍子”，赵娣施了一礼上来拉着五老姨娘的手摇晃了一下。 “好……你们两个呀，人小鬼大，罢了，我去给老主母请安去”，随后瞪了一眼赵氏：“管住你的嘴，立户就立户，给个小宅子就行，左右最迟许十八岁出院子，到时两个丫头的我给攒，你赶紧生，生不出来就给纳妾，不争气的东西”，五老姨娘掂着脚一扭一扭的转身往回走。 赵氏心头一阵委屈，生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舅母别难过，都怪我不好，您跟我美小舅好好练练许就给我生个表弟了”，说完拉着赵氏往闭月居走。 一腔子忧怨被弄的哭笑不得，丫头除了胖点儿也挺好的，哎，立就立吧，大不了自己日后多搭些。 回了闭月居，又叮嘱了两个孩子几句，赵氏忧心忡忡的出了院子，还有两个名头呢，也不知落到谁头上。 看着舅母出了院子，苏馨又跑进表姐的屋里：“表姐，咱们家有这么多钱吗？” 赵娣咂咂嘴：“知道大姐出嫁族里给了多少吗？” “多少？”，五万两？ “说出来吓死人，给了三十万两，还有千亩良田五个首饰铺子，四个陪嫁丫头，两个婆子”，赵娣摸了摸表妹的冲天髻。 “这么多”，我去，这辈子什么也不用干，直接躺平了。何苦像自己前世一样累死在房奴的路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硬生生二十八岁就寿终正寝了。 “嫡长女啊，羡慕不来的，庶女一万两，及笄三千两……你还好些。虽然是个平民，可到底也是嫡女，我跟你五姐她们都是庶女。而且大姐嫁的可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妥妥的正四品”，大姐这辈子真是好命。 “呵呵……”，苏馨眼珠转了转：“我去找大表姐要糕点去”，转身又跑了出去，三十万两啊，这秋风必须打。 青石路的另一边是嫡系族人的居住地，那里的环境好，院子也大，丫头婆子一大堆。 刚跑进大表姐的秀兰居就见大舅母从屋子里走出来，前呼后拥七八个丫头婆子，一个个穿的比表姐还好，满头都是金饰，果然跟对主子很重要。 “哎哟，小九今儿怎么跑来了？”，大赵氏笑眯眯的停下脚步。 “大舅母好，您今天真好看，美大舅让我来找大表姐玩”，忙取出一个银锁：“美大舅给我的，我送给大表姐添箱” 大赵氏扑哧一笑：“难得咱们小九有这份心，你大姐正忙着，这银锁大舅母一会儿给她，这个荷包里有几个金豆子，拿去玩吧”，说着从一个婆子手上的托盘里取了一个青底绣鸳鸯的小荷包递过来，苏馨接过荷包忙送上银锁：“大舅母别忘了给表姐”，说完转身又往外跑，心头一讪：打秋风失败。 跑过青石路悻悻的回了自己的闭月居，一见表妹这么快跑回来，赵娣笑道：“怎么这么快？” “大舅母不让我进”，苏馨蹬掉小靴子爬上床。 赵娣一脸乐不可支：“你呀，就是个浑不吝的，告诉你多少回嫡庶有别你就是不听，大伯母人多势利呀，别看整天笑眯眯的，骨子里最瞧不起庶出，连娘都讨不到半分好处，你还厚脸皮的去”。 “哼，亏得我把大舅送的银锁给她，她也就只给我一个荷包，说里面有金豆子”，行吧，也不知有多大，忙打开荷包。 赵娣也凑了过来：“表姐帮你看看”，边说边帮着把金豆子倒出来，圆滚滚的金豆子一出苏馨心头一震，太阳从西边飞过来了，竟给了十颗黄豆粒大小的金豆子。 “啧啧啧，赶紧收好，表姐也去给大姐添箱”，起身下地，从地柜里取出一包绣品转身走了出去。 装起金豆子，把荷包扎紧往腰间一系，又伸手拿过表姐的绣品，绣的真好，关键是也能坐住，才十一，哎，这万恶的旧社会。 秀兰居里赵梅翻看着赵娣的绣品满眼惊艳，笑道：“大姐竟未想到招弟绣的这么好，以前娘说我还只当娘是为了激我，大姐谢谢你，这包我收了……姐没有别的好留给你的，还有几件旧首饰，好的让二妹抱跑了，这匣子你拿走跟小九两个分分，难为她这么小还这么有心，竟也送我个银锁添箱”，取过梳妆台里的一个木匣递给赵娣：“里面还有几件金饰，银饰多，招弟给她一金两银余下的自己留着，她太小，那就是头小蛮牛，喜欢什么也就几天” “我听大姐的，谢谢大姐，那您忙我先回，左右还半月时间，我再给您绣一对花好月圆的帕子”，赵娣笑着接过木匣。 “不急，赶出来好，赶不出来也够用，拿两匣糕点给小蛮牛带回去吧”，又取了两匣子点心一并交给赵娣。 目送人出了院子这才又开始整理记录。 第3章 搬家 养心居里赵老夫人看了一眼抹眼泪的老五姨娘皱了皱眉：“小五子，你也别想不开，你今年也有四十四五岁了吧，招弟都十一了，还打量自己是朵花呢？再说老爷风流了一辈子，如今找个十六岁的丫头当老九姨娘也不稀奇，老帮子也就活了咱们两个人，她们几个短命没办法，哎……这爷们儿谁不喜欢一掐一股水儿的花骨朵？我如今安享晚年，你也再蹦哒不了个三年五年的，随他去吧，若不让娶，他在外面安个宅院你连人也看不到，若回来你还好歹看见个人不是” 老五姨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爷当年哄自己给个平妻的名份，结果夫人寻死觅活的也就不了了之。如今日子安稳，老爷又娶了一房小，自己的儿子一个庶出就认了，可膝下只有一个招弟，族里不提不念的也不张罗着给娶房妾续个后，苦命的丫头死命挣了个自己的姻缘……眼下也只剩了个小九，自己的命太苦了。 赵老夫人摆摆手：“行了，知道你心里难过，可男男女女的也就那么点儿事儿，咱们说点儿正事，林生说这次九品之上府里的女户朝廷都奖励一个宅院，听说在北城，虽说北城是个平民居，可林生说宅子不错，光院墙高八米，大门厚实的厉害，三间房，有两间厢房，虽说院子半亩大，可院子里有深井。房子也高，听说光台阶就有九级，屋子里朝廷统一给置办了地柜床榻什么的，林生说头年就让她们搬过去，给个婆子给个护院，过年给一马车年货，北城的房子象那么大的至少也要二百两银子，小九不亏，朝廷每年还补发十两银子……终究是个外孙女，她一走，招弟住的也宽松了，林轩也就放心了，许他们两口子过不了两个月就有了，若不然两个丫头……为了你孙子放手别留了，日后她出门子你给搭些也就是了” 一听孙子两个字，老五姨娘打了个哀声点了点头。 赵老夫人叹了口气：“老九姨娘进门，老爷的意思是用你那处宅院，也免得数九寒天的大兴土木。我估摸着让你上我院子里住你也不自在，小九一走你去她屋子里住，孙子有你镇着也必成，人都说心想事成，若你不愿意就不动，开春儿我再盖个院子，也免得人说我善妒容不下新人” “……我去小九屋子里住”，什么也不图了，抱个孙子就成。 苏馨此时正两眼冒贼光的看着招弟手上一匣子的金银饰物，这少说也有百十件了吧，光各种耳饰就有乱七八糟的一堆。 赵娣看着表妹扑哧一笑：“都是大姐戴旧的，大姐让你挑一金两银，挑自己喜欢的，只不许拿那对金镯子，家里没银子了，我给娘留着，别的随你拿” “谢谢表姐”，翻了翻，拿了对水滴子的金耳饰，拿了一支银簪一支银镯。余下的招弟锁进了地柜。 姐妹两个一人捧了个糕点盒子吃的百般滋味。 “小九，日后穷富找个嫡子，哪怕是个护院，千万别嫁庶子，表姐这辈子……你自己左右是户主，嫁谁自己做主，爹受气娘也受气，表姐日后怕也日子难过”，夫家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呵呵……我听表姐的”，许一辈子不嫁，找个拖累干什么，嫌自己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不舒服吗？ “跟你说不许瞎嘞嘞，你是立户了，不然大娘要把你许给她侄子做妾，说你体质壮好生养，嫁过去还有一万多两银子”，招弟恨恨的吃了一口糕点。 “……”她妈的，做妾，做你个大爷吧。 “糕点少吃点儿，今天中午必有好吃的，大娘惯会在人前露脸面，今日族里的人都来了，必不会差”，招弟拍了拍表妹，小九哪都好，就是太贪吃了。 苏馨识劝，也就跟着放下了。 姐妹两个说了一会儿闲话，丁香和小翠一人拎了个食盒走进来，丁香膀大腰圆，朝苏馨呲牙一乐：“小姐，赶紧吃吧，今儿厨房伙食好，厨娘偏疼小姐又给多打了两勺” 招弟看着两个人笑道：“你们一主一仆可是真扔到人群里一眼都不带认差的，丁香你也十三了吧，日后也要嫁人吃那么多谁敢养？” “嘿嘿，小姐说拼得一身剐敢把肚皮撑到垮，肥了就没人惦记着”，丁香边说边摆上食盒。 苏馨假装没听见，赶紧爬过去一声惊呼：“表姐快来，今天牛肉炖萝卜，不是萝卜炖牛肉” 招弟没细想忙也凑过来，牛肉可是稀罕物，几人一时间吃的畅快。小翠吃了两口突然停下筷子：“奴婢吃饱了……奴婢今天在前院烧茶水时听说女户三人年前就要搬出府去北城平民街，朝廷统一一人给了户宅子，府上送一个婆子一个护院，过年给车年货，别的全没有了，东院赵二奶奶也被立了女户，西院的赵五奶奶也立了户，几个丫头婆子抱头哭呢” “年前就走？”，招弟一惊。 “嗯，表小姐走后老五姨娘搬过来住，她院子给老老爷纳的老九姨娘住，新姨娘十六岁，估摸过几日就到”，可怜自己跟的庶小姐什么指望也没有。 “小翠姐，可知丁香为什么不给我？”，这丫头憨直，留下别让人给卖了。 “听主院婆子说丁香壮实，被大夫人庄子上的工头相看中了，求了夫人许给他大儿子做媳妇，夫人同意了”，去夫人庄子上也比跟表小姐强。 丁香脸一白：“那个小子我见过下手忒黑，有一次把他妹妹打个半死，小姐我不嫁他，谁爱嫁谁嫁” 苏馨拍了拍丁香：“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吃完我去求大舅，豁出去我明天就搬走” “没用，丁香的卖身契在大伯母手上呢，大伯母不吐口，丁香怕是嫁定了”，招弟叹了口气。 “我去试试”，又夹了块牛肉匆匆出了门。 “小姐披个袍子外头凉”，丁香抓起袍子跟了出去。 赵林生的马车刚一进院子，苏馨稳了稳神又捣腾着小短腿跑了上去：“大舅，我要搬家” 一句话让刚下马车的赵林生心头一喜，最头疼的就是让她们搬家，这丫头可真是好孩子，当下笑道：“慢点儿跑，大舅答应你就是” 第4章 要丁香 “大舅”，张着胳膊扑过去，赵林生很给面子的抱了起来，苏馨一把搂住赵林生的脖子：“美大舅，把丁香那丫头给我，她有劲能打坏人对我也好，我带着她不要护院也不要婆子，我就要她”。 “……好，那大舅把她的卖身契给你带着，再给你拉一马车年货送过去”，一个丫头给便给了。 “谢谢美大舅，那我去叫丁香收拾东西……大舅母会给您吗？”，千万别出岔子。 “大舅领你去要，走吧”，赵林生抱着苏馨转身向后院儿走去。 大赵氏此时正在屋子里拢账，一听丫鬟说大老爷抱着苏馨来了就是一愣，随后起身迎了出去：“哎呀呀，我当是谁，小蛮牛来了，怎么没去找你大姐姐玩？” “大舅母真好看……大表姐太累了，让她多歇歇”，他妈的你不让我进啊我玩个屁。 “夫人，把丁香的卖身契给小九，她明日只带丁香走，别人她不要，那丫头壮实也有力气，不然年前走不上朝廷我也没法交待”，赵林生看了一眼夫人：“准备的年货直接带走，她们那两家我也不用劳神你也轻省些” “好，我这去拿”，赵大夫人忙回身进了屋子，舍了吧，把老爷都搬来了，不舍显得太不近人情，况且她一走那两户也就走了，倒是好事。取了卖身契又拿出一张二十两的小银票走出来：“小蛮牛要当户主了，明日搬新宅子，这是大舅母送你的体己，这个是丁香的卖身契千万自己收好” “多谢大舅母”，忙挣脱着下了地：“美大舅您跟美大舅母说说话吧，我去叫丁香收拾东西”，说完一蹦一跳的出了院子。 赵林轩和赵氏进门的时候主仆二人正在热情高涨的收拾东西。 一见二人进门，苏馨忙跑过来：“美小舅美小舅母您们来了” 赵林轩心头一酸，蹲下身拍了拍苏馨：“小舅没本事，没护住你” 苏馨扑哧一笑：“小翠姐说还给我个宅院，多好的事，以后您跟小舅母带我表姐也去走走住两日” “……好，以后小舅常去看看你”，也只可如此了。 赵氏也不知说什么好，打了个哀声直愣愣的站在一旁，一把屎一把尿带到这么大，是个人都舍不得。 “小舅母，这金豆子给您，我不喜欢了，您不要哪天也丢了”，取下荷包塞到赵氏手上笑道：“以后姨外祖母来了少不得唠叨，您左耳听右耳过，烦了就去看小九，她必不唠叨您了” “……好，小舅母去看你”，一想到又要挨骂什么伤感也没了，只剩无边的烦躁。 目送赵林轩和赵氏离开，苏馨看了一眼躲在自己屋子里掉眼泪的表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才十一……自己还没到八岁当户主了，谁也都难活。 整忙了一下午，晚饭是萝卜炖牛肉，每人碗里只有两块牛肉，余下都是萝卜，主仆二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赵娣笑骂道：“过年回来拜年你们俩个别吃成个地缸回来” “嘿嘿，必成缸”，丁香一拍胸脯。 小翠一旁话极少，谁说话也不搭茬，这个二楞子死心塌地的跟着孤女走，日后也是个没出息的，早断了早好。 吃过晚饭，丁香拎了壶热水回来：“小姐，姨外祖母说明日她不过来送您了，给您一百两银票让您安家”，说着放下水壶取出银票递过来，又忙着倒水调试水温。 接过银票仔细收好什么也没说，外祖母是怕难过吧。 刚洗漱完，赵老夫人也打发婆子送了一百两银票安家，至此，偌大的赵府再无一人来，主仆两个早早熄了油灯睡觉。 睡了一夜好觉，第二日二人起来洗漱之后，四人照常吃了早饭，赵娣喝了口粥说道：“表妹，表姐也不知送你什么，大姐给的首饰匣你再拿两件银饰吧” “不用，我也不喜欢了，您荷包给我两个，我们装些碎银就好”，别动表姐的嫁妆了，这么精心锁上，怕也是偷偷的攒嫁装呢。 “荷包有，一会儿装十个走，帕子还有三条一起都拿走”，自己再做。 “谢谢表姐”，苏馨笑着看了一眼小翠又继续低头吃饭。 吃过早饭赵氏拎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小九，舅母给你连夜做了个袍子，这个扛风些，自己立户了日后穿戴不可太寒酸，会让人瞧不起的” “辛苦舅母，我记住了”，心头一暖忙起身接了过来。 说话工夫，赵管家领着四个婆子走了进来：“九小姐，老爷说新宅子吉时不可错过，咱们现在就走吧，年货已经备好了，东西让她们几个帮你装” “谢谢管家伯，辛苦您们了”，这是怕自己又改了主意，行吧，确实也该早些去。 婆子们的动作很快，工夫不大苏馨领着丁香上了马车：“舅母，表姐我走了，以后您们去住两天” “……好，舅母带你表姐去看你”，赵氏抹了把眼泪挥了挥手：“走吧，别错过了吉时” 马车吱吱嘎嘎出了前院，赵林轩远远的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又回了自己的书房。 京城东南两地大多非官即商，西北两地尽是贩夫走卒平民之地。 一个时辰后赵管家也上了轿内笑道：“九小姐，一会儿到宅子我领您去把房契办了，另外还有通行文书，您都收好后先买炭和火盆、油灯、灯油，不然这才到十二月份，冷的日子在后头呢。还要买柴，我去看您那院子了，不错，两铺大炕，有炕柜有地柜，门厚重，锁也厚重，您日后还得买两个护院的老奴，不然您们俩个女孩子也不安全。别怕，等闲奴才不敢坏主子，他的卖身契您收好，买时牙行有记录，他也无处可逃。每月一般……一年您给他十两就成，婆子一年五两，挑人时敲打敲打。立户就是大人了，九小姐再回赵府就是客，年节去看看，平日不可总去，一来他们也忙二来路上也不安全” 苏馨一一应下没再多说，管家好心但也要给主子传音，不让回就不回吧，买仆人暂时就算了，柴和炭、灯油什么的必须要先买，到宅子里再看吧。 第5章 孤女受欺 两扇漆黑厚重的大门，高高的黑色门楼，上面有官家写的字：苏宅。 赵管家开了门锁领着苏馨进了院子，半亩大的院子里有两间西厢房，东南角是茅厕，院中一口水井，九级青石台阶上两间半房子，房门也异常的厚重。 开门锁进了屋里，一进屋就是个客厅，客厅内有三道门，东西门错开一个门的位置，北门推开是一条长廊，通着两个房间，两边各有灶台一口锅，厨架子在中间，做饭什么的很方便，地方也够。客厅正也可当饭厅。客厅内一张黑漆的大四方桌，六把椅子，东西屋一样都是两铺炕，面积只在十平左右，炕上一个厚重的黑色炕柜，一把大枕头锁让人眼晕，地下一个黑色地柜，一张茶几一把椅子，两间半屋子都是青砖铺地。 看了一遍屋子，赵管家笑道：“许我记差了，来时看的倒比这大了半间，房后三丈之外就是院墙，开春儿了种几垄菜，也还可以” “许也是让人换了，没事，眼下也够住，您辛苦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客厅咱们就去办房契”，否则指不定又被换到哪去了。 “成，我这……”，话未说完院子里走进两个官差，二人忙迎了出去。赵管家笑着施了一礼：“二位官爷，小的五品通政司参议赵府管家，二位爷有什么吩咐？” 官差点了点头：“女户苏馨只有主仆二人，现在移到后面的巷子了，你们正好也未搬呢，赶紧跟我们走吧，后面都是小宅院也紧凑安全些” “是”，赵管家领着苏馨主仆和两辆马车跟在官差后面出了巷子口又往后移了一条巷子。 大门围墙什么的倒也一样，苏府牌子挂上两个官差给了钥匙又收回原来的直接离开。 再一进院两间厢房没有了，只有两间房，院子面积也小了些。 赵管家看了一眼苏馨叹了口气，孤女无后台啊，也是处处受欺负。 苏馨什么也没说，只让丁香开锁，几人往屋子里搬东西。 两口袋粮食，两床被褥软枕，一块肉，几包干菜，一袋子炭，四包糕点，一包糖，两捆细布一捆粗布，别的也就没什么了。两个人自己的东西也不多，片刻后都搬进了屋子。 “九小姐，我领您办房契去吧”，赵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用，我知在哪我看见了，年前府上事杂您赶紧回吧”，衙门口就在街对面自己也能办。 “……也好，那您也早些休息”，赵管家上了马车，直接出了巷子口。 “小姐……您别难过，我住灶房也一样”，丁香这才开口，小姐只要一生气就不会用任何人帮忙。 “……你就在院子里看着”，说完苏馨出了院子，几条巷子口一一走过又往街对面转了转，那里的院墙确实是矮些，也就三米左右，但院落大，况且挨着衙门口谁敢行窃？只也不知道贵不贵。正好此时巷子口出来个老汉，五十多岁，一身粗布棉袍，胳膊上挎着一篮子的萝卜。 苏馨忙上前施了一礼：“老伯，您萝卜是卖的吗？” 老汉一怔忙点头：“卖，一文两个” “我要了，跟您打听一下，这边宅院多少钱，多大？”，正好自己也没菜。 老汉放下篮子：“这边宅院牙行卖一百五十两，不到一亩半的地，一口井五间正房，三间西厢房，三级台阶没有围栏，院墙一丈” “您知牙行在什么地方吗？我想靠近衙门口买一院子”，换，高低不要了。 “不远，我领你去”，老汉又弯腰挎起篮子。 “辛苦您了，这篮子里的我都要”，边说边跟在后面走。 牙行离衙门口不远，拿着自己的女户籍不到一刻钟，一百五十两买下衙门口左后面的一处宅院，七十两卖了自己的苏宅。 连老汉帮忙，三人捣腾了几趟把东西都搬了过来。 手拿房契钥匙和通行文书心头大定：“老伯，您家里可还有别的菜？您有什么我要什么，咸菜疙瘩也要，粗瓷坛子也要，水缸水瓢水桶什么的也要” “有，都有，都也不是新的，我反正用不了太多，小姐一共给我二两银子，我弄车运过来”，老汉连连应下。 二两银子买了两口大水缸，一个水桶一个水瓢，两个荤油坛子，两坛子咸菜疙瘩，一篮子土豆一篮子白菜。 五间青砖灰瓦的正房让苏馨出了口气。 主仆二人按老汉的指点不到半刻钟来到一处市集，工夫不大，五马车柴，五马车炭，一马车粮食、一马车浴桶灯油杂七杂八的东西拉进院子。 除了粮食放进正房西屋，别的正好三间厢房全满又花了一百两。 “小姐，正房还剩四间您怎么用？最东边什么也没有，第二三间有炕，第四间也什么都没有”，桌椅柜子都没有。 “把点心拿来，饿了，吃完咱们去买，东边两屋归我，第三间你住，第四间做灶房，另外记得把锁头都换了”，花吧，一次弄齐。 吃了几块糕点又跑去市集，十五两银子置办齐全，手上只剩二十五两。 温了锅水，二人齐上手将水缸清理干净，几个坛子也重新擦抹一新，这才拎了大半缸水做饭做菜。 丁香边做饭边笑：“小姐深藏不露啊，还弄了个书房，我就知道您会写字” “……会一点儿，主要是也怕我小舅来了没处住，书房里安了张床他来也方便”，顶门立户了，没客厅再没书房更让人欺负了：“明日你把所有首饰全卖了，我去买个庄户人侍弄院子，不然我们两个什么也不会”。 “是，小姐”，丁香忙应下来，随后问道：“小姐，以后咱们是不是也少吃点？”。 “不必”，饿死个球了：“就正常就好，少做肉菜自然也就不胖了，都长身体呢，不吃饱怎么长” 一听不用少吃，丁香瞬间高兴了：“小姐，我觉得吧……男子那东西都靠不住，何苦为了他们劳神，该吃就吃” “……我听你的”，小小年纪活明白了。 第6章 三缄其口 切了拳头大的一块肉，炖了一大锅萝卜土豆，两个人吃到撑也还剩大半锅。 “过两日多买几车萝卜，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郎中开妙方，这萝卜还轻身，越吃越瘦”，也该掉掉肉了。 丁香一怔：“您怎知道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听姨外祖母以前唠叨的”，反正也都是古人说的，出自谁口都一样。 “小姐，那两位女户咱们要走动吗？”，丁香咂咂嘴：“虽然说寡居可怜，可她们两个一点也不可怜，估摸您的房子就是她们换的，别人她们也不敢欺负，可着您小又况且都是赵府的，给官差一个金首饰什么也就完事了，只要一个府的，上面的人谁管谁是谁。许您留我惹了她们，不然搬家她们能得不少好处，您为了我直接搬，她们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自然恨您，日后交往她们也会憋着害您” “呵呵，敢进院子属擅闯民居，打死也不犯法，你就给我往死里打”，倒看的通透。 “是，有您这句话我就敢削她们，她们一个个缠足走路都费劲，敢扭扯到这我踹不死她们，都加一起也打不过我一个”，丁香一拍胸脯：“您护着我，我往死了护您” “往活了护，都死了还护个什么，别瞎叨叨了，首饰什么的都拿来，我数数”，留也留不住了，让人抢了也是没。 应了一声，丁香起身出了房间不大工夫抱过来一个大包裹：“嘿嘿，谁也没您攒的多，这几年您仗着小四处打秋风也是没少划拉，估摸怎么也有个千八百两了” “那是，只要我不要脸那就没别人什么事了”，挽了挽袖子亲手打开包裹：“娘给我留的一件也不许留，我看着揪心，老夫人那里抢的翡翠扳指估摸值些钱，明天我跟着你去”，别让人唬了。 一一挑拣分类两个人折腾完，只剩下一对银耳饰给了丁香，又给了支银簪，自己什么也没留，胖成这样戴什么都是母夜叉探海。 归置好各自回房休息，两个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过早饭，苏馨笑道：“把咱们最值钱的衣袍靴子找出来，出门不许乱开口，听我的” “是，小姐……嘿嘿，我知道，您一穿好的就是打算坑人了”，丁香笑眯眯的出了屋子。 收拾妥当，街上招手叫了辆路过的上好的马车，车夫三十来岁，身材魁梧高大，黑红的脸，五官端正，一身粗布衣袍，腰间扎着一条宽腰带，浑身上下透着强壮干练，丁香吩咐车夫：“东城主街周家当铺” 车夫应了一声停下马车：“路远，一个来回最少两个时辰您给我三百文” “八百文，劳您在那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坐您车回来，日后出门我们也都坐您车”，苏馨笑着说道：“只劳您帮我把包裹拿进去，当着伙计掌柜的面儿说一句：东家，小的在外面候着您。没有折辱您的意思，我也怕他们看我小诓骗我” 车夫点了点头：“小的听懂了，东家上车吧” 丁香扑哧一笑，抬手一拍车夫：“够兄弟”，忙抱着苏馨上了马车，包裹送上车，自己也上了马车。 车夫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关好车门，这才扬鞭催马往前疾行。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开了轿门丁香率先跳下马车，回身抱下苏馨，车夫探身拿起包裹：“东家，马车已经拴好了，咱们走吧” 苏馨点了点头迈步上了石阶，当铺在九级台阶之上，三层翘角独楼气势压人。周家当铺在京城有名，据说价格公道，也不知真假。 领着二人进了当铺，当铺里没有伙计只有一个六旬上下的老者在饮茶，三人一进当铺掌柜的一怔忙放下茶盏笑着迎上来：“老朽是当铺掌柜的，几位要当什么？” 没等苏馨开口说话，车夫把包裹直接递过来：“好好看看，死当，敢诓我拆了你们的铺子” “呵呵，好好好，不敢不敢，三位请坐，老朽看看”，掌柜的接过包裹。 一刻钟后苏馨晕乎乎的接过十万两银票又上了马车。 丁香在马车上一个劲儿的敲脑袋，想不通没道理啊。 苏馨足过了盏茶时间才缓过神，今日遇到贵人了，否则再多也就值个七八千两银子到头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又停了下来，还是两个人上车的地方，二人一下马车丁香刚要掏银子被苏馨瞪了一眼，取出一个细布口袋递给车夫：“文钱零碎，我装这里了，必不差您的，您忙吧，我们就在附近三两步的路”，说完拉着丁香往市集走，有银子了赶紧买肉，赵府给的两斤肉不够吃。 车夫拿着口袋看了一眼上面的针角失笑的看了一眼这对主仆的背影，能把针线活做到这种程度的必是高人。行吧，磕碜也是真磕碜，结实也是真结实，三层细布，大针小线的缝了十七八道确实是实用。打开锁绳一愣，里面三枚铜钱三张一万两的银票。 站立良久又系好锁绳往里怀一放驾着马车离开。 一个时辰后，男子进了周家当铺，掌柜的笑着迎上来：“东家，这两位小姐哪个府的？” “北城拉的，估摸小丫头是个女户，丫环是个憨直，这趟让您没赚着，小丫头给了我三万两，归账上吧，我马上出门，给我筹出百万两……本也不该要她的，只我也怕不够，快去准备吧，我去酒楼吃口饭，回来就走”，取出口袋，将里面的三万银票取出来，口袋系好又塞进怀里笑道：“第一次见到这么难看的针线活，胜在结实，还有三枚铜板我留下了” “呵呵，这是个聪慧的，她让您三缄其口，您去吃饭吧，属下都订好了，您回来就可走”，掌柜的接过银票忙进了里间忙碌。 男子一愣神儿，片刻后笑着出了门。 市集上主仆二人撒开了欢儿的买，一家杂货铺子里的五缸酸菜，一缸肉一缸鸡一缸牛肉，两车箩卜一车白菜都捣腾进了苏馨的院子，直接占了厨房和丁香的屋子，丁香占了小姐的，苏馨正式搬进书房。 第7章 救管家 第二日早上开始，一主一仆可着一亩多地的院子开始疯跑，两个肉滚子足折腾进了一月份都掉了二十来斤份量，只也还是胖，不过好歹看着眼睛大了不少。 “小姐，要不咱们开春儿再雇人吧，趁着这几个月再练练，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估摸又长个了，连小姐都长了不少。 “行，我也是，来了人也不方便……年前想着添几身衣袍”，吃的好长的快，袍子勉强，里衣小了。 一到二月份两个壮实的姑娘好歹有了两分模样。 北城穷地，物价低东西……反正也别挑，相对还凑合。 街上此时异常的热闹红火，挑担赶车的络绎不绝。二人边往市集走丁香边问：“小姐，今年回赵府咱们买什么？” “什么也不买，不回去，一搬家了他们也找不到咱们，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吧，莫去打扰他们，过几年再说，里衣买长点儿，我怕开春儿长的更快”，丁香针线活比自己强……也没表姐好，也别浪费布了，直接买吧：“我八岁，你也十四了，一会儿去银楼咱们一人买支簪子换换新”。 正说话间，突然街对面一阵大乱，丁香忙护着苏馨进了路旁的一个小茶铺。 一进铺子一个十五六岁的伙计迎上来：“两位小姐快里面请，您二位喝点儿什么？” “一壶银毫，两盘茶点”，苏馨点完看了一眼铺子。铺子不大，五六十平的样子，六张桌，两个炉台正红火让屋子里热气扑脸，除了她们两个一个人也没有，忙拉着丁香拣了一张偏桌坐下。 “……小姐，本店只有普通的花茶，茶点到有”，伙计满脸赔笑。 “行”，反正也是躲进来看热闹的。 伙计应了一句去沏茶，二人急忙又起身挤到门口向街对面看。只见三辆囚车驶出巷子口，车上披头散发的个个穿着囚服也看不出是什么人，每辆囚车内五个人，十几个官差正押着车过街往衙门口方向走。 伙计沏了茶给斟了两盏，又端上两盘茶点：“两位小姐茶沏好了”。 二人这才回身走过来，丁香看了一眼伙计：“伙计小哥可知街对面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点了点头：“听说是两家赵府出来的女户召集几十个丫头婆子开了暗门子。有人死里了，家里人报了官，估摸事情闹大了，听说死人的这户是正四品官的外戚，连赵府这下都受了牵连” 二人一惊：“女户已经出族受什么牵连？” “再出族也是姓赵，况且可能赵家有人参与了，否则几十个丫头婆子啊，哪来的这么多人，已经抓走了十车，这是最后三车”，小伙计说完叹了口气：“听两个喝茶的官差说，管家被打个半死也什么都不说，结果赵家大老爷来了半两银子直接将人卖给了牙行，牙行拖着个半死人走的，哎，不是良人家，可惜管家跟错了人” 苏馨吃了口茶点，拍了拍丁香：“你且坐着等我”，说完起身出了门。 伙计一愣：“你家小姐……？”，一会儿谁给银子？ 丁香叹了口气：“小姐又生气了” 小伙计面色一讪“……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许自己当个小丫头说暗门子什么的让人不舒服了。 “不是你的事……没事，小姐儿一会儿就回来，茶点好吃，再给我装上两盘带回去，一会儿小姐回来劳小哥告诉她，我回去烧水沐浴更衣”，说完取出百文付了茶钱。 “好，我记下了”，忙又装了两盘茶点，连桌上的两盘一并打了纸包递给丁香，丁香拎着纸包出了茶铺向宅院走去。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茶铺前，小伙计忙迎了出去，苏馨掀了轿帘笑道：“伙计小哥，她人呢，劳您叫她出来一下” 伙计忙回道：“她告诉您她回去烧水沐浴更衣” “多谢您，再给我打包百份茶点我带回”，苏馨取出半两碎银递过来。 “是，小姐……眼下只剩十盘，明日可行？”，伙计迟疑了一下。 “好，银子收了，明日我让她来取”，好不好吃的了份恩情吧，况且味道也确实是不错。 “是，您放心吧”，小伙计这才接了银子，目送马车离开进了茶铺。 “九小姐，多谢您救我一命”，赵管家倚靠在马车上心头酸楚。 “莫想多了，以后是苏府管家，您三十八岁我八岁，您养我小我养您老，从记事我要什么您让厨娘给做什么，我都记在心里了，日后踏踏实实的住下，您在我也放心，一会儿回宅子我就去找郎中，您伤重别落下病根儿” 马车一到院外，丁香急忙出了院子抱下苏馨，车夫也走了过来。 “我去接郎中，劳你把管家伯也抱下来，不可让他乱动，他伤的太重，先莫给洗澡，让他住我书房”，千万别给沐浴更衣。 “知道了，您快去吧，我抱他不成问题”，车夫掀开轿帘也上手帮忙，三人将管家抱进了书房，安顿好人苏馨这才跟着车夫又上了马车。 “车夫叔，我包下您一日，给您五两银子，您直接带我找京城最好的医馆，我恐怕他有内伤”，庸医看不了。 “多谢小姐，京城最好的医馆当属南城秦家医馆，只他家的药也是真贵，您管家这……依我看若是全好至少需七八千两银子，许更多，衙门口的人都手黑，伤筋动骨是小，看他的样子许伤了肺”，赶车的汉子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脸的岁月苍桑。 “我也怕是，咱们直接去秦家医馆”，花吧，美大舅怕也是看出来不想再花银子给他治了。 北城到南城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秦天此时正在后宅喝茶，医馆掌柜的匆匆走了进来：“老爷，有人请您出诊” “什么病人？”，秦天放下茶盏问了一句。 “来的是个北城女户小丫头，她说她管家让衙门口的人给打了，恐是伤了肺，她说怕来返路途远来回不方便，请您过去把最全最好的药都带上住三日，这三日每日给您一千两，余下另算必不赖账”，掌柜的一五一十讲述一遍。 “……好，我这便动身，都抓最好的药，份量要足”，秦天取过自己的药箱。 “是，老爷”，掌柜的忙又匆匆去了前院。 秦天的医术之高让苏馨大开眼界，只七副药人已经能下地行走，二十一副药苏管家终于活过来。 药费也是真高，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诊费和药费花的丁香心直抽抽。 第8章 赵老夫人的算计 “苏丫头，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我也闭门休息不接诊，过了正月十五才接诊，每年如此，无一人可破此规矩，正月十八我来看看，应该已无事”，秦天看了一眼苏馨笑道：“他身子亏虚，多补补，你这粮食充足炭火充足我倒不想走了” “您们投缘，您若家中无事牵绊不如在这过年，也难得人多热闹，您不饮茶我就买丁香沏茶，您不吃牛羊肉我就多买猪肉鸡肉，您喜清静，我这反正就我们四个人”，若能交好最好不过了。 “呵呵……我这……也好”，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 “苏伯，您们继续聊，我们两个上街逛逛，那天本也要上街，我们两个长个了”，苏馨呲牙一乐：“也瘦了一丢丢”。 “好看了，出门小心些，街上热闹可人也杂”，苏管家满心感激的叮嘱。 “您不说我还忘了，您病也好了，这两万两银子您收着，日后您管家也方便些”，自己留两万多两也足够。 “……多谢您信我”，苏管家声音一哽：“您放心吧，我一定不错花半文钱” “该花就花，莫想太多，您们聊吧”，起身带着丁香走了出去。 秦天目送人离开，笑道：“苏兄后半生有福了……这七日我也不方便多问，您这管家……” 苏管家叹了口气：“五品通政司参议赵家是她外祖家，她母庶女嫁了苏护院，生产艰难，生下她不久就去了，苏护院未过百日也走了，九小姐孤女由亲舅抚养，她舅也是庶子在赵府颇多艰难，这次女户之事是她自己的主意，九小姐原也分在那边院子，那帮人欺她孤女无依换了她两次宅院，她一气把宅院卖了买的此处，她母亲留下些饰物给她，平日也就丁香一个丫头服侍。本丁香被大夫人庄上的庄头看中，她为保下丁香答应什么也不要第二天就搬走，就这样。我回去后第三天又偷跑来一趟，拉了些米粮给她，才知她搬走了，只也不知道搬去哪里。我赶车刚要离开被那两个女户的下人发现，她们跟我索要我未给……被她们在大夫人面前告了一状，此后我便由大管家降为二管家，大管家成了大夫人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个亲戚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那两个女户，也没三五日就开了暗门子，大夫人假做不知，私买了三十个模样好的年轻女子交给大管事，大管事派我来送人，我假装拉肚子躲了，至此彻底成了弃奴，这次也是因为送粮那次被人举报……一顿死打我也什么都没说，我怕坏了九小娘名声又把她也无辜牵连进来。大老爷半两银子把我卖给牙行，九小姐听说后也去了牙行，牙行的人欺负她小，说我是衙门重案的嫌疑人，少三千两不卖我，九小姐看我伤的太重也就给了三千两把我带回来，又直接去找了您来” “竟原来此中这多波折，我看她对您颇多信任和照顾，日后您也苦尽甘来了”，秦天点了点头。 “呵呵”，想起小时的样子苏管家失笑道：“九小姐人小鬼大，她见府上女子容貌好的大多早早定亲皆非良人，都不过是为大老爷铺路，有一日我路过时听她告诉丁香：拼得一身剐敢把肚皮撑到垮，肥了就没人惦记着。那年她才三岁大，丁香也不过九岁，听的我真是……哎，后来她点什么我让厨娘给做什么，九小姐……我也是个有福气的” “小小年纪到通透，如此立户也是好事，日后定差不了”，秦天看了一眼苏管家：“赵家会不会倒？” “不会，大老爷的嫡长女也嫁了四品京官翰林院侍读学士，女婿出手摆平，彻底给赵家洗白了”，这世道从来都是有权有势人的天下。 “赵家的事苏丫头知道吗？”，许也有些风声入耳了。 苏管家摇了摇头：“我半字未提，她也没问我一句，只说让我莫想多了，安心做苏家管家，给我养老，还把我更名改姓叫苏文，丁香也改成了苏畅”。 “竟沉稳如此”，实不敢想：“苏兄，纵她有意回避您也需和盘托出，日后也不可当她是八岁女童，她心智未必在你我之下，早告诉她她也好早做提防”。 “您提醒的是，今晚回来我就告诉她”，确实也该提防赵家，一个孤女日后别让人给卖了。 此时赵府上下一片热闹，满院子近千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赵老夫人心下甚是满意：“不错，也正好冲冲晦气”。 大夫人拿着账本满脸苦楚：“都怪我鬼迷心窍了，原指望年前捞一笔，可谁知……姑母，您说怎么办，账上还有十几万的亏空，我爹我娘把我骂个半死，说我拖累您了” 赵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莫怕，林生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挣的银子也都给他铺路了……估摸老五姨娘手上能有个二三十万两，这个守财奴连自己的外孙女搬家才花了一百两，满心给她孙子攒着呢。马上就是小年夜了，你找两个眼尖动作快的，我明日准备家宴，吃饭这么长时间总也能找到她的银票，她不喜欢把银票随身带，她那屋就那么大，仔细找找，补上账目余下的拿去买田产” “是，娘，我马上安排人，田产您七我三”，大夫人眼前一亮。 “呵呵……早晚也是你们的，我有三万亩够用了，我也就林生这么一个儿子，哥嫂把你交给我，娘也不会亏待你，去吧”，到底是血脉相连。 “成，那您六我四，您没傍身的我不放心”，说完兴冲冲走了出去。 赵老夫人心头一丝畅快，老五姨娘银子一丢怕也活不长了，终于又少一个碍眼的，这么多年真是忍够了，那个小浪蹄子暂让她风光几年，左右也再生不了孩子了，一个玩物而已。 闭月居内一片死寂，赵林轩低头不语，赵氏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老五姨娘越看越烦躁，抬手一拍桌子：“我还没死呢，小九也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第9章 离京之计 “娘，林轩去北城找了三次，我寻了五次，半点消息也没有”，赵氏越说越伤心，那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丫头，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能不急吗？ “……去那么多次有什么用？这五万两拿走，找个郎中给瞧瞧，再下不出崽儿就把你休了”，老五姨娘从床底取出五张银票递给赵氏：“急也无用，估摸过年也回来了，左右再等七八日也就是了，都回去歇了吧” “谢谢娘，您也歇了，我们听您的”，赵氏心头一暖，婆婆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从来也没亏待过自己。 儿子媳妇一走，老五姨娘抹了把泪：“小九这是恨上我了，走了也没给个动静，我怎么心这么狠，孩子搬家就给了一百两，我抱着银子等死吗” 赵娣在自己的房间一句话也不说，只低头红着眼圈儿绣着她的梅花。小翠起身给老五姨娘端了盏茶走进房间：“您别哭了，过年九小姐就回来了”，说完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床榻忙退了出去，回了房间穿上袍子：“小姐，我去厨房候着，不然饭菜拿回来也是凉的”，说完拎起食盒走了出去。 苏馨此时正领着丁香在西院打扫房间，一百五十两又买了一个宅子，太挤了，秦郎中跟苏伯挤在一张床上，自己跟丁香挤在一个炕上，也都是不方便。 “嘿嘿，小姐您运气忒好了，这大过年的竟也有人卖房子”，丁香一脸兴奋。 “确实是巧，只以后劳你辛苦了”，非拦着不让买仆人。 “辛苦什么，烧把火的事，秦郎中喜欢清静，我寻思您弄太多人他也是烦”，敬着吧，听小姐的，万一以后又用人家。 “一会儿把这几间屋子好好规划一下，西屋装年货，他们两个一人一个书房一个火炕，住的舒服些，另外厢房柴火也添满，家具什么的买好一些”，心情也好些。 “我都听您的”，给小姐的也换了，忒寒酸。 收拾利落二人又匆匆去了趟市集，整忙了一上午，三间厢房两间柴火一间炭，西屋堆了大半屋子的年货，四个房间焕然一新，书房宽敞雅致，卧房地柜炕柜古朴厚重，茶几椅子一应齐全，被褥都是双套的，两柜之中里衣外袍棉靴一应齐全，生火暖了屋子，又往卧室添了两个火盆。 “小姐，酒楼的菜送来了，我摆桌子您请他们过来吧，吃完正好休息，下午把您书房也弄弄”，太委屈小姐了。 “也好，我们两个的重新买”，确实是寒酸些。 二人一被请过来大喜过望，秦天心头颇暖：“苏丫头，我平时来了还能住吗？” “必须的啊，您走自己把钥匙揣走，回来也方便，一会儿吃完饭您们睡会儿”，也跟着熬了几天都没得好好休息一下。 “好，钥匙我揣走”，自己也有个躲清静的地方了。 吃过饭安顿二人休息，苏馨领着丁香又折腾了一下午，晚饭炖了两只鸡，萝卜炖猪肉，苏馨亲自上手做了个酸菜血肠炖大骨头，满满一大锅，切了盘咸菜解腻，也算凑了四个菜。 “啧啧啧，苏丫头手艺忒好了，这酸菜味正，香……有回锅的吗？”，更香。 “您放心吃，我做了一大锅，明日就是回锅的”，忒多了，两天也吃不完。 “好好好“，一顿饭，四个人吃的其乐融融。 吃过饭，天已将晚，苏馨抱过来一个木匣笑道：“过年了，咱们都见见新，一切从头开始”，说完打开木匣，一人分了一支金簪，两个男子一人一个金戒指，她们一人一对金耳饰。 “哈哈哈哈，有点儿一家之主的做派，好，咱们都从头开始”，忒周全了，秦天换下自己的银簪。 他一换三人也跟着换，丁香戴好耳饰笑道：“我去给您们烧炕，顺便把灯笼挂上，小姐还买了两个夜壶……”，壶没说完苏馨伸手赶紧把嘴给捂上。 秦天笑着点头：“丫头想的周全，多谢了，我跟你回去挂灯笼，咱们两个顺便把年货规置一下，我好象看见酒和熏鸡了” “嘿嘿，您眼真尖”，二人边说边走了出去。 目送两人离开，苏馨看了一眼苏管家扑哧一笑：“您坐吧，您要跟我说什么？” 苏管家叹了口气，将赵家的事细说了一遍。 苏馨沉着脸听完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皱了皱眉：“我听懂了，您放心吧，本也打算过几年再回，日后也再不回。过了年在京城外郊您买百亩地，暂时别回京城，我怕他们因您知道的太多日后暗下黑手” “多谢小姐护着我”，苏管家心头滚热：“京外咱们去北地，京官都占了东南两地，四地外郊土地价格也不一样，东南两地五十两一亩，西北两地四十五两一亩，两百亩可盖两个庄子，您买两百亩也才九千两，一亩净租剩一两银子，税什么的全不管，直接买了官地交官府外租，租地前收银子一亩八百文，少两百文，秋后收租保底一两，每年都在一千两百文左右，水田旱田菜田都是一个价，若到五百亩还允许选官道两侧，给五十亩宅基地，可以前铺后庄，愿干什么都可以” “……”，心里斟酌一下点了点头：“那就五百亩，找个官道位置好的地方，最好居三岔路口，五十亩宅院靠近两路直接外卖，您最少卖七千两，越多越好。拿着七千两加上手里剩的还够五百亩，挑同样的位置再买五百亩继续卖，千亩地咱们够用了，以后再不买半亩，地多吃人。您拿着七千两加手上剩的去外郊县城买处靠近市集的宅院，日后生活也方便些。宅院不可超过两千两，余下五千您买处铺面出租，租金一次收三年，都要先收钱立契，租金随行就市，您都安顿好我们就搬家，这两处我也不留，您外县也给秦天留住地方，大些，莫小里小气，救命之恩咱们要敬。另外您是大管家每月十两，丁香五两，账目做好直接扣。千亩地八百两银，去除您们两个人的还剩几百两咱们可以活的很好，到时买个婆子买个马夫足够用。宅院不可超过三五亩，至少两三楼”。 第10章 赵林生来了 二人又敲定了几处细节，苏管家兴冲冲的回了西院，苏馨取出余下的银票仔细清点叹了口气，今天花猛了，眼下手上只剩三千八百两，钱真不禁花呀。 既打算搬家什么也再不买，每天四人吃吃喝喝日子过得舒畅，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的中午，大门被人叩响。 丁香出去开了门又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大老爷大夫人来了”，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院中。 苏馨看了一眼苏管家：“都莫慌，随我出去接人，秦叔去丁香房里休息，把门落锁”，说完拉着脸色青白的苏管家和丁香出了门，秦天赶紧去了丁香房里。 三人刚出房门，赵林生和大夫人也走近门前，二人身披白色的锦缎长袍，身后一个丫头婆子也没有。 苏馨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二人扑哧一笑：“美大舅，美大舅母您们怎么来了，外面冷快屋子里坐，又看了一眼丁香和苏管家：“你们两个傻了吧唧的，没看见来客人了吗，还不问好，这是我大舅和大舅母” 二人这才回神忙上前施礼。 “一个个的都这么不中用，别杵着了，丁香赶紧沏茶，苏管家去酒楼订座菜，美大舅母愿吃猪手，要软糯的，美大舅愿吃扣肉要薄的，秦郎中愿吃我的酸菜大骨汤回来赶紧温上，只他好午睡让他醒了吃”，说完忙拉着二人兴冲冲进了房间。 丁香赶紧溜回厨房，苏管家匆匆出了院子去酒楼。 三人一进书房一股热气扑脸，忙请二人解下外袍坐下，丁香手脚麻利的端了三盏茶进来又溜了出去，苏馨起身关了门。 赵林生忍着怒气抿了口茶：“小九，哪个秦郎中？” 苏馨撇了撇嘴：“还不是秦天那个好吃鬼，比我还好吃，给苏管家看病要了我近两万银子，吃到现在还不走，跟管家两个称兄道弟的我也没好意思赶人。美大舅，我在茶铺子听两个官差说您把个哑巴管家给半两银子卖了，说咱们是无德之家，这把我气的……我就把官差给骂了，一气之下跑牙行买了人，他们欺负我小非要三千两，说什么案子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没爱听，买了人又跑南城秦家医馆找人，什么也没干，救条狗命溜溜花了我两万多两银子，我现在天天让管家出去得瑟，就说您生气把他卖了，又让我出头把人借机买回送给我，免得我小别人欺负我，他们也再不说咱们了，连簪子再戒指我都买好的，必须给您争回面子” 赵林生看了一眼大赵氏，二人缓和了些脸色。 “美大舅，您干什么卖了管家？那个死倔驴什么都说，就这事一说就耷拉脑袋死不开口，让我揍了两回他也不说”，苏馨一脸火大的饮下口茶：“我也想好了，出了正月十六就带他们离京去外县，在这儿给您们也添堵，您的京官熬到现在不易，您跟我娘同根血脉，我如今也懂这些，我不护着您也让那帮子人在您背后指指点点，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这就是一条罪。我走您们过来，我装了两处院子，您一处我小舅一处把手续直接过户，老宅我不回去了，免得你们看见他心烦，左右我小，熬也把他给熬死，让他长长久久的活着也就封了众人的口，只再不让他回京给您们添烦忧” 赵林生定定的看了一眼苏馨，半晌叹了口气：“小九也长大了，知道护着舅了” “必须护，娘亲舅大，娘没了您们就是我的天，万不能让您们出事，如今我也是户主懂持家的难，我还有三千两银子不给小舅全给您，他又不持家给了也无用，剩下我买些地够生活就行”，说着硬头皮取出三千两银票给了赵林生：“这银子不白给您，您舍千两买上些米面，下人那么多不用干什么？赶紧让人去西城挑处不惹眼的僻静之处熬粥蒸混合面馒头，过年了让些孤寡老人和花子吃了活命，名头您自己起，反正就是代表皇上什么的慰问寒民，花子嘴快，就便此事朝廷不知百姓也知，必树您一个好名声，若朝廷也知许您就晋了四品京官，千万别去闹市，免人说您沽名钓誉，您便装去辛苦几日，也亲民，越普通越好，粗衣最好，别冻到就好。您去我西屋看看，厢房看看，够您一日两日的了，您给我把肉菜剩下就行，我估摸我搬走秦天也就走了，别让他没吃的，许日后咱们也还要用到人家，万不能得罪郎中”，说完起身拉着二人去了西屋、灶房一一看遍又拉着人进了厢房，出院子又拉人进了西院一一看了一遍，指着大半屋子年货笑道：“这些可不给您们，这些您都叫人给我大姐送去，就说小妹送表姐的，您们面子有光，大姐在婆家也有脸面”，看了一眼满眼火热的二人斟酌一下说道：“若您真施粥也无处休息，我直接带他们走，只您也舍套车马给我，不然年前我也无处雇车，我一会儿领您把手续办了，您年后再把院子给我小舅，您也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 “大舅听你的”，赵林生心头滚热：“也是你小小年纪思虑周全，大舅都听你的，最好的马车留给你，日后在外行事艰难就说是我赵林生的亲外甥女必不敢有人欺负” “谢谢大舅，那您赶紧跟我过户，之后您快些安排上，我也马上走，此生必不让他们回京”，拉着人兴冲冲出了院子，这才一拍脑袋：“美大舅母，我走后您赶紧清点，别小里小气的，每日多施些，一直到二月初三，米面计划好，若真皇上知也直接说到二月初三，龙抬头后天暖百姓自安，否则长年累月谁也施不起，别给自己找麻烦” “好，大舅母记下了”，大赵氏连连点头应下，许此事成了老爷真能晋一级。 目送二人离开，大赵氏忙叫过等在院外的奶娘：“情况有变，让我娘赶紧找郎中给老五姨娘仔细看病，这个节骨眼儿万不能让人死了，给她千八百两银子安抚一下，那老太太有银子就能活。小九让老爷施粥给了处宅院，我也暂时先不回去，让娘安稳后宅半件不好的事别出，秘密处死小翠不可让人知，许老爷晋四品就在此关。放老太太一命只当还了丫头恩情。赵管家她带出京去外县此生不让回，小九已经处理好了让娘不必担心。另外再带十五辆车三五十力奴过来，厨娘家里只留二人，余下都来，咱们这辆给小九了，您雇个车快回” “是，主子，老奴这就回去安排”，婆子也转身出了巷子口。 第11章 安家风波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在小道上疾行，秦天裹着被子笑着看向苏馨：“苏丫头可真舍得，一场灭顶之灾居然反转了，看赵林生的模样感动的要死，苏管家日后也终于可以人前行走不必偷偷摸摸。啧啧啧，施粥粮贺龙安万民粥全，这名头你是怎么想的，把赵林生都给震傻了” “……您跟着干什么，不遭罪吗？”，哪疼扎哪，谁不心疼银子。 “哈哈哈哈，我愿意，跟着你走有意思”，秦天一脸的乐不可支。 丁香挑开车帘：“苏伯，咱们要走多久？” 苏管家笑道：“这两匹马脚程好，最迟明日下午便可进青柳县，衙门口和牙行除夕下午才歇，咱们正可安宅置地。从小道走路虽颠簸些，可近了大半，若走官道至少七八日时间，这条路我十几年前走过几次，当年的老农告诉我的，放心吧” 丁香松了口气，又缩回轿子里：“小姐您放心吧，到了青柳县必不让您伸一把手操半点心，一切包给我了” 苏馨应了一声，悻悻的合目休息。 秦天一脸好奇：“丫头，怎么不就近去云县或者有小京城之称的杨树县，偏去五个县城之外还要走一天一夜才到？” “青柳县县令背靠一品大勋，谁的账也不买，也无人在查我户籍知我在何地，我也落个安生”，都别来往了。 “还以为你知那处县城有药农呢”，秦天打了个哀声。 “……有您住的地方，放心吧”，就是这个意思吧。 “嗯嗯，丫头办事我可忒放心了”，秦天心下大定。 一天一夜马车进了青柳县，腊月二十九，街上红红火火满眼繁华。 秦天掀了轿帘：“苏兄，“安宅去城北，那里安静穷人多” “好”，马车转头向城北行去。 未时将近马车停了下来，苏管家将苏馨抱下马车进西城司徒办理了落户手续，落一户交官银千两，苏馨咬牙切齿的给了十两银子的喜钱请众人喝茶，打点好了又办的通行文书，给苏文和苏畅各办了大管家和大丫环的契文这才上了马车。 苏管家催马扬鞭心头感慨不已，小小年纪办事滴水不漏，落户出行一起拿下，连他们两个都一并处理好了，日后自己行事再无桎梏，看着多花十两银子实则免了太多的麻烦。 牙行两千两定下一处私宅，青柳县官地三十两一亩，除了不许建私庄，租金什么的都一样。 苏馨咂咂嘴，苏伯手上四万两正可买千亩，除了宅院还能剩七千两，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即拍板买下一千亩良田委托官家出租，先收租。 一应手续办妥，牙行的人领着几人来到北城主街。 当街一个二层楼的店铺，铺子后院有两亩大的院子，院中一座小楼，东西各五间厢房带个马厩，院中青石铺地一口水井一棵奇高奇大的柿子树，院墙两丈半，严严实实的布置将院子从喧嚣中独立出来。 牙行的人笑道：“院子没的说，就是死了个妇人不吉利，所以空了三个月，否则两万也买不下” 苏馨看了一眼牙行的人点了点头：“一福压百祸，劳您辛苦了，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入住”，说完看向苏管家：“苏伯，厚赏官爷送爷回去休息，劳您找几个人将柿子树连根铲除，此树有破败之气断不可留，否则也不会吸走生魂，丁香检查门锁全部更新。树根铲除后买三斤白面馒头放里便可，上面回土压上青石板便再无事” “是，小姐”，苏管家取出百两银票塞给牙行的人笑道：“我家小姐会些异术，此院您直接办吧，我一会儿去取房契” “原来如此，那我厚颜了，回去即刻办理，您一刻钟后去便可”，牙行的人收起银票，苏管家一路笑着将人送走。 丁香一阵心慌：“小姐，牙行的人为何早不说？” 秦天扑哧一笑：“早说定金你会全款交？若你此时不买两千两就是他们的了。不过他也分不到三瓜两枣的，上面才是大头，你家小姐私赏百两，他闹个个人肥便也再无事。死人是真，但必不在井，此井石板重三百多斤，无人撼动，也无移动的痕迹，井口非小童难入。妇人必在这棵柿子树上吊死的，此树一除，暗鬼不生，添了白头它吃饱自然也就走了” 一听走了，丁香拍了拍胸脯：“走了好走了好，我去检查小楼门锁”，说完风风火火的拎着钥匙开了楼门。 秦天看了一眼再一言不发的苏馨：“怕了？” 苏馨揉了揉脸：“不住了，瘆得慌，但我也要留，直接租出去开客栈，咱们去南城住” 秦天斟酌一下点了点头：“甚好，开客栈新人不知，过个三五年也便无事” 二人说话间，苏管家领了十几个人进院子，又进了一个送柴的暖地，足折腾一个时辰将柿子树连根铲除。 这个大坑足有一丈见方，两丈深，整费了五车柴才彻底清除。 埋首落地，旧土回填，几块厚重的青石板一铺上几个人心里舒服许多。 柿子树白送人，乐的几个小子拖着回去当柴烧。 “小姐，房契已取回，您收好”，苏管家递过来房契。 苏馨仔细检查一下小心收起，满目打量咂咂嘴：“住吧，我也心不慌了，苏伯赶紧将东西厢房添满柴，一间装满炭，我去看看楼里” 苏管家应声又出了院子，秦天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苏馨跟在身后。 一进楼里一股阴寒之气，入眼客厅百平之大，厅内一水儿的红木家具，竟未拿走，客厅两边各两间五十平米的大客房。 秦天走到八仙桌旁拿起桌上的茶盏：“啧啧啧，丫头，这套茶具是骨瓷的，值小二百两银子，这么多家具也值个千八百两银子，不亏”，边说边动手四处翻看。 丁香此时也下了楼：“小姐，二三楼各六个大间，家俱都有还有书房，什么都有” “把门锁全部换掉，让苏伯西边两间客房铺半米高架板全做粮仓，东边两间做厨房，该添什么直接添，楼前摆个大水缸，要新的，添上半缸水，厨房一口大缸蓄水，客厅拆了，隔出条过路，隔出的两间屋给秦叔放草药，二楼一会儿清理出来都给他，我们都住楼上” “好嘞，我这就去”，丁香兴冲冲走了出去。 第12章 土豪秦天 “丫头，真都给我了？”，秦天一愣。 “不给您也怕装不下，睡觉只需三尺宽，我要那么多地方干什么？”，怪瘆得慌的。 边说边上了楼梯，木板厚重异常结实。 二楼六间房各有一床一柜一桌两椅，也都是红木的。 三楼西屋是间书房，两个书柜一张书桌，一张茶几，几把高背椅。 “这书房我要了，甚合我意“，秦天笑着坐在椅子上。 “行，苏伯书房挨着您，最东边的书房我要，那里正好连带卧房，剩的三间您们三个人做卧室自己分吧”，说完兴冲冲走出去进了自己的书房。 秦天赶紧也跟了过来：“我也看看小东家的书房怎么还带间卧房” 东边这个书房分大间儿屋和小间儿屋，小间儿在里，不足十平，只有一个书柜一床一茶几和一把椅子。外间与两屋没什么不同，只略小些。 “……这书柜是紫檀的？”，草率了。 “小间儿里的家具都是，外间红木的，不许跟我抢，此物避邪安神”，苏馨抬手摸了摸床榻，厚重古朴。 “不抢……这是个爱书之人，几个书房皆无书只有书柜”，仔细检查一下秦天笑道：“只这一柜也值两千两不止了” “……劳您赶紧去把当铺掌柜的叫来，这一室连床也卖”，留下招人惦记。 “哈哈哈哈，想好了？行，听我的，所有家具所卖，咱们添些普通雅致的就好，一二楼莫添，只添三楼的”，聪明啊，也放的下。 “听秦叔的，您让苏伯挑浅色的屋子亮堂些”，黑红两色太压沉重。 “放心吧”，秦天匆匆走了出去。 工夫不大，秦天领着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走了进来。 “丫头，叔有正事，出去玩吧”，秦天摆了摆手。 “是，叔”，苏馨急忙跑了出去。 不到三刻钟时间，八千七百两入手，旧物连茶盏全部卖出，七百两又添新柜新床。 儒雅的胡桃色一入户心里都敞亮， 临近黑蒙，整个楼里焕然一新，客厅未拆，都换了大药柜，二楼六间屋也全是药柜。沉稳古雅的金丝楠木药柜一摆上，整个楼里的气息都变了。 “秦叔，您这多少银子一柜？”，土豪啊，好想抢怎么办？ “不贵，十五万两一大柜，十万两一柜，五万两一小柜，一共也就三百多万两银吧，赠送了我两个药箱，一个药箱值万八银子，给你一个拿去玩，装点私房，书房书柜带锁，拿走吧，那里安全”，秦天笑着递过来一个药箱。 “……谢谢叔，我无用别浪费了”，好家伙就这么个小玩意忒奢侈了。 “拿走，再多说半句这个也给你”，秦天脸一沉。 赶紧接过回了自己的书房，药箱上面是厚重的铜把手，箱身七个抽屉，共三排，上下各两个大的，中间三个，一屉一铜锁。 好是真好，可惜自己什么也没有白瞎了一个好柜，卖……肯定是不行，敢卖能让他骂死，手上还八千八百两银票，留下五千，余下明日上金楼买两件首饰吧。 正胡思乱想的工夫，丁香端了火盆和一个泥制的支架进来，一见木箱笑道：“嘿嘿，秦叔说我能干，也给了我一个”。 “……好”，果然真土豪，瞬间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为了一个木箱专门花三千多两银子买首饰，自己是不是撑着了。 戌时才吃上晚饭，几个人累的别说死人，女鬼来了也跑不动了，各自早早歇下。 腊月三十，四人连早饭也没吃，匆匆上街一顿海买，过了今日，商铺一般都是十六开业，这半个月举着银子没处花，不备足怎么行。 两个时辰后苏馨先回来了，让苏伯领着二人去金楼再添几样饰物，自己得赶紧准备大餐。 炭火点起，一刻钟不到厨房白雾蒸腾，一锅酸菜五花肉血肠，一锅鸡肉炖蘑菇，一锅清蒸鲈鱼，第四锅都是爆炒，整忙了一个时辰，满满当当十八道菜刚做好，院子里三人挂起红灯笼，开始燃起爆竹。 一时间家家户户爆竹声声，浓浓的节日氛围让苏馨心情大好，忙喊了几人进屋吃饭。 秦天进屋直接手抓了一块肉：“啧啧啧，我现在都怀疑你自己就是个妖精，好家伙，八岁……比酒楼大伙夫做的都好吃”，不是人……不是凡人。 “嘿嘿，跟我小舅母学的”，反正你也不认识。 每人一碗酒，美的丁香一阵傻笑，四个人吃喝尽兴，边吃边叙话。 “小姐，咱们的铺子我已经许出去了，每年租金五百两银子，一次交三年”，苏管家取出一张租契和一千五百两银票。 “这么快”，接过租契仔细检查一下满心好奇。 “这铺子里柜台都是七八成新，金楼只需挂匾添货，隔壁金楼租下了，专门卖银饰。金楼掌柜的说他们东家早看中了，只牙行不许分买，后宅柿子树确实是死了个女的，是正室，据说老爷在外养了几个外室又把她私房拿走一时想不开就……这位老爷怕贪官司，什么也没拿，只把值钱的都拿走了，本家具也卖，可当铺恼他不是人，贵贱不收这才留了下来。这宅子至此谁也不敢买，您买了还收了鬼，他们也就都放心了，还单独送了您一个金锁祝您安顺”，又递过来一个紫檀木小盒。 “……咳咳咳咳”，我的天，谁收了鬼。 “哈哈哈哈”，一见苏馨一副吃屎的表情，秦天朗声大笑：“你这表情我就放心了，不然我也以为是你收了鬼” 说说闹闹吃过饭，丁香四锅清理干净都温了水。 一个时辰后都在各自房中沐浴更衣准备守岁。 木桶花瓣之下，苏馨四处捏捏摸摸心下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又掉了一大圈儿肉，估摸现在也就能有一百三十多斤了，个子也窜起近一米五，才刚八岁，一切也都是最好的安排。 绞干头发换了里衣，又梳了冲天髻，换了身红色的锦袍颇具喜感，这才打开盒子。金锁至少有二两重，取出药箱，金锁银票一放入，瞬间底气十足。 守了临近子时直接回房睡觉，爱谁守谁守吧，自己还长身体呢。 第13章 大旱 日子转眼到了正月十六，街上又是开市大吉的爆竹声，秦天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苏馨也不问，领着丁香又开始可着院子跑，苏管家和秦天每日最大的乐子就是边喝茶边看着这两个疯丫头满院子乍乍呼呼。 “今年没下雪，怕是开春儿要旱”，秦天饮了口茶问苏管家：“铺子租出去了苏兄打算做什么？” 苏管家皱了皱眉：“小姐什么也没说，只告诉我不许瞎忙，就先安心住着，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手上六千多两银子，她八千，没让你买地？”，秦天一脸好奇。 “多少银子也不买了，小姐说地多吃人，千亩已是极限”，听小姐的总不会错。 秦天点了点头，什么也再没问。 进了四月一滴雨也没下，天气回暖，市集上依旧热闹，下不下雨也不种地，自然也无人关心。 “苏丫头又长高了一拳，瘦了至少二十斤，总算是有点儿眉清目秀了”，秦天咂咂嘴：“丁香这孩子忒憨直，日后找人家怕是要难” “苏夫人是赵府一支花，苏护院仪表堂堂，小姐自然是不差，丁香……小姐看这意思暂时也不想给她找人”，两个男子闲来无事又盯着院子里的人看。 七月躁热大旱，井水又落下一丈，苏馨难得的安静下来：“苏伯，您去街上把两匹马和马车都卖了吧，卖多少您说了算，别拿价有买的赶紧出手，将粮仓添满，西厢房都添木炭，装满。东厢房架半米架子都添粮食，楼里西边两屋也添满，马厩里全装柴火，估计能放五马车，三楼闲了三个屋子，一间装满灯油，一间装满菜籽油，一间装一半盐，五口大缸，买八百鸭蛋鹅蛋回来，另外买缸大酱、一缸咸菜疙瘩”。 “是，小姐”，苏管家心下一惊，小姐这是打算动手囤货了。 秦天一脸好奇：“丫头，你打算开个油盐铺子？” “……呵呵，打算填饱肚子……您无事赶紧回京城囤粮，别把掌柜的和伙计给饿死，都弄妥了您再回来躲清静”，也不知道愁。 “天虽旱可京城不缺粮，至少三年无忧，莫瞎操心……你囤点儿金银花茶解解暑气，再备点儿当归黄芪母丁香”，小丫头竟怕挨饿。 “好，我备下些”，直接打发苏管家去买，又添了艾草和陈皮、八千斤黄豆。 黄豆一添，秦天扑哧笑道：“此物尚可”，鬼精的丫头。 苏管家马匹车辆卖了五百两，单单八千斤黄豆花了五千两，黄豆一拉回秦天这才慌了神，街上找了辆马车匆忙回了京城。 “小姐，县城的黄豆涨疯了，一天一个价，咱们还囤吗？倒不缺”，怕是小姐还要囤。 “够自己五年用的就行，太贵了，不囤，咱们赶紧腌蛋，日后怕是无菜可吃，所有干菜见多少买多少？”，千万别饿死，我还没长大呢。 主仆三人忙了七日，两个人手上一共剩下两千八百两银子，给了苏伯两千两以备不时之需，自己留下八百两防身。 “小姐，各处都满了，五年也足够不可再添，否则粮食吃不完自己也坏掉了”，也不能花太空。 “……再添三十床被褥，您跟秦天的棉袍棉靴备十套，丁香的和我的长些备。靴子也买大一码的，我们的各备两身”，恐怕棉花也要绝产。 八月井水水位又下一丈，三个人每天除了做饭用水，谁也不再洗脸。 “小姐，我有点儿害怕，要是以后井水干了咱们会不会渴死？”，丁香忧心忡忡。 “……我就知道你再不做中午饭我要饿死了，去捡十个鸭蛋煮上，做点儿糙米饭，拌个咸菜，多放点油，省事，一锅出”，谁又不怕渴死。 丁香应了一声，忙去灶房做饭。 “小姐，幸亏您让我把马卖了，不然也得渴死”，马不喝水两日就完。 舒馨点了点头：“马匹没有日后可以再添，跟人抢水我们都难活，也不知道今年庄稼怎么样” 苏管家皱了皱眉：“听说七成绝产，洼地尚可” “总也保住三成，租子会不会赖？”，苏馨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格外刺眼。 “往年也没这么旱过……应该至少给个保底吧”，总不会赖百姓的账。 一进九月井水终于没再下落，三个人松了口气，也一天一人轮着洗了个澡。 洗过澡一身轻松的换了身新里衣，突然一怔，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瘦了，小手无肉坑，十指纤细小巧，个头至少窜到了一米五五，虽然没屁股没胸豆芽菜一个，但能甩掉一身肉谁不高兴。 破天荒的梳了个垂云髻，插了一支银簪，穿了一件交领鹅黄色的细布短衣，一条月牙白的长裙，一双白绣鞋。 一出小楼神情一阵恍惚，太阳从云层的空隙中照射下来，心头狂喜：“苏伯，苏伯，要下雨了” 丁香和苏管家闻声下了楼，二人一下楼都一愣，这是……这换了发式竟然是个小美人。 “嘿嘿，终于有个小姐样了，比七小姐还好看”，丁香个子蹿到了近一米七，也是标准的大姑娘，许天生骨架大，看上去依旧壮实，只腰肢纤细许多，也好看。 “小姐说要下雨了？”，苏管家笑着走过来：“小姐瘦了好看，个子也高了” “日落射脚，三天内雨落”，终于要下雨了。 “谁射脚？”，丁香皱了皱眉。 “……反正三天内必下雨，马厩里柴火赶紧弄好，这几日谁也别晒被子”，湿了也麻烦。 二人应了一声忙收拾马厩里的干柴，直接抱进灶房半月的量，余下的都码放好用草帘子四下遮了个严实。 “水缸添满，下过雨的井水必须烧开饮用，再添十个暖水斧装热水，谁也再不许喝生水”，千万都别生病。 水缸添满两大缸，苏管家又去街上买暖水斧，这一去足一个时辰才慌慌张张的扛着三根铁棒子跑回来，一回院子忙落了三道大锁。 苏馨心下一沉走了过去：“苏伯，出了什么事？” 第14章 流民之乱 “天灾难活，流民来了，听说京城已经戒严关了城门，青柳县也有近五千流民闯入，县太爷刚下令关了城门，如今街上家家关了铺子，我好不容易敲开一家，只剩五个暖水釜全买回来了，又买了两把大锁，三个铁棒，街上发告示了，有人入院抢粮食就地打杀无罪”，乱世来了。 丁香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拎起一根铁棒：“小姐别怕，我保护你” “……赶紧跟我回去换苏伯的衣服，耳饰摘下，梳男头”，看把你能的，稳了稳神：“苏伯，院子里撒满七千五百斤黄豆，一则进来也是为活命，二则有黄豆也难行路，若下雨更滑，他们吃饱拿足，无水也就不会再入宅子，福进来，鬼出去” “……是，我听小姐的”，苏管家忙进了厢房搬豆子，丁香也赶紧扔了铁棒帮忙。 将暖水釜和三根铁棒拖回楼里，主仆三人从院门开始到四下围墙到院中足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街上突然传来一片喧嚣。 “完了，流民入主街了，小姐快带丁香回房换衣服”，楼门也上了三道锁，苏伯拎着三根铁棒领着二人上了楼。 一刻钟后一个俊俏的小书童穿着长衫跟着人高马大的丁香，一人拎了一只小药箱被苏管家赶进秦天房里一个奇特的大药柜中，药柜夹层自带机关暗锁，等闲人打不开，外面也看不出来。 “苏伯，地方够大，您把铁棒一起带进来，别的随便拿，人无事就行”，正说话间外面的院门被砸的咣咣三响。 苏管家刚要拎棒子下楼被苏馨制止，三人三棒躲进药柜夹层之中。 只听咣当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砸开，随后有人高喊一声：“死不了了，主家给了一院子黄豆，谁也不许偷主家东西，不许抢好人家的，都进来，这家一会儿挂彩笼，吃饱就走不许再进” 随后便是一院子杂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进来了多少人，两个时辰后院门被关上，门口被人挂了一个彩色的巴掌大的小灯笼。 “小姐，许人走了，我出去看看”，苏管家抬手开了暗锁出了药柜。 丁香也跑出来灌了五暖水釜的水，抱了八个糕点盒子进了暗阁：“小姐，多亏您神机妙算，您赶紧喝口水吃块点心填填肚子，一会儿我去做饭” “半月不许开火，水少喝，这几日饿不死就行，我去方便一下”，苏馨去暗室方便了一次又匆匆跑去楼下将正要开锁的苏管家拉上楼，脸色一沉：“您赶紧去方便，无事回暗阁，没半个月……官府不出兵他们不会走的，别找麻烦，我都不怕钱财散尽您怕什么，不许拿棒子出来走动，赶紧捞几个生蛋咱们准备糊口” “是，小姐”，忙捡起篮子捞了一篮子鹅蛋，拎着铁棒又回了暗阁。 第二日院门再度被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又重复的喊了一遍：“死不了了，主家给了半院子黄豆，谁也不许偷主家东西，不许抢好人家的，都进来，这家一会儿再挂彩笼，吃饱就走不许再进” 这句话一喊完苏馨冒出一身冷汗，压低声音说道：“谁也不许吃东西，半日只许喝一口水，他们要动手杀人了，谁也不可再出去，随他们抢”，食言之人再不可信。 两个人忙应下，苏管家又检查了一下暗锁这才合目休息。 半个时辰未到一声闷雷乍响，外面下雨了，丁香刚要开口说话，一只小手捂住嘴：“从现在开始，三日不许说话，再说话乱棒打死” 丁香凭空打了个哆嗦，赶紧点头，小手这才放下。 雷声阵阵，电闪雷鸣，苍老的声音又在院中大声响起：“对不住主家了，我们这七八百人也要活命，这厢房里的粮食我们都拿走了，日后必还”，随后又是杂乱的脚步声。 苏管家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苏馨拉了拉苏管家的手，低声说道：“下雨了，他们拿了粮食就会离开县城返回家乡，莫心疼，他们也要活命，咱们的够吃”。 雨声响了一夜，天亮时分平静的院子里突然一阵嘈杂声，苍老的声音大声又起：“主家，我们要出城了，粮食不够分，对不住我们要进楼了，我们保证不伤人”，话音一落楼门被从外面直接撞开，丁香刚要惊呼被苏管家一把捂住嘴。 杂乱的脚步声满楼响起：“哈哈哈哈，咸鸭蛋，都搬走，统统搬走，主家对不住了，你们可千万藏好，否则这七八百人我也管不住，碰了女眷你也只能认倒霉”，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赶紧挨屋再找找，有女人的衣裙怎么没人？老子憋了几个月了” “你个瘦驴，昨天晚上你不是刚睡了两个黄花大闺女吗，还找？让你婆娘知道扒了你的皮”，一个声音笑骂道。 “还是城里的女人有滋味，细皮嫩肉的，回去我就把她休了，那个母老虎我也是够了”，男子边说边走进屋子打开药柜踢了两脚：“他妈的，满楼的破药柜，连个女人也没有”，说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继续仔细的给我找，肯定在楼里”。 楼中翻了一日人也没有离开，直到苍老的声音大声喊了一句：“快走，官兵来了，咱们赶紧逃出城，把被子全拿走，所有穿的吃的扛走，金楼东家的十个丫环都扛走，回去留给你们解馋生娃” 乱乱哄哄的脚步声随后散去，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惨叫声，随后又是阵阵哀嚎。 惨叫声足响了大半日，直到楼内有人高声说话：“流民已被清除，尸体也拉走了，主家损失惨重，能截下来的我们都放在厢房里了，丢的……家家户户也损失惨重，出来关院门楼门，这几日谨防有人入院，入院者就地打死”，片刻后楼门被关上，工夫不大院门也被关上。 苏馨急忙开了暗阁：“棒子都拿上，有人闯什么也别说，举棒往死里打，不许乱嚷乱喊，咱们先肃清楼里，挨房检查藏没藏人，检查一个锁一个” “是，小姐”，二人应声拿了铁棒，又关上暗阁，苏管家率先走出门。一房一查一锁，三个人心都凉了，床、桌椅、药柜这些东西都在，吃的用的什么也没有了。 满楼再无人，三人出了楼整个院子里仔细巡查，满院子的血腥让人作呕。 第15章 杀人 院子清查到马厩，草帘子动了一下，丁香卯足了劲举棒一棒砸了下去，只听一声闷哼，两条腿从草帘子里露出来，苏管家一道大力又砸下一棒，整个草帘子一片腥红，一只戴满金戒指的大手垂了下来。 苏馨心头火大：“人死了，草帘子包头翻他身上，扒光扔出去”，说完弯腰拽住两个脚脖子，三人合力拖去马厩。 丁香直接上手开撸戒指，苏管家一扒衣袍心头一惊，袍子奇沉无比，一把撕开袍子，里面全是金叶子，脖子上还挂了十七八条大金链子和两块玉佩。 丁香气的抡铁棒又狠狠的朝脑袋砸了下去。 袍子一脱一胳膊的金镯子，被苏管家直接取下，抬头看了一眼苏馨，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苏馨也不闲着，马厩里直接上手仔细翻查，片刻后两个包裹从柴垛里被翻出，丁香赶紧也过来又帮忙翻找。 死尸赤身被卷了草席拖到大门外的主街，立刻有官兵上来二话不说就地拖走扔到一辆马车上。 五间东厢房内几个大缸和坛子整齐的码放着，粮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三人拎着铁棒直奔西厢房，一一查看再无一人，这才赶紧关门落锁。一院子的黄豆已经都没有了，苏管家叹了口气：“小姐，咱们怎么办？” “东西全拿楼里仔细清点，官兵一走怕还有流民闯入，水备足，糕点、鹅蛋够五七八日，省着点，熬过十日再出去必无事”，到时拿金子换粮食吧。 二人应了一声忙将金饰打包拿进楼里，打了水备足半月的量，这才重修门锁，连锁十道上了楼。所有房间又全部打开，几个人匆匆进了秦天的房间。 一个袍子里金叶五百多片，手镯十八个，金戒指十个，金链子十八条，玉佩两块。 藏在柴火垛里的两个包裹内一共八十二个金元宝，所有金物装进药箱放入暗阁，几个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三人简单吃了一口各自又方便了一次都进了暗阁内关好暗锁合目休息。 刚近子时，街上所有店铺燃起大火，各处主街民宅又被流民冲入。 苏馨心大的睡了一大觉，实在是熬不住了，站着睡也行。 直到又响起惨叫声，苏管家心头松了口气。 整乱了十日，千军看守主街彻底禁严，三人也熬不住了，这才出了暗阁。 短短半月时间，三个人暴瘦，连五大三粗的丁香都瘦到弱柳扶风。 “小姐，您休息一下吧，我去主街看看能不能买些吃的回来”，苏管家随后叮嘱丁香喝饱水再带小姐进暗阁等他回来。 二人喝饱水回暗阁等了半个时辰楼门又响，丁香兴奋的刚要出去，被苏馨一把拦下，随后捂住丁香的嘴，低声说道：“不是管家，坏人进来了，不许出声” 三个人的脚步声不大会儿进了屋子，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六子藏的金元宝都不见了，一定是这家人拿走了，眼下怕也只活了咱们三个人，赶紧仔细找，找不到就放火烧，动作快着点儿，怕一会儿有人回来了” 一一翻遍什么也没找到，三个人气急败坏的下了楼，还没等点火，苏管家推开院门正看见三人往楼口倒灯油，忙转身跑去街上，片刻后冲进百名官兵将三人斩杀拖了出去。 苏管家关好院门楼门，满心担忧匆匆上楼，一进房间松了一口气：“小姐别怕，外面三人已被官兵杀了拖走了，从官家铺子里买了几个馒头，我带上来几块咸菜您赶紧吃一口” 二人这才出了暗阁。 六个馒头几人狼吞虎咽的总算吃了顿饱饭。 “小姐，听官家说算上今天这三个已经斩了近五千人，怕是也没有了”，苏管家叹了口气：“您的黄豆救命了，听隔壁掌柜的说他们东家第一天就被抢了，丫头婆子也遭了毒手。他们东家这回买的都是伙计，您一会儿也跟我去买几个吧，粮油铺子我定好了。他们马上送过来，价格贵了三倍，三倍也得留，这是咱们买，他卖别人至少十倍” “粮食买……伙计不买”，若他们坏了良心也麻烦，更何况现下自己也吃不饱：“暗阁只够站我们三个，若被他们知道也麻烦，暂时一个人也不添”。 “我听小姐的”，苏管家点头应下：“如今家家没有菜，我又买了一缸酱和芥菜疙瘩，够吃到开春儿了，咱们也先不添，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虽然眼下城门关着，可保不齐什么时候一开他们又进来”。 “买，手上的都买，另外把乱七八糟的金饰都卖了继续买，否则城门开不开我们自己也先死了”，让丁香把两个药箱取出来打开：“这金叶子半两一个，每人留十片傍身，金元宝一两一个都留五个，余下谁也别留，不吉利，全卖” “谢谢小姐，我们不要，您自己留下，我们吃您的喝您的，您跟我们从来都一样，我们哪有脸还拿”，苏管家连连摆手。 “非常时期，不讲究太多，若哪天咱们被冲散了也都能活下来，莫多说赶紧分了剩下的拿去直接买粮买炭，被子袍子什么的全买，否则光银票也不足让人动心，现在粮食就是命，这东西太沉，分几次带出去”，亲自分拣，两个人只好收起，工夫不大丁香跟着苏管家出了院子。 三人忙了七日，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黄豆只准备了三千斤，再不喂狼了，生死面前没有良心更也无德。 一场接一场的秋雨下的房间里阴湿气息更甚，蚯蚓爬过一样的大针小缝已经缝了五个口袋，手上的是第六个。 苏馨每人分了两个：“金物也不多，收起些随身戴两个两下分放，虽然不好看，但实用结实，系绳我可弄了半日都戴脖子上” “嘿嘿，您这弄的忒结实”，丁香装起两片金叶余下收起。 苏管家笑着也收了两片，将剩下的装进另一个口袋系好绳揣进怀兜。 第16章 秦天投奔 秋雨下到十一月末，铺天盖地的大雪又落下，苏管家忧心忡忡：“今年的粮食半成也没有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许离了咱们这别的地方也还凑合”，苏馨看了一眼自己的袍子：“我也不买了，丁香把你穿小的拿来给我，过年开春儿再换”，谁也不会做衣服，哎，如今丁香穿的是苏伯的，三个人乱了套。 “几个衣坊一把大火都烧没了，您先将就一下，许过两日就有了。玉佩卖粮的不要，说这玩意看不出价格，他怕亏了，我给您放您书房的暗阁里了，一时也忘了告诉您，您收捡起”，小姐又长了一拳高，也更好看了。 “我看见了，收了一块……城门再开怕是咱们这里要添人了，我还有八百两银票，留下一百两傍身，您们一人留五十两，余下的全添些……随您花去，这块当了，先把过年饰物准备好，年货都提前准备，免的年前又涨，饰物每样照十个准备，金银都要有，各两样，我要两条金手链，精致点儿，头饰别给我买我嫌沉，您给我买个轻木的，多买两支，坏了我再换”，将银票和玉佩递过去：“玉佩少五千两不卖” “是，小姐……您是说秦郎中要来？”，忙小心接过收好玉佩，竟这么值钱。 “他没存粮，虽说回去了……反正您买吧，他没粮就带着掌柜和伙计全来了”，也是无处可去。 “小姐，他多少个伙计”，丁香一脸好奇。 “我哪说的准，你也跟苏伯去挑自己喜欢的，反正金饰最多十个，买两样，余下买银饰，一般就可，别寒酸也别奢侈，手上莫空了。他若来也是山穷水尽，除了一堆吃不动的药柜怕什么也没有，余下的您给他两千两傍身”，都难活。 苏伯应了一声领着兴奋不已的丁香出了院子。 大雪时断时续下到了一月中旬，离过年只剩二十几天，城内断了柴火，苏管家这几日每日必上街一次，捧着张告示匆匆走进书房：“小姐，县太爷三日后开城，八千官兵守城门，只许进普通车辆和柴炭的马车，流民入之必斩杀，每日只开三个时辰，开两日，各地皆如此，走亲访友的须亲友亲自接，否则当流民处死” “您辛苦些，这两日去城门候着吧，雇两日马车，一日给车夫一两，车上带个火盆子，把炭带上”，捧着告示仔细看了一遍，随后问道：“咱们的炭柴可够？”。 “够三年的了，粮五年吃不完，您都放心吧，马厩里也满了”，苏管家笑道：“许整个县城也没咱们多” “好，好吃歹吃咱们莫饿肚子，添几张床准备好，被褥三十床”，暖和些。 应了一声，苏管家又匆匆出去采买。 第四日管家一走，苏馨忙让丁香四灶全开，做了两大锅的细米饭，烀了五十咸鸭蛋，炒了一大盆花生米，发好的豆芽准备好两大盆，油拌咸菜整拌了三大盆。 “小姐，这是咱们一个月的量”，丁香咂咂嘴：“忒多了” “先把肚子填饱，估摸一个月就好了”，肚子里都没油水了。 刚收拾妥当，院子里进了一辆马车，二人忙迎了出来，苏管家跳下马车：“小姐，秦老弟和五个掌柜的我先接回来了，后面还有十个伙计等在城门口，我马上去接” “……好，快让人下轿，水温好了，饭菜也好了，都回来就吃饭”，这是开了多少药铺子。 秦天领着五个掌柜的下了马车，几人一个行李也没有，只有几个暖水釜，一人拎着四个药箱。 秦天苦笑道：“丫头，我活不下去了，厚脸皮带着他们来吃你了” 苏馨心头一酸，忙迎上前接过一个药箱，丁香也忙接过两个，药箱都是空的：“您是我叔，有我一口有您一口，莫多说了，赶紧领他们去洗脸先吃饭，人多许也坐不下，房间都准备好了，赶紧回屋暖和暖和”，说完拉着人往楼里走，边走边回身叮嘱：“苏伯辛苦把伙计们都带回来，回来就吃饭” 苏管家应了一声又上了马车，苏馨领着六人进了楼。 舀了几盆水每人擦了把脸，吩咐丁香赶紧炒豆芽，苏馨忙摆放饭菜。 “啧啧啧……丫头，不可太浪费了，我们吃咸菜就行”，竟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先养一个月肚子，以后再吃糙米饭，赶紧您领他们先吃，免得凉了”，一人给扒了一个咸鸭蛋：“都冒油了，也不太咸，每人吃三个解解馋” 几个掌柜的接过连声道谢，这才坐下吃饭。 豆芽一上桌，六个人吃的更香，谁也没工夫说话，直到都添了第三碗秦天笑道：“这碗吃完不可再吃，冷丁一顿饱饭不可撑坏了”，几个掌柜的忙应下。 “晚饭在两个时辰后，不用怕，两年我也够，放心大胆的吃”，苏馨笑道：“都吃完太饱了莫洗澡，一个时辰后都沐浴更衣，一会儿帮我拎水” 秦天叹了口气：“以后力气活让伙计们干，这顿饭是我这一年吃的最饱最香的，京城饿死了许多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药可祛病却裹不了腹，几个掌柜的和伙计跟我遭了不少罪”，说完又低头吃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叔，赵家怎么样？”，也不知小舅他们怎么样了。 秦天哼了一声：“你这大神出马还说啥，一场施粥被皇上捞上三品大勋，他们无事，今年也放了一个月，估摸过年还能放” “……”，一颗心落地。 “一会儿伙计们来……不用吃这么好”，人太多了。 “您莫管了，我一视同仁必不薄待，都是忠仆更需高看一眼”，谁不馋啊：“您一会让五位伯伯每人住一间，余下三间十个伙计住，床榻被褥都已准备好了，先去休息，好好缓缓乏，火盆马上送进去”。 “……多谢丫头护叔周全”，秦天心头滚热。 六人回房休息，丁香一屋送了一个火盆，十个伙计回来两个人倒轻省，都是有眼色的，要不是苏馨逼着每人吃了三个鸭蛋，无人碰一个。 苏管家又买了五十床被褥枕头和四十套棉袍棉靴，连苏馨和丁香也换上了新袍。伙计拎水烧火，一个下午十六人沐浴更衣都换了新装。 苏管家捧着木匣进了秦天的屋子：“秦老弟，小姐让我买的，我们四人的都留完了，余下的小姐让您自己分发掌柜的和伙计，另外小姐给您两千两银票和五片金叶两个金元宝傍身，免得您住的心慌，小姐说今年不许走，今年怕无种落地，另外大雪奇多怕是要涝，让您别瞎忙。过年秋上看，要是也无收成也不许走，您踏踏实实的住着” 第17章 兴兵造反 “好，多谢苏兄，我听丫头的”，秦川咂咂嘴：“能舍得八千斤黄豆铺地躲过一日，苏兄日后跟着丫头必高枕无忧……我也是腐朽，实指望官府会出头，加之伙计多，也未把流民当回事，万般家当被两三千人抢了个精光，连草药也半根不剩，伙计找了几根柴削了才勉强束了发。京城雇马车……还要劳苏兄付车马五十两银子，哎” “银子也是小姐给的，您什么也别想，就安心住下，小姐说让您拿两千两赶紧先付他们的工钱，特意让我换的小银票，大灾之年每人多赏几两安抚他们，心暖了也好抱团儿取暖”，苏管家笑道：“我和丁香现在比小姐富” “我听丫头的，这就分发”，满心滚热抱着木匣跟着苏管家出了自己的房间。 心暖了，住的也安生，每日饭菜供足，每个屋子都有火盆，每天都是过年样儿，日子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一，苏馨将苏管家叫到自己的书房：“您把这块玉佩也当了，您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上次玉佩给了八千，我手上眼下还有四千五百两，足够两年的，您留下莫再当”，苏管家忙取出账本和银票。 “好，那我就放心了，这块当了八千两都给秦天，过了十六让他也收些草药，免得用时又没有，虽然不多，能收什么是什么吧，把咱们囤的留一成，余下都给他，他比咱们有用，黄豆给他三百斤”，取出玉佩递过去：“您多买些糖果，每人分两斤，日子太苦，咱们自己让它甜点儿……也解馋解饿” “好，我听小姐的”，忙又一一收起走了出去。 大雪一场接一场的下，一直下到了四月末，天气终于回暖。 “秦叔，您就在周边几个县城转，千万别往远去，每日必归，能收就收，没有就早些回来”，边往马车里抱了两床被边叮嘱。 “我记下了，才九岁就唠唠叨叨的没完，等着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秦天好笑的抬手揉了揉苏馨：“也让我做一回大人，莫把我养废了” “成，我不挑食，叔买什么我都爱吃”，笑眯眯的看着两辆马车出了院子，这才回身叫上剩下的五个伙计：“几位小哥跟着苏伯去主街上多走走，有好货别太贵的也买些，他们灯下黑，跑的远未必有你们买的好” “多谢苏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一定认真”，几个伙计满心感激跟着苏管家出了院子。 丁香一旁咂咂嘴：“小姐，您才九岁操这么多心干什么，赶紧回房休息去，您也难得清静一会儿”。 “呵呵，好”，哪能不操心，秦天好了自己也就好了。 一进六月中旬，满街都是挑担赶车卖菜的农户。 大量菜蔬让众人终于看见儿绿，一个个又充满希望，唯有苏馨忧心忡忡。每日指挥着管家整车买入，伙计帮忙划干晾晒，准备好过冬的菜。 秦天领着几个掌柜的收货收到了七月中旬：“丫头，叔准备带他们回京城，你也莫弄这么多菜了，叔看着都眼晕，忒多了” “哪也不许去，走了必饿死京城”，舒馨叹了口气：“不是我非拦您，今年的菜奇多奇贱是为什么？，大雪封地，种粮一是没有二也是错过时节，菜种农家不缺，所有农田怕是都改了菜田。如今粮价翻了近二十倍，这还是蔬菜丰足，若无菜呢？粮价必高出天价，去年京城尚可维持，今年怎么办？您赶紧帮我晒” “……叔听懂了，我让他们挖个菜窖贮藏萝卜白菜土豆过冬”，秦天一脸凝重。 “……”舒馨心下一动：“您跟我来，我画出样子您让他们按我说的挖，若再有流民咱们也有地方安身，也不会挨饿”。 拉着人进书房画了一张简易的八阵图，秦天手捧阵图一阵阵发晕：“丫头，你许真是妖精，不过是个好妖精，叔必守口如瓶，这就让他们弄” “……您看看我有影子，什么妖精鬼的，我就是七窍玲珑心”，你才是妖精呢。 “哈哈哈哈，对对对，丫头天资过人”，九岁的小妖精，长大了还了得，七岁一计给她舅弄了个三品大勋，八岁救下自己，如今……又救下自己，你不是妖精谁是？妥妥的一个人美心善的小妖精。 临近九月地窖成形，十五车木板铺下，粮食存下一半，又安了五口大锅，买了几车炭，光酸菜腌了十缸，五缸芥菜疙瘩，十缸咸鸭蛋十缸鹅蛋，大酱五缸，灯油灯盏铁棒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应俱全。干菜二十大包，萝卜白菜土豆、南瓜、冬瓜各装了二十马车，二亩院子地下菜窖占了大半。 一进十月又买了两车秋梨、苹果贮藏，不看粮食这就是个丰收年。 “叔，去年我们差点让人烧死……您的药柜忒金贵了，您都搬下来吧”，烧了算谁的，命赔上也不够。 “叔听你的”，又忙了一日，所有药柜都移了下来，连苏馨和丁香的两个药箱也拿了下去，随后八百个草帘子一一搭上。 十二月初，米粮铺子全部关门，真无粮还是等着再涨也没人知道，总之举着银子无处买。 众人如今有没有粮也每日去主街一趟两趟的，什么也不为，只为听听风声。 一月二日吃过早饭众人又出去探听风声，一个时辰后秦天脸色苍白的领着五个掌柜的匆匆回了院子，苏馨领着丁香正在晒被子，秦天忙开口：“快收起来，守城兵说流民爆乱了，十几万人烧杀抢掠已经血洗了十几个县城，估计今明两天就到青柳县，朝廷正调四地百万大军守护京城，估摸大军到了人也快死绝了，咱们赶紧全挪地下去，地上的不要了，随它去吧” “十几万？”，这可不是流民，怕是有人兴兵造反了。 众人全员搬运，连床都挪下来了，整搬了一日，临近天黑苏馨沉声说道：“别愣着，倒油，空楼一座有什么舍不得的，留着就是惹祸的根由”。 苏管家含泪倒了半壶灯油，丁香一把抢过麻利的进了楼里四处扬洒，出了楼一把火放出，众人直到大火烧起这才将东西厢房一并点燃。 无一个官兵来救火，苏馨叹了口气：“怕是今晚县城要被血洗了，院门大开，全部去地下，一年之内谁也不许出来，这不是流民，是兴兵造反，速度下去，乱世能活着就好” 第18章 平安度过 苏馨仔细检查了一下乱石堆，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这才三转两转的下了地窖。 “小姐，我害怕，他们会不会把石头搬走？”，丁香一脸担忧。 苏馨扑哧一笑：“几个月了，你可能走到石堆跟前？心放肚子里吧，赶紧做饭，都饿了” “小姐我内急，您赶紧领我去茅厕，走几回了我也没记住”，太难了。 “跟着我走”，拉着丁香在迷宫一顿转，工夫不大二人一身轻松的回了众人的居住地开始生火做饭。 晚饭炒了一大盆花生米让伙计碾碎一半，烀了一锅土豆，做了一大盆鸡蛋酱，一大锅细米饭，扒了几棵白菜叶做了饭包。 秦天直咧嘴：“丫头，你这……怎么吃？” “嘿嘿，您尝尝”，包好一个递过来。 拿着一时不知从哪下口，直到看着苏馨吃的欢实几个伙计也跟着吃，丁香也不说话，吃了一个又包一个，秦天这才笑着咬了一口。 连吃三个意犹未尽，一锅饭已经吃没了。 苏管家笑道：“我吃撑了，好吃，比肉香” 几个人正说话的工夫，主街一阵大乱。十几万人冲入各民居，奸淫掠夺无恶不作。 唯有这个院子没人进，进了也无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火木没着透的气息。 众人一时也沉默下来，苏馨叹了口气：“莫怕，他们下不来……流民许有，趁机造反的才更可怕，他们可不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谁也别好奇心重出去看” 秦天点了点头：“丫头放心吧，谁敢出去乱棍打死……反民会成功吗？” “不会，但这么多人，乱上年八的是一定的，四境调兵这天寒地冻的人吃马喂再到京城也是力竭。反军一路烧杀肚子不空，穷凶极恶，又有兵器许小占风光，但他们终究没有后援更不得民心，无粮再吃时也就只能等死”，怕是要乱到秋时。 “竟要那么久？那咱们怎么办？”，眼下尚可，入夏还不闷死。 “咱们这里冬暖夏凉，挖的也深，人不遭罪，躲一年再出，烧的省了，也就做饭用，粮食也省，毕竟有这么多菜充饥，再乱两年都够了怕什么？凿壁偷水也有了，莫怕”，边说边平整床榻：“都安心休息” 除了她自己谁也难安心。 揪心的哭喊声四下传来，谁也有心无力，整熬过三日，众人确信真无人发现这才蒙头大睡。 地窖里的温度超出众人的想象，大冬天还能吃到新鲜多汁的秋梨让丁香崇拜她家小姐崇拜个要死。 外面兵荒马乱，下面一片安宁，除了没有太阳。 苏馨每日在墙壁上画下一笔，转眼已经画了三个月。 “丫头，今年十岁了吧，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怕是也没有人配得上她，秦天每日最大的快乐就是逗苏馨。 苏馨呲牙一乐：“混吃等死是我最大的梦想，等外面安定了我就盖个房子，您也回京了，到时我们就吃香的喝辣的，先买头猪吃” “十分怀念你炖的酸菜大骨，等过年我还来”，必须来。 “好，来了我就给您做“，怕是一两年也再走不脱了，毕竟这么多人要养活。 “丫头，日后会不会还是这么乱？”，没活路了。 “不会，皇上这一场必铁血手腕，日后再有灾情也会及早想办法的，亏不能总吃，他也需长长记性”，只会越来越好吧。 “那就好”，信丫头的没错。 墙上的印迹越来越多，苏管家一一查过笑道：“小姐，如今已近十月了” 苏馨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出去看看，若无事赶紧找人把屋子建起来” “太危险了，我自己去”，苏管家难得沉了脸色。 “我跟你去，小丫头家家的不许出去”，秦天瞪了一眼苏馨，拉着苏管家走了出去。 二人出去一个时辰兴冲冲的走进来，秦天笑道：“丫头料事如神，外面半个月前将最后千名反军彻底灭杀了，现在十县无盗贼，更无流民，粮价回落，四地充足，朝廷下令日后各县加十倍储藏粮食，以保大荒之年百姓平安度过。如今一两金换千两银，我们两个都换银票了，盖房子的马上就到，我们也该回京收拾铺子了，这些药柜我带走，否则我也无处装药” “马车也找好了？”，速度快呀。 “十辆马车半个时辰到，我们怕有人发现地窖，留个搬出去的时间”，还能活着多亏丫头，万不能坏了她。 众人齐上手，小半个时辰药柜全部移出，被褥衣袍全让打包带走，马上又要冷了也免得再买，左右药柜大半空着，也都装的下，粮食菜也装够了一个月的量。 送走秦天众人，苏管家找的盖房子的人也到了。 三百人，三伙齐动工，七日房架已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东西七间大厢房，五间正房彻底完工，花了多少银子不知道，苏馨偷问了一次，光五间正屋全是好木料，地基打的牢，又建了九级台阶一共花了八千两银子，两个厢房怕也在二三千两左右，估摸金叶子和元宝都换银票了。 新家一成，丁香兴冲冲跟着苏管家去了街上，拦都拦不住，十五辆大马车陆续往房里搬东西，苏馨叹了口气，丁香的金叶子和元宝也花了。关键是地窖里还有一堆呢，这是不打算要了。 地窖里只让拿了两个药箱，别的都不让碰：“小姐，您就听我一回，粮食不能坏，菜也没了还得往里添，床留下把粮放床上免得发霉，万一又是灾年咱们也有个栖身之地”，丁香急了，什么也不让往外拿。 说的也有点儿道理，索性也就只把二人的药箱拿了上来。 贮藏菜，腌菜腌蛋整忙到了十二月初，盖好窖口，三人回房沐浴更衣，生活算是回归了正常。 “小姐，一会儿我去结算今年的租金，另外铺子也该重新收租了，金楼东家早给您备出来了”，苏管家笑道：“顺便咱们多买些肉回来。 “告诉金楼东家，这三年兵荒马乱的损失惨重，免他三年，让他好好干，三年后我收，莫多说别的，邻里邻居的无钱也该用让他用。让他年前铺货里吧，多挣些，租地钱结了您也甭给我，直接买年货。丁香的药箱留下我的卖了，什么也没有拎着怪沉的，全是大铜锁看它我就心堵”，眼不见心不烦。 “……是，小姐”，苏管家也没说什么，这玩意对他们确实是无用。 “嘿嘿，您把我的也卖了吧，我倒不嫌沉可我嫌它太磕碜了，您给我跟小姐买个官皮箱回来，小巧一些，二三公斤足矣还结实，也好看，要紫檀的”，价格差了几倍。 “……您去当铺买两个死当的官皮箱，七八成新就行”，苏馨斟酌一下说道：“估摸三五百两一个，就这我也不想买，麻不麻烦……您只给丁香买，给我买捆细布一捆粗布，都要湖蓝的，我自己做” “哈哈哈哈，您还是算了吧，苏伯莫听小姐的，您买两个死当的”，丁香一脸乐不可支。 第19章 小富即安 三百两一个黄花梨的官皮箱一共买了六个，三人一人一对，九成九新，美观实用也轻便，苏馨再什么也不说了。 “当铺掌柜的说也就是动乱年头，否则也没人死当，他那还有十好几个，药箱您们的一个给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他说现在金丝楠木官控，市面上已经没有了，他转身五万卖给了一个喜欢收藏把玩的商人，怕苏兄弟回去也得卖几个。租地的按下租算的，两年未取给了两千五百两，今年的给了一千三百两。我把过年的也让下租算了，箱子我走的地钱，如今还剩几百两，丁香的一万五千两要全买首饰，您的怎么办？”，苏管家看了一眼苏馨：“丁香说她喜欢金钏子” “她自己做主，您带她去挑吧，我……您留八千两，给我两千傍身，五千两换成银元宝扔到地窖收着，无事也不动，没银子您取了直接花”，手里无钱心都不踏实。 “是，我听您的”，苏管家松了一口气，幸亏小姐沉稳，否则也买了饰品一旦出意外无银钱周转就是个大麻烦，自己已经彻底花空了，遇事也只能干着急。 五千两银元宝分十个红木箱子放进地窖的床上，苏管家心情大好，这就不怕了：“小姐，今年的首饰怎么添？”。 “……莫说我小气，今年不添金了，忒贵。您买套银冠戴，一个大管事莫太寒酸，再买个银腰带。丁香和我……我能不买不，我嫌沉……我跟您去挑，顺便把两条金手链换了，忒大我光看着”，都无语了，光给我攒金子，一条重四五两吓不吓人。 “……可以换，也可以卖，金楼回收，折损也不多，他们也出售银元宝，跟官家一样”，苏管家面色一讪。 “赶紧我们都跟您去”，三个人都换了身新袍子出了院子。 几年未出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阵神情恍惚，马上也就十一岁，竟好像过了千年时光。 郑家金楼掌柜的郑四海年近四十，身材高挑，仪表堂堂，偏瘦……这年头没胖人。一见三人进去忙迎了上来，他不认识苏馨，却认识苏管家和丁香，心中猜也猜到了七八分，眼前女户身材清瘦高挑，眉眼如画，眼底温煦平和，瓜子脸尖下颌，俏挺的鼻子一张小嘴儿……妥妥的小美人。 “在下多谢苏小姐相助”，郑四海拱手施了一礼：“苏管家都跟我说了，在下心头感念，您们快楼上雅间请” “应该的，雅间就不去了，劳东家辛苦，我这忒大了，能不能帮我换个小的”，取出两个紫檀木匣递过去。 “……呵呵，您这确实是大，每条重四两半，不过如今黄金暴涨，您倒是赚了，在下建议您换两样自己喜欢的，余下换成银元宝”，将几样精致小巧的金饰一一展示，伙计和掌柜的一见东家上手忙给几人沏茶。 “若您都不喜欢……我昨日进了两个金手环，金重半两和两个金扣子，扣子每个重四钱”，取出一个半镯形的腕环，五彩丝线编成的腕饰一拿出来苏馨一眼相中，金扣子妥妥的就是个表盘，腕结是纯黑色的。 “这四个我都要了，余下您给我管家换个翡翠扳指，给我跟女管事各选一对玉扣子耳饰，我喜欢碧玉的，她喜欢白玉的，要大些莫小里小气的”，过年了，自己也别一根筋，不换银元宝别的翡翠玉也是便宜。 “都有，您看看可喜欢？这对阳绿的碧玉扣子有猫眼大小，色彩明亮纯净油润已入上品，给您打个七折抵五两金”，竟待下人也如此宽厚。 “好，这对实在可心，我留下，多谢您”，一眼万年。 苏管家的扳指抵了二两金，丁香的白玉扣子抵了一两金，余下多出的苏管家付了八百两银子，被苏馨硬逼着买了一整套束发的银冠和银腰带又花了千两白银，这还是给打了七折不然更贵，花的苏管家一阵肉疼。 丁香的一万五千两银票买了一对金钏，一对金镯，三根厚重的金簪。 郑四海热情的将三人送出门外，目送人离开转身回了金楼。 掌柜的笑道：“恭喜东家又赚了一笔” 郑四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苏小姐看着换的多，可都是玉翡翠，如今怕也涨了，这么好的成色这个钱也怕再买不到，挣的也就是丫鬟的钱。一万多两……都是有钱人啊，一个丫鬟挥手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苏小姐明知亏了也由着她买……这主子怕是拿她当成亲妹妹了，由着她胡闹。她免我三年租金，又花了这么多银子，让我挣了足一万多两……年前备份礼送去吧，挑四样小巧高雅些的，她品高，四个不可过三两，不出三日金银比价必回调，怕是又回到七交，你到时送她份人情，若她手上有银必换金，你帮她换一下也算还了她这份情” “是，东家”，掌柜的忙应下：“东家，年前怎么波动这么大？” “朝廷的事莫管，咱们只管钻这个空子，一把捞成每人给你们买百亩地”，郑四海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流问道：“银楼怎么样？” “金价上涨，银楼已经断货，二掌柜的怕也马上回来了”，掌柜的问道：“您压银饰我去吧” 郑四海笑着点了点头：“速去”。 苏馨三人回了院子，苏管家苦笑道：“小姐，您给我弄这么多银子我也赚沉” 苏馨扑哧一笑：“丁香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嘿嘿，是，小姐，这簪子咱们一人一个，让苏伯戴我这，一个也就二两，您那冠就小一斤，估摸腰带得有小十来斤，忒累人，金镯金钏咱俩一人一个，我去做饭”，说完兴冲冲跑去开门。 “苏伯，陪我去地窖转转”，领着苏管家片刻后下了地窖，随手点了壁上的油灯端着往里面走，走到银元宝箱子面前停了下来。 “小姐，箱子无事，您莫怕”，苏管家忙接过油灯照亮。 苏馨点了点头：“马上就要到年跟前儿了，有钱人要活，无钱人也要活，给您买的您莫碰，我让您赚个私房钱，过几日金银回调您直接换金，朝廷年前必要安抚百姓的，丁香的亏大发了，只您莫提，免得她上火，她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左右这五千元宝到时咱们也是赚，就捞回来了，这几日您耳朵尖些，一会儿再辛苦一趟买套车马草料回来，折腾完这些金银再把车马卖了，免得您辛苦服侍它” “……我听懂了，小姐，我手上还有六千多两咱们都换了吧”，苏管家浑身一震。 “莫换，小富即安，财多太惹眼了，我们三个守不住，慢慢攒着吧，咱们什么也不用干，三年两年的折腾一回就行”，别让人惦记上：“另外给您买的扳指您一会儿去当铺卖了，必还给您这么多银子，您什么也别说只记得能买几个官皮箱买几个，回来日后装您的私房，那东西怕也涨，金丝楠木一官禁，花梨木和紫檀木必疯涨，有时常备无时用，您留住几个等他日后跟您往回买，必每个翻几十倍到几百倍，到时您让他付您金元宝，您也不露山露水的……我们无势，我一个孤女，纵眼前千金万银也只可一个个的拿，若多了只需四五个人夜半一把剑我们也就吃不到猪肉了” “……苦了小姐，我日后一定小心行事”，苏管家心头酸楚。 “哎，把两个重银一并放这，丁香无我领着走不到这，咱们走吧，您去买车马早备”，苏馨又领着人走出地窖。 第20章 做媒 新盖的五间正房只开一扇异常厚重的东门，正门一直未开过，也没什么客人来。一进门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并排五个房间，最中间的是苏馨的卧房兼书房，往西依次是丁香和苏管家，东二间是饭堂最东边的是厨房。 丁香正坐在灶台前摆弄手上的一对金钏，苏馨走进来笑道：“这么厚重不嫌沉？” “不嫌，您快坐下歇歇，以前大小姐的大丫头春香就买过一对，没我这大，当时满府的丫头婆子都羡慕死她了，那时我就想着日后一定买个比她还大的”，气死她们，让她们总踩着自己跟了个孤女。 苏馨心头一酸，丁香憨直不假可也不是个傻的，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也是吃了不少苦，敛下心头酸涩笑道：“瞅你那点儿出息，年前本小姐再给你买对儿金缠钏，一钏九环也好看些，只一个重五两，日后两臂挂满你莫嫌沉” 丁香嗖的站起来：“您真给我买？” “年前必买”，也了了你的心愿。 “嘿嘿……我不要，有一个就够用了，一样给您一个您莫嫌弃”，忙一样取出一个。 “呵呵……我还真嫌弃，死沉一个，哪个也莫给我，自己留着玩，苏伯也不要你的，他也嫌沉，连我给买的都拿去当了”，苏馨拍了拍丁香：“回房弄去，一会儿苏伯买肉回来再做，我这四个轻便，你胳膊粗些，这对大的给你戴，我带这对扣子的，一起拿走吧”，分了一对大的过去转身往外走。 “谢谢小姐”，丁香兴冲冲的跟在后面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苏伯赶着马车，轿里拉着五个花梨木的官皮箱进了院子，丁香嗖的跑出来：“苏伯，您把银腰带真当了？” “……两个都当了，忒沉，买了五个箱子你可要？”，苏管家笑着看了一眼丁香的腕饰：“小姐给你几个？” “嘿嘿，这对大的都给我了，忒好看，小姐说年前还给我买一对一钏九环的金缠臂，您嫌金簪沉您喜欢什么？我去给您们换，小姐也嫌沉”，丁香面色一讪。 “……小姐喜欢碧玉扣子，也轻巧些，我喜欢翡翠扣子，劳你自己去换，腕饰项链都可，千万要系绳的，轻便。我再给你带两千两，万一多出一点也免得麻麻烦烦的跑，别的难得你喜欢，莫瞎换了”，直接取了两千两银票递过来。 “嗯嗯嗯，我记下了，我这就去，左右小姐给我买九环，我这对忒憨了，我也去换个白玉镯一个碧玉镯，您放心吧，必不会花冒失的”，说完拿着银票风风火火又回屋子里取东西。 “……”忒好了，赶紧去换，这就少赔了八九千两，许还能赚。苏管家心情大好，牵着马进了马厩卸车，刚给马匹添了草料，丁香已经出了院子。 拎着官皮箱进了屋子，直接来到小姐的书房将刚才的事情学了一遍，随后笑道：“我这卖了二千一百两，只他还剩五个我就都买回来了，只说给小姐装衣服，还剩六百两我给您买了一对翡翠的耳扣子，只我不懂，他帮我挑的”，说着取出一个锦盒递过来：“比您那对碧玉的大了一圈儿” 接过木匣点了点头：“您这对比那对好，属春带彩翡翠，绿中带紫，色彩明艳，他六百两卖给您怕是只挣您百两，这也是这两日，过几日一涨……这对您最低可当五千两，莫给我，好好收藏，遇合适机会再卖给他，直接换金，我戴这么好的……眼下太小，太乍眼了，莫给丁香，她戴就是催命符。许过不了半个月当铺掌柜的就会找您把这六件收回去，到时若一共给您八千两您就都还给他，他欠您一个人情，日后也更不会黑您，您也算交下他了，另外他若找您，我们两个的一共四个箱子也都给他，收他五千两就可，也莫太财黑让他多赚些，箱箱柜柜的我也不喜欢，丁香喜欢她的留下就是” “是，小姐，我记下了”，苏管家忙应下。 “这些折腾完不可再去当铺，偶遇喝茶什么的随你，莫让人看出咱们在捣腾东西，三五年有一次就可，咱们也就是个靠放租子活命的平民”，这就挺好。 “我记下了，您说的对，我听您的”，苏管家心头火热。 “再几日我十一，丁香也十七了，您知道她憨直，离了我也怕难活，您们两个我问了牙行的人不可赎身……女子大了不中留……您四十一岁，也无后……您要不委屈一下？只日后不可纳妾，我怕掉脑袋，给你们两个成家我能做主”，差了二十多岁应该会疼惜些吧，况且人品也好，长相中上，各方面也都放心。 苏管家脸腾的红了，火烧火燎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从来没想过小姐会允许自己成亲，还把这么年轻好看的贴身大丫头许给自己。 “……您不说话我只当您同意了，折腾完金银头小年就完婚，过几日有钱了我去给她买首饰，必不让您们出门矮人一等”，花吧，日后再挣。 “……多谢小姐护着我，您放心吧，日后我们夫妇一定死忠您，让孩子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苏管家声音一哽。 “好……把箱子收房里，扣子拿走，手上银子赶紧去添些行头，左右也不多全买，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一样也不许给我们买，到时我领她去买”，日后也是户人家。 “是，小姐，我听您的”，兴冲冲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房间，工夫不大急火火的又走了出去。 目送人离开，苏馨扑哧一笑，取出金扣子戴上一个，满心欢喜，黄金表盘啊，前世光眼馋了，这辈子自己也混上了。 苏管家刚走到院外，正碰上丁香风风火火的往回走，一见苏管家忙笑道：“您出去啊，我都换了，只没玉镯了，东家帮我都挑的扣子，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翡翠平安扣，小姐的春带彩，我们两个的略便宜些，也好看”，忙取出一枚带花结的扣子递过来：“我让东家都弄的颈链子，免得丢，您别嫌弃” 苏管家接过扣子脸一红：“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丁香一怔，笑着看人远去，拍了拍脑袋转身回了院子。 第21章 丁香催婚 一进屋子赶紧跑来小姐的书房：“小姐，我的金钏忒憨，簪子您跟苏伯都嫌沉，我把四个都换了，东家帮我挑了三个平安扣，他说是三年前上的，现在许卖给我的价也上不来，您人好所以他愿意给您……回来正碰上苏伯就给他了，我跟他的一样，只您这特别些……苏伯许是太高兴了，他说一辈子会对我好的” “呵呵……那你就给他个机会”，接过丁香递过来的扣子，金楼东家这是咬牙割肉了，也罢，日后去他店里给丁香买嫁妆让他赚些。 “……小姐”，丁香脸一红：“您取笑我” “取笑什么，你十七了，又不想有人跟你分夫君，有小姐我压着他他也不敢娶妾，过几日咱们去买首饰买衣裙，保证风风光光在小年前让你们洞房”，以后都安心，免得外人惦记去。 “……我听小姐的”，丁香心头大喜，嫁苏伯好啊，人忠还聪明，又有小姐压着他，自己掉进福窝里了。 “以后改口，不许叫苏伯，咱们各论各叫，你叫苏文，叫他大名，叫苏伯让人笑话也差着辈分”，苏馨随后直接说道：“以后你们的孩子姓他原来的姓，就说小姐许他的，让他安心” “谢谢小姐我记下了，出去换时他给我两千两，只花五百两，这一千五百两您留着傍身”，忙取出银票。 “好，安安心心等着，不出半个月咱们去办嫁妆”，将银票直接放进书案的抽屉里：“就放这，以后没银子了他又不在你自取” “是，小姐，我去做饭”，嘿嘿，又给自己了。 “去吧，今日高兴，多做几个好菜”，馋了。 丁香应了一声兴冲冲走了出去。 申时刚过，院子里走进一个人，丁香忙迎了出去，仔细端详片刻脸一红：“精神，好看，小姐许了夫君日后咱们的孩子随你的原姓，让他认祖归宗” “……多谢小姐相护，只委屈娘子了”，苏管家心头火热，丁香这是同意了。 “不委屈，我愿意，我夫君是最好的，赶紧吃饭吧，莫让小姐笑话我们”，拉着苏管家往屋里走：“剩了一千五百两银票放小姐书房抽屉里了，小姐许我随意花……夫君莫嫌我憨傻，小姐说傻人才有傻福，跟了小姐是福，嫁了夫君是福” “……小姐说的对，娘子是福星”，苏管家紧了紧手，红着脸拉着人开了门：“娘子先进” 第二日物价全面上涨，郑四海坐在自己的书房一阵苦笑，小女户不简单啊，小小两条金链子换走自己那么多东西，如今都翻了几百倍……人家还免了自己三年租金，哎。 又挺了五日，银价暴涨，金银比价回到了七交，一两金可换七两银。 苏馨的五千两银元宝换了七百两金元宝，苏管家的两件重银也小赚一笔。 第二日早上刚开院门，当铺掌柜的急火火跑来：“苏兄……” “徐掌柜，您快屋里请”，苏管家忙拉着人往院子里走。 徐掌柜的面色一讪：“苏兄，实在是不好意思，金银回暖您也知道了吧，有两个大商要收我手上的东西，伙计一时嘴快，就说了扣子和官皮箱的事，如今这两样疯涨，听说连万岁爷也戴了一个翡翠扳指，如今翠玉涨的吓人。本我不该来，可东家当时也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您先都给我拿回来，日后有好的我都先问问您” “没说的，兄弟莫难心，正好小姐的那对还在库里未动，小姐也给了我一对丁香一对，我的也未动，四个您也都拿走，我们小姐人心善也不会说我的”，苏管家一脸正色。 “……我可办事忒不地道了，我给您一万五，您帮我再送回去”，倒也可交。 “一万三，莫多说了，您两千自留，您别白忙我也好跟小姐交待，您稍等，我去都取来”，苏伯忙回了屋子，工夫不大又匆匆走出来，九个箱子放在轿子里，扣子给了掌柜，套上马车出了院子。 一炷香时间后，苏管家又回了院子里，丁香急忙迎出来：“夫君，马车呢？” “……小姐不让我留，怕耽误咱们洞房，说以后用了再买”，小姐真神了。 “……我问问小姐什么时间帮我添妆”，丁香红着脸拉着人进了书房。 一见二人手拉手进来，苏馨扑哧一笑：“丁香着急添妆了？” “嗯……早晚也是嫁”，丁香脖子一梗：“您不能不管” “……呵呵，我吧……苏伯有点儿老，刚我突然在想要不以后找个年轻的”，苏馨手指敲了敲桌子：“也免得你日后又后悔” “我不要，我只要我夫君，我也不后悔，我夫君忠正良善，长的好看又聪明，我直肠子您也莫笑话我，别人我也看不上”，谁也再不要了。 “记住你今日的话，以后不许欺负人家，更不许嫌弃人老”，苏馨点了点头：“苏伯那您就委屈一下，以后让孩子归姓，去取二十斤金来，咱们想买什么买什么，给人金子以表诚意” “多谢小姐……太多了些”，二十斤金啊。 “我乐意，去吧，我们两个换换衣服就走”，自己第一次做媒就成了，必须花。 一刻钟后三人进了郑四海的金楼，郑四海忙迎了上来，拱手笑道：“苏小姐今日想看看什么？” 苏馨笑着看了一眼郑四海：“您敬我我记着呢，只今日我不挑，管家和管事要大婚了我来让她选饰品，她挑什么您只管拿给她，我备了二十斤金够她多买几件，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您该怎么收怎么收，您总倒贴那我就去别人家，也免得让您难心” “……天大的好事啊，恭喜苏小姐，恭喜苏兄，得娇妻兄弟太羡慕您了，哪也不许去。您给我面子，我也财黑一把只给您八折，苏管事随便挑”，郑四海满面带笑心头颇暖，二十斤金自己也小挣一把。 “谢谢郑东家，同喜，也祝您财源滚滚来，您们兄弟两个一旁唠去，莫耽误我们，超了也不妨，尽管让掌柜的挑好的拿，二十金外我们付银票”，苏馨笑着还了一礼，拉着丁香向里走。 “苏小姐咱们去楼上，那里清静您们也好选”，掌柜的忙过来将人请到楼上。 “她们挑的时间久，苏兄跟我来书房小坐”，郑四海兴冲冲拉着人进了自己的书房，忙请人坐下，亲自斟了半盏茶递过来。 苏管家放下箱子笑着接过茶：“又烦劳您了，小姐知您亏得太多让我把她的春带彩也带回来了，小姐说余下那对只当是您给我们的贺礼，让我们记住您的好”，抿了口茶，放下茶盏取出锦盒递过去：“小姐说您若不收就是欺负她小，您莫多说千万收下” “……兄弟万没想到……我收下”，接过锦盒打开仔细看了一眼：“苏小姐竟未上手……我多问您一句，苏小姐听说是个孤女，到底是什么来历？” 苏管家叹了口气：“我家小姐确实是个孤女，夫人是三品京官赵林生赵大人的庶妹，赵林轩大人的亲妹妹，从小我们小姐是赵林轩赵大人一手养大的，朝廷京官当年都给了女户名额，小姐年幼听说日后可随意买地买铺子非闹着立户，第二天就出了府，又跟老爷要了我，我便跟着小姐来了青柳县，陪她买了千亩地，这几年兵荒马乱的，小姐什么也不让我干，只每日吃饭是我的活，实在是汗颜” “果然是大家闺秀，我就说小门小户的怎么有这份气度，您跟了这样的小姐是您的福气，您难得的忠仆，苏小姐难得的善主，人虽小行事大度，方正，让人高看几分”，果然有眼界有雅量，日后可以交好。 第22章 获利 二十斤金没挡住，又花了五千两，郑四海派了掌柜的领着两个伙计亲自给送过去。 二十金外加五千两……为了两个仆人……这行事手段可不是个孩子，这是当自家人了，舅舅三品大勋…… 掌柜的领着伙计一回来，郑四海忙将掌柜的叫进书房。 “东家您叫我”，掌柜的笑着取出十两银票：“苏小姐赏的，两个伙计各五两，他们两个美疯了，苏小姐说本平日最多一两，只过年了，让我们换换新，莫嫌她小气” “给您们只管收着，她也把春带彩给我了，苏府一场大火现在怎么样？”，自己也损失惨重，哎。 “厢房东西各七间，正房五间，九级台阶，苏小姐的书房雅致，不张扬，但家具都是紫檀木的，一进去让人特别舒服，气息很重，我给苏管家送去，里面一样的陈设，名为主仆，怕亲厚非比寻常”，掌柜的实话实说。 “苏小姐嫡舅舅听说是三品京官赵林生，亲舅赵林轩，您可听说过此人？”，估摸会知道些，亲哥在县太爷的铺子里当掌柜的，应该消息灵通。 “苏小姐是赵林轩亲外甥女？赵林生赵大人升三品后三个月，赵林轩升了五品京官，我大哥听县太爷说赵林轩文采飞扬，本也该早提拔，他们两个是同窗，他确有一个亲妹妹，生产后早去，未出百日她夫君也去了，当年县太爷还看到过那个女婴，后来一直由亲舅抚养，视如己出”，这可真是巧。 “好……您日后多敬着些，年前备礼莫变，不可让她感觉不舒服”，大门大户眼界非同寻常，一个扣子价值五万两一手未伸原物送回，看来免了自己三年租金是真心的。也是，官家子女有什么可贪图自己的。 “是，我听您的”，掌柜的忙应下。 丁香在自己的房间分拣金饰，苏管家进了苏馨的房间：“小姐……您太纵容她了”。 苏馨揉了揉脸：“不纵容怎么办？她四成都是给您买的，还给我买了点儿，买吧，万一日后银子又跌咱们在卖，她自己的留着” 苏管家一惊：“她怎么给我买？” “呵呵……我也没想到……宠着您呗，莫说她，人家心里有您您也放心了，挺好的”，还没买衣裙呢，哎。 工夫不大丁香兴冲冲拎着两个包裹走进来：“小姐，您给我添妆我送您的回礼，这些给我夫君，让他给我儿子攒着，他聪明” “……呵呵……多谢丁香，赶紧把你夫君领走，他杵在这儿我不得看你给我的私房”，走吧，一边子感动去，我是小又不是傻，一个个眉目传情当我瞎吗：“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去买衣裙，列好清单，铺铺盖盖的都写上，少写一样取消洞房，都出去吧”。 丁香应了一声，拉着苏管家兴冲冲出了书房。 看着包裹一阵苦笑，有箱子时候没东西添，没箱子东西也有了，人生怎么就这么多反着来的事呢。 打开包裹，连盒子也没有，里面十八件黄灿灿的饰物，明知道自己不喜沉重，十八件梅花簪，一支二两重，三十六两金，这是不打算让自己卖呀，可不卖怕也明日不够。 此时金楼二掌柜的匆匆下了马车，进了金楼直奔书房：“东家，有风声传来金银价格还有大动，许下午挂牌子就变，您赶紧拿主意” “……马上去货行把扣子换金饰，银楼饰物清点都换，抓紧时间，头挂牌子前换完”，郑四海当机立断。 二掌柜的应声匆匆走了出去。 吃过中饭，丁香又拉着自己的夫君回了房间，苏馨一脸的好笑，这个重色轻友的玩意，这才几天变的也忒快了。 起身进了卧室取出一个大布口袋，里面一个金锁、五片金叶，三个金元宝，一共七两半，加三十六两，共计四十三两半。 刚拎着口袋出了院门，金楼掌柜的匆匆走过来施了一礼：“苏小姐，刚刚金银又破价跌落回一比一千，东家差我来告知您一声，许明天又要变，您想换我陪您去货行直接换” “……多谢郑东家多谢掌柜的，那您稍等我一下”，急忙又回了房间收好包裹，哪好意思把丁香刚买的让人换，忙叫出苏管家：“苏伯，五十金都带上跟金楼掌柜的去货行换，走金楼的账，又跌了……顺便给你儿子的也换了，我的全要银票您的随意，掌柜的在外面等着呢，您快些”。 应了一声，工夫不大，五十斤金拎了过来，匆匆进屋也不知说了什么丁香急火火走过来：“小姐，夫君让您也把我给的全换了，反正我的夫君都换……小姐我发了，夫君说日后随我买” “……我还有四十三两半全拿走”，忙取出包裹。 苏管家拎着两个箱子走进来：“小姐，掌柜的这趟我怎么赏？” “千两银票，另送东家五万两”，贵人啊。 “是，小姐”，接过包裹匆匆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郑四海拿着五万两银票笑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您居然也得千两，苏小姐不愧女子为户，豪爽义气，只日后不可无事献殷勤，除非她问，我们不可再去。她敬我们，我们也需敬人家，不可讨嫌，今日事只当未发生过，过两日再添妆捡好的拿，该挣就挣，花里胡哨的莫给人拿，价格一回暖多备金元宝，苏小姐买不买您也让她留百斤，只说我给您的定额，完不成扣银子，她必买，该您得的直接跟她要，再告诉她总账” “是，东家，我记下了”，掌柜的心情大好。 苏馨此时拿着银票听着管家跟自己学金楼东家的那日书房私谈，好半天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劳您辛苦……去街上雇辆马车，您带着丁香回去找我大舅，顺便把您们的喜事告诉他，毕竟主仆一场也免日后有人惦记丁香，只说已入洞房绝了别人的念头，赏什么拿什么。您只找他一个，跟他什么也不说，我留下零头，余下我的您全给他，让他好好的保住前程，不可再出任何事，留十万让他给我小舅，余下留他自己支配，他若问银票来历直接告诉他为他冒死捣腾了一次金银，只这一次日后此生不沾，让他放宽心。大夫人若先见您们，直接私下也如此说，但不可交她，好好提点她。您们的银票半文不可施，不可引狼入室，您们压根儿也没有。告诉他们我有千亩良田傍身，每年一千二百两足够花，不必惦记不可往来两相太平” “是，小姐，我听懂了，只我们走了您怎么办？”，实在不放心。 “放心吧，我去地窖住几日，马上小年儿了，路上多注意安全，被子干粮什么的带足”，大河有水小河满，他若为钱四处钻营更麻烦。 第23章 张大勇 一个人在地窖里安安静静的躺了四日半，院门被人打开，起身穿戴整齐，苏管家和丁香拎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走下来，丁香一见苏馨兴奋的说道：“小姐，您小舅升了五品官，他说本县县令是他同窗，日后有人欺负您您直接找县太爷” “我舅当官了？”，苏馨一怔片刻后心头大喜。 苏管家笑道：“十万两我亲自给他送去的，我不相信大老爷，不过大老爷这次……您砸他身上这么多银子，他也感动的哭了，您小舅说砸的好，否则他真悬了，官账让人设局亏了二十万两，您给这三十五万两他当时就平了账，也上下打点好了，大老爷让您放心，日后他必如履薄冰，半点差错不踏，您也不可再沾金银交易，私下捣腾要犯死罪，您此生不许碰。您小舅只留了一万余下九万也给了大老爷，他让您日后少操心他们，安安稳稳长大，日后愿嫁就嫁不愿嫁就不嫁，大老爷也是这个意思，朝廷下旨任何人不可干涉女户。大夫人也挺感动的，她给了我们几件金饰，给您带了一件狐狸皮的袍子，让您好好生活” “好……”，都好好的就好。 “本赵府有钱，但升了三品这两年大荒舍粮又兵荒马乱的也就空了，不过您这么多银子砸下去，加之他们都有几万亩良田，日后也便好了，倒是您自己捣腾空了，把我们两个救了，大老爷说我忠义，日后咱们愿回京就回京，您在外千万别委屈了，大夫人远房亲戚也早遣返了，如今的大管家不错，人品方正”，苏管家笑道：“我学了您的话大老爷只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孩子” “辛苦您们了，包子什么馅儿的，我饿了”，自己梦自己圆吧，哎。 “猪肉馅的，您趁热吃，我们两个路上吃过了”，苏管家忙送过来。 “胡扯，赶紧一起吃，莫把你娘子饿瘦了”，一句话，二人脸一红，忙各自取了大口吃起来。 “小姐，一会儿我想跟夫君去金楼添妆，路上回来时我们打听了一下，昨日又是七交了”，丁香边吃边说道。 “我还有四万三千两，随你添，衣裙让你夫君买，他有钱”，没钱了。 “嘿嘿，我可没那么大脸，不过您给我们吧，夫君说您还有两千两，夫君说都给您买金叶子，金叶子不算捣腾”，丁香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苏管家。 “行……金楼东家不会再出头了，掌柜的让你们买元宝只告诉他们我没钱了，也不爱弄了”，不敢了。 “您放心吧，我们只说又给添妆了，没钱了”，原也都是小姐给的，苏管家忙说道。 二人吃了几个又急忙去了金楼，苏馨看着自己的五百两银票叹了口气，都给拿走了，哎，这是不想让自己再花钱。行吧，他们手上二十多万也够了，随他们折腾去。 拎着剩下的包子出了地窖，一出地窖一阵刺目，合了合眼向屋子里走去。 回到书房生了火盆，屋子里渐渐有了温度，书柜里取出一个紫檀木小盒，里面的一对碧玉扣子让心情好了许多，取出戴上照了照铜镜，朦胧留韵之美，这竟然是自己。 小心取下收起，还有一个金扣子，虽不甚值钱也是自己的心头好。 一个时辰后二人拎着箱子兴冲冲走了进来，丁香笑道：“小姐，没给您买金叶，当铺掌柜的收了支羊脂玉手镯和一枚极品的翡翠平安扣，扣子又大又厚，看的我都想咬一口，镯子我留下了，扣子您不喜欢我也留”，忙递过来一个锦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质地细腻、通透性极高、色泽匀称的翡翠平安扣。满眼惊艳，竟然是块玻璃种的翡翠，果然是极品。 “夫君说小姐一定喜欢，让金楼掌柜的帮忙打了好看的花绳给您做项链”，丁香笑道：“掌柜的说这块最少卖十八万两，您哪天不爱戴了他帮您去货行卖也值十三到十五万” “……很喜欢，丁香自己留，传给你儿媳妇，我还小，以后有好的我慢慢遇，机会不可错过”，自己也收不起，最少怕要六七万。 “嘿嘿，谢谢小姐，我确实是喜欢，您的银票我又给带回来了，我们收拾一下去买衣裙”，取出银票递过来，转身拉着夫君走了出去。 收好银票扑哧一笑，有银子了，也该上街去添点儿年货了。 起身回了里间屋，抱起床上的狐狸皮外袍，这玩意……虽然是九成新可也真是不喜欢，正好路过当铺赶紧处理掉。 两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忙什么呢，索性一个人上了街，街上拥挤热闹喧哗不断，边走边看来到当铺门前，里面正好出来两个小伙计，二人边走边笑道：“苏家女管事笑死我了，死活花十两银子买两个假的骗小姐，就为瞒下私房捣腾金元宝，这奴才真是养大了心” “苏管家拦也拦不住，非存咱们这，掌柜直发愁，哎”，二人边走边叽叽歪歪的说着。 抱着袍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心里如坠冰窟，假的自己也打眼了，难怪丁香底气十足。苏管家老来得娇妻，丁香恃宠而骄，要为百子千孙积攒钱财。 自己这个外来物种到底是不懂这个世上的人心，这才多久…… 不要了吧，放他们自由，主仆一场，自己也该长大了。 打定主意出闹市打了辆马车直奔衙门口，三年无劣迹，两万两一个人，两个人都给赎了身，办了二等平民户籍，解除了与自己的一切关系，将租地手续全部接手，不见本人不可放租。 二等平民是由主家大赦，抬为平民，日后除了子女不可入朝为官，余下与平民皆一样，如此也算对的起他们了。 牙行买了两个三十五岁的婆子和两个十八的伙计，眼底清正人长的也周正，至少是个好人，别的忠不忠义的自己也不贪图了。 主街上领着四个人买了换洗的衣袍，买了挂马车置办了一车的年货，突然自嘲的笑了，院子是自己的，可房子再也不是了，眼下竟然无家可归。 “等我一个时辰我来接你们”，嘱咐四人一句匆匆又出了主街，一刻钟后牙行里买下一处宅院花了八百两，据说还不错，没有死过人，主家高升去了京城，宅子贵重的都带走了，不要的都留了下来。直接将自己银楼铺子留下，宅院转到了苏管家的名下，这才拿着自己的房契匆匆离开。 主街找到四人，领着按宅院的位置找了过去，与主街相隔了五条巷子，也不算远。 门楼院墙差不多，开了院门就是左右两间门房，中间是宽大的过道，两个门房干净利落，床榻被褥齐全，屋子二十左右平，屋子里一个地柜一张桌一把椅子。 过了院子是三间西厢房，旁边是马厩，厢房里面跟门房一样，忙安排两个婆子住下，再也别在一起了，伤一回也就够了。 院中一口水井，井旁一个光秃的花坛，东面有一亩左右的菜园子，还不错，除了菜园别的地方都是青石地。 再往前五级台阶之上一座两层小楼，灰瓦青砖古朴厚重，檐头也不知刻的什么很有意境，打开楼门是六十左右平的客厅，楼外两侧单独的两间屋子都带着门锁，一边是灶房另一边是放米粮的。客厅干净整洁，家具都是一水儿的红木，二楼一个暗室一个主卧一个书房，大半柜的书籍，一张大书案，里面有个隔间，放了一张软榻一个大书柜，一张茶几一把椅子，茶几上一套细瓷茶具一个红木托盘。墙上几处厚银托盏，几个油灯。 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太多，原主怕是位绅士，整个院中没有一丝女子的气息。 下楼时四个人已经将楼两侧又清理干净，一马车东西正在往下搬卸。 两个伙计都很本份，也没有半点不恭敬，婆子也难得的随和，四人还不错，没有咬尖儿的人。 “小姐，货卸完了，您可还出门？”，张大勇施了一礼问道。 “两个婶子做饭，咱们今晚酸菜炖肉，放三斤，要蒜泥，欢迎您们几个来。大勇赶车跟我走，柱子去门房休息，日后咱们就这么住。大勇和柱子住门房，两个婶子住厢房，无客我们就收拾院落休息，眼下就是这样，以后变动再说”，实在无心说话。 “是，小姐……您许有心事，我们是奴，我们不管别的，但若有人欺负您我们拼了命也不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冷脸冷眼我们也不怕，我们也不会忘了奴的本份，您……开心些，您是我们四个人的天，您不能倒，他们两个是祸九族的官奴，代代为奴，我们两个也是，我们听说您把原来的家奴抬了平民，我们敬重您。家奴非官奴，虽然我们代代为奴可是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您直管吩咐”，张贞快言快语。 “呵呵……好，我记下了，放心吧，无事”，心头百般滋味拍了拍张贞：“张大柱、张大勇、张贞、张萍，日后咱们是一家人，虽然我也不过十一岁，可是我也能扛事，你们护着我是你们的本份，我护着你们也是我的本份，我这里允许你们嫁娶，必不亏待，但如果背主行事那我也半点不容，咱们活着不容易，各负其责各守本份。暂时先这样吧，过两日彻底安顿下来就好了，我去买粮，日后柱子负责院子安全，大勇跟着我，贞婶子性格火辣我喜欢，给我管账，萍婶子需要什么找贞婶子，你们忙吧，待我回来再说”，说完上了马车。 张大勇边落轿帘边说了一句：“您别怕，我跟柱子都会点儿功夫，家传的，日后我保护您，我们两个练的童子功，不娶妻不费您银子”，说完落下轿帘。 “……”，两句话苏馨眼泪掉了下来，咬唇忍了片刻挑轿说了一句：“咱们走吧，我记住了，我们相扶着到老，无论身处何地必不丢下你们” “我信小姐”，张大勇这才牵着马出了院子，随后上了马车向巷子口行去。 第24章 丁香离开 三马车粮三车炭，银子给了张大勇：“领他们回去，炭放厢房，剩的银子给贞婶子管着，让她把账目记好就行，我还有些事，一会儿回去，让萍婶子炖五只鸡咱们都解解馋，再切两斤牛肉炖萝卜，拌个咸菜解腻，最少做十三斤细米饭，莫让她瞎省，去吧” “是，小姐……我忙完来接您，我们都看到您租的银楼了，也知您把宅院送了两个仆人，既能让您舍那多银子必有他们的长处，如今让您弃必有他们的错处，我们什么也不管，只保护您安全”，说完赶马车领着六辆车离开。 突然间心里踏实下来，她在找忠奴，别人也在找善主，如今也算恰好遇上了。 迈步一个人回了院子里，苏管家匆匆迎了出来：“小姐，我寻了您五趟您去哪儿了？” “丁香呢？”，苏馨打量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苏管家。 “……丁香鬼迷心窍了，背着您偷买了金元宝，我以为她买的金饰，她在楼上我在楼下，后来当铺掌柜的找我我就先走了，她雇了马车非放在当铺里，给了千两寄存费，人太多我无法阻止，回来说她她也听不进去……我与她解了婚契，正好我们也未入洞房，我与她不是一路人，她去当铺取银子去了，我已答应都给她了，分文也不要，娶妻如此我宁可无妻……让您失望了”，苏管家声音一哽：“这样的品性莫说有后，便是无后也未见有命活。我们不比金楼，人家捣腾官家许，我们不许，可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苏伯，你在小姐面前编排我什么呢？”，丁香领着一辆马车进了院子。 “你来的正好，我把你们抬成了二等平民。解了你们的职，如今你们都是自由人。只银楼铺子我留下了，院子地窖给了苏文，苏畅这么多金赶紧拿户籍去官牙买房买地买下人，至于你以后怎么样我已人之义尽，我才十一尚能顶门立户，你已十七更可，况且又有这么多银钱傍身，拿好户籍把屋子里自己的东西都收好，我也要收拾一下带着苏文离开去办平民大管家”，取出两张平民户籍一人给了一册，拍了拍乍惊乍喜的丁香：“快去收拾，一会儿我们也离开了” “谢谢小姐，我的都带着呢，以后您缺钱找我，我离开县城回去找我爹娘兄长，让他们也过几天好日子”，说完跪地给苏馨叩了三个头，起身兴冲冲领了马车又出了院子。 “……小姐，您知道了……我若方才不说您是不是不要我了”，苏管家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别难过……我也难过，随她去吧，把你户籍房契收好，收拾好行李去重新办个平民管家也方便日后替我人前行走，我新买了宅子，买了四个官奴，都不错，这里日后再说”，总也有个明白人。 “我听小姐的”，二人工夫不大收拾好行李，苏馨叹了口气，推门进了丁香的房间。 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内外间的柜子里面都是空的，一一收拾好，苏管家走了进来：“您让她离开也好，她已经养大了心，都是我纵容的，她的都拿走了，还要拿您的扣子被我拦下了” 苏馨点了点头：“也是我纵容的，是我的错，钱财乱人心……回去孝敬父母也好，走吧，全部上锁”。 二人一一检查锁了院门，张大勇赶了马车已在门外等着呢。 “大勇，这是大管家苏文苏伯父，他是二等平民，日后替我理家，你要尊重他听他的话”，看了一眼苏伯：“大勇会武，日后出门带着他，他忠义” “是，小姐，大勇见过苏伯”，张大勇忙施一礼。 “好，日后一家人，带我们先去府衙办手续，之后咱们回家”，苏管家拍了拍张大勇：“日后我把这宅子交给你玩耍” “是，谢谢苏伯，您们快请上车”，忙将二人包裹放到轿内，掀了轿帘。 三人回到新宅已近傍晚，一番见礼，相互熟络片刻后也热闹起来。 客厅直接做饭厅，苏馨将众人都叫到一张桌子吃饭，六个人边吃边说话，各自少了许多生疏和戒备。 “萍婶子手艺忒好了，今天吃撑了”，已经吃了两碗。 “确实是不错，难得的好手艺”，苏管家与几个人相处的极其自在。 “小姐和老哥夸我我可高兴”，萍婶子笑道：“主要都是金贵的，怎么做都好吃” “小姐莫嫌我能吃，我吃了四碗饭，好久没吃过饱饭了”，张大柱笑道：“菜也数我吃的多” “能吃是福，我喜欢”，肚子太空了，哎。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过晚饭各自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几处的锁头，给苏馨和苏管家的屋子生了火盆，备足了炭，添了两个暖水釜，沏好了茶，这才散去休息。 二人也回了楼上：“苏伯，咱们一人一屋，我还住书屋，只我这软榻您明天帮我买张床，另外您也看见了，缺什么您只管备吧，我给您一千两”。 “不用，您留些傍身，您书房的一千五百两让丁香拿走了，她说您许的……您日后再不可乱许。我手上还有七千多两，足够花。这院子清幽，房间还带暗室，边上的暗室无用，明日我让人收拾起来，六丈左左够用，我让大勇上来，明日我领他再去给您买四个伙计来看门房，大柱子住一楼，客厅不要，做三个房间，四个人都进楼，前头买四个年纪大些的，四十岁左右的，两人看门护院，一人扫院喂马，一人日后打理菜园，平日护院，再买两挂马车，大柱子跟着我，大勇跟着您，张贞足以护院，让她做个二管事，您也安安心心的过年” “……您要重用大勇他们两个？”，怕是了。 “听话听音，习武之人宁可饿肚子……品洁高雅，日后是您一大助力，童子功异常厉害，又是家传，可护您一生一世，看门太屈才了，他们比丁香会更忠，女色不近不会看中钱财，丁香……若无钱也会一直忠。只二十多万两啊，冲昏头了，穷人乍富她是老子天下第一，她纵无事财不会守住一年，舍当舍之人，留下忠良您此生无忧”，苏管家叹了口气：“她拿什么我也未心疼，只碰了您的扣子让我太心寒，这才出言训斥，她已主仆不分了，忘本之人再不可信” 第25章 杜红姑 二人很会挑人，找的四个中年汉子人都不错，至少眼底清正，新床重安，心也踏实下来。 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晚上，一院子二十几盏灯笼亮起，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金楼东家郑四海和金楼掌柜的。 将二人请进书房，掌柜的跟着苏管家回了自己的房间，书房只剩苏馨和郑四海。 郑四海起身长施一礼：“苏小姐，在下对你不起了” 苏馨忙起身虚扶：“与您何干，是我自己的责任……丁香挺好的，她如今已是平民也离了县城回去孝敬父母了，您快坐下咱们说话”，忙又请人坐下。 “我实想让掌柜的给您留百斤，下次咱们再赚一笔，哪知道她背主行事，二十多万两……哎，冲昏头了”，郑四海打了个哀声：“我当日便知了，听当铺掌柜的说她买了顶级赝品哄您……我就知道她会被您舍弃，瞒天过海隐下银钱她小看了您也忘了本。您应该高兴，否则日后会坑您更惨” “是这个道理”，迎头棒喝，自己也失了警惕之心了。 “只我未想到您一日之间家奴成群，您的性格我太喜欢了，本也无脸再来寻您，只今日丁香领着自己的大管家去店里买了年饰，我与她交谈几句，她已在南城安下百亩宅院，更名改姓叫杜红姑，家奴护院百人，连买下南城三个铺子开金银楼，眼下已经开了铺子成势了。她说本想请您去看看，可找不到人，托我告诉您一句话：日后想捣腾金子直接找她，有她一口有您一口，日后她穷死再不来找您，您随时去她都欢迎”，郑四海看了一眼苏馨：“她日后会心生怨怼，与您明争暗斗，您多提防些，她了解您比了解自己更多，她托我传音实则也在敲打我，若我再敢留您与我一起捣腾，她会直接去官家举报，前面她无实证，后面的她会时时盯着我……她已经疯了，您给她办的平民户籍，二等平民永世不可成为一等平民，纵有银钱子女不可入仕便低人一等。她实指望与苏管家生下孩子后挂在您名下成为一个正常的平民，您绝了她的后路，她说您软刀子杀人害了她的子孙后代，如今与您主仆恩断义绝” “……哈哈哈哈”，苏馨怒极一阵大笑：“好好好，果然够疯狂，来吧，那我接招就是，年后我也开，小小的金银楼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好，我今日来也憋着一口气，早让掌柜的把您铺子收拾出来了，什么都是现成的，您办了手续直接就能铺货开张”，郑四海一拍桌子：“老子一年能卖多少？全他妈的指望捣腾呢，哪家金楼不是如此”。 “多谢东家兄弟，我明日就开，拼了白交一年的税金，您放心吧，挨着您我只开银楼，半个金子不卖”，也卖不起。 “……够义气，左右我也摆不下，您先赊账卖，过了二月初二您给我结账，咱们现在就去点货连夜铺货，明日起早办手续开业”，郑四海连连拱手：“多谢您放我一条生路” “多谢您成全我，好，我必连本带利还您……铺子全年不休，您也莫休，年来都有钱了，谁不愿出来走走”，一大块肉啊，连忠仆都黑了心瞎了眼，想低调就是等死。 “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干我陪着”，郑四海一拍大腿：“今天可让她把我给气死了” “她憨傻但认死理儿，您帮我就是她的仇人，您把银饰给我您金楼正常卖，货行十六一开您直接把金子全换银饰，有多少我要多少，之后您光明正大的捣腾，开市下午一上牌必跌回一比千两，您狠捞一笔够一年的，一年之内勿伸手，我让您动您再动”，特么搞期货搞市场调研我玩儿不过你个一根筋的我找块豆腐接着去逝就得了。 “……真的？我郑四海拼着倾家荡产信您的”，妈的，拼一把。 “若亏一文算我的”，一把我就要起势。 “……您别浪费时间了，麻溜咱们这就去点货铺货去，您有卖货的人手吗？”，怕是够呛。 “放心吧，叫上他们咱们走，我这都是能人”，谁也不会也得给我挺住架式。 一夜之间铺子大换样，苏馨独特的记账方式让郑四海大开眼界，小丫头算盘打的三响分毫不差。 一张八米长，四米宽的大展台上把他的镇店大银佛直接摆到地中间，四面是十六个开口大木箱子，郑四海挠挠头：“丫头，你要干什么，随意让人摸佛身是大不敬” “天子尚与民同乐，佛祖赐福到二月初三为止，摸一把延年益寿，摸两把财达三江，摸三把子孙满堂”，万物为我所用。 “……我怎么办？”，小丫头真真是绝了，无本万利。 “您麻溜跟我学，把金佛摆上，明日此处不派人看着，不用管，佛家自己看着，纵一物不卖，光这一佛也够您年份子钱，莫写摸一下多少钱，凭心赏佛家，店家不要钱。只写摸一把夫妇合顺，摸两把前程似锦，摸三把福禄寿喜进宅门”，别跟我一样：“您金佛进的都是有钱好人，一把必撒金，抓紧时间往箱子里装点儿荷包金豆子什么的，就象真的一样，别往里扔金元宝太假了，正常些，铜板也要有” “听懂了，我这就回去弄”，郑四海忙邻着掌柜的回去折腾。 “咱们也祈福平安”，新来的四个中年汉子虔诚的每人摸了三把，将口袋里的铜钱倾囊相授。 四人之后是张大勇，一文没有给银佛叩了三个头，之后张大柱、张贞、张萍每人摸了三把叩了三个头。 苏管家摸了三把，一人赏了一吊钱：“东家就是佛，你们心诚每人赏一吊钱，不必再往里填抓紧熟悉各自掌管的柜面，待人要热情真诚” “是，谢谢东家谢谢大管家”，几人一怔心头颇暖，接了赏钱赶紧各归各位熟悉一下环境和自己的卖品。 兴奋……亢奋，又回前世拼命三郎的劲头，一一手把手传授卖点，张贞和张萍反应最快，张大勇死不开窍，一个时辰后被苏馨拎了出来：“您从今以后只管别让我死了，别的您甭管了” “是，小姐”，张大勇面色一讪寸步不离。 张大柱扑哧一笑：“东家我也不爱干”。 “……你们两个看着我”，不爱就不干。 余下六人上满弦一样，尤其是后来的四人，一点就通，沉稳干练。 “您明日再买四个，两个护院跑腿儿喂马送饭什么的，两个厨娘专门做饭”，女子卖首饰更好，张贞是个人物，张萍秀外惠中待人和气，都不错。 苏管家忙应下。 十六个箱里装了十个底儿，余下不让再装，都装太假也没零钱了。 楼上楼下点上几个火盆子，一人一个账本子，全是各自的代号，再一次强化急训。 临近天明，郑四海兴冲冲走进来，摸了三把佛扔下百两银：“苏小姐您去我铺子里看看可行？” “好”，披上狐狸皮大袍，九成新就九成新，壮壮胆子添些脸面吧，关键是扛风。 一进金楼眼前一亮，地当中大金佛慈眉善目，和煦安祥，忙上前拜了三拜取出千两银票放进箱内。 “……苏小姐，您没摸”，丫头敞亮啊。 苏馨笑道：“心到神知，莫拘形式，都不错，只您要快些走货，反正过年别人也不开，所有金饰年终大惠民，店内物品全部九折，翡翠玉器八五折售出” “……成，我听您的”，有脑子，如此过年更招人来。 “您放心吧，必不冷场”，必须添木饰，自己的银饰走的是平民路线哪能没有木饰……赶紧找当铺掌柜的收一批，急忙回了自己的铺子交待给苏管家。 张大勇和张大柱寸步不离跟着二人敲开了当铺的门，四人被请进屋子里。 苏管家说明来意，当铺掌柜的连连道喜，看了一眼苏馨笑道：“苏小姐，新店卖当铺的东西恐有不妥，您想好了？” “您放心吧，我有安排”，也是为了省钱。 “好，我年前收了十马车别人铺子里的存货，什么样的都有，一共花了四百八十两……苏管事的事情我实在是对不起您，银子我也不要了，您全拿走，都是新的”，扶一把吧，哎。 “我谢谢您，丁香的事与他人无关，也是我忘了自己的本份，您莫多说，千两，多了我也没有，我赶紧拉院子里分拣，日后有新的我都要，专要木饰”，救了命了，必海赚一笔。 “……我听您的，您开院门吧，马车随后就到”，掌柜的一脸动容：“您必起势” “承您吉言”，递过千两银票领着几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院门大开，天已蒙蒙亮，不一会儿十挂马车进了院中。 半院子木饰让人眼花缭乱。 “大勇，把他们全叫来分拣，锁门，一人赏十个都给我插上。大柱和苏伯找两块大板裹上红布，都给我插满样子，木质分品，好木挑出，会辨的分拣，不识的负责插”，许有意外之喜。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行动。 第26章 寒碜谁呢 “欣然银楼”大匾高挂，货行专牌在身，什么也没干五年税金交了五千两。过年两家金银楼都开业，提前报备又交了五百两，苏管家是大掌柜的，郑四海坐在马车上憋不住的笑：“苏小姐，您可开了青柳县的先河了” “那是，我早没干，早干河早开了”，一句话众人哄堂大笑。 几个人刚回到主街路口一阵发懵，这人怎么这么多？ 张大勇下了车：“小姐，您们赶紧步行回去吧，马车进不去了，我从后巷子口进” 几个人忙下了马车挤进人群，随着人流往里走，足走了一刻钟才到两家铺子门口，万头扯了，几百头有的：“啧啧啧，苏妹子，赶紧回去吧，您门前几块大板上插的木饰卖疯了，您真敢卖，金丝楠木的木饰千两一支，您不发财天理不容啊” “呵呵……我这也卖便宜了”，确实是卖的丧尽天良，可谁让这东西世面绝了呢。 “我的天，摸金佛的扔元宝了”，张大柱从人群里挤过来：“郑东家，您发了，赶紧找人换箱吧，全满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会说话，赏你十两买糖”，递过来十两银子兴冲冲挤回自己的金楼。 张大柱忙把银子交给苏馨：“您别给我，我看着迷糊，咱们也赶紧回去吧” “好”，这是不在乎啊，莫难为人，忙收起来，领着人也挤进自己的铺子进了后院赶紧继续分拣。 张贞急火火跑出来：“小姐，金丝楠木饰品我一把卖出百支，一个按您教的给了六折五，银票您先收，放我手上我喘气儿累的慌”。 “好，辛苦您了，这堆抱走去卖吧”，发了。 “交给我了”，张贞小心抱起回了铺子里。 买什么仆吃什么饭，没工夫了，直到爆竹声声，两个铺子终于安静下来，张萍领着三人回去做饭，苏管家盘账，张大柱负责清点银票，张大勇继续往板子上插木饰，余下跟着舒馨挑拣。 吃过饭的点儿一过，街上再来都是一家一家的，两个铺子里的金银饰品开始正式售出。金楼翡翠玉石卖的异常火爆，舒馨忍痛托郑四海把自己的玉扣子卖了六万五千两银子。 苏管家直接截下三万五千两去找当铺掌柜的留下了那只羊脂玉镯子和玻璃种的翡翠平安扣还有一对羊脂玉的大扣子耳饰。 苏馨也不留了，全都戴上，头上直接插了一支金丝楠木的步摇，乐的郑四海围着丫头团团转，越看越好看：“丫头，明儿咱们还开吗？” “必须开，吃过早饭开，早了没人，开到傍晚，延时一个时辰，店前挂满红灯笼，过年就是个心情，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准招人”，人都闲了无事：“许三城的人都会来，以前的存货全往上添，贵的贵价，次品也别唬人，别把牌子卖倒了” “放心吧，我马上开旧库添翡翠玉饰”，郑四海雄心万丈大步走了回去。 “小姐，咱们这木饰够用，银饰走货不多怎么办？”，张萍叹了口气：“一共才卖几十支” “买一银赠一支普通的木饰，赶紧写上，明日就这么卖”，两样太普通了都卖的少。 “是，小姐，这办法好”，张萍急忙转身去写。 忙到夜半，强令众人回后院睡觉，自己也熬不住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后院儿什么都有直接开火，苏馨忙走进来：“两位婶子辛苦了，做三锅饭，给隔壁的也带出来吧，鸭蛋鹅蛋各百个，花生米两盆，十斤肉炖酸菜，萝卜丸子炸两盆，让他们帮忙，都上手快” 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后两家伙计掌柜的二十多个人凑了两大桌吃的热火朝天。 郑四海一睡醒吓了一大跳，铺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急忙跑了出来。舒馨正端了碗守在铺子外头吃饭，一见郑四海出来笑道：“郑东家您赶紧去吃饭吧，我已经吃了两碗了” “……多谢多谢”，急忙也跑了过去。 正月初三，所有欠款结清付了两分利，亲兄弟明算账让郑四海又高看两分。 一到初五满大街的人，都出来走百病，两家大佛只这一日收入过了十万两，饰品出售家家可观。 十月十三下午两家正式关铺子，总不能卖了两个大佛……都没卖的了。 连送再卖十马车木饰只剩百支金丝楠木头饰被苏馨收入书房。 郑四海美的连连咂嘴：“不爱回家了就愿意跟着您混，您可太有意思了，我晚上吃完再走，十六那天怎么办？” “您全抓金饰，翡翠玉别碰，两个月后必落价，到时您再伸手，我先关着什么也不干了，十七上午我去买银饰，只铺五万货足够，劳您把我三样饰物十六上午出手您全砸下金饰，我也不着急要，您折腾开再给我，不要利只要两片金叶子玩，多了莫给，两片足矣” “寒碜谁呢？多了没有，十片”，郑四海接过三样饰物：“货行最少给四十万，许还多几万，只压金我出手慢，您得容我个把月的” “三五年您随意，我无用”，不瞎折腾了：“您别一根筋，银饰跌价海捞，别什么也不卖，咱俩比着卖还招人，您三层楼，一银二金三玉，门前立匾说明，楼梯口立匾说明，我都不怕您怕什么？”。 “够意思……我听您的”，忒大气了。 “货行让存银票进去，您打算存多少？”，苏馨小富即安不想大动。 “……您存多少我存多少”，一脚踢不倒的利有什么用？ “去了五万货钱还剩十三万，我存十万，暂时什么也不想干，剩三万我给苏伯买千亩良田让他日后安心养老”，别白为我拼命舍了娇妻。 “仗义，哥支持你”，忒仗义了。 “当铺掌柜的喜欢什么？这次全仰仗他帮忙”，否则哪能反身。 “地，他自己私买了三百亩了，他人不错，不算财黑，也有些义气，否则这三样直接交东家了连我都没卖”，转身就是银子。 “那我存七万，给他也买千亩”，都高兴高兴吧。 郑四海呲牙一乐：“哥也喜欢地”。 “买，存四万挺好，明日您们三个人就去买”，大恩人不能慢待。 “哈哈哈哈，今晚不走了，我跟苏兄挤去”，丫头赚发了，只这三样就是近五十万两，买就买吧，让她安心些。 第27章 百子千孙 早上吃过早饭，苏管家领着郑四海和当铺掌柜的去了府衙各买了千亩良田。 张大勇和张大柱走进书房：“小姐，您私存的六万五千两银子怎么办？” “商家正月十五开业，您们乔装打扮，不可让任何一个人认出来，去东南两城全部买下金锁金镯金叶，银子都花了别剩，回来我领您们去地窖放那里，万贼不入也不用看管”，丁香来了我让她连地窖口也找不到。 “花银子我们两个行，乔装易容更行，您放心吧，连马车马匹也无人识”，二人忙应下。 丁香此时正抱着自己的爹娘兄长嚎啕大哭：“爹娘、哥咱们发财了，以后再不用给人当牛做马，路上辛苦了，赶紧洗洗澡换换衣服” “小妹，哥还没娶亲呢怎么办？”，杜杰抹了把泪。 “……您别怕，通房丫头我明日去牙行给您多买几个模样好的”，丁香一拍胸脯：“先传宗接代” “多谢红姑，哥听你的”，自己也混上通房丫头了，小妹这是整了多少金银财宝。 “红姑，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把苏家九小姐给坑了？咱们庄户家奴，小姐大荒之年护你周全，又把金叶子金元宝和老山参给你，没你托官行给我们送回庄子上救急我们早饿死了。如今又把你抬了平民这是多大的脸面，可不许坑人害人，那是造孽要遭报应的”，杜氏叹了口气：“你这百亩宅院娘住的心慌，一辈子也没住过楼” 丁香脸一沉：“娘，她把我抬成平民不假，可她把我抬成了二等平民，既想救我凭她脑子为什么不把我抬成普通平民？她不为我尽心我又为何死忠？以前没银子我什么也不想，如今光一个年关我挣了十几万凭什么给她当奴？你什么也甭管了，安安心心养老” “……她再厉害还能把你抬成普通平民？她能大过朝廷？娘也听懂了，你是养大了心，怪只怪九小姐对你太好了，爹娘也再没脸回去，只我们也住不惯这种高楼，给爹娘弄个小院子吧，你哥愿跟着你就跟着，他也长大了，我们也老了管不动你们了，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别让人戳脊梁骨”，哎，真是没脸了。 “我也不难为您，我去牙行给您单独买处宅院，爹留下，女儿也给买几个年轻好看的，都传宗接代，日后我也娶几夫，子子孙孙都做有钱人”，气死苏管家。 杜氏一巴掌抡圆搧了下去：“你是疯魔了，你个不忠不孝的混人” 杜老汉叹了口气：“她娘别生气了，一个儿也确实是孤单，我听红姑的。九小姐对起对不起的反正已经这样了，咱们日后好好过日子两不来往也就是了” “你，你……”，一句话没说出来，杜氏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三个人瞬间都慌了神，只千呼万唤人也再回不来。 正月十四下葬，心头恨死了苏馨，为了安抚爹和哥又跑去牙行一口气儿买了二十个年轻面相好的女子，总算是稳了两个人的心。 正月十五开市大吉，铺子异常火爆，金锁金镯金叶七折被一家大户全部买空，心头畅快无比。 “东家，金货空了不少，明早您需准备好十万两子我们去货行抓货”，三个掌柜的笑道：“今日开市大吉，祝贺东家财源不断” “赏，每人五百两……只过两日再抓货，哥也想开当铺，那挣钱多还快，我又弄了两个当铺，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北城我有熟人，认识个掌柜的，我想请他来我铺子里干，您们先缓几日，先卖别的，捣腾开就上”，多多赚钱，看谁敢瞧不起我。 “谢谢东家赏，我们听您的”，三个人笑着应下，什么也再不说。 丁香带了两个仆人风风火火上了马车。 苏馨此时正站在地窖口叹气，自己变坏了，下面二十箱金饰连苏伯也走不到那里更别说看见，除了里面两个小子玩的不亦乐乎谁也不知道。 不是防苏伯，真是怕了，万一十六丁香来求苏伯，苏伯脑袋一热把自己卖了那自己真是气死了，金子丢了是小，再不长记忆自己白活了。等十六一挂牌就拿去全部换银饰，自己亲自去点货，五万两银票直接买地，也防走投无路那一天，莫再低调养大了别人的心。 领着二人刚回了新宅，苏管家和郑四海也进了院子。 “……地没买成？涨价了？”，这脸色怎这么难看？ 苏管家打了个哀声：“地没涨，我们三个都买完了，只丁香在这北街也买了个当铺，没掌柜的去挖徐掌柜，徐掌柜同意了，她每月给开五千两，徐掌柜说破了天价自己再不接着就说不过去了，他也知道对不起你，给了一对玉扣子我没要，我告诉他好好干，小姐不管这些事” “……她开当铺半根针不许再捞，一旦踏入当铺半步乱棍打死，别人无权我有权，留她条狗命，敢坑人害人她就活到头了”，苏馨脸色一沉：“别杵着了，给我也再去买五万两的地” “是，小姐，您消消火气我这就去”，苏管家浑身一颤忙接过银票匆匆离开。 “……妹子……你可怎么办？”，郑四海叹了口气：“徐掌柜的也难心，五千两啊，我一个月也未必挣出来” “安心开您的，谁给她出的主意？”，竟跑北城来了。 “呵呵……特别有意思，我们掌柜的哥哥在县太爷铺子当掌柜的，他说这丁香把爹娘从庄子里接出来到她宅子里，她要让她哥和他爹传宗接代都做有钱人，一人给买了十个通房丫头，把她娘生生气死了”，千古奇闻：“她哥要开当铺，她南北城给各开了一个，三个金楼上货的钱给动了，今日卖的好一个掌柜的给了五百花红……这么多年您是怎么忍下她的”。 “……一直穷，光顾着活命……她疯了”，苏馨咬了咬牙。 “她一个年关挣了十几万，日后自己也要多娶几夫传宗接代”，都是个人物啊。 “我祝她百子千孙”，够狂。 “哈哈哈哈，苏兄也是这么说的，半字不差”，郑四海一脸乐不可支：“苏兄算是彻底寒心了，我们回来在街上遇到，苏兄还施了一礼说：杜夫人新年安好” “呵呵……”，无语了。 “杜红姑怕是不日就会为自己买夫，她脑子里有钱什么都是她的，您要早做安排，早去衙门口报备，否则哪日她被杀头您也受牵连，日后不可扶一奴成平民”，无事找事。 “是，我记下了，我这便去报备，日后天塌地陷也再不扶人”，苏馨长施一礼：“郑兄我怎么报备？” “去衙门口收回她的平民户籍，她全部财产充公，一干奴等就地打杀，半人不可留，留一个您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速去”，郑四海面色阴沉：“妇人之仁您就只能被她拖累死，您死不算您舅他们皆被牵连” “我记下了”，忙叫上张大勇和张大柱，上了马车直奔衙门口。 第28章 后宅充公 一夜一百六十七条人命，杜红姑所有财产充公，正月十六天刚亮衙门口派人来，杜红姑为自己买七夫罪证如山，洞房之夜被斩杀，念苏馨报备及时免除连坐，罚十万银责其将苏管家打回奴籍，奴仆不可买地，名下千亩土地充公，剥夺苏馨扶奴为民的权利。 欲哭无泪！ 郑四海取出十万两银票：“先去衙门口交罚金，玉饰卖了我再扣，去吧，也是万幸” “谢谢您”，忙领着苏管家坐上马车。 都办好手续也被训了一个上午，捧着一本厚重的律法书籍回了宅院。 下午一挂牌，郑四海兴冲冲走进书房：“小妹神算，哥赚大发了，果然一比千两。你三饰卖了四十七万两，还剩三十七万两……莫垂头丧气，她再活坑死的人更多，挨罚十万还不赶紧挣银子去” “是”，挣吧，他妈的，死了还让她坑一下。 二十箱金饰取出，领着苏管家、张大柱、张大勇去了货行，整选了半日，雇了五辆马车回了铺子。 “小姐，您回去休息吧，万幸留下她这么多金饰，否则也都是场空。我的户籍没了更好，生死之奴我心踏实，只连累您这么多银子……我一定好好干”，苏管家也不知说什么好，自己太对不起人了。 “莫多说了，先铺货吧，天暖把地窖填平，后宅充公，铺子给郑四海，剩多剩少拉回去，两千多亩地……折腾出些银子再买，不干了”，没意思。 “是，我听您的”，小姐心寒了，哎。 众人连夜铺货，第二日开业，银楼火的一塌糊涂，接连半年日日人头攒动。 郑四海羡慕不已：“小妹，真不干给哥了？” “嗯，后宅子您头疼我充公了，这个铺子已经过户您名下，苏伯一会儿就回来，房契在他手上呢。徐掌柜旧铺子没脸回，新铺子让我给搅和了，开当铺的都不爱用他，我又盘了一个铺子给他。每年分他两成红利，余下都不管，半月一盘账，免得他无事可做”，都难活。 “好，大气，他再不好好干我踹死他”，够心胸够气度。 “我把东西……也没剩几件，回去分分就没了，您帮我弄个首饰箱，别沉我也拎不动，结实就行”，自己一件私房没有，多少也再不卖了。 “有，我有一个多宝箱，外形与女子梳妆匣差不多，外人也看不出来，当年十两银子从当铺留的，沉香木，轻也结实，而且处理过不跑水不腐蚀，于小妹正合适，我去书房给你拿，空放好几年了”，忙转身回铺子里拿过来。 上手拎了拎，心头颇为欢喜。 苏管家回来给了房契，几人闲谈几句坐上马车离开，郑四海送走一行人心头万般感慨。 掌柜的笑道：“万幸苏小姐不干了，顶的我们连金饰玉饰都没人进来看” “她的眼光独到，货不沉重精巧大方，莫说女子连我也爱看，看了半年你们也学的差不多了，上手干吧，别白瞎了小妹的心”，丫头是个热肠子。 “是，您放心吧”，众人热情似火。 回了新宅几人沐浴更衣，已是七月下旬，一个个换了细布袍子凉快轻便。 苏馨笑道：“都辛苦半年了，每人二十两银子，二管事五十两，大管家五百两，我再分几件银饰，咱们也换换新轻松休息几天”。 “谢谢小姐”，几人心情大好。 苏管家一一分发银票，每人给了五件银饰，个个沉重：“小姐为咱们专门留的，一个重二两，好好收着” “这厚银我可太喜欢了”，张大柱取出一支厚重的银簪赶紧重新束发。 “这辈子我也有银镯了”，张贞戴上一对大银镯喜的不得了。 张大勇将自己的银腰带一拍：“忒神气了，谢谢小姐” “小姐，您真相信那个徐掌柜吗？我都怕他得了好物连夜跑了”，张萍咂咂嘴：“您可别一个地方跌两次跟头还不知疼，他可是掌柜的，到时赊下百万银子他跑了您可怎么办？或者收下真的拿个假的唬您”。 “……婶子说的有道理……我未给他开铺子，只买了铺子让他白用三年，他这么多年自己也攒下些，他自己开的，我不那么说郑四海哪好意思要。我们现在一共有五千亩良田，一个三层楼的新铺子，再就还有十几件银饰和这个小院还有你们，再什么也没有了。新铺子花了两万买的，也就这么多，够养活我们的了” “小姐聪明，这我们就放心了”，几个人松了一口气。 “小姐，菜园怎么办？我们会种地，不然明天种园子吧，只还能种一茬”，太可惜了，赵刚叹了口气。 苏管家笑道：“小姐怕你们冬天住的遭罪，门房不留人了，东边一亩菜地盖楼，明日人就到，一个月也差不多了，人多，咱们只监工，盖两层长的，一层六间你们四个全上楼，一楼全放粮食，省得挨饿，西厢房一间放草料两间木炭，两个门房放柴火” “谢谢小姐照顾我们”，几个人心头颇暖。 临近九月一座古朴的二层小楼让众人兴奋不已，连张贞和张萍也兴冲冲搬了过来。美的张大柱和张大勇直接将正楼的一楼据为己有，只留一个灶房，一人占了一大间屋子，楼上的暗室腾出来，张贞直接做了布库，半屋子的布匹和花绳。 “嘿嘿，两位婶子的手艺太好了，我画个图您们帮我做个包包吧，日后我出门也方便”，急忙画了个古风浓郁的斜挎包，好看也不另类惹人怀疑。 内衬三层细布细细缝实，外面月牙白锦缎，结锁编的花绳，包下垂的流苏，包带半指宽也是四层，两边接口缝了五道。包空间大，包底用软羊皮包的四成布做的，结实雅致。 第一次做没经验，做完除了苏馨高兴两个人都不满意，又跑街上买羊皮，用的湖蓝锦缎回来重做。 整个包是一张软羊皮包布做的，这个包一做完张大勇眼红了，张大柱也眼红了，苏管家笑道：“我也眼红，我去买羊皮，一人给我们多做几个，我去买几个银扣子缝上更好看”，一句话苏馨也还要一个。 两个人本来想给众人做衣服，结果一个冬天都在做包，直到人手五六个才停了下来。 临近傍晚，一院子背包客在院子里消化食，让兴冲冲进了院子的郑四海瞬间眼红：“小妹，这玩意儿哥看看” “嘿嘿，羡慕吧，一整张羊皮做的，两个婶子手艺巧”，这是想要了，送一个吧。 一搭胸前急忙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包上：“给哥了，赶紧去书房”。 第29章 点醒苏馨 回了书房点上油灯斟了两盏茶，郑四海还在低头摆弄包：“小妹可真能整，这玩意儿结实方便、空间大，奇轻奇雅，再给哥一个” “给您两个”，忙取出两个递过来“，自己抢了十好几个。 “多谢小妹，当铺的事儿哥知道了……别的我也不说了，金子捣腾出来了，另外货行的四万两你明天去取了吧，你没铺子存那干什么？”，边说边取出三十七万两银票和一个紫檀木匣：“十片金叶，送你两个大金耳扣省得卖，正好跟腕扣凑一副，还有一个颈金扣子，律法学的怎么样了？” “吃透了，您去货行申请回收金饰一项，税交就交，回收允许的折扣足可多出半年的红利，还不累人。私下回收被人举报就没收金楼充公了，年底衙门口穷，您谨防人以回收之名把您告官，另外您花银子让衙门口做个醒目的大匾，一眼可见名正言顺，这未必比您卖货挣的少，日后怕金银楼也都走这条路”，大势所趋。 “好，哥听你的……四十万两打算干什么？”，不能都买地吧。 “万亩良田都买了，省心省事”，每天轻松些挺好的。 “倒好……不捣腾了？”，跟银子有仇怎么的。 “您今年莫伸手，进腊月十三关铺子盘点，腊月十四收货存入货行，让他们代管，您花代管费，别贪小，该多少是多少，做个良民。之后您安心休息，过了二月二稳定了您再开，怕今年金银不太平”，一年未变了，朝廷这是憋着年前使坏呢。 “……哥听你的，半件不藏着，那我回去早做安排，先办回收手续，十日后关铺子，十一日送货行，给伙计们放大假，我也去小京城杨树县回老宅过个太平年，回来哥给你带好吃的”，郑四海笑着起身。 “好，哥这性格我喜欢”，拿的起放的下。 送走郑四海苏管家跟着苏馨进了书房：“小姐，我明天去货行取出来吧”。 “不取，放那安稳，当时我办的五年的不用管。这三十七万两买一万两千亩地，一万您存手上买粮买年货什么的”，什么也不干了。 “我听您的”，够用了。 “郑四海给了我十片金叶，每个半两您都拿走，不许卖不许花，只给您日后养老，日后再有都给您，别捣腾金银，年底谁碰谁死。您听我的只留着养老，无事莫显摆，给您的百件银饰也不许卖不许动只养老，银票许也有不管用的一天，都莫再乱动”，也没机会弄了。 “是，我记住了，您放心吧……丁香当年的金叶子和金元宝没动，她托官行送回庄子给她爹娘了，当年家具都是我从当铺买的，所以您把宅子充公我才把家具又卖给徐东家的。另外秦天的药箱不是给她的，是她说小姐太喜欢了，还想要一个秦风就给了。以前没说……说了您也不往心里去，我也只当她憨直，哪知是心机，她太了解您了，对她您不必存什么想头”，莫再思虑甚重。 “……我确实是……我以为是给她的也以为她添了家具什么的，她没告诉我把金叶送回庄子上我以为她也去了当铺，她还死活不让我拿窖里的床榻”，苏馨一怔。 “小姐……您也不想想，一个药箱一万多两银子，秦天疯魔了送给个丫鬟？我就知说了您也不信，日后您自己问问他。她跟我出去，她去官行我能拦吗？她不热情您能以为是她花的吗？就像后来让您看假货一样，她不那么说您能不要吗？我也不是现在说她都不好，她只没有您想的那么忠正，否则我四十多了她才十七，我凭什么毁婚不要她了？是因为她骗了您，品性不行，您需放下心结”，苏管家索性实话实说。 苏馨怔怔半晌点了点头，一片血心喂了狗。 “人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享福，难时她不忠行吗？不忠您护着她吗？不难了她觉得自己在给您当牛做马，换首饰剩的一千五百两她为什么不给我？是因为给我就上账了，给您就是她的了。您四万五她为什么不买金叶？是因为您没银子了，再花就是她拿”，小姐也该吸取教训了。 “我记下了，以后事事当心”，苏馨点头应下，苏管家这才松了口气，日后小姐也就能走出来了。 帮着把金叶子送回苏管家房里，苏馨面色一讪：“苏伯，两个婶子您喜欢谁？张萍？” “……小姐您快回去休息吧，人家那么好看又心灵手巧能看上我吗？”，苏管家耳尖一红。 “我睡不着，去东楼走走”，有门儿，赶紧下了楼跑去东楼张萍的屋子。 张萍正在逢棉袍，三盏油灯一个火盆，屋子里亮堂暖和。 一见苏馨进来张萍吓了一大跳，忙收捡起棉袍：“小姐您怎么来了，快坐” “……婶子……您有孩子吗，若有我把他买来让您们团聚”，应该有吧。 “多谢小姐惦记，我和贞妹子都不能生养，没有孩子”，张萍心头一酸：“本我们少时都正常，后来主家选丫头，我们两个还算周正就选去侍候两个姨娘，这两个姨娘怕我们爬床生子占了她的窝就给我们喂了绝子汤” “原来是这样……您看苏伯怎么样，可中意？”，直接问吧，不愿意自己就回去睡觉。 “……苏大哥……我哪配得上人家见多识广的，人又帅性格又好，我也不能给人留后别误了人家”，张萍脸腾的一红。 “……要不我给您问问去，若他不愿意咱院子还四个随您挑”，转身又往回跑。 不大工夫又跑回来，张萍心下一慌，苏馨呲牙乐道：“婶子，苏伯说不生养不是您的错，您别苦着自己，他只担心配不上您” “苏大哥若不嫌弃，我听小姐的”，张萍脸红心跳。 “您这屋子不错，给贞婶子做个书房挺好的，您今晚就搬过去吧，他们上街买红烛喜糖去了，我已让张大勇烧水，您们沐浴更衣，贞婶子给您打扮……贞婶子有喜欢的吗？赵刚？”，上瘾了怎么办？ “……多谢小姐怜惜我，贞妹子喜欢赵刚，只赵刚不知什么意思，小姐您问问他，若不同意就算了，贞妹子刚烈别人不行”，张萍心头火热满心感激。 “成，他在下面喂马呢我去问问”，转身又下了楼。 第30章 换金 赵刚从马厩里出来一愣：“小姐，外面冷您快回屋烤火，马匹喂好了您放心吧” “……赵伯您喜欢贞婶子吗？若喜欢今晚您们也洞房……只婶子不能生养，您要是……” “不能生养不是她的错，我愿意只怕委屈她”，赵刚心头难受：“我先前的娘子嫌我太穷爬了老爷的床，给老爷生了个儿子，我就辗转几家被卖，哪家也不把官奴当人，也只有在小姐这拿我们当家人” “这不挺好的，我年纪小，日后更能护着您们，安安心心的别难过，我去找贞婶子，您放心吧，安家赏五百安家费，明日您带婶子上街，她喜欢什么您买什么，我再给您十件首饰哄她开心”，一起洞房吧。 “多谢小姐护着我们，只她性子刚烈，若她不愿意小姐只当我没说”，赵刚满心感念。 “您甭管了”，转身又上楼。 一夜花了千两，每家五百两安家费，十件重银首饰，众人闹了两个时辰才让两对新人入了洞房。 满心满足把张大勇的床占了，张大勇忙又点了个火盆：“您以后怎么办？” “让他们搬你屋子里，你这地方大，你去苏伯屋子里住”，否则也太拘束了，自己也不能老占人家的床。 “我听小姐的，只我练功怕吵到您”，小姐喜欢静。 “那才好啊，你练你的，我知你在也安心”，有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多安全啊。 “那我放心了，您快睡吧，我看着火，灭了我就去柱子房里睡”，一抬头，苏馨已经睡着了，忙起身将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好，弹指熄了油灯又往火盆里加了几块炭。 张大柱推门走了进来：“小姐睡了？” “嗯，刚睡，坐吧，她不怕吵，她知道我们在安全”，又往另一个盆里加了两块炭。 张大柱走在床边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笑道：“第一次敢正眼看小姐，十二岁眉眼如画，倾城倾国，处事周全，心地善良，我们跟着这样的小姐一辈子的幸运” 张大勇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盆子里的炭火正旺，两个少年静静的坐在夜色里守护。 腊月十五的傍晚，郑四海一脸轻松的走进院子里，苏管家忙迎了出来：“郑兄弟您来了” “苏兄好，找我妹来了”，二人各自施礼，苏管家忙将人领进上房，给斟了两盏茶才出了房间关上门。 “……苏兄好像不一样了，居然给关门了”，郑四海抿了口茶一脸懵。 “呵呵……苏伯搬到楼下住，已经跟萍婶子成亲十二天了”，苏馨笑道：“苏伯心情好，见谁都热情” “哈哈哈哈，好好好，一会儿我去恭喜他”，这个怕是喜欢了。 “您铺子都盘了？”，这么高兴。 “都送去了，交了一千五百两的保费，掌柜的和伙计都放假了，我明日走，过来跟你告个别，顺便告诉你一声，金银五交了，想攒私房赶紧去金店，万幸听你的了，掌柜的让我给你包花红，不然我这一把赔个底儿掉，只剩半成金饰一成银饰不盘货早就该添了”，郑四海咂咂嘴：“这怕是银子最贵的时候，可以去货行以物顶物，掌柜的说家家金楼被整的苦不堪言，连县太爷的金楼也损失惨重，而且这回金银交易限量了，每户金楼不可过百两金，这点玩意儿够干什么的？都彻底空了。我估摸着你手上还能有几件银饰，九奴也有些，我手上反正也就百两金的数额，你一会儿把自己的银饰清点一下，哥明天陪你去货行换金，别点金叶什么的，都不许，女戒、笄、钏、钗、簪、步摇、链、男戒、钗、簪、链，别的暂时不许，货行说每日都有变动，锁、金叶、元宝什么的重金每月只许换三日，由官家统一安排，年关在即，所有金楼延时两个时辰关店”。 “谢谢哥，我们什么也不换，您封了铺子一个也再莫沾，限制这样摆明割你们的肉，怕是半两金换了也会被私下跟踪最少三个月到半年，您把心放肚子里，安安心心回家过年，莫让官家盯上无事找事”，苏馨笑道：“明日我去金楼买几件金饰也就行了，都折腾买地了我也没银子了” 郑四海浑身一颤：“哥听懂了，多谢小妹告知，我连夜去杨树县，两个时辰就到，那里还一处铺面，我去阻止他们换金”，说完急忙大步走了出去。 “大勇，把他们都叫我书房来，速度”，懒洋洋的喊了一句，张大勇应了一声一道光闪过，片刻后众人匆匆进了书房。 苏管家忙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郑东家跑出去的” “莫管他，金银五交，您每人给五百两银子，您五千两，二管事千两，二十年工钱先结，所有金楼延时两个时辰关铺子，谁愿意买的赶紧去，别可一家进，分开赶马车东南两城都去，只当游玩赏景了，我也跟你们去转转。夜里人更多，选好再开口，店家心烦气躁莫挑东挑西的，只准选女戒、笄、钏、钗、簪、步摇、链、男戒、钗、簪、链，每种不可超过三件，都换粗布袍子，给我也弄一身，戴便宜的木钗，给我也弄一个，包一个也不许背，恐怕每个金楼都有官家盯着，穷人就有个穷人的样，问就攒了一辈子银子给女儿置办嫁妆，给儿子攒聘礼，大勇大柱娶娘子装脸面用，不会有人问我的，分发银票”，都攒着点吧。 “多谢小姐”，众人大喜，二十年先给只为让众人也能攒一笔傍身的钱，这可不是五百两的事，这是给了近万两啊，大管家可是近十万两。 分了银票纷纷散去，不大会儿张萍捧着件粗布衣进了书房：“小姐您别嫌弃，这件样式年轻些，我也做完一直未穿，木钗也未戴过” “好，多谢婶子，您们换的多，多备几个包，细布新衣多装几个包，问就刚给儿子媳妇买完衣服，莫装锦缎的，让大柱跟您们走，您们三个去东南，我跟大勇一会儿也去，他们几个就在主街买”，都凑一起太乍眼了。 “多谢小姐提点，我这就去弄”，心下一惊，急忙走了出去。 第31章 西城一行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赶车？”，多快。 “傍晚马车多，你赶的那么快急火火的分明是去抢劫店家，安安静静的，我还有多少银子？”，也怕不多了。 “您自己也就两千五百两干什么给我们分那么多？”，张大勇皱了皱眉。 “没事，我手还有千八两，咱们让马车去西城吧，也未必谁都知道”，西城更穷，许宽松些。 应了一声忙让马车去西城。 西北两城最近，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西城的主街，二人下了马车。 个个铺子前挂满了红灯笼，路过几家金楼人不多，每家十个八个的人，张大勇看了一眼苏馨：“小姐，咱们去哪家？” “不急，口碑信誉好的必是人多，慢慢往前走”，二人行了一刻钟停下来，这座金楼共五层高，门前红红火火亮亮堂堂的，马车不许停，光挑担的放的扁担已经占满了门前，外面一个伙计哑着嗓子驱赶想要停下的马车。 “大勇，能看见楼匾吗什么名？”，西城竟出了五层高的金楼。 “小姐我能，西王府金楼，新盖的估摸不出两年”，仔细看过张大勇说道：“上面两层也有人影，很多” “好，就这家吧”，王府的定无事。 二人迈步向楼前走来，外面的伙计看了一眼二人：“二位，金楼新规，女子只可选二片金叶，一个金元宝，一个华胜，一只九连环的钏子，这些有一样不买的不可入，都买了就随意，男子只可手链，戒指、钗、簪每种最多只许买三个” “好，我们知道了”，苏馨点了点头，拉着张大勇进了金楼。 一入金楼清一色的锦袍高靴，几百人拥挤不堪。一个伙计看了一眼二人：“小姐饰物在三楼，只准女子进，男子不可入” “大勇，买吧，挑自己可心的，我去楼上”，男女分开也好。 “……拿好，一会儿我在门外等着”，将银票递过去。 苏馨接过银票看了一眼张大勇扑哧一笑：“给你留千两，莫再多说，不花光不许出去”，递过来千两转身上了楼。 本想都给小姐，没想到小姐又多给五百两，张大勇怔怔片刻被一旁伙计训斥了一句：“堵门的往里走”，忙大步走开。 二楼依旧是男子，乱乱哄哄的，直接上了三楼。 一进三楼只有三个妇人在低头挑选，个个都是狐狸皮的袍子。 一见苏馨走进来，伙计皱了皱眉：“两片金叶，一个金元宝，一个华胜，一只九连环的钏子，必选一样，否则别的买不了，金叶元宝需登记” “华胜……要个一两左右的，太沉不喜，别的我喜欢扣子，都要半两左右莫太沉”，就知道不可能让都买，只不想让人进来买罢了。 一见选的都轻便，也不多，伙计缓和了脸色，眼前豆蔻女子美艳无双，虽穿粗衣举止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哪府小姐穿了下人衣袍来的，也不敢得罪，笑道：“您跟我来选看一下” 选了片刻挑了一支一两半钱的樱花春暖的华胜，发间金丝环绕，叠叠重重，五朵金花垂在额前，好看，灵动。 一整套金扣子，与郑四海送的一模一样，别的再买怕也无好脸色了。 “小姐，您腕上有一样的还买？我建议您看看这套樱花的，与华胜正好一副，除了工费贵些，重量都一样”，伙计忙取出一套樱花饰物：“您踏春聚宴也拿的出手”。 苏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您到眼尖我听您的”，竟看出来了。 伙计笑着一一装好：“上面皆有王府的饰物印痕，日后您不喜欢了直接来这兑换别的” “好，我记下了”，付了二十两银票，抱着红木匣下了楼。 她一出去，三个妇人松了一口气：“吓死了，赶紧帮我们换换袍子，忒热，这份没过五十两还凑合不用汇报夫人了”。 伙计应了一声忙去里间又抱出三件锦袍。 下楼直接走了出去，果然张大勇已经等在门外，一见小姐出来，忙上前接过木匣，二人大步离开。 “小姐，我挎了个羊皮包，把锦布弄下去了，不少菜农就这么背，您的我放包里别人也看不见，您给的任务我没完成，只花了五十两就给哄出来了”，张大勇面色一讪。 “好，知足吧，我才花二十两，再看还有三层楼的吗，王爷势大，别人家许会好些，只成色不知，咱们挑牌子响人多的进”，多花些，否则这么买能买多少？ 相隔十五六户铺子，又一座金楼，门前马车不停被两个伙计喝斥。 “走，进去吧”，二人刚走到门前两个伙计急忙上前拦下：“二位，本金楼虽说是四皇子的金楼，可如今也是艰难，每人只许花五十两，多了您莫进，只准买金叶和金元宝，我们要登记”。 “好”，二人点头应下进了里面。 里面依旧乱哄哄的，只男女没要求分开，况且一楼两饰都有，也不限制买什么，只金元宝登礼，别的没人管。 财大气粗啊。 二人分开各看自己的，苏馨直接买了一千五百片金叶子，选了两支蝶舞迎春的金簪，下坠流苏，剩一两银子买了枚一钱重的指环，花了个干干净净。 张大勇买了三百多片金叶，也只剩个车马费。 半个时辰后二人率先回了院子，张大勇将院子里的灯笼点亮两盏，又点亮两盏小的，看了一眼马厩笑道：“他们把马车都赶走了，我们是回来最快的一个”，说完提了一个灯笼引路，二人开楼门进了屋子。 将苏馨送回书房，点亮三盏油灯，取出包里的盒子：“小姐，金叶子买了三百多片，您都拿走吧，我也无处放” “我的也无处放，自己经管，不许人前卖弄，去收好，这是日后傍身的钱，无事不可乱动”，苏馨摆了摆手。 应了一声，无奈提着灯笼给苏馨关好门，将自己的抱回房间。 打开羊皮大包，里面的金叶直冒光，取出郑四海给的箱子满了三成，四个大包将余下的收起放入内房书柜的暗阁里锁好，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第32章 皇上赐婚 众人一个时辰后回来，院子里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笑声让苏馨睡的更踏实。 第二日又放出众人半日，下午挂牌金银比例到了一比两千，所有物价涨了十倍。 每人一匣金都过了一个幸福年。 二月二十三日郑四海兴冲冲来了院子，给苏管家补了一份贺礼直接进了书房。 苏馨忙起身见礼：“哥新年吉祥，您怎么没多住几日” “小妹吉祥”，郑四海还了一礼笑道：“金银回落七交，我跟小妹讨主意来了”，说着取出一个锦盒放到书案上：“哥送你的新年礼物” “谢谢哥，您喝盏茶驱驱寒气”，倒了两盏茶，二人坐在茶几旁，苏馨饮了口茶笑道：“朝廷现在几皇子是太子？” 郑四海一愣，随后说道：“……自然是大皇子，小妹许未去南城，大皇子在南城也有金楼” “噢……那您休息一年，伙计掌柜的也放一年假，估摸太子之位要换人了，您忙来忙去指不定哪下就折里，什么也不干，一年万把两银子够您生活的，若干百万不够赔的”，四皇子怕是要上位了。 “……小妹回京城了？”，郑四海一惊。 “哪也没去，什么风声也没有，只我去了趟西城，王府金楼才换二十两，大勇换了五十两，四皇子金楼说的挺吓人，里面只金元宝记下，余下皆不限。财大气粗可见一斑，您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说，您踏踏实实的一会儿吃完饭再走，不愿走就这住，这一年保证金楼十不存一，过年您再安稳的开铺子”，金银历来都是天下的风向标，大起大落必出大事。 “哥听你的，哥跟你混，我先去安顿一下，给他们发一年的工钱，让那个铺子也停一年，都让他们去庄上，哥住你隔壁”，说完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一走，张大勇忙找了人清空布屋自己住进去，苏管家去街上又添了床榻书柜重新整理。 郑四海一住进来每天院子里跟开了锅一样热闹，连徐掌柜……徐东家也三两日跑来院子。 日子一直太平无事。 一进六月，金银跌至一比三千，连着两个月后又回升一比九，只维持一日掉到一比千两，持续了三个月，就在众人以为年前回暖狠捞一笔的时候，一夜又跌到一比三千。 “啧啧啧，老宅传来消息，二百多家小金楼还凑合活了二三家，三百家中型的全干废了，铺子全赔里了，都被充公，百十个大的折了九成”，郑四海揉了揉脸：“咱们县南城太子金楼都废了，官府正往外拍卖呢” “……让苏伯跟您去货行，我四万还没动呢，赶紧取出来。西城别去，可着东南二城买三楼的铺子租出去，一个最多七千两，您最多别超五十个，我也就七八个，您的也租，千万别自己干，年租千两，一租五年，什么也不管”，没钱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们马上去”，就知道丫头不会干闲着。 半日之间，郑四海领着苏管家五千两一楼各拿下四十九楼和七楼，直接交给牙行外租。 短短一日全部出租。 “小妹，哥回老宅过年去了”，哼着小曲儿郑四海笑眯眯的出了宅子。 他一走张大勇赶紧搬了回来：“小姐，两个婶子说您是运筹帷幄，郑东家是慧眼识珠” “呵呵……莫瞎叨叨，咱们今天让婶子多做点好吃的”，安心过年。 “她们早上就开始准备了，今晚十八道菜”，张大勇笑道：“苏管家说您马上十三岁了，去当铺买了两张白色的狐狸皮，两个婶子给您做。让我来拿您之前那个去卖了，说您不喜欢莫占地方，这次给您做两个换着穿，都带帽带袖的，全是金扣子” 忙起身进了里间折腾出来交给张大勇拿走。 二月五日，小年。 一辆官家马车停在了院外，苏管家心下一惊忙出了院外，两个官差一脸笑意的看着苏管家。 “小的见过官爷”，苏管家忙施两礼。 “苏管家不必客气，恭喜苏小姐，皇上亲自赐婚七十二位官家女户，苏小姐夫君乃侯爷李长卿，圣旨随后就到，让你们小姐准备接圣旨吧，皇上特允七十二女户合婚不合户，财产各归各处，只子女归男姓，七十二人皆为正室嫡妻，明日上午夫家来车接苏小姐去京城赴千户宴，侯爷亲自来接，连县太爷都忙的跟什么似的，您们早做安排，女户只许管家跟着，别人不许”，差人一一告知。 “多谢天恩，有劳二位官爷辛苦，您们先进厅中休息，一碗茶钱莫嫌薄陋，小的这就去告知我家小姐”，取出两个荷包递过来。 “多谢苏管家，您忙您的，我们必须院外候着钦差大人”，二人一接过心头大喜，金叶子，至少十片，这一趟果然发了。 匆匆忙忙进楼跑进书房，苏馨正在往火盆里添炭，一见苏伯面色慌乱跑进来心头一沉，忙起身：“苏伯出了什么事？” “小姐，大事不好了……呸呸呸，您……皇上赐婚七十二官家女户，您夫家侯爷李长卿，您是侯爷正室，合婚不合户，孩子承男家，财产各归己，圣旨马上到，明日侯爷接您进京参加皇上的千户宴，您赶紧换换衣服”，苏管家脑袋直嗡嗡。 “……”，谁他妈同意了，我才十三，还要不要点儿脸。 一刻钟后苏馨领着九个家奴无比憋屈的跪地接旨，听完公鸭嗓唠唠叨叨一堆废话后谢主隆恩，双手举过头顶接下皇上赐的玉笔婚书。 “李夫人请起来吧，侯爷明日早上就能到，赶赶路许今晚就到，千户宴万岁爷与民同乐，到时皇后也会去，您的赏赐已送到了侯爷府上，路程遥远，老奴也要即刻回京赴命”，一个面容和煦的老太监看了一眼苏馨：“李夫人倾城倾国，侯爷之福，您快请起” “劳孙公公辛苦了，劳县太爷辛苦，苏伯厚赏几位官家小哥”，苏馨起身吩咐，又回身吩咐几人烧水沏茶，几人借机忙都起身溜回楼里。 县太爷笑道：“李夫人不必客气，想不到如今夫人已是天人模样” “您依旧仪表堂堂，当年我忒小，只一眼就记住您了，我美小舅带着您去的”，苏馨笑着将孙公公和县太爷请进书房。 一帮官差守在院中保护，一人得了十片金叶，对苏管家连连道谢。 第33章 和离 书房内三个火盆暖意如春，几句闲谈都饮下半盏茶这才起身离开，一上轿，二人手上各多了一个甚是讲究的包，每人赏了二百片金叶子茶钱。 “李夫人……当得起侯爷夫人，实以为这一趟一个十三岁的小女户……老奴狗眼看人低了”，孙公公笑着将包挎上。 苏管家满面陪笑送走两位瘟神……两位大人这才擦了擦一头冷汗又回了书房。 一进书房见苏馨沉着脸在看婚书，忙开口：“小姐……事已如此……我赶紧把楼上收拾出来，万一侯爷今晚到了也好有地方休息”，说完忙出了屋子顺手轻轻关了门，小姐要怒了，哎。 苏馨心头一丝怒气，自己才刚十三，李长卿他妈的三十六岁，比自己大了二十三岁，皇上是不是眼瞎。三十六……估计孙子都有了，自己还是个继室，我嘞个去，混的还不如丁香，好歹苏伯才比她大二十一岁，自己这个更老，进门就当奶奶。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大乱，张大勇飞身上楼进了书房：“小姐……夫人”。 “滚出去，舌头捋顺再说话”，谁他妈是夫人。 “是，小姐”，张大勇赶紧出了书房，又关了门。 张大勇刚关上门，李长卿已经上了楼：“下去把马喂了，管家虽不在也莫乱哄哄的” “是，侯爷”，张大勇忙又下了楼。 李长卿迈步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眼前一位少女一脸怒气手拿婚书，当下皱了皱眉：“夫人对赐婚不满？” 苏馨一怔忙起身：“……您……” 李长卿点了点头关了门，伸手烤了烤火：“在下李长卿，让夫人失望了“ “……我不是说这个”，苏馨忙走出书案凑到近前：“您仔细看看我，可认得？” 李长卿一愣，仔细打量一番苏馨：“恕在下眼拙，我们见过？” “当然啊，您记不记得当年您拉着两个胖乎乎的丫头去当铺，我还让您假装我的马夫，您助我得了十万两银票”，忒巧了，贵人驾到啊。 “……您让我三缄其口？”，竟然是那个胖丫头，李长卿眼底一抹笑意。 “嘿嘿，您聪明，我太小了，您万一说出来别人把我抢了怎么办，您赶紧坐下休息，喝盏茶驱驱寒”，忙斟了半盏茶。 李长卿道了声谢，饮了口茶四下打量了一下书房：“不错，书卷气很浓，就是针线活没眼看” “哈哈哈哈，汗颜，我也确实是不会”，现在也不会。 “您不是在京城吗？怎么来了青柳？我当年急着离开，等回来去寻您们结果没找到人”，李长卿看了一眼苏卿：“长大了，与当年判若两人，您不说我真不敢认了” “呵呵……大荒饿瘦了，您这几年怎么样？”，都喝了，这是饿了，忙出了书房吩咐人做饭，随后又走了进来给又续了半盏。 “我还好，每日瞎忙，这院子不错，粮菜充足，几个奴才也忠厚老实”，一口饮尽茶水：“我骑马从小路来的，赶了一夜的路，借您床榻我迷糊一会儿，吃饭您叫我”。 “行”，忙进里间铺好床，又搬进一个火盆：“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喊您”，随后走出内室关了房门。 工夫不大，苏管家领着马车进了院子，又是一顿折腾，不到一刻钟李长卿的卧室也已经整理好了，饭菜也好了。 “小姐，饭菜好了，我让人给您拿上来吧”，苏管家看了一眼小姐，竟然不生气了，还许侯爷住自己的房间，这怕是愿意了，当下松了口气。 “有劳苏伯，这位是我的大贵人，您记得我之前跟您说过当铺马夫的事吧，如今马夫来了，这两日劳您周道些”，千万别慢怠。 “……果然天赐良缘，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招待侯爷”，苏管家兴冲冲下了楼，小姐的大恩人到了，必须敬着。 饭菜摆满大书案，众人下了楼，苏馨这才把人叫出来吃饭。 “我们这儿都是一起吃，人多，用盆习惯了，您将就一下，也不知合不合您口味”，忙请人入了桌。 “好……我不挑食，一起吃吧我饿了”，李长卿拿着筷子夹了片五花肉沾了沾蒜泥大口吃起来：“好吃” “您多吃些”，二人客气几句各自吃的欢实。 都是爱饭的人，一顿饭吃的酣畅。 “苏小姐嫡舅是赵林生？”，吃过饭饮了口茶李长卿问道。 “是，我美小舅是赵林轩“，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嗯，等回京城千户宴后我陪您去赵府看看……我三个妾一个老母亲还有……您去哪儿”，苏馨起身回了内室，李长卿皱了皱眉起身跟了进去：“苏小姐可是对长卿不满？”。 “您坐”，苏馨搬了椅子请李长卿坐下，随后叹了口气：“您也看见了，您于我有恩，又是皇上赐婚，我一个孤女能嫁侯爷也是万幸，只皇上特令合婚不合户，各自财产什么的都归自己，您宅子里的事儿千万别告诉我，我才十三，能顶什么用？就算日后合房也要过了十七岁，您日后闲了过来走走看看就挺好的”。 “……我三个妾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订婚的女儿，无子……您去哪？”，一见苏馨走出去又起身跟了过去：“不想回侯府？怕不自在？” “是，我住惯这里，我也喜欢他们，跟他们在一起就像跟家人在一起，我舒心也舒服，我也不愿去京城，这么多年了也一次未归”，烦不烦。 “……我娘十三岁生下我……若你非要十七岁合房我依你就是……三个妾跟娘处的挺好的，一个是通房提上来的，一个是娘的亲侄女还有一个是皇上赐的，她们人都不错……您又去哪？”，一见苏馨又回了内室急忙又跟了进去：“不愿听？” “……嗯”，忒烦了。 “……女儿是前夫人生的，是嫡生，今年十六岁，三月出嫁入宫为妃……若您不喜长卿我们可以和离，左右也未洞房，千户宴我帮您挡下，皇上必不怪您”，李长卿心头一丝怒气。 “谢谢您”，急忙取了纸笔，写了两份和离书，二人各自签字，一人收起一份。 第34章 一人白首两不辜负 和离书一到手，忙开门唤进张大勇，递过去和离书：“叫苏伯把和离书送府衙备录封存，把凭证留好带回交给我保存，今晚恩人不走了，让苏伯多弄点好吃的来” “是，小姐”，张大勇接过和离书下了楼。 “既已和离又留我住一晚不怕于你名声有损？”，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我这份回京是否也要去府衙备录？在下未和离过，不懂” “……您莫恼我，您不用，我一个孤女被人夫人夫人的叫，我难不难受？留您也是您太辛苦了，好好住一晚，明日我与您一起回京，千户宴我去，您府上老夫人我也去见见，顺便跟老夫人告个罪，之后我再回来……我一生别不贪图，一人白首两不辜负，您……家妾成群实我听的心揪，我许是太执倔，只我也就是这么个人，不是我的我不强求，我也不喜欢抢来抢去的，人生左右几十年，不犯律法我乐得自在清闲，与您一场相识虽说有份无缘，但点头之交要的。名不名声的都是活给别人看，日后您到青柳来直管过来歇歇脚住几日也无妨，您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们又不是仇人，只做不得夫妻您也是我的恩人”，千户宴谁敢不去。 “为何去见我娘？你又以何身份去？”，李长卿定定的看着眼前人。 “……那我不去就是”，急眼了，行吧，和离气儿不顺。 “你我和离日后谁敢娶侯爷弃妇？你的一人白首……那人是谁？”，李长卿脸色一沉。 “……我为什么非得要人娶？我无您之前也挺好的，怎么我就成弃妇了？行，就算我是弃妇无人娶，那又怎样？我才十三，我吃肉不香吗我还是吃糖不甜……咳咳咳咳，您别恼，您若不舒服我送您走“，一见李长卿气的直咬牙忙停了话。 “你我夫妻是皇上赐婚，既和离也就算了，你大废周章让天下人尽知置我于何地？”，李长卿啪的一拍桌子。 “……叫回来恐怕来不及了”，确实是过分了，关键是太想摆脱了。 门外传来苏管家的声音：“小姐，您的和离书我收起来了，皇上刚赐婚，您暂莫张扬，我们自己知道也就是了” “好”，心下松了口气。 李长卿这才缓和了下脸色，将手上和离书扔进火盆：“你那份有我名就可，日后我也再不娶妻，你愿娶就娶，愿嫁就嫁，我不追究自然也无人追究” “……”，苏馨脑袋直嗡嗡，自己那份要是丢了可怎么整，他妈的，你烧什么烧。 眼睁睁看着火舌吞了纸张，二人一阵尬站。 “您不嫁我也好，这里自在些，京城也非净土，纵娶了你，怕我也无暇顾及，千户宴莫去了，我自替你挡下，不必烦忧，我住一晚明早动身……你还有多少银两？我手上没银子了，你的嫁妆什么的我娘收着呢，日后找个机会我给你带来，连之前的三万两一起还你”，自己许这趟不该来，哎。 “没有银票……还有千片金叶子您都拿走吧”，忙进里间都取了出来：“您若不急，我有点地，明日上租我取来给您，还能凑一万两” “好，我等”，李长卿点了点头。 “嫁妆什么的千万别给我，我看着揪心，您不行烧了……扔了也行”，怎他妈的又瞪眼。 “莫再说了”，李长卿声音冰寒。 “……我听您的“，顺着吧，蹲下身又添了两块炭：“我实没想惹您生气，我还小，您莫与我一般见识”。 “知道我比你大二十三岁让你恼火，若非你认出我来这顿饭我也吃不上就会被你轰出去”，李长卿心头一酸：“我也是欠考虑了，不该来这一趟，我家妾成群又老迈年高也不是你的良配” “……”，不是好话。 “我也不过是当年救了皇上一命被封了这么个侯，前夫人与我不睦，与护院私通产下小女……我让他们离开把孩子留下，本我无意将小女送入皇宫，可前夫人两年前回来认女，窜掇着小女与皇上私会了一面，等圣旨下了我才知。三位妾室我无话可说，纵有男女之事也不过是开始几年每年几次，我娘丫鬟出身，我是庶出，虽封侯在族里也被人看不起，封侯之后我有了自己的宅院，这才把我娘接过来，我爹尚在，他也妻妾成群每年回族里见一面，兄弟姊妹众多，连我也不知到底是有几个”，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许你我有缘，当年你送我三枚铜钱救下我一命，这么多年了，今日未想在此遇见”，怀里取出一个布口袋，上面又被整齐的缝了一小块儿白布：“遭人行刺，铜钱碎了，口袋被扎破，我自己又重补上了” 苏馨起身走到近前接过口袋：“都碎了怎么不换？”，忙将系绳打开倒出几块残片，袖囊又取出三枚放里，重系牢口袋递过去：“还放那，让它护着你”。 “好”，忙将口袋又揣进怀里，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苏馨：“我爹是七王爷，小女已认祖归宗成我的养女，我无子女……你反正也还小，有侯夫人名头护着也安全些，若你不喜她们我回去遣散，反正我也都不喜欢，只我娘孤单，我也暂忍了她们，她们……也都各有自己喜欢的人。若你同意我日后再不要其他的人，与你白首两不辜负”。 “……好”，遣了吧，绿帽子戴着上瘾怎么的。 “我爹几次让我把娘送回去，我也……我娘也想回去，送她回去前你去见见她？这一送回去，妾不许再出府，我们也只能每年见娘一次”，李长卿斟酌一下说道：“你我夫妻两地分居也非长久之事，你喜欢他们，为夫自然也喜欢，侯府与前夫人和离后我未要大的，如今的只比这院大一亩左右，娘子把他们都带着，为夫左右只有一个谋士，除了他再不让侯府进一人，娘子看可行？” “行”，一说完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听娘子的”，李长卿心下一喜：“苏管家进来吧，把夫人的和离书烧了，若日后她想和离我再重写” “是，侯爷”，苏管家忙走了进来，将和离书交给李长卿。 李长卿看了一遍扔进火盆：“娘子的字好看……劳管家辛苦，去再添三套车马，让众人打点行李，咱们这就回侯府，你做侯府大管家，院子里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人，日后就算皇上赏人也一律拦下，只说侯爷有令与娘子一人白首两不辜负，让他们哪来回哪” “是，我记下了”，苏管家看了一眼还在犹豫不决的小姐：“我马上去添车，夫人也收拾一下”，说完匆匆下楼，快点吧，迟了恐小姐又变卦。 “……不是还要银子吗？”，怎这么急。 “为夫娇妻在怀，懒得出京，让他找别人吧，我也休息几年莫再把娘子弄丢了，左右快四十岁了还无后……我也找份清省的闲职干，也抽身出来”，李长卿拉过苏馨：“我帮娘子收捡衣物” 第35章 入侯府 xs7.com 直到坐上马车出了县城苏馨还脑袋懵懵的，自己怎么又同意了呢？鬼上身了吧。 “为夫既已应你必不食言，娘子信我一次莫再怀疑我”，握紧掌中小手心头滚热。 脸一红抽了抽没抽动，刚要开口腰间一紧：“娘子给为夫个机会，莫拒我于千里之外，为夫喜欢你，第一次我把娘子弄丢了，这一次握着让我心安，再不把娘子弄丢。万幸这一次我亲自来了，若不然又失了娘子” “……”，这么能说绿帽子是怎么戴上的。 “大勇和大柱的童子功不错，若娘子喜欢日后咱们的孩子也让他学”，李长卿低头看了一下苏馨。 “不许学”，苏馨皱了皱眉，什么好事。 “好，为夫听娘子的”，李长卿眼底一抹笑意。 又是在小路上一夜疾行，苏馨迷迷糊糊的被李长卿抱在怀里，几番失而复得让他片刻也不想放手。 重回京城让苏管家百感交集，当年小姐救下自己匆匆逃离，如今小姐贵为侯夫人自己也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京了，侯爷府第一大管家……都是小姐给的。 天光大亮苏馨从被子里坐正身体，一拍胸间铁臂：“抱一晚上了侯爷不累吗” “叫夫君”，手臂又紧了紧。 “……夫君我内急”，苏馨一阵气短。 “停车”，李长卿跳下马车，伸手将人抱下车，拉着进了路旁的一处密林，二人行了百米李长卿松开手：“娘子莫离为夫太远，去吧，我在此你安心便是” “好”，你在此我岂能安心，一路快走，又走出百米这才停下来。 片刻后一身轻松走了回来，李长卿护着人出了林子说道：“管家让他们都下来方便方便” 一句话，众人赶紧也都下了马车，各自入林中方便。 “今年未下雪，天气也冷的厉害”，就势把人拥进怀里：“娘子怎么不穿袍子？” “……我出来也没穿？”，低头一看心下一惊，只穿了一件里衣，就说怎么这么冷。 “为夫让娘子穿狐狸袍子，你只脱了外袍”，低头看了一眼耳尖泛红的苏馨：“为夫以为你不喜欢，又怕你冷就一路抱着”。 “……”，没脸了，自己脑袋死机了怎么的，拍开手臂忙回了马车里裹上被子。 李长卿心情格外的好，破狐狸袍子不扒下去怎么能让娘子睡的安稳。 一入京城千头万绪，马车终于在一处高门大院前停了下来。 帮娘子穿戴整齐抱着人下了马车，这才叫开侯府大门。 几辆马车一进院子，李长卿看了一眼苏管家：“劳管家辛苦，将牙行的人带来，院子一干人等全部发卖半个不留，三位姨娘皆如此，除了我娘一人全部发卖，半件私产不可携带” “是，侯爷”，苏管家带上张大勇忙出了院子，苏馨叹了口气，能忍三位姨娘到如此也是不易。 一院子的哭爹喊娘。 官牙的人一到，三十几个壮汉进了院子忙跪地叩头：“奴才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莫多说，起来吧，半片草叶不可带出府，一干人等打入死奴，给他们一顿饱饭送他们上路”，李长卿说完一脚踢飞哭着爬过来的一名女子，看了一眼众人：“今日一死你们心知肚明，以前我不言只我也不在乎，乐的太平，如今你们一个个的皆可去海誓山盟，人间的人一个也不拦着，拉走吧”。 “是，侯爷”，三十几人忙起身，数九寒天扒光衣服，身上一应物品堆放一地，一共二十八人全部押入囚车。 官牙的人一离开，李长卿看了一眼众人：“苏管家，此时此刻侯府这个干干净净的院子归你了，照娘子院子弄，粮满仓，人和乐，大勇大柱日后只负责保护我娘子，你们日后只许叫小姐不许叫夫人，馨儿再是我娘子也是你们的小姐，一辈子的小姐，她能护着你们到如今，日后也不可给她脸上抹黑，别说是侯府，就是平民，只要不犯律法皇上来了也莫怕，都去忙吧，别离我娘子太近，住处就近安排，她拿你们当家人不会嫌弃的，大勇大柱备车，马上送我娘去七王府”，说完紧了紧手臂拉着苏馨往内院走。张大勇张大柱应了一声忙牵过马车，众人齐上手将车内收拾干净。 “到了侯府就是侯爷的人，日后侯爷和小姐咱们都要护着，今日的事咱们都看见了，咱们莫学他们，忠心护主守好自己的本份，咱们也赶紧动，莫让侯爷心里难受，把这院子变成小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彻底清理，挨屋清查，金银细软全部上账，莫让侯爷小瞧咱们，小姐给了二十年的工钱多大的脸面，咱们不缺银子，赶紧收拾”，苏管家连敲带打叮嘱一番。 众人应下各自行动，前院一时间只剩张大勇二人。 大柱子叹了口气：“大勇，侯爷……你能看出他的功夫吧？” 张大勇点了点头：“在我爹和叔之上，可抵咱们四个……就这身手还遭行刺咱们两个人半分别大意，小姐安危是头等大事” “是，小姐平安我们也就平安”，二人低语片刻谁也不再开口。 此时后院李老夫人拉着苏馨的手连打几个哀声：“娘也不是傻，娘也不糊涂，可管的住人管不住心，如今馨儿来了，你们又是彼此的恩人，娘离开放心。日后少与王府的人走动，更不可乱搭银两，那帮人多少也喂不饱，安安心心过你们的日子，待你们日后有个一男半女的别忘了去王府告诉娘一声。你们合婚不合户，馨儿守好自己的钱财，你名下的半文不许舍，他名下的日后都落你名下，免得被皇上和王府的人惦记着，那个养女你只当她是条狗，与她娘一样，日后半步不许踏入宅院，不出半个月娘就让她暴毙。想进宫，我怕她日后耐不住寂寞咱们被皇上诛连九族” 苏馨连头应下，心下叹了口气，不糊涂就好。 “京城女眷天天是各种宴会，别委屈了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关起门半个不理，长卿是庶子不假，可你是嫡女又是合婚不合户，犯不上看她们的下眼皮。你想过两年圆房就过两年，养好身子日后还能多生几个，莫像娘只这一个，让他从小孤苦受人欺负。日后有孕不可声张，我怕王府那帮子人使坏。你无所出他们高兴，人心不可不防，对外只说已圆房了”，老夫人一一提点，随后取下腕上手镯：“这东西是娘生下长卿王爷给的，估摸值个万把两银子，娘知你不缺，可留下傍身吧，长卿的银子你眼下指不上，皇上看着他，我跟着他过了几年，除了留个吃喝别的什么也未见，如今他卸任……怕是当铺什么的也要都舍出去，否则他也难脱身，你是官家女也知官家事，往来打点都要靠你周旋着，无事莫进宫，进宫无好事，也莫与皇家人走的太近，如今局势晦暗不明，别惹火烧身” 苏馨一一应下。 第36章 回王府 “夫君，把我的包拿来一个”，一个丫头婆子也未带出来，老夫人也是够刚的。 李长卿应了一声出了门，工夫不大拎进一个包，苏馨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系好锁绳：“娘，王府势大，该低头处且低头，不是儿媳不孝，是您现在名不正也言不顺，等以后您有了孙子我再把您接回来，到时只说帮我看孩子，咱们也乐的团圆。回王府不可出院，您身边无人可用必处处受人刁难，夫君再给您做靠山……你也见了，王府可曾怕过他？人家大他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日后卸任这侯位保与不保两可之间，我建议夫君财产充公，功名利禄都是皇上赏的，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归心，侯不侯的有什么用？让皇上收回侯位转给他人，良弓尽，飞鸟藏，走狗烹。左右合婚不合户，一介山野莽夫我带他回柳青去，远离朝廷远离纷争，三枚铜钱保他一次，若有第二第三呢？万般全舍皇上放心，别人更放心，也就无人再算计他，纵是对手怕也敬重两分，再不寻他半分麻烦。这三百片金叶您带走，收一个半个的下人护着您，儿媳必饿不到您，每年派人给您送几次东西去，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只管跟他们说，一介草民我谁也不怕，必为您讨个公道” “……娘听懂了，别人要侯爷你要我儿，娘都听你的，只王爷不会答应的”，老夫人心头暖成一片，终于有人护着儿子了。 “您暂缓片刻再走，让夫君先去全给了皇上，皇上纵笑话他也对他更放心，只为一介民女万般全舍，纵日后谁当皇上对他都放心。之后让皇上允他脱离王府把户籍落在我名下，我招夫入赘，谁敢寻我麻烦？也正好脱离王府不做人棋子，余下之事随他们闹去，纵有祸事诛连九族也再与我夫无关”，取出自己的户籍交给李长卿：“夫君可敢？” “多谢娘子救我第二命”，李长卿心头滚热，拿着户籍大步走了出去。 一见李长卿走了出去，苏馨也忙起身：“娘，您安心休息，皇上巴不得他走，也不会让他白走，否则救命之恩不报也让天下人笑话，若得一丹书铁券夫君和您再也什么都不怕了。我去让苏伯他们只拣金银细软贵重的拿，变了银钱都给夫君买地，我出面赠他，他活着是他的，他不在是我儿的，谁也别想惦记去” “娘听你的，馨儿快去”，老夫人急忙催促，苏馨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院中叫过苏管家说了一遍，苏管家连连点头：“我听懂了，小姐护着爷也护了我们，正好我们都不愿留在这里，您放心吧，我让他们专捡值钱的拿，必不留给旁人” 一个时辰后李长卿一身轻松进了院子，苏管家忙迎了上来：“爷，您可脱身了？” “脱身了，这是娘子的户籍，我已脱离王府落户娘子名下，皇上踹了我三脚给了个丹书铁券。只日后又劳娘子和你，我把冯伯带着了，他是官奴，也是我的谋士，少时让人喂了药绝了子嗣，他六十一岁，我带他离开，劳你高看他一眼”，忙将户籍和一个锦盒递给苏管家。 “太好了，恭喜爷，您放心吧，必高看敬着。只您跟小姐一会儿去王府恐怕要挨骂，您们怎么办？不行我去送老夫人，只说夫人生气您独断专行命您回了青柳”，也只可如此了。 “莫急，我去问问娘子”，李长卿大步向后院走去。 苏馨正陪着老夫人说话，一见李长卿进来扑哧笑道：“夫君可把铁券拿到手了？” “……如娘子所愿，皇上踹了我三脚什么也没说就给了，也免了我们两个的千户宴，宅子什么的一个时辰后派人过来收，管家说他送娘回去，我问问娘子”，竟早料到了，一如既往的机灵。 “我自己去送，让大勇赶车，你带他们直接出京，大勇赶车快，不出半日必追上你们。放心吧，此番送娘回去，别人不会见我的，只有王爷会见我一面，我必为娘求一个平王妃，让她有自己的内宅，也免她受人排挤”，必成。 “馨儿……你真……”，老夫人声音一哽。 “交给我了，咱们这就走，让夫君他们赶紧脱身”，早离京城早离是非。 “有劳娘子辛苦，我这就带他们离京，只我把我的谋士冯伯带上了。也是个官奴，六十一了我也不放心，跟着我他也没过一天好日子”，李长卿叹了口气：“还劳娘子高看他一眼” “带着，恩公不可弃，让他跟着我，否则我也不知王爷府在哪，我带他回去”，三人一起出了屋子。 片刻后张大勇赶了马车出院，门外停下马车，一位老者站在院外。 苏馨挑帘笑道：“冯伯可认识我？” 老者忙施一礼：“多谢夫人救出老爷，我敬重您，当年一个口袋我便知您非是凡人” “您莫夸我，如今都是一家人，您领路送我们去王府，之后咱们三个回家”，竟能看到这一步果然是个好的。 “是，我听您的”，忙上了马车外挎沿儿，一路指点方向。 目送马车离开，李长卿也带着众人上了马车出院，向城门口方向行去。 马车之上李长卿看了一眼苏管家笑道：“跟我说说你和我娘子的事” “是，爷”，苏管家也不隐瞒，将过往之事一一从头细述。 张大勇此时已下了马车，将马匹拴在王府门外的拴马桩上。冯伯待苏馨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忙上前叩打门环。 工夫不大从角门出来个婆子，婆子看了一眼老夫人施了一礼：“九姨娘您回来了，王爷只让您一个人进府，王爷在前厅等着您呢” “娘，包忒沉了，我给您拿着，我送您进去吧”，接过张大勇递过来的包咬牙切齿的挎在胸前，扶着老夫人往前走。 婆子皱了皱眉：“您哪位？王爷说只见九姨娘一个人，其他闲杂人等一个不……”， 话未说完苏馨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滚，再多说半个字牙给你打掉，谁是闲杂人？我看我爹你也敢拦？若不看你是个婆子我早让人废了你”，说完抬腿又踹了一脚婆子：“给我滚远点儿，大勇，进去把正门给我打开”。 张大勇应了一声进去把正门打开，苏馨冷冷的看了一眼婆子：“把人给我看住，她敢动半步直接用爷的丹书铁券砸死她，不砸死她你就死” “是”，张大勇取出一个锦盒：“您放心吧，她敢开口说半个字我就灭了她” 苏馨扶着老夫人刚走到院中，前殿走出一位怒气冲天的老者，老夫人脸色一白：“奴婢见过王爷” 苏馨看了一眼老者，一点儿也不老，身材高大魁梧，仪表堂堂，果然遗传基因好。当下笑着上前施了一礼：“爹，儿媳不孝来晚了，您消消火气，愿打愿骂您随意，只别难为娘，娘如今被您抬举成平王妃总也要有几分脸面的。您今日若罚娘，日后我就叫我儿子姓苏不许他姓李，也不许您去看他，您连他奶奶都不要了，也不让他要您” “……把马车赶进来，都给我滚进来”，敢不让我孙子姓李腿给你打折。 “大勇，快把马车赶进来，关好大门，带冯伯进院中等候”，说完扶着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娘放心吧，爹必不食言，只如今数九寒冬又在年关您也体恤下我爹，旧宅旧院的左右您也住习惯了，先凑合几个月” “李老哥去差人把西院子打扫出来，请平王妃入住西院，丫头婆子单买五十人，身契交给平王妃自己管着，一应标准比正王妃少两成，写折子，将平王妃报朝廷登录，祖族之上将平王妃记入正室，长卿记入嫡五子”。 “是，王爷，恭喜平王妃，恭喜五夫人”，一旁突然出现一个白发老者笑着上前施礼。 “小辈见过伯父”，一见老者苏馨忙施大礼：“您老辛苦了，我们不在跟前儿您多费心照顾好我爹，等天暖了您带我爹去青柳过几天安静日子去” “好，我记下了，您把包给我吧”，李伯忙上前帮着解下挎包转身拿进大殿。 张大勇收好锦盒，和冯伯赶了马车进来关好大门，这才上前叩头。 “起来吧，护送平王妃归来有功，一人赏百两银子”，说完领着苏馨和老夫人进了大殿。 第37章 一团和顺 “坐吧，跟爹说说你为何让长卿辞了侯还倒入你户籍？”，王爷看了一眼老夫人：“平王妃先去内室休息一下，待西院打扫好你直接搬过去，你儿媳妇护着你我也就不做恶人了。后宅不用去，过三五日再去问个安便无事，你如今与她一般大，只她是官家小姐咬尖儿惯了，莫与她一般见识，关门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年节的愿意走动走动，不愿意就全免” “多谢夫君护着我，我记下了，您们说话吧，莫吓到我儿媳妇”，老夫人这才稳了稳神进了大殿后身的一间内室。一进内室忙关了门眼泪掉了下来，多亏祖宗保佑让卿儿娶了馨儿，儿子命保住了，自己也做了平王妃，全仗馨儿一力担当。 苏馨此时叹了口气，将当年铜钱之事说了一遍，随后说道：“本我已与他和离，各揣和离书，只夫君取出口袋，儿媳自幼无娘也不会做针线活，夫君自己把残洞补好缝的周正，那一刻我便知他活的艰难，娘出身贫寒，他是庶出……您日夜为皇上操劳哪顾上这些琐碎的事情。夫君答应我一人白首两不辜负，也说了三个姨娘外面都有人已经很多年了，我这才同意烧了和离书重归于好。只我才十三，娘怕我象她一样早早生产只有夫君一个孩子，同意我十七再合房多养些孩子。侯位……我拼着什么也不要只要我夫平安无事，我一介女子不妄议朝政，夫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得丹书铁券护住我护住娘也更护住您，这比什么都好，一券保几代人平安比侯位更重要。日后攒银子以我相赠的路子给夫君买官地给他傍身，他在归他他不在给您孙子留着，我们小富即安日后多养几个孩子也让您享享天伦之乐” 七王爷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卿儿娶你爹甚满意，爹日后也拘着你几个哥哥行事，不让他们给你们抹黑，王爷之位若你要爹给你留着”。 苏馨点了点头：“谢谢爹护着我，只承王您莫给我们，不然大哥该寒心了，趁着我在，您把大哥找来直接许他，王妃娘如此也就安心了，她们气顺后宅平稳您日子也就舒心。朝廷的事您让大哥千万别站队，谁做皇上咱们保谁，否则纵有铁券也难护周全。此后您交给大哥也解甲归田，王府不愿住您上我那去，富贵没有保证您不心累，回去我把旁边的院子也再买下一处给您住，半亩薄田随您折腾，愿养马就养马，愿逛街就逛街” “爹谢谢你深明大义，那爹把你大哥找来，之后爹也做个田野村夫，天暖了爹去看你们，爹一生不喜女色，却稀里糊涂生了一堆，也只有长卿得一贤妻，爹知足”，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小路马车之上苏管家将陈年旧事都讲了一遍，抹了把泪笑道：“都说小姐年少，七岁出府自立门户，如今万亩良田，八个铺子，还养了我们九个……个中甘苦小姐从来也不说，每日我们吃什么她跟着吃什么，大荒年保着秦天秦郎中和他五个掌柜的十个伙计毫发无损的度过，这两年保着郑四海郑东家金楼平稳度过……唯一在丁香身上寒了心……如今爷来了，小姐也终于可以安稳了” “……我知道了，苏伯放心吧，日后我跟娘子一样也敬着您，给您和冯伯养老，安安心心的什么也再莫想”，李长卿心头百般感慨，老天待自己不薄，得娘子此生幸事，日后也再不让娘子这么操劳。 马车行了半日，张大勇追了上来，冯伯上了李长卿的马车，苏管家上了张大勇的马车。 马车随后继续前行。 “恭喜您了”，冯伯笑着拱手：“大公子承了王位，老夫人被夫人扶了平王妃，已入祖谱也报了朝廷，您是七王府嫡五公子，正王妃亲自接了平王妃去她院中休息，西院给了平王妃，五十家奴新买的，身契都给了平王妃自己掌管，一切安稳度过”，随后咂咂嘴：“开始一个婆子只说让老夫人一个人从角门进去，夫人给了她一巴掌，让张大勇拿着一个空盒子只说是丹书铁券吓唬她，敢回后宅通风报信就砸死她，砸不死大勇就死，婆子这才没敢动，所有的事情才得顺利解决，您得夫人也是天福。本王爷想把王位给夫人，夫人没要，夫人怕王爷难做便让找了大公子来当面说清，并告诫大公子不可站队，大公子也不傻满口应下，还认了弟妹，把夫人都记了祖谱之上，一切逆转一团和顺”。 “爹没罚我娘？”，李长卿心头一抹担心。 “哈哈哈哈，想想我跟张大勇就憋不住的想笑，夫人跟王爷说若罚老夫人，日后她儿子就姓苏不让姓李，王爷不要老夫人，就不许他看孙子，也不许孩子认祖父”，妙人。 “呵呵……”，心头欢喜，酸酸甜甜，忍俊不禁。 “我真太佩服夫人，一句话要下平王妃之位，两句话要出宅院，还不明要，全是王爷自己许的，连李大总管都现身了，还帮夫人把金叶子包拿进大殿，能劳动他现身的人有几个？我和大勇保护平王妃有功一人赏了百两银子”，夫人了不得啊。 “甚好，辛苦我娘子了”，心头暖成一片。 苏管家在马车内听苏馨讲完心头大喜：“小姐，您让爷改成嫡位日后纵是平民也再无人敢欺负咱们了” 苏馨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劳您回去左右院子哪处相当尽早备下一院，咱们多给人些钱，莫让人心生怨怼，否则他若真来我也没地方招待”。 “您放心吧，回去我就办，必会妥当解决”，苏管家满口应下，取出一个木盒：“清理侯府内府找到的，爷说给小姐。另外您的赏赐嫁妆什么的我们都带回来了，除了宫里的不可卖，按您意思都让赵刚去当铺以侯府名义卖的，都是些体大带不走的，连一箱子首饰共卖了五千两，贵重的都拉回来了，回去让郑东家在货行卖，估计二三十万两不成问题” “好，这镯子也卖，卖后提出九成以我相赠的名义买地，日后也不会被人惦记去，继承者写我，免生是非。留下的一成安置新宅院，一步到位，咱们也安生过日子，否则天天这么过太累人”，折寿啊。 “是，您放心吧”，苏管家一脸正色。 第38章 高仿 腊月二十九回了宅子重新安顿下来，李长卿死活把自己的房间给了冯伯，兴冲冲搬进苏馨的房间。 金叶子还剩下七百片，苏馨都交给李长卿保管，只把自己的首饰单独装个包里收起来。 众人沐浴更衣都换了新服，苏管家又将苏馨的嫁妆都拿进书房：“小姐，这些您挑拣些，余下的我入库封存” “这九箱子都是什么？”，怎这么多。 “……什么都有，左右您无事，让爷跟您慢慢挑”，苏管家又忙着带人上街采办年货。 “夫君可知？”，怕也稀里糊涂的。 “呵呵……估摸都是娘子用的上的”，李长卿面色一讪：“为夫着急接娘子也未看过”，忙伸手打开第一箱，都是重银餐具，好则好，只送的轻了些，皆是民用的，并非出自宫里。 “这个倒实用，一会儿让婶子把咱们的都换成这，我也跟夫君奢侈一回”，瞬间了然，难怪苏伯跑了让李长卿自己上手，明白明白也好，免得心里对皇上放不下。 第二箱还是餐具，只又换成了细瓷的。 第三箱两床喜被，第四箱也是。 第五箱一个银马鞍，写着添银进口，第六箱是一副重银头面，第七箱一副重金头面，第八箱一副中上品的玉饰头面，第九箱一套喜服。 看了一眼一脸怒气的李长卿扑哧一笑：“既然都不是宫里的，那我把喜服喜被留下封箱存着，余下的过几日开行都卖了，也都不是我喜欢的，夫君若有喜欢的可挑出几件把玩” “娘子都卖了吧，为夫汗颜，喜被也卖，让两个婶子给咱们做，喜服也卖，日后为夫给娘子买好的”，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莫乱讲，物行哪会要这？给两个婶子用吧，她们定喜欢”，也别浪费了。 一一又重新检查了一下，没有一件是宫里的也就放了心：“也好，若真都出自宫里也麻烦，用不得扔不得天天还得供着，皇上日后若问，只说我缺银子都卖了” “娘子，我想给卧房添两个金柜，不然放在这里也太乍眼了，咱们这卧室足够大，放两个也放得”，娘子辛苦置办的别让自己弄丢才好。 “莫弄金柜，这金叶进了六月份夫君辛苦一趟回京都交给娘，当爹的面给，让娘买地，之后把爹接来住几日，娘有地租傍身腰杆子也硬气，爹也高看一眼，府里一时有个缺空娘也不为难”，王府安稳都得活。 “……我听娘子的”，李长卿再什么也没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晚饭丰盛，一大桌子人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南朝北国，天一句地一句异常热闹。 冯伯瞬间融入众人之中，全程笑眯眯的接话旁听，连李长卿眼底都隐着笑意，难怪娘子喜欢这氛围，自己也喜欢。 晚上……更喜欢，守着一个人，再丢不了了。 正月十四，郑四海赶了一辆马车进了院子，众人一番引见忙将人请进书房，郑四海笑道：“在杨树县我便听说了，只让你们两口子多亲近几日也没打扰，给你备了四箱子贺礼顺便我也讨小妹一句话，哥怎么办？” “明天开行也是七交，您什么也别干，坚持到二月初三下午，金落买金银落买银，顺便帮我去货行兑换几样东西，我什么也不买给夫君买地”，都是侯府的东西。 “嘿嘿，我听小妹的，想换什么我看看”，也就侯爷配得上小妹，好家伙搬出圣旨又舍了侯位入赘，终于把人追到手了。 苏管家忙取出一个包，里面百十件玉器。 一一上手打量，片刻后皱了皱眉：“至少一半是假的，苏兄速去把徐东家找来掌眼，否则这多假的拿去货行我可得挨顿好打”，苏管家一惊匆匆下了楼。 一句话，冯伯也走了进来：“我看看” “您请”，郑四海忙拱手让开地方。 一件件上手敲打，片刻后脸沉了下来：“郑东家好眼目，大半高仿，不是行家准打眼……这一包能有十件八件真的就是捡了” “您赶紧给我看看这两件”，忙将镯子和一个木盒递过来。 徐东家也匆匆走了进来，众人又一番介绍，徐东家上手仔细辨识，足用了一个时辰连连咂嘴：“这么多仿品，仿术之高足以鱼目混珠，没有一件是真的，半件莫留，直接院中砸碎便知。苏小姐与侯爷大婚，在下别的没有，送您们一枚玉佩一个翡翠葫芦以贺新婚大喜”，忙取出两个锦盒送给苏馨。 “让您破费了……我也让您发一笔”，忙让苏伯搬过几箱赏赐。 徐东家一一过目点了点头：“多谢苏小姐大气，虽是镏金头面但年代感重，仿的是大前朝宫里的东西，只这一副头面我给您十万两，我小赚一笔，别的我也不要，您拿货行去能多卖些”，笑着取出十万两，让苏管家帮忙抱下楼拿回当铺。 “我去……这个老狐狸，一眼就看出年代来了，不行，我看看他卖了多少银子”，郑四海匆匆跟下了楼。 李长卿一言不发，片刻后笑道：“都给我留着面子呢，大勇拿走玩去吧，砸开咱们开开眼” 张大勇应了一声进屋拎走了包，桌上只剩两个锦盒，冯伯抬手打开一一仔细检查笑道：“好重的礼，只这两件货行最少三十万” “娘子交的都是真朋友，唯我半生……遇到娘子三生有幸”，李长卿叹了口气：“我半点未怀疑过这些赏赐是假的” 半个时辰后苏管家和郑四海兴冲冲上了楼，郑四海笑道：“开眼了，妹夫猜猜他卖了多少银子？” 李长卿笑道：“十一……十五万？” “哈哈哈哈，我也以为那破玩意没人要，他竟卖了五十万，一高兴又送了小妹一对碧玉扣子，比哥的好，能值十万两”，忙取出一个锦盒。 苏馨接过吓了一跳：“……这么值钱？”，镏金，遇到古董商了吧。 苏管家一旁点了点头：“属实没想到，不过若拿货行顶多三五十两银子，光这些东西货行一年也发了”。 “这三件哥拿走帮我换了，我也留不起也把弄不起，买地我也心安些”，夫君也有个进项也安心些。 郑四海应了一声一一收起。 第39章 意乱 郑四海也不走了，跟着冯伯一个屋挤到二月初三中午这才带着苏管家离开。 李长卿从砸碎的玉器中拣出碎片跟着冯伯学辨真假，张大勇和大柱帮苏馨挑拣郑四海送的四箱子礼。 礼品之贵连冯伯也走了过来：“多少金叶？” “三千金叶”，苏馨心情大好。 “都是大手笔啊”，五夫人是个福星。 苏馨捡出几箱，递给冯伯一箱：“他们都有，这五百片给您傍身，免得您不好意思跟我要。这一千给夫君，我留六百片，余下九百加上原来的七百给娘八百片给大哥八百片。年关府里怕是也空了，让大勇赶车，大柱陪着，他们两个跟您去，旧怨放下，大哥刚承王需四处打点，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娘的您帮她都买地吧” “……多谢夫人，我听您的”，冯伯心头一暖。 “一家人谢什么，您甭跟我客气，只这趟半片不许花，给您的是傍身的不许添这里”，苏馨小脸儿一绷：“您手上空了我不放心” “多谢您护着，好，我留下傍身”，冯伯心头酸涨。 李长卿放下手中碎片，心头不是滋味，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这六百片您送赵府给我大舅，就说夫君不方便去，我们也才安顿下来，夫君专门送给大舅的心意，给什么也不许要，只说我有万亩地傍身，夫君有万亩，让他们照顾好自己，莫说我们去看他们的话，就这样挺好的”，免得麻烦缠身。 “您放心吧，我听懂了”，这是给侯爷装脸面呢。 “夫君这一千片您送给我爹，就说夫君买了万亩良田傍身，让他也买地免得手上无银心慌”，财去人安乐吧，夫君是嫡子，也该孝敬的。 一一应下冯伯心头百感交集，王府有五夫人必一切顺安。 半个时辰后，苏管家匆匆进了书房：“小姐，三物换了四十五万银，给爷买了一万五千亩地，您赠买的，官家承租，一切皆已办妥。那几箱子一共换了一千两银子，今日挂牌五交，郑东家帮您都换了金叶子，共四百金叶” “辛苦您了，四百金叶给夫君收着吧，我懒得操心，您让郑东家盯住，一旦落到一比千两即刻出手，半年内不会再跌，免得白忙”，上了这么大一份厚礼，让人多挣些吧。 “是，我马上去告诉”，苏管家递过来地契和一个小木箱又匆匆离开。 苏馨仔细检查一下笑道：“甚好，夫君一万五千亩到手了”，连箱递过去：“银子一落价赶紧出手，把他们的也都带上，都有钱了都安心” 李长卿忙接过：“好，我记住了，怕是大勇他们几个回不来，冯伯的直接给我，他们两个赶紧清点交给我” 几人又一阵忙碌。 料理妥当，备下干粮被褥，三人赶着马车出了院子。 第二日挂牌一比千两。 二百两金叶变成了二十万两银票，又给李长卿买了六千亩地，还剩下两万交给苏伯。 三日后东西两家院子买下全部打通成了一个大宅院。 李长卿领着众人一院院规置，干劲儿十足。 “小姐，今日金银又回五交，我们给您买了几件金首饰，您赶紧戴上，您不戴我们光眼馋也不好意思戴。我们听您的去了西城四皇子金楼，夫君给您买了一万两的，两千两金叶去除工费换了三千七百片金叶，爷都不敢信，一个劲儿的说您能干”，张萍递过来一个匣子笑道：“金叶爷收起来了，爷领着夫君他们几个去买金柜了，爷说我们再不收起来他都要抢了” “呵呵，谢谢婶子，我马上戴，婶子去告诉郑东家盘货吧，捞这一把够多少年的了，各种税交齐暂停营业，留下伙计看店，有人问只说东家家里有事。让他回杨树县把挣的钱全买地，莫在这买太露财了”，低调些吧：“进了一月份开业，别人问就说回去盖宅子了” “是，我必一字不差的学”，张萍急忙出了书房。 趁着家里男子都不在，张贞忙将泡了干花的浴桶搬进卧房，又多添了几个火盆：“小姐，您赶紧沐浴吧”，随后关了门。 忙褪下衣物散了发髻，十三岁的少女已经在发育，许如今吃的太好，她的发育更快些，胸前的小雪峰又长大了许多，很是诱人。笔直修长的双腿，凹凸有致的曲线，整个身体透着青涩的美，看的苏馨一阵恍惚，自己竟然也长大了。 片刻后轻抬玉足迈进桶里，墨发轻揉，花瓣沾上发间，玉臂轻抬仔细搓洗，花香溢了满室。 洗好头发，清洗身体，之后坐了下来，双臂搭上桶沿，屋里春意浓浓，花瓣将娇躯隐入水中，一阵从心里外往的舒服，索性合目休息。 李长卿进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空了一下，屏住呼吸定定打量眼前的少女，带着花瓣的墨发已经半干，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的双臂，纤纤玉手。 人明显已经睡熟许久，好半天回了神，口干舌燥的将自己的被子打开，这才上前心慌意乱的将人从冷水里抱出来放到被子上，身上的红色花瓣片刻后被取下，雪峰一展无余。 苏馨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被裹进被子里，一时间无比尴尬。 “娘子太累了，日后不许动脑子，不许再捣腾金银，为夫养的起你，什么也再不许干，水都快成冰了”，蹲在床边两块厚帕子将秀发重新擦干。 应了一声一动也不敢动，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人呼吸的失重，两个人对视一眼脸都一红，羞的苏馨忙往被子里缩了缩。 “莫怕，为夫把外间书房落锁了，不会有人进来的，楼上如今也都没有人”，李长卿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站在床边，一时间心头狂跳，鬼使神使的伸手抚摸上苏馨羞红的脸，喘息着俯身凑到近前。 已经来不及躲，也无处可躲，对方失重的鼻息让心头一阵狂跳，眼前一道暗影压下来，没等反应过来双唇相合只觉脑袋一片空白，片刻后舌尖被人吸吮纠缠上，一声压抑的细碎的呻吟让李长卿周身血脉喷张。 苏馨脑袋彻底失智，什么也来不及想，由着李长卿霸道的一吻再吻。 第40章 守丧 破天荒的苏馨没下楼吃晚饭，李长卿拎了食盒上楼的时候苏馨已经穿戴整齐，正将湿被子搭在椅子上烤火。 “娘子莫弄了，过来趁热吃饭”，放下食盒走过来将人拥进怀里，心头意马心猿。 苏馨一阵失神，好一会儿才稳下神，忙催促着吃饭。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晚饭，都心头慌的不行，第一次觉得饭菜不香了。 “一会儿去楼下再拿床新被子吧，怕还要烤一日才干”，都让自己弄湿了。 “不用，我跟娘子盖一个”，李长卿也不抬头大口吃着饭。 “……我还小”，一阵慌乱。 “不小了……为夫只抱着……快吃饭吧”，心口火烧火燎。 正说话间楼门打了，楼梯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苏管家高声喊了一句：“小姐、爷，皇上驾鹤西游了，遗诏传位四皇子” 一句话李长卿脸色一白，放下碗筷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苏馨也急忙跟上去。 “苏伯莫慌，何时的事？”，一见苏管家脸色惨白，李长卿稳了稳神说道：“您听何人说的？” “爷，大勇回来了，冯老哥让大勇先回来报信，七老王爷和七王爷、两位老王妃、王妃、王爷三子皆被叫进宫守孝，大勇骑快马回来的”，苏管家喘了口气：“大勇带着王爷嫡幼子来的，怕吓到孩子正在东楼安置，赵家大老爷站队太子已经被新皇满门抄斩，只活了出嫁的女子，余下一个也没了，小姐是外戚孤女七岁就被立为女户除族，属被赵府驱逐的人不在此列，听说皇上还有安抚奖奖。万幸他们三个还没去赵府，六百金叶大勇已经带回来了。新皇一夜连斩十八家太子党羽，太子和几位皇子皇孙皆陪老皇上去了，如今京城戒严，血流成河，老王爷让您和小姐谁也不许回京，赶紧为皇上守孝，男女眷分居不可同房生产，否则大不敬被杀头，现在已经是满街官兵发告示。王爷王妃拜求小姐照顾好幼子，等宫里太平即刻接回” “赶紧去买白布白纸白蜡，所有喜色撤下，买孝服孝带……所有守孝的赶紧安排上，谁也不许戴金银贵器，女眷东楼男眷西楼，不许混居，别杵着了，快去，还有纸钱火盆，要全套的，菜里不许见荤”，苏馨面色阴沉。 “是，小姐”，苏管家转身往楼下跑。 “……娘子，为夫怎么办？”，李长卿面色哀恸。 “夫君与皇上已经摘清了，不管四皇子还是太子都是他儿子，肉烂在锅里，随他们窝里斗去，山野村夫莫管朝堂之事，不许回京没事找事，想皇上就看看那包碎玉，救命恩人也不过如此。日后咱们还得生儿子呢，你死了儿子和我都是别人的”，苏馨说完拉着人进了房间：“主奴一场，皇上也没把咱们当兄弟，咱们烧些纸钱给他就行了，他眼里万民皆是奴，你跟他谈情不如跟我谈情，我还能陪你到老给你生儿育女，赶紧换衣服，穿黑的”，直愣愣的干什么。 “为夫……听娘子的，我不喜欢女儿，娘子给我生三子”，李长卿低头定定的看着眼前女子。 “少了，我生五个”，苏馨说完脸一红：“别瞎叨叨了，快点儿换” “舅舅怎么办？”，李长卿将人抱进怀里。 “……路是自己选的，跟错了主子怪谁？美小舅和舅母、外祖母我会专为他们抄写经文百日超度，余下的……多送些纸钱吧”，还能怎么办：“新皇手段了得，几位皇子皇孙全部斩草除根，大局已定，只盼他登基后行仁政，让百姓过几天好日子吧” “……为夫……舍不得娘子，你刚刚说儿子和娘子都是别人的，我心口痛的厉害，以后再不许说”，心头又是一阵痛楚。 “……”，伸手环上腰间，头埋到李长卿胸前：“我再不说，夫君也莫忧思，咱们都好好的” “好”，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两刻钟后二人一身黑袍黑靴，木簪束发下了楼。 苏管家已将一应物品买回，众人上手挂白布设灵堂……整忙了半夜。 “男子随我一起继续守孝，女眷回东楼休息”，李长卿起身拉起苏馨：“娘子带她们回去休息，莫跪了” “好，我让婶子做饭，你们吃口热乎饭，一会儿再多添几个火盆子”，忙拉起张贞，二人转身相扶着回了东楼。 张萍正陪着李枫，五岁的李枫一身孝服站在火盆边还在玩火，房门一响，走进来一位黑衣美仙子，李枫一脸羞怯的看了一眼苏馨。 “小姐您快歇会儿，我去下楼做饭，孩子挺好的不哭不闹您放心吧”，张萍倒了半盏茶拉着李馨坐下：“夫君把笔墨纸砚和经书都买来了，我都给您收在里间卧室的书案下面了” “好，您去忙吧，我缓缓先带他睡觉，您弄好也歇，只油灯别吹，随它点去，估摸一会儿有巡查的夜官，您告诉爷这几日小心些，火盆里灰别空别乱倒”，装装样子吧。 “是，我记下了”，张萍急忙走了出去。 苏馨饮了口茶，看了一眼李枫笑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您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吗？”，李枫怯怯的走过来。 “呵呵……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放下茶盏起身拉着人走进内室关了房门。 内室三个火盆正旺，铺好床榻被褥，帮着脱下衣袍，二人一身里衣钻进被子里。 半倚着枕头将孩子的被子盖好，轻轻的拍了几下，工夫不大孩子睡了。 第二日开始，再不下楼，每日一大一小两个人伏在书案上，一个画的不亦乐乎，一个虔诚的抄写经文。 官兵每日七八次检查，整个县城仿佛成了一座空城，街上除了官兵和官车再无旁人。 郑四海金楼的几个伙计如今都在院子里，李长卿将八个伙计照顾的很好。 转眼守孝百日已满，依旧没有解禁的消息传来。 苏馨每日继续抄写，偶尔抬头指点李枫的字迹，两个人都是稳性子，日子倒也还好。 转眼又到年跟前儿，依旧什么消息也没有，心下叹了口气，许是皇上杀人太多，心存忏悔呢。 李枫的字迹练了一年，颇有苏馨一两分笔体，字已基本上都会写了，每日习字研墨整理经文，二人的小日子过的有条不紊。 苏馨已经来了三个月的月信，发育的更快，只身高长的不多，怕是要停在一米六二六三左右，许是豆腐吃的太多又没有油腥，除了雪峰大了人更清瘦。 这是第一个安静的除夕，除了幽明幽暗的油灯，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 经文抄到了九月初，院子里没粮了，官家每日送粮车不断，粮食蔬菜充足只价格高的离谱。 第41章 舍 张贞忧心忡忡拿着册子走进来：“小姐，官粮高出天价，一斗百两，如今金银五交，每日吃饭就是吃金子。另外半个月前所有官奴分等级，我们都是最低等，爷帮我们算了下，就算您给我们的金银全花尽也不过是三等，一等死奴，只可活三年。二等百两金十年，三等千两金，四等万两金，五等十万两金可变家奴。家奴也分等级，苏大管家五品……您给的一文不剩怕还差千两” “三等官奴如何？”，这是捞钱呢。 “三等就现在这样，代代为奴不赦免，但不处死，只要主子活着都活，四等主子死了也可为新主效力”，没活路了。 “你们倾尽所有变成三等，否则不出半个月全会被处死，大柱子和冯伯千万别给落下，让苏伯全交，让爷舍金舍五个铺子帮郑东家八个伙计也全变成三等，添千两给苏伯变成五等家奴。舍我万亩良田充公，每日自有官府分摊粮食，不必再花半文，莫怕，快去吧”，新皇刮地三尺啊。 张贞连打几个哀声：“我们遇到您真是祖宗保佑了，又拖累您，哎”，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您为何要管奴才死活？”，李枫一脸好奇。 “……若无他们护着，我们两个哪有饭吃？无饭便要自己做，自己耕田，便无时间习字。耕田不足以吃饱饭，饿的久了我们也就变成别人的奴才。所以，管他们就是管我们自己”，抬手摸了摸李枫的脸蛋：“快写吧，有我一口吃的全是你的，五婶拼了荡尽钱财也让你吃饱，长大” “……我喜欢五婶”，李枫一脸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又低头写字。 半个月后 张萍红着眼圈儿拎着食盒走进来：“多谢小姐救我们，郑东家八个伙计都哭了，送粮的官兵说我们跟了善主，连县太爷家的官奴都死了五十多，家家户户清产，一个也跑不掉，都处死了。您舍了万亩良田养活我们，官差说可着四地也就您一个人，官差说朝廷有令，马上到秋忙了，去年粮食已尽，今年新粮长势好，老皇上保着咱们呢，再有三日除丧，您万亩充公又是女户，朝廷二奖合一，五日后奖励便到” “……莫哭，现在金银比例多少？”，真高啊，再逼一逼就要有造反的了。 抹了把眼泪忙回道：“一比千两，朝廷说百年不变了，安民心奉天旨，让百姓安心生产生活，只地租每亩降至半两银，统一上租，四地官地统一定价十两一亩，田地不许建庄。平民人人可去银庄兑换银票买地，不拘金银细软，二等平民不许买官田只可包租地开铺子，今日就可开始” “……”阶级固化了：“把我……我留两个喜欢的，余下让苏伯去银庄全买地，能买多少买多少”，起身开了柜子，两个金扣腕饰只留一个，指环留下，又留下一对金扣子耳饰，余下全部取出装入包里递过去，又取出一个木箱：“这里都是银饰，全卖”。 “是，小姐”，放下食盒，拿上一包一箱急忙下了楼。 一个时辰后三千亩地契拿回。 “怎么这么多？”，苏馨一怔。 “八个金柜都卖了，我们无用，只夫君留下一个备用，您救了我们，也让我们出一点力”，张萍笑道：“爷夸我们了，说我们个个是忠仆”。 “……好”，苏馨心头颇暖，自己也不白疼。 三日后除丧 拆除灵棚，撤下白布，院子整清理了两日，朝廷的赏赐到了。 十马车粮食，五车炭，一车水果，一车布匹一车棉花一车毛皮，一对官家的大银柜，一张上等平民的官契。 李长卿赏了最后的十片金叶给官差，送走一队车马，众人又将粮食归置了半日这才消停下来。 李枫一口气吃了两个苹果：“五婶，我不想回家” “……呵呵，那就跟五婶继续住”，起身叫来张贞：“贞婶子，让爷把我屋子里的两个金柜卖了，官柜搬进去，给孩子买两只鸡，再买五十斤肉咱们解解馋，肥的炼大油，五花的做菜” “是，小姐，小少爷的夹袍靴子做了五套，一会儿您给他换吧，棉袍明日咱们就做”，小少爷不许别人碰他，哎。 “好，辛苦两位婶子”，苏馨笑着应下。 一大一小两个人点了六个火盆，给孩子洗完澡绞干头发换了一身新袍新靴，这才撤下两个火盆，留下一个继续熏屋子。张萍帮看孩子，自己在书房舒舒服服的也泡了个澡。 披散着半干的头发，换了件月牙白的细布长袍，一双白绣鞋，这才回了内室。 半个时辰后李长卿领着苏管家第一次走了进来，两个人都瘦了。 “娘子，肉太贵了，十只鸡八百斤肉花了一个金柜，人太多肚子里没油水为夫多买了些也好炼油，还剩两千两给了苏伯打理宅子用，两个婶子已经在做，估摸过会儿才能好”，看着娘子心下叹了口气：“娘子，除丧了，只朝廷要求禁礼乐到过年五月份，娘子还需在东楼跟两个婶子住到五月，为夫过来……想让娘子去看看银柜摆的可行？苏伯看着枫儿一会儿，苏伯说许银柜里还有东西，赏赐是给娘子的，为夫和苏伯没碰也未开锁” “……我去看看”，还禁礼乐？忙跟着李长卿下楼回了自己的中楼。 一进书房李长卿直接落了锁，苏馨脸一红：“假的？” “……真的，只为夫想娘子了”，拉着人进了内室又落下一道锁。 脚下一空，人已被抱上床，头顶暗影瞬间喘息着压下，来势汹汹的炙热火辣的长吻让人半点招架之力没有。 细密的呻吟夹杂着失重的喘息，这一吻已经失控，苏馨只觉胸前一凉衣扣被解开，一只手抚上引的身子一颤……直到外面院子一阵喧哗，两个人才冷静下来， “……为夫实在是情难自禁”，红着脸忙起身给娘子整理衣袍。 胸前一片吻痕，扣子扣了好一会儿才扣上一个，苏馨羞的拂过大手：“我自己来，赶紧把腰带系好” 李长卿急忙整理自己的腰带：“娘子，礼乐一除跟为夫合房吧，为夫想娘子，天天想” 苏馨没等说话，李长卿一怔：“我爹来了，进楼了，娘子快些为夫去迎他片刻”，三两下整理好开门锁走了出去。 苏馨急忙下地拢了拢头发，万幸披着呢，赶紧走到银柜前，慌慌张张的把两个银柜的大锁全开。 刚把两柜的柜门打开，七老王爷已经进了书房，李长卿忙喊了一句：“娘子，爹和李伯来了” 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的迎出来见礼。 第42章 计高一筹 见过礼请了座，张大勇拎着茶壶进来斟茶，苏馨急忙进了内室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床榻，再一抬头一愣，银柜里真有东西，只不多，一个空的，一个里面有四个紫檀木匣。 走到近前打开看了一眼，忙说道：“夫君，帮我把匣子拿出去” 李长卿急忙走了进来：“娘子，是什么？”，边说边将人又拥进怀里。 吓的一拍腰间铁臂：“什么都有，赶紧拿给爹看” 李长卿笑着抱起匣子走了出去，苏馨又整理了一下衣袍跟在后面。 三十六件金饰，七十二件玉饰，一副金饰头面，一匣子金叶。 “爹，您看看这玉饰是真的还是假的？”，忒不招人放心了。 七老王爷面色一讪：“……爹也不懂，爹听大勇说了，长卿去把冯兄弟叫来让他看，爹满屋子也都是假的，幸亏你给了爹千叶，不然府里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你娘和你大哥和爹的都加起来才熬过这两年，整个府里女眷一切金银全无” “爹别怕，这些都不是宫里的，若是真的都换银票您带回去”，苏馨拿起两串大金手链：“爹跟伯父一人戴一个防身，日后金饰紧张，比不得以前” “多谢五夫人”，李伯笑着接过递给老王爷，二人一人戴了一个。 冯伯匆匆上楼进书房一一见礼，一件一件仔细检查。 半个时辰后放下最后一件：“皆是真的，都是上品好货，卖银庄可惜了，货行多些，几十万两银子有的” “您看头面是金的还是镏金的？”，都问问吧。 冯伯笑道：“一眼金，五夫人放心吧” “劳您问问郑东家牌子留在店里没？若在借来用一下，这些都拿货行卖了”，都没钱了。 冯伯应了一声忙走了出去。 苏馨又拣出三件厚重的金簪也给了李长卿一簪一链。 李长卿心领神会都戴上凑到近前仔细打量一番，拣出四个玉扣子一人给了一个，苏馨笑着收起来，还算聪明：“夫君给爹和伯父一人再拣一支玉簪子一个玉佩，莫太寒酸了” “好”，片刻后四人每人又分了一个玉簪一个玉佩。 金饰匣子里给李长卿拣出一条粗大的金项圈，自己拣了一对沉重的大金镯，余下封箱笑道：“爹拿回去，内宅空了，您自己分吧，金叶子我让夫君留下百叶，余下您拿走。头面带回去给王妃大嫂，玉饰换了银票您给夫君留五千两余下您都拿走，三年两年怕还有得熬，咱们都省省过了这几年就好了” “难为你舍得，爹听你的”，七老王爷叹了口气：“爹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分文没花还一个劲儿的捞你们，哎”。 “一家人，爹莫多说，两个婶子饭菜马上就好，知您想枫儿了，让夫君带您们去东楼，枫儿的字写的不错，您去看看，这里我等他们”，苏馨笑道：“我们枫儿可是大才子，什么字都会写了，您随意考他，只方才刚给洗完澡，头发未干，我们两个疯疯癫癫的您莫怪我们失礼” “不妨，家里怕个什么，好，爹真想这小子了，爹去看看”，竟还会写字？ 李长卿忙领二人去了东楼。 玉饰里翻了一会儿取出一个半指长的白玉葫芦，上面有打孔，正好做个坠子，直接收进袖囊，万物可卖福禄哪能舍。 又等了一会儿，苏管家和冯伯走了进来：“小姐，郑东家带走了，我们借了徐东家的牌子” “好，玉饰都拿走，咱们直接扣下两万两，你们机灵点儿少报两万，当我爹面给爷五千两余下都给我爹，货单子莫提莫给，有人问就说走的当铺账，金叶先点点有多少”，三人上手清点共八百叶，让苏管家收起百片余下封箱：“头面和金饰、金叶抱爹房间去吧” 二人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我们懂了，您放心吧，这玉饰少说五六十万两，我们留下二十万” 苏馨面色一讪：“……我给他们分了几个许没那么多” “我看出少了几个，那也值”，冯伯取出两个玉佩一对玉镯：“您跟爷一人留两个，王府就是无底洞，他们多少都不够，这么多年了，一直靠爷养活现在又靠您，莫太惯着“ “我听您的”，忙收进里间银柜。 唤了大勇柱子帮忙，片刻后书房恢复了老样子，进里间锁好柜子叹了口气，留下二十万，一人再买万亩地吧，皇上也是冲着王爷府才赏了这么多，也是早露了口风，否则老王爷也不会来，怕是皇上连清单都给了。 晚饭异常热闹，主仆两张桌，全都是木盆上菜，老王爷揣着五十万两银票心情大好：“馨儿，这小子让你教的爹是万没想到，爹把字贴都带走了，小兔崽子不跟我回去，王府少了一半奴才到处乱糟糟的，爹也不带他回去了……爹吃完就走，你大哥没米下锅了，不然爹也不能厚着脸皮来捞你” “行，那我不留您，您把猪油带回几坛，水果装一半留一半，枫儿爱吃莫屈着他，布匹和棉花府里不缺，毛皮给夫君留一件，我自己有，我让大勇和大柱跟您们带回去，再装些粮食”，舍吧。 “……爹听你的”，老王爷心头滚热，竟给儿子买了两万亩地，又持家又深谋远虑又赤子之心人又长的倾城倾国，宅子里奴才全给买到三等还有一个大管家，慈悲心肠，长卿捡到宝了，难怪侯位都舍了。 吃过饭，装了一车粮食，一车毛皮水果之物，带上干粮和水，又给放了个火盆带上几床被子，三辆马车出了院子。 送走老王爷苏管家将院门落锁，和冯伯对视一眼走过来：“小姐，我们私留了二十二万” “好，二十万劳您给我和爷每人再买一万亩良田，您们十人每人一千两银子傍身，剩下一万两过年用”，看了一眼李长卿：“夫君觉得可行？” “甚好，娘子计高一筹，连冯伯也围着你转了，为夫还有五千两”，李长卿笑道：“我怎么办？” “……大管家和冯伯劳苦功高，我估摸着一人赏两千不多，您剩一千两压兜儿就行”，多亏他们机灵了。 “我听娘子的”，一人给了两千两，二人笑着连连道谢。 第43章 一个安稳的家 第二日除了白玉葫芦留下，余下连金镯也未留，自己的几件玉器卖了十一万两，留下一万交给李长卿保管，又买了万亩良田，至此两个人各有三万亩。 “娘子，为何不让为夫卖？”，李长卿皱了皱眉。 “您出门在外的没几件东西让人小视，我又不出门留着干什么”，无用。 “……这玉扣子娘子留下，玉佩三个娘子留一个”，李长卿递过来两物叹了口气：“为何不让为夫开铺子？” “开了也白忙，挣多少他们惦记多少，光私兵就是一大笔开支，他们自己不急咱们累死也无用，什么也不干，只带好孩子也落个清闲，没指望了他们自己也就想办法了”，再不瞎忙。 “……娘子说的对，这么多年了，我也就在这里过的人日子，连冯伯都说跟着娘子有出路”，李长卿苦笑道：“满院子人都比为夫有用”。 苏馨心头一惊，斟酌半晌点了点头：“你走吧” “……为夫没说要走，娘子为何赶我？”，李长卿心下一慌：“是为夫说了什么错话让娘子不高兴了” “都不是”，苏馨咂咂嘴：“郑东家在杨树县也有宅子，他说那里是小京城，离京城也近，我还没去过呢，夫君带人开个铺子，也买个宅子，我们都搬那去，只我什么也没有了，夫君自己想办法吧，把大柱带上，他做买卖不行，他专门保护你” “让他留下保护娘子，娘子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带赵刚和冯伯去就可”，李长卿瞬间打了鸡血一样：“我接娘子去那里过年”。 “嗯嗯，光过年不行，夫君得给我个家，我要夫君买个五亩左右的院子，地方少了不够住，要有三处楼，七处厢房，铺子夫君开个当铺开个银楼再开一个杂货铺子”，干吧，让他挣钱养活家，免得失了斗志：“大柱大勇和苏伯留下，余下夫君带走”。 “娘子放心吧，为夫必给娘子一个安稳的家，再不让娘子操劳半分，更不让娘子再卖半件私房养家”，李长卿满心不舍将人抱在怀里：“我娶娘子不是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我信夫君”，心头一酸：“我等夫君来接我回家，日后不光养我还要养孩子，不许把银子都送人，五个儿子怎么办，日后读书娶妻都是银子铺路” “为夫交给娘子攒着，必不让我儿寒酸”，一时间心头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好，不许食言，你若混的什么也没有了，我就让我儿子姓苏”，千万别都给人。 “娘子莫乱讲，为夫必不食言”，李长卿心头滚热：“都给他们娶跟娘子一样的妻” 两个人一丝淡淡的离愁又充满希望的相互临别叮嘱，苏馨目送马车出了院子。 苏管家又锁了大门笑道：“小姐想通了就好，爷非池中之物，莫拘束他，您这么多年操劳，也该享福了” “您说的对，日后也没东西可当了，有了也再不当，让他想办法去，您跟婶子回房里休息，难得清静。贞婶子跟我住东楼，给他们守个屁礼乐，莫浪费大好时间”，说完回了东楼叫出张萍，将行李直接搬了回去。 院子难得的安静下来，张贞给玉葫芦编了个花绳系好：“您什么也没有了，只这一件讨个吉利，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您戴上吧” “劳您把玉扣子和玉佩也编上，爷给的。玉佩我给枫儿，玉扣子我戴，这葫芦我收起来”，福禄不外显才留的长久。 “好，编完这个我给爷做一个大氅一个袍子，留下五块皮子您还喜欢什么？余下的碎料也可拼两件” “给枫儿做一件，冯伯和苏伯各一件，碎料给大勇和大柱做一件，他们赶车穿的少也冷”，都沾沾吧。 “您这主子可真是……我们有福了”，张贞麻利的编好玉佩坠子：“孩子小，您给他戴脖子上” “好，我给他送去”，接过玉佩回了自己的书房，李枫还在练字，苏馨走过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笑道：“越来越好了，枫儿休息一下，五婶送你个玉佩，可喜欢？”。 李枫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五婶，您这块是真的，值五万两银子，我太小了，您莫给我” “……你怎知是真？”，也是穿越的还是胎生？ “王府的玉匠伯伯告诉我的，他教了我好多，还说祖父屋子里的没有一件是真的，只不让我告诉别人，玉匠伯伯说假的是给别人看的，真的才留给自己”，李枫一副认真的表情：“我若戴回去娘就会把它拿走给爹买粮” “……那你戴回去，莫小里小气的，东西若用便是活的，他们不用你就留下跟你做个伴”，真懂事啊。 “谢谢五婶”，这才开开心心的戴上。 三日后大勇和柱子赶了马车回来，带回来一车糕点匣子和一车布匹。 二人将苏馨叫到中楼的书房。 “小姐，我们两个每人赏了百两银子您收起来莫给我们”，大柱子递过来两个木匣。 “好，我留下做私房”，苏馨说完自己也笑了。 大勇随后拿出个锦盒：“平王妃给您的，她说对不起您竟给了您一件假玉镯，这个金链子送您。我们本来不要，可平王妃说是太后给的应该不是假的。平王妃让我们告诉您她过的特别舒心让您别惦记别累到自己。王府拿着您这五十万两，十万两买了粮食草料和马匹，余下开了三个金银楼两个当铺您日后也不用再惦记着” “好”，自立就好。 “这一次动荡王爷府官奴都没有了，只剩家奴，我跟冯伯以为我们两个死定了，谁知官差说您已经给我们办了三品，连王爷都惊了。听王爷和老王爷说朝廷这一把就将天下人的金银全收走了，马上要到八月十五，七十二女户皇上还有赏赐让您别离府，只也就是几件民间首饰和糕点什么的，老王爷说日后金子是重器，您什么也没有了王爷府有了必给您补上”，张大勇咂咂嘴：“一屋子假玉器看着都晕人，我光砸玉器砸了三个月，在那吃的还没家里半成好，冯伯说您把我们都养馋了。王爷说实没想到您把孩子教的这么好，等过年五月份就接回去读书，十月让小少爷跟着考童生去” “半点问题没有”，必考上。 第44章 山参之祸 “老王妃也见了我们，还请您日后也去她那里坐坐，谢谢您一直支持着王爷”，李大柱笑道：“跟我们说话也挺客气的” 苏馨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李大管家说您居安思危，走一看三，难得的清正又心地善良，让我们好好跟着您一辈子”，张大柱叹了口气：“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大勇现在比我厉害了，他教了大勇不少” “呵呵，日后让大勇也教你，没别的事让苏伯把这件首饰拿给徐东家看看，我是真怕了，你们两个每人去苏伯那领一千两银票，给你们傍身的”，都高兴高兴。 “谢谢小姐，我们这就去”，二人兴冲冲下了楼。 打开木盒，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一百个元宝，一个一两，行吧，这不就有二百两私房钱了吗。 收进银柜也出了书房。 苏管家一个时辰后又将苏馨叫到书房，苦笑道：“小姐，徐东家说金子是真的，上面三块红宝是假的，他帮您把红宝弄下来了，金链子给您重新化了打了三个金圈儿，假红宝也让我带回来了”，说着取出盒子：“徐东家说郑东家怕是得过年五月份才能回来，您换什么直接去取他的牌子就行” “……苏伯，您说怎这么多假的？宫里怎么也有假的？”，泛滥成灾了。 “我猜……我也不猜您也别猜，您试试金圈儿可能戴得？”，还是莫乱开口了。 三个金圈儿一戴上点了点头：“挺好的，我挺喜欢”，纤细美观，好看。 二人正说话间院外有人叩门，张大勇打开院门见是一位中年男子，虽衣袍不整略显落魄，但儒雅美俊绝非凡人，忙施一礼：“您找哪位？” 秦天扑哧笑道：“让丫头出来接我，就说她秦叔来了” “……您快请进，我听苏伯常提起您，小姐和苏伯在中楼书房呢，我领您去”，一听姓秦忙热情的将人请了进来。 二人一路走进书房，秦天一进来，苏馨惊呼一声瞬间冲了过去一个大大的熊抱。 “哈哈哈哈，这是真想叔了，快让人弄饭，叔饿了”，秦天拉过苏馨上下好番打量笑道：“侯夫人处子之身，甚好，不过十六不可同房” “嗯嗯，我听您的”，厉害啊，这也看的出来。 苏管家忙上前见礼：“秦弟，这么多年怎么才来？” 秦天叹了口气：“本早要来，一堆杂事缠身” 趁着二人说话，忙让大勇去告诉萍婶子做饭。 “我今晚连夜还得赶回去，丁香那丫头……拿了我一样东西，你们可知她放在什么地方？”，秦天看了一眼二人。 “她拿您什么了？”，苏馨一惊。 “当年她说你喜欢药箱还想要一个，我就随手给了一个，当时我买药柜时店家送了我一根一品野参，她走后我就发现野参不见了”，秦天咂咂嘴：“我一直也没好意思问，丫头你的心头好我若问你必多心，如今你怕也明白了我这才来讨要，野参当年便贵，如今价格我都不敢听，有便有没有便没有，莫多思虑” “有”，苏馨点了点头：“只让我存在别处了，两个箱子没保住，您先沐浴更衣缓缓乏，苏伯的新袍您换上，太狼狈了，之后我让苏伯去给您取” “好，有劳丫头了”，秦天叹了口气：“丫头，本我不该来讨要，我遭了难了，让人阴了一把治死了人，倾家荡产都赔尽去了，又他妈的赶上朝廷整顿官奴，他们跟了我一场都走了，一个也没剩，我半个人也买不起，为此我也大病一场，如今房无一座铺无一间奴无一个，坐到这我确实是心力疲乏，连车马钱也勉强凑够” “……您快别说话了，先洗澡随后便吃饭，有糕点水果我让人都给您准备上，您饿了先添肚子”，忙让苏管家取衣袍，正好灶房水已温了，工夫不大三个火盆端上来，水果糕点装上，大柱子抱着木桶上楼，新袍新靴准备好了，又沏了壶金银花茶。 “多谢丫头”，就着茶水吃了两块糕点，屋子里热气蒸腾，这才关合房门。 苏管家领着苏馨下了楼进了大柱子房间：“小姐，咱们哪有？” “您把三万良田都凑上拿去银庄，赔就赔了，他非走投无路不会开口，之后您去官家药铺子里买根一品参，包装什么的别让他看出来，木匣裹红布就好，参反正都长的差不多，剩多少银子您都给他，拼了什么也不要了不能让他精神垮了，爷那里还三万地呢也够咱们用的”，左右来时两手空空，现在好歹比那时好些。 “……我听您的”，苏管家打了个哀声，领着大勇大柱拿着地契走了出去。 赶紧出来又去灶房，叮嘱再添些肉菜。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匆匆回来：“小姐，您看看吧，还剩一万两银子” “好”，接过紫檀木匣仔细检查匣子无官印，这才打开，里面一块红布包着一根老参，自己哪懂，忙又盖好红布：“是真的就行” “这您放心吧，我懂些，又是官铺又有卖契，保您是真的”，苏管家一脸笃定。 “我放心，您拿桌上去，吃饭时给他，我也不方便上去，您看他洗完了没”，也差不多了。 “好”，忙抱着匣子走了出去。 张大勇叹了口气：“小姐，我们都敬重您，该还人家，日后我们都手脚再干净些，半根草也不碰别人的，免得给您招灾” “我信你们，莫多说免得人看出来”，给了也静心了。 开开心心众人陪着吃了顿饭，大勇赶车，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一下子，这才将人送走。 大柱子锁了院门，看了一眼苏馨和苏管家：“您们做好心里准备，万一爷也把三万地拿官家银庄抵了银子……莫到时又上火什么的，早做安排” “滚滚滚，瞎说什么”，苏管家气的踹了一脚大柱子。 “……您跟柱子去官衙查查，怕还真是，否则爷手上无银子。若也都卖了咱们也赶紧再开个铺子，免得坐吃山空”，苏馨心下一悸。 xs7.com 人都走了，苏馨合目心下思虑万千，好半晌眼泪掉下来，辛辛苦苦到如今依旧是两手空空。金银已定，土地全无，三个空铺也尚需几年才可收回，真是走投无路了，这个年头谁也再靠不住，自己若不强只能等死。 正伤感时外面一辆马车停下来，冯伯下车叹了口气，抬手叩打门环。 苏馨稳了稳心神忙开了门，一开门就是一愣：“冯伯您怎么回来了，您快进来” “小姐，我没脸进，这是爷给您的和离书，我们刚到杨树县就被王府私兵追上了，王爷的当铺刚开张，让人做局坑了百万两，老王爷一股急火病倒了，王爷把几个铺子都折腾了，实在没辙找到爷，爷把三万亩地都折腾了，您给的饰物也折腾了，两手空空凑够四十三万都拿走了，爷说没脸再见您，让我把和离书带来了，他们四个看爷太难都没回来，我顺便把孩子接走，王府私兵在路口等着呢，必保孩子平安无事”，说着怀中取出一纸递过来：“爷说您可随时签上您的字，他签完了，爷说此生再不娶妻”。 “好，我知道了，您稍等，我去接孩子”，收好和离书心头一丝怒气转身向东楼走去。 给李枫穿戴整齐，把新做出来的十几套薄的厚的打了个行李，又给拿了水果糕点，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李枫心头一酸：“婶子做不了主，若能做主就把你一直带着了，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外面风云随他去，读好书做好人，别的不管” 李枫点了点头：“我懂您的心，您也照顾好自己，等长大了我给您养老”。 一句话眼泪掉了下来：“乖，婶子等着”。 一旁的张贞抹了把眼泪，忙拎着行李往外走。 此时苏管家带着大柱也回了院子，正与冯伯说话，冯伯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苏管家点点头：“爷心真狠啊，小姐三万亩地刚赔了人，手上只有王爷府赏给柱子他们两个的二百两银子，还有一件玉器，玉佩也给了李枫，老夫人又给了条链子也是假红宝，这红宝您带回吧……小姐这次山穷水尽了，孩子带走您可莫再来了”，说完递过红石，领着柱子进院接过张贞的包裹，什么也再不说忙往车上装东西，工夫不大苏馨也领着孩子下了楼。 送走马车，苏管家叹了口气：“和离便和离，不和离有个王爷府累赘着日后也是把您全掏空。他们四个留下还有四千两银子在，爷也饿不死，您想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您莫上火” “缓几日……先把这宅子易主，让主家缓我们三五日，等大勇回来咱们就走，多走几县远离京城远离是非，更名改姓莫让人寻到。劳您再跑一趟，把两个玉饰都卖了，余粮也卖，三个铺子卖两个，那个送徐东家，万般全卖，我们六个轻装离开”，远远的走。 “我们听您的”，叫上大柱子，拿着两件玉饰又匆匆离开。 三日后苏管家亲自驾着马车，六个人一辆马车出了县城，半个时辰后一匹快马跑进城门，李长卿肠子悔青了，焦心一路急忙赶到院前叩打门环。 开门的是个婆子，婆子一见人骑马来的，忙问道：“您找哪位？” “……苏宅易主了？”，李长卿一时慌了神。 “三日前我们老爷买下的，她家男人不要她了，地也赔了人，可怜巴巴的带着几个官奴走了，哎，这个世道啊，男人都不可信，您莫来这找了，我们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只知道她把和离书报备府衙，把自己的户籍迁出青柳县了”，婆子说完关了大门。 五雷轰顶一般，娘子报备官衙绝了退路，这是心寒透了，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翻身上马匆匆离开。 马车足走了一个月，苏管家挑帘说道：“小姐，已入北地界标，您定下去哪个县城定居了吗？” “去大同县”，名字吉利。 应了一声催马快行。 两日后落好户籍，直接更名改姓秦馨，一众人也都跟着改姓了秦。 官牙买了主街之上前店后宅的大院落足花了五万两银子，临街三层楼改成秦家银楼，银楼足占了一亩地，后院两亩两座宅楼，东西各五间厢房一个大马厩两口水井。 “小姐，忒好也是忒贵了”，苏管家直咂嘴。 “嘿嘿，小姐，我们两个美死了，镶进墙里的大金柜，我们都躲进去也够用”，李大柱笑道：“就冲几个金柜的工程，五万两绝对值，好家伙五个房间全有，房内还带暗室，茅厕都省了” “我也觉得好，一宅住人，那个宅子装粮什么的，厢房装炭、柴，先安居再乐业，留下三万两上货的就行，这刚到十月中旬就冷成这样，赶紧添皮子，每人两套羊皮袍子皮靴什么的，千万别冻坏了，房间大，我跟大柱大勇住三楼，贞婶子和苏伯两口子二楼，一楼就原样别动，左右家俱什么的也八九成新，主家全不要了，咱们也别瞎换，两间客房做库房，放布匹棉花什么的”，也都轻松些。 一句话，众人兴冲冲开始各自忙碌。 三楼三间，苏馨居东，依次大勇、大柱。 推门进来一室的书籍字画，光外间有六十平，内间也有近二十平，内外室过道两边是两间暗室，一间放着马桶，另一间专供洗漱沐浴，也都有十几平，宽敞大气。 书房之内四个紫檀木的大书柜书香气十足，抬手取下翻看了几本皱了皱眉，一一清理，整清理半日将书柜全部清空，一本也未留。叫来大勇二人：“万幸就一个书房，一页莫留，都拿下去给两个婶子当柴烧，今日全烧光，屋里仔细检查，半点别错过，让他们也挨间检查，皆是反书，咱们别引火烧身，都不许往外说半字，留下来的衣被枕也一一检查” 二人心下一惊，应了一声开始搬运书籍字画，一刻钟后书房空空荡荡的再什么也没有了。 “小姐，他们都吓坏了，也在仔细检查”，大勇叹了口气：“我们两个一会儿再仔细找一遍” “不急，把苏伯叫来，先帮我把四个书柜拿当铺卖了，添了两个大书柜足够用，书案也卖，我换红木的就行”，说完进了里间仔细检查。 二人应声下了楼，内室衣物棉褥枕全部盘查一遍，翻出一个小羊皮口袋，里面竟然还有五千两银票和两个翡翠扳指，心下叹了口气，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忙收进袖囊。 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再没别的这才出了里间到一楼仔细检查。 刚检查了一半，苏管家领着官差走了进来：“小姐，这处主家犯了大案，财产充公了，我已拿回五万两银票，咱们再什么也不可动，拿着行李找吧，官家又给我们寻了离这处两个宅子的院落，三万两买的，里面都是空的咱们赶紧搬过去添置物品” 官差拱了拱手：“秦小姐，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吧，金柜主街家家有，必误不了您的事，布局什么的也一样” “好”，忙起身叫人把前楼牌匾取下，拿上行李又搬。 第46章 起飞 空空荡荡的院落整忙了五日，张萍笑道：“真没想到小姐您挺过来了，吓的我们几个大气儿不敢出，生怕让您不痛快，这院子比皇宫也不差什么了” “李老爷也是没办法，亲爹病倒哪能不管，得饶人处且饶人，前尘尽散各自安好吧。我去货行转转，大勇赶车，苏伯跟婶子置办一桌酒菜，丰盛些，咱们暖暖宅子，左右货行也不远，我先探探路看看货样子”，顺便把扳指卖了，自己也留点儿过河钱。 几人应了一声各自忙碌。 货行离主街有四里左右的路程，一到货行门口苏馨跳下马车：“留在外面等我”，说完拿银楼的牌子进了货行。 张大勇心下叹了口气，小姐谁也不敢再相信了，前被贴身丫头坑了一下，如今又让爷坑了，小姐命太苦了。 两个扳指换了三十六万两银票心下大定，挑拣一个时辰六万两银饰装上三辆马车，这才回了院子。 一见三辆马车进了院，几人忙上前往楼里搬货，打发走两辆马车，张大勇卸车喂马，苏管家匆匆走过来：“大勇，小姐哪来的银子？” 大勇苦笑道：“您别问我，小姐现在谁也不信，我连货行都没进去，一直在外面等着呢，您也别问，别惹小姐不痛快” “我不问，赶紧洗洗吃饭”，打了个哀声进了楼里。刚一进楼苏馨取出三十万两银票：“劳您去买三万亩良田，回来咱们吃饭” “是，小姐”，苏管家一怔，心头大喜忙接过银票带着大柱子走了出去，小姐有私藏这还怕什么。 “小姐，您又站起来了”，张贞喜出望外。 “起来了，天给的，这五千两您收下，有用花没用莫花，留做周转”，取出五千两递过来。 忙小心收起：“您放心吧，我保证不错花半文”。 一顿饭六个人吃的高高兴兴，张大勇笑道：“小姐，我跟柱子不会卖货怎么办？” “你们两个专卖男饰，买的人少，卖的样子扎个大板卖墙上，有买的卖，无买的你们喝茶看景生火盆子添炭，两位婶子和你在一楼，二楼我们三个，三楼做休息室，挣多挣少闹个自在”，反正不赔就行。 “先缓缓，一半年的熟悉了，上面卖玉器，别的咱们也弄不好，咱们也卖点儿大摆件儿”，大柱子一拍桌子：“我们爱干那个” “苏伯给他们两万，让他们去三楼自己折腾，正好每层两个人，早晚饭自己做，中午让酒楼送”，折腾吧，再赔也就两万。 “哈哈哈哈，谢谢小姐，郑东家的我们都看会了，能把它卖飞”，二人眼神一亮。 “……呵呵，好”，折腾吧。 饭也不吃了，拿着两万银票，二人套上马车急火火出了院子。 “我还有不到一百支金丝楠木的头饰，继续千两一支做镇店之宝，最少八百两一支，他们且得折腾一两天，两个婶子赶紧给你们自己做身皮衣，再有火盆子一天到晚的也凉”，苏馨叹了口气：“过几日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 二人笑着应下。 一个时辰不到，十辆马车进了院子，全是大石头，奇形怪状的，四个人都看傻了。 苏伯面色一讪：“小姐……怎么办？”，这要往三楼捣腾纯粹是累傻小子呢。 “……赶紧去府衙增项，把玉石摆设加进去，一二楼都给他们，只三楼卖银饰”，许也是条路子。 应了一声匆忙出了院子。 十辆卸完还没完，傍晚时分又三十两马车进院，这次稍微小了些，竟也有几箱玉饰。 都弄利落，天已黑蒙，关门落锁几人回屋吃饭，二人一口气儿吃了三大碗。 “……银子可够？不够让苏伯再给你们拿”，许不够了。 大柱子一摆手：“小姐不用，全是货行处理的，我们五千两全包，连底木托架都是白给的，就是忒多，这玩意我们准备就院子里卖，不然太沉重” “小姐一二楼都给你们了，三楼也给了一半，银首饰只占一半，已添了玉石摆设和玉饰两类”，苏管家笑道：“小姐说我们陪着你们两个玩儿” “谢谢小姐信我们，银饰一件别卖，您全做私房吧，改成欣欣玉器行，我们能把它卖飞，三楼全是玉饰，二楼小摆件，一楼大摆件”，张大柱信心满满。 “我撑着了留这么多银饰，我们去外面卖，改吧，明天苏伯去改，把他们带上一次弄完，明天两个婶子跟我去铺子门口甩几天货，他们弄利落剩多剩少我再收起来，也折腾出些银子”，好啊，也难得他们喜欢。 第二日撤下秦家银楼改成了欣欣玉器行。 银饰一摆大板上，十日一件不剩，北地人的豪爽吓人，张大勇咂咂嘴：“柱子，小姐十天卖了十五万，净赚九万，咱们没等起飞摔了个仰巴叉，怎么办？” “……爬起来继续飞”，有几个小姐啊，才十四，吓不吓人。 又买了一万五千亩良田，打发两个婶子做皮衣，苏馨跟苏管家两个人开始摆玉饰，二楼小摆件儿又重新摆放，折腾了三日玉器行正式开业。 十一月初的北地早晚温差大，三楼两个婶子，二楼苏管家和苏馨，一楼大勇和大柱子，起不起飞不知道，反正三天没开张。 苏馨也不着急，哪不是待着，一堆石头围着也挺好的。 连憋七日张萍下来了：“小姐……您赶紧想办法，别整治他们两个了，万一火儿倒了没人赶车了” “呵呵……行”，穿上狐狸袍子下了楼，二人正在下面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下斗气呢，一见小姐下来忙起身：“小姐”。 “劳你们两个费费力气把门口两块大石弄到门外，先铺红木底托再放石头，之后交给我了”，苏馨将火盆拨旺：“弄好关门落下棉帘子，大白天没人碰也搬不动，买的自己就进来了，莫象跑城门一样，上面都快冻死了” 二人应了一声，麻利的搬出两块，关门落帘。 “别杵在这儿，烧水沏茶，我渴了，要茉莉花茶添添香气。之后去货行继续抓货，都放院子里，谁也偷不动，八千到一万五一个的玉佩买两块，扳指两个，别挑一样的买，跟苏伯要两万两快去吧，货行怎么给你们介绍你们怎么给别人介绍，稳下神别慌”，都学学乖。 “是，小姐”，二人腾腾跑上楼，要了两万两银票沏了壶茶匆忙回了后院套车。 第47章 起飞二 边喝茶边打量几块石头，造型确实是不错，两个人的眼光都挺好。 刚喝了几口茶，门被人打开棉帘挑动进来三个中年男子。 三人一身劲装，虽穿着羊皮袍子，只腰间银腰带一扎一瞅就是练家子，一般人戴不动。身材高大魁梧，长相方正，苏馨笑道：“三位爷想看看什么，玉饰在三楼，二楼小摆件，一楼和院子是奇石，数量多送货上门，几位想做什么用？” “……我们爷整个园子，要假山五座，另外设了个石亭需普通玉石三十五件添个小景儿，要小摆件儿，我们自己拉回来，您帮我们相看相看”，打头男子看了一眼苏馨笑道：“劳东家给我们省顿酒钱” “必须的，先喝茶暖暖驱驱寒，必让您们满意还省银子”，给三人斟了茶，要过园子图案。 “画圈儿的五处就是”，男子上前一一点出：“爷说门口的要一般，越往里面越好，但最贵不可超过五千两一个” “好，我记下了”，双手递回，领着五人进了后院，片刻后定好五块大石，又领着人上了二楼，让苏伯直接打包装箱，看妥一个装一个。 三辆马车装好，苏馨单子也写好了：“总计三万五千两，您给我二万七千两，余下的您自己做主，不满意可以换但不能退，原因咱们都知道，我必守口如瓶，否则您来砸了我的招牌。三位爷第一次来买货我拼着不挣也不能让您们寒心，以后缺什么都过来，我必还如此给您们”。 “东家敞亮，好，以后少什么我们必还来麻烦您”，付了银票三人兴冲冲走了出去。一路将人送走，二人这才进了铺子里。 “呵呵，七日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实在是佩服小姐”，苏管家心情大好。 “这玩意儿省心没套路，挺好的，也难得他们爱干，一般也没人弄这，也搬不动，开张大吉，咱们中午吃羊肉火勺，六人买十份，过半个时辰送过来就行，再买三袋子牛肉干咱们解馋也壮壮力”，也解饿。 “好，再买些糖回来”，苏管家笑着出了门。 苏管家出门不大工夫进来两个婆子，苏馨忙起身：“二位婶子需要点什么？” “我们是西城张府的，夫人打发我们买些便宜的玉饰，三千支，要半两银子一个，我们走了几家也没这么便宜的，您这新开的店我们就进来看看”，一个婆子笑道：“您别嫌弃我们穷。 苏馨斟酌一下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半两银子的货行根本没有，谁家也更上不来，不过我们新店开业，头三名不管多少银子，您们只要提出来了，我们必满足，您们二位排第二名，只您们多给我们宣传宣传。您们放心吧，无一个假，这么点儿银子还不够做假的工夫钱，只您们也别挑，我有什么给您们拿什么，保证让您们满意，对外您就说二两银子一个，您们也弄口茶钱，我也好正常卖，挣个三五文的” “东家小姐透亮儿，我们不挑不退，您拿吧，我们必给您宣传”，两个婆子心头大喜。 三千件一拿完，三楼只剩十件算是这里最好的，给二人付了车马钱，帮着装上马车，目送人离开，三人回了铺子。 “小姐真厉害啊”，张贞咂咂嘴：“这几天愁死我了” “莫愁，十件估计怎么也值十两八两的，您们两个自己分去，分完下来吃饭”，年前估计更好卖。 “谢谢小姐”，二人兴冲冲上了楼。 三刻钟后又是十辆马车进了院子，苏管家急忙过去帮忙。 卸完车打发走了马车，苏管家笑道：“恭喜你们了，小姐今天让你们起飞了，已经卖了二万八千五百两银子，赶紧洗洗吃饭，下午去抓小货和小摆件，小货全没了” “……哈哈哈哈，起飞”，二人连踢再打跑进铺子里。 “傻笑什么，热水备好了，赶紧洗把脸羊汤火勺马上到”，苏馨看了一眼二人：“小货要分三六九等，次的中的中上、上品都要有，上品有了，余下的都添” “嘿嘿，吃完就去，我们先上去看看，马上下来洗”，二人兴冲冲跑了上去，一见三楼全空了心情大好。 一顿饭二人吃了六份，张萍笑道：“一个时辰不许出铺子，膻味大，多渴茶水解腻” 二人笑着应下，取出六个锦盒和货单：“小姐，碧玉耳扣、腕扣我们给您买的。您戴上也给我们宣传宣传，余下四件按您吩咐买的” “好，多谢，我都戴上”，一一看过甚是满意，耳扣腕扣直接戴好心下叹了口气，三块小石头两万银子没了。 刚把东西收起来，外面又走进来四个人，上午的三名男子跟在一个中年汉子的身后，打头男子一身锦袍玉带，气度不凡，头束白玉冠，身披狐皮大氅，忙笑着起身招呼：“四位爷又过来了，这次需要点什么”，随后看向苏管家：“秦伯去给四位爷沏壶茶暖暖” 苏管家应声忙给沏茶。 “东家小姐，我们爷想再添两块大石，另外再买两块拿的出手的送人，要女饰”，身后男子笑道：“买了这么多，劳您给我们爷省省”。 “没问题，四位爷后院请”，忙起身将人领到后院。 一到后院，男子眼神一亮，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喜欢的路子”，随后满院子逛开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挑了片刻又定下三大块两丈高的玉石，随后看了一眼苏馨：“东家割爱，耳饰腕饰我不少给你，加三石三万八千两” “爷做主了，您给我面子我听您的”，行家啊，当场取下装入锦盒递过来。 男子笑着收下又看了一眼苏馨，这才吩咐几人将大石装上车。 送走四人张大勇咂咂嘴：“下午再多给您添几对吧，起飞的快” 一句话，众人哄笑。 晚饭张萍说什么也不让从酒楼订：“我给您们酸菜大骨血肠实惠还解馋，莫再买” “婶子您多放肉”，张大柱笑道：“我们能吃” “十斤五花肉，五斤大骨，两条血肠”，苏馨一旁笑道：“我也馋了” 第48章 赵庭轩 每日起飞，苏馨的玉饰未出两个月攒了一箱子。 一进一月份，小摆件儿和玉饰开始畅销，六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吃的好，穿的暖，尽管连下了几场雪，众人也未觉日子难捱。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一，苏管家递过来地契笑道：“这两万亩后咱们就有七万亩良田，您日后还想干什么？” “七万亩地够了，过了年买几个铺子租出去，这一个够咱们干的了，离了他们两个这玩意儿我们谁也拿不动”，看着都迷糊。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年前添饰品吗，大勇说要是添他们几个全要玉饰，我们两个他们不管”，苏管家笑道：“我听您的” 苏馨点了点头：“上货行把她们两个带上，每人照两千两添，我们两个添金饰”，自己的石头够多了。 “……太多了，大勇他们千两，我们五百两就够吓人了”，苏管家摇了摇头：“莫又弄出几个丁香来” 苏馨叹了口气：“听您的，每人给添身新袍子” “这行”，苏管家点头同意，随后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歇？” “除夕中午关店，龙抬头三日后开，正大冷也是淡季，多歇几天。另外几家大买家您这两日费心买些上品好货去走动一下，前尘过往休提，送到即回，每家糕点茶酒什么的都要拿的出手”，将名单递给苏管家：“一共三十六家” 苏管家摇了摇头：“您听我的，您一个小姐东家又非男子，一家也不送，莫无事找事。过了年你也别出来卖货，看看书写写字，我们都上手了，您也有个小姐的样子不可再抛头露面，十五岁……您这容貌忒招眼” 苏馨面色一讪：“我听您的，只又劳您辛苦了” 一到腊月二十八，除了满院大石无人看，二楼三楼空空荡荡，铺子提前上了板子歇业，苏管家领着几人上了货行，苏馨一个人在房间泡了个澡。 绞干头发换了身里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正睡的香甜，院门叩的三响，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忙穿了袍子出来开门，一打门见门外站着个锦衣男子忙笑着请人进来：“爷又需要点什么？” 男子看了一眼苏馨：“为何关板，可是有人捣蛋？” “没有，只剩奇石和上品小玉我就关了铺子，天冷您楼上暖和暖和”，忙将人请进书房，拨了炭火又加了炭，三盆炭火满屋子热气扑脸。 “在下冒失了”，男子脱了狐皮大氅坐在茶几旁。 苏馨沏了壶茶笑道：“冒失什么，您这大主顾本该我去看您，可苏伯说我一介女子莫给人找麻烦，我这才消了念头” “在下赵庭轩，还未知小姐芳名”，看了一眼长发及腰的女子，赵庭轩开口问道。 “庭轩兄好，我叫秦馨”，沏好茶，斟了两盏送过来，随后也坐下饮茶。 赵庭轩点了点头：“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小妹志趣高远，非普通女子。今日冒昧到访劳您给我选几件好物”，说着取出个小册子：“一共十二件，愚兄送十二位美人，年纪十六到十九，每人一件，莫都选重样的” “您放心吧，普通的没了，上品有的”，忙起身回内室抱出个大箱子，赵庭轩起身帮着拿到书案上。 二人挑选片刻选出了十五件，苏馨笑道：“这十五件拿的出手的，您剩三件在手上也应急些，年后无用您再给我拿回来，您就给我十五万两就行” “……多谢小妹，愚兄占你的了”，赵庭轩笑着拱手。 “也谢您帮衬我，给您拜个早年”，笑着施了一礼。 二人笑着又坐下喝茶，赵庭轩看了一眼书房：“为何无书？” “律法算吗？我只读过律法”，苏馨笑的一脸灿烂，看的赵庭轩一恍神。 “……算，奇女子必异于常人，普通的大家闺秀都不看律法，只看那种猫三狗四的才子佳人”，竟还看律法。 “哈哈哈哈，您可真逗”，苏馨一脸乐不可支：“苏伯说我胸无点墨，年后不许我再抛头露面，只习字看书，等您再来估计我就有书了”。 “好，女子……小妹容貌如画，确实是该回避一下，愚兄初见你惊为天人，莫再去卖玉了，免得惹人觊觎”，赵庭轩饮了口茶：“愚兄是开金楼的，只我的玉都太贵了，送她们那么贵的我心疼，你这玉质虽不是顶级，却另有天工，我也选不来这货。小妹今日分文也未挣我，愚兄心领了。我安的宅院是给我表兄安的，他钱忒多，烧的不知道干什么，金楼开了几个非要来北地开，我又多了个对手还得帮他安宅” “……您可真是的，奇石去货行选啊还便宜”，苏馨心下一讪。 赵庭轩摆了摆手：“我没办这项，这种庞然大物我也无处放，一共就买几个我也犯不上办，我表兄明日就到，明日怕还要麻烦你再添两石，到时小妹当他面莫多算，不然他脑袋一热又卖上这我烦恼，他明日与我一起来，我直接带他来院子里选” “好，您放心吧”，白送吧，千万别来个对手。 又说了会儿闲话，赵庭轩拱手告辞。 将人送走心下叹了口气，幸亏自己没加什么利，一为拉住人二为腾出银子，否则岂不是让人笑话。 还剩下几十件一一归置整理，又喝了盏茶张大勇几人兴冲冲回了院子。一上楼几人都跑进书房：“多谢小姐宠着我们”，献宝一样一个个亮出来一脸兴奋。 苏馨大呼小叫一个个的夸，苏管家一旁笑而不语，小姐少年老实，今日终于有几分孩子气了。闹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四人赶走，随后关了门。 “苏伯有事？”，苏馨笑着看了一眼苏管家。 “有事”，苏管家点了点头：“他们在货行挑，我遇见李老爷了，是李老爷先认出我的，李老爷托我给您带个话，他明日过来看您，只看看必不打扰……我听冯伯说李老爷一直一个人谁也不找……冯伯说李老爷送李枫回京后骑快马找您去了，只买咱们宅子的东家家奴告诉他您将和离书留在府衙备案，也把户籍迁走……李老爷回去后病了一场，之后便开始租铺子，只两个月挣了二百万两，便来了北地，如今宅院都是按您要求买的，铺子三个也是按您要求买的……李老爷说赵刚想娘子了，顺便带他回来看看，如今赵刚是三个铺子的大掌柜” 第49章 皇上太子驾到 苏馨扑哧一笑：“回吧，贞婶子也想他了。今日赵庭轩来了，他是开金楼的”，将方才的事叙述一遍。 苏管家咂咂嘴：“那明日怎么办？” “白送吧，值不得几个钱，若真多一个对手也麻烦”，没别的办法。 “也只可如此……我今日光跟李老爷说话忘买了，我反正也不缺，咱们两个一人五百两银票就行了，别再瞎买……李老爷不让我买”，苏管家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听您的，告诉您一声您也有个心里准备” 苏馨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苏管家揉了揉脸：“磨磨他也好，只莫错过了良缘，事分对错也分轻重缓急。他错在太自卑，他的一切都是您给的，若是他自己的便不会如此极端。您也有错，早该放手，您太强势了，他是侯爷他能屈尊放下所有需要莫大的勇气，您也莫太心冷” 苏馨低头不语，半晌苦笑道：“我不强势我怎么活？您说的对，我早该放手的。如今两不相干，走一步算一步吧，只不谈婚论嫁，与谁也不，我烦恼，如今生活挺好的，他挣多挣少与我无关，我乐得清闲也不想管东家事西家事，只想关门过自己的日子” “……您是主我是奴，可这么多年了，咱们亦主亦奴，亦父亦女，我攀个大，您也莫走极端，这世道不是女子的世道，赵家无人可依，您一个人养我们一群人，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您不心疼自己我们还心疼。人生一世历千般苦，若有人相扶而行您也莫苦着自己”，小姐寒心了，爷且有的磨，哎。 “我听您的，只您也莫逼我，先当朋友来往吧，我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他侯也罢王也好，与我何干，凭什么我就得惯着他？我纵无钱不缺吃的，就算是我恩人我委屈一次绝不委屈第二次，他受的了就受，受不了有多远滚多远，少在我面前蹦哒”，越说越心头火大。 苏管家失笑道：“您能生气就好，若您不气我还真担心了，先当朋友来往，且磨且来，左右秦天说您不到十六岁不许同房，还有一两年的时间，况且日后许有更好的，咱们直接踹了他” “……嗯”，踹死他。 “……您和离书什么时候交官衙的，我怎么不知道？”，苏管家咂咂嘴：“我烧的是假的不成？” “……就说我怎么找不到了，您可真是的，明天来了我让他重写”，苏馨一脸头疼。 “我都跟爷说了，他今日就要来被我拦下了，爷说这辈子再不写，除非打死他，死了更不写，您也莫逼他写，您写他也不签字，死也不离……我当日看完就跟大勇烧了。若爷在外头拈花惹草，您不离我们也把您带走，若他对您不好大勇就揍他也不跟他过了，如今这事……您真签就是没有容人之量，他能眼睁睁看着亲爹病死？我们也不能让您签，夫妻是什么？他错在花了您的银子，可那银子不是您给他的吗？您什么也不让干，他爹有病他花您钱您不舒服他自己也气短，一猛之性您四处宣扬和离您就对？莫小孩子气，他们明日都搬回来住，您不痛快您忍着莫让他进房，让他外头冻病看看折腾谁？能追您到北地说明他把您放心上了，不然纵您再好看，这天下女子都不活了？和离是什么好事？以后你们两个谁也不许提和离的事，谁说我死给你们看，不象话”，苏管家起身看了一眼苏馨：“莫杵着了，回屋好好想想”，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讪讪的起身回了内室，骂的好像有点儿道理，哎，睡觉吧，忒烦了。 腊月二十九，苏管家带人整理了几个房间，苏馨什么也没管，只着意打扮了一下等着赵庭轩。 临近中午有人扣打门环，苏馨亲自开了门，门外停了一辆奢华有内涵的大马车，轿身通体上品白玉锻造，重金盖顶，轿帘子是锦锻龙纹，苏馨笑道：“您这马车真是够威风的，庭轩兄快请进” 赵庭轩拱手笑道：“打扰了，愚兄把我表哥也领来看看奇石”，说完回身挑了轿帘：“表哥下来吧，咱们到了，秦小姐来迎接您了” “有劳表弟”，一双高筒大皮靴迈了下来，一身雪白的狐狸皮大袍，内穿交领月牙白的锦袍，腰间束带系着一块羊脂玉佩。身子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两道剑眉，眸光摄人，高鼻梁，面色红润气宇轩昂，头戴羊脂玉冠，钗子也是，手上极品翡翠扳指，一身的贵气逼人。 男子一下马车看了一眼苏馨拱了拱手：“打扰秦家小妹了，劳您带我们看看奇石” “您莫客气，快进来吧”，忙将人请进院子。 男子跟在苏馨身旁，边走边四下打量：“秦家小妹这院子不错，奇石颇多，我院中尚少一方美玉，您帮我选选，我想要一个高大些的，莫小里小气” 苏馨转头看了一眼男子，斟酌一下说道：“我好像懂您的意思了，我这没有，我拿牌子领您去货行转转，许能有您可心的”，美玉啊，这是嫌档次太低了。 “……有劳您，我给您加一万两，劳您辛苦”，男子停了脚。 “不用，您别客气，我只当给您带一块，您稍候我去取牌子”，说完转身进了楼里，工夫不大又走了出来。 “走吧”，赶紧把瘟神弄走。 三人转身又往回走，出了院子赵庭轩笑道：“表哥跟小妹上车吧，我赶车” 苏馨点头跟着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就是一愣，车上竟还有人，是一位二十左右岁的贵公子，看坐着都不矮，估摸站起来最少一米八，面色儒雅俊美，气度不凡，一身大红袍子张扬热烈。 “秦家小姐坐吧，这是我外甥”，男子点了点头：“不妨，莫怕”。 贵公子笑道：“秦姨莫怕我，我第一次来北地玩，这里没朋友，所以我就没下车，我舅喜欢石头我不喜欢。 苏馨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转身正见李长卿一身白袍赶了马车过来，忙喊了一句：“夫君快来，我们马上就走了”，自己吃撑了跟着三个陌生男子四处瞎逛。 一声夫君李长卿飞身上了轿，他一上来也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车上二人忙拉着苏馨跪下：“草民见过皇上，见过太子” “……”我去，真他妈能做妖啊，硬头皮跪下：“见过皇上见过太子，草民不识您们，还请皇上和太子勿怪” “皇叔皇婶快请起，我亦不知是皇婶，您们莫折我的寿，快请坐”，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苏馨：“婶娘倾城倾国，难怪我叔连侯位也舍了” “……”，这话没法接。 李长卿起身将苏馨扶起：“娘子，速去准备饭菜，不许领皇上乱走，北地民风彪悍莫惊了皇上和太子”。 “是，夫君”，一句话如蒙大赦，赶紧下了马车匆匆进了院子里。 男子苦笑道：“皇叔还是这么无趣，父王活着您就这不准那不许的，轮到我这您还管” “……少废话赶紧下车，货行今儿发生了命案，估摸就是冲您去的，那人跟您差不多，肯定也是您派去的，让人盯上尚不自知，快下车”，李长卿脸色一沉，拉着太子先下了马车，皇上无奈跟下了车。 苏馨晕乎乎的进了厨房逛了一圈儿，脑袋直嗡嗡，直到被李长卿拉进怀里这才稳了稳神。 “娘子莫怕，为夫在呢，只娘子莫声张，让大勇和大柱多警惕院外，我怕皇上被人盯上了”，李长卿叹了口气：“娘子莫恼为夫，为夫失心疯了才写，日后为夫死也不写，娘子也莫难为我” “……我们的事先放放，他们我怎么称呼？”，果然奶奶辈儿的。 “什么也不叫，人多时叫老四”，紧了紧手臂：“娘子再喊为夫一句” “夫君他们住哪儿？”，没地方啊。 “呵呵，我见娘子有金柜，晚上让他们进去，娘子跟为夫在床上”，一声夫君心头欢喜。 “……能行吗？”，万一回京给小鞋穿怎么办？ “听为夫的，为夫已告知了苏伯，娘子去让他们两个多警惕院外”，这两个不省心的竟都跑出来了。 “我辈分怎这么大？”，孙子比奶奶大。 “爹最小，同父异母，相差多少岁都不奇怪”，叹了口气：“知道娘子心慌，有为夫在万事莫怕” 第50章 逃出城门 吩咐了二人，被李长卿拉着回了书房，皇上和太子正在饮茶，一见二人拉着手走进来皇上笑道：“婶娘这书房真干净” “呵呵……我过了年就习字看书”，当大辈儿没好事啊。 “好，婶娘今年十五了吧，记得当年爹给您们指婚时您才十三岁”，果然出尘绝色。 “你婶娘小我二十三岁”，李长卿笑道：“跟我生气了，一气跑来北地，四处嚷嚷着跟我和离，我吃撑了跟娘子和离，吓的我一场大病死也不离，一直追来北地” “哈哈哈哈，叔您以前可是不近女色，怎么如此疯狂了？”，皇上一脸好奇。 “喜欢呗，她八岁时刚立女户，去当铺当东西，怕被人唬，拉着我让我做她马夫，您看她现在好看当年差不多二百斤，又矮又奇胖。我帮她换了十万两，她倒大方的送了我一个布口袋，那针线活真是……呵呵，奇丑无比，里面三万银票三个铜板，让我三缄其口不许说。那个时候我缺银子就收了，结果三个铜板救了我一命。你爹指婚我连夜骑马去的，她变样了，我没认出她她认出了我，就这样我就辞了侯位”，李长卿笑道：“娘子很有脾气，在她面前我什么脾气也不敢有，都听她的” “佳偶天成，您也是真把婶娘气到了，连姓也改了，女户少了个苏馨，一份赏赐竟未发下去。如今看婶娘家大业大，想来也是不在乎区区赏赐”，皇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馨。 “您可莫再挤兑我了，我当时光生气了哪知道您还赏？真赏了？”，苏馨一脸懵的表情。 “哈哈哈哈，婶娘甚是娇憨可爱，无妨，知您在此日后送您宅院便是”，皇上心情大好。 正说话间，大柱子极速上楼飞身进了书房：“小姐，四方共三千弓弩手，五百高手与我们相隔十里左右，大勇让我告诉您，您赶紧换男装”。 “莫慌，你们两个将大石搬……赶紧把他叫回院中”，苏馨脸色一沉：“速度” “是，小姐”，大柱飞身下楼。 “十里之地眨眼便至，老四带你儿子赶紧入石林，夫君莫杵着听我指挥，速度”，说完匆匆下了楼。 三千弓弩手五百高手让三人脸色大变，忙起身跟着下了楼。 所有人已经出了楼被叫进院中，苏管家一脸苍白：“小姐您要布阵可来得及？” “来得及，您莫慌”，苏馨将苏管家拉到自己身后，一见大勇和大柱已经进了院子瞬间到了身前松了一口气：“我说你们做听我指挥，将门口马车上的人抓进石林，把马打惊让它往西北跑，主街人太多，不可枉造杀戮。抓他入林后院门半开，距门三丈之地四方各布一块丈许高大石，四方石布下后向东西两方步行百步再布，别的不用你们管，速去” “是，小姐”，二人瞬间冲入院门口。 “夫君向老四所站之位东西南北各布丈许石头，赵刚向左前行百步也布四方石，要小的，半米即可，苏伯……”一一仔细叮嘱。 赵庭轩已被大勇抓进院中，大柱一刀扎在马屁股上，马车向西北方疾速狂奔。 片刻后大勇和大柱布完大石一起身下了一跳，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了，人也没有了，一时间干在院子里打转。 李长卿皱了皱眉刚要迈步出去，苏管家一把将人拦下：“爷不可动一步，出去您就进不来了，莫急，小姐有分寸” “现在开始谁再说半个字发半个音，乱棍打死，无我之令乱动半步者，死”，说完出了石林将二人引入阵中：“不可动不可言，随它十万弓弩手也发现不了，若言半字连累他人，掘其祖坟” 一句话，一片死寂。 工夫不大，几千蒙面的黑衣人冲入院中将小楼和院落层层包围，两楼和厢房马厩雕翎箭齐发，其中一个黑衣人声音低沉：“一个活口不许留” 千箭齐发足有一刻钟，男子飞身上前一脚踹开主楼楼门：“八百人入楼仔细搜查，后楼五百，东西厢房各三百人，弓弩手准备” 一声令下黑衣人冲进楼中。 半个时辰后各处传报：“爷，空楼无人，金柜全是空的，未发现狗皇帝的踪迹，咱们又上当了” “速带人围死北地地标，出去一个杀一个，撤”，一声令下眨眼之间院中黑衣人散去。 苏馨不发话，谁也不敢动一下。 一个时辰后从楼里走出百名蒙面的黑衣人飞身出了院子，半个时辰后飞出三百人。 两个时辰后又飞出百人。 最后的百人一出李长卿看了一眼娘子，心头思绪万千，娘子竟还会布奇阵，今年也才十五岁吧。 天近黑蒙众人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足足站了一夜，天光大亮，从楼里走出五个人，五人步履沉稳一步步走出院子瞬间远去。 午时刚到从楼里又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蒙面人走在院中四下看了一眼飞身离开。 此人一走苏馨又咬牙坚挺了一刻钟，从楼里又出来两个人，二人一出院子也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五百蒙面人又飞入院中仔细搜寻，足有半个时辰才悻悻的离开。 谁也不敢出声可谁也再熬不住了，苏馨将李长卿抱在怀里这才松了口气。 一刻钟后十个黑衣人拎着灯油走出后楼在各处挥洒，片刻后火光四起，十人扬长而去。 大火一起不到一个时辰一队官兵跑进院中。 皇上刚要迈步走出去被苏馨一把抓住，皇上看了一眼苏馨，苏馨摇了摇头放开了手。 皇上咬牙切齿的一动也不敢动。 一炷香的时间官兵连地上的雕翎箭也未捡，反是脱了兵服扔进火中，露出里面的黑袍，片刻后又变成了蒙面人。 一排黑衣人直到大火燃尽这才飞身离开。 “可以走动，莫高声语，不许走出百步”，苏馨低声说完看了一身皇上和太子：“所有羊脂玉收起不可外显，红袍脱去，头冠取下，钗子取下，太乍眼了。贞婶子萍婶子跟着我走，半步不许跟错，我送你们出院子，一出院子速去主街衣坊买四身官奴衣袍，靴子也要，腰间麻绳，另外买些吃的回来带些水，稳住神，入院之前二人交叉看向东西两方，无人速入万不可碰到门” “是，小姐，我们记下了”，二人忙走过来。 “手上可还有银票？”，千万别白出去。 张贞点头说道：“您放心吧，您给的五千两我都换了小面额的银票五两一张随身带着呢”。 “聪明，给我千两，给我买套上等平民的衣裙，颜色普通化别乍眼”，要下千两转身给了皇上，随后拉着二人一步步向院门走去，三人刚走出十几步，一个黑衣人走进院中，苏馨忙停下来。 身后众人吓的冷汗直冒，黑衣人巡查一圈儿飞身远去。 黑衣人一走，忙拉着二人送出门外，二人匆匆离开。 一刻钟刚过，二人拎着四个大包裹进了院子里，苏馨忙将人引入阵中。 “爷领他们往东行十步都坐下吃饭，之后您跟庭轩兄里外衣全换，头发插木钗，安顿好他们我来接您们”，一句话李长卿领着众人拿着两个包裹十步之外席地而坐。 苏馨忙取出两身衣袍：“谁也再不可信，您们赶紧换上，银票一人一半，万一冲散了别饿着，我一会儿带您们离开，官奴就有个官奴的样子，您们精神抖擞的是要干什么？赶紧换，十步之外无人可见，里衣也换”，说完取出自己的一套匆匆向西走了十步。 片刻后三人凑在一起，苏馨梳了个垂云髻，一对黄金耳扣，左腕一个黄金腕链，身上一件交领湖蓝色的短衣，下身一条月牙白的细布长裙，外罩一件月牙白的锦缎长袍。 仔仔细细将皇上打量一番，心下甚是满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太子，抬手将头上整齐的头发揉了两下：“行了，咱们赶紧走”，一手拉一个快步出了院子。 工夫不大上了主街，叫了辆马车直奔官牙买了城门口边上的五处宅院。 半个时辰后三人进了一个普通的民宅，院子里只有一口水井，三间屋子，看了一眼四下一米高的围墙心下叹了口气，也只可如此了：“有人叫我小姐，无人莫出院，谁也不许洗脸，现在开始任何人的话也别信，等着我把他们带过来后我带您们两个从西地走，我离开后若有人发现此地，别慌，只在西墙下贴墙而坐莫说话便好” 皇上点了点头：“有劳小姐，我们记下了，您去吧”。 苏馨点头出了院子，皇上拉着太子直接坐在西墙下。 “爹，为什么不让她先带咱们走？”，太子皱了皱眉。 “听小姐的，不可主奴不分，大荒年她尚可捱过去，必无事。何况今日是什么日子？白天出城找死吗？多看多听勿开口”，皇上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小姐能护着从雕翎箭下逃生，可信。她连买五院我们在第一院，看似最危险，实则此院地势最安全，背靠城门已自成阵，只要城门不关便无事” 太子一脸惊讶半晌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苏馨领着众人进了院子里，都依次坐在墙下。 天近傍晚苏馨站了起来：“老四咱们走吧，夫君一刻钟后带他们回你自己的杂货铺，莫饿到他们” “我记下了，娘子多小心”，李长卿满心担忧走过来。 “放心吧”，什么也再顾不得了，领着二人匆匆出了院子。 一刻钟后李长卿领着众人也匆匆离开。 一个时辰后城门关闭，五个院子被烧成火海，此时在城外疾行的三人全然不知。 顺近天明，七十里之外的一片林中三人席地而坐，一人一个馒头默默的吃着。 休息片刻皇上看了一眼硬撑着的苏馨说道：“小姐太累了，一会儿奴才背着您走” “不用，这林子大，背风，咱们不走了，大过年的太乍眼，夜里再走。初二回门路上有人，到时搭车白天轻省些，之后也便好了。到西地咱们休息一晚，您别去这府那府的，什么我也再不信，人家一句您是假的我们死的更惨，我雇车直接回京，您进宫了我便回王府，以后莫再出宫太危险了”，让你背我嫌命长吗。 “……我听小姐的”，皇上点头应下，随后面色一讪：“这次出来连累您和叔了”。 “一家人莫乱说话，大不了我七万亩地充公，从今更名改姓，您别赏赐女户，不提莫念也没人认识我……西地咱们也莫大意，我刚搬宅子时那人满屋子反书，我刚收拾完就被告知那人犯了大案，我才买的现在这处院子，听说那人就是西地的。京城您说了算，出来了地方官都不认识您，您以为的也都不再是您以为的，安安稳稳的回京，万事莫急一时”，别以为自己是个皇上就万民臣服：“回去后您安稳两日，一切上手您再另做安排”。 “好，我记下了”，皇上苦笑道：“真不敢相信您才十五岁，听表弟说您只读律法？” “呵呵……别的我也不知道看什么”，都无趣。 第51章 一路逃亡 初二早上天刚蒙蒙亮，一个老农晕乎乎的接过苏馨递过来的千两银票：“小姐，您给的太多了” “不多，我带两个官奴走的急没带吃的，连吃的我都买了，到了西地我去大铺子都给您挑好的买全”，赶紧让上车吧。 “我信小姐，你们随便吃”，急忙掀开轿帘三人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苏馨抱起一颗白菜都快哭了，冻菜也能活命，赶紧每人分了两片，打开糕点盒子每人又分了几块。 初四西地的街道一点也不冷清，来来往往的马车川流不息。 一家临街的包子铺里三个人每人喝了碗粥，二十个肉包子一扫而空。 一万两银子砸下买了套车马，半马车包子和暖水釜，三床旧被，一件羊皮袍一顶羊皮帽，一副羊皮抄手，苏馨咬牙切齿的拿起了鞭子。 “您喊“驾”它就走，您喊“吁”它就停，您往左……”，包子铺掌柜的告诉了两遍，苏馨赶着马车上了街。 行了整三日终于出西地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 官道行了半日，太子叫停了马车：“小姐，羊皮袍子和帽子给我，您去轿子里歇会儿” 苏馨忙下了马车脱下袍子，太子穿上羊袍笑道：“让您穿的奇香” “……莫冻到”，摘下帽子帮着弄好，只露出两只眼睛，仔细检查一下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又哒哒的向前走，皇上从怀里取出两个包子：“已经温了，您赶紧吃” “……谢谢”，接到手上是温的吃到嘴里还是凉的，不过确实是比冻的好吃许多。 过了正月十六，官道上的客栈都开了，三个人总算吃了几顿饱饭，只谁也不敢住店，买足草料给马饮足水昼夜赶路。 正月二十，一辆马车进了京城，苏馨赶着马车按太子的指点向皇宫方向走去。 刚行半刻钟街道上一阵大乱，苏馨急忙停下马车拦住一位急火火赶路的男子：“这位兄台出了何事？” 正疾行的男子吓了一大跳，一听是个女声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苏馨：“皇宫又内乱了，听说西北二王进京被皇上封了一字并肩王，与皇上平起平坐，二王临朝开始整顿京城呢，马上关城门，一会儿就得肃清大街还不快回家”，说完匆匆忙忙往前奔。 一句话，苏馨心沉到了谷底，调转马头催马快行。 一路疯了一样催马快跑，刚出城，守城兵关闭了城门。 一身冷汗赶车上了小路，两日进了青柳县城门。 一进城门直接到府衙花了千两银子落户，偷着给了户史万两银子，以近郊陈二丫的名字落下户籍，彻底没有了苏馨和秦馨的痕迹。 官牙三百两买下自己原来的院子，又给两个官奴办了三等官奴，收好契文赶着马车回了自己的院子。 关门落锁，将面色惨白的二人请进屋里，随后出院卸了马车喂上草料，打了井水饮好马匹又急火火出了院子。 一刻钟后二十辆马车进了院中，卸粮卸炭卸被子卸草料卸肉卸菜的忙的团团转，二人这才稳了神出来帮忙。 又跑了一趟，床榻家具衣袍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十马车进了院子。 生火温了三大锅水，让二人沐浴更衣，自己又忙着做饭做菜。 炖了一大锅酸菜肉，拌了个葱油咸菜，三人这才安稳的吃了顿饭。 “万事莫慌，大印您带在身上了没？”，苏馨边吃边问。 皇上打了个哀声：“大印我一直未找到，只有父王的遗诣，否则他们怎么敢反。这次出京也是有消息说大印在北地，否则我怎么会出京“ “……兵符呢？”，我去，你连印都没有。 “兵符有，也只能调动东南二十万兵马，四地明里各五万，私兵实则近二十万”，皇宫怕已彻底沦陷了。 “莫怕，七王府您莫去，这番境地我也不敢带您去，我……现在谁也不相信。不出半月城门便开，到时我们再回去，二十万兵马足以拿下皇宫，肃清之后您莫大动干戈，温水煮青蛙，每日让太子走个过场，只说您与二王去守皇陵祭祖，国事暂缓，旧印废弃，统一四地用新印传诏，若有人用旧印一律视为造反，新印推行半月推行新兵符，让他们持旧符更换，到时兵符只给一半，让四地相互牵制，莫再打杀官奴，取消官奴纳税，减税减赋，吃饱了谁造反？”，苏馨叹了口气：“本我一介女子不该胡说八道，但事关您安危不可大开杀戒，以防官逼民反，有人渔翁得利”。 皇上看了一眼苏馨点了点头：“我听婶娘的” 吃过晚饭点上火盆安顿二人休息，自己又温了一锅水沐浴更衣。 再躺到床上思绪万千，直到夜半才睡去。 日子短暂的安稳下来，每日皇上都会过来帮忙添柴，太子拎水，苏馨也不说什么，干就干，不干就不干。 “婶娘，若日后稳固，封您个一品诰命夫人可好？”，皇上看了一眼苏馨：“婶娘非等闲女子，走一看三，众人必都服气” “呵呵……多谢您，您江山稳固只莫怪我又更名改姓做一介草民，我也乐在其中”，爱谁干谁干，做个草民挺好的。 皇上叹了口气，什么也再不说。 半个月后太子套好马车笑道：“您赶车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开始的时候可把我吓够呛”。 苏馨呲牙一乐：“日后我买两匹马开车……驾车” “哈哈哈哈，好”，世间独此一女最惊艳。 半日一夜行程，果然城门大开，苏馨一身男装，扣个帽子潇潇洒洒赶了马车进城门。 一路按太子指点来到陈将军府门外，跳下马车叩打门环。 不多时角门出来个婆子，未等婆子开口苏馨点了点头：“速让陈将军接驾，只可与他一人言，若有第二人知掘你祖坟，速去” 婆子凭空打了个寒颤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工夫不大一名老者神情肃穆急速速走出大门：“何方肖……爷，您……” 皇上挑轿帘说道：“莫跪，速派二十万军偷偷围禁皇宫，除了三位皇儿、皇后母后之外，其余人等半个活口不留” “是，臣马上安排，您先请入宅休息”，陈将军心下一沉：“臣就觉此事奇怪，只您身边公公不让我见您” “赶车之人是我婶娘，厚待，赶紧找人接下她”，随后落下轿帘。 “臣遵旨”，忙打开大门，引了马车进宅，苏馨随后被请入后宅休息。 第52章 终相见 一天一夜肃清皇宫，苏馨不见了。 陈将军忧心忡忡走进书房：“圣上，皇婶入府后一直未出院子，守院婆子也未见她出来，如今满府找不到人” 皇上沉吟半晌点了点头：“日后无论在何地见到皇婶一定要以礼待之，莫寻了，她怕已经离开了京城” “是，老臣必以礼相待，您与太子赶紧回宫”，片刻后三人走出书房。 一天一夜后苏馨回了自己的宅院，西北两地此时必已大乱，怕是爷会领众人也离开了北地，自己还是莫乱跑了。 刚安顿两日，有人在院外叩打门环，忙出去开了院门，张大勇几近虚脱，身形瘦了一大圈儿，一身狼狈眼圈儿一红：“我就知您在这” “快快进来，他们呢？”，快拉着人进了院子关门落锁。 大勇抹了把泪：“西北两地大乱，我们都走散了，他们应该都跟爷在一起，我和柱子断后，等我们出城门的时候，又有官兵涌入，我们两个失了爷行走的路线，找了半日我们也没找到，只能一路往京城跑，不过您放心，我们没偷，他去主街讨饭了” “赶紧把他叫回来，我这就做饭温水”，心下一疼忙取出银票：“收在身上快去，先领他买些包子回来，不许吃撑” “是，小姐”，大勇忙出了院子。 苏馨回灶上温了两锅水，烧菜做饭，工夫不大，二人边吃包子边走了进来。 大柱一见苏馨笑着抹了把眼泪：“小姐，我们没给您丢丑” “好……”，声音一哽，上前拍了拍二人：“都是硬汉子，快回屋洗个澡，饭菜马上就好” 仔细调理，二人半个月才恢复正常。 “小姐，我们日后怎么办？”，张大勇叹了口气：“不能老让您侍候我们” “什么也不干，粮炭一年用不完，我如今叫陈二丫，你们叫陈大勇陈大柱。咱们就院子里安稳的住上一年，莫急三火四又开买卖，七万亩地一改名都充公了，为谁辛苦为谁忙？给你们一人五千两银票是傍身的，莫想三想四，安安稳稳的”，几句话消了二人的心思。 转眼进了六月，除了每日吃饭是活，余下就是二人练功苏馨每日买菜做饭，日子过的有条不紊。 此时杨树县主街的一处后宅里李长卿直愣愣的发呆，娘子把皇上送回宫，人却不见了，找了几个月音讯全无。 “爷，您莫再发愁，别小姐没找到您又病倒了，我回青柳县看看去，估摸小姐怕人报复又改了姓名，我回旧宅看看，许大勇和大柱子都在，不然这么久了这两个小子怎么也没消息”，苏管家咂咂嘴：“您连生意也不管了，小姐接回来您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办？” 几句话李长卿忙起身：“劳苏伯辛苦，我去铺子里” 半日后，苏管家将马车停在院外，神情一阵恍惚，大荒之年的旧事一一闪现。半晌打了个哀声，抬手拍打门环。 大柱子出来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掉下了眼泪，大柱子抹了把泪大声喊道：“小姐，小姐，苏伯回来了”，喊完忙将人拉进院子里。 苏馨和大勇出了屋子，几个人抱头痛哭。 吃过晚饭，苏管家叹了口气：“爷找您几个月了，什么也不干，铺子也不管，郑四海说了他几次也没用，还打算过几日再去北边，我说我回老宅看看，许大勇他们两个跟着呢，这才又去了铺子……小姐，收拾收拾咱们走吧，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再散了真没处找去” 苏馨点了点头：“我听您的，只今日太晚了，明天再走”。 “小姐，我们不怕晚，夜里凉快”，张大勇笑道：“我去买挂车，把粮食什么的拉上”。 “……行”，拉吧，粮价又贵了。 两个半时辰后，三辆马车一到院门口，李长卿瞬间飞出院子急火火抱下苏馨：“娘子辛苦了，可还好？” “我还好”，苏馨心头一酸。 “小姐，我们想您”，张贞和张萍哭着跑了出来。 主仆又是抱头痛哭。 苏管家抹了把泪：“都别哭了，莫让小姐伤心，快去温水，我们四个一身灰尘” 几人这才止了悲声，张萍抹了把泪：“小姐您回来就好了，我们去烧水，爷找您快找傻了，您们说说话”，说完拉着张贞忙去灶上。 苏管家带着几人卸粮食，李长卿拉着苏馨进了书房：“怕娘子不习惯，都是按娘子居室弄的”，将人拥在怀里：“皇上和太子说娘子会赶马车了” “……这是什么好事？”，苏馨瞪了一眼李长卿。 “嗯，为夫听的心酸，日后他们也不出来了，咱们也再不管，娘子只放宽心休息，余下的有为夫”，疼惜不已，万幸把娘子找到了。 工夫不大，木桶被李长卿搬上来，泡了小半桶的干花，又生了两个火盆子：“娘子放心沐浴更衣，苏伯跟我说了，秦天让娘子不到十六岁不能合房，为夫等娘子”，说完取出一件宽大的细布袍子：“娘子换这个，凉快，两个婶子做的，为夫就在门外看着”，说完关门走了出去。 一进浴桶心力疲乏，半个时辰出了浴桶绞干头发，换上了一件低领鹅黄色的睡袍，七分袖子凉快了许多。 梳理了头发，只未干透便披散着。 李长卿倒了木桶一上来笑道：“郑四海来了，让苏伯挡了，说娘子已经睡了，只他还在院子里，我让他上来吧” “好”，忙起身穿了件外袍。 郑四海一进书房笑道：“哥今晚要是看不见女侠怕彻夜难眠，死活我得上来看看” “哥莫取笑我，您快坐”，侠个屁呀，他们一死自己也完蛋了。 郑四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好番打量点了点头：“如画容貌，惊为天人。哥听掌柜的说你合离了，急火火的往回赶，回来你已经搬家了，你一走徐掌柜的找到我，说你也把铺子给他了，他心里难受。我们两个喝了半宿的酒，第二天都把铺子卖了，我带他来了这，明日他知道你回来就能来看你。八个伙计你帮哥保住了，哥也就剩下掌柜的和他们八个人，杨树县各王爷府的金楼都有，还有什么丞相府的、郡主的、县主的、长公主的、皇后的、太后的……刚除丧哥就让人做局坑了个倾家荡产，说我卖了假玉，老铺子充公罚了我个天价，耗尽土地只剩一座空宅”，郑四海叹了口气：“妹夫来了请我和徐东家去酒楼吃了几次饭，这才让那些人忌惮些，眼下虽挣的不多只也再无人敢害我” 第53章 削 苏馨皱了皱眉：“就没人管吗？” “呵呵”，郑四海苦笑道：“谁管？巴不得你倒呢？哎，哥都不想在这干了，可到处都一样，妹夫一来我也有了靠山，无人敢惹他，连徐东家都没人碰。如今小妹又救下太子和皇上，一个个的更敬着，哥也再不怕了。苏兄说小妹又改名了，七万亩良田充公，哎，如今叫什么？” “二王持政，拼死逃出京城，我不改名就等死，皇上太子也得死，如今我叫陈二丫，只再到这里……什么也都无用，明日我还得叫回苏馨，把户籍落下”，苏馨揉了揉脸：“什么也没有了，我也毛干爪净” “这年头活着就好，以后有妹夫打理，你万事再莫操心”，郑四海打了个哀声：“这几年真是太难了，以后就在这安心住下，莫四处乱跑了” “我听哥的”，跑也跑不动了。 二人又叙了会儿话，郑四海起身离开。 将人送走，院中人散去各自休息，李长卿也沐浴更衣精神抖擞的回了房间。 二人一阵尴尬。 “一路辛苦，娘子早点休息，为夫抱着娘子睡”，落下两道锁，二人上床休息，片刻后苏馨窝在李长卿怀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户籍重落叫回苏馨，众人的姓也跟着改了过来。 徐东家和郑四海又来坐了一会儿各自回店里忙碌。 苏馨站在院子里一阵恍惚，院中一切都是自己宅子的布置，心头多了一丝暖意。 李长卿拉着人回了书房，面色一讪：“娘子，昨晚你太累了我没说，娘子让我弄的三个铺子如今只开了一个当铺和杂货铺” “呵呵……为何？”，苏馨定定的看着眼前男子。 李长卿一阵气短：“离开娘子为夫什么也不愿干，娘子给我三个月的……” 正说话间冯伯走了进来：“爷，夫人，李大管家来了，说老王爷相中了一匹汗水宝马需要二十万两银子，还要配金鞍，李大管家说他不进来，您也别出去，他没脸见夫人，拿了银子就走”。 “……咳咳咳咳”，李长卿一阵巨咳。 苏馨笑而不语。 憋了好一会儿，李长卿从怀中取出二十五万两银票递过去，冯伯打了个哀声出了书房。 “娘子别生气，为夫也给娘子五千两，咱们慢慢给五个儿子攒”，赶紧又取出五千两给了苏馨。 “行”，啃吧，忙接过仔细收起来。 一见娘子没生气，心下松了一口气忙起身：“娘子休息，为夫去铺子里忙一阵，一会儿便回” “好，回来夫君给我买些糖和牛肉干”，苏馨笑眯眯的拉着人：“夫君辛苦了” “为夫不辛苦，我马上差人去买给娘子送回来”，看了一眼桌上的木匣：“徐掌柜送娘子的好好收着” “好”，忙把木匣拿了起来。 “……娘子，让为夫看看”，千万别又卖了。 “……行”，打开木匣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金佛：“夫君看吧” 李长卿接过金佛一脸懵：“他何意？” “不知，许是让我天天拜”，苏馨咂咂嘴：“许他说我太寒酸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吧，夫君再给我些银票我也去街上添几件衣裙饰品什么的” “是为夫疏忽了，这一万两也不知够不够，娘子先去买，不够……为夫马上去挣”，忙又取出一万两。 “多谢夫君，没事我省着点花，买不起的我下月再买”，小样儿，让你得瑟，花不哭你。 “对，下月为夫陪娘子去买”，心下一讪，货钱全空了。 满面春风送走了人，苏管家一旁走过来：“小姐，我手上还有三万两银子，要不我都给爷吧，他太难了”。 “我更难，劳苏伯给我买三千亩良田给我儿子攒着，死也不改名了”，都花了吧，别哪天心软什么也没有了：“爷给的一万五千两也都拿了一起买，四千五百亩地……您去吧，若再落难我也能活下去” 一句“落难”，让苏管家凭空打了个哆嗦，二话不说急火火接过银票带上大勇走出院子。 苏馨皱了皱眉，苏伯以后也得让他穷穷，不然也快滥好人了。打定主意回了书房，又拿起金佛摆弄，工夫不夫金佛打开，扑哧笑道：“果然有玄机”，大肚弥陀佛肚子里是空的，里面一块玻璃种的翡翠平安扣，忙叫了张贞帮自己打了花扣系在脖子上。 “小姐终于想通了”，张贞笑道：“夫君说爷挣的多不假，王府要的越来越不要脸，您跟爷合婚不合户，私房留不住就是个傻” 苏馨点了点头：“我听您的，以后都留着……怕也只有这一块” “您明白就不晚，慢慢攒就多了，买地适可而止，莫让人惦记着，够您养活我们的就成，私房是留给孩子的，别以后您自己什么也没有”，张贞仔细点拨。 苏馨一一应下。 目送张贞离开，起身回了内室，取出自己的包，将十一万两银票和金佛小心收起，坐在床上一时间直愣愣的发呆。 工夫不大赵刚进了书房，苏馨忙走出来：“赵伯您来了”。 赵刚点头笑道：“小姐，爷让我给您买了一袋子牛肉干一袋子糖，给您添了两支金簪，爷说以后有钱了多给您添”， “好，谢谢爷，把肉干和糖都给他们分分，活的太苦了”，比黄连还苦。 “……也就您护着我们……您没事多让爷给您买点金饰什么的，不然爷的银子也没，咱们这几个月王爷府一共拿走二百三十万两了，金楼迟迟开不起来……您千万别生气，爷不让告诉您，可您不知道怎么行，您就钝刀削面一片片往下削吧”，必须要让小姐知道。 “我听您的，我记下了”，削。 留下一半吃的，余下让拿走分给众人，打开紫檀木匣取下一支金簪换下木头的，又折腾出包重新再装，装了一半自己都乐了，拍了一下脑袋：“你完了，这么活着你就完了” 一刻钟后苏管家和张大勇走了进来：“小姐，地契您收好”。 “苏伯坐，大勇把他们三个也叫来”，苏馨收起地契。 张大勇应了一声工夫不大几个人都进了书房。 第54章 二请赐婚 请几人坐下关了房门，看看众人扑哧一笑：“我跟爷合婚不合户，日后孩子承男姓，爷不抠，只几年了我也未花到他半文，如今还在倒贴……王府怕夫君的银子都给了我，所以每月要光，我怕夫君的银子养儿子也养不起，您们说怎么办？” 苏管家浑身一震：“小姐，您是说王府防着您？” “不然呢？，再一再二再三再四为哪般？不能每月都空吧？”，苏馨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众人：“我不是小气，也不是滥好人，只我也不想太委屈我自己成天跟别人伸手。爹有娘有不如怀揣自己有，我纵然不和离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苏伯叹了口气：“小姐，是我滥好人了，您放心吧，我们都听懂了，您现在和离我们同意，好事都让他们占了，没有一个人替您想想，您自己过吧，您说怎么折腾我们都听您的，爷……随他死去” “好，我留下一纸和离签不签的随他，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这就回青柳县去，开铺子，自立更生养活自己”，必须狠下心了。 大柱子一拍桌子：“我跟大勇还捣腾玉石，咱们非得嫁人吗，不嫁也能活” 苏管家点了点头：“我不拦着了，小姐写吧，我去套马车，粮我也不要了，把赵刚他们四人都带走，合离了还在这干什么”，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刷刷点点写下和离书，各自散去收拾行李，工夫不大三辆马车出了院子，两辆先行，一辆去了铺子叫人。 两个时辰后回了青柳县落户，牙行挑了东城主街买下前铺后宅花了五万两，店铺五层楼，加上后宅共计十亩院子。 三个院楼与铺子正成一个口字楼，高门大院严严实实。 添物安居花了两日，办手续上货花了七日，第十日勇柱玉石行正式开业。 满院子石头看的众人底气十足，这玩意好啊，只要有小姐在，打仗时就是阵法，无事时就是银子。 女眷一个不许去铺子，七个男子挑大梁，买卖独一份儿，生意开的红红火火。 一个月后隔壁添了一个当铺一个金银楼，郑四海笑着进了书房：“小妹够刚，真和离了，把七老王爷都惊动去了，七老王爷签的字，把李长卿领回京城了，和离书托我带回来了” “好，多谢大哥”，忙接了叫张贞去府衙报备，离也离的堂堂正正。 “长卿让我给你捎句话：等他一年，若一年他还站不起来你愿嫁就嫁……小妹听我的，莫去报备，自家事自家了”，丫头心冷了。 “……行，那我给他一次机会，但必须报备，我是女户，我不能让人踩我，王府多个什么，婶子去吧”，苏馨俏脸一寒：“我一片血心换不回真情我宁可不要，耍了谁呢？我半分也不受” 张贞点了点头：“小姐我支持你”，说完拿着和离书叹了口气：“一个公爹也好意思签，真他妈恶心”，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郑四海咂咂嘴：“这奴才跟你一样豪横，连七老王爷也敢骂，我喜欢，对脾气。哥也生气，本来两口子的事他签个屁，王府就是活不下去了，死拉着长卿做他们的踏脚石，离了也好，我估摸私兵数量不少，别日后出了什么事连累到你” 一句话，苏馨心下一悸，抬头看了一眼郑四海：“哥，他跟您说有多少？” 郑四海摇了摇头：“他也不知准数，他就是个庶子，你这把他扶正人家也是防着他，一说就是三万，我估摸着……我也不估摸了，我就是同情长卿，哎，成了王府的替罪羊，日后皇上必拿他开刀，所有银钱都是他供养的，皇上岂能容他” “……他有丹书铁券应无事……他们是为了这个……他们……”怕是真有了反心。 “你才知道啊，哎，傻了吧唧的，和离不把这东西要下来呢？”，郑四海一拍苏馨脑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若要下来，七老王爷得跪地把你请回去” “……我要不出”，苏馨摇了摇头：“长卿您能见到他吗？” “……后悔了？心疼了？就知你们两口子没伤，都是王府不要脸，只哥也见不到。你放心吧，侯爷也不白给，何况还有个冯老哥出谋划策，且沉住气，你这事惊动了皇上，你千里之遥连救二主，皇上之前无法封你，如今必不会袖手旁观，且等且看莫急”，郑四海皱了皱眉：“最次封你个县主”。 “……我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烦不烦。 此时御书房里皇上看着李长卿苦笑道：“皇叔，您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我爹给您的您心疼我皇婶非要我转赏给她……您就不怕我七皇爷揍您？” 李长卿脖子一梗：“随他去，他老糊涂了，凭什么替我签和离书，您赶紧下旨指婚，晚了我娘子就是别人的了。另外您下旨我脱离王府，省得我爹老去跟我要银子惹的我娘子不快，您许我出族，我也不希望姓李，我随我娘子姓” “……哈哈哈哈”，皇上朗声大笑：“您可真行，您还想出族，那平王妃怎么办？” “我爹不要我带走，他要就留，总之您赶紧给我出族，赐姓苏长卿，指婚我娘子，丹书铁券归我娘子”，否则就是祸根。 “……我皇婶会不会骂我？”，皇上面色一讪。 “不会，我不让她骂您”，李长卿叹了口气：“我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谁也别想伤她半分，您赶紧的，以后我有儿子让他叫您哥，您不发圣旨不让他认您” “皇叔，一旦给您除族您儿子可就姓苏了，再不是皇亲国戚”，皇上一脸为难。 “本也是草民，不是就不是”，李长卿横下一条心。 “……除族您莫改姓，该姓李还姓李，可行？不然我也怕我七皇爷来闹我来，您们父子不隔心，我这难做人”，皇上看了一眼李长卿。 “断，姓李可以，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别认我我也不认他，自请出族您也别难心，您赶紧指婚吧”，不斩断就成刀下鬼了。 “好，您自请出族我好说话，那就断”，皇上片刻后写好两份圣旨，又提笔写下赐婚书。 第55章 暖心暖肺暖五脏 七日后，苏馨领着人接下合婚书脑袋直嗡嗡，又接下丹书铁券，感觉自己都快晕了，李长卿抱起娘子眼底含笑，重赏公公万两银票。 “恭喜佳偶天成，恭喜老爷夫人白头到老”，陈公公笑的合不拢嘴。 送走陈公公，苏馨终于回过神：“夫君与王府都断了，那娘怎么办？” “七老王爷撤了平王妃，只也不放人，我娘也不跟我来，我娘说当断则断，莫走断头路，让为夫与娘子好好生活，娘有娘子的丹书铁券谁也不敢动”，必还敬着。 “对，谁也不敢动娘”，铁券在手底气十足。 “娘子，为夫以后干什么？”，李长卿笑道：“皇上允了咱们双户合户，一户二主” “开个当……夫君开个杂货铺吧，五层楼的，不显财却最聚财，只别卖吃的，免得别人坏咱们，我还有五万都拿走”，挣吧。给儿子攒着。 “好，不卖吃的全是用的，当铺和金楼再不开，免得他们过几日又上来，一个杂货铺子他们也看不上，铺子我也写娘子名，我什么也没有”，免得都上断头台。 三日后，挨着金楼又开了一个欣欣杂货铺。 苏管家现在也起飞了，心有丹书走路带飞，赵刚四人又回了杂货铺子，他一个人领着大勇和大柱每天忙的热火朝天。 张萍找到苏馨：“小姐，贞妹子和我快憋疯了，我们也上前面卖货去，您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也清静，我们保证什么也不耽误” “呵呵……去吧，别累到就好”，苏馨点头应下，两个人兴冲冲也跑去前院。 除了没合房，两个人的小日子过的顺风又顺水，转眼已经又近中秋。 李长卿拎着两匣子点心上了楼，一进书房笑道：“娘子，赵刚给你买的，四海大哥今年生意好，进了不少点心，听说买一金给一匣子，为夫的铺子今日回本，五万银票以娘子的名存进银庄了，娘子把存契留好，另外我也给娘子买了两金，给了两匣子点心”，袖囊里取出一个小盒。 “这么快回本了？”，苏馨心头一喜。 “回了，货有二十万，这买卖夫君爱干，踏实，冯伯跟他们四个一人赏了千两花红，为夫手上还剩三万两周转”，李长卿由衷的说道：“我也起势了，每日心气儿足的不得了，天天看着娘子干劲十足” “恭喜夫君”，苏馨笑的一脸灿烂。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工夫冯伯一脸焦急跑进院子里，刚一进楼便喊道：“爷，夫人，点心别吃有毒”。 一句话，二人脸色大变急忙出了书房：“冯伯莫慌，娘子没吃，出了什么事？” 一听没吃，冯伯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爷刚出铺子回后院，五百个官差就上了主街，把金楼里的人全抓走了，铺子直接贴了封条，点心全部拿走了，我们去问，官差说点心有毒已经吃死了二十八个人，吓的我三魂出窍往回跑，赵刚吓的直哭，哎” 完了，郑四海遭人算计了，二十八条人命……来势汹汹，许这矛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苏馨一脸沉重看了一眼冯伯：“劳您辛苦去告诉苏伯，去府衙报备半字不许差：我苏馨若早亡无子无女我名下所有产业全部充公，名下九奴责成公家代为养老送终，不可劳役责骂，每日三餐丰盛，衣食住无忧，每月百两银直至寿终。我夫李长卿半两银子没有，净身出户，我有子有女全部归我子女所有。另外告诉苏伯，让他不惜一切全力营救郑四海，先去报备之后再上下打点，人命拿银子摆平，要多少给多少” “是，小姐”，冯伯一伸大拇指：“我佩服您”，说完匆匆又下楼往外跑。 李长卿拥着苏馨眉头紧锁：“娘子莫气坏了，先回房休息，为夫亲自去一趟府衙摆平此事，玉石行不要了，左右赵刚几个忙不过来，让他们都去杂货铺，有人见不得我们好……只大石一个也不卖，为夫看着一院子石头心安” “我听夫君的，楼里一切东西一个不卖，好的坏的都留着，都摆夫君书房，铺子也不卖，五层楼全开杂货铺，只劳夫君辛苦了”，喜欢就留。 “谢谢娘子，这三楼……让他们几个去一二楼住，除了娘子的书房，余下几间全给为夫，我把几间屋子打通……也免得别人进来住，再过两个月娘子十六……他们在咱们也不方便”，李长卿紧紧手臂，这才大步下了楼。 “……”一肚子火气哭笑不得。 一个时辰后苏伯跑进书房：“小姐，爷也报备了，他若早亡，名下一切财产全归小姐所有，一奴冯伯责成小姐养老送终，县太爷亲自接下您们两个的报备，做为见证人全衙门口的人都签了字。县太爷亲自出面安抚了亡者家属，一共需三百万摆平，郑东家自己有一百五十万，金楼有十万。徐东家也去了，他有五十万，眼下还剩百万缺口消案” “让郑大哥把金楼十万留下继续好好干，余下的我拿”，转身进内室取出一百三十万两：“剩二十万给县太爷，让他给衙门口的兄弟每人分百两，余下自留，就说我苏馨和夫君谢谢他们鼎力相助，请他们喝茶的”，财去人安乐。 “……小姐，我们敬重您，大伙都哭了，也敬重爷”，接过银票抹了把泪急火火下了楼。 只半日时间，全部糕点消毁，连苏馨的两匣大勇和柱子都跑回来取走了。 第二日金楼正常开业。 苏馨隔壁丁丁当当响了半日，买卖全关，挪屋子的挪屋子，在墙上凿门的凿门，每个拱门都有二米五高一米二宽，门的四周全是用灰貂皮包边，看的苏馨直咂嘴。 五个大房间连暗室全部清空，清一色紫檀木的多宝柜，整个房间古色古香，月牙白的锦缎连棚再四壁都装饤妥当，再一进去心都透亮。 吃过中饭开始捣腾石头，苏馨什么也不让干，只坐着光看他们捣腾也累够呛，一个个上满弦似的。 “娘子，这五百块上品玉石给你收着吧”，李长卿拎过来一个紫檀木大箱。 “赶紧拿走，别往我这放，女饰的大勇他们给我挑出来十件，我够了，你的反正都是我的。我是什么也没有了，就只剩你货行里的五万，你取就取，不取你有钱就用，我什么也不管也不要私房，我看着累心。你自己给儿子攒，也不用多，估摸每人五百万两够了，咱们只管到娶娘子，娶一个滚蛋一个，都别在一起，我谁也不跟，只咱们两个领着他们十个过”，都活自己，少扯肠子挂肚子的。 “……这话为夫爱听，娶了娘子都滚蛋，少在咱们眼前晃”，几句话暖心暖肺暖五脏，兴冲冲又拎回自己的书房。 第56章 珠联璧合 为了一箱子玉石，死活买了五个金柜，苏馨的内室又塞了个金柜，李长卿的书房放了一个，苏管家、冯伯、赵刚一人给了一个。 大勇大柱眼馋个没法，李长卿索性又买了五个，实力宠着，人手一个大金柜。 偌大的金柜一摆上，苏馨钥匙直接给了李长卿，任什么也没有了弄这么个大家伙有什么用？喜的李长卿又捣腾进自己的书房，屋子总算恢复了原样。 玉石书房一落成，徐东家和郑四海一人贡献了一块石头，二人的石头一摆上，棚壁生辉，两块半人高的碧玉原石让大柱子直咂嘴。 一桌子人吃饭热热闹闹，郑四海抿了口酒：“虽说赔了三百万，可我心里从未有过的痛快，死者已逝他们莫怪我，一生得一二知己足矣，我有你们知足，这辈子知足了” 苏馨心头一酸，稳了稳神笑道：“哥，您看夫君挨着您开个杂货铺卖什么？总不能两个都卖一样的” 郑四海笑道：“卖精的，那个太粗，这个卖精的，只别太多，布置的亮丽些，一眼象家，别乱嘈嘈的，五楼全卖银饰，银盏银盘子乱七八糟的，每样几种，五件以上全包送货，先付银子，直接去货行拉了送去，不压本不存货。四楼各种茶盏都要好点的，我们两个没事去蹭茶喝。三楼各种花瓶，要上眼的，玉的瓷的银的什么上档次要什么。一二楼盆盆碗碗坛坛罐罐，不怕火也别穷捣腾又雅致吸人还不招贼更绝了人算计还挣钱” 李长卿一拍桌子：“定了，照哥吩咐干，名字就叫四海百货商楼”，合路子。 “好名字”，苏管家笑的合不拢嘴，几个人热情似火，没吃几口饭都跑去帮上货。 一桌子人只剩苏馨一个人吃的欢实。 八月十四皇上赏赐女户，苏馨又领着一院子石头谢主龙恩接了赏，送了人千两银子。谁也不在，一个箱子两盒糕点匣子许也不值千两，那也送。 打发走人，拎着箱子和点心匣子回了自己的书房。 宫里的糕点精致好吃，一口气吃了三块喝了盏茶解腻，箱子不沉，加一起也就三十多斤。 打开封条开了锁，里面三个沉香木的匣子，三匣都打开扑哧笑了，第一匣十件精工银饰，第二匣十件精工金饰，第三匣一串猫眼大的白珍珠、一块一尺高的上品白玉石，还有一封书信，取出里面的信笺，几个苍劲有力的字：祝吾皇叔皇婶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侄儿敬上！ “啧啧啧，会来事儿，我可忒喜欢了”，今天这千两送的值。 闻讯赶回来的李长卿匆匆上楼走进书房，吃了块匣子里的糕点笑道：“味道不错”。 “东西也合夫君心意”，苏馨喜眉喜眼起身拉着人走到箱子旁。 蹲下身一一打量，又取出信笺仔细看了看：“居然还盖了皇印，好好好，小子用心了”，心头颇喜捡出金银两匣：“这两匣娘子留下自戴赏人都不是宫里的，东珠和玉石虽未加盖皇印却都是宫里的，他怕我们没钱花没让加盖，为夫收金柜里摆上” “好，我听夫君的”，东珠太大了没法戴。 二人刚收捡起冯伯讪讪的走进来，苏馨心头一沉只什么也没说，李长卿看了一眼冯伯：“我无事可瞒娘子，您日后有什么说什么，我的事娘子可尽知”。 “是，爷”，冯伯忙应下，随后苦笑道：“李大管家又来了，说七老王爷看中了一张上品白玉床价格七十万两，这还是人看他老王面子打了七折，只给他留三日，让您快着点儿” 李长卿点了点头：“告诉七老王爷，我的都是我娘子的，眼下我娘子无儿无女都是皇上的，让他找皇上去要吧，皇上一高兴也许就把龙床给他了，半个字别差的去学，去吧”。 “……哈哈哈哈，爷放心吧，我必半字不差”，冯伯兴冲冲下了楼。 苏馨笑而不语，十件金饰五件男饰五件女饰，当下取出五件男式：“金饰做工精巧，夫君表现出色，本姑娘赏你了” 李长卿失笑的抱过苏馨：“为夫谢娘子赏” “夫君挡了一次，不出半月爹还得来，必亲自来”，哎。 “谁来也不怕，娘子谁也别跪，抱着丹书铁券出去迎接，让他们跪一次永世不会再登门”，李长卿心下发狠：“为夫从二十岁开始到今年三十九岁，为王爷府效力一十九载，每年的效力最少时五百万，最多时八百万，老王爷四处撒种结出我这个摇钱树，老皇对我感激又恨，感激我救他一命，恨我为王爷府卖命，每天他们两个都想尽办法抢我手上的银子，为夫够了，莫说是我爹，谁也再不许”。 苏馨心头一疼：“我错怪夫君了，我不知你这么难”。 “是娘子救了我三次，为夫得娘子是老天可怜眷顾我”，李长卿叹了口气：“新皇早也不满，只娘子救他父子入京未去七王爷府，娘子一保到底不假手他人让他敬重你，况娘子一计新印二计兵符三计安民让他坐稳皇位，他这才许我斩断与王府牵绊，否则为夫必第一个上断头台” 苏馨什么也再不说，夫君竟都知道。抬手又捡出五件男式银饰笑道：“我夫心明眼亮，本姑娘再赏五件”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体已话，一人收了一匣子饰品，李长卿又去铺子里帮忙，五个儿子要养，干劲儿十足。 苏馨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夫君为王府效力太久了，若成势一旦银钱断了必狗急跳墙，胜负未可知。天下易主……天下人又是一场劫难，到时自己也难善终。 只……怎么办？ 越思虑越怕，今日夫君之言无疑触动了老王爷，若趁八月十五中秋赏月刺杀皇上，兴兵造反……夫君和自己也就全完了。 冯伯拎了食盒上楼，见苏馨一脸忧心忡忡，笑道：“小姐莫怕，李大管家笑了，什么也没说，您安心吃饭吧” 一句话苏馨心沉到了谷底：“劳您速去叫爷回来，速速”，说完忙进了内室。 “是”，冯伯转身跑下楼。 丹书铁券装入紫檀木匣，三层包裹将匣子系好打了死结挎在胸前，披了件外袍。 第57章 一波不宁 李长卿匆匆进了书房：“娘子……你要进宫？” 苏馨点了点头：“夫君效力日久，爹已成势，如今银钱断了……劳夫君快马送我去，明晚爹必血洗皇宫，他红眼了，他若为皇你我夫妻必死无疑，娘更活不成，天下百姓又是动荡，我带丹书只保娘和李枫，余下随他去” “我去备马”，李长卿大步走了出去，片刻后一匹快马出了城门。 正月十五早上京城城门刚开，快马飞驰入内。 一刻钟后，御书房内皇上面色十分难看：“皇婶，您来看我我挺高兴的，可您居然让我叔连通报也不报直接带您飞进来” “……莫说别的，我只问您今日早朝我爹和我大哥上朝了吗？若是来了我杀罚任您，若是没来您早做安排，陈将军府您让他密派大军保护皇宫，半只苍蝇也别飞进来”，不飞进来你就死定了。 一句话皇上额头冷汗浸出，长施一礼：“婶娘放心，平王妃侄儿不动，除她老人家您还保谁？” “七王爷幼子李枫，除娘和他余下您随意，李枫我带过两年我舍不得，好孩子，正好也可承他爹王位，您日后只让他做个闲散王爷，百个死卫护着就成，莫让个个王府有私兵无事找事”，别人我也保不住，够给面子的了：“我爹身边李大管家武功盖世老谋深算，我看不透他，您多找高手，他若不死您迟早迟晚死他手上，您缓了手查清他底细，爹和大哥还行，本性都不坏……您杀了他，万不可让人失手”。 “是，侄儿听婶娘的，您脸色不好，您跟叔去内室休息”，皇上匆匆走了出去。 “娘子休息一下吧”，李长卿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夫君莫恼我无情，我不想五个儿子没爹，为了我儿子为了夫君我也豁出去了，我就在椅子上坐着别抱我进去，莫挟恩图报”，苏馨合目片刻沉沉睡去。 两个时辰后苏馨激灵睁开眼睛，御书房一个人也没有了，吓的忙坐正身体：“来人” 一个面色和煦的公公忙推门进来施了大礼：“皇婶娘，老奴在，您醒了，您有什么吩咐？” “您别客气，我夫君呢？王爷府怎么样了？”，苏馨忙起身虚扶。 “皇上请您放心，皇上让老奴告诉您：幸亏皇婶娘告知及时，王爷府搜出龙袍凤冠一应反物，李大管家原名赵锦泽，乃前朝太子隐姓埋名，他贼心不死借七老王爷手妄图复辟。此人武功绝伦，三千大内高手加五千弓弩手才将他诛杀。七王爷已将手上二十五万私兵都上交了朝廷，皇上不追究了，免得日后您与皇叔心有芥蒂，只让李枫承了王位，十三个王府都收了兵权，只这一下多了二百多万官兵。皇上说您劳苦功高，许您日后随意进出皇宫，挡者死” 苏馨面色一讪：“……咳咳咳咳，谢谢皇上” “皇叔在隔壁房间与七老王爷和七王爷说话呢，平王妃已经复归，皇上重赏了平王妃，您放心吧，老奴去给您端饭”，公公笑着退了出去。 吃什么饭，哪有心吃饭，急忙也走了出去。 走到旁边的雅室敲了敲门，李长卿起身开了房门，笑道：“娘子醒了，正好爹和大哥想见见你”。 “……”点了点头，取下胸前包裹递给李长卿随后走了进去，一进房中七王爷和七老王爷忙起身。 苏馨扑通跪地声音一哽：“不孝儿媳给爹和大哥赔罪了”。 “馨儿快起，若非你出手我七王府怕今日半人不剩，险些成千古罪人，爹鬼迷心窍了，你大哥半知半不知，糊里糊涂被爹牵连，你可莫羞臊爹了，快快起来”，七老王爷和七王爷忙上前虚扶。 苏馨这才抹了把眼泪起身：“爹，我也没办法了，也见不到您，每次这个大管家出头，我怕您让他挟持，我不想我儿子没爹没大伯没祖父” 一提管家七老王爷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在爹身边卧心尝胆几十年，若非今日你让皇上出重兵击杀他，连你大哥都险死于他剑下，爹这么多年白长了一双眼”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公公的声音：“皇婶娘，您先吃饭吧，皇上还特别赏赐了您一碗金汤，灶上做了一个时辰” “好”，苏馨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三人：“爹，我先过去，您们说说话吧，枫儿承王是我的意思，这孩子……您们保护好他，我喜欢他，他日必给您们争光” “爹谢谢你，你大哥哭了，万没想到你心怀坦荡，我们都敬重你，必好好教化他”，七老王爷点头应下。 苏馨点了点头又施两礼走了出去，回了御书房，皇上和太子都在，忙又要跪，皇上笑着出手阻了：“我已下旨婶娘日后免了所有跪拜，您莫折我寿，您快请坐，我们父子两个承您两番相救，您也什么也不要，我们陪您吃顿便饭，您请” 苏馨笑着入席：“多谢您们，我也真饿了”。 老公公一旁笑道：“皇婶娘尝尝金汤，皇上特意吩咐人做的” “好”，苏馨心下莫名一悸，看了一眼皇上和太子：“……呵呵，我夫君也饿着呢，您们先等下，我去喊他一声，莫劳烦公公，免得夫君说我兴师动众的” “哈哈哈哈，您可真是的，您快去吧”，皇上一脸乐不可支。 苏馨出门直接进了雅室，随后关了门，李长卿忙起身：“娘子何事？” “不知……爹，大哥，您们带剑了吧？”，怕这顿饭不好吃啊。 “馨儿，进宫不许佩剑，爹和你哥原就是罪臣哪敢佩剑，出了何事？”，七老王爷皱了皱眉。 “儿媳心悸的厉害，夫君一会儿与爹和大哥保护好皇上和太子，我担心有人借皇上之手害我，咱们都过去，一物不许入口，只保护好他们”，说完拉着李长卿出了门，二人脸色大变也急忙跟了出来。 一见三人进来，皇上和太子忙起身，三人笑着刚要施礼，突然一起发力将老公公擒拿住。 “七皇爷，您……何意？”，皇上一惊。 七老王爷沉声说道：“我儿媳不打诓语，您们速派人检查盏食，她心悸的厉害，恐怕有人借您之手挑拨七王府与您的关系，今日若无事罪臣愿受罚“ “皇儿，速去叫百医来”，皇上脸色苍白看了一眼苏馨，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是，父皇”，太子匆匆离开。 第58章 秦天守护 工夫不大百医一个接一个进了御书房，一刻钟后李太医抹了把冷汗：“皇上，皇婶娘金汤里掺杂了绝子汤，若饮半口此生绝子，太子和您的碗里也有，只没皇婶娘的多，您们一口无子” “多谢婶娘多谢七皇爷信我父子，您们放心吧，我必查个水落石出”，皇上面沉似水。 苏馨点了点头：“您不屑用此下三滥的手段，大可直接杀。估摸能想出这主意的人也高明不到哪去，小瞧您了，不过也好，也表明爹和大哥确实是受李管家挟诱，我也不耽误您正事，您跟太子日后茶饮更需当心，我带爹他们先回去，您莫气，查不出来也不妨，我信你便无二话” “多谢婶娘，那您们先回”，皇上领着太子亲自将四人送出。 四人出了皇宫，七老王爷心事重重：“馨儿，你与长卿备录名下财产之事爹知道了，爹再坏不会连伤那么多条人命，如今再看必是李管家所为。今日这一石三鸟之计险些就成了，也是你体察入微兵行险招解了爹和你大哥的危，皇上也才解了我二人的疑心让你带回来。只你日后千万小心，李管家不会只是自己，他必有手下，实在不行你们赶紧回家住来，爹拼了老命护你周全”。 “没事……您们日后保护好枫儿王府必稳，切忌同室操戈。我跟夫君送您们安全回府便回去了，您放心吧”，回王爷府更危险：“您的教训是警钟，回府速暗查大哥几子身边的人，确保皆是良善，否则枫儿还小……莫让我给害了” 七王爷点头应下：“弟妹的话大哥听懂了，必一一调查清楚，不会因奴坏主” 一路将七老王爷二人送回王府，李长卿将苏馨抱上马：“娘子还想去哪？若无事咱们就回家” “不回，夫君带我去南城秦家医馆”，找秦天去。 “好”，李长卿飞身上马向南城而去。 秦天此时正坐在医馆饮茶，见一匹高头大马停在医馆前皱了皱眉，起身刚要往外走，一道靓影飞扑进来：“秦叔我来了” “……哈哈哈哈，仙子下凡尘了”，秦天吓了一大跳随后心头大喜：“不错，算你有良心，十五了知叔一个人寂寞，把你家侯爷送来陪叔” 李长卿笑着上向施礼：“秦叔好” “果然一表人才，好”，秦天打量一番甚是满意：“你二人再过两个月可合房必多子多福” “叔，我请您来了，我今日差点就喝了绝子汤”，将事情一五一十细述了一番。 秦天脸色阴沉：“下三滥最可怕，莫慌，叔不干了，左右我一个人也无趣，你养叔老，叔保着你，我看何人敢下手” 夫妻二人心头大喜，忙施大礼。 十六中午回了青柳县，秦天的到来让苏管家喜出望外，李长卿也不隐瞒，将家中事述说一通，众人后怕不已，冯伯声音哽咽：“小姐，我差点误了大事” “没有，您一语惊醒我了，事关重大，咱们听过随风，任何人从今以后半字莫提，谁惹我夫君不痛快我就罚你们三个月不许洗澡，臭死你们”，苏馨一脸认真。 “小姐放心吧，我们死不开口言半字”，张大勇面色阴沉：“当年我们在王府，他尚还教我一招半式……秦叔，我练的是童子功，您给我号号脉，我怕他害我，也给冯伯号号脉” 秦天点了点头，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书案上：“一个个来，我挨个给你们看看” 众人忙起身依次排序，第一位李长卿，第二个苏馨，第三个苏伯…… 一一诊了脉，秦天皱了皱眉：“童子功我不懂，但你后继乏力，没有柱子后劲足，他教的你废弃莫再练，我怕你练久了成太监，他若为皇必收你做公公” 一句话大勇脸色一白：“我听秦叔的” 秦天点了点头：“两位妹妹让人下了绝子汤，此生不会生养，但你们身体尚可不必担心”，随后一一提点。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忙则忙，闲了都围着秦天转，连李长卿也如此，拉着秦天献宝一样看东珠看玉石，每天乐此不疲。 如今的院子大变了样，被苏馨用大石摆了大阵，纵多高武功多少人马进不了院子，前院后院皆如此。 皇宫迟迟没有讯息传来，怕是此案也是个无头案。 一进十二月下旬连下三场大雪，秦天和苏管家在门前站着赏景闲谈，李长卿从铺子里急匆匆走出来。 苏管家忙上前：“爷，什么事这么急？” 李长卿打了个哀声：“大哥派人来告诉我，他三子身边的人刚调查了一半突然全部暴毙，我爹震怒，将三子都送宫里了，大哥让我小心有人暗下黑手”。 秦天看了一眼李长卿：“莫告诉你娘子，今晚你们就合房，安安心心的，每日所有入口之物我一一检查，左右也无人能进院中，合房也莫先告诉她，正是受孕之日，免她紧张，到时只说我允许的” 李长卿脸一红：“多谢叔成全” 苏管家急忙说道：“我去让她们两个回来温水，你们沐浴更衣，咱们今晚早些关铺子休息，晚上多做些好吃的”。 秦天笑道：“好，只说我馋了”。 苏馨正在书房习字，张大勇抱着木桶进来笑道：“小姐，我给您加了两成干花，秦叔检查过了，再加几个火盆您赶紧沐浴” “好，辛苦了”，说话间大柱搬进三个火盆，一时间书房热气升腾。 二人出去随手关了门，苏馨忙落锁宽衣。 洗了近半个时辰这才绞干头发出了浴桶，换了里衣棉袍，梳理好发髻披散着头发等着干透。 刚开锁李长卿走了进来，也刚沐浴完：“娘子莫冻到，晚饭一会儿萍婶子给咱们两个拿进来”，说话间大勇进来抱走浴桶，大柱又端出去两个火盆。 “好”，怎么这么怪。 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今日菜多，秦叔馋了，下雪也无人就早关了些时候，让他们也歇歇莫冻坏了” 苏馨这才了然，点了点头：“夫君考虑周全” 第59章 秦天敲打 四喜丸子，红烧排骨，萝卜炖牛肉，酱大骨，梅菜扣肉，红烧鲤鱼，小鸡炖蘑菇，一大碗素烩汤，半盆米饭。 苏馨咂咂嘴：“啧啧啧，今晚必吃撑” “不会……娘子放心吃饱”，李长卿头也不抬大口吃起来。 难得清静，二人也吃的欢实。 掐算时间张萍走进来收捡，边收捡边笑道：“小姐，今晚吃了饭您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没有今晚我也累了，他们也都累了，大柱子吃饱都睡着了，秦大哥早落了锁，我送茶都没送进去，我们也都去休息了” “无事，您放下快去休息，一会儿我让夫君拿下去”，苏馨忙起身。 “没事，您别折腾爷了，我也正好拿下去不上来了，您也早些落锁休息”，麻利的收捡好走了出去。 张萍一下楼，李长卿起身落下锁，将两个火盆搬进内室：“娘子晚上莫习字，咱们也早些休息，为夫也累了”，说完拉着人进了内室又关门落锁。 苏馨刚要点油灯，李长卿叹了口气：“娘子，灯油又涨了，莫浪费赶紧休息” 应了一声，讪讪的铺好二人的床榻，解了棉袍进了自己的被中合目休息。 李长卿将两个火盆的火拨的旺些，又各加了两块炭，这才脱下棉袍。 吃的太饱了，苏馨叹了口气，睡的又早……今天也太早了些，刚要爬起来李长卿已经走到床边回了自己的被窝。 无奈闭着眼休息。 突然心下一惊，被子里有一双手伸了进来，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整个人瞬间进了李长卿的被窝里。 刚挣扎了一下脸一红一只大手探进里衣，耳边是失重的呼吸声。 “……娘子……秦叔说今晚可以合房了，为夫想娘子”，嘶哑的低音一落，胸前雪峰被人掌握。 苏馨失控的两声呻吟让李长卿血往上撞，低头亲吻将呻吟声悉数吞下…… 推不动手也不知放哪好，夫君竟都脱了，羞怯的躲也躲不开。 也不知什么时候衣裤没有了，一双大手四下煽风点火，苏馨被亲的脑子彻底的短路，只觉下身一阵剧痛。 娘子初经人事，自己也不敢太放肆，只也情难自持要了一次又一次。 苏馨觉得自己就是浪尖上的小船被不停的抛上抛下，似泣似兴奋的婉转低吟让李长卿彻底的疯狂。 一室的春情泛滥，天至五更苏馨的耳边还是时远时近的喘息声。 两个人再醒已经是下午了，下身针扎的一样疼，动一下浑身被拆解了一样。 感觉到人已经醒了，还没等说话苏馨急忙溜进自己的被窝死蒙着头不出来，惹的李长卿一阵低沉的笑声。 七天没出房间半步，每日李长卿抱着沐桶楼上楼下的跑，一日三餐殷勤的不得了，褥单每日一换，第一次的李长卿死活不让洗，小心折叠好收进金柜。苏馨一天到晚如临大敌，只感觉夫妻生活一点也不美好，忒遭罪了。 直到过了一个月才渐渐的好起来，两个人可算是过了几日蜜里调油的生活。 一月中旬王爷府送了一车布匹和棉花，张萍和张贞第一次上了楼，张萍笑道：“小姐，还有二十几天过年了，夫君让我问问您今年的年货已经备足，秦大哥全部检查过，饰品还买吗，若买照多少添” “每人一玉一金，玉让夫君出，只添金吧，一人一两金，两件新羊袍，劳您们辛苦，给秦叔做件狐狸皮大氅一件袍子，扣子用金的。叔的头饰让夫君出，您们不用管，我们三个做五身里衣，他们三身，都要细布的舒服些，靴子莫做全买，买好的，今日就买，每靴千两左右，爷和叔的要在万两左右……今晚婶子做点酸菜炖大骨，放十斤肉两条血肠，多些汤，做两锅，实惠还解馋，羊皮抄袖一人两副，给大勇大柱买两条中上品玉带，千两左右吧，别人我们也戴不动，一人一个玉扣子中上品的，这个是我送的，让苏伯去郑大哥铺子买，就这些”。 “小姐……您要不跟爷商量一下吧，忒多了，我们两个快吓死了，我怕被夫君骂”，二人一脸惊恐。 “莫多说，去吧”，都在玩儿命干，太寒酸怎么行？ 二人应了一声晕乎乎的出了书房，工夫不大秦天走进书房笑道：“仙子初为小妇人，有点儿当家主母的意思了，多谢多谢，就是该下楼下楼，莫整日躲在屋子里，弄的侯爷跟个下人似的整日服侍你，一天跑完两个铺子还得回来围着你转，把他累病了，宅子就乱了套了，回床上做小女人，下了床就是当家主母又是户主，不可太娇气了” 苏馨臊的忙应下，给沏了壶丁香茶：“叔，您还想要什么，您别跟我客气” 秦天饮了口茶：“我贪食，多给我备些山楂，免得我每日撑的难受，另外你买些桂圆阿胶，给侯爷买几付八珍汤给他补补，他也就是体质好，也是情之所至，每月十次不可太由他性子。另外前面铺子也多走动一下，你不是宅妇，也莫做宅妇，男子之所以娶妾一是贪色二是心累。也就你不拿侯爷当回事，左和离右和离，外面的小姐小妇可都哭爹喊娘的白送，侯爷仪表堂堂……多上上心，若再和离一次也莫让人给养废了” 苏馨凭空打了个寒颤：“叔我听懂了……四海货楼我明日关了，左右货不多，也都是自家用的，都拿回来，让夫君改成专卖文房四宝的清静地方” “哈哈哈哈，聪明，男人啊，整日在女人堆里转无甚好处，那个货行品低，众他是侯别人也避之不及，这处精一眼贵，多金的侯谁不喜欢，也是侯爷把你捧在心尖上了，眼里也装不下别人，否则早三房四妾的进宅纵和离又怎么样？弃妇你混到最后人老珠黄给你座金山又如何，珍之惜之不点不露方为上”，秦天连敲再打提点一番，苏馨一一应下。 午时一过李长卿如蒙大赦急火火的回了后宅，一上楼长松了一口气：“秦叔您在？” “跟丫头闲谈几句”，秦天笑着点头。 “甚好，您多上来陪陪她”，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一时间犹豫不决。 “夫君有事？”，苏馨转身也给斟了盏茶。 “娘子……前铺子我想改了，虽挣钱可我不爱干，没什么意思，娘子喜欢习字，为夫改卖文房专店如何？”，李长卿咂咂嘴：“为夫两个铺子跑的累” 苏馨扑哧一笑：“您是爷您做主就是，若烦了马上让他们搬回来，爷任性必须宠着。我听说光个端砚的石品花纹就名目繁多，什么老坑、麻子坑的，夫君若真开给我弄个好的” “包在为夫身上，必给娘子多弄两个，可烦死我了，我让苏伯赶紧弄回来自己用”，李长卿眼神一亮，转身兴冲冲又走下楼。 秦天叹了口气：“果然夫妻同心，一对儿货色，我也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乐见其成，赶紧别把我的山楂忘了”，说完笑着转身也走了出去。 第60章 双生子 第二日，长卿文房商行开业，苏馨盛妆出席，头戴桃花探春金华胜垂至峨眉，一支桃花簪下坠金丝流苏，低盘发髻，一对极品碧玉大扣子耳饰，腕上一枚更大些的大扣子碧玉腕饰，一件火狐狸皮金扣子袍子，足下一双厚底软羊皮的白色高靴，一众人也个个一身锦缎长袍，李长卿同款火狐狸皮大氅，内穿锦袍玉带，头上极品白玉冠一支羊脂玉的钗子，二人十指相扣寸步不离。 主街人多，又是年关，新店开业大吉，一众商户纷纷过来道贺，郑四海满眼惊艳：“小妹今日下凡了，赶紧跟哥上金楼逛逛，就你跟妹夫这身行头哥金楼必火” “娘子这身我也甚欢喜，走吧，我们也去金楼转转”，李长卿自己的铺子开业，两个人扔下众人不理都跟着郑四海去了金楼。 秦天笑骂一句：“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咱们赶紧招呼着，莫冷了众人”，一句话，十来人忙成一锅粥。 二人一到，金楼里炸了锅，八个伙计都跑了过来，丫头小姐婆子也没人看货了，眼神死死盯着苏馨，直到几楼逛便，李长卿给娘子买了一套金饰头面这才出了金楼，片刻后所有头面被抢购一空，连带扣子饰品全空。 文房店清贵之地，进者多儒雅之士，二人携手一楼走到五楼，苏馨三万两亲自掏银票买了方砚台开了第一张，随后高端砚台大火，一日连走三十八方好砚，第二日李长卿死活关了铺子不开了，每年两千两银子租给了郑四海，连东西都盘了过去。 “哈哈哈哈，多谢多谢，妹夫就差点儿把人打出去了，小妹日后莫去哥文房店，忒招风了，好家伙三十八方，别人一年才出三五方好砚……以后缺什么哥送什么，你敢去铺子，妹夫能把哥铺子要回去开个棺材铺，一次也再莫去”，郑四海咂咂嘴：“无事莫下楼到处闲逛，就楼上习字”。 “呵呵……我听哥的”，苏馨笑着应下。 秦天一旁笑眯眯的听着，时不时看一眼一脸醋意的侯爷，心情大好。在乎好啊，在乎就没了是非。 转眼离年关只有十日，夜夜被夫君惩罚，索要无度苏馨疲惫不堪，白天一睡半日，李长卿也才解了心头一丝醋劲，再敢上街乱逛让你一年也爬不起来。 腊月二十二，吃过早饭秦天走进书房：“侯爷过来，我去看看那串东珠” 应了一声李长卿笑道：“叔若喜欢只管拿去把玩”，说着起身出去开了自己的书房。 秦天跟了进去随手关了门：“那串给我拿着吧，我做成东珠粉给丫头备着，莫再索要无度，她有孕了已近四个月，忍个把月的，过了五个月便可，但也不可太过，前日我给她把了次脉，双生子，都很健康没什么问题，我已安排贞嫂子一次买了一年的安胎养气血的膳食补品，她不知有孕我也未告诉她，免得她整日忧心忡忡的，再过段时间她肚子大了自己便知。你也补补，一个月禁房事，赶紧给你儿子攒钱吧，另外让苏兄和大勇买几只产奶的羊备下，日后喂你儿子喝，莫弄些奶妈子来日后与你们不亲近，半个仆从莫添，足够用了，产婆一个不用，我带两个嫂子便可，不可让任何人知她有孕，莫喜形于色，你们与别人不同，让苏伯再添一处民居，越普通越好，孩子一生下，我带贞婶子和大勇大柱过去，我们四个把孩子养到三岁，阵法你也估摸会了，把那处也布下，我们也安全了。大柱子无人认识他，他每日与你禀告一次，七日添些吃食，别的不需你们管” “我都听叔安排”，李长卿心头一酸：“只委屈娘子” “少废话，我们也累，你也能干，一次整两个”，秦天踹了一脚侯爷出了石屋子。 这一踹什么想法也没有了，赶紧取东珠，锁了书房找到苏管家一一吩咐下去，随后回了铺子帮忙，两个儿子了，一千万两……玩儿命干吧。 除夕守夜，苏馨刚下楼站了盏茶时间，直接让李长卿抱上了楼，瞎走什么？ 一进五月份，八个多月的双胎肚子也只显得胖些，吓的李长卿每日跟在秦天屁股后面问：“叔，您要不再给娘子诊下脉象？” 秦天皱了皱眉：“别无事生非，她小时候吃的忒好了，身子骨跟头小蛮牛似的壮实，你可见她生过病？不显怀的体质你怕个什么，莫围着我转” 七月骄阳似火，苏馨每日在书房关门做瑜伽，她也不说谁也不知道，若让李长卿看到能吓死。 三日后生产，内室没有呼天抢地，两个儿子都是顺产，只是腰酸的厉害。 孩子个个嗓门亮，洗干净一个个又拉了泡屎，喝了羊奶睡的香甜。 张萍端上羊奶山药羹，服侍着喂下，换上新晒好的暖褥笑道：“秦大哥说您就是个省事省心的孩子，生孩子没您这么痛快的，只您这月子里听我的，秦大哥说百日不可同房，每日药膳同补必恢复处子之身，否则宫阴松驰，您还年轻好日子慢慢享不可贪欢，爷这百日与秦大哥同住，孩子他们带，您莫开奶，日后身材不走样，总之您任务就是吃好睡好莫万事过遍脑子，您就跟大勇大柱子学，没心没肺的养着，百日一过百病全无到时再许爷上来” 苏馨脸一红：“我听懂了，都听婶子的”。 安抚好苏馨，看着人睡实，这才将两个孩子抱出去交给李长卿。 李长卿一手托一个惊出一身冷汗，怎这么小？一个个也就五六斤，几时能长大？ 秦天瞪了一眼李长卿：“杵着干什么，都是你的种，赶紧自己抱下去，三五年就大了” 应了一声提心吊胆的下了楼。 天养的孩子百病不犯，秦天一手不伸，每日指点侯爷自己动手洗孩子换尿布洗臭臭。 孩子一天一个样儿，一过百日会翻身了喜的李长卿偷着直掉泪。 百日一过也未走，又磨蹭了三日，趁天暖正当午时阳气最盛之时四个人十只羊带着两位小公子悄无声息的离了宅院。 苏馨被安排着沐浴更衣，月子顺利的做完了，又恢复了处子之身，身材婀娜，十七岁正当美好。 第61章 东珠信笺 半年之后秦天回了一次宅子，给苏馨诊了次脉，咂咂嘴：“侯爷真是勤勉，四个月了，四子同行……这胎你生完我让他喝绝子汤，不然我能让你们两个给累死，六个儿子够用了，再生你身体就垮了，这四个生完半年不许同房”，说完抬腿踹了一脚李长卿气冲冲走了出去。 夫妻两个尴尬不已。 “为夫等我儿出来就喝，六个为夫知足”，再多也养不起了。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半年后四个儿子一落地，李长卿喝了三大碗绝子汤，秦天这才出了口心中怒气，四个儿子溜溜让侯爷自己侍候了八个月才带走。 十八岁，一朵花开的年纪，已经有六个儿子……苏馨觉得自己比母猪还能生，又恢复了处子之身，只经血太过损耗，人瘦了一大圈儿，好在每日药膳调理着，李长卿也收敛克制着，又将养了两个月，人渐渐恢复了正常。 十二月刚进，下了两场大雪，书房里点了两个火盆子，苏管家第一次进了书房。 “苏伯您快坐”，忙请人坐下给斟了盏茶。 苏管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心头颇为满意：“恢复的甚好，更好看了，六个小少爷我跟爷去看了，一个个壮实的跟头小牛似的，两个满屋子蹒跚学步，四个满炕爬，孩子侍候的健康，您放心吧。爷一个给存了三十万两了，都在秦天手放着，让他随便花。秦天准备明日带回京城，赵刚两口子和柱子跟他回去，大勇回来侍候您，您跟爷把名字给起了就行，孩子暂时随秦天的姓，认他做义父，对外就是他的孩子，爷去了前面铺子安排，马上就过来，路上的东西都已安排好了，万事周全” “……有人发现了宅子？”，苏馨心下一沉。 苏伯摆了摆手：“没有，我们都易容去的，包括秦天，只要出宅院必易容，您尽可放心。只今年收成大好，皇上与民同乐，正月十五四地赏花灯猜灯迷，秦天说皇上又有什么动作了，赶紧回去把孩子户籍落他名下隐姓埋名与您们斩断联系，纵皇上太子敬您，可恨您们的太多，包括三位皇子和前太子余孽，还有各王爷府的人，万事您莫牵连孩子，不许您入秦家医馆半步。您有子更不可与外府之人透露半字，纵别人是好的，万一哪句泄露，孩子就是灭顶之灾。只咱们十奴知便可，柱子不光会童子功，别的也甚厉害，连爷都点头同意了他教六子，只不学童子功。另外秦天医术无传人，会全部交给他们” 苏馨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管家刚下楼，李长卿匆匆走了进来：“娘子，六儿平安无事，秦叔让咱们取名字，他们明天就走……许一会儿就走，明日他们也好采买暖宅” 苏馨点了点头：“我已知，爷取吧” 李长卿拿过纸笔斟酌一下写了六个名字递过来：“娘子看可行？” 秦安、秦平、秦书、秦玉、秦贺、秦贤。 苏馨笑道：“甚好，我都喜欢”。 李长卿满心不舍叹了口气：“秦叔说一百八十万两够些年的，让咱们十七岁之前谁也不许去，不可给孩子招灾。大勇易容赶车护送他们回去，回来也好给咱们报个平安”。 苏馨抹了把泪点头应下。 李长卿将娘子抱在怀里，安慰几句又把纸叠好走了出去。 四日后大勇回来匆匆上了楼：“小姐，爷，您们放心吧，孩子户籍已经办好了，赵刚他们三个也都改姓了秦落在秦叔名下，医馆如今只卖药不问诊，赵刚一个人打理就可，只卖官家药，也绝了人算计。后宅子大，六位小少爷不认生，一个比一个欢实，秦叔说他们天养活。买了二十只奶羊，院子里可热闹了，一院子灯笼。粮三年吃不完，炭三年够用，草料充足，我跟柱子都弄周全才回来的” “好，辛苦了”，二人这才放下心。 打发大勇回房休息，李长卿笑着起身：“娘子休息，为夫去铺子里，六子且费银子，余生我心甘情愿卖给他们了” 苏馨扑哧一笑：“有劳夫君辛苦”，干吧，谁让你不老实了。 李长卿兴冲冲下了楼，张萍笑着端了药膳进来：“最后一碗，您也清省了”。 苏馨接过喝下点了点头：“这几年有劳您跟贞婶子了” “我们两个甘之如饴，您跟爷有后我们个个有奔头，六子啊，看以后谁敢惹咱们”，张萍笑着走了出去。 不大会苏管家把木桶洒了干花搬上来：“小姐，沐浴更衣吧，讨个吉利，百病消散” “好”，又添了两个火盆这才落锁沐浴。 半个时辰后散了头发一身轻松的换了衣袍开了锁。 苏管家抱出木桶二番上楼：“小姐，今年冯伯说我们什么也不缺，只添些肉蛋便好，别的您莫再买” “呵呵……”，苏馨点了点头：“劳您买八支金钗，三女五男的，每钗二两左右，一双皮靴千两左右，别的您正常买就好”，夫君这是没银子了，忙取出三万两递过来：“给爷买件万八两银子的大氅，靴子七八千的就可” “是……您也添件皮袍子，让我娘子做”，说完走了出去。 腊月二十，苏馨领着一院子人又接了一次女户赏赐，侯爷赏了千两银子打发走官差忙拉着人回了楼。 二人一进书房又添了个火盆，大勇拎着箱子走进来笑道：“忒轻了，连三十斤也没有” “打开看看”，李长卿亲自打了锁，里面只有一个木匣子，一打开木匣李长卿咂咂嘴：“一匣子东珠少说值个二十万两了，这小子上道，知道他叔他婶缺银子了，娘子分他们一人一颗当私房，娘子留下十颗，余下为夫君收起” 苏馨笑着起身取出七个递给大勇分发：“告诉他们不可人前卖弄，留着傍身，爷赏的莫给爷招灾” “是，小姐，谢谢爷，您们放心吧”，拿着东珠兴冲冲走了出去。 “娘子莫嫌我小气，左右娘子不喜珠子，捡几个把弄，余下为夫送货行换银票给六儿攒着”，手上都空了，哎。 “给我留两个就行，多了也无用”，捡出两个便不再要。 “娘子，珠子下面还有信笺”，李长卿取出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忙递给苏馨：“皇上让咱们接到珠子回王府，大哥的长子和次子定了亲，女家竟都是武林中人，如今也都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皇上说她们名义是平民，怕是前朝太子余孽，皇后找大嫂去了趟宫里，大嫂回来给她们灌了打胎药，孩子没了，两个女子也失踪了，长子次子大闹一场，如今七王府一团乱” “不去，这屁股我们擦不了，若真有事爹和大哥会派人来，人来再说。谁给他们牵的线？”，必是太子余孽无疑。 “皇上没说，我听娘子的，只信我不留了”，直接扔进火盆。 第62章 祸起余孽 腊月二十一，七老王爷自己骑了匹快马亲自来了宅子里，苏馨忙打发大勇去铺子里把李长卿喊回来。 苏馨斟了盏茶问道：“爹，您怎么自己来的？” 七老王爷面色一讪：“爹自己造的孽不自己来怎么办？两个老老王妃谁也管不了，一个老王妃管不住两个儿子……哎，此事怪爹”，正说话间李长卿大步走了进来，忙施一礼：“爹您来了” 七老王爷点了点头：“别杵着，你们两个都坐，一句半句的我也说不完”。 二人忙坐在一旁。 “爹十七子，二十三个女儿，以前造孽太多如今报应全找上门了。一女死活嫁了个武林中人，开始看着我就不同意，可当时已经有孕七八个月了，你姐夫跪了半日我也就同意了。半年前他们两口子回来省亲，你大哥的两个儿子与你姐夫很投缘，三日后这两个小子跟他们回了南边儿。也都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便与你姐夫的两个外甥女有了情，你姐私自做了媒，许了婚事。他们两个把人带回来已经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带回第五天皇后便让你大嫂进了宫，说这两个女子皇上派人调查了，是前太子余孽，怕错乱皇室骨血。你大嫂回来后给她们灌了打胎药又灌了绝子汤，当夜孩子就没了，第二天早上这两个女子莫名其妙的也没了。这两个小子闹的又要自残又要自杀，谁也拦不住，哎，爹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找丫头来帮忙” “报请皇上派兵，肃清王府一干人等，一人无血亲的不留，爹，王府里怕不止一个余孽，您回去后三缄其口，只领两个娘和大哥大嫂和枫儿进宫，进宫后请皇上出重兵包围王府，当年抓李大管家什么样您就请皇上还什么样，全部肃清，让大哥三子亲眼看着莫管他们。另外让皇上暗中重兵保护御书房，不肃清王府他和太子就跟您们几人在御书房里，所有入口的莫动。七王府怕不止百名余孽，您四十子派皇上一一调查，有任何一个人错乱血亲的您让皇上全部肃清，否则太乱了直接会被灭门。您告诉皇上，与民同乐莫出宫乱走，纵他千防万算这数九寒天的也难捱，派个假的出来怕连京城未出就让人灭了。肃清七王爷府后各王府全部同时肃清，错乱一人皇位不保，日后皇室宗亲必须皇上亲自过审同意，不许私下结亲，五品官之上皆要报备。四地官员三年一轮换，莫让他们养大了心”，都肃清吧，否则这辈子我也不敢认回儿子。 七老王爷打了个哀声：“爹听懂了，你们三四年不回家是怕让人动手脚，只爹估摸不会有这么多人吧，王府一共才三百多人” “爹……至少两百人，各王府至少都有百名眼线，他都要称帝了，十几个人能顶什么用？您赶紧让夫君陪您回去，铺子……年前怕是要失火，武林中人啊，夫君让他们半件货品不可添，今日全部盘点偷送货行封存保管，该多少钱莫少交一文，他们也都安心回宅子过年。你先别回，等皇上把几个王爷府全部肃清后易容回来，怕至少也要个把月的，你过了二月初二跟官车一起回，否则路上我也不放心。王府之后必虚空，让大哥报请皇上买百名官奴，多一个也不要。皇上到时必送枫儿百名死士保护，到时王爷府也就解了困境……只爹您怕四十子女也就剩下大哥和夫君了”。 “……不会吧，爹这么多年不会瞎成这样吧”，七老王爷一惊。 苏馨苦笑道：“王妃娘生了大哥后为何一子半女再无？恐怕两个娘都让人下了绝子汤不自知，王府御医莫信，李大管家必全部收买了。您不好色，他每一个都是精心安排” “我去让他们马上送走，昨日刚盘点过”，李长卿起身走了出去。 “馨儿……你估摸他有子女吗？”，七老王爷眉头紧锁。 苏馨斟酌一下笑道：“爹……许您的大半都是他的，娘的是您酒中有引，娘误打误撞替王妃娘给您送东西进去的，娘是处子之身让您动了心，否则怕也会安排成别人。您口中的姐……必是他的种，否则一个庶姑姑凭什么做了七王爷府的主？她又怎么敢私下定亲？肃清之时您便了然，让三个侄儿亲眼见见血，见见仇杀他们自然再不敢有半分想法。我猜此二女依旧藏身王府，没了血肉纠葛她们会报复您们，枫儿在其次，男丁您是第一个，大哥最危险，三子三个月内必暴毙，拖的越久待她们恢复正常您们怕是……” 七老王爷凭空打了个寒颤：“如今细细想来，那多女子还真非处子之身，爹也是每次酒饮乱性，回去爹便进宫”。 “爹，皇上可有给您送过女子？”，应该有吧。 “两个皇上一共送了十二个，她们都不生养，没活五年就都死了……如今再看，怕是都让他害死的，爹眼瞎心也瞎了，这么多年逼长卿没日没夜的挣钱养兵”，哎。 “他跟着您时已二十多岁，您才十三岁，他卧薪尝胆您又怎知？莫想太多，如今我们挺好的，您放心吧……枫儿当年说您府上有个玉匠师傅，您让皇上重兵灭杀他，万不可让他逃了，肃清后让皇上把王爷府掘地三尺必有意外发现”，清理干净吧。 “好，爹必半字不差的告诉皇上”，七老王爷面沉似水：“李贼平素与此人无交集，只每月去一次，我发现过两次他都含糊过去了”。 说话工夫，张萍拎着食盒上了楼，苏馨忙接过来一一摆上桌：“爹您趁热赶紧吃一口” “好，爹也饿了”，七老王爷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工夫不大李长卿也回了书房，父子两个吃完了饭，苏馨一人怀里给放了一个口袋，每个口袋里都装了一万两银票和十枚铜钱：“有备无患，万莫取出” 二人应下匆匆下了楼，片刻后两匹快马出了院子。 第63章 火起 临近傍晚，冯伯领着几人回了院子，四个人直接进了书房：“小姐，货都秘送货行保存了，这是存单，爷已吩咐我们在楼里埋伏好了暗器，敢有人使坏必让他们把命一起留下” “好，辛苦您们了”，接过存单仔细检查了一下收起：“即时即刻开始，任何人包括我，谁也不许出院子，火起烧着了天也安心睡觉，谁也别出宅院半步，出去死了我也不管。我已派苏伯告知徐东家和郑大哥他们两个，全部送入货行封存，不过二月初二不许开铺子。过年谁也不许来，来我也不开门接待。这一个多月您们吃饭是活，睡觉是活，雪落三尺随它去，只要有粮有水，你们喝茶聊天赏雪景随便” “是，小姐我们听您的”，四人忙应下。 苏馨点头笑道：“好，回房沐浴更衣，新袍子都换上，之后就开饭。每日屋里两个火盆，咱们八人在一起都莫怕，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四人应声下了楼，大勇搬进来一个床榻在书房安放好：“小姐，爷吩咐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滚回自己的房间” “呵呵……好，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只晚上这屋莫让火盆空，莫都搬里间，我里间门不关，咱们两个都暖和”，这是真把大勇当太监了，哎，也不知是什么邪门功法：“秦叔给你开的药都吃了没？” “吃了，整吃了三年，秦叔说再养两年就正常了”，大勇咬牙切齿的说道：“李贼忒歹毒了，秦叔说我再练半年就没救了，到时心态一崩彻底成了太监，他的功法太邪门了” “是，太可怕了，那么多大内高手和弓弩手才灭了他，日后出门易容半分别大意”，别让人又惦记上。 “小姐放心吧，我一辈子小心”，张大勇一脸正色。 晚饭八个人凑在一起吃的，难得的热闹，苏管家笑道：“小姐下了死令，我也关门落了锁，咱们都听小姐的，安心过个年，半步别出院子，不起火万事大吉，起了火连楼也别出，一切听小姐的” 几个人忙应下。 “徐东家和郑东家与咱们脚前脚后送的货行，之后他们领着伙计都去了杨树县过年去了，估摸再有一个时辰也到了。小姐您也安安心心的什么也别想，一会儿吃了饭咱们就早点休息，明天白天发饰品，都把金柜钥匙准备好往里添私房”，苏管家咂咂嘴：“我跟娘子两个大金柜，我们两个好几件皮袍子……都是小姐给惯的”。 一句话众人都笑，可不都是小姐惯的嘛。 吃过晚饭各自回屋休息，大勇和苏馨回了书房，刚要点上油灯，突然窗子一片红光。 “小姐神算，您去走廊先站一会儿，我去外面把石板掩上窗子”，张大勇转身就要出去。 “不许出楼，出去必死。放火目的就是为了找咱们，赶紧把他们带上来，火盆全部拎上来，我把爷书房打开，咱们都去最西边那间暗室，以防他们进不来院子放火箭烧窗，速去，让他们把值钱的私房赶紧全带上进来藏身”，苏馨将一个火盆拎出，大勇应了一声，将另外三个拎出下了楼。 开了书房门，急忙又回内室把自己的几个包和三件皮袍子都折腾进暗室。片刻后众人上了楼将东西放进暗室都过来帮忙。 内室衣柜和书柜的书柜都折腾到了走廊上，一支火箭已射入窗棂。 “什么也别管了，随它去，全部进暗室”，领着几人进了暗室，三十几平地上石头片刻后成阵，苏馨叹了口气：“我大意了，本打算明日带你们去那个宅院，没想到今日他们就下手了。都趁着亮把自己的金银细软收进背包随身挎着以防万一“，说完将自己的背包挎好：“粮食保不住了，马匹草料炭木也怕保不住了，苏伯年货放哪了？” “小姐我放楼下暗室了，门口放了两口水桶”，苏伯急忙说道。 “好，有吃的就不怕，死宅着躲到二月初二”，必活命。 “这些武林中人真可怕，若非您会阵法护住院子，怕此刻咱们都完了”，冯伯眉头紧皱。 “皇上比咱们更怕，之后必后全面肃清”，世上从此难有武林，纵有十个八个也会隐于偏远山林再不敢现世。 “他们放完火箭便会放毒箭，谁也别出暗室”，张大勇走过来护在苏馨身边。 “万幸烧不到楼梯，否则咱们也完”，实在是可恶。 工夫不大满楼浓烟滚滚，张萍声音一哽：“小姐，怕那两个楼全着了”。 苏馨点了点头：“是，莫心疼，这一劫早晚要过，如今咱们没有牵绊的，过了今晚他们也不敢四处蹦哒了，能活过明晚都是天命，必半个不剩，咱们死宅不出是防别的王爷府的太子余孽，莫怕” “咱们那铺子最多可留百尸，只要敢入必死”，冯伯眼底一抹恨意。 “好”，苏馨点了点头：“我的丹书铁券在背包里，杀多少人都是为了自保，不妨事”。 一主七奴整坐了一晚上，临近天明火盆早已冷透，苏馨提醒道：“都把厚袍子穿外面扛风，不可四处找炭丧命，不值得，都不是小孩子，不可犯蠢” 七人忙应下。 “小姐，以后咱们怎么办？这院子再不能住了”，苏管家心头一酸。 “没事，大不了天暖了重新再盖”，必盖个好的。 冯伯叹了口气：“七老王爷不会同意的，以前他子女多自然不在意，如今一共就两个，况且王爷府离不开您也离不开爷，他们花钱行挣钱不行，必会都来请您回去” 苏馨揉了揉脸：“我可不回去，让夫君每年给他们十万两养家吧，回去忒麻烦了，规矩也多，一会儿一行礼一会儿一叩头的。说话您们跟着我都习惯了，一口一个我，那里找个错就能把您们都杀了，别没事找事，都跟着我在外头疯吧” 众人面色一讪，忙都应下。 中午时分大勇站起身：“小姐，我去楼下取些吃的来” “谁也不许动，天黑再去拿，他们正盯着呢”，不要命了。 大勇应了一声又坐下。 第64章 移宅安居 傍晚时分几支冷箭射进楼里，苏馨心下一沉：“谁也别动，这屋子他们盯死了，半夜再取，看看没有火光照着他们这么远的距离能看到什么，再百步穿杨那也是白天”。 “是，小姐”，大勇点了点头：“半夜我飞出去直接上楼梯便无事” “到时听我的”，苏馨摆了摆手：“这些人必有奇人异事，万一可视夜如昼纵你速度快我也不放心” 子时一过，苏馨将自己的火狐狸皮大衣披在一块大石上，连帽子再前面领口全系好：“将大石推入门外，你不可出” 应了一声抱起大石放入门旁一道大力将石头推出门。 “嗖嗖嗖”，南北三支冷箭射进袍子里。 张大勇惊出一身冷汗，苏馨咂咂嘴：“果然有奇人，还是三个，赶紧过来把衣袍穿上睡觉，他们头天亮必走，再回去也就没命了，明天白天再取” 众人都把自己的袍子穿上，靠着大石头迷迷糊糊的睡了。 临近天明三支火箭将火狐狸皮点燃，苏馨配合着惨叫几声，几个人哭笑不得。 天光大亮苏馨将几个背包都挎上，又披上一件袍子：“都跟我走，咱们去吃年货，下面两个暗室，出恭也方便，快走”。 一句话众人忙跟着身后，苏馨打头跑了出去。 一到一楼暗室，几个人心下大定，挨个去方便了一回，这才进了储藏室，两大缸水救了命，一人抱着一盒糕点吃了几块充饥。 苏馨拎过糖口袋每人吃了块糖，精神总算好了些。 众人捱到了正月十五，院子里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苏馨松了口气：“夫君回来了，怕是带了不少人来” 众人心头大喜，一个个急忙起身。 李长卿一进楼大声喊道：“娘子在哪呢，为夫回来了，娘子莫怕，为夫已斩杀十八人，县太爷派两万官兵整个县城全部肃清” 苏馨忙应了一声：“夫君，我们在一楼储藏室”。 李长卿一身铠甲三五步走了进来，一见娘子无恙长松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吓死为夫了，幸好娘子没事”。 “我们都挺好的，只什么也没有了”，苏馨心头一酸。 “娘子莫怕，皇上发狠了。肃清七王府之时御书房遭五百名刺客围杀，幸好娘子早有安排，十万弓弩手将人全部灭了。七王爷府只剩大哥和我，余下都是李贼的种已全部肃清。那个玉匠是李贼嫡长子，实力堪比李贼，差点让他跑了，为夫把他一剑钉死在树上了。后花园掘地三尺发现了他们的私库，二女已经找到就地诛杀，王府只剩大哥一脉和我们，余下一人也没了。大年初一卯时，六个老王府同时肃清，一举灭杀三千余孽。皇上初二下旨，民间取消武林封号，百万军队围剿，京城和就近的百县已经全部肃清，还在追杀，四地全派了兵，为夫回来之时听皇上说抓到了武林盟主，一举灭杀八千武林人士，尽皆是李贼手下的，他们都已经封了官，里面丞相将军什么的都有”，差点成了气候。 “怎么这么多？”，苏馨一惊。 “他出逃时带出百人，这么多年了，这些人遍地撒种可不有了吗，多亏娘子运筹帷幄，否则鹿死谁手真未可知，皇上说娘子一计安邦二计定国是大功臣，将王爷府找到的私库赏了你。只为夫只取了十块，都让皇上收宫里了，他军队是多了，可钱两捉襟见肘，给他也解了急”，李长卿叹了口气：“娘子，爹让咱们搬回去，为夫没同意，答应每年给七王府十万两银子” “行”，舍财总比回去好。 “多谢娘子体谅，为夫易容去了秦家医馆，六子挺好的。秦叔说就算天下太平也不许咱们将六子领回，定准在十七岁，让我们两个谁也不许再去，但可以把六子寄养之事告诉皇上和爹娘，他上户籍时未写几生，六子都相差了几个月”，多亏秦叔在。 “秦叔是对的，你和皇上说了没？”，不说就是欺君，毕竟爹要谋权是事实。 “为夫和皇上太子都说了，也告诉爹娘了，没说在哪，只说寄养到十七岁领回，只说既已辞侯又已出族，不想任何人打扰到他们，让他们此生安安稳稳的做个平民。这次为夫不说便是欺君，爹那里也会让咱们回去”，实也没有办法。 苏馨点了点头：“他们怎么说？” “皇上说可惜皇婶对皇位半点看不上，不然他就把皇位给你，娘子必是一代明君。他让咱们安安稳稳的把孩子养大，若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娘子可以随意进宫，不行跪礼，免你我对所有官员行礼。太子说他敬重娘子，爹娘哭了，说太委屈娘子了，娘子是李家的顶梁柱”，李长卿咂咂嘴：“为夫跟他们说了喝绝子汤的事，皇上失态一口茶都喷为夫袍子上了，把这小子乐疯了。太子说我为情感人，爹娘没说什么，只让咱们别委屈孩子，大哥说我做的对” “如此甚好，眼下咱们怎么办？”，没法再住了。 李长卿紧了紧手臂：“铺子里灭杀五人，县太爷派人弄走了，如今在外面帮着清理，委屈娘子先搬去那处宅院，等过了清明为夫必盖个更好的给娘子。县太爷已派了马车接咱们过去，大火烧时他就来了，只进不来院，他便派人去王府，只京城肃清关了城门，昨日一开信差便进了城门，否则为夫此时也还不知。皇上知道了，当场升了他三品官，为夫这才匆匆赶回，他上京了，吩咐好了手下，咱们也走吧”。 片刻后，一行人上了马车。 民居不大，三间青瓦房，半亩院落一口水井，进了东屋眼泪掉下来，这就是六子的房间，一铺大炕，地上什么也没有。 大勇跟了进来：“小姐，您别难过，秦叔怕磕碰到他们，什么也才不敢放的” 苏馨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太想他们了，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李长卿进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半个时辰后买下主街另一处宅院，与火烧的那处布局一样，只隔了五户，众人又往回搬。 空荡荡的房间又开始凿墙打通石头屋，苏管家买了一车布匹和几大块皮毛，整个一座楼的房间都是月牙白的锦缎吊棚遮住四壁。紫檀木的大床、地柜和书柜、书案一放入书房和里间，苏馨心情好了一些。 紫檀木的多宝柜又照原来的样子摆放进石屋，几个大金柜擦拭一新搬回各自的房间，死活给苏馨也放进内室一个。李长卿笑着走进来：“娘子莫悲伤，为夫恐你心难受，我也不舒服，如今这里还凑合，也只让他们把小石和摆件帮我拿回，东珠为夫让冯伯卖了二十八万两，娘子收起八万再重添些衣物首饰，余下为夫留着重新开铺子，我给娘子捡了十块玉石娘子收起来”。 苏馨接过银票：“玉石给我一块就行，余下夫君自己留着吧，难了就卖”，捡出块羊脂玉的扣子，余下都让李长卿收了起来。 第65章 日常折腾 整忙了五日，连一院子的石头也折腾回来，一切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二月二龙抬头 郑四海与徐东家匆匆进了院子，夫妻二人急忙迎了出来将人请进书房。 郑四海急火火喝了口茶：“我们两个听说了几日……他妈的，满嘴火泡把我们两个撂倒了，就知你们没事，如今这院也挺好的，那宅院你们充公吧，不吉利，铺子也充公，又修又费力不如重买个新的，哥有银子”。 李长卿笑道：“都充公了，又买了前铺子，陈东家去南方做生意去了，他说这铺宅一体也方便，我们两万留了他五层铺子，正好柜台什么的都给留下了，我和娘子寻思等您们回来一起开业呢”。 “甚好，今天铺货，明天开业”，二人长松了一口气。 “哥我跟您去货行，夫君给我存在货行五万两银票，我正好取出来”，王府空了，两百多人等吃饭呢。 “好，马上去……王府怎么样了？”，若无小妹早死八百回了。 李长卿叹了口气：“就大哥与我一脉，如今新添一百官奴一百暗卫，二百多人等米下锅，我答应每年给他们十万” 郑四海打了个哀声：“小妹穿件袍子外头冷” 应了一声起身去里间穿了件白狐狸皮的长袍，挎了个包，三个人又下了楼。 马车之上徐东家斟酌一下说道：“苏小姐……在下多言一句，十万买个清静，不多。只不可再多花半文，人最擅长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比如我，莫再养大人心。如今皇上不追究却也会日夜派人看守王府，您们每年十万，刚开始他不会介意的，时间久了必反感。一年十万，十年百万，谁知暗里还给不给，给多少？疑心生暗鬼，到时您们也必受牵连，您早做筹谋” “依您意思怎么办？”，苏馨一脸凝重。 “傻妹子，让妹夫给皇上，让皇上给他们，王府花销也必收敛，皇上不给皇上就花，左右你们都姓李，谁花不是花，他那么多军队不吃粮吗？”，郑四海一拍苏馨脑袋：“每年给皇上三十万，让他酌情给王府，余下让他大大方方的留，妹夫每年剩个二三十万不露山水，皇上必感恩戴德，太子也不瞎，你们日后天下人谁敢惹？” “……我听您们的”，哎，死穷死穷。 一到货行，徐东家去取货，赵四海笑着取出自己的牌子：“想卖什么赶紧去吧” “谢谢哥”，苏馨面色一讪，忙接过牌子去了外办处。 只一块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给了十八万，羊脂玉扣子十五万，两颗东珠一万，大勇给挑的十块玉石二十万，前思后想把翡翠平安扣又戴到脖子上，三十六万两一到手，玉饰也只剩这么一块平安扣了，打了个哀声收起银票出了外办处。 郑四海笑的一脸乐不可支：“怎么不卖金饰光卖玉饰？” 苏馨翻了个白眼儿：“我吃撑了卖金饰？您帮我买十一万金叶，我去把五万取出来” “聪明，去吧，我保证谁也不告诉”，小丫头有心眼子。 十一斤金叶子装在一个沉香木箱子里，郑四海一见苏馨取了银票出来忙递过去：“拿着吧，徐东家又给了哥两个，咱们一人一个” 道了谢，接过箱子等二人取货，一刻钟后一辆马车在前，后面五十辆马车跟着出了货行。 回了主街，二人去了铺子让伙计铺货，苏馨也回了自己的铺子，冯伯领着人正在打扫，一见苏馨进来众人忙上前问好。 “我无事，辛苦您们了”，楼上楼下转了转，还不错，忙回了后宅。 一进书房李长卿起身接过木箱放下，帮着取下挎包脱下袍子：“娘子辛苦了，解了袍子烤烤火” “没事”，脱了袍子轻快许多，接过茶盏笑着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抬手拎起挎包取出三十万两银票：“我把玉饰全卖了，只留了金饰，夫君都拿走吧，直接给皇上，让他给爹，余下让他留着养兵，咱们眼下穷了，也顾不过来，让皇上莫嫌少，每年给爹一万两万够他花的就行，余下的他自己安排做私房” “……多想娘子想的周全，为夫刚还在发愁怕皇上疑心，如此最好。他也实在是难，每年五十万吧，让他给爹五万，余下他自留，为夫必给我儿每年攒五十万”，李长卿心头一喜。 “行”，也没别的办法。 “娘子的玉饰卖便卖，那九件娘子不喜欢为夫都给娘子换了”，都是娘子的。 “莫动，给大哥一块，大嫂一块，枫儿一块，余下六块给秦叔送去给孩子们，他们太小了，让叔费心保管，当给之时再给吧。给叔换了十一斤金叶子，让他以备不时之需。夫君易容先去叔那里，安顿好了再去宫里之后回王府，家里有冯伯也不用你操心”，都给孩子们准备好自己也放心了。 “好……委屈娘子了，为夫以后都给娘子添置”，李长卿心头酸楚。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再以后添个屁吧，六个儿子……全是债主。 一刻钟后一匹快马出了院子，苏馨这才叫来苏管家：“苏伯，我只留下金扣腕饰和耳饰指环，一支金簪，一个金佛五件银饰，余下您都拿银庄给我换成银元宝，如今银元宝也不备录，能换多少换多少，我看着烦。这八万两您留一万两，七万交给冯伯，让他添货周转” “……是”，小姐没银子了，哎，拎着一个背包叫上大勇匆匆下了楼。 一个时辰后二人回来卸下箱子，苏管家进了书房：“小姐，一共换了两万五千两银子，五十斤一箱，一共五十箱，您金柜能放下” “好”，装吧，没钱了，天天看着银子心里不慌。 四个人折腾了半个时辰，金柜还剩一成就满了，苏馨长松了口气：“行，我心里舒服了，莫告诉别人，免得他们笑话我”，几人连连应下。 “小姐，我带大勇去趟杨树县，您地租钱还未结算呢，每亩半两上租，如今正好四年的，您这九千两想做什么，郑东家刚才一次给了五年租金正好一万两”，边说边递过来银票。 “……您再添一千两买两千亩地”，竟让自己给忘的死死的。 “是，小姐”，又收起银票领着大勇下了楼。 “小姐，我现在替您愁了，六个儿子，得攒多少银子能够啊”，张萍叹了口气：“我现在不羡慕您了” “呵呵……我也累，怎么办？”，忒多了。 第66章 大风刮财 三家铺子红红火火的开了业，苏管家领着大勇中午才回了院子，二人兴冲冲进了书房：“小姐，新买的地当时也给结算了，这是地契，结算的两千两百多两银子还差了些，让我们第二日取，我们就在杨树县住了一晚。晚上听客栈伙计说太子的金楼开业，所有玉器两折起售，知您喜欢碧玉，我们就花了五千两买了一对碧玉大扣子耳饰一个大腕饰”，取出两个锦盒递过来：“我们刚找徐东家看了，他说都是上品的，这三个扣子每个少说值一万两，您留着戴” “……”怔怔的接过锦盒。 大勇笑道：“苏伯本还想给您买个碧玉簪子，可伙计说每人只限购两件，再买要用白银，只收现银，晚上银庄不开，苏伯说估摸银子又要涨价，说您未卜先知” 苏馨心下一沉，皇室无白银了，竟舍了玉器换银子。 斟酌一番叹了口气：“劳您们辛苦了，借郑大哥牌子用一下，夫君金柜钥匙在我这，把上品玉石和这个平安扣还有一块上品白玉和郑大哥徐东家送的两块都换了，估摸能有个七八百万两，换完骑快马去京城迎爷一段路，让他把银票都给皇上送去，这碧玉我留下”，说完进内室取了钥匙。 “我们听小姐的”，二人点头应下。 工夫不大二人骑马出了院子。 苏馨咂咂嘴，自己就是个过路财神，翡翠扣子省着省着也没有了。 傍晚时分冯伯四人收了铺子回来，冯伯脸也没洗匆匆进了书房：“小姐，您把重宝都舍了……您怎么办？我听郑东家说的” 苏馨揉了揉脸：“穷则思变，如今好不容易国泰民安，老百姓禁不住折腾了。太子开了金楼日后也就能缓解一下，当帮则帮。咱们自己省着点吧”。 “……我老糊涂了，我敬重您”，冯伯慨叹一句下了楼。 临近天明苏馨书房的油灯还亮着，睡也睡不着，人不回来自己也不放心。 五更天一到院门大开，两匹马进了院子里，忙把火盆拨了拨又各加了两块炭，给沏了壶茶备上，进内室取了点心匣子抱过来。 片刻后二人上了楼，一进书房苏管家笑道：“小姐还等我们呢”。 “您们喝口热茶驱驱寒，吃几块点心填填肚子，您们不回来我也不放心”，一人斟了半盏茶。 二人饮了口茶，吃了几块点心，苏管家取出契据：“小姐，一共卖了九百二十万两，我私扣二十万两又顺路去了太子金楼，反正乱哄哄的他们也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两个分开买的，每人买了两件羊脂玉的饰物，两对耳扣子，两对腕扣子，开业我们两个就盯上了，这次全给您拿回来了，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您留下。走了一半路遇到爷了，爷让我们告诉您一句话，这辈子娶您他老李家祖坟冒清烟了”。 “……”，这是什么好话。 大勇咂咂嘴：“苏伯和我合计了，恐怕这两对日后也要卖，货行十五万一个收，我们也不给您了，一会儿就换六十万两银子去，给冯伯他们一人十万两，把好的再买回几件来，一共就酬宾三日，机会难得。回来去货行再卖，挣得一百四十万两我易容给秦叔送去”。 “呵呵……我听您们的”，苏馨心头滚热。 铺子溜溜关了一天，傍晚时分张大勇乔装打扮揣了银票骑马离开。 风刮来的银票啊，不捡都是罪过。 两日后李长卿和张大勇回来了，二人拴了马匹喂上草料一前一后上了楼。 苏馨笑着斟了两盏茶，二人已经进了书房。 “夫君、大勇回来了，快歇歇吧，这几日辛苦了”，大勇劳苦功高。 二人笑着接过茶盏都喝了，忙又给续上半盏。 李长卿取出一个锦盒：“这小子你不白疼，八万两又给你买了一块翡翠平安扣，比上次那块还好，货行最少二十万，剩两万给我买了块玉佩。我这辈子知足，虽说前半生遭了死罪，可后半生娶了个天仙下凡，又得六子又得义仆，这心里热乎乎的。秦叔说这一百三十万两之后让咱们好好过日子，孩子够用了，谁再去打折谁腿”。 “多谢大勇，好，咱们也确实是空了”，去不起了，生了六个祖宗，哎。 “皇上拿着娘子的九百万两直掉眼泪，一句话也没说，太子急忙飞鸽传书除了原来金楼的玉饰外一件也不许再添，大勇说他趁乱买的，贵重的都让人买差不多了。不会做生意又想急于求成，这一下折了许多宝贝。哎……为夫答应皇上在小京城开个当铺给他，顺便把太子金楼接下，否则不出半个月就得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没办法。 苏馨点了点头：“行，也只能这样了”。 “为夫把金楼料理好，已经派了冯伯带他们三个过去选地点开当铺，大掌柜的牌子给了冯伯，他兼管金楼，这个杂货铺我领苏伯和大勇打理，挣多挣少咱们够吃饭了，三五日的我去趟杨树就行”，李长卿叹了口气：“爹娘说十万他们不要了，咱们太难了，大哥大嫂把你给的都卖了也买了地，日子够过让咱们不用惦记着” “我听夫君的，只这扣子夫君拿去货行换二十万两银票给枫儿买两万亩地，让他安心读书”，总也有个好的。 “……为夫听娘子的，我这玉佩给娘子，娘子莫再卖，值个五万……娘子什么也没有了为夫心里难受”，李长卿声音一哽。 “好，我倒喜欢，这块再不卖了”，苏馨点头应下。 李长卿苦笑道：“正好为夫还要去趟皇宫，顺便把地契给枫儿送去，他每次见我从不提你，就杀了玉匠那次他哭着问我：为什么婶娘一句话就知那是个坏人。我告诉他假的给别人看是为了蒙蔽别人，如果舍不得可以不让人看，真的给自己是正常的，但两者连在一起这就是阴险欺骗。枫儿说让你别把他忘了，他想快想长大，他不放心别人养着你，说你心贵，他会好好养着你让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好，我等着他，不会把他忘了”，心头百般滋味。 第67章 风声又起 张萍一边给玉佩打花结一边叹气：“您可真是个菩萨，顾了这个顾那个，这块您可莫再卖了” “听您的，再不卖”，苏馨点头应下。 冯伯四人一走，苏管家领着大勇去了铺子，楼里只剩她们两个，张萍帮着苏馨把玉佩戴好问了句：“爷怎么又去宫里了？” 苏馨扑哧一笑：“他就那么一说，着急给送地契去了，血脉相连怎么可能不惦记着”。 “就说爷去的奇怪，小姐，天也不冷了，我可待不住，我也去跟夫君他们两个热闹热闹，您自己回房练字吧”，否则他们也忙不过来了。 “正好，您把他们两个叫回来，我有事”，人手太少了。 张萍应了一声忙去了铺子。 工夫不大，苏管家领着大勇进了书房：“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您们辛苦，帮我去牙行买十个厨娘二十个伙计回来，要心忠的，不然婶子和您们太累了，买了后五个厨娘十五个伙计直接让大勇给冯伯送去，五个厨娘五个伙计您带回来，以后婶子多操心帮我管着她们，什么也莫再干了，五个伙计您多费心”，添些人手都轻省些。 “多谢小姐，您放心吧”，苏管家心头一喜，小姐提拔娘子当管事了，忙拉着大勇兴冲冲下了楼。 二人的眼光确实是好，一个时辰后苏管家带着十人进了院子，五个厨娘长的周正，眼底清明，都三十多岁，五个伙计近四十岁，与赵刚他们都是一路人。 苏馨甚是满意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交给苏管家和张萍。 二人敲打片刻，让众人沐浴更衣，都给了新靴新袍，十人吃了顿饱饭，苏管家领着五个伙计去了铺子里熟悉一下环境，正好让他们住在铺子里看店。 五个厨娘两个做饭，两个洗衣打扫，一个做针线活，都安排住在西楼。 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不到半日听着楼下叽叽喳喳的热闹声，苏馨挑了挑眉，院子终于热闹了。 都不是笨的，五个伙计两日已经都上了手，五个厨娘更是没的说，什么都会，没有咬尖儿特性的人，闲了六个人两天连说再笑的竟做出了三十件夹袍来，还什么也没耽误。 第九日李长卿回来心头甚是满意：“娘子辛苦持家，那边二十人冯伯都安顿好了，那三个小子艳福不浅，冯伯体谅他们辛苦，让他们都相互挑了挑，三对儿成家为夫又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三个厨娘高兴的直哭，满心愿意。都是大宅门出来让人灌了药的，哎。十五个伙计挑的忒好了，本份守忠上手也快，沉稳，冯伯乐坏了，如今什么也不干，连开了三家当铺，一人管着四处买卖” “好，夫君莫叨叨了，赶紧洗漱把袍子换了去睡觉”，这几日竟瘦了。 应了一声洗漱一番换了身里衣上床进了被窝，死拉着苏馨不撒手：“娘子这两万亩地一送去，正王妃拉着我哭了好一会儿，直说小时候没善待我……哎，为夫如今的脸面都是娘子给的” 苏馨点了点头：“快睡吧，你太累了”。 工夫不大，李长卿沉沉的睡了，苏馨这才抽出手给盖好被子，两个火盆子又添了几块炭，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了内室的房门。 日子不好不坏，就这样也挺好。 一进五月份下了两场雨，徐东家叩响了院门，张萍忙将人请上了楼。 苏馨正在整理字贴，一见徐东家进来忙放下手上的字贴给倒了半盏茶：“您今日难得闲，快请坐” 徐东家接过茶盏一口饮干：“苏小姐给我倒满我渴了” 忙又给续了半盏：“别急，您缓缓乏” 连喝五盏徐东家叹了口气：“怕是有人出手搅乱金银玉饰了，连着三日每日都有人去当铺卖假红宝和假玉假金饰，连银子的纯度也不够，我千防万防还赔了十两银子，我已告知了四海兄，他正在盘查，我告诉你一声，你那么多伙计怕也有收到假的，赶紧盘查，让侯爷去杨柳县叮嘱一下，这帮子人怕是来头甚大，我仔细看了一眼，应该都易容了。我听说隔壁县城已经有不少人收了假货，你千万当心，我马上还得回铺子里”，说完急火火下了楼。 将人送走苏馨皱了皱眉，假货一现世……到底是又有什么风向了？ “劳婶子把爷和苏伯叫回来”，打发走张萍匆匆上了楼。 工夫不大二人进了书房，李长卿笑道：“娘子想为夫了” “……”，苏馨瞪了一眼李长卿：“徐东家刚走，他说外县开始出现假红石假金银，他三日没挣还赔了十两，去当铺的都易了容，郑大哥正在盘查，夫君和苏伯也赶紧吧” 二人瞬间脸色一沉，应了一声匆匆下了楼。 晚上大勇一个人回了宅子，又把自己的床榻搬进书房，苏馨心下一惊，只什么也没说，领着人下楼吃饭。 吃过饭二人上了楼，苏馨直接关门落锁：“损失了多少？” 张大勇揉了揉脸：“爷不让告诉您，怕您上火” “少废话，说”，不说我也上火。 张大勇打了个哀声：“本来打算明日上货，十二万两除了两万两银票余下都是假的，爷报了官如今又去杨树县，之后爷还要进宫，爷说太子余孽未净，必还有嫡子在民间隐藏，爷布了阵没上来就走了” “前面铺子里还有什么贵重的？”，苏馨心头火大。 “听苏伯说今日银饰卖了两千支，对方又订下十万支，如今还剩五千支，咱们的杂货铺子大，添项可以卖银饰和木饰，只税大没有货行的牌子，除非办银楼给牌子，每次都是郑东家帮着上货”，张大勇看了一眼苏馨：“还有之前剩的银盘子什么的，苏伯说咱们也不用不如卖了。今日也让人买走一半，苏伯这么一会儿嗓子都哑了” “马上去铺子里，所有银饰不拘什么赶紧装箱，半件别留，有多少拿回来多少，趁黑送那个宅子里，多扔上几床被褥，连金柜里的五十箱全装车，放屋子里就好，左右只我们能进去，别人也不知道那处。赶三辆车，之后回来把我们都接走，带走一车粮，无事更好，有事别都烧死”，怕是又不太平了。 “是，小姐”，大勇急忙开锁走了出去。 苏馨也出了书房让张萍带了五个人上来往楼下拿箱子，又将丹书铁券和几件饰物都放进包里挎上。自己的两件皮袍子和夫君的五件打了个大包裹让人拎到楼下。 第68章 母钱 xs7.com 接连送走十二马车的货，铺子里和宅子里贵重的都拉走了，张大勇又领着人装了一车粮菜拉走，七个女的上了苏管家的马车悄悄的离开。 半亩院子里堆满了货，苏馨忧心忡忡，张大勇忙宽慰道：“小姐莫急，满天星斗应无事，这院子爷也布了阵，您回房休息吧” “……今晚怕后夜宅子起火，这处再隐蔽又能熬几日，我们这么多人迟早迟晚让他们找到”，太危险了。 “小姐想怎么办，我们听您的？”，苏管家哑着嗓子走过来。 “去衙门口找官差，每人赏五百两雇下十五辆马车，咱们连夜去京城，也只有京城他们不敢去，之后咱们也不回来了，顺路告诉徐东家和郑大哥，他们若走赶紧跟您一起去，千万都从后宅装走，莫让人发现半路截走”，小心为上。 “是，我们铺子里您还装吗，也就十马车货，人多装也快”，走吧，不走小姐太危险了。 “不要了，大勇带人把爷书房的小石摆件都装箱带走就行。铺子里的东西和粮让官差连夜拉走，都给官府”，左右也带不走了：“院子铺子都充公”。 “我听懂了，马上就去”，片刻后三辆马车拉着七个男子出了院子。 临近子时，五十官车五百官兵将铺子里的东西和粮食炭布金柜之物全部拉走，七十辆马车，五百官兵拉着三家商户出了城门。 郑四海问道：“小妹，咱们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去了京城咱们去哪城？” “北城，咱们都是平民，不往东南两城挤，去了也没好果子吃，左右户籍都迁出来了，落西城赶紧去牙行买宅铺，日后也不走了，左右咱们有铁券，想算计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郑四海叹了口气：“这年月……我们两个也就指望你了” “放心吧，您们都是我亲人，我必不丢下”，都受自己牵连了，哎。 正说话间半空浓烟滚滚，张大勇挑了帘子说道：“小姐，火借风势，铺子怕是连宅院都着了，官家问咱们从哪条道走？” “小路走，快些行”，千万别追来。 一夜提心吊胆，终于在傍晚时分进了京城北城，苏馨跟郑四海、徐东家落了户籍，直接在牙行买了北城主街之上三处连着的宅院和铺子，五亩院子一个三层楼的铺子，院中三个二层宅楼，十一间厢房要价十万两，比青柳翻了一倍。 三个人苦笑着直接买下，一刻钟后进了主街众人下了马车。 “值”，徐东家一开铺子笑道：“外面看不出来，里面比原来大了五倍，这三层装满那可装老了东西了，门大，都打开直接往院子里进马车” 三家都把铺子门大开，一辆辆马车进院，苏管家看了一圈儿，片刻后都安排好了地方，五百官兵卸车往各处归置码货，只半个时辰干净利落，一个官兵五百两，五百人多少？全部结清将人客客气气的送走苏馨咂咂嘴，没银子了，两个多月挣的都花了，自己的一条狗命如今也金贵了。 苏管家走了过来：“小姐，三座宅楼主楼占地半亩，另外两个小些，主楼九级台阶，一楼十室，二楼三室，正好您跟爷住楼上，我们住楼下，粮食暂时够半年的先不添，新粮下来再添，明日咱们就开铺子卖货，左右房东把东西都留下了，除了铺子空的，内宅基本没动”。 “好，饭菜还要过些时候，您辛苦把他们五个也安排进楼里……您不然做个媒，都怪可怜的，让他们自己都满意，都成家的一对五百两银子，若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楼上看看，您和大勇挑最好最大的房间”，都成个家也有个依靠。 “多谢小姐成全，这事我行，您快休息去”，苏管家连连笑道：“那他们几个可美坏了” 一进楼里是三米宽的走廊，两边各五间套房，内室外室相连为一套间。走廊都是红木地板，上了二楼左边一个百平米的大书房，往右是主人卧房，最西边一间是绣房，一屋子布匹花绳荷包之类的东西。 转身又进了书房抬手取下一册书籍看了看，还行，又捡出两册翻看都不是反书。 地方忒大了，五个大书柜两张大书案，转身出了书房，摆石头吧，正好。 主卧外间是茶室，布局很精致也讲究，内室有些乱，倒也还行，看来明天一天又是紧忙。 大勇兴冲冲走进来：“小姐，都成了，领了五百两都哭了，他们要上来谢主子” “不用，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就好，莫做饭了，直接去酒楼买些菜，包子铺多买些肉包子，每人照十五个买”，馋了。 “好嘞”，张大勇大步走了出去。 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晚饭，每对赏了十件银饰，都是洞房第一夜，各自回房休息，张大勇又搬了床榻上来。 苏馨哭笑不得，也什么没说。内室点了四盏油灯，二人动手归置东西。 “啧啧啧，看着家具不错，比我还穷。这破羊皮袍子可有年头了”，张大勇边说边拎起件旧皮袍子，这一拎“当啷”一声掉出一个石盒。 “哈哈哈哈，有干货呀，我就说怎么这么穷”，弯腰捡起石盒打开仔细看了一眼：“小姐，您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苏馨正忙着铺床笑道：“还有你不认识的？”，忙走了过来。 取出一枚铜钱一怔，借油灯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眼石盒，把铜钱装回石盒递给张大勇：“马上带着石盒带上丹书铁券进宫，有人拦让他看铁券，直接找皇上，有人把母钱盗了，让他赶紧查一下宅子是哪个人住的，速派人把宅子封了，给我再找一处，帮我搬家，让他们先别洞房，收拾行李装车” “是，小姐”，接过挎包收好石盒急急下了楼。 工夫不大苏管家和张萍进了内室帮忙。 此时御书房内一片死寂，二十箱假红宝假金叶让皇上面沉似水。 太子愁眉紧锁一句话不敢说，李长卿斟酌好一会儿看了一眼太子：“太子，何人让您用红宝也可易物的？” “……是母后，她不知听谁说的红宝价值连城，比金子贵近十倍，让我可以易物将红宝多换些”，太子说完看了眼皇上：“父皇，是儿错了，儿贪小了” “速去你母后那里，追问清楚何人与她说的，直接抓了严刑拷问”，皇上瞪了一眼太子：“若非你二皇爷接手取消易物。你能把自己的江山给易没，快滚” 应了一声，太子匆忙走了出去。 皇上叹了口气：“二皇叔，我现在最怕您和皇婶来，您们不来我还觉天下太平，您们一来我这心惴惴不安，总觉得大难又临头了” “莫怕，余孽未尽，王府玉匠虽死，但难保他还有兄弟或者是后人，否则这造假之术不是内行之人根本看不出来”，哎，都是爹惹的祸，怎么办？ “太子这一把易物让人家换走了三千万两，您千万别跟皇婶说，我怕她气出病来”，忒让人没脸了。 李长卿点了点头：“不说”。 二人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小半个时辰后陈公公匆匆进来跪拜：“皇上，皇婶身边的奴才带着丹书铁券来见您了，他说皇婶只让见您一个人” “速请”，皇上和李长卿都变了脸色。 陈公公应了一声急忙走了出去。 “必是娘子让大勇来了”，李长卿忙跟了出去。 第69章 大折钱财 大勇跟在李长卿身后进了御书房跪地叩头：“奴才见过皇上” “平身”，皇上点了点头：“皇婶何事？” “谢皇上，小姐让我把这个给您”，忙取出石盒双手捧上。 皇上一见石盒心下大骇，伸手接了过去。 苏馨领着众人等了一个时辰，院子外面一阵嘈杂声，随后响起叩门声。 苏管家忙上前开门，一开门心头一酸：“爷您来京城了，咱们铺子和宅院又让人给烧了，小姐带着他们两家都来了京城”。 “莫难过，我已知，皇上派了三万兵马来，咱们先搬东西，距此隔五院给了咱们”，李长卿拉着人进了院子里直奔苏馨走过来：“娘子，为夫之错，为夫未想到他们又生奸计” 苏馨叹了口气：“莫多说，赶紧搬家吧”，自己也是没敢确定。 两刻钟后又往东移了几个宅院。 夫妻二人安置好床榻都是一身疲惫，什么也再不管，李长卿抱着娘子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上醒来苏馨醒的晚了些，李长卿已经不在，苏馨坐起来打量了一眼屋子，精神一阵恍惚，四壁空空，半晌反应过来，苦笑着爬起，可不空空，万事都他妈空空。 起身去了趟暗室，刚出来张萍红着眼睛端了盆热水进来：“小姐，您快洗脸吧” “出了什么事？”，接过木盆苏馨仔细检查一下张萍：“苏伯说您了？” 张萍苦笑着叹了口气：“是冯老哥，天没亮他就来了，隔着几个县他听说咱们宅子着火了，吓的一个人骑马跑回去看，两个宅子都着了，下雨有车辙印，又跑了那么多车，万幸您砸下重金保着我们连夜逃出来，一院子毒剑，爷自责又后怕，一个人躲在粮仓掉眼泪呢，冯老哥刚睡下，爷说缓两天开铺子，先安宅免得您住的不安生，日后再也不走了，爷让夫君拣好的给您买” 大意了，六子的院子让人毁了，心头一丝怒气：“好，听爷的，让苏伯把哥和徐东家找来，伙计都带来，暂停两个月再开铺子”。 “是，小姐”，张萍吓了一跳，两个月……赶紧下了楼。 工夫不大，二人带着带着十五个伙计进了院子，苏馨已经拿着张纸下了楼。 “小妹，哥都听说了……你这衰点子”，也是没谁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您们缓两个月开铺子，让伙计先挖菜窖，一藏身二藏宝，趁土松按这图挖，您们监工，什么也先别干，一起挖，挖上来的土我正好在院子里沏个花坛”，种菜吃，也别浪费了。 “我去……哈哈哈哈，好，赶紧找地方，咱们深些挖，日后死不了了”，赵四海一拍徐东家：“这回咱们都安心了”。 李长卿也走了过来，将图纸仔细看了两遍：“先别挖，我去找人挖，放心吧，只让他们先挖个大架” “不用，除了咱们三家谁也不可再知，夫君若管不住嘴您站远点儿，六子归您，我可以第三次和离”，苏馨面色一寒一把拿把图纸。 “不找不找，咱们就自己干，这狗脾气，妹夫莫与她小女人一般见识”，三两把撕了图纸一拍苏馨：“下次再提和离小心我揍你，有邪火莫与妹夫发，哥记住了我监工” 苏馨点了点头：“咱们从靠井旁挖，莫在下面渴死”，东西南北四方定出，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长卿转身进了楼。 李长卿叹了口气：“劳哥辛苦了，我不插手，您们弄吧，我去看看娘子，她恨上我了，咱们院子一院的毒箭，是我大意我的错”，说完忙也跟着进了楼里。 郑四海怔怔半晌打了个哀声：“咱们赶紧动手吧，一共二十几个男的，好好弄，挖这就是日后活命的地方”，难怪小妹发火，心里憋屈随她闹去吧，忙指挥人开始动工。 李长卿一进书屋见苏馨正在内室掉眼泪心头一酸：“我知娘子恨我大意把六子之地让人毁了，都是为夫的错，娘子放心吧，为夫必抓住他们一个也不让他们活”，走进内室将人拥在怀里：“娘子昨晚太累了我没跟你说，皇上说怕是太仓、钱庄和铸币局都有他们的人渗透进来了，此事关系到他的命，他已经连夜在处理，怕又是铁血手腕。皇上不让告诉娘子，太子金楼损失三千万两银子，他是不知，太子这一把至少失了七千万两” 一句话苏馨立刻也不哭了：“怎那么多？” 抬手给娘子擦拭眼泪：“莫再哭，心里有气就打为夫几下，为夫皮糙肉厚的禁打，莫让自己难过，娘子若病倒我也不得活”，打了个哀声李长卿说道：“皇后身边的嬷嬷是前朝长公主，这下皇上什么话也没有了，连夜彻查肃清国丈府。皇后听嬷嬷说红宝价值连城，太穷了急于敛财，便让太子金楼可以易物，一支红宝可换百银或一金……咱们一个小铺子尚折了十万两……不拘咱们，除了京城外各地这一把折的银两够他们造反五次的了，冯伯今早刚进城城门又封了，估摸太仓、钱庄和铸币局没几个活人，怕是要全处死，一连九族一个也不得活，国丈府也与咱们一样只准活三个人，皇后当时就晕倒了，太子正服侍着” 没有对比就没有安慰，苏馨叹了口气：“皇上知道折了这么多吗？” 李长卿点了点头：“估摸这一查天不亮他就全知了，怕第三刀就是杀向皇亲国戚和前五品大勋，不肃清他们的内宅他也难安寝。他昨晚与为夫说：就怕我们两个去，我们不去他天下太平，一去他就惴惴不安大难临头。为夫昨日布阵后也未多想便跑去杨树县，三个当铺有冯伯在半分未损，两个月挣了三百万，还给娘子留了对极品碧玉扣子，一对货行开价三十万他就拿回来了，为夫直接换银票给娘子在杨树县买了三万亩地，地契今早给了苏伯掌管，今年上租的一万五千两为夫也一并给他了。太子金楼初步折了七千九百万两，为夫接手后两个月挣了八十万两，没人敢去那花假金假银，只我挣这些现在看杯水车薪。昨日结算清楚我连夜进宫把假红宝都带进了宫，本还能快些，我一接手他账目让人烧了，太子将所有金楼的人诛九族全部处死。昨晚发了狠，责成三百玉匠五百金匠将宫里每一人一库的金银玉饰逐一检查真伪，为夫估摸也没几件真的，为宫里供应的几家商户必是要诛十八代挖祖坟了，怕是也让人渗透进去人了” 第70章 二挖地窖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倒是说的心里话。 “这院子房契昨晚就给了，娘子的名都给了苏伯管着，这一番假货来势汹汹，我爹……咱们两个实在也是气短，昨晚他叫为夫皇二叔，听的我心里直抽抽，哎，也是他有容人之量，也是娘子几番护他，否则早无七王府无夫君，日后莫说和离的话，和离之日便是为夫自毙之时，为夫生是娘子的人死是娘子的鬼” 苏馨啐了一口，什么气也不敢有了，离啥，好好活着吧，六个崽儿他死了自己怎么养活。 二人手拉手下了楼，郑四海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骂一句：“大忙的时候你们两个没正事，赶紧收拾宅子，别地窖挖完你们两个还没收拾完，再拖着不开铺子就过年关了” 两个人这才讪讪的松了手赶紧收拾宅子。 二十多个人整挖了一个月，下面直接铺的青石板，事关后半生的小命儿谁也不敢大意。北边给了苏馨，东边是郑四海的，西边是徐东家的，三户相通又各自独立，重银之地谁也不通。 下面一水儿青石铺路，上面是隔湿的一尺高的木板架子，架子上面又是一层青石板，最大程度的隔了湿。每户搭了十七间木屋，五个大金柜，茅厕也准备好了，炊具炭木灯油齐全，总之上面有什么下面有什么。 整理好地窖口，乱石布好，众人各自回院子里收拾，第二日总算是开业了。 张萍领着五个厨娘把新修的两个大花坛都种了时令小菜，花坛四周放了一圈儿木椅还摆了两张木桌，都是当铺收的八成新的鸡趐木，苏馨咂咂嘴什么也没说，忒奢侈了。 二楼别人绣房的地方成了她的书房，死活又让李长卿放了个金柜，两个人的起居室如今也全是石头摆件，都打通了只剩她这一间。 苏馨好气又好笑，行吧，内室十六七平够用，两个暗室各十平，书房五十多平也挺好了，挤进来就挤进来吧。 皇上的铁血手腕让整个京城惶惶不安，除了他们三家玩儿命挖地窖什么也不知道，余下连三岁孩子都知。 李长卿去了趟杨树县后进宫交了银子匆匆又回了宅子，一进书房连喝了半壶凉茶。 “缓缓再喝小心肚子疼”，苏馨吓的忙往下抢。 “娘子无事，为夫渴狠了”，又喝了两口被苏馨抢下：“夫君一会儿再喝，出了什么事？” 李长卿将人拥在怀里：“皇上杀红眼了，一共四子，长子为谪也就是太子，三子为庶，二王持政后娘子助他回宫，他只留下太后皇后二人，余下全杀了，那个嬷嬷也是之后国丈派人送进来的。这一个月咱们安宅不知，国丈府只剩国丈和国舅两个人。余下三子之母的母族皆是前朝太子的皇室宗亲，到底还是乱了血脉，如今三子……全部处死，连带宗亲也都掘了祖坟，这一掘坟又得了十八处地下金库，儿子没了金子他不缺了，每一处都惊天，只剩太子一根独苗了。满朝文武官员上折子，请他为国事考虑再纳新妃，他让位了，把皇位直接给了太子，陪着皇后去守皇陵了” “……”是个人物啊，够狠。 “新皇今年三十，也该执政了，他五子皆身家清白，三个嫡子两个庶子，这下满朝文武消停了。新皇封了为夫个逍遥侯，不赐府什么也不给也不承位，就每月五百两银子的养老钱，封了娘子一品诰命夫人，允许我们两们只跪天地祖宗，余下皆不跪，娘子每月比为夫少二百两，娘子三百。他金楼不开了，太乍眼，三个当铺也全撤，只在京城东城以为夫名头开一个大当铺一个金楼”，终于不用再两地折腾。 “这孩子孝顺”，苏馨笑眯眯的点头，太合心意了。 李长卿失笑道：“满朝文武都为咱们鸣不平，娘子还挺满意” “有什么不平的，又不是王位还得承袭，要个空院子还得折腾。日后六子有本事就自己挣个功名利禄，没本事安分守己做个平民不挺好的吗？”，苏馨一拍腰间铁臂：“夫君莫听别人煽动，踏踏实实过日子” “哈哈哈哈，好好好，为夫有娘子必踏实”，李长卿心情大好。 一个月三百两银子养老，除了苏馨自己兴奋两日，连张萍都咂咂嘴什么也没说就又去侍弄菜去了，敢情谁也没看上，兴奋劲儿一过苏馨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临近八月十五，满大街的果子飘香，刚刚沐浴过，苏馨一身交领月牙白的窄腰夹长袍，披散着半干的头发仓鼠一样捧着个苹果吃的香甜，郑四海一进书房扑哧笑道：“小妹一个果子就开心，妹夫捡到宝了。哥又犯病了，节前想大促，只不敢再送糕点，小妹想想哥送什么好？” “……抓奖，比如超过十两银子自己在箱子里抓，抓到什么给什么，奖品莫弄吃的，奖个银碗银盅什么的，正好我还有些，您帮我处理了。分九等，一等最便宜，给个针线什么的，二等胭脂水粉，三等给套茶盏，四等被褥……反正我有什么您弄什么，第八等一副金头面您只设两人，第九等一名一副玉饰头面，四城花钱让官家贴告示，保证您火的一塌糊涂”，整吧，自己也清清货。 “……忒聪明了，我回去弄，弄好给你列单子你准备好，加三成利莫本钱否则不用你的”，说完兴冲冲下了楼。 三口两口吃了手中果子，忙喊了张萍带人开库擦拭银器。 “小姐，您听我的，银碗银盅银箸银勺忒多，您一样留十件收起来，日后若用还得花银子买”，将擦拭一新的四十件装入一个紫檀木箱中封上：“您金柜我都没眼看，任什么也没有，您收金柜里去”。 “呵呵……我听您的”，是太空了，哎。 临近中午李长卿兴冲冲回了院子，一见几人在擦拭银器笑道：“娘子，大哥给你的清单” “好”，接过清单仔细看了三遍：“用量这么大，这可忒好了，银器足够，夫君把箱子收你金柜里，婶子说咱们金柜太空了，赶紧拿去充充数” “您也赶紧上楼休息，这些马上也收拾好，我一会儿清点装箱您放心吧”，张萍也直接把苏馨赶上了楼。 第71章 真宝现 二人回了书房，一个往柜子里面装箱子，一个拿着笔细算，片刻后苏馨咂咂嘴：“连本再利不够十万两，一夜跑回来花了二十五万两，哎” “娘子是无价宝，莫再多说，这次卖的一文不许留全买金饰，给婶子也买对大金镯子，安安苏伯的心，大勇给他买金腰带，为夫也喜欢也给我买”，一提旧事李长卿气短忙岔开话题，勉得娘子又提和离。 “那我买什么？”，真敢买呀，一共才连本带利不足十万两。 “哥给大宅小姐夫人的上了几百个金箱，娘子也买一个，一个纯金箱子五斤，包皮内衬都讲究，外面看不出来，为夫跟娘子一人让他带了一个，别的娘子喜欢什么也买什么。金腰带十八块，八块金的十块银的，没有人全戴金的，多傻。婶子两个镯子满算二两，我跟大勇每人一斤，娘子五斤，我的当铺出，余下还有二斤八两多，全买，半文莫留”，娘子高兴高兴。 “……你腰带也当铺出，少了我也不够”，吃两家饭给你买个屁腰带。 “呵呵……我听娘子的，大勇的为夫也出了，娘子只管婶子的就好”，一见娘子被自己顺利带跑偏，满口应下。 郑四海下午过来亲自点货验收，拉走了十马车的货：“妹夫，我还得请你助威，这七日你帮哥守着奖箱，一来公平，二来你威望高，也让人信服，三来我也安全，哥怕了” “您放心交给我了”，李长卿一脸认真点头应下。 “小妹，一等奖肯定不是你的，你第一天就去买，给哥打波宣传，给你个二等奖，和一堆别的奖，穿的招风一点，后天中午你去买，后天下午我再贴一波告示”，必须大促一把。 “您放心吧，不把夫君花哭他不认识我”，自己也弄点私房。 “哈哈哈哈，这话哥爱听，那我赶紧回去安排”，郑四海兴冲冲出了院子。 “……娘子准备花多少？”，李长卿一脸好奇。 苏馨小手一伸：“五十万两”。 “……咳咳咳咳，不多，为夫给娘子拿”，好家伙，娘子急眼了。 “哥让我穿的招风一些，夫君赶紧给我拿十万两我去衣坊”，也该添几件衣裙了。 “应该的，为夫给娘子拿二十万，为夫陪娘子去”，买吧，这么多年太委屈娘子了：“去东城的花家衣坊，他家四地衣坊之首”。 “让夫君破费了，就这身吧，让大勇赶车”，片刻后一辆马车出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到了东城主街，马车停在了花家衣坊楼前，大勇将马缰绳拴在拴马桩上，三人迈步进了衣坊。 一进衣坊掌柜的吓了一跳，不认识苏馨，可侯爷谁不认识，一见二人十指相扣进来，小娘子美若天仙必是侯小夫人无疑了，忙扑通跪地：“小的给侯爷侯夫人请安”。 “倒有几分眼色，起来吧，我娘子听说你家有几件好衣，直接带我们去看”，李长卿甚是满意。 “是是，您们请楼上雅间休息”，忙将二人请到楼上。 月白蝶纹束衣，粉霞锦绶藕丝罗裳，累珠桑纱粉霞茜裙。三件七折还五万两，苏馨看了一眼众人满眼惊艳的表情心下叹了口气，算了，这破玩意嘀了当啷的有什么好看的，忙进内室换下。 又逛了片刻拉着人出了衣坊，一上马车张大勇笑道：“都好看成天仙了您还不满意，您又想回去让婶子给您做呀” “呵呵……嗯，给爷省二十万两吧，回宅子，左右还明天一天的时间呢，她们手都巧”，穿着也不累。 “也给为夫做几身，为夫也爱穿”，李长卿什么也没再多说，他知道娘子是真没看中。 “好，顺路买几只熏鸡烤鸭健子肉什么的，解解馋”，婶子太省没油水了。 “包在我身上”，一听买好听的大勇一口应下。 三个人一个时辰后回了宅子，吃的买了五十七八斤，光鸡鸭各买了十只。 张萍直咂嘴：“您可真是的，有钱买堆吃的，衣裙一件不买，让大勇拿吧，我不沾手了，我领她们给您和爷做几身好看的”，忙领了五人进了楼里。 大勇一人递过来一只熏鸡，自己也拿起一只：“太沉了，我拿不动，您们往肚子里装点儿，我也装几只许就能拿动” 二人笑着接过，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吃起来。 一人连吃两只大勇这才拎进灶上，取了扫帚将地收拾干净。 吃过晚饭徐东家过来又往自己的地窖里装了一箱子东西，上来后笑着取出一个锦盒：“今日发了，有人当了一箱子极品红宝，郑兄弟给了两个，也给苏小姐两个” “……您确定不是假的？”，可千万别是假的。 “一眼真，只货行不敢收我也不敢卖，先留两年，卖家是个珠宝商，我百万买下这一箱子，若不是皇家不许收购红宝也轮不到我手上”，捡了大漏了，说完兴冲冲走了出去。 “徐东家说真必真，为夫开开眼”，李长卿伸手拿过锦盒，一打开眼前一亮，三大块红宝晶莹剔透，色相正红，最大一块有鹌鹑蛋大小，余下两块有猫眼儿大小。“啧啧啧，这是给娘子一对耳饰一个腕饰的极品料子，给为夫吧，为夫让人给娘子做，放心吧，为夫必半眼不错的看着他们弄，顺便让皇上开开眼……他若要让他拿支极品碧玉簪、极品碧玉耳饰、极品碧玉腕饰、极品玉佩换，为夫要一套羊脂玉的。娘子莫戴，风口浪尖上给皇上难堪，况且皇后也什么宝饰没有，凭白给自己树敌干什么，为夫这就去”，说完叫上大勇也赶了马车出院。 “……”什么人啊，生抢。 正郁闷的工夫，郑四海走了进来：“小妹，妹夫跟大勇又去哪了？” “宫里呗，徐东家给了我两块红宝他溜须皇上去了”，苏馨一脸火大。 “妹夫做的对，这个时候你敢戴就是打皇上的脸……不过哥愿意让你打他脸，大的哥做了个大戒指，忒威风，这对小屁玩意我亲自给你做了对扣子耳饰，出门不许戴，家里随便戴”，郑四海递过来一个小木盒。 “您可真抠，红宝都给了，您给我弄这么个小盒”，一脸嫌弃的打开瞬间一声惊呼扑过来，惹的郑四海不住的笑。 抱着郑四海连连道谢，老天爷呀，这对大红宝石金扣子忒酷了。 “让你看看哥的”，郑四海伸出左手，中指一枚硕大的红宝戒指直夺眼。 “您可忒豪横了，霸气十足”，好想抢。 “妹夫一去……徐东家暴发了，妹夫最少给他卖五百万两，到时你弄出两个，哥给你们一人做一个”，都高兴高兴。 “行，我偷两个”，必须偷。 “堂堂侯夫人说什么偷，拿是给皇上面子，行了，机灵儿点，哥去徐东家那里给他报报喜”，小子发了。 第72章 垄断银子 两个半时辰后马车进了院子，苏馨急忙下了楼，徐东家果然也跟来了，也不知给卖了多少银子。 “娘子怎么还不睡？”，李长卿大步走过来将人拥进怀里。 “夫君帮卖了多少？”，苏馨一脸好奇。 “为夫没卖，就给咱们两个换了两套，皇后疯了，戴上死不松手，皇上也眼馋，自己给了八百万，让我臭骂了一顿，卡到五百万，不敢多要，不能帮了徐东家又害他丢了命”，一箱子啊，皇上发大发了。 “夫君做的对，徐东家可满意？”，夫君也尽力了。 “乐傻了，娘子随为夫去拿几个把玩，为夫连夜送进宫”，娘子守到半夜必是喜欢的。 “谢谢夫君，哥给我弄了对耳扣，我不用了”，苏馨叹了口气：“左右我也不敢戴”。 “皇上让给你留几个，皇后都不摘了，皇上说假的必须铲除，不能让真的蒙尘，货行不收是怕他们走眼。放心大胆的戴，皇后与娘子戴上，为夫金楼为四地唯一指定真红宝售出的金楼，一石值了银子了”，大火。 “行，我帮夫君宣传宣传”，好啊，可以臭美一下了。 几人下了地窖，徐东家亲自上手给苏馨捡出十块，余下封箱交给李长卿。 目送马车出了院子，徐东家取出一百万两银票，苏馨忙推回去：“您可莫让我脸发热，您赶紧收起来，多买些地，多买两个铺子，您好了我看着高兴”。 徐东家叹了口气又收起来：“我听苏小姐的，十块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您让郑兄弟做，他手巧弄的样式好看”。 “呵呵，我也属实喜欢，您自己怎么不留两个？”，竟一个也没留。 “我只喜欢看不喜欢戴，看您们戴我心里美”，徐东家揉了揉脸：“辛辛苦苦攒了百万，没半日变成五百万，我脑袋还是懵的，夜深了您去休息，我找郑东家喝两杯去” “我送送您”，将人一直送出院外，这才关门又回了楼上。 临近天明，苏馨正睡的香，只觉胸前一凉，吓的激灵睁开眼，夫君的头正埋在自己胸前，脸腾的红的。一阵驿颤忍不住轻声呻吟两声，刚要躲一块巨石压下来。 所有的呻吟被悉数吞没，舌尖被人纠结着卷入，两个爪子四处煽风点火，攻城掠地是侯爷的强项，苏馨也只能婉转承欢。 片刻后一室的春情泛滥。 折腾了……缠绵了一上午，直到晚饭时才出屋子，运动量太大都饿醒了。 二人沐浴更衣，又换了床单，张萍拎着食盒进来：“小姐，我们给您和爷各做了三套，一会儿您们趁亮试试，若不合身我们再改” 苏馨面色一讪：“谢谢婶子，一会儿我们就试”，白日宣淫啊，没脸了。 吃过饭拉着李长卿急火火的试衣裙，合体又舒服，二人很是满意。 刚换回旧衣，郑四海走了进来：“小妹，红宝呢，哥把金子带来了，赶紧的，给你们一人做个戒指，明天人多，也借机给妹夫金楼做下宣传” “谢谢哥”，忙进内室取出四块红石：“您再给我们做对腕扣子” “没问题，徐东家说他给咱们两个的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耳饰别打了，莫累傻小子似的没完”，接过三大一小点了点头：“甚好，你手指细，太大的蠢，大的做腕扣行，我去妹夫石头屋去弄”，拿着红石，李长卿陪着去了自己的书房。 又是火又是锤，苏馨跑过去看了一会儿被苏管家叫回自己的书房：“小姐，七王府上午时派人送了一车布匹一车果子，我给他们带回了一车皮货，另外剩下的十套茶具送了六套，咱们留下四套” “好”，苏伯办事周全。 “……听王府的人说四地钱庄年前暂停兑换银子，全部换成铜板，一两银一吊钱，一吊千文”，也不知小姐什么意思留那么多现银。 “他们没说朝廷回收银子做什么用？”，怕是要大力推行铜钱了，毕竟母钱已经找回。 “银子主要是消毒解毒和做饰物餐具，不能再大量流落民间”，苏伯叹了口气：“许日后小姐这些都是宝贝。听王爷府那人的意思若现银兑换给一千五百文” “……明日去银庄问准，若真多五百文，给我留一箱拿上来，余下都换，给王府送一半，咱们留一半，都莫空了”，留一箱吧，日后也没有了。 “是，小姐”，就知小姐聪明：“我马上给您取一箱来”，说着匆匆下了楼，工夫不大拎上来一箱：“娘子说库里还有一箱子银饰，您听我的，都收您金柜里，日后怕银子真要绝了” “好，我听您的”，收吧，自己也什么都没有了。 郑四海和李长卿进来时，苏馨还在清理盘点银饰。 “啧啧啧，小妹真勤勉，白天睡觉晚上干活，点了七八盏油灯，如今灯油可贵”，郑世海打趣道：“整这么多又打算挨着哥开银楼？” 苏馨脸上火辣辣的：“才不是，苏伯听人说以后绝银了，年前只换铜钱，一两一吊千文，银子日后只做饰品餐具和消毒解毒之用，还说用现银现在可换一千五百文，您若有，明日问准可以换” 郑四海一惊：“我靠，那我银饰是不是也要涨了？” “……若是真的您怕明日铜钱堆成山了，卖的越多赔的越多，您赶紧回去调整价格，否则七日后您赔个精光”，让你挤兑我。 “别鼓捣了，赶紧帮哥想办法”，赔死我算球。 “加价，金饰翻十倍，银饰翻三倍，爱买不买，卖一个您就挣，不买自然不抓奖，您定的十两银子之上，稳赚不赔”，行吧，可怜巴巴的：“我这些留着日后就是孤品，一支千金，嘿嘿”。 “屁孤品，一共多少？，估摸明天货行上午不开了，有多少给哥”，否则自己怕是要露怯。 “五千支，都是新的”，又留不住了。 “都给哥装起来我拿走，不然我明天丢人丢大发了”，三个人仔细清点装箱。 “您多少钱上的给我多少钱就行”，左右也就这些。 “……明天看，哥不差你这三瓜两枣的，卖多少钱给你多少钱”，急火火拎着箱子下了楼。 “我帮哥去弄吧，娘子早些休息，红宝娘子试试，为夫的都戴上了，哥给弄的花绳”，递过一戒一链叹了口气，也跟着下了楼。 第73章 京城点着了 李长卿彻夜未归，苏馨抱着被子没心没肺的睡了一夜好觉，夫君是头驴，永不知疲惫，他不在难得自己清净。 早起洗漱一番，吃过早饭苏管家领着大勇去了趟银庄，回来又取了箱子装车，装好车跑了上来：“小姐，现银成色好的给一千八百文，您那箱莫留了，左右还有一箱子银饰” “……呵呵，那您拿走吧”，这箱也没保住。 目送马车出了院子，苏馨叫过张萍：“婶子，您亲自去前面铺子里检查，有一件银饰银器……是银的您都拿回来，包括库房里的，我什么也没有了，银饰都让哥拿走了” “是，小姐别急我马上就去”，竟全没有了，哎，急火火去了前面铺子一搜再搜一找再找。 一刻钟后匆匆跑回来：“小姐，郑东家说您今天……您头年不许去金楼买东西，敢去腿给您打折……四城的人起早便开始排队，要不是有爷看着楼都能给挤倒，主街全是人，连带咱们铺子都火的一塌糊涂，什么也没有了，只给您找到五十套银餐具还让郑东家给拿走了，他让我过来把您那四十件也拿走” “……拿吧”，腿打折，这是急眼了。 “您别急，库房许有几个重银托盘，回来我再给您找”，说完拎着箱子下了楼。 盏茶时间风风火火又跑回来：“小姐，郑东家让您把所有饰品全拿出来，连爷昨晚给您换的碧玉和爷的羊脂玉都让郑东家要去了，卖了天价，听说那人中了二等奖，反正就不要红宝的，余下半件不许留” “好”，这是空了。所有私房尽出，连金扣子剪了花绳也一并放里，独把金佛留下。 去了不大工夫又跑了回来：“小姐，爷说让您把打好的红宝一套都拿出来，爷证明是他金楼出的红宝，反正爷给卖了，听说是南方一个大富商” “……”咬牙切齿的取出来装入紫檀木匣，这下好，什他妈的也没有了：“爷的也卖了？” “卖了”，张萍没敢抬头，抱起匣子匆匆下了楼。 四处忙的人仰马翻，送去没多一会儿张萍又跑回来一头冲进库房，工夫不大抱着二十个重银托盘又抱着三套银具急急离开。 苏馨心下一惊，哥怕是真露怯了，急忙下楼叫了五个厨娘上来装玉石摆件，一人拎了两箱子送了过去。 五人工夫不大跑上楼：“小姐，郑东家说您够义气，让您全装了拿去”。 五人送她一人装，一个时辰后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又跑去仓房仔细翻走，找了好半天翻出两箱子未开封的银托盏忙打发厨娘送去继续翻。 张萍满头大汗跑进仓房：“小姐，银托盏救命了，两箱子一抢而空，爷金楼的金银饰品充上来了，三十辆大马车，郑东家说今天的够了，让您莫着急了” 苏馨松了口气：“好，还有十箱我就手都看完” “您看吧，人太少，爷让铺子关了全去帮忙”，说完又跑了出去。 十箱子一一翻看，又找出十套银具，每套中：盘、碗、碟、杯、盏、箸、勺各一个。 心头欢喜，抱起十套出了仓房，正赶上郑四海满头大汗跑进来，一见苏馨手上的银具忙上前接过：“赶紧给哥，妹夫的金多银少，银饰全空，大勇赶车又去取了，估摸现在也快回来了”，说完跑了出去。 这是有多火？把京城都给点着了。 中午一个人也没回来，刚啃了一口苹果充饥，大勇拎着食盒上了楼：“小姐您趁热吃饭吧莫吃那，我给您买的一兜肉的饺子，冯伯又送来二十马车银饰，今天的够了。您这金点子连皇上都给惊动了，皇上派人告诉冯伯：二皇奶奶的金点子当赏，责令您年前给爷金楼也必须出个金点子。皇上把银库都开了往外拉银饰，皇上说积压七八年了，红宝没想到也已经卖出千枚，一枚百万，皇上说这下他发了” “呵呵……”，我还上哪想去。 饺子解馋又香，剩了一半大勇给吃了，吃完咂咂嘴：“小姐，爷问您要红宝还是要地？” “……都拿走吧”，怕红宝也没多少了，回内室取出六个装入锦匣递过去，大勇接过赶紧出了书房。 天近黑蒙，张萍领着五个厨娘回了院子安排做饭，随后上了楼：“小姐，饭菜马上就好” “喝口茶吃两块点心，今天辛苦您了”，倒了半盏茶取过点心盒子：“您吃吧。一会儿给她们拿下去都填填肚子”。 “多谢小姐”，喝了口茶，取出点心边吃边拿出一叠银票：“您数数，我没敢看，零太多了，我看着晕的慌，爷说您愿干什么干什么，随便花” 一一看过，扑哧一笑：“一会儿告诉爹，还有三个呢”，一千五百万啊，风刮来的。 “嘿嘿，我去给您传去，再让大勇回来易容送过去”，忙抱着点心盒子下了楼。 工夫不大张大勇跑进书房：“小姐您可忒狠了，爷听完一个劲儿的傻笑，让我赶紧回来给送去” “去吧，咱们什么也没有了”，手上半两银子也没了。 “爷说明天皇上的赏赐就到，冯伯给您送来，让您莫慌：十金十银十玉，别的没有”，张大勇叹了口气：“皇上也忒狠了，为了卖自己的东西，货行一天没开，估摸他自己的不卖完不能让开，下午冯伯关了金楼领人全来了，不过皇上说不管郑东家花多少他给补一百万两银子，郑东家美坏了，您一个金点子救了两个金楼” 苏馨笑着点头：“正常，皇上压了多少货？” “爷说七天差不多，红宝一出卖疯了，现在只剩下五百块，爷让徐东家又去联系那人，估摸徐东家也发了，爷说买回来还给您十个也卖了，争取再还两个儿”，小姐有力度，直接全扣下了。 “好，去吧，多小心些”，仔细叮嘱一番，将人送出书房。 大勇回了自己的房间乔装打扮半分不敢大意，收拾妥当这才骑快马出了院子。 第74章 郑东家抖起来了 第一天就爆出一个二等奖，天不亮四城的人就开始在金楼前排队，李长卿狠狠亲了苏馨一口忙坐起来穿袍子：“娘子算是把皇上给救了，估摸七天卖完三年的养兵钱够了。挖出来的那多还等娘子金点子变现呢，皇上啃上你了，一口一个皇奶奶，崇拜的没眼看” “才够三年的，皇上多少兵？”，这红宝一下就发了还不够。 “二百多万兵马还未算海军，不然四地现在能这么稳吗？估摸过三百万了，人吃马喂不算，兵器是重头，更何况还有海船。光一个头盔就十两，一身铠甲八十两，还有弓箭、弩、提刀，一个马甲四十两、战马也是大开销，草料、粮食、战车，没有海量银子做后盾怎么行……徐东家又联系上了那人，一共十箱全拿下了，都是极品，只没那么大了，小了一半，为夫给娘子留了二十个，卖多卖少的咱们不能太过了”，否则也不好看。 “一个也不卖了，让冯伯都帮着做了，共七对耳饰六个戒指给孩子们留着，我有一对耳饰就行，免得孩子成亲我们半件好物拿不出来”，不卖了，太招眼。 “……好，为夫给三十个，七对耳饰，七个戒指，七个腕饰，我自己也做两个戒指给秦叔一个，今晚让大勇送去”，娘子想的对，风头出大了不好。 又挤出了十个笑眯眯的爬起来亲了一口李长卿：“以后孙儿会叫你祖父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为孙小子爷卖卖力气”，李成卿伸手将娘子抱在怀里心头滚热，刚要低头亲吻大勇跑上楼隔着两道门喊道：“爷，郑东家盯不住了，让您赶紧去，他给您买了饭”。 苏馨扑哧笑道：“火的没边儿了，赶紧的吧”。 无奈放下娘子，起身下地边走边整理衣袍出了门。 早饭特别早，张萍走进来：“小姐，您趁热吃吧，爷的金楼，夫君说我们铺子不开了直接去，中午让大勇给您买回来，您想吃什么？” “您去忙吧，让他买三斤跟昨天一样的就行”，昨天太少了，自己没吃饱他也没吃饱。 “好，我告诉他……您就惯着他吧，跟着您我们算是掉进福窝里了”，张萍急火火放下食盒走了出去。 早饭一如既往的清淡，一碗粥，一碟咸菜，一个馒头一个水煮蛋。 吃过早饭收拾起食盒拎下楼，众人都走了，一个人又上楼进了石屋子转了一圈儿叹了口气，真干净，除了紫檀架子什么也没有了。 刚出石屋郑四海迈着四方步进了楼。 苏馨忙将人迎进书房：“您怎么出来了？” “傻妹妹，我在那妹夫怎么伸手？伙计帮忙，我要避嫌。哥昨天一个大红宝戒妹夫给我卖了五百万，哥又抖起来了”，郑四海咂咂嘴：“你那都不大，要不是妹夫那个卖了五百万，你这么多东西也根本凑合不到一千五百万，徐东家昨晚一晚挣了五百万，妹夫一箱给他提了五十万，羡慕的我直想抢，妹夫连夜进宫让人打造，皇上美翻了” 沏了壶茶一脸好奇的问道：“您一天赚了多少？” “嘿嘿，三百七八十万，好家伙给我干清库了，要不是你鼎力相助哥露怯了，咱们这实力货行一关连一个时辰也维持不了，妹夫帮了我也帮了皇上，这下咱们三家够过了”，再不愁。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自己苦自己扛着吧。 “哥一会儿跟徐东家去小京城买地，你去不去，不愿去买多少哥给你带，晚上不回来了，等大促结束了再回”，也免得妹夫难心。 “我有三万多亩不买了，买太多让人惦记，什么也不买，您们去吧”，一文也没了买什么。 “小妹说的有道理，行，不买就不买”，确实是太招眼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郑四海起身离开，苏馨一路将人送出院子。 刚把人送走，冯伯抱着个紫檀木匣子进了院：“小姐，皇上给您的，皇上说您金点子无价，只现在他穷，让您别嫌弃，顺便帮着爷再想个金点子，让爷金楼年前也大促一把”。 “谢谢皇上，我尽力吧，您吃饭了没，我看锅里还有，都正热乎着呢”，怕是也没吃呢。 “谢谢小姐我饿着呢，您拿上去吧，知道您跟爷什么也没有了，都给您们挑的最好的，我自己去吃”，二人边说边进了楼。 一路跟着进了饭堂，一个吃饭一个陪着，偶尔闲谈几句，顺便给剥了三个水煮蛋：“您多吃两个，我们都吃完了” 冯伯也是真饿了，吃的香甜：“爷这批红宝给您留下三十颗，大的也没有，我挑的是里面最大的了，腕扣选不出来，最大的就猫眼大小，爷让您做主” “都改做成项链，金子从这里出”，打开匣子取出两个簪子递过去：“结绳三股便可，让他们日后自己再做链子，您给我弄腕饰，一颗红宝扣子加两个比它小些的金扣子搭一下便可” “这办法好，兑换两个金扣子绰绰有余”，忙收起簪子：“十件玉饰五件碧玉五件白玉，都是上品的，白玉近羊脂但未到，每件货行给三万，咱们卖的话是八万八”，一一仔细告知一番。 送走冯伯抱着匣子回了书房，什么也没碰，直愣愣的坐了一上午，连大勇拎着食盒进来也不自知。 张大勇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等了一刻钟轻声咳了一下，苏馨吓了一大跳这才回神：“大勇回来了，快坐”，起身给斟了半盏茶面色一讪，茶是凉的。 “小姐您快别忙了，我不爱喝茶，您趁热赶紧吃饭吧”，满心担忧将人拉回椅子上。 “一起吃”，苏馨收敛起心事又恢复正常。 “我知您给我带份儿了，惦记了一上午”，大勇松了口气，忙摆上食盒，二人趁热吃起来。 “爷上午卖的怎么样？”，苏馨吃了两个问道。 “哎，火的大家都快死了”，累死：“四城的人全去了，见东西就买” “吃完饭回去让爷照着我写的念，人会全部散去，人一散你们全回来，我们重新安排”，也都休息半日。 “您赶紧写，我马上去”，大勇点了点头：“都扛不住了” 苏馨应了一声，起身去书案，片刻后墨迹一干递过来一张纸，大勇小心收好匆匆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主街之上的人兴冲冲的散去，李长卿领着众人回了院子。 “都抓紧时间休息”，撂下一句话，匆匆上了楼。 第75章 借花献佛 “夫君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吧”，刚烧好的茶斟了半盏：“茶热晾晾，夫君莫急”。 “娘子，为夫牛皮吹出去了，接下来怎么办？”，李长卿一脸苦笑。 “喝完茶夫君进宫，让他们今日务必做出三千红宝戒，明日回皇上金楼折腾去，大红宝还有多少？”，怕也没剩多少了。 “还剩二百个，这是娘子制止及时，不然片刻也没”，都是有钱人啊。 “一会儿四城贴告示，应百姓要求，大量出售红宝，明日在您金楼正式承接大促，每日三千红宝，最多每人限购两枚，另有海量珠宝玉饰出售，为避免有人喜欢又买不到更为安全起见，将大促活动延续到年底，随去随买，海量上品、极品珠宝玉饰全部八折起售”，有什么点子，往后推吧：“大红宝一个月出售一颗，不接受预定，中红宝每日三颗，不接受预定，小红宝每日三千不接受预定，海量上品珠宝玉饰达五百万之上者，赠送一枚小红宝、千万者赠送一枚中红宝，只赠前三百名，前三百名赠送后不接受珠宝玉饰预定。前三百名预定须全款，现场钱物两清，买定离场，不接受约送。本大促活动到腊月二十八午时截止，明日辰时在你金楼正式开始，现场抽奖活动不变，规矩略有改动，皇上皇后与民同乐私人买下百枚小红宝相赠子民，特加设亲民奖百名，有缘者得之，亲民奖至腊月二十八午时截止” 李长卿怔怔良久，咂咂嘴：“娘子下了好大一盘棋，极品玉饰你没说，金银未提” “不提不说你就正常买，爱买不买”，不开窍呢。 “每日三千……咱们哪有这么多？”，怎么办？ “每日让皇上派两千刺侯扮成百姓抢占前两千名，您每日控制在出售百枚左右，到年前也就百天，有三箱够打发了，问皇上，他若急用钱每天可售二百，总之你需留下几箱，物以稀为贵，别处又不允许卖，怕什么？正常后一个月卖一个”，让金楼多火几年。 “……为夫听懂了，娘子让为夫细水长流”，走一看三啊，李家祖坟冒青烟了：“为夫马上进宫”，李长卿看了一眼木匣：“娘子不喜欢？” “……戴不起，我手上半文也没有，一会儿让苏伯拿钱庄卖了”，没心戴。 “半件不许卖，为夫手上还有十万两，娘子随便花”，赶紧取出银票递过来。 “……夫君留两万，莫让自己空了”，忙递回两万。 “多谢娘子，为夫也什么都没有了，为夫看看给的什么”，叹了口气接下收了起来。 “你的没动，我的取了两根给冯伯去打饰品了”，开了匣子取出五件白玉饰：“夫君都拿走吧” 李长卿应了一声，换了件袍子，一一佩戴好将娘子抱进怀里：“聪明如娘子，难怪皇上啃上你了，皇上年前必还有赏，但调动刺侯恐有不妥” “知道，排队只占其一，千万珠宝预定者一旦出现马上让他们严密跟踪，烧了我儿宅子的人必来捞回重宝，八折赠一中品红宝，才刚七折，他们怎么会错过？一旦查明秘密处死，把东西拿回来，放长线钓大鱼。若豪商和各府的那就随他们去，必要时派兵护送，让皇上年前轻松轻松。进宫后先派八千刺侯布控四城门，一城门二千刺侯专追踪骑快马出城的人，一旦调查清楚，找准时机直接下手，先解决一部分，若还有漏网的，买后一网打尽”。 “娘子厉害……五百万的为何不查？”，这可真是万没想到。 “不值得他们冒险”，他们更怕。 “为夫马上进宫”，李长卿一脸凝重。 “夫君还需把奖品增设增添，我们铺子关了，你只当采买别人家的，三成利我不嫌少，铺子里还那么多东西呢”，都卖给皇上吧。 “哈哈哈哈，娘子放心吧，为夫记下了”，兴匆匆出了书房。 一个半时辰后告示贴满四城，人们奔走相告，几十匹快马出了四座城门，去向不明。 子时过半，李长卿领着张大勇风尘仆仆的进了书房：“娘子还没睡？” “抓到了几个？”，仇人未死哪睡的安稳。 “娘子神机妙算，快马四城跑了六十八人，共抓住十五路李贼余孽，一路百人到五百人不等，重伤一路逃走一人，余下就地灭杀了，这一人怕是嫡脉尽得武功传承，几百大内高手围他不住，不过武功给废了一半，此人纵活也再站不起来了，皇上已派重兵继续围杀。娘子此番天功，只皇上为保护你的安全隐去你的功勋，也不知赏什么好，老皇也回来了，老皇让赏了娘子一对极品玻璃种的红翡大耳扣子，一个更大些的腕扣，老皇让娘子愿卖就卖愿戴就戴，一切随娘子，货行给娘子定价五百万”，说着取出一个锦盒。 “谢谢老皇”，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开眼了，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品中的极品，明日拿上去金楼拍卖这一对开价千万，第一件压过所有势头，为珠宝玉器造势。所得银钱以夫君名义相赠朝延，卖出后马上四城贴告示，老皇太后也与民同乐相赠三百小红宝，亲民奖加增三百枚，祈福国泰民安” “……多谢娘子相护为夫，只又让娘子委屈了”，这是要扶七王府啊。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莫多说，皇上清明实也是万民之福，老皇扶子上马让人敬重，当帮则帮”，借花献佛吧。 “那为夫赶紧再进宫找皇上，派大内高手保护重宝连夜进入金楼，不然为夫也怕露怯，哥有娘子帮，如今娘子也空了”，卖完一个没有扛硬的了。 “带大勇去吧，之后你们莫回了，免得来回麻烦，明早留一个厨娘在家就好，夫君莫担心，我带她去地窖生活百日，明早记得告诉哥伙计，让他们把哥找回来赶紧上货开铺子，让货行后日就开”，别遭恨。 “好，娘子委屈了，你去那里我放心”，叹了口气，拿起锦盒领着大勇又下了楼。 第76章 遇到打劫的了 二人一走，苏馨叹了口气，夫君太招恨了，自己也不得不防，竟还跑了一个，困兽犹斗更可怕，哪里睡的安稳。 回内室取出挎包一一整理，盏茶时间后将众人唤醒，忙碌一番备下半年的粮菜领着人拿着各自宝贝进了地窖休息。 一入地窖众人心头一松，苏管家揉了揉脸：“小姐，明日让娘子陪您在家，否则我也不放心” “也好，我与婶子也有个照应”，最好不过了。 “您赶紧休息吧，明日我去通知郑东家的伙计，之后备货，咱们的货七日的已经拉去爷金楼了，只以后的还需再……”，话未说完二人脸色大变，院子里脚步杂乱，弓弩箭破空之音叠传。 “小姐料事如神，我们也捡条命，您休息吧”，苏管家抹了把冷汗。 “来的好啊，来了就把命留下吧，这箭音与之前武林中人的不同，怕是皇上派人保护了，正好一网打尽”，老皇必派了重兵。 众人这一惊一吓谁也不困了，围在苏馨身边守着。 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半个时辰后李长卿和大勇点了油灯进了地窖，一见众人平安二人长松了口气，李长卿几步上前抱住苏馨：“娘子机警，三千大内高手已将重伤之人连同百人灭杀在院中，此贼是他嫡二子，为夫带兵回来怕娘子忧心未敢告诉娘子，想不到娘子先一步护了他们安全，院中正在清理尸体，老皇也来了，正在书房等着娘子呢” “好”，见见吧：“既有人保护，咱们赶紧都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众人又拿上各自东西跟着出了地窖。 院子里一片血腥之气，只小姐不怕谁也不怕。安顿众人休息，夫妻二人回了书房。 老皇此时正在喝茶，二人忙上前见礼：“臣见过太上皇”。 “二皇叔二叔婶受惊了，余贼尽灭，您们也放心吧”，老皇看了一眼苏馨笑道：“我见您三转两转没影了，您明日领我去开开眼” “呵呵……好”，这是不打算走了。 “二皇叔把您的打算都说了，我听您的，明日我们两个也去，左右我也不是皇上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也凑凑热闹，二皇婶也莫困在院子里，咱们也出手买一件半件的”，婶娘也天人下凡一回。 “行”，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院子：“您今日莫回去了，让夫君陪着您早些休息，咱们明日一起走”，说完出了书房下楼敲开大勇的房间又占了床榻。大勇直接在桌上裹了被子，二人各自睡的踏实。 老皇一阵好笑：“皇婶还是这么可爱”。 “她知您心意，看过地窖后她必画给您，赶紧睡，我累死了”，烦死了，跑来干什么。 “不让婶娘画，有危险我就来，反正我跑的快，这里人多还热闹，还有人管我”，多好。 “要点儿脸吧，赶紧睡，我可不愿意跟您一个床”，李长卿一脸嫌弃。 “哈哈哈哈，我也不爱跟您一个床，明天我去石头屋睡去”，反正不走了。 “……行，您去最边上，莫离我们太近”，烦死了。 “好，随您安排，皇叔，您说我皇婶不爱江山不爱财那她爱什么？”，也不知送什么好。 “她爱你叔，快睡吧，莫瞎想”，李长卿翻了个身，片刻后鼾声如雷。 老皇也不在意，也翻身沉沉的睡了。 早上天刚亮，厨娘赶紧起来做饭，太上皇在这哪敢怠慢，只也不知做什么好，苏馨也早早起来进了灶房。 “把小姐吵醒了”，张萍面色一讪：“我们也不知道做什么” “不是有一大盆馒头吗，切片，一个切三片用油煎，多放油，继续熬粥，多拌些小菜，清淡些，先温水我们洗漱，之后炒一盆花生米，炒豆芽，炒鸡蛋外加一大盘咸菜就行，水煮蛋煮五十个带上，谁饿谁吃”，都别饿到。 “……我听您的，您赶紧洗漱吧，水温好了，干花也泡好了，我给您端过去”。也是，一个月才给小姐三百两，有的吃就不错了。 洗漱一番梳理好发髻，厨房也都弄妥，这才让大勇送上温水又拎了食盒上楼，自己在楼下跟着一起吃。 “小姐，今儿我跟您在家”，张萍边吃边说道。 “不用，我也去，咱们吃完一起走，太上皇也去”，刚有八万两又要没了。 “那一会儿我把马车里再给您加两床被子”，张大勇看了一眼苏馨：“您中午吃什么？” “……跟昨天一样，每人二斤，有一个算一个，连冯伯他们也算上，让酒楼分两批送，外加四荤四素给爷和太上皇，每日中午皆如此，一直到腊月二十七，但一日一定，许我改主意，别让人把咱们给药倒了”，不可不防。 “小姐……我一斤就够”，张萍一脸肉疼。 “吃不了给为夫，我饿”，苏管家老脸一红。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今天婶子这煎馒头香，扛饿”，张大勇吃的欢实。 “多吃鸡蛋壮力，咱们带五十个水煮茶，谁饿了就填填肚子”，也不知人多不多。 众人应了一声又都大口吃起来。 吃过早饭上了楼，李长卿和老皇正在吃饭，一见苏馨上来，李长卿忙说道：“娘子，给太上皇也找件新袍子换上，他太臭了为夫不愿挨着他睡，今天让他自己去东屋睡，去最边上，一会儿为夫安排” “……”这是赖上了，行吧，谁敢不留啊，忙笑道：“夫君安排吧，太上皇可吃的惯？” “劳婶娘辛苦了，吃的香睡的好，您今晚搬回来住，叔烦我占了您的床”，烦也不走。 “他哄您呢，免得您生分，不过我们两个确实是要换换衣袍，外面人多手杂莫脏了。中午订了肉饺，每人二斤，咱们都一样，只单给您们订了四荤四素，我先去换”，说完进了内室落锁更衣。 一件交领月牙白紧身短衣，同色长裙，外罩镜花绫披帛，足下厚底软帮小白靴。 一双碧玉扣子耳饰，腕饰、簪子、戒指一戴上整个人气质出尘。 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一支碧玉华胜又放了回去，自己低盘发髻戴它太傻了。 放好首饰盒，取出一个月牙白的锦缎挎包挎在胸前，银票放好，收起换下的衣袍翻出两套新袍和里衣放在床上，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二人刚吃完饭，苏馨笑道：“您们都去换，我放在床上了，地窖回来再看，左右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听婶娘的……您这包也给我弄一个”，起身凑到近前：“我喜欢您这颜色的”。 “……喜欢就拿去，里面还有八万两银票随您花”，遇到打劫的了。 老皇面色一讪：“呵呵……婶娘聪明，我确实是没银子，我出来忘带了”。 “知道，这个给您”，忙取下来递过去。 第77章 豪 趁老皇上换衣，李长卿赶紧把两万银票给了苏馨：“一会儿为夫再给娘子取出个包来”。 “好，我先下楼”，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书房。 工夫不大，两辆马车出了院门向东城行去。 “婶娘这包忒威风了”，老皇上低头摆弄自己的挎包。 苏馨笑笑什么也没说，威风什么，方便是真的，不过确实是挺抬人的。 “不当皇上好上打劫了”，李长卿咂咂嘴：“也不知道今天人多不多” 老皇上笑的一脸畅快：“打劫也是我婶娘的，婶娘去了谁敢不去，您莫担心，莫累狠了，这呼噜震天响，也不知平日婶娘怎么睡着的” 苏馨好笑的看着二人斗嘴也不插话。 “你婶娘爱听我打，我不打她也睡不安，千万两……我心没底，若第一件卖不出去怎么办？”，实在是担心。 “一千五百万”，苏馨挑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 “……娘子何意？”，李长卿一怔。 “卖一千五百万，多五百万给我一百给太上皇四百，让我们也痛痛快快买一回”，两万也不敢往里挤。 “婶娘威武，您喜欢什么，一会儿我帮您抢一个”，大气。 “您给我买个金箱，五斤金，我拎着也不沉，咱们一人买一个，别人也看不出来”，看见金子不慌。 “您放心吧，包我身上了，我买三个”，实用。 “……娘子确定能卖出去？”，这么有把握？ “翡中之王，怕夫君后悔要少了”，有豪商怕什么：“到时您就说传世之宝，必火”。 “……我听娘子的”，心下安稳了些。 一到东城主街街口马车停了下来，大勇下了马上挑帘说道：“小姐，人排满了一条街，您们下来走进去吧，爷金楼在里面” “好”，也见见人海。 老皇兴奋的率先下了轿，李长卿下轿将娘子抱下来直接揽入怀中，三个人一打头往里走，外面十几人赶紧跟着后面。 一见侯爷来了众人急忙闪开一条路，饶是如此也走了一刻钟才到金楼前，冯伯领着人正站在外边等候，一见老皇来了冯伯假装不认识，只施了一礼，又朝李长卿和苏馨施了一礼：“小姐，爷您们来了，货已备好。马上就可开始，外面嘈杂，您们赶紧去顶楼雅间休息” “娘子与老四去，爷有重宝拍卖，莫让人打扰到娘子”，李长卿这才松开手臂。 冯伯应了一声笑道：“小娘，四爷您们快请”，忙将二人请上五楼雅间，这才撩袍跪拜：“老奴见过太上皇”。 “不错，辛苦了，快快请起，去忙你的，我跟皇婶一会儿也凑凑热闹”，老皇甚是满意。 应了一声，冯伯忙退了出去。 老皇开窗往下看，笑道：“我现在知婶娘为何不爱进宫了” 苏馨笑道：“您说为何？” 老皇咂咂嘴：“惬意的生活，自由自在，没银子就挣有银子就花，活的踏实。世人争权夺利，婶娘乐的这活色生香的市井之趣” “嗯嗯，现在又多一个您”，聪明。 “我必跟紧您，只您以后莫嫌弃我讨嫌”，嫌也跟。 “必须带着您”，安全。 二人说话间楼前一阵骚动，李长卿飞身上了一方高台之上，声如洪钟：“诸位，今日在下给诸位带来一件传世之宝”，手中突现三枚红翡扣子：“这是一对扣子耳饰和一个腕饰，今日首开大促，劳诸位捧场，原价两千万的翡中王中王今日破价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有意者即刻可钱物两清” 人群一片死寂，羡慕，恐惧，渴望，眼神各异。 “侯爷，您给在下”，人群中走出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袍玉带，头上羊脂玉冠束发，只一双靴子怕不下十万金，靴子口挂了两块羊脂玉的牌子：“在下喜欢这三物，另外千万珠宝玉饰在下预定，只您能不能帮我送回去？” “必送，就知您有实力拿下，重宝备好，您随我去挑”，李长卿飞身而下将人请进金楼，随后朗声说道：“开始大促” 一声令下，众人蜂涌而入。 苏馨扒着窗棂往下看：“太上皇，这人是谁，忒有钱了” “南方首富薛宁，祖上三代都是豪商，到他这第四代，婶娘放心吧，薛家人皆清白，他们专做木器起家”，老皇心头大悦，开门两千五百万两银子入账了。 “啧啧啧，好想去他家院子抠金砖”，必是金砖铺地。 “哈哈哈哈，同感同感，婶娘怎知他家金砖铺地”，老皇一脸好奇。 “他多骚包啊，人家羊脂玉都顶头上，他从头到脚都是，傻有钱傻有钱的，我猜他家金砖都是特制的，千斤一块，想偷都抱不走”，狠人一个。 “……婶娘，两千斤一块，当时羡慕的我想一棒子把他打晕”，忒王道了。 “够狠”，今天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二人说话间冯伯跑了上来：“小姐，爷说薛宁一口气占了百份，问您卖不卖” “卖，让爷送他块金卡，日后他在金楼贵宾待遇，好物他先挑，全部八折”，金主哪能得罪。 “……我们没金卡”，那是什么？ “这册子给他，我做的，我教您识真方法”，取出一个册子一一指点：“符合这十八处暗记的就可，少一处稳住人直接报官” “是，小姐”，又看了一遍记下标识匆匆下了楼。 “婶娘才给她八折？”，老皇一愣。 “他什么也不在乎，只在乎先挑，别人买的是货真价实，他买的是心情，有钱任性，让他先挑他舒服”，矫情的人。 “原来如此”，眼真毒啊，一眼便把人看透了。 “哎呀……怕不出一个时辰三百名就没有了，他一个人就占了一百，真搅局啊”，有点儿失策了。 “余孽已尽，再无一人，婶娘放心吧”，老皇一脸笃定。 “那最好了”，苏馨略放心了些。 半个时辰后李长卿大步走了上来：“娘子，已派五百大内高手将重宝送去了，还有十三份千万预订的都想让咱们送，怎么办？” “让大勇赶车一家家送，送一家派百名刺侯隐藏身形追踪，告诉大勇，有人抢宝别争别抢赶紧跑，让刺侯盯住别下手别露形踪，速派人上报，看看何人在后面隐藏。大内高手一个再不许动，全力护好这扇窗”，都把人折腾走必出事。 第78章 险 “好，为夫听懂了，娘子，此梁上可容二人，老四会功夫，可让他带你上去”，随后看了一眼老皇：“您一会儿就走吧，不然我娘子心累，要不想走不许靠近窗子一丈距离” “……不靠就不靠，反正我不走，婶娘在哪我在哪”，老皇上把椅子搬离窗口十五米处放下。 李长卿这才下了楼。 苏馨仔细检查一下雅间陈设，又看了一眼窗子对面的楼顶，太阳光折射下一道乌青之光一闪而过，心头一丝不祥的预兆，急忙扒窗子低声说道：“有人吗，一共多少人？” “回侯夫人，一共三千人，还剩两千五百人”，一道声音响起只也未见到人。 “五百人速去对面茶楼顶楼，假扮小二敲开雅间的门，若见有人靴上带玉就地灭杀，有十人杀十人，一个也别让人跑了，另派十人速回皇宫调重兵保护皇上，余下人等混入茶楼若见有人持弓弩箭就地灭杀，我跟老皇您们不用管，记住，先敲顶楼雅间的门，都处理干净再装茶客”，什他妈豪商，藏的深罢了，否则再有钱买一份两份也就是了，百份……疯子也干不出这事来，万幸自己册子上无字，若有字被人仿了去就麻烦了。 “听婶娘安排，速滚”，老皇此时也面色凝重。 “是，太上皇，侯夫人”，片刻后四下安静下来。 老皇半眯双目：“婶娘怀疑薛宁？”。 “不是怀疑，他必是，您赶紧带我上房梁，免得他们放毒箭”，夫君在上面留下个大凹槽，藏两个人不成问题。 “好，得罪婶娘了”，老皇起身，袍袖一裹将人抱起飞入梁上。 一上房梁心头大定，赶紧坐在槽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老皇看了一眼苏馨：“婶娘猜他是谁？” “皇上”，苏馨皱了皱眉：“他是皇上，气度装不出来，豪横，霸气。与夫君说话半分不气短，心里超级强大” “……您说李大管家是太上皇？”，必是了。 “对……至少是个皇叔，皇叔的面儿大”，他妈的有点儿乱啊，打了个哀声：“您赶紧坐下，若他们手脚不利索暗箭就过来了，对方已经成了气候，半分别大意。他们能人太多了，竟还有视夜如昼的人” 老皇应了一声也坐下。 “嗖嗖嗖”，三支乌青的冷箭一射进屋子直接钉在墙壁上。 老皇一脸铁青一言不发，竟让薛家逍遥了这么久，自己是不是眼瞎。 三支冷箭后又射入十三支乌黑的毒箭，片刻后李长卿上了楼，一到门口脸色阴沉刚要迈进房间，苏馨忙出言阻止：“夫君别进来，我们在梁上呢，无事挺好的。继续卖货，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用管，你心莫乱，人太多了不可引起众人恐慌，否则你就是千古罪人，赶紧下去当我们不存在，更何况我已将人全部调去茶楼，十人回了宫调重兵保护皇上，万事齐全莫慌莫怕” “……娘子多保重，老四别出来”，李长卿叹了口气，心头酸楚。 “叔放心吧，我保护婶娘”，老皇一脸正色。 李长卿点了点头匆匆下楼。 “婶娘如何发现茶楼有人的，我已派人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盯着了”，皇上一脸不解。 苏馨苦笑道：“我住处这么多年让人烧了好多回……我见识过他们的本事，凶悍狠辣，反应快，又都是武功在身。您晚上盯着，他们也怕只是普通的武者，这些人奇能异士居多，发现您的人就躲了呗。是光，我刚才在窗口看见了乌青之光一闪而过，这下面万人空巷都跑这来，此时还能静心喝茶的人哪有？不好热闹的不喜欢的乱嘈嘈的谁出来？出来去喝茶？必是有心之人。这光一闪而过，必是在调整角度。薛宁一口气点那么多，非豪，实在是他道行太深蒙过众人，他稳而不漏一来收宝二来调走护兵。我们进来时人太多了，一旦打草惊蛇您就跑了，纵您不在他们也就露了。您如今也不是皇上非杀不可，与重宝比起来对他们还差了些份量。如今重宝已到手，又调走人马杀您岂不是更好” “……一光之祸……婶娘明察秋毫让人佩服，只为何只杀靴上带玉之人？薛宁只有一个，您此举我未解”，想不通。 “薛宁只有一个……您也只有一个，谁又知哪个是真薛宁？”，大多是替身罢了。 一句话老皇再什么也不问了，只定定看着苏馨。 苏馨则安静的看着半开的窗棂，只要窗在他们两个就安全，若无这半窗阻挡今日必死无疑。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老皇笑道：“婶娘，如今怎么样？我们可以下去了吧” “不下，此时虽安静两千多人未归，况且走的五百人也未归，我猜……怕是都去了皇宫，薛宁买了重宝脱身而去，他们再无顾及，五百大内高手迟迟没有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您若不信我试试”，取下挎包将里面的两万银票收入袖囊，随后将包带塞入包内扔了下去。 “嗖嗖嗖”，三只雕翎箭将挎包钉死在墙壁上，老皇脸色一白。 “您别怕，这么久了夫君也必有安排，许这冷箭一出夫君就能抓住他们了，不冒险行这一下他们死活不出手怕夫君也找不到人。两千多大内高手都以为肃清了茶楼才回宫护驾，可见人藏的有多深”，希望夫君长长脸吧。 “婶娘料宫内会怎么样？”，老皇眉头解不开。 “不知，若皇上机警必无大事，若是有人延报，待茶楼出事才回宫皇上怕是危险了……您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也只是猜测，大内高手若无您在也怕不会再去茶楼，他们也更不会听我的，我估计……我也不估计了，马上就有结果，但皇上不会死的，小伤免不了，毕竟他也会武，又那么多人赶过去，不会坐以待毙”，苏馨说完也不再说话，自己心未乱，应该不会有大事。 一刻钟后脚步声传来，随后是冯伯的声音：“小姐，爷让您先委屈一下莫下来，刚刚爷又杀死三个隐在茶楼里的死士，在那里发现了暗道，正在一路追查。宫内皇上受了点轻伤无大事，爷让太上皇放心，贼人都已斩杀。另外大勇回来了，他活捉了一名靴子上戴玉的人，此时正在审问，只他一字不说，大勇问您杀不杀” “杀，杀后腿筋手筋砍断防他诈死”，苏馨声音冰寒：“砍断后倒油送它火葬，他不喜欢放火吗，让他尝尝滋味如何，让大勇不可近他身，纵他身上有万宝不可动，火起让他出屋，谁也不许进去，他必有后手莫白搭上性命” 冯伯应了一声匆匆下楼。 第79章 二太祖母 “您觉得他们这么厉害？”，层层防控。 “不是我觉得”，苏馨叹了口气：“我初见李大管家时我根本就没看到人，他是凭空出现的，多可怕？我猜此人也是死士替身，他怎么可能没有手段？他怕是让大勇误以为抓到他了引咱们出去见他当面行刺罢了，既然他敢……我自然是要多加防范，我猜大勇会先断他手筋防他用暗器……总之您放心吧，大勇我敲打完必不会有事” 二人什么也做不了，难熬的只能等待。 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响起大勇的声音：“多谢小姐救我一命，他诈死被我出其不意挑断手筋逃了，不过正赶上爷回来，爷一剑把让钉死在后院树上了，我已将他大卸八块，他体内藏毒我听您的未近身倒了桶油送他归西了，爷说大内侍卫马上回来，他们回来您们再下来。如今买货的人半分不知，也无人受伤让小姐放心，皇上只胳膊划伤一寸，无毒，太上皇放心吧” “你很机灵，甚好”，皇上心下大定。 “大勇，他们杀了几个靴子上戴玉的？”，也不知灭了这人没有。 大勇心里一苦：“算上我抓住这个一共七个，爷说怕是让他逃了，五百大内侍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皇上正在派重兵追查” “刺侯呢？”，不会一个也逃不出来吧。 大勇忙回道：“刺侯回来两个，他们说那处宅院诡异的厉害，怕也是有阵法，如今已将宅院包围起来了”。 “让皇上派人倒油，四周全用浸湿的柴熏它们，不可起大火，火起浇灭，看风往何处去，顺着风向走，走一段熏一段，人一出来谁也别靠前，乱箭射死继续熏，直到最后一个靴上无玉之人出现天网活捉他五马分尸，清场，不可让他有半分逃走的机会，不可让他临死还拉人垫背”，必杀他，否则我儿此生难活，仇做下了。 大勇应了一声匆匆下楼。 “婶娘，五百人真没了？”，老皇心下一疼。 苏馨点了点头：“您杀我……一巴掌就能呼死我，他们也一样，若无这本事，重兵防范之下他又怎么敢进进出出。您发了，之后您派人去挖金砖吧，每一块里必都是奇珍异宝，只您千万别给我，我也……我有了就想卖，我也无福消受。您之后回宫莫再出来了，他敢来京必已安排好了后事，我也无法预料太多” “……我觉得跟着您有意思，我不爱住宫里，不自在，我就愿跟您住，吃家常饭说家常话，您都不怕，我现在又不是皇上了怕个什么？”，老皇上看了一眼苏馨：“您也莫给我画图，我反正跟着您” “……”，无语了。 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说话。 整坐到了房间里暗淡下来，一个人也再没上来过。 “婶娘，您看怎么样了？”，真沉得住气呀。 “无事，怕他们半夜出来，与其被熏死不如放手一搏还有半分机会，此时街上怕已经没人，金楼也该上锁了……您别小看了他的手段，他必已安排周详……我猜他嫡子身边必有一到两个高手保护，您务必回宫，让皇上此后加紧防护……您让皇上带五子随我去地窖生活几月，御书房您设下天罗地网，派人假扮皇上，大事您做主，小事您也做主，至少先灭杀一人再让皇上他们回去，否则我也怕……此仇不共戴天。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寇王皆在一念之间，让几个幼子尝尝惊恐对他们日后绝对是有好处，况且我也不嫌烦，您什么时候抓住人他们什么时候回，若抓一人，那至少还有一个高手，许也有两个，总之您多思虑，怕今晚一过真把人抓住三日内他们必来寻仇”。 老皇上点了点头：“我听婶娘的，您就是天上仙子下凡专为保护我们父子而来，如今又保护幼皇，我们都记着呢” “应该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况且我也乐意保明君，他们若为皇百姓必遭殃，只假红宝、假金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上坑害人就注定他们做不了江山，无德亦无义，动辙纵火手段阴险，纵武功再高惹了天怒人怨”，必败。 二人直至坐到夜半也没人上来，苏馨苦笑道：“完了，他们都不知此事，夫君和大勇怕未告知，冯伯也跟去了宅院，他们三个一走没人管咱们两个了” 老皇点了点头：“婶娘莫怕，我虽无皇叔厉害也还行，必护您周全”。 “……您敢背着我从窗户跳出去吗？”，赶紧跑吧。 老皇上一愣：“……那没问题……您不怕吗？” “怕什么？纵对面还有活人也早跑回去通风报信了，您背我从窗户出去赶紧回宫，我带他们六人回去藏身您早做安排……只我腿麻了，坐的太久动不了了”，还内急，真是倒霉。 老皇叹了口气，忙弯腰双手给搓小腿，苏馨好半天才缓过来，动了动脚总算有了点知觉。 “我带您下去先出暗室，之后背您走，下面怕是落了锁了”，说完抱起人飞落下来。 二人轮番去了内室，苏馨爬上老皇后背死死抱住脖子：“您若不行我们就等到天亮也行” “呵呵，婶娘信我”，话音未落人已飞出窗外，转眼间稳稳落在地上，随后纵身向前一路狂奔。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出了皇宫向北城疾行。 老皇亲自赶车，一个时辰的路一炷香时间已进了院子里。院中一个人也没有，苏馨领着几人下了马车向地窖口走去。 地窖里也没人，一路领着将六人安顿进几个房间，回头看了一眼老皇：“您今晚莫回去，他们都没回，许夫君怕他们出意外都安顿在东城了，您此时回去我也不放心，左右院子您派了三万人保护，明早您带他们一起走” 老皇打了个哀声：“我今晚心乱如麻”。 “那就更别走，我也不领您出去，反正陈将军十万人已经守在那了，若抓个人还劳您亲自动手，陈将军哪里还有面子……我饿个要死，您若不困帮我做饭……您跟皇上一起回去，莫多说别的”，也都饿了，忙生火烧了热水灌暖水釜，沏了壶热茶，另一锅做饭，又煮了二十几个咸鸭蛋，拌了半盆葱油咸菜。 “二皇祖母这里忒全了”，皇上也走了出来。 “有茅厕，谁去我领您们去，走几次应该能记住”，先问问吧，别都不好意思说。 “谨儿内急，劳二皇祖母带他去”，皇上忙叫出李谨，随后几子都跟了出来，十来岁的小子谁都想凑热闹。 点上油灯领着几人去了趟茅厕，回来净手吃饭。 八个人围坐在桌前，五个孩子也饿了，也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一个个吃的欢实。 正吃饭的工夫，突然院子里一阵大乱，弓弩箭破空之声又起，叠叠层层，几个人脸色一白。 “吃饭，别怕，纵上面无人守谁也进不来，放心吧，必射死他”，三万弓弩手还怕个什么。 李谨看了一眼苏馨：“二太祖母，我今晚跟您睡，我还小才六岁，父皇说七岁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睡，就是您别叫这么大辈儿，我听着晕的慌，您就说……阿馨我困了，咱们就睡觉”，太祖母……多吓人。 李谨忙点头：“嘿嘿，我记下了，阿馨快吃饭吧，您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苏馨脸一红：“吃饭，我饿狠了”。 第80章 肃清 “婶娘……”，老皇一脸担心。 “他们很聪明，看来十万兵将没伤他们半分，但您放心吧，纵他们是铜墙铁壁今晚也让他们成筛子，安心吃饭，这些人您日后与他们千万别交手，直接射，千箭躲了万箭往哪躲？一交手但凡有一丝空隙他就跑了”，苏馨边说边给剥了个鸭蛋，老皇这才低头吃饭。 上面乱嘈嘈的一片，苏馨领着七人没心没肺的吃了半锅饭。 吃过饭，见谁也不肯睡，一人倒了半盏茶笑道：“这杯茶喝完都去睡觉，否则明日都没精神了，我猜他们冒死去皇宫又冒死来此院必是想引来兵力让那处宅子里的人逃生，只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您安排了三万人送他们上路” 话音刚落李长卿领着大勇和冯伯急火火走进地窖，一见众人一块石头落地忙上前一一施礼，随后说道：“娘子多智，这一路吓死为夫了，苏伯他们我已安顿好了，娘子放心吧。前贼皇五马分尸，已经将那处院子掘地三尺彻底肃清。只皇宫遭人偷袭死了十八个死士……死了三名替身，他们未寻到真人便来了咱们这，此时已经斩杀五十二人，一人逃了一半让大勇一剑穿心当场毙命。上面还在搜寻怕有落网之鱼，这些人已无生还机会个个都成了筛子，估摸明早便知他们的身份” “有劳二皇祖父辛苦，您们也赶紧吃饭吧，二皇祖母做的好吃”，皇上心下大定。 “好，我们也都饿了”，三人也坐了下来。 给几个人盛了饭，又端上来鸭蛋和咸菜，三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苏馨忙拉着李谨进了一间木屋休息，刚把孩子安顿好李长卿走了进来：“娘子，谨小子是嫡五子，老大老二是嫡子，今晚娘子也休息，明早便知一切真相” “好，夫君辛苦了，自己多谨慎”，苏馨叹了口气：“一定保护好自己”。 “娘子放心吧，也亏得你把他们都带来，陈将军也受伤了，几位医术高超的御医把人救了回来，当时消息传到那处宅子我就知娘子带他们来了，只也心里放不下，见娘子平安我也放心了，明日怎么办？”，都太累了。 苏馨斟酌一下说道：“今日定没有贴告示，明早四城贴告示，金楼也贴张告示，就写太皇太后与民同乐私赠三百小红宝入奖，金楼承龙恩浩荡也赠百枚小红宝入奖，关店三日调整一应奖项，三日后正常大促，奖品丰厚祝诸君中奖云云，都休息三天”。 “多谢娘子，为夫正有此意，都扛不住了，为夫也扛不住了”，李长卿将人拥在怀里心头酸楚：“为夫无能，没让娘子过上一天好日子” “夫君莫多说，只要都平平安安的，好日子会越来越多，我信夫君”，都鼓励鼓励吧。 “多谢娘子信我”，李长卿满心疲惫：“一道深沟里是五百大内侍卫的尸体，五马分尸也未解恨，此子阴毒，将毒粉洒在尸体上，若非娘子之计一路烟熏谁也抓不到他，武功奇高，今晚一战怕也还有未净之人存世，为夫心下不安” “夫君明早四城门布控，让刺侯严密关注靴上有玉佩之人，明日城门检查，所有出城之人全部下马下轿，此人一出就地诛杀，谁与不许与他们交手，直接安排神箭手喂毒，他们明日必逃往城外，四城重兵隐藏好再开城门，让他们也尝尝毒箭的滋味，明日之人一肃清，江山可保百年，除非皇室内讧，否则必无事”，斩草除根。 “娘子怀疑他嫡子在城内？”，李长卿一怔。 “开始我也以为在南方，可夫君说一沟五百尸体，他们非手无寸铁又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这么多人这么短的时间必有帮手里应外合，说明他也把太子带在身边了，自古淹死会水的，他太自负了，太子必在京城，明日谁敢与他们交手放跑了人诛连九族，直接放箭，让他们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否则纵虎归山来日必江山易主”，万不可把人放跑。 “娘子放心吧，为夫这便去安排”，李长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阿馨，您为什么要保护我”，李谨坐了起来。 “因为喜欢您呗，不然您看我留哪个在身边了？还不就是您”，竟然还偷听，臭小子。 “我也喜欢阿馨”，李谨一脸认真。 孩子好哄也听话，刚上床李谨往怀里凑了凑，苏馨轻轻的拍了拍，一大一小两个人便睡着了。 苏谨是被皇上拍醒的，一醒吓了一跳，屋子里亮起了两处油灯。 怕惊到孩子小心下了床给盖好了被子忙跟着走了出去：“怎么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皇上脸一红：“二皇祖母我内急，走了几次没走过去” 苏馨一拍脑袋，自己糊涂了。 领着人去了茅厕，两个人再一回来四个孩子也跑了出来，又领着去了一趟。 地窖里的好处是谁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反正不饿就可以一直睡， 刚迷迷糊糊的上床要睡着，院子里又响起了脚步声，片刻后苏管家领着伙计厨娘进了地窖，苏馨又走了出去。 苏管家急忙上前：“小姐，我们不知道您还在楼上，爷没告诉我们，早点买回来了，我领他们都吃过了，冯老哥说您运筹帷幄，让我告诉您一共还有九块戴玉的都中了毒箭被灭杀，太上皇又命人斩了三百六十八人，这多人有七人是野太子和他儿子，还有九十六个护卫和仆从，至此，前朝余孽全部肃清，太上皇让关了城关逐户核查人口对应身份，百万大军只需两个时辰，让您安心” “好，太上皇亲自去了？”，必是了。 “去了，爷和大勇跟着呢，冯老哥说在野太子身上还发现了族谱，太上皇已在彻底清查”，小姐再不会有危险了。 “甚好，现在是什么时辰？”，还没饿。 “现在是辰时过半，我们今天都起晚了，吃过饭冯老哥才回来告诉的，大促推在三日后，已发了告示”，小姐真是神人。 第81章 都给别人赶网了 喊出皇上和四子，李谨也醒了，领着又去了趟茅厕，几个人洗漱一番吃早饭，早饭极丰盛，关键是几个人的心情大好，这顿饭吃的香。 “二皇祖母，今日我便带他们回去，您也得好好休息一下”，也不知皇宫怎么样了。 “行，只您睡一觉再走，否则连惊再吓的铁人也受不了，我们看着您，反正我不领您出去，睡一觉即刻回宫”，两眼通红了。 硬看着皇上沉沉的睡了，赶紧又打发几个孩子睡，拉着李谨也回房睡了个昏天黑地。 众人再醒已是午后，一大碗细米饭十几道肉菜家常菜让人胃口大开。 刚吃了一半，李长卿领着老皇和大勇走了进来，又添碗箸几个人边吃边叙话。 老皇看了一眼苏馨：“婶娘，族谱之上的人全部肃清，又斩了一千三百人，哎，一个也不敢留，前余孽全部肃清了，半条漏网之鱼也无，已派人查抄产业。财宝惊人，若无您护着江山早易主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他们几个回去，您也休息两日，过几天我正式搬过来跟您们凑个热闹”。 “好，我听您的”，搬吧，功夫不错也不白吃饭。 老皇眼底一抹笑意：“就知婶娘会同意，我的房间让大勇帮我弄，随他去弄，我喜欢他，弄成什么样都行”。 苏馨点头应下。 “皇祖父，我也跟您来，我也喜欢阿馨”，李谨说完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皇上。 “哈哈哈哈，你小子可不能来，我来你二皇太祖都嫌我臭，你来他更嫌了，不过皇祖父答应你，过年的时候带你来住几日”，老皇笑的一脸得瑟。 李谨脸一红，拉了拉苏馨的袖子：“阿馨我臭吗？” “不臭，我们阿谨最香了，又香又帅一枚小美男，阿馨喜欢您，只外面太危险了，您还太小，等您长大了阿馨就把您亲自接来”，苏馨忙给往碗中添肉：“多吃肉身体好长的快”。 干脆的应了一声，又埋头大口吃的欢实。 苏馨边吃边笑道：“一会儿我把地窖的图画下来，皇上趁眼下土未冻赶紧加派人手寻一处安静之地也做一个，不图别的，闲来无事进里面睡个懒觉躲个清静” “不画，我累了就上您这来，还有好吃的，还有您护着，那两户各在其位也都互不打扰又热闹，您莫画我也不弄”，皇上也不抬头大口吃的香。 “……”，这都什么人啊。 大勇第一次看到小姐吃瘪一脸乐不可支的岔开话题：“小姐，三日后您还去吗？” “去，我还有一百万两银子没人给也没花出去呢”，竟不提不念了。 “呵呵，为夫给苏伯了，太上皇的也给了，余下千万交给陈将军了”，李长卿忙据实相告。 “谢谢夫君”，这还差不多：“大勇辛苦了，太上皇也喜欢石头，给我留十万两我跟婶子添两样金饰，余下九十万两你费心拿爷牌子去货行添吧，别弄太大的屋子里承不住，都添了小摆件和几样精细的给太上皇把玩”。 “是，小姐，您放心吧，我也给太上皇买个金腰带，威风威风”，霸气。 “呵呵……随你”，死沉一个威风个屁。 “帮我弄个十二斤重的，我甚眼馋陈将军的”，太上皇心头大喜，这小子好啊，有眼色。 大勇忙应下。 吃过饭，总算是送走了几人，连外面的弓弩手也全部护驾离开，苏馨长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烧水沐浴更衣，去去晦气吧。 休息调整了一晚，第二日李长卿跟着大勇去了货行，给太上皇布置房间，哪敢真让大勇乱弄，况且一些规矩他也不知道。 苏管家进了书房：“小姐，大促的奖品一下子把咱们铺子清空了九成，我又去了两趟货行全部补齐与冯老哥交接完了，铺子里还有一成的货拉去货行还是放到库里？” 苏馨叹了口气：“哥和徐东家还没回来，他们身有巨款我不放心，两个伙计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劳您辛苦带他们五个去趟杨树县，看看出了什么事？铺子先放着” “是，小姐，您十万收着，另外冯老哥把货款都结清了，共十五万两，去掉咱们自己的本钱共赚了四百五十两银子……您下次莫弄这大促了，郑东家的您不好意思要我理解，爷的他也跟着只给了个本钱”，白忙一场都给别人赶网了。 苏馨面色一讪，接过二十五万两银票点了点头：“下次不弄了，您手上还有多少？”。 “我手上眼下还有五百八十三两整，还有十几个铜钱”，也没银子了：“您现银换回的铜钱没送王府，都在爷的金楼里找零了，不然根本折腾不开，爷说这笔银子他用了，到时他跟您算” “好，这五万两您拿着周转，您去吧，上货时再说”，先热乎两天吧。 苏管家应了一声收起银票走了出去。 只有二十万，看着不少，铺完货也只省十一二万，再留下几万周转，自己还买个屁吧，又是死穷的一年，儿子什么的都是债主，全给他们效力了。夫君也空了，老皇上那八万谁敢要，也只剩自己手上这两万是活动钱。 中午吃饭时谁也没回，七个女的凑了一桌难得吃顿热闹饭。 傍晚时分大勇赶着马车讪讪的回了院子里，苏馨急忙迎了出来：“爷呢，出了什么事？” 张大勇忙下了车：“小姐，太后的人等在了货行门口，太后说她一个人在宫里害怕，也准备好了一大间屋子给太上皇装石头，太上皇不来咱们这住了……爷领着我进宫坐了半日，把九十万两银票给了太后，太后收了，送了您一条红宝项链，说知道您不愿进宫也就不让您去了，让您在外边好好和爷过日子，不让太上皇搅和您们”。 “我谢谢她八辈儿祖宗”，长松了一口气，花钱免灾了，值。 “可爷怕您心疼银子，也不好意思回来，又去金楼了，说还欠您铜板怕您骂他给您结账去了，顺便把饰品带回来”，爷净瞎担心。 第82章 大勇直言 xs7.com 接过太后给的锦盒转身回了书房，一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封信，取出里面的信笺看了一遍扑哧一笑，信笺上写着：“多谢阿馨救我夫救我子救我孙，安心在宫外生活，谁敢再给您找麻烦您直接轰出去”。 “呵呵，也是个妙人”，说到心窝里去了。 收好信笺，下面这条红宝项链让人眼前一亮，重金打造十二颗小红宝，中间一颗猫眼儿大的红宝扣子，只这一件就价格不菲。 太奢华了，竟然也未打上宫里的标识，合心。急忙取出金佛，片刻后将项链送进佛肚子里，可不舍得再卖了。 心也不堵了，气也顺了，将信笺收好，以后这就是尚方宝剑啊，上打老皇上，下打小皇上，堪比免死金牌。 天近子时，李长卿硬头皮进了书房：“娘子还没睡呢” “呵呵……等夫君给我结银子呢，苏伯说我了，下次不让我再弄大促，累死累活的也就算了，一分不挣还倒贴，苏伯说再不许我养汉”，苏馨揉了揉脸：“我第一次挨骂” “……咳咳咳咳，苏伯提醒的对，为夫给娘子重新结算了，补了五万八千两银子，另外还有他们十三人的工钱一直给结算到了年底，每人每月百两，苏伯五百两，婶子三百两也一并给娘子拿回来了，还有铜钱我凑了个整共计五万两”，一笔笔叙清，将银票上交。 瞬间心情大好，一一点过收了起来：“我给夫君去拿饭，我挨了骂也没吃呢”。 “娘子莫动，为夫去拿”，可算是开晴了，哪敢再劳烦，忙下楼取食盒。 刚吃了一半，院门大开，两辆马车进了院子，苏馨放下碗忙起身：“许是哥回来了”，二人点了两盏小灯笼下了楼。 刚下楼就见五个伙计搀着郑四海和徐东家还有两个伙计下了马车，个个一身伤，身上的衣袍都是脏兮兮的。 “哥，徐东家，您们这是怎么了？”，心下一沉忙上前。 郑四海声音一哽：“我们两个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不是小妹让苏兄去接我们，我们就让大长公主的手下给打死了” 李长卿脸色一沉：“哥先进屋换换袍子，什么事您一会儿说，我必给您们讨个公道”。 “千万别去，我们两个认了”，郑四海叹了口气：“我们去了杨树县，当时大长公主的金楼也跟咱们学着大促，我们一时好奇就进去看了看，里面也有几件红宝饰物，是真的。妹夫卖五百万的他们卖一千五百万，一共十八块，我们两个一时嘴快就说了一句侯爷的才卖五百万，太贵了，结果就被掌柜的带人抓起来关进后院儿好顿打。两个伙计回去也给抓起来打了一顿。苏兄去要人，大长公主假装不知还罚了掌柜的十年花红给我们做医药费，我们两个的银票都被他们抢走了，大长公主说她没看见，又处死了一个伙计说伙计偷了也不知弄哪去了，大长公主怕事情闹大又进宫讨了旨，皇上说人既然已经死了就让衙门口继续查，人都死了还查什么？我们两个直接跟县太爷说我们不追究了，之后才得脱身回来” “……哥，我早上才让苏伯去接您们，大长公主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苏馨皱了皱眉。 “都是飞鸽传书，大长公主在宫里参加家宴，我们都看见皇上的字了……我们估摸皇上也不知谁是谁，大长公主是老老皇上的亲妹妹，老皇上的亲姑姑，皇上的亲姑祖母，你们两个谁敢出头我就不认你们了，放心吧，我们两个以后不开买卖也能做个掌柜的，没事”，不能给小妹再惹麻烦了。 苏馨点了点头：“这个哑巴亏不咽也得咽，您们别急，我有银子，您们都知我有那么多呢，您们一人五十万，明天让掌柜的过来取走铺货，年前挽回些损失，先上楼让大勇去找郎中来看看再抓几副药” “多谢小妹”，二人这才让人扶着上了楼。 石头屋里添了五张床榻，请郎中，抓药，煎药，折腾到下半夜四个人喝了药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勇，他们四个劳你费心照顾一晚”，不然也不放心。 “小姐和爷快去休息，郑东家和徐东家对我好我记着呢，必尽心服侍”，大勇一脸怒气：“大长公主太欺负人了，我不相信她什么也不知，分明见财起了歹意，这伙计那伙计的，屁大工夫她倒弄的全，假的不能再假，要不是顾忌您们早把他们两个杀了”。 李长卿拍了拍大勇：“莫再提，免得他们心里难过，你也赶紧休息”，说完拉着苏馨回了自己的房间。 落下两道锁，李长卿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咱们也没银子了，天亮把这些都卖了吧，虽与咱们无关可哥和徐掌柜的一直帮衬咱们，这次也是说了句公道话，娘子多给些，银庄定价小红宝八万一个，中红宝八十万，大红宝四百万，比货行方便，让苏伯拿银庄换” “……我舍不得动孩子的，我的戒指和腕饰不要了，只留对耳饰，把太后给的卖了，皇上若问起夫君直接告诉他，钱不钱的还能挣，谁也他妈的别装糊涂，就说怎么突然不来了，又给了一条链子。皇上若什么也不问夫君什么也莫说，这一次大促后皇上也不缺钱了，也没人暗杀他了，把金楼还给他，只说年前太累让他找别人干，再不给他们卖命，什么也再不干了，小小杂货铺安安稳稳的活命吧”，心头一阵悲凉。 “为夫也确实是累了，大促也不管了，皇上新添了几个谋臣，都很不错，我让皇上交给他们去弄，他们也乐得出风头，我这两日把事情交接给皇上见好就收吧，为夫这就进宫，我睡不着他也别睡了”，李长卿叹了口气：“人家是主我们是仆，不侍候了”。 “……夫君且忍一个时辰，天亮去吧，莫孩子气，交也交的，你也太累了，什么也不说，只说我不让干了，呼噜打的我失眠了一夜未睡，都拘个面子莫翻脸”，拉着人上了床。 第83章 天怎么不收了她 两个人合衣捱到天亮忙都起身，苏管家也让人做好了饭，郑四海几人吃过饭，喝了药没说几句话就又睡了。 关了房门，苏馨将苏管家叫进自己的书房，李长卿关门落锁：“苏伯您坐，给我跟娘子仔细讲讲” 苏管家坐下长叹了口气：“昨日出门多了个心眼儿，我没想别的，只怕太子余孽劫了人，我让他们五个赶车在后面，我骑了爷快马在前，我们走的小路，下半晌刚进杨树县就被大长公主的大管家拦下请进大长公主的别院，他拿着皇上的批文给我看，大管家说大长公主在宫里参加家宴，还有小长公主她们都在，他昨日才知掌柜的抓了人还打了人，大长公主这才派他来杨树县，他说长公主大怒打死了一个偷了银票的奴才又罚了掌柜的十年花红，也帮报了官，又讨了皇上的旨……天衣无缝，我还能说什么？我直接去了衙门口消了案，案消了人放了，我让他们看了皇上的字就把人领回来了，哪有什么飞鸽传书，是大管家直接从宫里带出来的。我也……我一路上也想明白了，他们两个露富了，又是您们的人，您们又是七王府罪臣的家人，虽说除了族，可一脉血亲怎么可能断？若不照小姐几次三番舍命相护连爷的命也早没有了。大长公主是谁？亲姑祖母，打断骨头连着筋，人家亲，另外人家也不谋权篡位，明知贪银子，贪了也没给别人，十八颗大红宝啊，爷这么卖命才有一个，还是私留的。纵咱们无心可人家怕呀，小姐足智多谋，又生六子，万一哪天造反谁能控制住您？没钱了您也安生人家也才放心。皇上是既怕您们又得敬着，您们日后……也别日后了，爷辞了吧，一个大促您瘦了一大圈儿，如今也没有余孽了，您们又每月有八百两银子，莫替人卖死命，左右几个空楼，都卖了吧，咱们离开京城还回北地隐姓埋名，他们两个也好有底气重新开始，否则就算开了也让人抽了筋，再无气势了” “我听您的”，李长卿面色铁青。 苏馨斟酌一下说道：“苏伯，将我名下所有土地给平王妃，我们这一走山高水长不知哪日能归，让她有个傍身的，她有别人也就有了，不然我一改名又便宜别人了”。 “您糊涂，什么也不给我也不去，王爷府那么多地又有每月的供养，您还给？您给的越多他们越危险。您喜欢李谨，他也喜欢您，日后纵不是太子也是个王爷，您给他留点好，也给皇上留点好，让他们心怀愧疚咱们日后才无人打扰。红宝爷留个戒指，您留对耳饰，余下连太后给的一起卖，莫给秦天招灾，一千五百万，原来还有几百万，他们才多大？您留这么多给他们日后造反吗？秦天帮您看孩子还得帮您看宝贝。人家都说别送您还去，人家把孩子给您送回来您怎么办？不打扰人家了，莫让人烦恼”，苏管家摆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莫太过，也让别人喘口气” 苏馨被骂的连连点头：“我听懂了，我听您的” 苏管家皱了皱眉：“我贪个大，替您们做回主，您名下土地都给李谨，所有红宝能卖个六百万两左右，给李谨存银庄五百万，咱们三家一百万够了，日后安宅做买卖足够。爷辞清交接明白干净脱身，之后您跟皇上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说清，就说还剩一百万带他们两个离开京城，小姐的恩人受伤被抢小姐哭了一夜，您带小姐带他们去北地远离京城，直接告诉皇上允许咱们三家隐姓埋名安稳度日，小姐心疼谨儿，把自己的全给了他，希望他好好读书孝顺爹娘，从这个月开始，您们两个的奉银八百两全由谨儿继承，铺子宅院地窖全给他，他们两个的铺子院子让他们自己卖，别的莫说” 李长卿连连点头：“我听苏伯的，您思虑的周全，我跟您一起去银庄，您陪我进宫，处理完回来卖他们的宅子铺子咱们就走”。 “我跟您去”，三人将各种契文收拾妥当，带上红宝出了书房。 苏馨看着手上金佛心里五味杂陈，刚装了一日佛祖不管了，哎。 将一对猫眼儿大的红宝扣子耳饰裹上红布放进金佛肚子里，起身回了内室一一整理打点行囊。 傍晚时分冯伯和苏伯一人一挂马车拉着伙计厨娘回了院子里。 苏馨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夫君的石头屋子，四人正在吃饭，精神恢复的不错，苏馨笑道：“哥，徐掌柜的，我反性了，不爱在京城住了，咱们去北地吧，隐姓埋名，谁也再别认识，也好重打鼓另开张，我把东西都舍了，咱们三家一百万也足够，咱们花钱买个心静，正好去北地过大年” “……多谢苏小姐相护，我们两个都没法在京城住了，我们都听您的”，徐东家心头大喜。 “小妹……妹夫……你们两个别闹意见”，小妹为了保下自己的这条贱命竟都舍了，哎。 “您莫多思，夫君比我还想去，就是你们赶紧想叫什么名字，也帮我想，只千万别叫陈二丫，我服这名字”，说说笑笑将话头岔了过去：“宅院铺子苏伯给您们卖了十一万，屋子里面的东西当了两万，当铺里的东西卖银庄卖了七万”，说完将银票分发给两个人：“我手上的一百万咱们一家三十三万，莫都让我弄，您们自己拿着”，也一并取出全分。 天近黑蒙李长卿进了书房一身疲惫，苏馨心下一沉：“夫君何故如此疲乏？” “为夫跟大长公主吵起来了，她终于骂出来了，说我是罪臣贼子就不能让我有钱，她是替皇上出头，还说我们分明挟恩图报，还说娘子留太上皇住分明就是勾搭，说留皇上亦如此，还说给谨儿是私心太重收买人心搅家不贤，总之做什么错什么”，天怎么不收了她。 第84章 美景良辰 苏馨听完脑袋直嗡嗡，这个老巫婆，真是以老卖老，他妈的我今天不勾搭勾搭我就白来这世上一回，老天爷没让我喝孟婆汤也就让我记住了这么点保命的事，到她嘴里全成勾搭了。 火往上撞回内室背上挎包，叫出张大勇，片刻后一匹快马出了宅院。 刚到宫门口，老皇讪讪的迎了出来：“就知婶娘要来，侄儿恭候多时了”。 苏馨怒火中烧，面色铁青：“你姑呢？”，豁出去我一身剐今天我也要活扒你一层皮。 “……皇姑在御书房等您呢，您消消火，她也是口不择言，后悔了，您是来了，您不来她还要……”，老皇边往里请人边给打圆场。 苏馨冷笑一声：“还要如何？抄我满门，替天行道灭杀乱臣贼子？” 老皇叹了口气：“婶娘莫羞臊我，我皇姑心里有气，肃清血脉她夫被我斩了，整个长公主府也只剩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 “……”原来如此，一时间停了下来：“大勇，咱们回去，天不错，进宫一趟我舒服了”，罢了，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 “是，小姐”，大勇调转马头出了宫门。 老皇站立宫门驻足良久，直到快马消失不见这才回了自己的寝宫，皇姑真是过了，实在是胡搅蛮缠，懒得再理。 此时苏管家和冯伯也听了李长卿一番叙述，二人变了脸色忙都跑了出来，刚一出门大勇带着小姐回来了，这才略放了心。 二人一路跟着进了书房，李长卿苦笑道：“娘子也知道了，为夫若拦你你必忧思，哎，我也是让她气昏头了” “她多大？”，苏馨一脸好奇。 “比为夫还小十二岁，今年三十出头，她闹这一出就是逼皇上同意她纳二夫，听说这二夫是小长公主给送的人”，乱七八糟的事情。 “……呵呵，她若有子他日必反，反了好啊，我乐见其成，小长公主技高一筹，三个鱼儿怕是要争食。我也不生气了，夫君也莫生气，咱们趁着良宵正好坐马车赏月，远走高飞，这地窖纵留下半只鸟也休想进去”，真是气死：“大勇辛苦一趟，易容出门莫骑马，主街茶楼雅间休息够了再易容去秦叔那，就说我们去北地了，若京城风向有变赶紧去北地寻咱们，夫君叫周林，我叫周兰”。 “是，小姐，我必万般小心”，大勇转身走了出去。 李长卿皱了皱眉：“娘子，为夫还想进宫一趟” 苏馨点了点头：“去吧，我不拦你” 李长卿起身走到门口扑哧一笑：“为夫吃撑了，一个太上皇，一个皇上，我一个罪臣贼子又操哪门子闲心，望风扑影之事娘子日后不可信口开河”。 “呵呵，我听夫君的，再不说”，咬吧。 半个时辰后张大勇走了进来：“小姐……我在茶楼喝了两壶茶没去南城，我出门就有人盯着，甩了两圈儿也没甩掉，无奈去了七王爷府，您给我的五千两傍身钱我交给了看门的婆子，就说是您派我给平王妃的，我也没进门就回来了” “跟我进宫”，进里间又把挎包背上，领着张大勇下了楼。 “爷，小姐生气了，爷别气，让她去闹也好”，苏管家叹了口气：“堂堂长公主宁做勾栏女真是闻所未闻” “六子冯伯亲自去一趟，苏伯打掩饰”，李长卿脸色阴沉：“剑老不杀人别人以为我拿不动了，我替您们开开路”，说完也出了书房。 冯伯和苏管家对视一眼忙回房间乔装打扮。 两刻钟后一个老奴慌慌张张的跑进太安宫，老皇正在和太后擦拭一屋子的石头，皱了皱眉：“陈公公，何事惊慌” 陈公公慌忙跪倒：“太上皇、太后大事不好了，二皇婶娘把皇姑给打了，骑着打的，说皇姑派刺侯跟踪她奴仆，她给婆婆送五千两银子也跟踪，用铁券砸的头上起了两个包” “……你眼瞎了，滚出去，我们睡了不知道”，该打。 “……老奴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老奴怎么跑到这了”，陈公公边说边摸索着又爬了出去。 太后咂咂嘴：“夫君，用铁券砸人非同小可，这事你莫难为我儿子，你去看看吧，估摸婶娘临走有话要嘱咐咱们，我跟你去看看” 老皇叹了口气：“我看见她气短，她恨死我了，自己救了个白眼狼” 太后苦笑道：“恨你的人多了，我也恨，快走，咱们再不去婶娘心寒了，日后……休想她再出手帮衬” 二人匆匆出了石屋子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里此时乱做一团，几个公公得得瑟瑟谁也不敢上前拉，苏馨疯了一样连抓带挠，铁券砸的都不解气，恨不得直接一剑斩杀。 老皇推门进来时，大长公主已经发出了数声杀猪声。 二人叹了口气，忙上前把苏馨拉开，太后第一次见到苏馨，笑着施了一礼：“阿馨，您给我个面子，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赶紧把她送去御医那里吧” “哼，你不怕我勾搭你夫勾搭你儿勾搭你孙？”，苏馨照着长公主肚子猛踹几脚：“你就不怕我个乱臣贼子包藏祸心代子夺了这李氏江山，你就不怕我渔翁得利坐享天下，你就不怕这江山易主”，说完又踹两脚收起铁券拉着大勇看了一眼二人：“好自为之”，用手一推老皇：“给我滚一边儿去，此生我与你们两不相干”，怒气冲天推门走了出去。 太后面色一白急火火追出门外，婶娘分明话里有音。 老皇的脸一会儿青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来人，包围搜查小长公主府，包括别院及名下所有产业，搜查大长公主府，罚没其名下所有产业，将二男分别拷打查清来历” “是，太上皇”，陈公公在门外抹了把冷汗匆匆跑去传令。 工夫不大，太后一脸懵的表情走了进来。 “婶娘说了什么？”，老皇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婶娘气疯了，她上马说了一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也是美景良辰。 第85章 东地 皇上心头火大，看了一眼地上装死的长公主：“来人，把她拖出去，严刑拷打，不说出二夫来历充做官奴发配西地，永不可回京” 两个大内侍卫应声进了御书房将人拖了出去。 太后眼底一抹恨意：“速派人查清大长公主可有私子存世，让御医查她一共几胎？”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一个时辰后陈公公急火火走了进来：“太上皇，太后，御医说大长公主生了四胎，并非只有一子。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大长公主还有三子，只生下便被大驸、便被贼人送走去向不知，如今这二夫皆是贼人庶弟”，陈公公偷偷看了一眼太上皇：“小长公主府传来消息，府中有龙袍凤冠，七十八箱假红宝，假金叶……近三千箱，假、假、假银一地库，私养刺侯八百人，私、私军三十五万，小驸马是贼三皇叔，李大管家是大皇叔，二皇为帝被老太上皇斩了” “……我婶娘可出城了？”，老皇心头一酸。 “二皇婶走了不到一刻钟，守城兵说侯爷连杀小长公主府三十六个刺侯，后来他私自关了城门阻了刺侯出城”，陈公公以实相报。 “将守城兵提至五品武官，明日让他进宫跟着我”，满心愧疚叹了口气：“我对不起皇叔皇婶，婶娘临走还为我扫清眼前迷障，传令下去，谁也不可追踪他们，让他们安心过几天好日子，全力追查大长公主三子去向，查清小长公主几胎” 陈公公应了一声忙退了出去。 此时三辆马车在一条小路上疾行，苏管家、冯伯、张大勇三人赶着马车个个一脸冰寒，苏馨已窝在李长卿怀里沉沉的睡去，郑四海和徐东家也在药力作用下睡的正浓。 李长卿紧了紧手臂心头酸楚，娘子嫁给自己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六子一面未见整日在生死边缘，如今被迫离京还要遭人追杀。 苏馨突然睁开眼：“夫君，咱们去东地，二王持政被杀，西北王府多有勾连，咱们这次去如羊入虎口，听秦叔的，我们去东地，他正好明日派大柱去东地收药材，我们路上还能遇到，到时叔也放心” “为夫听娘子的”，李长卿挑帘说道：“苏伯，听秦叔的，我们去东地”。 “是，爷，正好前面是岔路口”，苏管家边说边下了岔路口，后面两辆马车随后跟上。 两日后夫妻二人上了大柱的马车，前轿帘挑开，三人一路闲谈，大多时候听大柱讲六子趣事。 大柱子眼底含笑：“安少爷跟平少爷已经识了不少字，早起跟着我一起练功，早饭后习字读书，尚先生特别喜欢他们，平时读书也不拘泥。他们两个也是好样的，每天也不说累也不说烦，性格都随了爷，好不说赖不说，都有大样。余下秦书少爷打头，好家伙鸡窝不到鸭窝到，四头小蛮牛可有精神，估计象小姐，眼睛一转一个鬼主意，秦叔天天跟他们四个斗志斗勇，六个少爷都不爱哭，一年也不哭一回。有一次秦书少年骑羊，一边骑一边笑，羊在下头拉他在上头拉，贞婶子也不知道，一抱下来蹭了一身哭笑不得” 夫君两个笑的合不拢嘴，皮孩子啊难为叔和他们三个帮衬着。 “还有一回藏鸡腿，四个少爷看一头羊生病了一个个非吵着吃鸡肉，要吃四条腿的鸡，贞婶子就炖了两只，都藏袖囊里了，中午我们都午睡一会儿，他们四个嫌穿靴子走路有声，光着脚进了羊圈死活喂羊吃鸡腿，我听到声音出去，他们四个一身羊屎笑的欢快，贞婶子溜溜给洗了一下晌”，四个皮少爷。 苏馨笑出眼泪，这小子像她。 “六个少爷成全人，谁跟谁长的也不像，就是心齐，秦叔一领出去没有不羡慕的，秦玉药方子背的就没他不会的，秦叔正经八百的大弟子，开始教他诊脉了，秦书、秦贺、秦贤已经跟着我学了两个月的武，能吃苦，有狠劲儿，秦玉也学了，不过他只对轻功感兴趣，那三个每天就是摔跤擒拿”，都是好样的。 想不到六子叔教养的这么好，夫妻二人满满的感激也都放了心。 “大柱，你每年来东地几回？看你这路领的怕我们三五日就能进东地了”，李长卿四下打量。 “爷，我一年来两次，最开始时秦叔让我跟着一个药材商走了一次，后面我就自己走的，这条路贪晚走五天就到，咱们三日直接进东地县城。到时您们花点儿银子把户籍彻底洗去印迹，隐姓埋名再不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待过十一二年一家子团聚爱谁谁，有丹书铁券谁也再不怕”，大柱一脸笃定。 “是这话，再什么也不管了，只等着一家人团聚”，李长卿心头火热。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四个小少爷最不爱过的就是这个节，不爱吃甜的……没有他们爱过的节，都馋肉，无肉不欢，跟着他们我都抖起来了，一口一个师傅叫的这心头滚烫，有什么现在也都想着给师傅，我这辈子知足”，忒知足。 三个人一车一路在前面引路，后面三辆车缓慢许多，三个人的笑声传来苏管家松了一口气，小姐终于不生气了。 京城的暗流涌动也好，风云再起也罢，都再与他们无关。 三日后四辆马车进了东地地标，夫君二人又回了苏管家的马车内，不能给柱子招灾。 半个时辰后，四辆马车进了城门。 东地的地域广博，人口也多，一县抵别处两三个县城大，整个东地十八郡，一郡十八县。 “东地王承袭，从不参与国事，很清正，与爹是叔伯兄弟，也从无来往，不是现在不来往，是从不来往，只有朝廷给的三千私兵，领地都是他们的，只每年需向朝廷纳粮纳税，别的没有，东地的粮产占四地之首。东地一年的粮够兵马两年的了，所以老皇新皇都极为器重，加之从不参政更无兵马颇让朝廷放心。东地王五子七女，都很有本事，也从不惹事，只注重修路开渠，看这里治理的确实是好，这才是真正的良田”，马车上李长卿给苏馨仔细介绍。 第86章 大里县安宅 “妹夫，我听说东地有个大里郡，其中大里县有别处七八个县城大，甚是热闹繁华，南商居多，咱们这也只能奔这种地方去，到时我们就说是南地来的，可行？”，心里再无负担，郑四海的精神好了许多。 “我们听哥的”，赶紧出了马车追上大柱子的车仔细告知一番，这才又回了车内。 大柱子前头引路，又行七日进了大里郡的地界。 “大里郡郡守李忠是东王妃的嫡亲侄子，年纪三十五六岁，据说为人仗义，为夫不认识他，咱们正可在此地安居。无人认识娘子，在此地娘子也好多走动些，免得一个人窝在宅子里”，只要娘子高兴怎么都行。 苏馨点了点头：“我也实在是闷的慌”。 徐东家也兴致颇高：“听人说大里县豪商遍地，百万家产的都是下等人，家家户户五千万打底，讲吃讲穿讲排场，生活奢华，咱们也跟着开开眼” “咱们也不费劲巴力起名，都随妹夫来吧，我叫周四海，你叫周东山，咱们先去办户籍，办这个我行，只每户十万银子，这是规矩，保证洗的亲爹都查不出来，一万也行，只从郡守处依旧能查出来，咱们也别省这十万，利落干净从头开始”，让小妹和妹夫活的轻松些，免得又让人啃上。 “我听您的”，忙取出十万递给郑四海。 马车一个时辰后停在衙门口，郑四海被苏管家和自己的掌柜的搀扶着下了马车。 两刻钟后三个人一脸喜色走了出来，三家改头换脸也成了南商。 大里县占地比京城还大，名副其实的东地京城，牙行买下三处相连的后宅前铺的院落，清一色的三层楼，结构布局与京城的一般无二，只价格又变成了二十万。三家伙计能动力气干活的四十人，地窖挖了一个月，重金砸下，里面布置的又舒服了几分。 地下行宫一般，三家直接备下十年的粮仓、木炭、盐，金柜每家添了五个，冯伯带回来的伙计除了原来的三个娶了娘子的留下，余下的都被二人要走，直接转了身契，每一奴都必须遵守一家奴守三家事，泄露半字掘祖坟。守不守的夫君二人谁也不在乎，后来的人谁也不知道孩子的事，索性后买的五对也连身契一并送了，否则两家洗衣做饭的厨娘太少。 被留下来的三对感激的直哭，连连发誓至死效忠小姐。 三个厨娘又被张萍敲打了半日，都是知深浅的人，也都是忠仆，让夫妻两个感动的是三个男子谁也没把孩子的事告诉娘子，主仆之间彼此又多了几分信任。 被要走的人惶惶不安两日，日子久了一见两个东家人都不错也就稳了心，一场变动顺利渡过。 “小妹，妹夫，哥跟徐东家和两个伙计也养好了，地窖百十年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粮盐水不缺，万事俱备我们也都空了，赶紧开铺子吧，你们两个一起开金楼开当铺，莫弄杂货铺子了，我们两个心里难受”，郑四海叹了口气：“为了我们两条贱命你们跟宫里的人反目，我们两个都记着呢，莫再让我们难受” “呵呵……您们爱难受难受去吧，我们都烦死了，清清静静的开个杂货铺子多好，挣多挣少的够吃饭就行。多少钱没见过，您们也需放下心结走出来，否则咱们不白跑出来了吗？干吧，都空了，好家伙光一个地窖砸了六十万，再办户籍……都赶紧的吧”，一个个死穷。 二人叹了口气，一见苏馨铁了心这才领了人各自回院安置。 李长卿也领着众人开始规置院落，楼上依旧夫妻两个住，这一回也没再凿墙，二人踏踏实实的回了主卧，东边的忒大正好放石头足够用，西边的依旧是苏馨的书房，里间只放了张软榻。棚顶四壁依旧是月牙白的锦缎，每间屋子皆如此，一个屋子添了两个银柜，金的也买不起了。 添了五车粮菜，李长卿领着苏管家和冯伯办了铺子的手续，两个大掌柜的一个管进货管仓库，一个管出货，二人都轻松了大半。三个伙计驾轻就熟，干回老本行心都踏实，大勇跟着两个主子最清闲。 三个厨娘手艺好，也没具体分，有活一起干，异常的和睦。 三家铺子悄无声息的开了半个月，张大勇兴冲冲的进了书房：“小姐，我今天开眼了，南地豪商金楼开业，只酬不卖，三日全送，每人每日可领一次，每人一件银饰，爷领我去道贺每人送了件金饰，还给您带回来一件” “……让萍婶子领几个厨娘都去，让伙计们也去，我也去，让萍婶子给我找套衣服，反正都裹着围巾谁也认不出谁”，闹一乐呵吧。 “哈哈哈哈，好，爷就知道您喜欢热闹，没想到您这么疯狂，我马上告诉她们，您把这收好”，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放到书案上。 直接扔抽屉里，给的哪有自己讨的好，抽盲盒的快乐谁懂。 工夫不大五个人裹着头巾上了街，刚到巷子口吓了一跳，满大街的头巾。 “嘿嘿，有意思，都说句开业大吉恭喜发财，冲”，苏馨领头拼进人群。 李长卿站在门前看热闹，张大勇一阵傻笑：“爷，小姐冲进去了” “呵呵……随她高兴，看着吧，甭管给的什么回去能天天戴，就图一乐”，娇憨的娘子。 “小妇祝东家财源滚滚来，财达三江”，苏馨施了一礼。 “好好好，重赏”，钱金贵心头痛快。 伙计忙送上一个锦盒，道了声谢挤出人群，自己家铺子看都不看，专心致致等着那四个人出来。 工夫不大五个头巾风风火火的回了宅子，苏管家一见五个傻婆娘进院子打了个哀声一脸头疼的去了前院，小姐领着谁敢说，一品诰命夫人也不嫌丢人。 各自回房换了衣裙，都跑书房开盲盒。 五个人一打开盒子书房炸了锅，叽叽喳喳的没停过，苏馨得的是一条实心的小银鱼，半指长，还会动，鱼头鱼尾一条红绳连着的一个腕饰。张萍的是个银牡丹花，三个厨娘的三把小银锁，五个人比完样式比重量，闹闹哄哄不亦乐乎。 第87章 投机 李长卿一进书房，四个人有眼色的问了声好一哄而散，张萍直接把银鱼拿走：“小姐我给您重编花绳子”，说完兴冲冲下了楼。 “呵呵，为夫在楼下就听到你们叽叽咕咕的，大庆三日明日娘子可还去？”，伸手将人拥进怀里。 “必须去，多好玩，我这条银鱼估计能值个十两八两的，做工忒好，也就半两重反正是不沉，好看，活的一样”，艺术品啊。 “三百，娘子这条银鱼金楼卖三百，货行拿货八十两银子，当铺收五十两”，李长卿失笑的点了点头：“娘子给为夫挣了五十两银子”。 “怎这么贵？”，朝廷风向变了？ “据说这银鱼的银子坑点好，料子好，又用秘法泡制，无论戴多久都不会变黑，不过无毒，娘子放心戴就是，哥铺子里也有”，很不错：“据说日后银饰皆用此法，所以日后银饰再不用单一的重量衡量，而是款式花色” “银饰涨价了”，这不就是涨价吗，半两银变成八十两，一两变一百六十两。 “哈哈哈哈，娘子聪明，所以满大街都是头巾”，涨了，怕是要造海船了。 “……叫她们赶紧换衣服换头巾”，一巴掌拍开铁臂，急忙下了楼，不大会儿五个头巾又跑去街上。 张大勇片刻后进了书房苦笑道：“爷，苏伯说让小姐要点儿脸吧，不许再去，您不能宠着，万一让人识破哪还有脸” “呵呵……好，回来我告诉娘子”，也是。 一刻钟后冯伯上了楼：“爷，小姐去了五回了，把三楼占了换衣裙，非让我把二十件银饰卖了，比金楼少十两” “哈哈哈哈，卖，给您就留，娘子顾家是好事，莫太古板了，难得开心”，有意思。 “……已经第六次去了，苏管家急眼了”，怎么办。 “放心吧，马上就回来了，不会再去，您也就只能得那二十件，这次的娘子不会再给了，我去看看花样定价出售”，李长卿出了书房。 工夫不大五个头巾再上楼一阵傻笑，苏馨小手一摆：“这次的不交了，都自留”，一句话一个个兴奋的开了盒子，五支样式奇巧的步摇让几个人又一阵大呼小叫。 叽喳了好一会儿这才下了楼又换衣裙。 一个时辰后苏管家进了书房：“小姐，爷跟您要银饰，所有的，前面没了” “有有”，起身进内室取出赏的十件加刚得的步摇：“您告诉爷，银鱼我留下了，别的没了。您让她们四个的没戴过的全拿出来卖，您费心记着，卖多少给她们多少”。 应了一声，苏管家抱着匣子下楼，这对臭不要脸的主子倒也有趣。 连去三日，每日六次，光铺子进账一万六千两银子，张萍自己私藏多，整卖了三万两，苏管家什么脾气也没有了，三个厨娘小姐原来一人赏十支，加上这三日小姐让私留的，每人也有三四千两的进账，喜的至此天天上街逛一趟看看哪家还有开业酬宾的没。 日子转眼到了十二月下旬。 吃过早饭李长卿笑道：“娘子，赏的十件做工好共卖了五千两银子，哥去货行问娘子要什么” “要两套上好的银针，夫君跟着哥去买，顺便把金锁帮我换七个叮当镯，要细的，这锁忒大忒沉”，太土了。 “为夫的和大勇的也换”，沉是真沉没法戴。 李长卿领着大勇出了门，苏馨叫过苏管家：“苏伯，银鱼婶子帮我换了花结子，忒好看，您帮我拿去卖三百零一两，帮我去银庄换成银元宝” “……小姐，银庄年前只能兑换铜钱”，小姐又开始捣腾银子了。 “您只管去，一两您私给必成，只说我送礼让他们行个方便”，看着心不慌。 “那我试试”，拿着银鱼出了书房。 中午时分，苏管家拎上来一个箱子：“小姐，一两一个，我给您换了五百两的，只花了一两，多了不给换，银庄说下个月就备录了，您点子好，只不可再去换，您收起来吧” “忒好了，您辛苦”，忙开了银柜收起来。 二人刚弄妥当，李长卿领着大勇上了楼，苏管家忙沏了壶茶，苏馨一脸兴奋的等着自己的细金镯。 大勇拎着个大木箱兴冲冲进了书房：“小姐，爷给您买了一百套银针，差点儿没把郑东家笑死” “……呵呵”，是有点儿多：“夫君何意？” “银饰疯涨，银鱼拿货就涨到了一百五十两，已经卖到六百两了，这银针纯度极高居然没涨，不过也就剩这么多，为夫就都买了”，李长卿笑着递过来一个木匣：“娘子要的，还剩了点给你换了别的” “太聪明了，换的好”，都是银子啊，忙又开了银柜放里。 苏管家一惊：“涨了一倍”。 “可不，银庄刚刚都关了，我看牌子都挂出来了，兑换一个银元宝也要备录，百两之上全部是银票，十两之下都是铜钱”，张勇咂咂嘴：“钱金贵这一把赔了个稀里哗啦的” “钱金贵是哪个？”，苏馨一脸好奇。 “嘿嘿，就是助您空手套白狼挣了一万多两的钱东家，金楼东家”，一把就废。 苏馨笑道：“赔不上，只不挣就是了，金子价格未变……赶紧买年货，所有物价三日必全涨，赶紧关铺子上年货，卖一件赔一件。苏伯跟冯伯一个上年货一个添货，三日后开门卖，赶紧补” “是，小姐”，苏伯匆匆下了楼。 “大勇咱们也去买布买皮货”，李长卿领着张大勇也出了书房。 苏馨喊过张萍：“婶子，劳您辛苦，买肉买蛋买一切能放的住的，另派一个厨娘通知那两家”。 应了一声张萍也跑去安排。 金佛肚子里取出耳饰，赏的一件未留，除了金佛和夫君刚换的，背上挎包又跑去金楼叫上郑四海和徐东家去了货行。 共换了一百九十万两，一家给了六十万两：“爱买什么买什么，买什么挣什么” “金饰未涨，一家五十万两金叶，我去买，余下回去买年货买棉皮货”，郑四海一家要走五十万去办货。 两刻钟后三家金柜里都多了五十万两的金叶子。 不光他们，同时有十几户人家在疯狂采买，哪里没有聪明人。 萝卜、白菜、红薯、南瓜、芥菜疙瘩、番薯……堆了一院子，不知道有多少，张萍都懵了，反正小姐给的全花了。 李长卿的红宝戒指也卖了八十万，一家又给了二十万，三家一顿海买。 第三日下午，四地物价涨了近十倍，银饰金饰涨了百倍，满大街花的都是铜钱，金银两物除了金楼外，市面上已经很少见到。 李长卿看着粮、菜、炭添满的小楼叹了口气：“金银再不是平常百姓之物，朝廷这一把正式彻底的垄断了” 苏管家扑哧笑道：“爷莫怕，小姐弄了五十万的金叶，五百两银元宝” “……娘子这脑袋怎么长的”，厉害了。 “小姐一家给了六十万，三家都存了这么多，这一把三家都翻身了”，苏管家心头一丝畅快：“如今都看着小姐什么时候出手呢” “娘子没说要干什么用？”，李长卿一脸好奇。 “没具体说，只说您书屋添满中品的玉石怕五十万下不来，上品的得五百万”，让爷也高兴高兴。 “……我去找娘子”，李长卿兴冲冲上了楼。 第88章 动荡 一进书屋见苏馨正在算账，也不说话只坐着喝茶。 等了一刻钟账算好了，苏馨松了口气：“夫君跑上来有事？” “娘子，为夫书房怎么办？”，直接问吧。 “六千万够了，夫君领他们去吧，玉饰只涨五倍，都要上品和极品的摆件，中品一件不要”，玩儿去吧。 “……都……多谢娘子”，李长卿美疯了，叫上大勇二人风风火火下了楼。 三家，三屋子石头，徐掌柜的连当铺都不爱去了，呆在自己的房间一天天不出来，李长卿也差不多，唯有郑四海满脑袋是钱对石头不感兴趣，只当囤货了。 七日后，众人见识了南地豪商的实力，李长卿才一个书房，还有六成上品的。钱金贵一座二层小楼全是极品的，货行亲自送货。他们买了五十万金叶，人家买了八百万的。 李长卿拉着徐掌柜的跑去过眼瘾，回来连连咂嘴：“娘子，为夫差点儿晕了，那块石头货行开价三千万，我们三个都没敢看，人家一掷千金都买回来了” “呵呵……以后有钱了就买”，当给我儿子存下了。 一进一月初，玉器饰品暴涨了一百五十倍，郑四海兴冲冲走进书房扔桌上一个紫色的荷包：“掌柜的让我给小妹包花红，哥也不知道送什么，随手拿的”。 “谢谢哥，恭喜发财，他们两个怕谁也不能卖，这一把您发了”，真好，又站起来了。 “哈哈哈哈，徐东家魔怔了，一天天不出屋，整天擦个屁呀，我让妹夫卖，正好我的不全”，转身去了石头屋。 不大会一人拎着个箱子下了楼。 苏馨笑眯眯的打开荷包，一见东西心头一酸，一对猫眼儿大的红宝耳扣，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红宝腕扣。 再不卖了，忙戴上耳饰拿着腕扣去找张萍编花绳。 “郑东家有心了，今天包饺子，他爱吃牛肉馅的，贵也买，买三十斤牛肉，包一兜肉的给他送去解馋”，张萍一边飞快的编花绳一边笑道：“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小姐一定留住了”。 苏馨连连点头。 晚饭难得的摆了几坛酒，徐东家也被拉来吃饭。 “钱金贵现在在大里县一跺脚好家伙地都抖三抖，那块大石朝廷花了十倍买回去了，东王亲自出面”，郑四海一脸兴奋：“玉器怕是还要涨”。 苏馨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傍晚收铺子前的事”，郑四海看了一眼苏馨：“小妹何意？” “谁也不许留，明日哥八折出售，十件以上七五折，能卖多少卖多少，七日内价格必回落，物价全部回调”，赶紧捞钱吧。 “我靠，我就说他怎么十倍卖了，什么特么朝廷买就是东王买，都别吃了，钱都落地不捡是傻子，徐东家别擦了，一件别留，赶紧全拿铺子里摆上，能卖多少卖多少”，一句话众人又是一顿折腾。 五日售空，第七日物价回暖，朝廷为保证百姓过个好年，价格全部恢复正常，私自涨价搅乱行情的砍头。 只土地价格四地统一提到了百两银子一亩，百万亩可建百亩田庄，但过百万亩者只允许建一处田庄。百万亩之上为大地主，五万亩到十万亩为小地主。不是两类地主的后辈不允许随意参加科举，普通平民不允许考九品之上的官员，识字不反对，但考官不许。另外，有大管家的，主人必须为大地主，小地主不允许私设大管家，双户主的每户最多两个大管家，但土地需双倍。 “小妹，朝廷什么意思？”，郑四海一脸懵。 “阶级固化，思想统治，赶紧都买吧，有个大管家日后出门就是招牌”，不买地混不过去了。 三户四百万亩地，李长卿领着苏管家和冯伯办了双户大管家。 众人的心每天都揪着。 第三日张大勇急火火进了书房：“小姐，朝廷又变卦了，鼓励大地主捐地，捐百万亩之上的保留大管家，大地主可晋级为士，三代享有特权：徭役、赋税、征粮、劳役、从军全免，爷说赶紧把六个少爷报上，两百万地全捐” “……捐，听爷的，让爷把六子户籍弄好，大柱来了给他”，为了儿子捐了吧，他妈的，朝廷抢银子啊。 士农工商等级划分，整整动荡到腊月二十。 一天一个名目，比如，统一选址建宅院，可保留现宅院，但统一宅院必须要有，还要修门楼挂匾额，没两日又要求大管家不能是官奴，不能是家奴，官奴者需交纳多少银子晋级……层层关卡，为了一个士掏空了所有的积蓄，倒也都是顶配了。 “他妈的，这个年过的，好不容易抖起来了，让朝廷一个士就给打扒下了”，郑四海叹了口气：“新宅子好则好，不方便了，允许卖，但只允许士买，也他妈的就剩个宅子……还只是张图，得地开化才能盖” “不卖，都是南地豪商聚集地，卖了咱们也在这大里县站不住脚了”，给儿子留着吧，自己都二十一了，最小的四个都四岁了，两个大的六岁，哎，都是钱堆起来的。 腊月二十一，终于朝廷传来个好消息：每士每月享受十两银子的待遇，只要活着就有，死了子承，子死孙承。 “连他妈朝廷自己都损不下去了，吸血啊，咱们俩个人也就借你光弄个士，不然指不定就为奴了”，没活路。 “呵呵……您还不开铺子等什么呢？”，金楼都不开了。 “没意思，烦”，忒烦。 “放心吧，再不会变了，您赶紧开吧。多赚些”，也就固化了。 勉强劝着开了铺子，冯伯进了书房：“小姐，爷说咱们手上只有五千两银子了，怎么办？”，哎，自己一个官奴掏空了爷和小姐的钱口袋。 “慢慢就多了，莫怕，开铺子吧，不会再变了，记得每月领两份士的月例银子”，能怎么办？还能抢啊。 应了一声赶紧叫上人去前头开了铺子。 也就仗着货多总算是又活了过来。 腊月二十五，朝廷正式下发文契：士之下的平民不可佩玉饰，不可戴金饰，银饰不可超过三件，有多余的可去银庄兑换银票。 郑四海快疯了，士才有多少人？满地权贵谁上他这来买？ 第89章 东王妃宴请 大年节的，金楼空无一人，郑四海关了铺子，让所有伙计来杂货铺帮忙。 腊月二十六，朝廷补充了一条，平民可戴木饰珠花，徐掌柜的把刚收的二十马车木饰给了郑四海，这才让金楼起死回生。 腊月二十八，新规：皇室宗亲可佩玉可戴金、彩宝。五品官之下的不可戴彩宝，腰间不可佩玉，多余的可去银庄兑换银票。 取下耳饰腕饰，郑四海陪着去货行只换了一万两银子，红宝回购只这么个价钱。 “小妹，闲气生不得，金银年后必疯涨，再不买几件日后什么也买不起了”，郑四海叹了口气。 “不卖，我睡觉戴”，生抢啊。 气呼呼的回了宅子，将红宝收进金佛肚子，一时间半眯双目仔细盘算。 郑四海在金楼晃了一圈儿心里发烦，又跑来书房：“小妹，哥金楼还有救没？” “……有，明天就会说恢复正常，是下面的人曲解皇上圣意，士保留，首饰皇家与民同乐，金饰银饰价格下调，这几天他也捞够了，金银朝廷足够用了，再不让买他拿什么调控银庄，您卖吧，不会下调太多，只赚的略少些，但朝廷会鼓励商家过年不关铺子，货行也不关。也会免税，您过年有的忙”，红宝保住了。 “哥听你的”，郑四海又匆匆下了楼。 腊月二十九，一切如苏馨所料，金楼一时间人满为患。 借了金楼牌子，拉着李长卿匆匆来了货行，红宝卖了一百六十万，又恢复了原价，终于出了口怒气。 十五万两银子一个的翡翠扳指买了一个，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平安扣两个，羊脂玉的腕扣、耳饰、钗子，羊脂玉冠、发钗，五十万两金叶，二人兴冲冲回了宅子。 金叶收进地窖，李长卿笑着把自己的行头全换：“这束冠为夫喜欢很久了，多谢娘子成全，扳指更喜欢” “很帅”，一人一个平安扣子戴上，戴吧，这日子过的跟过山车似的，不一定哪天又起幺蛾子了。 耳饰腕饰一戴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腊月三十早上，苏馨正在书房沏茶，苏管家匆匆上了楼：“小姐，东王妃派人送了邀贴来，说是代表朝廷邀请士女子赴宴，信差说南地豪商皆双户主，男的东王请，女的东王妃请，一共八百三十二户，听说朝廷都给士位的赐了赏。马车半个时辰后来接您，信差说东王府在本县有别院，都在别院宴请，别的县的前日就告知了，路远的都到了，士女不行跪礼” “好，爷呢？”，也不知他去不去。 “爷在前面安排，他们三个马上过来，您们四个一轿，您赶紧沐浴更衣吧，大勇水马上搬上来”，万幸小姐这行头还算拿的出手。 片刻后大勇抱着木桶进了书房，又添了三个火盆。 落了门锁沐浴，不洗对不起这半木桶的花瓣。 泡了两刻钟这才绞干头发出了浴桶，换了身里衣，低盘发髻插好玉钗，上身玫红锦缎小袄镶雪狐狸毛，下配月牙白的锦缎长裙，外罩雪狐狸毛金扣子大长袍，足下厚底软帮白靴。耳饰、平安扣、腕饰一戴上心下一讪，多一件没有，里外就这三件。背了个挎包，里面藏着丹书铁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 挎包藏在袍内，开了房门。 大勇满眼惊艳：“小姐天子模样太晃眼了，郑东家他们三个在爷书房沐浴更衣呢，爷让您找三套没上身的里衣和长袍外袍”，边说边把木桶搬下楼。 赶紧找出三身放在书案上，一时间右眼皮直跳，皱了皱眉，自己这一品诰命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完蛋了，虽然现在是周兰，可好歹也是女士……士女，他妈的。 大勇上楼笑着又看了一眼苏馨：“您不热吗”，说完抱起一大摞衣袍走了出去。 “……”傻了，忙解下外袍。 一刻钟后三位男子一个个头束羊脂玉冠，手戴扳指，内穿月牙白的锦缎长袍，外罩雪狐狸毛大氅，脚踏厚底高靴，精神抖擞的进了书房。 一见苏馨这身打扮郑四海笑道：“高雅又不失温婉……怕吃不饱还打算拿铁券填填肚子？” “呵呵……心里慌”，也不知慌什么，完蛋玩意。 李长卿沏了壶茶，每人斟了半盏，递给苏馨半盏笑道：“娘子莫怕，东王不认识为夫，况且今日别院八百多户，一千六百多人，咱们就充个数，说得上话的也就钱金贵这样的豪商”。 苏馨点了点头，也是，那也背吧，左右也不沉还挺好看的。 饮了口茶：“哥您们过年关铺子吗？” “关了，你们两个都不开，我也懒得受冻，借机都关了”，郑四海叹了口气：“活的真他妈累，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看着吧，今天宴会大豪商们肯定得造反。堂堂皇上朝令夕改，咱们这几个小虾米算什么？人家哪个不是富可敌国？整个破士算计咱们行，人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四地一共才多少个士？逼急了人家把整个东地全买下一颗种子不种皇上就傻眼” “……那咱们怎么办？”，苏馨心下一惊。 “放心吧，皇家今天必来人，你那铁券背就背，估摸来的人不能小，八百多士必给个名头封个闲官，否则他们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我听说十个豪商垄断了东地八成官地，较上劲了，欺负南地豪商直接断粮，能混到豪商的哪有窝囊废，哪个不是手眼通天私兵在握？否则东王怎么可能宴请咱们？人家都现在直接把地契握着没放给官家呢，到时士什么都免，咱们赔不起人家就当玩儿了”，闹吧，解解气。 “原来是这样”，就说怎么眼皮直跳。 “也不知谁给出的主意一日三变”，李长卿皱了皱眉。 “变不变的……几个大豪商必封官安抚牵制，否则皇上必被迫让位，军队他不敢解散，散了他比谁死的都快，不解散必须要有粮，算计到豪商头上……八百多人今日必有说法，一个月十两银子人家没人搭理，也就咱们这几个接了，别人压根儿没正眼看”，这狗皇上赶紧滚下去吧，活坑人。 第90章 侯爷回京 徐东家看了一眼苏馨：“我也是猜……我也听到些风声，十士商占了八成东地，九士商占了九成北地，三士商占了七成京地，一士商占了七成西地。苏小姐别不信，他们以高过朝廷三到十倍的价格收的，谁能不卖谁敢不卖？士只有皇上可以亲办，八百多人……一拳下去能把他砸死。今日不安抚……地全在人手上，人家卡脖子了，弄不好皇上怕是要退位，豪商趁机扶新皇上马，我估摸江山轮流坐，不会再姓李，但也应该与姓李的有些关系，否则也名不正言不顺，你的铁券务必带着吧，怕今日有人就私拥了新皇……总之至少也该浮出水面了。豪商做后盾必成势，满朝文武一拥护也不用打打杀杀，皇上这一把天怒人怨再无回天之力” “……”，怕徐东家所言非虚，到底是谁来势汹汹？到底是谁左右皇上朝令夕改？ 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 李长卿眉头紧皱，今日恐难善了：“娘子……你今日不去也罢” “她敢吗？谁敢不去？莫说东王不许，连南地豪商也不会放过她，去吧。豪商造反自来杀人不见血，没有武斗没有打打杀杀，全凭实力砸”，郑四海摆了摆手：“必须去，否则除非躲地窖一辈子不出来，别小看豪商的能力，他们的死士不比皇上少，否则东王岂会大费周章，只……晚了，今日新皇必登位，大势所趋……小妹，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上位者与你无怨无仇莫多生是非，这皇上失了民心了”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李长卿斟酌一下说道：“依哥看新皇会是谁？” “……哥听到些风声，南王无子只有一女李凤岚，一女生九子，夫家复姓南宫，名南宫雁，今年四十三岁，人品方正，勇冠三军，其父是豪商，五个舅舅、四个叔叔、一个大伯皆为南地豪商，两个哥哥亦是，三个姐姐亦是，两个妹妹还是，南王早把王位给了南宫雁，南王当帝谁敢争？也争不过人家” 一提南宫雁李长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义兄倒当得，当年知我在王府受排挤，不许我叫他姐夫非拉着我结拜，此后王爷府的人才不敢加害我”。 “那皇上会死吗？”，苏馨看了一眼几人。 “让位死什么死，不过皇上不杀他他也活不长，仇家太多了，能活一个都是万幸”，郑四海瞪了一眼苏馨：“莫让他再啃你，少替他说话。南宫雁当皇上你们夫妻必返京，分宅定位” “……”，有个屁用。 四个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一个时辰已到，说好的马车没来，苏馨咂咂嘴：“我饿了” 李长卿点了点头：“为夫去给娘子拿饭，咱们都吃一口，爱来不来，不来就不去”，说完出了书房。 刚出书房大勇跑上楼：“爷，钦差大人到了，让您和小姐去接旨，他们说接逍遥侯和一品诰命夫人回京，给您们安宅院，分三百死士保护，让您们千万别跪，别人跪，皇上已经退位，新皇南宫雁” 片刻后一院子的人都出来接旨，钦差大人是陈将军。 陈将军长施一礼笑道：“侯爷，老朽奉新皇旨意接您们回京，侯夫人的两位恩人也一并回京，取消士位，他们保护侯爷夫人有功，封他们两个副六品的闲职，即刻回京上任，您们的宅院充公，每户补偿百万两银子，您们收拾一下，咱们一刻钟后启程”。 “有劳陈将军”，侯爷拱手点了点头：“我久居东地……义兄何时当的皇上？” 陈将军咂咂嘴：“我也不知道，我来东地本是奉皇上旨意给士送年礼，可刚到东王府别院，皇上的飞鸽传书就到的，还有快马信使也一并到了。说您也在东地，让我无论如何把您们接回去，还说侯爷每月奉银涨至八百，夫人五百，让您们回京城逍遥去，莫背井离乡的，他看着难受，还说允您侯位承袭，秦天已经带六子入住侯府了，皇上封秦天为侯府的专职御医，每月三百两银子” “……多谢陈将军，多谢皇上，我们马上收拾”，一听六子回府夫妻两个心下一沉，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了，人家里子面子都给到了，不回六子命就没了。 “多谢皇上恩典，多谢陈将军”，郑四海和徐东家忙叩头接旨，匆匆起身都跟进了宅院，郑四海拉着李长卿一脸正色：“小姐与你生了六子？” 李长卿点了点头：“一胎二子一胎四子，我们怕让人算计谁也没敢说，您们别怪，娘子到现在一面也未见过” “懂，这怪什么，都怪我们两个害你们离京，地窖东西莫动，什么也别碰，日后我们出头买回，什么也别拿，左右没人能进去，也免得让人生疑”，许日后此院也有大用。 “好，我听您的，您们赶紧回去收拾下东西”，哥出头买回最好，日后也有个退路。 一刻钟后一队马车在重兵保护之下向京城驶去。 马车之上苏馨面沉似水，夫君无权无势只有一个虚名承袭，六子……他妈的承吧，回去就让长子承袭，左右给三百死士保护，一个逍遥侯也没人惦记，六子有铁券保护看谁敢动。 李长卿看了一眼娘子，将人拥在怀里：“娘子莫忧心忡忡，义兄之人你不了解，他既然敢这样做必无人再敢碰六子，他让咱们回去也是一时身边无可信任的人” “……嗯”，哎，都不简单啊，千瞒万瞒让人抄了后路。 “咱们回去对孩子也好，对我们也好，否则拖累秦叔一辈子，咱们心里愧疚太深，六子也大了，正需要娘子教化的时间，莫让他们太疯”，太皮了。 “……子不教父之过，我负责生还负责养……你管”，还全是我的了呢。 “呵呵”，一见娘子被自己成功带偏失笑道：“为夫管，必不让娘子操半点心” “……我刚才说到哪了？”，苏馨一怔。 “为夫教子，娘子只负责高兴”，让娘子开心些。 第91章 好大一盘棋 “我就说有三年多没看到人，我倒真想看看六个大外甥长的象爹还是象娘”，郑四海揉了揉脸：“我娘子大荒年走了，我也没有子女的命，你们六个，我也跟着抖起来了，徐东家跟我一样，你们放心吧，我们对六子必尽心力保护” “多谢哥和徐东家，有您们在我们也放心”，苏馨心头一酸：“我一面也未见过，我也想他们了。我也不怕回去，我就是不想跟各府的人打交道，夫君无权无势空有虚名，我也懒得讨好谁”。 李长卿拉着苏馨的手：“娘子谁也不用讨好，高兴了就见见，不高兴就不见，爱谁谁。皇后必不难为你，如今两个太上皇要麻烦，但他们谁也不会难为你，余下的不必放心上。为夫等我儿……我回去看看，差不多就让老大承袭，这样咱们都省心了。皇上若用我也就是开个当铺，我义兄对我恩重我也不能看着他为难，开便开” “这几年光搬家了，我们哪知这多事，如今回去也好，安安稳稳的，无人敢惹侯爷，六子起来就好了，秦天医术了得，也不必太忧烦”，徐东家一脸若有所思：“让承袭，许是皇上皇后想与你们结个亲，他们九子，可听说还有五女，虽然都是庶女，可也都是公主。你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家嫁女当然愿意嫁这样的人家” “徐东家怕是猜对了，我怎么没想起来”，郑四海笑道：“光瞎担心了，许是好事将近” “不行”，夫妻二人异口同声：“那六个猴闹起来还了得，我们有多少脑袋够皇上砍的”，二人大着嗓门说道：“哥以后莫乱讲，否则兄弟没的做了” 郑四海一脸乐不可支的压低声音：“拿我做伐子，回去给我包饺子” 二人忙连连点头。 “你们两个不识时务的玩意，心倒挺齐”，远离皇族就是保命，聪明，否则皇上容得太子也难容。 片刻后陈将军敲了敲马车：“侯爷，我们都听到了，莫瞎嚷嚷，不做亲便更亲，皇上让你们放心吧，万事有他在” 李长卿挑轿帘连连拱手：“多谢多谢”，二人相视一笑谁也再不说话。 皇上忒贼，这也预料到了，苏馨合目凝神仔细思量，怕原皇也是遭了他的算计，这一步步……义兄义弟许也早有图谋，让夫君回去也是做做样子吧，否则怎么会寻子安宅。老皇虽无情却从不寻子，原皇也没寻，都有两分仁义。偏他竟早早算计上了，这三百死士又能有多少是真的，也不过是皇上的眼目，老老实实的就得活，稍有不满就地诛杀。 一时间想通想透倒也不是太紧张了，不行就把他弄下去，让李谨做皇上，老皇扶持就是，否则皇上下台也轮不到他做新皇，五子不承位让个异姓承位这怎么可能。豪商多个什么，都是谋臣新皇新权贵罢了，正好全宰了收回土地。此番回去要不了一年半载的六子就得进宫做人质，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东王妃九子纯他妈胡扯，怕也是早让人换了人，真的早死了，世间有几个夫君？又有几个自己？眼下陈将军在，兵符便在，一回宫他也够呛，此时若是同盟回去也好行事，这队伍里怕是有新皇眼目，找个什么机会？ 车行一个时辰苏馨挑帘看了一眼跟在轿旁的陈将军，陈将军忙催马过来：“侯夫人何事？” “劳陈将军停下，我内急，要久一些，劳您找个安全之地，闲杂人等不可靠前，我信您，您与夫君看护便可”，二目凝视双方心领神会。 陈将军四下看了看：“侯夫人，前面半里有片小林，我让他们原地休息，我陪您们去” “甚好，有劳将军”，聪明人啊。 落下轿帘看了一眼车上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打了个禁言的手势，拉着李长卿的手，在手心写了个“反”字，瞬间三人脸色大变。 片刻后徐东家点了点头，郑四海笑骂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放心去吧” 李长卿看了一眼娘子：“轿子停了，为夫抱娘子下去”，说完挑帘下了马车，伸手将人抱下。 一下马车陈将军已在一旁等着，马匹交给了手下，见二人下了车，忙上前施了一礼：“侯夫人，您请吧，林子不大也够用” “有劳陈将军”，苏馨点了点头，三人边说话边往林子方向走，行至四百步，苏馨扑哧笑道：“将军可记得我们初相见？怕是这次也是第二次相见吧” 陈将军凭空打了个寒颤：“……侯夫人，当年您还是个姑娘，一转眼六子了，时间真快” 苏馨点了点头：“皮猴子我也一次没见到过呢，连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倒记得您那两个孙儿也是猴精，若无他们我也走不脱。如今再见面我与将军格外的亲厚，听说御书房一战您受了重伤……哎，乱世不怕，莫被真伤到才好，听夫君说有几个御医把您抢回来了，否则今日咱们也再见不到”。 陈将军叹了口气：“防不胜防啊，我当日大意了”。 “十万兵马……您还大意实也不该，您今日这是多少人？”，苏馨苦笑道：“怕您难护我周全” “……我今日三千人马……有几个是……”，陈将军心下一沉。 “弓弩不可怕，可怕的是拿弓弩的人，您日后可要多留心些。我一介女子顾忌甚多，我也怕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劳您与夫君先把林子搜寻一下”，苏馨便说边看了一眼李长卿：“我夫得人赏识替王爷府卖了半辈子的命，如今他也累了……您们请，我就站在这里”，苏馨停了脚步。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长卿心头一丝怒气：“娘子稍候，为夫与陈将军必把这林中肃清”，说完看了一眼陈将军：“您东我西，请” “我听侯爷的”，二人一东一西进入林中。 二人一入林中片刻后聚在一处，陈将军拱手一礼：“侯爷，您何意？这里四下无生息，一个活的没有” “我怕皇上几子遭人挟持，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朝令夕改失了民心让人趁机上位，您家书一封，让您两个孙子兵分两路，一路秘入皇宫，五皇子能救几个是几个，把谨儿最好救出，一孙去往侯府救出秦天大柱他们四人带六子去往我旧宅，就是我留给谨儿那处，那里有地窖亦有阵法，让秦天大柱带他们进入地窖，您两个孙子一并进去藏身，秦天他们四人都会进，那处百万军马也进不去，粮够他们吃一年的了。您三子让他们拿您兵符趁乱护驾，实也是将新皇控制住，将他软禁救出太上皇和皇上……皇上做不成了，让他传位几子，老皇持政吧，否则您回去交了兵权一家难逃一死，我们尚且能安稳几年也怕不得活”，李长卿面沉似水：“狼子野心，他筹谋二十几载甚是心机深重，他必与王爷府李大管家勾连甚深，当日拉我结拜，我便从此拼命挣银子为王爷府养兵，实也是为李大管家卖命而不自知，这新皇也怕是前朝余孽未净” “这便说的通了，侯夫人大闹御书房，大长公主被太上皇查出产四子，生三子后被抱走去向不明，小长公主也抱走两子如今也未查出，这五子必都在新皇那里，日后趁机上位瞒天过海。好大一盘棋，南王怕是……也顾不得他了，您放心吧，我这便家书一封，四个时辰便到”，陈将军瞬间理顺来龙去脉。 第92章 分行 苏馨等了盏茶时间，二人一东一西出了林子，陈将军上前施了一礼：“侯夫人放心吧，林中已肃清，您安心便是” “有劳陈将军，队伍东南方第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人您赶紧处死，此处我夫一人足矣，他们交头接耳偷窥我，莫让他们坏了我名声，您多一句莫言，一剑杀之，死后搜身”，说完进了林中。 陈将军脸色一沉：“侯夫人心亮，交给我了”，随后朝李长卿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往回走。 苏馨走到密林深处叹了口气，活的太难了，你防我来我防你，没完没了的，也不知几个皮猴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哎。 四下观望片刻，别白进来，赶紧的吧，不然也麻烦。 方便之后整理好衣袍这才往外走，刚要出林李长卿迎了进来：“娘子莫出，陈将军正在肃清队伍，已经连斩十七人”。 “他倒聪明，好”，也怕是知道谁要暗杀自己了。 二人站了半炷香时间，大勇匆匆走到林边：“小姐，爷，陈将军搜出一份皇上的密函，京城已派三万兵马来迎接您们，七日便到。实则接替陈将军逼他拿出兵符，您们若老实留条狗命，若不老实就地诛杀，就这么写的，将军怒了，问您们怎么办，队伍已经肃清了，三千人全是旧部有功夫在身，他们也怒了都要杀出去” “不可妄动，你可记得大柱子领的路？”，苏馨忙阻止，三万啊，再厉害差了十倍。 “为夫记得，为夫领他们走小路，只娘子莫回去，太危险了，娘子带大勇和哥他们两个回旧院地窖躲几日，安顿好后为夫亲自来接娘子，我不来接娘子不可出”，娘子万不能有闪失。 “不行，我怕夫君吃亏，夫君若出事，我也不活了，六个崽子随他们去。放心吧，赶紧走，你领头，让大勇在一旁保护你，我左右在车里，无事”，豁出去了，此时哪敢让夫君莽撞行事。 李长卿心头一酸：“我听娘子的”。 三人又言谈几句回了队伍，片刻后车队调转马头，李长卿亲自驾车，左边张大勇右边陈将军，二人各骑马保护在侧。 一路快马加鞭，四日后苏馨叫停了马车。 李长卿跳下马车抱出苏馨：“娘子可要方便？” “好”，马上要上官道了，忙说道：“这里隐匿，赶紧都让他们入林方便，之后吃些东西裹腹，马匹也饿了，林中有干草让它们也吃些，再往前十里就是官道，新皇必已派人监视，咱们眼下谁也不知道宫里的事，小心为上，不可成行前进，分整为零。陈将军也脱去官衣，把铠甲贴身穿着，别让任何人看出来，三千人也一样，都扮平民，之后一刻钟走二十人，争取城门关闭前全部进京。进京后让他们分批入我旧院地窖，先派刺侯将消息打探清楚，我恐您家人已被挟持，您的家书别人可识？” “侯夫人放心吧，只长子一人识，天下无人识”，陈将军一脸笃定。 “好……赶紧入林暂歇”，都累了。 “我听您的”，陈将军一挥手，众人隐入林中休息。 休息片刻，苏馨啃了口干粮：“大勇，你把面具给陈将军一个，给爷一个，让他们带二十人先回，我带着你回去，我会赶车”。 “是，小姐”，张大勇取出两张面具一人给了一个，陈将军与李长卿接过面具进了林中深处易容换装，半刻钟后两个庄稼汉走到苏馨近前。 “娘子看可行”，一个男子问道。 “甚好”，二人都够小心谨慎：“您们带二十人莫鬼鬼祟祟的，大方进城，入城门后分开，夫君带十人去买柴入新侯府送柴，借机把他们偷出来，白日应无事。陈将军也带十人买柴，把三子两孙偷出后去我旧宅，不可露真容，入地窖谁也不许出来，您让剩下的人听我指挥，否则必坏事” “我听您的”，忙叫过众人仔细敲打一番，众人一一应下，片刻后二十二人将马匹又仔细检查遮掩出林远去。 “知我旧宅者上前五步”，苏馨一脸正色。 瞬间三百人上前，苏馨松了口气：“甚好，您们各带十人赶紧换装，掩去军容，铠甲穿里面，袍子外显，马匹莫露破绽，莫让人看出是假平民，浑身气势收敛，入城前半里牵马步行，能买些东西什么的最好，自然一些。入城后去南城卖马，若无人跟踪去往北城主街闲逛入我宅中，院中几处楼随您们隐藏栖身，赶上哪个先回您们跟咱个走，若无人回莫怕，我也回，回去后自然会安排，刺侯出列向前五步” 十人又向前行。 “您们十人收拾好后马上走，莫去皇宫，十人分开去四城主街酒楼茶楼听风听雨莫当真，主街停留若被人跟踪就地隐入民居哪也不可动。无人跟踪夜半去陈将军府放火烧宅，莫烧了女眷。火起速向东城逃，从东城甩掉尾巴隐入民居，什么时候皇宫易主陈将军去接您们您们再出，不见他本人谁去也不可出，任哪个人借将军之名诓您们别信，只等将军一人，都速去准备”，好好活着。 十人应声入林深处，随后牵马过来，苏馨仔细检查让十人离开。 午时未到放出千人，申时过半三千人只剩他们四人。 苏馨也换上了男装，找了根草绳扎在腰间，让张大勇打扮一番穿上自己的狐狸毛大袍上了轿子。 叫过冯伯和苏管家：“劳您们辛苦一夜在林中，半个人不可出林，若让人发现追查只说南地士商大管家钱府的人，错过入城时间在此休息一晚。若无人发现明日开城门之时入城，两辆马车隔盏茶时间分行。入城直接去西城主街把马匹车辆卖了，带他们去酒楼雅间包席，后日起早去北城主街回府，您们两个千万易容机灵些” “小姐我们听懂了，您护着我们呢，只您自己也千万小心”，二人心下酸楚。 徐掌柜的一旁走过来：“时间太晩了，怕再迟些城门就关了，苏小姐上车，无人识我，我赶车尚可” “呵呵，让您们见识下我的本事，莫多说了快上车，咱们这就走”，片刻后一辆马车上了官道。 整个脑袋就露一双眼睛，两个抄手到了膝盖，一身羊皮袍子看的张大勇咂咂嘴：“小姐这身爷也认不出来，许能行” 啪啪几声鞭哨，两匹马撒开四蹄一路狂奔。 天渐黑蒙马车冲进城门直奔南城，行了半盏茶时间拐进一条巷子口，把马车赶了进去。 第93章 母子相见 “小姐，后面无人跟踪”，大勇挑帘说道：“您辛苦了，给我赶吧”。 “落帘”，声音一冷，张大勇忙落下轿帘。 工夫不大马车出了巷子口，向北城方向急疾。 一路顺着老皇走的路径一刻钟后进了旧宅，这才停下马车。 马车一停从楼里出来上千人，忙让徐东家和郑四海将人领入地窖。 “小姐，马车怎么办？”，张大勇将马车仔细检查了一下，什么破绽也没有。 “没事，送仓房里卸下喂些草料弄点水喂上，我去楼里转转看可还落下人，放心吧，今晚此院必无事”，说完进了楼里仔细检查。 大勇应了一声将马车赶连仓房，喂上草料，打了大半缸水，又锁好仓门叹了口气，一切竟也未动过。 二人仔细搜寻一遍，借着月色盘膝坐在窖口，一刻钟后郑四海和徐东家也出了地窖：“小妹，人都安排好了，秦天他们四个人带六子都回来了，正陪孩子呢，柱子说爷只送他们进了地窖又走了，陈将军未归” “无事，火起也该都回来了”，苏馨叹了口气：“您们赶紧下去休息，我们两个就在此等他们，您们在众人也放心，让他们静心等着，困了赶紧睡，不可心浮气躁” “也好，那我们回去”，二人又下了窖中。 “小姐，我去铺子顶上守着，也好接应一下让爷放心”，大勇脱掉狐狸袍：“可热死我了，小姐您自己穿吧” “去吧，不许脱，房上冷，许铺子里也有高人，直接去主街暗影处等着，无论接到接不到，子时必须回来，否则乱棍打死”，火一起必戒严。 “您放心吧，我听您的”，赶紧又穿上袍子身形三转两晃没了踪影。 一个时辰后大柱和秦天上了窖口，三人一见面苏馨眼泪掉下来：“叔，苦了您们” “哭什么，不苦，把我当祖宗供养，看不见你们他们不会动我，柱子易容了，让他去陈将军府接应一段路吧”，秦天拍了拍苏馨：“莫难过，六子平安，贞嫂子领他们睡了，放心吧”。 “您们在我放心，只谁也不许往那里去，他们二十多人足够用，多了是牵绊，您快进去休息，柱子跟我在这就行”，将秦天劝回窖口，二人坐下来，只谁也没再说话。 临近子时大柱低语一声：“小姐来人了，您赶紧下去，他们回来您走的慢，怕有人受伤了，后面有追兵”。 苏馨忙起身下了窖匆匆往前走，工夫不大大勇背着陈将军，李长卿背着两个半大孩子进了院，柱子忙上前：“爷给我吧，小姐回来了” “好，莫换手，后面二十人是自己人，还有三个受伤的，带他们下去后关院门莫落锁”，说完匆匆下了窖口。 应了一声忙去院门守着。 苏馨一路点亮壁上油灯，大勇背着陈将军已到身后：“小姐快找秦叔，他们都受伤了，爷没受伤” 秦天迎面走过来：“莫慌，送入房间我看”，苏馨闪过一旁，后面李长卿背着两个少年也大步走过来：“娘子莫怕，虽伤不及命，五人全部救出” “好，快送他们去，我也去告知将士让他们放心”，忙向徐掌柜的住处走去。 有秦天在，苏馨回来时三个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张大勇和李长卿正在给包扎。 突然院子里脚步声急，大勇出门接应，苏馨一见陈将军包扎好起身去烧火温水做饭。工夫不大张贞也跑出来帮忙，主仆一见面都掉下眼泪。 张贞抹了把泪：“小姐放心吧，赵刚看着六子呢，您去看看他们，这里交给我了” “好，一会儿我让柱子帮您，我去看看”，苏馨擦了把泪向木屋走去。 屋子里三盏油灯，赵刚坐在椅子上，两张大床并排摆放，一排六个孩子睡的正香。 “小姐您回来了，孩子们都挺好的，您快坐下休息，我去帮娘子做饭”，赵刚声音哽咽：“这个皇上心机深重，也会收买人心，还让安少爷叫他伯父，少爷聪明没叫，只叫了声皇上” “我儿机灵”，苏馨点了点头。 “柱子说这个皇上他见过，每年来医馆抓次药，柱子说他的武功与爷差不多”，赵刚说完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苏馨心头恨起，果然早就图谋了。 缓了片刻稳下心神刚转身吓了一大跳，床上站起个小子，虎头虎脑的穿了一身里衣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上前缓了缓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流：“快进被窝里，外面冷” 男孩儿也不说话，伸手让她抱，苏馨忙解了羊皮袍将孩子抱进怀里用袍子裹上。 “您是娘吗？别人都有娘”，男孩儿两只小手擦了擦苏馨的眼泪：“爹骗我，我说我有娘他就说没有，反正我也一直不信” “乖，娘猜我儿是书儿，可对？”，长的象夫君。 “嘿嘿，就知您是我亲娘，我就是秦书，爹说我是一本天书，他都读不懂”，伸手将人抱紧：“娘好香” “书儿也香，听娘的话，快进被子里睡觉，娘就在屋子里陪你”，忙将孩子送进被窝，拍了几下孩子睡了，这才起身又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 再起身，身后站了两个小子，个子比书儿高了一头，两个小子一脸激动的看着她。 “可是安儿和平儿？”，忙上前脱了羊袍给两个孩子裹上：“莫冻病了”。 “您终于回来了，就知爹骗我们”，两个孩子眼圈儿一红儿。 “娘回来了，再不与你们六个分开，柱子师父教你们武功了，教你们的先生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苏馨问道：“他不在府里？” “皇上说日后让我们进宫读书，又给了先生百两银子先生就走了，先生收拾东西时我们去看他，他哭了，让我们保护好自己，谁的话也别信”，秦安声音一哽。 “别哭，放心吧，娘日后必把先生寻回，外面冷，莫让娘担心，快回被窝里，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唠”，一个个抱起送回被子里，将椅子搬过来坐在床边，哄了两个孩子睡着这才揉了揉脸。 第94章 六子真情 李长卿进来时，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只穿了身里衣正给苏馨把脉，苏馨坐在椅子上倚着床边已经睡着了。 “玉儿莫吵你娘，你娘累了，赶紧回被子里莫冻病”，心头一酸走过来将儿子抱起。 “……您是谁？我娘疲乏，忧思甚重”，秦玉小脸儿一绷。 “我是你亲爹李长卿，秦爹日后你可叫师父叫祖父，跟着师父好好学医”，叹了口气将儿子送回被子里。 秦玉一脸懵的看了一眼李长卿：“您是侯爷”。 “别瞎叨叨，快睡，别把你娘吵醒”，李长卿脱下自己的袍子给苏馨盖上，又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 “不许碰我娘”，两个小子光着脚嗖嗖跳下地。 “秦贺、秦贤？说晚了，爹盖完了”，李长卿一脸好笑的看了看两个儿子：“若让你娘看到你们光着脚四处蹦哒小心罚你们背医方” 一句话，两个小子爬上床，赶紧盖了被子睡觉。 苏馨一觉醒来正窝在李长卿怀里，感觉到人醒了，李长卿低头笑道：“娘子睡的可好？” “还好，夫君，陈将军怎么样了？”，抬手摸了摸李长卿的下颌，已经长出胡茬。 “都已无事，娘子放心吧”，紧了紧手臂刚要低头亲吻，随后身子一僵：“秦安、秦平赶紧滚起来，带他们四个去练功” 一句话，苏馨脸腾的红了，忙拍开腰间铁臂下了地。 “是，爹”，六个小子齐齐应了一声，爬起来开始穿袍子。 “娘，您跟爹休息吧，安儿带弟弟们去练功”，秦安已经穿好下了地。 “乖，娘抱抱我安儿”，抱起儿子心头酸楚。 “娘，就知秦爹不是亲爹，我爹怎么能不会武呢，爹威武娘好看”，秦安抱着苏馨的脖子：“安儿想爹娘” “爹娘更想你们，这么多年了多亏秦叔舍命护着你们六个，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拍了拍儿子的后背，亲了口脸蛋：“安儿长的帅，像爹一样威武，娘喜欢你” 秦安脸一红：“安儿也喜欢爹娘” “娘子莫唠唠叨叨的，每人亲一口，五个都等着呢，不可误了练武的时辰”，竟没一个等着让自己亲。 赶紧一人抱起来亲一口，六个小子兴奋的跑了出去。 “娘子还落下一个没亲”，李长卿一脸不快。 苏馨失笑的拉起李长卿：“一会儿亲，咱们先去看看陈将军，三万人怕此时也在往回赶，就算四日时间，咱们还没救出几位皇子他们，必须抢时间，迟了若让人斩杀一切都晚了” 一句话，夫妻两个出了房间。 陈将军此时一拐一拐的在屋子里走步，二人进去忙扶着人坐下，陈将军叹了口气：“我大意了让人一箭射在腿上，侯夫人妙计才使我们脱困，只宫里怎么办？昨晚一闹今日皇宫更难入” “一会儿您找个心腹，身手好的也熟知宫里地形的人，我带他扮做拉夜香的人进宫先探探情况，若能遇上太上皇最好，太子必监管甚严，李谨应好带出些”，一时也没太好的办法。 “侯夫人不可再冒险，此计我有更合适的人选，您甭管了，我去安排”，说完看了一眼李长卿：“侯爷，您不可再伸手了，否则我们都露馅儿，您踏踏实实的哪也别去” 李长卿点了点头：“让他们多加小心”。 陈将军应了一声出了屋子，片刻后又开了门：“侯爷，劳您领我去” 李长卿忙起身跟了出去。 舒馨转身进了灶房，张贞正在做菜，柱子和大勇正在帮忙，一见小姐进来大勇忙给盛了碗饭：“小姐，您赶紧吃口，人忒多了，十锅饭没了，贞婶子已经做了七八锅菜都没了，赵叔昨天发的豆芽只剩一盆了，给您和爷留了几盘菜，陈将军他们都吃过了，您放心吧”。 柱子端来几盘菜又搬过椅子：“安少爷他们您莫管，他们练武需一个时辰，别人都吃过了，只还有十几个将士和您跟爷，我们也吃完了” 说话工夫李长卿也走了进来，夫妻二人赶紧坐下吃饭，张贞又给添了碟咸菜。 苏馨一口气吃了两碗，吓的张贞说什么也不许再吃：“我中午给您做好吃的，您不可再吃” 大勇咂咂嘴：“婶子也没让我吃饱”。 李长卿叹了口气：“都饿狠了，一会儿你们两个易容跟着陈将军去调兵秘入皇宫，对你们只一个要求：活着进去活着出来，负责把李谨和太上皇第一时间送到这里，一会儿三千人都走，他们也火大去了，忒窝囊了，我昨日若不带人去救就全掉里了，只救了一半让人冲了。幸好娘子派十个刺侯放火，为夫这才把他们救出来，陈将军手上如今有五十万兵马，夜香车一混入就没问题，三子两孙在咱们这休养，余下一会儿就走” 二人连连应下转身回房乔装打扮。 一听人要走，张贞忙喊了赵刚一人端饭一人端菜给十几个人送过去。 “娘子回房休息，再睡一会儿，为夫去看看他们五个，万幸有秦叔在，哎”，拉着苏馨出了灶房，苏管家和冯伯带着人也进了地窖。 众人忙上前施礼，苏管家说道：“小姐、爷放心吧，我们两个都易容进城，入院中也无人发现，马车都放在仓房了，我们不放心便未去西城” “好，赶紧弄饭吃，贞婶子做了一夜的饭让她睡会儿，萍婶子安排人做饭，吃了都安心休息”，回来的好。 几个厨娘忙上手，李长卿去了秦天屋里，苏馨回了自己的房间。 工夫不大，苏管家抱着浴桶进来：“小姐，爷说您太累了，让您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爷在隔壁六个少爷屋里沐浴呢” “好，谢谢您”，确实是累了。 目送人出去落了锁，找出一套里衣棉袍准备好，这才进了桶里，一阵花香萦绕，心下放松了许多。 六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娘散着半干的头发给六个木桶折兑热水，屋子里五个火盆热气蒸腾。 第95章 婶娘救我 给六个儿子亲手洗了个澡，里里外外重新换过，这才让夫君领回他们自己的房间。 三千人一走，郑四海和徐东家过来看望几个人，苏馨什么也没管，穿了身里衣进了被子里，片刻后沉沉的睡了。 郑四海此时已在隔壁跟六子笑闹起来，抱起这个掂两下，抱起那个掂两下：“啧啧啧，你爹你娘可真有本事，这六只小奶虎忒招人喜欢了” 秦天一旁咂咂嘴：“这六个小没良心的，亲爹一回来我就成师父、祖父、义父了，一个个的要气死我” “哈哈哈哈，这说明把你捧心上了，准备孝顺你呢，你也抖起来了”，赵四海笑道：“六个小子没看我也紧溜着呢吗”。 一句话众人都笑。 李长卿抱过秦安和秦平：“我两儿刚出生时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忒小，一手捧一个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侍候了三个月这才长大了许多。他们四个时我就不怕了，一个个的能吃能睡能拉，几年不见被秦叔养的这么好” 秦天点了点头：“安儿平儿最像你，持重机警，能吃苦。那四个淘气包子也就我那银针他们怕，别的生冷不忌，跟他们娘一样犯虎” 众人哄堂大笑。 说话间冯伯走了进来：“爷，秦郎中，药熬好了” “好，让他们六个习字温书，咱们去看看陈公子去”，秦天起身领着几人去了陈家父子的房间。 御书房内南宫雁正在喝茶，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施了一礼：“皇上，皇后问您今儿可去东宫？皇后做了您最爱吃的莲子羹” “好，让她给两位太上皇两位太后都送一碗尝尝，许这一碗就是他们最后一碗，你亲自去喂一碗给太子，今日肃清他们免得夜长梦多”，估计东地的消息也快回来了。 老太监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老皇上今日特别烦躁，太后劝慰道：“想多都是累，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吃饱就睡，你也莫再忧思，我儿身不由己，你纵气死……这天也变了。当年的一场宫变世人皆以为你杀了父王杀了大哥，这么多年了依旧困扰着你，如今世人只以为是报应” “莫再叨叨”，老皇脸色一沉：“我去看看谨儿，带他去看看婶娘，我答应过他过年的时候带他去宫外住几日，婶娘不在宅子还在”。 太后扑哧一笑：“去吧，带我一起去，我也去看看阿馨，真是解气，这辈子我也没敢骂你半个字，还是阿馨厉害，一个字让我现在想想还觉有趣” 老皇上面色讪讪的点了点头：“滚就滚，滚过来滚过去，若你也去赶紧换装，莫拖拖拉拉的”。 “好”，太后笑着进了内室，一刻钟后一个老嬷嬷一个老太监带着一个小太监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 苏馨许是吃的太饱，睡的沉梦的多，一梦云中正飞，突见一条金龙飞了过来，苏馨一时好奇伸手摸了一下，金龙瞬间盘旋着将人带起，突然口吐人言：“婶娘莫恼我，我想您了，我来看看您” “滚”，苏馨脸色骤变：“你莫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侄儿滚了，只滚来滚去的便滚来婶娘身边”，突然一声抽泣：“婶娘救我”。 苏馨激灵睁开眼翻身坐起，穿上棉袍匆匆下地推门走了出去。 李长卿正从陈家父子房间出来，一见苏馨急火火的走出来笑道：“谁家仙子长发及腰，远来近看原是娘子驾到” 苏馨也不说话，伸手拉着李长卿向地窖口的方向大步快走。 李长卿也不再说话，只跟着走在身边，二人刚出地窖口，院门大开，一辆马车飞驰而入。 马车一停，老皇跳下车，一见乱石堆旁走出来两个人怔了一下，随后心头狂喜忙上前施了一礼，面色一讪：“婶娘，二叔，侄儿……” “阿馨，我是谨儿，祖母也来看您了”，李谨兴奋的挑了轿帘大声喊道：“您想谨儿了吗，我今晚跟您睡” “好，想了，最最想了，让您皇祖父抱下来，莫摔了”，夫妻二人忙上前。 “婶娘……我想您了”，老皇看了一眼苏馨：“您莫再与我生气”。 “让您滚您就偏滚来滚去，既然来了就莫怕，把您娘子快抱下来”，笑骂一句上前亲自抱下李谨：“今晚阿馨陪着您，就说今日怎么天气这么好，原来是咱们谨儿来了，还把皇祖母也给带来了，越来越能干了”。 “……阿馨，我好想您”，李谨声音一哽，伸手抱紧苏馨脖子：“可想可想”。 “好，那就多住几日”，李馨心头一酸，孩子清瘦的厉害。 李长卿上前拍了拍老皇：“把太后抱下来，我去卸马，娘子知您要来，专门接您的，莫直愣愣的，跟着娘子走” 老皇急忙抱下太后。 太后施了两礼：“婶娘，二叔，侄媳看您们来了” 看着眼前妇人苏馨上前拉着人：“好，来了便好，莫再多说，您们跟着我，正好刚做好了饭，谨儿瘦了，您们都瘦了，跟住我”，说着抱一个拉一个向地窖口走去。 走到一半，李长卿已经跟了上来：“太上皇，您自己来的，怎么没把他们也带出来？” 老皇叹了口气：“哎，二叔没看我们都换装出来的吗，无德之君早被软禁了。您跟婶娘离开第二个月时便让人软禁起来，我儿心如死灰整日酒醉不醒，太子被单独囚禁，谨儿最小看守最松，别人我也压根儿看不到” 李长卿心头一惊：“此子狼子野心，竟潜了这么久。您来的正好，陈将军三儿两孙皆在房休息，他们都受了伤，也是昨日刚救出，陈将军今日去救您们了，您安心在此住几日，待尘埃落定您再回” 老皇一怔心下一阵痛楚：“还以为婶娘不要我了，您们是专门回来救我的” 李长卿笑道：“别瞎嚷嚷，怕去吃饭吧，什么要不要的，一直也惦记您们呢” 太后也心头酸楚：“婶娘，皇姑三子和小姑二子都也在宫里，新皇九子只有一个是他自己的，另外三个我们也不知是谁的，都二十左右岁，不象四地之人” 几人一路进了苏馨的房间。 第96章 广集民意 李长卿忙去了灶房安排人做饭，又匆匆进了陈家父子的房间，陈云五人忙起身：“侯爷” 李长卿点了点头：“陈小将军，您赶紧给陈将军发一封家书，太上皇领着太后和李谨已经到了，他们自己来的”，也是命大机警：“告诉他，皇上每日酒醉，让他顺着酒味儿找，太子被单独囚禁，此外大长公主三子，小长公主两子皆在宫中，防他们狗急跳墙，另有三人长的与四地人不同二十左右岁，九子只一个是他自己的，遇之皆斩”。 “是，我马上写”，陈云心头大喜。 李长卿这才又回了房间，一进房间见李谨已经脱了袍子，只穿了身里衣进了被窝，笑骂一句：“你小子倒是痛快” 李谨脸一红：“我就是想闻闻阿馨的味道” 苏馨给盖好被子：“被窝还热乎着，放心睡吧我守着您”，说完轻轻拍了几下，孩子工夫不大睡着了。 老皇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火盆旁又加了几块炭：“谨小子心事重，也被吓到了，每夜不得安寝，宫里的人逢高踩低……今天到这他也卸下了” “太上皇，这士农工商的主意是谁出的？是新皇自己还是谁？”，苏馨一脸好奇。 “我儿身边的几个谋臣，皇叔走了金楼归他们管，每月挣七八百万两银子，我也是眼皮子浅了，一见挣的多连账也不看，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皆是新皇给他们麻痹我们的”，老皇一脸愧色。 “您知道这一士要了我们多少银子吗？”，苏馨咬了咬牙。 “知道，五百万”，老皇心下一苦。 “糊涂，这一把每个士让他拿走了几十几百个皇宫，这还只一个士，四地多少个士？你婶娘刚活起来让这一士彻底压倒”，李长卿一拍桌子：“您失智了”。 “……怎那么多？”，老皇太后脸色一白。 “您知一士府坻前后要走多少银？”，苏馨苦笑道：“五千万两还只是张图，恨的众人唯饮您们血不快。失了民心了，平民不许戴金，银饰只许有三件，五品之下不许戴红宝，不许佩腰玉。上午一令下午一令，今天一令明天一令，天怒人怨，把天下人害惨了。哥看我太可怜，货行买了对耳饰腕饰红宝，实在没银子又不让戴，三个中大的极品红宝货行只给一万两。我一气之下没卖，第二日卖了一百六十万两我们夫妻才买了一身行头准备参加东王妃宴会，如今我们所有身家也就这一对耳饰一个腕饰，被您们坑苦了，六千万的百倍……这一个士半文不剩。养兵若靠刮民脂民膏您养他干甚？纵天下都是您一个人的，也怕您把兵血给喝干了。到时苍天后土，全天下只您一人，您又活的有何成就有何意义？若管便要亲力亲为，不管就宫中等死……许我说的狠了，江山再回皇上退位吧，您扶佐新皇天下尚不至乱，否则四地皆不服了。太后也要广开宴会安抚官员家眷，真正的母仪天下，莫把自己锁死在太安宫里形同死人，身为天下人不知天下事”。 “婶娘骂的好……我也不愿活的像个活死人一样”，太后声音一哽扑通跪地：“若江山再回我们夫妇二人宁可为孙儿当牛做马也把天下支撑起来，还望婶娘相助”。 苏馨忙起身把人扶起：“我也豁出去一回，必扶新皇上位，只您们好好商议一下，得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减兵减赋，五年征次兵，五年放次兵，当兵也要自愿，还要提高官兵家属待遇。土地百银也降降吧，四地强占土地的豪商半字莫废话直接斩了，直接说他们强占国土扰天下不宁，财产充公。土地价格降至多少，每人不可超过多少，还需想想四地这些士怎么办，莫让人寒了心，国无商不富，无工不稳无农不活，也需提高农民佃户农奴的待遇，否则种田人无粮吃谁不反，反了许活命不反就是等死” “我听懂了，婶娘今日敲打我铭记于心，您放心吧，我必仔细斟酌安抚天下”，老皇心头暖成一片。 “您们日后多留意下人的采买，派三路人，第三路是刺侯，万千变化皆在此，再不可说民之饥死为何不食肉这种混账话”，苏馨看了一眼二人：“万般放下，右边屋子是我们的六子，您们去看一眼，再右是陈将军的三子两孙，一一看遍还有一位郎中一个金楼东家一个当铺东家还有几十个奴仆，莫吓到他们，一一问他天下事，让他们实话实说不许诓骗，您们会知许多事” “是，我们听您的”，老皇太后忙起身走了出去。 李长卿拉过苏馨眼底一抹赞许：“娘子神威，我们也去听听吧”，拉着人跟在身后。 一进六子居室，老皇心下一酸，这哪是侯府之子该住的地方，婶娘到了绝境还在全力相助。 “您是哪位？跟爹好像”，本来也不爱习字的秦书跑了出来。 “……您爹是我二叔”，一个像字让老皇浑身一颤，心头愧疚不已。 “那我知道了，您是伯父家的哥哥，您怎么也跑出来了，是不是也不爱读书？我也不爱读书，坐的屁股疼，义父说我就是天书，他也看我不懂。我看您也是天书，以后伯父再打您您找我娘，娘可厉害还会赶车，昨晚娘穿羊袍子赶车回来的，还抱我呢，哥也抱抱我，您跟爹一样威武” “好，我抱抱小弟”，老皇抱起秦书掂了掂：“小弟壮实的象只小老虎” “嘿嘿，那是，娘没有奶，我们生下来就喝羊奶，我还会骑羊呢”，秦书抱着老皇死不撒手。 “您比我厉害，我只会骑马”，老皇眼中一抹笑意。 “哥您哄我，马比羊厉害，您以后教我骑马”，秦书眼神一亮。 “……可我要去宫里，小弟若想……”，老皇笑道：“敢不敢”。 “敢，但不去，哥也不许去，先生说龙床之位只可有一主，一龙治水国泰民安，二龙治水，大旱河干，三龙……全完蛋”，秦书挠挠头：“好像是……反正是龙多旱，龙少涝” “……小弟先生教的好，那他说龙少涝了怎么办？”，老皇看向低头不语的五子：“您们谁知” “哥，我叫秦安，先生说遇涝高修堤，多修渠，硬堵堤决口，引流四去为稳为安”，秦安一脸认真。 “小弟说的好，您可愿骑马？”，这先生怕也是位隐士。 “愿，但师父会教我们，师父说习武之人要有武德不可恃才放旷，不可强取豪夺，否则便是禽兽。哥您也莫去，您若也坐不住我们陪您玩，若您非去宫里捣蛋爹和师父就揍您屁股”，秦安小脸一寒：“到时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帮您，你失德在先，我们也不必讲义” “……小弟之言哥记下了，我听您的，永不失德，咱们做一世的好兄弟”，老皇声音哽咽。 夫妇二人万般感慨出了屋子进了陈家父子的屋子坐了一个时辰，陈云将往事述说一遍，将父亲写的家书念给老皇听，随后抹了把泪：“爹不知我们皆被囚禁，胡将军逼我说出家书内容，我什么也没说，他便一日三打，爹让我们兄弟三人进宫救驾我们无能为力了。爹和侯爷刚要救出我们被人给冲了，若非昨天晚上侯夫人派出十名跟爹一起去东地的老刺侯去将军府放火，我们早进了鬼门关”，接着又把这几月朝廷动荡说了一遍。 老皇好番安抚几人又进了秦天屋子，正好郑四海和徐东家也在，三个人将这几年的事都叙述了一番，听的夫妻二人愧疚不已。 “您们放心吧，我已知实情必还您们一个公道，日后我也严格管拘族人不可欺压百姓”，一一保证又去了奴仆屋子，这一去便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卯时，皇上皇后和四位皇子被大勇大柱护送回地窖。 “小姐，爷，皇宫发现了三条暗道，南宫雁被乱箭穿心，九子中那三个不象四地人的我们没找到，暗道中有机关，陈将军已派人浇灌，需两日彻底封死”，大勇看了一眼老皇：“您要不重修个皇宫吧，我看那里太危险了，全是破局，四处漏风，皇宫重地您也不可儿戏，否则您们遭罪百姓受苦，好家伙四个士干废了小姐、爷、郑东家和徐东家，关键是您还什么也不知道，银子一文未得，那么多士……够重建几国的了” 老皇连连点头：“我爱听你说话，我听你的，依你看士的怎么办？” 大勇咂咂嘴：“士者皆豪商，一把管三代，三代直接也把您干废了，人家买空地闲放您就直接江山易主了。此后若都如此您怎么办？士者不可再置地，但各赏百亩庄园永不收回，爱干什么干什么，开铺子开客栈随人家，人家出图纸，朝廷统一建筑，庄园只许出租不许出售，出租者若出命案牙行需承担连坐责任。另外您封个官外官吧，比如士会士集士宴什么的，让士者参政，您也听听不同的声音，您偶尔也放放水，大河有水小河满，他们跟着您不害怕了自然也就跟着您了，豪商多机警，有了他们做后盾您还怕什么？” “好，我听你的”，老皇叹了口气：“婶娘身边无庸才……婶娘，我要跟您抢人了……会武的我想要也不敢要，我六个弟弟我也不放心，我给侯府五百死士，让叔领大勇大柱自己去挑，有他们保护您们我也略放些心。郑东家和徐东家我要走了，封他们两个做皇商，四地铺子任他们开，六四分，朝廷六成他们四成。冯伯和苏伯我也要走了，让他们做我内臣，我愿听他们两个说话，我要跟他们结拜，我多少年没这么高兴过了，我给他们养老”。 苏馨点了点头：“我穷了，您跟太后也偶尔赏我们些，另外您把六子先生帮我找回，孩子们离不开他，我们两个士……您多少也赏我们一个庄子，不然六子日后成亲也无处住，让安儿直接承侯位，免得兄弟相残，有先生在教化我不担心” “您们两个士必分两庄，您放心吧，这先生我必高抬，六个弟弟我用心栽培，只我狠，我怕您心疼，天书弟弟我想给他请我师父教，师父尚缺一个关门弟子”，也不知婶娘舍得不。 “六个都领走，先生一并入宫，死士先别给，新侯三十您再给，不过三十莫送”，苏馨心头大喜，都是进宫，意义天差地别呀。 “……我听您的，谢婶娘信我，您放心吧，若有朝一日皇宫不稳我必将六个弟弟给您亲自送回，您们想了可直接久住宫内”，老皇心头火热。 “好，日后劳您们多费心力，莫拘泥，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万般也是为他们好”，随你们操心去。 第97章 重用赵刚 李长卿看了一眼皇上皇后：“您们……怎么办？” 皇上苦笑道：“我听二皇祖母和我爹的”。 老皇斟酌一下：“去北地为王吧，免得你儿江山不稳，接手北王府一应事物，那里表面平稳内里风波不息，爹跟你娘给你儿子卖命，你们两个也要卖卖力气” “是，爹”，皇上精神一振。 “另外派二孙去西地为王，三位陈小将军随他去，陈将军两孙跟着你们，有他们在爹才放心。老三老四也封王府留京做个闲散王爷，谨儿跟安儿他们……爹再找十个八个三品官之上的子嗣让他们一起习文练武，长到十三岁也出府封王”，免得同室操戈。 “儿听爹的”，皇上点头应下，最好不过了。 正说话工夫秦安领着五个弟弟走了进来，见了一圈儿礼，李谨一见六人眼睛直冒光，忙凑到一起。 “小弟，过几日跟哥进宫读书，日后学好本事也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老皇笑着拉过秦安：“你爹将侯位传你了”。 秦安脸一红：“我还小，先生说少小不可高居，免失了平常心，平常心一失必生祸害，您莫让爹给我，您让爹给玉弟弟，义父说玉弟弟心下老成如七旬老翁，他只对医书感兴趣，无人可教他，让他跟义父学医吧，我们去跟先生学” “呸，我也八旬老翁……的心，我跟我师父学，我就是天书，我可不去皇宫学，我留下……保护新侯”，秦书小脚一跺直奔大柱跑过去：“师父抱”。 大柱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把人抱起，不白疼。 “哈哈哈哈……开眼了……”，老皇笑中含泪：“依你们，李玉为平安侯，李书为护安侯，一府双侯可自修，四个弟弟跟我走” 一语定乾坤。 李长卿忙拉着苏馨谢封。 之后苏馨赶紧让张贞和赵刚把七个孩子弄出去玩，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虎，生生要出来两个侯。 陈家父子五人与老皇一家商议国事，李长卿将大勇柱子叫回房间：“余下是国事，咱们莫听莫看，你们两个想想两个庄子怎么弄，苏伯冯伯都走了，谁做大管家？两个小侯爷怎么办？” “爷您让赵刚做大管家，贞婶子做女管事，两个宅院让赵刚规划必不比苏伯差，他的能力强，超强，只无人给他机会”，大柱子咂咂嘴：“我觉得他可以当将军，没有他不行的”。 大勇皱了皱眉：“小侯爷太小了，分府，必须趁小分，不然日后麻烦。您左右两个庄子，看样子太上皇也未分府地也没打算给，您让两个侯府紧挨着，一人给一个，大柱和秦叔还正常教他们两个，两府管家和管事都交给赵刚和贞婶子，别的让他们安排，他们必尽心力不偏不倚”。 李长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苏馨：“娘子何意？” “照他们说的弄，两个府离我远点儿，年节的回来就行，平时少往我这来，都是小老虎，我日后得让他们两个吃的死穷死穷的”，还有四个怎么办？ “呵呵……为夫再挣，娘子莫愁”，李长卿心头畅快，安儿道高，一计出两侯。 国事整商议三日，皇宫彻底肃清，陈将军一拐一拐的将皇族几人接回，连秦安兄弟四人一并接走，冯伯苏伯专门看护他们。 第四日太子为皇，老皇辅佐到二十八岁新皇正式为皇，随之一大串安抚契文出台，每一条都让民众安稳一分，共百条一出台四地欢腾，一切尘埃落定。 郑四海现在走路带风：“多谢小妹助哥，以后别愁，哥是皇商了，六个大侄子娶娘子我都包了，多大点儿个事” 徐东山也义气风发：“苏小姐放心吧，我们的都是六子的” “多谢您们……莫把他们宠坏了……怎么没人给我？我不怕宠坏”，没人搭理自己了。 “哈哈哈哈，呸，找你夫君去，我们两个眼里只有大侄子容不下别人了，好家伙我大侄儿一计双侯啊，你这点机灵劲儿都给他了，天书这小子笑死我了”，郑四海笑的前仰后合：“小妹这点虎劲儿给他了”。 一句话，众人大笑。 半个月后定址新皇宫，东城。消息一出东城的房价铺面飞涨，八百多户士商都在东城分下百亩宅院。皇宫才千亩，家家面积堪比小皇宫，又在东城与皇家为邻，多大的脸面？谁也再没意见。 “小姐，爷……您们听我一言，两百亩院落您们租给皇家吧，让他们一次付百年租金，您们也别要了，百年租金足够在南城买六处主街上的五亩宅院，六处铺子宅院全租，每年一份三千两必保，哪个也不住，我们几个还回秦家医馆，日后两位小侯爷的奉禄我们妥善保管。眼下皇家落难安抚什么的只一时。他日反手又生是非，直接舍大利许皇上能多赏些，毕竟咱们这也是头一个租给皇家的”，挨着他们没好事。 苏馨点了点头：“您是大管家您自己做家，您自己去租给皇家。另外您们回医馆把他们都带走，只留一对，一个婶子做饭一个叔干点杂活，大勇留下，我们休息清静几日” “是，小姐”，赵刚忙应下看了一眼李长卿：“爷还有事吗？” “让皇上赶紧赏我们点糕点，馋了，也没银子买”，太抠了。 “呵呵……我觉得您要的少了，您六子您得要金饰玉器什么的，您们不能无欲无求，要点儿什么人家也放心”，赵刚斟酌一下说道：“我就说您一块石头也没了” “还有我，死穷”，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六个大债主。 “您们放心吧，还有宅子，这处既给了李谨也不好再久住，让皇上在北城主街再给处宅子，铺子先不开了，反正也没钱开铺子”，赵刚兴冲冲出了地窖。 只半日时间舍了两处庄园换了五百万两银票，十五块极品玉石，一个三亩地的宅院，赏了苏馨万亩良田，百件金饰百件玉饰十件红宝饰物，第一次让夫妻两个对赵刚刮目相看。 第98章 自己还小呢 “小姐，爷，五百万两银票分六份存入货行了，每份八十万两，以六位小少爷的名义存的，存期十年，再什么也没买，剩二十万安宅，日后我留这边，南城医馆我关了，只药什么的未动，给平安侯练手用，娘子跟着您，孩子晚上跟柱子睡，落定后便让他们回”，赵刚将六份存契交给苏馨。 “好……您是大管家，您可别给我，您把私房给我就行，存契地契反正我给您了，您弄没了再补就是”，干净利落啊。 “是，小姐”，赵刚直接收下：“您们在地窖再委屈两日，新宅是空的，大勇和柱子有眼光，我让他们弄呢，弄好了您们就回” “辛苦赵叔”，二人点头道谢。 “小姐，三日后，太后在太安宫举办家宴，三品之上官员的小姐夫人都去，您也去走动下，去的都有份薄礼，您哪都是坐，上那坐还能多份体己”，赵刚咂咂嘴：“估摸怎么也值个百两银子，这一宴非同小可，关系到皇后人选，您没女儿您无所谓，有女儿的都有所谓，许到时您还能多两份体己” “……那我带婶子去，许我们两个都给”，开盲盒好啊，刺激。 “那敢情好，爷，陈将军五日后邀您去府上赴宴我应下了，百件玉饰百件金饰中有对极品翡翠扳指，您留一个，赠陈将军一个就说皇上托您送他的，陈将军必去谢皇上，如此您也全了脸面，许皇上一高兴您又得两块石头”，反正也是送。 “好，想的周全”，送吧。 “小姐，爷……”，赵刚叹了口气：“我听外边说斩杀了几个圈地的豪商，他们的财产多的数不清，已经全部运回了宫里，其中水玉占了八成，银庄和货行如今都有定价，有人说水玉价值堪比红宝……反正我也不懂，要是日后有机会您们若得了……您们自己留，千万别给六位公子，我怕那玩意邪性” “行，听您的……您是说全拉进宫里了？”，也不知道有多少。 “您那二百亩都充做国库了，还没装下，又分散给一百二十八位皇商出售，许腾出工夫郑东家会送您一件两件的”，千万别给少爷就行。 “我听懂了，给也不要，只要红宝”，聪明。 “小姐心亮，非我小气，水玉原也有，只皇家不多，如今他多了金贵，日后也就平常之物，不如金银宝石玉器稳定”，赵刚看了一眼苏馨：“我听说您大表姐的两个女儿也在皇后备选名单之内，她夫已晋升二品，您大表姐共生两女两子，她夫借您名头已在四处宣扬为女儿造势，连太上皇和太后也有心择一立后。本我不应多言，只靠出卖岳丈起家高升我不大敢信他人品，若您有意促成只当我没说，若您压根儿不知您需趁早摘清自己，您才二十一岁，您有六子，两个侯爷，您表外女是皇后，您侄儿是罪小王，您不觉得让人多思，这不乱吗？” “赵梅……赵家灭门是大表姐夫举报的？”，苏馨浑身一颤。 “半点不差，您不出门不知，您举报王爷府的那次市井就有风吹过，说赵家后人专靠举报自家人往上爬，您举报夫家，您表姐怂恿夫君举报娘家”，赵刚皱了皱眉：“您多思多量”。 “……”，苏馨心头一悸，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了而不自知，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您举报是为肃清王府，铲除恶势，他举报纯是踩着岳丈往上爬，这是两回事，若非这么多年您身正一步步走到今天，光这一个流言就够您身败名裂的，苏兄也知，只他怕您忧思直接拦下了。但今时非比寻常，若真让您表姐夫得势他日他必反，反了不算还会把您也拉上，您可有六子，他拉拢人惯有一套，万一孩子们年少，他日着了他的道，他嫡子二个，庶子七个，嫡女庶女九个，他们家女子都是为娘家铺路的，您万不可当小事。而且我听说他已怂恿一女与少皇私会过一面，赵家之女您好看你外女也不丑，少皇年少一见倾心也是有的”，小姐早做安排吧。 “……我今年才二十一，我哪知这么多事，您说怎么办？”，苏馨一脸懵。 “呵呵，您……您心亮，可您无后宅您省心，各府后宅都乱糟糟的，我怕陈将军找爷赴宴也是这回事，陈将军也怕您们吃了暗亏而不自知。立皇后非同儿戏，您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从北王妃娘家找，左右他们自己的儿媳妇，好歹他们自己受，少皇之妻居正位清白很重要，他们安心。少皇哪个女子好看就心怡哪个，您把话传到，让他们自己找媒人，您把此事直接掐根，让他们别宣扬也无人知道。您领了赏也未进宫谢恩呢，您闲着也闲着，您去谢恩吧，三日后您也清省了，光吃饭拿礼也就是了，北王妃必感恩戴德，您日后多一大助力”，这也是最好的安排。 “……我去谢恩，夫君也去，他赏的那么多石头呢”，这事自己不是强项啊。 李长卿起身笑道：“娘子莫慌，为夫带赵叔去，娘子只管继续装傻充愣，一切往为夫身上推，左右我无官也非侯，草民一个我怕什么。娘子好歹一品诰命夫人，又有丹书铁券难免有心人借机造势，为夫此次向皇上奏明铁券只保爹娘，我们夫妻和六子，日后也只保他们的嫡子嫡女，代代如此余下半个也不保，连庶子庶女也不保，娘子是女户，无外亲，我是除族之人更无外亲，闲杂人等与我们无关，北王妃身家清白，皇后自当续出” “爷应明，我跟您去”，赵刚满眼赞许。 “夫君应明，我也确实是头疼这种事，多年无往来……竟还出这么件事，我倒霉时怎不见人沾上来呢”，好气。 目送二人离开直接关门睡觉，宅斗宫斗什么的吃个瓜行，千万别找我，不黑也黑了，自己还小呢，才二十一，能顶个什么用？ 第99章 侯府充公 这一觉睡醒李长卿已经挤进床上，地窖里也不敢胡作非为，只忍着抱着：“娘子放心吧，一切料理妥当，北王妃感激不尽，送了娘子一串红宝项链，很是体面。太后和太上皇也听懂意思了，直接让陈将军去做媒，皇后是北王妃妹妹家的女儿，少皇也认识，少皇很高兴，也是青梅竹马，一提就兴奋的不行，估摸明日就能去。另外，北王两个庶子已经赐府，顺便把玉儿和书儿的侯府也给了，陈将军两个嫡孙女也好看，都合了八字，两个小王也兴奋的不行，西王妃订的是丞相嫡孙，也绝了别人的念想” “这就好”，陈将军也抖起来了。 “侯府一赐……咱们去哪个？”，也不知娘子怎么想的。 “回自己宅子，哪个也不去，秦叔辛苦这么多年了，让他住吧，平安侯的师父啊，当住”，多亏叔护着，不能让人寒心。 “好，那为夫就放心了，三日后的宴会太后说让娘子也去，什么也不用管不用说，只坐坐，吃顿饭就好，一品诰命夫人赏一对上品玉如意，一对碧玉簪”，将人往怀里抱紧些：“为夫也哪个都不愿去，为夫想娘子了” 手刚探上胸前，门外响起嘻嘻哈哈的声音，夫妻两人贼一样都尴尬的坐起来赶紧穿衣。 刚整理好床榻秦书少爷一走三晃的进来：“娘，爹，书儿有礼了，您们日后千万别给我定娘子，我不要” “……想的挺美，天书才四岁定什么娘子”，苏馨一脸的好笑。 “反正我不要，娘，义父说我只有娘这样的女子能配得上我，等闲女子不行”，秦书小腰一叉：“我懒养活她们，就娶一个”。 “那可有的你找，爹三十八岁才找到你娘”，李长卿笑道：“估摸你这虎小子……许十八就能找到” “嘿嘿，四弟也是这么说的”，说完兴奋的跑了出去。 秦天片刻后进了屋子：“这天书我真看不懂，这都听谁说的？地窖里……你们两口子以后言语小心些，这六个猴精都是神耳，我们一会儿搬走，以后有的没的别瞎叨叨”。 两个人面色一讪忙点头应下，李长卿斟酌一下说道：“秦叔，皇上给了两个侯府，您搬那去吧，那里五亩院子，存放药也有地方，两府紧邻，又挨着王府也有个照应”。 “不去，爱谁去谁去，一入侯门深似海，我就医馆栖身挺好，你们不回图清静让我去遭那活罪想的美”，说完踹了一脚李长卿背手走了出去。 “……娘子，秦叔何意？”，好心还挨了一脚。 “……我们也去侯府吧，都去，莫分开了，三亩宅院先放着……送给先生了，我们去侯府，去平安侯府”，自己不去叔也不会去的，哎。 “甚好，先生也一直未给谢礼呢”，忙出了木屋吩咐赵刚，赵刚笑道：“爷，先生不要，我私下给过” 李长卿一怔：“那怎么办？” “爷跟小姐去护安侯府住，秦兄大柱去平安侯住，您住他也就安心住了，三亩宅子风水好，屋子也都拾掇完了，直接给安少爷吧，他小小年纪舍了侯位您们什么也没给呢”，孩子忒多了，许忙忘了。 李长卿一拍脑袋：“我失智了，我听您的，直接落他名下” “是，爷，侯府朝廷都已安置好的，官配，明日搬吧，今日我也好准备一下”，搬家非同小可。 “好，您多费心”，忙又去找秦天。 定下两个侯府一起搬，大柱子和大勇兴冲冲的赶回来：“小姐，爷，三亩院子给安少爷收拾好了，我们照侯府家具什么的添置的，钥匙也给了冯伯和苏伯，已经落户安少爷名下” “好，辛苦你们了”，还有三个崽儿没住处呢，哎。 大勇咂咂嘴：“冯伯说太上皇非拉着他们两个结拜，他们劝了半日，没拜。主就是主，奴就是奴，如今是平民，那也是花光了小姐和爷的多少金山提上来的，他们答应进宫也是为了四个少爷，太上皇已经答应他们，跟着四个少爷走，日后少爷成人成势他们还回来” “谢谢两位伯父，他们在我们放心”，二人满心感动。 “娘，我不同意您们去哥那住”，秦玉绷着小脸走了过来。 “我还不同意娘上你府住呢，我是兄你是弟”，秦书跟在后面小手一叉腰：“不服摔一跤” “……咱们比上树谁上的高”，秦玉纵身一跃一个倒空翻双脚触了屋顶。 秦书一拍胸脯：“看我的”，话音未落连打两个空翻上了房梁。 秦玉点了点头：“三哥厉害，我也去您那儿住，我师父您师父也去，我们全去” “必须的，三哥罩着你一辈子”，二人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大勇憋不住的笑，一踹大柱：“你可有福了”。 苏馨揉了揉脸：“夫君，他们两个谁厉害？” “呵呵……”，李长卿心头滚热：“书儿略高一些，玉儿已尽全力，书儿还能高一丈，柱子教的好，我四岁时还什么也不会呢” 两府又变成一府搬家，赵刚也省了事。 第二日护安侯府开府门，红竹震天响，两个小侯爷精神抖擞领着众人进了府门。 两扇朱红色大门全开，高门楼上高挂一方匾额，匾额上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护安侯府。 十亩地的大院落典型的“方圆四表”，房屋环宅布置极具美感。每栋皆是入后有庭，屋下有堂奢华大气。院落内有设照壁，汉白玉石铺地盖廊横跨，看的苏馨连连咂舌，借儿子光的，四面八角园林合萃，人行其间，盘曲穿行，古色古香，至此才觉得侯门之贵。 “小侯爷抖起来了”，秦天笑道：“我一个人住都害怕”。 “师父，我也怕，我陪您吧”，秦玉拉着秦天：“您赶紧握固壮壮胆色” “哈哈哈哈，好，听徒儿的”，小子开始教师父了，上心就好，孩子孝顺自己也不白活。 秦书也不知道怎么走，一路跟着赵刚转悠，转了一半生气了：“娘我不要了，让大哥住，我住他的” “……娘也……秦叔您看呢？”，白折腾了。 “我反正一个人不敢住，也就十里之地哪来一股阴嗖嗖的冷风呢？”，秦天皱了皱眉。 李长卿也停了下来，端详片刻什么也没说，直接抱起两个儿子：“那咱们就跟你大哥挤去，这两宅充公，什么也不要了，赵叔去衙门口交了吧” 第100章 彻查皇陵 “我这有大少爷宅子备用钥匙，每个留下一把，大勇去那里开院门，我去衙门口办手续”，太瘆得慌，不住最好。 两刻钟后众人进了三亩院子，与地窖那处隔了七八户，大柱笑道：“赵管家真厉害，非让我们三座楼都安排住人，如今可真省事了，东楼两位少爷住，正楼爷和小姐住”。 二人也没争，反正都差不多，总也算是安宅了，热热闹闹众人吃了顿饭各自散去休息。 沐浴更衣，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散着半干的发髻第一次看到赏赐的私房，只过了过眼瘾，又都让李长卿收了起来，六个崽总算有了点拿的出手的东西。 郑四海和徐东家也是做了皇商第一次来，两个人神采飞扬的进了书房。 “啧啧啧，这房间布置的气派，赶紧给哥倒杯水，走的又饿又渴”，二人往桌上放了个锦盒：“送你的” “来了就送礼啊，谢谢哥谢谢徐东家”，忙每人倒了半盏茶，又让人赶紧准备饭菜。 二人也是渴了，一饮而尽。 “哥，这皇商干的怎么样？”，李长卿又各给续上半杯。 “风风光光累成狗，干的畅快，我们两个刚从杨树县回来，两个铺子挨着，他妈的，我们也站起来了”，不回去得瑟得瑟真是让人抽了筋。 徐东家点了点头：“此县我们两个跌了大跟头，如今大长公主被发配西地做了官奴，财产充公，小长公主满门斩杀，真是世事难料” “大长公主为何没斩？”，竟还留个祸害。 郑四海摆了摆手：“具体情况不清楚，这种事估摸也就陈将军知道些，听说太后要开宴了，哥怕你漏怯，给你弄了件翡翠戴。听说你们的薄礼不薄，不过这次是别的皇商出，哥不知道到底是给什么，但还都不错，只水玉占了大半……听哥的，三瓜两枣的能不去就不去，有什么意思？你丢个帕子她丢个荷包的，这种地方碰洒点儿汤汤水水的指不定又做什么文章让人拿筏子，闲不闲的慌。你这狗脾气但凡一急眼就直来直去的也斗不过谁，哥给的不错，莫去丢人现眼” 李长卿皱了皱眉：“哥听说了什么？” 徐东家叹了口气：“您得罪小人了呗，把人家的国丈梦给打碎了，扬言您们忘恩负义，忘了吃谁家饭长大的，此生与您们不善罢甘休” “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必是宫里的人，这种事皇家自己不会说的。 “自然是宫里有人走漏了风声，但凡在宫里混的，任何一个丫头太监也都是个人物，稍有疏忽就遭了人家的道。你以前是六子藏的深，不然怎么可能让你一下子冲出两个侯来，盼着封侯的也恨你，总之你不在乎的别人都在乎，这黑手一多，这个抓一把那个抓一把，任你不是贼也是贼了。况且如今有个二品大勋明着恨上了，六子尚未成人，妹夫又无实权，你们的铁券连庶出的都不保，谁也再沾不上光，皇家人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纵是知道也装不知，日子太长，不寻点儿乐子怎么打发时间？”，没几只好鸟。 李长卿一脸若有所思：“消息传的快、准，不简单啊，我去进宫走一圈儿，让我不舒服我能忍，让娘子不舒服，我管她谁是谁？”，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张贞片刻后拎着食盒上了楼，边摆菜边说道：“小姐，夫君跟爷去了，夫君说此事爷必闹大，不光是因为这，主要是侯府也让人做了手脚，我们都感觉到了阴森，爷更知，您没见爷把两位少侯都抱起来了吗。夫君说黑手莫怕，但若稀里糊涂的可不成，让爷闹一闹也好，否则您若出头是非又起，夫君说必有人请了人做法动用了邪术，让您日后多小心，生辰什么的不可被外人知”。 “……哥您和徐东家赶紧吃饭吧，书房内室有榻，您们吃完休息一会儿，我亲自去宫里走一趟”，进里间又背上挎包：“劳婶子让大勇骑马带我去，一会儿给内室添两个火盆”。 片刻后一匹快马出了宅子。 大勇的马术了得，夫妻二人一起被请进御书房。 “小姐，爷您们来了”，冯伯刚要施礼被李长卿拦下。 老皇显然正在与冯伯下棋，残棋还未收拾。 “草民见过太上皇”，二人施了一礼。 “……草民侄儿给草民问安……您们有事说事，莫一生气就草民”，这是出了什么事。 “劳您派兵包围两座侯府，我们已经充公，刚进宅走了一半路阴气嗖嗖的，夫君怕吓到您弟赶紧让赵刚交了宅，如今我们都在您给的那三亩院子里。您重点盘查院中各井，我怕有人动了阴邪之术，怕是李家祖坟让人给算计了，否则您让位才多久，这哪有一天安静日子，两侯府三王府，包括七王爷府，重兵包围皇陵，若草民无故惊扰祖宗我一死谢罪，若祖宗被阴人囚困您要重赏我机灵保住了李家祖坟。另外您关城门，一个道士和尚不许跑了，掘地三尺把皇宫众人个个审查，何人把夫君进宫有关皇后之事半字不差的传出去的，此人必与毁皇陵之事有莫大的干系” “婶娘重赏，我听懂了，敢动皇陵……”，老皇面色阴沉：“影卫来人，让陈将军十万大军包围两个新侯府两个新王府一个七王府，掘地三尺找到阴邪鬼祟之物。十万大军包围皇宫，任何一宫的太监宫女嬷嬷给我重刑拷打，何人将皇后已定之事外泄的，包括九个妃子全部拷问，三十万大军包围皇陵一寸一寸找出何人在皇陵做法暗下阴私害祖宗不宁，宫里也别放过，重点寝宫，包括北王、少皇、我的，全部清查，四城关闭，核查所有寺僧道人，一个个审，一个也别放过” 外面人应声闪过一道暗影不知去向，工夫不大四城关闭，重兵三路人马包围各处。 李长卿死死拉住苏馨，御书房里一片死寂，连大勇、冯伯、赵刚三人也面色苍白，都替苏馨捏了一把汗。 xs7.com 众人直愣愣的站了两个时辰，陈公公面色惨白在御书房外跪拜：“启禀太上皇，七王爷府阴井内七老王府的生辰被人用邪术控制住了草偶，两王府两侯府内阴井被人投了阴私之物，两小王处已让太医院的人都去了，另在寝宫内两小王处皆有草偶，两侯府内设了两座腥血祭台，皇陵暂发现两处，陈将军亲自派人还在查” “太上皇，您派人再去查您那二百亩私库内可有人在水玉……来路不明的血玉中动了手脚”，来者不善必有大图。 “影卫听婶娘的，速去”，老皇叹了口气：“都坐”。 有人应声离开，几人这才坐下。 老皇看了一眼苏馨：“婶娘是说水玉招邪？” “不是”，苏馨摇了摇头：“是水玉中我怕让人掺了来路不明的血玉，若被人诅咒……那玩意儿邪性。水玉无甚事，您为何放了大长公主？” “她拿出了父皇的大印，她说是父皇当年送她保命的”，老皇打了个哀声：“明知她胡说八道分明偷盗，可一见皇印我也下不去狠心了……婶娘是说她安排人在皇陵作法？” “至少她知情，怕做法之人也是她送进去的，您飞鸽传书问问吧，大长公主要么诈死要么失踪，怕早已不在西地了”，这可麻烦了。 “来人，速去查清此事”，老皇心头火大。 说话间一个黑衣人在门外施了一礼：“太上皇，陈将军也派人包围了旧皇宫，北王的生辰也让人弄了草偶，您的和少皇、西王、谨小王的都弄了，现在还在被人施法，方位来源是两侯府内的血祭台。将军在祭台之下发现暗道，里面有机关，祭台隐藏在阴井东南百米左右的一个假山上，祭台半指大，凿痕六七年左右，隐匿之巧等闲难发现” “太上皇，这两宅始建之初何人怂恿，又为何将二府送我夫君？”，苏馨面色凝重。 太上皇打了个哀声：“两宅我不知，斩了几个圈地的豪商后充公的宅院，我还以为是您们原来的，当时我就纳闷儿怎么是两个侯府，心里还有些不痛快，让人检查过后没发现什么问题，只心下也不舒服，以为是婶娘早料到。当时我还说婶娘何故如此，这天下原本都是您的” “……您是不是傻？……速让陈将军画影图形四地诛杀南宫雁，死的是个假的，此人走一看十，步步为营，当日让我们回来竟猜到我们知道了他想与我们联姻，还让陈将军转告我们不必挂怀，只要他活着一切都无妨……您赶紧让冯伯和苏伯领四子和谨儿、西王北王回地窖，赵叔也回宅速将所有人转入地窖，北王妃太后二小王，枫儿、七老王和大哥夫君去接……七王府没谁了赶紧都去接来，二小王和陈将军二孙二孙女、老国丈老国舅，北王妃爹娘兄弟准皇后一家，丞相嫡孙女嫡孙嫡子一并接入，今晚怕是他要血洗京城。这四城不知多少民居之内有地道，不知多少私兵死士都别杵着了，快动。冯伯速买粮菜添入，否则无粮必都饿走，肉干糕点扫空四城，无银票跟哥和徐掌柜的要，天黑前皆无事，我与太上皇一个时辰后走”，这人太可怕了：“三万杀陈将军的兵马至今未回，怕是今晚他们要里应外合，让陈将军调四地兵马守住四地出口，今晚出地标的哪怕婴孩儿一律斩杀” “影卫速按婶娘说的办，诸位快动，我护婶娘一个时辰后走”，老皇抬脚踹了一下大勇：“快去带四弟谨儿” 几人凭空打了个寒颤忙出了御书房。 刚出御书房，陈公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太上皇大事不好了，少皇被人强喂了一碗莲子羹七窍流血已亡” 李长卿一拍大勇：速带四子谨儿离开，别的莫管”，张大勇应了一声瞬间消失。 太上皇心头一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速把大印、兵符收起”，苏馨提醒了一句，随后朝门外喊了一句：“影卫将宫外太监一律处死，什么也不用问了，一个活口莫留” “是，皇婶”，有人应答一声数道暗影离开。 老皇收起玉印兵符抹了把泪：“婶娘，我当年……我未杀父皇，未杀几位兄弟，他们的子嗣也不是我杀的，皆是被人喂了莲子羹，天下人皆以为我弑杀的，我纵想称帝也未碰过他们，我还未失心疯” “世仇，当年前朝皇室也必有人死于羮汤之下，除了太后宫中还有何人不拘嬷嬷宫女嫔妃是南地人速查，大刑拷问”，世仇难解：“此人计高血腥又疯狂”。 “影卫速查”，老皇眼中恨意滔天。 外面应声未见人。 工夫不大一个黑衣人在门外说道：“太上皇，陈将军说北王妃的奶娘已经自尽，她身上有一枚皇后玉印，与北王妃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石，临死血书：血债血偿四字” 苏馨凭空打了个寒颤：“她体内必藏奇毒，弄密封之地油灯火点，谁也不许靠前，别让她死了还拉几个垫背的。另让陈将军继续查，莫被她转移视线”，心够横。 “是，皇婶”，黑衣人匆匆离开。 “……太上皇，二小王之母可在？他们出身何处？几时与北王成亲的”，别把贼人引入地窖才好。 一句话老皇心下一悸：“我儿有个通房丫头是南地的，当时有孕了，那时我儿刚订亲恐儿媳烦恼，太后打算派人去喂打胎药，不料人去这通房已经失踪，如今算来此子还大少皇两岁” “未必是子许也是女”，太乱了，揉了揉太阳穴：“这通房丫头不简单啊，必是……苏馨愁眉紧锁：“西王可去了地窖？” 外面一个声音回道：“回皇婶，陈将军正在找，西王失踪了” 老皇厉声问道：“四弟谨儿呢？” 声音又起：“皆被皇婶身边的大勇带走，北王、北王妃、太后被二皇叔秘密接出了宫，冯伯苏伯二人在旁护驾，二小王……毒发死在二王府，御医们束手无策” “让御医各自回府休息，管住嘴，让他们莫怕，皇上不会追究他们的”，莫再把无辜之人斩了。 “多谢皇婶，属下这就去”，一道暗影离开。 “他们这是断我血脉，让我尝尝摘心之痛”，老皇眼中杀意滔天。 第102章 诱敌 “是”，苏馨点了点头，拍了拍老皇：“世仇无解历来如此，您莫被仇恨蒙了眼，清明些，北王还在谨儿还在，地窖里有秦叔，他们必无事” “……您也快走吧，太危险了，我怕护不住您”，老皇心头一阵悲凉。 “不怕，我陪着您”，哎，这皇宫也是个大坑。 一刻钟后黑衣人匆匆走到房门外：“太上皇，皇婶，陈将军带人连破皇陵三十六处阴私，斩杀了十九名野道士，这十九人皆是从南地来的，隐在京城十年之久，被大长公主和他夫君送入皇陵的。他们交待说皇陵设法之后大长公主陆续处死了几十人，他们是害怕处死偷跑出去的” “大长公主现下何处？”，老皇厉声问道。 黑衣人忙回道：“西地暂无消息传来”。 苏馨合目片刻后问道：“西王找到了？” 外面一道声音叹了口气：“回皇婶，陈小将军找到的，已被人杀了，一掌震碎心腑。陈将军已告知二皇叔，原般人马入窖，多半人不许。如今您六子和谨王、北王、北王妃、太后和您手下原来的那些人一个未少都在地窖，两位皇商连苏伯娘子也回去了，冯伯大勇他们正在采买，二皇叔让您勿涉险，早带太上皇回去” “多谢您，我记下了”，还不是走的时候。 话音刚落陈公公跑到门外跪拜：“太上皇，北王两位侧妃已被人杀了，陈小将军在院子里发现了一条秘道” “速将二位侧妃身边的所有丫鬟婆子一个别放过分离严审，野皇后必在其中，给我剥光衣服审，谨防畏罪自杀”，苏馨面色阴沉：“全部扒光我亲自审，一刻钟内不论是谁有人踏入御书房外百步直接乱箭射死”。 “是”，陈公公爬起来又跑出去。 苏馨叹了口气：“您速换便衣随我一起去，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您跟我走，动作快些，怕都是绝世高手” 老皇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片刻后与冯伯有两分相似的老者走了出来：“婶娘咱们走吧，冯伯教我的” “甚好”，二人出了御书房。 片刻后黑衣人领着二人来到地牢，二十六间地牢之内二十六名赤身女子被捆绑手脚蜷缩在椅子上。 苏馨一间一间走过，走了三次咬了咬牙阴恻恻的说道：“皇后好手段，竟早知皇上会封二侯，在下受教了。只万般除尽，您纵是前朝皇室中人又如何？区区一个通房，纵生子其父也是我李家血脉，再乱也算我李家内乱……还是说……此子北王替皇上背了锅？就算你机关算尽，可你也不过是个女子，人老珠黄了，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哪个不是人中仙子，您那一子您就那么肯定他日他不让那么多妃子啃的连骨头都不剩？如今您赤身被审，纵清白……你知我知您夫君可会信？他嘴上信心中鄙夷，您子又有什么机会上位？母尚不洁，他怕连自己的种也怀疑，不杀已是开恩。否则，他若真当您是皇后又怎么会舍得您以身侍虎？您也不过是他得天下的一把刀而已……许他也是大前朝的人，来了一个一箭双雕，您就替他傻乎乎的卖命” “你放屁”，一个老嬷嬷眼中喷火啐了一口。 “啧啧啧，您定力可是不如皇后好，急眼了，急眼说明我说对了。大前朝亡了岂会不恨前朝皇室中人？”，苏馨打了个哀声：“您的兄弟姐妹有多少是死在他复仇的双手上？您想复仇我理解，可您委身大前朝余孽，让他风光得了天下，您日后死了可魂归何处啊？您子怕此时早让他肃清了血脉，您……多久未见孩子了？” “呵呵……侯小夫人果然恐怖”，一名中年妇人冷笑一声。 “一般一般，与皇后比起来我还差了点道行”，苏馨径直向前又走了两个囚牢，看了一眼里面的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妪：“来人，请皇后露出真颜，顶着一头白发身上嫩成这样您保养的可真差劲，您孩子都没了，夫不是夫，族人让他借刀杀人都弄死了您心真大”，一挥手几个黑衣人进了地牢扯去白头面具，露出一个泪流满面的美妇人，老皇一怔朝苏馨点了点头。 “说吧”，苏馨迈步进了囚牢之内：“我从来没让人利用过，今日看你这糊涂鬼也着实可恨又可怜，我也发回善心，只此一次让你也利用我一回，借我之手为你的愚蠢至极的脑子买单，帮你杀了你夫，你也好以死谢罪前朝皇室族人” “他已回南地，只留贴身太监高公公在宫内，高公公会童子功无人能捉住他。我一死以谢罪族人，您帮我灭杀南宫雁，我子半月前失踪，高公公说南宫雁怀疑被老皇发现，让我速速行动为我儿报仇血债血偿”，俏脸狰狞：“侯夫人心亮为我点破迷津，这么多年我储心积虑为他筹谋……却让他借老皇之手将我族人斩杀灭绝，求您杀了他” “我必杀他，只高公公现下何处？我若小命不保还杀个屁？”，苏馨恨的牙根痒。 “您速扮宫女衣服，戴我面具引他现身，非毒箭射他不死，他一死南宫雁就断了一足，您的智慧必能捉住他”，女子催促道：“您快些，天一黑他就出宫了，他已将三十六个手下扮成太监打发出宫今晚去刺杀您” “……”，急忙叫进两个黑衣人：“让陈将军一万大军半刻钟后包围我，九万人外围埋伏，一有人闯入，里外毒箭齐发” 两个黑衣人应声急忙离开。 衣裙换上，头罩面具换上，忙出去让老皇又检查了一下，随后说道：“地牢不安全，速派全有侍卫毒箭埋伏，有人进入就地灭杀，您跟我走” 老皇吩咐一番，二人匆匆出了地牢。 半刻钟后御花园内，一个老妪一个老者被一万官兵团团包围。 一万官兵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皇后莫怕我来了”，一道声音声如洪钟，只闻其声却未见人。 苏馨心下一惊忙拉住老皇的手：“南宫夫君快走，让高公公带您离开回南地，无事再不许进京，我死不足惜，夫君一定保护好我儿” “……娘子放心吧”，老皇说完一个飞身冲入人群，瞬间百名身着太监的男子从天而降。 苏馨一声惨叫：“高公公，保护好夫君”，说完倒地不起。 一句话一个老太监身形一滞，顷刻间十万毒箭齐发，百名太监不到一刻钟身体已被射成筛子。 第103章 安抚众人 老皇抱起倒地不起的苏馨：“婶娘可伤了？” “不是”，苏馨咧了咧嘴：“我扑的太猛盒子坏损被铁券卡到了”。 此时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皇婶妙算，地牢冲进二十五人，野皇后一干人等皆被他们斩了，二十五人已被毒箭全部射杀” “好，把陈将军叫过来”，呲牙咧嘴的站起来，心下叹了口气，估摸肚子都卡青了，他妈的，入戏太深怕人不信啊。 黑衣人应声离开。 老皇叹了口气，硬头皮在身旁扶着：“您不用每次都带着它进宫”。 “……我哪知这宫里四处漏风……盒子没坏就开了，铁券没坏”，幸好没坏。 “……您还是看看您受伤没”，老皇哭笑不得。 二人说话工夫陈将军大步走过来施了两礼：“让太上皇侯夫人受惊了，多亏您们诱敌，高公公死的透透的” “……您莫硬撑，您旧伤秦叔说需百日才好，您三子呢，赶紧让他们把手上的事物交给手下，您也一样，一个时辰后……”，仔细交待一番。 “多谢您相护，让他们跟您们回去，我留下”，陈将军心头颇暖。 老皇脸一沉：“听婶娘的，赶紧吩咐交接，我们马上走”。 “是，太上皇”，陈将军这才应下。 工夫不大一个老者驾着马车悄然离去。 两刻钟后马车刚进院中李长卿迎了上去将苏馨抱下，几人也下了马车，大勇将马车接过。 “大勇大柱，几挂马车收拾干净全卖了吧，给一两也卖，放它们一条生路之后速归，莫要钱不要命”，苏馨窝在李长卿怀里吩咐道：“回来后将地面三楼倒油焚烧，火起速入地窖” “我们听懂了，您放心吧，冯伯他们都已回，您脸色不好看，赶紧您们去地窖休息”，二人又开仓房套了两辆马车，三车赶出院子。 两个人的速度异常迅速，盏茶时间回了院中，直到火起一行人才进了地窖。 各自进入木屋休息，李长卿将苏馨抱到床上解下挎包叹了口气：“娘子以后莫背它”。 苏馨点了点头：“没卡死我” 一句话苏长卿转身出了房间，片刻后拿了个药箱走进来关门落锁。 火盆拨旺又添了炭，脱下衣裙只穿了里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药箱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盒，打开盒子挖出里面白色的晶粉双手擦拭，掀开被子，里衣内腹部一片乌青，李长卿忙两手轻轻附上：“娘子莫怕，为夫自己配的，以前练武每天一身伤，这粉药初次有清风，一刻钟后便会渗入肌肤散去瘀血，效果奇好，娘子什么也别想，睡会儿，一会儿为夫与他们商议，六子苏伯和萍婶子带着呢，还有谨儿，娘子放心吧”。 应了一声合目休息，精神一松弛下来满身疲乏，工夫不大沉沉的睡了。 一见娘子睡了，又上了一遍药这才盖好被子拎木箱走了出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院中一片大乱，破空的弩箭声波将苏馨从睡梦中惊醒，倏然睁开眼。 “娘您别怕，我们保护您”，秦安领着几个弟弟围坐在床边，屋子里点了四盏油灯。 秦安凑到近前：“娘，四弟说您气血不足需多休息，爹让我们陪着您，爹带师父和大勇师伯跟陈爷爷率兵去了四城，三位陈叔叔也走了，两位陈哥哥陪着谨孙儿，他娘哭晕了几回，他爹也声音哑了，太上皇哥和太后嫂子陪着他们呢”。 “……娘知道了”，捋顺片刻苏馨叹了口气：“娘没事，你们别怕，都上床来娘带着你们几个再睡会儿”，咬牙坐起来把六个孩子都叫到床上。 “娘，我一点不怕”，秦书抹了把鼻涕还不忘呲牙乐了一下。 “呵呵……”将孩子抱进怀里，拿帕子给擦干净说道：“娘睡够了，你们都脱了进被子里暖和，娘去给你们找些好吃的，今晚允许躺在被子里吃，只莫打打闹闹，不可大声说话免得被坏人听到，放心吧，有娘在谁也进不来”，边说边下了床。 一听让在床上吃东西，六个小子兴奋的解了衣袍当做枕头钻进被子里，三人一被横着躺也还不挤。 穿了件棉袍出了木屋，郑四海和徐东家、秦天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小妹好些吗？” “好多了，您们进去吧，莫让他们大声喊，我让他们进了被窝，我去找些吃的来”，确实是好多了。 老皇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婶娘可好些？” “好多了，放心吧，您把他们三个也带进来，让他们都脱了进被子，人多就不怕了”，怕是挤不下，哎，随他去吧。 老皇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叫出贞婶子帮忙找出糕点，一屋放了两盒，又放了半盆肉干几只熏鸡烤鸭，暖水釜一屋多添了一个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几个大人添了三张床，连老皇都脱了进了被子。 满满当当，苏馨失笑的叫赵刚每张床榻前放了两把椅子，喂猪一样。每床前一盆肉干一盆熏鸡烤鸭，一人分了个热乎乎的馒头，半缸子茶水。 盛恐之下每人的食欲都出奇的好，安抚好众人，领着贞婶子进了太后母子三人的房间，强令三人也脱了进被子，几木盆吃的一摆上，苏馨叹了口气：“北王，北王妃，太后……论辈分我比您们大，论年纪我比您们小，我也有六子，摘心之痛我感同身受。走的已经再回不来，我们还活着，谨儿还活着，北王妃身体也好，北王身体也好，日后必多子多孙，不可太过悲伤。太后和太上皇已经老了，莫让他们为您们太担忧，您们两个坚强些，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我们拼尽全力护好谨儿，您们多少吃些，身体垮了一切都是奢望，有个好身体一切都可从头开始，三日内必肃清京城，您们放心吧” “多谢婶娘宽慰，您说的对，您快休息去，我们吃”，太后一人给儿子媳妇分了个热馒头，苏馨帮着拆分几只烤鸭这才领着贞婶子出了木屋。 二人进了灶房张贞打了个哀声：“怪可怜的，当皇上有什么好，您也赶紧吃饭，他们都吃过了” “把赵叔叫来咱们三个一起吃，这几日辛苦您们了”，怕都没吃呢。 第104章 封侯 院子里喊杀声连成片，整个主街之上到处是尸体，有官兵的有蒙面人的。 四城城头之上弓弩手直接放的毒箭，城外的官马竟达二十多万，潮水一般。 一夜无眠，除了九个孩子睡的极安稳，余下谁都忧心忡忡。 第二日卯时刚过，大柱一身铠甲背着陈将军进了地窖：“小姐，陈将军中了一箭，您快让秦叔帮忙”。 秦天早已准备好，出了房间沉声说道：“莫慌，把人背进来”。 未出一刻钟李长卿满脸血迹背着大勇也下了地窖。 苏馨的心一直揪着什么也不敢说。 火盆里的火一盆接一盆，烤红的尖刀剜出剑头，从不喊疼的大勇发出一声闷哼，苏馨抹了把泪进了灶上。 苏管家正安排厨娘烧水煎药，一见苏馨进去叹了口气：“小姐莫伤心，人无事，秦兄的医术高超，况且医馆药材全让赵刚拿回来了，大勇和陈将军三日必好。正在给他们两个煎药，您去休息一下，您让爷和大柱也休息一下，吃点饭，食盒装好了，您若不放心您拿进去顺便看看他们”。 “好”，接过食盒匆匆向木屋走去。 一进屋里，大柱子和李长卿正在给二人包扎伤口，大勇惨白着脸朝苏馨笑了笑：“小姐莫怕，秦叔说我这一箭中的好，他正好连余毒一起剜了” “……好”，声音一哽忙抹去眼泪：“好好养，药马上就好” 二人包扎好扶着两人休息，李长卿这才走过来接过食盒：“娘子莫怕……四城外竟有二十万兵马，四城至少十万蒙面人。娘子神算已灭杀八成，余下两成再半日也差不多了，几个武功高的为夫都已除去，外面的城头都是毒剑他们半日必亡……这些人九成不是四地的人，怕是邻国兵马入境” “夫君先跟大柱吃饭吧，我去告诉太上皇一声”，番帮入境了吗？ 急火火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人都穿好了，正守在几个孩子身边。 老皇一见苏馨进来忙问道：“都是自家兄弟，婶娘说吧出了什么事？” “大勇和陈将军受了箭伤已处理好正休息，夫君说城内至少十万蒙面人已灭杀八成，剩两成半日差不多肃清。只四城门外有二十万兵马，夫君说九成不是四地人，城头直接安排的毒箭”，苏馨依实叙述。 老皇点了点头：“南宫雁怕是勾搭来了外鬼，莫怕，我一会儿让陈小将军开地库，再有百万兵马来，这些箭弩也足够送他们归西” 一听这话苏馨多了两分底气。 安排人摆放桌椅碗碟让十几人安心吃饭这才又去了秦天屋子。 冯伯和苏伯都在，北王也在，正穿上大勇的铠甲准备跟李长卿一起出去。 “谁也不许出去，陈将军速发家书给陈小将军让他开地库，太上皇说城外再百万兵马也让他们有来无回，你们只在窖口放出家书，不可出去，不是怕别的我怕人发现地窖，你们也要相信陈小将军”，给人一个立功的机会。 都是明白人，谁也都冷静下来，李长卿点头应下：“娘子放心吧，为夫马上与北王去放书信，娘子去休息” 苏馨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回灶房跟张贞张萍吃了顿饱饭，苦笑道：“这心惊肉跳的日子忒磨人了” 张萍咂咂嘴：“小姐，我们都吓个要死，可一看见您谁也不怕了，夫君和冯老哥说您就是天仙下凡，有您在万事皆安” “……呵呵，必须安”，自嘲的笑了笑，都下凡了，反正也上不去，咬牙挺着吧。 熬过两日，陈云领着两个弟弟跟着大柱下了地窖，一见四人平安无事，苏馨直接去郑四海那边找了个闲屋子蒙头大睡。 京城肃清半个月，发现近三百条地道勾连，全部毁去，城外一片死户整清理三日。 老皇钦点陈云为安南侯，带兵二十万驻守南地，西地钦点七老王爷为西王，率兵二十万驻守。陈云说七老王爷单枪匹马杀死城中蒙面人近千人，又护他开了地库护送弓弩，老皇感动不已。 二人谢了圣恩接了大印，当即点兵出城。 北王随后带着北王妃也领了二十万大军去往北地。 一个月后新少皇李谨继位，太上皇辅佐，李长卿被封为护国侯，四地暂时安定下来。 一进六月，一百多万士兵在京城四地大兴土木建造房屋，李长卿和大勇、大柱亲自监工皇宫盖建，苏馨在几处院落现场指挥布下石阵，另几处修下地窖，整个皇宫一片井然肃穆。 世事催人成长，几个孩子经过这一番动荡心智老成了许多，尤以陈将军的两个孙子成长的最快。 八月中旬整个京城焕然一新。 李长卿领着大勇大柱兴冲冲的进了书房：“娘子，一会儿让两个婶子辛苦一下给咱们四人做几身新袍新裙，七日后参加万民宴” “好”，苏馨看了一眼三人，扑哧笑道：“恭喜侯爷，恭喜二位小将” “嘿嘿，谢谢小姐，也恭喜小姐当了督国侯”，张大勇笑的一脸开心。 “……呵呵，莫乱讲”，苏馨一怔。 “太上皇封侯上瘾了，一口气封了十三侯，连北王妃都封了一个丰都侯，丞相夫人封为内司，好家伙女官之长，位比尚书令。娘子被封了个督国侯，陈老夫人为亲国侯，陈小夫人忠国侯，陈将军二子为誉国侯、擎国侯，二位小夫人为大监，陈将军抖起来了”，李长卿满脸羡慕：“你们几位满朝臣服，娘子侯位他们都说封低了，应该封王。太上皇说给他二叔留几分薄面，婶娘封王让二叔这侯爷气短，只能委屈娘子了。此次共封十三侯，女官不止她们几个，一共封了三十二个女官，其中二十个是南地豪商女眷。忠仆共封五十六人，全部打落官奴之身封为五品武将，他们两个皆是咱们两侯的贴身下官”。 “……恭喜恭喜”，抖上天了。 “哈哈哈哈，多谢小姐，我们两个跟着您跟爷平步青云了，陈将军两个孙子也全封侯了，少皇亲封安少爷为安王，平少爷为护安王”，小姐也抖起来了，可惜……哎。 “……”我的天。 “太上皇说到了十三岁赐府”，李长卿满面含笑。 “……我能辞官吗？”，这可不是好事，也不知何人给出的主意。 “娘子莫怕，我们也都只是称谓，并无实权，也非官。为夫已代安儿和平儿辞了王位，娘子的和为夫的不可辞，我们的都不承袭”，李长卿咂咂嘴：“咱们这表大姐夫真是手段高啊，真当上国丈了，竟把两个嫡女送了北王府，半个月前已经合房封了两个平王妃，他嫡长子也封侯了”。 “呵呵……”，我嘞个去。 “三百三十六位南地豪商都封了次五品的商官，哥和徐东家也在其中。京城大小官员府坻一片热闹，大哥说两王四侯，七王府终于又站起来了，太上皇已允他昨日带着王府家眷去了西地，连枫儿也走了。太上皇将王府旧地赏了一个新入职的二品官，为夫看着也没给咱们两个宅子的意思……为夫把东地咱们那处宅院和铺子要回来了，七日宴一过咱们就回东地去，这院子让秦叔还带着他们两个正常生活，赵叔留下，冯伯留下，大柱留下，苏伯跟咱们走”，功成身退吧。 “两个儿不带走吗？”，走了好。 “太上皇不许他们离京，他说丢不起这个人，给了大柱十个影卫保护他们两个，秦叔也说再走太上皇面子挂不住，他留下挺好的，让咱们两个放心，叔说孩子有他们自己的路走，莫太过担心”，李长卿皱了皱眉：“太上皇说他也知大表姐夫为人好钻营，只皇室凋零，能添丁就是好的，他必敲打他不可靠近六子，六子若有闪失他提头来见你” “……他的头他觉得值钱，说句大不敬的话，与我儿比起来狗屁不是，莫听他闲放屁，影卫半个不要，七日宴爱谁开谁开，马上备车，一个时辰后去东地”，美的他：“四子全部带走，夫君辛苦一趟，就说我累了，携家带子去东地，先生人不错给他留下” “好，为夫这就去”，李长卿带着大柱出了书房。 第105章 内乱不止 “小姐，我觉得您做的对，我支持您，我去让秦叔和赵叔他们都准备好，四位少……”，大勇话未说完窗外一道暗影随风闪过。 “什么人？”，大勇沉声走到窗边。 “属下是太上皇的影卫，启禀督少将，皇宫刚出了命案，少皇、侯爷四子还有陈将军二孙不知被何人喂下碗莲子羹，皆已七窍流血身亡，内宫一片大乱。属下是私跑出来的，属下爹是御医，承督国侯几月前相护，今日特来相告。此案无头，督国侯赶紧让人带走二位小侯爷，否则您们怕根苗不保，属下告辞”，声音一落人已无踪。 “大勇，速让秦叔、赵刚、冯伯三人易容带二子去往西地找七老王爷和大哥，让他们留在西王府”，苏馨身子晃了两晃。 大勇忙过来搀扶，声音哽咽：“小姐您别急，此事未知真假，我这就进宫”。 “少啰嗦，我无事，速去”，必是真的了，顾不得悲伤，忙进里间取出一箱子百玉百金的赏赐：“让他们带上，二子易女童出城”。 “是，小姐”，大勇抹了把泪拎着箱子匆匆下楼。 一刻钟未到一辆马车出了院子。 大勇易容一路跟着马车出了城门这才回了院中。 苏管家急忙迎上前：“他们可出了城？” “出城了，苏伯，小姐现在心乱了，爷和大柱未归您拿主意吧”，大勇抹了把泪。 “速打晕小姐，之后你设法进宫让爷和大柱赶紧去往西地……怕是要变天了，你也莫回，我怕有人半路截杀，谁也不是傻子。去西地不可回，万一日后京城易主西王必反，北王必反，南王必反。小姐眼下出府即死，我一会儿把小姐名下奴仆给郑东家，我想办法带她和贞妹子我娘子一起走，放心吧，日后脱身我带她去西地”，否则谁也活不成。 “……我听您的”，大勇急忙上楼，片刻后下了楼：“苏伯，小姐被我打晕了，三日可醒”，说完翻身上马又出了院。 苏伯随后戴上面具也匆匆走了出去，一路步行去了牙行，将苏馨名下奴仆全部清空，赵刚落在李长卿名下，张贞张萍落在自己名下，苏馨昏迷之中成了孤家寡人。 出牙行雇了辆马车直奔城门口，等了片刻三匹快马到了城门，忙上前将人拦下。 李长卿一脸悲伤下了马：“苏伯，娘子怎么样？” “爷放心吧，缓缓我就带她离开这里，此一去路远山高，我把赵刚奴籍落您名下了，您把户籍带走。两位少爷是小姐的心头肉您就留在他们身边。秦兄临走时告诉我，您们分居三年五载的，他有办法解了您的绝子汤，您随他去吧。日后莫瞎寻她，莫给她招灾，我自会带小姐躲过大难，快走吧”，取出赵刚户籍递给李长卿。 李长卿叹了口气：“多谢秦叔一番好意，也多谢您一片苦心。我此生唯娘子一人，她死我也不活，只眼下两个幼子我需护他们一程，之后怕我也回不来了。告诉娘子，无论这天下如何变，我和两个儿子都等着她，她若死了两儿我也不要了必随她去，免她一人害怕”，说完收起赵刚户籍，朝苏管家施了一礼：“绝子我也不治了，二子足矣，纵一个不剩我还有娘子，此生也不白活”，说完上马，三匹快马扬起灰尘出城门一路远去。 苏管家抹了把泪刚转身走了几步城门口一片大乱，守城官兵慌慌张张关了城门。 一见城门关闭，苏管家忙取出百两银票拉过一个官兵悄悄塞到手上：“小哥，怎么又关城门？我女儿病疾一会儿恐要出城” 官兵一怔：“变天了，你女儿什么病？” “……郎中说怕是天花，全身红泡”，苏管家心下一沉。 “天……赶紧带她出城，那玩意传染，到时我给你私开，只兄弟多，你也别小气”，官兵皱了皱眉。 “您放心吧”，五千两银票直接塞给官兵：“劳您辛苦，我马上回去安排” “快着点儿，一个时辰我就换岗了”，五千两倒值得冒次险。 应下一声忙上了马车离开。 一进北城主街付了车马钱，步行进茶楼喝了盏茶，见无人跟踪这才起身结账。 正结账工夫街上一片大乱，街上行人纷纷四下躲避，一时间茶楼挤进两百多人。 掌柜的急忙让伙计关了茶楼的门，问道：“诸位，又出了何事？”。 “抓人，听说督国侯失子震怒，兴兵造反了，太上皇体恤她失子之心，也未责怪，只把她请进宫中善待，听官差说太上皇为她养老”，一个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侯爷也多，也不知何时冒出了督国侯来” “是抓还是请？”，掌柜的一脸懵。 “……官兵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不清楚”，老者面者一讪：“官兵说陈将军也反了，偷了太上皇的大印和兵符，正四处缉拿他呢，旧印旧符全部废弃，新印已经成了，胡将军接替了陈将军，太上皇责成东王次子继位新皇”。 苏管家脑袋嗡嗡作响，完了，太上皇被人抓住了，东地王也反了，急忙挤出茶楼过街往巷子口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张贞和张萍哭着出了院子，苏管家急忙迎上前：“娘子，小姐呢？可是让官兵抓走了？” “夫君，你可回来了，什么官兵？小姐丢了，你走后我们两个做好饭给小姐送上楼，谁知楼上无人，我们找遍院子也没人，吓的我们两个跑街上寻，回来又找了一圈儿也没人”，张萍抹了把眼泪。 “……莫哭，快跟我走”，急忙领着二人朝原来的宅子走去，三人刚进院子里，一队官兵进了巷子，苏管家大步领着二人进了地窖口。 一进地窖口急火火跑进里面，老皇和陈将军正从屋子里走出来。 苏管家一见二人声音哽咽，忙要跪拜被老皇拦下：“婶娘刚醒，何人打晕皇婶？” “……是草民让大勇打晕的，您们赶紧跟我逃出京城，晚了恐出不了城了”，说完忙回头叫过张贞张萍：“赶紧帮小姐易容，见过天花吧，就照那么弄，越吓人越好，我去街上买辆马车”，说完匆匆跑出地窖。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城门口。 第106章 逃 “官爷，劳您辛苦了，小女怕已入……我带娘子回老家，只等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回”，苏管家悲从中来，抹了把老泪忙掀开轿帘，轿中一口大黑棺，苏馨一脸面目全非昏迷不醒挨着棺木躺着，张贞和张萍哭哭啼啼跟在车旁。 官差吓的掩住口鼻：“赶紧落帘，快走吧”，病成这样怪可怜的，忙开了城门。 苏管家连连道谢，赶着马车出了城门，随后城门紧闭。 车行半里苏馨挑帘冷声说道：“苏伯停车”。 “是，小姐”，苏管家面色一讪停下马车。 “开棺”，苏馨几人合力打开棺盖放出二人。 “多谢婶娘救我”，一出棺材见苏馨老皇一阵气短。 “莫多说了，咱们都上当了，马上追兵就到，即抓我何故大费周章四邻尽知，怕是就想让我离京把您们带出，如此正好一勺烩。陈将军知我东地旧宅，宅中也有阵法，与院子一样，您们骑快马从小路去往东地旧宅，那下面够您们活二三十年的，金柜还有五十万两金叶，快走吧，带上干粮和水，三日也到了。马车不要了，我们分头走，先安稳下来您们再从长计议，灯下黑，他们千算万算不会知您们去了那里，万事多小心”，说完跳下马车。 苏管家脸色惨白，忙解下二马交给陈将军：“小姐心亮，快走”，张贞赶紧分了干粮和水给带上。 “婶娘不走我也不走”，老皇脖子一梗。 苏馨气的抬腿踹了一脚：“您死了谁给我四子报仇，谁给陈将军孙儿报仇？” 一句话老皇飞身上马，抹了把眼泪：“婶娘保重”。 陈将军隐去泪水朝苏馨深施了一礼，转身上马，二人片刻后消失无踪。 “小姐，咱们也走吧”，张萍叹了口气：“生生死死没什么可怕的，我们跟着您” 苏馨皱了皱眉：“您跟苏伯、贞婶子一路往西地去，大大方方走官道，千万别自作聪明走小路，入小路即死。走一日也到县城了，进县城买车马一路走大道往西行，您们在二子我也放心了，我自己好脱身，莫耽误时间，分我两个馒头一壶水，快走”，说完拿起一个口袋装了几个馒头拿了壶水往回走。 “小姐，您回去就是送死”，苏伯心头一惊。 “莫乱讲，您可认得我？”，这形象不吓死两个才怪。 “……您多保重”，苏伯一怔忙背起干粮和水往前走。 张贞叹了口气：“我跟小姐留下，您们走吧，照顾好两位少爷”，说完背起一个挎包，小姐急眼了，连丹书铁券也不要了，整理一番匆匆跟上苏馨。 张萍打了个哀声急忙跟上苏管家，至此六人分三路而行。 半里之地二人工夫不大又走回城门口，张贞看了一眼苏馨：“小姐，我手上还剩三千两银子，您打算怎么办？” 苏馨点了点头：“够用了，等城门一开咱们就进城，如今户籍大乱，咱们一文不分反正逃难之人也无银子，您是西地来的庄户人，带您侄女进京谋条活路，您叫李素，我叫李凤，到时户籍部的必生气，他们自会给我另取名，如此咱们也从根儿上抹去痕迹。户籍一成咱们静观其变，我估摸四地过几日都戒严了，稳定后看看哪地朝廷允许去正好改头换面离开，左右无人认识咱们” “我听懂了，嘿嘿，我觉得甚好”，小姐可忒聪明了。 “赶紧吃口干粮，估摸要不了一个时辰追兵就出城门，咱们一人守一门垛，离大门远些莫让人轰了，假装路过休息，我进您赶紧跟进，慢了恐进不去”，仔细叮嘱一番一人拿了个馒头往两边分头走去。 刚咬了两口馒头突然城门大开，两队守城兵跑出来分列两边站立，随后一队铁骑飞奔而出。 苏馨心下叹了口气，果然心智了得，这东王次子也不知与南宫雁什么关系，若说无关鬼都不信。 掐算人数，足出来三千铁骑兵，嘴里塞了馒头赶紧快跑，她一跑张贞也跑，两队守城兵吓了一大跳，这女的这脸这是什么流脓淌血的，刚要轰人，一旁见过她们两个的官兵摆了摆手：“天花莫靠前，随她们去，赶紧关城门”。 众人没一个敢上前的，直接关了城门。 二人跑出一里之地这才停了脚，对着一阵傻笑。 歇够了赶紧往府衙走去。 苏馨这形象压根儿没让进，直接让两个差人赶出老远。 张贞忐忑不安的进了户籍处，一个官差抬头看了一眼张贞：“何事？” 张贞稳了稳神：“草民李素从西地来的，夫君半年前走了，我带了个病侄女。官爷没让她进怕吓到您，孩子从小我带大的，爹娘都死了，西地也没亲没友的实在是没活路，我带她来了京城，她叫李凤” “李……名犯了大忌，是要杀头的，姓氏也不妥”，差办脸一沉。 张贞满脸惊恐连连施礼：“草民愚笨不知，官爷恕罪，那您让我们叫什么就叫什么”。 差办缓和了一下脸色：“家中可有宅院田产？” 张贞心头一酸：“草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不是没活路谁愿意千里奔波啊，您全权做主吧，我信您青天大老爷” 一句青天大老爷让差办虎躯一震，斟酌一下说道：“京城多姓陈，你不如叫陈素，你侄女陈小花，左右日后也要嫁人，分户不分户？” “分，不然孩子日后出嫁也麻烦，谢谢青天大老爷，您是真正的父母官”，张贞心头大喜。 工夫不大拿着两册户籍晕乎乎的走了出来。 苏馨此时正蹲在两百米之外吃馒头，张贞兴冲冲走了过去：“小姐您收好，陈小花，年龄十七岁，未婚”。 “劳婶子辛苦了，咱们去牙行在西城买两间草房”，接过户籍心头一酸，四子之痛未完自己又沦落这步田地。 张贞点了点头：“您别想多，眼下四个少爷没了也享福了，兵荒马乱的活着也艰难，两位少爷有侯爷有王爷护着也再无事，倒是您自己……您只当什么也没有，一切从头开始吧” “我听婶子的”，二人边说话边向牙行走去。 第107章 救子 西城多是贩夫走卒之辈，二人在民巷中买了一处小院儿，又买了几袋子粮食，日子暂时安稳下来。 抄了四十九日经文，心头越发的冷硬，只朝廷什么消息也没传出，让人捉摸不透。 离中秋还有三日，张贞心乱如麻：“小姐，我想回北城看看” “也好，小心些，别让人认出来”，朝廷竟然一丝风也没有，出去探听一下也好。 “您放心吧，中午我便回”，张贞裹了个头巾匆匆走了出去。 张贞一出去，苏馨也心里慌慌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儿叹了口气又开始抄写经文。 临近中午院门一响苏馨忙撂下笔迎了出去。 张贞手忙脚乱的关了院门，一脸紧张的拉着苏馨进了屋子：“小姐，我看见大少爷了” “……”，苏馨脑袋嗡的一下子：“您此话从何说起？” “我今天刚到北城主街春生茶楼，便看见一个小花子进去讨饭，开始我也没注意，后来伙计赶他，说他天天去吃白食，那个小花子说他不是吃白食，是有个小花子要饿死了，一时可怜我便把茶点给了他，小花子一高兴给了我一个木偶”，说着从袖囊取出一个木偶：“这是大柱子给安少爷做的，少爷特别喜欢一直随身带着。我大惊之下去寻人，可惜他跑的快我把人给跟丢了” “……您半步不许再出屋，头巾给我”，别让人盯上才好。 张贞脸一白，忙解下头巾：“小姐，我懂了他们在利用孩子找您，我真糊涂了” “莫慌，无事，他们……您休息，不许出屋”，说完裹了头巾指了指经文：“您无事换身衣裙去练字，免得心不静” “是，小姐”，自己给小姐惹祸了。 苏馨出了院子，走到巷子口叫了辆马车直奔北城。 一坐上马车沉了沉心，木偶真假不如，但调自己是真的，若是他们那羹汤只能让人假死……这是多可怕的算计？ 脑子里纷纷杂杂，但凡有一线希望自己也要试试。安儿若逃出必会去地窖，无论如何自己要回宅院看一眼，否则哪能甘心。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新建的院子前，苏馨给了二两银子：“劳您去巷子口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坐您车还回去”，说完下了马车。 “多谢小姐赏，我等您”，赶车的是个憨厚的庄户人，接过银子连连道谢，赶了车又调转马头向巷子口走去。 目送马车离开，深吸口气看了一眼眼前的院落，当初的大火痕迹半点也再没有，一切又似乎与从前一样。轻轻推门进了院子，刚走一步突然停了下来，仓房里有人，急忙退出去轻合了门转身往回走。 此时仓房内一个男童的声音响起：“小安子，你的苦日子快熬到头了，有人今日收了你的木偶，那表情……啧啧啧，估摸你娘也快来了，你可千万别死了，高公公可是相中你了，赶紧把水喝了，如今茶楼里都是锦衣卫的人，我再去逛一圈儿把人引出来”，说完往一个半昏迷的孩子脸上浇了泡尿兴冲冲走了出去。 男童走出巷子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除了一辆马车也没什么人，嘴里骂骂咧咧的直奔主街跑去。 男童一离开，苏馨忙叫车夫又把马车赶进巷子：“孩子爹娶了妾，后娘待儿子不好，我每次回去都不让看，让您笑话了”，苏馨面色哀恸。 赶车的汉子点了点头：“明白，您别难过，我必守口如瓶” “多谢您了”，马车一停下苏馨下了车：“许孩子病的厉害，您莫走就在这等我” “是，小姐”，车夫叹了口气，这位夫人也够命苦的。 一进院子里直奔仓房，推开仓房的一瞬间心如刀搅，地上一个草帘子，上面扔了块长毛的馒头，秦安垢面蓬头双脚双手被捆在一处，口中塞着块破布，孩子脸色不正常的红，气若游丝还在昏迷之中。 心头怒火中烧，忙上前取出破布，瞬间一股腥臭之气。顾不得许多赶紧抱起孩子出了仓房，赶车的车夫一见忙上前帮忙把孩子抱进轿子里：“夫人您快上车，这孩子病的不轻，忒狠了您上车再解绳子，我带您赶紧离开，您放心吧我死也不说出此事，您日后自己带着孩子吧” “多谢您，劳您快点赶车我怕让人撞见”，急忙上了马车落下轿帘给解绳索。 “您放心吧，我从后面走，后面回西城近，也有医馆，您儿子不能再耽搁”，车夫拍了两下马屁股，马匹快速向巷子口走去。 出了巷子口一路朝北疾行，工夫不大已穿过了几道街，此时马车也多了起来。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开轿帘：“夫人，张家医馆到了，您把孩子给我，张郎中医术不错，别把孩子耽误了” “谢谢您”，抹了把泪摇了摇头：“我不敢，孩子爹势大，上通官家，我怕官兵追来医馆” “……那怎么办？”，车夫吓了一跳。 二人说话间从医馆走出来一个老者，老者六十上下岁的年纪，一身粗布衣袍，看了一眼车夫：“什么事？” “……”车夫看了一眼苏馨忙走到老者身边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拿我张达当什么人了，官家多个甚，我这医馆什么人也没来过，赶紧把人抱后宅”，说完转身进了医馆。 车夫心头大喜：“小姐您遇到贵人了，您赶紧的吧，我帮您抱进去”，接过孩子将人抱了进去，苏馨下车看了眼四下，医馆旁边是一个包子铺和一个衣坊，匆匆进了衣坊，片刻后拎着一个包裹走出来，又进了包子铺买了两口袋包子这才进了医馆。 刚进医馆正好车夫走出来，一见苏馨叹了口气：“夫人，您莫怕您赶紧进去吧，张郎中从不失言必不会说，他说孩子中毒了，不过他能治，但要个十天八天的” 苏馨点了点头：“多谢您，您回西城吧，您这几日莫拉车，半个月后您来接我，这一百两银子您收下，只是我一片心意，此事您第二人也莫提起” “……多谢夫人赏，我懂您意思，半月后我中午来”，车夫接过银票忙赶车离开。 第108章 神医张达 医馆后院一个不大的宅院，三间正房两间厢房，院子里一口水井，后院也有大门，院子也严实，略放了些心。 张达迈步出了房间，苏馨忙上前施了一礼：“小儿劳烦您了，您莫惜药，我必不差您银子，只我也心绪不宁，您别恼我自私，您能不能关了铺子，我身上还剩两千两银子，求您全力一治，您也莫有负担，您尽力就好”，说完取出两千两银票递过去。 张达上下打量几眼苏馨：“莫怕，我这就关铺子，虽中毒但孩子底子好，估摸七日便解，不过用药也属实都是好药，两千两也够了。我去抓药，中间屋子有火盆，赶紧自己刷药罐子马上熬药，另外温些热水给孩子擦洗下换换衣袍，这孩子被虐的不轻……差点让人给废成太监，下身千万莫动，我给他用药浴加银针驱毒，毒一祛除下身也就好了，否则再一个月纵孩子救回也成了太监，下身已经开始溃烂” “……这枚羊脂玉的您收下，无论如何您帮孩子一把”，强忍悲愤取出羊脂玉腕饰：“我非看不起您，只我也知奇药难求，非十万两也难买下好药材，一点心意” 张达接过点了点头：“夫人心亮，那在下马上去药行，您放心吧，五日必让他恢复正常” “多谢您，您莫在一处买，分几处买，免得药方外泄也免得让人盯上”，苏馨心头一苦：“这等手段他们是打算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必会打通官家四处抓人找人，您多小心”。 张达打了个哀声：“太狠了，莫怕，好药虽不全，我也只缺两味，我关了铺子就去，您先给他擦拭一下换换衣服……您女儿长的好看，把头发好好梳理一下”，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苏馨抹了把泪忙进了屋子里忙碌。 张达的速度很快，一个时辰便回了院子里，药浴加行针，三日后毒解了大半，秦安苏醒过来。 苏馨一见儿子醒了，忙又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这才起身走过来，佯装淡定的试了试水温：“安儿可舒服些？” “娘……”秦安一听娘的声音脑子瞬间清明过来，声音一哽刚要起身。 “我儿莫动，张叔祖在给你驱毒，叔祖是神医，有他在安儿还需四日痊愈，到时再养几日娘就带你离开，从此娘再不离开你……外面不安全，我儿什么也莫说，只安心养病”，苏馨摸了摸儿子的脸：“娘日后给我儿报仇” “娘，儿日后亲自报仇”，秦安眼中喷火。 苏馨心头一酸，低头敛去泪水：“放宽心，安心养病，娘守着你” 五日时间下身恢复正常，身上的毒解了，只苏馨不放心，又多挺了两日。 七日后又去了趟衣坊，秦安如今全身上下都是女童的装扮，所有的旧衣物都焚烧散尽。 第八日早上刚起床，张达又重新诊脉，片刻后笑道：“小子……这丫头底子好，余毒半分没有了，只若夫人不着急走，我给他开几副药煎着喝，日后也好百子千孙，否则日后怕他子嗣凋零”。 “多谢您，您多开几副”，苏馨忙烧火做饭：“我这手艺怕不合您胃口，您想吃什么我去买来” “呵呵……夫人手艺甚好，这几日我们这一老一小都长胖了，我一个人懒弄饭，每日就是凑合，夫人在此我也有口福了”，张达咂咂嘴：“我这一生四海为家，没个清静之所，来京城一转眼也有七八年了，酒楼也去过，都没夫人做的好吃” 苏馨心下一动：“您祖地不是京城的？”。 “不是，祖地在西地，五岁跟着师父学这手艺，一生兜兜转转的来到这”，张达叹了口气：“如今京城封了西北南三地，只允许去东地，我也不敢走动，去了东地离祖地更远了” “您可知三地为什么封了？”，果然封了。 “不知道，我去药行那日看到官家贴告示了，如今出行也麻烦，还要办出行契文，否则也出不去京城”，张达看了一眼苏馨：“夫人怎么办？” “我必须走……您若不愿在这咱们去东地，好歹先离开京城，日后寻了机会去北地，从北地再往西地去”，总会有办法的。 “……夫人家中还有什么人？”，张达迟疑了一下。 “西城有个婶娘，我把她带着，婶娘做饭比我做的好吃，定饿不着您”，苏馨笑道：“去了东地您不愿开医馆便不开，我养您” “哈哈哈哈，好好好，冲夫人这句话，我跟你们走……本来我也不愿来此，当年听闻京城秦家医馆甚是有名，我这才来了此地，这么多年了我去过几次他竟关了医馆，一次也未见到”，实在是遗憾：“上个月我听人说他早就离开了京城”。 “有缘总会遇到的”，秦叔也不知怎么样了。 “说的对，那吃了早饭我就去办通行契文……顺便把我孙女的也办了，免得你难出头”，哎，怪可怜的。 “……多谢您”，苏馨声音一哽。 “莫难过，带孩子离开也好，我把药抓出来备上，这药力大，孩子养个把月的再服也可”，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秦安一见张达去了医馆忙跑进灶房：“娘，谨孙儿、两个陈小叔和三个弟弟都被高公公毒死了，他本也要毒死我，可他刚出屋子有人给了我一掌，这一掌我吐出大半，那人告诉我：装死，千万别漏。我就一直装死。可他们不是埋是用油要烧我，我动了一下就被那个老贼发现了。本来他要打死我，可不知为什么没打死，只每天给我灌药，后来我昏睡过去，再睡就发现自己被他们扔进了咱家的仓房里，那个时候儿子就不怕了，我知娘一定会来救我的” “乖，娘保护你，万事莫怕，只你现在年纪小先委屈装几日女孩子，等去东地娘必让我儿换上男装。安全为上，名字一定要改，咱们叫陈三胖”，这一掌怕是影卫打的，日后一定报此大恩。 第109章 重返大里县 吃过早饭，张达抱着秦安出了门，边出门边叮嘱：“灵儿，女孩子要有个女孩子样，谁问都低头不语，要害羞，要忍，忍是什么，那就是心头一把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可逞一时之快，为救你你娘银钱散尽了，好好活着日后孝顺她” “叔祖您放心吧，灵儿记下了”，秦安一脸笃定。 “好孩子，只声音差一点，要娇羞一点才更象”，是个知进退的。 二人边说话边出了门。 苏馨一点不担心，自己给孩子弄的夫君看了也认不出。 将屋子收拾妥当，帮忙打点行李，张郎中是个清俭的人，所有衣物都是粗衣的，最贵重的也就一套上好的银针，连药箱也是普通的，两个箱子是全部的家当。 自己的包裹里是儿子的女衣绣鞋，孩子的药都装在布袋里围在腰上，整个人臃肿许多，加之盖着头，谁也再难辨识出。 二人回来的很快，连马车也找好了，忙搬行李锁了院门上马车向西城而去。 张贞这几日度日如年，每天只吃个馒头充饥，夜里一个人掉眼泪，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张贞正在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一听马车的声音急忙出了屋子跑到院门口，一见马车上下来个老者就是一愣：“您找哪位？” “婶子莫怕，张伯与咱们一起去东地”，苏馨笑着下了马车，将儿子抱下来。 一见孩子张贞心头乍惊乍喜忙上前抱起，声音哽咽：“老哥快进屋歇了，我来拿行李” “好……孩子治好了，莫怕”，张达取下药箱进了院子。 “多谢神医老哥”，张贞心头一酸，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摘了小姐的心也是摘了她的心。 “婶祖母别伤过，我不疼”，秦安一见张贞格外的亲厚。 张贞抹了把泪：“日后婶祖母再不离开您半步” 一句话张达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苏馨拎着一个箱子付了车马钱也进了院，目送马车离开关了院门几人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苏馨叹了口气：“婶子，咱们必须马上走，只现在出京要本人去办通行契文，还得劳您帮我一把，灵儿的张伯帮着办完了” “您放心吧，这个我行”，忙把孩子放在床上：“老哥您坐……这是我家小姐和少爷，小姐心善一直拿我当婶子待，您别多想”，张贞朝张达施了一礼：“多谢您救回少爷” 张达这才了然，点了点头：“应该的，你们主仆情深是好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孩子由我看着，办好即刻启程”。 苏馨这才笑着解了头巾，张达咂咂嘴：“就说夫人怎么一直裹着，您这容貌太盛非是好事，莫乱弄了，送您个面具，此物是我师父给我的，透气，与真的差不多，我年轻时用过几次一直未用”，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个木匣子：“井水泡半盏茶时间敷上，卸下来时用普通的凉茶便可，无时间限制，十年八年取下也不妨，沐浴也不会掉，只怕茶水” “……这可太好了，多谢您”，这就能活。 张贞急忙打了水，半盏茶时间后从水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敷在脸上。面具一敷上整个五官发生了改变，不好看也不难看，普通的一个年轻女子。 张贞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笑道：“半点看不出来，只您头发不行，我给您重梳理一下”，十七还未出嫁哪能梳妇人的头。 片刻后给梳了个垂云髻，插了支木钗，二人这才出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一个年轻的农家女子，一身粗布衣袍赶着马车出了城门。 一上官道心头松了一口气，终于把儿子带出来了，日后再回京定报血海深仇。 两个时辰后马车上了小路，昼夜兼程，五日后进了东地地标。 张达这几日话不多，心头翻起惊天巨浪，这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凭身材容貌天仙也不过如此，哪个男子失心疯了会休这样的妻。另外女子赶车……农家有可也不多，手法娴熟，还是位大家闺秀……怕也不是凡人。 七日进了大里郡的地界。 张贞掀了轿帘：“小姐，少爷的户籍怎么办？” “夫家留的，夫家原来的，我是填房，夫家走了，我也没办法只能带在身边，夫家叫陈二狗，儿子叫陈三胖”，苏馨说完几个人都乐了。 一文未花，四个人在大里县落了户。 当铺里当了一付羊脂玉耳饰和平安扣，五万七千两银票一到手，赶车去牙行挑来挑去，假装让牙行的人领着看了几处宅子，又把自己的宅院和铺子买了回来。 铺子门大开，添了一日粮菜外加灯油炭火之物，屋子里东西还都在，就是落满了灰尘，整打扫三日，四人安定下来。 张贞偷着去了趟地窖，匆匆跑进书房：“小姐，他们两个都不在，金叶子给留了十片，粮什么的都在，金叶子我给您拿上来了，只也留下两片”。 “好”，接过八片金叶子叹了口气：“如今没有人手，我还得去买几个伙计厨娘，咱们不能把日子过死了” “我听您的”，有大少爷在，小姐熬过来了。 牙行买了六个伙计两个厨娘，张贞成了大管家。 张达笑道：“夫人，我还有些用，需要我做什么您直管开口，莫与我客气” “您只管舒服的休息，我养您我高兴，想吃什么您告诉婶子，闲了您帮我教三胖写几个字，教他点做人的道理就好”，让儿子安稳长大吧。 张达一怔：“夫人，您不打算请私塾？”，这到底是躲的什么人？ “……您跟我来”，苏馨领着张达来到院子里：“您看到那堆乱石了吗？您跟……我失礼了”，拉着张达片刻后下了地窖之中，点了几盏油灯：“您莫怕，我领您来是让您看看这下面的粮食，免得您担心” 领着人走了一圈儿：“这里有些奥妙，等闲也下不来地窖里，婶子知道，如今您也知道，别人我也不打算告诉了，您就记得：能进这地窖里的都是自己人” 张达斟酌一下笑道：“夫人非是凡人，老朽也非多话之人，若您秘密太多，老朽也怕误了您的大事” 第110章 秦安拜师 “知道您多心，我也不是非瞒着您，我夫护国侯李长卿，我是督国侯苏馨，您要找的秦天秦叔是我儿的师父，我六子都是叔和贞婶子一手带大的，叔如今在西地西王府，我夫君也在，我两个儿子也在”，苏馨心头一酸：“皇宫内乱，少皇被人毒死，陈将军两个孙子也一样，我四子也是……如今安儿活下来了，那三个孩子没了。安儿是我长子，我双生又四子……陈将军没偷国印和兵符，保着太上皇逃出来了，如今的皇上晦暗不明，真真假假的您莫信……他们以我儿为饵钓我，得您相助我又得一子逃出京城，孩子过几年容貌变化些我就不怕了，眼下也只能带他隐姓埋名” 张达满心震撼长施一礼：“督国侯威名早闻，几番拨乱反正待仆如友让人钦佩，老朽微末之艺能帮上您是我的荣耀，您放心吧，老朽必尽心护着大公子” “多谢您相护”，忙双手虚扶：“非是西北南三地造反，实在是有人狼子野心，陈将军护着太上皇几个月前在此栖身，我怕他们回来惊到您所以才告知，您知道就好莫怕他们。这宅子以前就是我的，若有危险您就到地窖藏身，纵百万大军也找不到您，您尽管在此安心住下，日后我带您回西地，您与秦叔也有个伴，冯伯苏伯赵叔他们都挺好的，您不会闷” “好好好，我听您的”，张达心头大喜，自己老来也总算是有个依靠了。 “前面铺子准备开个金楼，日后行事我也方便些，您需要什么千万别跟我客气”，儿子的大恩人此生必善待。 “我记下了，只您也莫与我客气”，自己也是有福气了。 又交谈几句领着人看了水源炭木，茅厕什么的一一告知，又将另外两家的事也简单讲了一下，这才领人出了地窖。 至此，煎药调理之余，张达每日教秦安读书习字辨百草，行针诊脉半点也不藏私，秦安初遇大难如今学什么都格外认真，一老一小的感情也日渐厚重。 伙计厨娘都是周周正正的人，相处大半月，苏馨吃过晚饭笑道：“冯叔明日留在院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您会功夫，您就帮我把院子看好，护好伯父、婶子就成。余下五位叔叔跟我去前楼开个金银楼” 冯奇笑道：“小姐您别跟我客气，我就一臭护院的，上家爷都嫌我不中用您还这么抬举我，您放心吧，我也……我别的什么也没有，贱命一条以后都是您的”，冯奇叹了口气：“到您这儿半个月了，第一次您跟我们一起吃饭没把我吓死，如今我们不是怕不怕的，是敬重，没想到我活了三十七年终于遇到了善主，也是我的福气”。 “我也跟冯兄一样，我三十二岁，十二岁饿狠了偷了家主一个馒头差点没被打死，从那开始从不敢吃饱饭，哎，到这生活我真都不敢想我也有细布袍子穿了”，周平咂咂嘴：“小姐您放心吧，我们都是知进退的人，您就是我们一辈子的小姐”。 苏馨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本事，反正尽力吧，尽力让咱们都生活的好一点，吃不饱饭的时候咱们尽量没有，就算有咱们一起扛过去，您们都好好的我必养您们老，我就算不在了，我儿子还在，您们踏踏实实的” 赵亮一拍桌子：“小姐，我也是个练家子，我花钱行挣钱不行，我头两天……我耳朵好使，我听您跟贞婶子说开金楼的事愁的我几天几夜睡不好，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苏馨一怔心头大喜：“牙行的人没说您会武” “我官奴，家传的功夫，三岁习武，到如今三十三岁，习武三十年了……大少爷是个好苗子，您不能把他耽误了，我的功夫不是童子功，轻功为主暗器、刀剑也为主，我一直烦恼他们，武功就没说。您不同您待我好待我们都好，不是吃穿，是……反正跟我在家一样，我舍不得大少爷受委屈，我也舍不得张伯天天不知教什么发愁，他喜欢热闹，您让他出门上货准没差，他心干净，您放心就是，他才五十八岁不老，您别天天让他闲，他不喜欢清净” 苏馨面色一讪，看了一眼张达：“伯父，赵兄说的是真的？” 张达笑道：“半点不假，我就怕我眼光不行，上回来的卖不动就麻烦了” “您甭担心这，第一次我教您，您这眼独，必一通百通，我也就怕委屈您，反正您累您就歇”，这可太好了，苏馨拉过安静的秦安：“儿子，赵舅舅可喜欢他？” 秦安脸一红：“娘，我怕赵舅舅，他跟爹一样厉害，他教安儿两式到现在我才只会六分” “怕？……那我儿拜师吧，严师出高徒，但拜师可以，你也需真拿人当师父才行，否则人赵舅舅吃饱了撑的吗要教你？一你也要真尊敬，端茶倒水的是你的本份，你若把他当成奴仆那就不拜，左右两式咱们也没学明白，估计他也教的不行”，苏馨一脸认真。 “娘我拜，我给舅舅师父端茶倒水，他是官奴不假可他也是我师父，娘您放心吧我孝顺师父是应该的，叔祖也是我师父，他把儿以前稀里糊涂的地方都矫正过来了，我喜欢叔祖，我拜他们两个，我养他们……我现在孝顺他们，等我有本事了我养他们老，让舅舅天天吃肉让叔祖天天去市井找乐子，让他们过自己喜欢的日子”，秦安说完只觉娘在背后点了自己三下，当下跪地给张达跪了三个头，又给赵亮跪了三个头：“安儿何其有幸得遇两位恩师，您们莫嫌弃我，我一定不给您们抹黑，让您们以我为荣” “哈哈哈哈，好小子，师父收下你了”，张达心头火热，这徒弟太可心了，自己拣到宝了。 赵亮一拍大腿：“徒儿快起，师父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为师教你必不藏私，但师父狠，你也莫怕我，你有两分底子，很扎实，明早开始还是那个时……你六岁马上七岁了，今晚开始跟你叔祖师父睡去，下个月跟为师睡，我们两个敲打你也方便。早起时辰不变还跟师父去老地方，相处的话自在些莫太拘束，以前什么样差不多就行，不然我们两个累的慌” 秦安忙一一应下。 第111章 掏心掏肺 众人齐道贺，一屋子热闹的不得了，金楼的事说不下去了。 冯奇咂咂嘴：“遇到高人了，我就说这院子怎么整天有人晃悠我就是找不到人” 两个厨娘也笑：“我们不懂功夫不功夫，我们就愿意在这，心里不憋屈，我们两个让人使了坏，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如今一日笑的比这辈子还多，大少爷一口一个婶子叫的我们心里热乎，我们两个什么都会些，以后缝缝补补的我们来，袍子什么也会，总之小姐您只买布买皮货买棉花，余下的交给我们了” 没等苏馨开口，张贞扑哧笑道：“看到你们就看到我自己了，当年小姐把我买回来，我也跟你们一样，那时小姐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子，一个人象个小大人一样，哎，呵呵，可这小大人帮着我跟萍姐都成了家。知道吴二妮妹子喜欢冯护院，魏霞妹子喜欢吴刚，小姐的规矩必须两情相悦，半点凑合不得，冯护院和吴刚你们不同意日后只当多个亲妹子。我们大门户出来的女子被人当牲口不当人，几乎没人能生养，个个被人灌药，你们嫌弃也是正常，总之一切自愿，小姐另外每户成家五百两银子的安家费，十件银饰，若你们有一人不同意就算了，若都同意今晚洞房，正好大少爷拜师，咱们也双喜临门” 吴刚脸腾的红了：“我愿意，谢谢小姐谢谢贞姐，我会对娘子好的” 冯奇叹了口气：“我也不能生养，师父怕我习武不专给我灌了药，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我们夫妻的命日后都是小姐的，谢谢贞姐” 张贞一拍桌子：“赵亮赶紧去酒楼重新弄桌好吃的，酒五坛，喜烛喜酒喜被喜糖，你跟周平去置办，张老哥负责两个新郎的事，我负责两个新娘的事” 苏馨笑着取出千两银票给了一脸羞涩又晕乎乎的两个厨娘：“恭喜恭喜，以后您们都是婶子，劳孙叔辛苦温些水，让两对新人沐浴更衣” 孙晨忙起身：“这活我爱干，高兴，多出两个房间小姐给我，以后有女子别给我介绍，我这辈子什么也不喜欢，只喜欢摆弄木头，您开金楼日后有木头您买些，我会做木簪什么的，金饰银饰也会打些” “给，他们屋子不给，西楼都给晨兄，地方小您也弄不开，只您别累到自己就行”，捡到宝了：“需要什么家什让贞婶子明天领您买去” “嘿嘿，谢谢小姐，我早惦记上西楼了，那里也安静，您放心吧，我爱干必不累，另外卖货不会耽误您的”，这可太好了。 沈清秋皱了皱眉：“小姐……我也……我也不爱卖货，我浑身不舒服，我看着就烦，我也不知道自己爱干什么，我也是家传的工夫，只我是童子功教不得大少爷，我三十五了练了也三十年了，没人拿我当人我也从没露过，我会骑马赶车什么的，打架我不惹事，也不偷盗奸淫” “呵呵……日后跟着我，别让我死了就行”，好家伙这可忒可心了。 “谢谢小姐，您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好好活着保护您”，沈清秋看了一眼苏馨：“吴刚也手巧，雕工也好，周平算账快分毫不差，冯护院武功没眼看他喜欢臭美，您让他去卖货他能乐疯，他就愿弄那些个破铜烂铁的” 苏馨看了一眼冯奇：“真的？” 冯奇眼底含笑：“我喜欢，我不贪财只单纯喜欢，也喜欢别人戴，我心里美” “我听您们的，暂缓两日金楼，我重新安排下，今晚万般放下，先闹洞房，清秋一会儿搬我隔壁住去，东屋隔出两个套间正好四个房间，我东房，之后清秋、张伯、赵兄、楼下多余房间都给吴刚”，一声令下忙都起身道谢。 赵亮和周平拿着一千两银票一怔：“小姐……” “再买四十件银饰，男女的都要，去吧”，自己也见识下别家金楼的款式：“周兄仔细上眼取取经，只莫太明显了免得让人揍出来” “我懂了，小姐您放心吧”，二人兴匆匆走了出去。 “都是掏心掏肺的人，小姐您领徒儿回避一下去地窖吧”，张达笑道：“他们都叫小姐我听着顺耳我也改口，孩子太小莫让他在这，清秋保护您您别让他稀里糊涂的” 苏馨忙应下将秦安和沈清秋领到地窖。 一进地窖沈清秋浑身一颤：“小姐，我知您是谁了，您是督国侯，那日我闲的难受，听人说有个公公童子功厉害我好奇心大起跑去皇宫看热闹，谁知那个老混蛋正残害一个小童，他出去我就拍了一掌小童，告诉他装死，结果他妈的我一出来才发现另外几个屋子都有一童，一共让他害死了六个人，也就我救下那个活了，我气不过就跟他动手了，我偷了个巧略胜他半掌，若他有戒备估计死的就是我。后来我听人说护国侯和督国侯的孩子都没了。这地窖我在皇宫遇见过两个，我进不去” “多谢恩公救我”，秦安扑通一声跪地叩头：“我三个弟弟都被他害死了，您打了我一掌我才活下来，他们后来给我喂药，用我钓娘，娘找到我找了我师父救我，我们才逃出京城来到这里” “……万没想到，大公子快请起，日后我跟你师父会会那个老东西，你师父比我厉害，我们两个必灭了他”，沈清秋忙将人拉起。 “多谢兄救我安儿”，苏馨长施一礼，声音哽咽将往事叙述一番，教了进地窖之法，又领着四处看遍，已经过了子时。 三人凑在一个房间里，苏馨点了火盆熏屋子：“清秋兄觉得皇宫有多少比您厉害的高手？” 沈清秋仔细回忆一下说道：“七个，高公公算一个，只他是七人中最菜的一个，余下六人有三个不是咱们四地的，另外三个他妈的有两个穿龙袍的，我也分不清谁是谁。还有一个是个嬷嬷，鹤发童鹤，我瞅着罩上假发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小，比您矮一个头，长的……我能给您画出来，这个老东西下次您遇见她千万躲开，我这把手在她面前过不去十招，她是第四厉害的，那三个外邦的人最厉害，嬷嬷之下是两个皇上” 苏馨眉头紧锁：“竟然有这么多高手，难怪太上皇没有一搏之力” “太上皇的武功没眼看，跟冯奇一样臭，赵亮这把手估摸能跟那个嬷嬷对打个三百五百回合的，胜就别想了，反正他能逃生。都是练家子，只您地窖和那几处乱石让他们恐惧，我估摸他们是想抓活的得到阵图，您日后多加小心”，拼了命也要护住小姐。 第112章 主仆坦诚 “您可听到他们说话了？”，耳朵这么好使应该听到些吧。 “听到几句，不多”，沈清秋点了点头：“……没好话，两个穿龙袍的说您绝代佳人……乱七八糟的，反正您以后千万别进宫，您就这面具挺好的，只明日您也沐浴更衣露出真颜让我们看看，免得以后认错人就麻烦了。另外，东王府不简单，修渠修道不假，可渔翁得利让个庶出当皇上……我也偷去几回，结果我一进府差点儿把我吓尿了，他们那里竟然还有南疆人，这帮人以身侍蛊防不胜防啊，您莫与他们打交道，否则一旦……他妈的朝廷应该把那玩意灭了”。 苏馨咬了咬牙：“如今他们就是朝廷，他们忍下这么多年，名声都是好的，不然太上皇也不能一点戒心没有，一个千人宴万人宴的让他们趁机而入早早的过来直接夺了权”，不然我儿也不能死的奇冤。 “娘，我师父会解蛊毒，您别怕，以后我跟师父好好学，师父说若验有无中蛊可食生黄豆，入口如果不闻腥臭，便是是中了蛊毒”，秦安一脸认真：“师父说什么蛊都好解，唯一不能饮酒，蛊若下在酒中极难解。师父说以前他去南疆之地，亲眼看见有人送师祖一碗蛋羹，师祖没吃只倒进烧开水的锅里让他不停的烧火，后来师父说再揭开锅上的木盖子里面是一条被烫死的大蛇，甚是恐怖” 苏馨只觉毛发倒立凭空打了两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少爷莫多说了，免得吓坏你娘，不过你师父是个宝，能把老东西的毒解的这么快，跟他好好学本事”，沈清秋将秦安抱在怀里叹了口气：“你也是命大，日后不可入宫，爱谁当皇上谁当皇上，咱们躲远些，那玩意儿折寿” 秦安连连点头：“我听您的” “安儿连侯位都给了他弟弟，少皇封他安王被夫君辞了，就这也遭了毒手”，老实人无活路：“纵你不想夺权奈何别人不是这么想的。南宫雁智谋超群，谋定而后动让人防不胜防”，将他事先预料之事一一道出，听的沈清秋震惊不已。 “他竟事先都预料到了？还弄了个假公公冒充那老贼？”，忒他妈邪门儿了。 苏馨一脸悲愤的点了点头：“那日我与太上皇诱敌，我喊了句让高公公保护您，那个假的还抖了一下，连陈将军也深信他死的透透的，结果反手他把我们两家子嗣残杀” 沈清秋一拍大腿：“假的必让蛊虫控制了，让他误以为自己就是高公公” “如今知道他们养蛊自然是了，只不知为何东王自己不称皇，嫡长子不称皇偏让个庶子称皇”，想不通啊。 “……我那日看到两个穿龙袍的，明日我把三人头像都画出来”，都是绝顶高手，小姐太危险了，大公子也危险，他就是小姐的软肋：“我这就出去把赵亮叫进来，让他别瞎得瑟，日后就在地窖里教大公子，白天在院子里逛逛无妨，入夜让他和张伯都下地窖，他们安全了您也就安全了” 苏馨摆了摆手：“太委屈他们了”。 “您不习武您不懂，您弄这地窖我都不愿上去了，我这就去找他们”，沈清秋转身出了屋子，工夫不大讪讪的推门说道：“有劳大公子送我到窖口，我迷糊了” 秦安忙跟了出去。 赵亮和张达进来之时两个房间已经熏了四个火盆子。 两个人一人拎出一个火盆：“我们爱热闹，就一个屋子住，您莫弄这多屋子，弄三张床就挺好的” 苏馨哭笑不得：“那不挤吗？” “挤我们愿意，别操这心，您……真是督国侯？”，赵亮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是，我没辞下去，不承袭”，也就一个月五百银子还没人给。 赵亮咂咂嘴：“我脸皮忒厚了，竟如此臭不要脸的收大公子做徒儿，您还没嫌弃，还把大公子给敲打一顿。您放心吧，我敬重您，必全心全意传授徒儿也更保护好他”。 “多谢您相护，孩子交给您们我放心，您们莫有负担，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们尽力就好，别的随他去”，苏馨长施一礼忙请几人坐下，将往事又细述一番，这一讲直讲到了天光大亮，直到张贞下来喊几个人吃饭几人才反应过来。 吃过早饭，几个人进了苏馨的书房，沈清秋画了三幅画像，几人仔细辨认一番，随后被赵亮收起来：“左右都看过了，我带地窖去，这地窖忒厉害了，我让徒儿领着我四处转转。我也不爱上来，除了吃饭上来，您有事让人去下面找我……另外，他们几个都死忠，您尽快坦露身份，让他们日后也小心行事，免得无心坏了您的事，也让他们下去玩儿，估摸他们下去您这屋子怕是不够分，那几个货连金柜都能给您占了” “我听您的，晚饭时吧，金柜您们喜欢赶紧一人一个，剩两个随他们”，喜欢那破玩意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忒好了，我们搬屋里去，清秋也赶紧挨我们屋子占一间”，否则全没。 “我也去，我茅厕还不知怎么走”，张达笑道：“忒有意思” 沈清秋一脸跃跃欲试，苏馨扑哧笑道：“您们不嫌麻烦就都去吧”。 秦安打头，几人兴冲冲走了出去。 片刻后张贞笑着进了书房：“他们都不错，小姐日后也轻松些，两户分完我一人给了支银钗，您我也留了一支，余下的我收起来了” “好，辛苦您了，晚上让两个婶子多做几个菜，我也公开一下，免得他们稀里糊涂的乱猜”，抱团儿才好。 “有他们护着少爷也安全了，我也高兴，让她们做十八道菜”，张贞心头大喜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晚饭前沐浴更衣，苏馨露出真颜，换了身衣裙，一顿饭十几人吃的热闹。 冯奇笑道：“真是没想到，您就是督国侯，跟着您我们更踏实了” 周平揉了揉脸：“您这仙子下凡……您一会还把面具戴上，咱们费饭” 众人哄堂大笑。 第113章 东王府之密 地窖一进去孙晨当晚搬了下去，苏馨将几处通风口一一重新调动以保地下空气顺畅无阻。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戴好面具领着冯奇、周平、张达去府衙办了金楼手续，周平是大掌柜的，冯奇、张达是二掌柜。 货行里选品银饰占了九成五，金饰都体轻样子好看，一百两银票买了五马车各种名贵树品的边角剩木。 第三日悄悄的开了铺子，二三楼一件货没有，一共六千两银票加八片金叶的货……没银子了。 五个人守一层楼，三个人每天去货行几次，一进十二月下旬，终于三层楼都铺开了货，白天卖货，回了宅院地窖里每天都热闹异常。 下面暖和，油灯点的多，火盆多炭火足，木饰已经弄出了千件，赵亮和沈清秋也掺和进来废了不少好料，冯奇气的打不过也跟二人打了几架，甚是有趣。 秦安的头饰一天一个样，小男童的木簪木钗越做越好看，店里的货源日渐丰富充足。 “小姐，一人一件皮袍子已经做好了，少爷两件，棉袍每人两件，现在只差靴子了”，张贞笑道：“她们两个说也能做”。 苏馨点了点头：“您手上也没银子了，我也没什么可卖的了，您让周平赶紧筹出四千两银子给您，每人两双棉靴一双皮靴，这个忒累眼又抠手，莫弄。每双棉靴要好看保暖的，三十到五十两之间，皮靴要二百两的，您去货行买，外面至少要卖五百多两” “是，小姐”，张贞咂咂嘴：“您可真舍得” “也是真冷，铺子里咱们都去卖过，遭罪，不穿暖也站不住人”，少不得：“抄手能挤一人再给挤出一副来” “您放心吧”，张贞斟酌一下说道：“下面赵亮和沈清秋怎么办？他们再打我怕把地窖打坏，您也不管管” “呵呵……我觉得他们弄的也挺好的，您让冯奇都拿铺子里摆在一楼最显眼的地方，一个卖五千两”，木雕啊，匠心独运。 “……能有人买吗？”，张贞吓了一大跳，就那么个丑了吧唧的小破屋子废了一大块好木能值那么多银子？ 苏馨小手一摆：“……您让他卖五万，少三万不许出手，熟人直接两万两，不接受预定” “……”，还预定？人家失心疯了吧：“一共二十一件都这么卖？” “对，卖一件给他们去货行添个银腰带，喜欢什么买什么”，过年了高兴高兴。 “呵呵……我听小姐的，我让他们卖卖力气，再给您添对碧玉扣子”，行吧，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什么的也赶紧给小姐攒下些。 苏馨一拍脑袋：“您不提醒我忘死死的，哥和徐东家还给了我两件东西一直跟铁券在一起呢”，里面还有自己的金佛。 急急忙忙进了里间，工夫不大取出两个盒子走了出来。 一打开二人心头一喜，一个是翡翠佛的坠子，一个是羊脂玉的水滴耳饰。 “您给周平吧，让他拿去做镇店之宝”，能凑合就先不去货行卖。 “好”，张贞刚接过盒子窗外响起一道声音：“婶娘，是您来了吗？” 苏馨一惊忙起身开了窗，一股子冷风吹进来，两个普通的庄稼汉灰头土脸破衣褴褛的进了屋子里。 四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谁。 张贞急忙倒了杯温茶：“小姐您快弄下来” 片刻后面具取下，二人也都取了下来。 “婶娘……我们两个两天没吃东西了”，老皇声音一哽。 “我去”，张贞一拍脑袋急火火出了书房。 苏馨这才回神，斟了两盏茶，从里间取出糕点盒子：“饭菜马上好，先填肚子，不许吃撑，一会儿沐浴更衣”，说完走了出去。 下面安排温水做饭做菜，又让张贞找出两身新做的里衣棉袍皮袍拿了上来。 地窖众人被叫上来时太上皇和陈将军已经一身新袍精神抖擞的坐在书房里。 秦安一进来忙施两礼：“皇兄好，陈将军好” “让哥抱抱”，老皇眼泪流了下来，起身将人抱起。 “哥、陈爷爷……高公公把他们都害死了”，秦安紧紧抱住老皇脖子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小弟不哭，哥必报此仇”，老皇拍了拍秦安：“给哥介绍一下你两个师父”。 一句话，众人这才纷纷跪拜。 老皇忙放下秦安，双手将众人扶起：“诸位保护小弟有功，快快请起”。 秦安一手拉一个将张达赵亮拉过来：“皇兄，这是我两位恩师，还有一位恩公清秋舅舅，多亏他打我一掌散去大半的毒” “多谢三位义士相护吾弟”，老皇长施大礼：“在下感激莫名”。 三人吓的忙又还礼，苏馨心下叹了口气，不愧是太上皇，真能放下身段。 众人再落坐亲近了几分，陈将军看了一眼苏馨：“督国侯，我们两个从东王府刚逃出来，那里面有南疆人”。 秦安忙走过来：“赶紧让我师父给您们看看别让人下了蛊毒而不自知，您们的衣袍鞋袜赶紧烧了莫留”。 张达忙起身：“徒儿说的不错，咱们去地窖我给您们看看……小姐，他们用过的东西都处理掉，半件莫碰” 苏馨应下走了出去。 陈将军也忙起身，拉着老皇跟着下了楼。 众人去了地窖，苏馨和贞婶子戴上抄手将茶杯浴桶碗筷处理干净，连抄手都没敢再要。 一个时辰后沈清秋进了书房：“小姐，他们中了蛊不过问题不大，都被张老哥弄出来了，老哥说这蛊眼下还未成气候，让您不必慌乱，东西不处理用沸水烫烫也可，暂时还未成毒” “都扔了，咱们买新的，衣袍靴袜都烧了”，看着害怕。 “这样最好……我不去地窖了，这是他们来，万一是贼人有功夫在身下面隔音距离远根本听不见”，心头一阵后怕。 “没事，他们从上面来的，陈将军厉害些”，都是高手。 “太上皇说他婶娘身边都是宝贝”，沈清秋呲牙一乐：“连我也是宝贝，两个厨娘也是，说她们手艺好，饭菜香。他们今晚不上来了，问了我偷去宫里的事，赵亮给他们看了画像，嬷嬷让太上皇认出来了，说是您表姐夫带进宫里过一次，只他未留。太上皇已经飞鸽传书给北王，秘密处死二平妃及所有她们带去的人，将他们的东西包括金银玉器全部焚烧，让他们之后请秦天检查一下是否中了蛊。安全起见只告诉了大公子和您一切平安，未告诉您们在哪”。 “甚好”，这表姐夫作大死啊。 第114章 巧手冯奇 “陈将军的意思是……反正他说您给他们的金叶子都没有了，还说东王府不能留了，必须油火一次废了他们，否则祸国殃民，这个我们都同意，明天晚上我们四个去，让冯奇上来保护您”，沈清秋面色冷清：“此物必须废了，他们才去三日，蛊已长了三倍大，老哥说不出半月那玩意儿就开始吸精血，您反正下面那么多灯油，一百个东王府也让它化成灰，除恶务尽”。 “……人呢？”，人跑了烧院子有什么用？ “太上皇手上有二十万兵马，陈将军还有五十万，明天中午到，明晚一个活口不留。太上皇发狠了，东地各县大小官员全部斩杀，东王亲眷也斩了，怕他们全被蛊虫控制已入心腑，都没救了。太上皇心亮说东王未反是被蛊控制了，南宫雁是借他之手杀自己的手兄，只事到如今也只可杀了”，这破皇上当的也累心。 苏馨眉头紧皱：“南宫雁心里扭曲了，太上皇未说两个穿龙袍的人是谁？” 沈清秋咂咂嘴：“他们两个全不认识，连高公公也不认识，我把高公公也画出来了” “……会不会都易容了？”，易容这玩意也好也不好。 “没易容，平时易不易我不知，反正我看时肯定是没易”，都是怎么混进去的？ 张贞凭空打了个哆嗦：“会不会他们易容成了那两个皇上，那两个人压根儿不在京城？” “……您”，没太听懂。 “我跟萍姐给您画天花那次，我就想再让太上皇给您打晕也放棺材里，我冒充您躺在外面，后来没敢说。我刚想他们是不是也把真的藏起来了，留几个受蛊虫控制的武林高手？”，张贞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把自己给吓倒了”。 沈清秋看了一眼张贞：“婶子说的我听懂了，我去地窖让冯奇上来”，说完出了书房。 张贞面色一讪：“小姐，我是不是乱说话了？” 苏馨点了点头：“乱说的好，怕是让您说中了，这两件您明天让周平起早卖了给陈将军吧，七十万兵马啊，之后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不许把宅院铺子暴露，收了东地后千万别来往，当我们不存在”。 “是，小姐”，千万别再来了，刮地皮啊。 “东地一收京城也就回来了，只该抓住的怕是一个也抓不住，想太平且有的熬”，三五年是快的。 “小姐……太上皇再跟您抢人您怎么办？”，张达必被带走。 苏馨皱了皱眉：“他不会抢的，养那么御医是摆设吗？不过孙晨……怕是要被带进宫里，难得的能工巧匠啊” 张贞摇了摇头：“吴刚也挺厉害的，我估摸着太上皇会把吴刚两口子带走，一个做饭一个设计花样子。孙晨再好他死忠您一个，太上皇让他进宫他能撞死，他不会去的” 苏馨一怔，心头不是滋味，只什么也没说。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我也看出来了，您就是过路财神，东撒一把西撒一把，若那二十一块木头真能卖两块，让周平赶紧给少爷攒两个好玉吧，安少爷手紧必不会卖，您什么也存不住，那两个少爷还有几块红宝呢，安少爷什么也没有了还遭那么多罪，不早点攒下些东西怎么行”，张贞叹了口气：“大少爷您可不能让太寒酸了，还几天就七岁了韶年啊，您都马上二十二了”。 苏馨面色讪讪的应道：“攒吧”。 说话间冯奇上了楼，一进房间忙说道：“小姐，太上皇明日要带吴刚两口子回宫，太上皇说他不跟您抢孙晨了，他怕孙晨撞死您把他打出去” “他跟孙晨说什么了？”，真让婶子猜到了。 冯奇挠挠头：“我也没太懂，太上皇说了几句孙晨什么也没说，只说太上皇喜欢什么只管拿，他回头让小姐从工钱里扣。太上皇又说了一句他还是这句话，太上皇之后打了个哀声拿了一个摆设说他忌妒您，然后就说吴刚两口子进宫，吴刚也同意了，也不敢不同意” 苏馨沉吟一下说道：“婶子把袍子给他们两口子多装两件，您手上的银饰都给他们吧，宫里欺生，该花就花，站稳脚就好了”。 “是，小姐”，应了一声忙走出去安排。 冯奇看了一眼苏馨：“陈将军说明天不让您戴面具了，明天东地回归，之后就是京城，您堂堂督国侯顶着张假脸哪行，将军让您那面具留好了以备不时之需，不能天天戴。另外……陈将军已经和太上皇秘密定都了，新皇城已成，据说有里县十个大，什么地方……他说明日拿下东王府就四地发告示” “……赶紧找婶子把我两个宝贝拿回来”，人家这么有钱我是不是吃撑了。皇城啊，换的好，京城那破地方都是地道也是太不让人放心。 冯奇应了一声匆匆下楼，工夫不大两大盒子拿了回来。 苏馨取出两件饰品让冯奇过目：“您可知货行卖多少钱？” 冯奇揉了揉眼睛：“这佛卖五十万，回收二十五万到三十五万。水滴子这个头这么大价格也差不多”。 “明天起早悄悄的陪我去货行都卖了，三十万上货，余下的买两块十几万的羊脂玉大平安扣就好”，给儿子吧。 “祖母绿色……您吧，翡翠佛是极品中的极品，五十万也常断货，您自己留着戴，反正贴身也没人看见，也不遭人惦记。水滴子好则好忒炸眼了，卖了给大公子换个贴身玉坠就行。铺子里您再添三五万的足矣，五马捣六羊的越捣腾越赔”，冯奇连连摆手：“您别瞎折腾了” “……噢”，行吧，都比自己厉害。 “我给您编个宽些的花绳，十年八年也不会坏，也不用换，您戴着还舒服”，袖囊里取出几团锦线，三挽两挽的工夫不大编了个半指宽的结绳，简单，素雅很有品味。 “冯叔您这手忒巧了，多谢多谢”，喜滋滋戴上底气十足。 “那是，他们几个都是我教的，我告诉他们店里给加工结绳，店里收九成个人得一成，他们编的可起劲了”，冯奇咂咂嘴：“生意好的不得了” 第115章 舍弃金楼 “这办法好”，聪明。 “那也没有您的办法好，好家伙全扎布上了，收铺子直接卷起装箱放地窖里，早起拿出去一摆齐活。不然哪家铺子里不留十几个伙计看着，谁有咱们过的舒服”，小姐聪明又纯善：“您吧以后只戴金，有个佛藏着挺好，露出来的金银足矣，您看太上皇，什么也没有，没有别人都给，沉香的束冠多难做，半个月才做好，他散个发进去直接就戴上了，陈将军也戴了个小叶紫檀的”。 “我听您的”，这两个臭不要脸的。 “张老哥说年前把金银饰品都捣鼓出去不让您干了，树大招风，让您只卖木饰木雕。木雕摆件也挣钱，别人看不漏也不惦记，您不然明天不添货，或者直接添木饰木雕撤下金银，反正税周平也没交，正好又省了几千两，大不了金银您留下做私房，重办个牌子有十两够了”，正好都愿意捣鼓。 满心感慨点了点头：“直接改，明天休息一天不拿出去摆，省得他们眼红。先把牌子换了上木雕。太上皇之后必提高木饰价格，咱们多压些，马上就是年关了” “好，老哥就说您一定会同意的，三层金银有五万两，挣的多是多，若您是商人最好不过了，可您是女侯爷，太多金对您不是好事”，冯奇扑哧一下：“老哥说让您把金银留几件给我们见新，正好年关省得再买，余下的换个实心的小金佛，省得送人也没人好意思要” “呵呵……好，那明早他们走了我们挑些喜欢的留下，剩下的拿回去直接换木饰，这对水滴子我也不卖了。让孙晨把金钩子取下来，这两块孔弄大一点直接做两个玉坠子送给两位师父。这佛您拿钱家金楼问他们四十万留不留，不留我就送货行，若问为什么卖您直接说没钱上货，卖他们我多挣五万他们多挣十万”，哭哭穷。 “哈哈哈哈，您可真行，不过确实是好办法，他们必留您放心吧，不留是傻子，您这穷名也传出去了，只……万一以后会不会影响娶少夫人？”，倒是最好的路子。 苏馨摆了摆手：“安儿才多大，莫想这么多” 随后二人将木饰木雕又仔细划分品类样式足折腾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苏馨故意起的晚了些，直到吴刚夫妻在门外跪了两个头拿着行李跟着老皇离开苏馨也没下楼。 人走了半个时辰这才戴上面具穿戴整齐出了房间，将几人叫到书房。 “小姐，赵亮和清秋他们明日回来，让您醒了就去地窖里不然他们不放心”，周平叹了口气：“吴刚说对不起你” “他们好就好，莫再说，您去官家把金楼牌子改了，日后只卖木饰木雕，名字叫晨光木饰木雕商行，直接让官家做匾挂匾，挂匾的人来几个您赏几个，每人十两就说东家赏的别的莫说”，讨个喜免得挨骂。 “是，小姐”，周平一拍孙晨：“啧啧啧，小姐用你名开的商行”，说完兴冲冲出了书房。 “孙晨和两个婶子去下面挑金银两饰各一百支，余下的一会儿拿货行换木饰木雕。另外，这对水滴子劳烦孙晨把金钩子取下来，孔扩大些编两个结绳送给张伯和赵亮，我的一点心意”，一个锦盒交给孙晨：“不急，先帮他们挑，今天扩出来就行，不用大孔免得炸了，够线穿过就可” “是，小姐”，三人转身下了楼。 书房只剩冯奇和张达、秦安。冯奇这才取出四十五万两银票：“小姐，钱金贵说他少挣五五两，希望您新买卖红红火火的” “甚好，多谢钱东家帮衬”，苏馨斟酌一下说道：“五万给贞婶子让她私留，五万一个的金佛给安儿两个师父和恩人各买一个。十五万给我买三个碧玉的耳扣子和腕扣子，十万给安儿买一个碧玉的玉佩，他太小只买贴身的莫外显。等他们挑好了您们就去，不让孙晨去，免得他压力大。让他闲了打发时间弄，莫一头扎进去没白没黑的，凡事有度才能走的长，一年出一个也好，不可急三火四的” “是，小姐”，冯奇忙应下。 张达笑道：“您买那么多金佛干什么？他们都不喜欢” “不喜欢卖了也不心疼，我若弄金腰带他们几个天天摆弄我可烦死了”，苏馨手指敲了敲书案：“金银退回后买三个十斤重的银腰带，三个练武的一人一个，都别在我面前摆弄。周平二百两银票，孙晨给个十斤重的银摆件，余下的您们看着上。一楼摆件，免得挺沉的来回折腾，他们那二十一个直接标五万一件，熟人两万，就说别人不干了兜的存货，一样只有一件……您们莫笑，许这二十一件一个时辰就空，那里面都是功夫，谁也难弄出来……为了保护他们两个，让孙晨仔仔细细全部作旧，别让人看出是刚做的而是三五年才弄出一个的” 一句话二人恍然大悟，也匆匆下了楼。 秦安这才走过来：“娘，我太小了，您买那么贵重的不好” 苏馨抱起儿子：“好的通灵能给我儿挡灾避难，若此物坏了莫心疼，说明灾也去了。无事它就是个伴，没银子花了它就能缓缓，外物莫太看重了，物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供的，且用且珍惜才能源源不断” “……儿懂了，谢谢娘，娘是叫我用来防身的”，秦安窝在苏馨怀里：“娘刚才好威风，师父还在笑，您一说完师父脸色都变了” “你两个师父都厉害，他们你不可偏心，更不可用自己的想法去看人和事，发现别人的长处是你该做的，别的不需你管”，傻小子。 敲打一番儿子，张贞拎着食盒上了楼：“您先吃饭吧，两饰已各挑百件，您给我五万两忒多了，我拿着烫手，我厚颜留下五千傍身，剩下的让冯奇也给您买了个金佛，二十一件木雕孙晨说直接碳化神仙难辨，他玉孔打完也编好了，直接给了老哥一个” “金佛您自己留，我有一个了，弄那么多佛不好，一人一个吧，您手紧能留住，您给我太上皇看到都是他的”，苏馨看了一眼张贞：“六个孩子都是您拉扯大的，走了三个摘我的心又何尝不是摘您的心，您傍身的多我看着高兴” 几句话张贞噙着泪点了点头：“我听您的，您吃饭莫说这了，少爷也没吃，他非跟您一起吃” “好，我们吃饭，您也一起吃”，忍下心头酸楚，三个人摆放碗筷坐下吃饭。 第116章 西地不宁 西王府大殿内一片寂静，七老王爷看着手上的银票直发晕，足过了一刻钟才回神：“长卿，你哪弄这么多银子？” “娘子给六子攒下的……如今万幸安儿还活着，玉儿书儿还小也一时用不上，二十万兵马要吃要穿，马上又要年关了，您先拿去花吧，朝廷的钱粮今年您别指望了，太上皇眼下还在东地，回京也是难，天太冷，您赶紧的吧”，不舍也难保西地太平。 “……花我孙儿的……给他们留下三百万两吧。这么多两三年的也够了”，七王老爷心头一阵剧痛：“安小子遭了活罪了”。 “您莫多说都拿去吧，太冷了，年关施粥施干粮，施棉衣，开春儿天暖就好了”，娘子也不会怪的。 “哎……我亲自去安排，顺便敲打敲打他们，谁敢贪了我孙儿的银子别怪我手黑”，打了个哀声七老王爷匆匆走出大殿。 苏管家一旁走过来拍了拍李长卿：“您打算带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晚就走，西地更乱，让秦叔他们准备吧，我带三个老刺侯和一百影卫足够用了”，人多了也养不起。 “好，我马上去，您莫忧思，我必保小姐在东地旧宅，她也不会跟回京城的”，苏管家一脸笃定转身出了大殿。 片刻后秦书跑了进来：“爹，祖父呢，他答应带我去捉鱼” “数九寒天捉什么鱼，药方子背下来了？”，李长卿脸色一沉。 “娘说儿子也是天书，我不背，反正我禁打，您要不把我打死吧”，秦书脖子一梗：“小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此话何人教你的？”，李长卿心下一沉缓了缓脸色：“告诉爹爹带你抓鱼去”。 “我是听新来的书童哥哥学的，他说我一学您就能陪我钓鱼，可惜呀，小爷现在不想去钓鱼，小爷想去背医方”，秦书一跺脚往外走，走了两步转身走到李长卿身边：“爹，书童哥哥说您会杀了他，您去吧，我打不过他，他给我吃了块糖，一点也不好吃，我去让义父看，义父看了给我喝了杯苦茶说我一天天闲的慌” 李长卿脸色一白：“书童现下何处？” 秦书皱了皱眉：“我跑出来时他说让我慢点儿跑，他去饭堂了，我就回头看了一眼，他根本没去饭堂，正阴森森的看着我笑呢” “影卫，书儿刚才发生了何事？”，李长卿沉了沉心气。 一道声音响起：“回侯爷，二小侯爷的书童死了，是被二小侯爷踢死的，二小侯爷说他给的糖太难吃了，该死” “速将死尸用毒箭射杀，必是诈死，他有多少力气我不知？让卿医速检查灶房一应东西，让秦叔马上过来一趟，我恐书儿让他下了蛊”，这是又来算计孩子来了。 声音瞬间消失。 工夫不大秦天走了进来，李长卿忙起身：“秦叔，劳您看看书儿是不是让人下了蛊” 秦天点了点头：“不必惊恐慌张，蛊毒已解，我给他喝了解药已经催吐出来，如今莫理他，他现在神志不清活在自己的心里，过了今晚就正常了。他很聪明，被喂下药就去找我，我已派大柱将人处死，只没告诉他，他也太小了免得到处胡咧咧，侯爷看他一晚便无事，实在看不住直接打晕，正好让他上马车上睡去，玉儿警惕性高，平日也不出屋，他无事。日后什么童也别找了，祸害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平民无人服侍尚能活你的就得天天找，若不是我检查了几次我都怀疑你中蛊了，若你再四处找书童你们就合离吧，我代丫头签字”，说完踹了一脚李长卿。 李长卿面色一讪：“秦叔，不是我找是我爹娘怕委屈了孩子” “让人下毒就不委屈了，无我在此早死八百回了，少废话赶紧打晕他，让他十二个时辰后醒就可，别等晚上了这就走”，秦天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一刻钟后李长卿抱着秦书匆匆上了辆马车，三辆马车出了西王府。 东地比西地暖和许多，只也异常的寒冷，好在搬进铺子里面的木雕不怕冻，苏馨进来时已经铺了一楼的一半。 山水花树一件件都让人赏心悦目，心下暗自佩服二人选料的品味。 冯奇一见小姐进来忙上前：“您放心吧，还有十马车的货马上就到，另外二百两包了三十马车的边角剩料，张老哥已经检查过都没有蛊，一会儿直接卸在院子里，您吩咐的东西我下半晌去买” 苏馨点了点头：“木易起火，明日我就又是督国侯，您心里不可犯糊涂，年前再快的货不准添半件，差一不二的就卖了，多买七折五见利就走，早折腾完早关门歇业。左右我每个月有五百两月供还有万亩良田，饿不着您们，三十马车的货够您们几个玩的了，一个月卖一两日，最多两日” “……小姐，我没太听懂，您不天天开铺子？”，冯奇一怔。 “卖空关铺子过年，过了年开始每月只卖一日货”，什么也不干了，玩吧。 “……那您直接关铺子多好，弄这么多……马上院子还有三十车怎么办？”，冯奇一脸不解。 “开是因为您们喜欢，喜欢就捣腾，捣腾完就歇，每月开一日告诉别人我没钱又死撑着”，苏馨眼中一道冷芒：“到时您记下一共有几户想借我名开铺子的，都是什么人住在何地” “是，小姐，我懂了您在钓鱼”，冯奇瞬间了悟：“可新皇城让您去怎么办？” 苏馨点了点头：“那就去，不然在这里也太危险了，计划只能暂时停了，所以您卖货别死板。我若先告诉您您换了四十多万两什么也不买让人生疑，买的少更疑，一会儿马车大批一进谁也不疑，三十车直接装西楼” “是，小姐，您放心吧，之后我们几天也捣腾进地窖里了”，冯奇暗自咂咂嘴，这心智谁能猜的透啊，跟着这样的主子什么危险也不会有，走一看百。 第117章 相助钱金贵 马车招招摇摇的一辆辆进了主街，从铺子里穿入院中足折腾到下半晌。 送走马车，下半晌再出来几个人都是新靴新袍头上手上全是金银饰物又赶车去了货行。 钱家金楼掌柜的一脸郁闷的进了里间书房：“老爷，您五万两砸鸭脑袋了，那户就不是个买卖人，有了就胡花乱造，进了几十车货也没什么银子了，伙计们竟然一个个的穿金戴银”。 钱金贵皱了皱眉：“以后不来往就是了，莫再看着人家” 掌柜的应声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冯奇兴冲冲的进了钱家金楼：“掌柜的，我家小姐说一事不烦二主，她还有个翡翠扳指，货行收八万卖十五万，您们给十万就行” “……呵呵，冯爷……我们东家发话了，您们这大门大户的我们也高攀不起，您以后千万别来了，兄弟我混口饭吃也不易，您啊……您再别来了，兄弟送您一句话：咱们做奴才的一定要守好本分，怂恿主子的事还是别干了，您请回了”，掌柜的脸一冷：“请”。 冯奇扑哧笑道：“劳您去告诉钱东家一句话，周兰有请”。 掌柜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脸色一白朝冯奇拱了拱手匆匆进了内室。 工夫不大钱金贵大步走了出来，冯奇一见钱金贵忙上前施了一礼：“钱东家，我家小姐由请” “不必多礼，快走”，钱金贵拱手跟着冯奇出了金楼。 一路二人穿过铺子进了院子里，苏馨已取了面具盛妆相迎：“钱东家一向可好？” 钱金贵急忙深施大礼：“草民见过督国侯，托福，草民还好，您可还好？” “呵呵……咱们书房相叙”，将人虚扶一把请进书房。 张贞随后上了两盏茶退出去关了书房的门。 “侯爷，京城四处抓您您怎么跑东地来了？”，钱金贵眼中一抹担忧。 苏馨叹了口气：“在下有一事不明，士的这场风波后您怎么还留在此地未动？您辞了皇商？” 钱金贵苦笑道：“辞皇商我撑着了吗，您们回京半日我们才听东王说的，我才知您就是丹书铁券之主。开始时本皇商我也占了一位，可是您在京城破了邪术后我便被人排挤了。因我是南地之人，说我出身晦暗不明恐是南宫暗探，皇商直接将我拿下了。南商因我……南宫雁当年找他们借钱他们都借了，我没借，举家搬来东地，所以南商也看不起我，我两边都招烦” 苏馨皱了皱眉：“他何时找您借钱，借了多少，他南地一手遮天您怎敢不借？” 钱金贵打了个哀声：“也就我搬来那年的事，他不是借是要，本想若一千万两千万的就给了算了，我们行商总也要有个后台才行。可他一开口要了我九成家当，当时我也火了，直接叫我的人把他轰了出去。得罪了人处处受人桎梏，一个月后我就带着一家老小到了此地，后来他做皇上也顾不得我，我才得喘息那也惴惴不安” “您喝口茶缓缓神，您可知这四地之中何处又在大兴土木？”，苏馨看向钱金贵。 钱金贵抿了口茶，吧唧吧唧嘴：“我听说西南之地在建筑大型房屋，有里县十几个大，规模壮观……您何意？” 苏馨扑哧一笑：“我手上多了没有还有二十五万银子，想托您在那里买几处民居，要僻静些相连的，一院两亩上下，要一条巷子七八户那样的” “有，没问题，三百五百一个院子，您给我五万两足够，您用周兰买还是侯爷身份买”，钱金贵斟酌一下说道：“我觉得您还是用侯爷身份的好，您买别院很正常，否则一条巷子惹人生疑”。 “呵呵，您可真能沉住气，快去吧，晚了半根毛也没有了，我一间也不要，半文也没有，死穷死穷的才找您开口，您赶紧走，按我说的您赶紧给自己留条退路”，我也还了你份人情。 “……多谢侯爷，我听懂了，放心吧，三日内您必穷到掉底儿，今日之恩在下记下了，依您看我铺子可还买？”，好份大礼。 “最少五间，别可一处买，分四地买，去吧，只买莫问，让他们接到消息即刻买，一刻莫耽搁”，迟了也无用。 “多谢您相护，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不外泄消息，包括任何人”，说完匆匆下了楼。 苏馨起身跟在后面也下了楼，目送人离开咂咂嘴：“人家这名好啊，想不发财都难，一个四海一个金贵一个东山，真牛啊” 张贞站在身后笑道：“谁也没您舒心”。 “呵呵，这倒也是，还了他份人情日后也好相见，舍五万银子不多，可见有两分侠义相护之情，咱们报该报之恩，左右他也不是坏人也知进退”，看了一眼西楼转身回了书房。 一进书房张贞拨旺火盆：“我在门外守着，您说您还有银子可把吓够呛，还以为刚给您编完您又要卖”。 “不卖了”，苏馨笑道：“现在真穷掉底了，夫君怕是把秦叔手上银票都给了爹，否则西地难守。我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省来省去的窟窿等着，从今以后顺其自然吧” 张贞点了点头：“怕是如此了，估摸爷他们也快回来了，我赶紧再去做些袍子”，说完匆匆下了楼。 一个时辰后周平进了书房：“小姐，铺子已经安置妥当，我们今晚搬过去看着铺子” “等着让人烧死吗？关门落锁赶紧都回来收拾东西进地窖”，烧吧，反正也穷掉底儿了。 应了一声急火火跑下楼。 苏馨起身进了里间背起挎包拉着秦安笑道：“我儿可怕？” “娘在安儿不怕，娘好威风”，秦安一脸正色：“钱东家是个真商人，逐利不媚利” “我儿才是心明眼亮，咱们去地窖吧，明早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上辈子自己一定是冲撞了火神爷了。 晚饭众人在地窖里吃的食不知味，冯奇直打哀声被张达拍了拍桌子：“吃饭莫打哀声” “老哥……我心疼东西”，冯奇皱了皱眉：“您干什么不让我拿回来？” 张达淡淡的说道：“小姐偌大的家业一舍再舍为了谁？你抱半柜木钗一撤傻子也知，莫心疼，不是装窖里十车吗，够你用的，况且过了明日咱们就走了，这十马车木头猴年马月能用上” 第118章 临行 “一会儿上面起火，下面必蒸热难耐，只点油灯，火盆子都熄灭，莫自己找罪受。每间房间多备几盆水，正可沐浴，浴桶够，它着它的，莫都垂头丧气，都缓缓乏，喜欢什么洗完澡再弄再装，咱们都带走”，免得牵肠挂肚。 “娘，安儿喜欢师父的木屋子，可以带走吗？”，秦安看了一眼娘。 “必须带着，我也带几件，吴刚雕的犀牛望月我喜欢，还有那件小桥人家我也带走，都别跟我抢”，苏馨揉了揉脸：“我还要几支沉香木钗，不累头”。 张贞笑道：“您别跟我们抢，抢也抢不过，我们都装起来了，别的东西有，您赶紧重挑吧，孙晨刚弄好一支九连环，您若不伸手我们两个也抢了” “……您们手真快，我去挑”，起身拉着儿子进了孙晨房间，一屋子的木雕看的人心里发酸。 “娘，怎么办？”，太多了。 “直接装金柜里，五个金柜也装下了，咱们也炫炫富，此处一件不留”，怕也回不来了，此后粮炭必让陈将军要走，什么也没了。 “娘，那个柜子里有两片金叶，师父给您放您床头了”，秦安拉着苏馨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片金叶安静的放在床头，抬手拿起，袖囊里取出个紫色的小荷包装入系牢，蹲下身子给儿子放进里怀：“安儿留着日后做书笺吧” “谢谢娘”，秦安一脸兴奋。 “去让他们过来把东西都收金柜里，半件不许留下”，秦安应了一声忙走出去。 一听五个金柜都带走，张达兴奋的走进来：“小姐，这头号大金柜您真让我们带走？” “必须的，半件莫留，您们都装满，日后回新宅各归各处，一人给我几个木雕木饰就可”，留个念想吧。 “哈哈哈哈，多谢多谢，徒儿赶紧帮为师多装些”，领着徒弟赶紧捣腾。 一看真让带走，众人也不难受了，忙着各自往金柜收捡。 张贞笑着抱进铺满花瓣的浴桶：“您可真舍得啊，好家伙五个金柜……那两家的怎么办？” “莫急，我洗完澡去看看，许他们也早拿走了”，正说着话，院子里一声弓弩的破音声传来。 “小姐您洗吧，正好不用点火盆”，叹了口气张贞走了出去。 关门落锁褪去衣裙进了浴桶之中。 木屋温度越来越高，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时辰这才绞干头发，只穿了件夏季长裙，披散着头发出了房间。 张贞守在门外笑道：“他们也都沐浴呢，老哥跟少爷在一起洗呢您放心吧，老哥说您神算子临世” “呵呵，您也赶紧洗了凉快些，水莫倒，让它吸吸热，我去哥他们那里看看”，说着取了壁上一个灯盏向前走去。 她居北，徐东家在东，穿过一条通道进了徐东家的木屋，推门一间间看过果然都空了，几个金柜也都没有了，转身进了灶房，锅盖上压了封信笺，安放好灯笺忙上前取过。 信笺上几行字：“苏小姐，我们都搬走了，知您无恙，锅里给您留下一物，郑东家锅里也有一物，此生您不可再进京城”。 抹了把泪，揭开锅盖，里面取出一方锦盒，又原样盖好盖子匆匆端了灯盏向西面走去。 片刻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把火盆点着，两封信笺灰化消散，盒子打开一一看过，两块大红宝取出放进金佛肚子里，两个盒子也扔进火盆。 收好金佛熄了火盆，刚走出房间张达领着秦安也走了出来：“小姐，咱们……您打算怎么办？” “明早风平浪静的，阳光也好，跟着太上皇去新皇城……”，天下之大无处可去了。 “您知新皇城在哪？”，张达一愣。 “西南交界，有里县十几个大，那里先看看去”，也不知能不能遇到夫君。 “甚好，到时若那里也不安稳我带您回乡下去住，我们那村子叫忘山村，四处是迷宫样的山，又临外邦从无人迹”，就是清苦些。 “……好，您可知外邦是何处？”，自己所处这朝代混杂难辨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样。 “忘山村界外是天元国，听说人杰地灵是盛世之地，只也只是听说，过去便再难回来，那里只有出路没人能找到回来的路。当年我三个哥哥跟着大伯从那里走的，从此杳无音信”，张达眼中一抹悲伤。 “有机会我陪您去看看”，苏馨笑着安慰道：“也让您徒弟认认祖”。 说话间孙晨也从房间走出来，一身里衣披散着头发：“小姐……咱们不去新皇城，那里怕更乱，我估摸着天亮他们两个就能回来，到时您莫出去，等护国侯回来，也免得来回寻差了路。到时两下合一处再听听他们的意见，老哥也只是想家，那里早无亲人，咱们都稳住气，左右没人认识您您怕什么？” “孙晨说的对，我失心疯了，领您去忘山村渴死吗？”，张达心头一震：“那里风沙奇大，打多深的井也无用，荒凉一片” 秦安拉了拉张达的手：“师父，您有徒儿，日后有徒孙，您且忙呢” “哈哈哈哈，师父老糊涂了，有了徒孙可皮我且忙呢”，弯腰抱起秦安：“为师此生知足” 苏馨看了一眼几人：“不能死守一处，东地绝非善地，沟渠连纵看似良田满目，冬日倒罢了，若是天暖投毒便是瘟疫四起，纵伯父是神医又哪里是铁打的人，明日必须跟着太上皇走，留下封信也就是了。新城险可新城五十万兵马十年之内无事，过年这东地怕就是死地，各地缺粮，这地窖余粮给陈将军以备不时之需。放心吧，新宅我必安排妥当比这里好”。 几句话孙晨变了脸色：“小姐，怕您所言不虚，到时东地全废，四地兵马也难过” “是，所以东地难守，四处漏风，赶紧收捡吧，有大军保护怕甚。此时不走，我连宅院也无到时更糟。新宅过年，天暖挖窖，院子布阵，咱们安稳无忧”，否则小命不保。 “我们听您的”，几人忙散去各自忙碌。 第119章 金柜救驾 这一夜只苏馨搂着秦安睡了一夜好觉，众人异常的亢奋，也不知怎么反正是没觉。 临近天明，陈将军众人下了地窖，张贞忙将苏馨唤醒。 苏馨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老皇一见苏馨出来松了口气：“婶娘，今日中午其他三地二十万大军便到，今晚便夺下京城。我们马上去新皇城，在西南交界处，东王府虽肃清，这里四处漏风您不可久居，恐过年四地又闹饥荒”。 “莫怕，我们走后地窖莫动，这里的粮您们也看见了，粮炭水维持些日子也够，留给陈将军吧”，苏馨看了一眼陈将军：“金柜我拉走，木雕太多他们也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我们离开后，您赶紧囤粮，他们两家也早搬走了，这处都归您您早做安排，免得风雨来的急” “多谢督国侯，您帮了我大忙了，不然我也不好开口讨要”，陈将军笑着连连拱手。 苏馨点了点头：“您劳苦功高，千万保重，一旦此地起了瘟疫，无论这里有多少粮赶紧带兵马离开，不可贪留，否则二十万人皆死于您手，您一世英名留下骂名。您夺回京城后去我院中，将那里的地窖也囤下粮食，将皇宫几处也囤下，确保兵强马壮，进可攻退可守” “是，我记下了，多谢督国侯相护”，陈将军心头颇暖，京城皇宫内几处地窖庞大，督国侯全告诉自己了，原来竟早安排下。 “我也无物相赠，这里还有一块红石您派人去货行吧，高卖低莫卖全部囤粮”，舍出一块红石递过来看了一眼老皇：“太上皇，咱们搬柜子走吧”。 “是，婶娘”，忙吩咐下去。 张贞也领着秦安走了出来。 工夫不大，五十万大军护着十辆马车上了官道。 马车之内陈将军二子一左一右护在太上皇身边，苏馨抱着秦安，左边赵亮右边张达最外边沈清秋，车内挤了八个人一个个如临大敌。 “婶娘，新皇城内我尚留三十万大军未动，安全您可放心。这一次为保一举拿下京城，我们五十万兵马为虚，一会儿他们分行只五千人跟咱们走……您莫再拦着我了，我封您为安王，也只做个闲散王爷，不早朝不入官，每月千两银子养老，您再什么心也不操，给您个新建的王府，他们两个打落奴身晋封五品武官专门保护您，张老哥封安王府专职御医，他们保护您我也放心了。王位承袭，日后您的王位直接给我弟，两个小侯弟也各有新府。我叔我不管了您自己管，我也不敢封他为王，他若为王我需连封十几个王，封您一个日后是我弟的，封他日后不知是谁的”，老皇叹了口气：“如今七皇爷心里清明，总算稳住了西地，可暗流不息，北王蛊毒秦天刚解，天书弟弟又让身旁书童下蛊……您别慌，秦天一碗汤药如今已安然脱险，七皇爷给了叔三个老刺侯百个影卫，本来他们要来东地找您，我已让他们直接去了皇城安王府，叔夸我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明白事” 苏馨稳了稳神：“我这回听您的”。 “叔……”，老皇看了一眼苏馨面色一讪：“叔把您给六小弟攒的一千七百多万银票都给了七皇爷，如今西地在施棉衣施粥粮” “甚好，您也轻省些，四地之中西地苦寒，多风多沙，庄稼好的不多，无重银也难稳，回去我让夫君继续开当铺开金楼，挣多挣少的您别嫌弃，四地……明年南地也恐遭贼人之手。南地潮热，若一地瘟疫传播迅速，您需将御医分往两地大半未雨绸缪，保住肃清北地严防死守，您只垄断官盐，杜绝私盐，半点莫漏，只此一利可安天下”。 老皇虎躯一震：“我听婶娘的”。 苏馨皱了皱眉：“您还需早备瘟疫良方药材，私密囤积，能救则救，都是您的子民您不可轻易放弃他们，否则军心不稳，谁无爹娘兄弟姐妹”。 “是，必须救”，又是一大笔银子，哎。 “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您赏的百玉百金，不过红石未动，还有一条北王妃给的红石项链，一共估摸值个两千多万两，先拿走应应急，缓开就好了”，一个王位稳了，府也有了，舍了吧。 “多谢婶娘护着我，日后缓过来我多给您些”，老皇心头不是滋味。 “您莫心焦，我给您推荐一位皇商”，将钱金贵之事叙述一番：“我见他尚有两分侠意之心便指点他在新城买了几处铺面，您回去后半文不用花，也不必封宅，只将他纳入一级皇商他便会为您赚下粮仓，但您不可扒地三尺，您要让人家安富人家才会为您投桃报李，剃头挑子一头热谁也不是傻的” “我记下了，多谢婶娘护我敲打我，回去我便将……我这便飞鸽传书把能人留下”，仔细吩咐陈三将军，片刻后飞鸽远去苏馨点了点头，是个聪明的。 “婶娘，如今我们是往北地去，官道快行需十日，小路三日，您可忍得？”，老皇忧心忡忡。 “走小路莫耽误时间”，越快越好。 老皇应了一声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马车明显颠簸起来。 急行两日天空暗淡飘起了鹅毛大雪，马车停了下来。 陈二将军和沈清秋下了马车，苏馨坐在马车里什么也看不见，挑帘只见满天飞雪。 一刻钟后二人一脸肃穆的回了车上，陈二将军低声说道：“太上皇、安王，前方十五里外出现了一条深沟，宽近二丈八，长近百里，百里左右两边各有两座山林，山林有十里左右大。往日并无此沟，看痕迹一片焦痕恐是熏了地后挖下的，深有二十丈上下，下面情况不明，眼下咱们这位置居中” 苏馨面色淡然：“莫慌，二十丈深，咱们看不清他们，他们也看不清咱们，弓弩手准备好，露头一个灭一个。两面山林不可去，金柜一个长三丈三、宽二米五、厚达三米，五个金柜铺路马车先走，只走中间一个，咱们为兵将先开此路以振士气，大队一过金柜别弃，我恐前面还有沟沟壑壑” “听婶娘的，速去安排”，老皇一声令下，赵亮四人全下了马车。 第120章 北王妃有喜 一路连过三道沟壑，马车里气氛轻松起来。 赵亮扑哧笑道：“小姐我服您了，您是怎么想了，把破木块全给装里带出来了？好家伙金柜后面全是毒剑的痕迹，它愣是一点儿事没有” 苏馨面色一讪：“市井传闻我穷掉底儿了，我怕我儿日后娶妻没人敢嫁，刚进的三十车木头剩料我也舍不得扔，能装的我就都装里炫炫富” 一句话，一车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车行大半日，北王率五万兵马前来接驾，众人心里松了口气。 “臣子接驾来迟”，北王下马跪拜。 老皇轿内挑帘笑道：“我儿快起，爹刚封了位安王你猜猜是谁？” 北王起身上前：“必是二皇祖母” “哈哈哈哈，我儿聪明”，一见儿子老皇心头欢喜。 北王上前拱手一脸亲和：“恭喜安王，您这次在北王府多住几日再走”。 苏馨也笑着连连拱手：“北王安好，这次我可给您带了宝贝来，必讨扰两日” 一行人说说笑笑两个时辰后马车进了北王府。 大殿前刚下马车北王妃一脸笑意上前施礼，一进大殿众人又重新见礼，这才落座。 “父王，母后说新皇城她逛了几天，甚好，让儿子儿媳也跟您们一起回去”，北王笑道：“舅父双生子已经快百日，母后接进宫里了，等安顿下来就在宫中办喜宴” “好，宫里也添些喜气”，热闹热闹：“我儿你们两个都回……正好张老哥也在，让他给春芳丫头诊脉看看”。 张达忙起身拱手笑道：“恭喜北王妃双子同行二月，您此去不易往返北地，还是安心在京都为好”。 一句话北王妃大喜：“多谢张神医提醒”。 老皇和北王一怔忙起身上前：“春芳丫头，老哥话可是真的？” 北王妃脸一红：“爹，几子不知，确是有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辛苦丫头，爹必重赏，好好养着，北地陈青将军代管，你们两个跟爹回官，咱们明……咱们即刻就走”，先祖保佑啊。 苏馨笑而不语，只拘着孩子糕点茶水未碰。 一刻钟后众人又上了车，这一回多了五辆马车，全是北王妃的丫头奶娘婆子。 老王自然跟儿子儿媳一车，苏馨的马车内少了三人宽松了许多。 车上送过来的糕点茶水张达仔细检查了一下众人才敢入口充饥。 秦安异常乖巧，也难得跟在娘身边搂搂抱抱亲亲热热。 张达的神情并不轻松，车上几人也不说话，车行十里苏馨哄着孩子昏沉睡去，赵亮看了一眼张达，张达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有孕妇的马车哪敢快行，就算全是最近的路，也走了二十几日才到西地，七老王爷早早带着家眷和二十万兵马接到西地地标处。 行过君臣礼，老皇笑道：“我们就不下车了，左右七八日也差不多到了，知道您和平王妃想孙子，您们两个正好上车陪我们走一程” “多谢太上皇体恤”，七老王爷心头酸楚。 苏馨此时已带赵亮三人下了马车，上前与七老王妃、大哥大嫂行礼叙谈，一家人亲亲热热，李长远眼含泪花抱起秦安，秦安紧紧抱着李长远，一口一句大伯叫的人心里发烫。老正王妃拉着苏馨不撒手，李枫羞涩的被苏馨抱在怀里，苏馨一激动，最后一块红宝给了李枫。 “弟妹，这礼忒重，你赶紧收回去，他才多大”，李长远吓了一跳忙阻止。 “大哥，人多您莫嚷，西地苦寒，枫儿若不用您跟嫂子傍身，为难时直接卖了别心疼，您们好好的我们也放心了”，舍吧，这日子都难过，两子能躲过大劫也全仗大哥伸手相助。 “馨丫头让你记挂了，这么多年多亏你一力护着枫儿，这孩子没给你丢脸”，正老王妃抹了把泪。 “娘您莫哭，以后安稳下来我来接您们去新都走走看看，在那边住几年，您两个家哪边都住住，大哥大嫂也陪您去，枫儿是个好样的我放心”，几人越唠越亲近。 一刻钟时间到了，李长远放下秦安：“太上皇要起驾了，弟妹快带侄儿走吧，日后大哥去看你们，有什么事直管回家来” 苏馨这才放下李枫又叮嘱几句拉着秦安向前走。 一见七老王爷和平王妃走过来忙上前施礼：“儿媳见过爹娘，您们可好” “好好，委屈你了，爹娘没照顾好书儿，不过他已无事你莫担心”，七老王爷看了一眼苏馨：“银子让爹用了”。 苏馨点了点头：“夫君做的好，西地安稳比什么都强，您快看看您孙儿吧”，说完忙走到泪流满面的平王妃跟前：“娘您别难过，安儿一可抵三，必孝敬您们” 平王妃拉着苏馨声音哽咽：“娘心疼你”。 苏馨心头一酸。 秦安扑通一声跪拜叩头：“不孝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 七老王爷忙上前把孩子抱起来：“安小子好样的，祖父以你为荣，快让你祖母看看，她可动不动的想你就哭一场”。 平王妃急忙接过孩子抱着又哭又笑，长孙啊，眼珠子一样。 耽搁片刻后都上了马车，秦安也会哄人，窝在平王妃怀里细声暖语，老太太这才平静下来。 “不错，象你娘会说话有主意，长的象你爹，筋骨也上乘”，摸了摸孩子的筋骨异常满意。 “多亏安儿的两位师父和恩人一路护着我们”，将三人介绍给七老王爷，马车里热闹起来。 跟车行了十里，七老王爷领着平王妃下车，让人将平王妃送回，骑着马领着十万官兵一路护驾。 车行十一日进了新皇城，七老王爷与守城将军交接，带领回了西王府。 马匹蹄蹄跶跶又走了两日终于进了皇宫。 太后领着一院子太监宫女接驾，一下车没说两句话苏馨就被太后请到自己的宫里，一进厅内将太监宫女都赶了出去，直接拉着苏馨进了内室关了门：“婶娘，夫君说双子恐已被余毒伤了怎么办？” “您莫急，车行一月有余，如今已有三个多月了，这么多御医在您万事莫外显，无论如何让他们保胎驱毒，北王蛊毒已清说明无太大碍，一切也要御医……您找专治妇幼的御医，他们的经验更丰富一些，此事非同小可，您找身家清白的”，苏馨皱了皱眉：“秦叔虽把北王治好，但他不善妇人之法，我看着张伯心思沉重也无良策，医者父母心他们但凡有把握我也会说上话，等我回去问问秦叔他可有好的人选推荐一下。但这都是后话，北王妃一路劳顿您先安置暖暖人心，稳个一时半日请几位太医过来诊脉，到时一切自明咱们再想办法” 太后一拍脑袋：“对对对，我糊涂了”。 苏馨忙起身：“我带他们先回去，您也沉住气稳住神，吃食茶水谨之又谨千万别大意” “我听您的，我知您也累了，我不留您，您快回府歇着，我也去看看春芳”，太后这才将人送出。 第121章 安王府 李长卿此时领着秦天也进了宫，只夫妻一个坐轿子进宫一个坐轿子出宫，两个人谁也没看见谁。 秦天给北王诊了脉笑道：“恭喜北王余毒已清，身体已恢复正常” 老皇和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皇咂咂嘴：“秦老弟，我还有一事劳烦您”。 秦天点了点头：“太上皇请讲”。 “……北王妃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张老哥说双生子，几生不打紧，我这给他们两个推算日子实在是不放心，您给春芳丫头诊诊脉，只不管何事您都说母子平安，请她好好养着”，一路也是辛苦，不带回来哪能放心。 秦天点了点头：“我听懂了，这个脉我不能诊，也更治不了，我给您推荐一个高人，只他清狂一世，此人久居京城北城开了个医馆，他名张达，他若无法我便不知还有何人可行” 老皇一怔：“您说的就是张老哥，他如今是安小弟的师父，安小弟的毒就是他解的，后来护着婶娘逃出京城。我封了他为安王府专职御医，我请他给春芳诊脉，他看了一眼便说双子同行二月并未出手，只说让回京都养着，我也就没好意思再开口”。 一听是儿子师父，李长卿心头一阵庆幸，娘子慧眼识珠啊，有高人保着安儿必再无事。 秦天斟酌良久叹了口气：“您贵为太上皇，如今北王妃又金贵，您张口诊脉别人就得提着脑袋，医不顺路这话您不懂吗？他清狂一世，年近六旬，走南闯北经验老道，您那御医不御医的我都没看上，也就您把他们当回事。您赶紧找丫头吧，我不知丫头怎么把人抓住的，您啃住您婶娘，千万别耽误时间，早治一刻钟孩子得活，否则又是双生子……您赶紧的，我们陪您去” 老皇和太后一时也没了主意，北王站了起来：“我亲自去请二皇祖母，估摸她也未到王府，只我也不能空手去，成不成的也是我份心意” 太后一推太上皇：“您倒是快点儿啊”。 太上皇面色一讪：“我眼前什么也没有了，有的也是婶娘的，京城的都失踪了，我……” 李长卿一拍大腿：“什么也不用拿，吃的我们也不敢要，值钱的您们也没有，估摸那箱子赏赐娘子又给您了，正好跟我回府取回来吧，我让娘子好好问问张伯” 几人急忙出了御书房。 苏馨此时已到宫门外，几辆马车拉着伙计和金柜跟在后面。 一上街头马车速度终于快了许多，车夫一路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车夫下了马车隔着轿帘施了一礼：“安王，安王府到了”。 苏馨应了一声，沈清秋和赵亮挑帘下了马车抱下秦安，苏馨这才与张达下了马车。 “安王，您府坻在东城，一品主街繁华也嘈杂，太上皇怕惊到您，这里是二品主街，肃静一些”，车夫忙躬身说道：“您一路辛苦请回府休息”。 秦安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一路有劳您辛苦，一点茶钱” “谢小王爷赏”，车夫忙又施礼。 沈清秋笑着将荷包递给车夫：“劳您辛苦了，小王爷赏的拿着便是”。 车夫惶恐接下忙上前叩打门环，不一会儿赵刚走了出来，一见苏馨心头大喜忙跑上前施礼：“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赵祖父我也回来了”，秦安一见赵刚一脸兴奋。 赵刚眼圈一红：“少爷……”，声音哽咽伸手将人抱过。 苏馨抹了把泪：“赵叔，这三位是……”，将三人一番介绍，后面马车一停张贞也领着众人上前。 相互见了礼，府门大开，张大勇和大柱子、苏管家、冯伯、张萍几人也跑了出来，众人抱头痛哭。 张达看的心里发酸：“都再莫哭了，你们小姐累了，赶紧让她沐浴更衣”。 张萍忙擦了把泪：“老哥您们也累了，眼下到家了，都好好歇歇”。 一句话苏管家和冯伯忙将众人请到安王大殿。 相互重新见礼，这才着手安置众人沐浴更衣，大勇大柱着手安排盛宴。 苏馨披散头发一身花香走出来的时候老皇和北王也披散着头发从隔壁房间出来，三人都是月牙白的锦缎长袍厚底高靴。 一见二人苏馨暗自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了又追了来，忙苦笑道：“您们什么时候来的？” 老皇忙上前：“我们跟二叔来的，秦天去找张老哥了，婶娘莫怪我们不懂礼数，我……也只剩个空架子，二孙之事劳婶娘帮我们一把，秦天治不了，他说老哥必有办法” “莫急，我去先问询一下”，新府之地再大，除了多个大殿，布局竟与东地宅院一样，这让苏馨心头暖了几分。 将二人安置在书房，匆匆下了楼。 一楼十个房间，每间百平大，两位御医房间紧挨着，两个人此时都在面面相觑，苏馨的到来给二人解了围。 相互见了礼，苏馨问道：“伯父，他们啃上我了，您可有办法？” 张达叹了口气：“我也……办法有，只她一个妇人我不方便，她又是王妃” “……您药浴施针？”，怕是了。 “也只有此法是唯一之法”，张达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屋子太大了” 秦天咂咂嘴：“像跑城似的，晚上睡觉不踏实”。 “那您们正好搬一起，还有赵亮，您们三个定热闹”，有办法就好。 “行，凑一起热闹”，张达笑道：“秦小弟可嫌弃我？” “您王府御医，我侯府的，哪敢嫌弃您，我这就去搬”，秦天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伯父，若我给您搭手可行？要几日？”，自己伸手吧，哎。 “您那最好不过了，她这毒最多三日，少则两日，千万您再莫象徒儿那样多挺两日，她受不得，每日也只药浴半个时辰，只药他们要用最好的，需我检查才可”，小姐跟着必无事。 “这个必须的，只又劳您辛苦了”，都累了。 “不妨，那您让他们准备吧”，一一仔细告知一番。 半刻钟后李长卿亲自驾车，沈清秋跟着，五个人回了宫里。 两日解了毒，苏馨也没放心，又在宫中住了一晚，第三日诊脉余毒已清，又叫来三位太医重新诊脉，母子平安健康，几人这才回了安王府。 第122章 吃肉 “娘，那大金柜嘎嘎气派，您怎么不给天书？”，秦书象个小尾巴一样，从宫里回来半日整跟了半日。 苏馨缠的没办法，只得抱起儿子：“那柜上有毒我儿不可碰”。 “天书不怕，毒我都敢喝，摸一下怕什么？娘您不能偏心”，秦书小手趁机仔细摸了摸苏馨的脸，好一会儿松了口气：“娘您是真的，不是假面” 一句话苏馨抱着孩子失声痛哭。 李长卿从楼下急火火跑上来：“书儿，怎么又惹你娘生气”。 “爹……娘是真娘”，秦书声音一哽，小手抱着苏馨嚎啕大哭。 这一哭李长卿也掉下眼泪。 秦玉和秦安也哭着跑了上来，李长卿抱起两个儿子走到苏馨身边，伸手将人都拥进自己的怀里：“娘子莫伤心，以后咱们再不与我儿分开”。 片刻后张贞和赵刚、秦天哭着走进来一人抱过一个孩子。 痛失三子，也是摘了四个人的心，大柱子没上来，只在下面偷着抹眼泪。 张达叹了口气，迈步上了楼：“小姐，孽徒呢，无故惊扰爹娘该打，赶紧领着你两个弟弟下去面壁思过”。 一句话八个人都不哭了。 秦书死抱着秦天不撒手：“义父、祖父您别把我放下来，我怕师伯我可不背汤方”。 秦天被叫的哭笑不得：“你义父可管不了这事，你祖父更管不了，人家是王府御医比我大” “天书下来，师伯不让你背那东西，师伯教你抓虫子，把你大哥你三弟都领下去。今日哭也哭了，从今而后再无六子只有三子，长子李安，你是次子，玉小子是老三，知道天书最勇敢，若你连个虫子也怕那你就当老三”，说完转身下楼，边走边说道：“秦天老四”。 秦天心头大喜放下秦书往外走：“老哥，我听您的” 秦书怔怔片刻一拍胸脯：“大哥三弟跟我走，小小的虫子别怕，二哥保护你们，不把它玩儿死我就不姓秦”，说完迈着小短腿跑了下去。 李长卿失笑道：“你小子要不也不姓秦”。 一句话几个人都破涕为笑，秦安拉着秦玉：“爹娘您们放心吧，二弟只要想干就没有他干不好的，我们也下去跟师父学，赵祖父和祖母莫怕，我们三兄弟养活您们，从今以后忘了他们，只疼我们三个”，说完兄弟二人下了楼。 秦安几句话张贞和赵刚心头暖成一片：“小姐，爷您们放心吧，以后我们夫妻一定用心照顾好他们” 痛哭一场，六子变三子，从此谁也再不提。 安王宅院百亩大，主楼两层，每层千平，一楼百平一间共十间，二楼三个大房间……忒大了。 李长卿东书房，苏馨西书房，中间是二人主卧。中间最小只有五十平，东书房六百平，西书房三百五十平，里面书柜书案茶几桌椅皆是清一色的紫檀木。 楼上改造三日，也整理出十个房间，最东边是秦安的，依次是秦书、秦玉、李长卿的书房、夫妻二人的居室、苏馨的书房、沈清秋和大勇大柱、张达和赵亮秦天的房间。 头一晚住的还行，第二晚住乱了套，三个小子都跑去跟师父睡。 张达找到夫妻二人笑道：“王府好则好，太大了，您们再重新改一下吧，卧室不可超过十平，否则睡不安宁，我们又都喜欢热闹，长子居东房不能乱了规矩，三子都要居东……您们再好好弄弄” 小别胜新婚，李长卿特别憋屈，挨着一帮子武功高手住，娘子死活不让碰。 “您放心吧，我进宫让太上皇帮我重新设计一下”，咬牙切齿的专门跑到宫里。 老皇忙将人请进御书房：“皇叔，您何事？” “我找您帮我重新设计一下二楼，都嫌大都要住一起，几个高手耳忒尖，您婶娘……我们还自己住自己的呢，我吃不上肉您也甭吃肉，您整不明白我就天天缠着您”，磨死你。 老皇捋顺一下话的意思咂咂嘴：“我也没吃肉，太后连做梦都是孙子，您要不……我赏您两个夫人？” “……行，两个少了些，我憋的火大，百八十个不够我宰的”，李长卿脸一沉：“小兔崽子敢送一个你试试”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我听懂了，您想吃肉又不敢，他们又爱热闹都想凑一起，放心交给我了，我给您们寝居墙壁用空瓮横砌， 瓮口朝里， 这玩意吸声，我给您里面重新全部加三层”，好家伙为了婶娘要拼命了。 “甚好……整十层，房间反正也大。另外，三子居东房，卧室不可超过十平，还要都住一起”，这可不错：“我们不要寝房，我们两个只要书房，我在您婶娘书房内室睡，他们都喜欢大金柜，气派，关键是他们念着救命之恩，您赏十个，除了娘子不喜欢我们都喜欢” “您放心吧，一人给一个，我卧房昨天也放了一个，我给您书房放两个卧室放一个”，老皇斟酌一下问道：“您什么时候开铺子，我没银子了”。 李长卿皱了皱眉：“你叔肉还没吃上呢，开什么铺子，麻溜帮我整，吃上就开，您十年整完我十年开，什么也干不下去，烦，火气大”。 “……您这……两天……半天我帮您弄妥妥的”，老皇亲自设计，一个时辰后三千工匠带着三百马车刚出窑的新瓮加上砌墙的一应之物进了安王府。 东边房间内墙加了三排瓮直接将十米长的大金柜砌进墙内两米，外显只有一米，三子卧房居东，每室十平，除了一个金柜一张床一桌一椅别的什么也放不下。紧挨三子的是赵亮、沈清秋、大柱、大勇、秦天、张达。一室一金柜全砌进瓮墙之内，几个人一个大书房外加四个暗室占了三百平。 李长卿的书房四壁砌了二十层又加三层将两个大金柜嵌入墙内，面积占了三成。苏馨的书房只剩下两百三十平，左一层瓮右一层瓮，连地面都弄了一层，干到最后工匠都懵了，也不弄了多少层，直到苏馨下令，瓮也只剩下十个才算是完成。 苏馨叹了口气，不下令不行了，好家伙只剩五十平，再整自己就得站着睡觉了。 第123章 重整王府 暖玉温香，红烛夜短，一室的春情泛滥。 第二日，安王败的溃不成军，蒙头睡了半日，护国侯精神抖擞的领着冯伯和大柱出了王府找地方开铺子。 睡了半日饿醒了，沐浴更衣换了床新被褥，这才放松下来，真的回家了。 “娘，爹干什么把他书房上锁？”，秦书跑进娘的书房：“您的地怎么比我们的高？” “……”问题好刁钻，一个也回答不了。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娘饿了，书儿吃饭了没？” “嘿嘿，我刚吃过，娘您太累了，婶祖母不让我吵您，我陪您下去再吃点儿”，拉着人下了楼。 吃过饭秦书又跟进书屋：“娘，您的书房准备放什么，我帮您弄，师伯不让我背汤方，他说敢抓虫子就行” “好，去找冯祖父，让他把木雕拿上来，让孙伯把他的也给娘拿上来些”，书就算了，摆些木雕吧，别白瞎了心血。 工夫不大，五金柜的木雕挑最好的陆续摆进书房，冯奇笑道：“小姐，我们这也忒奢侈了，一屋一个大金柜，还有独立的书房，比您的还大……我们能不能也摆木雕？” “随便，只您们千万别跟我抢，我还没铺满呢，您也给我弄几个木簪什么的，也让我美美”，都抢没了。 “呵呵，这您可跟我说不着，我也就抢着两个，好家伙贞姐红眼睛了，哪个也舍不得给，她说要命有一条，木钗一根没有”，冯奇一脸乐不可支：“您自己跟她要吧” “……要不咱们再开个金楼……还是开个木雕行？”，哪敢要啊。 “您要不都开吧，您的王府虽在二品街，可临街，王府左右两边都是商铺，大殿大的吓人，溜溜两亩地的面积，距离大门也就三五十步远，那里面摆木雕和金银饰品安全又阔气。怕乱了规矩您只开两个备用大门，一门五米，两门十米足够用，两个主正门不动，您去货行花千两银子买两排三丈高的石墙拦上，那石墙一米一块上面还有绘画，里外都有很是好看，每块底座方圆一米，上面就是块石板，石板底座有凹槽一个挨一块谁也打不开也进不来院子，一条石路只通大殿。您买几车大石，王府后院您布上阵法，我们也会走了，直接从后门进出，别人有心进也进不来，里外各成一体，收铺子都省了，晚上大门一关谁也进不来”，捉摸好几天了，正合适。 “……您把苏伯叫来”，也行，关键是一文没有了。 冯奇应了一声兴冲冲出了书房，苏管家工夫不大上了楼，一进书房眼前一亮：“小姐，这书斋清雅高贵，好极”。 苏馨笑眯眯的点头：“我也甚喜欢，苏伯，我不参政不早朝，那个大殿干闲着怎么办？” 苏管家斟酌一下说道：“冯伯让您开个当铺，我琢磨着王府开当铺忒不象话，金楼尚可，八扇大门，开两个备门，门边各有石垛，依垛设两排石墙，大殿左右后三面各设石阵万无一失，不然也实在是大” “……好倒好，我手上一文也没有了”，两手空空。 “爷手上石头都换银票了，爷给了我十万两，余下拿去开了铺子。另外，朝廷赏您的一万亩良田我收了两年的租金也有一万，月供也收了，此外原来还剩些，不到十三万两够用了，只金楼这面积太大了也不好办”，都铺满且海了银子弄。 “这大殿又高又大，光一条石甬路不招人，我画个图您照着弄下咱们先试试，开金楼和木雕，只这两物相克，水玉也要添，两物之间放水玉平衡一下”，走到书案前画出一张草图。 草图画好交给苏管家，大殿三十二室整合划一共分出五个大室，木雕一室占了一亩半，承重墙不动，虚墙拆除，余下半亩是金银玉加木饰。 大殿前十米空出，十米外开始缩减，整个大殿呈放射状，外面的人一眼可窥全貌，草图写了七个字：金水木晨光商行。 “小姐心思巧妙，我带周平冯奇和大勇去府衙办手续后直接去货行买石头，先把院子布置安全，明日弄石墙，后日归置大殿进展柜，五日后商行开市”，大吉。 “劳您辛苦多买几车，整个院子都弄，大石五十车，中石八十九车，小石十三车，大石三丈，中石一丈，小石半米”，一步到位。 “是，小姐，我把赵亮清秋也带上”，出书房叫出二人下了楼，片刻后一辆马车出了王府。 一个时辰后大石一进院中秦书乐疯了，大呼小叫围前围后喜欢的不得了，连秦安秦玉都跑了出来，苏馨咂咂嘴，谁的崽儿像谁，半点也不差。 傍晚时分李长卿和冯伯大柱回了院子就是一愣，片刻后冯伯笑道：“小姐怕是要把大殿给改成铺子了，甚好” “这么大费周章怕是娘子要开木雕行，那玩意地方小了不够用”，这是不累呀，今晚再卖卖力气。 大柱扑哧笑道：“小姐金楼也开，那不匾都挂上了吗，金水木，连水玉也加上了，免得相冲相克，齐活”。 “走吧，明天先干自己家的，商行开市咱们在弄，左右再几日过年了，年后房价能便宜些，不行就跟娘子租半亩干，我也懒得往外跑，您们也省事了”，房价高的离谱。 冯伯心头一喜：“您跟小姐商量一下，前面十米宽给我搭个小屋就行，我开当铺门脸儿大小无所谓，主要是仓房，正好后楼给我用，借安王名头当铺肯定火” 李长卿一拍大腿：“豁出去我这张脸了，我去跟娘子要金楼去”。 三个人兴冲冲进了院中，突然一道暗影闪过：“侯爷，怎么办，我们进不了楼了” “肃清了没有？”，李长卿皱了皱眉。 “……您要真肃清只剩咱们这三个刺侯和左五左六，余下的都有问题。他们跟着七老王爷这么多年了，李大管家早把这些人的身份弄乱，左五左六是之后太上皇给李枫王爷的，忠义踏实，武功了得。虽赶不上赵亮和沈清秋，但与冯奇差不多……这世上许也没有几个人能赶上赵亮的，沈清秋这样的也没几个，安王手下无弱兵” “您们五个足亦，全部肃清再彻查，先别进院”，李长卿声音一冷：“爹昏头了，七王府跌了这么大跟头还敢私留他们，半个别留，我让赵亮清秋帮你，否则我怕你们五个迟早迟晚让人反杀” “多谢侯爷”，暗影瞬间消去。 第124章 赵刚高升 吃过晚饭，李长卿将赵亮和沈清秋叫进书房，半个时辰后二人易容跟着五个人出了安王府。 李长卿锁了书房回娘子书房的时候，房内点了五盏油灯，张达、冯奇、周平和苏管家都在，正在推敲草图，众人一见李长卿进来忙起身。 “都坐都坐，娘子面前您们都比我大……我也找我娘子帮忙”，李长卿面色一讪：“外面房价炒出天价了，一个普通的两间小杂货铺就十万两，三层楼的百万，五层三百万，一品主街宅院五千万十亩，二品的一千万，连太上皇都懵了，京城大小官员全部自清轻减家眷过来，我溜溜走了一天四城哪城也买不起” 苏馨也没觉奇怪，京都之地涌入这么多人，寸土寸金在所难免，斟酌一下点了点头：“金水归夫君，我只留木，木占东边半亩，余下归夫君，冯伯当铺最西边半亩给他，中间一亩紧临木雕依次是木饰、水玉、玉石、银饰、金饰，夫君每年付租金五千两不多吧” “……给娘子一万，西楼我也租下，东楼放粮炭”，娘子救了急。 苏馨笑眯眯的点头：“我听夫妻的，上租”。 “为夫一次交十年的”，忙取出十万两交给娘子。 苏管家下楼把冯伯也叫了上来，几个人又对着草图重新规划了大半夜这才休息。 侯爷折腾到天亮，神清气爽去安排大殿，苏馨招架不住又睡了半日，沐浴更衣换了被褥这才吃了口饭。 自己也就半亩，也不着急了，散了头发在书房烤火，秦安一脸谨慎的走进来关了门：“娘，我赵亮师父杀人了，身上血腥气特别重，沈舅舅也是，大勇师叔给他们打水沐浴来着……我们三个淘气躲进柱子师叔的金柜里偷听到了，说祖父给的百人只有三个刺侯和左五左六是好的，余下都是李大管家的人，有三人私藏了武功，我赵亮师父要是不去他们都得让人反杀，沈舅舅说那三个人跟他一样练的童子功都成了气候，他只能以一抵二，我师父不去他必让第三个打死”。 苏馨心下一惊，耳边回想起太上皇封王那日的话，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娘知道了，去大殿找你爹，让你爹进宫，就说百名影卫手脚不干净都处死了，不跟他要人，眼下五个也够用，让他给府里拔些皮货，天太冷了，一人给弄一件就行” “是，娘”，秦安匆匆下了楼。 两个时辰后苏管家跑上楼：“小姐，太上皇赏了您十车皮货十车棉花十车锦布十车细布，听爷说您舍出大殿您也开木雕行把吴刚两口子也一并送回来了，另外北王妃送了您一个羊脂玉的葫芦，太后送了您一支极品玉笔，说您不是金口却是玉言” “好，您都安排吧，葫芦给玉儿，玉笔给安儿，余下的您交萍婶子弄，麻烦您让赵叔和贞婶子上来”，一个皇位，哎。 “是，小姐……爷说您真精，太上皇赏了爷几件水玉镇店，爷问您要一件不？”，苏管家笑道：“您还没赏赵亮和清秋呢”。 苏馨面色一讪：“他们两个无肉不欢，我怎么赏，总不能赏猪羊，您让萍婶子大大方方的每餐最少十斤肉就行，今日五十斤，大勇柱子也馋肉，我们都一样” 苏管家笑着应下：“爷还得了把纯金的小剑，有一尺长共五斤，问您给几子？” “书儿，除了他没人喜欢那玩意儿”，有钱啊……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工夫不大赵刚和张贞进了书房。 “赵叔，婶子您们坐”，苏馨忙起身给二人斟了半盏茶：“铺子马上要开了，您们两个也要忙了，赵叔去夫君金楼做大掌柜的，迎来送往的日后这金楼就是众生相，您多长个心眼儿。贞婶子专门负责水玉和木饰这块，不是让您卖货，是让您督查，这两物一贵一贱，您要心里有杆秤，木饰穷人买，敢上王府撒泼的不多，您让他们不可压人。水玉精贵都是权贵来，您只当代表我行事，该让利让利，端的住您的方正，做您自己。您控制不了的找您夫君，大柱说赵叔是将军之才，没有他不行的”。 “……嘿嘿……小姐我不去了，三个孩子怎么办？”，放心不下。 “放心大胆的去，我知您喜欢这，孩子有大勇柱子和秦叔在，您赶紧收拾收拾穿的漂亮些，您们一人两身皮袍，给皇家卖货别丢了脸面”，都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小姐……我去做大掌柜的冯伯怎么办？”，赵刚面色一讪：“爷也不会同意的”。 “……您把他叫来”，说一下也好。 “娘，我去”，秦书挎着把金剑进了书房：“爹敢不让赵祖父做大掌柜的我就姓秦”，说完嗖嗖跑下楼。 “哈哈哈哈，您们都不白疼”，太好笑了。 三个人都乐。 李长卿片刻后抱着秦书进了书房笑道：“好家伙，为了个大掌柜的我差点丢了个儿子，只大掌柜的不能让赵叔做，王爷府的大管事做掌柜的跌了身份，我跟太上皇请旨了：打落奴身，晋级四品官，从今往后赵叔是安王府的总管事，苏伯是平安侯府的总管事，冯伯是护安侯府的总管事，侯府的月供他们管，余下的都是赵叔做。大管事的牌子衙门口说明日亲自送来，金银楼大掌柜的是秦叔，木雕是张伯，周平撤下来了，我要走了，让他做当铺大掌柜的，冯奇我也要走了，金楼二掌柜的，木雕贞婶子做二掌柜的也削了奴身，吴刚和孙晨做匠师，不上柜，大柱大勇都喜欢摆弄木雕，苏伯跟他们两个站柜，萍婶子一并削了奴身。只朝廷只负责提供身份职位，余下皆由王府承担”。 “夫君威武，恭喜赵叔恭喜贞婶”，苏馨美上天了，抱着张贞笑的合不拢嘴。 “爹……我刚才逗您呢，我娘让我还姓李，娘说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天书是大丈夫，配上金剑就威武”，娘肯定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我儿威武，娘就是这个意思”，神了。 赵刚和张贞好一会儿缓过来神，二人泣不成声，扑通跪拜：“多谢小姐多谢爷救我们夫妻”。 夫妻二人忙上前将人扶起：“应该的，咱们是一家人，您们快起，以后三儿给您们养老” 第125章 又见蛊毒 腊月二十三安王府金水木晨光商行开市，玉饰，水玉木雕九折出售，告示贴满四城。 秦天和张达不图别的，就闹一乐儿，两个大掌柜的迎来送往走路带风。 苏管家和大勇大柱卖哪个都心疼，张贞气的亲自上阵卖的风生水起。 冯奇一脑袋金饰玉饰八十个人买他一个人口若悬河也应付自如，上满弦一样。 沈清秋在苏馨书房笑的花枝乱颤：“小姐您去看看吧，冯奇快把自己身上这点零件都抖落掉了，一群丫头婆子围的水泄不通” “呵呵……竟还有这两下子”，真是没想到。 二人说话间秦书气乎乎的进了书房，小手一叉腰：“娘，萍祖母去了木雕坊，贞祖母说苏祖父失心疯了，人家买哪个他都不卖，我师父师伯也疯了，拦着人不让买”。 “哈哈哈哈”，苏馨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可是难得一见，苏伯原来喜欢木雕。 赵亮领着秦安秦玉走了进来：“小姐，这两个小子说过年了，习武不能断，习字要休息一下，他们两个想去卖木雕”。 “卖谁都会，上货是关键，让你师父和你舅陪你们三个去货行，娘给你们拿十万两银子，把苏祖父、大勇师伯、大柱师父的书房添满，孝敬不是给吃穿，是让他们能喜欢自己喜欢的，三个房间添满后给你师父和你舅一人买条金腰带，十斤重的，八金十六银”，取出十万两银票交给苏安：“计划好用度，剩多少再上货”。 “是，娘”，三人心头大喜。 目送五人离开，苏馨揉了揉脸，日子总算多了点笑声。 一刻钟后赵刚匆匆上了楼：“小姐，太上皇和北王来了，您也换身袍子去看看吧，太后也来了”。 “好”，这是给夫君壮声势来了， “太后穿了身白狐袍，您避开些”，说完匆匆下了楼。 片刻后找出一件浅杏仁镶玫红厚绸灰鼠袄，一件银白长裙，低盘发髻戴了一个孙晨做的九连环，耳戴碧玉大扣子，腕戴玉扣，仔细穿戴整齐，换了一双皮靴出了书房。 刚下楼，冯伯笑着走过来：“小姐，我来接您了”。 “有劳您，当铺生意怎么样？”，苏馨边走边问。 “非常好，我们给的比别处多，价格也算公道……太后一口气买了十五件木雕，贞妹子收了六折五，又给搭了个贵的，太后美疯了，爷说小姐手下无弱兵”，冯伯笑道：“您一会陪他们见个面就把他们请进来，院子里安全” “我听您的”，二人从后厅进了大殿雅室。 一进雅室一道不善的目光冷冷的看了过来，只目光一闪即逝，苏馨定了定神，屋子里一共十个人，除了夫君他们四人，余下的六个人也都是锦衣玉带，四个男子两个女子。 忙笑着上前见过君臣礼，随后道：“您们可是贵客，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去我书房，就说今儿怎么早上听到喜鹊叫了”。 太后笑道：“婶娘我买上瘾了，还想买，您带我再看看” “……书房有，都给您”，拉着人向门外走，边走边回头说道：“夫君，把北王和太上皇也请进书房，冯伯陪好六位贵客” 太后一惊看了一眼苏馨，苏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太后笑道：“夫君快来帮我挑，婶娘都给我了”。 太上皇一脸好笑：“来了”，说着跟了上来。 李长卿笑着起身说道：“冯伯陪陪几位贵客，他们喜欢什么随他们点”。 冯伯满口应下，李长卿这才陪北王出了后庭。 几人一见院中大石心头了然，跟着夫妻二人一路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一股热浪，忙帮太后脱了皮袍，李长卿每人给斟了半盏茶笑道：“您们莫慌，外面人多，娘子不放心”。 太后紧张的看了一眼苏馨：“婶娘直说”。 “六个随行人中最少一个非是善类，只我也不知是谁，四男二女他们都是谁？” “二女？”，三个人一惊：“怎么是二女？” “……什么意思？”，苏馨一怔。 “四男二女，娘子敏锐，只一个用了异术闭气之功，我以为是太后新找的护卫”，李长卿沉了脸色。 太后脸色一白：“我只带了嫂嫂没有别的女子” 北王皱了皱眉：“四男有我外祖，我舅和王妃的两个嫡妹夫” 太上皇咳了一声，李长卿叹了口气：“您影卫进不来院子，我问问刺侯”，说完敲打了下窗子。 “侯爷什么事？”，窗外一道暗影。 李长卿问道：“与太上皇同来的人另一个女子是谁？” 一道声音传出：“回侯爷，此女身份不明，在冯伯茶里下了药就跑了，左五左六说往城外跑了，他们说武功奇高根本追不上，不过冯伯没喝您放心吧，安全起见您等赵亮回来再送太上皇回宫吧，五位贵客神色恍惚，张伯给他们在雅间放了血把蛊虫逼出来了，我已派人去抓药，虽虚弱已无大碍” 太上皇脸色铁青。 李长卿咬了咬牙：“速去将张伯请进来给太上皇他们看看” “是”，暗影随之散去。 片刻后张达匆匆进了书房，苏馨忙迎了上去：“伯父，劳您帮他们看看”。 “不用看，都中了”，张伯叹了口气：“您们……您们太大意了，每日太监试吃那银针变不变色您们看了吗？太监之蛊何人给解的？至少三人中蛊，何人下的毒，还有多少人中了蛊毒？都别走了，都到我屋里来，太后莫让小姐陪，免得小姐害怕”，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李长卿面色一讪，太后摆了摆手：“我能行，怪我们大意让神医生气了，快走吧，婶娘千万别跟着我，您跟着他更生气”。 苏馨打了个哀声，李长卿忙领着三人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赵亮和沈清秋将秦安三人送回了书房，赵亮叹了口气：“小姐，三位少爷眼光独到，货品未进院苏伯都让卸下充进铺子了，苏伯说他不白活，知足了，让都卖。我们腰带都买了……冯奇扒下去卖了，两个都卖了，我们也不要了，死球的贵” “都买，只今日不行，您们赶紧去张伯房间，太上皇、太后、北王让人下了蛊，估摸蛊出了，送他们回宫吧，前面雅室还有五人一起送走”，可别都倒这。 第126章 规矩 送走八人，张伯便又回了前院，李长卿苦笑着进了书房：“娘子是怎么把张伯抓住的，太上皇说要不照婶娘面子张伯都不会搭理他们，现在都怕北王妃中蛊，也没人敢跟他说，太后求娘子无论如何带他进宫给看看” 苏馨咂咂嘴：“夫君把镇店水玉给我两个吧，不然我也不好开口”，都白用人家，谁爱侍候。 “为夫给娘子三件，娘子自留一件”，急忙走了出去。 秦玉走过来：“娘抱”。 苏馨忙把儿子抱起来：“玉儿莫怕”。 秦玉皱了皱眉：“娘不懂，师伯说一次不知是为不知，两次不知是为不觉，不知不觉者不必救，他们都两次惹了师伯烦恼，救可，必许重利否则不长记性”。 “……娘记下了”，苏馨看了一眼儿子：“玉儿记下几分？” “师父九分，大哥八分我九分，二哥十分，二哥都通了，师伯说二哥奇才，过了年师伯教二哥悬丝诊脉，二哥自己要求学的”，二哥最厉害。 苏馨一惊，看了眼一本正经坐着喝茶的秦书，小看这小子了，真是天书啊。 秦安也异常安静，苏馨斟酌一下问道：“安儿，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解？”。 秦安点了点头：“娘，蛊有许多种，我唯怕蛇蛊” 苏馨凭空打了个哆嗦：“娘也怕……娘让你爹帮你”。 “娘，苏祖父说他知足，他有个好女儿，赵亮师父说他也知足，他有个好妹子……娘，冯祖父和爹都喜欢金腰带……”，秦书擦了一把过河的鼻涕。 “你们三个没穿袍子？”，苏馨赶紧摸了摸秦玉的脑袋，又挨个摸了摸，心下一阵自责，自己得意忘形了，三个孩子冻到了，忙下楼吩咐厨娘熬姜糖水驱寒，又找了个银扣子：“安儿，把门关上，你们三个都学医，出门竟不知穿暖，都受了寒，娘给你们刮痧好的快些，只不可再出去疯跑免得二次受寒”。 三个人蔫蔫巴巴的应了一声。 半刻钟后李长卿拿着三个锦盒走了进来，书房没人都在内室，三个孩子都脱了进了被子里，娘子正在用银扣子给刮背，后背鞭打的一样一片红，当下皱了皱眉：“娘子，他们犯了什么错？” “……关门”，犯个屁错。 赶紧将两道门都关了：“天书，你们怎么惹你娘生气了？” 秦书有了些精神：“爹，我们三个人出去没穿袍子，娘给我们把寒气打跑，我舒服了” 秦玉点了点头：“我也舒服了”。 秦安的寒痧也不少，看来都冻的不轻，片刻后刮完，厨娘端着三碗熬好的姜糖水进来：“小姐，您要的熬好了” “好，辛苦了，放那吧”，擦干后背忙把里衣整理好，盖好了被子。 三碗姜水一喝完，三个孩子基本上没什么事了，这才松了口气。 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李长卿笑道：“娘子也是神医”。 苏馨看了一眼李长卿：“夫君拿的什么？” “一个水玉杯，一个水玉碗，给娘子拿了块蓝水玉大腕扣子”，一一打开让苏馨过目。 “甚好，我便说太后赏的，请他去宫里给王妃诊脉”，蓝水晶啊，太养眼了，两个白水晶的也不错。 “有劳娘子，今日木雕坊红火的太上皇都眼热了，赵亮他们那二十一块全让贞婶子五万一个卖了，正好太上皇出去时看见了，说贞婶子也是个宝”，娘子身边都是宝。 “呵呵，他怕明日就会找人开木雕行”，这是真缺钱了：“夫君把张伯请进来吧，把贞婶子那一百万也拿来，让清秋赶车，我们这就进宫” “好，辛苦娘子了”，李长卿忙出了内室。 “娘，外面奇冷，您穿大袍子”，秦安忙叮嘱道：“冻了很难受”。 “娘听我儿的”，这一病倒懂事了。 取下白狐皮大袍子看了一眼秦玉：“我儿可会诊脉知蛊毒？” “娘我会”，秦玉点了点头。 “娘才想起来……今天怕是你师父师伯不出手了，我儿跟娘出一趟吧”，秦叔都从二十三歇到正月十五，伯父怕也是了，莫让人再坏了规矩。 “是，娘”，秦玉忙起身穿好衣袍，又回屋罩了件羊皮袍子，拎出来一个大药箱，也就是练了武，否则难拿动。 工夫不大，张达和李长卿走了进来，李长卿一见儿子拎着药箱就是一愣。 苏馨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臭小子学了两年了，今天让他上阵练练兵” 秦玉一脸认真：“必不给爹娘丢脸”。 张达笑道：“没问题，去吧，玉儿比他师父学的好，放心让他试”。 苏馨拉着张达进了内室，将两个盒子送上：“伯父，这是太后让给您的，她说医家小年该歇了，还劳您坏了规矩，情份她记下了”。 张达看了一眼苏馨点了点头：“谢谢小姐赏，东西我收了，他们这种人打死不会理解别人的，您莫替他们说话。今日您若让我去我还去，您不让我去我便不去，祖师爷赏饭吃，只也吃到今日，今年一年再不给人看病了，否则我这碗饭也吃到头了” 苏馨心下一酸：“都怪我，我也刚刚想起秦叔也是这规矩，您三年再别行医，只做个快乐的掌柜的，您放心吧，我今日就告诉他们，都直接给您推了”。 张达心头一暖：“谢谢小姐，我信您，我喜欢跟着您，只百万两银票不送，莫让人看轻，直接告诉他们，木雕坊的银子给太医院筹备瘟疫草药的，以前带回来的五金柜连本再利卖了五十万两，让他交给太医院尽早筹备，以后每月抽一半供给，多少莫嫌弃” “是，我听您的，我这走，剩的五十万您拿出十万去货行给苏伯、大柱、大勇添满书房，他们喜欢木雕。买六个金腰带，再买三个孩子的，书儿也喜欢，他们不嫌沉就让他们带”，省了。 “……我也喜欢，只我嫌沉，我也给他们每人买个两斤重的，我喜欢很多年了”，张伯叹了口气：“以前没银子，有银子了又防老，光眼馋了” “呵呵，您可真是的，都买，您喜欢什么给他们买什么，再给您二十万两您赶紧换个好药箱，我看着揪心”，这性格对脾气。 “我听小姐的”，张达心头火热。 “我还有一箱子银针，您都拿走”，李长卿忙开了书房取出一个箱子。 “好，这东西我喜欢”，接过木箱打开仔仔细细看了几套笑道：“合心，都是纯银的，相当标准，难遇。玉儿，赶紧收你那里一套，许你今日就能用上” “谢谢师伯”，秦玉两眼冒光忙往自己的箱子里装了一套。 “师伯，您怎么不给我？”，秦书爬了起来。 “天书又不学针灸要它做甚？”，张达头也不抬，取出几支仔细打量。 “……学，我跟您学”，豁出去了。 “这可难，比弄虫子难，师伯怕你没长性，我也懒得责骂你”，张达急忙收起。 “您别收啊，虫子我不怕银针我更不怕，我知穴位我爱学”，急的忙跳下床光着脚跑出来。 “过了年再说，表现好了就教，表现不好就不教，再光个脚跑来跑去的就不教”，张达皱了皱眉。 一句话，嗖的跳上床，小手拍拍脚板钻进被窝：“师伯我表现的好您放心吧，晚上我还给您沏茶”。 “好，表现好了师伯就教”，张达笑着将箱子拎回自己的房间。 苏馨连连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臭小子隔了个书房窜内室了，惊出自己一身冷汗。 第127章 初露风芒 李长卿笑着将苏馨抱进怀里：“娘子放心吧，天书这小子比这再远两个距离也无事” “我快吓晕了”，才多大。 “天书以后不许吓你娘”，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娘子真放心玉儿去？” “我信我儿子必不冒失，若不行咱们也不勉强，若行也是个机会，不能总躲师父师伯身后，长长见识就是好的”，鼓励鼓励吧也没底。 “娘，我也去”，秦书又爬了起来。 “安儿也去”，都去。 一句话，二人兴奋的忙穿衣袍跑回自己的房间，一人拎出个药箱。 李长卿哪能放心，三儿加起来才十七岁：“娘子为夫也去”。 “一起去，让赵亮也去”，正好多几个保镖，壮壮胆色。 工夫不大一辆马车出了院子。 一见马车离开，秦天匆匆回了后院，一进众人的书房见张达正在整理银针叹了口气：“丫头不知规矩，当年也就听我说了一句，这都十年了她早忘了，您莫伤心”。 “不伤心，我高兴”，张达笑道：“小姐想起来了，她让我三年不许行医，只做个高兴的掌柜的”。 “……这狗脑子，这么久她还想着呢，怎这么多银针？赶紧给我两套，一瞅就是极品的”，忙上前抢了两套。 张达笑道：“再给你两套，小姐还给了我两个水玉，一杯一碗，还给了二十万两银子让我换个好药箱，还给了十万两让我给众人买金腰带，两斤的你可要？” 秦天咬了咬牙：“我给她养了六个儿子她也没说给我一个，要，我要十斤的，我天天看着”。 “哈哈哈哈，我给你买两个，一沉一轻”，张达笑的一脸开心。 半个时辰后一行七人进了御书房，老皇苦笑道：“婶娘，张老哥不打算管了？” 苏馨点了点头：“今日小年，祖师爷的规矩：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都不行医，秦叔也一样。今日为救您破例了，此后三年不可再行医，您也再别难为我。我把您三个弟弟带来了，先让玉儿给您看看，自己家人不算行医” 老皇咂咂嘴：“我还真不知，行，我记下了，必不难为婶娘。来吧，小弟给哥看看” 秦玉应了一声，自己倒热水净了净手这才凝神搭脉，好半天又搭了一次脉。 半刻钟后小脸一寒又搭了次脉。 三次搭完仔细看了几眼老皇，这才开口问道：“哥，您回来又吃什么中了蛊毒？您三次了，您讨打呀，我只给您弄这一次，下次不许找我”，说完气呼呼的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只玉碗和一个盒子，一把小剑。 老皇一惊：“……小弟……我真中了？” “千真万确，而且此毒更缠手”，边说话边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膏药用一把银勺挖出来些：“您中的蛇蛊，此蛊好淫，未好不可同房，否则对方若有母蛊您这子蛊必臣服，日后您就是人家的活傀儡”。 一句话老皇吓出一身冷汗，今日回来有人进献了三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自己忘形饮下口酒，别的再没入口，莫非与此事有关？越想越害怕，看了一眼苏馨：“婶娘……今日回来有人献了三名女子，我一时忘形饮了一小盅酒” “……”，心真大呀，苏馨皱了皱眉：“玉儿，子蛊一出母蛊可有察觉？” “娘，有的，子蛊一出母蛊必有察觉，我现在还未开始您要怎样？”，秦玉问道。 “娘想让我儿给那三名女子先诊脉，娘怀疑三人中必有人身怀母蛊，太巧了，娘也只是怀疑不敢确定。我儿若诊出母蛊之人便说一句：她有孕三月，你哥便会将此人留下，只母蛊出来子蛊会怎么样？”，苏馨看了一眼儿子。 “母蛊一出子蛊会异常顺利，否则也能出，毕竟未过十二个时辰”，秦玉一脸的认真。 “劳我儿辛苦，你哥不懂莫怪他”，千万别给撂挑子。 秦玉点了点头：“是，娘，我原谅哥一次”。 “多谢小弟，来人，请三位美人来”，老皇心头火大，有心不信，可神医弟子啊，信……小弟才五岁。 外面有人答应一声匆匆离开。 赵亮看了一眼秦玉：“师侄，若母蛊之人不想放出母蛊怎么办？” “那您直接打晕打”，幸好师伯在。 “好，侄儿一说有孕三月师伯直接打晕她”，又是场算计。 “多谢师伯”，秦玉忙收拾自己的东西，三个小子默契的拎着箱子进了里间，苏馨几人也起身走了进去。 盏茶时间一个老太监领着三名女子进了房间，随后老太监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三名女子含羞带怯的上前施礼，老皇缓和了一下神情笑道：“三位美人，陈太医孙儿今日入府，这孩子天生神医会诊脉，今年六岁半……宫中无趣，一时想给你们找点乐子”，随后喊了一句：“陈小子出来，给三位美人诊脉，我看看是不是如你祖父说的那么厉害” 秦玉应了一声走出来。 “劳烦小神医了”，三位女子忙福了福身。 秦玉看了一眼三人：“谁先？” 一个女子蹙了蹙眉：“小神医先给我来吧”。 秦玉点了点头直接搭脉，片刻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下一位”。 “小神医给我看看”，一女子伸手皓腕。 秦玉抬头看了一眼，女子虽没娘好看又不错了，当即诊脉，随后又诊了一次，突然笑道：“你有孕三个月了”。 女子脸一沉，老皇扑哧笑道：“陈小子不许胡说八道的，赶紧看下一个”。 秦玉忙又给第三人诊，片刻后收回小手：“太上皇，只一个有孕的”。 老皇面色阴郁：“你们两个先去休息，蓝美人不必生气，童言无忌，你且先留下，有人进献了几件水玉，每人一件，稍后给你们送去把玩” 三个女子忙起身道谢，随后两名女子离开。 “蓝美人，先进内室等我”，老皇也未抬头。 女子应了一声脸一红，迈步向内室走去，刚走到门旁眼前一黑，随后人被一道大力甩出。 老皇接也不接看也未看，人咕噜一声摔在地下起身踩着人走到门旁：“去把那两个押入地牢大刑拷问，别让人跑了，别让人看见，速去”。 外面应了一声数道暗影散去。 第128章 三子之力 苏馨什么也看不见，李长卿一只大爪子将眼睛捂的死死的。 过了盏茶时间李长卿说道：“娘子，母蛊已出”。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眼前一亮：“娘子，子蛊出来了”。 苏馨急忙说道：“让安儿速去，他怕蛇蛊”。 “安儿和天书一直在帮忙”，李长卿笑道：“他此时也顾不得怕了，在观察呢”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声音响起：太上皇，她们说她们什么也不知道，从小被人偷出来圈养在别院里，只知道这次主家说让她们三个月以后出宫一趟，到时有人来接她们，二人分审口供一致”。 “把此女拖出来继续拷问，三处人全部肃清”，老皇声音中一抹疲惫。 外面随后进来人将人拖了出去，一屋子的血腥之气。 工夫不大一股幽香传来，血气瞬间消失。 “娘，无事了，您跟爹出来吧”，秦玉此时已将药箱又整理好了。 苏馨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被冷汗浸湿了。 夫妻二人出了内室老皇疲惫不堪的坐在椅子上，一天连遭两次下毒心头恨起也无可奈何。缓了片刻说道：“多谢小弟救我，可敢给您侄媳妇诊脉？” “敢”，李玉点了点头。 “好，让哥再坐会儿咱们就走”，说完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苏馨笑道：“婶娘莫怕，小弟让我刮目相看”。 苏馨揉了揉脸，特别想哭。 缓了一会儿，秦书走到老皇身边：“且忍下些，我给您快速驱除余毒，免受服药之苦，用此法此蛊一年内再出现您必有察觉，只别的蛊出现您依旧不知，但也只保一年” 老皇心头一喜：“哥记下了，小弟只管驱毒，哥受的住”，话音一落只觉头上五雷轰顶一般，一口黑血喷出。 “好了，二哥把您余毒逼出来了，您已无事可以尝试运功”，李玉笑道：“二哥厉害，这穴位连我师父也无力触及” 秦安抹了把额头冷汗：“七日内不可沐浴，余毒已清子蛊气息未散，以防有人花瓣内藏子母饮剧毒，此毒入体神仙难医，莫无事找事，七日后气息散去便无妨。只日后饮酒哪怕太后端的北王端的一律银针试毒，您莫拘面子，唯有此法可绝阴私。这七日您就御书房休息，让他们百步之内不可踏入，有送汤汤水水的必心怀鬼胎，您也不可怜香惜玉，一律重刑逼问，您必有新获。蛇蛊好淫，气息一出七日内身有此蛊，且不论子母蛊的人都会情不自持到您身边来，男女皆如此，提防小心任何人，哪怕是公公宫女，抓住莫错过” “多谢小弟，我记下了”，急忙起身传令：“即时即刻有靠近御书房百步之内的一律关入地牢审问”。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老皇叹了口气：“我也是个有福的，几次三番的不死，一路婶娘护着，如今三个弟弟也护着，我已气血运畅恢复正常，咱们走吧，我恐春芳这丫头也难逃此劫”，说完领着众人出了御书房。 北王妃此时如坐针毡，焦心不已来回走动，两个妹夫不知吃了什么竟也中了蛊，那岂不是自己也要糟？ “小姐，您放心吧，您的饮食我们三人轮流试毒三次才让您入口的”，贴身奶娘咂咂嘴：“我们深知您此次的危险，哪里敢有半分马虎？” 正说话间外头婆子走进来施了一礼：“王妃，太上皇和安王来了，还有三个小太医来给您问诊” “快请，别，我亲自去接”，迈步匆匆向外走，吓的丫鬟婆子忙一旁护着。 将人接入殿中请了座，老皇打了个哀声：春芳丫头，莫觉爹不重视你，你三叔刚给爹又驱了次毒，手法娴熟，爹也不大疼。你二叔将爹体内余毒尽除，爹现在气血正常，你大叔指点爹尽是医家要旨。爹不放心你，请你三叔亲自过来给你诊脉” “爹我信您，信安王更信三叔，有劳三叔辛苦”，北王妃起身福了下身，苏馨忙扶着人坐下。 秦玉点了点头也未说什么，起身净手诊脉，片刻后笑道：“侄媳一切安好，母子平安，甚好，只还需心宽些，莫过忧思” “多谢三叔，我记下了”，一颗心落地，长松了一口气。 老皇也松了口气：“丫鬟婆子一律重赏，以后就算爹和你娘送的，无论谁送的衣食用度皆要试毒三次” 一屋子人忙跪下谢恩。 “劳三弟辛苦，您再给今日中了蛊的再诊次脉”，老皇说道看了眼秦书：“二弟，您侄儿也习武，他也受得您这一击，您可给他出手？” “未过十二个时辰，可以”，秦书点头应下。 老皇忙领了众人又去北王居室，秦书出手，一口黑血散去余毒，余下几人皆无事，半个时辰后众人坐上马车回了安王府。 一入宅中石阵，苏馨这才笑道：“三儿给爹娘长脸给你们师父长脸了，也对得起你们自己的辛苦。玉儿，你师父喜欢什么你可知？” 秦玉笑道：“娘，师父跟您一样喜欢大扣子，傻大傻大的” 李长卿忙停下脚：“爹去货行去买，秦叔这么多年太累了”，说完转身去了大殿。 一行人回了书房，沈清秋和赵亮又点了炭火，赵亮扑哧笑道：“我别的没怕，天书师侄这两下我冷汗冒出来了” “哈哈哈哈，我也是”，沈清秋拍了拍衣袍：“冷汗湿透了” 苏馨喝了口冷茶：“我压根儿也没看明白，就看见一股子冷风” 秦玉一本正经的说道：“二哥这一下，师伯无武功至少要休息一个月，我师父压根儿也没找准穴位，我也是，只大哥和二哥找准了，我今日忘记了叮嘱，大哥补齐了，找不准穴位二哥出手了” “珠联璧合，娘为你们三个骄傲”，我儿才多大，这就完美。 秦安心情甚好：“娘，今日实见儿已补全两分，儿再不怕了”。 “甚好”，苏馨心头大喜。 “娘，儿的单一，今日颇受桎梏，束手束脚的，日后背方子，诊脉，针灸全学，否则我也制不住虫子，三弟甚好，沉稳老练。大哥表述的我都不知，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虫子爷必把它玩明白。 “好，今日你们各有所得，娘甚欣慰”，满心感慨：“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娘对你们充满期待”。 第129章 讨账 回内室取出蓝色大水晶腕扣子交给秦玉：“此物给你师父，什么也莫说，只说娘送的年礼”。 “是，娘”，秦玉小心接过回了屋里放进师父的内室桌上，出门看了一眼书房桌上堆的匣子忙走过去看了几个，兴奋的又回了书房笑道：“娘，师伯买了一堆金腰带，有小的”。 “呵呵，那还不快去给你舅和你师叔挑好了，天书安儿也去挑”，都高兴高兴。 一句话五个人兴奋的出了书房。 回内室解了大袍，心头一阵畅快，儿子有出息当娘的比谁都高兴。 迈步下楼进了大勇的房间，转了一圈儿咂咂嘴，张伯这眼光忒好，木雕绝了，三人房间一一看过甚是满意。 回自己的房间，沏了壶热茶，赵刚上了楼：“小姐，陈老夫人打发府中大管事送了年礼来，我赏了差人百两，又回了两件木雕和点心茶酒” “您辛苦了，甚好”，也有人给自己送年礼了。 “另外，还有五家三品大勋也给您送了厚礼，我也都回了礼，只金饰多了两件，他们的甚贵重，少而精，回少了我怕他们以后有事找您，如此也绝了他们开口”，赵刚斟酌一下说道：“您今日为王，又是太上皇的婶娘，炙手可热，但也要防烂事缠身”。 “叔敲打的好，做的更好，您全权安排便是”，守住头一道门自己也省心。 “小姐清明……秦郎中您是怎么想的，您赏张老哥那么多从未赏过他”，赵刚满脸疑惑。 苏馨摆了摆手：“亲叔说什么赏，我的都是他的，三子更是”。 一句话赵刚浑身一颤，好半晌点了点头：“小姐，我懂了”。 “人之一生，有的是朋，有的是友，有的是亲，有的是债，家人莫提财”，对秦叔自己永远也给不起。 临近傍晚安王府大门关闭，众人回了后宅，晩饭异常丰富，人也多，李长卿也是最风光的一天，三子习有所成，长了脸面。 张达和秦天、大柱、赵亮美上天，说话眼睛里都带着笑，张贞和赵刚更是美的合不拢嘴。三个孩子倒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每人都在他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问题。 吃过晚饭三个孩子破天荒的点灯看起了汤方，少了天书少爷的吵吵闹闹，整个楼都安静许多。 晚上报账的时间两个书房都点了六七盏油灯，张达和张贞的账一报上来，苏馨叹了口气：“我今天连惊再吓再喜……压根儿把太医院的五十万两银票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怎么带去的又怎么带回来了。怕过了年木雕生意也进入淡季，开的也多，竞争压力大，没人建园子这玩意儿走货也不快。爱什么什么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闲心我也不操了，手上这七十万两伯父都拿去药行买两根好参什么的预备着，别用时我又没银子。去掉原来的二十一件，旧货连本再利卖了十万，新货挣了三万，十万明天伯父帮我存进货行，存五年的，三万我收起，年前半件货不添了，免得压本钱” 二人点头应下。 张达笑道：“小姐，药箱我换了，还剩了三千两银子给了大管事，金腰带的十万连三个书房剩了七万我直接交给您正好凑十万”，说着取出十万两递给苏馨。 张贞咂咂嘴：“您又有二十万了，存货行有什么用？我瞅着老哥药箱忒提气，大少爷您也买一个吧，也给孩子攒下了”。 “呵呵……您可太偏心了，行，那老哥明天给安儿也买个药箱”，苏馨揉了揉脸：“您剩三千给我压兜，我死穷” 张达点了点头：“给您，一个个给他们攒，三个都换” “……”，穷死算球。 张贞看了一眼苏馨：“赵亮他们的两条金腰带让冯奇扒下去卖了，本钱我已收回……也不能全让您一个人养家，爷那您该收还得收，爷给的十万是租金不是养家糊口的钱，他三儿长脸他知道沾光，养孩子也不能一毛不拔啊，之前一千多万爷都拿走了，里外里还是您一个人养家……还得养活爷，凭什么啊” 苏馨深以为然：“我这跟他要去”，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秦天和冯奇正一笔笔核账，李长卿一见苏馨进书房笑道：“娘子的账目核算完了？” “完了，手上只剩三千，负债四十万。我发现我自己一直在养汉，心里失衡了，上夫君这凿补凿补”，苏馨脸一沉：“孩子我生，我养，你光撒种什么也不管了呗？不光不管还偷粮盗米，今天夫君给我个说法” “哈哈哈哈，死丫头你扯什么蛋，我这账都算不下去了”，秦天笑的一脸乐不可支。 冯奇死憋着不敢笑，假装自己不存在。 李长卿心下一讪：“为夫每月交娘子十万，之前欠的为夫每月给娘子补十万，每月交娘子二十万”。 “麻溜给，另外安儿的药箱我花了二十万，夫君给我补上，天书和玉儿的夫君管”，别可着我一个人穷。 “给，先给娘子四十万，他们的为夫管，必一人一个都一样”，急忙给了五十万两，哪敢给四十万。 拿着五十万回了自己的房间交给张达：“您帮我管着” 张达点头忙收了起来：“伯父以后给你管着”。 苏馨心头一暖，终于不叫自己小姐了，也不称您了。 张贞笑道：“小姐，夫君说各府的礼也有不少的进项，金银饰品您让爷卖了还是留下做私房？” “一共有多少？”，这自己倒忽略了。 “小红宝十八块，中的五块，水玉五件，翡翠玉的十二件，金九件，银三件”，张贞将单子递给苏馨。 “怎么这么多？”，苏馨一惊。 “您别急，回礼都是从爷金楼走的，折合价钱您都还爷也只剩两块小红宝，如今货行一块回收小的一千，卖也低到两千”，不值钱了。 “……还了吧，小的正好给您和萍婶子做两个金戒指”，当年礼了。 “谢谢小姐”，张贞叹了口气：“我也喜欢很久了，可您没有，我们哪有脸戴？” “……戴，我的我让夫君给我发年礼”，起身又走了出去。 第130章 东王 一见娘子二番进来，李长卿急忙上前将人拥进怀里：“娘子，年礼为夫给娘子订了对中红宝耳饰、一个大红宝腕饰，一支中红宝金钗，下垂金流苏的。另外给娘子又置办了一套极品碧玉饰品还有一套金扣子，娘子还喜欢什么？” “……谢谢夫君，我没银子了，家里人的年礼夫君也一并备下吧，另外收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夫君都拿走，我也不要私房了”，也行了。 “收的娘子一件莫卖都做私房，叔他们的年礼为夫也订完了，都是大红宝，贵时为夫买不起，如今一人一块，娘子放心吧”，许日后又涨。 “……夫君辛苦，我过来给你们沏壶茶”，识相。 “为夫给娘子沏，娘子坐”，忙沏了壶茶每人斟了半盏。 秦天刚喝一口都笑喷了出来：“死丫头赶紧滚，我今晚核不完了”。 苏馨这才笑眯眯的回了自己的书房：“婶子，夫君给您们订完了，估摸没有小的，您让赵叔把这些都给伯父帮我存着做私房”。 张贞笑着满口应下。 “丫头，没事伯父和你婶子就休息去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张达满心高兴，丫头说了算，自己再什么也不怕了。 “您们辛苦了，赶紧休息”，忙起身将二人送了出去。 刚送走二人大勇兴奋的走进来：“小姐，我睡不着了，这木雕我都锁金柜里了，放在外头我怕丢，您的您也不看，我的也空了”。 “呵呵……都拿走”，喜欢就好。 “谢谢您”，一招手大柱也笑着上了楼，二人功夫不大给搬了个干净。 李长卿回到房间时夜已过半，苏馨正直愣愣的对着一屋子空柜发呆。 将门落锁拉着人回了内室又落了锁：“娘子莫愁，只一个当铺一日挣了五百万两，日后赵叔的所有花销为夫这里支出，娘子不用再操心。木雕坊随它去，挣的银子娘子随便花，赔了为夫补上，三儿还小，东西为夫一样样攒” “……夫君，我把所有的私房都交给伯父管了，他穷怕了，老怕我没银子给他徒弟”，让他安安心。 “娘子给的好……只娘子也不可太偏心，为夫估摸明晚苏伯和冯伯就得管娘子来要，娘子也要一碗水端平，否则他们两个骂你为夫也拦不住”，李长卿咂咂嘴：“两个侯府大管事都是五品官了，谁能眼看自己的侯爷吃亏？” 苏馨凭空打了个哆嗦：“那怎么办？” “给他们每人十万两吧，为夫出，只娘子日后要给三家一起给，不然就全自己留”，取出二十万两交给苏馨：“为夫明日把预订的都取回，让他们都高兴高兴，还要去宫里送银子，为夫也没办法，不帮他也难坐稳天下”。 “行……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了，我也再什么也不管，夫君多辛苦”，都舍了，哎。 “呵呵”，李长卿赶紧又给十万两：“娘子自己留下再谁也莫给” “好”，这就有两分底气了。 二人刚上床熄了油灯，窗外响了三声敲打窗棂的声音，李长卿忙起身问道：“出了何事” 外面一道声音响起：“侯爷，东地六成百姓今晚已涌入京都，听说粮商都把粮囤起来了，东地无粮四地恐慌，太上皇让安王和您马上进宫”。 “知道了”，李长卿叹了口气：“娘子快穿吧，为夫去叫赵亮和清秋” 苏馨穿戴整齐又披了件袍子，片刻后一辆马车出了王府。 马车之上赵亮眉头紧锁：“今晚入宫……怕是……您们什么也没有了，我估摸连王府和侯府都要收回去，毕竟您们只是个虚名。太上皇如今安置百姓尚无土地，三府地一大块肥肉，如今京都寸土寸金，爷手上纵有几百万两也只够买个民居安身。若不是太上皇着急要土地也不会深夜让您们进宫” 苏馨心下一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亮怕是猜对了。 李长卿伸手拉过苏馨的手暖了暖：“娘子怎么想的？” 苏馨心下一苦：“夫君，怕这宅院咱们不让也得让了，三府地让人眼红，咱们无处可去了” 李长卿点了点头：“那就让，为夫带娘子去天元国，那里安静些，只日后咱们只是个平民，娘子也非王爷，也不会有这么多银子，这里的银票在那里一文不值。为夫累了，心累身也累。娘子今年二十三岁，为夫已经四十六岁，再不想这四地奔波居无定所” “……怎么去？”，夫君去过？ “从西地离开，只再也回不来了，那里只有出口没有入口。天元国有这里百个大，百姓都差不多，只安稳些，无战事”，总也好过奔波劳碌。 “我听夫君的”，走吧，真也是够了。 赵亮一拍大腿：“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赵亮死活跟着您们，谁也别想扔下我不管”。 李长卿心头一暖：“老弟放心吧，有我们一口就有您一口”。 “夫君，那里户籍怎么弄，也有官奴？”，这玩意儿忒烦人。 “有，不过我们过去都是平民，也无人认识咱们，天元那么大，也都只是个草民”，草民更好。 沈清秋揭开轿帘大片雪花夹着寒风吹了进来：“爷，您想多了，太上皇失心疯了让小姐走？小姐前脚走后脚他就没命，我估摸他想把小姐封为东王，让小姐去东地为他稳住大局” “我稳不住”，那就是个火坑。 “您怕今晚别无选择，到时太上皇江山不要了，直接给您，您就得乖乖去东地。您与其想天元不如想想怎么把东地的沟沟渠渠弄明白吧，日后您也是操心的命，他平不住了”，说完帘子落下。 马车里一片死寂，当东王比草民更难活，那可不是火坑是火山。 半个时辰的路，苏馨生生让沈清秋耗了一个时辰才到皇宫。 御书房内北王和太上皇、陈将军看着四人一阵气短。 “婶娘……反正您两条路，要么当皇上，要么当东王。您当皇上正好有太子，我去给您守东地去”，太上皇脖子一梗：“我反正没辙了”。 第131章 官奴 “太上皇，我才刚二十三……过几天才二十三，我一个妇道人家能顶什么用？”，谁愿意去火山。 老皇一摆手：“我什么也不想听，反正要不您不当也行，直接少皇临朝让我安小弟当，我去当东王”。 “……”，死局无解。 北王叹了口气：“二皇祖母，您智谋超群，皇位非您莫属，陈将军为人您也知，他不站队，只忠皇上一人，谁坐皇位他忠谁” 李长卿打了个哀声：“娘子……恭喜东王”。 “……夫君，您干吧，我看着迷糊”，作大死啊。 李长卿苦笑道：“为夫没有做王的命”。 老皇心头一酸：“我现在特别恨您，您一次次救我干什么？我早死早脱生了，您死活拉着我，弄的我现在焦头烂额的您又不管了，您不如让我死了省心。我反正是平不住了，我儿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两个孙儿还前途未卜，您自己看着办吧” “……我去”，谁让我手欠。 “陈将军速带二十万兵马护送婶娘去往属地，今生您永不可回京”，老皇心头大喜：“婶娘，我也不跟您要粮食，我什么也不要，您把四成东民留下就行，再入京都我没活路了”。 苏馨叹了口气：“陈将军我也不要了，四成也好，六成也好，我什么也不要，我什么也不管，我也就只做东王。我们天亮就走，您也别难为陈将军，老将军劳苦功高，您让他老死东地为何？” “婶娘，我错了，您明天走，让陈将军把老夫人也带着，愿回随时回”，老皇揉了揉脸：“我也怕您后悔”。 “二十万与我无用，老将军若去您只带那三千人吧，先别带老夫人，日后安稳了您再接她。东王大印给我吧，明日我夫君订的年礼一取回咱们就走”，离开也好，哪都一样的乱。 “婶娘……三千人……您臊我”，老皇一惊。 苏馨点了点头：“我臊臊您……您日后不许插手东地事务，不许无事生非，无许扰我清静，我六子尚不及您一个人闹的欢，不许乱调金银价格，东地土地价格我说了算，交粮有了我就给没有一粒也莫伸手”。 “都依婶娘，您只要去什么都依您”，老皇忙将大印送上笑道：“您甭臊我，我反正脸皮厚，等安稳了我去看您”。 苏馨接过大印一言不发，好想打人。 陈将军松了一口气：“东王，三千人实在少了，我带十万人跟您去，我如今是东地王的将军，您只让我带三千兵马……我心里没底”。 “您是东地的将军，东地子民跑了六成……您二十万都留不住人，十万要他干什么？您喂他们唾沫吗？”，苏馨气的小脸儿铁青：“今晚您也甭睡了，四城贴告示，半字不许差：东地王苏馨一号令，东地子民速回东地，一日内不返东地的东地子民取消东地户籍，终生不许入东地，包括行商，省亲，房屋铺子买卖，土地所有权，名下所有财产充公。东地土地即时即刻停止买卖，全部承包，每亩上交粮食百斤。东地不负责任何事务，也不索要任何银钱，包十亩到百亩者每亩交粮百斤；包一百零一亩到千亩者每亩交九十斤；包一千零一亩到万亩者每亩交八十斤；包一万零一亩到十万亩者每亩交六十斤。所有原在东地有土地的朝廷买断十两返回，所交粮食送往各县，有往粮中掺假以次充好者掘祖坟灭九族。欢迎四地百姓入东地，落户东地的平民待遇等同，可自由承包土地，可自由行商。东地取消郡守，以各县为首。责成各县衙自主建粮仓，有克扣百姓钱粮者就地诛杀，连坐灭九族。责成东地一百四十四县每年上交粮食总数的七成，余下三成各县衙自留，用于县衙正常周转运作。承包土地需上租，需真金白银，不接受银票，若有强租滋事者就地斩杀，东地取消官奴，入者皆平民，人人可租地。今日过后东地取消任何人落户籍，各县衙取消户部，租金只收这一次，此后每年秋后交粮便可，租金每亩半两银，金银玉饰皆可抵换”。 “哈哈哈哈，好好好，属下即刻四城贴告示去，您做东王……啧啧啧，属下美”，陈将军兴冲冲出了御书房。 老皇原地转了三圈儿：“婶娘……我怎么办？” “您不是嫌人多吗？放心吧平民谁也不会去的，去的都是官奴，您也省心了，东地也有人给您种粮了”，苏馨叹了口气：“官奴顶多每人包百亩，这么远的路他们一个人能拿多少？每人租个十亩八亩的到头了，我也只是借这个由头把出来人的东西充公，否则我拿什么养活三千兵” “那万一呢？”，都跑了怎么办？ “没有万一，就明天一天”，是不是傻？ “……”，老皇这才反应过来：“婶娘是想把皇城的官奴都带走？” “对”，苏馨点了点头：“各宅各户都成了气候，欺下瞒上的，我这回帮您釜底抽薪大换血，让您的江山坐的长久，但也只此这一回，我也不会再要人了，日后您需自己想办法” 北王心头滚热扑通一声跪拜：“多谢二皇祖母相护之恩”。 李长卿忙将人扶起：“北王言重了，咱们是一家人莫瞎谢” 老皇感慨不已，伸手将苏馨抱在怀里：“您是我亲婶娘”。 “滚滚滚”，李长卿脸一沉一脚踹了过去，忙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有话说话，再动我娘子揍死你” 一句话众人大笑。 几人又商定了几个细则，苏馨四人这才离开皇宫。 “小姐，您料定官奴去了东地不会有瘟疫？”，赵亮一脸懵。 “对，必平稳度过”，苏馨掀开轿帘咂咂嘴：“天快亮了……那帮死士也罢，武者也好，哪个不是官奴？东地无官无兵，满地官奴，谁无亲朋家眷？他纵想动手……他动手为了什么？有一个拨云见日的机会他非拖家带口的给人当奴？必无事放心吧” 李长卿笑道：“娘子，你猜明日多少官奴入东地？” “……飞鸽六个时辰跑多远就有多少官奴，三十年之内再无战事”，必保：“否则，你当北王为什么给我跪？他二子长大成人了”。 第132章 第一把火 马车半个时辰回了院中，赵刚忧心忡忡的领着众人将四人接进楼内：“小姐，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沈清秋笑道：“好事，您又高升了，好家伙小姐成了东地王，已经下了一号令，明日年礼取回就走，安少日后承袭，如今就是小东王。小姐发了告示，东地取消官奴，入者皆平民，人人可租地，土地只承包不买卖，每亩只收百斤粮，什么也不管只收粮，取消郡守只留县衙自筹粮仓，每年送七成，三成自留自行解决运作周转，您升为东王府大管家，位居三品。张伯为东王府太医院之首，位居三品，秦兄为太医院总管位居三品，孙晨为王府的工匠司长位居四品，冯伯为王府的内务四品总长，苏伯为王府外务四品总长，赵亮为东王府总教头位居三品，在下为东王特使位居三品，贞姐为东王府二管家，萍姐为东王府财政司长，您们两个女子都为东王府五品官。冯奇为东王府金楼大掌柜的，位居五品，周平为东王府当铺大掌柜的也是五品……反正您们都抖起来了，小姐都给咱们要了官，再无一个官奴” 张达咂咂嘴：“我一定是在做梦”，说完掐了自己一把。 这一掐凭空打了个激灵：“丫头……”。 苏馨笑着点了点头：“日后您跟秦叔多辛苦，放心吧，东地不会有战事更不会有瘟疫” 张达点了点头：“将官奴收入自己的保护之下，您为东王，天下的官奴有家了，谁还吃饱了撑的去造反”。 秦天叹了口气：“我骂了半辈子官，瞧不起太医院半辈子……死丫头你这打脸的速度可真快。哈哈哈哈，打的舒服，叔也跟你过一把当官的瘾”。 苏馨笑的一脸灿烂：“就让您痛并快乐着” 冯奇抹了把泪：“小姐，您让我从官奴到五品……我猝不及防的”。 “您以后敞开了干”，都指望你了。 苏管家抹了把泪伸手将苏馨抱在怀里：“好丫头……老哥说的对，天下的官奴有家了”。 张萍过来抱，张贞也过来抱，赵刚也过来抱，冯伯也过来抱，秦书哼了一声：“干什么，那是我娘”。 一句话，众人哄堂大笑。 秦安走过来：“娘，您跟爹辛苦了，儿日后一定做个好王护住他们”。 李长卿抱起儿子：“爹娘给你当牛做马扶你快马加鞭守护东地，守护子民”。 这一夜皇城无人入眠。 陈将军飞鸽早去，旧京城的官奴，新皇都的官奴，西北两地官奴，南地官奴星夜兼程，拖家带口的奔向东地。 东地王自己的领地，无官奴，人皆可承包土地，皆为平民，东地王有丹书铁券，东地王有三子，东地王以一己之力给天下的官奴安了家。 卯时刚到，北王亲自送来订好的年礼：“二皇祖母，孙儿来送送您” “多谢……放心吧，养精蓄锐，三十年必无战事”，都安安心。 北王笑道：“我们都信您更敬重您，南侯说他府里的官奴都走了，西北两地也如此，旧京城的也走了，这些官奴说：有沟他们给您填，有雪他们给您扫，有敌他们给您杀，抬也要把您抬到东地去” 苏馨心头颇暖：“好，那咱们即刻启程，万般留下交给您处理了”。 一刻钟后，三千人精神抖擞的护着五辆马车向东地出发。 陈将军与赵亮同行笑道：“当了几十年将军，从来没这么痛快没这么敞亮过，人皆平等，人人有余粮，啧啧啧，东王爱民如子，官奴四海归心，万民臣服了” 赵亮满心感慨：“我这官奴都当上三品了，小姐之才足可……东地必稳”，二人相视一笑。 三千人的军队在这去往东地的路上如沧海一粟，实在是惊不起什么风浪，一路皆是满怀希望的官奴。 三千兵马的干粮吃不完，每日每时都有百姓过来送粮送水，小东王披上袍子领着二小侯跟在李长卿后面骑马护在轿子右侧，五七岁的三个孩童一路威风八面，死也不进轿子里。 车行二十日进入东地地标，黑鸦鸦的全是人头，几百万人皆被迫停了下来，一百四十四府的县衙官差由县太爷领着跪地接王，一县官差五百人，一个个严阵以待。苏馨站在马车外辕之上手持马鞭朗声说道：“即时即刻一百四十四县就地办公，直接落下平民户籍接他们回家，谁若瞧人不起你们自己可想好了，日后的粮谁来给你们交？无人交粮你们一百四十四人提头来见，速度安置，何时将人安置完我何时入领地，民不归家，我一个人要个破家有什么用？” 一声令下，各县开始抢人，落户籍租土地购房屋，千万人口整七日全部安置完，苏馨亲自驾着马车进了东地。 东王无府 里县县太爷骑马跟在苏馨马车旁：“东王，里县有原东王别院属下已经充公，新东王府您去往何地？” “里县普通民宅最大的空宅便可”，左右也只三千多人。 “回东王，最大的空宅共三处，一处占地五百亩，在里县三品街主街，只周围都是平民，太不安全了。一处占地三百亩，是当初为士宅打的样板，因为太大后来直接舍弃了。还有一处占地二百亩，在南城二品街主街，您去哪处安府，属下即刻叫人置办”，最好别在里县安府，责任太大了。 苏馨半晌点了点头：“去三品五百亩的，地方小了三千兵也住不下，我居你处你压力甚大，你可选择退位让贤，每月养老银子给你三百两。若你能承受大县之责就收起你的胡思乱想，即刻派人打理。此县地租全免，只每年正常交粮便可，你养多少官差我不管，我也无钱给你，只要官差不高过三万人我不追究” “下官无能，难承护府大责，在下退位让贤即时即刻交出县衙”，里县县令心头火大，交过辞呈大印，调转马头离开。 马车停了下来，苏馨手持县印扑哧一笑：“赵叔，给您了，您屈屈才，即刻走马上任吧”。 “属下遵命”，赵刚走过来双膝跪地接下玉印。 “即时即刻封里县县令为百县令之首，东地首席大将军，负责整个东地的兵马，允许你招收最高十万兵马守护东地”，走的好啊，我也正好收权。 “属下遵令”，赵刚浑身一颤。 “陈老将军听令”，苏馨面沉似水。 “属下在”，陈将军翻身下马跪拜。 “即时即刻封您为东地元帅，统领总管一百四十四县大小事务，取消青楼舞妓，肃清民风。最高允您私招二十万兵马，监狱司，行政司您直接统领”，元帅也曲才，老将军为东王也不为过。 陈将军心头狂喜：“属下遵命”。 “帅印和将军印找我夫君要去，兵马我也什么都不管，五百亩院落是元帅府的，三百亩是将军府的，二百亩是东王府的，余下您们自己弄，元帅将军都有了，今年的租金归你们自己安排，如何掌管百县我也不管，我只做个逍遥王”，不想费脑子。 “属下遵令”，二人齐声应下。 “贞婶子，别跟我走了，做您的将军夫人去吧，另外允许您们在我宅子里各要两人，只给两人”，也没人了，哎。 “多谢东王，属下要冯兄要苏弟”，陈将军笑道：“我与他们对脾气”。 “允”，真会要啊。 “属下要孙晨足矣”，赵刚心下一叹，不能再要了，再要小姐身边无人了。 “不允，我把总教头给你，大柱给你，你不会武功，堂堂将军早早让人弄死怎么办？他们的徒弟您带走我放心，左右相隔也不远”，二子也安全了。 “多谢东王栽培，属下必肝脑涂地以报大恩”，赵亮一到，小东王一到，自己这将军之位稳了。 “元帅，您府宅安置好便可将家眷接来，免您忧心，您速带兵马先去元帅府安置，我有赵县太爷五百官兵帮忙安置宅院便可”，够用。 “属下遵命”，接过自己的户籍心头感动不已，元帅府成了自己的私宅，家眷再无忧。 赵刚也接下自己的将军私宅，随后沉声说道：“里县五百大小官差听令，即时即刻官升一品，月奉三倍。若有不想干的，也怕自己干不好的可以退位让贤，每月养老银子本将军给百两，若可承其重就把你们手上的打理好，能者居上，日后我另有重任” “多谢赵将军，属下能承其重”，五百人心头狂喜。 赵刚点了点头：“甚好，随我先去安置东王府，之后再去将军府，三百亩地太大了，天暖咱们盖宅子，每人一独楼，可带家眷，无家眷者本将军日后给你们做媒，必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娶妻生子，可你们若行事不端让我在东王面前丢了脸，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属下必不给将军丢脸”，五百人美上天了。 第133章 稳固大局 二品街上二百亩，前面四个铺面，后面都是私宅，苏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宅院。 前面四铺皆是私盖的五层楼，四楼相连自成楼墙，后宅另有大门。以四楼为界，后宅直接跨越到三品街，墙高十六米，也不知何人有这等实力拿下这么多宅院。 两个时辰后赵刚走过来说道：“小姐，手下说此宅是东地圈地豪商的私宅，属公产，咱们这三处皆是。您府内二百亩，四个铺子每个两亩大，四铺横占八亩。宅中十亩一个楼群，一群八楼，共计十个楼群，楼架皆为三层，地基都是最好的，才建了不足八年，三百年没问题。如今楼里都是空的，您打算怎么安排？” 苏馨皱了皱眉：“可有地道？” “赵亮和清秋、爷、大勇大柱亲自查的，铁板一块，没有地道，铺地青砖都是实心的，不过有一群楼里面暗室纵横，他们还在查……只一群八楼他们也不好查”，太多了。 “拆了，八楼全拆，许咱们就不穷了，你也有银子招兵买马了”，必有私藏未净。 赵刚眼神一亮：“是，东王”。 盖楼费劲，五百人拆八个楼……三个时辰未到赵刚兴冲冲跑过来：“小姐神算，十八个暗室发现私藏重宝，一个暗室全是金元宝，数量估摸有五千万两，爷说您是福星临世”。 “九座楼群，太医院一群，行政司一群，内务府一群，元帅府一群，将军府一群，工匠司一群，惠民府一群，监狱史一群，督巡组一群”，苏馨斟酌一下说道：“把他们集中到你们两个眼皮子底下你们也好管理，日后在官言官，无您只有你。另外你将自己的府衙处理好，还劳你将里县那头倔驴给我牵回来，别的莫说，只说我找他” “多谢您护着我们，否则我们也确实是难管理。手下说里县原县令是个为人方正的清官，年纪三十八岁，兢兢业业在里县干了十三年，从无纰漏，也不贪银，至今还未成家”，许是担心护不住小姐才辞官：“我这就给您找去，他就住三品街民宅，一刻钟就到”，说完匆匆离开。 “娘子，你把宅子舍没了，咱们住哪？”，李长卿直皱眉头。 “呵呵……夫君是护国侯，劳你屈屈才做个东地督巡将军，将军府在哪我去哪，允许夫君招兵买马不许超过五万人，每月交我五千银子零花，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别找我。我也落个清静，允你百县随意安宅，我把那头倔驴给你，你给他个首席督巡使，他必为你死忠一世效犬马之劳，只你也要对他好才行”，里县重地已安排妥当，余下随夫君吧。 “多谢娘子信为夫”，李长卿浑身热血沸腾。 “机灵点儿，赶紧给我儿子先抢银子去”，笨。 “哈哈哈哈，好，为夫只拿三成，余下他们两个的”，说完带着大勇大步流星离开。 一刻钟后赵刚领着原县令来到苏馨跟前，赵刚施了一礼：“东王，原县令带到”。 “有劳赵将军去元帅府找元帅过来，你们两个各分三成半，督巡将军三成，也就是我夫君，你们三个分了赶紧拿走，我贪财许一会儿改了主意”，看着烦。 “多谢东王相护，属下这就去”，赵刚大喜骑快马出了院子。 “草民杨勇见过东王”，杨勇见二人说完话这才屈膝叩拜。 苏馨抬腿踹了一脚杨勇：“倔驴，本王小女子一个，反复无常改主意了，三百两银子取消，速滚去督巡将军那里报备” “草民遵令”，杨勇脸一红忙起身：“多谢东王提拔” 苏馨点了点头：“万事莫怕，六成东民走的都是达官显贵，留下的四成皆是平民，入东地这千万人又是奴身，他们相互怜惜必不会生事，我现在想死都死不了。不让你做县令自有我的道理，屈才了，方正之人不重用……我尚未老眼昏花，督巡处掌管整个东地大小官员的清腐，责任重大，允将军最多五万兵马，你立个头功，带他离开里县，免得三军一处徒惹是非，去吧，我夫君等你呢”。 “多谢东王信属下”，杨勇心头一酸，自己认认真真干了十三年还是个九品官，东王来了自己最小在将军手下升到六品。 “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倔驴回来夫君这将军之位也稳了。 谢过东王杨勇忙向李长卿走去，李长卿正指挥众人装私宝，一见杨勇过来也迎了过来。 “草民杨勇见过督巡将军”，杨勇忙叩拜。 李长卿双手将人扶起：“娘子说珠玉不可蒙尘，你既在督巡处日后莫给她脸上抹黑，起来吧，我封你首席督巡使，娘子封你四品官，好好干，她最高可封二品官，你前途无量” 杨勇声音哽咽：“多谢东王多谢将军信属下，里县虽好，但元帅和首席大将军已在此定军，督巡将军您不可在此，东王更不可在此，您带东王去太安县，那里也有一处三百亩地的公产，有内外院，房屋众多，您可在此安居” “好，私产装完咱们就走，日后有的你辛苦了”，娘子这是把自己保护起来了，心头感慨万千，娘子确有安邦定国之才，七日收纳千万子民，半日坐稳大局，如今又让自己堂堂正正的坐了掌管官员事务的将军，步步为营，今日打下营盘日后我儿必坐稳东王之位。 七日到达太安县，督巡将军府地契直接归到李长卿名下，整折腾了五日才安顿下来。 将军府一立下，整个县城地价翻了千倍，如今也是寸土寸金。 “小姐您可忒聪明了，当初八十两银子一处一亩院子您买了十院，如今这十亩您打算怎么办？”，张萍笑道：“爷说他想拿三百亩跟您换那十亩，他这忒大，爷说看着头晕”。 苏馨扑哧笑道：“让夫君赶紧招人就不头晕了，我堂堂东王也就十亩院子，让他死了那份心，告诉他准备银子，过了清明赶紧给我建宅院” 第134章 第二把火 一个元帅府两个将军府开始正式征兵，苏馨领着几人腾出院子直接搬去了小院。 征兵只三日，元帅府冲到了十五万人，赵将军府八万，李将军府三万，三个人都很有分寸。 二十六万人的队伍一成，内务府开始发放粮种，免费的，只此一年，谁也没想到赵将军找到了粮种库和够东地百姓吃两年粮食的大库，东地一下子活了。 四月中旬种粮落地，苏馨卖了八个院子，只剩了两个小院，人太多，还有人没有房子住。 忧心忡忡的让沈清秋驾着马车走了十八个县，满目酸楚，竟有十几万人无家可归，无处栖身，都涌到了乡下的村头躲避饥寒。这还只有十八个县，那么多县可想而知。 “给元帅府和两个将军府飞鸽传书，东地不在官地范围的一共三十五万亩全部用来建民居，各县发告示到各镇各村，无房的平民就地报名就地安置两个月，三府统一给盖民居，不可让一人露宿街头”，苏馨嗓音沙哑。 沈清秋也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告示一出，一共五百三十万人自发的跟着官兵盖房。无房者占了四成，余下的都是东地四成留下来的平民。 六月初，九成多无房的官奴又哭又笑的搬进了新居。苏馨一县一县开始清查资产，将充公的宅院全部改造成民居，八月中旬所有无家可归的人都有了自己的房契，人们奔走相告。 清查还在继续，乡下不多，镇上收回一成，县城收回四成，一百四十几个县太爷有苦说不出，提心吊胆的来到东王府一个两亩大的院子里跪成十排，连赵刚都跪在其中，隐报瞒报私产是要杀头的。 陈元帅直打哀声，看了一眼李长卿：“李将军，东王这是急眼了，会不会直接把人全斩了？” 李长卿叹了口气：“娘子嗓子一直没好……除了跟清秋传令，她已经两个月没与任何人说话了，我也……我也不敢招惹她，还有四十多个县未清算完，如今空房过剩都是大宅更有许多大铺子……都是皇亲国戚大小官员的，哪一个都比他们官职大，他们不敢彻查也在情理之中，官大一级压死人。赵将军没事，他一来刚到，二来催促生产，三又盖房子压根儿也没时间” 众人跪了一刻钟苏馨也没出来，八月的天火辣辣的热，一百多人又惊又怕。 陈元帅和李长卿陪站了两刻钟苏馨走了出来：“我知你们怕什么，可是你们忘了我是谁。一百四十四县铺面三千八百零二间，改造的不算，未改造的宅院百亩的九十座，五十亩的一百二十三座，三十亩的三十五座，十亩的三万零九十七座。多可怕，你们真是狗胆包天，当官做到让人抽了筋你们这官别做了吧” 一席话院子里一片死寂。 陈元帅好半天回神，抹了把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东王，怎么这么多？”，天胆子啊。 “……督巡处光抄没的桌椅家具就卖了三千多万”，苏馨面沉似水：“里县一家占了半边天，豪门大户尽皆官宦，真是富的流油。外面一片繁华，骨子里已经臭了。一家一宅五七八本乱账，真以为我就查不出来，五十亩之上的空院三军分了吧，免得几十万大军呆在乱营里，速去，各县就近安排，先重新肃清，之后把营房建好，每房面积不可小于三十平，最多四人，每人一桌一椅一柜” “属下遵命”，三人应了一声，李长卿大步上前扶起赵刚三人匆匆离开。 看了一眼跪地发抖的众人叹了口气：“你们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什么？就为了当个小吏让人耍着玩？连本烂账也不会查，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学会？” “能”，一百多人应声回道。 “再大声些，我听不到”，苏馨哑着嗓音让众人一阵恐惧，都卯足了劲又喊了一声。 “好，我给你们一次机会，都起来吧”，也怪可怜的，也都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清查。 “多谢东王”，众人相扶着站起。 “我统计了一下，十亩宅院每县最少的有百个，多的除外，以最少的算，这百个宅院在下拜请各位县太爷找些私塾先生开设私塾，都是官奴出身，九成人不识字，各位身为一县的父母官你们不着急吗？哪怕让他们能完整的认识告示上的字也好，不然发告示给我看吗？能不能把人找到？” “回禀东王，属下能”，刚死里逃生谁敢说不能。 “不让你们白辛苦，每县给你们一万两银子专门请先生来传授，找品性方正之人，敢收平民半文钱你们就投胎转世吧，都亲自过过目别让人又唬弄了，过来领银子”，一句话张萍和沈清秋走了过来发银票。 众人晕头胀脑的领了银票，太安县令大着胆子施了一礼：“东王，下官愚蠢至极，您能说下都教什么人吗？” 苏馨点了点头：“我打听了一下，普通的先生每月五两银子是多的，我们就普通的就可，适龄的男女童皆可，但女童必须有家人陪同，每人登记，接送都要有人陪，半点别马虎。给他们每人发齐笔墨纸砚，不用太好的，一个月发一次，我知你们也忙，马上还一个多月收粮了，不着急开，等你们把粮安置好再开，十一月便可，事前可发告示让他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另外任何人皆可来听先生讲课，只我们不发这些，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一万两给你们五千两的辛苦费，每月专门给他们讲一堂课，也让你们与他们多些感情。人都是相互奔赴的，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大家也就都好。否则一个个无法无天今日打明日骂，你们多多少烦恼？民风好了你们也好往上走走，我身边无人可用，你们又都原地不动，我急不急？” 众人这才擦了擦汗连连应下。 “新粮到手三成入仓，余下你们找三军帮忙运粮，给人家些车马费你们也省心了也没那么多压力”，苏馨点拨道：“各县主街铺子我允许你们私留一个，免得别人有你们没有太寒酸，但别给我丢脸，都是读书人，偷鸡摸狗之事莫沾，自己不会干就租出去，挑个地点好的。余下全部拍卖，你们留七成给我拿回三成，过年了，那么多差人你们多安抚多给谋点福利。另外一会儿按各县外进平民的人数领银子，每人给他们一两贴补家用，原地四成的这次建房我也看在眼里，奖励他们每人二两” “多谢东王”，众人心头一暖齐声道谢。 第135章 石碑现 打发走众人，三人回了书房。 “小姐，桌椅卖的钱还剩下二十两”，张萍咂咂嘴：“吓死我了，还以为不够，我手上只剩一千两了” “没事，好赖都周腾过去了，夫君这两亩小院建的不错，把他们都看傻了。里县太乱了，我标的十八家清秋今晚夜访，若人去楼空，你把金银玉器带回，一个人吃力找他们三个，手脚利落些，之后让陈将军罚没，都给他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允许每人留两件，余下全部带回”，不揪干净真当自己是个软柿子。 沈清秋忙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好家伙”，张萍苦笑道：“您还偷”。 “必须偷，我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了，有本事就给我继续攒，攒多少我要多少”，皇商多个什么。 “小姐，爷已经两个月没给银子了，咱们怎么办？”，也就能维持一个月。 “三军都死穷，我今晚跟他要”，苏馨叹了口气：“我就盼着他们几个多偷点儿”。 “最惨的是赵刚，他手上没有经商的人，陈元帅两员大将都是钱口袋，爷自己就是个钱口袋，又有冯奇和周平”，赵弟怕难养活那么多兵马。 “没事，去年的三套年礼我卖了，许红宝涨了，我反正也没时间戴”，确实是难。 取出面具戴上，片刻后二人出了宅子。 银庄大红宝已经跌到千两，中的五百，小的一百两，无奈留下，把玉金两套卖了共计三十二万两，打发大勇送去。 夜已过半，李长卿一身疲惫不堪的走进书房，一室花香，沐浴后的气息，苏馨散着头发伏案睡去，忙落了锁将人抱上床，竟也未醒。 将人拥在怀里心头一阵寒酸，娘子太累了。 早上外面响起敲门声，二人都醒了，急忙穿衣下地：“娘子莫急，为夫先去开门” “好”，一开口声音哑的吓人。 “娘子再不喝药调过来什么也不许干了”，李长卿脸色一沉走了出去，苏馨也急火火跟在外面。 一开门赵亮、沈清秋、大柱一人拎了两个木箱子进了书房：“小姐，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二十箱金元宝”，三人说完将余下的都拎了进来。 “你们走的老牛岭？那里地势多险？不要命了？”，李长卿心头火大。 苏馨一惊：“小路危险？” “掉下去粉身碎骨”，一个个反天了：“娘子这是让他们从哪捣腾的？别说挣的，看清人再说话” “……咳咳咳咳，嗓子疼”，苏馨面色一讪，坚决不能说偷的。 “嗓子不好不许出门，为夫去抓药，再熬好不喝我就告诉你三儿”，气呼呼走了出去。 三个人想乐不敢乐，爷可真会威胁。 “小路危险你们不告诉我？以后谁也不许走，否则我死给你们看”，活的太他妈累了。 三人急忙应下：“您放心吧，我们再不从小路走”。 “都坐，那里还有什么？”，怕还有别的。 “有几个金丝楠木的药柜，罚没时让太医院要走了。还有几套紫檀家具周平要走了。 “药材商？”，怎么有药柜？ “不清楚，老哥说发了，一个几百万，只死活不让卖，跟秦天两个全抢走了”，赵亮半合双目，片刻后苦笑道：“小姐，这二十箱给爷吧，周平打眼了，一把赔了爷几百万，爷半句没责怪，周平自己哭了几回，哎，我们三个笨蛋花银子行，也不会挣” “多久的事，他没说”，苏馨心头一疼。 “爷怕您上火呗，两个多月了，大勇说您把首饰卖了三十二万给赵将军了……反正现在除了元帅不缺银子，爷他们都缺”，兵马太费银子了。 “大勇也走的小路？”，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三人面色一讪谁也不敢再说话。 李长卿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不在，苏馨一个人直愣愣的发呆。 李长卿叹了口气，走到苏馨身旁：“还有一味药不全，正好大勇回来了，我让他去了药行给你抓好的，娘子莫急”。 “大勇回来了……夫君拘着他日后不可再走小路”，一颗心终于放下，伸手抱住精腰，脑袋往胸前一埋：“以后我再不让他们走小路了”。 “……等闲无事……为夫拘着他们”，心头一抹化不开的柔情，将人拥进怀里。 “夫君，这二十箱是我让他们三个偷的，十八家皇商诓了几百亩的大宅子，人都跑了，我一生气让他们搜宅，之后让元帅罚没了，这二十箱一会儿夫君拿走用去，扔家我看着火更大，他们一个个欺负我不识数。 “……好，为夫一会儿拿走……为夫这就拿走……该收拾就收拾，为夫支持娘子”，急忙走到窗边吩咐两句，片刻后进来五个易容的男子，给二人见礼后拎了出去。 夫君两个吃了早饭，看着苏馨喝了药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 临近中午大勇讪讪的走进来，苏馨冲上去踹了两脚：“是谁说就是有条半米宽的小河连我都能过去的？你们一个个的吓死我算了” “小姐我保证再不走小路，爷说日后全部用飞鸽免得您担心”，大勇连连保证才消了苏馨的怒气。 吃过中饭看着苏馨喝了药这才回楼下休息。 书馨又开始捧着四地宅院图一家家核对，没错，一家一户的核对。 刚核对两个时辰脸色一白，起身敲了敲窗。 “东王，属下在”，外面声音忙响起。 “秘查春台县吉榆镇大周庄村口的那块大石碑何时出现的，不可打草惊蛇，调查清楚即刻回来不可飞鸽以免被劫，注意安全”，贼心不死啊。 “是，东王”，一道暗影无踪。 片刻后张大勇上了楼：“小姐，出了什么事？” “去睡你的”，这耳朵忒灵了。 “我睡了一会儿了，您说吧，您从来不用爷的刺侯”，大勇一脸谨慎。 “……你来看”，苏馨铺开两张密密麻麻的房屋地形图：“这两张相差一个月，第一张此处村口无石碑，第二张石碑一丈高，上面还有碑文” 第136章 赵将军府金楼 张大勇仔细核对片刻后也心下一沉：“小姐，这碑文非比寻常，我去告诉爷一声” “告诉爷从现在开始，不许飞鸽传书以免被劫”，小心些吧。 “您放心吧，这碑文有些眼熟，我马上去，您莫出院”，说完出了书房。 放下房屋图，取出宣纸将碑文临摹放大，碑文上曲里拐弯的文字半点也不认识，也不知什么意思，正痴愣愣的傻看时沈清秋上了楼：“小姐，除了一百私塾的房子和您赏他们的留下，余下的各县将房屋都拍卖了，三成一共二百六十七万两，太安县令知道您用银子，赶紧给您送来了，他们昨日一起拍卖的，听说是让个南地来的官奴一个人买走的，真有财大气粗的”，边说边走进书房将银票递过来，随后低头看了一眼宣纸，突然神色大变：“小姐，这碑文您从何处看到的？” “……你认识？”，接过银票收起问道。 “这是大前朝皇室祭祀的碑文，火烧东王府那日见过，听太上皇说的，还说此物邪门儿，一放上它僵蛊就可以活过来，您画它干什么赶紧毁去？”，忙点了油灯将宣纸灰化。 “速让爷调集三万兵马”，仔细指点告知一番，沈清秋急忙出了书房。 “僵蛊？”，手指敲了敲书案。 “东王，您什么吩咐？”，一道低沉之音响起。 苏馨面色一讪，手欠了。 取出银票仔细检查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递出五万两：“一人一万，奖励你们的，另外帮我查查何人有如此大的财力全部买下？别打草惊蛇” “多谢东王，属下马上就去”，银票被取走也没看见人，心下叹了口气，以后连桌子也不能乱敲了。 赵亮和大柱此时也上了楼，苏馨咂咂嘴，他们也没钱了，这一个个的耳朵，哎。 “小姐，用我们做什么？”，大柱看了一眼窗外。 斟酌一下取出一百万银票递过去：“够赵将军几年的了，余下这一百万给冯奇，让他去货行，只要是真红宝给我马上全部拿下，不拘大小，半文别剩，没有大的就全买中小的。这十万你们一人五万傍身，别说出去，我也没银子”，一人又给五万。 “多谢小姐”，二人笑着接过：“忘告诉您了，贞婶子来了，她一则不放心您，二则也没银子了，在里县太扎眼，她来太安也开了铺子。铺子也用的充公的，给爷和您也都办了一个，只房契都在她手上呢，估摸她也快收拾好了，等安顿好就能回来，我去找她买免得您着急，您们的都在二品街上，主街的值钱也招眼就没留”。 “……我跟你们一起去”，一刻钟后戴上面具三人出了院子。 太安县是整个东地民风最好最太平的地方，一街一巡差，当然这巡差是她来了之后安排的，但治安好确是真的，否则杨勇也不会让她上这来。 街上叫了辆马车向二品街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在巷子口下了马车，二品街上人也不少，大多是平民……反正现在东地也没什么富人，至少表面上没有。 三人随着人流往前走，边走边两边找铺子，盏茶时间大柱笑道：“小姐，您的铺子让爷用了，您看右街茶楼了吗，那个楼是爷的，右边客栈的房子就是您的，这两个都刚开张，婶子的离您们的隔了五个铺面” 苏馨抬头朝大柱说的方位看过去，果然两家新开业的茶楼客栈紧挨着，一看就是一家的：馨馨茶楼，馨馨客栈。 驻足片刻后三个人又朝前走，五个铺子后一家银楼也是刚开业，心头不是滋味，只是银楼，哎。 三人对视一眼进了银楼，张贞正在低头摆货，一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眼泪瞬间掉下来：“小姐您来了”，忙出了柜台迎上前。 “喜事，别掉金豆”，取出帕子给擦了擦，笑着拉过人：“他们不说我也不知，夫君也没说，我也不知我还有个铺子” “爷火大了……爷怕您急呗，您这嗓子……您别上火我领您上楼上看看”，忙岔了话题。 “小姐知道了，我嘴快告诉的，这种事瞒不住，早知早好”，赵亮摆了摆手：“小姐是谁？她知了才能想办法，莫把她当后宅之女，这不就给您送银子来了吗” 大柱笑着取出一百万两银票：“小姐给赵将军的，三五年的不愁了” 张贞心头酸楚：“夫君够，昨儿大勇来告诉我了，您那三十二万就那么多了，您给爷吧，爷这一把差点儿没让周平坑死” “爷也翻身了，小姐有安排，放心吧，不然爷这茶楼客栈的怎么能开”，爷速度真快啊。 “爷也开铺子了？”，张贞一怔忙出了门，片刻后笑着跑进来：“真开了，昨儿还挂着锁呢”。 “所以啊，大事赶紧告诉小姐她好安排着，别瞎瞒。小姐要去买红宝，我给您看铺子，您们三个去吧”，赵亮笑道：“只我看行不会卖” “不用看，反正也没人，都去，我去拿牌子”，张贞急忙上了楼，苏馨也迈步跟了上去。 楼上稀稀落落的摆着百十件银饰，这么大的铺子……眼里直发酸，低头敛下，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张贞取了牌子说道：“小姐，这红宝怎么从天上跌到地上了？我也上了不少小红宝饰物”。 “朝廷怕是舍弃了吧”，应该是找到丢失的水玉了。 “我昨日又去补了几件，好家伙，小红宝十两银一个，中的五十大的才一百，我买了十个大的，中的买了一百个，小的买了五百个，只都是裸的，镶金的买不起，银的没有”，二人边说边下了楼。 锁了铺子又上了辆马车，两刻钟后四人进了货行。 今日红宝价格：小的一两银子一个，中的二两，大的五两。 张贞脸色一白。 “大柱，速度横扫”，拍了拍张贞：“别多想，您赶紧帮我收”。 半个时辰四人将货行所有红宝购买一空。 三百大红宝，五千中红宝，两万小红宝直接让赵亮先送回了宅子里。 苏馨亲自点货，银饰添了三万两，金饰添了五万两，翡翠玉饰一万两，水玉添了百件，大柱雇了马车往铺子里拉。 “您别傻怔着，去重办牌子，大大方方改成：赵将军府金楼”。 “我听小姐的”，张贞喜的又跑去重办牌子。 三个人忙到傍晚终于把货都铺满，沈清秋跟张萍也拎了食盒来了。 第137章 想来门儿也没有 李长卿直到天亮才领着大勇风尘仆仆的进了书房。 苏馨也刚梳洗完正在吃饭，萍婶子忙又添了食盒上来笑道：“小姐、爷您们慢慢吃，赵亮和大柱早吃了，他们去了金楼助威，下面还有，我领她们两个也去金楼看看”。 “去吧，您甭管了”，金楼开业且忙。 李长卿笑道：“娘子眼光好，货抓的也好，我早上也去看了，派了十个兵过去帮忙，婶子莫沾手，您是王府的人莫让有心人看出来，您跟娘子要十万两银子给我们买几件，这样不惹人怀疑，也更在情理之中”。 张萍一拍脑袋：“爷说的对，我糊涂了”。 “劳您辛苦去挑”，苏馨忙取出十万两：“八折就可，别瞎捣腾货”。 “好，我记下了，我们都换了衣物再去，我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接过银票兴冲冲下了楼。 张大勇剥了个鸡蛋咬了一口：“婶子哪都好，就是每天五斤肉老忘” “呵呵，今天让她想着，那个庄子怎么回事？”，忙剥了鸡蛋递给李长卿。 “村子一共三十二人全灭，都是南疆人，县令都懵了，吓个要死，一把火全部肃清，多亏娘子发现及时。我已让各县贴满告示，发现南疆人马上就近通知府衙，举报一个奖励百两银子，看见不举报灭九族掘祖坟，彻底肃清东地的南疆人”，让他们无处立足。 “夫君威武”，赶紧又给扒了一个：“我还有一百万两一会儿夫君都拿走，让冯奇多添货，别小里小气” “多谢娘子相护”，真没银子了，哎。 吃过饭取出一百万两给了李长卿，给了大勇十万两：“给清秋五万，他也让我花空了” “谢谢小姐”，大勇拿着银票笑道：“小姐，今儿高兴，我去添些熟肉吧，不然估摸婶子还得忘” “添，随便添”，都馋了，又给了两千两：“顺道去金楼给杨勇买个银腰带，买两支金钗” “妥了，您交给我吧……您再给我点儿直接给买个金的，免他老摸我的，他不怕沉”，多威风。 又给了一千两，大勇大步下了楼，工夫不大跟沈清秋出了院子。 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娘子还有多少银子？” “他们四个每人五万，夫君一百万，赵叔一百万，婶子货加我压了点红宝十六万，手上还有三十万”，来的快去的更快：“红宝小的一两，中的二两，大的五两”。 李长馨一惊：“怎那么低？娘子再给为夫十万，我也去囤”。 “三十万都拿走”，又回里间折腾一趟，李长卿匆匆离开。 目送人离开叹了口气，回了里间收拾了一下，两万两折好放进金佛肚子里，八千两放到书案抽屉，萍婶子还没给呢，哎，五斤肉哪是忘，是没银子了，舍不得买罢了，自己这东王当的忒憋屈的慌。 红宝不值钱，也舍得戴了，下楼烧了水沐浴更衣，将红宝饰物都戴上，心情好了几分。 李长卿回来的时候书房里坐着一位高贵迷人的神女，看的直晃神。 “今天多少？不舒服？”，苏馨忙起身上前。 腰间一紧：“娘子戴红宝好看，为夫看傻了。货行价格没变，只货不多，大的没有，中的一百，小的一万，都让为夫买下来了”。 “怕是也快没了，水玉价格奇高，必是京城丢的又找到了”，红宝彻底退出了。 “为夫也是这么想的，为夫回来想把娘子的都拿走，让孙晨和吴刚做出完整的金饰，价格一涨也好出手，顺便把银票给冯奇带过去，免得娘子不放心”，也不知娘子舍得不舍得。 “行，早备无患”，留下五十块大的，五百块中的，余下都给了李长卿：“告诉冯奇，小的裸石不过八千一个不许出手，擅自做主提头来见，咱们也全指它翻身呢，哪怕放个三五年，千万别眼皮子浅了”。 “好，为夫必仔细告知他”，娘子说的对。 送走李长卿，将私留的小心收好，心头酸楚，也不知哥和徐东家过的好不好。 “东王，小的回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馨快步走到窗前：“怎么样？” “此人主子叫钱金贵，小的刚一去他就知道了，也是个老刺侯，他让小的回来问您一下，徐东山、郑四海都想回东地，他们两个让人做局坑了一把被太上皇罢了官。本该灭九族的，可太上皇念他们是您的恩人就没杀，他们两个无路可去了想来东地，钱金贵让这个老刺侯回来暗中帮您，也顺便让您知道一下外面的情况，日后由我单独与他联系”。 “甚好，让他们赶紧回来，外面怎么样？”，正好自己缺可靠的人帮忙。 “是，东王，小的马上告诉他。外面眼下太平，只鱼龙混杂，北王妃如今在您安王府地窖里呢，御医接生婆什么的都在。钱金贵说京城的水玉全部找回，眼下太上皇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让您不用担心。另外有七十八户南地皇商想年前来东地，其中也有钱金贵一个，他说太上皇已经同意了，特批的，让您先知道一下，对他们采取什么办法想周全些。他们都有自己的刺侯，让您日后行事隐匿些，估摸有个五六日就到了，另外太上皇给您的赏赐也一并让他们带来了。钱金贵让您别给他们的奴仆办平民户籍，什么也不管，他们要求办您就说取消户籍处一个不再让进，全部给他们办理暂住的，一个月重新办理一回，您一个月收次银子，一人一月十两，他们百两，他们一户都带了二三十个人，至少有二到三个刺侯，丫头婆子的全不简单，您别让他们去王府，别热情，只派人去把人敲打一顿接了赏赐直接领人进地标就离开，他们全去里县，您让两军多防范” “我知道了，告诉钱金贵，连太上皇来了也忒想进，我管他黄商黑商的，赏赐我也不要，我怕让人掺了毒，我也没时间查，让太上皇回去自己查，我只说东地正在肃清，五年内不放一只虫进来，都死了那份心，五年后再说”，有多远都给我滚多远。 “嘿嘿，您对我脾气，想来门儿也没有，小的这就去”，说完声音散去。 第138章 除了肉 临近中午，李长卿领着六人一起回了院子，独少赵亮和大柱，必是派他们两个回去了。 两个厨娘急忙做饭做菜，四个人兴冲冲进了书房，张萍将一个箱子放在书案上：“小姐，十万忒多了，贞妹子只让花五万，余下五万我私留了，正好够两年的。我和贞妹子一起挑的，您看看可行？” 苏馨笑着上前一一看过咂咂嘴：“您可真行，把好的全拣来了，贞婶子怕又要去货行”。 “爷派的十个机灵的厉害，货卖的好嘴皮子利落，她什么也不干，再去便是，我花银子当然挑好的，您自己分，我们三个就喜欢步摇，正好一人一金的”，喜滋滋插了一支。 “忒好看了，您多拿几支，告诉她们两个准备一下，也辛苦不了几日，哥和徐东家马上来东地，到时候您也跟她们一起回去跟苏伯团聚去”，别都分着了。 “这可太好了，只我不回，这辈子也没当过官，她们两个回去就行，好不容易有人来我哪能离开，我威风还没耍呢，谁也甭拦我”，笑眯眯的又捡了两样出了书房。 大勇揉了揉脸：“婶子官瘾忒大了，不花她银子也不让买，爷要买都给数落一顿” 李长卿笑而不语，沈清秋笑道：“放心吧，中午肉必多，不让买就不买”。 苏馨光傻笑也不好说什么。 “娘子说哥和徐兄要回了？”，这可太好了。 “是”，将刺侯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沈清秋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接他们我让大勇跟我去，他都认识。赏赐和皇商必挡回……只您真让太上皇回去检查赏赐的东西？” “查，不查他又美了”，也别光我一个人闹心。 沈清秋忙应下。 李长卿点了点头：“哥回来就最好了，让他们过去帮赵叔，挂赵将军府的牌子开店，四六分账” “甚好，我听夫君的”，这就都不缺钱了。 “只他们过来什么身份？”，也不知娘子怎么打算的。 “东王特邀的金主，保留原户籍，不落户，也防日后别人进来多废话，暂住手续和特邀手续我亲自弄，进来的人除他们外一个个查，查到他们动一下都不敢，否则我们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查到他们放个屁都得憋着。 “娘子想的周全”，如此也省心。 “五年后也不开，反正我们什么也不缺”，大勇咬牙切齿的说道：“除了肉”。 一句话，苏馨心下一惊：“速发告示，鼓励民众养家禽，日后有吃不完的蛋肉东王府都正常价格收购，不拘多少，一个也上门收购” “我这就去，反正我也不爱吃饭”，张大勇急火火出了书房。 李长卿一怔，随后笑道：“为夫也养，三军都养，免得这帮小子嘴馋”。 “三军养最好，夫君赶紧收购”，别让人断了肉蛋。 “我去告诉杨勇”，沈清秋也走了出去。 “娘子怕有人逼咱们开放东地？”，必是了。 “不是怕，是一定会的”，自己也是忙忘了。 “为夫大意了，也就原来的四成民手上有些活禽，肉类也属实是贵……为夫也不爱吃饭，我亲自带人从小路去京城收购一批，让两军也去”，说完也大步走了出去。 “……”我也不爱吃饭。 沈清秋回来的很快，大勇压根儿没回直接跟着去了京城。 中午饭难得的多了几块肉，五个人吃的香，每人多费了一碗饭。 “小姐，如今这一碗肉菜在酒楼能装五盘，每盘十两银子您敢信吗？”，沈清秋又盛了碗饭：“人都无粮哪有粮喂它们，也就是这两个月有粮又见了点儿青，才活下来那么点，爷不去京城半个月东地就再无家禽” “我还有两万，加婶子手上五万，吃完饭你……我跟你去牙行买下处周边的小村子，百十亩地那么大就行，要高地，找人挖地窖盖房砌墙，做个别院，外面布阵，秋粮下来赶紧囤粮囤盐囤咸菜，婶子让人多做酸菜”，也安稳些。 “您放心吧，我备足秋菜，您直接买下二三百亩的，左右现在大兴土木，别人谁也不注意”，萍婶子叹了口气：“不然这么多兵无粮也麻烦……私地一占，小村多出不少，价格也不贵。我也五品了，我出头不惹人怀疑，买千亩村子有个三五万的够了，赶紧都挖都布下” “我听您的”，如此最好。 “我们两个去做几件夹袍，天也快冷了，早做出来我们也放心”，两个厨娘笑道：“不然什么也干不上，我们也跟着着急” “好”，早备下吧。 收捡一番各自散去，取了银票张萍和沈清秋匆匆离开。 一个时辰后张萍一个人回了院子，一进书房笑道：“活了大半辈子一下子有了一千五百亩地……我手都颤了，这让清秋笑的。我们直接带杨勇去的，买了一个大村，牙行说您让报名建房时村里人都报名全进了县城，有百十间屋子，全县地势最高的地方。村口有个池塘，正好养鸭鹅，村外还有十亩林子也白给了，杨勇说都圈进去正好养猪。这小子真聪明，爷给咱们这两亩小院挖地窖时他就记住了，他说村子地窖他负责，只上面不会，到时都爷弄。他们回去了，直接三万人挖，他说有个三五日的也差不多了，正好还发愁家禽买回来放哪” “辛苦婶子，我也安心了，这八千两您留着”，我又空了。 “不用，一个村才折算五万，我两万够了，您留下压兜，不然心也慌”，小姐又什么都不剩了：“今天这首饰都是金饰，这玩意他们都不喜欢，我们也分完了，您赶紧收起来吧” “我听您的……您喝口茶还得去趟牙行，只说我知您买了宅子，让他们将当时报名离村后还剩多少村庄是空的给我全部标出，咱们别糊里糊涂的让人把村子全捞走了”，竟将空了。 “没有，就这一村，清秋当时就问了，这村原也不走，里正自己弄错了，以为您让全搬，直接把名都报上了。反正也都是租地，又是刚开始，给他们重新分了地，村外正好有几百亩地，虽无人种但也都长了青稞，杨勇乐坏了，他说正好马匹有粮了，这回去后也全弄走”，歪打正着。 “那我放心了”，心下松了口气。 第139章 魏涛投奔 将首饰箱重新整理，拣出一支金钗，余下封箱让张萍存进地窖金柜，总也算有了点私房。 傍晚时分沈清秋回了宅院，菜里又多了些肉，几人都吃撑了叽叽喳喳的笑闹着在院子里蹓跶克食，院外一个一身粗布衣衫的老者一走一过往院中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刚走过去又退了回来，眼前这座宅院普通也不普通，二亩左右的院落，围墙不过一丈高，连大门也就两米左右，也不甚周正，中间还有一条缝隙，奇怪的是院中怎么这么多大石头？缝隙已见如此，院内必奇多。 停了片刻后匆匆出了巷子口，拐进后巷子第三户推门进了院中。 一进院子里，陆大海忙迎上来：“魏兄，您辛苦了，明天我再去寻” 魏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许咱们不用寻，今晚便知，让他们都回来，我许是寻到东王了” 陆大海心头一喜：“真的？东王神女在何处？” 魏涛扑哧笑道：“神女在前巷子，我回来时心里想心事就拐进前巷子里了，有一户是两亩院子，院中多石，今日我夜访便知，我若进不去必是东王神女在此藏身，让他们明日从里县回来，凭咱们百十人的功夫必能护神女周全。这次若非神女天目除掉石碑灭了南疆蛊术，一旦僵蛊活过来东地全完。那帮子人不会罢手的，我怕粮食一下来他们又出幺蛾子，老东王咱们兄弟没保住让人调了，如今东王神女来了，咱们这些官奴总算象个人了，万不可让神女出事，她一出事朝廷必收回东地，这么多人又都世代为奴了” “魏兄说的是，那明日保护小东王和两位小侯爷的人撤不撤回？”，死也要护住神女。 “不撤，那个赵亮武功太臭，我不放心他，今晚若肯定是神女在此我们两个明日亲自登门拜访，神女若不收留咱们，咱们就还在这里保护她，若留下……我相中护安小侯了，我这门武功也算有了传人”，小侯爷也安全了。 “嘿嘿，我相中安小侯了，只不知神女会不会嫌弃咱们”，若能留下最好了。 “神女不是那种人，安小侯没有武师父你必如愿，我这要麻烦，护安小侯有武师父，大柱凑合，勉强能敲打过来，只神女未必会同意小侯另投师门……今晚先看看再说”，先保神女。 天近黑朦，众人各自休息，沈清秋陪苏馨回了书房。 点了两盏油灯二人又开始查对宅院，一进子夜时分外面窗棂骤响。 “何事？”，正聚精会神核查的苏馨吓了一大跳。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东王，有奇人夜入王府，只他没进来，扔进来一封信，小的给您捡进来了，信封无毒” “好，给我吧”，沈清秋脸色一白，自己半点声音也未发现，忙起身开窗接了过来。 苏馨接过信封打量片刻取出信笺，借着油灯光亮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小姐，写的什么？”，沈清秋满心担忧。 “投奔的，老东王的百名影卫，他们都在后巷子住，第三户”，将信笺递过去。 沈清秋也仔细看了三遍，叹了口气：“小姐，您非武林中人不知武林中事，这陆大海号称武林第一，只失踪多年，想不到他竟成了老东王的影卫。不瞒小姐，我今晚半点声音不知” “沈爷，小的也不知，是他故意投石把我引去的”，外面声音又响，我们五个谁也没发现” “魏涛你可知是何许人？”，若如此自然是收了最好。 “不知，没听说过，不过把他的名字写在前面必不是等闲之辈”，小姐又多助力了。 斟酌良久苏馨笑道：“我这条小命也值钱了，走吧，咱们两个去看看他们，左右也睡不着” “好，我陪小姐去”，二人随后下了楼。 工夫不大，一人拎着一盏小灯笼出了院子。 魏涛和陆大海此时已经回了院中，两个人忐忑不安谁也没进屋子，都坐在院中两块石头上低头不语。 片刻后魏涛说了句：“有人”，二人瞬间消失。 走到巷子口苏馨停了脚，沈清秋竟然不见了，灯笼里的油灯也灭了，心头一阵悸动，缓了缓神开口说了句：“深夜造访，前辈勿怪”。 一道轻音响起：“神女亲临，魏涛感激不尽，草民见过神女”，两道黑影出现在地上。 “两位前辈请起”，虚扶一把二人忙起身。 “外面不安全，神女快请寒舍休息”，二人一左一右将人护住。 “……多谢前辈，只我特使刚刚还在，这么一会儿他竟不见了”，都是高手啊，也不知把人弄哪去了。 陆大海面色一讪：“草民这便将特使寻来”，说完人消失不见。 半盏茶时间沈清秋幽幽的醒来，油灯早灭了，只手柄还握在手里。 “特使大人受惊了，草民陆大海给您赔罪，神女正等着您呢，您可能起来？不然草民背您过去”，今晚冒失了，哎。 “不必，我可以”，心下叹了口气，这武功自己骑马也追不上人家，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又回了院门口。 二人快步出了巷子口，一见苏馨还站在原地等着他，沈清秋这一刻眼中酸楚：“小姐，您怎么还站在这里，太危险了” “没事，你可还好？”，一见沈清秋心下松了口气。 “我无事您放心，咱们走吧，莫在此处”，一句话，四人这才向前走去。 魏涛一路将人引进房中忙点了盏油灯，二人又重新见礼：“草民深夜惊动神女实也不该，还望神女见谅” “二位前辈不必多礼，知道您们明日要去，以前不知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自当前来拜会”，苏馨笑道：“二位前辈也坐” 四人这才各自落座。 魏涛眉头解不开：“神女，我们九十七人都是老东王的影卫，老王一生无争不抢，一心扑在东地民生上，我们也全力相护。可八年前突然把我们这些人都调去了西地庄子里。开始我们以为老王想在西地发展，便什么也没多想就都去了，可谁知这一去便被丢在庄子里无人过问。哎，我们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而不自知，成了弃奴，便也就死心塌地留下来了。神女之名早也耳闻，您数次拨乱反正守护朝廷安宁我们都敬佩您。东地肃清后，西地庄子被充公，我们这些人才知，一时也就没回，都是官奴我们就继续给人扛活。您当了东王，一夜告示四地尽知，我们百人都哭了，有您在，我们这些官奴才成了人，我们连夜出西城回东地。您在地标处说的话我们都记着了，您说接我们回家……我们初回东地一身破衣什么也没有。栖身县城怕给您丢丑，我们这些人就跑去乡下又怕惊了人，便守在村子口。后来您给我们盖房子，又把房契给了我们，那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十几万人无居处，您让那么多兵将给我们一个奴才盖新房……我们的心早死了，被老王扔回庄子时就死了，可看见您我们这百十人的心又活了。我们偷着保护小东王，保护小侯爷，只我们找不到您，今日我又去找您，回来走岔了巷子口，结果发现您院子里的石头，我就知道您一定在此。今晚夜探，果然是石阵，我也进不去便给您留了封信，只实也未想您能亲自过来”。 第140章 收徒 “小姐正在核查各县房宅，接到您们的信便要过来，小姐说您们都是前辈，哪有让前辈先登门的道理。在下也听闻过陆前辈大名，只在下未闻您的名，不知前辈是哪位隐世高人？”，沈清秋一脸好奇。 陆大海笑道：“特使您有所不知，魏兄乃是武林中失传了五百年之久的绝学《大神相手》的唯一传人，在下武功百不如魏兄一半” 一听《大神相手》，沈清秋凭空打了个哆嗦，忙起身施礼：“小辈沈清秋见过魏前辈”。 “特使莫多礼，在下也敬重您，护着神女走了十八县，为了我们您也辛苦了”，魏涛忙起身还礼。 苏馨一颗心落地，身怀奇功尚能苛俭己身，都是硬汉，当下起身：“既是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两位前辈都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子，东王非遗弃您们，怕是他也受人蒙蔽才把您们调离，您们一走他也怕是让人下了蛊成人傀儡，您们跟我走吧，别的我不敢说，有我一口咱们分着吃”。 “多谢神女收留，不嫌弃我们，您放心吧……我们这百十人没孬种，必不给您丢脸”，二人声音哽咽，老泪纵横，神女亲自深夜来接，多大的脸面。 四人一路又折回院子，一人拉着一个将人带回书房，沈清秋忙下去收拾房间，苏馨斟了两盏茶给二人：“两位前辈可听说过僵蛊是什么？” 魏涛饮下口茶咂咂嘴：“十年前东王府来了个南地豪商，此人甚健谈，他曾经说过南疆的一些奇闻轶事，他曾提了一嘴，说有一蛊僵而不死，是大前朝大祭司的独僵。大前朝覆灭后大祭司也不见了，这条僵蛊也下落不明，据说此蛊十年生三蛊，二十年生百蛊，三十年十万蛊，甚是恐怖。唤醒此虫必须要用石碑祭文，至于其中原因他也不知，您昨日灭了三十二个南疆人废了石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也怕粮食下来他们又起阴私，这才加紧找您。据说此蛊不在人身，是埋在地下的，但却受人控制。大前朝兴于蛊灭于蛊，这都多少年了，早怕过了三十年，大祭司活不活着不知，但石碑出现他必有传人在世，此碑您能毁一次……万一哪次让他得惩，东地就全完了，我们实在不放心您，您在，家在，我们不能让您有闪失” 苏馨点了点头：“多谢您们相护，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东西，我明日让我伯父过来，咱们也需尽早筹谋，否则在粮中下毒就麻烦了”。 “神女，您伯父是张达还是秦天？他们两个都是神医”，陆大海一脸崇拜。 “伯父是张达，秦天是叔，我六子是叔一手带大的”，苏馨将往事诉说了一番。 两个人唏嘘不已。 说话间沈清秋上了楼：“二位前辈，您们的房间收拾好了，您们休息吧”。 “多谢特使……不急，我们都不困，也是看见神女高兴，在下喜欢安小侯，足智医术也好，又有功底，在下粗人一个”，陆大海搓搓手：“在下至今还未收徒”。 苏馨心头一喜，忙起身施了一礼：“我儿之福，明日我便让特使把玉儿接来拜师，孩子蠢笨，您打得亦骂得，交给您我放心，让玉儿养您老” 陆大海心头滚热连连拱手：“多谢神女，在下必倾囊相授……魏兄喜欢护安小侯，他也未收徒” 苏馨看了一眼魏涛，斟酌一下说道：“前辈，安儿武师父是赵亮，您要不收他怎么样？” “太臭了，我也敲打不过来……大柱还勉强可以敲打过来，大勇也不行……特使也敲打不过来”，魏涛一拍大腿：“我知您想什么，小东王非池中之龙，他的智谋承了您的，医术承了张达的，武功不可太高了，赵亮教他已足够，否则他无反心未来的皇上也怕寝食不安，于小东王非是好事” “……我听您的，您收大柱吧，天书何其有幸师祖如此厉害，让您劳心了”，也只可如此。 “好，我倒也喜欢这个柱子，我亲自带着我徒孙，这小子我忒喜欢了，要么不做，做就做最好的，这孙儿我甚满意，纵徒儿差些我也高兴，有孙万事足”，苦寻多年终于如愿。 这一结亲，四人亲厚起来，越谈越投缘，直唠到了大天亮，吃过早饭三人结伴去了里县。 送走三人，苏馨又回了书房，张萍笑着走进来：“您可真行，好家伙我睡了一觉您多了百个高手护着，两位少爷又有了师祖和师父，日后您好日子来了。只也一夜未眠，他们练武的什么也不怕，可您又不会武您别兴奋了，赶紧睡，我们再美一会儿，您放心吧，有人找您我来叫您必不误事，无人找您就踏踏实实的睡，柱子真是美上天了”。 “呵呵，我听您的”，笑着满口应下。 张萍直接把人赶到床上关了两道门，苏馨这才安心的睡了。 一觉睡到下晌。起来去了趟暗室，窗棂又响，忙开了窗子：“您什么事？”。 “东王，钱金贵传信说今日傍晚郑四海和徐东山就到，他们带着原来的家奴就守在地标那呢，已经守了两日了，属下要不去把他们接进来？”，别给饿死了。 “赶车到地标要多久？”，竟早到了。 “赶车走官道五日，我们骑马走小道半日，不过我们的小道没有悬崖您放心，是我们早年探寻出来的，没有危险只是隐秘并无人知。另外我们五人都有将军的令牌能把人领进来，否则无令牌他们也还是进不来”，去也白去。 “那有劳您们了，只进来了马车可能从那里走？”，别把路暴露了。 “您放心吧，领进来就安全了，一路都有吃的，我领他们走官道，否则万一把路给暴露将军必生气”，脑袋就搬家了。 “好，我写封信您带着”，急忙回了书案前，片刻后将一封信递出窗外，外面一道风吹过，什么也没有了，声音没了信也没了。 “东王，我们四个还在，您放心吧”，又一道声音响起。 “好，辛苦您们了”，也不知都在哪呢。 第141章 郑宁 书案前又开始仔细核查一百四十四县的面积和眼下的人口，哥他们回来当然最好的去处是里县，别的不说只一个地窖就必保安全，只连番遭人算计……他们怕是也不敢再去大地方。 足查到晚饭时间，张萍拎着食盒上了楼：“小姐别忙了，快趁热吃饭吧”。 苏馨揉了揉太阳穴：“婶子，您说哥他们回来去哪开金楼？” 张萍笑道：“什么去哪，爷让杨勇已经将客栈茶楼都关了正重新收拾呢，还让杨勇日后多照顾他们两个，免得又让人设局。杨勇还问我他们怎么样，是什么样的人，我便把您跟他们的关系说了，杨勇让您放心，他必保他们不会让人算计。左右贞妹子在，两个金楼谁卖不一样？当铺更没的说，您放心吧，爷都安排好了” 苏馨扑哧一笑：“亏得我问您，可不是正好吗，也免得他们又四处铺子，就在这都方便也都安全”。 “必须安全，您放宽心吧，赶紧吃饭”，忙将饭菜端上来。 “您赶紧坐，咱们一起吃”，苏馨摆放碗箸，二人坐下吃饭。 “小姐，他们一回来就是五个厨娘，两个铺子都用不了那么多人，贞妹子那十个兵挺好，也是接顺手了，多出来的怎么办？另外那百人怎么办？”，小姐也要早做安排。 “……您买的村子离这多远？”，应该不远吧。 “出县城五里就是，忒方便，只爷办事速度快又稳重老成，杨勇接手了乐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儿的谢谢您，您可千万别往回要，就舍了吧，左右爷也不会饿着我们，您也省心了。我估摸着……日后什么也都得花银子，您要不在二品街也开个铺子，还开杂货铺，咱们自己用一年也省不少钱，光爷的三万兵马您也省了海量银子”。 “……我也只有八千”，没钱了。 “贞妹子说二品街的楼才一万八，加我手上两万咱们剩一万带着添货，我手上还八百两银子足够用”，就是千万别回礼，一回礼就麻烦。 “我听您的”，开吧，杂货铺子也确实是实用。 两个人边吃饭边敲定了卖货的人选，吃过饭苏馨笑道：“夫君的影卫已经去接他们了，估摸还有个五六天就都过来了，您明日把西楼收捡一下，应该都能住下，让哥和徐东家住楼上” “您放心交给我”，张萍笑道：“必让他们住的赶都赶不走”。 晚饭后四个女子在院子里蹓跶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房休息。 一夜好眠 早上醒来的时候张萍已经从牙行回来，铺子以苏馨的名头买的，东王的地盘东王自己买，牙行只敢收了五千两。 “小姐我后悔死了，昨日那村子要是用您名头买估摸也就收个三五千两银子，竟让我花了那么多”，越没钱越让自己霍霍的多，哎。 “看着我的眼睛太多了，您莫计较这”，苏馨笑道：“您有工夫想那个，不如帮我想想百人如何安排” 张萍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赵刚那十人，陈元帅十人，爷十人，大少爷二十人，两位小少爷各二十人，您自己剩七个人，您这七个人要跑的最快的，厉不厉害不重要，关键是没有人抓得住他”。 苏馨眼神一亮：“我听婶子的”。 “他们住东楼，咱这院子也安全了，给爷的十人务必要最厉害的，爷机警老练，关键是爷稳重，您这七人给爷两个……三军一家给一个，消息互通的快，您有四人足矣，反正爷也派人守着您呢”，爷安全小姐就安全了。 “婶子的办法甚好，想的周全”，苏馨点头应下。 “东王，将军不会听您的，魏先辈也不会听您的，他们投奔您是保您不是保别人”，窗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苏馨和张萍面色一讪。 “进来说话”，完了，以后自己没秘密了。 “是，东王”，眼前瞬间多了个黑衣人。 “坐，以您之见如何分？”，多问问也好。 “谢王，您必须建王府，一地之王无府气短，民众惶恐不安。以前是无人保护，如今有人保护必要建一座大王府，一切按正规的走。此地只可做您后宅，让县令清空十条巷子，这些居民不会有人反对，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县令必厚待他们，给的房产面积只大不小。王府要庄重，要设内务、外办、督巡三处，内务赵将军，外办是元帅，督巡是爷。三子您需自己带着，否则易被人宠坏而不自知，两名太医需守着您，大事他们出手，小事人家也不会管的，人家若想当官当初何必跟着您。元帅必须跟着您，两军分散驻守一百四十四县，将需在外不可守家，家者只可是元帅，元帅离家便是打架。三军如今仅占二县哪可？外边三面皆需重兵，元帅的兵马十万守地标，二军兵马各守一方，三线密不透风。三军统领皆需带百人驻守王府，余下各县皆不可安兵，您村子是粮仓需派万人驻守，这样村子安全您也安全”，不能乱弄。 眼前黑衣人四十上下岁的年纪，中等身材貌相中等……五官无特点，苏馨打量半晌男子不卑不亢，苏馨瞬间了然：“取下面具露出真颜，恢复真身” “是，王”，男子起身抬手取下自己的面具，身形喀喀作响，片刻后眼前出现一位六旬上下的老者，身材足有一米八，二目有神一身正气。 “做刺侯多久了？报报自己的过往”，苏馨点了点头：“坐下回话”。 “是，王”，老者施了一礼忙坐下：“属下官奴，名郑宁，五十八岁，三岁习童子功，七岁入刺侯营，十五岁为刺侯营参将，二十一岁入天元探军情，天元一去无归路，四十九岁才归家，归来后因无法说清这二十八年是否心归天元，所以被排挤出刺侯营，三年也无说法便让我退了。五十三岁被七老王爷收编保护李枫小王，重做刺侯，爷带二位小侯归来，老王便把属下给了爷。天元二十八载我都在京都做个平民，风雨与我无关，人家连自己的人都要挑拣又怎么会用一个外邦刺侯？我接触到的最大的官是县令，其母大寿巡街我们平民跪地清街。这二十八年做过花子，做过农夫做过渔夫做过长工，在忘忧村去时被困五年寻到出口，归来十年夹在出口进出不得，如此也就如此了” 第142章 郑宁高升 “五十八岁，半生潦倒……即时即刻上任长吏，官居二品，日后跟着我打理王府事务，前尘往事如烟散去，跟着婶子下去沐浴更衣，从头再来”，人才都被瞎整。 “……属下必肝脑涂地以报东王大恩”，郑宁一声哽咽扑通跪地。 “我信您，日后免您跪礼，去吧”，忙起身虚扶。 张萍擦了把泪：“您可忒苦了，跟了小姐您有福了，您赶紧跟我走吧”，领了人出了书房。 半日时间十巷无人，安抚民众，皆分了三亩地的院落。 王爷府定稳太安县，太安县令官升四品，县城更名为太安府。 府台大人走路带风，精神抖擞，两日招募八万工匠修建王府重地。 都是官奴出身，谁不怕她死，八万人尽心尽责，只三日时间十六米高墙筑起，五扇大门威风八面。阿司门严谨，府门外石狮灯柱、拴马桩、上马石一应齐全，门对面是影壁，肃穆庄严。 一兵未用，五日时间王府大殿起了二层，各办处分门罗列有条不紊。 百人归来皆被郑宁整合安排，阿司门被安插十人保护，守住第一门。一道道关卡严谨，严谨到李长卿带着大勇归来愣没进来大门，没人认识他们两个，直到张萍出府买菜才把二人带进王府。 一进大门，听着张萍一件件细述心头欢喜：“甚好，郑宁苦尽甘来，娘子识人善用，府台大人办事稳妥，东王府终于安稳了” 一进书房，大勇笑道：“小姐，王府忒气派了，爷跟我楞没进来，好家伙一院子八万人，一个个比给自己盖还用心，爷都看傻了” 苏馨笑着起身斟了半盏茶递过去：“爷呢？家禽收的怎么样？” 大勇饮了口茶：“爷在楼下陪着郑宁掉眼泪呢，他跟了您爷也舍手了，爷身边无可用之人，杨勇死忠可他不会武” 苏馨点了点头：“无事，我已安排五十高手给夫君，都是老影卫，他死不了。每人功夫都在清秋之上，十人在赵亮之上，日后怕没你位置了，你也赶紧回来跟着我，莫再跟他瞎跑” 吓的一口水喝呛：“咳咳咳……小姐，您哪找的这么多高手？” “陆大海听说过吧，他跟着夫君，还有大神相手的唯一传人魏涛也跟着他，他日后……你就是最菜的一个你跟着我，让爷赶紧去找地方安置这五十人”，都离后院远着点，一个个耳朵太尖了。 “我的老天爷……我马上去”，大勇拿着茶盏跑下楼，好家伙隐世高人出来保着小姐了，爷再无忧。 李长卿听完大勇细述也懵了。 郑宁笑道：“爷，小姐担心您，五十人都已敲打过了，小姐说她养不起三儿，您若早死她也不活了，三个孩子爱哪去哪去她也不管了，五十人发誓誓死保护效忠您，您放心吧，余下四十七人十人护院，三十七人分送给陈元帅和赵将军二人，小姐只留赵亮、清秋、大勇大柱。魏涛是护安小侯的师祖，小姐不让认师，小姐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柱认师理所当然。另外安小侯师父是陆大海，他们您皆可放心大胆的用” 李长卿心头滚热：“甚好，安儿有赵亮足矣，他不可锋芒毕露，天书和玉儿有福了”。 郑宁笑道：“小姐求了魏涛，只教小王三式保命，余下不教”，小姐聪慧。 李长卿一句话说不出来，频频点头。 “小姐另备一千五百亩整个村子在县城外五里之处安下地下粮仓，您带五十人过去看看，杨勇带着三万兵马已经完工地下，地上您安排吧，他不会”，郑宁仔细告知一番，这才叫出五十人见过李长卿。 众人一见面，相谈甚欢，都是一路人，对脾气，一刻钟后都跟着出了王府去往城外。 大勇晕乎乎的目送众人离开，看了一眼郑宁：“郑伯，我干什么？” 郑宁咂咂嘴：“郑四海和徐东山马上就到，赵亮和清秋去接人了，你带三名刺侯去里县把秦天、张达、大柱和三位少爷接回来，日后他们都在王府，这里铁板一块。另外让元帅和赵将军各带百名亲信长驻王府，两人府坻已经规划完成，皆在太安县内各守一边” “是，我马上去”，难怪太安县令抖起来了，这是都正规化了，兴冲冲大步进了楼内，片刻后领着三个黑衣人出了王府。 整动荡到九月中旬，一切尘埃落定。 东王府居北城，元帅府居西城，赵将军府居南城，李将军府居东城。十万兵马守地标正中横截，南北各五万兵马拉网守护，三围密不透风。三军府各留三千兵，两处粮仓重地两万兵，余下三万兵马交给府台大人充入太安府。 陈元帅坐在王府大殿一阵傻笑，十九个绝世高手归了自己，自己这小命如今也值钱了。当初三千人马跟着东王进属地，一年不到重兵在握，属地安宁，自己一步登天，知足。 郑宁叹了口气：“元帅，您还傻笑呢，小姐问您什么时候去接老夫人，让我亲自去给您接回来呢” 陈元帅一拍大腿：“我美呀，当初进属地苏小姐赤手空拳，如今东地一片安宁，马上收粮了，我没时间安宅子，收了粮再说”。 郑宁摇了摇头：“您傻，小姐考虑的是老夫人的安全。东粮一下来小姐就让大军护粮去皇都，皇都一去惹人眼红，您府必成众矢之的，早把人接来您万事无忧，又可把一子带在身边，许太上皇一高兴，二子就跟您回东地了，到时也好让他们安心给您传宗接代” “……我听苏小姐的，那您帮我安排吧”，小姐这是一力护着自己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马上动身”，郑宁起身出大殿着手安排，一刻钟后十人坐着马车出了王府。 赵刚笑道：“小姐真厉害，用个老刺侯当了二品长吏，估摸太上皇都得懵”。 陈元帅揉了揉脸：“我也懵了，好家伙我这日子过的忒舒坦了，几十年没睡过安稳觉，如今一觉到天亮”。 第143章 两相交心 一路星夜兼程，郑宁带着九个普通的官兵历时二十日进了皇城。 两日后被太上皇和北王请进御书房。 行了君臣礼，三人落座，太上皇看了一眼郑宁：“皇婶可好？” 郑宁笑道：“小姐说她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让您放心” “哈哈哈哈，我婶娘可真逗。挺好的，赏赐挡回来我亲自带人查了，他妈了，还真让人藏了毒，东地怎么样？”，太丢脸，哎，幸亏婶娘机警。 郑宁脸色肃然：“僵蛊显世了，石碑也现世了，小姐伏案彻查两月发现的，命我打探，爷率三万人马包围村子将南疆三十二人乱箭射死，一把火烧了村子。如今陈元帅征兵十五万，赵刚赵将军征兵八万，督巡将军侯爷征兵三兵将东地围了个密不透风，整个东地贴告示发现举报一个南疆人奖百银，隐瞒的诛九族。另外，老东王九十七个影卫都自己找到小姐，如今护在三军主帅身边，小姐说马上秋粮到手谁也不可出事，让我此番跟您们禀告，让您们早做安排，秋粮一下马上三军护送回来，让您们找个稳妥之地护好粮食。此番老元帅劳苦功高，小姐让我顺路把他家眷秘接入东地，以免秋粮一到陈府成众矢之的”，随后取出一封信函：“新王府建成，三军府坻建成，皆在太安府，县令被小姐提到四品，县城外五里备下千亩地下粮仓确保二十六万人马不饿肚子，小姐新封的官员名册让我带来了，另外大胆留老东王影卫二人做了二小侯的武师父” 太上皇连连点头，接过信函仔细检查了一下，盖上自己的大印：“郑宁，当年我胆子小了，生生把你给漏跑。婶娘大胆启用你，你且珍惜，别给婶娘丢脸。东地粮食重地，让婶娘该征兵就征兵，否则也护不住，万事莫多心，我不信自己也信婶娘，此番让二小陈跟你一起回去，让婶娘举贤莫避亲，皆是良臣猛将担得大任。让二叔督巡到老不可早早卸任，为我安弟打好营盘”。 郑宁单膝跪地：“是，属下谨遵圣令，必一字不差传达小姐”。 “好，起来吧，与我说说东地婶娘如何打算”，婶娘之才……也是被自己逼上东王之位了。 郑宁苦笑：“小姐开了个杂货铺，穷的跟什么似的，小姐说做官的都缺心眼儿，她本不缺，如今也缺了。让您好自为之，好好把江山守住，守不住她就死给您看。小姐太累了，打算小王十一岁她就让位，我估摸着过两年稳了小姐要跑，您反正别让她跑，有她镇着您高枕无忧，再说小王也忒小了” 太上皇皱了皱眉：“我弟十一懂个什么，不过二十五岁东王不许卸任，督巡将军不许卸任” “……您别让我传，传我他们也不听，您写圣旨我带回去，小姐有圣旨镇着，她敢跑就是欺君”，万不能让她跑。 “我必写”，片刻后圣旨写下交给了郑宁。 “小姐让您备下万库，十万兵马守着，今年大丰收，必保三年安稳，让您外松内紧启用大库，新粮十成没多少水份，您千万守住粮仓”，皇都发了。 “……多谢婶娘护我，放心吧我马上安排”，老皇心头大喜。 “此次送粮二十六万人只留十万人守属地，十六万兵马齐出，小姐让您严防死守不可让闲杂人等乱送水粮，若让兵将中蛊东地必又起波折，您派重兵守护官道两侧，十里之内有人靠近直接乱剑射死，也确保粮食入口安全”，否则都麻烦。 “我听婶娘的”，老皇点头应下。 郑宁半合双目：“东地需五年也怕难肃清，石碑一现大祭司必有传人在世，小姐什么也不懂，让您给她找些典籍我带回。另外她告诉您谨防皇商，外松内紧，他们皆有刺侯是正常的，但丫头婆子都不简单却不正常，让您日后将想去往东地的人一力拦下，粮地被毁谁也无力回天。只让他们等。若有人言语警示东地要反您直接将人抓入地牢，将其名下产业充公必有发现，万不可漏掉一人，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皇商除了钱金贵您不可信任何人，另外派五千兵暗中保护他，以免他也让人做局害死，他是整个南地唯一一个没给南宫雁银子的人，所以才被南商排斥。南宫雁当年要他九成家当他没给，此后处处行事受阻才举家去往东地。您想想那些人九成家当给了南宫雁怎么会不听命于他？又怎么会臣服您？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皇一脸怒气：“我也有所察觉，南商……我留他一个，别人也都行，他们抱团油泼不进，私改账目乱七八糟。你回去让婶娘将南商全部灭杀，财产充公，免得自己受穷” “是，臣必告知小姐”， xs7.com 半日后，陈冲陈鹏与郑宁护着家眷上了官道。 郑宁笑道：“听小姐说您不是代管北地吗？何时回皇都了？” 陈鹏苦笑道：“我们哥两个，太上皇连谁是谁也闹不清呢，只守了三个月北王就回去了，我也趁机回皇都侍奉老娘，如今北王两边跑，东王让我们回去有何安排？” 郑宁叹了口气：“传宗接代是第一重任，都有子嗣后马上去元帅跟前听令……反正都是将军，具体什么将军听元帅的”。 二人心头一喜：“多谢东王相护”。 “小姐让你们机灵点儿，没事就勤去王府大殿跟他们混个脸熟，如此元帅也许就提前封了你们……若有子嗣封的更快”，无子嗣陈家绝后了。 二人心头酸楚，点头应下。 “来时星夜赶路，小姐命我二十日到，如今回程命我十日就到，咱们且放开马蹄莫拘着它们了”，话音一落，马蹄放开，速度快了一倍。 陈老夫人挑帘笑道：“一路有劳东王，有劳郑大人了”。 郑宁一脸正色：“老夫人，在下不有劳，在下乐意去皇都逛，小姐让我长长二品大勋的威风，如今我精神抖擞，心头松快” 众人皆笑。 “小姐怀疑您们都被人下了药，所以才命您们万般舍下，将他们遣返官牙。三位夫人莫多想，一入东地即刻让秦太医为您们五个把脉，万事不愁，元帅府中三千将士必护了您们周全”，小姐通透。 一句话，陈家五人变了脸色。 十日昼夜赶路快马加鞭进了东地界标，苏馨和李长卿带着秦天亲自迎接众人归来。 连九名士兵在内全部诊脉，别人皆无事，陈家五人都中了毒。 半个时辰后每人一碗汤药这才继续前行。 前行七日，一日一解，七日五人余毒散去，众人才放下心。 陈元帅将家眷亲自接回府，安顿两日又开始秋忙。 整个东地一片热闹。 “小姐，太上皇命您将南商除尽，您需加紧动作，这九十二户除了钱金贵宅中留下一人，别人的都已彻查清楚了”，他们不除，恐今年的粮食不稳。 苏馨点了点头：“你领府台大人一起去，让他立立威也更立立功，不然我也怕他坐不稳四品之位，动则一起动，半个人也莫放跑”。 “是，小姐”，郑宁谨慎应下。 府台大人挂帅，一夜灭杀九十一户南商家奴，一共六百七十二人，百名高手相助，三万官兵勉强将人肃清。 赵亮天亮时分一走三晃进了书房，沈清秋在后面护着。 苏馨心下一沉：“您受伤了？” 赵亮叹了口气：“没有魏涛在，咱们这三万多人都得死，六百七十二人都是绝顶高手，我也挨了两掌……您别担心，秦天都给我们喂了汤药，休养三日便无事。丫头婆子全是亡命之徒，手段齐出咱们都遭了算计……我今日开眼了，这大神相手一出他们才惧怕，简直狂妄之极。郑宁说这几百人身上都有蛊王，爷已飞鸽传书皇都” “辛苦了，您什么也别干，安心静养，千万别留下病根”，万幸都灭了。 赵亮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大柱：“我无事，小姐怎么不让魏涛也收了我？” 沈清秋在身后打了个哀声：“小姐先问的我们两个和大勇，人家说太臭了难敲打出来，别问了全是眼泪”。 赵亮面色一讪：“小姐我去休息了”。 “去吧”，目送二人离开，苏馨叫过大柱大勇：“让爷把他们所有宅院掘地三尺，我要灭了那只僵蛊”。 “是，小姐”，二人应声出了书房。 十万兵马整十日将九十一户翻了个底儿朝上，张达终于找到隐在地下十丈深的五间石屋，石屋内密密麻麻的全是蛊虫，一只沉睡不醒的僵蛊被魏涛一力斩杀。 光油泼了千桶，连石屋都焚烧消散。石屋一毁，露出来一块腥红的石碑，烈焰焚烧七天七夜终于将这块祸害人的石蛊之碑彻底毁去。 毒瘤一除，坑土回填，掩去一切痕迹，此事就此压下秘而不宣，十万弓弩手全部换上毒箭隐在各处。 五日后一个一头白发的鹰目老者进了院子里，刚一进院中，沈清秋一道声音乍起：“高公公别来无恙，今日既来了，那不如就以此地做你的埋骨之地，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高公公刚飞身要逃一只神掌已到近前，“啪”的一声，一道惊天巨掌迎头砸下，转眼之间脑浆崩裂一命呜呼。 毒箭未停，整射杀一个时辰，高公公的尸体内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随后从体内爬出一条一丈长的铁壳蜈蚣，周身泛着腥红的血气，巨大的蜈蚣一出便冲向众人。 “放雄鸡”，张达一声令下，三万雄鸡从天而降。 盏茶时间，蜈蚣被三万雄鸡分食一空，众人都抹了把冷汗，这蜈蚣这么大怕是要成精了。 三万雄鸡雄赳赳气昂昂被大勇赶出了院子引入另一宅院安置。 谁也再不敢大意，收捡毒箭清理打扫痕迹继续潜伏。 半日未到两男一女飞入院中，沈清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三日这三人才毒发身亡死的透透的。 大火焚烧两日，火中三只巨蟒冲出又是万箭齐发。 足折腾了五日才算彻底灭杀。 南地一座普通的民居内，南宫雁沉着脸站在院中。 屋子里一个双眼浊黄的老翁正不断的在床上翻滚哀嚎：“徒儿救救我，快杀了我吧，求求你了，快救救为师” “大祭司，我是你徒儿不假，可我也是南疆之主……这僵蛊反噬我也没有办法，您以身侍蛊吧，它不食您它也不会死，它死之后我必厚葬。此番我折了个大跟头，尚不知何人算计我，蛊王全无，我日后再无一蛊可用，我也需另寻他法夺回天下”，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屋中哀嚎整七日，声音才渐渐隐去，屋子里至此再无大祭司的一缕气息，床上一条僵白的长蛇已经死去多时。 半日后一个大坑将长蛇埋葬，到此让人谈蛊色变的万蛊之王正式灭绝。 第145章 太平年 “小姐，我快吓死了”，大柱一进书房一屁股坐在地上：“您别扶我，我故意坐地上的，坐地上心踏实，好家伙，您见过一丈长的蜈蚣吗？还有三条大蠎，忒他妈邪性了，我们这留守的十万人都吓尿了” “伯父怎么说？”，竟如此可怕。 “张伯和我师父说从此世间再无蛊”，灭的透透的：“清秋画卷中的四人全灭了，我们隐藏这些天南宫雁也头影未露，师父说他不会来了，僵蛊一死他必知，这多蛊王一死他更知，他无蛊可用岂会自投罗网” “那你坐吧”，起身斟了半盏茶递过来：“雄鸡如何？”。 大柱喝了口茶：“都无毒，只谁也再不敢吃，看着它们就发毛，大勇那么馋肉也不敢碰，秦叔让分给百姓了”。 “甚好，你们奇功一件，新粮也已平安运出”，今年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小姐，爷让我回来问您，那些宅院怎么办？东西您就别想了，都烧光了，张伯亲自指挥焚烧”，大柱揉了揉脸：“我可不能让我徒儿治蛊了，忒他妈吓人” 苏馨点了点头：“世间再无蛊还治什么？院子……先放着贴封条赶紧回家沐浴更衣。十万将士也回去沐浴更衣，旧衣物靴全部焚烧，都换新的，先休息两日稳稳神” “谢谢小姐体谅，爷还算镇定，反正我们都不行了，清秋也懵了，除了我师父和张伯全都傻眼”，急忙爬起来出了屋子。刚出书屋又走进来：“我茶杯……杯子您别要了，我不放心”，说完拿着茶杯又走了出去。 “……”，真是吓到了。 一个时辰后众人回来沐浴更衣，所有旧衣物全部焚烧。 张萍直接把众人用过的浴桶也倒上油焚烧干净，总算是安了众人的心。 李长卿沐浴后穿了新棉袍笑道：“为夫长这么大开眼了，难怪大前朝以蛊兴盛那么多年。影卫说钱东家让传话给娘子，多谢娘子求了太上皇五千将士相护，否则他满门被灭，如今太上皇已将南地豪商全部除根，他安全了，太上皇又大发一笔”。 “安全就好”，苏馨叹了口气：“夫君也是天胆，大柱回来直接坐到地上了” “为夫也吓了一跳，后来想想我三儿都不怕，我怕个甚”，李长卿将人拥进怀里：“娘子也莫怕，世间再无此物” 二人说话间，秦书蹬蹬蹬跑上楼：爹，大哥让我给您诊脉” 李长卿赶紧坐在椅子上，手往书案上一放：“天书给爹好好看看，爹觉得有股凉风入体了”。 苏馨一抚额，这是也吓倒了。 定神汤十万人整喝三日，连苏馨都被张萍逼着喝了三日，这场风波才正式掀过。 陈元帅此时和赵刚正在御书房内汇报情况，北王笑着走进来：“父皇，钱金贵说二皇祖母率十万弓弩手百名高手加两位御医已将南疆蛊虫彻底铲除，从此世间再无蛊。沈清秋所画四人全部斩杀，蛊王灭绝僵蛊灭绝，南疆人再掀不起风浪。只南宫雁未去东地，让您不可大意，防他另出阴私” “哈哈哈哈，好好好，干的漂亮，可袪了我一大心病，婶娘威武，赶紧装百车饰物让他们拉回，马上要入冬了，让婶娘好好休息，与民同乐”，果然天仙下凡。 陈元帅连连摆手：“太上皇您赏点儿别的吧，估摸没人敢戴” 北王失笑道：“元帅放心吧，太医一件一件细查的，让二皇祖母放心大胆的赏，放心大胆的戴”。 “多谢太上皇赏赐”，赵刚这才和元帅跪地谢赏。 太上皇甚是满意：“新粮已入仓，难为你们一年的守护，快请起，都辛苦了，好好过个年” 二人道声谢这才起身。 “南商已肃清，让婶娘也放心”，都过个太平年吧。 赵刚点头应下，随后说道：“太上皇，小姐说东地消息一出，二十高手半月必到，南宫雁虽受重挫，但您不可大意，此次还是郑宁送他们过来，您也辛苦了，他们一到您封锁消息，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好，我听婶娘的”，老皇频频点头，心头滚热。 两日后十六万大军出了皇城，整个皇城一片沸腾。 十四日后郑宁领着二十奴仆进了御书房，半日后一个平民随着人流出了皇城。 一进十二月份东地下了场雪，宣告着冬天正式来了。 东王大殿热闹异常，郑宁笑道：“百车饰物快把秦天折磨疯了，检查过了咱们也都放心吧，小姐让一家拉回三十车，左右眼下无事，您们都回去休息，小姐说让您们过个太平年” 陈元帅笑着起身：“多谢小姐，那我就厚颜了，有事您派人叫我一声”。 赵刚也起身：“有这三十马车十年不愁，让小姐也安心过个好年” 李长卿和郑宁笑着将二人送出大殿，六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出了王府，两个人这才向后院走去。 “娘子让人给一百四十三县县令各送了一箱子饰品，府台十箱，让给郑老哥一车，您一会让大勇帮您收进地窖吧”，辛苦一年了。 “多谢小姐，我不放地窖，我想回老家过个年，一辈子穷，家里什么也没借上力，爹娘如今还在，我也正好回去给三个弟弟分分，您放心吧，我必拘着他们行事，不会让他们借我之势胡作非为的”，不能给小姐抹黑。 “我们信您，既回北地带车皮货回去，带五百名将士回去，这十万两银票带上，好好与家人团聚，年后再回”，李长卿笑道：“也别拘泥，后辈有不错的也带回” “是……”，郑宁声音一哽眼泪掉下来：“多谢小姐和您护着我，那我这就走，不上去跟小姐道别了，我怕她笑话我”。 “也好，那我送您”，一刻钟后五百官兵护着三辆马车也出了王府。 送走郑宁李长卿回了后宅，一进书房一股热气扑脸，苏馨起身帮脱了外袍：“他们都走了？” “走了，郑宁也回北地老家过年去了，一生穷困，娘子赏了一车饰物，我又让他带了一车皮货给了十万两银子走”，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娘子百车散尽了”。 苏馨伸手回抱住精腰：“金楼年前生意好，冯奇能多卖些夫君也轻松些” 第146章 魔怔了 颗粒归仓，东地各县私塾也都开了，李长卿带人视察了一番还都不错，一进一月中旬，私塾也停了放假，整个东地开始办起了年货。 “啧啧啧，家家户户有余粮，都有银子了，大勇说杂货铺生意红火的很”，沈清秋笑道：“两个金楼更红火”。 秦天脸色一沉：“少提金楼，他妈的没恶心死我” 几人哄堂大笑。 张达随后问了句：“丫头，过年发年礼吗？” “小姐都二十四了，真快，大少爷都九岁了”，张萍岔开话题，小姐什么也没有了。 “萍祖母，我七岁”，秦书坐在张萍怀里：“我也要年礼” “……”张萍假装听不见。 李长卿笑道：“今年我跟货行订了五个金丝楠木的药箱，咱们家五个医者，也是行医世家，哪能什么也没有？慢慢置办，今年先人手一个箱” 一句话，嗖嗖嗖五个人都站了起来，秦天笑道：“小子，你可别诓我们”。 “这是订契，叔看看”，李长卿拿出一张契文递过来。 张达接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秦天一把抢过也看了两遍：“甚好，明天带我们五个人一起去” 满口应下，李长卿点头说道：“余下我们的都一样，婶子和娘子一人一套祖母绿的饰品，婶子的是水滴子，娘子的是扣子，都是中的，大的一块也买不起，腕饰金嵌五颗，头钗一颗，耳饰两颗，金嵌链子一颗，孙晨亲手打造的。五个厨娘一人一件金镯子一支金钗，我们这些人一人一条翡翠腰带” “爹，我也还要腰带”，秦叔一拍秦玉：“小弟要不？” 秦玉脸一红：“要” “都有”，李长卿咂咂嘴：“三个小的我也是预订的，还要五日才能取” “爹，不怕，等五日就等五日”，秦书一脸兴奋：“我们等”。 “等什么等”，苏馨脸一沉：“三个孩子大海水命，夫君换金腰带，金生水，不许弄那么多土克他们，赶紧把预定取消” 李长卿皱了皱眉，忙起身：“为夫这就去”，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那我是什么命？小姐赶紧给我看看”，大勇忙报上生辰。 仔细算了一下笑道：“你也水命，赶紧换金腰带去”。 大勇嗖的跑了出去。 他一跑众人也忙报上自己的，只有张达一个是土命。 李长卿被叫了回来重新安排，苏馨叹了口气：“我是水木命，都换金的，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给我做金嵌红宝最旺我，别弄翡翠的克我。婶子是水命不许戴翡翠玉的，夫君把水玉的给婶子做套金嵌水玉的旺婶子，叔是木命给他弄木饰戴，水玉也弄一套，别的不许，莫克他。伯父土命，别给水玉，只能戴金戴翡翠玉，红色对他好，火生土，让婶子给伯父做件大红袍子，别的不许”，一个个重新标注，李长卿拿着单子仔细看了几遍匆匆走了出去，心头百感交集，自己订完五箱只剩十万两都给郑宁了，娘子知道自己没银子了才弄出这么个五行，这就齐活了。 众人则深以为然，张达叹了口气：“丫头给我的两件水玉宝贝便宜你了”。 秦天笑道：“多谢老哥，我还有块水玉大扣子萍妹子帮我弄个腕绳我戴上，谁有木饰都给我”。 张萍忙起身：“木钗我也用，对我好，不给，打腕绳行，我给老哥再买双红靴”，说完三人走了出去。 大勇忙跟了出去：“我水命婶子给我做件黑袍子”。 一时间炸了锅，秦书追了上去：“我也是水命，婶祖母我也要黑袍子”。 沈清秋一拍赵亮：“赶紧的，咱们也重做袍子” 二人也出了书房，大柱叹了口气：“小姐，我呢？” “你火命，红的最好，大红袍，也弄红靴，莫弄金腰带，让爷做条木嵌红宝的，翡翠玉可以戴，但不可多，让爷弄个玉坠子就可，要多木多红色”，省钱。 大柱子眼神一亮兴冲冲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秦安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 苏馨看了一眼儿子什么也没说，秦安起身走过来：“娘，您教教我五行之术，许我日后也用的上”。 苏馨扑哧一笑：“好，娘教你”，孺子可教也。 正说话工夫，秦天抱着三个匣子走进来：“丫头，给你了，就说我怎么老倒霉，这么多金子克我。让小子给我弄一屋子木雕来，我都要沉香的，我爱闻”，说完急火火又跑回自己的房间。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工夫不大，大柱子也抱着两个匣子上来：“小姐，这玩意儿克我，都给您了，以后千万别再给我金腰带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秦安起身给娘倒了半盏茶：“娘，他们不要您给我吧，我去货行都换几件新的适合他们用的” “好，穿上袍子跟你师父去”，小子截胡。 “……娘，您水木，您除了翡翠玉的都可，您当年有一套跟儿一起买的，儿十万您十五万，您莫留，我把咱们的都卖了，换金的”，实用。 “我儿聪明”，心下一讪，小子学的忒快了怎么办？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取出私藏的一套交给儿子：“娘要金腰带，全金的，十斤金，娘喜欢”。 “呵呵……娘您莫逗我，您放心吧”，秦安笑眯眯的拿了东西走了出去。 秦安刚出门，张萍拎着包裹急火火进了书房：“小姐，这里面的都给您了，我让大柱子赶车，我要回里县，夫君木命，我让他赶紧把金饰处理了，我也给他买一房子木雕，他喜欢，厨娘我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吧”，说完小跑了出去。 “……”，问题严重了，先魔怔了几个。 工夫不大五个厨娘一脸紧张的一人抱了五个匣子放到桌子上：“小姐，我们五个都是木命，夫君也是，您让爷千万别给我们金镯，我们都要木雕木饰”，说完忙出了房间。 “……”，叫上来清秋：“穿袍子跟我去货行”。 沈清秋笑道：“小姐，大少爷和赵亮去了” “我们也去，把匣子带上，拿他们金楼的牌子用一下”，木雕还是上货行买吧，外面的死贵。 第147章 造的什么孽 二人赶了马车来到徐东家的当铺，徐东家忙带伙计迎了出来：“苏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您快里面请”。 伙计赶紧过来牵马：“小姐您们进屋，这里交给我了”。 “辛苦了”，马车交给伙计，二人跟着徐东家进了铺子里。 徐东家斟了两盏茶递过来：“您们要去货行买什么，许我这里有” 沈清秋心头一喜：“我火命，是红的我就要”。 徐东家一怔：“火命是什么？红的……没有” 沈清秋叹了口气：“小姐给我们依生辰算的五行，我火命，戴不得金银，克我”，穷命。 “木饰木雕有，十两我收了八马车，一会儿您都拉走……苏小姐会掐算？”，一定会，否则怎这么厉害，忙说道：“您给我看看我是什么命？”，直接报上自己的生辰。 苏馨硬头皮推算了一下笑道：“您是木命，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有生有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反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相生最好，克就尽量避免，万物皆在五行之中” 徐东家合目思量半晌，起身给苏馨长施一礼：“多谢小姐救我，我一生不顺遂，就是这当铺克我，多金又多银，我马上去货行便卖，一会儿改成木饰木雕坊，必风生水起” “呵呵……行”，嘴怎么那么欠。 “您喝口茶驱驱寒，我去叫郑弟过来，您也给他算算”，说完忙出了当铺。 沈清秋咂咂嘴：“完了，八马车不给了”。 苏馨也是一阵巨尬。 工夫不大郑四海也一脸郑重的跟着徐东家走了进来：“小妹也给哥算算”，随后报上生辰。 想死的心都有，这可怎么圆？无可奈何掐算了一下：“您也是木命”。 二人一拍大腿，郑四海咬牙切齿的说道：“总算他妈找到根儿了，就说我们两个怎么喝口凉水都塞牙，金楼马上也改木雕木饰，小妹放心吧，规矩我们懂，必给你重礼酬谢，小妹什么命？” 沈清秋急忙说道：“小姐翡翠玉的不行，余下全行，金水玉最好，她水木之命” “妥了，交给我们了，牌子先别拿，咱们一起去，哥的安小子拿走了”，说完郑四海大步走了出去。 徐东家也进了里间盘点，工夫不大取出三个锦盒：“这里三个串子，两条沉香的一件水玉，咱们一人一串赶紧都戴上，旺旺运气” “哎哟，这可金贵，多谢多谢”，沈清秋心头大喜，忙起身道谢。 两个男子都是沉香大珠的项链，苏馨的是块黄晶大扣子，晶中带金丝，心头一喜，这可不错，忙笑着道谢收了起来。 两家装货足折腾一个时辰这才都进了轿子里，沈清秋接过郑四海递过来的又一串沉香串子笑着都戴脖子上，忒旺了，小姐所言不虚，运气来了挡不住啊挡不住，啪啪拍了马屁股三下，马仰头“咴咴”叫了两声撒开四蹄快行。 “小妹，这个送你”，一块蓝晶大扣子递过来：“知你手比脚笨，哥给你现编的”。 “谢谢哥”，水晶里的大熊猫啊，急忙将腕带系上，左腕一条金嵌大红宝的手链，一条花结蓝晶大扣，越看越喜欢，豪。 货行之内一顿忙碌，两个铺子里面的货忒多，苏馨换完自己的直接让二人赶出货行。 雇了两辆马车拉回王府后院，一进院子一惊，满院子石头一块也没有了。 李长卿苦笑着迎了上来：“娘子回来了，安儿说院子石头太多，木命的多，都拉货行去了，他说给伯父换几块金贵的小石就行，无石则祸不至”。 “……”，这个小犊子专门来克我的吧。 五个厨娘一脸兴奋的跑出来：“多谢小姐，我们自己搬”，五个人，两马车片刻后分了个干净，一个个比过年还高兴。 垂头丧气的跟着夫君进了书房，秦天笑着走进来：“丫头，安儿孝顺，给我弄了一屋子年礼，小子的不要了，没地方放了” 李长卿心头松了口气：“是，我听叔的” 苏馨揉了揉脸：“叔，您还喜欢什么？” “扣子，咱俩一样，不过你戴这蓝玉叔也戴着了，我什么也不缺，甚喜”，说完兴冲冲走了出去。 李长卿将苏馨拉进里间：“娘子，为夫什么命？” “……”，我死球的算了。 李长卿连报三遍生辰，苏馨无奈的点了点头：“水命，你们四人都水命。徐东家和哥木命，现在金楼当铺都卖了，都改成了木饰木雕坊”，自己这孽造大了，取下蓝晶腕带给李长卿戴上：“戴着吧，好看，哥给的算命的谢礼，徐东家给我一块黄的，我留下戴” “多谢娘子，为夫甚喜”，蓝晶扣子一戴上，李长卿浑身一颤：“娘子，它认主了”。 “……好”，牙怎么这么酸。 “安儿说木生火露财，不好，让木命的都不能穿红的，一律穿黑穿青蓝色”，安儿聪明。 “……对，夫君我饿了”，赶紧把五行忘了吧，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有糕点娘子先吃两块，五个厨娘且兴奋一阵才能做饭”，忙取了糕点盒子，又给斟了茶：“伯父土命，安儿水命，他们师徒一人戴了一串金珠化解了，娘子放心吧” “……甚好”，无话可说了，这小子猴精一个。 “开春儿叔说院子里都种树”，也挺好的。 “不行，下面是地窖，什么也不种”，急忙阻止，都魔怔了。 李长卿这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下。 “……娘子还得辛苦一趟，贞婶子也跑来了，萍婶子临走去告诉她的，她过来娘子不在”，也不可不信：“娘子，为夫想开个金楼和当铺”。 “开吧，我也去”，算吧，哎。 夫妻二人又出了王府。 张贞也是木命，吓的急忙也折腾铺子。 李长卿卖了蓝扣子直接买下四个铺子，开了两个金楼两个当铺，又飞鸽传书把周平和冯奇的生辰要来，冯奇金命，周平木命，命周平关了当铺也在里县开了个木饰木雕坊。 第148章 风雪来的急 腊月二十三，整个王府大院挂满了红灯笼，秦书挎着金剑，腰系金腰带，头戴金冠跟在苏馨身后：“娘，我都长大了，爹说剑小了带我换把大的，您怎么不同意？” “你看看你，从头到脚整个一小金人儿，你师父火命，你还一个劲儿的捣腾金剑，你想克死他不成，去货行也行，金剑卖了买两串桃木串子你跟你师父一人一串，剩下的给娘换套大金扣子，娘喜欢”，是金子都喜欢。 秦书一拍脑袋：“我懂了，娘放心吧，我知娘喜欢什么样的”，说完跑了出去。 苏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还是天书孝顺。 李长卿领着儿子刚走，张萍的马车进了后院，大柱子卸了马匹，张萍兴冲冲上了楼，一进书房苏馨忙斟茶递过去：“您可真行，好不容易回次里县也不多住几日” 张萍饮了口茶：“夫君没时间搭理我，正忙着开木雕铺子。冯老哥金命，当铺和金楼都归他弄，夫君重买了铺子弄呢” “……呵呵”，苏馨面色一讪。 “夫君和我还有老哥、冯奇、周平给您的谢礼，都不金贵，您放心收下”，取出几个小盒放在桌上。 看着桌子上的小盒一阵气短，自己日后会不会被祖师爷喷死，一知半解的最坑人啊。 日子乱并快乐着。 小年夜的餐桌上满肉全席，唯一不是肉的就是酸菜，众人坐满了五桌，郑四海一身水玉精神抖擞：“小妹，哥发了，好家伙一个大户一口气买下五百个大木雕，一把赚了二十万，哥又抖起来了” 徐东家笑道：“我也赚了十七八万”。 “……这么好，恭喜恭喜”，邪门儿了。 “哥算是看明白了，命里有的终需有，命里没的别强求，老天给你什么就接什么，千万别顶着干”，郑四海一脸感慨的啃了块骨头：“哥知足” 大勇一拍腰间的金水玉腰带：“我也知道”。 秦书一拉大柱：“我们也知足”。 众人笑闹一片。 苏馨也放下了，行吧，生活需要仪式感，顺着来也挺好的。 一顿饭，吃的热火朝天，整吃了一个时辰，外面飘起了雪花。 吃过饭，大勇和大柱领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把灯笼里的油盏点亮，红彤彤的一片照的人心里发烫。 南地一座豪华的民宅里，红烛高照，一张雪白的床上两具身子叠在一处抵死的纠缠不清。 放肆的呻吟和低吼让院子里的两个护院火大，一人抱起个一脸红霞的丫头钻进假山内扒了衣裙泄火，整个院子一片靡靡之音。 半个时辰后大长公主裹了一张锦毯，一脸满足的躺在南宫雁的怀里：“雁兄真的好棒，今天我才知做女人的快乐”。 南宫雁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女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忍不住伸手探进毯中摸索，片刻后屋子里的呻吟声似哼似泣，二人又滚到一处。 两个丫头被护院交换着玩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西地今晚的雪下的异常的大，阴风透骨，西王府内七老王爷一个人喝着闷酒，李枫走了进来。 “祖父，您有心事？”，李枫乖巧的坐在七老王爷身边。 “祖父无事……王位……太上皇让祖父传位，西地王变成太后的哥哥，我们都回皇都，太上皇给了祖父一个贤王之位，可你爹死活不接，你两个哥哥都想接，祖父难心了，这位置不好坐呀，一门三王太扎眼了”，愁人。 李枫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您给大哥，我的给二哥，反正我们两个都做过王了，也就这么回事，遭罪的事他们想做那就让他们做好了” “……哈哈哈哈，好，祖父听你的，我们两个今晚就进宫辞官，明早也就到了，早退位咱们一家年前也好回皇都过年”，孙儿说的对，这遭罪的玩意他们不嫌遭罪他们就尝尝吧。 风雪正急，一辆马车出了西王府。 腊月二十六，李长卿接到郑宁的飞鸽传书匆匆进了书房。 苏馨正摆弄手腕上一块黄晶大扣子，越看越喜欢，抬头看了一眼李长卿：“夫君有事？” “有”，李长卿回身关了书房的门直接落锁，拉着苏馨进内室又落了锁。 苏馨心下一沉：“出了什么事？” “北王又做了新皇，郑宁在北地的飞鸽刚到，新皇临朝竟然没给咱们消息。另外新皇上位，西地王变成了他舅舅，爹给了个贤王回京都养老，爹和李枫辞了王位给了老大老二。还有，魏涛没收两位小皇子，他们被段平收了，武功第二，为人仗义也异常厉害” “……”，苏馨眉头解不开，低头沉吟良久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吧，东地怕很快就有人来接手了，我猜必是北王妃的弟弟或兄长，明日赶紧把手上的铺子处理干净，对咱们到是好事，魏涛必留在皇上身边了，怕这百人……皇上都要了，东地无蛊他们也就不怕了。交了好，免得我穷死累死也没人管。太上皇会亲自来，陈元帅不会辞，赵叔留不下，你们两个人的职位怕是要让二小陈接，让赵叔也把手上铺子赶紧出手，迟了都白给人家了。咱们必还回原来的院子，让伯父和叔一会儿带孩子们先走，放心吧，路上不会有危险的，必早净了街道，让他们全先回去，我们几个最后走” 李长卿咬了咬牙：“别的我不气，年年过年的时候折腾，郑宁怎么办？” “……随他，让他能留则留吧”，这么大年纪别折腾了。 “好，我让他们赶紧走”，李长卿匆匆出了内室。 终于穷到头了，苏馨扑哧一笑，功成身退留两分好吧。 一刻钟后张达和秦天走了进来：“丫头，你是怎么想的？”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咱们该离开这里了”，苏馨笑道：“若您们有好去处……如今国泰民安的可以去，您们自己的徒弟自己带走，我一个也不留，赵亮和大柱、清秋跟您们一起走，天下之大随您们去哪，我不听不问亦不寻”。 “去北地，回忘山村，领我徒儿去认祖，我家……虽别的什么也没有了，但有一口泉井，吃的不愁，只无盐，如今你存在我手上的私房未动，千年万年的盐也够了，大柱……让他找他师父去，天书不认师了，只有我一个草药师父足够，武功赵亮的也凑合，我们又不做飞贼，差不多就行，交给我们你莫插手”，走了更好。 秦天叹了口气：“丫头，我怕你料错了，新皇上位，东西王全撤……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太上皇亲自来怕是来安你的心，不会让你交权的”。 第149章 师徒缘了断 几个人正说话的工夫，大勇跑了上来：“小姐，圣旨到了，让您去接旨，钦差大臣是太上皇，您赶紧的吧”。 苏馨点了点头：“走吧，哪也甭去了”，晚了。 领着众人下楼来到前院大殿前。 苏馨和李长卿施了一礼：“太上皇，您怎么亲自来了？” 老皇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来过把当东王的瘾，我来接您的东王之位，恭喜您，新皇封您为逍遥王，允您携家眷回京都旧宅养老，日后无事再不骚扰您了。赐您尚方宝剑一把，上斩皇上下斩黎民，反正您说了算，只这剑只能您一个人用，不承袭，丹书铁券和王位承袭。另外东王旧部都归我了，我怕死，您们也安排一下”，说着双手递过来一把宝剑。 苏馨忙小心接过：“多谢皇上，您赶紧进大殿吧”，忙将人请进殿中。 只半日时间，一切交接清楚，赵刚满脸笑意安排马车。 陈老将军直打哀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自己的两个儿子接了将军之位。 赵刚笑道：“小姐，咱们走吧，您轻松了，我们都轻松了” 苏馨点了点头：“不回京都，就在东地，咱们回旧宅，正好下面有地窖有粮，前面还有铺子，安安心心过个年” “为夫去要去”，李长卿进大殿，片刻后要回旧宅旧铺，三辆马车出了太安府向里县行去。 昼夜兼程，快马加鞭，腊月三十中午回了旧宅。 房间早已整理一新，书架上摆满木雕，四个火盆正旺，苏伯领着人将众人接进书房：“小姐放心吧，陈元帅飞鸽早到，我们都回来了，孙晨兴奋个要死，跟吴刚在地窖里疯呢，肉菜什么的都采买好了，您们马上沐浴更衣，一会儿吃大宴”。 张大勇好气又好笑：“银子都没了，高兴个屁呀” 谁的铺子也没拿回来。 秦天满心感慨：“最是无情帝王家呀” 苏馨笑道：“人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双生子一个为帝另一个为王，东地之重岂能放心他人？您放心吧，我一月还一千两银子呢，饿不到您” “到东地光他妈遭罪了，刚过上好日子他跑来了，好气”，秦天咂咂嘴：“丫头你心也大，弄把破剑把你美够呛” “嘿嘿，那是”，尚方宝剑啊，牛大发了。 冯伯笑道：“楼上还是小姐跟爷住，楼下十间咱们几个长辈的住加三位少爷正好，东楼冯奇周平他们也安排好了，正好都住下了，西楼归郑东家他们两家。这回院子可热闹了，东王把挨着咱们铺子的两边铺子给了他们，东西他收了，顶了空铺子，宅子没给，他们也不要，估计差不了一个时辰也到，都休息吧，让小姐和爷沐浴更衣” 一句话众人散去，冯奇和周平一人抱上来一个浴桶，花辨铺了两层。 夫妻二人一个里间一个外间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都换了新棉袍新靴一身轻松。 浴桶撤下，秦安走了进来，刚刚沐浴后也是一身新袍，三个人都散着头发，秦安斟酌一下问道：“娘，东王怕是只走个过场，堂堂太上皇怎可为王？怕也是给娘您一个台阶下” 苏馨笑着点了点头：“依我儿意思谁会为东王？” 秦安摇了摇头：“儿不关心，怕新东王上来政变，恢复他们的奴身，开放东地，查老底子，赵祖父他们必全回归奴身，您身边一官也无，他不是针对您是怕官奴中有肃不清的人，郑宁也再无官可做，回爹这继续当刺侯”。 苏馨变了脸色。 李长卿一拍大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儿莫操闲心，娘子更不可再思虑，否则你这东王退位就是不满，你想领官奴造反”。 “收拾行李，咱们回皇都旧宅”，自己不该留下，惹人烦恼了，随他们去吧，日后江山易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三儿已大还怕个甚。 “娘聪明，正好舅舅刚回，咱们马上走”，秦安忙下了楼。 一刻钟后八辆马车出了宅院。 郑四海喝了口酒：“小妹，逍遥王不错，一年挣了个尚方宝剑，值”。 “回去您们挂我牌子，有捣乱的我正闲的发慌我会会他们”，心头火大。 徐东家笑道：“多谢小姐，我们这就不怕了。只东地怕又要大乱，二十几万兵都是官奴，刚利用完人家又要把人打落尘埃，谁能信服？” 苏馨打了个哀声什么也没说，说什么也再无用。 正月二十回了皇都，郑宁也直接上了车，两日后马车进了逍遥王府，苏馨亲自指挥将石阵重新摆放，窖口重新设置，众人适应了两日才勉强会走。 二月二早上圣旨到了府门外，苏馨领着众人接旨，钦差大臣是魏涛，如今已是大内总管。 夫君二人施了一礼。 魏涛打了个哀声：“神女，魏涛对您不起了，我无福收大柱为徒，师徒之情今日作罢，大海亦如此，他也无福。我来是给您送他们的奴籍的，您为逍遥王，自该走王府的规矩，一应执事需五品官之上。皇上怕您不习惯，给您三年机会寻找，满朝文武您随意挑” 苏馨扑哧一笑：“多谢您，大柱没福气，玉儿也无福，您们好好保着皇上吧，这王府忒大，我也住不习惯，让皇上收回去吧。另外我又不会使剑，拿还得两手拿，忒费力气，如今国泰民安的我也要之无用，您帮我给皇上送回去。这一院子的官奴我都带走，王府我送给皇后娘娘了，您把官奴契文给我吧，我今日带他们离开皇都”，夫妻二人接过一叠奴籍又还了剑，转身进了院子。 魏涛老泪掉了下来，一摆手带着官兵离开。 一回后院众人都面色阴沉， “娘子，此次你想好，莫再反复折腾了，为夫累了”，李长卿转身上了楼。 “说的好像我不累……分家，我只带苏伯和萍婶子走，您们跟爷回贤王府去，那里不累”，去他妈的，反正孩子大了。 拣出二人的奴籍：“苏伯赶车，什么也不要了”。 李长卿嗖的一下跑出来，直接把人扛上楼，反天了，娘子急眼了，瞬间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郑四海哭笑不得说道：“都窝一肚子火，您们先回屋，给他们两个一点时间安排，放心吧，小妹丹书未撒手，无人敢动，她也不会让您们受委屈的” 一院子人瞬间散去。 第150章 一梦斩龙头 秦安片刻后领着两个弟弟进了书房，苏馨和李长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皇上心眼儿太小，怕三子夺了他儿江山，哎。 “娘，您带我们去天元吧，我们三个如今已经是皇上心头的刺，我们越优秀他越慌，他不怕爹，大不了斩了爹，他怕您，他也不敢动您。僵蛊已除他以为天下太平了，得魏涛他以为江山稳固了，全然忘了南宫雁和大长公主，若他们二人勾搭在一起必借官奴之事入东地策反官奴。不出三个月必占东地为王，官奴必死保他们，陈将军父子皆被人反杀，到时候他们又哭天抹泪来找您。江山易主吧，让他们也尝尝做官奴的滋味，让魏涛尝尝乱箭穿心油泼火烧的滋味……非是儿心狠，您且看我说的对不对。郑祖父说天元也与这里差不多，只无内乱，平民安稳，您带我们暂避锋芒”，秦安一脸肃然。 李长卿一拍大腿：“此事你娘做不得主，爹做主了，打点行囊，把地窖里的盐全部带走”。 苏馨眼泪掉了下来，安儿生了帝王之心了，想借刀杀人。夫君也为了儿子准备反了……一院子的人都准备反了，四地所有官奴都准备反了，江山气数已尽自己也无力回天了。 “安儿，你且问问你两个弟弟，日后他们怎么办？”，苏馨隐下泪水看了一眼儿子。 秦玉叹了口气：“娘，我跟二哥七岁，十年后我们必助大哥夺回江山” 秦书摸了摸自己的手串：“娘，我保着大哥当皇上”。 苏馨怒极而笑：“小小的孩童眼皮子太浅了，你当别人都是傻的？你去了天元三日必人头落地，当皇上？你命中只可做东王，一王乃是你的命数。如今皇上疑你必是你之错，小小的孩童莫练帝王之术。也莫恨魏涛，他们一个官奴不听皇上的难道听你的？郑伯九死一生十几年被困两界山，你十几年大好华年吃生蛇吞野鼠喝黄汤活命？外面若好他又何必回来？何处青山不埋人？你是我儿我为了你好，否则我半字不提，由着你爹带我们几十口人去送死，天元国之大压迫更甚，防范更狠辣。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刺侯都九死一生，你们是好日子过到头了你们三个混账东西给我跪下面壁思过” 三子凭空打了个哆嗦，急忙跪下：“娘，我们错了”。 “都道帝王无情，他若有情先被你们喝的一滴血都不剩，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明天去上街都给我讨饭去，看看无人护着你们可能活过七日？不知好歹的东西”，苏馨上前一人踹了一脚。 李长卿讪讪的走过来：“娘子，为夫之错……”，话未说完挨了几脚。 半字再不敢说，由着三子面壁而跪。 半个时辰后秦书站起来凑到近前：“娘，我只当侯爷护着东王” “滚一边儿去”，苏馨冷冷的看了一眼儿子：“你当镇北王一字并肩王与他平分天下多好。他若做的好你当他是皇，做的不好直接斩了他你当皇，何必费心保他，他与你有何干，他日后百子千孙又认得你是谁？” 几句话秦安忙起身走过来：“娘，儿子知错，儿太冷血了，让仇恨蒙瞎了心，儿忘了手足之情忘了我姓李”。 秦玉也走了过来：“娘，儿子知错，儿太自私了，不容人” 秦书一跺脚：“儿混蛋了，竟想保着大哥跟我侄孙抢江山” 苏馨叹了口气：“帝王只有一个，王爷可以有许多，侯爷可以有许多，不做皇上你们都能活，做了皇上他之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爹娘只剩你们兄弟三人，我希望你们能认清自己的心，功名利禄不过浮云，有了是牵绊，一绊再绊一贪再贪忘了初心。让他们收拾行囊咱们去忘山村，陪你们师父认祖，天书你师伯也收你为徒了，去给你师父叩几个头咱们这就走，另外，玉儿去给赵亮师父叩头，他也收你了。放心吧，许未到忘山村皇上就亲自来接咱们了，都不是傻的，国之将亡他岂不知？只这一回机会难得，咱们也了了你师父的心愿。安儿，此生记得娘一句话：莫与虎谋皮，否则你会被吃的骨头不剩，南宫雁便是头饿虎，你借刀杀人他日必被人杀，小小年纪不可谋算太深，去吧，带你两个弟弟去拜师，去认祖，日后好生引导他们” 秦安心下大骇：“多谢娘敲打，儿此生铭记必护好两个弟弟”，忙拉着二人走了出去。 李长卿揉了揉脸：“娘子，为夫鬼迷心窍了” 苏馨拉着人心头一酸：“坐江山容易，可死的快，我们能保他们多少年？江山让别人操心去吧，人生一世能为王为侯已是造化，莫太宠溺他们” “娘子说的对”，赶紧将人抱进怀里：“为夫得娘子此生幸事，李家幸事”。 一炷香时间后，变成四辆马车减装前行，行李一件未带，每辆车上放了几床棉被，干粮和暖水釜，一日半出了皇都直奔西地。 一日快马加鞭到了西地，张达老泪纵横一路指点直奔忘山村。 车行十日已入忘山村村口。 此时老皇坐在御书房内昏昏沉沉打了个盹儿，一梦忽至云中飞腾，龙头龙尾金灿灿甚是喜人。突然耳畔一声冷笑，一剑斩断龙头血喷三丈，落下云头的龙头急忙喊了一句：“婶娘救我” 话一出口人也醒来，只惊出一身冷汗。 陈公公正跪爬进来老泪长流：“太上皇大事不好了，南宫雁和大长公主已率人策反了东地自立为皇，陈元帅父子三人被反杀，国舅爷被杀……他们造反了，他们说朝廷言而无信，说您逼走东王是个昏君” 老皇心下沉到了谷底：“我婶娘现下何处？” “皇婶娘已去了忘山村……太上皇您糊涂啊，皇婶娘人家要去天元了”，陈公公声音哽咽。 “我儿呢？”，老皇脑袋直嗡嗡，婶娘不要自己了，心头刀割一样痛。 “皇上骑马亲自去追皇婶娘了，您也快去吧，否则四地不宁江山易主了”，陈公公头往地上呯呯直磕。 第151章 皇上相请 忘山村一片沙砾，残破的寒窖刺疼了众人的心，满目荒凉碑文不清。 张达跪爬进一座塌陷了一半的寒窖内泣不成声，三子跪地陪行痛哭流涕，秦天一旁垂泪，众人也一旁心酸。 亲手打扫了寒窖，焚香敬拜，纸钱叠压在一块土石之下，三子依次跪拜，李长卿随后跪拜，之后苏馨、秦天、冯伯、苏管家……众人满怀敬畏和虔诚一一跪拜，让张达感激不已。 认祖仪式一结束，众人四下走动打量，郑宁把苏馨叫到一旁：“小姐……五里外有马蹄声，您纵不去天元也要做做样子，否则日后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馨点了点头：“您领我去看看当年被困之地”。 郑宁点头应下：“就此前行半里便是”，说着前面带路，众人都跟了过来。 山路难行，刚行百米一阵风沙倒卷苏馨皱了皱眉：“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魏涛讪讪的走出来：“神女，您不能走，您今日杀了魏涛我无二话，只您从我尸体上过去吧”，说完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苏馨火往上撞：“滚一边儿去，真当你能拦得下我？” “魏涛纵截不下神女也不会让您离开的，我已把前路毁了”，魏涛脖子一梗：“皇上马上就到，您必须去东地，否则江山易主” “呵呵……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魏涛您是老糊涂了吧”，苏馨抬腿踹了两脚：“就算皇上来了又如何？可以把我尸体扛走” 一句话魏涛凭空打了个哆嗦，忙起身让开一条路：“神女快走吧，您走了日后莫再回来，老朽对您不起” 苏馨冷着脸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十几步皱了皱眉，眼前三座石碑拦住去路。 郑宁心下一阵悲凉：“小姐，这三石碑当年困了我十年之久，如今它们又往前推移了百米，此处便是界石，一过界石万难回头，再回头处已无路” 苏馨点了点头：“都拉着手，跟我走”，今日我倒看看是何阵法吞天吞地。 李长卿一把拉住苏馨，右手拉住秦安，三儿握牢手臂。苏馨抬手抓住郑宁：“后面的速度，死也莫撒手” 秦天和张达众人忙上前一个拉着一个，耳边战鼓声声，苏馨合目片刻迈步走了过去。 她一过去三碑突然消失不见，众人依次而过，前行百步苏馨停了下来，再回头满目风沙，已经不见了来时路。 “队尾改成头，一直朝前走，百步后停下”，信了你个邪。 队尾是冯奇和大勇，二人深吸了口气拉住下一人往回走，百步之后停了下来，前面依旧是满目风沙再无去路。 “继续走，不许停，我在队尾你们怕什么”，必是有障眼法，倒是巧妙。 一句话众人心头落定，一路前行半日眼前出现了一片密林。 一见密林张达心头狂喜：“丫头，穿过林子就是我家的地”。 “甚好，您打头走，我们跟着您”，此林不简单啊，也不知何人在此设的障眼林。 张达领着众人一刻钟穿过林子，眼前是一片沙地，半人高的枯稞在风沙中摇晃。 “丫头，向南行一里便到村口了”，丫头神人啊，竟真从界碑又回来了。 “那咱们往北行一里”，必还有林，这天元在用此阵吞地，刀不血刃，百年后都是他们的了。 率先向北行了一里，果然前面又是一片密林。 “安儿，速向南两里把你侄儿喊来”，苏馨面色肃穆。 “是，娘”，秦安脚下发力纵身远去，片刻后已到两里之外，一过两里只见皇上长跪不起涕泪交加哀嚎不止，心头一酸：“皇侄儿哭甚，我娘叫你过去” 一句话皇上止了悲声，魏涛也一脸震惊，忙扶起皇上走了过来。 秦安抬手拉着皇上：“侄儿莫怕，小叔保护你，你有三个叔叔保护怕甚”，边说边往前快走。 一句话皇上雷击一般，声音哽咽：“多谢小叔护我”。 前行两里一见众人都在，皇上扑通跪地前行：“二皇祖母，不孝孙儿给您赔礼来了”。 苏馨打了个哀声：“安儿，把你皇侄扶起来”。 秦安忙扶起皇上：“皇侄儿莫怕，我娘说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李家的子孙后代，许您糊涂一时不许我们弃您而去，娘发现了一处诡异阵法，您稳稳神，此处怕是天元设下的，他们几年吞百米，日后便是千米万米，一二百年后都是他们的了，您快跟我娘看看”。 一句话魏涛跟着皇上赶紧走到林旁：“二皇祖母，您从石碑处如何走回的？”。 “我画您看”，捡了根树枝，将一路所经路程画了出来。 阵画一出皇上面色阴沉：“二皇祖母，此阵我知了，三年必破它。您……您怎么办？不让您回东地四地必乱，让您回东地我心如刀搅” 苏馨叹了口气：“您下旨吧，就说我太任性私回京都导致贼人趁虚煽动民众造反，事出有因概不追究民责。罚我此生驻守东地永不可入京，另赐尚方宝剑上打皇家子嗣下训黎民以镇东王之威”。 “……我哪有脸”，皇上声音一哽。 “唯此一法可逼走南宫雁和大长公主，他们出东地您全力抓吧”，也难抓。 “委屈您了，日后想您我去东地看您”，皇上忙吩咐魏涛安排下去。 工夫不大，众人又上了马车，郑宁接过众人原有的官印和东王大印，尚方宝剑随后放进马车内。 “不必跟着我们了，马上回宫四地张贴告示去吧，我带他们直接回东地”，一回此生再不回。 “是，我听您的，您多保重”，二人上马匆匆离开。 四辆马车也随后离开。 张达咂咂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皇位让人失智了。丫头，我也心愿已了，多亏你陪着，此生我也再不回来了，你也赶紧想想元帅之位和将军之位吧” “元帅非我夫君莫属，赵叔归位，杨勇做督巡将军”，可怜了陈家父子枉死。 “甚好，聪明，大权再莫旁落”，张达心下大定，众人也心头大定。 第152章 定民心 一路走一路买足吃的，秦安异常的沉默，苏馨拍了拍儿子：“他若不为皇定是你个好侄儿，他如今身在皇位今日能跪求娘回去你知为何？” 秦安猛的扑进娘怀里放声大哭：“娘，儿看见皇侄儿跪着哭您了，他哭的好伤心，他是真的后悔了，娘您原谅他吧，日后我们兄弟三个保护他” 苏馨一块石头落了地，将儿子抱在怀里：“我儿长大了，好，娘听我儿了”。 郑四海伸手将秦安抱了过来，给擦干眼泪：“你娘今日回去你要懂得感恩，非你一人之恩，这叫忠君报国。人皆有私心，若她想为帝何必等到今日？国之危难放下一己得失挺身而出，这是大义，你多学学你娘的义。这么多人跟着你娘是因为她是东王吗？是因为她对人一视同仁，真情相待，她把咱们当成兄弟姐妹，这是情义，有情有义人心才聚，得失不过一念之间，端看你怎么去想。做人不可忘本，君有君的本，臣有臣的本，忘本之人不足信，是为大不义，今日侄儿能想着忠君报国你让我们刮目相看，也让咱们都有几分愧对，自己的一点得失看的太重了。今日皇上这一跪说明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在哭自己的错误逼走了皇祖母，在哭他儿子日后沦为官奴，在哭他的江山，在哭陈元帅死于非命皆他一人之过。皇上之位是把双刃剑，一剑下去砍的准是定国安邦，砍的不准人心寒了，他连刚才的阵法三年就可破我们谁行？除了你娘之外谁行？他的努力跟长处是咱们看不到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舅知你心不痛快，轻轻放下让它随风去吧。” “谢谢舅舅敲打，安儿记下”，秦安点头应下。 张达抱过徒弟满眼心疼，什么也没说。秦安也不再说话，偎依着师父工夫不大沉睡过去。 秦天踹了一脚郑四海：“下回少逼逼叨叨的，安小子反了我也护着他，爱谁谁，去他妈的”。 郑四海扑哧一笑：“踹的好，我他妈也想反”。 二人踹了一脚苏馨，异口同声说道：“最后一回”。 “……”哪敢言语，假装不存在吧。 李长卿心疼的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二人又踹了几脚李长卿这才消了火气。 郑宁叹了口气：“小姐，咱们怕是根本进不去东地，官奴造反杀了元帅和两位将军，谁不怕朝廷缓手再灭九族？更何况那里还有南宫雁和大长公主，一个曾经是皇上口碑甚好，一个是现皇的亲姑祖母” 赵刚也点了点头：“此行凶多吉少”。 冯伯看了一眼苏馨：“小姐是怎么想的？” 苏馨揉了揉脸：“拿着尚方宝剑拉着我三子和夫君走进去，别无他法……我去斩了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斩了那个妄图复辟的混账东西，用他们的血祭拜元帅和二位将军，人就是他们两个杀的，与旁人无关”。 “娘子，亲手杀死三人的将士不会信的，这必成他们的心病，日后也必反”，留不得。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的留不好的就地诛杀，我看看何人敢杀我”，豁出去了。 “安南侯要反了”，苏管家打了个哀声。 “不会，您没见太上皇头影未露吗，必去安抚为安南王了，他多鸡贼呀”，不经这一场，自己也拿不到尚方宝剑，也坐不稳东王之位，原有的都是虚的，如今的才是自己真正有的。 徐东家斟酌一下说道：“苏小姐，依您看南宫雁会如何？” “杀了长公主为他义兄义嫂报仇，然后堂而皇之的带走三五千将士离开东地……您们可记得当年京城皇宫内出现的外邦几个人？他必带人马去了外邦，日后四地能太平个三年五载的，再出一点纰漏他必卷土重来，到时候怕就是决一死战了”，那是头饿虎。 徐东家深以为然：“您此行无忧，只您开放东地吗？” 苏馨面色冷肃：“开，必须开，不开民众不知真相，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就算回去还要领他几分人情。谁家无亲朋旧友，他们的话比我有用，开过一月朝廷必四地通告诛杀他，让他一去再难回，咱们什么也不做，只当他不存在，让民众自己到王府门外跪祭老元帅方能平息此次风波，安南侯才能出了这口怒气” 一路之上众人反复推敲，秦安听的时候多，偶尔插一言半语，大多时间只观察娘的一言一行。 车行半月已近东地地标，郑宁下车站了一刻钟，挑帘说道：“小姐，城门紧闭，地标无人”。 “……继续快马加鞭往前走”，我看何人敢拦？ 郑宁替下赵亮亲自赶车，十里之路片刻即到。 地标处黑压压跪满了人，城门大开，城楼高挂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 一见人头心下大定：“小姐，您料事如神”，随后停下马车。 李长卿率先下了马车，将苏馨抱下，又将儿子抱下来。 左怀抱着尚方宝剑，右手拉着秦安，秦安拉着李长卿，李长卿拉着秦书秦玉，一家五口人在前，赵刚和郑宁跟在后面，余下众人谁也未上前，一颗心揪揪着。 行至人群中，苏馨叹了口气，朗声说道：“诸位父老亲人们，我苏馨奉旨回来了，此生不可再回京。皇上赐我尚方宝剑一把，上打君王下训黎民，日后咱们再什么也不怕了。只我不知何人头颅悬挂城门，别污了东地的水土，将它驱逐出界外也就是了。民是好民，官奴又怎么样？日后我夫为元帅，官奴老刺侯郑宁为二品长吏，官奴王府总管赵刚为首席大将军，他们的旧部何在？速速归队，接你们的元帅和将军回家。倔驴杨勇何在，速任督巡将军，官升三品即刻走马上任” 杨勇跪在人群中浑身一颤，忙起来走到近前扑通跪拜：“属下遵命”。 “辛苦你了，快快请起”，苏馨虚扶一把，杨勇忙起身：“元帅请，赵将军请”。 三人大步进了城门，众将士起身都跟了进去。 几十万人一撤，还是黑压压一片。 “太安府台大人何处？”，苏馨朗声说道：“速带百姓回太安府休养生息，莫再劳烦他们”。 府台大人泪流满面，起身走到近前扑通跪拜：“属下有罪，属下未保护好元帅和两位将军，属下带人赶到时他们已不知被何人所杀”。 苏馨心头酸楚：“陈元帅和两位将军命断东地，我苏馨不会与残害他们的人善罢甘休，只我也不会牵连无辜之人，你也辛苦了，带百姓回去，将官奴契文当众焚烧，日后有我三寸气在，东地百姓尽皆平民，恢复生产安居乐业，直接将旧底焚烧，我看何人敢拦何人敢查，若有阻拦之人尚方宝剑就地诛杀” “是，属下遵命，必将官奴旧底当众焚烧”，起身领命朗声说道：“太安府子民听令，速回太安府，我亲自焚烧官奴旧底，东地皆平民”。 说完拱手施礼向城门走去，一府百姓哭着跪地叩头相携着起身跟着府台大人进了城门，三万将士随后哭着跟入。 苏馨拉着郑宁在人群中走了一段路，大声说道：“都莫哭，您们抬头看看此人，他是二品大勋郑长吏，记住他的脸，日后您们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人刁难您们，您们看不到我就找他，让他给您们出头。都起来吧，跟着您们的县令回县衙看着他们去，若有不当众烧旧底的就来告诉郑长吏，我必灭他满门掘他祖坟，东地无官奴” “多谢东王相护，我们必拼死护着您，多谢郑长吏保护东王”，人群中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粗布衣袍二目平和。 苏馨心头一颤施了一礼：“多谢您老，在下命您为东地的武教头，官居二品，一百四十四县的百姓随您挑，好底子的别错过，让他们强身健体守护东地，守护他们的家园” “多谢东王，老朽肝脑涂地以报东王大恩”，老者刚要跪。 “免您老跪拜，您挑人吧，我必让长吏大人为您择最好的院落习武”，苏馨忙阻止：“教他们习武，教他们武德，教他们忠君报国” “是，属下百里玄叶遵命”，老者抬手吸入两把碎沙朗声说道：“被我手中沙砾击中之人速到我身边来”，话音一落双手一抖飞沙远去”。 秦安、秦玉、秦书急忙上前跪拜：“多谢百里师父” “甚好，随为师一旁站立。赵亮、大勇、大柱、清秋也随为师过来”，百里玄叶点了点头。 几人心头大喜上前跪拜：“多谢师父”，随后站在一旁。 片刻后八百人走到近前跪拜，郑宁咂咂嘴：“老伯，您可吓死我了”。 百里玄叶笑着拍了拍郑宁：“小子不错，日后你无事常来我也教你几招” “是，多谢您”，郑宁忙施大礼。 八百人一进城门，各县县令纷纷上前跪拜，苏馨一番敲打让他们领着百姓各回各地焚烧老底。 众人跪谢离开，地标处跪了三个人一直未动，这三人身材魁梧，一身粗布长衣，发髻凌乱不堪掩去容貌，城门口处几十人哭做一团，苏馨心头火大上前一人踹了几脚：“管住你们的嘴，元帅将军皆死于南宫雁之手，速跟我回王府，日后在我跟前听令，前尘谁提半字我乱棍打死，赶紧给我滚起来” 三人这才一声低泣跪谢恩情爬了起来，护在苏馨左右。 第153章 剑打太上皇 此时城门口人头已经不在，杨勇率人马守护在城门两边，众人上了马车进了城门。 一人未斩 郑宁驾车，车内只坐了秦安、苏馨和三个男子。 苏馨气的又一人踹了一脚：“据实讲来，此生只说这一次” “是，东王”，三人抹了把泪。 “属下是督巡军二营营长关勇，今年二十五岁，有些身手。南宫雁策反在元帅府，未在督巡处，我们后到的，刚到之时便有人把一把血剑递过来让我看管，我当时也懵了不知怎么回事就看管着，后来就有人表扬我，说我杀了元帅替您报了大仇，属下这才明白自己成了替罪羊，只我浑身是嘴也无力辨解”，关勇抹了把泪：“我爹娘担心日日啼哭不止，他们说我给您抹了黑”。 秦安伸手拉了拉关勇：“莫怕，娘心亮，日后你跟在我身边”。 “属下关平，督巡营一营营长，今年三十一岁，是他们的大哥，我们赶去将军府时，也有人递给我一把血剑”，关平一声低泣：“老元帅待我们都好，我哪知此剑是杀他二子的罪剑” “属下关海，督巡处三营营长，我跟大哥三弟不同，我们营在地标驻守，赶回督巡处之时将军府一片内乱，里面有不是将军府的人，我们四散肃清之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将军死了”，我赶紧带人冲了进去，地上一把血剑，将军已经气绝。我错在把血剑拾起忘了妥善保管，那上面有毒，结果血剑被人收上去去向不明”，关海眼底喷血：“府内至少混入三万人，三千人皆被人反杀”。 “停车，调转马头出城去南地，我带他们三个笨蛋去侯爷那里谢罪”，苏馨挑了轿帘说道：“今日事不弄清，这三个笨蛋日后没好日子过了，侯爷要杀就杀，若留他们条狗命我让他们往上走一走”。 “是，小姐”，郑宁调转马头，城门口交待好杨勇，马车飞驰出城门，一路南行。 “刚才的百里先辈你们三个人可认识？”，苏馨看向三人。 关平点了点头：“属下认识……我爹认识，属下只见过几面，两位弟弟没见过。我爹说此人年岁近百，爹说在您进东地那日他便在暗中保护您，还夸您勤勉大义，夸您仗义疏财，说您有定国安邦之才，说您的地窖好，里面的粮食充足，连家奴都是跟您一起吃饭，您的木雕让大勇大柱抱跑他笑了三日，说您傻憨可爱，是真性情……他说小东王尚欠大义，还需敲打，说您教子有方必可敲打过来，敲打过来之日他便收三位少爷做亲传弟子，今日他也是跟您们一起回来的，他能出头定是您把小东王敲打过来了，他是魏涛的师祖，如今三位少爷是魏涛的小师叔” 苏馨心下一讪：高人多可怕，人家全知。 “百里玄叶让您提了二品……您不怕皇上又把人抢跑吗？”关海揉了揉脸。 “不妨，皇上没有那么不堪，不可让珠玉蒙尘，八百儿郎日后都是东地的好汉，孩子们交给他我放心”，也祛了块心病，看了一眼三人：“此一去，打不可还手，骂不可还口，让他发泄一下，日后你们也好人前挺直腰杆不受任何人挟持，否则日后气短，纵我将你们护下也必遭人诟骂。此间事了便回三军处做个先锋，光宗耀祖”。 三人浑身一颤，忙跪谢：“多谢东王相护”。 苏馨叹了口气：“起来吧，莫怕，南宫雁此番是冲着我夫君来的，你们也是无辜被牵连，我必护你们周全”。 兄弟三人感激涕零，心下大定。 郑宁快马加鞭昼夜未休，三日来到安南王府外，急忙下车挑帘说道：“小姐，如您所料侯府已成王府” “好”，点头抱着尚方宝剑下了马车，秦安也随后跟下，三个人也下了马车直接跪在府门外。 郑宁这才上前叩打门环，不多时有个披麻戴孝的男子开了大门，郑宁忙施了一礼：“小哥，在下郑宁，东王带小东王前来吊孝，另将三名罪将带来堂前谢罪” 男子脸一白忙跪拜：“属下是王府管家，不知东王驾到，您快里面请，长吏大人快里面请，小东王里面请，太上皇也在” “有劳您了，您前面带路”，苏馨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三人：“先起来吧，一会儿给老元帅和两位将军多送些纸钱”。 “是，东王”，三人起身抹了把泪跟着进了王府。 六人跟着管家进了王府，满府白布心头发酸，苏馨抹了把泪停了脚步，回身拍了拍三个人：“跟住我，莫离我半步” 三人心头一暖点头应下紧跟在身后。 “管家，先领我们去吊孝，劳您辛苦给我们六人着重孝”，不着重孝说不过去了。 “是，东王”，管家急忙将人领进一间厢房之内，众人全部更换，不多时苏馨头戴白布孝帽，身穿毛边的孝衣，腰间束着生麻，脚穿孝鞋，一身重孝。 双手举着尚方宝剑扑通一声跪地前行，一步一叩头，一步一声泣，五个人也跟在身后跪行，几人痛哭不止。 管家吓的忙叫人通报，随后也急忙跪行陪在一旁。 陈云正红着眼睛陪着太上皇在大殿说话，一个仆从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太上皇，王爷，东王手捧尚方宝剑一路跪行去灵棚吊孝了，郑长吏和小东王陪着来的，还有三个士兵，六个人都跪行去了灵棚” 二人急忙起身出了大殿。 苏馨一跪，满府上下谁敢站着，忽啦都跪地低泣。 太上皇一过来心头一酸也扑通跪地：“婶娘，不孝侄儿给您见礼”。 “您找打呀”，气的起身两手抡剑抽了老皇袍子三下。 陈云魂儿没吓飞，急忙扑通跪拜：“东王您息怒，千万别再惩罚太上皇了，他也后悔不及，我爹和两个弟弟已安葬入了皇陵，我也只府内聊寄哀思”。 “您莫替他说话，老元帅劳苦功高一生辛劳，如今惨死南宫雁手上，又嫁祸我夫兵营三名少将，三少将吓的夜夜担惊累及爹娘惶惶不可终日，万般因头都是他失智了，我今日不把他打明白过来他就不知我是谁”，举剑又打了三下，陈云忙起身护下。 “东王，我知您忠心耿耿，爹能跟您爹知足，此番……太上皇已经知错了，您再罚他我爹也回不来了，如今南宫雁已远遁外邦，您打坏了太上皇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您莫再打。护国侯为人我比谁都清楚，耿直仗义，断不会让手下行刺爹爹和两个弟弟，我不追究他们，您让他们安心建功立业，守护东地” “……这破玩意太沉了”，拄着剑抬腿踹了一脚老皇：“混账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回皇都去，天元国布下大阵两面偷吃国土吞天吞地，再迟就让人刀不血刃的吃没了，您可还对得老元帅，对得起四地百姓？” “多谢婶娘敲打，侄儿马上回皇都，您放心吧，侄儿必守好疆土”，老皇心头颇暖，能打就好，婶娘今日能打就说明还认自己。 陈云心头大骇忙扶起老皇：“东王，何时之事？” 苏馨抹了把泪：“日日夜夜，不知多少年了，郑长吏归来时石碑又近百米，我不信邪领着他们过了界碑，再回头满天黄沙，足折腾半日才回，阵图我交给皇上了，您们都去皇都吧，此事非同小可，南宫雁不过是只饿虎，天元可是吞天兽，别到时家国不存。我给老元帅送些纸钱也带他们回去，您回皇都后去皇陵守孝七日，替我多给老元帅送些钱，他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莫再管这个混账东西” 太上皇心头一疼：“婶娘放心吧，我陪陈云弟去守孝，我跟我弟结拜了，如今老元帅是我义父，我也礼当守孝”。 “您个混账东西还有脸守孝，我今天打死你”，举剑又打了一下。 吓的陈云忙将老皇拉过一旁：“东王消消火，那我们即刻回皇都，您一会儿也赶紧回东地，我派人护送您，否则我也不放心”。 “不用送，我死他可高兴了”，苏馨怒气冲天。 老皇抹了把泪又走了过来：“婶娘，魏涛我让他回去保护您”。 郑宁见苏馨也闹的差不多了忙说道：“太上皇，东王刚封了百里玄叶为二品官，是东地的武教头，一百四十四地他挑了八百人跟他习武，您放心吧，让魏涛安心守护皇上，此人是魏涛的师祖”，说着取出名单：“正好您在，臣一时也回不了京，我们也刚进东地就又出来了，我借王爷书房把督巡将军和三位先锋报上您过目” “好，咱们先去书房”，陈云松了一口气，忙将众人请进书房。 第154章 陈家有后 安排好护送的兵将，陈云满心感激苏馨，皇陵重地东王不发话自己也难去，如今也与爹和两个弟弟相守最后一段时光。 老皇将名单上的几人仔细检查了一下盖上自己的大印：“婶娘，您为何不把百里玄叶留在王府？” “屈才了，留王府只教三子，东地八百儿郎日后裂变几千人，若有朝一日天元来犯他们个个可以以一当百，都是好汉，打仗无人还打什么？您也早筹备弓弩之物，庞然大物……囤多少都不多，另外让三地也囤，只您加紧看管不可节外生枝。东地没时间弄这，马上要放开东地了，还要护好粮食，一个月后您四地贴告示诛杀南宫雁，让他四地无处容身”，别再指望我。 “婶娘放心吧，回去我便安排……我以后去看您”，老皇说的一阵气短，恐怕又要挨骂。 “日后带您两个孙儿来让百里前辈指点一二，孩子八岁时把他接走，四地民众需要他，不可将老人家锁入笼中，鹰击长空方才显英雄本色，莫小里小气的，东地八年……八百儿郎够用了，让这八百人再往下传，星火燎原生生不息”，兵强马壮。 “多谢婶娘大义，我必不拘着他，让他三地挑选儿郎日后保家卫国”，老皇心头火热，婶娘这是护定江山了。 “让侄儿别怕，他还有三个叔叔保护他”，秦安一脸正色：“同宗同源同根血脉我们也保护好孙儿，让他坐稳江山，必不被人欺负”。 “……多谢小弟相护”，一句话老皇眼泪掉下来，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哥错了，小弟莫怪我”。 秦安抱着老皇脖子：“娘说您再瞎整就让咱们三个削您一顿，娘还说您是好皇上，让我们擦亮眼睛别听别人胡说八道的” 老皇心里百般滋味几度声音哽咽，郑宁忙将人抱回：“别耽误时间，您们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二人，又焚香祭拜，一个时辰后，三千兵马护着马车出了安南王府。 行至一半路程，李长卿率百人亲自来接，三千兵马这才回了南地。 关平、关海、关勇三兄弟一见李长卿个个泣不成声。 “别难过，我已调查清楚，你们的老父老母我已安抚好了，你们三个快马加鞭先回家报喜，一门三先锋，东王亲点，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李长卿拍了拍三人：“挺直腰杆儿莫让人打趴下” “是，属下多谢东王相护多谢元帅相护”，跪地叩了一个头，三人起身牵过三匹快马翻身而上，风驰电掣瞬间远去。 赵亮咂咂嘴：“三个小子一步登天了，二品大勋与元帅也去轿中休息，我来赶车” 郑宁笑着递过马鞭，一拍赵亮：“小弟错过了一场好戏，小姐将太上皇一顿暴打，尚方宝剑两手抱着打，还嫌剑沉用脚直接踹” “嘿嘿，您先别进去跟我细学学”，赵亮眼神一亮。 二人在车外时不时的一阵大笑，李长卿将儿子抱在马上边走边听，苏馨倚在马车里沉沉的睡去。 一天一夜进了东地，五日后回了东王府，沐浴更衣，几个人都各自休息。 一夜好眠，第二日才打起精神。 吃过早饭李长卿叹了口气：“娘子，不是为夫不心疼你，只有些事还需你知道”。 苏馨点了点头：“大长公主是假的对吗？此次折损多少兵将？” “娘子心亮”，李长卿皱了皱眉：“大长公主是假的，元帅府折了两千兵将，两个将军府六千全折，三位夫人……老夫人说对不起娘子，他们也没想到太上皇整这么一出。如今两个少夫人已经有孕了，为夫已飞鸽传书给皇上，让安南王守陵归来直接来东地把她们三个也接回南地，陈家总也有后了。另外此次被策反的将士共计八千人，连家眷一起跟着南宫雁走的，这八千人日后必都是死士，毕竟家人在他手上呢。他手上至少还有五万兵马，否则这次也不会跌这么大跟头，老元帅身经百战，死相惨烈，怕是有外邦高手相助他”。 苏馨斟酌一下说道：“我知道了，清秋偷入皇宫时便说有外邦高手，功夫都在赵亮之上，此次也必是他们保着去了外邦。先这样吧，陈家派重兵保护，另外送时派两万人，让老夫人心里好受些，我就不去了，免得她们又激动，日后孩子出生我去看她们” “到时为夫亲自去送，如今院子我又布了石阵，铺子也都接手开了，一切已回归正常，里县那几处买卖也恢复正常，娘子可放心。苏伯让我调回接替了贞婶子，贞婶子只做将军夫人不再抛头露面”，都安稳些吧：“百里前辈自己要求的去了娘子的村子里，八百人与世隔绝安心跟他习武，他已知娘子让他八年后回皇都，他说他此生得遇伯乐不白活，秦天跟着他去了，伯父留在咱们这，三子已成他嫡传弟子都留在那了，他让娘子放心，必教导好他们”，日后三子再无忧。 “甚好……赵亮怎么没去？”，这八年必倾囊相授了。 “去了，送娘子回来就去了，只他们四个自由些，每月去三日便可，都是有功底的人，一教就通，回来练也方便些”，李长卿咂咂嘴：“为夫也想去”。 “去，机会难得，今日就去”，苏馨一句话，李长卿应了一声兴冲冲起身走了出去。 张达和张萍随后进了书房，张萍笑道：“爷是武痴，如今您一发话他可美了，您的年礼在我这呢”，将紫檀木匣放在桌子上。 “呵呵……年年过年折腾，心磨的只想骂人，没有一年消停的”，苏馨打开匣子心头一酸，夫君有心了。 张达满心感慨：“五个药箱已经取回来了，我甚喜，一辈子终于有了一个金丝楠木的药箱，不亏” “您喜欢就好，以后咱们慢慢添置”，不留遗憾……就是太贵了。 “郑东家和徐掌柜的木饰木雕坊又红火起来了，爷把孙晨和吴刚都调过来了，日后都归爷管，免得他们没人手又不会弄，现在都是爷的产业，您可以放心了”，张萍失笑道：“贞妹子幸福死了，如今只安心做个将军夫人”。 “甚好”，都安稳了。 第155章 初看筋骨 大柱和大勇精神抖擞的走进书房：“小姐，爷也去了，爷让我们回来守护您” 张萍笑道：“跟高人学的怎么样？” 大柱咂咂嘴：“我反正抖起来了，师侄魏涛也就那么回事吧，我就一日千里，要不了三五年的师父说我就能盖过他”。 几个人笑着恭喜，苏馨一脸好奇：“前辈真那么厉害？” 大勇扑哧一笑：“没有真，就那么厉害，魏涛三里内近不了身，别说过招了，如今才六七日，我师弟天书已经……反正比我厉害了，师父说天书师弟是奇才，大柱把根底给打的好，师弟性格也好。玉师弟轻功突飞猛进，连大柱都没比过他，秦叔美的天天在那喝酒呢” 一听到儿子这么厉害，苏馨眼中一抹笑意：“师父教的好”。 大柱颇有感触：“师父太厉害了，只三言两语就把清秋的毛病给改过来了，师父说必须让清秋厉害起来，否则怎么保护您？对他最狠最严，这才几天，如今已能跟赵亮打成平手了。爷这一去更妥了，爷就是没时间，否则连师父都说爷才是真正习武的好苗子” 一提习武两个人眼神发亮，口若悬河。 大勇皱了皱眉：“师父说跟着南宫雁的必是小苍国人，小苍国在南边，那里以武为尊，师父说他曾在那里生活了五十年，武功只能占个中上，高手厉害的没边儿，家家户户都有武功秘籍，小门小户的也有，随便一本秘籍就价值千金，这还难遇呢，关键是谁舍得卖。师父说南宫雁武功厉害是因为他买了近百本武功秘籍，杂而精，让咱们别被他外表蒙蔽了，他乃南疆之主，虽然蛊虫让您连窝给端了，但此人邪门儿的很，连师父也对他大加小心” 苏馨心下一悸：“他竟这么厉害？”。 大柱点了点头：“师父说他们两个能打个平手，若是手段齐出师父未必打的过他。只此人行事与常人不同，喜欢……反正他变态，喜欢借刀杀人，他也不在乎当皇上，他要的是四海臣服” 张萍揉了揉脸：“我能学吗，武功？” 大勇笑道：“我哪知道？不过南地豪商手下那么多丫鬟婆子都那么厉害，估计也能”。 张萍心下一动：“谁也不许告诉夫君，我也去村子里找师父去……小姐也去，老哥也去，正好咱们看看几个孩子” “哈哈哈哈，您说想孩子就想孩子，学什么武功，我们可怕让苏伯骂”，大勇连连摆手：“好家伙，苏伯若知能把咱们两个人训死”。 张达也颇为意动：“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学是学不了了，看看开开眼界也是要得的” 苏馨笑着起身：“我才二十四岁，许还来得及，我连赶车都会，逼一逼也能行”。 张萍一拍桌子：“我也不老”。 大柱斟酌一下说道：“小姐去也行，只您们的穿戴不行，我们有功服。您们穿成这样师父一看就火了，也不能戴首饰，头发也不行，您们想去赶紧换吧，该摘的摘。另外小姐得易容，您长成这样八百人谁有心练武了，师父直接能把您一脚送出来，功服给您们每日一套，赶紧收拾吧” 二人匆匆下了楼。 工夫不大一人给了一套练武的功服和一套束冠。 大勇给苏馨束了个男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还是个翩翩公子，您必须易容，否则连我都嫉妒” 易容、换装，片刻后一个奇貌不扬身材偏瘦的女子一身长服腰扎宽带，下身一条小脚裤一双紧靴跟着几人下了楼。 张萍也是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二人清清爽爽，除了束发的之外什么首饰也没戴。 马车小半个时辰停了下来，旁边有士兵直接牵过马匹，几个人下了马车，一下马车眼前是几块大石，张达熟门熟路走了进去，苏馨随后跟上，五个人走了一刻钟才正式进了村子里。 一进村口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树，尽管在冬季依旧显出几分生气，村子里住户比较分散，每户相距的都不近，稀稀落落的百十户人家，偶尔听到几声鸭鹅的叫声，很有生气。 大勇笑道：“小姐，看到烟囱冒烟的那处了吗，秦叔现在美的很，顿顿有酒有肉，他每天除了吃就是吃，才几天人就胖了些” “我们也去”，张达领着几个人向村子里烟囱冒烟的那户人家走去。 走了半刻钟，眼前出现一个破败干净的院落，五间茅草房，两亩多地的院落，一股股肉香扑面而来。 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忙进了院子里，李长卿领着秦天和百里玄叶笑着迎了出来：“伯父婶子您们来了”。 “哈哈哈哈，我们几个闻着味儿来的，好家伙炖的什么这么香，丫头肚子都响了”，张达笑着朝百里玄叶施了一礼：“武师父好” 几人忙各自见礼将六人迎进屋子里。 “东王快坐，您这易容术不错，我也只见过几次”，百里玄叶笑着请众人落座，屋子里一铺大炕，简单干净，地下一张大桌十几把椅子，桌子上一大盆鹅肉一大盆鸡肉一大盆鸭肉一大条鱼，每人面前一碗酒。 大勇大柱麻利的添了碗碟，一人盛了碗饭，几个人边吃边叙话。 张萍吃的香：“做的好吃，原滋原味，武师父，咱们都跟您学武来了”。 百里玄叶笑道：“看出来了，连东王都换了装，甚好，小苍国女子个个会武，您们也学得，只若习武需打通经脉，若小尚不知疼，都已成年再打通奇疼难耐，您们可忍得？” “忍得，您先给小姐打，我帮您看着她必不让她跑了”，小姐会了自己也放心。 李长卿一惊刚要开口说话被秦天踩了一脚，忙低头饮酒。 百里玄叶看了一眼苏馨：“东王，若真想打通那您莫吃了，去西屋宽衣，只穿里衣便可，我也看看您的筋骨适合练什么武功”。 “是，师父”，苏馨忙放下碗箸起身向西屋走去，张萍也忙跟了过去。 工夫不大百里玄叶也去了西屋，直接关门落锁。 秦天也起身关了东屋的门：“让丫头试试，万一成了免得上楼快了都喘，六子折损身体太厉害了，不指望她当女侠，强身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李长卿手一哆嗦急忙起身：“娘子吃不得痛”。 “少废话，坐着你的，这是在打，既然能打就说明可行，这是好事”，秦天起身将人推回座位上。 第156章 不亏 惨叫声整整响了三天三夜，李长卿急的满屋子打转，秦天搬了把椅子守在门边：“快了，丫头是最慢的一个，玉儿才一刻钟，天书小子连半刻钟都没到，用不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第四日终于停止了哀嚎，张萍红着眼睛走了过来：“通了，全通了，武师父说小姐什么也练不了，只能练轻功练逃命，生孩子折损身体太大了，如今正传授小姐功法呢”。 李长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她小时候和她那个夜驭七夫的傻丫头满院子蹦哒减肥且有毅力，必有成效”，差不了。 “婶子，下面就该是您了吧”，大柱子笑道：“您可信誓旦旦的” 张萍看了一眼张达：“老哥先来我不急”。 张达笑着点了点头：“我且试试”。 秦天笑的花枝乱颤：“我看着您，必不让您跑了”。 半日后苏馨呲牙咧嘴的走了出来，张达大步进了西屋，秦天和大柱都跟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传出一声惨叫，两个时辰后张达走了出来，一身精神抖擞：“秦弟也眼热，他先打，他打完妹子再打”。 张萍点了点头：“我也准备好了”。 “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跟师父学，你们回去后要天天练，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不然也危险。 “您放心吧，我打完就让夫君也过来”，都安全小姐也放心。 秦天一个时辰后眉飞色舞的走了出来：“萍妹子，该你了”。 苏馨忙陪着张婶走了出来。 一日惨叫，二人走了出来。 两个人谁也没回王府，都是能吃苦的人，也不在乎环境好坏，每天跟着八百人一起习武，李长卿也见识了娘子的韧性和虎劲儿，只半个月，上房如走平地。 “天书小子这虎劲儿跟她半点儿不差样儿，如今也就是有孩子了，不然这武功能让她练飞”，秦天一脸羡慕：“我也还行，就是没她胆子大，师父说这丫头虎胆许真能让她练出点文章来”。 李长卿眼底含笑：“娘子确实不错，如今气色也好多了”。 苏馨的经脉是百里玄叶狠着心打通的，任督二脉和十二正经脉上七百二十穴位可是全部皆通。 罪也是真遭，轻功进步的速度也是真快，苏馨格外的珍惜，前世武功高手寥寥无几，轻功早已绝世，能飞到房上还得手脚并用别人还以为了不得，单单这通脉也早失传了，更何况通穴。 功法口诀熟烂于心，百日谁也没回王府，一千五亩地彻底成了她撒泼打滚的地方。 张达的武功对打很是厉害，正面对敌等闲人打不过他，他的点穴之术无人可及，连百里玄叶也异常惊艳，他这老徒弟闭着眼睛都能把大柱子的穴位给封了，多恐怖，这才百日。 跑的最快的是苏馨，滑不溜手，见缝插针，她也不管丢不丢丑，反正天天一副脸孔跟着秦玉较劲。这小子逆天了，飞檐走壁如家常便饭，只要给他一丁点儿落脚之地他能飞遍四地，借势之功异常了得。 秦安近身对打反应敏锐，明明睡着了，只要暗风袭来床上就没人了，来者个个吃了他的暗亏。 张萍胆大心细，对打逃跑练的异常勤勉，四十多岁的人了一点未服老，百里玄叶对这两个女徒弟十分满意。 “掌若虚空脚发力，脚若发陈肘用力……一掌遮天盖地，风杀多铸是铁臂……”，大神相手的心法口诀第三式一传授，苏馨觉得自己疯了，至此天天跑村口的梧桐树上跟满树新叶新芽较劲。 只一式对敌，余下就是逃跑，她的力气也就够这一式的，多了也不教她。 这一式整苦练百日才得入门，已经到了九月中旬，苏馨总算被李长卿抓住扛着出了村子。 沈清秋和赵亮的功夫已经都拔高了几个等级，若此时与陆大海对打也有一战之力，明师出高徒，果然如此。 八月十四皇上和太上皇的中秋赏赐到了，接了赏，两口子在床上大杀四方三天，苏馨完败，侯爷心满意足的领着赵刚、贞婶子、郑四海、徐东家、郑宁和冯伯苏伯去了村子继续苦修。 全员皆练武。 苏馨咬牙切齿的在床上睡了两日，直接跑去地窖里苦练，孙晨乐得她胡闹，每日指挥她削柴断木，把个东王指挥的脚不沾地。 一进十一月，给京城的皇粮一送完，杨勇也被李长卿拎去村子习武。 今天的年货熟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您买了几件练功服？” 一进一月中旬，村子里放假，八百儿郎回了各自家中。 地窖里没个安生地方，边角剩木已经堆了一院子，全民都是木雕高手，苏馨的书房里都是眼睛……都是她雕的眼睛。 第三式如今融会贯通，自己又琢磨出一式专攻眼睛，一击即中她可以多一点逃生的时间。 有物借物，无物借风，连李长卿都吃了暗亏。李元帅如今的武功甚是了得，与魏涛……反正也差不远了。 秦书小跑进书房：“娘，我师父问您今年的年礼还给不给？给什么？什么时候给？” 李长卿抱起儿子笑道：“你武师父问的还是文师父问的？” “武师父没问，武师父在夸娘机灵，武师父说他什么也不要，只要娘手上雕出的一双眼睛”，秦书回身搂着李长卿：“元帅爹，我八岁了，您给我什么年礼？武师父说他记不得自己的年岁了”。 心无旁骛雕刻完最后一式，苏馨满心满足递给儿子一双木眼：“娘送给武师父的，年礼找你元帅爹，娘穷的只剩三儿，现在叫个人都比我有银子”。 李长卿失笑道：“娘子还有为夫，为夫的都是娘子的”，说完取出一张清单递给儿子：“拿去让他们看看，有不喜欢的爹再换” 秦书接过木眼和清单兴奋的出了书房。 “娘子如今发了，冯奇说红石骤涨，小的价格升到了八千八百两一颗，中的八十万，大的三百五十万两，娘子给为夫的冯奇说他没敢查，怕自己数不过来丢丑。为夫给每人订做了一套软甲，每件百万两，一套五百万两，一共七十八套”，实用。 “……还剩多少？”，终于可以有钱了。 “……为夫也给三军每人订了身，不过差了三个等级……还有百两……娘子别急，这软甲可以传世”，不亏。 第157章 天下第一好汉 “给三个孩子再订三套最好的，一套比一套大两码，你也订三套，日后给孩子留着”，里间取出大裸石五十块，五百块中的交给李长卿：“三军主帅将领都要最好的”。 “多谢娘子相护”，这就什么也不怕了，忙小心拿着锦盒匆匆走了出去。 这份大年礼，众人皆疯狂。 大勇率先冲进书房：“小姐，咱们的真明天就可取？” “夫君说今天挂牌后就可取，皇上亲批的，每人还赠了一副护腕护踝”，全部到位。 “嘿嘿，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师父都直咂嘴，说东地再无忧了”，爷威武。 “三军都有，只低了三个品，将领皆与咱们一样……我还百两银，莫叨叨吃肉”，死穷。 “哈哈哈哈，爷忒狠了，我不叨叨肉了，苏伯天天叨叨呢，萍婶子恨不得一天百斤给苏伯补”，大勇喜的一步迈出书房。 工夫不大张萍上了楼：“小姐，您怎么百两银？中秋皇上和太上皇赏的两车饰物还在地窖封着呢，您都练武练傻了，把箱子都打碎了您忘了，让孙晨整理出来都放您地窖的房间了” 苏馨一拍脑袋，二人下楼进了地窖，一个时辰后李长卿回来，领着大勇大柱一人赶了辆马车去了货行。 苏馨和张萍一人拿了两匣子回了书房，张萍笑道：“您自己分，我去叫他们三个上来，您得一碗水端平” 苏馨苦笑着应下。 工夫不大，张达和苏伯、冯伯笑着进了房间。 忙请了三人坐下：“您们自己分吧，剩下的给我” 三个人开了四匣，这个换一个那个挑一个，剩下一匣谁也看不上的归了她。 苏馨咂咂嘴：“您们可真护崽儿，合着好的都给他们挑走了，剩的全是金饰”。 三个人谁也不搭理她，一人抱一个匣子出了书房。 匣子里几个金项圈儿，几把大金锁，生活一点也不美好。 悻悻的取出去年夫君给的年礼，三块大红宝啊留着是罪过，又取下自己戴的一套，这两套不留了，自己也得瑟一回。 穿了件袍子带上沈清秋和赵亮去了趟货行，每个长辈一人给了一小箱子金叶，余下每人分了一匣子。 腊月二十三，难得什么事也没有，人人兴奋不已。 “娘，金叶子我想让萍祖母给我缝进袍子里，可行？”，秦书一脸开心，穷了我就抠出一片” “呵呵……甚好，让你萍祖母也给娘缝一件”，办法不错。 “是，娘”，秦书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腊月二十四，一大一小两件袍子里贴里怀处结结实实装入了半匣子金叶，母子二人穿上新袍走路带风。 李长卿甚是羡慕，也求了张萍，腊月二十五穿上了新袍。 郑宁也收到了一小箱金叶，苏馨又给了五万两银票，皮货点心冻梨什么的凑了两马车，风风光光带着五百兵将回了北地老家过年。 郑四海一身昂贵的水玉进了书房，苏馨忙沏了茶送上点心盒子，郑四海拣了一块：“小妹，哥这木雕坊风生水起，钱金贵如今也跑里县去了，他问过年可以来看你不”。 “莫让他过来，心意领了，让他多发财，今年第一次开放东地，机会难得，莫都白瞎路上，况且南商只剩他一个，已成众矢之的，不可太锋芒毕露，让他闷头发大财，万事莫理”，都多赚银子吧。 “好，那哥告诉他”，郑四海连吃两块饮了盏茶：“怎么还给哥一匣子金叶？” 苏馨一脸好笑：“银子您怕个什么？”。 “怕，徐兄也怕，我们都换成银票了，下次直接送银票，莫让那玩意儿克我们”，谁不怕。 “噢……我都送了，那怎么办？”，忘了五行这事了。 “秦天他们都换了银票，以后莫瞎送”，沉不沉。 “是，我记下了”，苏馨讪讪的点头应下。 “苏兄全换了木雕添到铺子里面了，他没要，他说有女万事足，要金叶无用”，郑四海翘着二郎腿十分得意：“这买卖忒舒心了，哥想买宅子，可哥还不乐意搬怎么办？我也吃馋了，这饭好吃，又热闹，徐兄也是，我们都不爱走，可赖在王府又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还在呢，怕甚”，热闹多好。 “那哥就厚颜了，每天我在王府进进出出的心里甭提多美”，爽。 “随您高兴就好，您也别拘着，看孙晨，把我眼睛都拿走了，人家连问都不问我，人家说了，家里东西随便拿”，一个没剩下。 “呵呵，这个木痴，哥去拿他两件，卖的忒火了，他雕的落地就没”，郑四海兴冲冲走了出去。 苏馨揉了揉脸，怪不得三个伯父都给自己留的金饰，敢情都记得五行呢，这可麻烦了。 腊月二十七，李长卿吃了早饭就去了铺子里，临近中午夹着个匣子进了书房：“为夫给娘子订的年礼今天到了，宫里给专门打造的一整套蓝水玉，娘子和皇后太后每人一套，你们三个人的一模一样” “花了多少银子？”，苏馨皱了皱眉。 “为夫花了三百万两，皇上没要还给了我个大蓝扣子”，李长卿笑道：“货行的人传话，皇上说只要二皇祖母喜欢就行，千万别卖了，他看着揪心” 苏馨点了点头：“孙小子有良心，不卖了”。 全副武装，二十五岁，正是美好的年华。 秦书跑进来：“娘，我也要扎耳洞，您这水扣子我喜欢”。 “……儿子，你有不喜欢的吗？以后娘这给你媳妇，娘先戴两天，过了大年初二娘就给你，你给你媳妇攒着”，苏馨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嘿嘿，出了正月给就行，祖父说让我先下手为强，娘我九岁了，不小了”，说完一拍胸脯：“武师父说我是天下第一好汉”。 “滚滚滚，也没大到哪去，心眼儿越来越小了”，见东西就要。 “哈哈哈哈”，李长卿抱起儿子：“你娘逗你呢，马上就给” 片刻后秦书兴冲冲抱着匣子出了书房。 第158章 有风吹来 脖子上套了个大金圈儿，一对金扣子耳饰，腕子上一块黄晶扣子，一脸郁闷的坐在椅子上。 秦玉走了进来，苏馨心下一沉：“玉儿有事？” “娘，师父说总戴蓝扣子也没意思，他也喜欢黄的，爹的给了大哥，师父说您的也挺好的”，秦玉叹了口气：“儿知道他们都怕您又穷了，您放心吧，儿子长大都给您买”。 “……”，好儿子啊，赶紧取下腕饰：“给你师父送去吧，娘还有金扣子呢，没事” 戴上金扣子，总算是没人进书房了。 腊月二十八，李长卿给娘子拿回了一套碧玉的扣子，一个羊脂玉手镯。 上道，晚上苏馨十分主动的让夫君满足了一回。 腊月二十九，李长卿又给拿回来一套翡翠扣子，晚上二人异常的和谐欢愉。 除夕一到男子守岁，喝酒吃肉，女子包饺子，三个孩子一人拿着一团面玩的不亦乐乎。 杨勇匆匆走了进来，李长卿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杨勇面色一讪：“赵将军请您去喝喜酒”。 “……什么意思？”，李长卿一愣。 苏伯沉了脸色：“他娶了谁家女子？” 杨勇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将军夫人亲自给找的，如今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是个男孩儿。赵将军说以前没好意思说，如今他也有后了，高兴，想请您去喝一杯”。 冯伯点了点头：“喜事，我们都去热闹热闹”。 李长卿说了句：“我上楼穿件袍子”，说完匆匆上了楼。 苏馨正摆弄腕子上的羊脂玉镯子，见李长卿脸色阴沉大步走进来就是一悸：“又出了什么事？” 李长卿关了书房的门：“赵叔纳妾了，贞婶子做的媒，如今三个月了，是个男孩儿，赵叔请我去喝喜酒”。 “谁家女子？”，赶紧摘下手上镯子，真克呀，刚戴一会儿事儿就来了。 “杨勇什么也不知道，娘子与我一起去吧，东地刚稳他纳妾，还是婶子做媒，此事透着古怪”，李长卿叹了口气：“刚消停，哎……娘子今晚打扮的美美的，我倒看看找了个何方女子” 苏馨摇了摇头：“我不去，夫君带伯父去给诊脉吧，孩子也不一定是谁的，估摸贞婶子让人讹上了，不得不纳。若不是叔的赶紧斩草除根，若是……我有什么办法？” “去，你不懂，这酒不是白喝的，他必让我们两个也纳妾，估摸都给找好了，赵叔怕是好日子过到头了”，李长卿眼底一抹杀意。 苏馨揉了揉脸：“夫君莫急，您把武师父请上来一下”。 李长卿应了一声出了书房，片刻后跟着百里玄叶又走了进来，随后关门落锁。 苏馨斟了半盏茶递过去：“您老坐，您跟我说说”。 百里玄叶苦笑着接过茶盏：“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东王这是……” “……您不说也可，我即刻将他打回奴籍，发配西地，他们一家几口一起去”，苏馨脸色一沉：“他是将军，这么大的事欺上瞒下当我是瞎的” 百里玄叶点了点头：“您尽快将他发配西地吧，他确恐坏事，原他无心纳妾，张贞三个侄女来投奔他们，他无意撞见人家沐浴了，大姑娘要死要活的，两个姑娘知道了说她姑坏了良心……张贞没办法才给娶了亲侄女，另外两个也正给找呢，看今晚这形式估摸看中杨勇和元帅了，正好一人纳一个谁也别说谁” “来人”，苏馨脸色一沉，李长卿忙开了锁。 “属下在”，沈清秋白着脸走了进来。 “将赵将军及将军夫人、妾室、两个侄女就地斩首，罪名祸乱军营”，手啪的一拍桌子：“东地所有兵将私自娶妻纳妾就地斩杀，一律过三审，速去，将军府所有投奔的家奴一个不留，我管你是阴谋阳谋，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就提头来见” “是，东王”，沈清秋急忙出去匆匆下楼。 张萍工夫不大哭着进了书房：“小姐，我支持您，他们……忘本了”。 百里玄叶打了个哀声：“杀一儆百，东王我没看错你，原我不说……六子皆他们给养大的，您又扶了将军。一个妾，我若多嘴多舌必惹您不快，如今我放心了” 李长卿点了点头：“杀的好，东地军队稳了……只将军之位怎么办？”。 “李安即刻走马上任，若连个将军也做不好他就跟他赵祖父一起上路”，苏馨心头恨起。 秦安白着脸扑通跪地：“儿遵命”。 “去将军府自己取将军印，自己接管，第一件事，查明此事，一干涉案人等全部诛杀，哪怕他远在皇都，哪怕他是皇亲国戚，十万人马天涯海角你给我灭了他，替你赵祖父祖母报仇雪恨”，欺人太甚。 “是，娘”，秦安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披上袍子领着赵亮离开。 书房里一片死寂，十一岁的将军……东王杀红眼了。 三日消息传来，苏伯匆匆上了楼：“小姐，大小爷已派刺侯调查清楚，张贞侄女三人的主家是太上皇新岳丈，太上皇已纳西妃，听说新岳丈刚被封了二品官”。 “十万大军速去皇都，拿我尚方宝剑满门诛杀，诛连九族掘祖坟，西妃赐个全尸，罪名祸乱天下，媚惑君王”，血债血偿。 “是”，苏伯双手捧着尚方宝剑心头一丝畅快，赵兄弟的仇终于报了。 二十天后皇都一片血腥，西妃哭的死去活来，老皇心头火大。 秦安率领关平速速进了御书房，一见皇上二人忙跪下叩头。 皇上叹了口气：“皇叔起来吧，事我已知，自古罪不及出嫁之女，西妃您动不得”。 秦安起身抽出尚方宝剑：“侄儿，待叔替我嫂嫂斩了这妖妇您且再仔细查她，他们早已归顺了南宫雁”，说完匆匆去了后宫一剑斩了西妃。 天下哗然。 三日后有风吹来 东地惹不得，连太上皇的女人也杀，东地的心大了，东地要称皇，东地要夺天下，东地借官奴之势肆意横行霸道之极。 皇上勃然大怒，一究到底连斩十七户朝廷命官，四地再无风声。 随后四地发满告示，有勾连南宫雁者一究到底，满门诛杀，诛连九族掘祖坟，四地谈南宫雁色变，也正式让南宫雁没了落脚之地。 第159章 运粮风波 苏馨大病一场，缠绵病榻整三个月不醒人事，秦天张达束手无策。 老皇忧心忡忡带了百名御医前来。 百人精心调理两个月苏馨终于睁开眼睛哭出了一声又气厥过去，众人齐上手，针灸的，喂药的，两日后再醒足哭了七天七夜，人已形骨削瘦。 仅半年李长卿两鬓霜白。 至此，太上皇四地贴告示，此生只太后一妻，若有送女者满门诛杀。告示一出苏馨这才一日好过一日，终于活过来了。 半个月后 苏馨坐在书房批阅各县公文，百里玄叶领着秦安和张达秦天走了进来：“东王，您心病已散，徒儿也功成身退，我要带他们回村习武了” 苏馨点了点头：“好，大印给我，安心习武去吧，我儿一剑斩的威风，娘以你为荣，只你也要懂木秀于林的意思，暂避锋芒，随你师父逍遥去罢” “儿懂，苦了娘这场苦肉计了，您好好调理，莫让爹太悲伤”，秦安扑通跪地：“多谢娘护着孩儿”。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目送几人离开，张萍端着药膳走了进来：“快喝，再拿自己身体作妖我就揍你”。 李长卿也随后跟了进来：“娘子好好调理，为夫这白发苏伯说甚是帅气” “多谢婶子“，眼泪掉进碗里，和着药膳喝了下去。 张萍叹了口气：“不许再为她难过，做了几日将军夫人忘了自己是谁，堂堂将军落得如此下场，连番中计失了智让人趁虚而入怨谁？幸亏斩杀及时，否则东地毁他二人之手，身为将军孰轻孰重不知，这才开始，日后还了得？” “……婶子您可千万看住苏伯”，苏馨泪流满面。 “放心吧，他若想看女子沐浴，我找百名女子沐给他看，天天看日日看夜夜看，若想留后我给娶，生完孩子去母留子，满门斩杀”，让他美。 “胡咧咧个甚”，苏管家哭笑不得走了进来：“我还没老糊涂呢，我若还是一官奴谁会多看我一眼，我也无后，我也喝了绝子汤，此生有个女儿足矣” 一句话，苏馨又哭了一场，也只此一场再没哭过。 一进九月，连下了两场大雨，随后又是艳阳高照。 九月中旬开始太阳每天都是火辣辣的，苏馨站在窗前心下松了口气。 “娘子放心吧，今年的庄稼实成”，伸手将娘子拥进怀里笑道：“恢复的不错，有肉了”。 苏馨叹了口气：“将军人选找到了吗？” “找到了，怕娘子舍不得”，紧了紧手臂：“清秋正可”。 “甚好，让他去吧，他猴精，这暗亏必不吃”，夫君也放心了。 “多谢娘子割爱，大柱急眼了，非要回来护着你，他嫌大勇失了职，大柱说赵叔是背主之奴，自己落水竟想拉主子也下水，不是失智是心大了”，哎：“大勇也委屈，他也没想到人才几个月就突然变了”。 “也多亏前辈警惕，否则真是不敢想”，苏馨心下一寒：“我实想他会是最放心的一个” “我儿这一斩，太后和皇上对他信赖之极，关平说在御书房安儿告诉皇上他去替他嫂嫂斩了妖妇，皇上不然能为了护他一查到底连斩那么多官员吗”，如此都安了。 “呵呵……他倒说了句实话”，可不就是替太后出气吗。 “为夫过几日去皇城押送粮食，一去近两月，我让他们都回来，否则我也不放心”，娘子太难了。 “让前辈跟你去，此番我怕有人也塞女子恶心我，纵夫君无意奈何他们手段阴私，前辈跟着我放心，让他易容盖去白发夫君必有发现”，自己太招眼了。 “为夫正有此意，另外我还要带玉儿去，他医术不错跑的快，背着我也半点问题没有”，大意不得。 “好”，带着吧，都经经人心险恶。 半个月后十六万军队护着粮车出了东地，刚行三日前面马车停了下来，李长卿挑帘问道：“何事？” 关海催马上前：“元帅，前面有一受孕的女子躺在了路上昏迷不醒，看样子已经有七八个月了，许是饿的，面黄饥瘦，士兵未敢动怕惊了胎” “毒箭射杀，之后倒油焚烧，退后十里免她体内藏毒”，李长卿说完落下轿帘。 关海一惊，忙应了一声吩咐下去，随后马车后退十里。 秦玉小脸儿阴沉，半字未说。 两刻钟后关海匆匆上前：“爷，麻烦了，此女确实是个平民，他夫家找来认尸了”。 “毒剑射杀，倒油焚烧再退十里”，李长卿看了一眼关海：“若你昏沉不清提头来见”。 关海脸一白：“元帅，非我糊涂，实在是东王有令，临行叮嘱我一路不可乱杀无辜”。 “……杀”，李长卿脸一沉：“他们不死你就死”。 “是，元帅”，关海把心一横吩咐下去，又退十里。 火势一灭，空气中一股粉红色的气息借着风势弥漫开，秦玉挑帘下了马车，片刻后上车说道：“爹，娘临来之时给了儿一封信，您看看”，说着取出一张信笺。 李长卿接过信刚打开还未来得及看，只觉颈上一酸，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秦玉下车背起人瞬间远去。 车旁一名老者取下面具笑道：“我这三品御医也做一回押粮官，关海，此空气中有媚香，为防大队人马出事，赶紧回东地，你太嫩了，且得摔打些年，回去我给你们熬药喝” 关海脸色阴沉：“真是奇损无比，此番多谢张伯” 张达点了点头：“此等手段让人无耻却管用，赶紧的，秋风急，前面将士必乱了情，速回” 三日又退回东地休整，连人再马都喂了解药，李长卿飞鸽传出。 七日后皇上派出百万大军守护官道，斩杀六千多人，光死士就有不下三千人，余下全是当年跟着南宫雁离开东地的将士家属，整个皇城群情激愤，再无一人说风凉话。 太上皇亲自率兵来东地取粮，粮食又多三成。 书房内老皇看着一脸惨白的苏馨心头一酸：“难为婶娘了”。 苏馨点了点头：“哎……本我也可以亲自赶车，可实在是烦恼，当初南宫雁带走不少将士和他们的家人，今年的粮实成又多产，我料必出祸事，可我也狠不下心杀他们，如今您来了我也不怕了” 第160章 异女子 “侄儿去亲自看了一下，防不胜防，手段备出，马匹都发情了，此药余威缠绵，幸亏婶娘让张达跟去了，否则十几万兵马真是苦不堪言”，老皇心有余悸。 “……我怀疑他们早在路上洒了药粉，火烧不过是个幌子，若您听我的先不走，什么时候下第一场雪，雪落解毒毒必现身，到时安全了您再回去，左右粮在我们手上，我也豁出去供百万大军一日三餐”，千万别再出事了。 “婶娘莫怕，太医已找出解毒之法，皇上派十万军沿途洒下解药，都是轻骑快马，半月必解毒”，老皇心头一股怒气：“此后回去我去南疆杀他们个半人不留” “您哪也不许去，前辈说南宫雁身怀绝技，若前辈与他正面做战都胜负掺半，您觉得魏涛比前辈厉害？更何况他手上有外邦高人相助”，嫌命长吗？ 老皇心头一悸：“他怎么这么厉害？” 苏馨叹了口气：“非是虚言，前辈说南宫雁花重金在小苍国买了百十本武功秘籍，他学的杂而精，非是您表面看到的那样，不然我怎么会让安儿杀了西妃，这等手段留您身边我们谁能放心？您若一倒我顾哪边？宁可让您恨我，我也断不能留她” “婶娘一片相护之情我纵当时想不开，如今也后怕不已，侄儿知错了”，老皇皱了皱眉：“西妃死后我亲自彻查她的寝宫，发现了不少阴私，太后说安小弟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了我一命，也救了天下” 苏馨心头一酸：“这孩子性子温吞，那日他看见皇上哭了，回来后他也哭了，他说以前小，以后一定保护好皇侄皇孙，不让人欺负他们” 老皇心头滚热：“您教导的好，三个弟弟都是好样的，我信他们”。 七日后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苏馨长松了一口气：“太上皇，您赶紧走吧，必一路平安，下雪他们怕留足印被你追查到，必不敢现身”。 “好，婶娘多保重，太后给您带的老参千万记得吃，莫又卖了”，老皇忙起身出了书房。 一路相送大队人马离开，李长卿拉着苏馨回了王府。 “夫君，马匹怎么样了？”，苏馨面色肃然。 “脱精而亡五百多匹，太上皇都吓傻了”，李长卿面色阴沉：“义兄真是好手段”。 “玉儿机灵”，苏馨一阵后怕。 张达进了书房：“老天保佑东地啊，这一场雪可去了我一块心病” “是”，苏馨沏了壶茶：“这次多亏您去了，不然夫君危险了”。 “莫怕，日后我护着他，这等阴私我还不惧他”，张达笑道：“玉小子忒机灵了，这机灵劲儿象你半点不差，轻功登峰造极，如今竟能踏雪无痕，他非陪着太上皇回京，赵亮也去了”。 “行，去吧”，苏馨无可奈何，反正人也走了，这小子怕自己不让去，竟然先斩后奏。 百里玄叶领着秦书秦安走了进来：“东王，我也实不放心，我想带八百儿郎跟去京城” 苏馨心下一悸：“您听到什么风声了？” 百里玄叶点了点头：“小苍国有一本奇术，类似南疆之蛊，西妃与他交合之时怕是把此毒暗下他体内，此毒药性不显，只三年后方显，但这催情粉一撒会加快药性催发，我怕半路有异女子出现，他必命断女子手上。非我不早说，此毒世间无解，他若死在东地那您此生难脱干系” 张达脸一白：“我也去，我不出手让秦天出手，快走”。 “我也去”，李长卿领着众人匆匆出了书房。 苏馨右眼皮啪啪直跳，张萍上了楼：“小姐……”。 “您赶紧易容换装，我们两个也去，我们方便一些”，毕竟他们都是男的。 “我也正有此意”，二人分头乔装打扮变成男身，片刻后两匹快马出了王府。 不到半日追上大队人马，二人混在队伍里谁也没注意，大冬天的又都是一身军服，帽子围套一戴只露一双眼睛，谁能认得谁。 一路走雪一路化，刚入冬，气温渐渐回升，一路积雪都是粉色的，看的二人心惊肉跳，这到底是洒了多少？ 一路跟随，分粮就吃饭，停车就相互看着人去方便，一路走了十日，路途已近半，前面马车又停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催马往前行，一刻钟后两匹马挤到了最前面，只见前方二十米之外一个女子一身红色轻纱罩体，头罩红色面纱遮住了容颜。轻纱之内寸缕未着，两只手腕上戴着两串金色小巧的铃铛，一双玉足雪白诱人，脚踝处也戴着金铃铛。胸前雪峰凸起，曲线毕露，妖媚大胆，正手中拿着一面小鼓敲敲打打，一众士兵如提线木偶一般一动不动，一个个赤目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的身体。 老皇正站在女子的对面一脸情痴，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的眼睛，百里玄叶和张达护在老皇身侧，李长卿怒目圆睁剑已出鞘。 “啧啧啧，玉足可惜了”，张萍催马上前：“脚都踩在马屎上了，还美什么呢” 苏馨乐不可支，直接跳下马走上近前：“身材不错，这小鼓是训蛇的吧，我看看有何玄机”，说着抬手摄过小鼓。 张萍一走一过手上多了把剑，一剑挑了面纱，面纱落地，眼前女子粉面桃腮，眼含珠泪欲泣欲诉我见犹怜。 “大胆，何人敢碰朕的爱妃”，老皇双眼赤红，暴起一掌劈向张萍，张萍一个蜻蜓点水飞下座骑，就势一剑刺向女子。 速度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苏馨也夺过李长卿的剑，飞身借力踏在马鞍之上一剑直斩。 二剑归一处，女子慌乱之中刚要开口呼叫，一支毒镖正中后心，也不知何人所打，雪上什么印迹也没有。 女子扑通一声仰头摔在地上，片刻后雪白的身体一片黑紫，甚是让人恐怖。 死尸一现，众人这才回魂，老皇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婶娘救我？” 苏馨叹了口气：“侄儿速回轿中休息，婶娘给您驾车，护您回皇都，弓弩手准备，沿途射杀一切可疑的人畜，前方必还有阴私” “是，东王”，百万大军都吓个半死，忙重整队伍，箭在弦上催马护在轿子两侧。 张萍骑马跟随，苏馨接过魏涛的鞭子亲自驾着马车向前行。 第161章 收蒋平 轿中此时张达正指挥秦天给老皇放血，血一落银盏之中都是黑青的，张达一旁说道：“放出毒血您可心清意明，否则欲火烧身，您必精断人亡。此毒之甚我早年也只见过两次，如今是第三次，莫怕，十日一放血坚持到回宫我必有法子解了它”。 “多谢老兄，多谢您们护着我”，老皇面色惨白。 半日后天色暗淡下来，苏馨忙吩咐魏涛：“您速让兵将就地休息，弓箭手围在四周，若有异动直接斩杀，今晚不走了，飞鸽传书，速让御医带解药来，问问需要什么药让他们带来” “是，神女”，魏涛忙回轿中问询，片刻后，夜色中一只飞鸽远去。 “小姐，您也赶紧休息一下吧”，张贞忙递过来干粮。 “婶子今天让我刮目相看，好家伙女侠啊，有勇有胆好身手”，厉害了。 “嘿嘿，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必须强。 太上皇挑帘说道：“封婶娘身边女官为侠女，位居四品”。 张萍大喜，翻身下马跪谢皇恩。 李长卿笑着上前将张萍扶起：“婶子今日甚是威风，娘子也威风，好家伙直接抢剑” 短暂的休息，主仆二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百里玄叶走了过来：“东王，飞镖确是小苍国的，前路怕更难走，幸亏您来了，否则这第一步我们就栽在此处”。 苏馨点了点头：“您们都是男子，她又不穿衣服，又……，您们受桎梏，我们两个是女子，无妨。我们此后白天行走，入夜休息，不投店，只等解药来送，百万人他武功再强也不敢露” “是，万不可投店”，东王心亮。 轿内老皇封住剑痕，抱起秦玉：“小弟，婶娘什么时候会的武功？” “娘会几个月了，准确的说娘的武功只会逃命，她跑的快谁也打不过，对打只会一式”，秦玉一拍胸脯：“哥莫怕，我也跑的快，实在被困我背您跑，谁也追不上我” 秦玉笑道：“太上皇莫小看我徒儿，他轻功在魏涛之上” 老皇笑道：“小弟奇才”。 张达一旁叹了口气：“这次出来的全员都会武，皆是百里师父的弟子，八百儿郎在外围守护，您不可私自运功，以免毒血四散”。 老皇忙点头：“老哥放心吧，我不运功”。 “您好好休息，让天书和安儿他们三个守护您，您这三个弟弟个个与魏涛差不多了”，张达笑着起身出轿：“天书徒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轿中您可放心” 老皇心头滚热频频点头。 秦天和张达出轿子走到苏馨身边笑道：“二位侠女武功了得，那也赶紧歇了，明日怕更不太平” 二人应了一声赶紧合目休息。 一夜无事，天刚朦朦亮，二人起身出人群方便了一次，回来让魏涛分发干粮和水：“让他们两刻钟后出发，赶紧去方便，之后回来吃一口咱们就走” 魏涛应答一声吩咐下去，两刻钟后大队人马快速向前行进。 休息了一夜马匹也都缓了乏，行进的速度异常的快。 有苏馨在，老皇吃的饱睡的香，什么也再不管。 车行半日，百里玄叶匆匆赶到苏馨身边：“东王，前方二十里有两家客栈，楼高五层，占地两亩，两家相隔两里左右，里面铁板一块我进不去更看不清，前店后庄，各有十亩庄院堆的粮炭，我也未进去，没敢进心里恐惧的厉害”。 “您恐惧？速让队伍停车，可还有别的路可行？”，忙停下马车，高手心恐应是恶地到了。 “没有，都是庄稼地，不过青稞已无”，百里玄叶饮下口酒心里稳了些。 “婶娘去前面带队，马车避开两处庄铺十里，从庄稼地里走，让弓弩手准备好，见人就射”，随后挑帘说道：“玉儿背着你哥，安儿近身保护，天书外围保护速下马车，咱们走庄稼地，前面怕是死地，避开此处十里，敢瞎走乱进提头来见”。 “是，娘”，三人下了马车，秦玉背起老皇隐在队伍里，张萍一马已到队伍前面，引着兵马拐进庄稼地里。 一入地里也艰难，空车尚好，粮车行进速度缓慢，好在地里空旷甚是安全。 弓弩手一路戒备，两个时辰后又上了官道，张萍催马过来，百里玄叶脸色更白，苏馨叫过夫君小声叮嘱一番，李长卿忙向后面匆匆离开。 张达不一会儿从队伍后面赶过来，催马行到百里玄叶身边：“师父，您酒给我也喝一口”。 “好，为师……”，百里玄叶刚低头摘酒葫芦只觉身子一僵，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张达急忙将人抱下马，催马向后去，李长卿已安置妥当，二人将人送入粮车内，随后跟马夫更换，李长卿亲自驾着粮车，张达一旁守护。 “魏涛，速派三千刺侯一路细寻路上的尖器，莫让马匹受惊车轮崩毁”，高手的预感何其精准，谁敢大意。 “是，神女”，魏涛即刻传令下去，三千刺侯弃马步行搜寻。 搜十里走十里，刚行十五里一个老刺侯匆匆赶回：“启禀东王，前面路上布满利刺，您在此稍候片刻，我们清理好您再走” 苏馨打了个哀声：“天晚了，让他们都回，谁也莫涉险，明日休息一天随你们捡拾，不慌” “多谢东王体恤”，老刺侯急忙又转身离去，工夫不大三千刺侯赶了回来。 接下来的路程彻底慢下来，捡一日行一日，六天只走了两日路程。 魏涛急的团团转：“神女，干粮和水都不够了，尚可坚持五日”。 苏馨看了一眼魏涛心头火大：“您太托大了，如今前面无路，援军不到，我怕飞鸽已让人吃了肉。百万大军被困自家官道，您可真行，明知运粮不派人看着官道，带百万人都去了东地……您那脑袋……滚一边儿去”，气死了。 魏涛眼睛一红，忙退到一边后悔莫及。 老皇叹了口气，挑帘说道：“婶娘，是我没让他留人，我托大了”。 “闭嘴，若你连这点脑子不长我保你干甚，先把你煮了吃肉”，苏馨快气疯了：“天书听令，速保护你哥你弟前往京城找皇上搬兵，另让皇上五十万大军只护皇宫，半只苍蝇别放过。你们五百里之地从庄稼地里走，与官道保持五十里距离，遇林再避百里，不可让人发现，全部换兵服，不许穿锦袍，不许骑马，遇县镇再买良马，带好银票干粮水，不长脑子的东西，你们出来干屁来了” “是，娘”，三人面色一讪，急忙脱了外袍，魏涛忙送上三身兵服三人罩在外面下了马车，腰扎草绳系好干粮暖水釜进了庄稼地，片刻后已不见踪迹。 停了一日，第二天刚走了一半的路，老刺侯匆匆赶回：“东王……官道百里之外被人挖断，除官道外左右各长五里，宽十丈，深不知，初测未准，有十丈有五丈还有三丈之地，坑里什么也没有，五里之外各有十里密林”。 “速带十万兵马添坑，这五里之里把你们捡的刺尖全部布满，我让他们机关算尽”，苏馨一脸冰寒。 “……”，老刺侯看了一眼魏涛，魏涛面色一讪：“东王，刺尖未留，已沿途处理掉了。 “……”，苏馨冷汗掉了下来：“魏涛你交权吧，你不适合统领大局，只适合贴身保护太上皇，随后看了一眼老刺侯：“速报简史过往”。 “是，东王”，老侯扑通跪地：“老奴官奴，名蒋平，五十七岁，五岁开筋骨习武，十一岁入皇家刺侯营，一直到如今” “即时即刻打落奴身，官居二品陪王伴驾为武安将军，日后太上皇留您便留，他不留您您跟我回东地为首席大将军，也居二品，命您一路派人将灯油洒向距二林两里之外停下，命三列弓弩手准备，第一列弓弩手射火箭引林中大火，找准风向再射。二列包围在林外五里全部换成毒剑，出林者哪怕只兔子也别放过。官道两侧也点火，第三列守护官道两侧毒箭上弦，另带十万人坑土回填，带走一半弓弩手，只留一半便可”。 “多谢东王，老臣遵旨，老臣跟您回东地”，蒋平周身血脉沸腾。 苏馨点头应下：“好，送太上皇回京后跟我回东地做首席大将人，八万兵将归您指挥”。 “多谢东王”，连叩三头起身调遣兵马周密安排。 第162章 逃进县城 原地休息半日，魏涛忙躲进后面队伍免得被骂，苏馨进了马车。 老皇苦笑道：“您把蒋平抢走了”。 苏馨摆了摆手：“少废话，您五十多年未留人，我一用您又心疼，不然您继续回东地做东王，说的好象东地是我的不是您的一样，我只问您他可有家眷，回去我把他家眷带着” “他少时被他师父灌了药，可行夫妻之事不会有后，家里有一个老娘，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太太据说身体还不错，人很良善，以前在宫里做绣娘，您封的人您带走吧，这次确实是不怨魏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老皇叹了口气：“他忠义”。 苏馨点了点头：“随您，那我把老夫人带走”。 “婶娘预计此关可能过？”，老皇心神不宁。 “必过，至少打掉南宫雁一支铁拳”，让他安稳些年。 “日后这东地官道我修兵营驻守，再不会出今日之事”，老皇咂咂嘴：“您怎么敢重用的蒋平？” 苏馨拿起干粮咬了一口：“第一，百里之外赶回气息未乱，脚步未散，表述清晰，头脑冷静。第二，我让他布尖刺的时候他看了眼魏涛但什么也没说，说明他主张留下尖刺但被否了，但他也未出卖魏涛，可见有远见人也讲义气。第三，坑中采样不错乱一处，不盲目自大，调查认真，胆大心细做事严谨又忠义我不重用我手上无人可用” 老皇满心叹服：“婶娘心亮，我从未关注过他，他必死忠您，也不会犯赵刚那样的错误，我这毒是怎么中的，他们没人告诉我”。 “西妃，您跟她……时她给您下的，此毒本该三年后毒发，小苍国的类似南疆蛊毒，但它无蛊只是毒。安儿斩了西妃让他们始料未及只好把计划提前，用这媚毒催发您体内之毒”，没什么好瞒的。 “难怪我一看她眼睛就满脑子想的是西妃”，老皇心头刚一悲凉手上瞬间多了块干粮：“无事，吃吧，好吃”，少想有的没的。 “多谢婶娘”，打起精神吃了几口：“您怎么也来了？”。 苏馨叹了口气：“不放心您呗，傻了吧唧的领百万人全去了东地，我逼魏涛交权就是让您听我的，您现在失智了，必来时吸了毒气，否则凭魏涛还不至于如此糊涂，可在外面我又不能说您糊涂，只能让他背锅，他愚忠之人怎么办，他若机灵也早该发现您的异常……我怀疑您来之前已让人催发了情毒，否则守护官道您早该下令的，只现在估摸您什么也记不住了，那就什么也别想安心养着，好了后别让人再钻空子了”。 老皇摇了摇头：“婶娘，本我想安排守护的，后来好像有人告诉我不用守，反正我脑子乱了，人家说什么我听什么，直到进东地我才渐清明” 苏馨脸一白：“可穿了软甲？” “原来穿了，又脱了”，老皇眼底一抹泪光，今日怕是要死在此处。 苏馨喝斥一声：“闭眼，敢睁眼睛乱棍打死”。 老皇脸一红赶紧闭了眼。 苏馨忙解了衣袍脱下软甲，又重穿衣袍，整理好这才说了一句：“赶紧把软甲穿里面，我背您离开这里，队伍里混进人了，就说伯父明明给马匹喂了解药怎么又精断暴死，必让人又下了毒，咱们快走，晚了让人一勺烩了，此事不可告诉魏涛，免得他露出马脚，撑半日一夜足够咱们跑的，我安排婶子告知夫君护住粮车便可，百万人在高手面前什么也不是”。 “我听婶娘的”，老皇赶紧脱下锦袍，片刻后两个士兵骑快马前行，张萍催马调转马头匆匆离开向后行。 马行五十里，二人弃马进了庄稼地一路疾速前行直至四十里外天已彻底黑下来。 老皇明显气息沉重，苏馨低声警告：“不许运功我背着您”，二人差了一头多，半背半扛一路使出轻功跳跃疾行。 撒开欢儿的跑，一夜五百里到了一处小村外，天色也已泛白，二人吃了口干粮，这才沿着村路走，此处的雪皆是白的，半个时辰后进了一座小镇。 找了家位置偏僻的包子铺，二人饱餐一顿，一片金叶子换了挂马车，装了半车草料半车吃食和水，又要了几床被子这才赶车出了小镇。 一路不敢走官道，沿着小路奔县城。 傍晚时分马车进了城门，一进城门二人松了口气。 “婶娘，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吧，您太累了”，老皇心下不忍。 “客栈我不放心，找处民宅私租一月，咱们住一晚就走”，自己也扛不住了。 县城里往来车马纵多，积雪半化半结了冰，赶车也未走远，老皇也下了车，主街上敲开一处宅院，院门不高，也就两米上下，倒也周正。里面出来个老汉，老汉五十上下岁，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下人，老汉一见二人穿着兵服吓的脸一白：“二位官爷，您们何事？” “此地何人居此？”，太上皇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老汉凭空打了个哆嗦：“回官爷，此宅是周宅，我们老爷是开酒楼的，年关到了，酒楼今日中午也关了，老爷领着家眷回京都过年去了，只留小老儿一人看酒楼和宅子，他们初七回来” 苏馨一旁开口：“老伯莫怕，我们将军私服暗访，准备借您宅子栖身几日，您只当我们没来过，不可吐露半字”。 “是，小老儿必守口如瓶您们快请”，忙大开院门，马车随后赶入又忙关门落锁接过马车：“您给我吧，我喂上草料，您们去客房休息，马上给您们送火盆子送饭”。 “有劳您了”，二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未动，转身看向街对面。 主街上此时依旧有马车往来，行人也不少，斜对面就是一家客栈，客栈前倒没有什么人。 对视一眼刚转身往院子里走了两步突然街上一阵大乱，百十匹快马疾驰而来将客栈团团包围。 苏馨心下一悸，拉着老皇躲进一旁的厢房里，二人这一身军服此时太扎眼了。 第163章 脱险 老汉给马匹喂上草料又给马饮了水这才进了厢房：“您们去客房休息吧，这里太简陋了” “不急，您给我们找两身普通的衣袍，我们这身不利私访，此处什么县，县令是谁？为人如何？将军接到密报有人弹劾县令”，苏馨斟酌一下说道：“恕你无罪，但你需实话实说不可隐瞒” “多谢官爷，小老儿必不隐瞒，此县为大光县，县令李洪波，为人狠辣，欺上瞒下，本我们老爷经营酒楼好好的，可他为了给他内弟谋个好地段非逼老爷把酒楼卖给他，一个酒楼十两银子强买，我们老爷答应是答应了，只推说地契在皇都老宅，初七回来把地契给他，他这才让关了铺子”，老汉眼中一抹恨意：“弹劾的好，听说此人原与南宫雁勾搭，后来朝廷查的紧他们才断了往来”。 “我们记下了，您放心吧，我们必办了他”，苏馨叹了口气：“只我们出来暗访怕是让人走漏了风声，许明日就会关了城门全县通告有两名士兵私自离队，抓住灭九族之类的话您千万别信，一旦出县城我们即刻去皇都面见皇上办了他……只风声太紧，我们怕是一时被困在此地了” “不妨，我知一条路，我们爷也是从那条路走的，只需一天一夜进皇都，我送您们去，宅子我也不看了，爷不会怪我的，他太坏了您们赶紧派兵抓了他”，终于有人敢动他了。 “甚好，劳您给我们找两身普通的衣袍，只要外袍，越普通越好”，二人心头大喜。 一刻钟后马车出了院子，客栈门前百十马匹还在，老汉赶了马车大摇大摆的上了主街，一路还跟几个铺子的伙计打着招呼，半点未惹人注目。 马车一路只到西城未出城门拐进一条小路隐入一片民巷之中，三拐两拐上了一条大路，半个时辰后又拐上一条小路。 一上小路马车疾行，苏馨已沉沉睡着。 等人睡实了，老皇叹了口气这才起身将人放好，盖上被子，自己坐在一旁合目休息。 子时刚过马车出了县城，一出县城老汉说道：“官爷，咱们出县城了，您们也休息吧”。 “甚好，回宫有赏”，老皇这才放下心，也盖了被子躺下休息。 一觉到天明，二人叫停马车，下车各自方便又吃了点干粮，马匹也喂上了草料。 “老哥，您可知她是谁？”，老皇吃了口包子问道。 老汉看了一眼苏馨笑着摇头：“小老儿不知，必是贵人”。 老皇笑道：“东王您可听说过？” 老汉浑身一颤，扑通跪地：“草民见过东王”。 “您老快起”，忙将人扶起：“回皇都即刻查办他，只一路凶险，我们三个人都是草民，不入宫门不算安全，皇都也非净土，我们入宫就好了，您莫怕，我必护您周全”。 “多谢东王，小老儿信您”，老汉心头大定，老爷的酒楼保住了，县令必被斩。 “老伯，此地距皇都还有一日一夜路程，此处小路可还有人知？”，苏馨不放心的问道。 “您放心吧，去皇都的小路有七八条，这条是我们爷自己找到的，专供酒楼采买”，老汉一脸笃定。 二人这才放了心，休息了半个时辰，马匹也吃饱了，继续向前走。 第二日清晨马车进了皇城，年前的皇城一片繁华热闹，苏馨接下鞭子一路赶车向皇宫方向前行。 刚行了半日街上戒严，马车拐进一条民巷，苏馨看着三个儿子一身红袍骑在三匹高头大马上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什么也没说也没上前，等了半个时辰大队人马一过去，这才牵了马匹上主街。 昼夜兼程两日，马车停在宫门外，老皇露了一面，马车顺利进了皇宫。 一入皇宫，老皇让人安顿好老汉，皇上早得了禀告，亲自将人迎进御书房，苏馨这才就着茶水卸下面具。 见过君臣礼，皇上一脸担忧的看向老皇：“父皇您可还好？” “有你二皇祖母在，爹没事”，老皇揉了揉脸：“赶紧安排我们吃饭，沐浴更衣，一会儿再叙话，先叫人把大光县县令李洪波办了，私通南宫雁，强买民楼，手段恶劣诛九族掘祖坟” “是，父皇”，工夫不大圣旨发下，二人出了御书房各自进了一间屋子沐浴更衣。 早有八个宫女捧着衣袍饰品等候，一见人进来忙跪地叩头，苏馨也不难为，由着她们服侍。半个时辰后出了房间被请进御书房，皇后和太后也在，苏馨低盘发髻，插了一枝红宝金簪，戴了一对红宝耳饰，一条红宝项链一条手链，穿了件浅碧色轻柳软纹束腰长裙，足下厚底长靴，外罩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的大毛斗蓬。 双方见过礼，皇后拉着苏馨笑道：“二皇祖母这一身真好看，皇上陪父皇在看太医，马上就过来” “衣饰甚喜欢，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苏馨笑着道谢。 “不是我准备的，是娘准备的，娘说红石贵，免得您日后没银子花”，皇后上下打量：“您竟也会武了，太羡慕您，我和娘能会吗？” 苏馨苦笑道：“我不是被逼的吗，嚎叫四日，比生孩子疼多了。我只会一招对打，余下是逃命，我就跑的快，师父说不死就行”。 一句话几个人都乐。 “婶娘，夫君这病……怎么办？”，太后忧心忡忡。 “莫怕，太医若无办法待过几日伯父到了他有办法，只这几日千万别让他动情更不可运功……许他走时被人下了什么药，他如今不是太清明，您们都机警些，若发现他行动异常赶紧把他关屋里哪也莫去”，苏馨仔细叮嘱了一番，二人白着脸应下。 讲了一路逃生之事，叹了口气：“多亏这位老伯了，我衣袍内有半匣金叶，将袍子赠他吧，另外让他出宫找他主人去，也好早安他们的心，县令已下令惩治，酒楼再无事”。 皇后忙起身：“二皇祖母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说完走了出去。 一见皇后出去，太后眼泪掉下来：“婶娘，多谢您让小弟把西妃斩了，多谢您护着我” “必须护着您也必须护着皇上，谁也别想乱朝纲夺江山”，苏馨拉着人坐下：“如今这毒便是妖妇下的”，仔细告知病情再三嘱咐：“千万别让他动情，这一路他也九死一生遭了大罪” 太后哽咽着应下。 第164章 皇上选妃 两刻钟后，三人一起进了御书房，皇后说道：“二皇祖母放心吧，我亲自将人送出宫的，派了马车送走的，您袍子赏他了，竟有那么多金叶可把他高兴坏了”。 “有劳皇后”，苏馨放了心。 皇上叹了口气：“二皇祖母，太医束手无策”。 “不怕，过几日伯父到了就好了”，宽慰几句，饭菜摆上，三人做陪，老皇和苏馨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皇上一旁看的心酸，忙说道：“二皇祖母，三位叔叔领了二十万兵将回去了，您放心吧” 苏馨点了点头：“我看见了，只没与他们见面，我怕不安全”。 老皇浑身一颤，又低头大口吃起来。 皇上夹了口菜，心头一酸：“西北两王暴乱时您也没把我们送去七老祖王府” 苏馨皱了皱眉：“皇位是把双刃剑，别人看着好，可这破玩意儿坑了多少人……咳咳咳咳……别的我也帮不上，尽力相护是必须的，不是我多疑，实在是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信，他们太小了，纵一片丹心今日也难免让人觊觎，怕明日就有官员弹劾三子，说他们飞扬跋扈，又说他们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敢胡说八道的必斩”，老皇气的一摔碗筷。 皇上急忙说道：“二皇祖母放心吧，必不委屈三位叔叔” 苏馨扑哧一笑：“让他们再帮我盛一碗，给太上皇也盛一碗，我们两个饿死了。您明日早朝若有人说此话官晋一品，再假装训斥几句再表扬几句，莫杀莫动，三日后包围他府，您掘地三尺的搜，别的我不保，必保您得一私库，我就喜欢扣子，我水木之命，您除了别赏我翡翠和玉，余下木饰水玉金银什么的您不用贵重，贵的太后赏了，您别超过她，省她骂您，您就赏我套水玉我就知足，多半件莫赏”。 “婶娘，您什么命？”，太后一怔。 “水木之命”，又把自己的一套歪理叨叨了一遍，她当乐子，四个人变了脸色。 饭还没吃饱，小箸让太后收起来了，碗也没了，硬头皮给四人算了一下，都是水命，又叫进几个老太监报上生辰都是火命，赶紧撤下，挑了几个金命的上来服侍。 别的便宜没有，又多了皇后赏的一套红宝金饰，苏馨急忙摘了自己的这套，两套收进袖囊，千万别克了皇上。 一个时辰后，五个小金人，百病不犯。 一时间宫里撤下所有大红的东西，放眼一片金一片蓝。 皇上的御书房没多大工夫换上了金桌金椅，茶盏都换了银盏。 一见银壶银盏都换上，苏馨松了口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如此”，太后深信不已，苏馨一阵尬笑，自己玩儿过火了怎么办，忙又教了化解之术，只谁也再听不进去。 “婶娘，您这几日去太安宫住”，太后拉着苏馨的手。 “娘，您不能跟儿抢，二皇祖母还未说以何名头抄府呢？”，必试试。 皇后频频点头：“儿媳也想知道”。 苏馨咂咂嘴：“您就说有人弹劾他有私库蓄意造反，必成” “教也教你们了，婶娘跟我走”，太后拉着苏馨回了自己的太安宫。 晚上苏馨又帮老皇放了一次毒血，太后一见毒血又落下泪，彻夜难眠守了一夜，苏馨一觉睡到自然醒。 第二日，太上皇派人将蒋平的老娘也接进后宫，老太太一见东王又哭又笑：“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您了，您驾着金马车，三匹金马拉着皇上皇后太皇太后在天上走”。 一句话老太太被皇上封了个二品诰命夫人，这梦忒吉利了。 三日后皇上连得三个私库，至此对苏馨的话迷之相信。 满朝文武谈东王色变，谁也不敢说半字不好，一片歌功颂德之音。 总算替三子出了口怒气，苏馨也变得低调了许多。 四日后李长卿率粮车进了皇都，百姓官员分列两边欢迎。 好粮多了三成，人们对东地及东地的官奴不再说三道四，多了几分感激。 张达七日药浴解了太上皇的毒，一时间名声大噪。 第八日百名御医轮流诊脉惊呼不已，当夜众人悄然离去。 蒋老太太一路心情大好，跟张萍两个颇为投缘，二人认了干娘干闺女，马车上每日热热闹闹。 二十天后，八百儿郎一回东地，两套红宝和赏的一车水玉出手，每人一身软甲。 蒋平抱着软甲大哭，没想到这辈子也能穿上这东西。 日子总算是安稳下来。 郑宁进了书房：“小姐，您离开王府这几日家中一切皆好”。 “甚好，辛苦您了”，只要有郑宁在，一切皆安。 沈清秋也笑眯眯的回了书房，一见书馨忙施大礼：：“多谢小姐救我” 苏馨点了点头：“不客气，我知你浪荡惯了，只你随时做好替补的准备”。 “您放心吧，只要您需要，我没二话”，那破将军谁爱干谁干，我反正不干，心里阴影太重，哎。 “萍婶子去哪了？”，苏馨一脸好奇。 沈清秋扑哧笑道：“她们娘俩个去逛街了，老太太想吃驴打滚，萍姐陪着上街买去了，小姐，马上要过二月二龙抬头了，爷问您今年的年礼怎么办？” “随爷便吧，我反正死穷”，一车水玉毛儿也没剩。 “爷说年年过年不消停，二月二上香祈福平安”，有猪头肉吃了。 “上，没有一年消停的”，真是邪了门儿。 二月二龙抬头，李长卿领着众人举行了祭祀仪式。 老天爷收没收到众人的诚意不知，大勇几人吃到肚儿圆。 一进四月中旬，太后给苏馨飞鸽传书，大臣让皇上补充后宫，满朝折子皇上已经同意了。 苏馨拿着信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一脸懵的问道：“夫君，她何意？”，没看懂。 “呵呵……”，李长卿叹了口气：“太后没明说，四地开始选秀，东地都是官奴，怕又错乱血脉，不让娘子插手，不从东地选妃，又怕娘子挑理，先告知娘子一声”。 “噢，那可忒好了，谁好人家姑娘愿意找个种马呀，夫君回吧，恭喜皇上，不可错乱血脉，东地退出选妃”，多简单的事，偷着乐还来不及，我挑个屁礼。 “……呵呵，娘子莫乱语……陈元帅的两个孙女当年本许给两个小王，奈何……哎，如今她们也近二十了，陈云四处托媒，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等闲人也不敢娶，谁敢跟皇家争媳呀，听说这次她们姐妹全进宫，皇上为安抚老臣心已内定为一个贵妃一个贤妃”，倒也是个好归处。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第165章 大婚见血 天气转暖，蒋老太太领着张萍和五个厨娘给苏馨做了套海蓝色的短衣长裙，就这一套衣裙，用了半斤金丝，华美至极。 苏馨受宠若惊，很给面子的穿了三日。 一进五月份，粮种早落地，天气也好，李长卿吃过早饭笑道：“娘子，府台大人的大女儿一十八岁待字闺中，府台大人看中了杨勇，求媒人找到了为夫，为夫问过前辈，前辈说此女秀外惠中，典型的大家闺秀，很有当家主母的风采，天作之合” “好啊，那就赶紧办”，别让皇上挑走了。 “好，娘子既然同意那就让他们三日内大婚，到时娘子赏个脸，陪为夫参加婚宴”，早办完早静心。 苏馨满口应下，李长卿兴冲冲出了门。 督巡将军大婚，整个东地一片喜气，郑四海贡献了一套蓝水玉的首饰，不甚大，精致好看。 “小妹，这套首饰哥上了八百套，哥专门开的水玉店，全东地只我一家专卖，一套两百万，货行回收八十万，打不打的响在你一举了”，郑四海一脸正色。 “压力好大，哥，我怕举不起来，没人问我怎么办？”，两百万啊，一套四种一种自己也买不起。 “不用问，谁敢问你？你就只管戴”，必火。 “行，谢谢哥”，别人娶娘子，自己得一套八十万的饰品……多几个娶娘子的自己就发了。 很快苏馨就发现自己没发，还赔了，自己还得给女家添箱，还得给男家上厚礼。 府台是自己给提起来的，添箱少了不好看，七拼八凑的，四个金项圈，四个大金锁，夫君的一匣金叶自己留了百片余下都添了，又添了一套翡翠饰品，手上只剩个羊脂玉手镯实在没舍得，也就这样了。 这份添箱大礼一送上直接震惊女家，府台大人感激不尽，亲自上门道谢。 送走府台大人，郑宁匆匆走了进来：“小姐，蒋平怎么办？蒋老夫人全部银子不足五百两” “这羊脂玉拿走，让他一文不花，把镯子当礼金”，行吧，都便宜这位大小姐了。 郑宁咂咂嘴，拿着锦盒匆匆离开。 杨勇还没给花自己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李长卿什么也不送，直接给了一百万两银票。 一见银票苏馨瞬间眼红：“夫君，两年……安儿十一岁了，你赶紧把一个月五千银子交了” 李长卿笑着将人抱进怀里：“给娘子两百万，不用攒，随你花去”，忙送上银票灭了火气。 整忙了两日，第三日大婚，苏馨一身交领海蓝色的短衣长裙，一双同色厚底高靴，一对猫眼儿大的蓝晶耳饰，戒指，项链，手链一戴上叹了口气，哥忘给支钗子了。 李长卿笑着取出一支中红宝的金钗，下垂七颗小红宝的流苏，一戴上整个人让人眼前一亮甚是惊艳：“哥给你专门从货行拿的，哥说不能都是蓝，太呆板了，添点红色喜庆” “……哥也给蓝晶的钗子了？”，不行换衣服吧，全指望自己给卖呢。 “给了”，取出盒子递过来。 “夫君等着我”，忙进内室换了件月白对襟上裳，下身穿了条海蓝软缎牡丹细绣长裙，取下红宝钗子换上蓝晶同款钗子，清雅大方又干净再配上出尘的气质，让人一眼万年。 一出内室李长卿笑着拉过人：“娘子是仙子下凡了，咱们走吧” 马车之上一团喜气，蒋老夫人拉着苏馨的手连连道谢，张萍笑道：“娘，您甭跟小姐客气，只当自家孩子”。 “好，好，娘记下了”，老夫人笑的一脸慈祥。 “婶子，杨勇买糖了吗？”，自己给忘了。 张萍咂咂嘴：“爷买了一马车，您放心吧，我保证多抓两把” “我也多抓”，爱吃。 苏管家皱了皱眉：“您们要点儿脸，谁也不许抓，爱吃明天我买一车去”。 “行，苏伯您再买点儿牛肉干”，好吃。 苏管家点头应下：“买，爱吃就买”。 一刻钟后督巡将军府到了，众人下了马车，刚下马车，又被指挥着换了辆马车去接新娘，杨勇一身大红喜袍，连骑的马匹也是着意装饰了一番。接新娘的轿子关家三兄弟外加一个俊朗的男子四人抬轿准备就绪，几人一见东王和元帅忙笑着上前施礼。 闹闹哄哄的足过了一刻钟才出府门。 府台大人的宅院离将军府隔了五条街，为了热闹也没静街，街道两旁全是百姓，杨勇的马在前，后面是接新娘的轿子，之后就是苏馨和李长卿的，再后是蒋平母子，郑宁和赵亮清秋，冯伯和苏管家、张萍，都是二三四品的官。 一路顺畅着过了三条街，第四条街口杨勇停了下来，皱了皱眉，眼前一条长长出殡的队伍，一路哭声不断。 苏馨和李长卿脸色不好看，时间掐算的太准了，而且路口掐算的也准，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这是真打量我大喜的日子怕见血呀”，苏馨挑帘下了车：“来人”。 “是，小姐”，沈清秋忙上前跪拜。 “将送丧的一干人等半个别露，十万人马毒剑射杀，斩草除根”，苏馨面沉似水。 “属下遵令”，沈清秋起身一举令牌，瞬间从暗处涌出一队人马，随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十万兵将将送丧的队伍团团包围，半字废话没有，万箭齐发。 百姓一哄而散，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东……”，余音未落，一支毒弩射入后心，那人倒地气绝，李长卿下了马车。 “关海，关平，关勇各带两万人马顺藤摸瓜把老窝给他端了，什么也不用审，就地毒箭诛杀，半只苍蝇不许放过”，让你有来无回。 “是，元帅”，三人一声号令，又涌出六万人马随着三人而去。 一刻钟后沈清秋上前禀告：“小姐，共计斩杀二百八十人，皆是当年南宫雁带走的兵将家属”。 “速带十万人持援三位先锋，我恐巢中有高手，千万别出手直接杀”，一勺烩。 “是”，应了一声急忙带人马去支援，赵亮也飞身跟了上去。 第166章 今宵洞房 百子千孙 媒人腿肚子直打哆嗦看了一眼马上的杨勇：“将军，见血了怎么办？”。 杨勇半字不开口，今日大好的机会不杀自己就傻了。 媒人见杨勇不说话硬头皮走了过来，扑通跪下：“东王、元帅，吉时已到，黑煞挡路怎么办？” 苏馨缓和了一下脸色：“起来吧，莫怕”，迈步走到杨勇的马匹前，杨勇一惊刚要翻身下马，苏馨忙阻止：“敢下马乱棍打死”。 杨勇吓的一动不敢动，苏馨伸手牵过马缰绳，抬手摸了摸大红宝马，宝马抬头咴咴的叫了几声。苏馨看向前面的街道，尸体已经清理走了，连地上的血也用灰土掩了，无甚大事只血腥气甚重，这才朗声说道：“东王在此，黑煞速离，误了督巡将军的吉时我定斩不饶”。 话音一落，眼见一股黑风瞬间从北到南打着旋儿的刮过。黑风一过金阳普照，百姓又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东王神威，把黑煞赶跑了，讨喜糖讨喜钱喽”。 李长卿心头大悦：“重赏此人，洒喜糖洒喜钱”。 元帅一声令，瞬间喜糖从天而降，铺满街头，随后二十万两银元宝也从天而降。 百姓大喜上前笑着道贺，一人往新郎官身上挂了个小福布，连苏馨和李长卿也不知被哪个大胆的百姓给挂了一身的福字。 夫妻二人一人站在马匹一侧，杨勇心头暖成一片。 媒人腿也不哆嗦了，心也不慌了，笑的合不拢嘴，连她头上都被百姓挂满小福布，有东王驱赶黑煞，有万民祈福平安，一对新人必福气迎门。 也不知哪个小子淘气，在马尾巴上也挂了一串小福布。 眼见众人捡的差不多了，苏馨这才朗声说道：“东王亲自迎亲，喜神归位”，话音一落天显异相，天空祥云朵朵，聚成一个喜字，百姓一片沸腾，刚接过万两赏银的老者喊了一句：“东王神威，喜神已现，接新娘喽”，苏馨感动的快哭了：“重赏喜神使者，接新娘喽”，边说边牵着马匹过了街头。 红马通人性，苏馨快它就快，苏馨慢它就慢，媒人美的不得了，介绍了一辈子亲事，唯有此次最风光，自己竟还引出一个喜神使者来。 东王亲自牵马迎亲，多大的脸面，杨勇感动的眼底潮湿。 一路百姓前呼后拥，步步有赏，苏馨赏完元帅赏，元帅赏完苏伯赏，冯伯赏，郑宁赏，张萍赏。 府台大人的宅子里过山车一样，一院子贺喜的亲朋好友，新旧同僚这心情都是忽上忽下，一会儿是东王杀人了，一会是东王把黑煞赶跑了，一会儿是东王把喜神请来了，一会儿是喜神使者来了，如今……一队福人在路上撒喜糖洒喜钱呢，已到第五个路口了。 “快，快快准备”，府台大人心头狂喜，喜神使者都出来了，女儿有福了。 新娘此时坐在绣床上安静异常，从东王大开杀戒到东王赶黑煞再到喜神使者出现心头已是百感交集，只什么也没说，喜帕之下安静也从容。 “小姐小姐”，丫头兴冲冲跑进来：“恭喜小姐，东王给爷亲自牵马到府门外了，东王神女美若天仙，元帅帅气威武，督巡爷一身正气，俊朗疏狂，他们一身小福布，不知道穿的什么，就看见东王一套蓝水玉首饰发光，估摸那首饰都有灵气，几个县令夫人都跑去金楼买灵玉去了，老夫人怕您饿，赶紧咬一口喜饼”。 新娘咬了一口喜饼：“何人背我出嫁？” “老爷求东王呢，老爷夫人想让东王背您迎百福”，丫鬟一脸喜气。 此时被请到客厅的郑宁众人也懵了，让东王亲自背新娘，府台大人胆儿肥了。 “背”，苏馨小手一摆，豁得自己一身剐，敢把新娘抢到倔驴家。 背着新娘一出府，苏馨朗声喊道：“新娘已到，合欢喜神归位，今宵洞房百子千孙”。 众百姓大笑，随后都跟着大喊：“将军神威，今宵洞房，百子千孙”。 杨勇喜不自胜，自己也喊了一句：“百子千孙”。 众人哄堂大笑，新娘子脸腾的红了，可惜喜帕子盖头谁也不知道。 新娘一上轿，喜乐声起，赏钱一个接着一个，郑四海徐东山的赏钱让百姓乐疯了，十两一张的银票从天而降，洒了足有五十万两。 钱金贵路口发彪，百两银票铺满五个街口，连送轿的丫头婆子都疯狂的捡了几张，苏馨牵着马，忙里偷闲也捡了几张让媒人给新娘送到轿子里。 长这么大没这么风光过，四城百姓全来了，身上的小福布已经将几人挂成了球儿，连新娘身上也挂满了福布。 一路风光无限，一路喜气洋洋，吹吹打打将新娘接回督巡将军府。 东王，元帅居主位，夫妻二人满心感激敬茶拜礼。 媒婆一句一赏，喜的媒婆连连道谢。 足足折腾一个时辰清秋众人沐浴更衣匆匆赶回又闹了一个时辰才让新娘入喜房。 酒宴早备，八百桌流水宴摆在府门外，整个三条巷子口已经堵满了，百姓随来随吃，分文不要，高兴就好。 这还能不热闹吗？ 足闹到夜半众人才散，杨勇被推进洞房实现他的百子千孙。 马车之内苏馨揉了揉脸，笑一天了，脸都笑僵了，终于完美收关。 “今日辛苦娘子了”，李长卿心头滚热，今天这一场全赖娘子一人周旋，总算是皆大欢喜。 张萍扑哧笑道：“祥云一出娘激动的都哭了，娘说小姐仙子临世，号令天兵天将呢，我也看的全身汗毛倒立，小姐神威” 郑宁深以为然：“今日赶黑煞迎喜神那段必万古传扬，东王了得，小姐实在是厉害” 苏馨叹了口气：“我也晕乎乎的，这老天爷也太配合我了”，多谢老天爷。 苏管家心情大好：“今日这喜神使者封的好，日后这使者发了，必家家用他，声音洪亮，嗓门儿高，甚是助兴”。 蒋老夫人拉着苏馨，取出几张银票塞到苏馨手上：“拿着，喜钱，我捡的” 一句话，众人都笑，个个捡了十几张，每人给了苏馨几张，都小发一笔。 第167章 中毒 一日狂撒八百万，让钱金贵的金楼名声大震，只一夜时间，一百四十四县皇商金楼全部开业，人潮火爆。 早上刚爬起来，郑四海就兴冲冲的进了书房：“小妹神威，一日全空，哥已拿下东地水玉皇商一职，徐兄与我已合一个大铺”。 “合铺？”，苏馨一怔。 “不合不行，不合哥干不过他，才把他打一顿回来，这小子一百多县全他妈占了”，肥死，死肥。 “哈哈哈哈，您可真行”，抢不过人家还打人。 “他还请我喝酒，说我打的舒服，被他气死了，我把他金壶拎出来了，给你，哥看着堵心，忒骚包了”，笑骂着取出一个半尺高的酒壶。 李长卿一惊，忙拿在手上仔细打量：“哥，他把这壶买了？” “买了，怎么不骚死他？一个破金壶，好家伙镶了三十六块大红宝溜溜成了绝世孤品”，太他妈孤了。 苏馨也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夫君，吃了饭去货行卖了，银子全给蒋将军，随他支配，可以当私房”，随他去花。 “……多谢娘子，为夫高兴，去他家吃”，兴冲冲拿着壶走了出去。 郑四海不以为意：“没得手，他还有八个杯，下次哥全给你抢回来”。 苏馨点了点头：“告诉钱金贵，莫再送了，我领他这份人情，皇上大婚在即，皇后心里不痛快又得强撑，皇后喜欢鲜美的，水命别瞎送，免得掉脑袋，让他及早安排”。 “我去，这小子又发了，多谢小妹”，郑四海急忙出了书房。 郑四海刚下楼，张萍和苏管家、郑宁都进了书房：“小姐，您何意？” 苏馨一脸好笑：“什么何意？我用蒋伯真心诚意，您们偏把人母子分离，我也不敢说什么，反正随您们吧，老太太在这一日我就死穷赏一日”。 张萍脸一沉：“不许作妖，我娘差您那三瓜两枣的？我亲自送娘回去”，随后急火火下楼。 苏伯反应最快：“娘知道我喜欢木雕”，说完匆匆下楼。 郑宁看了一眼苏馨：“小姐，我怎么办？” “您们同级，该抢就抢该挤就挤，怕甚”，完蛋的货。 郑宁应了一声，兴奋的一步出了小楼。苏馨心下一震，急忙去了地窖练这一式，从书房到门外再到一楼再出一楼，这逃生功夫登峰造极了。 李长卿此时已坐在马车上，一进首席将军府见蒋平正刚练完功匆匆赶过来，也不急，端了壶坐在石椅上等着。 “元帅，您怎么来了？”，蒋平忙上前施礼。 “呵呵……”，李长卿放下酒壶：“娘子失心疯了，让我一日三餐在将军府吃，什么时候老夫人回家什么时候让我回家，赶紧准备饭吧，我饿了，我要吃肉，蒋将军莫小里小气的”。 蒋平心头滚热：“多谢小姐，我娘也爱吃肉，我马上安排”，忙吩咐人安排伙食。 李长卿点了点头，不是个傻的，随后笑道：“走吧，娘子怕你无银钱侍奉老母，抢了钱金贵一把绝世孤品送你了，咱们去货行卖了它”，拉着人径直上了马车：“回来吃饭”。 一把绝世孤品卖了两千二百万，蒋平晕乎乎的跟回了自己的宅院。 “收好，莫让他们欺负了去，脸皮厚些，那帮子人都不要脸，你若心软就会被吃的骨头不剩”，李长卿吃饱喝足，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出了府。 蒋平手拿银票坐在院中一阵阵发怔，这辈子也没有过八百两的时候，两千多万……不懵是吹牛x，懵了片刻一拍大腿：“来人”。 “是将军”，关平忙上前。 “速查三军，家中有老父老母者发放孝敬银子每人五百两，双亲皆在一千两，速去”，让天下孝子都暖暖心吧。 “是，多谢大将军”，关平热血沸腾匆匆出了将军府。 一日三军遍撒银钱，自己剩下五万两交给了老娘。 蒋老夫人大大方方给苏管家买了百块木雕，给女儿买了三金，给郑宁爹娘每人买了一件皮袍子，还剩三万两，母子两人彻底安下心。 东地孝子蒋平之名一夜传遍四地，直接坐稳首席大将军之位。 蒋老夫人咂咂嘴：“东王神女实在是厉害，一把金壶助我儿功成名就收拢将士之心。儿啊，东王咱们可要好好保护人家，无论何时何境都不可忘本”。 “是，娘您放心吧。儿必尽心尽力”，肝脑涂地。 沈清秋此时正坐在书房，手中一份罗列好的名单：“小姐，此次诛杀了一个外邦人，两千死士，十八个高手，若非是毒箭，咱们多少人也无用，光十八个高手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个个与师父差不多的年纪，皆是大前朝活下来的大内高手，武功皆在师父之上，至少高了两个等级，半战之力咱们也没有。我穷屌一个，全让我扒光了，一共翻出三十六本武功秘籍，师父亲自挑的，给您留了一册，余下对您无用我们就分了”，取出一册秘籍递过来：“师父让您看完即刻焚烧，谁也不许传”。 “……不传？”，苏馨一怔。 “师父说爷已喝了绝子汤，您练就练，此功威力甚大，弊端也大，一旦练此功法等同饮下绝子汤”，沈清秋仔细告知一番。 捧着秘籍，突然想起那句：若练此功挥刀自宫的话，这是断子绝孙的功法啊。 凭空打了个哆嗦，起身点了油灯，将秘籍一页页撕下焚烧：“告诉前辈，全部焚烧一本不许留，私练禁功杀无赦”。 沈清秋心头一沉，忙起身：“是……小姐这是对方的毒计？” “南宫雁心里扭曲变态，莫以常人思维想他，这些邪功皆非正路，一旦私练日后六亲不认，必成杀人利器，恶心我是假，送此秘籍为真，速速焚烧灰化，半字不许留下”，那个死变态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呢。 沈清秋应了一句急火火出了书房。 半刻钟后张达进了书房，见苏馨一脸潮红的直愣愣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丫头，给伯父倒盏茶，我渴了” 苏馨这才回神，应了一声起身刚站起十三根银针封住几处大穴位，耳边飘过一句忽远忽近的话：“丫头，你中毒了”，随后眼前一片黑暗。 第168章 讨伐南疆 中毒者不独她一个，三十几人全部中毒，也就是有神医张达在，众人半个月都解了毒，千防万算还是遭了人家的道。 一进七月天气热了起来，苏馨将郑宁这一式逃生的技巧谙熟于心，如今又在雕刻眼睛，有张狂有阴毒有不屑有淡然，李长卿也不拘着她，弄出来什么都是那句：“娘子威武，为夫甚喜”。 三个孩子谁也一直没回来，只张达一个人回了王府。 一进八月，皇上选妃已经正式结束，沈清秋和郑宁走了进来，苏馨忙请人坐下，每人倒了碗酸梅汤解暑。 沈清秋一口气喝了半碗：“小姐，皇后之下又多两个皇贵妃，八个偏妃，几十个美人” “……”皇上也不怕精尽人亡，忙问道：“南王两个女儿都封了贵妃？” “封了一个”，郑宁一旁将一份名单放到桌子上，喝了几口咧咧嘴：“忒酸了”。 “呵呵，有糖您自己加”，取过一个糖罐给加了一勺，又给沈清秋加了一勺续了满碗，这才拿起名单仔细打量。 “南王一下子抖起来了，一门两妃，一个贵妃一个淑妃，又手握南地兵权，权倾朝野”，郑宁喝了半碗笑道：“元帅说也就南王忠诚，否则这一把砸下来日后他必反” 沈清秋拿起雕了一半的眼睛突发其想：“天书少爷说他许是高兴自己有儿子了，所以才出兵与您逗逗乐子，您雕个高兴的，莫老弄这阴森森的”。 一句话苏馨一惊：“天书怎知？” 沈清秋叹了口气：“去年护粮归来天书少爷顺手从皇上桌上拿了本反书看，那上面写的，得子之日必与万民同悲同喜。当时没懂，如今督巡将军大婚，皇上添宫他可不是与万民同悲同喜吗，皇上若不见反书也还没打算添宫，谁不怕呀”。 “反书何处？”，苏馨心下沉到了谷底。 “让爷烧了，给天书少爷揍了一顿，没敢告诉您”，谁也不敢告诉。 郑宁皱了皱眉：“反书我看了，寥寥几页，晦涩难懂，装神弄鬼的，都是赞美大长公主的话，还说皇室血脉不纯，江山易主迟早迟晚的事” “不纯？”，什么意思？ “反书说二小皇皆非皇上亲子，是皇后与别人的私子”，沈清秋揉了揉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呗，自己一身毛还笑话别人是猴” “……这怎么可能？”，苏馨右眼皮一阵狂跳。 “您不信可皇上起疑了，否则也不会添这么多人”，郑宁半合双目：“另一个贵妃是皇后妹妹的嫡女，当年准备立后的女子如今成了贵妃，皇上把他四子的准妻都收了后宫，一来血脉纯正，二来他不收也无人敢娶误了姑娘一生，余下的也都是清白大臣和豪商之女” “原来如此”，倒也说的通。 “下个月是太上皇选妃，满朝文武说妻只有一个，妾可以有多位，都让他娶妾呢，还让您纳夫，说东王聪慧绝顶，您要百子千孙，日后儿郎也好守护帝位千秋万代”，郑宁哭笑不得：“飞鸽一到爷就给炖了，爷给回的是东王纳夫便是乾坤逆转，天下危矣，恐有人要谋反，皇上这才不敢让您纳。南王也给娶了五个，西王五个，北王五个，连皇都几个闲散王爷都给娶了五个，太上皇此次只选两百人，如今三地有女儿的又都疯狂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给出的出意？”，此人当斩。 “不知，爷到现在也未查出来，好象朝臣一夜之间统一了口舌一样，估摸都看见反书了，又怕皇位不保他们也跟着掉脑袋”，郑宁摇了摇头。 “这个死变态他是真见不得别人好，今年粮未下来就开始作妖了”，心头一阵火大。 “民间说劝赌莫劝嫖，劝嫖两绝交，您再莫管”，沈清秋摆了摆手：“豪商尚且十几个妾，皇室选妃也正常，东地官道开始建营地了，您放心吧，今年必无事，五十万大军拉网式守护连爷都安心了”。 苏馨点了点头倒也不再说什么。 “钱金贵告诉爷，朝廷恐怕要派几个人过来，毕竟开放了，朝廷不知东地事怎么能行？听说要派十个刺侯十个小将入兵营，另外派五个朝臣入王府当差，爷同意了，不同意也得同意。听说这五个皆是五品武官，长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都三十出头没有家眷身家清白，爷说这还是准备让您纳夫百子千孙守护千秋万代呢”，沈清秋打了个哀声：“烦不烦，魔怔了”。 “……”，怎他妈这么乱：“这是恶心我不成又来恶心夫君了，传令三军今年让京城自己取粮，让元帅带二十万兵马八百儿郎亲赴南疆扫平南疆人，我不好他这个南疆之主也别好，让他领着一堆死尸称主吧，弓弩手全部备下毒箭见人就杀”。 “是，小姐”，二人一惊匆匆下了楼。 工夫不大张萍又上了楼：“小姐，这次咱们怎么办，夏天藏不住” “您把蒋老夫人接进地窖，杨勇娘子接进地窖，五个厨娘下地窖，告诉她们，我不回来亲自去接她们，谁敢上来掘祖坟，千万守护好二人。 “您放心吧，我懂您意思”，张萍急火火跑下楼，小姐急眼了。 郑宁和沈清秋一脸惨白的进了大殿，自古攻打南疆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基本上是一命抵一命，小姐大动干戈都是纳夫惹的祸。 李长卿正在大殿与两位将军说话，一见二人脸色大变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 沈清秋抹了把冷汗：“爷，小姐让您率领二十万大军八百儿郎攻打南疆，直接毒箭半人不留，朝廷让他们自己取粮” 李长卿一愣，随后一拍桌子：“多谢娘子护我，速招八百儿郎备战，二十万人马带上软甲一路更换” 蒋平笑道：“元帅终于出了口鸟气，您别急，咱们去卖命，让南王和朝廷粮草供应” 杨勇一拍大腿：“这个南宫雁作到头了”。 郑宁稳下心神：“元帅别急，恐小姐也去”。 “必须去”，蒋平眼睛一瞪：“过几日来五个，于东王名声有损，况且东王元帅出战，士气大盛此战必赢” 第169章 一马当先 “您没懂我意思，东王出战非同小可，南疆是什么地方您我皆知，若东王一去咱们此战必受挟持”，郑宁叹了口气：“只我也劝不住她，冬日可易容，夏日小姐藏不住” 李长卿也冷静下来：“我去劝娘子留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到大殿外，苏馨也匆匆走了过来。李长卿打了个哀声：“龙潭虎穴之地，娘子莫往”。 “……我也想通了，此一战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夫君交出元帅令牌让我安儿代父杀敌，我为我儿擂鼓助威”，豁出去了。 李长卿眼泪掉下来，斟酌片刻取出大印：“那为夫怎么办？”。 “去地窖装死，不见我回来接你不许出地窖，否则我们功亏一篑，夫君就是千古罪人，此一番他抓的就是你。你一旦被擒我必与他死缠到底，到时东地失守他坐稳东皇。众天下传你妻儿受辱皆死，你也要充耳不闻，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我们”，苏馨仔细敲打。 李长卿合目良久：“娘子，纵你打赢此仗日后为夫如何人前行走？” “行走个屁，我冲冠一怒为夫君，天下人日后再无人难为你，南宫雁也死了心”，苏馨心头火大。 “娘子，咱们各退一步，为夫让你跟我去”，哪能让妻儿在前杀敌自己躲在后面。 “行，元帅你当，必须让我做先锋”，大印交回。 “一切都依娘子”，忙收好大印。 郑宁揉了揉脸：“元帅中计了，只要小姐在他脑子就不清醒，哎”。 蒋平扑哧一笑：“许这一仗有东王神威咱们大获全胜，你守东地，把那五个人赶走，寒碜谁呢”。 “放心吧，我让他们灰溜溜的走，日后朝廷也死心了”，郑宁匆匆离开。 一日安排，八百武者也精神抖擞进了王府，苏馨一个个仔细敲打。休整一夜，第二日秦安带着两个弟弟，三万兵将做了押粮官卯时出了王府。 一个时辰后，第二队人马蒋平带着八百儿郎两大药师十万兵马出发。 半日后元帅带着杨勇带了七万人出发。 傍身时分苏馨带着百里玄叶，张萍及赵亮、沈清秋、大柱大勇出发。 心里憋屈的慌，也无可奈何。 “小姐，咱们走哪条路？”，大勇皱了皱眉。 “哪条也不走，去里县找钱金贵，咱们走小路，一夜就到，我也看看半米河到底是多宽”，苏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大勇。 大勇讪讪的躲在大柱身后：“您找他干什么？”。 “人吃马喂不要钱吗，朝廷的红利先给我，有了我就还皇上，没有就欠着”，让他们得瑟。 “呵呵，此法甚好”，百里玄叶笑道：“银子该用就用该花就花”。 七个人一身夜行衣，个个易容隐去真颜一路快马加鞭上了小路。 软甲一穿密不透风，个个憋的大汗淋漓，也就仗着临近立秋夜里凉快些，白日更难熬。 大柱在马上叹了口气：“小姐，您心太急了，若晚两个月出兵正好，否则此行不用打我们也累够呛”。 苏馨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傻，没粮了我们去干什么？” 大柱心头一颤：“小姐……”。 “他算计我，我还不许算计他？他给我下毒我还不许给他下毒？有本事他就亲自从小苍国跑回来跟我抢粮”，惯他毛病。 “我懂了”，大柱心头畅快许多。 行至夜半前面大勇停了下来：“小姐，婶子，前面就是万丈悬崖，白日更恐怖，夜里反正什么也看不见，您们跟住我，让马自己回去，它们认得路” 应了一声，几人弃马一路向前，二人身手都凑合，让怎么走怎么走，跳转腾挪一切听指挥。 一个时辰后七个人上了小路，轻功运出个个脚下生风，临近天明已到了城门口。 钱金贵刚起床就被管家叫到客厅里，一见七人一个也不认识，钱金贵拱了拱手：“诸位是……”。 “钱兄别来无恙”，苏馨一开口钱金贵仔细打量一番笑道：“您可真是神出鬼没，您想干什么直接说，在下全听您的”。 “多谢钱兄，我要您备七匹快马我们用，今年给朝廷的红利您给我，我去南疆开开眼界，您把剑给我长短各两把，他们都有不给我，您弄点早饭备点干粮和暖水釜，我们跑一夜饿了，吃完我们就走”，苏馨也不瞒着，实话实说。 “您们去客房休息一个时辰，我马上准备，您放心吧我必不误您大事”，亲自将几人请进三间客房休息，随后叫过人仔细安排。 七个人倒头就睡，谁也没客气，一个时辰后众人被叫起吃饭，边吃饭钱金贵边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离开后一个时辰您放出风声，我三子押粮草带了十万兵先去了南疆，此次我们与南地、京城共一百五十万人马准备扫平南疆”，苏馨一脸正色：“让我三儿练练兵”。 “……在下佩服您的胆色，只……通知朝廷吗？”，天胆子啊。 “不用，他们问您您就实话实说，不问就装傻，问您就说我不让告诉，回来争取把饥荒补上，不占朝廷的”，爱谁谁吧。 “我听懂了，您放心吧，一会儿用不用我派两个熟悉南疆的刺侯跟着您？”，钱金贵不放心的问道：“必不坏您事，他们在那生活了十年”。 “不用，十年都没把买卖开起来，说明他们要么漏了要么让人收买了，您尽快肃清否则您危险了，您现在是皇商，跟皇字沾边都是他的仇人”，苏馨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钱金贵：“王府没兵了，您也马上带人回皇都，我们大军不回您莫回，一会儿假装去铺子里巡查，直接易容走，迟了恐多事，左右您家眷在皇都” “好，我听您的”，钱金贵点头应下。 吃过早饭，跟张萍一人分了大小两把剑，一个官皮箱内全部都是银票，百里玄叶亲自挎在胸前，七人一人一匹快马向城门急行。 从里县一出来，大勇笑道：“小姐，咱们这回比他们快了四五日，您可太贼了，消息一出二十万大军谁也难出东地，粮草必让人放火，您不心疼啊”。 “丢粮草比丢命强，不打击他们一下不知天高地厚”，反正新粮也要下来了。 第170章 南疆行 百里玄叶一旁问道：“大军不出东地，您为何让钱金贵回皇都？”。 “……万一您三个徒弟护住粮了呢？”，练练兵先吞掉些人再说。 “哈哈哈哈，三徒儿必护住，若日后他们知是您走漏的消息怕是会笑傻”，可太有意思了，坑崽儿一点儿不手软。 七个人都笑，心情也放松下来，昼夜兼程两日进了南地地标。 “小姐，咱们进南地还是直接走？”，大勇停了下来。 “去安南王府打个招呼，不然没有马车抢粮咱们白忙”，苏馨催马进了南地。 陈云皇上给了五个妾，王妃直接去了寺院上香斋戒，一走一直未归，夫妻隔了心。 老夫老妻的陈云也没办法，五个妾新鲜两日也觉无趣，一个武将也不会什么郎情妾意，五个妾每日斗来斗去让人烦恼。 正大殿闷坐喝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王爷，东王易容前来要见您，一共算她七个人，都易了容不知是谁”。 陈云一惊忙起身：“我去接她”，领着管家来到门外将人请进大殿。 一进大殿各自见礼，请众人落座叙话。 “东王，您离开属地准备去哪？”，个个行色匆匆的。 “劳您给我们弄点吃的，吃完我们睡一觉，天太热了，入夜我们就走，去南疆，此番还要劳动您的兵马”，苏馨苦笑道：“我们个个一身臭汗”。 陈云忙站起，一脸肃穆：“您们沐浴更衣，之后吃饭休息，入夜我跟您们一起走”。 “甚好，我们听您的”，二王出征此行就胜了一半。 几个人沐浴更衣，吃过饭各自回客房休息，陈云叮嘱管家：“我走三日后将王妃请回，让王妃随便找个由头将五妾处死，让她心畅快些莫再与我闹脾气，此一去归期难定，若我战死南疆让她再走一步莫守着我”。 管家叹了口气：“东王怎么去南疆？”。 “她不去就得纳夫，少打听，只如此告知王妃她便知如何做，她若去皇都闹你就由着她闹，皇上派兵我们也轻松些，日后皇上也少伸手别人内宅之事”，实在是烦恼。 “属下听懂了，您放心吧”，管家满口应下。 吃过晚饭，八个人坐在马车里，十万大军护着向南疆一路前行。 车行半月，前面刺侯来报：“二位王爷，南疆路程已近大半，尚需十日到，只前路让人毁了，挖的到处是连环坑，大坑套小坑，坑中还有坑，上面是水，下面是毒钉” “甚好”，苏馨抹了把汗：“让兵将后退十里，我们七个人过去，王爷在此休整兵马，让士兵坑土回填慢慢行，一日最多走十里，坑添的结实些，免得日后粮车陷在里面出不来……您就近县城征马车，至少三百万辆，您七我三，一个月后开始运粮” 陈云心头大喜：“您准备断他后路？” “不然呢？让他把咱们搅和的妻离子散？我这回让他们自己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多谢东王，放心吧，运粮之事交给我了”，陈云拱手笑道：“回来我请您吃全鱼宴” “好”，七人下了马车，脚下轻功运起，片刻后了无踪迹。 “兵将调转马头后退十里，明日开始添坑，速派三万兵将分往各地调筹马车”，陈云一一吩咐下去。 七人一路疾行，三日后进了南疆地标。 一进南疆地界，百里玄叶飞身上了棵大树，六人也飞身隐入大树上。 “这棵树可有些年头了，此树我从小苍国归来时便有，如今至少四十年，您打算怎么办，先交我们个底”，百里玄叶笑道：“不然我们几个一头雾水”。 苏馨呲牙一乐：“买粮，您身上这么多银票不花浪费了，如今四地一家，也无战事，内里斗的凶表面一团和气，新粮丰收在即，他们必卖。南地多雨气候湿漉漉的，粮不易久放，用即将发霉的谷米换钱他们不亏，咱们只说替南地王府收粮也是正常。银票花完余粮捣腾光大队兵马也就到了，到时陈粮运回东地晒晒便无事，兵马一到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征粮，逼他们都去小苍国，他们一离开，让朝廷重兵驻守南疆，或者直接归南王驻守，高筑城墙永绝此路” “您不屠杀只驱逐？”，百里玄叶一挑大拇指：“您是仁义之王，杀当杀之人不乱杀无辜” “百姓都不错，坏的就那么多，只我也不敢留他们，与其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换个环境好好生活”，别无他法。 “南疆如今不过三五万人，去哪也掀不起风浪，驱逐后必大半留在小苍国，也脱离了南宫雁的控制，也变相绝了他的根基，一劳永逸，在小苍凭他本事也只能隐姓埋名，断不敢招摇”，如此刀不血刃最好不过了。 一时间七个人心境也平稳下来，栖息在树上休息一夜，第二日这才下了树向境内走去。 南疆之大地广人稀，庄稼都不错，丰收在望。 三日后进了寨子，七个人被近千人团团包围，领头的是个红脸儿大汉，大汉看了一眼七人问道：“贵客到这穷乡僻壤之地干甚？” 沈清秋扑哧一笑：“寨主问的好，这里我们也确实是没什么可逛的，奉安南王之命前来买粮，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只我们大军过不来，还需劳烦你们帮我们拉过去。速度快些，这三百多寨咱们需十日征完，粮食我们王爷也不少给你们，一车两千斤，不许有坏的发霉的，否则你们也就活到头了。每车百两银子，若你不识好歹无事找事，今日就算我们死在这你们也统统陪葬，若你知好歹，替我们走完这些寨子必额外赏五千两银子给你……八千，八千也行，只你要供我们七人在此食宿，送粮时管住嘴，不许胡说八道，寨子是我们几个亲自去的” 大汉皱了皱眉：“官爷，十日太短了，时间太仓促，余粮倒是有些，只南疆这么大，我也……”。 “少废话，爬你也要给我爬完，收不上粮八千没有，五千也没有，若你与银票过不去我也帮不了你，小叶子，给他们看看银票，我们可是现钱”，沈清秋一脸的飞扬跋扈。 百里玄叶取下箱子直接开了锁，一箱子银票让近千人眼底一抹疯狂。 第171章 收复南疆 “官爷，冲您这么敞亮，这活我们兄弟给您接了，只您到底是买多少，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大汉随即转了脸色。 “三百万辆差不多吧，也不白用你，一车提十两银子，王爷若问就说一百五十两银子买的，瞎说实话乱棍打死”，沈清秋面色一寒：“干的好下次买粮直接找你，赶紧让人做饭。我们几个饿死了，你们直接往外送，第一车我们派人跟着你们去一趟，交接好了他就跟着你们回来，以后直接送，随送随结……一天一结，乱他妈记账让我在王爷面前丢了脸就别怪我不客气”。 “官爷放心吧，一车也必不会错，保证都是好粮，您们辛苦了赶紧去休息，饭菜马上就好，我们这就装车”，大汉笑着取出几张银票仔细看了看心头大定，愈发的客气。 百里玄叶收了箱子，七人跟着大汉进了一个竹楼之内，一进竹楼凉快许多。 工夫不大，每人面前一大碗茶水，还有一盘子不知是什么果子。 沈清秋一口气喝了半碗茶：“我得看看粮心里有个数，别让你小子把我给唬了”。 “官爷请”，大汉忙领着人走了出去。 苏馨也端碗喝了半碗，拿起椰子开了壳递给张萍，张萍这才接过喝了几口。 几个人有样学样，开了椰壳喝了起来。 工夫不大沈清秋兴冲冲走进来，一指苏馨和张萍：“便宜你们两个了，跟他们回去交接清楚，一百五十两一车，保证十日……保证二十天完成，粮这把就够一年的，省的瞎折腾。放心吧，分你们的咱们哥几个半文不差，日后再有这好差事兄弟还带你们出来，只你们两个在那边记账别回来了，机灵点儿，每天不用多，多写十车二十车的咱们兄弟什么钱都出来了” 二人笑着拱手。 两刻钟后饭菜上桌，咸鸭蛋一盆随便吃，炒了一大盘子鹅蛋，又炒了几盘子青菜，炖了两条鱼，几个人吃了一顿饱饭。 两个时辰后，苏馨跟着张萍坐上了粮车，五百辆马车一出寨子五个人松了口气。 余下几百人骑着快马出寨子各处通知卖粮。 车行一夜两个人也不言语，白天睡觉夜里睡觉，除了吃饭外二人从不开口，整天一张死人脸，车夫也不说话，他们走的路与七个人的路不同，只五日便到了安南王军队前，一见大队人马送粮的也安了心，确实是王爷府的兵来收粮。 二人回了队伍，等了半刻钟二人过来记车次，士兵往马车上捣腾粮食。 半日后五百车粮食一卸完，一个士兵拿着苏馨记好的数重新抄写一遍交给大汉，一共五百二十车粮，大汉连连道谢，眼中一抹讥讽赶车离开。 马车一走，张萍拉着苏馨坐上一辆马车向队伍后方行了一刻钟，二人下了马车又上了陈云的马车。 陈云笑着递过来糕点盒子和茶水：“辛苦二位，难得东王想出这么个好办法，您们跟着粮车回东地吧，朝廷派出三十万大军半日也到，侯爷的押粮车已经到了，您过去看看，三位少将忒威风了” 二人吃了块糕点，苏馨笑道：“待买完粮，他们五个人安全回来您们在动手，他们的路比咱们走的近了一倍多，沿途的风景不错，我一路留下粮食印迹了，您派两名机灵的老刺侯记下路程，免得日后吃了暗亏。不杀人，只强征粮，把他们赶出南疆您立下大功，朝廷若交给您您就发了，高筑城门，守城兵将配备齐全，封死这条路，您也安生了，否则您永无宁日”。 陈云心头大喜：“多谢东王相助，我听您的”。 又闲话几句，苏馨一一交待清楚，二人下了马车，骑上两匹快马向后方行去。 秦安三兄弟此时正在帐篷里休息，一见二人进去忙上前告状：“娘，我们押粮不知何人走露了消息，差点粮草让人放了火，多亏我们几个亲自守着粮草灭了他们，否则后果很严重” 张萍笑着抱起秦书：“走露消息的人是你娘，如今前面已经安排好了”。 三兄弟一脸震惊，秦安片刻后笑道：“娘您可真行，儿差点被您给吓死，您怎么安排的”。 苏馨一手抱起一个坐下来，将自己安排的事仔细讲述了一遍。 秦安抱着苏馨的脖子：“娘，您怎么这么聪明，竟先去了里县”。 “我儿也聪明，凡事亲力亲为，未造成损失，练兵的机会不多，你们三个都很出色，娘以你们为荣，如今这里交给蒋将军吧，你们三个也给别人一个立功的机会，跟娘回东地送粮”，留在这里也不放心。 “是，我们听您的”，三人点头应下。 粮车陆续进陆续离开，一个时辰后李长卿刚到，就被苏馨拉进马车仔细告知。 “哈哈哈哈，娘子神威，那咱们这就回家，为夫交待他们几句就走”，真厉害啊，这筹谋滴水不漏。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二十五天后回了东地。 一回王府几个人沐浴更衣休息了三日，苏馨这才接出几人上了楼。 第二日郑宁进了书房：“小姐，朝廷将二十五人全部调去南疆了，安南王飞鸽传书说收粮收了第六日，这些人便觉察出不对劲都跑光了，他们直接收了南疆，朝廷给了安南王，百里前辈他们已经跟着队伍往回来了，一人未损。皇上美疯了，直说他二皇祖母神威盖世，您的奖励随年礼送过来。安南王白得了南疆良田，只今年一年的粮食他就发了，清秋已将剩下的银票给了朝廷，皇上说您借的好，不用还又奖励您五十万两银票让他们直接带回” “皇上亲自去了？”，倒也好胆。 “亲自去了，连太上皇都去了，太上皇说您以一己之力收回了南疆，什么人也配不上您，也就他二叔还凑合，不往东地送人了，免得再来元帅不让进”，郑宁笑道：“如今南疆已定，他们高枕无忧了”。 第172章 欲断血脉 自己也终于出了口怒气：“今年的粮怎么样？”。 “与去年一样多，成色十足，已经拉出东地了，我们自留的也已经入了地窖，一切皆安，您现在什么事也再没有，安安心心的休息准备过年吧，听说太上皇这次选妃也已经完事了，四地皆安”，小姐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苏馨笑着点了点头：“咱们的存粮够整个东地百姓几个月的口粮？包括将士们的”。 “两年零三个月左右吧，多了不行”，郑宁咂咂嘴：“元帅说还打算再加一个库，存五年的就可以了” 又是一大笔银子。 郑宁看了一眼苏馨：“您别愁，封的南地豪商的宅子元帅都让卖了，一共卖了百万两，十八宅让钱金贵出手买下了，做了他个人的私库，他如今也在往东地回，听说新封的几个妃子的什么兄弟姐妹的也有不少要来东地开铺子的，都说咱们这里安全”。 “管理好外来人口的户籍，定期收他们的银子，半个人也不许落户，说再不要便不要，您给我把住这第一道关”，千万别放人：“否则日后乱了套很难管理”。 郑宁笑道：“您放心吧，我已将原住百姓户籍封存了，此处是元帅派人挖的地窖，里面专门用来存放这些，谁也再难接触到，直接掐根了。如今各县每年收他们的银子和税都是另提另算的，这样也方便咱们管理” “甚好”，这就不会闹内乱。 “郑东家这两个月的生意很不错，如今也回里县又开了分铺，他们一人开了一个，徐掌柜的在那边。咱们的生意也挺好的，元帅也想去别的县再开几个，只咱们的人手也就只能如此。如今有件尴尬的事情，东地无官奴，牙行有官奴不敢往各处送，整个东地人口只能维持现状，没有人补充，眼下还勉强，日后要麻烦”，官奴没有各家各户都不方便。 “这有什么尴尬的，让牙行该卖就卖，我们只收一批人做平民，又不是进来一个收一个，我用人时你不来，机会只有一次，如今也自然是同人不同命。但无论是谁买官奴都要与外来人员管理官奴的方法一样，定期交税，而且不许私自打杀买卖，千万不能把官奴的户籍落下，否则日后皇室又会血脉混乱”，苏馨叹了口气：“一旦落下必出要命的大乱子”。 “我懂您意思了，以后的官奴就是主家管但东地定期检查，而且变相的贵了”，信小姐者得生，这批官奴何其有幸。 苏馨斟酌一下，又计算了一下，随后说道：“本地人买官奴随牙行走，官奴私下买卖赠予皆要通过牙行，新奴就近县报备，超过一日不报备的视如造反，若遇衙门口有事没时间处理，需向五姓邻里报备，第二日再补手续，同姓及亲属不可报备。不可随意打杀奴仆，每三个月需交纳外来人员官奴所交税金的一成，外来人员的官奴需每月报备，本地民众的官奴三月报备一次，最迟不可超过五日，可提前一个月报备。官奴只记主名下一律不予落户，主不可迁户籍，若迁户籍需由牙行收回奴仆，且提前三个月报备。东地有权彻查一至九代身份，身份清白者准予迁户，不追查老底，只查有无做奸犯科者，若无一律准予迁户，且落户三地不可降为二等平民，可标注东地子民，若有敢将东地子民降为二等平民者，无论哪地何人一律把当地子民驱逐出东地，永不许入东地” “多谢小姐相护，您放心吧不会有人离开的，您赶都赶不走，属下这就让人发告示”，郑宁兴冲冲下了楼，第一次挺直腰杆，当东地子民就是这么豪横，绝不低人一等。 告示一出，三日后皇上和太上皇手上各多了份告示，父子二人逐一仔细看，研究了半日老皇笑道：“我儿速将此法四地推广，所有官奴不准落户籍，现有户籍全部牵出，每三个月报备。如此一来仆只做份内之事永远不会对主死心塌地，主也不会尽信奴仆，也就少了死士又多了笔无影的税金。若迁户可以，皆需提前三月报备，由各县调查清白再允迁出，无论民出何地皆需平来平入，不可随意降等级，皆只标明四地来源一视同仁，迁户籍需将奴仆交回原地，可到新地牙行重新买奴” “是，父皇，二皇祖母这办法太好了，儿还以为她要取消官奴制”，皇上心头大喜：“如此日后行事只查官奴进东地那年往上推三年便再不会错乱，四地皆如此，我儿日后纳妃也可娶东地之女，一过九代便也再无所谓了”。 “不错，婶娘当时被我逼去东地时言明只带走这一批官奴，如今她言出必行做到了，只要婶娘活着，她不会让任何人动江山，我儿放心便是”，老皇一块石头落地，东地官奴之事一直让人忐忐忑忑的，如今婶娘一计便解了自己的危，如此江山更稳固了。 第二日告示一发三地动荡，至此主仆有了一条无影的界线，各宅各府削减官奴不再哄抢，三地动荡之后彻底的安稳下来，若无大事谁也不敢随意迁户籍。 朝廷告示发出半月，东地又发告示，东地稳定，准许三地民众落户东地，只需提前三月报备，东地有权彻查一至九代家世，清白者可入，优先允许在东地行商的民众落户，一经落户待遇皆相同，敢乱租土地蓄意破坏土地承包者灭九族掘祖坟，任何人不可携带一奴，可到东地牙行就近县买新奴”。 三日后御书房 “哈哈哈哈，婶娘可太聪明了，声色不露混入三地，免得日后受人排己”，老皇一拍桌子：“我儿日后多留心东地告示，给婶娘的年礼备厚重些，四地稳固爹也要出去走走看看，免得一天这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个清静的时候，爹也带两个孙儿去东地让张神医帮着验验血脉，爹若行便是我儿亲生，爹若不行即刻废后将二子处死” “是，爹，您也趁未大冷赶紧动身，娘催了多次，查此一次儿也放心了，免得两伙太医各执一词”，实在是烦躁：“正好将二皇祖母的赏赐和年礼一并带去”。 第173章 真相 二十八天后太上皇领着两个三岁的孙儿到了王府，一共五十马车的赏赐没让苏馨有半点的兴奋，烫手山芋来了，避无可避。 张萍叹了口气将两个幼子抱出书房，让两个厨娘专门带孩子，大勇大柱买了十只羊进王府后院养着，又添了一年的食料。 老皇在书房打了个哀声：“我也实在没办法了，两伙太医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此事我也不敢张扬，只这段时间添补后宫来冲淡此事的影响，养了三年了真怕养出只狼崽子来，太后寝食不安，皇后惶恐终日，整个后宫乱七八糟的” 李长卿起身走了出去，工夫不大领着秦天和张达进了书房，二人行了君臣礼这才落座叙话。 秦天看了一眼老皇：“滴血认亲事实上我们都试过，未见精准，您若不信可让安小子与我和侯爷分别相认，待一段时间后我与安儿的血也会融合一处，您需重新派人走访调查，抽丝剥茧，您让百里师父去……您把他找来问问，许他早知”。 “我亲自去请”，老皇急忙站了起来。 “坐下，沉不住气呢”，苏馨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头疼：“魏涛调查结果如何？” “他调……他说不是亲的，别的没说清”，老皇忙又坐下。 “夫君去请前辈吧，什么也别说，只说我相请”，人家谁愿意管这破事。 李长卿应了一句下了楼，半盏茶时间百里玄叶跟着李长卿上了楼，秦安也跟了进来。 一进书房各自见礼，苏馨苦笑着起身：“前辈，我知您假话不说，真话不全说，只如今关乎江山大事，您尽量挑您能说的说”。 百里玄叶躬身一礼：“太上皇，东王，老朽今日说出实情您需允许臣老死东地不入宫，否则老朽入宫之日便是断头之时，您护不住我”。 老皇心下一沉：“婶娘做证，我允你老死东地”，起身写了道圣旨盖上自己的大印，直接给了苏馨。 百里玄叶这才点了点头：“太上皇一来我便知了，我确知道些，皇后已产二子早亡，皇上纳了二姐妹为平王妃，此间房事自然轮不到皇后，纵北王去休息他也……此等事一问贴身太监便知。太监唯一一次没有叫准是因为被王妃调离了。王妃怕无子地位不保，在北王酒中下了助兴之物，正常情况下夫妻和顺没有问题，但当时皇上中了蛊毒，心里眼里只有二姐妹，饮了酒便去她们房里栖身，王妃一个人……酒兴难解，便与一贴身护卫一夜生情在一处，但也只此一次，不想便怀了二子，后来二女被斩皇后也就顺水推舟说孩子是北王的，毕竟中蛊之人思维混乱，北王也忆不得了。此事原也他人不知，奈何他二人苟且之事被一个护院撞见，这护院也是南宫雁安的钉子，他将此事告知了其他护院后连夜逃走，其他护院赶去时……酒兴正浓二人浑然不觉，几个护院怕被杀头便隐下此事全做不知。东王太聪明，王妃回宫后心里自然怕，但二子又受了东王大恩，东王去了东地后她日日担心逃跑的护院也去了东地，便游说皇上将七老王爷调回京城让太后的兄长接任断了东王后援之力。之后游说太后出头调回东王困住她，前几步她都预料准了，只她未想到东王一离属地南宫雁和大长公主去了东地，之后事情失控，东王尽弃前嫌一己之力夺回东地助朝廷平了叛乱。后来她见东王一切不知才放下心，只南宫雁与大长公主的儿子一降生她的事便被南宫雁抖出来” 一番话苏馨如晴空霹雳一般，自己遭了这么多罪竟然是皇后太后所为，一时间气血倒流，一口黑血喷出，身子向后一仰，李长卿吓的忙将人抱起送进内室，老皇秦安、张达秦天随后跟入。 张达给苏馨扎了几针，人才渐渐清明过来，李长卿满心担忧：“伯父，娘子无事吧”。 “心力疲乏，这一次打击太大了”，张达叹了口气：“丫头赤子之心，只她万没想到万般艰难都是……无大事，让她缓缓，淤血出来也好”。 太上皇羞愤难当：“此事怪我，是我耳根子软了害的差点江山不保，连累婶娘处处遭人算计”。 秦安拉了拉老皇：“娘没怪您，江山是李家的，是您的，若换太后、皇后看娘还保不保，莫多思，娘一时没料想罢了，娘无事”。 “多谢小弟宽慰，哥先带孽种回京”，老皇长施一礼：“婶娘多保重”。 “就地灭杀，给皇上飞鸽传书，你不可回，途中必亡，皇后必与你鱼死网破，南宫雁也必趁火打劫。让皇上自己处理，皇后外女如今贵为贵妃，也是难办，左右他都这么大了。稚子何辜奈何投错了胎，先除祸根余下皇上也好处理，飞鸽隐晦些，让皇上妥当解决，以防有人劫了飞鸽”，苏馨惨白着脸坐起，李长卿忙坐下将人揽在怀里：“让魏涛易容回皇都协助皇上，事情料理妥当您再回，日后也不可欠儿欠儿的乱伸手别人的内宅之事免得惹人烦，再敢让我纳夫来一个我就灭他九族，我有三子守护你你怕甚，另外最主要的是皇上听不到真话，事一了你回去后让魏涛与他易容来此让伯父和叔为他诊脉，我怀疑他让人下了绝子汤”。 老皇心头大骇：“我一切听婶娘安排”，随后匆匆走了出去。 张达叹了口气：“必是下了，皇后心机深重，怎么会不为自己的双子筹谋”。 秦天皱了皱眉，抬手打了苏馨一巴掌：“完蛋玩意儿，看着挺机灵的，竟连内宅之术半点不通，差点儿让人玩死，日后遇事不许一根筋，这些人调屁股就拉屎哪有真心，你当都跟你似的，下回少回皇城，少搭理太后，她算什么东西……就你这脑瓜子女的只许跟萍妹子说话办事，别人就免了，死笨死笨的玩意儿”。 苏馨讪讪的都应下。 第174章 封后 百里玄叶在书房打了个哀声：“东王，您把圣旨帮我保管好” 苏馨下了床，李长卿将人半抱着扶出，苏馨缓了口气：“您放宽心，太上皇回去必幽禁太后，皇上下个月就会来，皇后满门操斩连全尸都不会留下，那个贵妃直接一条白绫了事，日后皇后之位空悬，太后……不会有出头之日了。皇上也寒了心不会再伸手。圣旨我与丹书放在一起，有我三寸气无人敢动您，皇后之罪必诛九族” 张达也深以为然：“丫头所言不虚，就算都不死她能为保您与皇室不死不休，丫头眼睛里不揉沙子” 百里玄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您且看着吧”。 秦天一拍大腿：“绝子汤啊，那可是断子绝孙，凭此一项什么情也没有了，更何况私通贴身护卫，哪一条她都活不成”。 “呵呵……你们不了解皇后更不了解南宫雁，许孩子前脚走，她后脚已经投到南宫雁帐下，左右一死谁能坐以待毙？”，百里玄叶合目良久：“二子一死她半分退路没有，此时怕已人在小苍国，日后再生下南宫雁的孩子，这天下更乱了”。 苏馨心头一悸：“您听到什么风声了？” 百里玄叶点了点头：“七日前皇后太后结伴去寺院上香，人失踪了，与她苟且的护守死了，太监宫女都死了，太后被几个花子当众奸淫了一日，寺院所有僧人被斩，众目睽睽之下太后还索要无度，人不知被灌下多少媚药已经失智了，此事是有人往御书房打了一支飞镖挂的信笺，皇都露风了，皇上亲手把太后打晕带回宫的，第二日便送去皇陵焚香守陵了，这怕也是皇后委身南宫雁的条件，谁杀她儿她辱谁，一报还一报”。 “这怎么可能？她三子皆被南宫雁杀的，兄弟也死于他之手，怎么可能与他苟且？”，苏馨眉头解不开。 “她疯了，疯狂了”，百里玄叶缓了缓口气：“南宫雁除了在您身上吃了亏，余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小苍国买下那么多高手给他卖命，皇都本可时时易主，可他偏不，偏一口口吃掉。这次东王只几两银子让他绝了根基他这才慌了，才有了寺院这出丑事”。 书房里一片死寂，良久秦安白着小脸儿说道：“女人疯了真可怕”。 李长卿不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专心给苏馨沏了碗参茶。 饮下参茶直接将苏馨抱回床，点了睡穴让娘子安心休息。 人睡了才走出：“咱们不管那么多事，谁的事谁担着，南宫雁必不得好死，敢算计我娘子的人皆不得好死，表面口蜜腹剑的，其实一个个都黑了心，不值可怜。且试试，我看何人敢调您回京”。 一句话，众人一颗心落了地。 小半个时辰后老皇领着魏涛进了书房，众人面面相觑，李长卿斟酌片刻打了个哀声：“太上皇，速与魏涛安儿易容，让他们两个护送您回京，皇宫出事了，出了丑事……太后不洁被人灌了药在寺院当众与花子……速速回去，皇后失踪，恐怕她已投了南宫雁，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安儿武功尚可，他稳重些能护的住您”。 老皇脑袋嗡嗡作响，好一会儿脸色铁青：“我带婶娘回去，我怕自己失智”。 “也好”，李长卿进内室解了苏馨穴位，半个时辰后四个其貌不扬的平民骑着快马出了王府。 一路在军营驻地更换马匹，星夜兼程七日进了皇都，一进皇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刹之息。 苏馨停了马匹，领着三人进了一家酒楼，四个人要了一桌子菜，几大碗米饭，四碗素烩汤。 “几位客官，饭菜已齐，请慢用”，伙计上完最后一碗汤笑着说道。 “有劳了，伙计小哥，我们几个初来乍到的，想在皇都买处宅院，您说哪里的好些？”，苏馨掏出二两碎银：“一会儿我们结饭钱，这是给您的辛苦钱，您但说不妨”。 “多谢您”，伙计心头一喜忙收进袖囊：“东城自然好，南城也不错，只离皇宫太近，听说太后让几个花子给玩儿了一天，皇上之位怕是坐不长，您不然去北城吧，北城虽是贩夫走卒之地，但干净些。西城也行，反正您避开东南两城便可” 苏馨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好奇：“太后之事怎传的这么快？”。 “都让人画了像四城张贴，能不快吧，好家伙堪比春宫大戏，整整二百多幅，连我们酒楼外头都贴了，我溜溜刷了一上午。皇上让位了，听说是给了东王，具体情况不清楚，反正他是坐不长了，满朝文武都跪求他退位，哎，也怪可怜的，一寺僧人也倒霉，全陪了葬，您去北城便可，听说皇宫那边不太平，您多思多量”，小二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关了门。 “吃饭”，苏馨拍了拍老皇：“别难过，必须吃饭，放心吧，万事有我在，我必保皇上无事” 老皇含泪低头吃饭，两刻钟后一桌子饭菜都空了，秦安起身要了壶茶。每人斟了半盏：“娘，您说吧，怎么办？” 苏馨皱了皱眉：“什么怎么办？太后三年前就病故了，皇后守孝三日，哀思难消追随太后而去。皇家因东地内乱，为安大局秘密葬二后于皇陵。如今南宫雁勾搭寺院僧人，又派人假扮太后淫乱寺院，皇上已将一众僧人严惩，四地追捕南宫雁，有知情不举者诛九族掘祖坟，恶意造谣污秽已故亡灵者一究到底，画像之人一查到底，诛九族，掘祖坟。皇后已逝三年，国不可无母，今立安南王之女陈雯为皇后，皇后风洁高雅，母仪天下，于七日后举行封后大典，东王皇祖母德高望重，亲自为皇后戴冠，皇后爱戴子民，免四地民众三年劳役兵役，普天同庆” 一番话老皇扑通跪地：“多谢婶娘救我儿”。 苏馨忙起身将人扶起：“老元帅在天有灵也保您呢，陈家之女必母仪天下”。 “娘威武，滴水不漏处变不惊，咱们赶紧进宫吧，让哥给您做身衣服，您可不能穿的太寒酸给我侄媳戴冠”，秦安满眼钦佩。 第175章 年礼 “神女，太后怎么办？”，魏涛一旁问道：“皇上不会弑母”。 “世间长的像的人多了，不妨……皇后一立太后也就安心去了，原皇后一枚弃子已无用，掀不起风浪，她侄女赐杯酒吧，皇后已立，莫让她这个贵妃碍眼，原皇后娘家秘密处死”，否则日后也是反。 “是”，魏涛心下大定。 四人结了账，一天一夜后进了皇宫。只半日一夜的时间，告示贴满三地，东地最远，且需几日。 第三日陈云与陈夫人匆匆赶到，御书房内夫妻二人双双给苏馨跪下：“多谢东王相护小女”。 “应该的，老元帅嫡孙女必母仪天下，您们赶紧去看看皇后吧，我反正什么也不懂，您们就多辛苦”，忙扶起二人一路陪着去了后宫。 皇上死死抱着秦安：“二皇祖母为何不让皇叔称帝？” 秦安回身抱了抱皇上：“娘说李家儿郎没孬种，谁也别想把咱们扒筋抽骨，娘说您是明君，不可让明君受人欺负，练铁拳咱们打回去”。 皇上满眼赤红点头道：“侄儿必练铁拳打回去”。 七日封后大典普天同庆，免三年劳役兵役，又是老元帅嫡孙女，安南王嫡长女，陈雯一把坐稳皇后之位。 封后大典盛况空前，苏馨一身紫袍为皇后戴冠，万民来贺，喜乐声响，皇都这一日热闹非凡。 封后大典一结束，苏馨、秦安、皇上三人护着安南王夫妻回了南地，三人易容从南地又返回东地。 张达给皇上药浴七日，秦安护着皇上回了皇宫。 腊月二十三，秦安带着五十车赏赐回了王府，十二岁的少年身高蹿了一大截，锦袍玉带英姿焕发进了书房：“娘，儿回来了，皇上皇后赏了您五十马车的东西让儿带回来了”。 “我儿辛苦了，沐浴更衣先缓缓乏再来跟娘说话”，苏馨笑道：“我儿长高了，成了跟你爹一样的傻大个”。 秦安笑道：“娘，爹在大殿宴请三军呢，您怎么不去？” “让他一人得瑟吧，你萍祖母给你做了新袍，一会儿你也去得瑟得瑟”，也学着与将士打成一片。 “娘放心吧，儿回来就去了，已问候过几位将军将领，儿还小，不与他们饮酒，儿先去沐浴再来陪娘说话”，施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两刻钟后郑宁进了书房：“小姐，五十车有五车饰物，十车棉花十车皮货十车锦布十车木雕，五车银炭，我已清点完成”。 “您家人刚搬来东地什么也没有，拉一车棉花一车皮货一车锦布，一箱饰物给他们送去，这五万两银子您收着”，苏馨递过来银票：“劳您辛苦，给蒋将军和杨将军各送一份。饰物您都让人搬我书房来，我挑挑发年礼” “多谢小姐记挂，别的我留，饰物您谁也不给，我一会儿给您拿上来两箱，您每人给一件就可。余下我都拉货行去，您留下太扎眼了，莫让人说您功高盖主恃才放旷”，接了银票郑宁笑道：“换的银票我给您留百万两，余下让货行带回给皇上，就说还的买粮钱” “……您想的周道，有风声？”，苏馨皱了皱眉。 “没有，半点没有您放心吧，只皇上没银子了，大少爷回来说的，少爷说皇上学您也给将士买了软甲，这才发现皇后……原皇后把银票都偷跑了”，这女人坏起来没男人什么事。 “百万也不留，都给他拿回去”，真贼啊。 “您留一百万，否则他也不舒服”，多少是份情意。 “行，您这一百万给三军各三十万，余下十万您给我拿回来”，都宽松宽松。 郑宁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工夫不大拎了两个红木箱子进来又匆匆离开。 将两个箱子拎进里间，关门落锁打开一一清点，别的不怕，怕秦书，这小子是真不客气啊。 刚整理了盏茶时间，秦书大着嗓门走了进来：“娘，我也要年礼，两个师父也要，义父祖父也要”。 苏馨气的笑着开门：“以后不许乱叫”。 “义父祖父喜欢我叫，娘，我也十岁了，两个师父说可以戴块水玉”，秦书大步走了进来。 “娘二十七了，连你舅给我的一套也让你要去了，娘也戴得”，组团儿抢啊。 “嘿嘿，那儿不要了，给娘戴”，秦书蹲下身，在两个箱子里挑出块白水玉扣子赶紧收起来：“娘，这块给义父祖父，就说是您给的年礼，这个玉扳指给师父，再给百里师父一车木雕，一个水玉杯” 苏馨看了一眼儿子：“我儿长大了，娘听你的”。 工夫不大秦安也走了进来，随后是秦玉，苏馨索性让三子给众人挑年礼。 三子尽心尽责每人给挑了一件，兴冲冲给众人送去分发，余下的苏馨每个儿子给拣了一匣金饰，三个儿子谁也不要了，都跑出去抢木雕。 刚要收起来苏管家、张达、冯伯三人走了进来：“丫头，三匣金你自留，余下的我们几个分，一年就盼着这么一天，莫小里小气的”。 “……呵呵……您们……我一点儿也不想大气”，都是债啊。 “丫头，三匣金你不要我们也分了”，三个人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瓜分干净。 苏馨一点儿脾气也不敢有，讪讪的将三人送出书房，自己的年礼没人管。 秦安片刻后上了楼，手上抱着个高山流水的木雕摆件，苏馨一见一脸火大：“拿走拿走没地方放” 秦安笑着抱进内室，放在娘床头的这边：“娘，木雕里面是空心儿的，儿给您在路上捡出几件收了起来，师父和祖父他们穷怕了，我们三个人也是哄他们开心，您别生气，儿给您各捡出一套，您放心戴，日后就藏这里，存放也方便” “……我儿有心了，拉的几车郑伯拿货行卖了给皇上带回去了”，伸手拍了拍比自己还高的木雕叹了口气：“娘的日后也是你们的” 秦安点了点头：“娘大气，皇上这五十车本来是要给您装三十车饰物的，结果开库发现只剩五车，余下的早被原后提出去了，所以皇上只给您装了五车……怕是原后早投靠了南宫雁，否则她那么多亲眷怎么会都早早跑了个一干二净，除了太后一个人寿终正寝，连贵妃都失踪了。太上皇哥说这贵妃怕是南宫雁埋在后宫的钉子，皇上说她也手段了得，虽未有过孩子但已非完璧竟能通过层层检查，要说不是皇后和南宫雁的帮忙谁信？皇上说宫里漏风了必有地道，只现在还没有发现，万幸当年原后去您原来的王府地窖是趁她睡了带进去的，否则您的阵法就露了”。 xs7.com 第176章 木雕藏宝 “……这怎么这么乱？”，竟才知。 “如今皇后和太上皇一人只带几个东王旧部住在您王府的宅院，每日吃食都是魏涛亲自把关，整个后宫关闭，娘娘美人都回娘家省亲三年，皇上一处处派人检查呢，现在他们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地窖”，秦安皱了皱眉：“太上皇哥太可怜了……我现在知道娘为什么不让我做皇上，那就是个牢笼”。 “朝臣怎么样？”，苏馨看了一眼儿子。 “满朝文武信以为真，现在都心齐了，所有的事情他们都承下来了，娘这一计救了皇宫也直接干废原后”，娘威武。 安了便好。 “皇上侄儿也厉害，每检查一处布一处阵法，他还教儿了布阵之法”，秦安笑道：“日后您进皇宫就看到了”。 “皇上日后必显龙威，我儿且好好的跟他学”，也是大才之人。 秦安一离开，苏馨仔细检查一下木雕费了好一阵儿眼神儿才找到一处凸起，轻轻一按两扇一米高的木门大开，里面叠放着五个紫檀木匣，一套金饰头面，一套羊脂玉的头面，一套红宝头面，一套银饰头面，一套翡翠头面。 “别的甚好，怎还有银的？”，不着调的东西啊也不知装些金贵的。取出白银的仔细打量了一下，又用牙咬了咬，随后心头狂喜，这套竟然是白金的，儿子识货呀，忙小心收好。 正美呢，秦天进了书房，木门尚未来得及关，苏馨脑袋嗡的一下：“叔，您有事？” “无事，看中安儿给你搬的木雕了”，秦天一走三晃走到木雕旁，看了一眼两扇木门，设计的巧夺天工，抬手合上一扇严丝合缝凭谁也看不出来：“甚喜，他给你抱进来的时候竟还躲着我，我也挑了一个空心的，比这个好”，边说边将里面的匣子一一查看，片刻后捡出那套银饰的：“不着调的东西”，笑骂一句扔到床上，合了木门看了一眼脸色变来变去的苏馨：“咱们换，叔喜欢这个，你给我搬过去，免得安小子以为我抢了你的” “您可不就是来抢”，入室抢劫啊，硬头皮死扛着不动。 二人较劲的工夫李长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秦天在内室忙也进了内室：“叔，娘子怎么了？” “抠病犯了，安小子把我看中的木雕给他娘抢进来了，我那个也不错，只她这里有东西，五副头面我给她留副银的还不知足，死扛着不给我呢”，秦天伸手取出件银饰皱了皱眉，用手弹了弹，随后一一检查。 李长卿笑道：“娘子莫小气，叔喜欢我给您抱过去”，急忙上前抱起木雕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娘子快去楼下看看，钱金贵也给你送了一车木雕来，里面许也有东西，他们都在下面挑呢” 一句话秦天嗖的跑出来：“我屋子大，两个我都要，莫瞎折腾，我也去楼下看看”，说完直接下了楼，刚走两步笑着返身又进了书房内室，工夫不大夹着木匣走出来：“皮金尚可，差点儿让这小子唬过去，莫小里小气的，叔还给你留了条手链子”，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指挥着李长卿放好，又急忙跑去外面。 秦天刚一出楼苏馨嗖的跑了进去，一进屋子里瞬间傻眼，满屋子大木雕，清一色高山流水，至少五十多个，李长卿刚放好笑道：“娘子莫小气，给了便给了，叔难得喜欢” “闭嘴，不许告诉叔”，这是藏了多少？随手开了两扇门，里面全是水玉，咬了咬牙，再开还有，连开五门李长卿皱了皱眉，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一个个全部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水玉和红宝。 “要点儿脸吧，竟然上叔屋里抢……”，秦天抱着个大木雕站在房门口。 “叔，原后把盗的宝玉全藏木雕里了，十个里面九个有，您赶紧让郑宁追回三车木雕，让他们今日抢木雕的人全部归还”，完了，这招忒阴损了。 “我靠，别急，叔马上去”，秦天一进屋也懵了，急忙放下手上的跑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十马车原封不动装好，郑宁和秦玉跟车去了货行，三小子易容骑快马出了王府。 三个小旋儿风一日进了南地一日进了皇宫，皇上急忙下令封了木雕库，四个人进库仔细检查，库里只剩五百件未出，里面尽皆全有。 “来人，速速招回三地木雕”，皇上气疯了。 几个老太监吓的魂魄飞天，急忙跑出去传令。 “皇上莫急，娘的十车第一时间送回货行了，怕人动手脚，秦祖父和郑祖父亲自点货报单子”，秦安边说边叫过来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放心吧，皇上不会杀你们的，你们也没这天胆子把人放进里，赶紧把这些抱进阵法内仔细清点分类，莫让人动了手脚掺了不明之物” 一句话皇上心下一沉：“让太医院过来人仔细检查”。 几个小太监应声一个跑去太医院，余下的动手搬木雕。 “皇上，您速派人检查金柜银柜所有有空间的饰物贵器，许此番大彻查之后您将士的软甲都有了”，秦玉一脸笃定。 皇上抱起三子：“谢谢三位小叔”，急忙传令下去，整个皇宫一片翻箱倒柜，尽皆全有。 “皇上，您赶紧派人彻查这段时间赏了逃跑这些人多少东西？许他们带走了海量，您得心里知道”，秦安叹了口气：“以后不许让女人插手内务，不许出后宫，侍候她们的太监不可与前面有所勾连” “叔提醒的好”，皇上深以为然，即刻传令下去。 东王府内又恢复了平静，秦天屋子里只剩下从苏馨房里抢出来的一个。 李长卿讪讪的问道：“叔，您房间……您怎么就一个？” 秦天累成狗：“都让大勇大柱抢跑了”。 苏馨心下一惊：“查，所有空间木雕全部都查，夫君快让人通知几个木雕坊金银楼，让哥和钱金贵金柜银柜什么的全查，是空间就查”。 李长卿应了一声匆匆离开，秦天咬牙切齿的领人满后宅开始自查。 整动荡三日，有的有，大半没有，饶是如此，又装了十五马车。 郑宁和秦天大年初二回了王府个个一身疲惫。 一百四十四县，光钱金贵一人交了八十七辆货物的饰宝，郑四海二十五辆，徐东家二十八辆。 “能追回的都追回了，报了假住址的人都跑了，光他们带走的饰物都难以估算，皇上这回亏死”，郑四海将一个大木匣子放到书案：“我留了五匣，狗屁没卖，大过年的光查宝了，算皇上赏的，给你一匣别瞎得瑟” “……您还是先找伯父给您仔细检查一下再留”，哪敢戴呀，怕有毒。 郑四海脸色大变匆忙出了书房，片刻后张达走了进来：“丫头，今儿大年初二”。 苏馨一拍脑袋：“我忘了，您教我，我查，您让秦叔三年不许行医”。 “好，我已告知他，我教你”，取出银针一一指点，半个时辰后一匣子重宝直接被张达抱走。 “哈哈哈哈，哥也学会了”，拍了拍苏馨一脸同情的取出个锦盒：“三小子长大了，他们都着急，你这过路财神今日富明日穷的谁不怕，这是货行的放心戴，哥也回去仔细检查”，说完急火火走了出去。 第177章 相依为命 叹了口气，自己这过路财神现在连过路的资格也没有了。 张萍拎了食盒上楼：“小姐，我娘自己在暖棚种的韭菜，三鲜馅儿的水饺我都吃撑了，给您也装回些，您赶紧趁热吃”。 李长卿一脸兴奋的跟在张萍身后上了楼：“婶子可放了虾仁儿？” 张萍笑道：“放了，又鲜又香”。 一瞬间，苏馨特别同情夫君，自己过路到如此地步，夫君怕被抢的更难。 空气没被抢走就是命大。 六盘水饺，夫妻两个化悲愤为食欲，苏馨吃了两盘，李长卿吃了三盘。 张萍咂咂嘴：“这都馋成什么样了，破五杀羊，十只全宰”，一句话沈清秋第一个飞进来，之后是赵亮大勇大柱，剩下的一盘一人几个都吃光了。 张萍笑骂一句：“耳朵都成精了，管它甚，这就全宰”。 一句话秦天出楼把十只羊全敲死了。 苏馨也急火火跑出来满院子蹦哒，吃撑了，不蹦哒一会儿哪有肚子装肉。 此时小苍国北地一处豪宅之内原后一脸阴沉的撕碎告示：“速去告知爹，让他赶紧买三十高手，我要去东地宰了东王，这阴损之计定是她出的”。 奶娘叹了口气：“小公主，疆主为了保护您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您不可失智啊”。 原后气的摔了桌上茶盏：“他保护我？保护我杀了我三子？” “小妹在怪哥？”，南宫雁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死去的贴身护卫：“三子血脉断不可留，日后的随你，还有，那不是你爹，是你的老奴，你是南疆公主南宫翎，那年母后受伤让老奴带你逃出南疆，哥费尽心力洗白你的身世，为了三个孽子你冲昏了头了，我们还大仇未报，日后你有何脸面面对爹娘”。 原后一见护卫也渐渐冷静下来，片刻后哀嚎一声嚎啕大哭，逃亡之时已经八岁，她怎么会忘。 “记起就好暂忍几年，稍安勿躁”，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皇都之内，皇上命人拆了几个大库，大库一拆心下了然，下面全是纵横交错的地道，海量宝物被偷盗也就不言自明。 三子回东地已是五月初。 “爹、娘，我们回来了”，一进书房三人忙施大礼。 李长卿笑着点了点头：“辛苦我儿，都坐吧”。 三子应了一声各自坐下，秦安说道：“爹、娘，皇上找到漏风之处了，几个大库一拆下面几十条地道，皇上围着地道设下困杀大阵，一举灭杀了南宫雁八千八百兵将”。 李长卿一拍桌子：“杀的好”。 秦玉眼底一抹笑意：“二百万将士尽皆顶级软甲，太上皇哥给娘带回三套特制的极品软甲”，说着将包裹递过来给娘。 苏馨刚要说话张达、苏管家、冯伯走了进来，众人忙起身见礼请三人坐下。 “伯父，您们有事？”，苏馨每人盏了半盏茶。 “有”，苏管家饮了口茶：“我们三个过来是要分家”。 “不错”，冯伯点了点头：“小东王十二岁，二小侯十岁，也都该立府了”。 “呵呵……您们可真行，看我穷了都要跑”，忒护崽子了。 李长卿面色一讪：“您们怎么分？”，自己也穷了。 张达饮下口茶咂咂嘴：“我们三个已在三军府坻旁各买了一处宅院，原宅主府台大人已经安顿好，我们又给补了十万两你们两个放心吧。日后一是一二是二，他们三个是你们两个的儿子不假，可他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更何况树大分枝是必然的，日后娶妻不劳你们费心，也不花你们一子半文，我们三个还不老。我和赵亮和百里师父去小东王府，三府地窖杨勇已经带兵都弄妥当了，余粮已入，皆够三府吃个三年五年的”。 苏管家笑道：“大柱、秦兄、周平跟我去平安侯府”。 “左五、左六、冯奇跟我去护安侯府”，冯伯咂咂嘴：“冯奇的铺子归我们了” “周平的归我们”，苏管家一脸淡然：“日后没银子……有招想去没招死去，闲逛欢迎，借银子免入，分文没有” “八百儿郎自然跟着百里师父去小东王府，你们两个自求多福”，张达皱了皱眉：“秦天三年不行医，我行医一次百金，可以欠着，有了必须还。年礼什么的我们什么也不要了，孩子不成家也无东西孝敬你们，婚后必不落下” “厨娘我们不要，已从兵营找出几个会做饭的，心又细，总之你们什么也不用管”，冯伯看了一眼夫妻两个：“咱们立字为凭”。 夫妻二人硬头皮执笔，张达说一句李长卿写一句，三子至此自立门户，每人每户签字画押落到实处。 万般皆可以，钱财不往回。 “三子如今带回三十车皇上的赏赐，本都应是你们的，可自古孩子分家另过爹娘都必须出老底子以示公平，你们两个老底已无，三十车……多是多些，可你们两个也没给别人，都是你们自己的种，我们三个已经均分，各自拉回府了，就这样吧，日后我挣的自然是归小安侯”，苏管家起身走了出去。 “我的归护安侯”，冯伯也起身离开。 张达笑着起身：“你们三个跟我走，日后每年……不成亲不用回府，都速去小东王府练武去”。 三子忙起身跟着张达出了书房。 两个时辰搬家完成，各自归府人走茶凉，夫妻两个一个头两个大，都死穷，全指三十车赏赐翻身，结果都被三府抢空了。 “夫君，我们还有什么？”，人都抢跑了，哎。 “只有娘子一个杂货铺和五个伙计”，什么也没有了。 “吴刚和孙晨还在”，嘿嘿，他们两个忘被抢了。 “……”，李长卿一脸好笑：“他们都是苏伯的人，如今地窖都让他们两个捣腾空了”，娘子想甚好事呢。 “……夫君，自古男主外女主内，三军军饷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归你管，我就各县看看什么的，杂货铺归夫君，我什么也不要，夫君每月给婶子二百两银子咱们几个吃饭，余下人情……以后咱们跟谁也不走了，全免”，苏馨咬牙切齿的摆了摆手：“跟谁走咱们两个都吃亏，这三个小瘪犊子一句话也不替咱们说”。 李长卿深以为然：“再跟谁也不走了，三子翅膀硬了，日后只为夫跟娘子相依为命”。 第178章 借鸡生蛋 维持到八月初李长卿满嘴火泡，还欠一军饷银没着落。 张萍气呼呼的上楼：“反天了，我还没等开口借银子，夫君就把我推出来了” 苏馨苦笑着给倒了碗酸梅汤：“苏伯太了解您了呗，好了，不借就不借，婶子莫生气”，没活路了：“卖吧，夫君去找钱金贵和哥过来，后院儿咱们也不要了，夫君去买个两亩宅院，让杨勇把地窖挖好，王府卖了，他们两个不留咱们就拍卖”。 “甚好，为夫去县城外买个五亩宅院，日后三子敢回家老子腿给他们打折”，李长卿哑着嗓音走了出去。 两刻钟后太安府三十里外的平安镇买了处占地五亩的民居，十日后钱金贵撤下东王府牌匾，挂上钱府匾额，两千万重金砸下王府，李长卿一把翻身，亲自领着钱金贵下地窖一一指点。 钱金贵喜得宝地，有此一窖日后再什么也不怕了，又送了夫妻二人每人一匣子金叶以表谢意。 郑四海和徐东家各自搬回自己早买的宅院，东王府彻底易了主。 新宅院只有郑宁和沈清秋、张大勇知道，除此三子谁也不知，世人更不知。 “小姐，您一万亩地的地租只领了今年的，以前的苏伯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给您了，地契我已带回交给郑宁给您保管。王爷饷银一次领了两年的共计两万四千两加地租五千，总计两万九千两”，沈清秋忙递过来银票：“爷的让冯伯领走了，我去要，他说他老糊涂了，不认识我是谁把我推出来了”。 张萍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两个倚老卖老的货忒不要脸了” 苏馨一阵傻笑也不好说什么，赶紧把银票全给了张萍：“婶子拿着吧，咱们眼下伙计不回来，只有我们十人吃饭，也够用，您多放肉，大勇清秋和夫君都能吃肉”。 一见银子张萍总算气儿顺了些，这才出了书房。 “爷把杂货铺改成了当铺，徐东家的铺子给了郑东家，让爷一个月五千两雇他，爷每月给了他十万两雇佣金，花红另算。徐东家一口气开了四个当铺，就这么几天挣了五百多万，爷翻身了”，沈清秋笑道：“赵亮要跟我来让我一脚踹飞了，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哈哈哈哈，踹的好，想回来休想”，门儿也没有。 徐东家力挺，日子总算又开始顺风顺水。 地窖里每人一个大金柜，连郑宁都有一个，六个大金柜一屋放了一个，张萍用花绳每人给编了个花链子，六个人都当项链戴，金柜钥匙跟金饰一样，倒也好看，关键是实用。 李长卿金柜一安置妥当，每人给了一匣子金叶，五千两银票，几个人终于定下了心。 外事有李长卿，内务有郑宁，东王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十五天后太上皇跟着李长卿笑着进了书房，沈清秋和苏馨张萍忙起身见礼。 太上皇笑道：“婶娘可好？听刺侯说东王消失了，吓的皇上要亲自来寻您，我就请令出来了，结果二叔告诉我您后宅不稳，三个弟弟都分府另过了，我让钱金贵把王爷府还您，您搬回去吧”。 苏馨忙请人坐下：“您可千万别，我们夫妻也想开了，就住这挺好的，您告诉皇上，日后赏谁拉谁府上去，我们不来往了，别回头送错让我花了我可分文不还”。 “哈哈哈哈，好，我必半字不差的转告他，日后别乱送，是谁的就是谁的”，老皇一脸乐不可支。 “今年的粮怕是比去年多两成，来东地落户租地的人多了些，您吃了饭就回去吧，回去您让皇上赶紧再备两个大库，粮食夫君送去，早净官道，四地贴告示，九月中旬开始皇都到东地小路大道全封押运皇粮，敢入十里之内视为造反就地斩杀诛九族，官道十月下旬正式解封，每年如此”，以绝后患：“您从东地去南地，都有小路，从南地到皇都三子最快两日，您三四日足矣”。 “此法甚好”，老皇心头大喜，多两成粮食再什么也不怕了。 吃过中饭李长卿亲自将人送去南地。 八日后四地贴满告示，九月中旬正式戒严，连南地和京城通往东地的大小出口全部戒严，粮食随后陆续押送皇都。 十月下旬解除戒严。 如此手段，一切风平浪静。 官粮一结束，家家户户余粮满仓，整个东地民众的生活开始富裕起来。 一进十二月，李长卿又起了一嘴火泡，徐东家的四个当铺已经一个月没有开张了，一笔生意也没有，四个铺子旁边开了十几家当铺，要说不是故意挤兑他鬼都不信，偏自己什么也查不出来，这几户的东家竟是个又聋又哑的老者，已年近八旬，且孤寡无依。 沈清秋一脸火大的坐在书房里：“爷太难了，小姐您出手吧”。 苏馨起身添了两块炭：“郑伯，派人去小苍国放几把火，顺便找找逃跑的那些人，撬开他们的口风，再重金买回本秘籍来，不许亲自去，找不会武功心细如发的去”，说完起身回了座位：“让爷把铺子给徐东家抵工钱，眼下手上银子够三军五年用的，让爷休息五年，别给他儿子卖命了” “是，小姐”，二人忙应下。 “小姐，秘籍偏重什么？”，郑宁问道。 “下毒”，别都稀里糊涂的丢了命。 应了一声出了书房，沈清秋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张萍。 “小姐……爷怎么有那么多的银子了”，五年啊，张萍心领神会的问道。 “让老者死了，他名下这么多没来得及转移走的财产不都是爷的了吗，他有本事让人利用，想来也是活够了，直接寿终正寝，五年够了”，苏馨笑道：“一刻莫迟疑，十万大军就地查封充公，免得假正经让人转移走了” 沈清秋兴冲冲领命走了出去，阴谋阳谋谁也玩不过小姐。 张萍咂咂嘴：“您可真行，开始借鸡生蛋了”。 苏馨扑哧笑道：“南疆少主的可不是鸡，这是只金蟾，他在试探我的底线，他孝顺我，我不要也是不识抬举”。 老者傍晚寿终正寝，二十二万大军一夜拿下七十六县的三百金楼一百八十个当铺，五十六个木雕坊，酒楼客栈各县都有四五处，细思甚恐，光百亩大的宅院充公十七座。 财产清算整一个月，够三军十年的费用，李长卿全部存入货行，每年定期领取，还能有些红利。 xs7.com 一进新年的第一天，郑宁笑着进了书房：“小姐，这七十几县的伙计掌柜的全是死士，什么也审不出来，八百零二人直接斩杀了。光这些死尸身上得到的重宝就卖了七千多万，爷说又够许多年的了，全存了货行里，每年定期领取”。 “甚好”，三军将士也安心了。 郑宁看了一眼苏馨：“小姐，秦天要回来住” “呵呵……让叔回来吧，只回来不许再回去，王府虽小草毛不许往外捣腾”，谁敢不让回。 “……那您只当我没说”，郑宁面色一讪。 苏馨叹了口气：“郑伯，您心莫小了，眼下风调雨顺，粮够吃军饷有着落我们日子舒服。一旦天灾人祸，这斗米百金咱们都经历过，有时常备无时用。三府足够用了，我自己的孩子能委屈他们吗？只我也不能让他们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否则东地迟早断送他们兄弟三人手上。每府拿出身家都够养兵五年的了，这还只是保守的说，莫再让他们贪得无厌，否则日后全上了断头台，事可而止吧”。 郑宁凭空打了个哆嗦，长施一礼：“多谢小姐敲打，我这便去敲打他们”，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张萍打了个哀声也不好说什么，沈清秋咂咂嘴：“我也差点儿心软，细想三府也确实是可以了，最后三十马车饰物值多少银子？每府十马车……真不能让他们再沾补，毕竟不是商人也非百姓，这银子太多是祸非福”。 “我不寒心几位长辈，人心都是偏的，各为其主。可主子装聋作哑……三个小瘪犊子可以尝尝断头之祸”，苏馨面色冷了下来。 秦安领着两个弟弟飞身下了房梁，扑通跪地：“娘，儿知错”。 “三个混账王八蛋速报本府资产”，苏馨一人踹了一脚：“面壁问心说话”。 “是，娘”，三子各跪一面墙。 “娘，儿够十八年养兵的”，一刻钟未到秦书跪爬过来。 “可知租百亩地的平民有多少资产？”，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娘，儿不知”，秦书刚说完，“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既然不知你错从何来？”，苏馨脸色铁青，书房一片死寂。 “秦书，娘生你一回未尽养之责，非我不愿尽，实在是我尽你则早亡。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卖宠恃娇，巧取豪夺，身为护安侯你脑袋……来人，斩立决，我看看是他铁头硬还是我的尚方宝剑硬，既然死不知如何死那也不必活了”，苏馨转身进内室拔出尚方宝剑：“三子去根，三个孽畜一个不留，我宁愿一子没有” 沈清秋和张萍扑通跪地，二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低头痛哭不止。 秦安面如死灰，娘动了杀心。 扑通扑通，从房梁上落下十几人，众人跪地低头痛哭流涕。 “杀，替三个孽畜求情的那就一起跟他们去”，苏馨心头火大，双目赤红：“此三子无情无意，眼睁睁看着亲爹娘被迫卖府求生，眼睁睁看着亲爹一肩担二十六万将士的生死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亲娘一地之王龟缩小镇不闻不问，我十月怀胎生的都是孽都是罪，既然你们无人动手那我自己了断因果”，话音一落一剑飞出。 众人心下一凉，张萍哀嚎一声晕死过去。 “当啷”一声宝剑落地，太上皇一脸惨白飞身落下房梁抱起三子扑通跪地：“婶娘饶命，您要杀他们先杀我，我是兄，是我没管教好三个弟弟” “……呵呵，好好好，你是太上皇我杀你不得，来人，打龙袍百下，三个孽畜重打三百大板，今日不让他们见见血，他日禽兽不如”。苏馨一方大印叩在桌上。 “来人”，一见王印出现，沈清秋凭空打了个寒颤：“速将四人拖出，打龙袍百下，三位……三子重打三百大板”。 数声应答，现出十个黑衣人将四人拖出书房，当院行刑。 “监刑官何处？”，苏馨浑身颤抖。 “老臣在”，百里玄叶硬头皮进了书房。 “行你监刑之责，若你有半点徇私舞弊提头来见”，一道劲风将尚方宝剑送入百里玄叶手上。 “老臣遵命”，单膝跪拜心头臣服转身出了书房。 书房一片静默。 张达抹了把泪：“丫头，伯父知错”。 “您错从何来”，苏馨叹了口气忙将人扶起，随后将众人扶起。 张萍继续装死不起，苏馨苦笑不已：“婶子，我错了，您快起来吧”，忙将人抱起放到内室床上低头耳语两句。 片刻后张萍放声大哭。 “丫头，是苏伯之错，是苏伯忘了教他们担当，教他们血浓于水，苏伯自己去领板子”，孩子差点儿就死了，这是亲娘，若再换一人他们早死了，心头又惊又愧出了书房，片刻后房间里没人了，都下去自己讨板子。 沈清秋刚也要跟上，让苏馨一记眼刀子吓的忙也进了里间。 “他们今日这打挨的不冤，我当他们是亲人长辈，他们拿自己当奴，今日我也羞臊羞臊他们，否则日后只当自己是奴忘了长者之本那就陪他们的主子一起死”，苏馨狠下一条心。 “小姐我支持您”，张萍抹了把泪：“我下去叫人多打苏王八蛋几下，他他妈还推我”，张萍咬牙切齿的跳下床冲出书房。 “……”沈清秋想笑不敢笑，想哭不敢哭，原地直打转。 “不用急，婶子嘴硬，一会儿就得上来打我”，苏馨面色一讪。 “我现在就想打您，虽然明知您无错”，心如乱麻。 李长卿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铁青：“他们打的太轻，为夫亲自打了几板，娘子放心吧，让他们百日下不了地，娘子今日都斩为夫无二话，是为夫之过”。 话刚说完身上挨了一棒，张萍疯了一样手拿棒子冲进来，进屋打完李长卿打苏馨，二人谁也没躲，也没人敢躲由着她发疯，张萍气的扔了棒子坐地嚎啕大哭：“哪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一个要杀子，一个把人打的不醒人世，三个孩子才多大，年不过十三就被你们踢出去不管，你们可太狠心了，你们再打我就死给你们看”，说着起身又去抓棒子，苏馨右眼皮啪啪直跳，急忙上前抢下棒子：“不打，再不打了，我可怕了您”。 沈清秋忙出了书房，高喊一声：“板下留人”，随后跃入院中，心头刀搅，三子屁股血肉模糊，人早昏死过去。 太上皇一脸惨白直怔怔不敢动，几个黑衣人如蒙大赦，忙放下板子站在一旁。 第180章 弃商从武 一子未留，扔到三辆马车上让人赶车送回各府，十个黑衣人每人赏千两，监刑官五千两，太上皇被请进书房。 “……婶娘……我可怕了您，我就够狠了，您竟要杀子，我去看我小弟去，您消消火，我看您头皮发乍”，盏茶未喝，老皇急火火又离开。 魏涛扑通跪地：“神女，老朽敬重您”，说完急忙起身追赶老皇。 百里玄叶叹了口气：“您今日打的好，经一事长一智，他们也都该清醒了，老臣带八百儿郎回村练武去，日后这八百人必对您唯命是从，您也值得他们舍命相护，有您在东地无恙”，说完施了一礼也走了出去。 沈清秋打了个哀声：“您们也赶紧上点儿药休息吧，我也去看看……让他们打我一顿解解气”，说完出了书房。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张萍早带了五个厨娘分赴三府，五亩院子只剩他们两个人。 “娘子跟为夫去地窖，为夫给娘子上药”，拉着苏馨下了楼。 地窖里点了火盆，夫妻二人相互上药疗伤，谁也再没说话。不心疼是假的，可宁愿今天将人暴打一顿，也不愿他们来日上了断头台。 三个时辰后郑宁下了地窖进了苏馨的房间：“小姐，三位少爷……元帅下手太重，非百日下不了地，只未伤到骨头您放心吧” “爱之深责之切，夫君打的好，莫可怜他们，惯子如杀子，放心吧，经此一事他们必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苏馨叹了口气：“您莫回去了，婶娘不在我说了算，我今晚炖酸菜，咱们庆贺一下”。 郑宁苦笑道：“我一口也吃不下”。 李长卿脸一沉：“吃，娘子多放肉” “好”，苏馨起身去了灶上。 临近傍晚，一大锅五花肉、大骨头炖酸菜，一大锅鸡肉炖蘑菇，半盆炒豆芽，又炸了一盆肉丸子，饭菜刚好大勇和沈清秋匆匆下了地窖。 一见苏馨什么事也没有，二人心头石头落地，忙放上碗碟，帮忙端饭菜。 五人一人一碗酒，张大勇吃了个丸子说道：“哎，看三个少爷真可怜，可出来在路上觉得爷更可怜，逼的满嘴火泡，要不是小姐出手解了困……我都不敢想”。 “娘子为我敢杀人”，李长卿打了个哀声：“三个孩子今日教训这一回，日后再不管了，我也累了，余生只守着娘子过，儿女都是债” 苏馨什么也没说，低头饮下一口酒，夫君寒心了，自己也差不多了。 “元帅喝酒，三军尚能指挥自若，三个顽童您不在话下，他们太小，秦天他们几个今日吓死了，日后必勤加教诲，您们且放心，都是好孩子”，郑宁端碗劝酒，几个人饮了几口酒都静了心。 菜可口，几个人也吃的香，心情都好了几分。 正吃着饭，张萍跟苏管家一人拎了两提食盒下了地窖，几人忙起身添碗筷，将食盒里的菜摆上桌。 苏管家喝了口酒：“丫头，我今日想明白了，我们都想明白了，我们是谁？我们不仅是大管家更是他们的祖父，师父。只知维护不知敲打，我们失了为人长辈的本份，孩子懂得什么，上行下效罢了，你们两个放心吧，日后我们必严加管教他们，对自己孙儿什么样必对他们什么样” 夫妻二人忙起身施了一礼：“劳伯父费心了”。 “坐下吃饭”，苏管家夹了块骨头：“丫头做饭我爱吃，太上皇今日吓的不清，已经跟着八百儿郎去了村里练武……三个小子也去了，张老哥给他们药浴两个时辰他们都能下地行走，只不敢坐，三个孙儿让我告诉你们两个，今日他们没脸回来见你们，已经将三府及铺子全卖了，所有财产都拿货行记在长卿名下，三军百年无忧。我跟娘子回来休息两日，之后我也去村子里，师父百岁高龄尚可带八百儿郎，我们才多大？周平、冯奇、吴刚孙晨都去了，五个伙计也去了，五个厨娘先给他们做几日饭，孙儿好了她们五个就回。师父说我们活混蛋了，掉钱眼儿里失了义失了血性，还不如郑四海一个商人仗义，他给钱金贵拿了两千万让钱金贵出头买下王府，又让徐东家给长卿当掌柜的扶你们起来，师父说我们这生意做的活成了一条狗，再不许我们做了，让我们以后只练武保护东地，保护孙儿保护丫头和长卿”。 一席话说的众人心暖，感情又都近了几分。 张萍扑哧笑道：“可不就是条狗，还把我推出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 苏管家连连赔罪：“娘子莫生气，为夫失心疯了，你打他们两个几棒子让为夫脸红，为夫只知欺负女儿女婿太护犊子了”。 郑宁一挑大拇指：“苏弟，敢做敢当，哥认你了”，是个人物。 一顿饭越唠越亲近，吃过饭众人回了房间休息，郑宁和清秋没上去，都去了苏馨房间。 二人将火盆子添了几块炭，郑宁一脸感慨：“真没想到小姐一顿好打打出东地百年安宁”。 沈清秋咂了咂嘴：“我半点不知郑四海这么义气，一直以为他靠着小姐占便宜呢，我小人之心了”。 郑宁苦笑道：”我也跟你差不多，今日万幸太上皇出手，不然小姐起了杀心了”。 “小姐不如此，后患无穷，如今拨乱反正他们几个老顽固也给震过来了”，也不白忙。 “张达震过来实是不易，日后三位少爷再无烦忧了”，心头畅快。 “萍姐给小姐和元帅一顿打，我快吓尿了……萍姐值得敬重”，沈清秋笑道：“小姐怕她自伤这才喊的停，小姐也料到自己会挨揍，没敢躲由着她打” 二人唠至半夜又跑去热菜喝酒直至天明。 第八日五个厨娘回来，苏管家和李长卿大勇都去了村子里习武。 三子一见李长卿去都哭着跪下认错，李长卿心头酸楚扶起自己的儿子，短短几日，三个孩子形神削减，心疼不已：“日后学做人，做人不成武有多高祸有多大，这是你们的亲娘，换成别人你们三个早让人杀头了。做人不可恃才放旷，不可挟恩图报，守的住本份守的住清贫。别人敬你是敬你的身份，非是你比人强。忠言逆耳利于行，时时敲打你们的都是亲人，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莫觉得爹娘只生未养，你娘几百万千万砸在你们身上，你们秦祖父放下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养你们，别让他脸受热，做人要知好歹。于公来说你们是主，因你三人之错满府抄斩，罪在哪个？你们一府之主个个耍小聪明，养子如此不如随他们三个去。莫怪爹娘心狠，响鼓需用重锤，玉不琢永远都是石头，石头有何用？琢而成器才是宝，爹原谅你们这回，放下心结再养几日伤，练武不急一时三刻，别落下病根让你娘难过”。 三子痛哭流涕满口应下。 第181章 母训子 一月末，老皇领着三子进了书房，苏馨和张萍沈清秋忙施礼。 老皇笑道：“一家人不必客气，今日我把三个弟弟领回来了，张达说他们已经无事，身体都好了，只我看他们心里郁郁寡欢，特将人带回来，婶娘……您也消消火气，三个弟弟知错了”。 苏馨点了点头：“您休息一下，我带他们去地窖”，说完迈步出了书房，三个孩子赶紧跟了出去。 沈清秋忙给老皇斟了茶，说起关铺子的事，老皇满心感慨连打两个哀声：“我教子不如婶娘，我也气短，我现在都怕她”。 张萍苦笑道：“谁不怕她，我都让她吓晕了” 几个在书房叙话，苏馨已将三子带进地窖自己的房间：“这是娘的房间，你们看看房间里有什么？” “娘，有金柜有火盆有床”，秦书拉了拉苏馨：“儿子错了，娘莫与我生气”。 苏馨看了一眼儿子心头一酸，将人拉在自己身边：“你们两个看见什么了？”。 秦安仔细看了一下房间：“娘，还有油灯”。 秦玉挠挠头，自己想说的让两个哥哥都说了，只得把二人的话又汇聚在一起说了一遍。 苏馨叹了口气：“先上娘床上坐吧，现在可能坐了？娘看看”。 三人忙褪下袍子，三个小屁股上一片腥红的疤痕，苏馨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娘，我们都好了，不疼”，秦书回头拉着娘：“儿十一岁，是男子汉大丈夫”，忙系好袍子。 秦安和秦玉也赶紧系好袍子：“娘，我们都好了”。 苏馨抹了把泪，将三个儿子抱上了床：“娘的房间里有娘还有你们三个，有你们在，家就在，没有你们，爹和娘没有家。你们太自私让你爹寒了心，也让娘不想再要这个家了，娘当年……”，七岁立女户，前尘过往一一叙述一番。 三个孩子听的小脸儿惨白。 “几生几死，为护你们周全爹娘拼尽了全力，你们愚孝，不分轻重缓急，不分对错，主仆颠倒，听之任之。他们口口声声是长辈，却自己把自己当奴看，除了替你们攒就是攒，什么道义亲情都没有了，只有银子，娘打你们就是打他们，谁能对亲孙儿如此溺爱，这不是爱是捧杀，迟早迟晚都得上断头台。他们震过来真正时时敲打你们必不会差，百姓说三岁看到老，你们三岁娘不知，更不敢看，我若一现身六子皆无命，爹娘狠下心肠不去见你们……左一场火右一场毒剑，哎……可算是一家团聚，三子离我而去，摘心之痛……安儿也是九死一生，娘把你带在身边，半点不敢松懈”，敲敲打打，三子这才心思开明。 “孝，不是一味的听之任之信之，无足轻重的听之由之，事关大局必须要心明眼亮，要自己把握方向，如今回身再看你们觉得宝物重要还是二十六万将士重要？做人岂可断头不知？皇上给了三十马车饰物，一件最少的是黄金，百亩之地的农户紧衣缩食也就一年几十两，百两的都不多。一年几十两生活的也挺好，你们一府一日多少开销？人生择一路而行，得失掺半，既要也要还要，这怎么可能？世人有几人封侯封王？你们地位是爹娘拿命换的，爹娘不卖命别人又凭什么？你们今日不护着将士，别人凭什么要保护你？军营之中几个不挨板子？不打怎么能知错？三十车饰物值多少银子？你们小小年纪被人养大了心，黄金亦觉得轻了，你们见这三十车后皇上可还赏？如此贪得无厌谁不怕，连爹娘都不管不顾别人谁不提防？事不说不清，理不辨不明，想让别人相信你？凭什么，用嘴哄人吗？”，一番话三个儿子低头垂泪。 “谁的孩子谁不心疼，可娘认可自己打也不愿日后你们让人打杀”，抬手摸了摸秦书的脸：“莫恨娘，娘也心疼，养儿要穷养，否则你们日后难堪大任”。 “娘”，秦书起身抱着苏馨：“儿皮糙肉厚的您打几下不碍事，您的话我们记下了，您放心吧，八百儿郎无府人家都能活都挺好，我们弄个破府还看不见娘有甚好的。师父说明日休假，正月十六再去村子练武，我们都能一直跟娘在一起”。 “好，上面的和地窖里的房间随你们玩，今晚跟爹娘一起睡”，苏馨笑道：“娘想儿子了”。 三个孩子眼神一亮都扑了过来：“娘……我们要三天都跟娘睡”，怯怯的眼神刺疼了苏馨的心。 “娘以为你们喜欢跟师父睡，若你们想跟娘睡咱们一直到你们回村都跟爹娘睡”，抬手抱起几个孩子，自责不已，这么简单的事却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嘿嘿嘿嘿”，三个孩子一阵傻笑，随后穿上靴子下地一个个小眼神儿又恢复了生气，开始满屋子折腾，秦书一拍大金柜：“娘，忒威风了，您怎么不给孩儿买”。 “……”又来了，苏馨心头好笑说道：“爹娘没银子了，你爹怕把将士的军饷乱动误了国事就都存了货行，存货行每年还能多不少银子，天书喜欢日后跟娘共用一个，玉儿安儿咱们都在一起用，正好娘四把钥匙，咱们每人一把，一会儿让萍祖母给你们打花结子，象娘这样戴上”，取下脖子上的花绳递给秦书：“我儿打开看看，这柜子多你们先分，上去就打花绳，娘还有两匣金叶，给娘留一匣，另一匣你们每个十片，余下你们三个一会儿去给八百儿郎买年礼，直接送到村子上，明日与他们一起回来跟娘住，莫仗自己有身份便高人一等不合群。咱们钱财有数你们计划一下，花漏娘无银子给你们补……八百儿郎都是平民，每年一家不过几十两，第一年礼不可贵重，免得让他们自卑或嫉妒，第二，要实用，他们是要回家过节的，争取让他们的礼实用些，礼拿家去家里便不会花银子再买，第三，不可让他们卑微，你们花的都是爹娘的银子，是东王给他们的奖励，让他们有归属感，他们是东地子民，东地子民一家亲，是亲不是下人不是讨好是关心，你们不可高高在上。你们的年礼也在其中，包括你们师父的，一视同仁，他们的娘另外回家再补，但面子上必须一样，不可有亲疏薄厚。选不好问问厨娘祖母和萍祖母，她们都是过日子人，若你问太上皇他便会跟你们一样一头雾水，问问咱们家缺什么” “是，娘，我们记下了”，秦书打开金柜咂咂嘴：“我娘什么也没有，儿以后再什么也不要了，给娘省些银子给百姓花” 一句话苏馨眼睛湿润，秦书此生再无忧，三子他最危险，他武功太厉害了，如此日后自己可安心。 母子四人捧着一匣子金叶上了楼，一进书房众人心下松了口气，三个孩子神态自若眼底清正，都给敲打过来了。 第182章 三子历练 “萍祖母，娘让我们给八百儿郎买年礼，您知咱们家缺什么？”，秦安将金叶倒在书案上，给太上皇分了十片，三人分了十片，张萍忙取出四个小荷包一人一个。 “咱们家除了银子什么也不缺，你爹你娘非得我急眼了讨银子才给”，张萍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大勇舅舅每天就是肉肉肉”。 “嘿嘿，萍祖母莫生气，我们都爱吃肉”，三人说完眼神一亮，开始低头查叶子。 片刻后秦安说道：“娘，去掉我们兄弟四人的还剩四百六十片，每片半两，就是五百两银子……”，话一出口三个孩子浑身一颤，一叶五百两就是五个最好的平民家庭一年的收入。 看着三个孩子自责的神情苏馨彻底放了心，笑道：“每人允许你们花二到三两，余下便是二十六万将士的年礼，你们不可有厚薄亲疏，如此这一匣子就不剩了，下去把下面的那一匣子也抱上来吧，但有一件事你们要记得，今年给二两，过年不给了他们会惦记着，世人皆如此，当一切变成理所当然罪魁祸首就是你们，是你们养大了别人的心，既要他们感念东地的恩情，也要事可而止，今年二两明年不可低过此数，数额巨大需提前准备。另外，你们还要心亮些，去货行拿货，这样才能花最少的银子办最大的事。还有一件要分清，八百儿郎是要回家过年，年礼家人用。将士不可归家，但谁又不是为养家糊口才当兵，银子是他们的命，你们的年礼要实用，让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可将此物变成银子，归家之时皆可当银子贴补家用，不可华而不实，不可养大人心，先去把下面的拿上来，这一路你们足可想明白”，回内室取出三把备用的钥匙每人分了一把：“去吧”。 三人接过钥匙应了一声兴冲冲出了书房，老皇笑道：“小弟，哥也去”，忙起身跟了出去。 四人一下楼，沈清秋揉了揉脸：“小姐，您为了个年礼又什么也没有了”。 “让他们历练历练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们若败起家来多少银子筑多高的断头台”，趁着小也好敲打。 “理儿是这么个礼儿，可每年又凭白多了几十万两银子的开销”，百年又在往下削减。 “呵呵……该花就花，放心吧，必凿补回来”，多查封几个南宫雁的铺子也就是了。 片刻后四个人兴冲冲上了楼，秦安放下匣子：“娘，哥说军营将士最实用的是束发的钗子，木钗实用，但木钗不耐用，儿一会儿去舅舅那借牌子，我们四个去货行给将士买银钗，二两一个外面卖十几两，厚重些他们也能多用几年。萍祖母说大勇舅舅喜欢吃肉，二两我们也不知能买多少，反正天冷能放住，若是够一头的，我们就买半头，一两银给他们也添根钗子，您放心吧，我们三个必与他们一样，必不特殊，别人都可我们更可，日后我们三个也添些木钗，金玉固然华美可作用都差不多”。 “甚好，多穿些，先去打听猪肉价格，生猪便宜，变成猪肉便贵了。另外村子之事头断不可说，你们联系好，找你爹派兵自己拉走，买时只说军队采买，别的不可乱说不可泄露军机，否则不是挨板子是掉脑袋”苏馨满眼赞许仔细敲打。 “是，娘，我们记下了”，三子一脸正色。 “婶娘我也去”，老皇一脸兴致。 “……多穿些，去吧，剩下的金叶交给你清秋舅舅，让他带回来”，死穷，千万别花空：“允许你们再花半片金叶给八百儿郎每人买三斤糖，免得回家家里又要买” “不用，娘放心吧，我们必挤出糖和糕点钱凑齐四样，否则日后爹又是一笔大开销”，秦安一脸认真的看了一眼娘：“儿知娘没银子了……将士二两一钗也忒厚，一两便可，左右平时军营还发木钗，您放心吧，两匣金足矣，必给娘还剩回些”。 “好，娘听我儿的”，苏馨满眼欣慰，看到这一步，儿子长大了。 目送五人离开，张萍笑道：“小姐真厉害，三子再什么也不怕了……您什么都让买也不给银子，大少爷等着您您还装糊涂，您可真行，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苏馨满心酸楚：“他爹当初连军饷都发不出，我必让他尝尝无银子受憋的滋味，差一倍的价格，若每个将士一两尚需二十六万两，还有饰物的工费，一匣金才二十五万两，让他自己安排。侯王之位一把双刃剑，坐在这个位置他们也不可太任性了，两匣每年就凭空多出五十万两”。 “哎，怪可怜的”，张萍叹了口气，太难了。 直至傍晚时分沈清秋才回了王府，一进书房一身血吓的张萍脸色大变，急忙上前：“出了什么事？三位少爷怎么样？” 沈清秋摆了摆手，看了眼苏馨笑着递过来一张清单和两个匣子：“萍姐莫怕，杀猪不会，一时不查弄了一身”。 苏馨接过清单拉着张萍一起看，一看清单张萍瞬间乍毛：“一头猪才一两，难怪大勇对我一脸怨怼，我去宰了卖猪肉的”，说着撸袖子往外冲。 苏馨忙把人拉回来：“他唬您是因为整个东地猪贩子都这么个价钱，您又是王府的”，斟酌一下说道：“清秋辛苦一趟，速派督巡处两万人马不动声色围斩猪贩，此人必是南宫雁眼目，将所有一百多县的肉贩就地斩杀，灭九族，财产充公，仔细寻查囤猪之地交给当地县衙屠宰，每户平均分，不要银子，不许偏私，余下所有名下私产充公”。 “是，小姐”，沈清秋忙出了书房安排。 一头猪一两银，货行买了五千头生肉，五千两，糕点、糖果半两，两只鸡半两，又花八百两， 二十六万一千支一两重的银钗连加工费是二十八万两，加五千八百两，总计二十八万五千八百两，八百儿郎每人半头猪，糕点糖果两只鸡外加一支银钗。 三军将士每人一两银钗，四千六百头猪每处均分一千五百头，余下百头三个将军府每府十头，七十头是王府的，剩的金叶换了银票共二十一万两千二百两半文不差装在匣子里，两匣内还有一百八十支银钗。 看着清单苏馨眼睛湿漉漉的，三子可以放心了。 整个东地的生猪百两一头，货行的一头也无人买，难怪太上皇要亲自来一趟，南宫雁之才实在是恐怖。此次若非自己训子，孩子们误打误撞的去了，自己还不知被瞒到几时。 清算整七日，太上皇笑着领着三子进了书房：“恭喜婶娘，里县一个大生猪贩子被八百儿郎生擒，他乃南宫雁手下的小将，他交待说原后是南疆公主，名为南宫翎，她爹其实是南宫府老奴，如今她们都在小苍国。这个大贩子名下财产高达……东地二百年无忧，二叔都存货行了，八百儿郎奇功一件，二叔赏了每人五百两银子，如今都已归家您放心吧”。 “甚好”，苏馨心头大快。 第183章 分宅 t 第184章 天元使者 两个时辰后李长卿笑着进了书房，苏馨正坐在椅子上犯困，秦安忙起身：“爹，您看看新王府可行？”。 李长卿拿着草图仔细端详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儿用心了，此处可做小东王府的宅院，二侯府可画了？” 秦安面色一红：“爹，您不满意？” “爹甚满意，面面俱到……你们三府皆按此图，正好里县有三个百亩大院”，李长卿随手将图叠起收入怀中。 “……那王府呢？”，三子一愣。 “王府听你娘的，你们三个守着里县重镇，小东王府十年后便是东王府，你娘自有你娘的治理办法，你有你的办法，此次分宅提的好，结算俸禄更好，爹省银子了。只王府是给爹和你娘住的，让你娘说了算，莫惹她不痛快，不然爹就让她传位给你，你看看三年后你身边的人还能留下几个？怕是半个也不剩”，李长卿拍了拍三个儿子：“东地不是皇都，你娘入东地其实这里就是一盘乱棋，棋再乱下棋人的心不乱，她在为你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待大局稳固用你的办法可行，如今……你且看，分府之后这些人会有多少诱惑出现，你赵祖父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还太嫩，只想着百十两银子把人困住，人家图银子会跟你娘四地游走？去下面看看吧，你秦祖父、你赵师父、百里师父、你张师父、你沈舅舅、苏祖父、冯祖父要辞官了，人家嫌不热闹，没意思。大勇大柱没敢发话也不愿意，只有郑宁愿意，爹只给他一个人分了太安府百亩之院，他不盖，他派人仔细肃清院子了，眼下他回去料理宅院接老爹老娘两个弟弟去了，他也不去住，就是给家人一个撑脸面的地方” “……那俸禄怎么办？”，爹娘一年要多花多少。 “别担心，还是在年礼上算，他们都是义气之人，莫与他们论钱，莫小里小气的，你十三岁，不可结党营私，二十岁可以拉拢你可用之人，德占第一，才排第二，无德之人万不可用，二十岁差不多了……你秦师父当年一口气送你娘两个药箱，一个百万之上，光他自己的药柜价格几千万两，为了你们都舍了，从你娘怀孕到如今你弄个破官谁稀罕，官尚不稀罕更何况一处破宅子。他们跟的是你娘，是家里人，日后不会跟着你，现在护着你们是心疼你娘……你们太小了，日子长着呢，你娘待人的情份且有的你们学”，边教边敲打，三个儿子一脸懵。 晚饭在地窖里，三桌热闹异常，秦天笑道：“如今我武功也凑合了，以后叔给你看宅院” 张达饮了口酒：“我负责采买，一天去几趟县城我也不烦，我爱去”。 苏管家眼睛一瞪：“老哥，您爱去我带着您，您别抢我差事啊”。 “哈哈哈哈”，三桌人哄堂大笑。 李长卿吃了口肉：“您们也别太偏心，五亩院子看什么，没事也假装对我好点儿，去军营看看，指导他们一招半式的”。 百里玄叶扑哧笑道：“赵亮、大柱、大勇去元帅府，周平、冯奇、吴刚去将军府，除了两个药徒我们去督巡府，让他们一个看宅一个采办年货”。 百里师父一锤定音。 “师父，那我们呢？”，秦安急忙问道：“我们三个去哪？” 苏馨笑道：“去你舅金楼给他帮忙，先做个伙计，连伙计都不会做怎么行” “嘿嘿，娘，我爱去，我让我舅给我个水玉腰带，我天天带着保证卖的快”，秦书一脸兴奋。 张达皱了皱眉：“去可，什么也不许要，一个带着几十万，腰上带几个粮仓了，扎眼”。 “是，师父”，一听几十万秦书吓了一跳。 李长卿笑着低头大口吃肉，娘子不白打三子，都给打过来了，再万事无忧。 张萍看了一眼苏馨：“小姐，年礼怎么办？” 李长卿取出一张预定契单：“我预定完了，明日挂牌后就可取，一人一方沉香枕，一串水玉珠，一个翡翠扳指，一条五行珠串，百病不犯。您跟娘子一条五行珠串，一套翡翠祖母绿的饰品，三子一条五行珠串三条玉带，咱们会武的除了婶子和娘子每人一条” “啧啧啧，会不会太乍眼”，冯伯笑道：“忒奢侈了”。 “太上皇让的，他说看咱们太寒酸了，说我们太抠了，宅院不给，俸禄也不给还一天净事儿，如今咱们也奢侈一把”，李长卿起身给众人倒酒：“咱们也不能让人太看轻”。 苏馨笑道：“甚合我意，每人我再补两万两银子”。 瞬间三桌人一片沸腾。 秦玉揉了揉脸：“娘在哭穷”。 秦安一拍秦玉：“少操心，咱们赶紧自己盛骨头去” 三个孩子忙去锅里盛大骨。 饭足吃到子时，谁也不困，五大锅酸菜肉吃了大半，酒才喝了一碗，叽叽喳喳的气氛浓烈。 总算是各自回屋休息，一家五口两张床合在一处安安心心一觉睡到自然醒。 腊月二十六早上刚吃过早饭，郑宁兴冲冲进了书房：“小姐，去小苍国的人回来了，秘籍百里师父拿去审了，一共买了三本，他说原后已经改回原名南宫翎，如今有孕只露过一次面，给她宅子放了两次火，她贴身奶娘和她几个老奴都斩杀了，如今连南宫雁也闭门不出”。 “重赏一万两，让他好好休息”，总算出了口怒气。 应了一声，郑宁兴冲冲下了楼。 除夕守夜，别人都去守夜，苏馨在书房伏案夜读，百里玄叶一脸阴沉走了进来：“东王，天塌了”。 “……您快坐，出了什么事？”，苏馨一惊忙起身。 “西地王把天元使者带入皇宫了，天元使者说让皇上开通西地入口为两国通商口岸。他们已经将工事修到了西地城外，要么西地屠城，要么两国通商，此次他们邀请东西南北四王去天元皇都共议通商国事”，百里玄叶眼中一抹悲凉。 “西地王遭挟持了？”，苏馨脸色一白。 百里玄叶点了点头：“他没您聪明，天元人偷了西地王大印，木雕之宝尽得，他二子已被强行带去天元” 第185章 四地布阵 苏馨脑袋直嗡嗡：“皇上怎么说？” “皇上只能同意，不同意西地城门一开一个人也没有了，西地无人……就全没了”，百里玄叶声音一哽：“您早做安排，天元一行四王被定死谁也不可不去，一去便是三年，天元使者说四王少一人直接吞了皇都，连您们的画像都已经拿到手了”。 “东地也有天元人？”，苏馨皱了皱眉。 “……不知，他们画的是您穿紫袍为皇后戴冠的画像，只允许四王带一名贴身侍卫前行，快则三年，最迟五年回属地，他们要皇上取消银票，全部用金银铜交换，别的皆不可，金银十交，铜钱千文抵一两，永不可更改。此次通商包括行商，婚嫁，科考必须全部开放，行商包括青楼歌妓，赌石及米粮银庄、货行商铺。另外，他们要在西地驻兵三十万，以保本地子民不受我们欺负，我们也可三十万兵马入天元”，百里玄叶叹了口气：“天元之大，三十万兵马一入就会被人一口吞掉，谁敢入。四王入天元只跪皇上，余下不跪，您辈分高又是女子可不跪，他们说东王之才天元皇后甚喜，想请您去宫中住三年五载，皇上直接拒绝了，皇上说东王能去已是给了脸面，后宫若去即刻开战，使者这才同意您不去后宫”。 苏馨眉头解不开：“劳您让他们都上来吧”。 “是，小姐”，百里玄叶应了一声出了书房，片刻后众人一脸阴沉走了进来。 “娘子，天元你万不可去，为夫代你去”，李长卿心头一股怒气。 苏馨点了点头：“夫君速招二十万将士去往南地找安南王，让他留五万死守小苍国入口，直接毒箭守城，带十五万兵马与你汇合去西地，所有毒剑带上”，随后看了一眼百里玄叶：“劳您告知太上皇斩了来使，少听他放屁，就按我说的写。斩后将全部毒箭运往西地，让皇上调石山运往西地，我看看他怎么进来。派五万弓弩手去往南疆小苍国入口死守，余下兵马全部去往西地，皇后去地窖万事不管。您带八百儿郎驻守东地，余下的六万兵马随您调遣，您放心吧，多则二月，少则一月我即回，让西地居民前移百里安置，房屋楼阁全部拆解清空，有多少大力士全部带上”。 “我听您的，我即刻飞鸽传书让他活不过明早天明，我这鸽王一夜足到皇宫”，说完大步离开。 李长卿看了一眼苏馨：“娘子不可去西地，为夫也会布阵”。 “夫君，我无事你放心吧，这次布阵与以往不同，此阵一布里外不通，宁舍百里不能丢国，快去点兵吧，我带郑伯清秋马上先去，你莫让我等太久了，让三子即刻去皇宫保护皇后入地窖”，都露露脸：“余下镇守东王府”。 众人应了一声，李长卿带着大勇大柱匆匆离开，三子也穿上软甲锦袍快马出了府门。 苏馨进了内室换上软甲功服，面具戴好，片刻后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出了内室，郑宁和清秋也易装完成，三个平民男子骑着三匹快马出了东王府。 一个时辰后三人追上秦安三人，六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疾速前行。 一到皇都入口，太上皇和皇上已经等在那里，众人翻身下马施礼。 “一家人不必多礼，又劳二皇祖母辛苦，大石我已运往西地两日一夜，百里皆平地”，皇上忙上前扶虚。 “西城门如何？”，苏馨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正在囤兵，至少有五百万兵马，押粮车已经到了”，皇上忧心如焚：“我三月前刚把忘山村阵法破了，这个月他们就要通商”。 “弓弩手百里外严禁任何人进入，飞鸟一只别留，十万弓弩手入城墙严阵以待，皇城兵马随我指挥”，这是要强攻了。 “婶娘，我跟您去，我指挥他们，莫误了您的事”，老皇一身锦袍一拍胸脯：“我穿了两层软甲您放心吧，一百八十万大军跟您走，二十万已去南地入口驻守，给您快马已经备好，三千大力士已在西地等候”，忙让人牵过几匹快马。 “好，让三子保护皇上皇后入地窖，咱们这就走”，这还怕甚：“回来布南疆入口”，说完上马向前行，老皇忙指挥大军跟上。 午时未到已入西地界标，眼前石山堆叠，一见石山心下大定，皇上速度好快：“太上皇，调集三千大力士听我听挥” 老皇应了一声，十万弓弩手守城，百里之外百万大军拉网直接到北地地标处弓箭准备，三千大力士齐聚，苏馨一路指挥，傍晚时分第一道防线仅留一个出口，十万守城兵加上原来的五万迅速下了城墙去往百里之外。 出口一堵上苏馨松了口气，百万灯笼一点，三千人连夜布下前三道防线，此时离城门已经有五十里之距。 又一天一夜百里石阵布完，带着人马去了两国界标之地布下石阵，西北两地交汇处又延三百里两日布完。 “石头够用了，西地土化再重修城防吧，百里之外的城门保不住，不出三五日必被撞开，百里之阵且放心，只咱们自己也再出不去了”，苏馨坐在马背上仔细查看方位。 老皇递过来暖水釜：“您喝口水，我让他们过了清明动土” 饮了口水苏馨说完：“守城重地，不担心外面，只怕有内鬼动了石阵，城墙不可留门，高八丈，城墙之下埋上十里毒箭，落下让他无命”。 “是，您放心吧，我亲自监管”，老皇一见石阵心头落定：“您何时去南疆？我已让三千大力士走了一个时辰了，那里已现南疆人，二叔我没让过来，都在南疆呢” “马上就走”，苏馨又饮下口水笑道：“城门开了，他们在往外运石头，一旦搬走前三块死阵已成无生门，困死他们自己，可惜我也过不去了，留十万将士在此保护石阵，咱们走吧，十里内不可让人进入” “是，您放心吧，我已安排妥当”，老皇笑道：“我现在恨不得四地都让您布下石阵”。 “也好，那就四地都布，免除后患，石头可够？”，再也出不去了。 “四地足够，尚能剩一山，毒箭也够”，老皇心头大喜：“三地虽失百里，但仅得南疆一地便多出三成国土，安稳后我也好规划城池”。 “甚好，那就全都布上”，二人调转马头，郑宁清秋和魏涛催马跟上。 南东北三地布完已经进了四月份，土地解冻，老皇亲自率兵四地埋下十里毒剑，一进六月四地修筑城墙，七月中旬新城墙正式启动，已成铁桶一块密不透风。 xs7.com 第186章 穷 “小姐，百里师父已经将新王府建成，占地五十亩，有内外城墙，两墙间隔石阵、毒箭、之后又是石阵，反正内城府剩了二十亩，地窖已成，通风口都设到了石阵内，粮食备下千人五年的口粮，盐炭什么的也是，下面修的瓮屋，地宫相当漂亮，与上面有的一拼”，沈清秋笑道：“您别惊讶我们才去看了，只早未告诉您，师父不让说，大金柜一屋一个共十八个。师父说如今石阵布下内外不通强敌不入，您只当个消遣之地，院子里都是回廊亭台，一个大殿两个偏殿在前，后面是三军处，内务处，外办处，太医院……还有几个，一共八座二层楼居八方，正中间是三层楼，每层十间，三楼有地瓮，郑四海、徐东山、苏兄两口子跟您们住三楼，一二楼也安排完了，郑四海和徐东山已经搬进去了，秦叔他们也搬完了，爷十分喜欢，八个楼也都开始办公了”。 “太安府？”，苏馨心头一阵感动。 沈清秋点了点头：“太安府二品街，位置没的说，家具床榻都是皇上专供的，皇后还送了您一套首饰，又按您身材做了不少华服锦袍，还有金元宝，每个重一斤，一共百个……不过现在只剩一个了，两位太医说他们眼红的厉害，给您留一个看着玩儿，余下都拿走了，您书房还有几块玉石让爷搬走了，爷没银子都给卖了……本来没动，货行还存五年的，结果去取说太上皇借走了” 苏馨叹了口气：“穷鬼杀饿鬼，南疆眼前如何？” “南疆抖起来了，三十六郡，一郡二十个县，都是安南王的领地，听爷说陈老夫人已经给发了贴子，十二月份开个什么赏花宴，估计是准备给安南王娶平妃了”，否则后继无人。 “朝廷没说今年的官粮怎么交？”，一娶新人又要内宅动荡了。 “说了，今年东地减两成，南地多三成，西地免交，北地未变”，朝廷不会吃亏的。 “爷卖石头又为了囤粮？”，一定是了。 “爷又占了一村，地窖什么的全部完成，已经两万兵入驻了”，沈清秋一脸笑意：“新粮一入东地高枕无忧，爷说运完秋粮就该喝杨勇的喜酒了，龙凤胎。爷专门布的地窖，如今在里面准备待产呢”。 “这个倔驴也要当爹了，甚好，从现在开始不许往督巡将军府运送各种东西，半个不许，让她安心待产”，苏馨提醒道：“不要横生枝节” “是，我马上告诉他们”，沈清秋急忙起身离开。 苏馨也转身回了内室开始收拾东西，刚收拾完张萍拎着食盒上了楼：“小姐，天气太热了，我做的凉皮您尝尝，夫君说吃完咱们就搬新府去” “您还会做凉皮啊”，苏馨笑着走出来：“这可是稀罕东西” “那是，夫君吃了三大碗，爷吃了四碗，爷回来了马上也上来，爷也下令了，谁也不许乱往督巡将军府送东西，爷派了两万人马保护您放心吧”，张萍边说边取出一大碗凉皮，拌的色香俱全。 “嘿嘿，我有口福了”，忙坐下吃起来，开口也开胃。 张萍笑道：“小姐，眼下喜事一件接着一件，东地城墙一筑万载无忧，爷说秋粮一到准备再征一万兵”。 “半个不许，让爷放三万人，每人给百两银子，有不愿回家家中无人的可留，有爹娘妻儿的让他们回家”，退伍吧，过几天太平日子。 李长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走进来叹了口气：“娘子，你现在放他们就是害他们，三地都在征兵，咱们今日放他们明日他们就得被三地和皇都征走” “……强征为何？”，苏馨一怔。 “主要是劳役，四地大兴土木都在盖建房屋，百地居民外迁那可是一县的居民，除了南疆省心别处都闹心，咱们东地也一样，将士们都累坏了，好不容易没事了他们一退伍又没好日子过”，连自己都累的不行何况他们。 “我听懂了，听说我还有个金元宝，都买肉，货行生禽都买，吃不完先养几日，每日让他们吃的好些恢复下体力，夫君征吧，最多征五万兵，少不限少，一人没有也行”，苏馨说完又低头吃起来。 “多谢娘子体恤”，李长卿笑着下楼安排。 张萍直打哀声：“吃完您又该折腾首饰了吧”。 苏馨点了点头：“卖吧，我也……我也生不出银子来，朝廷也是东挪西凑的，估摸皇后给那套是宫里的，我也卖不得，只能捣腾手上的。应该值个五六十万，先把今年周腾过去，皇子一落地皇上必大办，这个不用验也知是自己儿子，必借儿子大捞一笔直接立太子，他富了也能还点儿”。 “那您给我，我让夫君去货行”，也没别的办法：“我们的也都给爷了，否则早扛不下去了，现在整个王府数您最有钱，秦兄张老哥拿完您元宝转身就给了爷，怕爷拿了您跟他闹” “……过年都补上”，心头一酸，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了：“让清秋赶紧领我和爷的俸禄还有地租”。 “早领了，都花没了”，张萍苦笑道：“王府穷的如今连耗子都绕道走”。 “……搬家”，吃完最后一口咂咂嘴：“没吃饱，您下回弄两碗，咱们先搬家，首饰不卖了，让郑宁放出风去，新王府大成不宴请，谁去贺喜也不收礼”，搜刮点儿民脂民膏吧。 “哈哈哈哈，好，我马上去”，王府这就活了。 一个时辰后除了地窖里的东西没动，整个宅院收捡一空，众人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爷说这宅子不卖，留给三个少爷了”，张萍看了一眼外面：“这处至今隐秘，日后可做退身之地”。 “甚好”，反正也卖不了多少钱。 临近中午，马车到了新王爷，挑帘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大金匾叹了口气：“谁整的，赶紧摘下来换银子”。 张萍忙阻止：“您可不能穷的卖匾，况且这是包金的值不得几个银子，徐兄帮弄的，他让您拿牌子多唬点儿钱” 苏馨面色一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第187章 死棋活了 一进王府大殿金碧辉煌，张萍笑道：“这屋子里您看看哪处金子是真的？” 苏馨四下看了看：“书案上的镇纸”，就那一块拳头大的黄金看着像。 “错，包金的，里面是赤铜的，金桌金椅是真的，皇上御书房的给您搬来了，您只能用不能卖，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御赐”，货行脑袋拧掉也不敢收。 苏馨皱了皱眉：“……让夫君化了，一屋子都化了卖钱，给我弄成枣木的家具就行，我看着迷糊” “嘿嘿……爷都猜到了，爷吩咐了，您要化桌椅先把他化了”，这可怎么办。 “把夫君叫来”，太扎眼了。 张萍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工夫不大李长卿走进大殿：“娘子何事？” “夫君，皇上欠钱不还，还赏这么个东西，你可知为何？”，苏馨走到近前两手一抱精腰。 李长卿浑身一颤，将人抱进怀里：“为夫听懂了，外匾也撤，原匾挂上，一屋子都化了” “夫君聪明，新兵入伍，夫君给他们早备棉衣棉靴，否则今年四地征兵，南疆修路盖宅占用土地，棉花必疯涨”，赶紧先下手：“夫君能囤多少囤多少，给众人的皮货也早备”。 “为夫听娘子的”，李长卿叹了口气：“郑宁风声放出去了，无人来”。 “莫急，今晚夫君安排好几个老侯，要富态些的，穿的华贵些，让他们把粮草装进紫檀木箱里，每人十箱，从四方官道往王府来，一路不许喧哗，一个字也别说。到王府门前叩门只说听闻东王喜迁新居，前来道贺，之后只开偏门，让他们亲自拎箱从角门进，休息一刻钟空手而出，夫君亲自将人送出王府，五人即可，不是不送，是不敢，都在观望。此次来的都是良商，夫君可以给他们放些水，比如菜品枕被木钗什么的，让他们赚些利，平日照拂些”，都让自己吓怕了，哎。 “为夫听懂了”，李长卿苦笑道：“娘子太方正了，无人敢贿赂” “也只此一回，夫君趁机与他们打好关系，日后有需要的，你不方便出头的让他们去买，夫君加两成利买下就是，必不让他们做亏本买卖”，良商善待。 “为夫记下了，娘子去后宅休息，为夫安排人先把屋子布置下，都换红木的，正好当铺封存的有一批，足够用”，也不能太寒酸。 “好，夫君把化出来的赤铜找人做把剑，我要天天看着它提醒自己，再有银票存货行我就是个狗”，实在是火大。 “……呵呵……为夫也弄一把”，紧了紧手臂，再不存了。 回后院一路走一路看，八个大楼中间一座主楼，每楼相隔两亩左右的距离，古香古色。一院子花花草草让人心境大开，楼前回廊亭台金银花花香有风送来，心下了然，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必都是草药，如此最好。 秦天一走三晃迎了过来，一身官服硬生生让他穿出妖孽感。 “丫头，叔现在是大官，赶紧给我施礼”，没规矩。 “……小妇人见过秦御医大人”，施礼吧。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赶紧回去沐浴更衣，省得一身臭汗把我的宝贝熏坏了”，这官服是挺提气。 “保证不熏到”，忙进了楼里。 张萍从里面迎出来笑道：“浴桶在楼上，看您这神情爷同意了？” “同意了，皇上在试探咱们到底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二人边说话边上楼。 “当皇上也累，一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哎”，张萍叹了口气：“皇后是个好的，给您的一套是早年……大前朝之物，徐兄说可值五百万两，您卖不卖？” “卖，让他公开拍卖，四城贴告示，就直言是大前朝皇宫之物，底价五百万，皇后委托东王府拍卖重宝，两日后开始，接受预定，卖多少留两成，余下交货行带回宫里给皇后，不让她白辛苦”，都宽松宽松。 “妥了，我马上告诉，您进去洗吧，天热，我给您备的半短袖的肥袍子凉快些”，说完忙又下楼。 沐浴更衣，足泡了一个时辰，这才绞干头发换了新袍，低领七分袖的一身翠绿色长裙舒服是真舒服，肥也是真肥。拿过系金柜钥匙的花绳系在腰上，正合适，忙将钥匙放进包里，那边的金柜什么也没有了。 梳理一下长发，心头一讪，二十八了，人过三十天过午，自己马上也过午了，再不美美这辈子死了都闭不上眼。 转身进内室翻出夫君给的年礼，一套金镶祖母绿的耳扣子，项链，手链，戒指，留下钗子，另一套翡翠的直接连盒子拿进张萍的房间，一人一套吧，反正五行珠串都有，都给花空了，哎。 全副武装，心情好了几分，忙将换洗的衣裙放进木桶清洗，暗室里换了新水重新洗了两次挂在窗前晾晒。 收拾好书房又打水重新里外擦拭了一遍，心头一阵舒适。 新家甚喜，站在窗前往外看去到处是花草甬道，说不出的惬意。 半个时辰后张萍也换了身锦白的长裙进了书房，苏馨忙起身：“啧啧啧，您这身忒晃眼了”。 “嘿嘿，夫君也说好看，您这套没想到这么提气，夫君说他嫉妒了，货行拿货八十五万，收也五十万。夫君说您这套两百万，回收八十万”，确实好看。 “多少也不卖，您不许让他老报价惦记着，过了今晚咱们就有银子了，以后不许摘，就天天戴，您也四品大勋，又是女的不能寒酸”，千万别又卖。 “真有钱？”，张萍眼神一亮：“我去告诉夫君，免得他又打我主意”，急火火走了出去。 沈清秋和郑宁一进书房二人一晃神儿，沈清秋咂咂嘴：“难怪周平让您戴面具，确实是费饭，咱们两个进来给您报个喜，老侯不用找了，钱金贵来了，还有五个豪商一起来的，幸好金桌金椅没化呢，让钱金贵一眼认出来了，六个人都在大殿，爷和秦天郑四海徐东山陪着呢，告示他们六个人都看到了，看样子都有心出手，郑四海又砸了两千万抢先预定了” “哥真给力”，苏馨心头大喜，死棋活了。 第188章 假宝之殃 东王喜迁新居，元帅彻夜未归，苏馨众人也一夜没睡，油灯点了十七八盏，书房堆满了贺礼，几个人埋头整理。 “我也开了眼了，小姐要是不发话，糕点盒子我就要放库里了，好家伙全是白玉打磨的，这可真是硬通货”，郑宁笑的合不拢嘴：“元帅说小姐忒贼了，这一把足够十年军饷”。 “我也开始搜刮民脂民膏了”，苏馨笑的花枝乱颤：“这糕点我爱吃”。 张萍揉了揉眼睛：“都看看，这一树梅花……这梅花是不是红宝” “我的天”，沈清秋小心接过仔细打量：“金子至少三十斤重，大宝十颗，中宝四十二颗，这礼也忒恐怖了，谁送的”。 一句话几个人都凑到近前观看，地当中半人高的一树红梅盛放正艳，通体黄金打造，金枝上镶满红宝，只这一棵树足已翻身。 “钱金贵送的，拔了头份了，牛”，郑宁看了眼礼单直咂嘴：“房子应该多盖几处，没银子小姐就搬家，搬一次发一次”。 众人哄堂大笑。 辰时未到李长卿领着秦天、郑四海、徐东山走了进来。 四人一进书房都被书案上摆放的一树红梅吸引过去，郑四海咬了咬牙：“这小子怎他妈那么有钱” 徐东山抬手拿起红梅树仔仔细细足看了一刻钟。 苏馨一见徐东山的面色心下一沉：“徐东家，可有不妥？” “……金子没问题，红宝皆是高仿，把他所有贺礼拿过来我看”，一句话众人心下一紧。 郑宁亲自上手拣了半地：“都是他送的”。 足检查了一个时辰，徐东山叹了口气：“除了三十斤金子余下重宝皆是高仿，他必让人设局了，您赶紧通知他过来吧” “我去”，沈清秋匆匆忙忙出了书房。 “徐兄，您辛苦下，就手把这些都检查一下”，张萍全部开了盒子。 一一重新过目上手，两个时辰后钱金贵白着脸进书房的时候徐东山正在检查一只玉雕摆件，一见钱金贵进来说道：“钱弟，你上眼看看自己的东西吧，你让人做局了，他们五个都是新晋皇商，里面也八成是假的……东王和元帅进宫了，否则你们六个必死无疑” 两天两夜，夫妻二人一路快行，第三日早上进了皇宫，皇上和老皇将人迎进御书房：“婶娘，您今天……天仙下凡了”，一头墨发轻扬，一身翠绿色的长裙，一套饰物压不住一身的美艳。 李长卿皱了皱眉：“莫瞎叨叨，赶紧查查库里红宝多少是假的，还有玉雕摆件，钱金贵和新晋的五个皇商都让人做局了，搬个王府收了一堆假贺礼”。 皇上也回了神，忙吩咐匠师前去查验，随后请二人入座，让人上了茶：“二皇祖母确定他们不是故意的？” “确定”，苏馨抿了口茶：“一树红梅光金树三十斤，他没必要镶一堆假红宝，完全可以直接做棵金树。必让人做局了，我怀疑红宝也是您给的，另外五个新皇商八成礼也是假的……怕是……木雕那次返回来的您找人仔细检查了吗？” “只验了毒”，皇上脸色一白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老皇揉了揉脸：“我许是没睡醒，没太听懂，您说木雕里都是假宝？” “不是，我怀疑四地未动的……我也不知道，但追回来的宝物必八九成是假的”，大意了。 一刻钟后皇上回了御书房：“二皇祖母，我手上一件也无，只有皇后的五百七十八件，她的都是真的，都是从娘家带来的，给您的那套怕出意外让匠师仔细检查过了是真的”。 苏馨点了点头：“我已在东地贴了告示，说是皇后委托东王府拍卖大前朝的宫中饰宝，起拍五百万，接受预定，郑四海相助了我一把，直接砸下两千万，我估摸能卖到三千万左右，多了够呛，我已告知徐东山，卖了之后东地留两成，余下的让货行给皇后带回来，都死穷宽松宽松”。 皇上眼神一亮：“多谢二皇祖母，您……我也有一套您也帮我拍卖了，您三成我七成，也是大前朝的”。 “婶娘我也跟您去东地”，老皇急忙说道：“我也去太安府弄个别院，我快愁死了，我去天天拍卖”。 “要点儿脸吧”，李长卿笑骂一句。 “我不要脸，我就跟着婶娘去”，实在是还不起了，哎。 “丢的库银和银票还没找到？”，苏馨皱了皱眉：“能不能给我们弄口吃的，越喝越饿，出来太急什么也没带”。 “我已吩咐了，马上就好”，皇上叹了口气：“找到了，大库漏风，三个小叔又斩了两万多南疆人，只人是找到了，银子没了，这些人不是进来的，是留在皇都专门破坏的，估计这下清根了，可我也……什么也没有了，如今各库重建，下面糯米汁浇灌又埋了毒箭盖的” “斩的好”，李长卿看了一眼老皇：“六个皇商怎么办？” 太上皇斟酌一下说道：“二叔跟婶娘亲自来了，我们手上又什么也没有……您吃个哑亏，让他们回去逐一自查，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告诉他们不可再有下一次，另外您帮我弄个别院，否则我一去您还烦我”。 “我可不烦，您这四处漏风的皇都忒让人火大了，搬家吧，趁着眼下风调雨顺的，原京城的人已迁去南疆，京城都布了石阵，就算他们挖的全是地道也已无用，那里也不要了，依石阵建宫，正占东南无人居处，皇家居东百无禁忌，赶紧圈地盖京都，有什么事东南两地必上前护着，正好您们把京城几大县都圈起来，东南两地送粮也安全方便，二百万将士一个月也盖好了，这次之后都跟我回去，让皇后安心待产”，都别瞎折腾了。 “多谢二皇祖母，我跟您走”，皇上心头开了一扇窗，自己在皇都孤立无援，早就住的心烦气躁。 夫妻二人吃过早饭都上了马车，二百万军队保着五十辆马车去往原京城的石阵。 第189章 礼金 车行一天一夜，魏涛笑着上了马车：“皇上、太上皇、神女、元帅，东地传喜讯，钱金贵五千万买下重宝，东地留两成，四千万两已经送到”，忙递给皇上几张银票。 皇上笑道：“倒也有两分义气，二皇祖母也不白护着他，正好盖皇都吧，皇后说剩下的虽没这个好，也还都行，又给您准备了两套” 苏馨叹了口气：“他也怕是吓的不清，别拍卖了，让他们都缓缓神，皇后马上要生了，小太子一落地他们这些皇商哪个也不傻”。 皇上点了点头：“我听您的”。 车行七日进了东王府，皇后一下车笑着拉着苏馨：“二皇祖母，院子忒好了，竟还有内外墙”。 “放心大胆的住，想吃什么吃什么”，拉着人往后院走，身后贴身的奶娘直掉泪，小姐终于安全了。 一进后院，众人穿着官服上前跪拜，皇上笑道：“都免礼快快请起，我也是上二皇祖母这里赖着不走了，您们要老跪我也心虚，得罪哪个二皇祖母都能把我打出去” 一句话，众人都起身笑着谢恩。 “这后院建的忒好了，一院子草药，我反正不走了，住这里安心”，太上皇咂咂嘴：“清雅又有人情味”。 张萍笑道：“天热，暑气重，咱们马上吃凉皮，太医说皇后吃无事，只不可多吃，也不知您合不合口味”。 “合……我小时候吃过一次，我爱吃”，皇后眼神一亮。 “那管饱，以后您就跟着我，我保证让您天天吃的好睡的好”，张萍越看皇后越喜欢，这丫头实诚不娇气。 “那我跟着您”，皇后闻了闻花香：“金银花的味道好闻，我喜欢” 一句话张达心头大悦：“皇后母仪天下，一胞三子，可食两碗凉皮，加酸加辣皆不妨，身体底子好，以后早晚在院中散步各半个时辰” “多谢伯父，他们都说我一子，可每日我睡不安生”，皇后停了脚一脸喜色：“您真让我吃辣的？” “三子必不差，想吃便吃”，秦天笑道：“您伯父可是神医”。 皇上和太上皇变了脸色，太上皇转身往外走：“婶娘我一会儿就回” 苏馨应了一声什么也没再说，一行人直接进了饭堂。 一进饭堂苏馨看了一眼几个桌上吃了一半的凉皮笑道：“您们可真行，也不等我们一会儿，婶子我要两碗”。 “拦不住啊拦不住，一群吃货，您放心吧，每人三四碗也够”，张萍扶着皇后坐稳，苏馨忙请皇上和奶娘都坐下。 李长卿笑道：“婶子我能吃四碗，皇上至少也三四碗”。 张萍边给众人调拌边笑道：“管饱，您们放心吃”。 太上皇和魏涛进来时苏馨已经吃了半碗，皇后一碗见了底，李长卿和皇上吃了第二碗。 “快坐下吃饭”，苏馨起身给二人端了两碗，又给皇后续了一碗。 “多谢婶娘，我也尝尝”，看了一眼众人吃的欢实，压下心头忿愤，一拍魏涛：“老哥今天咱俩吃个饱”。 魏涛笑着应下，二人低头大口吃起来。 酸辣香，十分开胃。 皇上吃到第三碗笑道：“难怪都喜欢二皇祖母，我也不爱走了，吃的忒好，舒心” 苏馨笑着点了点头：“都留，天天吃饭的时候特别热闹，都得抢，脸皮薄吃不到”。 一句话众人都笑。 皇后吃了两碗起身问道：“伯父，我还能吃一碗吗？” 张达正低头吃着，回了一句：“可以再吃一碗，吃完不许沐浴只可更衣，晚饭前可以沐浴”。 “好嘞，我自己盛，多盛点儿”，皇后笑眯眯的端着碗又凑到张萍身边。 张萍眼睛一瞪：“不许再吃，寒凉大，听我的，明天我还给您做，今天不许再吃了” 皇后扑哧笑道：“您这样子跟我娘一模一样，我认您做干娘” “成，干娘也认了个干娘，一会儿我……我把干娘接来，咱们娘三个热闹热闹”，张萍满心满意：“干娘也喜欢您，不矫情”。 话音一落，皇上也忙起身走上前扑通跪地：“干娘在上，儿给您行礼了”。 饭堂瞬间炸了锅，众人纷纷上前道贺，苏管家笑的合不拢嘴，一屋子热热闹闹甚是亲近。 半个时辰后赵亮将蒋平母子接来，屋子里更炸了锅，皇上一口一个舅叫的蒋平心里热乎乎的。 苏馨乐见其成笑着起身又安排了一次房间。 刚回书房，秦安领着两个弟弟兴冲冲走了进来：“娘，我们想您了”。 几月不见，三子又变了样，个头都蹿了一大截，挨个抬手抱了抱：“娘也想你们，都是男子汉了，比娘高了这么多”。 李长卿笑着走进来，三子忙上前施礼，李长御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好，我三儿长大了，这次听说你们三个立了大功爹为你们骄傲”。 秦书一拍胸脯：“擒拿他们小菜一碟” 李长卿伸手将儿子抱起来：“天书个子长的快，爹喜欢你”。 “儿也喜欢爹……您吃什么了，怎么不给我留一碗？”，忒香。 “哈哈哈哈，爹领你们三个去吃，你萍祖母做的凉皮”，边说边拉着三子走了出去。 苏馨傻笑着目送父子四人下了楼，这几个臭小子竟然还争嘴。 徐东山片刻后上了楼：“小姐，皇上认亲了您怎么办？” “我随一半吧，不然面子上也不好办”，苏伯和婶子日后也有靠了。 “郑弟让您都给，两成礼也有三百万，还未算三十斤黄金，郑弟说皇宫挨着咱们太近了，日后您借力不差这点儿”，徐东家笑道：“皇上不错，就是听不见真话”。 “那我听您们的，您出头给我送吧，许皇上一高兴您就把木雕拿到手了”，都高兴高兴。 “多谢小姐，那我厚颜去了，正好一千万还在我屋子里”，忙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一个时辰后郑四海进了书房笑道：“徐兄拿下了木雕，正教皇上辨识红石之法，皇上拜师了，徐兄熬出头了”。 “……又拜……我没银子了”，怎么办？ “怕甚，妹夫把三十斤金子给了”，郑四海看了一眼苏馨：“百里师父也收了皇上做嫡传弟子，哥给你准备好了五百万银票，找个盒子装上，快去吧”，取出银票递过来。 “……我怎么这么后悔把他们带来”，笑骂一句寻了空盒装起来急火火走了出去。 第190章 三皇子出生 皇后把蒋老夫人哄的合不拢嘴，皇上趁热打铁封了蒋平做北王，那可是北王啊，还随啥，不知道随啥礼好了，就这还欠了五百万。 郑四海又助了五百万算是应付过去。 抢人还劫财，苏馨气的咬牙切齿的踹了一脚太上皇：“赶紧还钱，我欠了一千万还丢了一个大将军一个二品武官，组团儿打劫呀”。 “哈哈哈哈，婶娘息怒，还还，我收上皇粮就还”，这一脚踹的舒服。 每日院子里叽叽喳喳没消停过，张萍娘三个挑起了一台戏，满院子都是笑声，大勇坐在书房一脸好奇：“她们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太奇怪了，婶子魔怔了”。 沈清秋颇有同感：“碰上一路人了”。 “郑伯三百万买了多少宅院？”，苏馨现在什么也不关心，满脑袋都是饥荒。 “三层楼铺子三十个，三万一座买的，五层十个，四万买的，二层的五十个，两万买的，两亩院子五百两买了几条街，手上还剩三十万让爷要走了，蒋平去了北地接替北王之位，爷把三十万都给他了，又把关平、关海、关勇给了他，这三个小子一步登天了”，沈清秋笑道：“您甭怕，郑老哥说您海赚一笔，如今两亩院子两万两一个，铺子翻的狠，他说去了一千万饥荒还能剩四五千万，宅子他扣的都是好地段的” “新皇都良田让他赶紧给十三官还有我们五口每人买二十万亩，不还哥了，给他也直接买百万亩，给徐东家也买二十万亩”，别留钱了，留也留不住。 “多谢小姐”，沈清秋心头狂喜兴冲冲下了楼。 新皇都八月中旬落成，太上皇和皇上整天跟百里玄叶后屁股转，学的异常认真，谁也不走。 皇后一提走就掉眼泪，苏馨也不敢提，挺着吧。 九月初安南王夫妻两个来了，住了两日也不走了，李长卿自从有了地契心情大好，每日与南王聊的有来道去，甚是火热。 郑宁和沈清秋、大勇坐在书房看苏馨记账，小半个时辰后苏馨笑道：“甚好，还剩了一千二百九十万，劳郑伯辛苦，给皇上、皇后、太上皇也各以私人名义买二十万亩，蒋老夫人二十万亩，夫君再买二十万亩，安儿二十万亩”，财去人安乐吧。 “是，小姐”，郑宁忙出了书房。 “小姐，地契到手他们也不会走的”，张大勇笑道：“谁爱离家，他们把您这当家了”。 苏馨叹了口气：“我也不怕别的，三子啊，我心里没底”。 沈清秋摆了摆手：“张老哥不会让您涉险的，他不开口赶人必无事”。 果然，地契到手更不走了。 太上皇吃过晚饭进了书房，直接关门落锁：“婶娘，您别赶我走，丫头马上要生了，有您我什么心也不操，不然我回去怎么办？太医……让人收买了，纵里外不通，可原皇都早漏了风，他们有鸽王。也是您把我们三口带来了，否则两个孙儿必丢，日后又是一场动荡” “那么多御医都收买了？”，苏馨心下一沉，里外不通，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两成，有名的都收买了，魏涛让陆大海都秘密处死了”，老皇打了个哀声：“您要实在赶我您就跟我回皇都，反正我就是啃上您了，魏涛说您神女下凡”。 “住，想住什么时候住什么时候，也没人赶，新宅空空好”，不然怎么整。 “那我放心了，您让人再包点儿饺子，我愿吃一兜肉的，解馋”，老皇咂咂嘴：“以后我反正在您这养老了，除了二叔烦我别人都不烦” “……包，想吃就包”，我也烦。 九月中旬，三个小皇子落地，苏馨手忙脚乱的抱起太子吓出一身冷汗，太小了，抱丢了怎么办。 “完蛋玩意，这么大孩子能抱丢吗？”，秦天笑骂一句接过孩子示范了一下又交给苏馨。 硬头皮接过，张萍抱一个，蒋老夫人抱一个出了卧房。 皇上和太上皇又哭又笑，匆匆回了皇都安排粮仓，陈云和陈夫人一块石头落地，吃了饭也赶回南地。 “夫君，我怎么整”，苏馨愁眉苦脸的死拉住李长卿。 “娘子莫怕，为夫会”，侍候了六个崽儿，侍候他半点儿问题没有，李长卿胆大心细侍候了七日也出了王府押送官粮。 秦安领着秦玉、秦书时刻不离苏馨跟前，有三个儿子壮胆，羊奶也敢喂了，孩子也会包了，晚上娘四个加个小太子都睡的踏实。 有张达的调理，皇后恢复的很快，月子坐了两个月开始满屋子乱窜。 这是想儿子了，苏馨赶紧把太子抱回，陪着侍候了五日，皇上和太上皇赶了回来。 “婶娘，御医全部肃清了，已经立长子为太子，满朝文武都吵着要看看孩子”，太上皇一脸兴奋：“跟您抢两个人，让丫头干娘和蒋老夫人进宫帮带皇孙，您可放人？” “必须放，她们我放心”，谁敢不放。 “我不走，我就在二皇祖母这住”，皇后死抱着孩子不撒手。 “……那就住，想看领他们来东王府看，少折腾我们，孩子才多大”，苏馨硬头皮唬着脸。 “丫头，事关立太子，不可任性，走吧，趁现在不大冷，我跟他们回去，孩子满周岁我再回”，张达走了进来。 张达出头，苏馨忙点头：“那您多费心，到时我接您去”。 一见张达跟着，皇后也放了心，这才收拾收拾跟着上了马车。 将人送出王府，苏馨如蒙大赦，百里玄叶笑道：“小姐莫担心，此路顺遂，我不跟他们走，左右不远，徒儿想来他就来。我也看明白了，三地各有奇人，我也只管教化好八百儿郎足矣，待他们出师我也功成身退在您身边养老，再哪也不去了”。 “多谢您信我，我听您的”，苏馨心头暖成一片。百里师父不走便是保定东地，儿子马上十四岁了，有师父保着必平安顺利。 院子里少了婴儿的啼笑，众人都放下心头大石，太子在此谁不担惊受怕。 “小姐，萍婶子走了，我能不能当后厨主管”，张大勇一脸跃跃欲试。 “能，想吃什么做什么”，左右也快过年了。 “妥了，我去采买，必须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张大勇一伸手，苏馨忙送上十万两银票。 只半日时间，王府成了屠宰场，百只羊十只牛百头猪一片凄凉的惨叫声。 众人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撸起袖子操刀上阵，冯奇笑道：“我会做五香牛肉干，好肉别瞎整交给我”。 一句话，十头牛剥皮都归了他 第191章 干花之祸 整吃了一个月的肉，连苏馨都胖了，苏管家笑道：“娘子日后回来也让她退位，大勇一个月花五百五，肉敞开了吃，她一个月七百两，我天天瞪大眼睛找肉，就这还给三军送去一半，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大柱一拍桌子：“查账，婶子一定让人给唬了”。 “我一直也怀疑就是没敢说，小姐您查查吧，别让人又钻空子”，苏管家叹了口气：“四地虽然里外不通，但好像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左右您又没银子了，万一查出来您也宽松一下”。 “行，那我查查”，苏馨点头应下。 整查了三日依旧乱绪无头。 郑宁笑道：“许您灯下黑，您给我看看”。 苏馨忙递过账本：“我脑子也乱了”。 只一个时辰郑宁就发现端倪：“小姐，您每月沐浴的干花竟高达三百两银子，虽然不是一起买的，但每月都基本在三百两，就您自己用，我们从来不用。另外装干花的罐子也是每月五十两，什么花要每月换个罐子？您让秦弟给您把把脉吧”。 “我去找叔”，张大柱脸色大变出了书房，片刻后秦天走了进来：“丫头，我看看”。 “劳烦叔了”，苏馨忙伸出手。 诊了一遍秦天脸色阴沉下来，又诊了一遍，冷声说道：“干花何处，罐子拿来我看”。 “我给您拿去”，大柱匆匆下了楼，工夫不大抱上来一个精美的细瓷坛子。 银针检查了一刻钟变了颜色，秦天眉头解不开：“毒在坛内，通过坛子浸入干花，丫头你中了绝子之毒，此毒一刀两刃，一是绝孕，超过三年再无子，二是养颜。曾有人用此毒只为驻颜，你马上二十九了……哪有个二十九的样子，速查此花用了多久，过三年神仙也无解”。 “我查吧”，郑宁一一核查，半刻钟后叹了口气：“已经五年零三个月了”。 “五年了，你美成了一朵花……三子怕是让人盯上了”，秦天脸色阴沉：“速让长卿带十……二十万围杀花店东家，让八百儿郎也去，三子不许出府” “是”，沈清秋和郑宁、大柱匆匆离开。 苏馨脸色惨白，秦天叹了口气：“无解就无解，莫怕，长卿也未解绝子汤，二者功效一样，唯一你这是毒。但此毒中有一味圣药可驻颜，三年已是极限，你五年出头已近大限，大限一到魂归天外，也是你习武师父将你周身经脉穴窍打通，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不孕便不孕，反正你们两个都孕不出来，如此也好，只要一个月不沐浴便绝了根，叔给你熬几日草药只停止沐浴二十日便可” “我听叔的”，心头一阵恨意，到底是谁下的这阴损之毒。 不到半刻钟百里玄叶带着三子进了书房，三子脸色苍白上前抱着苏馨。 “娘无事，我儿莫怕”，忍下心头忿恨，苏馨抱了抱三个孩子：“日后出门小心些，莫遭了别人的算计” “是，娘”，三子声音一哽。 百里玄叶脸色不好看：“秦天，小姐中了什么毒？” 秦天打了个哀声：“师父，丫头中了小苍国的断颜汤，五年零三个月已近大限，幸亏大柱让查账郑宁发现的，不然不出百日她必命丧黄泉” “难怪小姐容貌才二十左右岁，我还以为驻颜有术，竟是中了这等阴损之毒……莫怕，三子大了，为师给你通了经脉，不孕便不孕，一个月莫洗澡此毒也就到此为止，日后容貌不老也是好事，莫都愁眉苦脸的，三徒单拿出哪个也不惧他们，跟为师去地窖，为师传你们嫡脉弟子心法，日后不论遇什么毒都可自解”，说完带着三个孩子走了出去。 秦天缓和了一下口气笑道：“药我也不给你熬了，你一个月不洗澡也就是了，若你不放心可两个月不洗澡，若你能坚持百日，一生容貌不会有太大变化。否则药一入喉也解不了毒反坏了圣药。放心吧，这一个月叔让你入口再入口，否则这圣物我们卖了命也买不起，也无处可买，只小苍有……据我所知小苍也只有皇室有一个……天元之大也只有三个”。 子夜过半李长卿领着人一身杀气进了书房，苏馨面色苍白的跟着秦天还在等着众人。 李长卿上前抱过苏馨：“娘子莫怕，为夫给你报仇了，三个易容的小苍国人，清秋已经认出了他们，被为夫一箭穿喉，三人都死了。掌柜的交待说南宫翎怕逃跑的护院到东地，又杀不了你，便盗空皇室派人从小苍国进入天元买了味绝世圣物，想让娘子三年之内无知无觉的死。圣药买后鸽王带回来的，只她千算万算不知你习武，后来知你习武加大了药量，却不料此事毁在南宫雁手上，传出她血脉不洁之事。南宫雁本意是逼皇上退位，结果娘子一计僵死他们两个，阴差阳错的谁也未成功。南宫雁想杀我儿，有百里师父贴身保护他们迟迟不敢动手。娘子在四地布阵绝了他们的路，他们重金在天元又买了圣物想置娘子于死地，结果婶娘进宫大勇未去买干花，郑伯又查出此事……娘子大难已过” 至此，一个人去了地窖，每日饮食秦天严格把关，苏馨除了吃饭就是玩命儿练武，战战兢兢一百天，刚长胖的肉又没了。 百日一过，诊了七日脉象，直捱到八月初又诊了三日：“滚去洗澡吧，臭死我了”，秦天笑骂一句，心下松了一口气，两副圣药谁也不敢大意，丫头终于无事了。 头发剪了大半，只留到了肩下，足洗了两日才解了心疑。 穿了件月白翠烟衫，鹅黄绣白玉兰长裙，一双绣鞋上绣了朵玉兰，这才出了地窖。 一出地窖心里开了窗户一样让人心情大好。 “娘，您终于上来了，爹在外面等了您半年”，秦安拉着李长卿领着两个弟弟笑着走了过来。 一见家人苏馨忍下眼泪笑着张开手：“你们三个傻大个快让娘抱抱”。 “嘿嘿，娘，我们想您了”，秦书张开大手一个熊抱。 三子挨个抱了抱，李长卿轮到最后一个，将娘子抱在怀里：“为夫想娘子了”。 苏馨脸一红，李长卿紧了紧手臂：“走吧，他们都在书房等你，萍婶子和伯父没告诉他们两个，皇上和太上皇已知，他们来过几次，只为夫守死窖口谁也没让他们进” “多谢夫君护我”，苏馨眼睛湿润。 “娘子莫难过，秦叔在前院种了棵皂角树，又种了几样药草，日后咱们用自己的必无事”，说完拉着娘子儿子一家五口向楼里走去。 第192章 封官 “啧啧啧，欢迎小妖精出窖”，秦天上上下下好番打量：“三子日后的娘子可怎么办，日后进门有个小妖精婆婆，人家十七你这样，人家三十你这样，人家五十你还这样，你可让人情何以堪”，秦天笑的花枝乱颤。 张大勇一拍大腿：“太清瘦了，我去买肉”，说着站起身。 李长卿忙递过去十万两银票，大勇匆匆下了楼。 苏管家心头一酸叹了口气：“你萍婶子魔怔了，那花奇贵，她跟我提过，前三次人家未要钱，只拿回让她给你试，三次肤色一次比一次好，她便死心塌地的买了这一种”。 “挺好的，您莫难过”，苏馨走到近前笑道：“人家盗空皇室才买的起，我可捡了个大便宜了，过年三十我长这样，五十这样，七老八十还……”苏馨凭空打了个哆嗦。 一屋子人都让她逗笑了。 一片云开雾散。 半个时辰后又是一群猪牛羊进院子，苏管家笑道：“大勇管家一把好手，你给了十万两不假，可一个年礼，钱金贵他们六个感念你的恩情每日都过来坐坐，每日带礼他每日还礼，南王北王的礼皇上太上皇的礼，府台的礼，县令的礼，百十个商人的礼，面面俱到，关键是他也爱干，想的周全，把咱们喂的一个个一天天围着他转，想吃什么做什么，八百儿郎的伙食也在其中，小子们一个个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 “竟这么好，厉害了”，没看出来呀。 “岂止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沈清秋咂咂嘴：“这小子会做针线活您信吗，如今是苏伯的干儿子了，您这女儿怕是要靠边儿站，苏兄现在说有儿万事足，大柱认了冯老哥做义父，两份大礼您赶紧补吧”。 “我的天……恭喜爹，恭喜冯伯”，我也改口吧，花不起，根本花不起。 李长卿忙领三子跪拜磕头，正式认亲。 苏管家老泪纵横，伸手抱了抱苏馨：“爹知足，爹知足了”，忙扶起李长卿使劲抱了抱：“爹也喜欢你，是条硬汉子”，随后拉起三子：“祖父喜欢你们，有孙万事足”。 一屋子人炸了锅，纷纷上前道贺。 “恭喜苏兄，你们父女二十多年的情份啊”，秦天满心感慨：“若无你一路护着哪有丫头的今天”，往事历历，哪能消散，岁月之精尽在尘埃往事里。 “我能活到今天全靠爹，小时候我想吃什么爹让人做什么，满府谁不羡慕我这个孤女，早我便知我不孤，爹一直在”，苏馨笑着掉泪。 “娘，您得给我舅舅升官”，秦书一脸正色。 一句话苏馨连连点头：“娘也就这么点儿破权，别的什么也没有了，那就封你舅舅为东王府大管家，位居三品。你祖父官居二品为苏长吏，你义父祖父也升二品为秦长吏，你张师父也晋二品，大柱晋三品，你清秋舅舅为二品，赵亮二品，你冯祖父二品，冯奇祖父四品，你周伯四品，你郑舅舅为东王府大夫封三品，徐大夫三品，你百里师父为一品，你郑宁祖父为从一品，东地王只可举荐一名一品官，给你百里师父了，你祖母为一品诰命夫人” “娘威武”，秦书甚是满意。 一屋子人热血沸腾，气氛浓烈，郑宁一一记下官职笑着起身：“我这就进官见皇上，让他给盖大印安排更换朝服” “好，劳伯父辛苦了，让三儿跟您去，莫跟娘说我的事，只报喜莫报忧，免娘心不稳”，左右也无事都安安心吧。 “我记下了，您放心吧”，郑宁领着三子兴冲冲出了书房。 晚饭香飘满院，全是肉香，都躲到地窖吃晚饭，凉快。 大勇异常兴奋：“小妹，妹夫买了十匹汗血宝马，脚程惊人，他们大半日便可归”。 “这么快，多少钱？”，又卖地了？ “哈哈哈哈，爹喜欢，逼着长卿把破地都卖了，我们木命，莫让土克咱们，只给张老哥留了，他不怕也正合”，苏管家忙接过话。 李长卿笑着也不说话，有人护着心里美。 秦天笑道：“年礼我让都卖了，大勇谁也不让拿，我一生气就给他揍了一顿，全卖了，正好够十匹，过年还买” “……行，挺好的”，认了吧，还能把地抢回来怎么的。 大勇嘿嘿一阵傻笑。 百里玄叶看着众人笑而不语，这帮子徒弟倒也可爱，大勇喜欢，长卿宠着买，还真是一家人。秦小子因为把地卖了买马气的把二人揍了一顿现在变了风向，都是讲义气的人，小苏子也把二人打了一顿，如今心疼女婿一肩扛了，都是好样的。 小别胜新婚，夫妻二人一夜缠绵天亮才睡，苏馨是被秦书的大嗓门吵醒的，吓的赶紧起身穿衣，穿戴整齐才发现内室还落着锁，只窗户开着，夫君从窗子出去的。 松了口气，忙整理更换床单，去暗室清洗晾晒，刚开了书房门李长卿抱着浴桶上来：“娘子放心吧，花瓣无毒，郑宁和三子回来了，皇上太上皇皇后和娘、伯父他们都回来了，娘子沐浴更衣再下去，为夫已安排好了”。 “好”，竟都来了。 赶紧沐浴更衣，绞干头发换了身月牙白的细布长裙，什么饰物也没有，又把祖母绿的饰物配戴整齐，低盘发髻戴上钗子，将浴桶送入暗室清理这才出了内室。 “今天全肉宴，刚杀的猪牛羊，皇后说她馋的能吃一只羊……娘知道了，太上皇告诉的”，李长卿抬手取下钗子收进袖囊：“头发未干透，在家不用拘着”，拉着人出了书房。 张萍正在门外垂泪，一见二人出来声音哽咽：“丫头……”。 “娘”，苏馨心头酸楚满腹委屈，抱着张萍嚎啕大哭。 二人这一哭，三子在院子里吓的忙跑上楼，张达也心疼的跟了上来，太上皇和皇上皇后蒋老夫人也跟上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哭”，张达拍了拍苏馨，苏馨又抱着张达哭，张达心头一酸也劝不下去了，只跟着掉眼泪，众人也眼睛湿润。 “孙女莫哭了”，蒋老夫人走到近前抱了抱苏馨：“你哭你娘更伤心，她哭了一路了”。 一句话，苏馨忙止了悲声擦干眼泪。 李长卿这才忍下酸楚笑道：“以后为夫有福了，娶了个天仙下凡，都进书房说话，让他们弄去，咱们也不会还碍事”，夫妻二人忙将众人请进书房落座。 第193章 鸽王信笺 “您们都来了，三位皇子呢？”，稳下心神苏馨皱了皱眉。 “安南王正妃带着呢”，蒋老夫人笑道：“现在我们娘四个带着且清省”。 “挺好的”，苏馨心下叹了口气，正妃，哎，家家都闹心。 “我娘上我这躲清静来了，一个平妃两个侧妃有孕没留住，我爹气坏了正在查呢”，皇后苦笑道：“给娘带吧，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苏馨瞪了一眼太上皇，不干好事的东西。 “婶娘莫怨我，我答应您谁家内宅也不插手，我什么也不知”，太上皇赶紧说道：“这些事我也跟您一样第一次听说”。 “爹不知，二皇祖母莫怪，是祖母给娶的”，皇后叹了口气：“祖母也上火病倒了”。 “二皇祖母，朝廷截了一只鸽王，我把密信给您带来了，您看看”，皇上取出一个信笺起身递给苏馨。 接过信笺仔细看了三遍：“这是一首回文诗，从后往前推意思说：收粮之日屠龙……子”，苏馨冷汗冒了出来：“他们到底是留了多少人在四地，赶紧把孩子抱进地窖” 太上皇吓的起身拿过信笺又仔细看了一遍：“婶娘，您怎看出是诗？”，分明是一封家书。 “每句最后一字连起来看自然成诗，成诗后倒推”，里外不通还作妖，苏馨合目思量，片刻后脸色大变：“南宫雁有子在四地，开篇二字为真”。 皇上面色铁青：“就知又是阴损之计，我倒看看他们如何屠？” “皇上不可大意，丫头只差不足百日就死了，也就是误打误撞发现的，咱们赶紧把孩子抱来吧，在皇宫也实在是不让人放心”，张萍忙起身。 皇上斟酌一下点了点头：“我听娘的，又劳二皇祖母费心了，我回去布阵” “去吧”，这个节骨眼儿什么也不能说了，敌在暗，他们在明。 “太上皇，南宫雁儿子你可知多大？”，李长卿眉头解不开。 “他长子如今也该有三十三四岁了”，老皇眼底一抹杀意。 “画影图形，四地捉拿，把年岁写上，发现有长的像的即刻禀告，打草惊蛇蛇必出，否则南疆少主在世……是个大麻烦”，之前死的必是假的。 “二叔说的有道理，我们即刻回去，婶娘……我三孙儿交给您了”，老皇匆匆出了书房。 皇后一阵委屈：“二皇祖母……”。 “莫怕，把您娘和三个皇子接来”，苏馨忙安慰：“让您祖母留下，别来回折腾她，她年岁大不比您们” “是，我听您的”，皇后抹了把泪，张萍忙将人拉下楼。 皇上看了一眼苏馨：“二皇祖母，南疆少主怕是四地一大隐患，如今四地征兵，他若藏身军营怎么办？” 一句话苏馨凭空打了个寒颤：“您是说他藏身东南北营？” “皇都面大……皆有可能，三子送来后我想肃清各地军营，若非兵将如何要选送粮之时”，皇上眼中恨意滔天。 李长卿点了点头：“我也怕如此，查，一查到底”。 将众人又送出王府，蒋老夫人拉着苏馨直叹气：“又要折腾您了，多亏您把我留下，我也实在是吃不消了，宫里整天是非不断，一个个精力旺盛天天闹幺蛾子。这丫头是个老实本份的直肠子，若非皇上和太上皇护的紧早让人设局拿下了，她在宫里天天叨叨上东王府，她要回二皇祖母家，回家不受气，孩子也不受屈”。 “……皇上又有儿子了？”，皇子还受屈？ “有，一个美人生了一对公主，还有两个生的二子，眼下怀着孕的有四个，皇上不缺孩子了，满朝文武高兴的什么似的”，皇后日子也难过：“连太上皇也有了，还没生，张神医说是个男孩，生也就在这几日” “……”，新皇都风水好啊。 秦天冷哼一声：“新皇都才建几日，去年近十二月回去的，现在才八月，他们一个个不知死的鬼，皇上是憋着秋后算账呢，否则太上皇怎么说三孙，不说五孙，如今知道南疆少主在四地，这些让皇上背锅的也该肃清了，必一究到底，看看是否又与南疆少主有勾连”。 一番话，蒋老夫人打了个哀声拉着苏馨往后院走：“弄那么多后宫干什么，安南王后院子火烧连营了，三个有孕的一个也没保住，王妃躲是非现在都晚了，夫妻反目让安南王差点儿休妻，脸给打的走了形，他一个武夫，让人挑拨的火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王妃锤一顿” 苏馨一怔，凭空又打个哆嗦，这得有多狠多恨才下死手。 “莫怕”，蒋老夫人拍了拍苏馨的手：“元帅是个好男儿，心里只有你，你们也不吵架，你生气他哄你，事事迁就你，他有难处你豁出去命去杀人，我儿都说了，世间唯你二人是真夫妻，连杨勇两口子都羡慕你们”。 “呵呵……我们也吵”，苏馨顺利被蒋老夫人带跑偏。 众人一脸好笑的跟在二人身后。 回了后院，大勇领着大柱清秋收拾安排房间，老夫人嫌上楼累，跟张达都安排在一楼，半个时辰后老太太沐浴更衣吃了饭回房休息，众人又进了书房。 “娘子，为夫一直有种预感，他并非一子在四地，也不可能只有一子，外面大长公主就给他生了二子，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只有一子，只我也一头乱绪”，李长卿一脸若有所思。 苏馨叹了口气：“他有心人，藏的深，无人知他过往，查军营……查吧，至少惊惊蛇，三军放出风声大查，若在东地三日内他必跑，若在别处我不知。安儿走马上任，负责彻查将军的兵营，让你两个弟弟帮你，不懂的找你爹，都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困兽犹斗实也可怕，不可鲁莽行事，那不是勇敢是蠢” “是，娘”，秦安忙应下。 “你们父子都把软甲穿上，少主在逃谁也别吊以轻心，否则就是送命，我快三十了禁不住什么事了”，都好好的吧。 “娘子莫忧思，为夫带他们三个都穿上”，李长卿安慰道：“许在皇都面儿大”。 xs7.com 众人分头行动，书房只剩沈清秋和郑宁，郑宁皱了皱眉回忆道：“小姐，当年我还真查过这个南王女婿，从天元回来我便开始查他”。 苏馨一愣：“您们有交集？” “没有，只他安排人造谣我是天元刺侯，早已归顺了天元，这才导致我几年被排挤一直到让我退了，我反正也无事便一直暗中查他”，郑宁眼中一抹恨意。 “……您先等下”，苏馨捋顺一下问道：“把您打压下去后，谁上来了？” “陈利将军，当年才二十出头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在北地为大将军，刺侯营是鲁秋平，这小子手脚不干净被太上皇……本来是要杀，看他年岁大便让退了，如今在钱金贵手下，是他自己找的钱金贵”，郑宁一脸鄙夷：“此人巧舌如簧，惯会两面三刀”。 “让三子带十万兵马去往北地保护北王，夫君十万兵马包围钱金贵府，活捉不住就杀了他，您飞鸽告知皇上速派百万大军去往北年，消息一出北地军营必反”，苏馨脸色一白：“赶紧快让夫君按下消息别外传，待皇上大军去了再说”。 二人应了一声直接从窗子飞了出去。 心中一时间忐忑不安，两个时辰后大勇匆匆进了书房：“小妹，三个侄儿已早去北地，皇上百万军也调去多时，妹夫活捉了鲁秋平，郑宁亲自审的。这家伙是个软骨头，陈利今年三十二岁，原名南宫平，是南宫雁第二子，他只知一子，不过他说加上大长公主的二子一共七子，五个都在四地，平时五子并无来往，给你贺礼也是他奉南宫雁之命调转的，他说南宫雁已在东地界外大苍国安宅，东地消息鸽王一个时辰多便知，他说钱金贵五个刺侯，另外还有一个也是南宫雁的钉子，还有一个护院，妹夫全抓了，正在分别审问。钱金贵吓傻了，死活让我把这个带回来”，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苏馨。 苏馨一块石头落地：“甚好，告诉他多谨慎些，自清家奴，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 “皇上后怕，他在调查除东地外其他三地将领，听皇上意思南地有个将军也危险，西地全危险，太上皇快气死了，八百儿郎都跟大侄子去了，师父护着元帅呢”，张大勇咂咂嘴：“皇上说属你的属地最干净，人更干净，你手下都是忠臣良将，日后还得跟你这儿抢人”。 “……”，这是惦记上八百儿郎了。 “小妹看看钱金贵的锦盒，他放里个字纸”，张大勇忙打开锦盒。 里面一个半掌大的金佛，下面压着一张便笺，取出便笺仔细看了三遍，将便笺叠好交给大勇：“劳哥辛苦把这便笺让师父的鸽王送去给皇上，这皇商不在东地，是西地王妃那边的亲眷，让皇上处理吧”。 “好”，大勇小心收好匆匆离开。 取出金佛三两下扭开，里面与自己的一样，都是空心的，佛肚子里五张一千万两的银票。 苏馨叹了口气，这是吓傻了。 半刻钟后郑四海急火火进了书房：“小妹，金柜这个倒霉蛋又犯了什么事？” “呵呵……抓他几个下人，都是南宫雁的钉子，让他稍安勿躁。哥把金佛给他送回去，让他自清家奴，好好做生意，不可东想西想，他的事我办完了”，将金佛递给郑四海。 “……交给哥了”，拧开佛肚子扑哧一笑：“小金子瞧不起谁呢”，金佛归位大步出了书房。 揉了揉脸，总算一切还来得及，起身下楼安排厨娘做饭。 吃过晚饭，陪着蒋老夫人在院子里遛达了一会儿，五个厨娘又拉着老夫人教她们绣活，六个人回了房间，苏馨笑着回了书房。 五个厨娘都是有眼色的，一头乱绪哪有工夫话家常，自己的家常全是眼泪。 临近子时李长卿领着众人进了书房，苏馨下楼拎了食盒上来，五个厨娘忙都起来帮着拎上了楼。 一张大书桌摆满了饭菜，众人围着大口吃起来。 “娘子，郑伯奇功一件，娘子想着报功，娘子从来不知报功，报功朝廷有赏的”，李长卿笑道：“另外一个刺侯和护院也都是郑伯审出来的。第二子已被北王就地斩首，得到消息我们才回来，幸亏朝廷百万大军去了，二十万军已经增到四十五万了，三子力护北王，否则他被人撕的骨头都不剩。南宫平策反了八万人……全斩了，家属都……这些人都是没家没业的，都想着跟他混出点儿名堂来，结果都上了断头台”。 “西地也不太平”，都是乱糟糟的。 百里玄叶边吃饭边笑道：“郑宁这小子不错，是匹千里马”。 “那是，您教的徒弟哪有怂的”，苏馨笑着添了五盏油灯。 又拎了两回饭菜众人才吃饱，谁也不困，将今天的事七嘴八舌述说一番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苏馨将钱金柜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长卿心不在焉的听完，翻身覆上将苏馨的话吞咽下，一双大手四处煽风点火，片刻后一室火辣辣的春情泛滥。 东王又是丢盔弃甲的一夜。 天亮时分皇上马车进了院子，李长卿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从窗子飞了出去，苏馨咬牙切齿的爬起来穿上衣裙收拾床榻。 洗漱一番，整理妥当开了两道门，皇后正抱着孩子上楼，忙伸手接过来：“我带着，您快回房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下” 一岁的孩子一点儿也不认生，两眼看着苏馨咿呀咿呀的唠起来。 “辛苦二皇祖母，这孩子愿跟您”，皇后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孩子长的招人疼，许也是自己不能生了，看着孩子格外亲切。 皇上进书房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正两手抱着苏馨亲呢，一大一小一个躲一个扑闹的欢乐。 “呵呵……这小子不愿跟人亲，遇到二皇祖母他倒闹上了”，皇上一脸笑意。 小子终于啃上一口咯咯咯的笑起来，孩子的笑声极具感染力，李长卿和老皇上楼时一屋子的笑声。 第195章 奶娘有问题 “来，我抱抱小太子”，李长卿伸手将人抱起，太子也是高兴，吧唧亲了一口，一脸的口水，引得满屋子的笑声。 张萍抱着孩子进来时二皇子正哭闹，苏馨忙拿出糕点盒子接过孩子。 张萍可算轻松一会儿：“他爱跟你，你抱着吧，娘下去蒸碗鸡蛋羹”，说完急忙下了楼。 “三孙老大最冷，到这他也不装了，老二最赖，到这也不哭唧唧了”，太上皇咂咂嘴：“孩子别看小，哭闹起来他能让你什么也干不上”。 苏馨笑着喂了孩子一小块糕点：“咱们饿了是不是，他们也不喂咱们是不是”。 “是”，孩子委屈的撇了撇嘴，真亮的吐出一个字又引的一屋子的笑声。 两个孩子一喂上糕点都安静下来。 二皇子小大人一样坐在苏馨的怀里给什么吃什么，苏馨叹了口气，孩子能吃，平日饿狠了，这也是个听话的孩子。 早饭一个孩子半碗蛋羹半碗米粥，两个孩子吃的异常欢实。 张萍再抱说什么也不跟，死死抱住苏馨的脖子，小脸亲昵的偷偷摸摸贴了两下，见没人喝斥，又大着胆子亲了一口，惹的一屋子人又笑。 吃饱喝足抱着孩子去了趟暗室，二皇子很给面子的拉了一泡臭臭，笑着让大勇拿个小浴桶，两个孩子小木桶里连洗再玩开心的不得了。 玩够了，抱着孩子进内室，工夫不大两个孩子安稳的睡了。 盖上小被子转身出了内室，老皇笑道：“婶娘有吸引力，老二一声没哭，竟还睡了，他可是从来不睡”。 “……娘一直带着他？”，这孩子…… “带我带，宫里规矩多，喂他们三个都是奶娘”，张萍别的也不好多说：“二皇子天天磨人磨的厉害，我就成夜成夜的抱着，他爱跟你，晚上你带” “好，娘也去沐浴更衣，一会儿吃饭”，苏馨心下了然。 张萍如蒙大赦，急火火的走了出去。 “三孙还凑合，也欢实，只婶娘别下楼，也别去看王妃嫂子，义兄给打的不轻免得您去她下不来台”，老皇叹了口气：“内宅不稳……哎……就您省心，您就是比我小我顾忌着，不然我一时三刻也不走”。 皇上也点头：“我跟爹一样”。 “顾忌点儿好，娘子没闲工夫搭理你”，李长卿笑骂一句随后说起钱金贵字条的事。 皇上皱了皱眉：“此人是小舅母的亲表兄，平时表现的还算不错，一接到飞鸽我就派出十八个刺侯去了西地，还要些时候到”。 苏馨没继续说直接岔开话题：“您们也沐浴更衣，换身细布袍子舒服些，到家莫穿官服，累的慌，该歇就歇国事永远也没个完，难得出来好好放松一下” “好，婶娘我们父子两个住哪？”，实在是热。 “就住隔壁，一人一屋，门上有人名莫走乱了，皇后在第三个屋子”，让李长卿领着二人回房休息，忙让大勇把浴桶搬进去，自己也要了两桶。 夫妻两个洗了澡都上了床，四个人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临近傍晚夫妻两个被太子的一泡尿浇醒，太子已经爬出被子尿了好大一泡尿。 李长卿笑道：“你倒有种，竟还尿床”，两个人忙起身换了被褥，二皇子也醒了，苏馨赶紧抱去暗室。 晚饭一人抱一个去了饭堂，人多也热闹，肉粥每人吃了一小碗，放进两个大桶里谁也不闹自己玩自己的。 老皇扑哧笑道：“这两个孙儿我们也不要了，就给二叔二婶吧”。 李长卿笑着点头：“我们喜欢”。 吃过晚饭，又放了温水，两个孩子在里头玩的欢乐，一屋子人看着他们两个笑，他们自己也笑。 玩够了，两个孩子先让苏馨哄睡，众人自觉的出了书房去院子里乘凉，四个人踏踏实实的一觉到天明。 接连十日，两个孩子胖了一大圈儿，也不哭闹，反正谁也不让抱，就跟着他们两个。 九月中旬皇上和太上皇回宫安排粮仓的事，李长卿也开始忙起来，秦安领着十万人马也回了东地。 大柱子每日帮着苏馨带孩子，皇后难得放松，每日吃吃吃。 一进十月皇后也胖了。 张达笑着进了书房：“两个孩子让你带的甚好，可让我清静清静，这宫里真折寿，没有个消停时候，老二也不哭不闹了”。 “……伯父，孩子吃不饱，这奶娘是什么人？”，苏馨叹了口气：“孩子是好孩子，只日日不把人喂饱是为什么？” 张达沉了脸色，给两个孩子诊了下脉，随后点了点头：“甚好，你把孩子侍候的好，不把人喂饱他必哭闹……你不知道，他日夜哭闹不休，我都怕了他，萍妹子每日度日如年，怕她累倒我给她天天诊脉，皇后也是，这丫头天天叨叨回东王府，有时候听的我都想笑，都赖上你了” 苏馨摇了摇头：“伯父您没懂我意思，这个奶娘太奇怪了，这可是皇子，她竟每日不给喂饱，要么她心里有病，要么哭声能遮掩住一些声音，您可知二皇子的奶娘是哪里人？” “难怪我每日听到除了哭声还有一些别的声音，这声音……我说不好，我住的远，毕竟是内宫都是女眷”，张达这才反应过来也心下一沉。 “大柱赶紧找师父飞鸽传书，让皇上彻查内宫，彻查二皇子院子，把奶娘仔细审问”，千万别出大事。 大柱应了一声出了书房，张达忙出房间叫来张萍和皇后。 “娘，您每夜抱着孩子听到什么声音吗？”，将二人请进屋子，苏馨仔细询问。 张萍看了一眼书房内铺着厚厚的地毯，五床被子上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忙蹲下身子打量孩子：“丫头，他们都胖了这么多”。 皇后笑道：“可不，二皇祖母带的忒好了”。 苏馨哭笑不得的说道：“问您们呢，孩子没问题，我说奶娘有问题，她不给孩子吃饱，孩子一哭可以掩饰某种声音，您们想想除了哭声还有什么声音？” 二人这才变了脸色。 第196章 宫中行 “娘听到磨牙声，很刺耳，我还以为我困狠了。只时间短，但孩子一哭磨牙声就又响”，张萍仔细回忆着。 “二皇婶娘，有一个月太子也哭闹，我后来敲打了一次奶娘就好多了”，皇后皱了皱眉：“我曾经有一次听见一个男人打喷嚏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后来小太监说是他打的，正赶上孩子闹我也就没往心里去”。 “这些奶娘丫头太监的都是哪弄的？”，竟没一个好人。 “内务府”，张萍叹了口气：“皇上在我不好意思说，那里的太监嚣张跋扈，看到好看的宫女……服侍我的一个宫女就生被几个太监给糟践了，我气不过找皇后丫头，她出头把人处理了……可没过几天我好像又看到他们了，当时我也困的厉害，也叫不准，后来没出什么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后可知何人掌管内务府？”，苏馨满腹疑惑。 “曹阳，此人是怎么上来的我不知，一惯阳奉阴违，我未当皇后之前他是一副嘴脸，当了皇后之后又是一副。我跟皇上提了两次，皇上敲打了他一回，从那以后他就没怎么露面”，皇后看了一眼苏馨：“要不二皇祖母进宫去看看吧，我怕皇上查不出来” “丫头，唯你不可，太乱了，正好你辈分高”，张达叹了口气：“皇上和太上皇都是男子，太后也没有了，皇后也忙也直没那么多弯弯绕，这些人太混乱了” 苏馨面色一讪：“我会不会手伸太长了？” “不会，让皇后丫头给你下旨，代皇后行罚你便无事”，张萍一脸火大：“给娘往死里查，这一年没把娘折腾死”。 一刻钟后，苏馨收好懿旨，叫上沈清秋第一次骑上汗血宝马向皇都而去。 宝马速度之快只觉两耳生风，二人皆一身黑袍头戴黑色帷帽，刚入夜便进了皇都。 皇后懿旨一路畅通无阻进了皇宫。 此时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批折子，陈公公在门外禀告：“皇上，您二皇祖母来了”。 皇上一愣随后心下一沉，忙起身出了御书房，一见眼前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忙问道：“真是二皇祖母来了？” 苏馨和沈清秋笑着上前施礼，一听二人声音忙将人请进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二人摘下帷帽又重新见礼，皇上赶紧请二人坐下：“二皇祖母，您到宫里有事？” 苏馨一怔：“您没接到百里师父的鸽王？” “什么鸽王，我没接到，出了什么事？”，皇上变了脸色。 “我今日问了伯父二皇子奶娘的事……”，仔细叙述了一番，取出皇后给自己的懿旨。 皇上咬了咬牙：“曹阳活够了，二皇祖母，鸽王铁定被截，怕是让您猜着了，您说怎么办我听您的” 皇宫所有太监您全部弄到一间封闭的大殿里，五万弓弩手毒箭备好，谁敢出大殿直接灭杀。所有宫女也一样，所有嬷嬷也如此，所有奶娘也是，分四个大殿困住他们。另两个大殿一个是您的后宫，一个是太上皇的后宫。之后百万将士入后宫仔细检查。我怕祸根在后宫，无论是谁，敢出大殿一步就地灭杀。大内侍卫五万人看守，只把东王旧部给我，刺侯心正手脚干净的给我三千人”。 皇上一惊：“……您连大内侍卫也不相信？” “我谁也不信，一帮子高手在皇宫我敢信谁”，我又不认识。 “我听懂了，我马上安排”，皇上匆匆走了出去。 工夫不大，魏涛领着九十几个人进了御书房，众人一见苏馨忙跪下施礼：属下拜见神女，拜见沈大人”。 “快快请起”，苏馨和沈清秋起身双手虚扶，众人这才站了起来。 魏涛一脸正色：“神女，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都听您的” “您们帮我想想，磨牙的声音是在干什么？另外还有打喷嚏的声音”，也不知有什么联系没有。 众人一愣，片刻后陆大海说道：“神女，会不会在割什么东西，比如石头、赤铜、什么的……打喷嚏那定是石头，它有灰尘”。 “神女，在下段平，会不会是生石灰……或者是熟石灰？属下在宫里见到过此物，也是为了除湿用”，段平一脸若有所思。 一句话苏馨心头大悸：“您们可都有遮目的斗笠？” “有的”，魏涛点头说道。 “甚好，速穿夜行袍，戴上斗笠，劳您给我们也拿两顶来……有多少拿来多少，不可声张，不可交头接耳，速度快些”，这次进宫，恐怕有场硬仗要打。 众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开，百十人一走，老皇走了进来，二人忙又施礼。 “一看见婶娘进宫我就头皮发炸”，老皇苦笑道：“婶娘，有一妃待产了您看怎么办？” “……”，苏馨叹了口气：“您能让我吃口饭吗？不给吃饭下次不许去东地，太抠了，越来越抠”。 老皇一拍脑袋急忙让人安排。 工夫不大，四凉四热两大碗饭摆上桌子。 苏馨取出银针挨个试了试，随后将银针放在一旁。 太上皇也不好说什么，只守在一边。 足过了一刻钟苏馨也未动，沈清秋刚要开口瞬间变了脸色，银针变色了。 老皇脸色一白刚要大怒，苏馨一摆手，将饭菜连银针倒入内室一半，随后一拍沈清秋二人翻身倒地，苏馨一脚踢翻桌子，二人随后闭气抬手封穴。 老皇心下沉到了谷底：“婶娘，婶娘”，高呼几声无人应答，老皇喊了一声：“来人，快来人”。 一道暗影闪过：“太上皇何事？” “快去把所有御医找来，婶娘不醒人事了”，老皇弯腰刚伸手要抱苏馨，一把雪亮的宝剑逼到近前。 “太上皇，您不可碰她，此女妖媚的很，竟趁皇后不在宫中勾引皇上，如今死也罪有应得。您也有五十了吧，还是五十多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上，又做了这么久的太上皇也该换换人来做了”，阴影一身黑袍，一步走到近前：“杀了我二哥……杀的好，父皇命我今晚夺回皇位，不用等了，魏涛那个笨蛋当年有多笨如今还有多笨，一个假圣旨他们就乖乖的去了东地报丧。啧啧啧，皇上溜的倒快，您赶紧把兵符交出来吧，若不然小皇上一出生可就没爹了”，说着取出一张圣旨：“您赶紧传位吧，小皇上今夜就出生了……本我可以让他晚几日，只可惜妖女来的倒快，让我这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第197章 灭杀南宫楚 “你竟在我身边忍了十年”，老皇冷汗冒了出来。 “十二年，十八岁来的，如今三十了，多谢您除掉了我二哥，少了一个跟我夺皇位的，在下南宫楚，您半块兵符交给我吧，圣旨之上盖上您的大印，我可以让您在石笼子里苟活此生”，剑尖抵上老皇的咽喉。 “……你为何害我二孙，就为了给我做石笼？”，老皇眉头解不开。 “哈哈哈哈，你倒也不傻，曹阳是我的将军，所有宫女太监奶娘都是我的人，包括大内，不包括老东王留下的那百十个蠢蛋，整个皇宫就只有你们父子和皇后三个外人，还有三个小孽种，如今他们都跑了，速度快些，我可没有太多时间”，也罢，让你做个明白鬼。 老皇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南宫楚，收起剑，我怕你一不留神碰伤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我也看透了，给你便给你，只你没说为何独害老二”，说完从袖中取出大印：“这小皇子是你亲子？” “哈哈哈哈，后宫也就陈家二女是你李家的人，余下皆是我南宫楚的人，非我独害老二，父皇让布下石屋，他高估了东王，命我备下石灰烧死她，人算不如天算，她死在我的毒药之下倒也便宜了她”，说完夺过大印低头沾了沾印水，端端正正盖在假圣旨上，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下，这才将圣旨装筒密封。 “你这假圣旨为何与我儿的字迹一般无二？”，老皇眉头解不开。 “呵呵，这本就是你儿写的，只不过是他中了蛊毒之后写的，象这样的圣旨我可是让他写了半屋子有甚奇怪的，交出兵符吧”，蠢货。 “真是机关算尽啊，我的兵符藏在顶棚，自己拿吧”，老皇用手一指：“第九块石方之内，此符非同小可，日后你也莫带在身上以免丢失”。 “哼”，南宫楚冷哼一声：“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半掌足可打死你，莫与我耍花样，顶棚之上我早一寸寸搜寻过，根本不在此处” “哈哈哈哈，南宫楚啊南宫楚，我还能就那么明放？你没见那里有个小木马吗，左三右五，上下各三下它自开，骗你我不得好死”，老皇声音一冷：“左右你圣旨在手，区区一个兵符你大可直接废了它，我留它做甚” 南宫楚皱了皱眉：“你去取来，若你耍花样我就一剑斩了你”。 “可以”，老皇点了点头。 南宫楚剑尖收了收，挽了个剑花直抵老皇后心：“取来”。 老皇飞身上顶棚瞬间没了声音，耳边随后一声弓弩破空之音，南宫楚脸色一白迈步夺门之出，刚出门外一支毒弩正中咽喉，顷刻间气绝身亡。 皇上一脸阴沉的上前翻出圣旨心头火大，一脚将尸体踹到一边，忙进屋子抱起苏馨放进内室解开穴道，随后将沈清秋抱到椅子上也解了穴道。 “多谢二皇祖母舍命信我父子，宫中全部肃清一个不留，内务府也半人不剩”，皇上满心忿恨：“后宫二皇子院内地下发现一个石屋，里面都是石灰，另有一座石牢” 苏馨长松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好，反应够快，动作也够快，我没看错人，当得万民之皇” “多谢二皇祖母，父皇去地窖给您煮面去了，马上就好”，皇上抬手又点亮几盏油灯：“这里交给魏涛他们了，您跟沈大人随我去地窖吧” 二人舒缓片刻跟着皇上出了御书房，一阵凉风吹来苏馨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清晖朗月，繁星灿灿。 沈清秋扑哧笑道：“今晚花好月圆”。 “瞎说，哪有花只有月”，苏馨心情大好。 “二皇祖母可不就是一朵神女之花”，皇上拂去愁怅眼底一抹笑意。 “甚神女，莫听魏涛瞎叨叨，我的宝马呢”，没看见马。 “您放心吧，陆大海看着呢，二皇祖父为了这几匹马背着您倾家荡产了，我哪敢给弄丢”，皇上笑道：“您竟没生气”。 苏馨咂咂嘴：“我爹和叔给他扛了，我哪敢生气，跟谁生气，不过确实是快，今晚它们也立了一功” 皇上满心感慨看了一眼身边人：“您怎知二皇子有难？” “孩子饿呗，给他吃饱乖着呢，过了今晚您又发了”，赶紧还钱。 皇上点了点头：“西地来消息了，小舅母这位表兄大有来头，乃天元猛将，可惜没逃出您的法眼，只他一家我又有钱了，再过半月可还您三成，您也不用卖马了”。 苏馨一怔：“您怎知我要卖马？” 皇上苦笑道：“您多低调啊，可眼下您这饰品就值八十万……您身家让我刮空了，也就只剩这些，您不卖马拿什么喂将士”。 “……皇上慧眼如炬”，没钱了。 “二皇祖母，这圣旨之事怎么办？”，自己昏昏噩噩竟不知写了那么多。 “吃饱了想办法，莫怕……每次进宫都没什么好事，你爹怕我，我也怕”，苏馨打了个哀声：“东地八百儿郎，个个英雄虎胆，分您一半，但您也要善待他们，别瞎整，他们都愿吃肉，也增力气，五百大内高手足够，忠义忠诚者一个便不少，否则多了也白废反受桎梏，更何况尽皆是你师兄”。 “多谢二皇祖母，您放心吧，必善待”，皇上满心温暖。 “伯父说进宫折寿，他一山野村夫你莫难为他，左右离东地一夜之途，有事随时请他便是，御医您也需提升官品加以重用，他们都是世代行医，莫小瞧了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可偏废打压，否则人心不宁，他们也自然要为自己寻条退路，人都是双向奔赴的，您对他好他才对您好，有时不是他们不行，是不敢，您给他们壮壮胆色”，苏馨敲打道：“让他们带子入太医院，本也子承父业，先带在身边历练一下，免得胆怯手生，只注意与后宫分寸便可。人老奸马老滑，初生之犊不惧虎，您莫把犊给困死。重用他们您遍知医方有多少是您闻所未闻的，冒头一个重用一个，二三品往上整，人吃五古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医者最高才七品五品……让人情何以堪，多大的雄心壮志也需有个好身体，也需活着，否则不是神花不是神话只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 皇上凭空打了个哆嗦：“我听您的”。 第198章 打赌 一进地窖一片光明，老皇正在灶台前炒菜，已经炒好的两盘，一盘鸡蛋，一盘豆腐，锅里还炖着肉，手上正在拌猪耳朵，切好的一大盘猪头肉七分瘦三分肥，还有一盘花生米，不多不少六个菜。 “婶娘，您什么也甭管了，马上就好，这肉我炖了半日，她们在上面作妖，我在下面炖肉，已经软烂入味，我没煮面给您蒸的米饭，还有一锅清炖排骨也都脱骨了，保证让您吃的舒服”，老皇笑道：“您娘教我的，我溜溜学了小一年，今天也终于在您跟前露露脸” “呵呵……劳您辛苦了”，心头一暖，还算有良心。 七个菜，一盆饭，每人一碗酒，四个人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饭，这才边喝酒边叙话。 “婶娘，您怎知大内都不可信？”，老皇一脸好奇。 “您记得几年前卖红宝那次吧？我们两个被困金楼，困了那么久，纵您不是皇上还是太上皇，他们那么多人竟一个未归全去了皇宫，这本身就不合情理，窥一斑而见全豹,见一叶而知深秋，这样的手下谁能信，纵他瞎话编到天外我也不信”，也就你信。 老皇抿了口酒：“偌大的皇宫听不到真话看不见真人，我们父子能活着命是您给的，您再给我几个人吧，我把大内重新安排” 皇上一旁笑道：“二皇祖母给了您四百东地儿郎”。 老皇叹了口气：“我还要，要您个总管” “赵亮给您，帮他娶个品正貌端的书香门弟之女，一般的他看不上，官位在七品到九品之间，如今他的武功在魏涛之上，为人耿直方正”，都寻个好去处吧：“大柱和冯伯给您去内务府，让这皇宫上下里外铁板一块，正好他们父子与您们父子还有缘分”。 “您没懂我意思”，老皇低头吃了口菜。 沈清秋一旁笑道：“小姐，太上皇想让您进宫”。 皇上点了点头：“孙儿也是这个意思，后宫太乱了，一片污七八糟的，皇后跟老元帅一样耿直，屡遭算计，我忙国事还要分神照顾她……我也累。眼下西地晦暗不明，北地军营才刚肃清，南王后宅也乱，可想而知南地更乱，这还不算南疆，我还需后宫稳定大局，若只皇后一人，我这皇位坐不了一年就得易主，二百万兵将都得让人策反，无钱气短”。 “……可我好像也不行，我也差点让前皇后弄死，叔让我不许跟女的打交道，说我这脑子只能跟娘说说话”，多可怕，折寿啊。 老皇摆了摆手：“您莫扎我心，反正您就住这，天天看见您我就安心，两宫全无，您还得帮我娶还得给我儿子娶” “……我才二十九，您们也不怕跟我有是非”，我自己儿子还没娶呢。 “我们乐意跟您有是非，您甭管这，反正您三个月内帮我们安宅”，老皇脖子一梗：“左右粮食入仓了，东地有郑宁和二叔，您偶尔过去看看就行”。 “娶，娶吧，把上次落选的女子名单给我，保证给您们娶的明明白白的”，挑些好人家女子吧：“只要前七品的外官，不要京官，只要外调十年之上的，有几个拿来我看”。 “我马上给您找”，老皇起身走了出去。 苏馨一拍沈清秋：“快吃，你娶不，我一起娶”。 沈清秋吓了一跳：“我谢谢您，我练的是童子功，您给赵亮和周平娶吧”。 皇上眼底一抹笑意什么也没说。 一刻钟后老皇拎着两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婶娘，外官十年之上的都在这，一共三千二百七十四名女子”。 “只要最后七十四名”，只有这些才不愿进宫。 老皇急忙开箱找出最后七十四人的花名册和图像：“他们都是最后几天报名的，路远未成行，走了一半就让皇后打发回去了”。 苏馨接过画像一一观看，个个都是贤淑之貌，心下颇为满意：“四地张贴红榜，秋粮入仓，普天同庆，二皇祖母特邀七十四位佳丽进宫共话金秋，将各地官员之女的名字写上，居地父职全写上。另外，写上已婚订亲者二皇祖母有赏”。 “您放心吧，必一字不差”，老皇笑道：“都听您的”，转身出去吩咐一番又回了地窖：“婶娘，我懂您的意思，只这些人是不是太好看了些”。 “……好看是什么罪过？我爱看”，谁不找好看的。 “行，您爱看就行，您估摸多少订亲的？”，老皇一脸好奇。 “一半一半吧，毕竟都过了一年”，苏馨又盛了碗饭：“您娶五个够了，皇上取十个也够了，余下四百儿郎进宫，他们有的也二十五六岁了，正当年，安居乐业也都安心国事” “您做主，您给我娶四个就行，皇上六个就够，余下给他们娶”，太多也乱，就二叔最幸福。 “行，我心里有底了”，苏馨点了点头：“后宫不要奶娘，三皇子一岁也断得奶了，都胖了一大圈儿，皇后也胖了，没什么个用，丫头婆子一人备两个，太监一个也不要，别往后院弄，每天院子统一派人清扫，爱看书的备书房，爱绣的备绣房，愿干什么干什么，岁月日长，静好为上，无人生事您们也能静心国事” “您说的对”，老皇满心感慨叹了口气：“我这一生无德，不然我就把您抢宫里来了，儿子我也不要了，孙儿我也不要了。二叔有德……三子有福，东地官奴有福” “……呵呵，蒙您厚爱，您五妃一入宫您也有福，别难过，必是人美心善的”，苏馨斟酌一下说道：“十年外放不回京是为什么？” “无业绩，都是无业绩的”，老皇皱了皱眉：“把他们女儿弄进宫我们怎么封？” “您心小了，您以何论业绩？在我看来只要一方太平无事，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最大的业绩，他们才几品官，有业绩也轮不到他们捞，活是他们干的，业绩都是别人的，不然咱们两个打个赌，您立马去查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谁，您便一目了然，您输了您听我的，您赢了我听您的，咱们各送一礼。若他们的顶头上司都在三年内回京我送您十只羊，若不是您送我一百个一斤的金元宝，我能拿动”，苏馨笑道：“您全封为一二品，委以重任，京官一个不升，挨个秘查，什么老臣心，不跟进步只拖后腿也配叫老臣？” “您慢慢吃，孙儿去查，爹输了我给您二百个一斤的金元宝，羊我不要，您输您留宫五十年”，皇上起身离开。 “……”，五十年？这是什么孩子。 xs7.com 第199章 一平二侧一个也别放过 半个时辰未到，皇上拎了两个木箱子下了地窖：“二皇祖母，您二百金元宝孙儿给您备下了”。 苏馨点了点头：“多谢您，您前面给的我一个未见就全没了”。 太上皇一脸怒气：“你二皇祖母说的对了？” 皇上点了点头：“有的刚一年就升了，最迟的是三年”。 “婶娘您这辈子就住宫里别走了”，老皇一脸火大。 苏馨也不生气：“您别气，世人心皆如此，您让他们回京之时只可带两名得力的手下，多了不许。他们无助手也难行其事，与其说您提拔他们不如说您提拔另外二人，如此便多了七十几个好官，回京面圣后这些助手全封四品官，直接分插各处，莫让奸臣当道，一句真话听不到。七十多人偌大的皇都他们进来必找能人相护自己，知人善用整个皇都风气逆转，您们万事无忧” 皇上躬身施了一礼：“多谢二皇祖母良计，我听您的”。 “婶娘，这七十四人我能不能都调回京？”，老皇一脸若有所思。 “能，若全部调回皇上日后一文钱也不缺了，他们可都是实干者，没有虚的”，必不差。 “后宫肃清，牵连几百官员我正好一窝端”，皇上兴冲冲又走了出去。 “您定的她们还有几日到？”，苏馨看了一眼老皇。 “十日就到，提前到的接入宫跟您做伴，您住养心宫，那里有个养心殿，我已派人打理出来了”，老皇笑道：“必不委屈您”。 “每人两件饰物，每件三万左右，外面卖十万的那种就可，另外您让人准备些衣裙，细布的三百身，别的一百就够，全部用银盘银碗银盏银壶，我还没活过呢。院子里景致还不错，不用动收拾干净就行，吃的少整鱼刺燕窝，我们都爱吃肉，您让人再做点五香肉干，再……反正香就行，太医院一个月后对官员开放，九品之上全开放，有眼高手低挑肥减瘦的您就让他挪地方，御医您慢慢选，从他们儿子里选，老子一个不要。御膳房全部换人，找地方能人本身就爱美食的干，背井离乡不吃好点儿谁爱来，这个好是心头好，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瞎花银子，实打实的，这些女子莫小瞧了，能算计到此地步个个清贵非普通的脂粉女子，日后皇后也必愿意与她们往来，您五个怎么分？” “我怕了，我要不是怕闲话我一个也不要，都是嫔妃，没有高低，都给我老实点”，烦透了。 “如此最好”，苏馨点了点头：“南宫雁还有三子，我怎么没听说有女儿？” “我也怀疑，别挑来挑去的又挑个假的”，老皇心头一酸。 “绝对不会”，苏馨摆了摆手：“必是良女”。 “行，那我去安排”，老皇也转身出了地窖。 “小姐，咱们怎么办？”，沈清秋咂咂嘴：“您住养心殿我住哪”。 “我住里间你住外间，左右就十天，佳丽一到咱们就回去了，许用不了十天，没有西地的，都在南北两地，估摸三天全到，五天安下后宫咱们就回家”，以后也消停了。 “……您元宝还真要啊？”，好家伙一开口……许宫里也就这么多了。 “够随礼就不错了，万一都没定亲呢？一人只能够两个的，连三个都不够”，都死穷怎么办。 “呵呵，服您了”，许还真不够。 “咱俩赶紧一人先装两个，别都分没了，我还没看见过长什么样呢”，忙弯腰打开箱。一开箱笑的花枝乱颤，赶紧又开第二箱：“死穷怎么办，好家伙这么小啊，我还以为挺大呢，行吧，十个就十个，咱俩一人五个，荷包给我一个” 沈清秋笑着取出两个荷包，一人装了五个取起。 两箱内规规矩矩打着欠条，也实在都是没钱了。 “今晚咱们住哪？”，估摸夜已过半了。 “找个屋子就住吧”，苏馨领着沈清秋一个个看过，二人选了个两张床榻的，中间放了张地桌，赶紧都脱了黑袍合衣而眠。 一觉睡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沈清秋也刚醒，忙都又把黑袍子罩上这才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一股饭菜飘香，灶房里老皇一个人忙的欢，又炖的肉。 “婶娘醒了”，老皇笑道：“马上吃饭”。 苏馨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沈清秋赶紧上前帮忙。 “内务府皇上说不跟您抢人了，让段平去干，他挑人准，赵亮也不用来了，还让魏涛干，您给我五百儿郎，我把皇宫上下全添他们”，老皇笑道：“皇上说您身为东王竟没见过金元宝是他之错，这次让您带回五箱子，是他孝敬的，不算还钱” “……我听皇上的”，上道。 “昨夜调令就下了，七十四人各带两名手下携家眷归京，都给了二品，手下回京看了再给”，老皇叹了口气：“多亏您心亮，估摸明日他们就能进宫，到时您露一面”。 “行”，见见也好。 “皇上现在有钱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抄查了两个西商……眼下只义兄麻烦了，老夫人做主已经休了嫂子扶了一个侧妃立了王后，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皇后带宫里头养着……张达说嫂子的伤没三五年好不了”，哎，下手太重了。 “把人打哪了要那么久？你没让我去我也没敢去”，竟还给休了。 “脸……都歪了……都怪我造孽无德，不然两个小子现在娶妻了”，老皇打了个哀声。 “皇后知道了吗？”，家家也不太平。 “估摸现在知道了，老夫人亲自去送的休书，犯七出……不洁”，老皇皱了皱眉：“我不信”。 “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才来一天一夜吧。 “您刚出来她就去了，折子上了，只昨晚宫变没时间看，昨儿半夜皇上看见的，本来想告诉您，您太乏了”，都乱套了。 “……”，怎这么巧。 “这侧妃不是一般人物啊”，沈清秋一脸若有所思：“竟能刚进府就把王妃踢出门”。 “沈大人何意？”，老皇急忙问道。 “必须查她个底儿掉，南地南疆不容有失，无家人查奴仆，我就不信她油泼不进”，苏馨冷着脸：“这是打皇家的脸面，一平二侧一个也别放过” 第200章 内宅大乱 “甚合我意”，老皇匆匆走了出去，接下来只能苏馨弄。 “小姐，明天咱们还得上朝吗？”，沈清秋一拍大腿：“我害怕”。 “我也没上过朝，明天你喊我，咱们俩个千万别晚了”，也不知穿啥，什么也没有，总不能穿身黑袍吧。 “这您甭担心，您一会赶紧要两身朝服”，穿这上朝实在不像话。 吃过中饭，魏涛送下来两套朝服，二人试了一下还不错。 “神女，皇上说七十四人都上折子了，今天夜里就到，都想见见您。另外七十四位佳丽也一同随行，她们订亲十八人，嫁的十二人，还有四十四人，您要的饰物内务府说只有一百件，别的都有……皮袍多”，神女千万别骂人。 “皮袍多少？”，也行，马上要冷了。 “男袍五百，女袍一千八百件，都是水貂皮，狐皮没有”，一件也无。 “七十四人，每人两名助手，共二百二十二人，每人一件男袍一件女袍，挑好的给，皇家脸面莫小气让人笑话。七十四佳丽每人两件袍子一件饰品，衣裙每人两套”，也说的过去了：“给我们两个一人也弄两件袍子”。 “是，神女……内务府还有两件玉摆件，每个值五十万两银子”，也就这么点值钱的了。 “赶紧卖了，去货行买七十四副头面，要已嫁的，奖励给七十四人的娘子，贤内助之功甚大，特别奖励，不够……我这首饰一并拿走，还有五个元宝”，忙取下都交给魏涛。 魏涛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二皇不在，苏馨赶紧温了水，二人轮流看门沐浴更衣，朝服一穿确实是挺神气。 晩饭也无人回，二人吃了饭径直回房休息。 半个时辰后魏涛急匆匆进了二人房间：“神女，出事了，陈老夫人被陈夫人打死了，如今元帅也来了，正在御书房呢，我师祖也来了，皇上让您们去呢”。 苏馨脑袋嗡嗡作响：“老夫人死哪了？” “死在皇都了，老夫人与陈夫人吵起来后，正好大柱和大勇骑马进院，她们一人抢了一匹就出王府要找您和太上皇评理，早上进皇都的时候也不怎么当街打起来了，结果……人就走了，安南王也来了，红眼睛了，非要让皇上给陈夫人凌迟”，魏涛一脸焦急：“您快去吧”。 “我不去，您也不许去，别这个时候往上撞，天塌太上皇扛，您赶紧吃饭去，我给您盛”，这个时候都在气头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拉着魏涛进了灶房端饭盛菜：“不吃三碗不许动，不过半个时辰不许动”。 魏涛苦笑着坐下，心头暖成一片，边吃边问：“神女，怎么办？”。 “往死了查一平二侧，必有鬼，不揪出闹鬼的人南地必失，南王必死，大权落在二王妃手上，您不上去皇上才好下来，这话只我们私下说不可与南王说，因为无凭无据”，必是如此。 一瞬间魏涛理清头绪反应过来：“我老糊涂了，我听神女的”。 一刻钟后皇上匆匆下了地窖，一进灶房皱了皱眉。 “吃饭，皱什么眉”，苏馨又给盛了饭菜。 “二皇祖母我火上山了，我半口吃不下”，皇上叹了口气：“怎么办？” “吃饭，不吃饭哪有精力跟南宫雁斗？”，拉着人坐下：“不吃三碗不许动，不吃半个时辰不许动，我让南王自己下来”。 皇上一怔，随后与魏涛对视一眼，二人大口吃起来。 两刻钟后老皇一脸铁青的陪着安南王下了地窖，李长卿和百里玄叶跟在身后。 苏馨拉着沈清秋出了灶房关了门，迎出一段上前施礼：“太上皇、安南王、师父、夫君” 老皇看了一眼苏馨缓和了脸色：“婶娘不必多礼，陈娘……走了”。 苏馨心头一酸点了点头：“我已知，这回我必不放过南宫雁，您赶紧百万大军包围安南王府，将一平二侧直接毒剑射杀，让她们血债血偿” 陈云一惊：“东王何意？” “您哪也不许去，不许出地窖，您若再出意外南地是谁的，妇人可以中计，您不许，否则老元帅必揍您，区区一个侧妃上窜下跳几日时间闹的您妻离母亡。南地可是承袭的，您不在乎可南宫雁在乎，在乎南地在乎南疆，您别傻乎乎的干生气，您面壁思过去”，上前将南王拉进房间：“就冲墙闭眼睛细想前因后果”，说完出房间关了门。 “婶娘，我怎么办？……真杀？”，老皇一脸犹豫不决。 “再不杀南王大印都丢了，兵符也没有了，官兵自相残杀纵有地几十万军队让个女子弄没了”，苏馨冲着门大声说道：“你个不长脑袋的东西，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还不快去，丫头婆子一个也不许放过，给老夫人祭拜亡魂”。 “是，婶娘”，老皇转身大步离开。 百里玄叶朝苏馨一挑大拇指，拍了拍李长卿，二人转身跟了过去。 灶房吃饭的二人心头落定，每人起身又盛了碗饭大口吃起来。 让苏馨这么一闹，陈云也渐渐冷静下来，合目仔细思量。 沈清秋一边叹了口气，二人转身出了地窖，一到御书房李长卿和百里玄叶正陪着陈夫人坐着呢。 众人相互施了一礼，陈夫人眼泪掉下来：“东王，我也不怕您笑话，我确实是失智跟娘动手了，可我也只推搡了一下又没下死手”。 “师父，劳您跟夫君去验验尸，我恐有人趁火打劫制造事端”，哎，纵不是你下死手……这夫妻也是陌路了。 “我也正有此意”，百里玄叶起身带着李长卿离开。 “小姐，皇后也怕是在往回赶，我去迎一迎她吧”，沈清秋起身说道：“您陪夫人坐坐”。 “好，去地窖把官服脱了，莫让人盯上”，都注意些。 正说话功夫，大柱陪着皇后匆匆走了进来，沈清秋急忙退到苏馨身边，二人施了一礼也不好说什么。 “二皇祖母”，皇后扑通跪地：“此生我不忘您的大恩，我看见爹了，他已带百万大军斩杀那三个贱人给祖母报仇，多谢您出手拨乱反正”。 “快起来，一家人莫如此”，忙将人扶起：“咱们必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第201章 英雄回家 有皇后陪着，苏馨忙带着沈清秋和大柱回了地窖，刚进自己的房间一愣，皇上和魏涛一人占了一床睡的正香。 三人忙退出来又进了一间屋子，刚坐下陈云走了进来，苏馨起身请人落座：“你好些吗？” 陈云点了点头：“多谢东王敲打，我确实是失智了，她们确实是有所反常，当杀当诛，只我心病难医，我与她夫妻缘断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无论您怎么做我都理解，只陈夫……只皇后的娘说她也失智了，但只推了一下老夫人就……我已让百里师父和夫君去查伤，我怀疑有人在趁火打劫制造事端挑起矛盾。您也稳稳神，就算不是夫妻夫人也是皇后养着，不然她这么大年纪……她也无处可去。您戎马一生……我也对不起老将军，老夫人我也不能让她抱憾离世，咱们也不论孝不孝的，天知道足矣……我今晚与皇上一起接待七十四位官员和七十四佳丽……您给夫人留个正妃的名份，左右她也在宫里不会回王府了，我帮您娶一平妃，咱们有孝在身也不办了，我看这册中有一女十九岁，也是南地人，本要订亲，可每次一要订亲宅中必有老人故去，连番走了两个，您们谁也莫嫌弃谁，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此女秀外惠中，识大体顾大局，颇有风范我必不诓您” 南王打了个哀声：“您让我无言以对”。 “她活着您给个空头名份，不然皇后也无脸面，她走了不用您说话皇后也会把小夫人扶上正王妃之位，这丫头孝顺，必不让您两下为难，我有此女画像，许您们是天定的缘分”，起身匆匆走了出去，片刻后拿着一幅轴卷走进来，打开轴卷让陈云看了一眼：“您们品貌相当，同命相怜，她必怜惜您，她若帮您撑起后宅您后半生无忧了。这女子的父亲可是踏踏实实的人，您莫小瞧了人，也不可怠慢人家”。 “东王说好必是好的，我相信您，那就按您说的办吧”，陈云点头应下，论样貌，如花美眷，品性东王说好必不差，自己又大人许多，再没可挑的。 工夫不大皇上领着魏涛走了进来，众人见过君臣礼，皇上说道：“爹，二皇祖母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多谢您保全皇后的面子，您放心吧，日后纵皇后忘了此事我也不会忘，必立正王妃”，满心感激看了眼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爹听你们的”，陈云再什么也不说。 一场烟云散去。 两个时辰后，大柱陪着南王，沈清秋和苏馨整理好朝服跟着皇上出了地窖，一路走苏馨一路绊绊坷坷，脚下失了分寸，吓的沈清秋忙扶着走。 “二皇祖母不必紧张，咱们去大殿您就坐在我身边，到时您随心说便可”，皇上边走边叮嘱。 “不紧张……我紧张死了”，谁来救救我，折寿啊，上什么破殿。 “呵呵……”，皇上伸手拉着苏馨往前走：“沈大人不必管了，您去殿前招呼他们进殿吧，男左女右，他们的夫人也来了”。 “是，皇上”，沈清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完蛋玩意怕个屌，疼的打了个激灵匆匆向殿前走去。 一听还有夫人，苏馨脚下一个踉跄，皇上直接将人抱起大步进了殿中。 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回过神，近四百人陆续往大殿进，苏馨忙站起身，一站起身吓了一跳，自己还死死拉着皇上呢。 罪过罪过，赶紧松了手。 皇上也笑着站了起来，反手拉住苏馨：“别怕”。 沈清秋现在也不怕了，他发现个个都紧张个要死，各位夫人都跟东王差不多，脚下全绊蒜，连自家夫君都拉错，忙一一提点，周到仔细。七十四位小姐也相差不多，全跟着他走，他去哪后面跟一排，都把他当成公公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大殿一片灯火通明，看别人跟自己一样苏馨稳了稳神，自己过了，皇上都不过还怕谁，定了定心拍了拍皇上的手，皇上看了一眼苏馨总算恢复些这才笑着松开。 “微臣叩见皇上”，苏馨朗声说完长施大礼。 瞬间乱哄哄的大殿安静下来，众人随后跪地叩拜：“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笑着虚扶一把：“二皇祖母免礼，诸位爱卿免礼，快快请起” “谢皇上”，众人这才起身。 一见皇上坐下，苏馨忙也坐在一边。 都是六七品的小官，有几个见过皇上的，谁敢说话，谁不害怕，一时间大殿一片尬静。 片刻后苏馨笑道：“皇上，微臣吓冒汗了，我能不能喝口水”。 一句话，底下一片哄笑，七十四位夫人都笑道：“我们也害怕”。 “莫怕”，皇上忍俊不禁忙起身给倒了半盏茶，随后叫人拿过杯子，每人亲手斟了半盏让人端下去分发，瞬间让众人的心暖成一片。 “诸位爱卿不必紧张，您们一紧张我二皇祖母也紧张，一路差点没摔了，我第一次上朝也跟您们一样。今日已是夜半，咱们不是上早朝，只当自家人见个面，诸位爱卿劳苦功高，十年在外奔波，辛苦了，欢迎您们回家”，皇上一番话说的众人心头滚热。 “为皇上效力我们不辛苦”，百人一声应，苏馨咂咂嘴，齐活了，全是忠臣。 皇上也颇为感动，心情大好：“诸位爱卿上折子想见东王一面，我也把二皇祖母给您们请来了”，皇上说完起身施了一礼：“二皇祖母您跟他们说几句吧”。 苏馨忙起身回礼，随后面向诸人笑道：“皇上免我上朝，今日我与诸位一样晕乎乎的就站在这了” 低下一片笑声。 “皇上说这不是早朝，是欢迎诸位英雄归来，在下深以为然，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为一方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日夜操劳您们就是英雄，与英雄同朝如与师长同行，我之幸甚……大半夜的，我也不瞎叨叨了，皇上说天气渐冷，更深露重的，过几日更寒，都是清贫之官，都是铮铮铁骨的硬汉……硬汉也不能光让人心热，皇上特命内务府给诸位英雄一人做了身袍子，在下也有。诸位夫人功比他们大，相夫教子支撑门庭，做一方子民的当家主母，皇上说诸位夫人都是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特送一件袍子一副金头面。皇上说英雄才是最美的人，应该让您们美的万里挑一才行。皇上说诸位小姐品洁高贵，识大体顾大局，都当得起英雄之女，特送一件首饰两个袍子两件锦裙，希望您们人比花娇心如火红，以自己的爹娘为荣以他们为典范，她们的踏实、清白、公正、勤勉是您们最大的财富，他们值得您们骄傲。在下一介女流之辈，蒙皇上厚爱让我坐在这，我也是如坐针毡，我也没什么资格坐，也谢谢诸位英雄给我这个机会与您们面对面的交心，二品大勋也是把您们架在火上烤，我反正已经被烤熟了，咱们百炼成钢，皇上自然心明眼亮，咱们……皇上，您金口玉言，您来吧，下面还有那么多无名英雄呢”，苏馨笑着将封官重头抛给皇上。 皇上让苏馨侃侃而谈的话煽动的热血沸腾，下面三百多人个个眼睛湿润，东王之语肺腑之言。 “诸位爱卿，东王力荐英雄回家，您们日后好好干，莫让她脸上受热。诸位无名英雄，东王力荐您们担重任，特封四品武官五十六人，四品文官九十二人，希望您们这些中流砥柱能够勇往直前为国分忧为民解难”，取出皇印一一加封。 “微臣誓死效忠皇上”，飞来之福啊，一百四十八人扑通跪地叩拜。 “诸位爱卿免礼，快快请起”，皇上笑道：“今晚我也高兴，本想设宴，可二皇祖母不让我折腾您们，说让您们早回府上休息，我也不敢拂她的意，那咱们今晚早些回去休息，让您们休息一天，后日正式上早朝，也回去安顿下宅院” “多谢皇上体恤”，众人俯身叩拜。 “诸位小姐跟着沈大人去养心殿，在下马上就到”，自己也当一把媒婆。 片刻后几百人退出大殿，七十四位佳丽跟着沈清秋回了养心宫。 “二皇祖母今日让我刮目相看，您说的太好了”，皇上起身笑道：“他们会感激您的”。 苏馨揉了揉脸：“您可有福了，个个忠臣，您国事再无忧” 二人边说边出了大殿。 往回走心也不慌了，腿也不软了。 第202章 苏馨做媒 一路走到地窖口，李长卿笑着站在那里，苏馨一见李长卿扑哧笑道：“夫君，我今日上朝了，厉不厉害”。 “呵呵，厉害，下次不跌跌撞撞、不让清秋扶着、不让皇上抱进去、不在殿上喝茶就更厉害了”，李长卿咂咂嘴：“为夫甚是吃味”，边说边笑着上前将人抱在怀里：“莫慌莫怕，衣袍都湿了，那些女英雄跟娘子一样乱抓一气下面一团乱嘈嘈的，为夫之错，日后带娘子多上几次早朝就不怕了” 皇上在一旁笑而不语。 “我真吓死了，腿不听使唤了，清秋也怕还扶着我，多亏皇上在，不然我就跑了，不喝茶不行嗓子冒烟了”，多恐怖。 李长卿忍俊不禁，紧了紧手臂：“是是是，都是为夫不好”。 拉着人一路下了地窖，掌心里小手潮湿冰凉，心下叹了口气，娘子被吓的不轻，竟然怕上朝，也不知这做媒能不能成。 李长卿把门，屋子里点了两个火盆，苏馨沐浴更衣，换了身细衣长裙这才回魂。 李长卿也洗去一身疲惫，收拾妥当叹了口气：“娘子，陈老夫人似有中毒之症，师父说她是爆血而亡” “必是中毒……夫君赶紧让人给南王看看，他也易怒”，千万别都中毒。 “好，为夫这就让皇上找人”，李长卿忙出了房间。 一个时辰后回房时苏馨已经睡了，刚一上床人本能的翻过身窝在自己怀里，抬手把人抱紧：“娘子……七十四位佳丽还等着你呢，清秋也等着你呢”，李长卿苦笑道：“娘子还要做媒呢”。 一句做媒瞬间清醒过来：“夫君跟我去”。 “好，为夫陪着娘子”，二人起身下地整理衣袍，李长馨亲手给盘了发，取出一支金镶祖母绿的钗子插上。 苏馨笑道：“我如今也就只剩这只钗了，也是放夫君那了，不然也没了” “今日娘子处理的甚好，只为夫不知你竟这么怕上朝，下次为夫陪着娘子”，多亏娘子坐镇否则一团糟。 “我哪是害怕，我是吓破胆了，没来由的恐惧，好像随时要被人杀头一样，后来我看他们也怕我就好多了，不然我就本能的要跑。这皇位不是谁都能坐的，坐在那感觉自己都傻了，我现在特别同情皇上，坐在那个破位置上真是痛苦”，活遭罪，遭死罪。 “莫怕，万事有为夫，外面凉，娘子多披件”，取过一个夹袍给系好，一路拉着人出了地窖。 皇上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看了一眼身后的魏涛：“今日何人跟二皇祖父说我抱着二皇祖母进大殿的？” 魏涛一怔忙回道：“回皇上，是王妃，王妃一直隐在暗处看着您们三个去大殿……她跟元帅说完又跟皇后说，让皇后多长个心眼儿，皇后说二皇祖母要是能看上皇上她就把皇后之位让了。皇后说她第一次进殿要吓哭了，死拉着一个太监差点儿走丢，她说二皇祖母比她勇敢，说莫说皇上喜欢她，世上男子有几个不喜欢她的，连皇后也喜欢”。 皇上点了点头：“我确实是喜欢，很喜欢，皇后说的对，世上男子有几个不喜欢她的，二皇祖父说什么” 魏涛叹了口气：“元帅说……元帅说他回去好好训训娘子，让她离皇上远些，不可疯疯癫癫的”。 “呵呵……我可羡慕死二皇祖父了，他们是幸福的，王妃日后恐更多是非，我倒后悔留她在宫里”，皇上皱了皱眉：“我喜欢是我的事，不可给二皇祖父添麻烦，他们幸福就好，爹也喜欢，我们都喜欢，都是一家人”。 魏涛深以为然：“我们百十人也喜欢神女，我师祖也喜欢”。 “爹也喜欢”，南王一脸惨白的走出来。 “爹您好些吗？”，皇上忙上前：“您为何不让我告知皇后？” 南王摆了摆手：“莫让她担心，吃了药过几天就好了，王妃……她恨上东王了，就因为东王给爹纳平妃，只她不知东王给我纳妃全是为了她……爹不想说她，她也命苦，只她如今在宫里也是给你们添堵，过两日你添后宫她不定又生什么是非，我把她带回去吧” 皇上苦笑道：“我真怕了娘，但您纳妃也不可将娘带回，娘……失智了，祖母已去，我让皇后送她去太庙祭祖抄写经文清修吧”。 “……也好”，回去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四日后刚入夜李长卿回了地窖，皇上和南王迎了出来。 李长卿笑道：“恭喜陈弟，娘子第一个就是给你做的媒，姑娘说见过你也听说了一些你的事，但她不知这两天的事，娘子没瞒她都告诉她了，姑娘说王妃无错但缘分已尽。她也命苦，希望你别嫌弃她，她愿意跟你一起操持家务，娘子让你今夜就带姑娘回家，让姑娘照顾你，免得王妃看到你们……许下次皇上就上了我娘子的床”。 “惭愧惭愧，小弟管教不严”，南王连连赔礼。 “无事，娘子说她理解，娘子说她快吓死了，皇上若不管她，她下次也不管皇家的事了。一家人莫多说，娘子让你们一个月后再合房，体内的毒清理干净免得连累孩子，娘子也告诉姑娘你中毒之事，她说她等你好利落的，她侍候你。小弟有福，娘子说你们是天定的缘分，如花美眷，快收拾收拾带人回南地吧，太上皇已经肃清王府，也收拾好了，明日皇上宣昭，平王妃过了明路封位即到，回去好好休息，不可大动肝火，太上皇飞鸽传书说三女皆是南疆少主的人，让你莫怜惜也勿多想，好好养着，等你日后抱子请我们喝酒”，总算有惊无险。 “多谢东王，多谢李兄多谢义弟，我听你们的”，敛下满心恨意叹了口气：“我都无颜见东王，李兄替我多赔罪，此生我与南宫雁不死不休，我先带王妃回南地，您们莫担心我”，回房拎出一大包草药，李长卿拍了拍皇上，二人随后相送。 第203章 王妃何处去 送走南王，二人回了地窖，李长卿取出份名单交给皇上：“娘子已定下赵亮、周平和十八位东地儿郎的娘子共计二十位姑娘，加南王妃只还剩二十三位女子。这二十三人中有六人不愿入皇室只想入东地，娘子把师父找去了，师父做媒，剩下的三百儿郎成了六对。十七人入宫，太上皇后宫六人您十一人，个个貌美如花……王妃昨日天未亮去了，找我娘子去了，她说她不想去太庙，只想陪女儿在宫里把孩子拉扯大，娘子也不知其中怎么回事便把皇后找去了，皇后私下跟娘子说的。后来娘子告诉王妃，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让她找您来，娘子跟王妃说：休了你和让你挂个虚名的王妃我只能选择保全你给南王一个安抚，非是有意要插手南王的后宅。王妃说她要和离，娘子劝了半日也无法，娘子也管不了了，皇后代父签的和离书，当时姑娘也在，和离书四份，姑娘拿着呢，姑娘不让告诉南王，说他现在心气浮躁不可再多事，日后好了她亲自告诉，皇后告诉姑娘，圣旨到时直接是正王妃必不委屈她，姑娘什么也没说，只说让王妃好好保重自己，说既已合离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别的没再说只让娘子打发南王回南地养伤，就这样我便回来这么跟南王说的。王妃和离的理由是两方性格不合早无夫妻之实已十三年零一个月又七天，皇后想让娘子给王妃介绍个男子，我娘子都快哭了，娘子说这任务太重她完成不了，后来皇后托她给留意着，说她娘也是个苦命人。王妃说她看中张达了，娘子说可不敢做伯父的主，把师父找去了，师父也懵了亲自回了趟东地，张达不同意说他还没吃撑呢，师父回来说张达少时受伤不能行人事告诉皇后别外传，这婚事才罢了……皇后又相中郑宁，师父直接拒绝了，敲打皇后不可管父母之事，皇后直肠子又找我娘子非要给冯伯做媒，娘子说不行就让太上皇娶了吧，太上皇回信说他下不去手，那是嫂子，他把大军安置好直接去东地躲着去了。您这十一位后宫喜欢什么的都有，两个种花的，两个绣花的，种菜的，画画的，弹琴的，下棋的，书法的，茶艺的、还有一个曲痴，谱曲高手，皇后疯了，十二个人叽叽喳喳的笑了大半夜，直到娘子把人赶跑才消停，娘子说这十二个人行，有你无你都一样，眼下忙着给她们安排宅院给弄院子重新装呢，有几个都要暖窖，谁也不要丫头婆子，娘子说以后有孕再说，让她们自由自在几天，都好吃，天天凑一起研究吃的，娘子说您以后有口福了，总之都不错” “甚好，父皇的六位妃子呢？”，皇上颇为满意。 李长卿失笑道：“一位钓鱼高手，一个是棋痴，已经与您那位棋痴杀了一夜了，今日中午才散，一个是种花高手，可种出多色牡丹，一位琴痴，跟您那谱曲的相交甚好，一个喜欢做衣服的，给娘子做了一身很好看，还有一个书法天才，反正现下这十七人相处甚欢，以后娘子说争风吃醋怕是要变成没工夫搭理你们，有钱莫乱赏，投其所好吧”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有劳二皇祖母费心了，祖母没说王妃怎么办？” “难办……不好办”，李长卿叹了口气：“容貌中上可也四十二三了，日子记得这么清楚怕是守不住，您自己早做安排吧，这事莫再让我娘子弄，夫妻怨怼忒大，南王若日后知道必又恼恨，太羞臊人了。新王妃确实是不错，通情达理很有担当，人也好看，我娘子甚有眼光，此女日后必可当一地当家主母” “二皇祖母管的我都放心，只她若管不了的我怎么办？”，皇上面色一讪，我养着行，可她无事搅家不宁我也烦恼” 李长卿点了点头：“我也烦恼，此事您需与皇后好好商量一下，只莫再找我娘子，更不许惦记东地，爱哪弄哪弄”。 “您可别把话封死，除了东地我也不放心，南地肯定是不行，西地更不行，若她被有心人利用……江山换人了，西地王我也不敢问……您让我娘问问蒋老夫人”，许能行。 “拉倒吧，王妃不同意，我娘子第一个给提的西王，她说刺侯出身太精明，人她也没看上，一心想找个年纪大些的，她说稳妥”，李长卿摆了摆手：“她看中张达的一身医术了，想帮皇后把张达弄回宫呢，我说句不好听的，若日后后宫有喜这还真不是个让人放心的人。我娘子没让一关关的选，只让三个太医给诊了三次脉，十七人都是完璧之身，别的没弄”。 皇上一脸头疼：“不然您回去问问冯伯？” 李长卿打了个哀声：“先不说冯伯，您不知王妃的心，她女儿是皇后，她是独居，她心高，一心想找个我这样的死守一人，不纳东纳西的，另外不能是官奴，出身低贱的也配不上她，此人还要术业专攻出类拔萃，还要一心为她女儿孙子筹谋，上哪找？我与娘子是天子做媒，缘分天定，且不论容貌，娘子为人她也比不了，淑雅大度聪慧心善，是我高攀我娘子我惜若心头肉，这怎么能比。她事事分明，您另一妃还在南王府她不提不念，皇后要把妹妹接回，她说她二婶娘一个人带幼子艰难，让她姐帮着多带几年，一日所生，叔伯亲姐妹她尚且容不下谁能奈何，满心还想让她女儿再怀龙子坐稳江山，皇后不想要她还数落一顿，总之莫往东地弄否则必出乱子。说娘子靠着清秋不清不楚，清秋、大勇大柱都是童子功，否则娘子吃撑了留在身边，她若有心为何不把赵亮周平带在身边，她若有心大可早跟了太上皇，这小子求之不得。娘子为人方正，性格别看柔，烈焰性格，我们未合房之前闹过和离，我从京城追到北地一年多未见，那次你父皇带您去北地找大印冒充商人，她为避嫌见我驱马过来喊了一声夫君，我这才未与娘子错过，后来您们遭追杀她出手布阵。世间男子有几人不喜欢娘子的，我高兴，说明我眼光好。唯烦恼你父一人，他缠人脸皮也厚，可他舍不得江山，偏我为娘子可以万般全舍胜他一筹。娘子不在乎功名利禄，这也是为江山安稳接了这东王，娶她需舍皇位，她嫌累，别人打破脑袋钻营的她半眼看不上，她说她同情你，坐这个破位置太遭罪了，你听听你爹若娶她得多难？” 皇上苦笑道：“我也喜欢二皇祖母，一半亲情一半敬慕，我爹喜欢也白喜欢，二皇祖母眼里爹还不如……东王府爹谁也比不上，唯一仗着自己是太上皇，二皇祖母拎的清是非，态度鲜明，赤子之心，她的性格等闲男子难及，二皇祖母是个懒散性格，不逼她她什么也不往心里去，心里太清明了，您放心吧，纵不顾忌您，万般人在二皇祖母面前也需收敛情愫，否则她早跑的远远的了。王妃难办，也是个可怜人，您让二皇祖母回去问问，也记挂一下，陈妃……暂时还留东王府吧，我也累，等过几日一切稳妥了我送您们回东地，顺便也找找郑宁私下问下，之后我把爹带回来……只我也拘不住他，爹说您待二皇祖母好他就好，若您一旦变心他就抢人，五十抢七十也抢，反正只要您不上心了他就抢，那时我娘还活着，也是因为被有心人传了这话娘才鼓动爹把二皇祖母从东地调回京城，这样也好总能看到，爹这才同意，结果都中了南宫翎的计差点江山不保，二皇祖母也被我们给害惨了” 李长卿连打两个哀声：“此事死也不许再说，我真怕了他，魔怔了，让他死了那份心吧我这辈子上心下辈子还上心，赶紧去把他弄回来”。 第204章 皇后的选择 苏馨拿着内务府的单子眉头解不开，穷时穷死，有钱富死，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了一大本子，这海量宝物能把十七个女子淹死。 “皇上说让您分，您自己喜欢什么拿什么”，魏涛笑道：“这才只一点，马上大批的正从西地往这边运呢，让您给东王府的人每人也挑两件”。 苏馨点了点头：“我谢谢皇上……我也挑花眼了，您喜欢什么，我给您挑个扳指”，随手又写上玉腰带，玉冠玉钗，给李长卿、沈清秋大柱都写了一套，师父一套，自己选了套碧玉的，余下的给十七人各选了五套头面，随后笑道：“她们都不注重这些，赏多了是非也多，到此为止吧，日后也不可过度，别把好人养废了。多的内务府封存入库，来日方长，二品大勋得了官，妻凭夫贵莫扰人内宅生活，让皇上各给百个金元宝实惠还好看，谁也舍不得乱花。东王府在的给，莫说朝廷小气，不在的不给，这几人您每人再给身袍子吧，正用，皇后和她娘的让皇后自己挑” “是，神女”，魏涛拿着册子和单子出了养心殿先回了御书房。 “二皇祖母这么快挑完了？”，皇上放下折子。 “皇上，神女只挑了几样，她说……”，据实叙述了一遍。 皇上点了点头：“把单子给我，让皇后给这十七人选还有她的，她娘的，二皇祖母的和东地的，莫说先去了养心堂，您只当自己没去过，之后单子拿来我看”。 “是，皇上”，魏涛留下单子，拿着册子匆匆走了出去。 大半个时辰后魏涛进了御书房，递过来两页单子：“皇后还未醒，昨晚看下棋天亮才回去，前王妃帮忙选的，前王妃说十七妃初入宫不可养大人心也不可太寒酸，都给选的锦衣华服，玉的四对梅瓶，梳妆台选的都是最好的，被褥都是最好的，金盆金椅一套重金头面，金丝幔子，反正都在上面呢您看吧。皇后的十套红宝头面，三套水玉头面，一套羊脂玉头面，一套翡翠头面。她自己五套水玉头面五套红宝头面三套翡翠头面。东王一套红宝一套金饰没有头面，一套有耳饰戒指手扣，东地男子每人一条金腰带，皇后干娘与东王的一样，元帅多了翡翠扳指，三子也是翡翠扳指，蒋老夫人……没有，我提醒了……许没听见”。 皇上什么也没说，好一会儿笑道：“两下都给，七十四府每府一百金元宝，一个一斤的，二皇祖母未见过许他们也未见过，您的照二皇祖母写的一并领”。 “多谢皇上”，魏涛满心感慨拿着两张单子出了御书房，这么多年了，只有东王记得自己。 内务府分发半日，皇后被魏涛领进御书房。 “皇上，您找我”，皇后面色一讪。 皇上点了点头：“可知找你为何？” “……知道”，皇后眼中一抹幽怨。 皇上叹了口气：“我老了，若皇后觉得冷落了你我们也可以和离，太子必不换，这个你放心，另外一斤金元宝给你十箱，保证你的锦衣玉食，内务府现有的都给你，你可以带着你娘离开，每年看一次孩子”。 皇后脸色一白，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不想像娘一样四十多岁老守孤寡，我才二十一，我想找个元帅那样只疼东王一个人的人” “……好，莫去东地，余下随你，我再给你五箱金元宝”，片刻后一人一张和离书，只写感情不合，各自安好各生欢喜。 皇后离开时苏馨和李长卿、百里玄叶、沈清秋、大柱正在商议今年将士的冬服，魏涛匆匆进了养心殿。 “伯父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神女，出事了，皇后与皇上和离了。今日早上您的单子……”，一一细述一番。 “……”，苏馨脑袋嗡的一下，好半天没缓过神。 李长卿急忙将人抱在怀里：“娘子莫急，此事与娘子无关”。 百里玄叶皱了皱眉：“她娘呢？” “她娘把内务府所有东西都拉走了，还说马上去南王府分家产，属地至少给她五个郡，否则谁也别想过好。皇上本来不想宣扬此事，可让她这么一闹世人尽知了，南王妃刚稳定，皇上怕她去闹人家两个又不成了，自己不好来找神女，这才打发我来问问神女怎么办？”，魏涛一个头两个大。 “随她去”，百里玄叶脸色一沉：“她不敢去找死，皇后也不是个傻的，那是她亲爹，她得了这么多几辈子花不完，她娘现在在跟她儿子抢天下她岂能同意”。 “皇上为何要和离？”，李长卿脸色一阴。 魏涛叹了口气：“皇上说，不离也没好，皇后让她娘挑的说瞎话了，昨晚无人下棋，皇后分明有怨怼才打发她娘出头。五副头面都是神女写的，金盆金椅什么的都是王妃写的，只给了一副重金的，那一副十斤……皇上说他也不想像南王那么活着。皇上说身为皇后，三子之母，孩子每日吃不饱竟也不知，偌大的后宫被人挖石室盖石牢全然不知……说她适合找元帅这样的，可惜她自己不是神女，到现在孩子扔东地不闻不问，好像给神女生的一样”。 “……”，李长卿一阵气短，竟把自己也扯上了。 苏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事情好像与自己无关，可好像又与自己有关，欠儿啊，为什么要答应给娶，现在后宫一个主事的没有，那自己怎么办？十七个妃子要都像皇后一样自己怎么交待？ 大柱幽幽的说道：“离的好，免得日后连几月几日未同房都记得，南王此时尚不知，若日后知道一口老血得气喷。不是娶新人就好，她失双子悲伤，可她混淆视听，只看别人不看自己，都羡慕嫉妒爷跟小姐，可她们看不见小姐如何待人接物，如何大义如何救万民如何安抚天下，这些统统看不见，就看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不离也没好日子过，一国之母当娘的不教母仪天下，后宅这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弄上来，有何深情？坐享天下又凭什么？生子便觉可以一劳永逸，十一妃日后若都生子她必反，她才二十一，南宫雁只舍一子，天下必又乱七八糟的，还有三子在外呢，都臭美什么”。 “她们回南地了？”，苏馨一头乱绪。 “回南地搅和去了，皇上不许她们去东地，西北两地他们也不敢去”，刚过两天好日子，哎。 第205章 坐镇后宫 “可告知了太上皇？”，苏馨问道。 “……太上皇昨晚半夜偷着回来的，如今在御书房呢，太上皇说他也没辄，义嫂待他也好，他不能娶更不能杀，也只能由着她闹，让义兄自己处理吧”，太乱了。 “他们两个谁大？”，这是什么破辈分。 “一国之君收买人心呗，太上皇既然回来了，娘子去御书房问问他们的意思吧，为夫陪娘子去”，总也得处理。 “去了我说个什么？他们没和离我劝劝，和离完了我劝谁？”，谁能听我的：“一个要一双人，一个要江山，我怎么办？我又生不出个江山给他们” “是是是，娘子说的有道理，太不像话了，为夫陪你去”，李长卿边说边拉着人出了养心殿。 沈清秋一脸好笑：“小姐不去又去干什么？” “让爷带跑偏了呗”，大柱咂咂嘴：“后宫无主母，小姐难脱身，爷着急了” “孙儿，皇上何意？”，百里玄叶一脸若有所思。 魏涛挠挠头：“师祖，皇上……皇上许是想留神女帮他打理后宫，但没明说，今天看完单子都是按神女吩咐的，给了七十四个二品大勋每户一百金元宝，神女也给我一份礼。咱们几个都一样，元帅也是，别人的都没有。皇上让给东王府每人两件，神女说东王府在的给，不在的没有，自己只写了一套碧玉的，十七后妃各五副头面。王妃给皇后写了十套红宝……一共十五套都是贵的，自己也十二三套，神女三件红宝三件金饰，皇后干娘跟神女一样，蒋老夫人一件也没有，我提醒了一回她没搭理我。皇上心里窝火，没有大局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蒋老夫人是谁？那是北王老娘，人家就这么一个娘也容不下……更何况北地军营才稳尚不知安抚，皇上失望了。东王是安抚忠臣，安抚十七佳丽，四地皆不给，都没有也无人挑。王妃是只管自己，给了东王府不多还招恨，皇后压根儿就躲了”。 百里玄叶叹了口气：“丫头脱不了身了，她可母仪天下，坐镇后宫，皇上无后顾之忧，一日之礼高低立现……元帅怎么办？”。 魏涛苦笑道：“您问我我哪知，我得赶紧回去了”，急忙也走了出去。 魏涛刚到御书房外里面传出皇上愤怒的声音：“二皇祖父，您看看二皇祖母的单子，第一个就是魏涛，他跟了我几年了，这是第一次受赏，都说人喜欢二皇祖母，都是官奴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为什么？她自己写的什么？二皇祖母才来几日，后宫大选都完事了，母后在时天南海北折腾一大通全是……如今别的我也不说了，身为皇后上不知安抚朝臣，下不知理顺后宫，要我一双人我给不起，除非我让出江山，让出江山这一双人又能走几日？那时我两手空空，她儿就在眼前还饿的日日啼哭，那可是一年啊，竟无知无觉，她要什么我给什么，这样的一双人我给不起”。 苏馨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吃撑了上御书房干什么来了？皇上明摆着过了难关不用丫头了。丫头也是，就写呗，闹什么闹，压根儿闹也行，压根儿就不来什么事也没有，来了做妃自己扶了后，如今儿子都有了……无语死。 “婶娘，您坐，让您笑话了。我尴尬死了，您还让我娶她，义兄都疯了我可没那本事留她”，老皇起身斟了几盏茶，拉着二人坐下：“院子里没人，您们放心吧”。 李长卿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苏馨暗气暗憋：“若皇后……若她回南地南王知道了怎么办？” 皇上叹了口气：“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子现在还在东地，这孩子她就是给您养的，都说老夫人走了是丧，可您见也就南王失智了，这母女可曾再掉泪？儿子尚不在意何况一个祖母？她说她才二十一，不想以后像她娘一样孤老一生，想找个元帅这样的只疼东王一个人，她也未叫声祖父也未叫声祖母……我估摸她是喜欢祖父了，我不许她去东地让您们脸上受热，三地随她去找她的元帅”。 李长卿面色一讪：“别瞎叨叨，丫头就是打个比方，什么喜欢我” “她们都喜欢您这样的”，皇上指了指几摞折子：“我一个人没白没黑死守这屋子，什么还都要找我，我懒问几天就是一团糟，我也累，四子没了，辛苦养了对别人的儿子，如今三子有了……哎”。 太上皇一拍大腿：“无后便无后，左右有婶娘在，历代无后的都是长辈坐镇后宫，二叔委屈一下，您就跟婶娘住养心宫两边跑，左右也不远，婶娘个把月的回去看看”。 李长卿打了个哀声，也只可如此了。 “母后一走，舅舅也心散了，外祖父也闭门不出，两个幼子都在天元今世难归，如今小舅母又有孕在身，二皇祖母看怎么安抚一下”，皇上看了一眼苏馨。 “……送个金佛吧”，吃的也不敢送：“别的莫无事找事，一人一佛足矣，其他三地五箱金元宝”。 皇上面色一讪：“内务府空了，大批到的没有金元宝都是饰物器皿，皮袍子有”，说着递过来一本厚册子。 苏馨认命的起身接过，看了一遍，就着砚台里的墨汁列了份清单，随后交给皇上：“北地百车银炭，她有孕受不得呛，首饰无用，这个实用些。南地新妃五副头面足矣，南王必高兴，免他买了。北地十车袍子十车棉花正用，东地也一样。余下的十七妃全有，都拿皇商金楼出售，所得银票全部换成银元宝拉进宫里收入地窖金柜，日后非年节只赏元宝，花着都方便也让人安心”。 “婶娘这一笔替我省了七千万两，原我要四地均分”，皇上笑道：“如今这些是不是少了点”。 “……那就把这些提出，省下的让货行折出七千万两，四地各一千万两加上这些，剩下三千万两还我”，欠钱不还烦不烦。 “呵呵……您的我已备出都给了货行，您们随用随取”，皇上点了点头：“不乱送了，听二皇祖母的，剩三千万两换银元宝放金柜里，免得用时手上又无” 第206章 那您还想怎样 刚进一月，满天大雪下了一夜，大柱带着百十个官兵将院子收拾干净，沈清秋点了两个火盆子笑道：“大殿太大也不好，两个盆子也冷清”。 百里玄叶饮了口茶：“丫头去十七妃那里干什么去了？” “皇上昨晚去后宫休息了，今日下旨赏银子，小姐给送去千两，堂堂东王干起太监的活了”，没辄。 “呵呵……元帅幸亏昨天白天走的，这一夜的大雪……小姐说没说咱们几时回？”，百里玄叶起身围在火盆前，低声说道：“昨晚留宿不假，棋妃无意侍寝，拉着皇上下了一夜棋，皇上输了一千两银子，我听棋妃跟皇上说：东王之才可母仪天下，之貌可令天下男子臣服，让皇上赶紧把人抢进主位，她们十七个都喜欢丫头，皇上说不可做对不起二皇祖父的事，不可寒东地将士的心，下棋只下棋，如今能天天看到人就知足”。 沈清秋叹了口气：“我早知皇上喜欢小姐，夜半上朝那次我扶小姐他还吃醋了，直接把小姐抱进大殿不让我跟着，不然皇后为什么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小姐早吓傻了，早就忘了，可他没忘，也是克制自己呢，小姐要知早跑了”。 百里玄叶皱了皱眉：“皇上有意丫头无情，把人强留宫中……哎，千万别说免得元帅忧心”。 “师父放心吧，徒儿知轻重……看皇上也怪可怜的，元帅也是，可小姐只有一个怎么办？”，没办法。 苏馨此时正跟在魏御医的身边，刚提拔上来的魏文波一脸认真的给妃子诊脉，连诊两次笑道：“恭喜东王，孙妃有喜了，虽月数浅但第一胎喜脉已显，有两个月了，是个皇子，一切甚好”。 孙妃心头大喜：“魏御医，有喜是不是不能侍寝了”。 魏文波点了点头：“月数浅不可……五六个月可行，只也要注意”。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弄谱了，多谢魏御医”，孙妃笑的合不拢嘴。 苏馨一脸头疼，这十七个祖宗可真厉害。 根本不用争宠，根本不用，小日子一个比一个过的滋润，两皇就是个摆设，她们自己才是角儿。 “不许得瑟，赶紧把袍子穿上，若您照顾不好自己，我就派一群丫头婆子烦死您。每日要进补，吃的香睡的稳，不许偷着熬夜，不许惊扰胎儿”，得意忘形了。 “您放心吧，必不让您操心，您千万别给我找人，我好不容易一个人清静清静”，赶紧穿了袍子。 安抚好孙妃陪着魏文波出了院子：“多谢您了，这大雪天还折腾您”。 “东王莫客气，属下应该的。后宫合乐您功不可没，看她们跟您甚是亲近依赖，您才辛苦”，魏文波边走边说道：“眼下她们就这样挺好，月数深了您可让人服侍，身体底子好，有您在她们有主心骨必无事”。 送走魏文波，苏馨咂咂嘴，自己也开始操起一颗老母亲的心了。 刚回养心殿，沈清秋笑着递过盏茶：“您银子送去了？” “什么银子？”，苏馨一怔。 “皇上不是让您给棋妃送银子吗？”，忘了？ “送个屁，没银子，下一夜棋不找她要陪玩的银子就不错了”，魔怔了。 “……哈哈哈哈，您可真行”，有意思。 “师父呢”，大柱也不在。 “师父领大柱逛皇都去了，说天冷买点儿驱寒的吃”，馋了。 “我也馋了，安顿好孙妃咱们回东地”，快过年了。 “孙妃怎么了？”，沈清秋皱了皱眉。 “有孕两个月，我让她回家省亲去，头生回来就行，回家养着她也舒服些”，自己也静心。 “那您赶紧让皇上派人送，她们跟您一样一个丫头婆子没有，您操不起这心”，沈清秋提醒道：“正好马上也过年了”。 “行，我去找皇上，她走咱们也走”，转身又出了大殿。 皇上和太上皇正在御书房说话，魏涛进来禀告：“皇上，太上皇，神女求见”。 “快请”，皇上忙起身跟了出去，太上皇也站了起来。 皇上一见苏馨笑道：“二皇祖母，您这么冷怎么出来了，叫人招呼我一声就好”。 苏馨施了一礼：“恭喜皇上，孙妃有喜两个月，是个皇子，魏御医刚给诊了脉”。 “多谢二皇祖母，您快请进来暖和暖和”，忙将人请进御书房。 一进门见太上皇也在忙又施礼，太上皇笑道：“您要当太祖母了”。 苏馨笑的一脸灿烂：“嗯嗯嗯，甚美”。 落座饮了盏茶，皇上看了眼苏馨：“二皇祖母想怎么办？” “回家省亲，临生八九个月再回来，在娘家有人管，这丫头疯，她一个人弄起谱子来两三天不吃饭，她走我也好回东地过年，不然我也不放心”，赶紧送走吧。 “甚好，我这就派人送回去”，皇上起身去安排人。 老皇饮下口茶：“我也想孙儿了，我也跟您回去” “行”，回去看看吧：“再回来把他们都一起带过来，热闹些”。 老皇没接着话茬，斟酌一下说道：“婶娘，南地……安南王府挺好的，义嫂……嫁人了，找了个……据说小她七八岁的男子，长的仪表堂堂，听说是个茶商姓蓝，两个人刚大婚男子就给买了五百万亩良田傍身，又把十七八个铺子过到义嫂名下，义兄不放心让人查了一下，只也没查出什么来，男家三代茶商富贾一方。三孙他娘也给买了两百万亩良田，还给三子各买了百万亩”。 苏馨揉了揉脸：“我一定是在做梦，您重说一……您别说了，我不爱听”。 老皇点了点头：“我也不爱听，可我心里不踏实”。 “……”爱踏实不踏实关我屁事。 “义兄现在夫妻生活和乐，人也开朗多了，新嫂子扛起了王府，有点儿小东王的意思”，老皇心头慨叹：“四地女子现在都以您为典范呢，这两个多月您在这儿我吃的好睡的香，后宫天天是傻笑声，这些丫头玩的欢实，我们爷俩个就是她们的工具，用完就滚蛋，爱哪去哪去，国事不闻不问，家长里短没有，也没人要什么，多说要包种子要块布，每天说什么也没人搭理你，就吃饭欢实”。 “呵呵，那您还想怎样？”，还真是工具。 第207章 祸起年关 “我哪敢想啊，这就知足，几十年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生日子，世间二叔只有一个……婶娘，陈丫头有心年前接孩子们去安南王府过年，义兄问我的意思，刚我跟皇上商量，皇上同意了，您回去他也跟去住两天，今年过年早，朝廷明日也开始休沐，估摸安南王四五日就能去接孩子”。 “……您们都走后宫怎么办？”，接吧，自己也过个消停年。 “段平机灵，他负责，六百人贴身护着，另有十万大军保护，这十六个丫头巴不得我们走呢”，必须去。 苏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皇上说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过年手上还能有三千万，什么也不缺，吃的还不操心。内务府的人跟皇上说直接取消内务府吧，他们一天天闲的没事做，唯一做的就是封库银，分炭。也没见您干什么，我今日上库里一看又多了七百箱饰物，突然特别想掉泪，您当年要是接了皇位多好”，必四地富足。 “……您是好皇上，心心念念都是民生，现在的皇上也好，勤勉认真尽心尽力，我就一懒人，懒得操心，都备足我就什么也不管了”，多好。 “我娶皇后……从来没备足过，什么都缺，您管什么都足，连段平都穿上皮袍子了，六百人一人两件，十七妃每家十万两银子年礼，一百多位重臣每家五十万两，连南王都夸二叔，说他上辈子积德了”，二叔最幸福。 苏馨也不好说什么，太能唠了。 “四地设粥棚，重兵把握，领馒头给件棉衣给五两银子……只施了半个月再无人来，各地都嫌丢人全给安置进新宅，路上无一人冻死。扯蛋的折子一个也没有，上来的全是实干的，没人伸手要钱，都尽心尽力办事，我心服口服”，老皇笑道：“我也给不了您什么，您也不稀罕，我就唠叨唠叨您莫烦”。 “不烦，夸我我爱听”，苏馨笑道：“您也辛苦了，四地巡查查缺补漏，防患未然。凡事亲力亲为，一双火眼金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国富民强您居首功”。 “……能让您夸我我开心，您回去让她们炖酸菜，我想吃大骨头了，您也给我份年礼，我也喜欢金腰带，您再让她们给我弄个挎包我也神气神气”，老皇凑到苏馨跟前：“我兜里没银子了，您也别苦了我，我头簪也不行了，您看看，都坏了” “真的假的啊，我看看”，苏馨忙起身掂着脚一拍老皇：“蹲下点儿我能看见吗” 老皇眼底一抹笑意半蹲着让她看，苏馨仔细看了一下心头一酸：“您有白发了，簪子回去就换，没坏就是旧了，都换”。 “您帮我拔下去，我还不老”，老皇叹了口气：“许是雪多了染到了”。 “呵呵……好看，帅气，成熟，莫拔，拔一根长十根”，太多了怎么拔。 “就知婶娘喜欢我”，老皇心情大好。 二人说话间魏涛走了进来：“太上皇、神女，西王来了，正跟皇上在大殿说话，西王说七老王爷府的二王在西地开了两个金楼，出现了假红宝，举报的人太多他只能给查封了，问皇上怎么办？两个金楼红宝全是假的，水玉三成是假的，玉翡也两三成假，连金银成色也不足，假的四成半” 老皇一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的？”。 “西王说您离开西地他们就去了，这三个月赚了不少银子”，都在让神女脸受热，哎。 “他们两个怎么说？”，老皇沉了脸色。 “二位王爷说他们也不知道，都是交给掌柜的做，如今两铺子掌柜的都失踪了，连账本子也不见了”，许也是让人算计了。 “夺了二王封号贬为庶民，一究到底”，老皇沉声说完拉起苏馨：“婶娘莫怕，这两个小子不是个东西”。 “金银造假非同小可，他们没那个能耐，您莫急，左右已经查封了，您赶紧就近派将士保护二王，莫上了别人的当，第三子怕是露头了。扣住西王半点风声别跑出去，让皇上把他请入地牢，若不说实话他就在里面呆一辈子吧，替人养子落得半生囚禁问问他值不值得”，苏馨面色一冷：“这一把刀对着我来了，劳伯父让师父回东地调兵，二十万军杀回西地。地标处不管他们埋伏多少人让他们撕开个口子，进去后毒箭守护阵法入口，十里之内见人就地诛杀” “是，神女”，魏涛脸色大变匆匆离开。 太上皇一脸懵：“婶娘我没听懂”。 “西王受人挟持了，满口喷粪，二王活腻了金银也造假，那可不是诛连九族的事那是造反。现在他们纵什么也无可还是王，造反他们有什么？拿唾沫造反吗？西王此番必让人拿腹中幼子挟持，能挟持他的怕还是天元人，南宫雁借天元之势封西地要开始毁阵法了，必有奇人已知死阵入口在境内各地，您若不信您问问他王印呢兵符呢，他一个也拿不出，他在作大死，让传宗接代蒙瞎眼睛了”，苏馨面沉似水：“问问他威胁他的人长什么样，那人必是南宫雁之子”。 “婶娘，南宫雁投靠天元了？”，老皇一怔。 “不然呢，小苍高手遍地他多得利，师父说大苍国早已是天元附属之地，他跑那干什么去？”，必投了。 “天元夺了大苍不可能，还有我们在中间卡着呢，除非他夺了离国”，话一出口浑身一颤急火火走了出去。 “真是只大鳄呀，怕小苍也悬了，又是祸起年关，哎”，苏馨打了个哀声。 一刻钟后魏涛大步进了御书房：“神女，师祖带大柱回东地了，沈大人让我提醒您三子还在东地呢” “让太上皇带兵去东王府看他孙子去”，苏馨没好气的说道：“南王怕早动身了，他必早应了，若接去千万别让人接走，赶紧回南地调兵支援西地，让他告诉北王守住北地入口”。 魏涛应了一声大步离开。 第208章 地牢遇险 半个时辰后皇上一脸铁青走了进来：“二皇祖母，爹带一百五十万大军去西地了，北地我已派陆大海三人去通知，我怕飞鸽又让人截了。南王我让段平带百人两下拦截，一伙去了京都入口一伙去了东地，留下孩子让他回去守南地” 苏馨点了点头：“您舅可画出来了？” “他画不出，人家直接戴的黑纱帽，连声音都是女子声音，身高他也不知，他在寝宫让人抓住的，一问三不知，只说人告诉他二子在天元无恙，也不难为他，来这一趟之后给二子封个闲散的小侯爷”，鬼迷心窍了。 苏馨皱了皱眉，竟是女子的声音：“您舅多少妾和王妃？”。 皇上略一沉思说道：“一正一平四侧五妾，四个月前还收了个打把式卖艺的，爹怕出事亲自还去了趟” “您去问问他，这个卖艺的家里几人，若有男子不管老少都画下来”，其中一个必是。 皇上叹了口气：“女子是个孤女，跟的是草台班子，爹查过”。 “您直管去问他，能让您查出来的还有真的吗？”，无语了。 皇上面色一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片刻后魏涛走了进来：“神女，方才西王神色异样，说说话自己竟还笑了，皇上光顾生气也没注意，您放心吧他肯定不是假的” “速调五十万兵将死守皇宫，快马通知各府县全部戒严关城门，让皇上带十六妃入地窖，把她们打晕扛进去，留五人在里面领她们出恭”，苏馨心头火大，也不知有几个县让人占了，大军一走皇城空了。 “是，神女”，魏涛忙出了御书房。 工夫不大皇上大步进来拉着苏馨往外走：“二皇祖母也去地窖”。 苏馨心头一暖叹了口气：“不急，我会会西王，让人扒光他，四蹄两相分开再往死里捆，让他蜷缩在椅子上，寸缕莫留，叫上清秋、魏涛、您与我亲自去审”。 “……是”，皇上一惊急忙松手出了御书房。 一刻钟后四人下了地牢。 潮湿阴暗的地牢之内四壁灯火通明，两排大内高手一见四人走下来忙上前施礼。 “起来吧，今日全听二皇祖母安排”，皇上直接放权。 众人应了一声这才起身。 苏馨看了一眼沈清秋：“劳沈大人和魏总管去牢里检查一下四壁棚地，半寸别错过，他敢来必有脱身之计，你们去外面守着，百米内有人进入直接射杀，另调三万将士携毒箭进入地牢。让内务府有多少纱帽拿进来多少纱帽，速度要快”。 “是，东王”，二百东地儿郎忙出了地牢。 皇上皱了皱眉：“二皇婶娘是说这地牢有问题？” “您别忘了连二皇子院内都有石室，半点别大意”，否则小命不保。 片刻后一个年近五旬的领兵走进来施了一礼：“皇上、东王，五万将士皆在地牢口守护”。 “速派百个硬汉进地牢检查他的口舌，莫让他咬到，撬开口舌检查，无异物直接利器打掉他前四颗门牙防他咬牙自尽”，有胆子进来让你连死也不能。 “全听二皇祖母安排，速去”，皇上一旁开口。 “是皇上、东王”，领兵大步出牢口调百人进了大牢，片刻后一声惨叫。 “二皇祖母，是女人的声音”，皇上脸色一白。 “不慌，这地牢多少个牢房，让将军们全部检查半寸别错过，把沙帽戴上以防石灰杀了眼目”，必有阴私。 “是，东王”，有人应声急忙离开。 工夫不大三万带沙帽的将士下了地牢分散检查。 皇上拉着苏馨出了地牢：“检查完您再进，我不放心”。 一出地牢苏馨右眼皮直跳：“速调两万弓弩手毒剑围死二皇子院子，见人出来就地诛杀”。 “是，东王”，一旁待命的兵将匆匆离开。 盏茶时间沈清秋和魏涛出了地牢：“皇上、小姐，那间屋子没发现问题，将士们正在查呢，一共三十六间地牢，我们出来时已……” 沈清秋话音未落地牢内喊杀声四起。 “您们赶紧去地窖”，二人上前各拉一个飞身快步离开。 地牢三万兵将在里面施展不开，三间牢房整个一面土墙被人从外面推倒，一时间涌进三千多人，手拿石灰四处扬洒。 四人一进地窖苏馨沉声说道：“没有纱帽谁也不许出去送死”。 “我们有，您放心吧”，二人取出纱帽各自整理好出了地窖。 “二皇祖母……我半分未看出我舅是假的”，皇上眼底一抹痛楚。 “许他……早已不在了，人皮面具师父说也是有的，您别难过，许西王还在西地，是此人的易容手法高也未可知”，二人谁也未往里走，都在窖口等着消息。 一刻钟后喊杀声渐息，气息中传出弩箭破空之声。 半个时辰后二人一身血袍进了地窖，苏馨脸色一白：“可是伤了？” 沈清秋笑道：“小姐放心吧，别人的血，二皇子院子已射死两千二百五十八人，领将说您料事如神，地牢死了五百七十二人，下面岔路太多，都是一年前挖的旧痕，出口处宫内只二皇子院子有，他们必还有别的出口通向宫外，领将问您怎么办？” “穷寇莫追，让人浇注通道封死在百米之外，假西王死了没有？”，苏馨心头火大，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人在下面跑城了。 “没死，那间护的严他们没冲进去”，幸好没死。 “我去会会她”，必是大鱼，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救她。 “二皇祖母不许去，太危险了”，皇上一旁将人拦下，朝魏涛说道：“把她带上来去新建的死室” 魏涛应了一声带着沈清秋匆匆离开。 “上次何人检查的地牢？此人必是内鬼，您赶紧让人捉拿，拿不住就地斩杀”，难怪敢有恃无恐的进来。 皇上脸色惨白忧心忡忡：“此人跟父皇去了西地，他是父皇旧部”。 “您们到底是用了多少别人的钉子”，苏馨心头火大：“赶紧飞鸽传书给师父给夫君给三子给郑宁，四个总有一个能收到” “我马上去，您别生气”，皇上急忙进了窖里。 xs7.com 四个鸽王刚放出窖口，沈清秋和魏涛进了地窖：小姐，人已带到，她正破口大骂您呢，我靴袜几日未洗，正好让她用口水洗洗”。 “……行，不急审她，精力这么旺盛先饿她两天，半滴水不给，让人看死她，若有人再闯入，直接斩杀她一刻不留，她必是南宫雁之女，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救她。安排好后，弄四身兵服和四身平民衣袍，咱们去西地，不走南地走官道，不要宝马要普通快马”，皇宫也就地窖安全了。 二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婶娘要去救父皇”，皇上心头一喜。 苏馨咬了咬牙：“我去踹死他，咱们赶紧易容”。 一刻钟后四个士兵骑马出了皇宫，半日出了皇城。 一上官道四人脱了兵服，四个平民男子扬长而去。 一路之上该住店住店，该休息休息，三人急的火上房，她一点也不急，逢店必住。 行了十八日，魏涛说道：“神女，前方二十里也是两家客栈，客栈相距五里，客栈距离西地有四日路程，不算这两家还有七家客栈两个酒楼” “老规矩，您带皇上住前面的，明早卯时出客栈慢行等我们”，四人边说边往前行。 二十里一过四个人同时皱了皱眉，第一家客栈板子未下，门口挂着白幡。三层大客栈至少占地三亩左右，客栈后面是个大院套，与别处也差不多，只隐约可闻焚烧纸钱的气息。 “记好方位，回来时避开此路，从前面百里绕行”，苏馨压低声音：“谨防有诈，直接去前面那家看看” 魏涛应了一声，催马率先向前行，皇上和苏馨跟在后面并行，沈清秋骑马跟在最后。 五里之外这一家依旧如此。 四马一掠而过继续向前，苏馨吩咐道：“伯父，前面不用看了，催马快行昼夜不歇”。 “是，神女”，四匹快马一路疾行。 两日后临近傍晚时分进了西地地标之处。 “娘”，刚一进地标秦书一身战甲骑马从一片林中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太上皇和赵亮。 一见三人四人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我儿威武”，几人下了马各自见礼，苏馨笑道：“天书又长高了”。 “嘿嘿，儿子想娘了”，秦书上前一个大大的熊抱。 苏馨抱了抱儿子：“娘也想你，你爹和你哥你弟呢？” 秦书忙回道：“爹跟师父在里面带兵平乱呢，哥守南地去了，弟去了北地，本我留在东地，接到皇上飞鸽我就来了，皇城叛军十五万人，加上西地二十万都反了，里面已经大乱，皇兄遇险我跟师伯正好赶到，怕皇兄有危险，我就把他带出来了，已告知爹了您放心吧” “我儿机警，你从哪条路来的？”，应该有小路。 秦书咂咂嘴：“娘，我们从小路过来的，路过几个小村时看见接连几村都有死人，那里回去恐不安全，儿正犹豫不决您就来了” 苏馨心下一沉：“我儿机警，赶紧带你魏祖父进城找你爹和你师父，告诉他们北地小路和皇城官道都有埋伏，你们把地形图画出，到时让他们兵分两路直接除根，千万别想着抓活的，尽皆死士高手，别自己找死全部毒弩封喉，之后你们留在你爹身边保护他，我们五个自己走，直接回东地”。 “是，娘”，秦书忙领着魏涛骑马离开。 太上皇这才上前：“多谢婶娘救我”。 “您们两个太乍眼了，脱了袍子换上他们的，二人乘一骑，把脸捂严，咱们从官道走，先去客栈，不许开口，沿途客栈必都让人钉死了，不去第一家必死无疑，去那报个道，吃饭住店”，转头看向清秋：“订一个大通铺用铜钱，要十碗热汤面五个大馒头，再白要两块咸菜疙瘩，反正怎么捡便宜不花钱少花钱怎么弄” “我听懂了，您放心吧”，二人解了袍子。 半盏茶时间后五人三匹快马匆匆离开。 一个时辰后几人进了第一家客栈，沈清秋凭三寸不烂之舌生生磨的小二差点儿赶人，皇上一旁见好就收，五个人终于被领进一间大通铺。 大通铺里有三个人正坐在炕上吃干粮喝热茶，几个人心下一沉，能在外面喝茶都不是简单人物。苏馨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炕沿，一脚踹在太上皇身上，沉着声音说道：“该死的奴才，小爷没他妈出城你就把钱搭子给丢了，看小爷去南地找到我舅的茶铺子我踹不死你”。 皇上心下一动忙开口说道：“小爷您放心吧，蓝爷茶铺子南地遍地开花，奴才保证给您找到”。 “赏……去了必让我舅赏你这狗奴才”，说完又咬牙切齿的踹了一脚太上皇。 “谢小爷赏”，皇上一脸喜色 太上皇一旁心下一讪，踹吧，婶娘分明带着气来的，哪敢动。 三个喝茶的人一听蓝家茶铺浑身一哆嗦，看了一眼五人。 沈清秋一旁厉声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几个眼珠子抠出来，知道我们家小爷是谁吗，说出来吓不死你们，我们小爷可是蓝家外甥” 三人吓的忙起身：“知道知道，小的是薛家三兄弟，我们这有金叶子，您们莫在此耽搁，辛苦些，半夜许能到前面投宿，之后您们一路顺遂”，一人给了个荷包。 一见荷包沈清秋缓了缓脸色：“甚好，薛家兄弟够朋友，小爷回去不糊涂，今儿承了你们这情”，接过三个荷包朝三人拱了拱手。 “小爷慢走，小的应该的”，三人连连拱手。 一出客栈，伙计恭恭敬敬的将三匹马牵出，太上皇赶紧牵过马匹抱起苏馨上了马，随后也上了马，苏馨吓了一跳没等开口腰间一紧，老皇一手抱着苏馨一手拉了缰绳，脚下发力，马匹咴咴叫了两声撒开四蹄往前跑，四个人佯装不会武，憋着笑上马朝身后几人拱了拱手，这才驱马快行。 一路疾行哪敢再住店，三日冲过那两家死人的客栈百里开外，沈清秋这才停在一家客栈前：“小爷，您稍候，小的去买几个馒头咱们就走”。 “莫小里小气的，咱们有元宝，买上十两的，给马匹买些草料”，万不敢花金叶。 沈清秋应了一声进了客栈，工夫不大拎出两袋子馒头和三袋子草料，众人分装好继续疾行。 连行十日前面已至三岔路口，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老皇低头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婶娘，咱们往哪边行？” “去南地找王妃”，哪也不敢乱跑了。 “好”，一马当先朝南面的官道冲了过去，后面四人一见也急忙跟上。 第210章 地窖之秘已泄 行了半日迎面三辆拉炭的马车行了过来，苏馨一拍腰间铁臂：“赶紧停下跟他们换车”。 老皇忙放缓速度，三匹马横在路中间。 三辆马车一到近前，一个马夫下了马车骂道：“真他妈的邪门儿了，这年头炭也有人截，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安南王妃给东王府送的炭” 一听此话五个人下了马车，苏馨上前笑道：“多谢三位小哥，知道您们辛苦了，我顺道路过自己拉回去”，取出东王大印递给三人：“您们一人一匹马回安南王府，见到王妃就说东王让她奖励您们每人千两，记二等功上报”。 “……”三人一见大印吓懵了，忙双手送回大印扑通一声跪地：“属下见过东王”。 “快起来，闲话少叙，我大事在身，按我说的学就是”，收好大印几个人换了马车座骑，各自离开。 一上马车心头落定，三日后进了东地地标。 一进地标赵亮急忙上前：“小姐，您稍等片刻，我去驻地牵几匹快马来”。 苏馨摆了摆手：“不必，地标处一个人也没有，太不正常了，多加防范，咱们莫急，就这么走，咱们就是南地送炭的”。 赵亮应了一声：“是，小姐，那我赶头车您去后面，否则您一开口也麻烦”。 “好”，二人互换了马车。 一进县城一切正常，可五个人谁也不敢大意，连行五日一入夜苏馨叫停了马车，五个人凑到一处。 “这里是太平镇，离太安府二三十里的路程，地标处一人没有，我恐东王府出了大事，赵亮领太上皇和皇上去镇中旧宅地窖休息，左右不过二三里路，我们在此等你，送入地窖你再回来，那里隐秘”，千万别出大事吧。 “是，小姐”，赵亮点头应下。 “二皇祖母，您跟爹去，我跟他们两个去王府”，皇上一旁阻止。 苏馨叹了口气：“一国之君若被抓那就全完了，王妃嫁的蓝家不用问也是南宫雁的爪牙，是他儿子也不一定，您们听我的，别让我们白辛苦，去地窖藏身，好好休息一下，况且王府您们也不熟，地窖有米自己弄口吃的快去别耽误时间”。 “婶娘，您若出事我还活不活，我又不是皇上我怕个什么，您赶紧跟他去，我们三个走”，老皇脖子一梗：“我反正不去，我没您活不下去”。 赵亮出其不意抬手一掌把人打晕，背起太上皇：“得罪了，皇上您们听小姐的”，说完拉着皇上快速离开。 沈清秋皱了皱眉：“小姐，您跟我们到村子您去村里，换个兵上来，您个头不对，去了王府一开口全完，您放心吧，我们暗中让人护着马车走，有什么事他们回来禀告您，若有危险我们卸完马车也假装回安南王府”，哪敢让小姐也涉险。 “……你想过没有，地标无人，定是王府出了大事，看粮的将士必都去了，我们到那根本进不去王府，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出不来我们进不去，三个皇子许已让人掠到手了，王妃和她女儿也一样成了人家的鱼肉，我不去你们两个怎么办？”，苏馨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王妃也活到头了，皇后也活到头了”。 一句话沈清秋冷汗冒了出来：“我不等您们了，我赶车先到村上找人问问”，赶紧催马往前走。 半刻钟未到赵亮赶了回来：“小姐，二皇已安全进了地窖，皇上说纵救不出三子也不妨，万不可让您涉险，他说生是他们母生，害死他们的也是其母，让您千万不可进去，全部毒剑射死，南疆少主必在其中” 苏馨打了个哀声：“有他这句话我们也不白辛苦，清秋赶车去村子探听消息了，我们两个也赶紧走” 片刻后两辆马车快速离开。 小半个时辰三辆马车凑在一处，沈清秋擦了把冷汗说道：“一切如小姐所料，只剩百十个看村的兵，他们说南王没来，皇后和王妃带了三千人气势汹汹去王府接三位皇子。郑宁没让接，但也没打起来，都请您大殿去坐了，郑宁之后假意找萍姐抱孩子让皇后看溜出了大殿，一回后宅便让蒋老夫人和萍姐、张伯秦叔他们抱孩子，连厨娘全去了地窖。郑宁随后在窖口连放五只鸽王，一只被院子里的人射杀，这三千人就地把王妃和皇后当了人质，随后王府被四队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已经僵持几天了” “卸下马匹咱们骑马走，换毒剑全部灭杀”，郑宁天功啊。 三匹马片刻后进了城门。 半个时辰后整个王府之内尽是弓弩破空之音。 “小姐，皇后会不会带人去了地窖？”，沈清秋一脸担心。 “杀”，什么也晚了：“我赌二皇不会告诉她，她在东王府也未下过地窖”。 沈清秋应了一声急忙离开。 接连三日院子里一片死寂，苏馨心下沉到了谷底，赵亮匆匆走了过来：“小姐，皇上和太上皇来了” “把他们带过来，重兵戒备外围，以防有人偷袭”，苏馨咬了咬牙。 赵亮应了一声片刻后将二人带了过来，老皇面色惨白叹了口气：“婶娘，对不住您，陈丫头我教了她下地窖之法，义嫂也知道”。 苏馨怒火中烧点了点头：“行，您慈悲，拉上我东王府陪葬，她们都知地窖之秘您也敢任她们在外逍遥，您脑袋进水了吧”，一脚踹了过去：“有剑我先斩了你，赵亮把他们两个带走，谁动一动就地打死”，说完一把推开二人，走到王府门前一脚踹开大门：“杀”。 一声令下几万人冲入院中，苏馨一路向后院疾行，沈清秋也面色阴沉护在身旁。 赵亮打了个哀声：“小姐剜心之痛，您们勿怪，您们跟我去太平镇吧，太危险了，莫让小姐再分心”。 皇上眼中含泪点了点头：“我们跟您走”，拉上太上皇匆匆离开。 大殿空无一人。 一到后宅杨勇率兵将两万弓弩手包围地窖口，四万人包围八楼，两万人包围主楼。 第211章 救出众人 一个时辰后杨勇匆匆走过来：“东王，八楼主楼皆无人，两墙之间全无人”。 “封死通风口”，苏馨面沉似水：“我让他们一个时辰熬不过通通滚上来” “我去”，沈清秋一把拉过苏馨：“他们有备而来，您不能站这……您去书房”，拉着人直接进了书房：“您灯下黑，坐这休息一下许就有办法，我去关了通风口”，说完走出去安排百名将士在书房门口保护苏馨。 仔细将自己的内室暗室书房一一检查，片刻后心头一凉，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连挎包都没有了，忙吩咐一个门兵：“速让杨勇上来”。 “是，东王”，门兵匆忙跑下楼，工夫不大杨勇进了书房：“东王您找我”。 苏馨两眼冒火：“看准人，他们抢了我的丹书铁券还有尚方宝剑，乱军之中若有人挎包千万别让他跑了，抓不住活的抓死的”。 “是，您放心吧”，杨勇心头恨起大步走了出去。 两刻钟未到，赵亮和清秋走了进来。 赵亮叹了口气：“小姐，皇上说万般都是他错，让您别气坏了身子”。 清秋一旁说道：“八万弓弩手围住窖口了，通风口全部关闭。 “调出三万弓弩手埋伏在大门之处，恐怕有人里外合击，别腹背受敌”，话音刚落秦安带着上了楼。 苏馨一见儿子眼泪掉下来。 “娘，儿已知，您别难过，爹和师父也马上回来，南王北王进宫守皇城了，西地叛乱已除，魏涛和两个弟弟去了平安镇保护二皇，您今日把权交给儿子，我必将他们斩尽杀绝”，秦安上来抱了抱书馨：“您心乱了，沈舅舅放火，架木熏他们” “不可，三小儿还未死，爹他们还未死，我猜他们未必都被擒到，二女不会去灶房，只会进卧房，我要亲自下去一趟”，苏馨咬了咬牙：“我若一刻钟不上来你们架火熏木，娘死不足惜，半人不可放跑” “我去，您不可下去”，沈清秋眼睛一瞪：“听我的”。 苏馨摇了摇头：“我下去会摆阵，你们无人会，若他们在一处，我困死他们在里面……我们两个下去，事不宜迟，赵亮入口三步接应，安儿命人寻柴准备”，说完带着四人出了书房。 一到院子，苏馨叫过杨勇耳语几句，杨勇脸一白，含着泪点了点头，苏馨拉着沈清秋下了地窖。 一入地窖口一片黑暗，二人几个起落悄无声息进了地窖之内，稳了稳心神，闭着眼睛站了一会，片刻后苏馨蹲下身睁开眼摸索着移动了一块木板，沈清秋护在一旁全神戒备。 连连移动五块木板，墙还是那些墙，路却变了方向。 走一段一移动，连连移动五段路，拉着沈清秋大步往前走，百步之后停下来又改动了一回，二人隐约听到各种嘈杂声。 忐忑不安高抬脚轻落步走出五里之地又蹲下身连连改动三段继续往前走。 一路走到灶房外，二人停了下来，里面一切死寂。 深吸口气推门而入，只觉身子一僵，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时间心头狂喜，伯父还活着。 沈清秋被堵在门外，一见苏馨一动不动，连手指都僵了，心头了悟抬手解了穴道。 “伯父，是我”，苏馨压低声音：“谁也别说话，我带您们出去”。 一句话，屋子里传出十几个人的呼吸声，忙抬手点了油灯。 油灯一点上眼泪掉下来，连厨娘都在，一个不少，郑宁老泪纵横，沈清秋打了个手势，众人一个拉着一个。三小儿被张达和秦天抱在怀里已经点了穴，秦天挎着包背着尚方宝剑，苏馨拉着人走在最前，沈清秋护着众人都走出去熄了油灯跟在最后。 此时院子里大队人马已经进入，皇上和太上皇忧心忡忡守着窖口。 秦书赵亮站在窖口下三步，魏然断平护在二皇身边。 秦安秦玉沉着脸在一旁将木柴浸湿，一刻钟将尽，老皇蹲下身子捂着脸悔恨交加，也不敢哭出声。 赵亮突然走了出来，怀里抱了两个熟睡的小儿，随后秦书也抱出一个，皇上拉起老皇二人谁也没接孩子，一旁的魏涛断平抹了把泪忙伸手接过抱进书房。 随后秦天被赵亮带出，之后张达，郑宁，刚一出窖口就被秦安秦玉秦书背进楼里。 百万将士低头垂泪，东王把人救出来了。 出来一个背走一个，苏馨一出来太上皇亲自将人背走，皇上背着沈清秋匆匆离开，片刻后皇上领着秦安兄弟三人走出主楼，一声号令：“点火，烟熏”。 一句话，窖口狼烟四起。 苏馨和张萍给蒋老夫人喂下半碗糖水，老太太长出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苏馨的脸笑道：“好看”。 苏馨抹了把泪：“您可真是的，您曾孙还没人管呢，您多喝点儿，还指望您带孩子呢” 蒋老夫人点了点头：“三小子呢？” 太上皇忙上前说道：“张老哥也喂他们呢，您放心吧，他们喝了一碗，尿了一地” 张萍笑道：“娘，您再喝点，这些都是军营带回来的，哥给拿的”。 “好，那娘再喝点儿”，一听儿子拿的忙坐正身子又喝了半碗，张萍随后扶着人躺下休息。 太上皇跟着苏馨挨屋将人看了一遍心头大石落了地：“婶娘……要不您再踹我两脚吧，二叔说幸亏您没事，不然他也死给我看”。 苏馨叹了口气：“不踹了，您都当祖父的人了，我也实在是气晕了，我在下面改了阵法，让将士们回去吧，东王府的兵够用了，熏半月便收尸，您跟皇上先回宫，东王府水源没被污，正依样检查呢，但也不敢大意” “皇上不走我更不走”，老皇摆了摆手。 “您必须走，必须带皇上走，三子之母在他们手上，三千人……他们若是……皇上还活不活，您放心吧，我自己下窖收尸，陈丫头和其母为保护三子已自尽而亡”，哎。 老皇眼泪掉下来：“多谢婶娘护着，之后我们父子好好跟师父学武保护您”。 第212章 哥急眼了 半个月后，东王四地发告示，皇后母女为保护幼子双双自刎身亡，三子得母在天之灵保佑已平安脱险，贼人尽数诛杀，随后又是一番鼓舞士气的话，一场风云变幻尽数压下，无人知真相，苏馨绝口不提。 李长卿如今哪也不去，寸步不离的跟着苏馨。 “夫君我无事了，真的，这次冒险是冒险些，可结果还凑合，灭了东地少主和他一女，也就是他大意，否则江山易主反手之间的事”，苏馨窝在李长卿怀里。 “为夫知道，可为夫怕，为夫怕余生看不到娘子，我一个人……我也活不下去，了无生趣，闭上眼时时惊出一身冷汗”，李长卿声音一哽紧了紧手臂。 夫妻两个至此万事不理，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整两个月，秦天和郑四海徐东山走了进来。 “丫头，年年过年不消停，如今快进五月了，你也三十了，安儿也十五了，年礼赶紧补，叔穷的跟什么似的，你们两口子闭门不出也躲不过去，都要点儿脸，一年一年屁也看不见”，秦天笑骂一句：“越来越抠了。 二人面色一讪连连赔礼，李长卿忙说道：“十匹马够了，咱们每人二十万亩地，哥一百五十万亩，穷死再不动地钱，都自己收着地契。每人一个铺子一个宅子，自己收房契统一往外租，另外一人一套水玉冠钗腰带。伯父翡翠的，都去货行挑木雕” “算你小子有良心，麻溜的”，去去晦气。 地契一下来，人手一份，苏馨急忙收进金佛肚子，再谁也不交，太危险了，如今都比自己大，还是让佛祖给经管着吧。 刚藏完地契郑四海走了进来：“小妹，哥和徐兄的生意生生让南宫王八蛋给搅和了，听郑宁说朝廷光查封南地蓝家一家就海发了，怎么四地没发？妹夫说西地人更少了，你可知七老王爷又临危受命去做了西地王？听说朝廷点名李枫承袭”。 “无人可用了呗，李枫这孩子不错，少年老成……如今二十出头了”，自己儿子都十五了，小的也十三了。 “那还行，再回宫机灵点，躲着点儿南宫雁，他还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呢，这是钱金贵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知有没有。如今地窖也不保险了，你闲着没事别瞎在这坐着，下去好好整整，阴气森森的，我一进去浑身发冷”，太特么恐怖。 “换，这宅子不要了，院子布石阵，进一个死一个”，苏馨叹了口气，府台大人嫌地方太小，要把城门拆了，纳五县进来，往东推，从东城门拆，您也别声张，跟徐东家赶紧出东城买小宅院，出手快挣的多，我多了没有，还有五万两银子，百八十两一院的您帮我都买下来，用秦叔和张伯名义买”。 “妥了，交给哥”，这就发了。 “我还得求您件事儿”，转身进内室拎出五个箱子：“这五箱都是从三千死尸上扒下来的，您拿货行帮我卖了，箱子别往回拿我也不要了，卖的银子您帮我都换成金叶，我给我儿子留娶媳妇用”。 “留个屁，他才十五，还十五年呢，这三个小子说三十再娶，他们不急。你都三十了，全买私房傍身，堂堂王爷穷的任什么也没有，三个小的不用管，该美就美该穿就穿，现在不美七十岁美呀”，起身喊了大勇大柱帮着拎了出去。 “……”三十娶？谁规定的。 郑四海三人刚走，沈清秋和郑宁走了进来，郑宁笑道：“小姐，七老王爷过两日就去西地了，此后二王留皇城，只李枫跟着七老王爷和两个老王妃走。元帅带三子回去了，元帅说不让您去，免得朝廷多心，他们也就是送送，什么礼也不买了，直接给李枫两千万两，西地现在一片荒凉，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行，他们去送送就好”，西地这一场二十万……何止二十万人没了，哎，皇城还有十五万。 “小姐，我听说朝廷如今鼓励民众生育，生一胎奖励百两银子，恐怕婚龄也要提前，大少爷已经十五了，别又官媒指派，您也早做打算……府台大人小女儿今年十四岁，府台大人说若您同意两家都不办了，省的瞎折腾，先把婚契办了，等女子满了十六岁一合房就行”，郑宁笑道：“我见过那丫头，比杨勇娘子还好看，乖巧听话，写得一手好字，字的气势磅礴，很有笔锋，收放自如，可见骨子里也是柔中带刚，日后许也是您的助力” “行，夫君回来您跟他说吧，问问安儿，我没意见”，倒也合适。 “就知您同意，大少爷去年见过一次，还教过丫头骑马，丫头念念没忘跟她爹娘提的，也是嫡女，出身低了您也不会嫌弃，大小爷同意，元帅也同意，我问过他们才来问您的”，妥了。 “那您稍等一下，一会哥回来拿些东西去，不办归不办，不能委屈我儿媳妇”，自己还美个屁。 “那最好了，反正也都给您带回来。玉少爷和天书少爷……府台大人的亲妹妹夫家早逝，走的时候孩子才八岁，一对双生姐妹花，如今都十二岁，去年也都见过。两个少爷和元帅都同意，两个小丫头一个古灵精怪，配玉儿正好，一个温柔稳重配天书正好，府台大人说都什么也不要，先成婚，到了十六都合房”，自己这月老牛了。 “行，他们愿意我没意见”，也不知换的东西够不够。 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进了院子，三人忙下了楼。 郑四海笑着拿个匣子走了过来：“小妹，如你所愿换了十八箱金叶，你放地窖还是书房？” “谢谢哥，我臭美不起了，三十结婚的三个浑球娶妻了，哪也不用放，让伯父都拉走吧，我一碗水端平，每个丫头六箱”，自己就是个穷命。 “哈哈哈哈，小姐敞亮，我这月老牛气冲天了”，郑宁笑着一拍沈清秋，二人拉着大勇又上了马车，调转马头往外走。 郑四海一脸懵：“小妹，什么时候的事？谁家丫头？” “您刚走，伯父做媒，一个府台大人的小女儿，两个他妹妹的双生女儿，先成亲全不办，女子十六再合房”，省心了。 “我的天，这点儿玩意儿换的真及时，好事，别憋屈了，哥给你换了几件首饰，自己留着吧，我赶紧找徐兄捣腾房子给我侄子上礼，这也忒快了，怎么这么急？”，太急了。 “伯父说朝廷鼓励生育，一胎百两，婚龄提前，怕官媒乱整，反正也都知根底就直接娶了……您们有合适的赶紧娶”，苏馨笑道：“我捣腾完房子给您们上礼”。 “……张老哥不娶我娶什么？我一个人多好，又没吃撑，穷嗖嗖的破王爷滚一边儿去，敢给哥找我削你”，烦不烦。 “哈哈哈哈”，苏馨抱着郑四海开始笑，哥急眼了。 第213章 吃醋的苏馨 给了郑四海五万两银票，目送哥和徐东家的马车出了后院还忍不住一阵傻笑。 苏管家和张萍走了进来：“丫头，这就娶完了？” “娶完了，到了十六就合房，都同意我也不管了”，财去人安乐吧。 “这府台大人真鬼呀，去年他给他娘办寿，把三个小子都找去了，敢情早惦记上了，不错，三个小丫头都好看，知书达理的，都比你命好，没合房一人六箱金叶，你生六个一片叶也没有，我孙儿好命，孙媳妇好命，爹娘也攒下些，一个孙儿一百万两”，苏管家笑着取出银票。 “您们别给我，我就一过路财神，他们合完婚要见礼的，您那时再给，莫让他们太有钱，十万足矣，日后他们有事您再花，您不能这么偏心，您的都是我的，我都给没了您还给，那谁给我呀？”，苏馨脖子一梗：“您得给我留着”。 “呵呵……成，娘给你攒着，你六大勇四”，张萍心头暖成一片，有女儿护着真好。 张达、秦天、冯伯也走了进来，都让苏馨直接拦下，一个也再不让花。 三日后李长卿笑着领了三个儿子走进书房，苏馨心头火大：“夫君，咱们掰扯掰扯，我嫁你你一个子也没花吧，调过来你儿子娶媳妇我就得毛干爪净，夫君给我个解释” “呵呵……为夫错了，为夫给娘子补五千万两”，赶紧把银票送上：“委屈娘子这么多年了，娘子想买什么买什么，莫攒着”。 苏馨直接将银票锁进抽屉里，起身一个儿子踹了一脚：“哪个小瘪犊子说三十娶亲，特么十五一个十三两个要了命了，以后自己生自己养，成亲给我远点儿滚，少往我跟前凑合，我不管带孩子，我怕丢。你爹爱带你们三个把他领走，他也不挑食，少他妈傻笑都给我滚出去”。 “嘿嘿，娘，天书不滚，天书以后养您老，您莫气，反正小丫头饭量小，儿子养得起您们”，秦书笑着赖皮赖脸的抱着苏馨，看着四个傻大个，火气总算消了些。 李长卿笑着抱过娘子：“莫犯酸，儿子娶亲是好事，长大成人了，又不是不要娘了。这次皇上把为夫和他们三个都叫进了宫里。本来想给做媒一听都娶完了还笑呢，说她二皇祖母给谁娶亲都快，三子竟都娶完了。成家立业，允许你传位了，安儿也十五了，小东王也要历练历练，娘子传位后正式去宫里坐镇后宫” “我美的他，我可坐不住，传位后我就跑，你上后宫坐着去吧，什么好地方”，终于熬退休了，这破班儿上的九死一生。 李长卿面色一讪：“为夫已经答应他了，皇上圣旨也下了，小东王继任承袭东王，老东王为后宫太祖”。 “……你答应你去”，反正我不去，我吃撑了进宫，上个破朝没吓死。 “为夫陪你去，元帅是杨勇，天书首席大将军，玉儿督巡将军”，娘子不去自己麻烦了。 百里玄叶进了书房：“丫头，为师带你云游三个月散散心，就咱们两个去，你赶紧交印”。 “是，师父”，忙取出大印交给秦安，随后将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分类告诉了儿子，取出五千万两银票收好，进屋收拾了一个包裹兴冲冲跟在百里玄叶身后出了书房。 李长卿急忙把圣旨扔桌上跟着大步离开。 秦安一个头两个大：“爹还说辅佐我五年，娘走他也走了”。 秦玉叹了口气：“师父分明生气了，他也不想让娘进宫才把娘带走的，爹听娘的自然跟娘走，没事，我们两个帮哥弄”。 “弄什么弄，你们俩个赶紧去将军府弄去，你们不用我弄就不错了”，秦安认命的坐在椅子上：“不会的问哥，别自己瞎弄”。 二人应了一声忙出了书房。 张萍站在院子里目送人离开满眼羡慕：“夫君，咱们带孩子也出去走走吧”。 苏管家笑道：“师父分明是生气了，女儿……皇上……赶紧带孩子吧，醒了一个”。转身进了房里。心下叹了口气，丫头太出众了，有人喜欢也正常。 苏馨背着包裹笑眯眯的挎着百里玄叶刚走到王府大殿，府门大开，魏涛赶着一顶金冠马车进了大门。 百里玄叶暗自咂咂嘴，皇上亲自来了，走不成了。 一见皇上马车进了院子，李长卿松了一口气。 马车停在苏馨面前，老皇和太上皇走了下来，众人上前施礼。 老皇笑道：“师父跟婶娘去哪？”。 百里玄叶看了一眼使劲挎着自己的丫头：“徒儿累了，为师带她云游三年”。 “师父，我也去，我也不是元帅了”，一听三年李长卿忙凑了过来。 “……我也不是皇上，我也跟师父去”，老皇也凑到近前。 皇上扑哧笑道：“师父我也跟您去，如今朝臣都负责任不用我管”。 远远观望的沈清秋和大勇急忙也走过来见礼：“师父，我们也去”。 “都要点儿脸，为师只带丫头去”，百里玄叶皱了皱眉。 “徒儿不要脸，我就跟着”，老皇叹了口气：“徒儿也累，您不能偏心”。 “您累什么，您天天在外头闲逛，我一出来您就累，我不出来您逛的欢实”，烦不烦。 “嘿嘿，反正我就跟着师父，我们都累都跟着”，老皇一拍魏涛：“您孙儿也累，他也跟着” 这还怎么去。 “师父您回去吧，省得他们都跟着，徒儿带大勇清秋出去就行，您不就是求那味药吗，徒儿保证给您带回来”，苏馨笑着看了一眼李长卿：“夫君留下陪师父吧，正好安儿刚接任没有头绪”。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为夫五十三了，我不要一个人在家，娘子去哪我去哪”，李长卿走过来取下包裹背上。 “我也帮师父求药去，皇上刚给了我两千万”，就跟着。 “莫去了，过两天师父再带你去”，百里玄叶拍了拍丫头叹了口气：“你跟他们出去为师不放心，他们护不了你周全，江湖水太深，连为师也不能全身而退更别说他们，为师领你去衣坊，也不是东王了，换两身好看的衣裙，莫穿的比为师还老，别委屈了自己” 第214章 东地惊现二王 “好，我听师父的”，儿子也娶亲了，自己任务完成了，该美也美美。 “师父，娘子现在是后宫太祖，也不能太张狂了”，不然也招蜂。 “她也就辈分高，她才多大，才三十，一朵花正开，你们拘着她不让穿不让美想干什么，她是老东王，退位还不许穿，那退位干什么，就去。为师看中一套，也不贵，也就十两银子，为师给你拿，贵的你再自己拿”，拉着苏馨直接出了府门。 沈清秋一拉大勇，二人急忙跟在后面。 李长卿一阵气短，自己还是不跟着了，忙招呼皇上和太上皇去了后院。 一进后院众人见过礼，三个皇子不管不顾的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个笑呵呵的满院子乱揪青苗，秦天绷着脸：“过来过来，再揪打屁股”。 “祖父不打，不揪”，小太子拉着两个弟弟又往北楼跑，绊绊坷坷，踉踉跄跄，看的张萍一阵担心，拉了苏管家过去追人，一院子都是三个小儿的傻笑声。 五个厨娘也过来看孩子，七个大人三个小童叽叽喳喳院子开了锅。 闹哄哄近小半个时辰，老皇看的一阵傻笑：“孙儿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三个月了”，张达笑道：“都在我屋子里头闹，我一脱靴子他们三个说臭，我穿上他们说还臭，我气的要揍人，结果发现老二拉了，都拉地板上了，可不是一屋子的臭气”。 众人哄堂大笑。 “三个小子好色，丫头批阅公文，他们进去挨个让抱，抱上就亲，弄的丫头满脸口水，晚上自己都脱了非不走，长卿加了张床，跟他们两个也不闹，一觉睡到大天亮，一人一泡尿，两口子天天换床单，进去就不走，谁也不让抱，丫头一抱就得三个一起抱，喂完这个喂那个，有次没认清，抓住一个喂了三次，老二说：娘子，我吃饱了，他们饿”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众人说话间郑宁匆匆走进后院，上前见礼随后说道：“皇上，师父领老东王去主街了，有个男子看见东王非要娶亲，他说他是天元国五皇子，不娶亲也行，他要嫁进王府做平夫，此人三十二岁名李谨舟，仪表非凡，要不是打不过师父早把人抢跑了，武功在清秋大勇之上，这是刚到主街，还有一个是小苍王爷也蹦哒出来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易容后相貌平平，当场露了真颜，惊为天神，三十八岁，他也嫁要个侧夫名份，师父说此人武功至少在小苍排进前十，如果对打师父三招走不过去，如今这二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老东王呢，师父说让您赶紧去把人弄回来，让您把衣袍换了，免得太乍眼” 李长卿皱了皱眉：“娘子现下何处？” “东纪茶楼，大勇刚回来又跑去了，大勇说老东王没生气，还请二位王爷喝茶，二人谈吐不凡，还给东王提了不少建议，东王全都记下来了”。 “我也去看看，劳郑大人帮我找身便装”，片刻后皇上一身大红衣袍，头束白玉冠跟着郑宁匆匆走了出去。 苏馨此时看着手上的意见清单心头逐条斟酌，兴振铸造业势在必行。 “娘子”，皇上一脸淡定的进了雅间。 “……”，苏馨一怔，脸一红：“夫君怎么来了”。 皇上笑着走到近前将人拥在怀里：“为夫想娘子了” 都是高手啊，苏馨一时间没词儿了。 “为夫今日想吃凉皮，要加麻加酸”，皇上笑的一脸温和，无限深情的看着怀中女子又紧了紧手臂。 “……不许吃，多凉”，蹙了蹙眉，疯了。 “哈哈哈哈，行，为夫听娘子的”，皇上眼中一抹笑意将苏馨拥在怀里，二人自然的走出了雅间。 李谨舟皱了皱眉：“东地元帅不简单啊”。 小苍王爷百里青云笑道：“确实，看见他我也没什么底气了，很有股子摄人的气势，咱们两个孤王还是喝茶吧” “正有此意，哎，倒霉，进来回不去了，除了个老奴任什么也没有”，李谨舟一脸火大。 “我攀个大，小弟莫乱讲，东王神女可每人给了我们两千万两银子资助，东地富饶多产物价也不贵，你一仆我一仆，又有东王神女远观，也该知足，皇兄也没我有福”，百里青云笑着给李谨舟续了茶。 “这倒也是，我皇兄失心疯了，开疆扩土非让我进来体察民情，结果把我体进来了。东王旷世奇才，心胸宽阔，今日又仗义疏财，我也实在是汗颜”，李谨舟百般滋味。 二人以茶代酒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皇上一路拉着苏馨跟在百里玄叶的身后陪着去了衣坊，百里玄叶指了件大红的缕空长裙：“丫头，这件十万两，自己花钱买，为师喜欢，以后天天穿，为师爱看” “师父爱看为夫给娘子买”，皇上又指着一件粉色的叠裙：“这布穿着舒服，不会累人，颜色也正配娘子，这件也要”。 太奢侈了，十万……死球贵。 “徒儿有眼光，丫头换来为师看”，百里玄叶甚是满意。 量身定做一样，两件换上连苏馨自己都懵了，衣服太好看了。 买了衣裙买鞋，出衣坊百里玄叶领着逛金楼。 一副精致简约的红晶头面，水滴子额前添彩，嫣然一笑步步生情。 逛了一圈，人忒多了，一听东王上街了，四城百姓蜂拥而来，热情的又开始贴福袋，皇上也懵了，看着一张张善意又忠诚的面孔一时间放松下来，心头热血沸腾。 场面已经失控，百里玄叶和清秋大勇也被贴了满身，五个人一路笑着出了主街赶紧上了一辆马车，大勇直接给了车夫五千两银子，马车一动轿帘落下这才安静下来。 “好家伙吓死我了，忒热情了”，沈清秋低头摆弄福带，也舍不得摘，一身的喜气洋洋。 百里玄叶看着眼前的一对玉人心下叹了口气，皇上的笑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眼睛从来不笑，今日这眼睛活了，神采飞扬，掩不住的爱恋连迟钝的大勇都发现了，这回去……自己的敲打完败，不能再敲打了，丫头本无意，若敲打明白了反是自己的的错，当下挑了轿帘：“徒儿，进宫吧，你师妹臭美够了，银子也没有了，让她赶紧把今日的单子静心琢磨琢磨，清秋别美了，把二位王爷的样貌仔细回忆记牢挂到养心殿，省得丫头稀里糊涂的连谁是谁还分不清”。 “是，师父”，沈清秋忙应了一声合目思量。 第215章 不可再出宫 皇上一脸好奇：“二皇祖母，二王写的什么？” 苏馨忙取过包裹，从袖囊中将清单取出递给皇上：“您看看，这条铸造业提的甚好” 二人相处自然，皇上也收敛起自己的情愫让百里玄叶心头一丝担心，皇上动情早非一日了，只掩饰的好，若非是看到刚刚的眼神谁也不会多思。这可麻烦了，一时情动尚可舒缓，这年深日久的压抑着……自己今天鲁莽了。 “二皇祖母，这铸造业我们眼下这样还不可以吗？”，皇上皱了皱眉。 “已经很好了，可以更好一些”，太单一了，也不知哪里的土更好些：“一把壶都有很多讲究，各地土质不同做出的壶也不同，一件饰品也如此，水玉有水玉的美，但还有一种失腊也很不错，用在青铜器铸造上很添风采，日后用途更多”。 边说边仔细讲解，一个讲的仔细一个听的认真，两个人和谐中透着亲切自然，这画面任谁看着都赏心悦目。 沈清秋睁开眼将二人的神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记入心里合目不语。 车行到一半百里玄叶叫大勇沿途买些暖水釜和干粮，大勇无肉不欢，一口气买了几十只熏酱。 一看见肉苏馨小手一摆：“我不瞎叨叨了，您也尝尝”，随手一拿笑道：“还烫手呢，这可忒好了，您赶紧的”，一人分了一只猪手。 大勇挑帘边吃边笑道：“小妹，太上皇和妹夫在前面等着咱们呢，他们也买了不少”。 “忒好了，正好我饿了”，马车一停，苏馨一手拿了个油纸包，二人一上车又是一堆，忙一人分了一个：“先尝大勇的，香，夫君买的什么？” “都是娘子爱吃的”，李长卿挨着娘子坐下，低头看了一眼苏卿笑着将人拥在怀里：“多吃些，难得太上皇花银子，铁公鸡拔毛了，太上皇说娘子以后每月俸银两千两，再不可能象以前那么随便了” “那我多亏，我开金楼一个月也能多挣些吧”，太亏了。 “二皇祖母莫怕，我每月贴补您，缺了您就说话，必不委屈您”，皇上赶紧取出一千万两银票：“知道您没银子了，您随意花，不够您甭拘着直接告诉我”，随后分给李长卿一张、百里玄叶一张、连清秋大勇也每人给了一百万两，喜的众人连连道谢。 “婶娘，您一人干什么给他们那么多”，太上皇一脸郁闷，二叔给您五千万，您转手四千万没了”。 “因为人家是天元的王，小苍的王，给少了丢谁的人？莫小里小气的”，百里玄叶瞪了一眼老皇：“她的身份给少了不让人笑话吗？她自己一件首饰舍不得添，有什么卖什么，皇上今天给买这一副也就这一副，您们都是男人，都是别人的夫，您们的妻妾都有什么，她有什么？还是你们觉得丫头不是个女的？不用美？” 老皇讪讪的点了点头：“就是眼气，哎，一个天元折腾的咱们不得消停，他们来刺探军情还得敬着”。 “丫头这处理的甚妥当，相互攀谈几句相互敬着，都留几分余地”，百里玄叶甚是满意：“做人也有胸襟雅量”。 皇上点了点头：“师父说的极是”。 众人说众人的，李长卿全程喂投，苏馨吃的欢实，什么也不往心里去。 大勇又挑了轿帘：“小妹，给哥再拿一个”。 苏馨笑眯眯的挑了只大的，随后看向皇上：“您尝尝肉包？”，赶紧取出一个：“您脸皮厚些，不然跟哥在一起吃不饱” “好，那我再拿一个”，众人比着吃的欢实。 吃饱犯困，苏馨窝在李长卿怀里睡了过去。 沈清秋全程做个透明人，除了苏馨没心没肺睡的香，别人都合目休息。 一入夜马车的速度慢下来，大勇叹了口气：“这马不识路，估摸没来过皇都，不然换车吧，金马车在前面呢”。 “也……”，太上皇话未说完百里玄叶已经飞出轿外：“谁也不许动，护卫跟人打起来了，把丫头唤醒，十万将士怕是让人牵着走” 苏馨被李长卿叫醒，车里只剩四人，沈清秋大勇也已经离开，马车停了下来。 “婶娘，咱们现在怎么办，这马不识路”，老皇压低声音说道：“护着皇上的人都被人牵走了”。 “他们走了多久？”苏馨挑帘看了一眼外面，夜色无边，清辉朗月，马车两边皆是密林。 “刚离开，师父说十万人让人牵着走了”，老皇叹了口气：“离皇城只两个时辰的路，咱们走的是小路，过了这片密林是几十亩庄稼地，之后便是皇城”。 “日后不可再行小路，这条路夫君可知调头往回走要多久上大路？”，边说边要下车。 “为夫知道，左右不过一个时辰便上官道，只官道安全？”，李长卿忙下了马车调转车头往回走。 苏馨也出了轿内坐在马车外挎沿儿，一个时辰后拐上了官道。 一上官道老马不用加鞭，四蹄放开大步往前走，官道之上偶有车辆走过也倒还不冷清。 车行一夜，天亮进了皇城，苏馨回了轿内，三个时辰后进了宫里。 “二皇祖母，您回养心殿吧，我派人去小路”，皇上咬了咬牙。 “日后不可再出宫，不找，放个讯号告诉他们您无恙他们便可放开手脚”，苏馨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不可出宫”，说完下马车又补了一句：“您们两个都不可，不可再给兵将找麻烦”，说完回了养心殿。 李长卿叹了口气：“您们听我娘子的，她是后宫太祖，您们自己请她回来的”。 “二皇祖父您放心吧，日后若出去我必请示二皇祖母”，皇上忙与太上皇也下了马车”。 陆大海率五百大内侍卫过来见礼：“皇上，宫内一切安全，您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皇上咂咂嘴：“二皇祖母不许我们出去了，放平安火弹，放五颗，之后去养心殿问二皇祖母还缺什么，您马上去让内务府准备好送去” 陆大海应了一声，放出五颗平安弹，随后去了内务府。 第216章 有备无患 百里玄叶领着沈清秋和大勇回养心殿时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三人一进殿被李长卿赶回房内沐浴更衣，随后陆大海领着五个人拎着食盒进了殿中。 苏馨也刚沐浴完，穿了身湖蓝色的细布长袍，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在大殿里一口气烘了五个火盆，大殿太大，五个勉强烘暖。 陆大海笑着上前又帮着点了三个火盆：“您千万别省，炭让您储备的七八年也够，皇上说没有宫女嬷嬷和太监，心里都敞亮了。十七妃一个个自己忙自己的，您过两日缓了乏去暖窖看看吧，好家伙牡丹花竟有十二种颜色，一暖棚的花一进里心都舒服，还暖和”。 “让内务府把花移入皇城花楼七成出售，十二色牡丹一千到五千两一盆，标一种最贵最少的十万两一盆，花丫头得一成，她爹娘得一成。内务府五成，养心殿一成，皇上私库两成，全换成银元宝。另外三个花丫头问她们的卖不卖，卖百两到千两起售，分发一样，再给弄几车土，否则暖棚的土也没有劲了”，挪挪地方都宽松宽松。 “嘿嘿，正好几个妃子还愁呢，我马上弄”，点了火盆兴冲冲走了出发。 李长卿笑道：“娘子真行，十七妃的积极性都给调动起来了”。 “这银子她们的爹娘花着仗义，女儿能干自己也有面子，皇城的达官显贵们也有个消遣娱乐的玩意儿，挺好的”，自己也多一份收入。 百里玄叶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走了出来：“丫头，养心殿要银子你怎么入账？” “入账正常入，您需要的药材忒贵，咱们慢慢攒，够一样买一样，您看着吧，这个银子都眼馋，不出半个月都得添暖窖，都嫌地方小了，还能挣一笔补贴家用，都是好人家女子，哪个不惦记着”，都盖也好。 “哈哈哈哈，多谢丫头，不然我也真买不起几样”，百里玄叶心头一暖：“这药男子大补，大内皆可用，皇上太上皇也能用”。 “这可好，只她们一个人怕弄不过来，宫女嬷嬷也不会怎么办？”，让花匠掺和有失体统了。 “不扩大，小打小闹有个占手的，让花匠赶紧弄，弄出来照例分她们就是，也只当添了助力又免了是非”，否则也易出事。 “好办法，听您的”，反正要不然也是给皇上。 五个人吃了早饭，魏涛走了进来：“神女，皇上请您和侯爷还有师祖去御书房一趟，内务府又添了海量饰物没处消耗”。 “啧啧啧，皇上抖起来了，咱们赶紧去分分”，自己也弄几件。 三人跟着魏涛去了御书房，大勇拍了拍沈清秋：“沈兄，小妹会不会给咱们两个弄一套？” 沈清秋扑哧一乐：“胃口小了，估计内务府百人，大内五百人最少三套，咱们俩个五套，师父十套，小姐和爷跟咱俩一样”。 三人一进御书房，太上皇和皇上忙起身，见过君臣礼各自落座，皇上笑道：“二皇祖母，十七本册子您慢慢看”，一摞册子递给苏馨。 都是分门别类的，一个个翻看一下，随后说道：“终于有个皇宫的样子了，十七妃十副头面，水玉，红宝各一副，金五副翡翠一副玉一副银一副，给我五副都要金的，夫君五副水玉的，师父、皇上、太上皇二十副，水玉五副，翡翠五副、玉五副、红宝五副。内务府和大内是门面也是勇士，每人水玉、翡翠、金、玉各一副，翡翠腰带一条，清秋大勇跟他们一样，这些人夜行衣斗笠各十身，锦袍黑白二色十身，皮袍每人三件。皇上太上皇皮袍各二十件。我们养心殿每人五件，锦袍细布各十件。十七妃每人十件冬袍，锦裙二十件细衣的二十件，锦被宫里每人两套，除了穿的留下，余下交给皇商出售，都换金叶封存皇上金库，补品一件不留，东珠十七妃每人三条，给我一条，就这样吧”。 皇上笑道：“您可真快，您留五副金的干什么，随您再添五副”。 苏馨咂咂嘴：五副我也没处戴，您不然给我一套金的，一套那种不黑的白金的，头面有您买这副就行，我懒嫌沉，两套我也实用些，不然我还得敬着它们”。 “您喜欢那种？正好金匠打出一只手镯，一支凤尾钗子下垂流苏，一枚镶的中红宝戒指，一对耳饰一条镶红宝的项链给您”，皇上笑道：“您再选”。 “我够了，这就挺好的”，苏馨摆了摆手：“估摸将军袍还要备，四地王加手下三将军，加皇都各添一件极品战甲，您和太上皇，魏涛、断平、陆大海、师父、清秋、夫君、大勇也一件极品的，十五先锋上品战甲，四地将领各千件中品战甲，极品高盾四地各千块，皇城五千块……怕是也剩不下什么了”，赶紧花没省得瞎整。 “甚好，我听您的……原我未想战甲高盾的事，以为反正里外不通”，皇上看了一眼苏馨：“您觉得还会有人破坏？” 苏馨皱了皱眉：“必会，南宫雁二子一女隐在暗处，天元岂会只有一个孤王，只他自己不知道罢了，必还有不下几千刺侯在四地分散，只不听命于他。另外小苍都有大苍也一样，离国的也会有，有备无患。您不然四下赏让他们日渐疏忽大意就麻烦了，警备森严他们自然也处处小心谨慎”。 “您说的有道理，幸好让您坐镇后宫了”，皇上一时间也谨慎起来：“您看大内还用不用添人？” “外围有二十万将士，内围六百够了，添多少若遇小苍王都是白送，这些足矣。再有银钱进来弓弩还要添些好的，免得用时什么也没有，另外督促各处培养将士马上骑射之术，光他们练的也需海量”，还是死穷。 皇上苦笑道：“您不说我还美呢，这回不用美了”。 “大力保障军队您方可高枕无忧，否则一帮文臣怎么打仗？各地将士让他们也一两年准备一次赛试，提高众人的警惕性和个人的武技，您也好凭此添些武将”，不可将武将废了。 皇上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听您的，我明日便下旨” 第217章 把皇上震了 一套黄金的一套白金的一条东珠一送来，魏涛和陆大海扑通跪地：“多谢神女相护我们”。 苏馨忙将二人扶起：“应该的，您们也属实是辛苦”。 大勇和清秋美上天了，极品战甲啊，做梦都不敢想，连李长卿和百里玄叶都笑的合不拢嘴，练武的人谁不喜欢。 太上皇也跟着晃进养心殿：“婶娘，我也想要条东珠，我想去趟南地给王妃小嫂子送去”。 “行，让内务府送五条，多谢她的银炭”，自己都给忘了。 “多谢婶娘，那您给我两条足够，一条够件中品战甲了”，舍不得。 “给三条吧，南地您让师父大勇跟您去，再带三万兵将护着走大路，王妃给什么拿什么，不给别要”，别白去。 “……我能带您去吗？安全，您一个掉头走比十万兵将管用”，多少人也没个屁用。 “必无事，我去她破费，弄不好三条又给搭回来”，也别让人亏了。 “也是，那行，那我这就动身，皇上问您他有三百箱荷包您要不要，都是以前那么多妃子送的”，可惜三百个官皮箱子了，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问皇上还有什么，不要的都给我”，一个空箱子就是银子啊。 “妥了，我给您问问去”，老皇大步走了出去。 工夫不大，养心殿里多了五百八十个官皮箱子，断平笑道：“神女，皇上说有三百箱荷包，一百箱帕子，剩下他也不知是什么，您不要就烧了”。 “好”，烧哪舍得呀。 打开一箱愣了一下：“忒多了，劳您赶紧叫太医院过来五百人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毒，一件东西至少过五道关”。 “是，神女”，魏涛急忙走了出去。 检查整三日，吴太医神色匆匆进了大殿：“禀告老东王，阴私媚毒帕子竟有六成之多，荷包三成，别的小礼都是好的”。 “帕子荷包一件不留全部焚烧，只荷包上金丝忒多了，炼出金丝再查，都再无阴私您交皇上，让皇上找金匠帮我做个小金佛。巴掌大就可，能做几个做几个，我就一个就行，余下都给皇上。五百八十个官皮箱您处理干净拿去货行卖了，太医院留六成用于您们分发福利，否则您们也太清苦，半两莫留人均分发。四成交给皇上，小礼我拣几样，余下交给货行兑换金叶充入皇上私库”，什么也别浪费了。 “多谢老东王”，吴太医心头大喜长施大礼走了出去。 苏馨笑道：“咱们三个喜欢什么赶紧拿，一会儿都送货行了”。 李长卿和沈清秋笑着起身一人捡了十件，苏馨捡了五十个翡翠扳指，五十块极品碧玉玉佩，三十块极品羊脂玉的玉佩收了起来：“夫君，你带清秋易容回东地，把这些交给伯父，让他分给众人，怎么分随他，让他多给安儿和秦叔留几块，走官道，莫装箱，背个挎包不显眼”。 “好”，李长卿寻了挎包装入包内，二人收拾一番出了养心殿。 苏馨又捡出一个巴掌大的碧玉葫芦，这个葫芦的碧玉堪称极品中的极品，半点瑕疵没有，拿在手上掂量掂量甚是沉重，竟是一整块成料依形雕琢的，忙收了起来，又捡出一个羊脂玉的平安扣，这个扣子又厚又大，极为罕见也放在一旁，别的也都不错，给皇上的哪有不好的，二百八十箱值了银子了。 三个时辰后皇上走了进来，苏馨正摆弄碧葫芦，一见皇上进来忙起身：“您怎么来了？” 皇上笑着走到近前：“您留的？” “还有一个大扣子”，献宝一样取出扣子：“这两件至少两百万” “呵呵……我私库添了三百多个五斤重的小金佛，我也给您送来一个。一箱五十斤重的金叶添了一百五十箱，您可真厉害，吴太医说五百八十个官皮箱他们分了六成，四成我也没要，给他们添了贵重药材”，边说边取出一尊金佛送在书案上。 “给的好，这扣子和葫芦奖您了，您把他赏给您岳丈吧，他还给您侍候着小皇子呢，您让魏涛送去就可，正好将她的赏赐一并送去”，如今也该有六个多月了。 “我听您的”，皇上叫进魏涛吩咐一番。 目送魏涛离开，皇上取出枚蓝晶手镯：“您的都给我了，这个您留着戴”。 “多谢皇上”，这可值了银子了。 “二皇祖母，您是怎么想出让她们卖花的？如今断平说已经卖出三百万的牡丹，总计只牡丹一项进账七百万，还只卖了三成，她们三个的也各卖了百万两，总计一千万两，您的一成我也带来了”，一张银票放到案头。 “我的天，忒能干了”，苏馨拿着银票笑的一脸灿烂：“妥了，师父的金药又添一味，师父说此药男子大补，凑齐连大内儿郎再您每人有份” 皇上忙拱手：“多谢师父多谢二皇祖母，前日绣衣坊已经封了，三个绣衣坊共搜出千斤金子，查抄几个管事又搜出五百斤金丝，真是胆大包天。只这金丝难弄，再回炉可惜了，怎么办？” “您给钱金贵，让他涨五成售出，他得一成余下归您”，都敢贪啊。 “此法甚好，我听您的……听曲妃说您会弹曲子？”，皇上一脸好奇：“我从来没听二皇祖父说过”。 “……我也瞎整，我给您弹个”，我哪会，偷人家的罢了，搓了搓手：“您别笑，只图一乐”。 “必不笑，您随意”，皇上点头应下。 走到琴旁盘膝而坐，认了一遍琴弦，抬手拂上琴丝，片刻后一首《春江花月夜》在指端轻轻流出：“……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声音婉如天籁，将这首孤篇盖全唐演绎的像模像样。 指停弦静音不静，皇上好一会儿回神：“我也学学，我抚您再唱一遍”。 “行”，都是奇才啊。 一人抚琴一人唱，二人配合的很有意境。 “您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皇上一脸认真。 “呵呵……我也就瞎玩您可莫当真”，苏馨心下一讪，都是偷的。 “您再来一首”，必还会。 “行”，整吧，挤过皇上弹了一首《满江花》，一首《高山流水》，最后一首《寒鸦戏水》，之后起身笑道：“我也一时兴起，您可千万别这么看着我”。 皇上死死盯了苏馨好一会：“我被您吓到了，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空悲切……您今日把我给震了” 苏馨面色一讪，是岳飞把皇上给震了不是自己。 第218章 苏馨怒逃 皇上心情复杂的匆匆回了御书房，原本只是想自己有资格远远的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就好，如今这想法开始动摇了，生怕哪一天人便离自己而去。 初见时她正豆寇年华，马车之上那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神让他至今难忘，这是个清明敏感的女子，这么多年自己守着自己的秘密，原想这一生就这样吧也挺好的，今日，真的不想再错过。 苏馨财迷的手捧小金佛正在掂量份量，五斤啊，好沉重。 半刻钟后段平走了进来：“神女，南山又送炭来了，此次炭质……属下点了一根奇好，只浑身臊热”。 “速让御医给您诊脉……通知太医院将几车炭监工就地……拉出皇宫寻出庄稼地里深埋”，心里咯噔一下忙放下手中金佛。 “多谢神女，一干人等呢？”，段平咬了咬牙。 “不提不念，无内鬼，他们皆不知，打发人正常赏赐，告诉他们已经够用，让他们回去休息一年，另外所有皇宫供给超过三年的全部更换，您不许喝水，半滴不许，去吧”，只短短时间段平一脸潮红。 “是，神女”，段平急忙退出养心殿。 苏馨脸色阴沉，皇宫之内无太监，六百高手中五百高手正值血气方刚，女子一共十七人，算上自己才十八人，这要是中了媚毒……看来这次也仅仅是投石问路，这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一拍书案：“来人”。 “是，神女”，外面进来一个侍卫。 “十七妃重地除了二皇及送饭的人一个再不许入，每次送饭七人，陪同十三人，只送小灶房，之后全部撤出，再踏入半步者就地诛杀灭九族”，都自己去吃吧。 侍卫应了一声急忙出去传令。 “来人”，苏馨愁眉紧锁。 “是，神女”，又一个大内侍卫忙进了大殿。 “速派三千刺侯扮成平民，与刘大人交待清楚，让他找个丫环假扮，真妃即刻转移皇家别院，三千刺候就院保护，让厨娘半点别大意，告诉曲妃是我安排的，让她小心些别稀里糊涂的，她也正好开阔下思路，必有新谱生成”，省得没心没肺的。 “是，神女”，侍卫领命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陆大海进了大殿：“神女，段平中了噬骨香，魏大人药草汤剂和药浴已经解了毒，如今正在休息，他让我谢谢您。另外曲妃已经进了别院，刘大人说假扮的丫环他也在暗中监视让您放心，皇上让我们一切听您安排” “十万将士去南地，让南王派五万将士协助，从南地封锁地标，往来车辆一律下轿盘查，女子派十五个嬷嬷搜身盘查，特置一房，寸缕莫留，让有经验的可以最近最快通风报信的接应在门旁，有擅动者石灰侍候，让她们多备石灰，别吃了人的暗亏”，必自南方来。 “……神女，不如五地都查”，千万别漏了。 苏馨斟酌一下点了点头：“五十万大军分五地，从最边境之地开始盘查，让各地派十万人协助，一户一户拉网到地标处仔细搜寻，小村山林皆不可放过，带五千刺侯专门查山，一有情况就近通知军队包围。所有人的身份追查至前十年，名头就是朝廷统计生育人口变化，告诉他们执法态度好一点，莫吓了百姓，若有含混不清的押入县牢调查，不可屈打成招，半字不说超三日的就地斩杀，别跟他废半个字，五地皆严守最高指令，泄秘者就地诛杀灭九族掘祖坟，举报者免一切刑责，奖五千两银子，保一家老小平安。五地同时布防，一个不许出入，路上的让他们集中一处仔细调查，有抗法者就地诛杀，之后追根溯源”。 “是，神女”，陆大海施了一礼急火火走了出去。 “来人”，今日谁的鸽王也甭想好了。 “是，神女”，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速派十万神箭手，从此时开始，所有空中飞鸽全部灭杀，让皇上三个月内不许再飞鸽免得误杀，杀鸽持续三个月，让他们大胆的射，过境之鸽必须肃清，我要封锁消息，全部用毒弩”，让他们变成瞎子聋子。 侍卫应声大步离开。 两个时辰后李长卿带着沈清秋回了养心殿：“娘子，张伯秦叔已经就近贴身保护三子，娘子放心吧，三小女府台大人已经送入王府，爹娘带着她们呢”。 “……”烦不烦，又多三个麻烦。 一句话不想说，自己跟自己生气，婆媳天敌半字不差。 “三小女……”，李长卿还未在意，还要继续说被沈清秋拦了一下。 “爷，您跟我赶紧去沐浴更衣吧，一路风尘大”，别再给小姐添烦恼了。 李长卿一愣皱了皱眉：“娘子，三小女送来也好，三子在外也安心了”。 “怎么没有一个人惦记我”，心头无名之火烧起：“难道我是铁打的？还是你认为儿子娶妻我已无用，我死也好让你三妻四妾？我尚不欠你命，不行咱们也和离”。 去他妈的，辛苦生的尚不知娘处境艰难，男女之情怕是也日久厌烦了。 一时间心里无比憋屈：“我嫁你可曾过过一天太平日子，人不大我辈分高，谁拿我当过人” 李长卿也火了：“娘子的话说到为夫心里去了，和离吧，我也尝尝三妻四妾的滋味，一个人倒也厌烦了”。 “甚好，我亦如此，侯爷写来”，写完我就他妈跑，爱他妈谁谁。 沈清秋脸色一白，刚抬手要抱李长卿，李长卿脸色一沉：“让开”，一把推开沈清秋大步到书案前写下和离书，一式两份二人签字画押。 和离书一到手，苏馨回了后院自己的内室，收拾了一个包裹，片刻后一个平民男子从窗户出去上了房顶匆匆离开。 此时的李长卿怒火中烧，自己刚回了趟东地，两地风尘仆仆，回来竟万般全错，今日绝不惯着。 沈清秋斟酌一下，说了一句：“来人”。 “是，沈大人”，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段大人呢，宫里出了什么事？”，沈清秋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 “禀告沈大人，段大人刚解了毒正在休息，魏总管在服侍，陆管事在御书房，五地正在戒严……”，一宗宗细述，二人变了脸色。 李长卿急忙烧了和离书向后院走去，一进内室心下一凉，窗户开着人已离开。 第219章 冷宫遇险 穿房越脊，专挑无人看守之地稀里糊涂的来到一处荒院之中，抬头四下打量一番，左上方一块黑漆大匾，匾上写着：“冷宫”。 我去，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四下无声息，迈步推开宫门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殿内尘土之中有一行凌乱的脚印，心下一惊，一路顺着脚步来到后殿，后殿寂静无人，只有一尊四四方方泥塑的金佛，这尊佛足有一丈宽一丈高，佛前竟连个香炉也没有，太奇怪了，脚步通至金佛身后消失不见。 正疑惑间只觉金佛身子在动，吓的忙飞身躲闪棚顶横梁之上。 金佛整转动三圈儿，位置竟向前移动了一丈，只一眼心头大骇，后面露出来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从下面传出散乱的脚步声。 闭气凝神，工夫不大从洞口下面走上来四男一女，这五个人一上来苏馨差点破功，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夫君一个是沈清秋一个是师父一个是魏涛，五人易容的半分破绽没有，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半点不敢相信。 “啧啧啧，侯爷竟然和离了，早知如此我就不扮东王了，公主这计划被打乱怎么办”，女子一上来便开口问道。 假李长卿皱了皱眉：“眼下李长卿和沈清秋去了御书房，我也不方便现身，玄叶那个老鬼三日后必归，顾兄出去吧，直接去御书房，调出军马去南地，也方便咱们的人一会儿上来，左右六百易容的大内高手都已准备好了，皇上想不死也难，地窖口早派人死守，近百米者必死” “还是二皇子妙算，一个媚炭果然让东王中了计，如今五地兵马虚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大天元三万将士刀不血刃夺了这弹丸小国，到时拆了城墙毒弩，咱们五个也是奇功一件”，假魏涛笑的一脸得意：“南宫雁之才怕给个王爷也不多，也不枉皇上派咱们保他二子一女”。 “他们三个在东地必无事，大里县人口众多，他们又都是钱金贵府上官奴的身份谁也不知，这南宫雁之才确实是了得。此番顾兄调开人马，若得手就地杀了皇上把大印兵符拿到到，我们四个人等你一个时辰，若你出不得手，魏涛出去调开大内出京，他们一走咱们的六百人即刻出来，若此次失败这地窖里甚是憋屈，让驻守陈家庄的人把洞穴挖大一点，都谨慎些，东王不是皇后单蠢，莫让人顺藤摸瓜查到陈家庄都是咱们的人”，假李长卿说完拍了拍金佛的后身：“为防意外，咱们四人赶紧下去，到岔路口准备，若有变动让他就近从二皇子石牢内传递消息”，四人转身又下了地窖，金佛片刻后自行归位，假百里玄叶四下打量一番匆匆离开。 一见无人，苏馨刚要飞身下来，假玄叶又从外面走了进来，仔细检查一下转身又走了出去。 如此折腾了三次，苏馨强忍着已经快坚持不了了，第四次人出了大殿忙飞身下来躲在金佛身后。 假玄叶一刻钟后一进大殿朝横梁处飞出一把毒钉，苏馨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了一句：狡猾的老鬼。 假玄叶毒钉一撒等在原地足有两刻钟心头大定匆匆离开。 长松了一口气，提心吊胆的也跟出大殿，一路向内务府疾行。 段平此时正在床榻上合目休息，突然皱了皱眉，魏涛起身向外走。 二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打了个照面，魏涛一惊：“神女，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苏馨一开口，段平忙从内室出来：“神女，您请吩咐”。 苏馨叹了口气：“出内鬼了……”，事情交待一番随后仔细布置，咬牙切齿的说道：“陈家庄此次鸡犬不留，钱金柜一应奴仆全部斩杀，魏涛易容老公公死跟在皇上身边，钓出假魏涛毒箭斩杀，重搜后宫将冷宫金佛彻底铲除，石灰封洞拆除大殿，挖地全部灌入石浆”，谁他妈也别上来了：“之后让皇上想办法查出内鬼，二皇子石牢之内严秘看守可疑人走进就地射杀，后宫若现东王之貌无论她说什么直接射她两腿，活捉审她，大审。侯爷和清秋继续易容，若有他们样貌出现的直接斩杀，三万弓弩手备在御书房外，段平将此信交给皇上，就说东王给的，将魏涛扮的公公送入御书房，就说东王让送来的，此人身上有毒钉暗器，让皇上速看派假师父传令，他一出去赶紧关闭御书房，外面乱箭射死他，您们保护好自己，把软甲都穿上”。 三人又商谈几句苏馨讨了块大内令牌匆匆离开，二人工夫不大也急忙走了出去。 安排一番，随后段平领着魏涛走到御书房外咳嗽了一声，皇上皱了皱眉：“进来”。 段平应了一声领着魏涛进了书房，书房之内李长卿和沈清秋、陆大海一脸愁容，假玄叶慢条斯理的饮着茶，皇上面色如常脸底一抹怒气一看二人就是一愣。 段平和魏涛施了一礼，随后取出信笺递了过去：“皇上，东王给您派来的新公公莫语，名字是东王给起的，信笺让您速看以做安排” 皇上看了两眼段平，平日都称神女，今日又叫东王，这是出了什么事？满心疑惑接过取出信笺，上面只有两句话：“莫语，速派师父领命调十万皇城护卫支援南地”。 “皇上，徒儿说了什么？”，假玄叶心头一悸。 “师父，师妹让您赶紧带十万护卫去南地”，皇上递过信笺，魏涛的扮相他见过，心头若有所思。 李长卿也急忙站起：“娘子现下何处？”说着凑到假玄叶身边。 假玄叶一丝厌烦：“长卿莫急，为师一会儿帮你问询”，随后看了一眼皇上：“为师此刻便去，免得误了大事”。 皇上点了点头。 假玄叶大步出了御书房，刚出御书房段平手疾眼快关门落锁，魏涛一把拉过皇上和李长卿躲进内室，段平低语一声：此人假冒的，他身上有暗器毒钉速进内室，沈清秋一惊拉过陆大海三人闪身也进了内室。 假玄叶一出御书房瞬间反应过来，东王怎知自己回来了，她明明已经气出皇宫了，刚回身御书房的门已经关闭，这门可不是普通的门，破门而入自己一时三刻就别想了，只能硬头皮大声说道：“东王传令，十万皇城守军速……”，话音未落万箭齐发。 第220章 收顾平 段平和魏涛将事情述说一遍，李长卿和沈清秋忙又易容，李长卿叹了口气：“我娘子……没说她去何地？” “走的急，神女只要了块大内侍卫的令牌，让皇上自己想办法查出内鬼，二皇子院子我已派人监查，地窖四围也派人在外围检查，已调入皇宫百万将士，估摸一刻钟便到，养心殿内只要易容的假神女一现身必活捉她，二十万人围巢陈家庄，三十万人分几处宅院去了钱金贵府上”，段平看了一眼陆大海。 陆大海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皇上点了点头：“日后师妹再现身无论如何留住她，眼下一切听师妹安排”。 “是，皇上”，二人心下一沉忙应答，皇上怎么叫起师妹了。 一出皇宫，苏馨招手叫过一辆马车：“皇家征车”，说完递上两千两银票：“就近去帮我买十个暖水釜，十两银子都买馒头咸菜，余下都归您，万不可声张，自己再买套车马”。 “是，官爷”，老车夫又惊又喜：“前面半里有铺子，我去给您买”，拿着银票大步向前走。 “您上车，我拉您过去”，挑帘看了眼轿内，里面只有小椅这才放了心。 一刻钟后车夫放到轿子里十个装满热水的壶和三袋子馒头，连连道谢，苏馨上了马车离开。 一路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后进了青柳县，户籍处砸下百万两银子，直接从根子上弄了个假身份，摇身一变已成十三年前从近郊落户县城的女子秦小妮，夫君在北地兵营名魏闻广。 新身份一落成，百两银子买了处民居，又上街大肆采买一番，两日后一个长相普通面容暗黄身材消瘦的病态女子出现在院子里。 从今以后，养马种地，再不问是非，三子成人了断今生缘份，各自安好吧。 出门去牙行买了两个官奴，一个洗衣做饭，一个护院喂马，二人年岁都在三十六岁，面相忠厚眼底清正。 男子叫顾平，女子蒋静，二人无子女，五代官奴出身。 三人与世无争，磨合了一个月也还不错。 “小姐，夫君说不能跟您天天吃这么好的，这越了咱们的本份，今日开始您自己吃，我们只粗粮管饱就挺好的”，蒋静叹了口气：“您别灰心，老爷在北地军营也不远，不然让夫君去寻寻”。 “不必，如今他三妻四妾已有三子，没休了我已是念几分旧情，日后此话不可说半字，对外亦不可说半字，我们吃穿尚可维持，莫再多说，不听不问，人在眼前也不知。做粗粮也好，我也口刁了，午饭做五斤红烧肉，一锅窝头，熬几碗米粥弄碟咸菜便可”，一人吃饭也没意思。 蒋静心头一酸：“夫人，我听懂了，您放心吧，我们再不多生是非，日后必半字不吐露，让爷找不见您”，想休也无处给休书。 “多谢你们，日后咱们相依为命，中午吃了饭我去街上买些豆子回来，静姐可会做酱？”，应该会吧。 “夫人，我会，只我夫君做的比我好吃，他自小孤母养大，三岁通筋骨，孤母亲传的功夫，娘什么都会，农活也是一把好手，下酱口味奇好。夫君十八岁效命北地王，后受北地王赏识封了个千户军，谁知北地……哎，不然夫君怎么张啰回北地给您寻老爷呢。夫君受赏识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这酱下的好”，蒋静笑道：“他被招进兵营时还是个新兵，什么活计没人干都找他，有次在驻地下酱，酱香四溢，正好北王来军营巡查一下子就闻到了，就这么着夫君被提上来了”。 “原来是这样，静姐公公可还在？”，竟然还会武功。 “公公早走了，夫君两岁时公公被大公主责罚卖到东地，劳役而死。娘还活着，在西地侯府上做打扫婆子，娘让我们安心给主子效力，东地王四地招官奴的时候我们本来是要去的，可娘没让我们去，娘说好不容易熬到千户军了，北王也挺好的，如今北王府易主，夫君被人当成了洪水猛兽，连续被卖了几家，也就您拿我们当人”，蒋静心头一酸：“夫君说能遇到您也挺好的，东王也不过如此了，让我尽心做事莫惹您生气”。 苏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不知西地还有侯爷”。 蒋静一怔随后苦笑道：“此侯非彼侯，不是侯爷是姓侯，不过倒与原来的西地王妃有些关联，但侯爷精明，西地出事他依旧择身事外，连娘都说皇商做到这份儿上真是手眼通天了，竟八千万买通了县令私改了自己三年不在西地的证明，还给县令的顶头上司九千万外送三个别院十八个异国女子，听说都是天元的官奴，个个美艳如花” 苏馨咂咂嘴：“我误会了，叫你夫君进来，你去买五斤肉，我也馋鸡肉了，您买三只，少了不够吃，买活的让他现杀新鲜些，现在才六月，中午晚上也就吃没了”。 “是，夫人”，蒋静忙挎着篮子走了出去。 工夫不大顾平进了屋子：“夫人，您找我”。 苏馨看了眼顾平：“顾大哥坐吧，嫂子说伯母在西地侯府，你可知她能赎身吗？” 顾平一愣，眼底一丝黯然：“回夫人，娘可以赎身，本我做千户军的时候要接娘来，可娘说侯家从无放官奴一说，出府即死，无论人在何地哪怕皇宫内院，从那以后我才知西地的水那么深” “侯府谁管事，谁在明谁在暗？”，苏馨盯着顾平看。 “……”，顾平看了眼苏馨忙低了头：“侯府明着是侯家老爷做主，娘说实际上是夫人做主，夫人共有三夫，老爷从来只当不见，自己从来也不找，有次娘无意中听到老爷叫夫人一声公主”。 苏馨心头咯噔一下，又出来个公主，也不知是不是假冒自己那人口中的公主，沉吟片刻后笑道：“我还尚未听说过有赎不了的官奴，伯母我赎定了，只我也不能傻憨着硬往上冲，安心等我几日，我出门一趟，我不回来你们不可离开，此次不救出伯母她必死无疑，过几日我回来带你一起去接人” 顾平扑通一声跪地：“多谢夫人，我信您，日后奴才这条贱命就是您的” 第221章 御书房相见 一身平民男子的衣着骑着马匆匆离开青柳县，第二日皇城城门刚开苏馨骑马进了城，两个时辰后进了皇宫。 李长卿和沈清秋一得到消息眼泪都掉下来匆匆赶去御书房。 老皇和皇上亲自将人接进来，老皇苦笑道：“婶娘，您可真忍心，我二叔大病一场，张达前几日刚走，叔总算活过来了”。 皇上看着眼前女子心头一酸：“您坐，师父马上就过来，先喝口茶，我已吩咐段平备饭”。 “好，多谢皇上”，坐下饮了口茶笑道：“我一进宫无好事，西地皇商侯家，侯家老爷在明，夫人在暗，夫人有三夫，老爷视而不见，背地称夫人为公主，我也不知道这公主是不是天元的公主，只知侯家八千万买通县令，私改三年不在西地的证据，九千万买通县令的顶头上司另送三院加十八位美艳女子，据说这十八人皆是天元官奴，皇上若派兵我此次保一位侯府的洒扫婆子，您把她给我”。 老皇和皇上一时间惊诧愤怒，皇上看了看苏馨：“只要您开口要什么我都给，只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否则您也难办，侯家极其嚣张跋扈，所有官奴没有活着离开的，他们扬言敢离开侯府皇宫内院照杀不误”，苏馨叹了口气：“西地王刚去不久，根本触及不到那里，人家手眼通天，什么都缺就不缺银子，只留下一个婆子，余下也莫审了，事后追查吧” “我听您的，此次一百五十万兵马归您调遣”，皇上取出兵符交给苏馨。 苏馨接过兵符点了点头：“我让师父给您带回来，您放心吧”。 “婶娘……我跟您去”，死活也把人拉回来。 “太上皇，草民苏馨，您若老迈记不得莫张口”，苏馨火气腾的上来。 老皇面色一讪：“婶娘……”。 正这个时候百里玄叶领着李长卿和沈清秋进来，众人各自见过礼，百里玄叶看了一眼苏馨：“丫头，你可是老东王，你和离想没想过小东王怎么办，他才十五岁，二小将军十三岁，为师不管你有什么委屈，速把和离书取出给为师” 苏馨心头一丝悲凉：“师父，徒儿孤女，七岁立女户，我半生也过来了，给他们一命，若不想要可以死，我也没有委屈也更无话可说，您坐吧，我走，免得您看到我生气”。 李长卿打了个哀声：“娘子，为夫的和离书已经烧了，为夫知你压力大，一切都是为夫的错”。 “侯爷言重了，尽错则无错，草民与您各自安好，昨日事您莫再提了”，苏馨心头火大，起身往外走，李长卿忙站起来就要跟上去，苏馨转身冷冷的看着李长卿：“侯爷留步，此生我不欠您的，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小姐”，沈清秋忙快走两步：“我跟您走”。 “不必了，多保重”，苏馨刚住前走了一步，百里玄叶弹指封了穴道，苏馨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速度之快连李长卿也没反应过来。 皇上飞身上前将人抱起，手上兵符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沈清秋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拾起，一见兵符百里玄叶皱了皱眉：“皇上，出了何事？” 皇上将人抱回内室转身走出来接过兵符：“师父，西地出大事了”，将苏馨方才的话叙说了一番。 百里玄叶面色一讪：“为师鲁莽了，只我不知她为什么和离？没有道理啊”。 沈清秋看了一眼李长卿，斟酌一下说道：“许是三位少爷的娘子去了东王府吧，正值多事之时，皇宫当时也有人暗下阴私，爷只想告诉小姐三小女安全，如此三位少爷也安全，只爷不知段平中了媚炭，小姐怕是想到自己若也中了媚炭……尚无人管她了，一时间想的便多了，也就心寒了”。 李长卿凭空打了个寒颤，急忙进了内室解开穴道。 好一会儿苏馨缓过口气，额头隐隐作痛。 “娘子，为夫当日不知段平受人算计，也不知娘子心里的委屈，娘子莫心寒，为夫必好好保护娘子，三子成婚日后为夫也不管他们了，只守着娘子一个人，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三妻四妾的为夫是气火了，娘子若出事为夫也不独活”，李长卿眼圈儿一红：“为夫没有嫌弃娘子，只为夫连日奔波也累了，娘子又冷言冷语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娘子放心吧，假冒师父的乱箭射死了，内鬼抓住三人，只封死冷宫地下的他们没上来，陈家庄共灭了五千多人” 苏馨心头酸楚，什么也没说，起身下了地，李长卿忙一旁搀扶着出了内室。 老皇一时不知该不给扶着，硬头皮刚要上前沈清秋已经将人扶住：“小姐，清秋跟着您，爷也跟着您，我们都虽然顾前不顾后的，可待您的心没变，就算您真中了媚毒，就算您找了别人就算您谁也不找了我沈清秋也跟着您”。 苏馨声音一哽：“好，我带着您”。 “娘子也带着为夫，为夫这辈子认准娘子一人，下辈子也是大下辈子也是”，李长卿叹了口气：“为夫也不知府台大人把三小女送去了，为夫也不快，可已经娶妻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爹娘说她们在王府也好，三子也安心了” “丫头放心吧，为师已经敲打了三个徒儿，不过二十五岁不可破了童子身，他们皆已立誓。只他们不知你们夫妻和离，除了咱们几个也无人知”，百里玄叶打了个哀声：“为师怕你一气之下又跑才出手点了你的穴，只为师忘了你中毒之事害得你摔了一跤，为师之错，不过也好，气滞之穴已经冲开，徒儿日后再无大碍” 皇上斟了半盏茶走过来：“师妹喝口茶压压惊，师父已经知道了，段平拎食盒在外面没敢进来……日后不管你是何身份，眼下你都是我师妹，永远都是，师兄再不让你涉险了”。 苏馨鼻子一酸，接过茶盏眼泪落到盏内低头饮下。 皇上出了御书房拎过食盒，四素四荤两碗米饭。 李长卿接过茶盏：“为夫也饿了，为夫陪娘子吃饭”，拉着人坐到桌前，二人默默的吃起饭。 第222章 做梦也见礼 吃过早饭，皇上二次递过来兵符：“一百五十万大军随您调遣”。 苏馨点了点头：“师父留下来保护您，您把段平清秋给我，有他二人可抵千军万马，给我十万人足矣”。 “……我听您的，只您千万别涉险”，皇上叹了口气：“莫让我……们担心”。 “您放心吧”，接过兵符小心收好起身出了御书房。 沈清秋和李长卿随后紧跟了出去，百里玄叶打了个哀声：“太上皇，方才您应该让丫头交出和离书”。 老皇苦笑道：“婶娘说我老迈了，还一口一个草民，我们父子此时谁敢让她交？您可别逼我，您逼皇上吧”。 皇上前思后想又看了一眼百里玄叶：“师父……您也别逼我，给师妹点时间，让她自己选吧，二皇祖父心头有疙瘩，夜半上朝那次，师妹吓的失了步，清秋半扶半抱着走，我又抱着进大殿，原南王妃一片嘴两片舌的跟二皇祖父学了，当时下朝二皇祖父便说如果师妹不走路踉踉跄跄，不让清秋扶着，不让我抱着，不在大殿喝茶就更好了，于此我们也都不清不楚了。二皇祖父自己这道心关过不去谁也无用，他们若和离超过五年我娶师妹，给二皇祖父五年时间，若他们和好我们高兴，若他们不和好这一脚我插定了，江山给我爹，我们带着您隐居去”。 百里玄叶气的一脚踹向老皇：“您若如皇上一半，何止东地，整个平渊国早国泰民安了，如今何必按下葫芦起来瓢”。 老皇看了一眼儿子良久问了一句：“第一次？” 皇上点了点头：“第一次跟您去北地，那年他们还未合房，我们一路逃亡，原想您会出手，儿子哪敢与您争，可这么多年了，您……儿子也不想等您了，只我也不想伤了二皇祖父，给他们五年时间，否则二王那么优秀，我怕师妹让别人抢走” “我儿今日敢说出来便比爹强，当年二叔为追妻从京城追到北地，人家刚合好，我们父子又蒙人救命之恩爹哪好意思开口，一朝错过也就歇了心思，二叔二婶有三子他们分不开，又是天缘早定。眼下婶娘是生气三子眼里无娘，定亲未与娘先说都先斩后奏，日后三子有一子出头她也必回头。我儿三子，马上四子，许五年内还有子女出世，你虽痴情在她眼前在世人眼里又值几文？南墙不撞不知痛，二叔虽娶她前也有几妾，但散尽后宅及功名你又能做到几分？纵都能做到，她中毒如此已不可再孕，她又怎么会忍心连累你？况且日后你们两个七子八子的哪个处理不好你们都是个难”，老皇敲打道：“远观可以长情，我儿给他们五年时间，不可插手走近，你且看”。 百里玄叶皱了皱眉：“徒儿不可一根筋，二王样貌是个女子就动心，长卿实在追不回人，管他三年五年，千万别再把人放跑了，几子也是树大分枝，纵无这事还有那事，顺其自然。但为师还是希望他们和好如初，长卿不是嫌你们不清不楚的，只他心里自卑，他们相差二十三岁，丫头中毒不假，可容貌顶多才二十，又国色天成，这么多年了没见她用过水粉，这样的容貌……长卿如今半头白发，年已五十三岁，纵是英雄也气短，他怎能不紧张。为师当年也中了此毒，只害我之人没南宫翎有钱，如今一头鹤发容貌不老……何止容貌不老，身体也不老，也就是武功有限加之淡看男女之事。丫头两味圣药……日后便是她的劫，天下男子谁不爱，纵是无子也太多人趋之若鹜，长卿之才武在众人之上，文也尚可，皇上胜算不大，也就仗着年貌相当，武功也一般，唯有阵法你们两个惺惺相惜……许也有别的谈的来为师不知，总之他们两个独处你莫掺和，二王一现赶紧出手”。 皇上心头大喜：“徒儿听师父的”。 苏馨哪知这么多事，正着手让段平安排人马：“十万人马兵分三路，你们三个人各带三万兵将一路包围，沿途大小路封住，若有可能我想抓住这位公主，这么多年了，能在此隐身这么久不露，可见也非一般人物” “是，神女”，段平看了眼一脸纠结的李长卿叹了口气：“神女，您一人不带属下不放心”。 苏馨点了点头：“我也带两个人，只他们在别处，我需亲自去接”。 “娘子想借二王之势？”，李长卿脸色一沉：“娘子不可与虎谋皮”。 苏馨看了看天：“不会的，我又没吃撑，你们把软甲都穿好，我料她手下能人倍出，别让人给生擒了”。 三人点头应下，工夫不大，一匹快马出了皇宫。 临关城门苏馨催马进了青柳县，两刻钟后回了自己的宅院外，马匹刚一停下顾平和蒋静急忙从屋子里迎出来，二人上前开了门，顾平看了眼马匹：“夫人，军营的快马？” “星夜之时尚能看清，好眼目，确实是军营的，日后归你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赶车去西地，这马脚程好，有它拉车十日昼夜兼程应该差不多了”，也省些时间。 “多谢夫人，我知一条近路，八日便可到西地界标”，顾平笑道：“我跟娘子已经收拾好了，您沐浴更衣吃了饭休息一夜我们明日天亮再走，也让马休息一晚”。 “也好”，竟然还有小路。 蒋静一脸兴奋：“夫人，夫君说您带我们去西地接娘是吗？” “对”，自己也看看西地还有多少能人隐在暗中伺机而动。 “这可太好了，您赶紧的，我锅里温了热水只等您回来呢”，顾平接过马匹，蒋静拉着苏馨进了屋子。 手脚麻利的点了两盏油灯，又加了一盆炭火，顾平抱着木桶进了里屋：“夫人，您先缓缓乏，之后再吃饭”，随后退出门去，随手关了房门。 茶水卸下面具，将门落锁，这才宽衣沐浴。 半个时辰后饭菜香味扑鼻，正泡的昏昏欲睡的苏馨瞬间精神了，忙擦拭身体，绞干头发梳理一下披散着，换了身宽大的月牙白长裙开了门。 顾平笑着从灶房走出来刚要开口，借着油灯见内室走出来一位仙子，定了定神再一细看扑通一声跪地：“草民顾平叩见东王神女”。 蒋静正往桌上端菜，笑骂道：“还未睡呢夫君怎么又做梦了”。 顾平面色一讪也不敢开口。 “起来吧，我现在也是草民，已经是老东王，我快饿死了咱们赶紧吃饭”，苏馨上前拉起顾平：“怎么做梦也见礼？” 第223章 叶春琪 蒋静此时也跑了出来，一见苏馨也吓的急忙跪拜。 “快起来”，扶起蒋静问道：“静姐也见过我？” “回神女，草民未见过，夫君说最好看的就是神女，您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蒋静大着胆子又看了眼：“您比画上的女子还好看，草民爱看”。 “呵呵……赶紧吃饭，我饿了”，拉着蒋静进了灶房。 二人哪敢坐，硬让苏馨拉着坐下，夫妻两个紧张的不行，苏馨叹了口气：“不然我还把面具戴上？” 蒋静急忙摆手：“千万别，回家了好不容易轻松下，别捂那东西怪憋闷的”，一捅顾平：“咱们也赶紧吃饭”。 三个人这才动筷子，苏馨也趁机将侯家之事又仔细问查了一遍，心里有了个大概。 饭后回房休息一夜，天不亮三人都起床开始整理，苏馨又戴上了面具。吃过早饭，三人一马出了院子。 马匹到了顾平手上速度只快不慢，七日已到西地地标，这足以让苏馨刮目相看，叫过顾平递过来一万两银票：“侯府既然把宅院安排在西地地标最近之处便做好了随时逃生的准备，此番去侯府将你娘叫到茶楼详细问询侯府根由，若有人前去找你娘便将银票赏他，只说让他日后多照顾好伯母，如此也可将人稳住” “多谢神女，我记下了”，接过银票心头火热，半个时辰后进了县城。 马车停在一处巷子口，夫妻二人匆匆离开。 苏馨靠在马车里仔细盘算。 一个时辰后顾平和蒋静忐忑不安的坐在马车里：“神女，我娘说这公主不是天元的，她乃大苍的大长公主，手下能人倍出，是当今大苍亡国之君的嫡亲姐姐。娘与我们只在茶楼说话一刻钟娘便被侯府二管事找回去了，二管事说官奴不可私自离府，知我如今是平民的官奴才让我们母子见一面，我把您给我的一万两银子给了他，说我娘已老迈让他平日多照拂些，他这才有了好脸色，只也未再让多叙谈，说侯府来了贵客让娘赶紧回去帮忙”。 苏馨点了点头：“甚好，咱们找家客栈先住下，估摸大军尚需几日到”。 “神女，娘说客栈十家之中八家是侯府开的，大军未到他们便会逃之夭夭，您需借西王府之力，否则难成事”，顾平眉头解不开：“娘说凭她的武功也只在中等，我也……至少七人武功在我之上。娘不让您露面，露面即被捉，只可强攻，娘不让您管她，娘说我们跟了您是我们的造化，您不可因她一人坏了大事”。 “大苍长公主？”，好一条大鱼。 “虽然说大苍重文小苍重武，但也是相对而言，大苍也是高手遍地，神女，我娘不打妄语，您回西王府吧，我在此等着大队人马”，顾平一脸肃穆：“您若被抓我万死难辞其咎”。 “大苍长公主为何与天元的人联手？”，想不通。 “娘说大长公主不是联手是利用，利用他们抓住皇上抓住您，抓住您解了阵法她好回大苍夺回天下，娘说她想自立为大苍女皇”，更不能让神女涉险。 “原来如此……既然这么想抓我……”，人万万杀不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也冒险一试。 “您万不可以身涉险”，顾平心头一悸：“娘说这长公主喜怒无常，刚宠幸的男子说斩也斩”。 “……”，苏馨什么也没说，低头倒了盏凉茶，抬手卸去面具：“我去侯府，你不可露面，否则你娘活不过夜半。西王府不可去，你带静姐去住客栈，大大方方的让他们随便查，这一去……我一日半晌的回不来，三日后我必将你娘带出侯府，十万兵马若晚到正好，若早到到时你拦住三方兵马告诉他们情况有变，老东王与大苍大长公主结盟了，让他们去西王府休息”。 “……草民……属下听您的”，一听结盟顾平斟酌一下点头同意，随后沾水画出侯府草图，一见草图苏馨点了点头，迈步下了马车。 蒋静嗖的一下也跟下了车：“神女，我跟您去，您身为东王怎可无侍卫，我保护您”。 “……呵呵，走”，甚好，够大胆。 一见娘子也下了马车，顾平随口说道：“娘子，照顾好神女”。 “夫君放心吧，我出马必保神女安全”，蒋静一拍胸脯。 苏馨心下暗生疑惑：“静姐也会武功？” 顾平笑道：“属下一半武功是跟我娘子学的，她母家祖上是小苍国人，父家是咱们平渊人，日后让娘子教您独家飞天神功“。 蒋静一拍胸脯：“神女，爹娘告诉我，夫君只可传一半，遇明主需倾囊相授”。 “……多谢您信我”，自己竟然半点没看出来，这官奴之中果然藏龙卧虎。 有蒋静引路，二人穿街过巷来到侯宅，门外此时至少五百人守在那里，整个巷子再无一人行走，竟然净了街了，足见对方洞察力之强，行动速度之快。领头女子五十上下岁，一身练功服，浑身上下干净利落。 一见苏馨走过来，女子扑通一声跪地叩头：“草民见过东王”。 苏馨点了点头：“起来吧，把大苍长公主叫出来，就说我到了” 话音一落府门大开，一个三十上下岁的女子走了出来，苏馨抬眼仔细打量，眼前女子一身红色衣裙，身高比自己矮了一点，比自己也圆润些，肤白貌美，柳叶弯眉杏核眼，双耳戴着两个金钥匙，高盘发髻，鬓上还戴了一朵芍药花，整个人浑身上下张扬热烈。 二人相互打量片刻，大苍公主曲膝跪拜：“草民大苍长公主叶春琪，因与弟政见不合，一气之下跑来平渊，非有意刺探军情”。 “有意也不打紧”，苏馨上前将人扶起：“今日在下特来拜会，也严惩两个小吏公主殿下不会介意吧” “正合我意，此二吏当诛九族”，叶春琪看了一眼苏馨：“我三十二岁”。 苏馨扑哧笑道：“我三十，小您两岁”。 “我大我是姐”，叶春琪一拉苏馨二人跪地：“你我姐妹一见投缘，姐的命随您拿去”，说罢倒头就拜。 “我苏馨虽非豪杰也不乱杀无辜，今日与春琪姐投缘，愿日后姐妹同心两不辜负”，拜吧，这是个干脆的火烈性子。 第224章 义结叶春琪 二人也无香火水酒，面南叩头八拜结交，一面之缘也只一眼便义结金兰，实在也把众人震了一把。 “您这容貌太盛了，这朵芍药花配您正合适”，叶春琪取下头花递给苏馨，苏馨接过一怔，好大一份礼，竟然还是朵大红宝依形状雕刻的，这怕得价值连城了。 “我弟与我双生，我虽为姐也只比他大半刻钟，我们姐弟两个小妹帮不帮？”，叶春琪拉着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帮姐一把，姐若出去必夺回大苍斩了南宫雁”。 “帮……只您需从小苍离开，我也只在南疆留下一个出口，余下三境皆为死地”，万幸自己当年留下一米之地。 “……”，叶春琪眼泪掉了下来：“姐哪知您如此爽快，差点误伤小妹，我收拾收拾跟您走”。 “好，姐把您的洒扫婆子顾老夫人给我，让人一家团聚，我今日也是为她而来，不想世人眼中喜怒无常的大长公主竟是个干脆利落之下，我甚喜欢”，苏馨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众人：“他们都是大苍人？” “都是，顾婆子小妹只管带走，我杀的新宠乃天元驸马，他娶的是天元三公主，我又算什么？说白了一个刺军我又能信几分？我有爹有娘，南宫雁为虎作伥扣了爹娘，我还得敬着他两儿一女，我美的他。您上次没杀净还漏跑了他一儿，让我借您之手杀了他，总也出了口我心头怒气，如今他又有两个幼子，还要我爹娘服侍他，这口气我死也难咽，必杀回去夺回我大苍，小弟不行我就上”，叶春琪一拍苏馨：“姐走之后姐的平渊产业都归您”。 苏馨摆了摆手：“这朵花我留下做个纪念，余下半文不要，您无钱财空口夺大苍吗？小妹劝您一句话，江山夺回您交还给哥，您功成身退日后也不可居功自大，否则与天元皇又有何区别？您离开后我便封死出口，给您半日时间清理资产全部带走，剩下我也是充公，我一饭一菜一床足矣，想您了我就看看这朵花，若有朝一日我穷困潦倒许也卖了它，长长久久的活着，纵然里外不通，知道有哥姐干爹干娘在，我也知足”。 “……多谢小妹”，叶春琪声音一哽：“姐听您的，江山给他，您跟爹娘都偏心”。 “世人心都是偏的，您的也不居中，少废话，赶紧让他们清点财产，我也只能帮您到此”，说完回身一拍蒋静：“静姐，把伯母找来吧”。 “是，东王神女”，蒋静朝叶春琪施了一礼径直进了院中。 “姐我饿了，饿个要死，您赶紧让人给我弄口饭”，也渴了。 叶春琪一拍脑袋：“奶娘速让他们清算财产就地变卖，留下三成给小妹充公，免得她不好交代”。 “半成莫留，我也是草民一个跟谁交代，这三成只当我孝敬干爹干娘了，另外这两千万给您，我还有五千两足够用”，给吧，多少一份诚意。 “好，姐收下”，接过银票二人进了宅院。 跪地妇人这才起身，看了一眼众人：“半日已经足够，东王神女如今也是自己人，赶紧速速行动”。 众人一脸懵的起身四散奔走，这反转太意外了，大长公主竟然与东王结拜了。 饭菜上来的也快，蒋静领着顾老太太一进客厅便被苏馨拉着一起吃饭。 叶春琪一脸好笑的在一旁坐陪，被苏馨踹了一脚：“就半日时间您跟着我干什么，您在这她们吃饭也紧张，赶紧去忙，日后让哥不用费心照顾西地，那死路不通，大苍东边是哪”。 “女尊，大苍之东是小女尊再往东是大女尊，女子皆三夫四夫的，天元皇不敢出兵，怕让人都留下打种”，叶春琪笑的花枝乱颤：“小妹之姿多少都娶得，妹夫李长卿如何？行就跟人家好好过，不行就踹，姐给您娶，必娶品性端正之士”。 “我可谢谢您，我三子呢”，儿媳妇都全了，他妈的就差孙子了。 “哈哈哈哈，小妹莫害羞，姐听懂了，那您们好好过，姐不行，生不出来了，我可得三夫四夫的娶”，叶春琪一拍大腿：“您好我看着高兴，我也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去忙”，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顾老太太眼圈儿一红忙起身施了一礼：“多谢东王神女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苏馨忙起身搀扶：“伯母别跟我客气，回去我必将您们打落奴身，日后您们愿去哪都可，回东地去皇城随您便”。 顾老太太打了个哀声：“我才五十二岁也不老，我跟着您，您可别赶我走，我会做饭做衣什么都会，保证不拖累您”。 苏馨点了点头：“我给您养老，咱们赶紧吃”。 三人二番又坐下吃饭。 叶春琪的速度快的惊人，只半日时间所有产业出手，给苏馨留下一个客栈：“小妹，西地姐生活了这么多年依旧看不透，若您无事在此不妨生活几年，我怀疑这里还有不下千名高人，能力皆在姐之上，天元异士居多，小妹慎防”。 “好，我记下了”，哎，路程太远，全搭道上了。 一入夜蒋静匆匆离开，半个时辰后领着顾平来到侯府，母子三人正式团聚，只也没时间多叙谈，驾着马车拉着自己的娘和娘子加上苏馨、长公主和她的奶娘跟着前面一辆马车赶路，后面百十辆马车紧紧跟随。 “春琪姐，小苍可有手下？”，应该有接应的吧。 “有三万你哥的，五千姐的，姐与小苍两个公主不甚和睦，不过也无仇，与贤王妃私交甚厚，别人都是泛泛之交”，叶春琪叹了口气：“小妹，不瞒您，不是姐财黑什么也不给您留，小苍高手要价甚高，我这么多资产也雇不了五千人，无财无人卖命，姐什么也给不了您，这个留下傍身，否则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将一个巴掌大的册子塞到苏馨手上：“小苍皇室的，必不假，只练此功不可有孕，小妹斟酌修炼，练则练，不练烧毁，免得让姐失信于人”。 “多谢姐，我练”，也不知是什么武功还让人绝子。 “神女不可练，您也莫让长公主失信”，蒋静一把夺回交给长公主：“您放心吧，我们保着神女，必不让人伤到她”。 苏馨苦笑道：“那您收起吧”。 叶春琪咂咂嘴：“静姐……行，你也就是静姐，小妹宠着你，我也不难为她，小妹日后有闪失我唯你是问”。 “您放心吧”，蒋静满口应下。 第225章 段平相随 北行两日马车停了下来，沈清秋大队人马将一行人团团包围，弓弩手直接箭在弦上，顾平忙高声说道：“东王神女在车上，自己人”。 顾平一句话，苏馨下了马车。 沈清秋一见苏馨皱了皱眉：“您真是东王？” 苏馨点了点头：“清秋管南路，甚好，我与大苍长公主叶春琪义结金兰，我要送她离开平渊，此番去往南疆，劳您去往南王府，就说我要借他一条路，之后我便封死此路”。 沈清秋脑袋嗡嗡作响，这么机密的事小姐怎么当众喧之于口了，忙拱手施礼：“属下即刻启程去南王府”。 “有劳”，苏馨回了马车里。 叶春琪看了眼苏馨扑哧笑道：“小妹在给谁通风报信？”。 苏馨咂咂嘴：“小苍一位王爷，天元一位王爷，二王彬彬有礼，我也只当给他们个机会，有他们跟着您出去，我也安心些，否则您这一路……早漏风了，怕是几国刺侯早鸽王传遍。天元这位王爷是天元皇之弟，虽是其弟却是不理政事也没什么权，为人坦荡荡也很有才，必不会伤您，小苍王亦如此，不管他们以后怎么样，至少眼下您与他们一起离开是安全的”。 叶春琪心头暖成一片，伸手抱了抱苏馨：“姐懂，姐谢谢你一路护我周全”。 苏馨回报着拍了拍大长公主：“应该的”，您这个称呼改成你，绝对不是坏事。 走了七日进了南地地标，陈云领着十万兵将迎接苏馨，专程护着车队行了半月进入南疆，苏馨刚一下马车，二王领着两个老仆也忙催马上前：“东王，多谢您了”。 苏馨笑道：“有劳二位王爷也护我姐一程，哪怕您们日后是敌非友，出境两日也望多多照拂” “哈哈哈哈，放心吧”，二人点头应下：“我们不谈政事不论天下”。 叶春琪也下了马车，朝二王拱手施礼，苏馨前头引路，一路将众人送出城门：“跟紧我，此路危险”。 众人应了一声，半点不敢差，三日将众人送出阵外，叶春琪心头酸楚叹了口气：“小妹，今日一别……若日后真有相见之时姐必与你好好相处，领着你游遍大苍，爹娘和弟我们等着你”。 “好，姐多保重，给干爹干娘带个好”，苏馨眼圈儿一红：“祝哥的江山万古长青”。 “谢谢小妹，姐走了”，叶春琪抹了把泪拱手大步离开。 二王也走了过来，百里青云咂咂嘴：“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直接把你抱跑”。 苏馨笑着拱手：“承蒙错爱，您多保重”。 “神女也多保重”，百里青云打了个哀声匆匆离开。 李谨舟大步走过来伸手抱了抱苏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目送众人远去，这才封了最后一路，一路走一路补全阵法，但也留下一尺之地，路不可走绝，希望这一尺之地再也用不上吧。 三日后退回到城墙之处，陈云和沈清秋忙将人接回到马车里，陈云一挑大拇指：“东王神威，只一计便给天元送回去几个天大的麻烦”。 苏馨笑道：“也给小苍和大苍送回去一线希望，王妃怎么样？” 陈云耳尖一红：“王妃甚好，多谢您的大媒，如今已有孕七个月，是个男婴”。 “恭喜恭喜，我必备大礼”，这可是大喜事。 “娘子说日后定大礼谢您”，陈云眼底含笑。 “好，这礼我爱收，咱们也赶紧回去吧，免得让王妃惦记，天元的爪子今日之后也该收一收了”，总算出了口气。 片刻后大军开路，马车之上三个人边吃边聊，沈清秋慨叹不已：“南疆是个好地方啊，记得上次来时我们还在买余粮，如今又进六月这里一片热闹繁华，尽皆是县镇各郡”。 陈云笑道：“那年之事恍惚还在眼前，转眼之间这里人丁兴旺。东王此番回皇城也可以安心休息些年，这么多年了您也难得清静”。 苏馨点了点头：“我也是真累了，此番义姐在西地给我留下个客栈，告诉我西地水太深，据她所知至少千人之上的高人异士，天元的居多，我想去西地住几年，不然皇城太闭塞了，什么也不知道，处处被动受人左右” “太危险了，我也听到些风声，您还是让皇上派刺侯去吧”，陈云一脸担心。 “刺侯一直都有，只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我反正退位了，草民一个，去哪里定居都一样，我也只当探探深浅必不涉险，您放心吧”，皇宫还是算了吧。 陈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 半个月后出了地标，李长卿和段平领着人马正等在那里，众人攀谈几句拱手道别，一行人两日后进了皇城。 一进宫，办好交接，四个人回了御书房，百里玄叶和老皇、皇上笑着看向四人。 行过君臣礼，皇上笑道：“师妹奇功一件，这次又想封谁？” 苏馨笑着拱手：“顾平一家三口天功，我跟您讨了他们三个，您赏三个五品武官可行？” “顾平四品，他娘子和老母五品，日后皆归师妹”，一张圣旨递过来，随后是三张官印，苏馨急忙跪下接旨谢恩。 这一跪李长卿心如刀绞，身子晃了晃，沈清秋一把将人扶住，心下叹了口气，小姐这是没打算原谅爷。 接了圣旨，皇上将人虚扶起，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苏馨起身又拱手施了一礼：“皇上，义姐给我在西地留下个客栈，我此番是回来交兵符的”，取出兵符放到书案上，又拱了拱手：“您多保重，师父多保重”，扑通跪地给百里玄叶叩了三个头。 百里玄叶打了个哀声，起身将人扶起：“……丫头……歇歇也好，这一去莫把为师给忘了”。 苏馨点头应下，回身看了眼沈清秋，又看了一眼李长卿：“您留下照顾他吧”，说完转身往外走。 段平闪身拦住去路：“神女……我也老迈无用，我今年六十一岁，也早该退了，只我退了也无处栖身，您……也不差我一口饭，把我带上吧，我老而无用，看家护院喂马还行”，说罢取出自己的官印放到书案上，扑通一声跪地：“请皇上恩准我告老还乡”。 “准”，皇上取出百万两银票递给段平：“我个人送您的养老银子”。 “多谢皇上，不用，老朽有神女养着，她不会饿到我的”，段平双手接过银票放到书案上：“我房中的东西送给他们老哥几个了”，说完叩了三个头，起身走到苏馨身边：“神女，我们走吧”。 “好”，苏馨应了一声，二人出了御书房，工夫不大，顾平驾着马车出了皇宫。 第226章 没有回头路 老皇看了眼一脸惨白色的李长卿，心头实在不忍：“二叔，马上要热了，宫中烦闷，您跟清秋陪着我去西地避暑吧，那里凉快些”。 “臣尊旨”，沈清秋心头一喜，忙施一礼扶着李长卿出了御书房。 顾平赶车刚出皇城，苏馨叹了口气，挑帘说道：“顾大哥，咱们回家”。 “是，神女”，顾平驱车上了小路，片刻后沈清秋驾着马车出了城门，一出城门心头一叹，官道之上此时一辆马车也没有。 李长卿挑帘打量良久：“清秋，回东地吧，娘子在故意躲我”。 老皇打了个哀声：“二叔，您怎么把二婶得罪了？您稀里糊涂的写什么和离书，您赶紧回东地装病，让我三个弟弟出头把人找回吧”。 李长卿心下一苦：“我也是一时羞恼”。 “那东西能写吗？您赶紧的，您慢一慢我就去抢人。别人盼都盼不来您还往外推，不怪二婶恼您，您变了”，老皇半真半假的说道：“您以前什么都依婶娘，现在独断专行，什么事都先斩后奏，连孩子定亲都如此”。 李长卿心下一阵后悔，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天一夜回了青柳县，苏馨五万两在牙行又买下一个规规矩矩的宅院。 众人采买三日，日子总算安顿下来，段平看着一脸病态的普通妇人心下暗自佩服，秦小妮……谁能想到功高盖主的东王竟在此藏身，烧火做饭炒菜也都有模有样的，侯爷再追妻之路怕是不顺畅了。 五人都住在二楼，每人书房带内室，一楼和两排厢房都是粮食和木炭，楼的四面八方摆了几块石头，上面放着几个花盆，简单到平庸普通的装饰竟是生生让自己找不见入口，整个楼真实存在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顾平也是佯装淡然，一肚子的震撼，唯一快乐的就是顾老夫人和儿媳。蒋静现在每日开始传授飞天神功，这也给苏馨在异世又开启了一扇新的神秘的大门。 顾老夫人自从有了二亩院子归她，喜的拉上段平每日陪她买种子，拉上儿子种菜种花。 转眼进了八月已经满院子花香，蔬菜长势正旺，酱香四溢，五个人的日子开始有了笑声。 白天传功，夜晚练功，苏馨心无旁骛，专心跟着学习蒋静的祖传轻功。 一进九月，段平和顾平闲来无事开始品茶下棋，顾老夫人养了五头猪，两条土狗，二十只鸡鸭，每日鸡飞狗跳日子过的活色生香。 苏馨的轻功也渐渐摸出些门道，两间空屋子已经成了二人的战场，每日你追我赶：倒挂金钩，无钩也倒挂，暗影隐身，明堂散影苦练不止。 一进十二月份，苏馨有些着急，年关将近，手上没有银子了，四人的年礼还没有着落。 琢磨了两日，偷……也行，挑有钱人家的先借点儿吧。 一入夜，一个模样普通的平民男子连落两道门锁，内室之中熄灭了油灯，一开窗子大片雪花随风飞入室内，顺势纵身飞出窗外，随手虚掩了窗子，两个空翻出了院墙，心下一讪，自己学的这点儿本事全用到这上了。 一路踏雪无痕，只半刻钟出了城门，两刻钟进了杨树县。 一进主街，稀稀落落几个皇商的金楼门前还有人进进出出，八盏大红灯笼在雪夜里分外的抢眼。 三摇两晃进了一家金楼的后门，一个纵身跃上二楼拐进暗室。 二楼之上掌柜的跟个伙计正在盘账，足等了一刻钟，二人才盘完账，掌柜的笑道：“五爷只今天一日便挣了八千万两，皇商果然是个肥差”。 说话间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上了楼，掌柜和伙计忙起身施礼：“东家，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男子叹了口气：“我想来呀，太上皇下了秘旨，护国侯娶妻娶妾皇家大事，连东王都给他爹送了三位美艳的女子，我们这些皇商还不得出点儿好血”。 “……东家，护国侯不是有娘子吗，东王神威盖世又貌美如花的怎么他又娶妻？”，掌柜的一惊。 “和离了，小东王找了三个月他娘也没找到，劝他爹再娶，侯爷同意了，这回一口气听太上皇说娶了三妻四妾，都是十六七岁的闺阁女子，个个美艳如花，东王再好也是昨日黄花了。赶紧的，把银票给我筹出三千万两，再备下四箱子饰物我连夜去东地，你们之后也落锁休息吧”，男子咂咂嘴：“女子太强了也不好，连护国侯都急眼了，扬言回去也再不要她了”。 苏馨躲在暗室只觉周身血一凉，等再回神二楼已经熄了灯。 稳了稳心神，心头一阵阵发冷，随后自嘲的笑了笑，算了吧，自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混个三十年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身中奇毒再无生养的可能，如今已经众叛亲离了，也罢，平渊再无自己的落脚之地，谁的江山谁的天下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取出备好的口袋装了两口袋饰物，随后匆匆离开。 夜半时分回了自己的内室，点了油灯盘点了一下，连夜叫出四人，也不瞒着，将事情原委叙说一番随后说道：“我也无处落脚了，今夜我便要离开此地，您们跟我一场我别无可赠，这朵红石和两袋子金饰相赠给您们，您们就此院子安稳度日吧”。 “神女，您可别小看人”，蒋静皱了皱眉：“天涯海角我跟着您走”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儿媳的话就是我老婆子的话”。 顾平转身就走：“赶紧回房收拾东西，易容出行，不赶车了免得让人追踪到”。 一刻钟后五道人影向东地一路疾行。 段平排在第三，心下叹了口气，完了，神女这一走，江山易主不出三个月，可自己又能怎么样？算了，跟着神女吧，侯爷这回是彻底失了神女之心了。 五人天明时分已经过了南地地标，苏馨叫了辆马车直奔南疆。 车行半月已到南疆地段，距城门十里五个人休息了一日，一入夜五道身影飞入城墙之上，苏馨领着四人三转两转下了城墙飞入一处大石上，待四人都平安落下这才领着众人一路疾行，刚走到一半身后一声啼哭：“娘，您快停下，爹一步踏错踩到毒弩上了”。 第227章 自己管自己 “玉儿”，苏馨心头火往上撞。 秦玉背着昏迷不醒的李长卿片刻后追上众人：“娘，我已给爹解了毒，爹再半日便能醒”。 苏馨点了点头：“把你爹背回去吧，告诉你大哥，算计他娘他是好样的，山水有相逢，此生是陌路”，随后纵身远去，蒋静随后紧跟，段平打了个哀声也紧跟而去，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小侯爷，他是你们的娘，你们过了，背着你爹快跟上来，否则你今生今世休想再有娘，你爹也会郁郁而终，你们三子便是罪人”，说完匆匆离开，顾平一步踏回：“人给我吧，您去留随意”。 秦玉心头一凉：“叔，我背爹跟娘走”。 两日后天明时分，一行人出了阵法，前方百米之处便是小苍界碑。 苏馨站在阵法之外叹了口气，此生再不入平渊了，茫茫天石入口无痕，纵是自己也难辨一路。 李长卿已经恢复多时，走过来将人拥进怀里：“娘子此生休想丢下为夫，正好平渊我住烦了，云游天下甚合我意”。 苏馨气的刚要发飙，腰间铁臂又紧了紧。 “秦小妮，到了小苍我是主，听我的，赶紧带上你男人跟我走，咱们去落户，正好我根子还在”，蒋静笑眯眯的走过来：“侯爷改名吧，叫李二柱，小妮柱子正合”。 “一切听嫂嫂的”，贵人啊，死活半抱着苏馨兴冲冲跟了上去。 秦玉心下叹了口气，爹有娘连自己也不管了，忙随后跟上。 三日后，小苍国西地边界的高台县县城内，七人拿着自己的平民户籍百感交集，秦小妮李二柱竟然又是双户主，秦玉拿着自己的户籍一脸憋屈，自己随了段平的姓，段玉，还是个孙子辈儿的，爹压根就不反对。 五亩宅院，两座小楼两排厢房，段平咂咂嘴，小苍的环境可太好了，大冬天的一院子桃红柳绿。 三亩园子，顾老夫人又开始捣鼓了一院子的鸡鸭，每日院子里热闹异常。 磨合半个月，侯爷终于成功的偷香窃玉，一直折腾到天亮，东王憋气窝火的窝在侯爷怀里睡了半日，夫君果然是驴托生的。 眼见两口子和好如初，众人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一进二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气终于渐有寒凉，蒋静兴冲冲进了书房：“小妮柱子，咱们的年货都买什么，玉儿说他有两千万两小苍的银票，不让您卖金饰”。 “玉儿有小苍的银票？”，苏馨看了眼李长卿。 “为夫也不知道，不过为夫也有五千万两小苍银票”，李长卿忙取出四千万两交给苏馨。 识相，苏馨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忙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收起：“静姐每人帮我们买三身锦袍，靴子要……”，仔细叮嘱一番，随后说道：“找玉儿要银子”。 蒋静一离开，李长卿忙将苏馨抱进怀里：“娘子，那张书还给为夫，为夫引火，书房太凉莫冻了娘子”。 苏馨刚要说话，一只大手伸进袍子又开始煽风点火，吓的忙取出和离书，李长卿这才眼底含笑接过自己的罪证一把火了去，再写这败家玩意自己直接把手剁了。 和离书一毁，死活拉着苏馨又在县衙花了八两银子补办了一张秦小妮和李二柱的婚契，婚契一到手将人领去金楼，一掷八百万买了几箱子首饰总算堵了苏馨的嘴，免得动不动就秋后算账。 欢喜生活重启，秦玉心里也高兴：“娘，您莫怪大哥，哥说豁出去您不要他了也要让爹跟您重归于好，否则别人就把您给抢跑了。三个小丫头您要是不满意我们退婚就是，反正我也不记得她们谁是谁”。 苏馨叹了口气：“娘气在你们太狂了，一个十五两个十三就娶妻，性情不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早早送到王府那是多大的责任？退与不退莫吓唬我，娘不管，娶是你们的事，退了你们没有损失，娘的十八箱金叶没有了。万般我认，只要都别在我眼前出现我管你们是一双人还是三妻四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半分不想操心”。 “娘，师父说您做的对，伯父也说您做的对，外祖什么也没说，他说他女儿太苦了，老李家欠您太多，不要我爹他可同意了”，秦玉抱着苏馨：“娘，爹五十四了，大半头白发，您三十一，容貌十八九，又长的这么好看，爹心里自卑，您多体谅，反正儿子也回不去，正好我养您们老，日后您喜欢哪家女子儿就娶哪家的，哥说了，嫁我的小丫头太上皇已经指婚给别人了，让我保护好您跟爹”。 “……”，苏馨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腊月二十二，满院子肉香，小苍国家家户户开始在院子里炖肉，顾老太太和段平一个炖一个吃看的蒋静直发愣，忙拉着也要凑上去吃肉的顾平回了房间。 “娘子何事？”，顾平一脸疑问。 “夫君，娘总说她不老……爹也走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有孩子，娘跟段伯正合适……你要不同意当我没说”，蒋静叹了口气：“就是见娘这些日子太开心了”。 顾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去找侯爷让他问问伯父”。 一个时辰后李长卿做媒，段平自然满心欢喜，李长卿又跟儿子要了五百万两银票给了段平：“伯父，一文别差，该添什么添什么，该买什么买什么，现在不添日后……您看到我娘子了吧，心里一不痛快我就没好日子过，您敞开了花，她要不要您买您的”。 段平深以为然，拉着蒋老夫人去县衙办婚契合户，又到金楼花了三百万两银子都置办齐全，腊月二十六，几人团团圆圆吃了顿饭，一入夜红烛高照二人入了洞房。 他们入洞房，李长卿缠着苏馨要了一次又一次，足折腾到天亮，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娘子睡了。 早上都未早起，秦玉无奈跑街上买了一大堆吃的，段祖父新婚就算了，爹娘也不管自己，还是自己管自己吧。 第228章 小苍皇 段平和夫人出房时连苏馨都是一怔，眼前的女子多说有三十岁，虽不是国色天香，也是十足的大美人。 蒋静忙拉着顾平上前见礼改口，一声爹段平给了一百万两银子，秦玉一声祖父也给了一百万两。 李长卿拉着娘子上前见礼，苏馨咂咂嘴：“伯母，您可忒年轻了”。 顾老夫人脸一红：“儿媳教我的驻颜之法”。 苏馨忙拉着蒋静：“您也赶紧恢复面貌”。 “成”，蒋静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工夫不大走出个二十二三岁秀美的女子。 顾平满眼笑意什么也没说，最开心的自然是段平，喜得如花美眷。 秦玉看傻眼了，三个妖精吧这是，娘是最美的小妖精。 “静姐，这武功还能驻颜？”，太神奇了。 “能，只您身中奇毒已经驻颜，但您也年轻了些，如今也就十八九岁的容貌，不过有圣药在您也只能这样了”，蒋静摸了摸苏馨的脸：“再出门千万戴面具，太招风了，我看着您都动心，何况是男子”。 “嫂嫂放心吧，我看着娘子戴”，太招风。 秦玉一旁嘿嘿傻笑也不吱声。 一到二十八苏馨和李长卿都紧张不已，一到过年必生事，这么多年了无一例外，苏馨又开始练习武功，把自己累成狗，李长卿也开始仔细整理庭院，四个男子日夜监视院外，谁也不敢大意。 腊月三十中午，秦玉和顾平一脸阴沉的回了院子里。 “玉儿，出了什么事？”，一见二人脸色，众人的心都沉了又沉。 顾平咬了咬牙：“神女，小苍国国君让位，天元皇夺了皇印和兵符，如今满街告示，天元皇指派八王爷李谨诚为小苍摄政王，取消了国号，整个小苍子民沦为摄政王的子民” “……”，真是一只吞天兽啊。 “娘，正月十六摄政王选妃，小苍内选两名侧王妃，另选五美为小妾，据说此人武功盖世”，秦玉看了一眼三人：“您们谁也不可上街，免得被人发现”。 “好，我们连楼也不出”，苏馨满口应下。 除夕的饺子刚包上，院门被人叩响，段平忙起身去院中开了门，两个官差笑着拱手：“恭喜，摄政王已选中秦小妮为五美小妾之一，我们来接夫人进王府”。 段平脑袋嗡嗡作响，完了，神女早让人盯上了，竟还许以小妾，分明就是有意侮辱。 两个官差一见段平的表情笑道：“您估摸高兴傻了，快进去请夫人吧，一进王府一世无忧”。 段平拱了拱手大步进了楼里，一进书房忙说道：“神女、侯爷，咱们早让人盯上了，如今摄政王点名让秦小妮为五美之一纳入王府，两个官差在外面等着接人呢”。 李长卿心头一丝怒气：“来的好，我也正好会会李谨诚”，说完大步出了小楼。 两个官差一见出来的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半头白发仪表堂堂，当下就是一怔。 “在下李二柱，何人要娶我娘子秦小妮为妾？”，李长卿面沉似水。 两个官差凭空打了个哆嗦，刚要开口，张了张嘴半个字也发不出来，从暗影处走出来一个天神模样的男子，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男子与李长卿对视片刻笑道：“侯爷为了东王连平渊都舍了，果然，在下李谨诚，东王这小妾我是娶定了” “谁娶我娘”，秦玉飞出小楼脚踏一块青石一个纵身万把银针直击李谨诚。 速度之快李谨诚一惊纵身一跃百丈之高刚躲过银针，只觉眼前一亮，一位神女从天而降，苏馨脚踏虚空：“您要娶我为妾？”，笑不达眼底一把短剑直斩咽喉。 速度太快，李谨诚一分神躲的慢些，只觉脖子一疼随即后心一凉，一把剑尖已从后背透至胸前。 李长卿反手一挑将人一分两半，秦玉飞身上前搜身，片刻后笑道：“爹，大印兵符都是您的了，爹好剑法”。 “儿子，把他身上一应饰物给娘取下来，娘穷”，必是奇贵之物。 “嘿嘿，给您”，秦玉搜刮一番，十三件饰宝递给苏馨。 段平和顾平已经将两个官差送去轮回，回首扑通一声跪地：“臣拜见皇上皇后”。 李长卿面色凝重：“好，即时即刻封段平为户部尚书，位居一品，顾平为小苍兵马大元帅位居一品，速调兵将重整小苍”。 “臣尊旨”，接过兵符顾平匆匆离开，段平笑道：“皇上、皇后，咱们去收了他的摄政王府，改国号定国都”。 “好，就依您”，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段夫人和蒋静过来跪拜：“草民见过皇上皇后” 苏馨忙上前搀扶：“静姐，伯母勿需多礼，我也不知道您们喜欢什么？” “皇后娘娘许我做个大将军”，蒋静一脸认真。 段夫人说道：“娘娘，小苍自来也有女子为官，您封臣也为将军，我们婆媳两个为您拿下摄政王府，立个头功” “好，有劳两位上将军，找元帅要十万兵马，三日之内拿下王府”，刀山火海这把我也过过皇后的瘾。 “末将尊旨”，二人大喜过望，俯身叩拜，起身匆匆离开。 “皇上皇后，臣也与他们同去，臣要四地贴告示招贤纳士，否则便被他们比下去了”，段平咂咂嘴：“女子为官臣压力山大了”。 “呵呵……您别累到随您折腾”，苏馨看了眼秦玉：“您直接写上太子为李玉” “是，皇后”，段平回身施了一礼：“恭喜太子爷”。 秦玉忙双手扶起，脸一红：“娘，儿上面还有两位哥哥”。 “太子即是储君，我儿要当仁不让”，苏馨摆了摆手：“你心中所想日后便是你执政的方向，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能实现它，否则皆是镜花水月”。 “是，母后，儿臣受教”，秦玉浑身一颤扑通跪地：“多谢父皇母后，儿臣日后定行仁政安抚民心” “好，爹娘相信我儿”，李长卿忙扶起秦玉。 “我儿文武兼备，只缺少些手段，伯父您此番带着他历练历练”，苏馨笑道：“行仁政也尚需雷霆手段”。 “皇后娘娘放心吧，老臣必尽心力”，段平拉着秦玉匆匆离开。 第229章 收良才 “娘子，小苍之大为平渊二十倍疆土，手上可用之人太少了”，李长卿叹了口气：“咱们两个被逼到这个位置上日后也是艰难”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吧，不然整天东躲西藏的也实在是够了，夫君娶我之时片礼未有，如今你便拿这万里江山做聘礼，为我儿效犬马之劳”，别以为我忘了。 李长卿面色一讪，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娘子所言甚事，为夫听娘子的”。 “夫君与我走上一遭，咱们去请小苍王百里青云，他三十八岁，武功盖世，之前一直被小苍皇打压郁郁不得志。如今江山易主，民却还是这些民，夫君封他个武安王让他掌管北地，许他世代承袭，守住与大苍的边界，他必殚精竭虑守护一方子民”，找能人吧。 “甚好，如此也好安抚小苍子民”，李长卿点头应下。 夫妻二人三个时辰后来到一处普通的民宅，李长卿拉着苏馨推门而入，一个老奴慌忙迎出来扑通跪地：“老奴见过皇上皇后”。 “老伯，百里青云呢”，苏馨上前扶起老奴。 “主子病了，已经病了两个月”，老奴叹了口气：“主子回来后便遣散了家奴，只留下我一个人”。 “……让武安王爬也要爬起来见驾，带病滚回北地承袭之地，莫在此要死不活的”，李长卿脸色一沉。 “嗖”一道人影飞出，百里青云扑通跪地：“见过皇上皇后，臣百里青云接旨”。 “王爷快快请起，赐你三十万兵将驻守北地，世代承袭，另外闲的发慌帮我想国号定国都，速找元帅要三十万兵将，驻守北地不可乱杀无辜，行仁政安民心”，李长卿上前一步双手虚扶。 “臣尊旨”，百里青云起身看了眼李长卿又看了眼苏馨，苏馨扑哧笑道：“上次是我侄孙冒充了一把，还望见谅，这位是我夫君李长卿，那位是平渊皇”。 百里青云点了点头，心下叹了口气，看这笑的傻样必不知平渊皇也是一往情深，罢了，不知也好，忙说道：“皇上皇后，小苍之字不如改为坤，天有多大地便有多广。高台县背靠平渊除了您也无人出的来，不如在此定皇都，如此离臣也近些，我们两相都可照顾到” “甚好，就依武安王，如今兵马大元帅为顾平，尚书之首为段平，武安王可以举贤不避亲，都是为了坤之国，不必太多顾忌”，李长卿颇为满意。 “多谢皇上信我，原皇兄无才亦无德，原后又妒贤忌能皆不可用，满朝也只有崔平和鲁平二人您们可重用，他二人一文一武，如今皆年在四十三岁，有胆有识，您文可封丞相武可封大将军”，也只有他们撑了这么久，否则早江山易主了。 “封崔平为丞相，鲁平为护国侯，还劳武安王此番将二人召回，让他们即时即刻走马上任”，一听鲁平李长卿频频点头。 “臣尊旨”，百里青云施了一礼匆匆离开。 苏馨看了看老奴笑道：“您今年多大年纪？可否露出真颜？” 老奴浑身一震，忙取下面具，又是一位鹤发童颜之人，老奴二番跪地：“老奴苏平，年已六十花甲，原是小苍武状元，受奸臣打压被处死刑，是武安王救下老奴收了我”。 苏馨叹了口气：“委屈您了，即时即刻打落奴身，封您为领侍卫内大臣，官居一品，您速去收拢旧部可用之才”。 苏平虎躯一震：“多谢皇后娘娘，老臣尊旨”，三叩头起身匆匆离开。 “娘子慧眼识珠”，又得一员猛将。 苏馨打了个哀声：“亡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二子怎么办？”，李长卿伸手将苏馨抱在怀里：“咱们两个谁也不许收后宫，为夫吃醋”。 苏馨哭笑不得：“收个屁，江山还八字没一撇呢”。 “有也不许收，这百里青云喜欢你，只他有分寸为夫尚可忍，再不许弄别人上来”，娘子忒招风了。 “用他也是因才，我眼里夫君最帅，玉儿十四了，再过几年他一临朝夫君带我云游天下”，谁耐烦在宫中受憋。 “甚好，为夫正有此意”，李长卿心头大悦紧了紧手臂：“娘子莫恼安儿……他才是称帝最好的人选，玉儿手段终究差了些”。 苏馨皱了皱眉：“安儿之手段……不如玉儿，我非有偏见，都是我生的不会厚此薄彼。玉儿其实也可以不必跟来，是段伯母说他此番不跟来便永远没娘了，夫君也会郁郁而终，顾平要接过你，他是临时决定背着夫君跟着我。遇事知轻重，当断则断是为清明之君，能听进人言不武断，日后方可兼听则明，他当一国之皇才最合适”。 李长卿合目良久点了点头：“为夫听懂了，为夫听娘子的”。 “玉儿一定太子之位不可更换，段平心细如发手段了得，他带着历练几年玉儿必一飞冲天，夫君莫欺少年穷。他日安儿天书归来也都只可为王，一个出谋划策一个武安天下，夫君不可犯糊涂。另外，丞相一定下来，朝臣自然他会尽心提拔，鲁侯之才夫君用的好，我猜清秋和伯父爹娘秦叔他们也快过来了，天书也会过来，安儿……这小子忒精，皇上未必敢留他，弄不好会让他领着众人都过来”，到时也安定些。 百里青云只两个时辰将崔平鲁平带来，二人跪拜感激不已。 “苏伯如今掌管大内及内务府，遇事您们多商多量”，苏馨将二人虚扶起。 百里青云苦笑道：“神女，您竟还抢人”。 苏馨叹了口气：“非我与王爷抢人，他本也是武状元，已经错失兵马大元帅，岂能再委屈他”。 一句话，三人心头感慨万千，不埋没人才，这样的神女谁不喜欢。 只三日，新皇登基，龙凤临朝，二人一身龙凤袍第一次坐在大殿上，苏馨心头一阵恍惚。 都是得力干将，短短三个月已经四地平稳渡过。 一进五月份，新皇都落成，苏平一身官服精神抖擞走进御书房：“皇上皇后，太子爷说平渊皇只将百里师父和郑宁留下，东王府众人全部跟着小东王来了坤国，让您三日后去接应一下，另外让您封住来路，再不许一人出平渊” “好，我带您去认识认识他们，日后也免得您闷”，皇宫也热闹些：“您若有后人只管带来，您受苦他们跟着，如今您也是一品大勋，举贤莫避亲”。 “多谢皇后……我有一侄儿尚可，今年四十五岁，品性方正，文武皆不弱”，苏平满心欢喜。 李长卿点了点头：“封他为南地大将军，官居二品，即时上任，让他领三十万兵马驻守南地” “臣谢主龙恩”，苏平声音哽咽跪地接旨。 第230章 破阵出兵 地标之处张萍抱着苏馨失声痛哭，女儿太难了，终于今日母仪天下。 苏馨也百感交集止不住的落泪，最得意的是秦天，太傅啊，想不抖起来都不行。 郑四海这个国舅爷如今走路带风，满面含笑。 张达、赵亮同为太子太保，李长卿就地封官，苏管家名正言顺的国丈，大勇也是国舅爷，与郑四海同为王爷，一个安王一个贤王，徐东山为长乐王，沈清秋为天策上将，官居一品。大柱为安侯，冯伯为昌盛王。 个个身居高位，秦安和秦书一阵阵发晕，爹娘把他们两个给忘了。 “天书为东王，子孙世代承袭”，苏馨抱了抱儿子：“我儿可担心？” “有娘在儿子不怕”，秦书抱了抱娘：“小丫头您不喜欢，哥和我都退亲了，太上皇哥已经给她们指了好婚，必不误了她们”。 苏馨点了点头：“我儿值得更好的，未来的王妃也不应该躲在别人的羽翼下成长，否则会拖死你们” “是，娘，儿子记下了”，秦书深以为然，随后抱着娘低声问道：“娘，师父为何是侯您不封王？” 大柱心头滚热上前抱了抱徒弟：“侯不承袭，你祖父是昌盛王，为师日后要承袭昌盛”。 秦书这才了然，嘿嘿一阵傻笑。 “安儿为南地王，子孙承袭，南地比平渊大了十倍疆土，我儿要珍之惜之”，李长卿抱着自己的大儿子心头一丝遗憾，皇位只有一个怎么办？ “是，多谢父皇母后”，秦安跪地接封。 苏馨看了一眼秦安，伸手将儿子拉起来：“娘若再得一国娘把它交给你” 秦安心头一酸：“多谢娘”。 李长卿看了眼苏馨什么也没说，反正听娘子的就好。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皇宫，一见里面的布置张达心头大喜，拉着苏平相谈甚欢，三百亩之地，一半是药园，这是真用心了。 安顿好众人，秦安进了书房，苏馨笑的意味深长，秦安面色一讪：“娘……皇上侄儿喜欢您，全天下都知您也不知，您不走他必出手抢您，儿子只能把您赶出平渊”。 苏馨一怔：“小小年纪莫瞎叨叨，他是侄孙，不可错乱辈分” “……就知您迟钝”，娘没情商，哎。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再瞎说打屁股，脱裤子打”，顺嘴瞎咧咧。 “……娘，您想夺大苍还是离国？”，算了，娘傻点儿挺好的。 “离国，大苍是你大姨的，我要斩断天元的触角，不然他越伸越长”，必须斩。 “您想孩儿怎么做，娘只管吩咐”，娘聪明，否则三地包围坤国，也是艰难。 “借大苍之路吞下离国，此番娘与你亲自去，之后你借平渊之阵建皇宫一劳永逸，坤国南地给你三弟，否则于他太不公平了”，夫君心疼长子，哎。 “多谢娘，您说的有道理，儿子听您的，爹是想补偿我，只江山不是儿戏”，秦安满脸赞同。 “我儿所言甚是，天元在离国没有驻兵，只有几员大将，用的都是离国的兵马，咱们这速度要快，不可拖拖拉拉，否则天元兵马一到我们必死无疑。夺下后娘也给你建石阵，只留两面也方便我儿日后进可攻退可守”，否则也怕三面楚歌让人生擒。 “多谢娘为儿长久筹谋”，秦安心头大喜。 “一国之后再敢剜筐就是菜我踹死你”，苏馨脸色一沉。 “一切全听娘安排”，秦安忙笑着上前抱住娘：“原孩儿想反正都是清白人家是非也少，如今所见也更知世事艰难，儿需要的不是金雀是一只母仪天下的凰，儿也不想娶那么多，儿若遇到可心的您先过目，遇不到娘安排，反正我爹也听您的”。 苏馨这才顺了心气儿：“坤国本你爹要交给你，可你若身为太子寸功未立也是气短，速去找顾元帅领兵百万，娘今日便与我儿去离国，咱们把你清秋舅舅带上，再把你师父带上，娘扶你直接登基”。 “多谢娘，孩儿还想将苏祖父和萍祖母带上，儿是长子，您跟爹要跟儿子去”，哪有让小弟养的道理。 “他们年纪大了莫瞎折腾，爹娘去东王府，你们后宫自己管，否则天书心里不舒服”，一样的儿子，哎。 秦安点了点头：“随您，日后离国稳定我来接他们，儿这便去找元帅”。 三个时辰后百万大军悄然离去。 此时平渊皇宫御书房内，皇上看着沈清秋临行前相赠的画卷痴痴发怔，画中二人一个是清风朗月之姿，一个是倾国的红颜，二人眉语间写尽憩淡悠闲。 老皇在门外叹了口气：“我儿莫再看了，坤后只属于你二皇祖父”。 “父皇……儿也想出去走走”，皇上转头说道：“师妹短短几月拿下了坤国，此番她必率兵攻打离国，可刚刚鸽王传递消息，南宫雁已将叶氏皇族杀的一个不留，叶春琪姐弟二人的人头高挂城门，我怕师妹借路难行”。 老皇皱了皱眉：“我儿想怎样？” “助师妹夺大苍，让安叔登基为大苍王，让师妹助我夺下离国，我要开疆拓土”，不杀南宫雁枉为人子。 “爹也去，朝中之事交郑宁和师父打理，此次咱们带走百万将士”，老皇心头一丝恨意：“爹也不想再忍，不杀南宫雁爹也没脸做这个太上皇……只出口只有一尺怎么办？”。 “爹，您甭管了，儿已有破阵之法，不仅可出而且可进，只需借火而行”，皇上忙叫过魏涛：“您赶紧飞鸽传书给段平”。 “是，皇上”，魏涛匆匆离开。 苏馨、秦安、沈清秋、张达坐在轿内刚行半月，段平带着秦玉匆匆赶来，二人一上轿中段平忙说道：“神女……皇后，大苍易主了，叶氏皇族已被南宫雁斩尽杀绝，南宫雁为摄政王，南宫翎为大长公主，平渊大长公主为侧王妃，正王妃是离国三公主。平渊皇和太上皇率领百万大军还有一个时辰就可赶上您，平渊皇说他要离国，大苍归您，他要亲手斩杀南宫雁为母报仇”。 “……”，竟破了阵法，天才呀：“甚好”，大苍小苍紧邻，二子也正可联手治理。 第231章 要点儿脸吧 秦安抬头看了一眼秦玉，短短时日三弟眉眼间多了一丝审时度势的睿智，秦安又看了眼娘，依旧心无旁骛傻憨内敛，心下叹了口气，娘之聪慧旁人难及，识人善用百密无疏，小弟成长起来了。 “娘，南宫雁两百万大军他也未必怕，若强攻咱们也损失惨重，大苍之东是小女尊，娘不妨先占离国，将大苍围死”，秦玉一脸认真。 “那可太慢了，咱们易容混入大苍伺机而动，只要开了城门大军一入便可长驱直入”，秦安看了眼秦玉：“小女尊非是善类，若吞了两百万将士怎么办？” 秦玉点了点头：“我也怕，我跟段祖父亲自走了一趟，我们寻了一条峡谷之地，虽有几分危险但神鬼不知，此路没有归属，历来是大苍与女尊的分界处”。 苏馨心下一动：“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绕行先夺离国设置阵法，阻挡天元增兵，二路混入大苍开城门。第一路玉儿全权指挥，用咱们的兵马，让段伯和你清秋舅舅、你师伯帮你。二路难，办法虽简单，但稍有行差踏错死无葬身之地，安儿跟娘去”。 “不行，太危险了，况且您跟哥去谁布阵，儿又不会”，秦玉眉头解不开。 秦安斟酌一下说道：“娘，让小弟领皇侄儿绕路夺离国，皇侄儿能破阵怕如今也可布阵，咱们混入大苍” 苏馨摇了摇头：“能破他尚需借助出口，布阵也只可娘，否则他直接从北地出兵岂不更好？何必还要从南疆走。娘想开它西北城门，我儿开他东南城门，两队人马两面包抄，他灭杀皇室恐不得人心，助力不会多，两面也是防他跑了，娘要为我三子报仇，让他血债血偿”。 一听三子，秦安秦玉声音一哽：“我们听娘的”。 一个时辰后马车之上又多了太上皇、陆大海、皇上和魏涛。 众人见过礼，太上皇笑道：“婶娘，大苍归您，我们助您夺下大苍，您助我们夺下离国”。 苏馨摇了摇头：“原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如今皇上可以破阵而出，坤国给您，我要离国和大苍，否则您得了离国也无用，那面是死的，大苍亦如此”。 “……多谢婶娘，我们父子助您夺下离国和大苍”，太上皇心头狂喜。 “好，明日岔路口您们跟玉儿走，带上他们一起，一入离国灭杀几将后劳皇上先布下其他阵法阻挡天元三个月的兵力，帮玉儿将石山运至边境，待收了大苍我便去布阵，这样咱们才不会被自己困死，若得手也可随时开疆拓土”，否则也太乱了。 “好，就依婶娘”，老皇满口应下。 第二日，众人兵分两路而行。 李长卿此时坐在御书房如坐针毡，平渊皇百万大军从自己的皇宫出去，如今倒无事，可二代三代后必起战事，到那时怎么办？ 郑四海和徐东山走了进来：“妹夫，这么整不行啊，这后背虚空……侄孙那代不乱了吗，况且小妹如今也不会死守坤地，她必筹谋离国和大苍，两国一拿下哥两个也守望相助。妹夫手上这么多兵力死守此地……不是上策，那边南宫雁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你看他眼睛蓝他看你也眼睛蓝，二百万兵将也难破城。纵破了也未必抓到人，况且也损失惨重，不如一鼓作气，重兵压境，左右西地不用守，北有武安王南有将军东有天书，妹夫坐在此地已无用，不如从北地直穿过去先占了大苍南地”。 李长卿点了点头：“我也担心，我听哥的”，随后调遣兵马，直接从北地穿行。 半个月后，蒋静和段夫人乔装打扮率先混入大苍，只百万银票买通了一个守城官兵，子夜时分大苍南地门户大开，顾平率两百万大军长驱直入拿下南地，一路无战事直接包围了皇城。苏馨和秦安也乔装打扮买通二兵，一夜之间大苍势如破竹。 平渊皇率百万大军一夜占了离国皇城，连斩天元十七猛将，兵符国印一到手直接交给秦玉，随后去往西地布阵运送石山。 顾平率兵三日攻破皇城，南宫翎一众人直接斩杀，李长卿率先占了皇宫。 三日后 “皇上，臣拉网排查，未见南宫雁父子三人，连平渊大长公主也未见，只斩了离国公主”，顾平一进御书房忙禀告。 李长御点了点头：“想抓他实也是难，怕他此时已经不在大苍了，先安顿兵马吧，元帅奇功一件，日后我也必有安排” “是，多谢皇上”，顾平施了一礼忙退了出去。 郑四海和徐东山从内室走了出来：“妹夫，皇都非善地，哥心里一阵阵发毛，别忘了平渊的皇宫，我怕这里南宫雁也把下面挖出地下城了，妹夫是皇上……哥觉得背靠平渊东地也非万全，居中吧，自古中庸者得其道”。 郑四海一句话，一日后大苍中地开始圈地建皇都，旧地皇宫李长卿布下石阵。 三个月后 苏馨将离国西地和北地布下死阵，皇宫以两阵为靠山而建，整折腾到十月份，三国才安稳下来，平渊皇接了坤国的管辖。 十一月初，离改国号为平济，大苍改国号为礼安。秦玉为平济皇，秦安为礼安皇，秦书为礼安的东王。 苏馨忧心忡忡，南宫雁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 东王府后院的书房里郑四海和徐东山看着愁眉紧锁的苏馨和李长卿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要点儿脸吧，不到一年扶了两子为皇还要怎样？” 苏馨揉了揉脸：“哥，我怕他年关又起幺蛾子”。 “如今三国为一家，他若回天元你能奈何？若去了小女尊你又能奈何？许他嫁了女尊皇，日后让他姑娘称帝呢，别想没有影的事”，烦不烦。 李长卿心下一惊：“许他真去小女尊借势了”。 “拉倒吧，他也五十多了，女皇能留他，皇夫也得斩了他，谁愿意多个老妖当对手”，魔怔了。 苏馨点了点头：“哥说的有道理，不想了，我们也不是皇上，操这心干什么，让两个小子操心去吧”。 第232章 大结局 一进十二月份，大雪下了整一夜，刚吃过早饭段平进了书房：“神女，臣听闻平济皇微服私访救下了一个落难的女子”。 “斩”，苏馨起身斟了半盏茶递给段平：“诛九族挖祖坟”。 “是，神女”，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匆匆离开。 李长卿出内室皱了皱眉：“娘子，安儿十七，玉儿天书也十五了，不然先都收个侧妃？” “不许……夫君是觉得你后宫空虚？”，苏馨似笑非笑：“不然都添吧”。 “不许，明日为夫带娘子云游去，国是他们的，咱们也学着放手”，想甚呢。 “……南宫雁这是把主意打到后宫了，三子如今年少气盛血气方刚，若让他得手一个也是麻烦”，苏馨斟酌一下说道：“鲁平有三女待字闺中，我且带天书和安儿、玉儿易容去看看” “为夫也去”，坤囯那里还一个武安王呢。 “好”，免得老意见不一致。 一月的第一天，一家五口人来到坤国护国侯府外，侯府居二品街，斜对面就是一家茶楼，五人刚过了路口还未进茶楼街上飞驰而过三匹快马，马上端坐三名少女，皆是一身翠绿色的锦袍，苏馨急忙栽倒在地：“哎呀呀活不成了，可吓死我了，侯府纵女行凶，要杀人了” 话音刚落，三道人影飞身而过，眨眼之间三把剑尖抵着苏馨。 “哪里来的老乞婆竟红口白牙污蔑我们三姐妹？”，中间的少女眉眼如画双眉紧锁。 三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李长卿心头一紧刚要开口，一把雪剑直抵胸口：“你们是一伙的，今日不说清来龙去脉一个也别想走”，左边女子杏眼圆睁。 “姑娘，何必咄咄逼人”，秦安脸色一沉。 “少废话，你们是一伙的，说，是不是南宫雁派来的，不说我一剑斩了你”，右边少女俏脸一寒。 苏馨看了看三个女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扑哧一笑：“娘看行”。 李长卿也点了点头：“够机警”。 秦书一拍胸脯：“娘，儿喜欢中间的小丫头”。 此时鲁平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三个女孩子一见爹过来忙上前诉说原委，只剑尖谁也未动分毫，足见功底深厚。 鲁平听完看了看苏馨，半晌拱了拱手：“可是神女？” 苏馨笑道：“侯爷这三女我相中了”。 鲁平心头大喜，忙让三个丫头收起剑，随后将五人请进侯府。 一个时辰后，鲁家三朵花花落李家。秦书定了中间的女子鲁琪，秦安定了右边的女子鲁音，秦玉定了左边的女子鲁画。 三女同生姐妹相貌不一，却个个是小美人，年芳十三岁，两边年貌相当。 第二次见苏馨，三小女羞达达上前见礼，三子喜的眼底含笑。 苏馨拉过三女心下松了口气：“侯爷把她们教的太好了，冰雪聪明，洞察力强反应快。做我儿媳委屈你们了，日后你们一个为东王妃，两个母仪天下，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强才行，站多高的位置担多大的责任，你们怕不怕” “神女，我们不怕，我们崇拜您”，三女子一脸认真。 “好，咱们两地同庆，贺三子成亲……待你们十六再合房，免得折损身体，后宫无丫环婆子你们可受得？”，应该可以。 “原我们也没有，受得，娘您放心吧，我们愿意做您儿媳”，鲁音脸一红。 秦安笑着上前拉过鲁音给鲁平施了一礼：“爹您放心吧，后宫无妃，只音儿一人”。 秦玉和秦书也忙拉过自己的娘子上前改口只求一双人。 “爹开心，爹喜欢你们”，鲁平喜不自胜满心欢喜。 亲自将三女带走，七日后官媒送来聘礼合婚书，一个月后三国同庆二皇大婚东王大婚。 小女尊国内一处豪宅里传出“呯”的一声响，南宫雁将手中茶盏摔的粉碎。 两个六七岁的男童吓的急忙跑去后宅：“娘，爹又摔杯子了”。 平渊大长公主叹了口气，抱起两个儿子：“我儿莫怕，你爹心里不痛快”。 鲁琪一过门，苏馨心头落定，有这丫头在儿子一生无忧，武功好，心思聪慧，为人方正心地好，待儿子也好，二人关键有话说，出双入对更养眼。 苏管家甚是满意，整天笑不拢嘴，连张达都觉可心，丫头嘴甜会哄人，东王府七成土地全种了药草，好孩子啊。 腊月二十九，三国接到鸽王传讯，南宫雁藏身小女尊。 三地兴兵，只半个月八百万大军将小女尊团团包围，女皇这才知祸起南宫雁，连夜差人将一家五口连同三千死士全部斩杀扔出界碑外。 三国这才撤兵。 五年后 苏馨在大殿急的团团转，秦书也一脸焦急，唯有李长卿还算沉的住气，与郑四海饮茶闲谈。 足折腾了一个时辰，一声男婴响亮的啼哭声从内室传出，秦书眼圈儿一红一把抱起苏馨：“娘，儿子当爹了，您当祖母了”。 嗖的一声李长卿刚出后殿被张达抬手封穴笑骂一句：“想孙子想魔怔了，内室也是你能去的”。 郑四海也心头大喜忙起身走过去：“老哥，妹夫也是太高兴了，您赶紧给解开吧”。 穴道一解开，李长卿连下三道旨意：“长孙承袭承王位承属地，小王子祈福百家衣，王妃重赏”。 三个月后秦安长子出生立为太子，秦玉长子出生立为太子，至此，李氏皇族正式进入鼎盛时期。 又是一年除夕，满天下起鹅毛大雪，李长卿赶车带着娘子正式开始云游，飞雪如花的日子里，一条长长的车辄通向远方。